我的另类人生 - xp1024.com
《我的另类人生》


第1章 离别季,男寝夜话

机场空的天气阴雨蒙蒙,虽然不能阻挡住飞机起飞,却能让我的心沉入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

“江枫,你还记得吗,两年前的今天,我们正式在一起的”

林芬的声音哀婉得像旧海歌女如泣如诉的呢喃声,而我的神经早已经麻木。

唯一停留在脑海里的念头是,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喊江枫,喊我的名字。

“嗯,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两年了。”我喃喃地说了一句。

“撕裂的时候,你第一次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女人”

林芬看着我,那双永远有着迷雾般风韵的漂亮眼眸,开始布满一种叫眼泪的水。

“我记得,我”

“什么也不要说,你,自己保重!”

没有生离死别的痛哭流涕,更没有撂下行李说什么‘不走了’神反转的剧情,像两个老友道别一样,林芬远去异国他乡。

看着飞机在云朵穿梭,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张入职通知书。

沙山女监公wu yuán kǎo shi录用通知!

我笑了,苦笑,泪流满面。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将平生第一次工作机会揉成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终于认命。

林芬和我,终归只是一个富家女和穷小子的感情游戏罢了。

出国,老掉牙的分手俗套,但的确是阻断我们继续交往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七月六日,我最爱的芬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七月七日,李昕儿听说我将要去沙山女监当一名狱警,她古怪的眼神和惊愕的表情真特么是绝大讽刺!嘿嘿,第一次她没有追着我满校园跑!

不过本来也没啥,倒让我看清楚她这个曾经要死要活追求我,声称为了真爱不惜破坏我和林芬感情,愿意充当可耻第三者的女孩,感情下限究竟在哪里。

七月八日,第一次去真爱酒吧买醉,遇到燕然,一个妩媚妖娆而身份神秘的富豪shǎo fu,好像很有背景的样子。

麻蛋,我竟然在真爱那种地方现场表演了两首吉他弹唱,草,为了排解、买醉?还是为了她的请求?反正,最后拿到五千块钱感谢费,估计我在女监一个月工资都要多吧。

七月九号,哥也在批发市场见义勇为了一次,没想到被我帮助的那个女人是曾经在公务员面试现场出现的那个dà bo浪

记日记,是我多年以来坚持的习惯,面前这个小小硬皮本里面,记载着我的成长经历以及二十三年人生喜怒哀乐。

阖日记本,我斜倚在床头,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叹了口气。

我名江枫,祖籍西北。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我大学学的又是冷门远程教育专业,虽然还取得了心理学双学位,但想要在灯红酒绿、入眼各种繁华的t市找到一份足够让我安身立命的工作,依然是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老蔡从铺跳下来,蹲在我床头问,“疯子,喝酒了?心情不好?”

我没说话,光着膀子坐起身,摸出根烟甩给老蔡。

打火机闪着妖艳的蓝色火苗,映照得我俩脸色阴沉不定。

我狠狠地抽了几口闷声闷气道,“烦躁,睡不着!”

老蔡本名蔡菜,也不知道他家老爷子咋想起给这小子起个如此不提气的名字,大学生,谁不知道‘虐菜’这个词儿?因为他的名字,老蔡没少被我们取笑找乐。

不过老蔡为人仗义,别看是湖南人,个子不高,但性格却很豪爽,丫和我做了四年室友,除了我搬出去和林芬住的那段日子,我们哥儿几个朝夕相处,关系极好。

老蔡、君临、老龙、仲达、江山还有我,六个人同班级同寝室四年,成绩都够得等偏。

我们这些家伙在班里人缘混得不火爆,但也不差,尤其我们相互之间兄弟情谊用一句京片子来说,那叫铁磁儿。

毕业季,其他几个哥们都已离校,宿舍里我和老蔡两人,多少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看我闷闷不乐,老蔡拍拍我的肩头劝道,“疯子,要我说,女监这地方真不是大老爷们该去的地儿,你知不知道,里面老鬼了。”

我一愣,不知道老蔡的话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啥意思?”我问。

“嘿嘿,沙山女监,巨色巨奸,生龙活虎,变鬼成仙!兄弟,这话听过没?”

老蔡的表情鬼鬼祟祟,脸色显得异常神秘,搞得我一头雾水。

因为过几天要去沙山女监报到,因此当他说到这个话题,我顿时被吸引住,这很正常,谁不想提前了解了解自己要去的环境到底咋回事儿啊。

“少特么卖关子,快说,我都愁死了!”

我没好气地给了这小子一巴掌,搧得他肩膀一片赤红。

“草!”

老蔡掐灭烟头,从我烟盒里毫不见外、十分自觉地再抽出一支烟,“点!”

老老实实给他打着火,我瞪了他一眼,“快说,别废话。”

“疯子,这段子去年在男寝里传过一阵,你小子那会儿天天跟林芬在校外腻乎,特么当然不知道”

我不由有些黯然,他的话又让我想起林芬,哎,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安全抵达米国了,找到没找到住的地方,那天有没有人去接机?

“哎,哎,草,神游天外了?”

老蔡捶了我一拳,“特么看不你这样,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西北大汉,整天娘娘们们的哎,哎,算我错了,草”

看我要急眼,老蔡连忙举手投降,“疯子,我给你说啊,沙山女监里太鸡贼了,你小子要不再好好考虑考虑,跟我一起合伙做买卖?放心,本钱我出,赔了算我的,赚了哥俩对半!”

我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沉默不语,眼角有点潮

老蔡家里有一大片院子,前两年赶老房子拆迁,据说在当地分了七八套房。

虽说只是在县城,但仅仅靠着出租,一年下来也有六七万收入。

因此起我来,他当然有底气说这种话。

当拿钱出来交学费,败光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但,我行吗?我不知道,特么去了沙山,哥们到底成仙还是变鬼?

第2章 女监秘闻

对我来说,起码这次公务员招聘还是校招性质,如果真的放弃了,何年何月才能轮得到社招?

到时候,我还能找到这种吃皇粮端铁饭碗的工作吗?

无论如何,这也是我自己凭真本事得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还是吃皇粮的铁饭碗,我绝不会轻言放弃!

尤其,在很多人鄙视异样的眼光里,我更要逆境求生,证明自己!

屁解释不用,这是我唯一选择!

见我沉默不语满脸晦涩,老蔡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家里卖了两处房子,凑了五十万让我扎根t市,嘿嘿,娘的,哥们儿能让老爹老妈失望吗?说啥也要干出一番事业给家里看看!哼,还有那个浪货刘朝红,让她知道知道,错过我是她一生最大的损失!”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我看看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刘朝红是老蔡的初恋"qing ren",我们高一届,两人好了两年多,老蔡天天赶着给买早点、饭,一趟趟往女生宿舍送,巴结得那叫一个勤快。

结果,刘朝红一毕业,三个月不到投入一个富家公子怀抱,当时跟老蔡撂下一句狠话,“靠你家那点租金,一辈子也别想在t市买房买车!”

两人分手那天晚,哥几个陪着老蔡这通喝,喝了吐,吐了哭,哭完再喝

转天老蔡因为胃穿孔住院三周,期末考试全部缓考,别提多狼狈了。

打那之后,老蔡不再认真课学习,更不像别人一样四处张罗着找工作,用他的话讲,“考研?找工作?去球吧,干啥都没做买卖来钱快,老子混到毕业去做生意,非要干出个样儿给她刘朝红瞅瞅!”

我俩分别想着伤心事儿,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老蔡终于开口,“算了,我说完,你自己拿主意。”

抽了一口烟,这小子眯着小眼开讲。

“巨色巨奸这四个字好理解,你想啊,特么女监里关的都是如狼似虎的娘们,常年见不到个把男人,一个个都跟女sè láng似的,能把你丫干得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信不?”

“切!”

我满脸不屑,再怎么说我去了也是教员、管教这样的身份,那些女犯罪人,还能把我咋着?

“知道你小子不信!”

老蔡一脸惋惜,似乎我去了沙山女监,再也见不到自己兄弟似的。

“不听兄弟言,吃亏在眼前,等着后悔吧你!疯子,我跟你说,一班有个家伙有同乡曾经在沙山放过皇粮(当狱警),三年,你猜怎么着?”

老蔡一脸神秘,弄得我真有点儿不寒而栗。

“咋啦?”我问,两只手开始紧张地绞在一起。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进去,三年出来,据说老得跟五十岁老头赛的,身子都淘空了,知道么?我看了这家伙现在的照片,真尼玛吓人。”

我一惊,“难道说被女犯人轮了?”

“草,何止啊!”

老蔡说得一脸不屑,但双眼却透着一股炙热,似乎自己很想尝尝被女犯人轮了的滋味。

“你想想,沙山女监据说是副局级建制,是t市地区唯一的女监,女犯人还怕没有几千人?草,加管教、指导员、监狱里的各种女职工,尼玛清一色娘子军啊,一个人弄一下,嘿嘿”

“不可能!”

这种鬼话我怎么可能相信呢?

现在监狱管理制度那么健全,而且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国家公务人员,铁饭碗端着至少旱涝保收,吃喝不愁。

但要是敢在监狱玩女人,还是女犯人,这性质恶劣多了,说得狠点儿,是犯罪,谁敢啊?

看到我一脸不信的样子,老蔡有点捉急,“疯子,你还别不信!没看东北那个报导?男犯人在监狱里玩微信勾搭附近女人给他送粉,还特么把女狱警了!我勒个去,现在这世道,啥事儿不可能?”

“这”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老蔡说的话是实情,别说送粉(毒品)和勾搭女狱警,不是说还有三个死刑犯杀狱警越狱吗?这些都是真事儿,国家正规媒体都广泛报导,还在发公安部通缉令。

然而,总不能因为马航一次飞机失事说飞机这种交通工具不安全,事实,飞机是事故率最低的交通工具,只不过因为它的特殊性,一出事儿是大事儿。

以此类推,老蔡说的情况我认为的确存在,但我宁愿相信只是极端特例,绝大多数监狱里还是清正廉明的,当然,也包括我要去的沙山女监。

“你丫的,倔驴一个!”

老蔡说着说着自己倒先来气了,“别说男狱警和女犯这点儿破事儿,算那些女犯之间,‘拉拉’少得了吗?你动脑子自己想想!”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据一班那小子传,他老乡回来后,不但身体被淘空,而且还欠下一屁股债,三天两头被债主堵大门,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啊?欠了多少?”

这下,我懵逼了,怎么个班还能欠人家钱?真心理解不去。

“具体数额不知道,但好像说至少几百万!”

“卧槽,怎么可能呢?”我彻底傻眼了,实在想不通。

老蔡嘿嘿一笑,“被人陷害了呗,想知道细节,估摸着你只有问那小子自己了,嘿嘿,但人家可得和你说啊?”

叹了一口气,老蔡又苦口婆心劝我,“疯子,生龙活虎,变鬼成仙这两句,‘成仙’那是好听的说法,成魔成妖还差不多!”

又递给我一根烟,这小子一会儿工夫已经点三根,寝室里烟雾缭绕,“疯子,只要是个大活人,进了监狱那种地方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别说还是女监!你小子好好考虑考虑”

又扯了一会儿淡,老蔡困意袭来,呵欠连天爬床呼呼大睡。

而我却完全没了睡意,掏出手机冲浪,专门找有关监狱、女监的新闻、传闻看,耗了半宿,我有些失望---并没找到能给自己什么精准判断的章。

女监,沙山女监,终究在我心里是个没有解开的谜!

不知不觉,我沉沉睡去,脑海各种光怪陆离,浮现出很多身穿zhi fu的女狱警和满脸恓惶神色的女囚徒,满满都是各种关于沙山女监的梦魇

第3章 坐得好惊艳

十天后,一大早我坐长途车,怀里揣着五千三百块钱,奔赴沙山女监。

踏马的,五千块钱是艳丽shǎo fu燕然付我在真爱酒吧‘卖唱’的酬劳,三百块,是毕业后剩下的最后一点儿生活费。

严格说来,沙山女监所在地沙河镇属于t市郊区,只不过这里十分偏远,算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尤其biàn tài的是,沙山女监所处的位置更偏僻,即使到归t市管辖距离最近的东河县也要半个多小时车程。

因此,用与世隔绝来形容沙山女监一点儿也不过分。

从学校到沙山女监要途径东河县转车,但算是这段长途车,也有好几个小时车程。

还好,我从始发站车,因为有行李,早早占据最后一排位置,靠着车窗开始看沿途风景。

渐渐地,颠簸困意袭来,我有些迷迷糊糊。

“啪!”

响亮的耳光声让我一激灵,揉揉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要脸,sè láng!”

前面隔着两三排的位置,一个短头发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儿,跳着脚对邻座的男rén dà喊大叫,那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由于乘客之间发生争执,大巴‘吱~~~’地一声,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而那个女孩子此时正站在过道位置,手没抓牢,身体先向前一扑,紧接着又腾腾腾连退几步,没有保持住平衡,猛地向后栽倒下来。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两边座位的人都没有反应过味儿,而我因为在最后一排,离得稍远,总算在最后她将要跌倒的刹那,猛地伸出胳膊拦了一下。

夏天的衣服总是很单薄,短发女孩儿的后背先是撞得我胳膊向后猛然一收,然后她身子不由自转了半个圈,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我去!

都没法形容了,温软香柔抱满怀,短发女孩那对傲挺的高峰紧紧压在我胸口,竟然顶得我向后一仰死死靠在汽车后座。

条件反射一般,我另一只手连忙合拢在她背后,想要稳住对方身形,这下可倒好,成了我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似的。

这还不算完,因为她半站着,我坐着,两个人的身高差瞬间消失,再加惯性让她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的嘴忽然感觉到两瓣柔软滑嫩的唇紧紧贴了来,堵得那叫一个严实,甚至令我有种喘不过气儿的滋味。

离开林芬已经十多天,可谓有段时间不知肉味。

我又是精龙厉虎的年纪,再加夏天大家衣服都很单薄,此刻怀里还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孩,感受着她丰腴娇躯带来的惊人感官ci ji,顿时,浑身下有点兽血沸腾。

陌生人、无缝契合、大庭广众!

我同时感到她的身体忽然变得火热,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时间停滞。

足足五六秒钟,短发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从我怀里猛地蹦了起来,满脸羞红。

先低声对我说了句“谢谢”,又转身嫌恶地瞪了一眼前几排那里坐着的秃头年男子,女孩一转身问我,“哥,我能不能坐你旁边?”

在满车人十分鄙夷的目光里,那个秃头年龌龊男竟然还是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身子一歪趴在前排车座靠背,开始假装睡觉。

不得不说,这世界有些人渣特么那么不要逼脸!

我张眼一看,还能说啥,好像满车除了我身边用行李占满的一排后座,似乎也没地方让女孩儿呆。

“行,把行李推往里推推,咱俩挤挤!”

最后一排我是按照人头付了双倍车费的,因此,除了行李之外,我自己。

我向车窗里面挪了挪屁股,努力给她腾出半个座位。

“大哥,我能不能坐在窗户那儿啊有点儿晕车。”

女孩十分不好意思对我说,然后满脸愤愤然,冲着秃头男子的背影又呸了一口,“不要脸!”

“哎”

我有点尴尬了,我们坐在最后,除非刻意回头,否则别人不知道她在冲谁说话,这样一来,倒好像弄得我也在占她便宜似的。

“你坐里面吧,我起来!”

说着我要起身让开,没想到女孩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冲我一摆手,“你偏偏腿儿,我蹭过去行。”

后面都是行李,这种老式大巴车过道也很窄,站起身还真不太方便,我努力张开两腿,“行,你过来。”

这时候,司机看风波好像平息了,慢慢开始启动汽车。

短发女孩儿扒着前排座椅靠背往里挪的时候,大巴车正好加速。

空间那么点儿大,好死不死的,她手一滑再次控制不住平衡,这回更彻底,扑通,直接坐进我的怀里。

“嘶~~~”

我疼得龇牙咧嘴,这小丫头,尼玛屁股还真大。

年轻人,某些部位总是岁数人来的敏感,刚才身热血还没退尽,结果

我差点要为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找她要个说法。

“啊~~~”

这死妮子又是一声大惊小怪,我从后面看到她耳根子都红了,显然她明白自己坐在什么东西面。

哪知道,她这一嗓子喊得响亮,而刚刚已经有点心有余悸的司机正在踩油门加速,好么,立马吓得司机又是一个急刹车。

车厢里的乘客顿时一阵前仰后合。

“卧槽,喊丧啊你,还有完没完!”

司机恼了,直接冲着我们骂了一句,停了足足好几秒钟,才重新开始挂挡踩油门。

我和短发女孩却压根说不出半句话,汽车一起一停,她根本站不起来,丰满的部位在我身蹭来蹭去,虽然隔着裤子和裙子,但已经ci ji得我直接竖起了旗杆。

这一下,她身体更加绵软了,几乎像摊在我身的面团一样。

“哎~~~我说,你倒是动一动啊。”

我很无奈,自己的糗态算是被人家小姑娘彻底‘感受’到。

随着我的话,她这才反应过味儿,勉强起身向里移动半个身位,一屁股坐在我腾出来的空间里。

“哎~~~不好意思”

“那啥,不好意思”

好半天,我开口打破尴尬,没想到她也同时出声,而且说的话也基本一样,我俩顿时一愣,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第4章 王八蛋,他摸人家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丫头,“哎~~~”我只剩下哎了,不知道说啥好。

“大学生吗?”

她侧过来看着我问,我这才有机会仔细看清她的长相。

还别说,竟然让我心腾起莫可名状的心跳感觉。

短发女孩圆圆的脸蛋满是红晕,她属于那种第二眼美女,也是说虽然第一眼看着好像算不绝色,但看得时间长了,却越看越耐看,竟能发现很多别样风情。

眉毛是那种细长有些弯弯的形状,两只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儿,尤其是那张小嘴,嘴唇稍稍有点儿厚,唇线十分清晰,显得特别xing gǎn。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半转过身,嗯了一声。

这一下她笑得更欢实了,小嘴吧嗒吧嗒开始问个不停,“这么多行李,是不是要搬家啊?”

我点点头,“毕业了,去单位报到。”

“哦,”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我刨根问底,“你单位是哪里啊?管吃住吗?这车是去东河县的,那儿差不多都是乡镇企业,好像也没有特别好的单位。”

“我去沙山女监!”

“啊~~~”

她刚喊了半声,又急急忙忙捂住自己的嘴,冲我做个鬼脸,“女监?你好像也不像当兵的啊,去女监干嘛?”

十天来,这个问题,我曾对身边的几个同学或者朋友解释过无数次,我是去管犯人的,说得好听点儿,是思想疏导教师和心理辅导员。

毕竟我学的也勉强算得教育专业,再加还有心理学双学位证书,也许招我进来的监狱领导觉得我对女犯人来说很有用吧。

解释一通,小丫头总算明白了,先是目光下下仔细打量我一番,然后露出好看的贝齿冲我一乐,“我叫程瑶馨,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聊起来,我才知道程瑶馨并不是本地人,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只不过她的专业我牛逼很多,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

“你来这边干啥?”

“江枫师兄,嘻嘻,你从今往后也算是组织的人了,我可以叫你师兄吧?”

“嗯!”

我尽管有些不屑于这个称呼,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只不过心里却暗自发笑,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防火防盗防师兄’吗?小妮子看来不知道师兄这个词儿是不能乱叫的。

“开学大四,学校没什么课,我也不想再研究生,暑假嘛,我出来转转体验体验生活,嘻嘻,社会实践一下下。”

“哦,这样啊!”

对她的回答我倒是没有半点儿怀疑,毕竟大四学生提前参加社会实践很常见,想必公安大学也一样。

只不过,我倒是对一个女孩子学犯罪心理学这个专业很好,实事求是的说,她才是更对口的女监心理辅导员的人选。

“好像学这个专业的女生并不多吧?”

“不多,但也不算少!”

程瑶馨有点儿不服气地看着我,“歧视妇女儿童是不是?”

妇女儿童?

我乐了,还别说,瑶馨身多少带着点婴儿肥,是那啥,童颜巨x啊。

“笑什么笑!”

她看出我不怀好意,狠狠地在我胳膊掐了一下,嘴里嘟囔着,“让你再笑,让你再笑”

年轻人总是很快能熟络起来,再加经过刚才的意外,我和瑶馨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路聊得特别舒心,几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的嘴一刻都没时闲。

长途车走走停停,我了解到瑶馨的目的地竟然和我一致,是去沙山女监‘体验生活’,对于这个结果我有点儿哭笑不得,觉得她的选择很葩。

“江枫师兄”

“喊我江枫成!”

我对于师兄这个称谓实在不感冒,便勒令小丫头直接喊我名字。

“喊你枫哥吧,嘻嘻,还别说,这么叫更亲。”

“亲什么亲,男女授受不亲!”

我脸一板,现在的小女生,真心太泼辣。

“哼,喊,枫哥枫哥枫哥!”

程瑶馨瞪大眼反复喊了好几遍,我直接被打败了,举手示意随她便。

“枫哥,那个家伙还没下车,估计也是坐到终点的,我咽不下这个口气!”

我顿时有点儿好,“他怎么你了?”

“王八蛋,他,他摸人家”

“麻痹的,这货不是个怂!”

我顿时有点恼,虽然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但我和程瑶馨之间关系似乎变得有些暧昧,有点儿怪怪的亲昵。

因此,至少在这一刻,我觉得瑶馨是我的禁脔。

“待会儿下车我教训教训这货!”

我咔吧咔吧掰动着手指关节,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为了美女强行出头的架势。

“噗~~~”

瑶馨笑喷了,“要不是在车人太多,姑奶奶早干丫的了!”

她一口京片子,声音脆脆的,但话里话外倒是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干他?”

我有点儿差异,没有察觉到话里的歧义,瑶馨的脸忽然又红了,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怎么,又小看人?”

“不是,没有啊”我连忙举手投降,忽然想到她可是公安大学的学生,也许专门学过什么擒拿格斗也说不定。

“不过,”我顿了顿又说,“不需要你动手,有大老爷们儿在,哪儿能让女人家家的动手呢?打他不嫌脏了你的爪子?”

“你才爪子呢!”

瑶馨嘴里埋怨着,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甜甜的幸福感。

我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女人再强势,总归需要依靠男人,算自己的男人远远不她,但关键时刻男人掉链子和知难而,给女人的感受绝壁天差地别!

男人是女人的靠山,还真是千古不破的真谛。

只不过,我是她男人吗?连半拉男盆友都算不吧。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又有点儿低落,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没入职的女监小小工作人员而已,而她呢,显然有着美好而远大的前程。

公安大学的高材生,混得再惨也不会来偏远的女监吧,说不定家里有门路,毕业还能直接留在公安部了呢。

我的情绪变化显然被瑶馨察觉到,她歪着脑袋一脸坏笑,轻轻碰碰我的胳膊问,“枫哥,怎么了?是不是想女朋友了?”

第5章 打流氓,爽!

瑶馨的问题立马让我身体内外各种不舒服。

“少来啊!”

我一瞪眼,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没有女朋友,这辈子都不会找!”

“是吗~~~”

瑶馨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瞅得我浑身直发毛。

我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向前排努努嘴,“少废话,看到没,那小子要下车!”

终点站,我让程瑶馨替我收拾那些堆得像小山般乱七八糟的行李,自己则装作不经意,遥遥跟在秃头龌龊男的身后。

这家伙脚步倒挺快,特么像赶着投胎一样,低着头向前猛走。

我有点儿犯愁,这要跟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

左右看了看,这段路人不算太多,加天气实在太热,甚至那些在路边做小买卖的商贩很多都收了摊,货物挪到屋里,有气无力地吆喝两声应景儿。

我快跑一阵从他身后超过,二十米后,忽然折返,迎着秃头男疾步冲了过去。

那小子戴着眼镜低着头,并没有注意迎面过来的行人,我瞅准时机,咬着后槽牙直直对着他狠狠撞去。

秃头男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小腹被我膝盖狠狠顶了一下,身子顿时像个大虾米一样弯成弓形。

我也装模作样捂着胸口,怒骂道,“特么眼瞎了?怎么走路的?”

秃头男吃了暗亏,还被我恶人先告状骂了一句,立马火冒三丈,“ni má bi的,明明你小子撞我,你还敢先骂人?”

脸一沉,我一把揪住这货t恤领子,勒得对方直翻白眼,“草,车摸我女朋友的时候,你个老不死的咋不吭声呢?”

秃头男这才明白我是专门来找茬的,看着他足足高了半个头,气势汹汹的我终于有点怯。

“兄弟,兄弟,咱哥俩没事儿,没事儿啊,好说好说!”

“好说ni má bi!”

我骂了一句,手加劲儿,勒得他喘气儿更艰难,“我咋看不出你个人模狗样的货心思这么龌龊?艹,说话啊你,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摸女人屁股?你咋不摸你妈呢?”

这时,陆陆续续有好事儿的行人围了过来,大家还不清楚到底啥事儿,冲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会武(这个在后面会交代)加人高马大,秃头男被我半提着,双脚只有足尖点在地,姿势十分别扭。他涨红了脸,低声下气狡辩道,“我没有,没有摸屁股!”

“玛德,还敢不承认!”

我手一松,腿运劲儿提膝再次猛地顶在对方xià ti处,这家伙顿时脸都绿了,半张着嘴,疼得五官抽搐到一起,哈喇子顺着嘴角向下流。

“哎哟杀人啦~~~”

他两只手死命向我抓来,但我足足他高了大半头,加胳膊又长,掐着他的脖子,这家伙愣是够不到我。

这画面很怪,像我拎着一头肥胖的猴子在耍杂技,对方哇哇乱叫,却阻止不了我一个又一个大嘴巴子搧得鼻血狂飙。

“小伙子,你咋当街打人呢?”

围观的一个老大爷有点看不下去了,颠颠儿跑过来,似乎想要平事儿。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年月,谁说管闲事儿的人少?

可,干嘛老人摔倒不敢扶?却死乞白赖都喜欢围观打架?

觉得气也出得也差不多,我手一松,顺势第三次踹在秃头男裆下,这家伙惨叫一声捂着裆在地翻滚,不知道蛋碎没碎,反正像一个陀螺,特么滚得那叫一个快。

“各位,爷们婶子,你们给评评理,气不气人!这老不正经的玩儿在汽车耍流氓啊,光天化日摸我女朋友屁股,大家说说该不该打?”

“是吗?原来是耍流氓啊!老娘看不惯这种不要脸的东西,该打,打死才好!”

“卧槽,原来是个咸猪手,嘿嘿,今儿个开眼了啊,小伙子给劲儿揍,打断他的手!”

“哎,哥们,下手有点儿轻重,别出人命”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基本都是支持我的声音。

倒在地的秃头男不干了,这家伙挣扎着要起身,嘴里狂喊乱叫,“耍,耍蛋啊!你,你有证据么?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我要报警”

听到秃子嚎叫得凄凉,围观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似乎我没凭没据的,有故意欺负人的嫌疑。

“证据?”

我冷冷一笑,“大巴车全程有监控,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再敢瞎逼逼,老子先报警调监控看看,到时候非要关你丫几天!”

我说的十分理直气壮,而且显得各种信心满满。

秃子顿时没词儿了,要是真的调监控,自己耍流氓的丑态肯定逃不掉惩罚,判罪不至于,但刑拘几天还真有可能。

“哎哟,哎哟”

这小子还在地打滚,但已经不敢再胡说八道。

世的事儿,但凡认真起来,永远邪不胜正!

“臭流氓,踢死他!”

不知道哪个大姐先喊了一嗓子,顿时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冲了来,满世界都是各种大皮鞋、旅游鞋,这顿猛踹!

反正法不责众,再说大家打的又是臭流氓,谁不趁机爽几下呢?

“啊,啊~~~”秃子哭嚎着,“真没摸屁股啊,我是摸了一下大腿,还是隔着裙子啊~~~”

我笑了,拍拍手,转身走。

shǎ bi一个,摸大腿和摸屁股区别有多大?

事实,这种老式的大巴车还真不见得有监控,我刚才也是随口诈对方一句而已,结果不出我所料,秃头男心里有鬼并不敢跟我较真。

“枫哥,太帅了!”

这时,程瑶馨远远地跑过来,两只小狐狸眼笑得跟月牙儿一样,看得我一阵心旌摇荡。

祸水,特么绝壁祸水级别的。

“哎,瑶馨,别抓着我胳膊啊,好多人看着呢”

“哼,抓抓!”

瑶馨示威似的挽起我的胳膊,“嘻嘻,你刚才可是亲口说了,我是你女朋友啊”

顿时我蔫儿了,任凭她挽着我的胳膊,似乎像是对外人宣布主权那样,傲娇地扭扭屁股走远。

只不过,我这次自认为谋划完美的‘打流氓’行动,还是被有心人炒作了一下,甚至为我后来的女监工作带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第6章 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对于这次狂殴臭流氓的举动,以及后来由此引发的那些令我哭笑不得的葩事件,我事后给出的总结是---忽视了围观者手机的视频录像功能,更准确地说,是忽视了互联传播信息的力量!

特么要是换个通俗点儿的说法,是人民的手机摄像头是雪亮滴!

当我意识到自己打人的壮举在互联开始流传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儿。

我和瑶馨托运完行李,已经到了午一点左右,要不是我们死皮赖脸说尽好话,那家东河县唯一的物流公司早下班散干净。

满头大汗从物流公司的货物堆场向外走,随意四下张望的时候,我的眼睛猛地眯成一条缝,同时皱起眉头。

一辆刷着沙山女监标志的面包车正在堆场装货,很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陪伴监管,而是只有几个膀大腰圆女汉子模样的女狱警在自己动手往车搬运包裹。

因为看到我将要去报到单位的车,我不由自主多瞅了几眼,结果,我便发现了一幕十分怪的情景。

她们在搬运东西的时候,竟然是先拆开包裹挑拣一番,然后将其一些物品拿出来放到另外一边,剩下的才随便裹裹塞进车里。

我顿时觉得很怪,心如电转,脑海里闪过巨大疑问。

如果这些包裹真是犯人家属寄来的东西,那么例行检查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是必须执行的工作流程。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知道。

为了尽快适应环境,熟悉工作性质,我这些天也算是在‘狠狠’搜索恶补一番监狱里处理工作的必要常识。

我清楚地记得,狱方检查犯人寄送物品时,应该在监狱专门的物检室进行,并且要有专人做监督!

从没听说随便在物流公司堆场拆包,还能从里面将东西物品拿出的事儿!

而且,由于有些东西个头儿并不小,我所处的位置距离她们也不算远,因此我看得很清楚,对方拿出的物品,很多都是一些高档的补品、衣物、化妆品这类值钱的东西!

这有意思了。

要说包裹面有违禁物,可是没有经过仪器检测,甚至那些补品啥的包装也没开封,凭她们肉眼看看外观能分辨出来?

而剩下其他不值钱物品里面没有违禁夹带的东西吗?怎么能依旧包在包裹里塞进面包车?

满脑子都是疑惑!

我身不由己慢下脚步,定定观察。

程瑶馨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神有点怪怪的,甚至还停下脚步站着不动,于是拉了我问,“枫哥,走啊,怎么了呢?”

没想到,小丫头这一嗓子倒是引起对方注意,一个貌似小头目的女狱警猛地回过头,两只死鱼眼狠狠地盯着我俩看,目光透着凶狠威胁的韵味。

双方离得很近,我能清楚看到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国字脸,两条板刷一样粗而浓的眉毛,配一对小眯缝眼和略略有点儿鹰钩的鼻子,面向极恶。

“看什么看,滚远点儿!”

我们四目交汇的时候,这女人突然压低声音对我和程瑶馨骂了一句,甚至朝着我俩走几步,那意思,如果我们不赶紧滚蛋,她不介意出手给我们点儿颜色看看。

我还没说话,不明所以的瑶馨不乐意了,小丫头俏脸一寒,冲着对方娇斥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干嘛张口骂人?”

“哟呵,麻痹的”

国字脸女狱警看到瑶馨竟然敢开口怼她,顿时恼了,这女人腾腾腾大踏步向我俩冲几步,一边挽着衣袖,看样子这要动手揍我们。

我的心里忽然突地生出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通过对方的反应,我瞬间能够确认一件事儿---我看到不该看的场面了!

午休后的物流公司、除了我们双方外空无一人的堆场、凶神恶煞一样的女狱警,还有她们非常诡异的拆包行为

特么这里面没猫腻才怪!

我一把拉住程瑶馨,将她挡在身后,向后退了几步说,“不好意思,我们这走。”

还没正式报到,我可不想引动无妄之灾,这才哪儿到哪儿跟不相干的人结仇,特么不是屁憋的么?

估计看我说话的口气还算好,国字脸似乎也不太想继续惹事,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对我俩低声吼着,“立马从我眼前消失,赶紧滚蛋!”

我深深瞄了对方一眼,不再说话,拉着程瑶馨连忙出了物流公司堆场。

“枫哥,你怎么这么怂呢?气死我了,平白无故被人骂”

程瑶馨嘟嘟囔囔地,冲我各种翻白眼,表达心不满意。

“你还嘴硬!”

我一瞪眼叹了口气说,“唉,说不定我们已经把人得罪下了!”

看着程瑶馨大眼瞪小眼满脸懵懂的样子,我斟酌着用词道,“瑶馨,你仔细看没看她们刚才在干嘛?”

“装货呗,能干嘛啊?大惊小怪的”

听到瑶馨这么萌的回答,我不由苦笑。

心里各种诅咒,也不知道她大学里学没学过刑侦课程,老师是怎么教她们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发现犯罪行为蛛丝马迹的!

“算了,这事儿跟你我无关,别多想了”

我宽慰着瑶馨,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悬着,极为不踏实。

虽然我不想惹事儿,但我并不怕她们,而且我这人最受不得别人威胁。

今天之所以咽下这口鸟气,表现得忍气吞声,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我还没入职好像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儿!

沙山女监里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因此,我才选择降低姿态息事宁人。

但我并没意识到,其实她们放过我俩并不是发善心之举,而是没想到我和瑶馨会成为她们的同僚!

对于陌生人,这些女狱警的戒心当然要小得多。

本来么,陌路相逢各自走远,谁认识谁啊!

我是把人性想得太善,她们则因为不知道我和瑶馨的身份而有些大意。

阴差阳错的结果却造成,在我还没正是踏进沙山女监大门一步的时候,已经和某些人,甚至某些势力结下冤仇。

第7章 沙山女监第一印象

正所谓飞来横祸躲不过,这个死结甚至让我在班第一天遇到了差点能被开除公职的一场意外陷阱。!

找了个小拉面馆,我和程瑶馨对付吃了一顿简易午餐,正在喝汤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印象里似乎是沙山女监那边的区号。

接通电话我问,“喂,哪位?”

“请问,你是江枫吗?”

“是我,您是?”

“我是沙山女监狱政科的王莉,你怎么还没来报到?”

对方确认我的身份之后,口气开始变得不客气,显然对我迟迟不去报到很不满。

王莉?

我立即想起,在公wu yuán kǎo shi最终面试的时候,除了的沙山女监党办主任之外,还有是狱政科的王莉,好像介绍的时候说她是副科长身份。

我连忙回答,“王科长,不好意思,出了点儿意外,我今天去报到!”

“哼,早点来,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了!”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我看着手机画面由正在通话的状态恢复原状,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哎,这两天出门没看黄历啊,麻痹的,各种诸事不顺!

“枫哥,挨呲儿了?”

程瑶馨对着我一通坏笑,搞得我更加气苦。

“笑,笑你个大头鬼!赶紧找车,我们走!”

吐吐舌头,小丫头做个鬼脸,“饭不吃完啊?”

“没心情!”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句,扭头向狗食馆外走去。

我和程瑶馨一起赶到沙山女监的时候,已经到了四点左右,在传达室进行登记后,警卫仔仔细细查验了我俩的证件和介绍信,又与监狱办公室和狱政科通了电话,这才放我们进去。

等到看清楚高墙铁门后的景象,说实话,我的心里顿时充满震撼!

第一印象,沙山女监,原来占地这么宽广!

由于办公楼的位置很诡异地在监狱最后面,我们几乎走了大半个女监,才能抵达那里。

只不过,这也让我和程瑶馨见识了此处到底有多大。

被规划得整整齐齐的不同功能区,有操场、礼堂、商店、食堂、监室、职工和狱警宿舍,还有犯人们劳作的车间,而且每一个功能区相隔都很远,我目测之下,至少有几十米距离。

甚至于,在几幢楼宇后面,还有一片将近十亩大小的庄稼地。

我完全没料到,监狱里竟然会有农田,这好像和我从小说或者电视里看到的情况不太一样。

只是这块田地被一圈高达五米的铁丝围着,面挂着高压线,一看是属于那种电性质。

远处,好像只有一个门能够出入,并且这庄稼地四周还有几个高塔,面是全副武装的武警哨兵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我和程瑶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互相看了一眼,我心头顿时涌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好像自己穿越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没错,完全封闭、独立、与世隔绝的另外一个世界!

只是我和瑶馨并不知道,现在我们肉眼所见只是沙山女监表面的冰山一角,事实,除了看得到的东西,对于女监的工作性质、生活情况,我们连皮毛都还没触碰到。

一个女狱警领着我们去报到,她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人似乎不错,笑眯眯的不爱说话,我们喊她刘姐。

主办公楼并不高,只有六层,只不过每一层的层间距非常大,似乎达到三米多,快到四米!

这一点显然和充分利用土地和空间的t市商品房完全不一样,四米,几乎能出一层半到两层楼了。

大楼里很安静,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铭牌,表示着各自不同职能。

我们要去的狱管办(监狱管理办公室)在一层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带我们进了房间,女狱警刘姐打个招呼自己走开,我们在办公室办手续的时候,那个扎着马尾辫带着宽大黑边眼镜的年轻女孩已经开始给狱政科打电话。

狱政科全称是狱政管理科,对口的主管部门除了监狱之外,还有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狱政管理处,在监狱里主要负责在职人员工作分配和狱警的工作职能调整。

带我们楼的时候,黑边眼镜女孩自我介绍叫刘孜,我没想到竟然和一个影星同名,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当我们目光相交,刘孜微微一笑并没有躲闪开,反而眼神闪烁着一股炙热的火焰,竟然让我有点胆战心惊。

敲门进入,我发现刘孜带我们来的是狱政科科长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shǎo fu。

没有看到当时招我进来的王莉,我一愣,不知道该找谁报到。

“江枫、程瑶馨?”

shǎo fu冲我们招招手,笑得很和蔼,“我是陈倩,狱政科科长,王副科长下午临时有事走了,你们向我报到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故意将王莉那个副科长的‘副’字说的特别重。

走到近处,我看清陈倩长相,心里突地一跳。

这女人,怎么说呢?长得太妖媚了!

没错,是妖媚!

陈倩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到六八之间,因为起身对我们表示欢迎,我正好看清楚她的身材长相。

可以说陈倩有着一付诱死人不偿命,妩媚之极的面孔和标准s型身材。

峨眉柳目,鼻子很精巧,她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画了唇线的缘故,显得一般人厚实很多,半张着尤其xing gǎn。

藏青色的监狱工作服虽然并不那么贴身,但xiong bu那里却被她穿出十分惊人的弧度,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工作服进行过改装或者加工,腰部竟然有些微微向内收,因此更能显示出她身材曼妙。

我不由得一愣神,没想到,狱政科长竟然是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shǎo fu。

陈倩看到我的反应显得十分满意,她微笑着下下仔仔细细把我打量了好几遍,对我身边的程瑶馨却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点头稍稍示意一下,像瑶馨是透明的空气一样。

陈倩转向我问,“江枫,你们的行李都运到了么?其实基本的生活用具监狱都有配给,组织对于你们这样的单身青年还是相当照顾的,可以说现在的宿舍和快捷酒店一样,拎包能入住!”

第8章 被目光那啥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稍稍向翘,面颊带着一种貌似深沉却和年龄有些不太相符的俏皮模样!

领导这么问,我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陈科长,我们的行李午已经托运,一会报完到我去传达室问问,看看是不是已经帮我签收了。 ”

“还用什么一会儿,现在我帮你问!”

陈倩妩媚地对我一笑,随手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询问的结果是,我的行李竟然还没到!

我不由得有些沮丧,想不明白,从东河县城到沙山女监,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物流公司怎么走了大半天还没送到,特么的,这什么效率!

看到我面色不愉,陈倩笑道,“江枫啊,我不是说了吗,宿舍条件不错,基本拎包能入住。至于你的行李嘛,早到一天晚到一天没什么大区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去监狱商店买,或者和陈姐直接说!”

尽管陈倩对我们,准确说对我相当热情,但我的心里却没来由得感觉到特别紧张,恍恍惚惚地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注意到狱政科科长陈倩几乎一直在对我嘘寒问暖,但对我身边的程瑶馨却一共没有说三句话。

不禁心有点忐忑,偷眼看了瑶馨一眼,发现她的面早布满寒霜。

我连忙说,“不麻烦陈科长了,我们先去宿舍看一下,要是缺什么,回头自己去商店买点行。”

“那也成!”

陈倩好像有点儿和我说话意犹未尽的不舍,媚眼一翻说,“你俩住隔壁,都安排在三号宿舍楼。”

说着,递给我宿舍钥匙。

那一瞬间,我们俩的手碰到一起,忽然,我觉得手掌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麻麻的似乎是陈倩的纤纤玉指。

头也不敢抬,我接过钥匙说,“谢谢陈科长,我们先去宿舍看看。”

“那好,江枫啊,有什么困难随时向组织,向我汇报,陈姐在监狱常住,不到周末不回去的”

我嗯了一声,礼貌地向她告辞。

只是我在转身抬头的一刹那,和陈倩目光相交,发现她的脸竟然洋溢着一种很古怪的神情。

如果我判断不错,那是,春情!

下了楼,程瑶馨对我愤愤不平道,“这个陈倩一看是骚狐狸转世,你看看她的表现,看看她说的那些话,什么陈姐也在监狱住,不到周末不回去,有困难随时找她,我去,找她干嘛啊?真不要”

程瑶馨的话没说完,但我却知道她收回去没说出来的那个字是---脸!

宿舍果然像陈倩说的那样,收拾得干净利索,而且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多功能电热壶能够用来烧热水和煮方便面。

瑶馨连她自己的房间都没进,直接坐在我的床边生闷气。

看着她气鼓鼓的小孩儿样,我不由笑了,“瑶馨,谁惹你生气了?跟哥说,我给你出头!”

“还有谁,还能有谁!”

没想到我这一问,程瑶馨顿时来了劲儿,她呲着小虎牙双手叉腰,冲我凶巴巴地吼道,“我怪了,沙山这儿的女人怎么跟母狼似的,看人的眼神都不对路!哼,你长得其实也那样,凭啥啊?”

我想她或许察觉到刘孜和陈倩对我‘过分热情’,心可能多少有些不爽。

没法阻止瑶馨不高兴,但我却可以自己躲在一边不说话。

总之,对付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的程瑶馨,我的策略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果然,过了一会儿,瑶馨可能自己都觉得很无趣,凑到身边,使劲儿摇着我的胳膊问,“枫哥,你觉得沙山女监是不是很古怪啊?”

“为哈这么说?”

我半靠在床头,尽量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这一天各种折腾,我感到身体多少有点儿困乏。

“你想啊,还没来你同学已经劝你不要报到,来了之后,陈倩看着你的眼神,哼,连我都能看出来简直要生吞活剥了你!而且,你看看,转了半天,除了在大门和高塔放哨站岗的士兵,哪儿有一个男人啊?”

我一愣,忽略掉前面一句醋性十足的话,对瑶馨后面的话琢磨起来。

想了半天,还真是,似乎这里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第二个男性。

“你到底想说什么?”

脑子里完全没有头绪,搞得我很不耐烦,我问瑶馨,“直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金玉良言?”

“人家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反正我不太高兴,哎,沙山女监,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瑶馨摇头晃脑地不断感叹,我哈哈大笑,“死丫头,赶紧去洗洗,一会儿我们该去吃饭了。”

程瑶馨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她并不是独自一个房间,而是和另外一个刚来不久的管教小琴住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正是小琴领着我俩去的监狱食堂。

小琴看似是个热情喜欢说话的姑娘,她是监狱对口专科学校毕业,我早来大半年,但年龄却我小两岁,甚至还没程瑶馨大。

一路,小琴和我们介绍了一些监狱里的注意事项,如不当班不能随便走动,当班的时候也只能在自己监区活动,而且和犯人见面要经过队长许可,不能擅自和女犯接触等等。

我和瑶馨听得各种惊讶咂舌,没想到,沙山女监里的规矩竟然还这么大!

我们去的食堂是专门供监狱工作人员吃饭的地方,当我们三个走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只不过,清一色几十、百个全都是娘子军,看得我头皮都要炸了。

果然,我们一出现,那些女管教、女职工顿时都不吃饭了,也许我要来的消息并没在监狱里传开,现在忽然在万紫千红出现一点绿,这些姑娘大嫂啥的,估摸着有种大白天撞鬼的感觉。

我在人群穿梭,仿佛自己是野生动物园的老虎,而她们则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我正在被她们各种观赏,甚至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好怪,特么我怎么有一种被这些女人目光强了的感觉!

“小琴,瑶馨,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啊?”

排队打饭的时候我低声嘟囔着,“感觉自己是一头雄狮,被一群母狮子包围着”

第9章 女人的悲哀

我脑海里忽然想起非洲大草原雄狮家族的情况,还真像,特么基本一头雄狮会带着几头甚至十几头母狮子一起生活。!

只不过,在那里雄狮是王者,是能够让那些雌狮臣服的皇帝,可在沙山女监呢?我算什么?

轮到我打饭,盛饭的婶子见到女人堆里忽然冒出个大老爷们,那表情古怪到了没法形容。

大婶惊讶得大张着嘴,在我十分不好意思地催促三次之后,才慌里慌张给我打饭打菜,手忙脚乱的甚至将半勺菜直接浇到了地。

我和瑶馨、小琴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说实在的,此刻我已经被食堂里各种议论声折磨得完全没有胃口,根本不知道饭菜的味道如何。

苦逼的挨过五分钟,也不管吃饱没吃饱,我三下五除二扒拉几口,拽着瑶馨和小琴落荒而逃。

“哎,枫哥,我还没吃饱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琴也已经开始跟着瑶馨喊我枫哥。

见她一付饥饿难耐的样子,我一狠心说道,“走,哥带你们出去宵夜!”

没想到,我们三个在监狱大门处被警卫拦住,我好说歹说对方是不同意,坚持除非有领导的批条才能放我们外出,搞得我们倒成了犯人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沙山女监平时不允许随便离开,除非周六日或者国家法定节假日,无论管教还是武警战士回去住或者外出都要提前打报告,甚至需要领导特批。

至于其他书、后勤这种性质的二线工作人员,倒是正常下班,每天都可以出入监狱,只不过,每次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防止夹带违禁物品的现象发生。

当然,副科级以的管理层倒是不会受到这种禁锢,但由于沙山女监的位置太偏远,很多有家室的监狱层领导也时常在监狱里住,直到周末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小琴并没和我说这些,事后她的解释是,一来自己饿坏了,二来认为我和瑶馨第一天班,出去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啥的是情理之的事儿,因此她以为门卫那里应该会放行。

这也是因为小琴自己来的时间不太长,要是呆个三五年的,她绝对不会这么想。

看到瑶馨和小琴已经失望得准备向回走,我忽然想起,狱政科陈倩科长不是说有难处让我找她吗?现在正好试试看。

层干部宿舍都有座机,在传达室拨通电话说明情况,陈倩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对我说,“你们三个在大门口不要动,我马过来。”

不到十分钟,一辆蓝色的迷你库伯小轿车从沙山女监内部开了出来,陈倩摇下车窗,对我们几个喊了一声,“车。”

她自己则下车去警卫室说了几句什么,于是大门开放,轰鸣声小轿车冒出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有些迷糊和忐忑。

说实在的,我没想到陈倩竟然会亲自送我们去宵夜,原本她只要打个电话给门卫,明天我们再补一个外出的请假手续可以处理的简单事儿,陈科长却开着车亲自赶过来,现在,似乎还要带着我们三个去吃饭。

我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偶尔偷眼瞥陈倩几眼,却发现她根本没看我,而是神情专注地转动方向盘。

陈倩带我们去的地方并不在东河县城,而是在三面环山,一水贯通的沙河镇。

听着陈倩的解释,我这才知道沙山女监的名称,实际是取自沙河镇。

监狱距离东河县城和沙河镇远近差不多,都是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我有点儿纳闷儿,为什么陈倩不带我们去东河县吃饭,却要来这里?

难道说沙河镇县城还热闹?或者小吃、美味更多?

陈倩话不多,我们几个也没人乱吱声,气氛有点沉闷。

开了一会儿,陈倩打开车载收音机,里面正是调频音乐广播剧《女人的悲哀》播出的时间。

听了几分钟,陈倩忽然问我,“江枫,你知道女人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我正听小说入神,忽然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吓了一跳,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我想了半天,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她,“陈科长,每个女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伤心或者快乐,所以,我还真不好说!”

陈倩侧过脸瞥了我一样,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显然,我的说法太大众化,显得很圆滑,简直跟没说一样。

本来么,我也说了我不知道嘛,你陈倩问我的问题不是一个大老爷们能回答得了的!

“唉,”陈倩幽幽地叹了口气,“江枫,陈姐告诉你吧,女人最悲哀的不是没有漂亮的容颜,不是没有钱财,更不是没有权利和地位!”

“那是什么?”

我很好,想知道在这个妖媚到极点的美艳shǎo fu口,到底对女人的悲哀这个话题有什么特殊的、令人意想不到的解释。

“其实,我以为你能想到的”

陈倩声音幽幽的,显得很伤感。

我不知道怎么勾起她的伤心事了,立马紧闭双唇不再接话。

哎,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我欺也。

程瑶馨和张小琴也没说话,我们都在静静等待着陈倩的‘标准答案’。

“女人,最可悲的是没有人心疼,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儿女,甚至没有老公的疼爱!”

我一惊,觉得似乎自己不经意触碰到陈倩心的伤心处,只不过令我想不通的是,为何像陈倩这样一个能让世间绝大多数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极品女子,怎么会没人爱,或者缺少人爱呢?

难道说,她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只不过这已经牵扯到对方个人生活,算是**,陈倩不主动说,我当然不好开口问。

瑶馨和小琴估计也是类似念头,我们三个谁都没有接她的话。

“吱~~~”

陈倩猛地一踩刹车,迷你库伯发出一声凄厉的轮胎擦地声音,像忽然被一股洪荒之力拉住似的,在路边戛然而止。

我的头向前一探,要不是挂着安全带,绝壁能把前挡风玻璃撞破,吓得我一身冷汗。

“江枫,陪我下去抽根烟!”

第10章 农家乐里的旖旎风情

我默然不语,知道陈倩心情不好。

只不过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碰到的shǎo fu都爱抽烟呢,在t市真爱酒吧偶遇的富婆美女燕然好这口,陈倩,依然如此。

站在路边,我掏出打火机默默帮她点一根烟,自己也抽起来,足足有一分多钟,我们谁也没说话。

终于,陈倩深深吸了一口烟,抬眼瞅着我说,“明天午我带你去政治部那里挂个号,在档案标注一下,算正式入职!”

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倩突然对我说起这个话题,工作生活,生活工作,难道说监狱里的女人,并不能很好地将二者区分开来吗?

说完这句话,陈倩将烟头踩灭,示意我车,倒是搞得我有点晕头转向。

哎,第一天,顶头司之一的陈倩陈科长,我完全没法摸透她的脾气秉性。

轿车停在一家农家乐门口,我并不怪陈倩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带我们宵夜。

一路我已经发现,在沙河镇这种地方,基本都是狗食馆或者农家乐,仅有的两三个像回事儿的酒楼,也许因为夏天大家夜生活丰富的缘故,早已人满为患。

或者她并不希望碰到什么熟人吧,我这么想着,跟随陈倩的脚步进了屋。

这地方不大,只有一间房,摆了四五张桌子,桌椅板凳各种油渍麻花,显得并不那么干净,而且由于位置较偏僻,此刻,这个农家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桌客人。

老板是个黑壮汉子,个子不高十分强壮,属于躺着也坐着矮不了多少那种,我们进来的时候正百无聊赖靠在柜台看电视。

见我们进门,老板眼睛一亮,殷勤地迎来招呼着,“陈姐,今儿个还是老三样?”

哦,是了,我恍然大悟,看来陈倩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能轻车熟路带我们到这里寻食儿吃。

“嗯,老三样!”

陈倩应了一声,冲我们三个说道,“黄焖兔头,香炸小河虾,还有野木耳拌黄瓜,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三道菜,他们家的手艺不错,你们试试看?”

人家大科长请客,我们当然没意见,我和陈倩坐在桌子一边,瑶馨和小琴在另一边,几个人闲聊着等待店家菜。

农家乐的桌子不是很大,我们四人将将坐开。

甚至,因为块头较大,我和陈倩的腿竟然贴到一起,如果非要勉强分开,我俩得分别向外侧着身子,既累又别扭。

大夏天的,人们穿得当然不会很多,她们三个都是裙子,而我已经换休闲大短裤。

这样一来,我和陈倩免不了‘肌肤相亲’,顿时,我尴尬了。

然而陈倩的面色看不出一丝不高兴,身体坐得那叫一个**,没有丝毫躲开的架势。

相反,也许因为半途抽烟发泄过的缘故,她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变得笑口常开,十分健谈。

我不敢看她,只能作为一个忠实的旁听者听着三个女人各种高谈阔论,基本都是天气啦、衣服啦、包包啦这种我不太感兴趣的话题。

夏天的夜风吹得人们很舒坦,身凉丝丝的再也没有那种奥热难耐的感觉,然而我却不断在冒汗

因为,陈倩和她的大腿。

桌子不大,椅子更短,空间很小。

加她并没有向外倾的意思,我实在避不开,索性一狠心怂管,任凭两人的腿紧紧贴在一起。

陈倩没有穿长筒si wà,裙子也是那种刚到膝盖的zhi fu裙,坐下之后,因为姿势的原因,竟露出一大截光滑来。

我们俩腿部挨得十分紧,因此我能直接感受到陈倩大腿肌肉惊人的弹性,甚至还体验到她的光滑和汗毛孔里飘出的丝丝热气。

这种感觉太**了,**到我身体的某些部位甚至有了反应。

这还不算完,陈倩时而有意无意地改变着她的坐姿,仿佛她的**在我身轻轻摩擦

我,顿时坐卧不宁,觉得天气各种热,浑身下各种汗。

苦等千年,总算老板端吃食,还别说,香气四溢。

尤其是黄焖兔头,对这种东西我原本看都不想看一眼,但为了分散注意力,我一改常态对着几道美味狂吃起来,倒是越吃越香。

忽然,我感觉到脚面被人轻轻地踩住,筷子顿时停在一块兔子肉,半天夹不来,麻痹的,这又是谁啊!

从我的位置,我确定不可能是陈倩的脚,那么最有可能是对面的瑶馨。

果然,小妮子一边轻快地剥着小河虾的虾米嘘嘘,一边偷眼冲我乐,样子坏到无穷大加一。

我心里这个恨,怎么吃个宵夜,自己倒成了被几个女人前后夹击的猎物。

哎,沙河女监,特么连程瑶馨进来之后也变得如此胆大,这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妖孽魔力?

闷头运气,我只好对着美食较劲儿。

忽然,我的身体再次凝滞住,我感觉到,竟然又有一只柔软光滑的小脚向我伸了过来,而且这次并不是踩在我的脚背,而是,特么的直接顺着小腿向爬行!

神啊,救救我吧!

这一瞬间,我觉得浑身血液都已经凝固,尼玛这又是谁啊?总不会还是瑶馨吧?

我狠狠地瞪了程瑶馨一眼,心里憋蛆到极点,真心有点儿受不了她。

只不过当我看到瑶馨好像对我的反应一无所查,还在低头啃骨头,而从她的姿势我已经判断出,绝不可能是程瑶馨!

道理很简单,如果她两只脚都放到我的身,怎么还能做出这样向前弯腰的高难度动作?

那,如果不是瑶馨,又会是谁?

我瞟了一眼斜对面的张小琴,正好碰她也在看我,目光相遇,我看到她眼满是甜甜促狭的笑意。

这世界真是疯了!

我真特么担心,要是桌子下两只脚一条腿忽然碰到一起

尼玛还能再尴尬点儿吗?

“掌柜的,厕所在哪儿啊?”

我故意高喊一声,意思是通知三个在我身占便宜、各怀心腹事儿的女人,哥要尿遁了,你们,早做准备。

果然,随着老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给我指路,两只脚一条腿快如闪电从我身离开,至于这个过程它们是不是有过交集,我不知道了

“你们慢慢吃,我去去回。”

低着头,不敢看她们,我抱头鼠窜。

第11章 去我家住

被农家乐外面的凉风一吹,我浑身几乎已经要bào zhà的血管总算慢慢恢复原状,顺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我点一支烟,默默沉思。

第一天来到沙山女监,有印象的只有几个人,门口女狱警刘姐,监狱管理办公室带我们去报到的黑边眼镜刘孜,还有是程瑶馨的室友张小琴和狱政科科长陈倩。

除了刘姐之外,其他三个女人不分年纪大小,也不论身份高低,都对我表示出一种赤果果的火辣姿态,甚至在农家乐,这些女人竟然不怕被别人发现露陷,尼玛直接开始吃我豆腐。

操蛋,甚至连程瑶馨到了女监这种地方,醋劲儿和胆大程度也一下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尼玛的,我简直都要疯了!

特么这才第一天好不好,准确说,才是半天不到的时间,这些监狱里的女人,难道已经饥渴到这种慌不择食的程度?

她们不是也可以回家,可以和老公或者男朋友过ooxx的正常夫妻生活,干嘛一个个跟女sè láng似的盯着老子不放?

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女监简直是一个绝品苦逼,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

不行,绝对不行!

站在小路不断徘徊,我连续抽了好几根烟,最终,脑子里已经决断出我来到沙山女监后,首先要做好的第一件事儿!

这要处理好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巴结领导,也不是尽快熟悉工作,更不是和那些还没有谋面的女同事们搞好关系,而是---对待两性关系的自我定位!

自古红颜多祸水,但红颜也能让男人享受齐人之福!

男人如何处理好和不同女人的关系,数千年以来都是苦逼之极的难题。

我江枫虽然需要女人,但我绝不能被女人害了、拖累致死!

女人,沙山女监这里绝壁不缺,而我对自己的相貌才华更自信!

我不是柳下惠,非要坐怀不乱,相反,如果碰我喜欢的、看对了眼的女人,老子不介意吃了她!

但尼玛哥也不是种马,不可能只要是个女的会,特么这和畜生有啥两样?

我要做的,是奋斗、努力奋斗,尽快在事业做出成绩,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后悔,生生打她们的脸!

至于女人,哥只会接受我看的,而且死心塌地对我好的!

有,十个八个来者不拒,没有,娘的老子宁可出去嫖,也不会在监狱里乱搞!

回到农家乐的时候,三个女人谈话的兴致似乎已经到了没啥可说的地步,各自闷头和美食拼命。

我知道,算不全是因为我不在场的缘故,但如果没有我,她们肯定不会坐在一张桌子出来吃夜宵。

随便聊了几句,我停下筷子问,“陈科长,大家吃好了没有?要不咱们回去吧?”

她瞟了我一眼,也许因为喝了点啤酒的原因,脸竟然挂着一抹绯红。

事后我才知道,其实是我话里的‘咱们’和‘回去’这样两个很平常的字眼令她产生了某些遐想,导致后面出现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回去?回哪儿啊?”

我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回监狱吗?”

斜对面的张小琴笑嘻嘻地接了一句,“今天我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为啥?”

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监狱的规章制度,下班不许出不许进,尤其是八点以后,绝对要栓落锁,保持和外界彻底隔绝。”

听了陈倩的解释,我恍然大悟,可是摆在我面前的新难题出现了,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性,该住哪里?

“这沙河镇有没有快捷酒店?”

我懵懂地问了一句,结果被陈倩和张小琴各种白眼乱飞。

“怎么了?我说错了?”

我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脑残一个,特么好像变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总是在不停地问啊问,自己都觉得自己够烦的。

“江枫,你也不想想,我们都是沙山女监的公务人员,大晚的去住快捷酒店,这要是传出去”

陈倩的话没有说完,哎,还用再说吗?

算我和程瑶馨是生面孔,但她和小琴恐怕没少到这沙河镇来,有些话好说不好听,要是真的传出监狱女领导带着男下属出来开房,特么的,估计肯定我之前车站狂扁猥琐男的新闻更有bào zhà性。

“那,那怎么办?”我也是有点儿蛋疼的赶脚,特么沙山女监的规矩还真是够多的。

“去我家吧!”

沉默片刻,陈倩忽然说道,“我家现在我自己住。”

“这合适吗?”

我并没有听出陈倩话里有别的含义,只是觉得大晚的好几个人去别人家里住,有点太不合时宜。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走吧!”

陈倩淡淡地说了一声,拿起坤包,起身走。

我注意到,她并没有去结账。

来到黑壮老板面前,我问,“多少钱?”

“不用管,不用管!”

老板连忙摆手,好像我的钱多么烫手似的。

我再次有点儿发傻,难道说我们这是来吃霸王餐吗?可是,陈科长好像和老板挺熟悉,吃霸王餐也不能每次总吃一家吧?

“江枫,走了!”

陈倩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出早课,你是头一天班,千万不要迟到!”

我不再纠结,反正我掏钱的态度有了,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猫腻,还真不是我一个小小实习管教能考虑的事儿。

车子停在一片花园小区里,陈倩在沙河镇有房子,这倒是令我有点儿吃惊。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沙河镇这样的穷乡僻壤,竟然还有规划得如此漂亮的时尚住宅区。

绿地、假山、超宽的楼间距,最高不过五层的小砖房,卧槽,这样浪费空间资源,在t市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儿。

我心里有点迷惑,陈倩,一个沙山女监的科级干部,怎么会在这里拥有产业?

我的疑问并不出格,一般来说,像她这zhong gong wu yuán体系里的正科级干事,如果条件许可会把家安在t市,最少也是在东河县!

那么,沙河镇这个住所,对陈倩又意味着什么呢?

第12章 我该不该信任你?

在我意识里,把家安在繁华大都市t市,或者至少安在东河县,这才是更符合陈倩身份的正常状态。

那样的话,无论老公班还是孩子学,甚至从房产增值的角度看,都要有利得多。

毕竟,沙山女监不少职工都会在周末离开,如果自己开车,多几十里路真不叫个事儿。

我想,也许人家陈科长不但在沙河镇有住处,在东河县甚至t市也有产业吧,这里可能只不过是临时落脚的所在而已。

陈倩的家在二楼东侧金角的位置,竟然还是三室一厅的大户型。

站在屋里,我看得满眼羡慕,心想啥时候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套宽敞明亮的房子,哪怕在沙河镇也行啊!

参观完陈倩的家,随便聊了几句,我们几人准备各自简单洗一把脸睡觉。

我和程瑶馨、张小琴自是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洗澡,但陈倩却说,大夏天的,好歹冲个凉睡起来才更安稳。

张小琴先去洗好,躲进房间打电话。

瑶馨去洗的时候,我和陈倩来到给我分配的客房说话。

“小枫啊,你以后不要一口一个陈科长叫得人家好像多老似的!”

说话的时候,陈倩正在帮我收拾床铺,我站在她身后,目光像被磁铁牢牢吸引一样,不由自主盯着她的背影目不转睛。

不得不说,陈倩这女人,简直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妖孽!

回到家,她已经换一套居家的睡袍,那种无袖丝质的齐膝睡裙样式,看起来很柔软很轻薄。

由于帮我平整床单枕巾,陈倩向前半弯着腰,身体某些部位高高翘起,再加睡袍本身属于那种半透明样式,从我的角度望过去,里面的风景美不胜收。

甚至只要仔细看,睡袍下黑色蕾丝的花纹好像都能隐隐约约看得七七八八。

尤其陈倩的身材好到爆,腰部以下各种圆各种大各种丰腴

像两瓣熟透的水蜜桃,等着有人前采摘。

作为一个生理发育十分正常的青年男子,我不知道鼓足多大勇气才将目光转移开。

扭过身,陈倩的面颊微微有些发红,她坐在床边略作休息,好像有点儿累的样子。

我瞄了她一眼,发现陈倩正风情万种看着我微笑。

她睡裙的领子开的很大,一片白花花触目惊心,我的眼睛顿时有点儿不敢再看。

“记住,私下里喊我陈姐或者倩姐,听到没有?”

陈倩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江南水乡女人特有的吴侬软语腔调,声音好像能顺着毛细血管钻进我的循环系统里去。

“嗯,成!”

我故意说的十分铿锵有力,表现出自己并不把这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事实,这还真没啥大不了的,在沙山女监,我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估摸着不是最小也是最小的一批人,喊她一声姐并不亏得慌。

“江枫,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她对你来女监工作是不是支持?”

陈倩忽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倒是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有过,但已经分手。”我苦笑一声,“毕业她出了国,我俩无疾而终。”

“哦,这样啊!”

陈倩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我靠在床的另一边掏出一根烟,默默点。

“少抽点儿,还没结婚,对身体不好!”

陈倩忽然做了一个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动作,她一起身竟然从我嘴里将点着的香烟扥了下来,含到自己口,深深吸了一口,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

那样子,很邪魅。

我一愣,跟没想到,陈倩竟然完全不嫌弃,接着我抽了一半的烟吃我的口水。

她并没有看我,而是转身出去从冰箱拿了两听啤酒,递给我一罐说,“喝点吧,解乏。”

我能明显感觉到陈倩对我好像有着极大好感,但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没有钱,没有房子,工作刚刚起步

难道,她看我年轻健硕的身体了?

不至于吧?

像她这样妖媚漂亮的女人,老公能不好好疼爱?退一步算离婚了,想找个男人难道还能找不到?

只怕没有一百也会有几十个条件我好太多的成功人士赶着嗷嗷扑过来巴结她呢,对吧?

“那个,倩姐”我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她瞬间脸如沐春风,笑得好灿烂。

这一刹那,我呆了一呆,竟然从她脸看出一股一直没发现的温情,对,温情,不是春情。

“你说!”

“跟我讲讲沙山女监的事儿吧,你看,我刚来,啥也不懂”

听了这话,陈倩的脸色忽然严峻起来,她凝视我好半天才开口道,“我真不懂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何要来沙山监狱班!”

这话顿时让我有点儿招架不住。

要是老蔡或者程瑶馨这么质疑,我还能够理解。

毕竟他们是局外人嘛,监狱这个词儿本身带着各种阴森、神秘还有恐怖的味道,再加还是女监,我一个大学生,并不是对口警校或者专科院校毕业,来这种地方真的有点怪。

但,陈倩这么说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她作为监狱层干部,不是应该稳定手下职工的军心,死心塌地为工作奔命才对?

怎么反倒问我这样明显带着否定口吻的话?

“我”

见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陈倩又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极其严肃,“江枫,监狱里的事儿非常复杂,尤其人际关系很难相处,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要随便和别人作对,明白吗?”

不要轻信任何人?

她的话是不是也包括她自己?

我脱口而出,“倩姐,你是我来到沙山女监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我也把你当姐姐、当亲人看,那你说,你的话我该不该相信,这算不算是一种轻信别人?”

陈倩闻听,神情一滞,不由得愣住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漂亮的双眸,等着看这个虽然妖媚,但似乎对我却特别友善的女人,究竟会给我一个怎么样的答案!

给我肯定的答复,或者违背自己方才刚刚说过的话!

第13章 女人的心思我不懂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反问她这么一句,顿时让陈倩愣住。!

停了片刻,她直直看着我问,“江枫,你觉得倩姐值得你信任吗?”

没想到,陈倩竟然又将皮球抛回给我,而且问得这么直接。

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我脸讪讪地有点不好意思,“当然,我觉得倩姐对我很好,特别照顾我在沙山监狱我一个熟人都没有,不信你我能信谁呢?”

“姐的傻弟弟,哎,你可真够实心眼儿的!”

听了我的话,陈倩竟然喊了一声十分亲昵而且暧昧的称呼,那语气好像一个热恋的女人在冲自己男友撒娇。

我的心不由得一荡,微微笑着问她,“倩姐,难道你的话我也不能相信吗?”

陈倩的身体向前倾了过来,变成一种跪坐的姿势,她脖子下面挂着一根不太粗的金项链,在灯光下晃啊晃的,搞得我心烦意燥。

“江枫,这么说吧,我的话你也只能选择性的相信,懂吗?这世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死心塌地,除了,除了你的父母!”

我抬头正视她妩媚的脸颊,没有作答。

“甚至你的朋友,妻子,"qing ren",都踏马的不能随便相信,懂吗?除了信自己只有爹娘!”

陈倩忽然激动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因为她现在已经凑到我的面前,胸前的波涛各种翻滚,要不是我的头向后扬了一下,估计鼻尖和嘴说不定已经能品尝到樱桃的香味儿。

“倩姐,你,你咋啦?”

我连忙伸手扶住她,将她轻轻摁在床边坐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咕咚咕咚~~~”

陈倩大口将一听啤酒一饮而尽,不知何时热泪已经开始顺着她的眼角向下洒落。

我慌了,这个真心有点没想到啊。

难道又触动陈倩的伤心是不成?

片刻无声,我想起有人说过,当一个女人情绪激动的时候,轻轻抚摸对方的胳膊或者拍打脊背,会是一种较好帮助稳定心神的方式。

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引得陈倩如此激愤,但我却不能让她继续将这种情绪推向gāo cháo。

双手顺着她光洁像白瓷一样的手臂从向下轻轻滑动,我嘴里不断说着,“倩姐,你看看你,哎,别这样好不好,当我没问还不行嘛,我信倩姐,无条件相信!”

“没事儿,别管我!”

过了半分钟,陈倩情绪似乎已经自己控制住,轻轻推开我捋了捋头发。

她并没像以前的林芬那样,顺势会向我怀里钻,这一点,她倒是和我在真爱酒吧遇到的燕然很相像,都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

只不过燕然身多了一种霸气和高贵,陈倩则胜在柔媚。

这时卫生间门那边发出响声,陈倩立即起身向外走,头也不回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任何事不要着急下结论,甚至你亲眼看到的也不见得是实情。”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我慢慢啜了一口啤酒,脑海里回味着陈倩的话。

同时,我也越来越对沙山女监的工作、生活感觉到神秘和好,我的人生轨迹,究竟会进入怎样的一个诡异之旅呢?

瑶馨出来后,陈倩让我先去处理个人卫生。

也许今晚啤酒喝得有点儿多,也许是自己心里的情感之伤还没有复原,我简单洗了几下觉得有点儿累,将一天来身那些秽气冲掉,匆匆出来准备睡觉。

瑶馨喊我,“枫哥,我帮你洗洗头,你的脑袋都快馊了,好难闻”

我的脑门白天在车站痛扁猥琐男的时候被对方抓了一把,顾忌到有破皮的地方,自己洗头弄不好会浸水感染,想了想我说,“也好,辛苦你了!”

“胡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瑶馨白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过来,快进来!”

我们在陈倩家的洗手池进行了一次洗头作业,不过,瑶馨的手指很轻柔,似乎手法也不错,要不是我知道她的身份背景,还真会以为这丫头在理发店打过零工呢。

她洗的很认真,很小心,用一块干毛巾挡在额头伤口前,阻住水汽,不让伤口感染化脓。

洗了几分钟,瑶馨悄悄地问我,“枫哥,陈科长和你又说什么了?”

脸都是水,还混着一些洗发液的泡沫,我含糊不清地回答她,“没说啥,是让我在监狱工作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不要轻信别人!”

“这些啊?”

瑶馨好像有点儿不太信,“哼,不说拉倒,反正有我盯着你,咱不怕别人欺负陷害!”

我心里苦笑,暗叹瑶馨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你能呆多久?一暑假还是再加半学期、一学期?

我知道,大四的学生很多学校都不再专业课,而是放手让学生们去准备考研或者找工作。

但,最晚进入大四第二学期,要开始毕业设计,到时候怎么都要回学校。

再说了,程瑶馨能有多大能量,算你家有点儿背景,但在沙山女监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

不过这丫头毕竟是好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刚想答应一声,却被一口泡沫水灌进鼻孔,差点儿没呛死。

程瑶馨连忙匆匆结束给我洗头的操作,一边拿干毛巾给我擦脸,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说话。

脑门贴一块创可贴,程瑶馨帮我将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像在摆弄一个艺术品似的,小心翼翼。

收拾停当来到我的房间,瑶馨看着我两眼放光,弄得我心里各种发毛。

“死妮子,这么看我干嘛?”

“枫哥”瑶馨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柔,“你现在的样子帅呆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人砰地一下狠狠关,我和瑶馨一对眼神,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指了指卫生间嘻嘻一笑,“陈倩好像不太高兴哦!”

我没好气地瞪了瑶馨一眼,“赶紧滚回去睡觉!”

熄了灯躺在床,我辗转难眠。

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循环演

第14章 一帘幽梦...

我回想起,真爱酒吧初遇燕姐弹唱给她听,在批发市场见义勇为救人,老蔡给我讲的那些女监传闻,大巴车偶遇瑶馨,痛殴猥琐男以及监狱的第一个下午第一顿宵夜和桌子下那些脚和腿

真不敢相信,这段日子自己遇到的怪事儿,竟然我大学四年,甚至二十多年人生遇到的也少不了太多。

更令我哭笑不得的是,身边好像忽然冒出来这许多身份、性格都不尽相同的女人,我的生活更看不清了。

迷迷糊糊,我酣然入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我觉得似乎有人蹑手蹑脚进来房间,站在床头盯着我看。

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竟然十分沉重,脑袋昏昏荡荡,于是我相信,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分不清何时,一只柔嫩的小手轻轻抚在我的小腿,停了一会儿,开始顺着骨骼向慢慢移动。

我浑身下汗毛孔瞬间收紧,觉得自己像在云雾里一样,没着没落、飘飘荡荡。

又像架着一叶轻舟,在惊涛骇浪里穿梭不停。

猛然间,那只小手已经抓住我的船桨,开始轻轻摇动

这种让人浑身肌肉彻底绷紧的感觉,即便在梦境里,也已经足以令我坚硬异常。

此时此刻,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不是在做梦,一定有人在!

可,会是谁呢?

脑子渐渐变得清醒些,但即便屋里一片漆黑我也不敢睁开眼,生怕突如其来的尴尬会让两个人彼此下不了台。

而且,这种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的滋味其实很妙,像在偷腥。

我宁愿自己还是在梦里,说实话,我并不很想分清楚到底是春梦还是现实。

对方的小手不断下下动着,动作似乎有些生硬,只是这种ci ji的畅快却一点儿也不弱。

终于,我低吼一声,一泄如注。

清晨,迷迷糊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枫哥,你个懒家伙,快起床,再晚要迟到了!”

我惊醒,发现已经快早晨六点钟!

昨天陈倩告诉我,监狱的早课七点准时开始,而班路至少要耗掉四十分钟,去了还要换工作服

急三火四,我跳下床,脑子里还存留着昨天夜里梦的记忆。

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确有其事,我开始还不太确定,但当我一翻身,感觉到下面黏黏糊糊的时候,顿时,我明白了,那些梦境竟然是真实的经历!

麻蛋!

我心里骂了一声,老子真特么衰,不知道被哪个女人占了便宜呢?

脑子里回想后来的情形,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好像自从我舒坦之后,瞬间睡死过去,后面发生的事儿完全没有印象!

可,到底会是谁呢?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倩,她对我的情意甚至赤果果的勾引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连瑶馨这死妮子都能看出来,这说明,起码在有些时候陈倩做得十分‘肆无忌惮’!

可是,真的是她吗?

想到昨天在农家乐吃饭时桌子下面的脚和腿,我又含糊了,瑶馨、小琴,好像也都有‘作案’的动机啊!

瑶馨我第一个排除,这小妮子,据她说连男盆友都没谈过,应该不会这么大胆,那么难道是张小琴?

这个有点太那啥了,毕竟我和她好像交流最少,应该说彻底不熟悉,所以这样的结论令我完全不敢相信。

带着各种疑问,忍受着那滩黏黏糊糊的别扭,我匆匆洗了把脸,和瑶馨几人坐车,陈倩猛踩油门,迷你库伯怒吼一声利箭一般飞快向沙山女监方向开去。

抵达的时候刚过六点四十,还好,有足够的时间清理一下换zhi fu。

陈倩将将停好车,便有个女狱警慌慌张张向我们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陈科,陈科不好了,出事儿了!”

此时,我们的脚刚落地,几人也正从车里向外钻,而这个女狱警喊叫声音很响亮,包括我在内,四人都听得十分真切。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算想装聋作哑,假扮没听见也根本不可能。

仅从这么一个小细节,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有种十分怪的感觉---沙山女监的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甚至我的潜意识里,已经在不知不觉逐渐接受这样的认知。

陈倩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沉着脸娇斥一声,“季敏,慌里慌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那叫季敏的女狱警满头大汗,喊声都有些声嘶力竭,“陈,陈科,有个犯人zi shā!”

“啊?”

陈倩脸色大变,连声问,“犯人死了没有,报没报?”

我和瑶馨面面相觑,分不清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瑶馨身边的张小琴则开始浑身发抖,显得极为害怕。

犯人zi shā应该算是很严重的事故,这一点我能想到。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但,陈倩和张小琴却紧张成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儿令人费解。

监狱这种地方难道死个把犯人还叫事儿?

我心里多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们三个跟着陈倩和那个女狱警向一监区跑去,路,瑶馨抽冷子问张小琴这件事儿的后果,得到的答复是---非常严重!

这一下我也有点儿毛,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昨晚连夜出去吃宵夜,而且没有回到监狱住宿,所以犯了什么渎职、脱岗的责任?

其实,这都是我不懂监狱管理条例的缘故,从某种程度说,我们的离开恰恰是躲过一次劫难!

当然,要是我们几个本应在岗,出了事故,哪怕是临时换班离开,那么连带责任还得负。

我懵懵懂懂第一次进到监区里,只是因为刚报到,而且我是男性,沙山女监还没有为我准备好合适的zhi fu,因此我和程瑶馨傻乎乎穿着便装跟了进去。

陈倩和张小琴一头扎进卫生间,两分钟不到,已经换好zhi fu出来,速度那叫一个快,我觉得像变戏法一样。

陈倩看了我和程瑶馨一眼,想了想说,“你们跟来,不要离开我五米。”

第15章 犯人死了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在沙山女监的某些特殊区域,工作人员也是狱警(管教)的厕所和犯人的分开用,而管教卫生间里常年会摆放几个衣柜,主要用于方便管教们更衣。!

另外衣柜里还会有一些没有肩章和警号的公用zhi fu随便放在浮头,正是为了应对今天这种来不及换衣服的突fā qing况。

一行人健步如飞,蹭蹭蹭地向一监区里女监牢房蹿去。

这感觉,像在打仗!

想到要见到传说的女监牢房,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战栗。

一监区女监牢房是一幢很长的三层楼,里面是一个个独立的监室。

简单说,除了精钢打造的监室大门,每个监室实际很像快捷酒店的单间,只不过里面设施很简陋,除了睡觉的床位和装着透明钢化玻璃的卫生间,空间并不是很大。

出事的地方在305号房,此刻,所有的犯人都被勒令老实呆在各自的监室,而且铁门的传物窗口也被封掉。

因此,除了每隔几个监室站在门边的女狱警,走廊空空荡荡。

305监室门大开着,监牢内wài wéi了至少二三十号人。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女管教们人人都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目光传达的含义十分复杂。

但不像昨天在女监食堂,这时候没人交头接耳说话,也没人冲我指指点点。

我在人群wài wéi探头探脑,发现305房里有五个女犯穿着囚衣抱着头蹲在墙角,而另外一个女犯则平躺在监室床,不知道是死是活。

“狱医呢?狱医来了没?”

陈倩冲到近前,人还没站稳,先高声喊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女管教凑到陈倩身边低声说,“陈科,负责一监区的廖医生今天请假,所以”

“麻痹的!”

陈倩忽然大爆粗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至少从我昨天和她见面到现在,除了昨晚情绪激动时唯一一句‘踏马的’,我还没有听到她再说一个脏字,甚至瑶馨还雅。

谁想,一进监区,陈倩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开口骂娘,而且浑身下翻滚着一股凛然杀气。

“和谁请假了?啊?尼玛的,现在出了事谁负责?你王英还是我陈倩?”

那个前打招呼名叫王英的女管教显然有点儿怕陈倩,喏喏地不敢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从二监区和三监区调狱医过来?”

陈倩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在我这个角度看去,竟然似乎闪着一层青色的光晕。

我想不到一个娇滴滴媚若狐仙的女人,竟然能面目狰狞到这种地步。

“来不及了啊,陈科而且监区之间调动员工要申请手续!”

“申请,申请ni má bi啊!”

陈倩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子,冲着王英不断吼叫,声音几乎能穿透整座监区大楼。

“是,是我的错。”

王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糯糯地回答着。

我从侧后方勉强能看到她半张脸,是有些长方形那种面型,棱角很分明,我觉得好像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着,”陈倩沉思片刻,“这件事儿你向你们监区长、指导员汇报,监狱方面我来说踏马的,死了人,想瞒恐怕是瞒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陈倩似乎已经从狂暴恢复正常,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我开始还冷眼观察着这一切,但看着看着,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因为我从躺在床的女犯人身看到一些鲜红的血迹,尤其是在手腕附近,那块床单以及她半边身体都被染得血红。

我的疑问开始在脑海浮现,这个女囚,到底死了没有?

zi shā和zi shā未遂,对监狱方面造成的影响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扯了一下身边张小琴的袖子,“小琴,如果犯人死掉和被最终抢救活过来,对狱方的影响是不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差远了!”

张小琴没有继续跟我解释的意思,而是神情紧张地盯着陈倩的一举一动。

监室里不断有狱警进进出出,然而,diǎo毛用没有,大家都对躺在监室床的女犯尸体束手无策。

几分钟过去,陈倩又开始焦躁起来,急得直跺脚,满脸晦气。

看到她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瞬间热血头。

挤开人群,我走到陈倩身边说道,“陈科,我想试着救治一下女囚。”

作为唯一的男性,我站在这里已经十分引人瞩目,现在忽然又当众说了这么一句话,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我身。

甚至,连抱着头蹲在墙角的几个女犯人也顾不违反条例,抬起头朝着我看。

陈倩脸色一变,“胡闹!人都死了,看什么看!对吧,王队长,是不是这个女囚已经死了?你们刚才已经检查过了?”

我不明白陈倩为什么反复在核实囚犯是不是死了的事儿,那意思好像是要让王英当众亲口确认这个结果。

但我已经顾不瞻前顾后想这些蹊跷的地方,救人如救火,我明白,耽误一秒钟,女囚多一分危险。

说不好,等到我去看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王英,怎么回事!”

陈倩问了一遍,见王英好像愣住一样,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立即沉下脸,“你踏马的在干什么?shǎ bi了吗?”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王英,在我也想看看对方到底什么长相,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的时候,王英忽然开口说道,“我,我不是医生,现在真的说不好,要不让他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犯人真的死了。”

“王英!ni má bi说的是人话吗?啊!”

陈倩勃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看出,陈倩是真的火大了,每一次开口都带着‘麻痹的’,‘特么的’,这样的字眼,显然,心怒火已经快要将她美好无极限的胸脯烧破。

“你特么的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犯人是死是活这么大的事儿,你们这么多人竟然看不出来?过去十多分钟,麻痹的现在才说确定不了,你特么怎么不去死呢!”

第16章 难道这是陷阱?

陈倩语速非常快,我想,面对她的王英几个人估计早该被陈倩的怒火吓傻了吧!

毕竟,在监狱这种地方,狱政科科长的位置非常重要,手里的实权极大。

甚至可以说,除了监狱长这一级别的权力巅峰人物,同级别里,狱政科长的地位也仅次于政治部主任等个别科室领导。

而且不同于主要做政工工作的政治部,狱政科的实权更大,所管辖的职权内容包含工作调整、岗位分工、科级以下狱警的级别升迁以及很多奖惩措施等。

实际,在底层狱警眼,狱政科长的雌威甚至监狱长还要强悍!

因此,王英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怪!

明明刚才她的确承认女犯人已经死了,而且言语似乎对陈倩颇为忌惮,怎么忽然现在又当众拉抽屉,宁愿出尔反尔驳了狱政科长的面子,也非要让我亲自去确认一番呢?

这其,到底有什么不为我所知的原因?

此刻,陈倩早已怒不可遏,转过头冲我嚷道,“江枫,这件事你不要管,王队长她们早下了结论,你”

陈倩刚说到这里,那边王英忽然开口道,“我什么也确定不了,陈科,廖医生不在,我说了不算!”

我心里的疑云越发浓郁,对方显然因为我说的那句话想要改口,而陈倩却死死咬住一件事儿---王英她们判断女囚已经死去,逼着她们认账!

只不过,虽然陈倩的身份职级要王英高不少,但毕竟不是王英顶头司一监区领导,因此,现在王英死活不买账,陈倩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啥好办法能够降住对方。

看着她们几个你来我往争论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我顿时火冒三丈。

一群傻娘们!

我心里骂了一句,你们难道都是猪八戒请来的逗逼吗?这时候不赶紧想着救人,却在不断争执到底谁说过什么,女囚究竟死没死

操蛋,等到你们吵完了,女犯本来没死也该被耗死了!

然而我还是不明白,明明刚才对陈倩毕恭毕敬的王英,为什么一听到我的话却不顾忌陈倩发飙,非要和她对着干呢?

我只不过想再次确定一下女囚到底死没死,看看能不能救人,可她们干哈闹得这么凶?

我凝神仔细看了王英几眼,正赶她也扭头向我这里张望,顿时,我恍然大悟!

她的板刷眉和国字脸这么明显的容貌特征我怎么会记不起来呢?

王英,正是昨天午在东河县物流公司堆场出现的女狱警之一,也正是她狠狠地辱骂威胁了我和程瑶馨,让我们赶紧滚蛋。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英会突然和陈倩对着干,原因只是---因为我!

这一刻,我的心忽然沉下去,深不见底。

似乎我侠肝义胆的热心举动,反而让自己陷入一个看不见的阴谋里,而这个歹毒的漩涡可能会把我吞噬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我一咬牙,麻痹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老子既然当众说要看看女囚还有没有救,绝壁不能半途而废!

人要脸树活皮,特么我的倔劲儿一来,不再管她们大老娘们之间扯皮翻灶的事儿,一转身,我冲着陈倩吼了一声,“陈科,让我去看看,再晚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你,江枫你!”

陈倩神情非常古怪,好像我去瞅一眼能把一个将死的女犯人彻底看死。

她顿了顿,面色阴晴不定。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了一句,“看你着急,心里不舒服!”

声音虽然不大,但我相信陈倩肯定能听清楚。

她的脸色猛地一红然后变得煞白,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显然内心十分挣扎。

“好,你去看看,我你快去!”

陈倩总算勉强同意,只不过似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却说不出口。

我管不了这许多,疾步走到躺在床的女犯身边,顾不细看她的长相,先将女犯的受伤手臂向举起放好,然后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而,我有些失望,并没有,没有呼吸的迹象!

断了呼吸?!

我猜想,这也许是为什么王英她们认定女囚已经死去的原因。

管教总归不是医生,也只能通过这种最基本的方式作出简单判断,或许当时她们发现女犯zi shā,试了试没有呼吸武断地认为女囚已经死去。

不过,她们不是医生,但我是,是特么的半个医!

这个危急关头,半个医生也总没有强!

我开始解女囚的衣服,这个动作立马引起几声惊呼。

我苦笑,都这时候了还尼玛把我当sè láng看?我这是在救人,此刻老子是医生,医生懂不?

真正的好医生,眼睛里不会有性别,有的只是病患的痛苦以及他们身的病状!

对面人群里,王英忽然开口质问,“那谁,你在干什么!”

我头也没抬,声音冷冷地骂了一句,“闭嘴,再敢瞎逼逼,踏马的你来!”

管教之间发生口角,顿时,谁也不说话,囚室内外一片死寂。

我的手一点儿也没有停顿的意思,几下把女囚的扣子拽开,开始向下扒她的衣。

这时,陈倩忽然说了一句,“让江枫对犯人实施抢救,不论采取什么方式,出了事儿我担着!”

我略微抬眼,冲陈倩感激地点点头,知道她这是在给我打气。

然而让我没有料到的是,事实,从这一刻起,陈倩已经将她的命运和我紧紧绑在一起了,同生共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沙山女监特有的,可怕而又严酷的惩罚制度!

我出头虽然有陈倩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冥冥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囚并没有真的死掉,她还能救活!

并非我喜欢出风头异想天开,我依据的是摆在面前实实在在的证据!

女囚犯胳膊被划破,如果确定是zi shā,应该是割腕自残。

流出的大片血渍看着很吓人,但根据我目测以及判断地和犯人身、床血迹块的大小,我认为出血量并不是很大,没有超过1500毫升。

这并没有达到足以让一个年轻女人失血而亡的程度!

第17章 我救女囚我牛逼!

跟随外公走街串巷行医,断断续续也算有几年,我对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还算清楚。!

一般来说,抽血1000---1500cc以下,只要身体好,通常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甚至不会休克。

只有超过这个范围,甚至达到3000---4000毫升的时候,患者生命体征才会表现出抽搐、痉挛、休克,甚至如果不能得到紧急救治,会死亡。

面前的这个女犯很年轻,算服刑期间营养得不到充足保证,但只要没有家族或者陈旧病史,失血这么点儿,根本不应该威胁到生命。

但是,令我不解的是,女囚的呼吸探不到,不知道是十分微弱还是根本没有,反正我反复试了几次鼻息,是没有。

而且隔着衣服,我的手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至少从表面看,王英她们的判断并没有错,这个女囚的确是‘死’了。

对于救活对方,我并没有多少把握,甚至于一点儿成算都没有。

毕竟,我的医学知识完全仅限于外祖父和我讲的那些有限医案,以及被他强拉着走街串巷看到的各种病例。

只是,事已至此话已出口,救活救不活都得先救了再说!

女囚很年轻,皮肤并没有因为在监狱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相反,也许因为很少晒太阳的缘故,她的肤色白得惊人!

怎么形容呢?

当我颤抖着手解开她的囚衣,这里顺便说一下,沙山女监这里,囚犯一般不允许戴xiong zhào,因为那玩儿意属于危险禁忌的生活用品!

嘿嘿,怪吧,但事实,某个女监出现过囚犯用xiong zhào吊zi shā成功的案例。

打那之后,沙山女监的犯人,统统不允许穿戴。

我撕开对方囚衣,里面是一个大小不太合体、稍显宽大的背心,伸手掀起来,一对饱满的傲挺顿时出现在我面前,甚至不用触碰,都能感觉到它惊人的弹性。

深吸一口气,我强行让自己定下心神,虽然此刻并没有什么旖旎心态,但我仍然需要镇定再镇定,毕竟,下一步终归要出手救人!

女囚的身体属于娇小但很丰腴那种,尤其两只丰满距离很近,这一来,无论如何,只要我出手救治,一定躲不开那两个弧度惊人的半球。

草!

老子是在救人!

我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深吸一口气,双手在她左胸位置摩挲着

可苦逼的是,依然没有心跳!

不过,令我欣喜的是,这个女犯人的身体并没有发凉的迹象,竟然还有温温的体热。

我心里顿时多了一份底气,过了十几将近二十分钟,身体没有发凉,这说明生命体征依然存在!

但心跳呢?

mǎ lè戈壁的心跳呢?

到底在哪儿?

忽然,我想起外祖父带我去救治病人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病例,当时那个农户也和女囚一样,摸不着心跳,只不过外祖父的手法我高明太多,他始终认为对方有脉象,只不过微弱之极,很难把到脉搏。

当时,外祖父先仔细贴着对方左侧胸口听了听,和我现在面对女囚一样一无所获,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将耳朵又移动到右侧!

我勒个去!

竟然在对方右侧xiong bu发现极其微弱的律动!

那个农户,竟然是右心人!

这一幕在我脑海像流星掠过,画出一道短暂却靓丽无的光芒!

我再次深呼吸,低下头侧过脸,将耳朵紧紧贴在对方右侧胸膛处!

“那,那谁!你踏马的在干什么!”

王英显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她看到我竟然当着这么多女同胞的面做出如此‘无耻下流’的姿势,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

“住嘴!”

陈倩指着王英的鼻子,“我已经说过让江枫救人,出了任何问题老娘兜着!从现在起,谁再敢多一句嘴特么是和我陈倩过不去!”

“你,你们好好好,今天的事儿我一定会向监区长,向监狱长汇报!”

王英已经气得快要嘴歪眼斜,死盯着我的那双三角眼也闪烁着阵阵恶毒和冷酷的光芒。

然而,我特么根本顾不她!

当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律动传进我的耳边,娘的,我都快哭了!

这女囚果然也是右心人,发生在普通人身几率不到万分之一的右心人!

我直起身,伸出左手盖在女囚光滑丰腴的右侧傲娇,缓缓揉动几下,感知心脏所处的准确位置。

这动作,再次引起那些管教、女犯的一阵惊呼。

后来程瑶馨告诉我,那一刻,她看到大多数女人的脸羞得通红,甚至她身边站着的几个年妇女,身体一直在不停颤抖。

我根本不管那些jiào chun一样的喊声,大喝一声像在监室里炸起一声春雷!

摆臂、挥拳、猛击!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有力,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手背,那一瞬间,我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手骨差点断掉!

“哦~~~”

人群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叹息声,这帮娘们这才反应过味儿,我是用重击心脏的手法代替电击,让猝死女囚心脏重新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在我的手背已经快要被自己打断的时候,天可怜见,那个女囚竟然,猛地动了一下!

麻痹的!

手心传来的对方心跳律动虽然依旧微弱,但却已经十分清晰了。

我浑身瘫软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抬起头,我大声怒吼,“都特么愣着等操是吧,赶紧打120,叫救护车!”

我不知道监狱女囚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叫救护车,反正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立即找懂行的人来接手!

人群嗡地一下炸开锅,我指挥着众人对受伤女囚进行一番我所了解的基本包扎、救治操作,这时候,陈倩通知的二监区、三监区的狱医也已经赶到,我对她们简单交代一下,将现场放手给对方处理。

这两名狱医依然都是女性,一个年龄在四十多岁,一个看着要年轻得多,似乎还不到三十。

三监区那个岁数更年轻些的shǎo fu听我描述完整个儿救人过程,十分惊讶地下把我好一通打量,仿佛我是从外星来地球混口饭吃的怪物似的。

“我叫李玫,请问您是一监区新来的狱医么?”

第18章 我有我的原则!

听到李玫这么问,我顿时忍不住笑了。

“哈哈!”

这句话令我对她顿生好感,对于心思不深总能问出无厘头问题的女人,我其实相对更容易接受。这样的女人,总那些n多眼也看不透的家伙要更容易交往。

“李玫医生是吧?你觉得,女监会找一个男的来给女犯人做体检吗?”

既然有专业人士处理后续问题,面对各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狱警,我当然没有更多呆在女囚监室的兴致,而是随着陈倩出了一监区。

我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显得心事重重。

“江枫,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她捋了一下齐耳短发,面色平静,而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温和。

我看着她胸前微微起伏的高耸,明白陈倩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镇定自若。

关好门,陈倩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我等着陈倩下,揣测不出她的心思。

按说今天的险情已经被我漂亮地处理掉,可为何陈倩的情绪似乎并不太高涨?

“唉~~~”

陈倩先长长叹了口气,蛾眉向挑了挑,对我说,“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究竟有没有往心里去?”

“倩姐,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点懵逼,她昨晚好像只是说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要和任何人随意作对,但我也没有啊。

“我说过,有时候即便你亲眼看到的情况,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你忘了吧?”

哦,原来是这句话。

我点点头,“没忘,不过好像”

“没什么好像!”

陈倩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刚到监狱,才第一天正式班,你急着出什么风头,啊?显得你能耐是吧?”

我愣住。

出风头?救人如救火,这也算出风头是吗?

我也不太痛快,嘴变得不客气,“要照你这么说,路看到有人犯病,所有路人该远远躲到一边?眼睁睁看他死掉?倩姐,我知道你肯定有你做事的出发点,但我也有我的原则,而且,不会因为环境而轻易改变!”

我的语气十分不善,陈倩一愣,明显没想到我会当面顶撞她。

“你”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半分钟的样子这才开口,“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姐是在为你着想知道么?”

叹了一口,她又道,“唉,江枫,沙山监狱里的水有多深恐怕你还不清楚这么说吧,如果那个女囚没有抢救过来,当时死了,你知道结果会怎样?”

“能怎么着?”我问,“不是王英她们已经断定犯人死了吗?大不了算我没抢救活呗!”

“你~~~”

陈倩斜了我一眼,“你要是不出头,那王英她们得担着这些事儿,女犯死了和你没关系,懂吗?可你出手去救人,而王英又一口咬定她没法判断犯人当时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那你这么做算什么?自作主张,庸医误人!”

庸医误人?

我有点想笑,麻痹的没有我这个半吊子庸医,现在那个女囚估计早该死透了吧。

“你呀!”

陈倩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一刻我觉得,或许她真的是为我好,不希望我随便趟进浑水里。

“监狱里各种牛鬼蛇神出没,经常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故,像这种犯人zi shā,差不多算是能排到前五的大事情,你连正式报到手续都没办完,瞎搀和什么劲儿?”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对吧!”我犹自不服气。

“还狡辩!”

陈倩顿时怒了,“你以为是救人这么简单的事儿?我问你,要是王英一口咬定你出手救人之前,犯人或许、可能、应该还没死,结果你一折腾,人死了,你说,责任谁来承担?”

这话令我一惊,“她们,她们能这么不要脸?再说,现场那么多管教、女犯都在看着了”

“切,如果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换成我,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会把黑锅摔到别人头!”

陈倩的话一下击我心底那块十分柔软的地方,我的脸马阴云密布。

本来,由于林芬的离开,加我不得不来沙山女监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谋生活,我的心里已经散尽曾经对生活的憧憬和信心,开始带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未知的命运。

也许,唯一还能坚持的是内心深处那点残存的做人原则。

可如果我如此好心好意去帮别人擦屁股,去拯救一条生命,却只能换来人家时时刻刻把我当背锅仔、当炮灰的待遇,我特么还能淡定吗?

蛋定毛线!

“唉,”陈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她幽幽地对我继续说到,“江枫,呆的时间长了你会知道,监狱里有很多稀古怪甚至可怕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也许过一两年,你也会像王英那样尽量将责任向别人头推!”

听到这句话,我笑了,心情似乎一下开朗许多。

我似乎隐隐约约抓住如何在沙山女监这种地方生存自保的方式,因为,我能十分肯定一件事,是我和她们并不一样!

人总归要有自己的原则,陈倩这是从她,或者从绝大多数管教、职工的角度去看问题,连带着也这么想我!

但我不一样,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我有我该尊重该坚守的原则,有我的为人处世之道!

那是尊重这些年来我已经形成的三观,尊重良知,尊重生命,尊重生活。

何况没有婚姻家庭羁绊的我,还有另一条退路,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还能咋地?

没了这份工作,说不定脱开束缚还能展翅高飞,大活人总不能被一泡尿憋死。

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好歹是我自己争取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铁饭碗,我特么的才不会去患得患失想这么多呢!

不过我不能再和陈倩对着干,她毕竟是好意,我也不好太不识抬举。

“倩姐,”我看着她的双眼,斟酌了一下措辞,抛开脑子里各种乌七八糟的念头,语气真诚地说,“其实我出手救人还有一个原因。”

第19章 有人敲门!

“噢?”陈倩看着我,双眸里满是疑问。!

“因为你!”

我笑了笑,尽量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不那么生冷。

“倩姐,我想那时候你我更紧张,对吧?是不是犯人要是真的死了,你也有连带责任?”

陈倩的眼睛开始慢慢亮了起来,她应该想起在监室我说的那句话---“看你着急,心里不舒服!”

几秒钟之后,她的脸又出现昨天下午我来报到时候那种媚死人不偿命的神采,“小枫,你是说,你为了我才”

“一部分原因吧!”

我连忙打断陈倩的话,心里觉得,好像对方很在意我对她的态度。

事实,的确,陈倩当时的状态让我有些担心,但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因为某些人的无知,耽搁救治时机而消亡!

人,至少有活着的权利,即便那只是一个女犯人。

陈倩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她揉着发胀的额头对我说,“江枫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带你去政治部。”

她现在还穿着监区里那件为了应付突fā qing况的公用zhi fu,我起身出门,总不能让女领导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吧。

“算了,走廊站着怪怪的你,你闭眼不许看!”

我刚转过身,陈倩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僵,明白她这话里隐藏的韵味。

如果一个女人愿意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那意思还用多说么?

我连忙回头对陈倩说,“倩姐,我还是出”

没想到,这会儿功夫,陈倩已经在脱外衣,我立即说不下去,心里被震撼得不要不要的。

夏季谁也不会把自己裹成一个棉布袋,zhi fu下面,直接是那种不带肩带的样式,束围从胳肢窝下绕到后背处,环绕着扣紧。

大片无暇的凝脂在眼前出现,陈倩压根儿没有看我,而是自顾自的动作着。

我说不下去,双眼像生了根一样,死死盯在她美好无限的半身。

尤其,陈倩肤色极白,因此在黑色丝织品的衬托下,某些部位更夸张而挺拔。

我浑身大汗

这时候,陈倩并没有穿她自己的工作服,而是做了一个令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的动作---开始解腰带!

草!

我几乎感觉到鼻血都要狂飙而出,这个尤物,这个妖精,特么这简直是赤果果的魅惑好不好!

难道特么的要跟我演一段办公室禁忌?

还是觉得这种地方更艳香ci ji?

她不说话默不作声地动作,我傻傻看着,鸡皮疙瘩一身一身地开始向外冒,两个手心全是汗。

终于,在她下一个动作---将那件宽大不合体的zhi fu裤子向下拽,准备换自己的套裙的时候,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的ci ji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和陈倩玩暧昧的时候!

我得走,立即,马走!

一转身,我准备朝办公室大门那里走,而陈倩却不知道为什么,口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

“唉~~~”

咬着后槽牙,我紧走几步,来到门后正要扭开门把出去,忽然,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有人敲了几下门,轻声喊道,“陈倩,陈科在不在?”

瞬间,我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呆在原地动不了劲儿。

而身后的陈倩也咣当一下,好像把水杯碰翻了。

“陈科,陈倩你在里面啊?咦,门怎么锁着呢?”

办公室门外的女人扭了几下门把手,发现进不来,在那里自言自语,显得很怪。

“啊,谁啊,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陈倩这句话出口,我的脸刷地一下白了,然后特么的吓绿了。

我去!

我快疯了,更吓得快要尿。

陈倩脑子进水了吗?竟然说自己在换衣服!

额滴神啊,说点儿什么借口不好啊,非说自己在换衣服,尼玛哎,敢不敢别这么实诚?这要是一会儿人家进来看到我

简直不敢想,我气得一回头,正看到陈倩下下都已经没了外衣外裤

她看着我,也是一脸懵逼。

我连忙将指头放到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噤声手势,四处张望,想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我暂时躲一躲。

可苦逼的是,除了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还有是两排码得满满都是书籍的书架。

真特么是无处藏身!

我急得脑门全是冷汗,这,这下算是完蛋草。

女司和男下属在办公室里吃腥,还被别人当场抓个现行,尼玛,还有这更狗血的剧情么?

陈倩倒是经过瞬间恍惚之后开始镇定下来,她努努嘴,伸手一指那张硕大的办公桌,示意我过来。

我低头细细一看,那张办公桌前面带着挡板,两侧是抽屉和小柜,间正好是放腿的地方。

脑子瞬间开窍,陈倩这是让我躲在她腿下面啊。

这儿了,我也顾不想太多,蹑手蹑脚绕到办公桌后,蹲下身子开始向里面挤。

娘的,心里各种冒火,陈倩这时正在手忙脚乱穿身zhi fu,而下身

反正我立即想到皇帝的新装!

我心头火起,顺手“啪”地拍了一巴掌。

哎,恨死老子了!

只不过,这妖媚shǎo fu的肌肤真的滑润无,我觉得,甚至水貂皮的毛领子手感都要好一万倍。

“啊~~~”

陈倩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孟浪,条件反射地叫了出来。

门外等着的那个女人更着急了,“陈倩,怎么了?快开门啊”

“啊,没事儿,没事,来了。”

陈倩慌慌张张将zhi fu套裙穿,“哒哒哒哒”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过,办公室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女人。

“陈倩,怎么搞的,大白天的还锁门,不嫌麻烦啊!”

来人显然和陈倩很熟悉,而且应该也至少是科级,否则不会说话这么随意。

“丽姐,这不换衣服呢么”

陈倩强笑着解释了一句。

“骚蹄子,换衣服用得着锁门?都是大老娘们的,还怕人看啊?”

对方调笑一句,声音忽然有点儿古怪,“我说陈倩,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润?今儿个用的啥化妆品?不对,我怎么闻着屋里有爷们味儿?”

第20章 特么我容易么我?

“哪儿有啊,你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倩嗔怒着回了对方一句,不过语气显得好无力的样子。

“切,我看看啊!”

进来的这个被陈倩叫丽姐的女人一阵脚步响动,好像在围着陈倩转圈。

而我由于蹲坐在办公桌下,憋屈的快成蛆了,根本动不了地儿,当然也没办法知道进来的是谁。

事实,算我看到来人估计也不认识。毕竟,不算昨天下午,今天才是第一天来沙山女监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谁。

“不,不对!”

丽姐的鼻子夸张地发出几声‘嗅嗅’的声音,显然是在扮狗问陈倩身味道。

“你有男人了?小浪蹄子,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儿?这小子是谁啊,竟然让我们小仙姑陈倩都动了凡心!”

丽姐这句话我听得十分真切,顿时,心里对陈倩又有了一种别样的全新认识。

她的话显然表明陈倩好长时间都没有男人,或者说压根没有过,而且陈倩应该平时自视甚高,并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妖媚轻浮的样子。

这一下,我心里对这个杀伤力惊人、天生魅惑的倩姐,更增添了几分好。

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又有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伤心往事?

“哪儿有啊,少扯淡,丽姐,你有你家老王天天当宝贝一样捧着,别拿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女人取笑了。”

陈倩的声音再次变得幽幽的,带着几许无奈和苦情。

“哎,我家老王嗨,别提他了,看不用的东西,他那心思根本不在家里算了不说他,陈倩,我说你呀,别再为以前的事儿自己委屈自己,赶紧找个老实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算了,也老大不小的了”

丽姐发了两声感叹,看来她们的关系还真有些不同寻常。

“说吧,找我啥事,这着急忙慌的,让人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利索”

陈倩开始抱怨,我暗自猜想,她可能不想继续丽姐的话题,也可能因为我在,有些事儿还不想让我知道。

“坐下说!”

丽姐先自顾自坐在办公桌对面,好像她的事儿不是一言半句能说完的。

“哒哒哒”

高跟鞋声音响起,陈倩绕到办公桌这边坐下

这下问题来了。

办公桌下的空间本来容纳两条大长腿没任何问题,但已经勉勉强强塞进我这个大活人,现在陈倩的腿彻底没地儿搁。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处放,除非,除非特么的塞进我怀里。

不然,陈倩只能向后坐,远远离开办公桌,至少一米远。

这有时候吧,女人的腿太长也不见的都是好事儿,如现在。

“跟你说话呢,你躲那么远干嘛!”

丽姐的声音让我浑身血液都快要bào zhà,麻痹的,不向远处坐,特么能坐哪里?

“你说呗,我听得见。”

“过来,赶紧的,还是次说的土建施工图,每个层干部都要看,我可跟你说啊,牵扯到你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别到了分配位置的时候再哭爹喊娘跟我打架”

我渐渐的听明白,丽姐应该是来找陈倩商量什么土建工程的事儿,而且似乎牵扯到给层领导干部分配空间?

“那,成!”

椅子向前移动,陈倩显然也是没辙了,只好尽量让自己靠近办公桌,探头探脑和丽姐开始讨论。

只是我估摸着,算她再想给自己争取什么利益,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现在陈倩心里一定巴不得丽姐马走掉才好。

两条还没来得及穿si wà的雪白大长腿向我袭来,我

此刻,我,我特么宁可是一dà bo僵尸冲来呢。

实在没地方,我一咬牙,微微动了动胳膊,轻轻将陈倩的一条腿抱住,试着弯了一下,向我怀里塞。

“啊~~~”

我想,真的不能怪陈倩精神紧张,这种情况下,只要是女人,九成九都会叫出声。

“你吓死人了,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儿啊?”

丽姐的声音传来,各种不满意。

“没,没事儿,大腿刚才痒了一下。”

我仿佛能看到陈倩羞红了俏脸的样子,的确,自己的腿被一个青年男子紧紧抱在怀里,羞处完全在我肆无忌惮的眼光下,而她却伏在办公桌和丽姐说什么土石方土建工程。

卧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可特么我也没办法不是?要不然怎么办呢,她的腿该放到哪里?又怎么能够向前趴在办公桌,尽量装作正常的样子和丽姐讨论工作?

压根不可能!

陈倩现在的姿势还有点儿别扭,她一条腿被我抱在怀里,另一条凝脂般的**依旧没处放,因此身子还是半侧着,显得很不舒服。

“坐好了!”

丽姐的口气显得不太好,“别一付吊儿郎当不耐烦的样子,我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

麻痹的,时不我待!

一咬牙,我将陈倩另一条腿也抱起,可怀里实在没地方搁,我只好勉强将自己两条腿略微岔开,把陈倩的那条腿塞进我的两腿间

哎,我想如果老蔡这家伙看到我现在这一幕,恐怕羡慕得都得给我跪了。

可我特么只想说一句---蓝瘦,香菇!

“你看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是留给几个监狱长的地方,算是a区,这边这一片是给科级干部的,包括各个科室科长、主任,还有监区长,是b区”

丽姐看陈倩总算‘态度端正’来看这些图纸,开始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而我和陈倩,简直像在炼狱里煎熬!

她的心思我不知道,但从陈倩的角度想,自己的两条大腿完全在一个年轻男性的怀里,摆着各种怪甚至夸张的姿势,甚至,不得不‘享受’我的‘爱抚’这是何等羞人的一幕,尤其我还不是她男友或者老公。

我猜陈倩此刻脸一定红得跟大苹果似的,或许已经能够滴出血来,

然而,我好受吗?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蜷缩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姿势已经够难受,现在却还得抱着两条大长腿,甚至两只手想躲开对方都没地儿去

麻痹的,我特么容易吗我?

第21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我的心里各种哀嚎,脑海里深刻认识到那句话的含义,“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而且,除非老子一直闭着眼,否则只要睁开,是直接暴露在我眼底的,陈倩zhi fu裙下的风光。

更可悲的是,哎,哥一点儿也不疲软好不好,苦逼都硬成蛆了

人都说最可怜的是看得见摸不着,尼玛我现在既能看见也能摸到,但老子不敢也没心思继续搞啊。

“嗯,好好,这样,我没意见,丽姐你看着安排行了”

不论丽姐怎么说,陈倩一概应允,完全提不出半点‘合理化建议’。

“哎嘶~~~~”

我一时没控制住已经僵硬的胳膊,手指在陈倩雪白的滑腻略略动了一下,结果却换来陈倩像小猫jiào chun一样的哀嚎。

“陈倩,你神经兮兮的,一点儿没正形!那行,这么着了,你们,你好好待着啊”

总算,一阵脚步和咣当一声关门声响,我和陈倩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

玛德,这叫什么事儿!

“还不放开我!”

陈倩的声音有点儿恼羞成怒,我心里各种不爽!

委屈啊!

是我逼着你陈倩换衣服吗?都说了我先出去,明明是你说不需要好不好,结果

这有时候,真的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她们都是一群没有逻辑完全不管因果关系的感性动物。

我开始艰难地一点点将她的两条大长腿从我身向外挪。

只是,手感,那种无与伦的手感让我浑身血液再次燃烧,好像轻轻一碰能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哪想到,在我将陈倩另外一条腿从我两腿之间拔出的时候,她竟然发出一声动人心魄的呢喃,尼玛,母狼求偶还更充满魅惑。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姿势的时间有点儿长,陈倩小巧精美的纤纤玉足竟然猛地动了一下结果,我…被踢了!

“嘶~~~”

那种说不特别疼,但却难受别扭到了极点的感觉,让我一阵龇牙咧嘴,心里都没得可嚎叫的,各种苦逼滋味一股脑涌心头。

“噗嗤!”

她显然感觉到是什么状况在我身发生,竟然一下子,笑了!

我去,我屮艸芔茻!

憋了二三十分钟的怒火终于彻底忍不住,像岩浆地火一样从心头升腾而起。

让你笑!

我双手一伸,沿着陈倩两条笔直的修长向摸去,尽头,是那一片茂盛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一动也动不了。

我咬着牙,双手在不断地动作,几分钟之后,陈倩身子猛地绷直,捂着嘴发出一声强烈而低沉的长长叹息

“唔~~~”

随后身体一软,倒在座椅好像浑身力气瞬间被抽风机抽干

艰难地从办公桌下钻出来,我不敢看她,随手从桌拽出一张面巾纸,擦掉满手滑腻,扭头要向外走。

“等等。”

她忽然说,“等会儿再出去”

我明白,她是怕人看见,尤其不确定丽姐是不是已经走远。

“可能人家早知道了”

想到丽姐临走的时候那句话说的好古怪,我没回头,闷声闷气回了陈倩一句,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她的双眼。

“那也等一会儿再走!”

陈倩的语气有点儿生硬,似乎不太开心。

“好。”

我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慢慢走近,一个软绵绵的身子贴在我后背,那两团惊人的柔软毫不顾忌地在身后摩擦着,两条纤纤玉臂像水蛇一样伸到前面,将我紧紧抱住

“别转身,这样呆会儿”

我的心猛然有种说不清楚的痛楚,以前,林芬也特别喜欢从后面抱着我,对我说我的后背宽大结实,让她好有安全感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林芬已经在大洋彼岸,而我的后背却被一个还不算太熟悉,甚至基本不了解对方情况的女人,抱着,抱着

“走吧,我们去政治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十分钟或者一个世纪,终于,陈倩松开我,轻轻说了一句。

她的语气已经恢复平和,我转过身看到,除了微微有些潮红之外,陈倩脸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魅惑。

政治部在三楼,我跟在陈倩身后,由于高跟鞋的缘故,她的丰满一摆一摆的,蜜桃一样的形状被无限夸大,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走完这几十步艰苦历程,我们总算开始办最后一道手续。

快要进政治部主任办公室门的时候我问陈倩,“程瑶馨不需要一起来办手续吗?”

“你傻啊?”

陈倩嗔怒地说了我一句,那表情像在跟心人撒娇的小媳妇。

“你是正式校招过来的应届毕业生,她是找关系前来社会实习的在校生,能一样吗?你的档案要进沙山女监,在政治部备案之后送到档案室存放,她需要这些吗?”

我恍然大悟,心想,还真不需要。

政治部主任现在正好在办公室,陈倩先给我们分别介绍了一下对方,我了解到,这个四十多岁看着一脸精明,貌似十分不好打交道的精瘦女人,有着一个很土的名字,叫李小花。

“李主任,江枫的情况基本这样,我已经替他安排好宿舍。”

陈倩面色很平静,语气也一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转向我,她说,“江枫,你和李主任好好汇报一下思想,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冲着李小花点点头,陈倩自行离去。

“江枫,你的档案我看了,总体来说条件很不错”

李小花的声音很柔和,并不像她的长相那样干涩没有一点儿水分,只不过腔调却是那种十分官面的语气。

“多谢李主任夸奖,我刚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对咱们沙山监狱的工作性质、工作内容还不了解,希望李主任多多教导,我做的不好的地方,请您多多指正!”

我的态度十分端正,起码我已经从陈倩的口知道,在具体职能科室这个层级,政治部的地位很特殊,如果希望进步,政治部这一关必须要过。

只是我说完,李主任并没有立即对我说什么,而是轻轻叩击着写字台桌面,欲言又止。

第22章 古怪的盘问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政治部主任李小花终于开口道,“江枫,组织有义务帮助新同志尽快适应工作环境,请放心,我会尽力给你帮助。!”

我听不出李小花对我的回答是否满意,但最起码应该不反感。

“江枫啊,人事处那边本来已经给我报对你具体工作的安排,但是”

我一惊,觉得李小花后面的话一定不是我想听到的内容。

果然,她字斟句酌地说道,“本来是想安排你进宣传教育科,不过嘛,情况可能有点变化。”

“那,您的意思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宣传教育科是什么样的科室,不过似乎听起来不错,应该算是较悠闲的那种。

既然老蔡和陈倩都说过沙山女监的水太深,我现在倒是很想去这种既清闲又不会直接接触到犯人的部门工作。

毕竟,不怕人找事儿,怕事儿找人,能躲开是非心远点儿,总赶着往里扎要强。

“江枫,你大学里学的是远程教育专业?哦,还取得心理学双学位?”

李主任话锋一转,问起我的专业来了。

“是的,是这样,远程教育是主专业,心理学是辅修专业。”我回答。

“我看到了,”李主任点点头,随意翻看着桌子我的档案材料,停了一停突然又问,“江枫,是谁招你进来了?你面试是哪一天?”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一愣,这个李小花主任,思维好像太跳跃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应该是七月三号,面试的时候好像有党委办的主任和狱政科的王莉科长。”

“狱政科?”

李小花的面色忽然有些古怪,想了想她又问,“人事科没有派人过去?”

“我印象里好像她们两位,对了,还有一个女的在场,不过一直没说话也没人介绍她,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是哪个部门的。”

“那个女的多大年纪?”李小花问我,声音有些紧张,面色显得很严肃。

“二十七八不到三十吧,她一直远远地坐在角落,梳着dà bo浪发型戴着墨镜,我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我猜想,李小花问我这个问题一定是有着什么门道的。

索性,我一股脑将那天看到的女人样子直接说出来,反正这里面到底咋回事儿我也不清楚,还不如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起藏着掖着不尽不实,起码这样做,李小花对我的印象应该会好很多。

实际,我只是采取了一种‘主动示好,态度诚恳,提前交代,话说一半’的策略,看着说的好像口若悬河一气呵成,但有些情况我过滤掉,并没有全都说出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老蔡和陈倩对我一遍遍的忠告,更是因为自从林芬离我而去之后,我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已经不再有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特么的,跟我睡了快两年的女人,说踹开老子一脚蹬,这世道我又能轻易相信哪个?

我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学会凡事都给自己留一手。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墨镜女人,当时招聘面试我的时候确实在场,但她并非坐在角落,也不是始终在房间里呆着,而是,根本没有进到我们面试的屋子里!

没进屋,但她的确出现了。

在我参加面试的那间屋子门口出现过好几次,好像在门边走廊这块区域呆了很久。

如果我没记错,七月三号那天我来的较早,当时这个女人提着小坤包戴着墨镜在走廊里转悠。

只不过,早确定好的面试顺序不知怎地忽然变了,我被重新安排在第十个。

我不愿意候在那里枯坐,百无聊赖转了一大圈,再回来时候,又碰到这个女的和我一起楼。

甚至当我进去面试完,出门以后,还能看到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不时冲门口这边一瞟一瞟地看。

那时候我断定,这个女人肯定和沙山女监这次校招面试有关系。

只不过也许她的级别不够吧,只能在门外打杂帮着监督一下秩序,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压根没往心里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能确定那个dà bolàng nu人和这次公务员校招有关系,但却不认为她一定是沙山女监的在职员工。

原因很简单,现在很多时候,这种招聘会、面试议程、洽谈会啥的,用人单位往往都会承包给一些介代理机构去处理,委托这些更有经验的专业人员来策划、安排,看着花钱了,但往往能安排得事无巨细有条不紊,达到双赢的局面。

我甚至猜测过墨镜shu nu是不是这种介管理机构的工作人员,毕竟她的气质、打扮和面试我的党委办主任和狱政科副科长王莉,好像很不一样,并不属于她们那一路风格。

但这些猜测并不是我刻意对李小花隐瞒的根本原因,面试几天后,我曾和这个一半是天使一般是魔鬼的dà bo浪在t市有过一次葩而又哭笑不得的邂逅,甚至于我对她唉,真的有点儿难以启齿。

这些事情,包括当时前一天晚在真爱酒吧遇到燕然,第二天在批发市场见义勇为帮了dà bo浪,我都在日记里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印象尤其深刻。

但,直到那次以后,我也没能确定,这个明明长着七仙女一样的眸子,却总喜欢把它们遮挡在墨镜后的shǎo fu,是不是是沙山女监的什么工作人员。

不过后面这些情况似乎已经和李小花问我的事儿没啥关系,我也不可能傻到主动连这些话都一股脑交代出来。

果然,听我说完,李主任的脸色变得好看些,只是她一边轻轻敲打着办公桌一边自言自语,“怪,人事科没有这个岁数的人啊”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谁招我进来的,只好沉默不语。

“你是说面试你的那天是七月三号?”

她忽然又问,眼神像利剑一样直刺向我,似乎想看穿我有没有撒谎。

“七月三号,我肯定。”

我微微抬起头,凝视李小花的双眼,从那里,我仿佛看到一丝惊疑不定的神情。

第23章 财务室的调笑

尽管一头雾水,我还是十分确定地回答她的疑问。

李小花马翻看着记事本,好像在核实什么情况。

“哦,是了不会真的是她吧?”

我完全不知道李主任在说什么,心充斥着疑问,表情那是相当尴尬。

“江枫,你来这里有没有什么人介绍?录用消息出来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我被彻底问得傻眼了,我特么哪儿有门路啊?真要有也不会来沙山女监是吧?

“没人介绍,是通过公wu yuán kǎo shi”

我开始回答得越来越小心翼翼,毕竟李小花这么问,显得很古怪。

停了片刻,又想了想,李主任对我说,“今天先到聊这儿吧,你的工作我和领导汇报一下再定这样,你先去财务装备科预支半个月薪水,还有让后勤那边尽快给你准备zhi fu。”

说完,李主任当着我的面,开始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嘱咐得很详细。

这一刻,我觉得沙山女监的环境以及这里的人都很不错。

从我遇到的这些人,除了管教队长王英之外,狱警刘姐,办公室的刘孜,狱政科的陈倩,政治部李小花主任甚至普通管教张小琴,人人对我似乎都很友善,完全没有那种外面传闻的打压或者动不动拉仇恨的举动。

难道说,我听到的根本不是事实真相?

可,为什么陈倩又告诉我,哪怕亲眼看到的东西也不要随便相信呢?

这其,到底有些什么古怪之处?

从政治部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想得有些头痛,索性不再去烧自己脑仁,找到财务室,开始办理借款手续。

财务室,全称是财务装备科,主要职能是调控沙山女监的各项财务用度、收支、账务、工资、奖金、设备款、工程款和其他计划费用等等。

所以,财务室也算是沙山女监里的要害部门。

财务室占了三四间办公室,反正沙山女监办公楼里有的是空间,每个部门算再多占几间房子似乎也没人会感到稀。

负责工资、薪金的屋里坐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一个三十四、五岁的shǎo fu,经过介绍,我知道她是财务科副科长之一,姓郝,她们都叫她郝姐。

郝姐长得珠圆玉润,浑身下各种丰满,这么说吧,该高耸丰腴的地方肥美硕大,该纤瘦的如腰部也长得鼓鼓囊囊,虽说不粗如水桶,但也绝不是迎风折柳。

她脸庞圆圆的,皮肤尤其好,甚至起身边两个小丫头来,显得还要水灵许多。

总而言之,郝姐有点杨贵妃那种哪儿哪儿都圆鼓鼓的身材,洋溢着十分富态的美。

另外两个小丫头和郝姐起来像没长开似的,一个干巴精瘦,一个轻柔娇小,还都长着娃娃脸,要不是我确信国家制度不会出现硬杠杠方面的问题,真怀疑沙山女监在雇佣童工。

“给你,预支的薪水!”

很快,一个小丫头给我办好借款手续,我看着手里的一叠钱,目测之下判断出,至少有三千多块。

我问她,“这是多少啊?小陆。”

心想,实习期半个月工资能有三千块,那一个月岂不是六千了?要是真的这么说起来,沙山女监的待遇还真不错。

“这是预支给你这个月的工资,三千五,你点点!”

小陆笑吟吟冲我乐了一下,两只眼睛十分灵活地骨碌骨碌在我是身打着转,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似的。

怪不得,我暗想,三千多块怎么可能是一个实习生半个月工资?一个月还差不多。

不过我又有点儿纳闷,明明李主任不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让财务预支我半个月薪水吗?这一转眼怎么又成一个月了?难道李主任在我走后又打电话了?

看着我满腹狐疑的样子,小陆笑了,露出两颗大兔子牙。

“有人跟我们头儿打招呼了啊,嘻嘻,jiāng gē,没看出来你面子还真不小呢!”小陆这丫头是个自来熟,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哥长哥短开始叫我。

我以为是李小花主任又给财务科打电话了,所以也没往心里去,但是直到后来我才晓得,的确是有人跟财务这边说了我借款的事儿,但,并不是政治部主任李小花。

“小江啊,家里在司法系统有亲戚吗?”

冷不丁的,郝姐忽然开口了,脸带着矜持的微笑。

没错,是略略有点高傲的矜持,那种在大学的xué shēng mèi和初入社会的未婚女白领脸才能看到的矜持,那种不同于沙山女监陈倩、李小花身的孤傲矜持。

我一愣神,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看到气质如此清冷的知性女人。

像所谓第一眼爱情,人总会对第一眼注意到的对方身的优点或者缺点无限制放大,要么一见钟情,要么一眼恶心死。

对于郝姐,我有一种很怪的感受,好像她身带着一种知性的、深沉的、含蓄的美,将我深深吸引。

这感觉很怪,论及美貌她不燕然和陈倩,甚至第二眼美女程瑶馨也略有不如,但郝姐身却有着一种特别吸引我的沉静和柔美,令我竟然一瞬间恍惚。

“小江?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呵呵,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别介意。”

郝姐一边麻利地整理出几个需要我签字确认的件,一边冲我微微一笑,“你来了,我们沙山监狱总算能够见点儿阳光啦,嘻嘻。”

嘻嘻?

郝姐,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丰腴shǎo fu,竟然发出如少女般的嬉笑声,令我吃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她的话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深意,让我颇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

“郝姐,瞧您说的,哈哈,我又不会发光发热,哪儿有那么大能量啊”

我尽量打着哈哈,和对方对付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是吗~~~”

没想到,郝姐却似乎跟我还没完没了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对于才第一次见面的我,她似乎充满了戏耍调教的yu wàng。

第24章 当水里混进了泥

挥动手的签字笔,郝姐在纸刷刷刷写起来,几笔勾勒出一幅简单却意境古怪的画面

茫茫大海,一叶扁舟。!

小舟的男人一手摇桨一手扯着船帆,而那个用于照亮前方黑暗的火把,却只能被男子夹在两腿之间这男人满脸惶恐,好像正努力在自己身前身后的海域里找寻着回家的路。

我顿时有点见汗,郝姐的笔法很精巧,画面感十分逼真,但这画意境有点儿太那啥了。

麻痹的,摇桨的男人不怕被烧蛋了?

“嘻嘻,小江啊,男人是火,女人是水,在沙山监狱你可是万里海域里的一支火把,可要悠着点耍儿啊,千万别被海水‘硬是’给打湿灭火了”

说这话的时候,郝姐正从桌子后面站起身,给我去饮水机接水。

她半弯着腰身,从我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臀部位置嚣张地向后挺着,像一个巨大的磨盘,而且还是那种被装了粮食的麻布袋子紧紧裹在一起的磨盘。

那种弧线和肥硕,绝壁什么卡戴珊家族要诱人的多。

而且应该是这个姿势有点儿累,郝姐竟然还轻微地摆动着她的身体

顿时,我想起老蔡偷偷在宿舍里放过的岛国爱情片里某种姿势来

我立马各种热汗直流,郝姐这种显得知性的美女,挑逗起人来,无论肢体语言还是话里带的刺儿,一点儿也不张口妈了妈了的那种说话方式更温和。

特么各种弯弯绕小碎坑,指不定都在话里哪儿埋着呢,稍不留意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我有点儿恓惶,不知道为哈郝姐跟我这么过不去的样子,难道说,因为我是个男人,而且沙山女监男人少,不不,不是少而是绝世孑然、独一无二吗?

我看着郝姐,定定瞅了她半天,我忽然说了一句话,顿时让郝姐和屋里的两个小丫头都羞红了脸。

我说,“郝姐啊,《红楼梦》你看过没?”

这时候,郝姐刚递给我一杯水,也许是夏天气候太炎热,而且屋里空调开得也不够凉爽,郝姐正在用一块方巾轻轻擦汗。

她的身穿了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衫,是沙山女监专门为职的二线工作人员配备的装束,并不是那种藏青色或者草绿色的严肃款式。

郝姐的身体很丰满,一抬手,xiong bu的高耸越发向天空冲去,还露出腋下粉嫩的肌肉,这一刻,竟然在富态端庄里显出几分妩媚。

娘的!

我顿时有点说不出话的赶脚。

看我fā lèng,郝姐好像意识到因为什么,微微一笑,又做了一个令我更加血脉喷张的举动---竟然,双手举起,向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胸前那两个本来夸张得没法形容的物件,随着她两手的动作,忽然开始颤动,带着我的眼球和心脏,下下,像坐着宇宙飞船在玩星际争霸。

这时候我在想,你敢不敢别动的这么夸张?

一会儿万一掉出个啥东西或者将衬衫撑破了,那,那该多尴尬啊!

最令人苦逼的是,郝姐的动作魅惑无,但脸却带着一种恬淡温和的笑意,这让她似乎无论摆出什么姿势,无论怎么做,都显得十分自然,一点儿也不像在对我做出挑逗。

然并卵,特么这简直刻意挑逗更有杀伤力好不好

“红楼啊,我看过,你想说什么呢,江枫?”

我低下头,终于被她打败了,哎,沙山女监,简直是杀生啊,对我这个年轻男人的各种杀生!

一咬牙,我下定决心必须要扳回一局,总不能连唠个嗑都被人家拿捏得不不下,对吧。

“红楼里有句话,我想郝姐应该记得。嘿嘿,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人便觉得浊臭无!”

我抬起头,微笑着看了郝姐一眼,“郝姐,这句话,你知道后世的解释么?”

郝姐两只桃花眼开始闪烁着警惕的光彩,我想她可能猜到我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

“有什么说法?江枫,嘻嘻,你可别跟姐姐玩心眼儿啊!”

我哈哈一笑,“不是我玩心眼算了,反正你们也不想学习点儿新知识!”

“切,jiāng gē,到底说不说啊,磨磨唧唧的!”

旁边的小陆瞪大眼睛,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的样子,显然这小妮子有点儿想知道答案。

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手段,也只能吊吊小丫头的胃口。

我不再卖关子,神神秘秘地说道,“不严肃的说法,女人嘛,当她有了男人,水不再清,嘿嘿,变成一滩混水了,因为”

我故意顿住,等着小陆问。

果然小妮子一脸懵懂,“为啥女人有了男人,水不再清了呢?”

这时,郝姐已经反应过味儿来,俏脸羞得通红,出声娇斥道,“别听他瞎说”

我直接插了一句话,“水ru jiāo融,水ru jiāo融嘛,当生命开始孕育,清水当然要混进去几分杂质!”

“你,”小陆似懂非懂,“jiāng gē,讨厌啊你!”

“哈哈,都说了是不严肃的说法么,你们还非要问,你看看,现在倒开始怪我!”

我一脸无辜,摊开双手冲着她们三个乐。

郝姐却不想轻易放过我,“好你个江枫,敢拿大姐开玩笑,那你说,严肃的说法是什么?你又想给我们普及点儿什么科学知识?今儿个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薪水你可别想拿走!”

我一听,好么,吃果果的威胁是吧!

不过我倒是没放在心,既然郝姐你这么没完没了,那我还非得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其实,我真的是想给你们普及一点儿知识好不好,千万别把人想的那么下流”

“说啊,你说不说!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你还敢拿姐姐开涮,嘿嘿”

郝姐双手叉腰面露凶狠状,胸前各种风起云涌的赶脚,看得我直晃眼。

“说可以,要是我说的答案的确是科普知识呢?郝姐,你怎么说?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第25章 温馨的赌约

郝姐一愣,她的双眼好像充满笑意,我却生生看到几分戒备的疑惑。

“好啊,小弟弟,你想和姐赌什么?”

弟弟这两个字,郝姐故意用二声发出来,学者港台的腔调,顿时引得小陆两个丫头一阵狂笑。

我脸色一板,显得很严肃的样子。

“t市,五星级酒店,一顿自助餐!”

听到的我赌约只不过是一顿饭,郝姐长出一口气,显然放下心来,“这个啊,没问题,小意思!”

不过,被我当面挑战打赌,郝姐多少还是有些服气的样子。

这一刻,她的脸不再是仪态万千、端庄高贵的表情,而是像一个从来没有被开发过的荒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

我心里暗喜,这种神反转,我在大学里玩儿不要太多,现在用到收拾郝姐这种虽然机敏,但已经跟不络潮流的shu fu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看来人生第一次在五星级酒店吃自助的机会在眼前

我故意装作有点儿心虚的样子问,“是不是说不出来,我,我得请你?”

“必须!”郝姐差冲我娇吼了,“而且你还得带她俩!”

一指小陆和另外一个始终没做声的女孩,郝姐嚣张、得意、外加必胜的气焰瞬间达到巅峰。

“我跟你说啊,答案必须合理,别扯出什么火星撞地球的骗人鬼话!”

“要不,要不算了吧”我一脸惆怅,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不行,大老爷们家的,怎么着,现在认怂了?姐告诉你,晚了!”

我的态度终于让她放下心来,眼看着我推三阻四,估计郝姐心里已经认定我这是在强自嘴硬,东扯西扯想转移注意力了吧。

“不是,哈哈,郝姐啊,我是说你掏钱请我多不好意思啊,我决定了,肯定不会选择能打折做活动的日子去嗯,对了,好像有些节假日的时候,五星街酒店自助餐还有可能提价是吧,那成,说定了,咱十一或者八月十五去吃!”

“你”

郝姐气鼓鼓的样子,竟然显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差点又把我看直眼。

这女人,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看看时机差不多,我开口说道,“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这句话其实说的并不贴切,准确的说法是,无论男人女人,他们的骨肉都是细胞做成的!”

我哈哈一笑,指着目瞪口呆的郝姐和笑得前仰后合的小陆说,“郝姐,t市,十一别安排其他活动啊,咱喜来登或者香格里拉!”

说罢,我抓起桌装着预支薪水的信封,哈哈笑着转身跑。

撂下身后各种咒骂!

刚一出财务室的门,我直接和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女人撞个满怀。

对方身体各种强悍,而且身材十分高大,竟然撞得我有些疼。

我的个头已经不矮,接近一米八五,但这个女人竟然有---特么的一米九十多!

人高马大,我还高出小半头。

最葩的是,这家伙穿着管教zhi fu,剃着一个板儿寸,前面平的像飞机场,满脸横肉,五大三粗。

要不是我确信沙山女监除了我一个男性之外,没有第二个男管教(武警战士除外),我绝壁不信眼前这伙计是女人!

好家伙,站到那里,像一个肉山,只不过是那种两面直板的刀削一样的峭壁绝峰。

“踏马的,没长眼睛啊!”

我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先张口骂了出来,好像老子欠她一百万冥币似的。

我一愣,下打量对方几眼,没想到这家伙也在不停地看我。

只不过,她的眼里没有别的女人看我时那种万种风情,有的只是各种嫌恶和憎恨。

甚至于,我竟然从她眼里看出一丝狠毒来。

老子惹到你了吗?

我心不禁有些诧异,算互相撞了一下,但好像也是我吃亏了吧,怎么你丫的骂完人,还想用目光杀死我?

草,欠你的啊!

我的眼光也渐渐闪过一丝瘟怒,对于莫名其妙能欺负到我头的人,哪怕是玉皇大帝,我也不介意把你丫的从天庭宝座拉下来!

当然了,前提是我能做到。

“嘴放干净点儿!”

我瞟了对方一眼,双手紧紧攥住拳头,浑身肌肉开始绷紧,像一头随时都能扑出去撕咬猎物的金钱豹。

“切,什么玩儿!”

这女汉子瞪了我一眼,双手“咔咔”地掰动着骨节,仿佛对我的敌意一点儿也不放到心。

“哈哈,你是新来的伪娘?”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你这娘娘们们的样子,女监?嘿嘿,不是你小子该来的地儿,老子奉劝你一句,从哪儿来,赶紧滚回哪儿去!”

她竟然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我顿时气得都要笑了,麻痹的,不叫老娘叫老子,这种货色还真是少见。

葩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我算见识了,沙山女监随便出来一个人,不是像陈倩和郝姐这样勾人魂魄的尤物,是王英那种阴损狠毒或者眼前女汉子这样直接想着揍你的主儿。

哎,水,还特么真不是一般的深!

“白板,你又闹什么闹!”

郝姐从屋里猛地冲了出来,脸表情复杂,但看向我的时候却带着一股十分明显的歉意。

我又差点笑出声,特么的,白板应该是这女人熊的外号吧,还真是够传神的。

“郝茹,怎么着,怜香惜玉了是吗?我骂这小子你心疼了?”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郝姐,郝茹,háo ru,敢不敢更贴切一丢丢?

只不过我笑了两声,再也笑不下去,不是因为白板竟然说郝茹对我‘怜香惜玉’惹得我生气,而是她的样子已经开始变化。

白板两只本来始终眯缝着的小眼猛地睁大,像脸忽然凭空出现一对铜铃,虽然个头不够大,但却射出骇人的光芒。

她微微向前一倾,我顿时感受到来自她身的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我的双眼开始收缩,四肢胸腹间肌肉再次绷紧,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熊白板,绝壁是个练家子!

第26章 难道是拉拉?

瞪着我,白板满是麻子的脸开始遍布着一层黑气,配那个硕大的翻天蒜头鼻子,豁牙露齿,显得异常狰狞。!

我真心没料到,一个人,一个女人竟然能丑陋到这种状态。

如果只是丑陋,我也许并不会对她有任何歧视,毕竟人的相貌来自于父母,天生使然,以貌取人并不是我的处事原则。

但实在影响市容的相貌,应该老老实实呆着,踏踏实实做人、生活,我相信一样会过得很幸福。

可是呢,你白板不但不知道自己天生劣势,还以此作为资本来吓唬我,那不好玩了!

哥不介意让你知道知道,一个丑女人哪种情况下还能更丑陋一些!

我开始慢慢地活动手腕脚腕,摆出一付,咋滴,想动手是不是,来,哥奉陪到底的姿态!

输什么不能输了志气,丢什么不能丢了脸面,我并不怕她!

白板勾勾手指头,努努嘴向着楼下示意,“小子,你出来!”

说着她也不再进财务室,而是杀气腾腾看着我,那意思是,小子,道划出来了,你敢来么?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熊并不是一个胸平无脑的主儿,显然她也知道,直接在办公楼里打架,肯定会引来各方面的不满,保不齐要给双方处分。

我有点儿恼,尼玛的,这仇恨拉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不是和她无意撞了一下吗?至于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也没有退路,无论如何,这一战必须接了,而且还非得打赢不可!

这时候,因为我们的喧哗,这一层不少办公室里都有人探头探脑向外张望,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并没有想来多管闲事的劝架者,甚至于一个监狱领导或者层都没有出现。

情形有点儿怪!

我相信,在监狱这种地方打架斗殴肯定是违反条例,被明令禁止的,不然的话如果女犯人看到管教之间或者管教和职工之间直接拳来脚往斗得你死我活,那狱方的威信何在,还怎么震慑犯人?

可,为何白板敢公然挑衅我,而且其他人都一个个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难道说沙山女监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下条例?

不管怎样,我至少明白一件事儿,白板在女监的势力肯定不小,而且平时一定称王称霸惯了,人缘也不会太好。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个出头调节的人都没有?

太特么葩了!

看我闷头要跟着白板向外走,郝茹怒了,她娇斥一声骂道,“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儿国家公务人员的样子!啊?你们,你们这是在侮辱管教这个神圣的职业,知不知道你们是在渎职、在犯罪!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不得不说,即便郝茹骂起人来,还是显得那么雅,我竟然没有听到一个脏字。

郝茹话一出口,白板顿时停住身体,她气得浑身哆嗦,但却再没有走一步。

一转身,女人熊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郝茹,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小子,听说你会被分到监区来,嘿嘿,到时候,老子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凶狠地挥了挥粗得像女rén dà腿一样的胳膊,猛地凌空向下一划,带出一股凛冽的风声,仿佛这一拳不是击在虚空里,而是劈在我头!

“给老子等着!”

说完,白板大踏步向楼下走去,震得楼板砰砰砰砰各种山响。

看着白板来去如风的架势,老半天我都没缓过神来。

尼玛的,特么还能不能更倒霉一些?

救人差点被算计,预支个薪水吧,还惹一场没来由的横祸,我差点都要学茅山道士,直接将墙壁撞个大窟窿,让自己醒醒脑。

“江枫,对不起!”

郝茹忽然说话了,倒是弄我一头雾水。

毕竟这件事儿和她好像没关系,而且郝茹还一直在平息白板的怒火,帮我zhou xuán,要是没有她从施压、调节,保不齐今天这架免不了干起来了。

虽然我不怕那个女人熊,但,毕竟班第一天打架,这影响也太坏了吧!

“郝姐,你说这话啥意思啊,这事儿和你又没关系!”

忽然,我想起女人熊白板看向郝茹的复杂眼神,回想起来,那里面似乎有一种怎么说的呢,对,敬畏还有怜爱的神情!

没错,是怜爱,甚至是赤果果的爱意!

我顿时浑身冰凉,开始猜测郝茹和白板之间的关系。

特么不会是拉拉吧!

我一惊,还真说不准,不然凶神恶煞一般的白板,怎么会这么听郝茹的话?而且,郝姐还对我说对不起?

我有点晕乎,猜想至少两人之间绝壁不是普通关系,甚至是同性恋也说不定啊!

满脸疑惑地看了郝茹一眼,发现她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悲伤。

特么的,沙山女监里到底还有多少魔怪的事儿呢?

我受不了她看我时候的那种哀婉,强笑着说,“郝姐,没事儿,我哪儿能往心里去呢,对了,回头见了那谁,是白板队长,替我道个歉,好歹咱是新人对吧,要懂得尊老爱幼,嘿嘿,不能还没进入工作状态跟老人家过不去,对吧?”

“噗嗤!”

我一句‘尊老爱幼’把郝茹逗乐了,但,紧跟着她的脸又耷拉下来,一脸楚楚动人喃喃自语道,“是啊,起你,我们都是老人家了”

说完,扭头进了财务室,低头伏在办公桌开始写写画画。

我愣了半天,哎,这整天和女人打交道还真不是大老爷们能干的事儿,不定哪句话没说到位,能引起人家各种浮想联翩

“唉~~~”

我长叹一声,使劲儿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这一身晦气从身体里抛到九霄云外去。

最后,我去人事处点了个卯,算是最终走完报到流程。

真心没想到,第一天午,还没咋地,出了这么多稀古怪的葩事儿!

办公楼我不想继续呆,快步向楼下跑去。

麻痹的,撞了一下能结仇,这也算是沙山女监里特有的‘企业化’了吧!

第27章 神秘的字条

刚一出楼门,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是程瑶馨这丫头的声音。

“啥事?我还忙着呢!”

我嘴里胡乱应付着,其实我忙个鸟蛋啊。

工作安排没下来,可以说,现在的我是沙山女监最悠闲的一个。

“枫哥,你知不知道,你遇到好事儿了!”

我有点儿怪,瑶馨这丫头干吗这么说,我能遇到什么好事?坏事儿、倒霉事儿一箩筐,好事?操蛋吧!

“别扯淡,我烦着呢!”我冲着手机麦克风怒吼一声,仿佛这样才能将心怒火略微散发出去。

“哎,枫哥,马禁言关手机,你先回宿舍,我要进监区了,午我找你啊,等我一起吃饭!”

这里要说明一下,沙山女监是监狱名称,下面还分了若干监区,犯人接受不同性质、不同时常、不同强度的再教育,实际是由每个监区来分别执行。

沙山女监里,越是靠近各个监区的位置手机信号越弱,甚至只能当小说阅读器或者已经下载好的电影、歌曲播放器用,而要想进监区,更要提前把手机寄存起来绝不能带入。

因此,一般来说,监区里管教之间,管教和领导之间的通信都是通过步话机,只不过现在的步话机功能十分强大,而且样式也做的很小巧,非常方便携带。

不过,像这种专供监狱使用的通信设备,基本都是在相关军工企业定制的,也只能在监狱这片区域使用。

因为陈倩的关系,我也临时领用了一个步话机,并且分配了频道。

而出了沙山女监,这些步话机或者其他专用通讯工具,都是瞎子戴老花镜,摆设而已。

我明白程瑶馨所说的禁言,是要在进入监区的二道门那里将手机寄存起来,不能带进监区里面去。

因此,监区从某种程度说来才是真正与世隔绝的存在。

十分气闷地独自回到宿舍,打开房间,我看到那些托运的行李总算送到了,而且不知道是谁,已经帮我收拾得整整齐齐。

书籍、衣服、日用品分门别类,归置得十分妥善,甚至于好像连男人的一些习惯也都考虑到了。

如,在靠近床头的桌角位置,摆放了一个新买的有机玻璃烟灰缸,这样无论我坐在桌边或者躺在床,起码弹烟灰都会十分顺手。

一定是程瑶馨这小妮子!

我心已经下了定论,毕竟,除了她谁还能对我这么关心呢?

也许还有陈倩,但她一直在忙活,不可能有时间来做这些琐事。

闻着被罩淡淡的花露水清香,这一刻我竟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程瑶馨了。

当然,还有从她十分不靠谱的嘴里,听听我到底遇到什么‘好事儿’!

额头的擦伤已经结痂,有点儿痒,我起身将伤口重新擦洗一番,贴新的创可贴,顺手擦了一把脸,觉得心情稍微舒坦了一些。

麻痹的,我长出一口气,唉,自己好像远没有彻底适应这个新角色,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靠在床,我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或可笑或可悲的葩事儿,总觉得似乎仍然在做梦。

窗台,帮我收拾房间的女人在那里摆了一盆君子兰,现在正骄傲地、绝世独立地茁壮着、怒放着!

站在宿舍窗口,我看着这盆散发着清香,像在俗世间游戏人生的诗人一般的君子兰,忽然觉得有点儿怪。

如果我没记错,君子兰的花期并不是七八月份,而是在春季。

现在明明是七月酷暑,可为何宿舍的这盆却绽放得这么优雅而璀璨,甚至只要关门窗,要不了半小时,宿舍里会被那些香气装满,令人闻了精神一震。

低下头,我看到在花盆边压着一张纸,娟秀的字体,干净整洁。

纸写着一个qq号码,还有这么几句话。

如果,你能在污秽若斯的地方洁身自好,还有什么能让你改变处事原则?

如果,你能在万般you huo的时候让自己清醒依然,还有什么能腐蚀你心灵的纯真?

如果,你能在跌倒之后笑着对自己说重新来过,还有什么能打败你坚韧的意志?

如果,你能在得到想到的东西时冷静对待,还有什么能让你在洗尽铅华之后迷失自我?

我去,我直接看傻眼了,这竟然是一大堆假设和排句型,并且,明显不像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而是留字的女人自己所想、所写!

她的采还不错,我挺欣赏,只是搞不明白,她留下的这些话,到底除了字面的劝诫意味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含义?

而且,她通过留字这种形式来表达某种期待,究竟又有几个意思?干嘛不跟我直说?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肯定不是程瑶馨,毕竟瑶馨这丫头心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不会这么小资,更不至于有话不说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我

以我对瑶馨的了解,这绝壁不是她的性格,而且她的心思也绝不会这么缜密!

可,不是程瑶馨又是谁呢?

我想到张小琴、陈倩,甚至办公室那个黑框眼镜刘孜。

可以说,凡是稍微对我表现出一点儿好感的女人我都想到了,但也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觉得不可能!

忽然,一道曼妙优雅的身影在我脑海出现难道是她,当时公wu yuán kǎo shi面试现场出现过,后来又和我在t市有过一次葩邂逅的dà bo浪?

想到这个人,那个戴着墨镜,留着dà bo浪发型、身材惹火容颜绝艳的形象在我眼前一点点浮现,身体里顿时有一种岩浆开始顺着血液烧遍全身的感觉。

政治部主任李小花的那些古怪的问题又开始在我脑袋浮现,我不由猜测,难道这个墨镜dà bo浪真的会是沙山女监里的工作人员?或者和这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于,她的能量或者触手能延伸到沙山女监里,对我在这里的工作生活施加影响?

这个念头顿时让我迷惑不解,因为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这张留言,这间打扫整洁的屋子,还有君子兰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我对她,交好远远少过---得罪!

第28章 我的工作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竟然浑身燥热不堪。!

麻麻的,午在陈倩办公室,这小骚狐狸倒是爽了,可我呢,硬成蛆了都。

又想到昨晚沙河镇陈倩家里的那一场风情,我几乎快要忍受不住。

年轻好吗?

也好也不好,如想圈圈叉叉的时候彻底没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

特么,精虫脑,这个词还真形容得无贴切。

猛地一下推开窗户,一阵夏日午后的热风冲了进来,迎着脸扑在我的脑门,冲得我头晕脑胀,身体极不舒服。

但,下半身的那股邪火也总算是被悄悄、渐渐扑灭掉。

我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脑子里开始仔细思考这件事儿,但想来想去,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

最后我苦笑一声无奈放弃,如果真是dà bo浪安排人帮我打扫房间,并且还留花留字,我心里的忐忑不安只会越发强烈,对她我心存愧疚。

将那张纸条收好,我脑子里各种琢磨,狱方到底会把我安排到什么工作岗位呢?难道真的像女人熊白板说的那样下监区当管教吗?

管教有可能,但毕竟我不是名正言顺的警官学校毕业生,所以算是安排我做管教,也应该是坐办公室或者类似于在财务处室工作的职管教。

我忽然十分强烈想知道,沙山女监招聘我来,到底是看我哪一点呢?

以我的能力和长处,在哪个部门才能得到最大发挥?

我开始翻看桌子人手一本监狱配给的,关于沙山女监的职能架构配置手册,想从寻找最适合我发挥特长的岗位。

监狱里的政府工作人员分成两类,一类直属于司法部,称为狱警。

包括监狱长、政委、纪委书记、副监狱长等领导层以及教育科、狱政科、防暴队这些职能科室的主管,还有是那些直接教育、管理、考核犯人的普通管教,这些人都统称为狱警。

另一类是武警战士,不参与监狱的日常管理,归属武警支队管辖,负责监狱的wài wéi安保。

这两个部门隶属不同的系统,除了必须的工作交接如押送犯人转监之类,平时没有交集。

我是通过公wu yuán kǎo shi进入司法系统的,换句话说,从我来沙山女监报到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一名狱警。

想着想着我不由心里一动,找出日记本在面写了起来

狱警宿舍里没有办法,事实,除了特定的几个科室如宣传教育科、党委办、信息科等有限的几个处室可以有线络,其他地方,嘿嘿,直接是与世隔绝。

正在百无聊赖,房门被人从外边猛地推开,程瑶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进门冲我大喊大叫,“枫哥,你可得请客!”

“说说,有啥好事儿?”

我蹭地一下从床一跃而起,迫不及待抓着瑶馨的肩膀使劲儿摇晃。

娘的,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的漫长等待,这滋味还真有点儿不好受!

“枫哥,你抓疼人家了~~~”

瑶馨娇嗔了一句,冲着我翻白眼。

小巧精致的鼻子满是汗水,看得出来,这小妮子为了让我尽快知道‘好消息’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你给人家揉揉,好疼”

程瑶馨促狭地冲我眨巴着眼睛,笑得好狡猾。

“好,好,你倒是快说啊!”

我开始给瑶馨捏肩膀,各种巴结。

“枫哥,知不知道,你要下监区了耶!”

瑶馨的话让我的头嗡地一下炸了起来,我看了看她,表情古怪地问,“这是你说的好事儿?”

“是啊,难道不好么?”

瑶馨脸露出诧异的表情,“今天我跟着下了一趟监区,卧槽,里面好多犯人,而且一个个见了我们满脸堆笑,大气儿都不敢出”

看着她爆着粗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的心瞬间沉入湖底,遍布着那种拔凉拔凉的感觉。

“你觉得自己受到尊重了?被犯人们敬畏,所以是好事儿?”

我盯着她的眼睛,总觉得里面有古怪。

“也不是,”瑶馨想了一下对我说,“有人告诉我,监区里油水大而且容易出成绩,晋升周期也更短”

“谁和你说的?”我沉住气,问了一句。

“王英啊,是早那个管教队长,她带着我在一监区转了半天,亲口告诉人家的,还说,让我也跟着在这里实习”

草!

我终于明白,自己和瑶馨被人耍了!

在监狱工作有坐机关和下基层的说法,尤其进到监区里当管教,是最累、风险也最大的一线工作。

虽然每个刚参加工作的新rén dà都要被安排在基层锻炼一段时间,但直接下到监区里,却是这其极差的待遇。

我心冷笑,来了吧,还没正式岗,已经有人开始给老子使绊儿,看来甭提在沙山女监出人头地,算站稳脚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想了想问瑶馨,“王英还和你说什么了?”

“王队长说,午的事儿非常感谢你援手,她为自己当时的态度觉得很内疚,还让我一定转达对你最诚挚的歉意嗯,对了,说有什么困难跟她说,她一定竭尽所能帮我们解决”

我看着程瑶馨一脸像在冲我邀功的表情,更确信王英的话里肯定有问题!

一个昨天还凶巴巴威胁过我们,午还对我横眉立目的悍妇,怎么可能刚刚几个小时过后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们有过交集吗?

事出反常必为妖,我对程瑶馨说,“监区你不能去,走,找陈倩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算程瑶馨死心眼子葩到非要来女监实习,但,也应该尽量选择一些阳光、简单的岗位。

如在办公室发发办公用品,或者宣教科做些活动宣传,而下监区直接面对犯人,绝不可以!

陈倩的话再次在我脑海响起,“绝不能轻信别人!哪怕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我瞅了瞅瑶馨,心里暗叹一声,你这傻大妞的样儿,进去被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

“不嘛~~~”

我不管程瑶馨各种哀嚎,拽着她要往外走,结果还没到门口,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29章 不速之客

来找我的竟然是三监区狱医李玫。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玫已经站在宿舍门口,她看着我和程瑶馨拉拉扯扯的样子,有点吃惊。

“不好意思”

李玫的脸有点儿微红,我想她一定误会我和瑶馨的关系。

“没事儿,小妮子不听话,欠打”我没过多解释,问她,“李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调到一监区了,以后咱们一起共事!”

李玫的眼睛亮闪闪的,目光里满是好。

我一愣,看来我要下监区的事儿早传得尽人皆知,似乎已经板钉钉。

“你也知道我下监区?还是一监区?”我说道,“正好,李医生,给我们说说监区里的情况。”

“这”李玫有些犹豫,笑了一下说道,“其实监区的具体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太多今天我来了呢,是想告诉你,早晨的事儿,多谢你了!”

“噢”

我以为有啥了不起的大事儿呢,原来李玫是说午救女囚的事儿,这也值得她专程跑一趟么?

“江枫,你可能不知道,要不是你,我们监狱会有dà má烦的!”

我觉得李玫这话有点儿夸张,随口笑道,“不至于吧,监区有犯人zi shā肯定不是小事儿,但也不至于对监狱来说是dà má烦,对吧?”

“不,这次不一样,还真的是dà má烦!”

李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顿时让我和程瑶馨有点儿懵。

随着她的讲述,我这才明白,为何说这次如果出了事儿,沙山女监会有dà má烦出现。而且,为什么当时陈倩一次又一次非要王英确认女囚已经死掉!

犯人zi shā,在监狱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是足以排在前五的恶**件,仅次于越狱、斗殴致死、贩毒吸毒和重大突发性伤亡事故。

如果一个监室有囚犯zi shā身亡,同监室的犯人全部要负连带责任,不但扣分,一段时间内也不能获得减刑机会,甚至还会被调换工种,去做一些粗重劳役。

因此,犯人们其实非常憎恨这种zi shā行为的,毕竟有人想死可以,但牵扯别人干毛啊?

同监室狱友如果企图zi shā,不用管教动手,其他囚犯只要发现会将她死死摁住,分分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而每当这时候,管教也往往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人命,对于这种‘令人发指’的zi shā行为,该教训的时候还真得有人出手才行,至于被打女囚大小便失不失禁,那都不叫事儿。

出了事故,对于狱方来说,领导层会被通报批评,现场当班的管教会受到处分、记过甚至开除公职。

而当时碰巧在场的层干部,无论是不是负责狱管、政工或者教育工作,必须在现场进行指挥抢救。

但这种活永远出力不讨好,囚犯救活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要是死了,对不起,那是指挥救治不力,得负该负的责任。

这下,我彻底想清楚当时为啥陈倩和张小琴那么紧张,毕竟,谁碰这种事儿谁都窝火。

那么问题来了,像我这种愣头青,不分青红皂白凭着一颗骚动的心想去救人,在别人眼立马是背锅的最佳对象。

一旦犯人死掉,只要把祸水往我头引,说什么我不是学医出身,非要不懂装懂强行出风头装逼,结果却将活人治死,那我的罪名基本会被坐实,而其他人的责任反倒会小得多。

想通这一切,我对陈倩的好感瞬间又多了几分,心里清楚,当时她同意我出手救治犯人,其实已经将自己的仕途甚至命运紧紧地同我绑在一起

而王英,麻痹的,老子绝壁饶不了她!

至于李玫说如果这次女囚真的没救活监狱要出dà má烦的话,却是一次意外。

这两天正赶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进行今年第二次监狱系统工作考评,而且今天巡视组要进驻沙山女监。

用脚后跟猜也能猜到,巡视组刚一进来碰女囚zi shā的恶**件,沙山女监想不出名都难!

到时候到监狱长,下到普通管教,估计没人不受牵连。

最后,李玫幽幽地对我说,“一监区的廖医生已经被内部处分,窝在家里停职反省,我呢,被临时抽调到一监区接替她的狱医工作。唉,早我们来的也不够及时,其实我也有责任”

我听得头都要炸掉,一件事儿各种责任,涉及到方方面面看来监区里的情况真是太复杂,水也又深又浑。

李玫忽然冲我笑了笑,划了一个手势说,“江队,不过嘛,你当时救人的手法好像不太专业”

此处解释一下,监狱里犯人对普通管教的称呼一律都是队长,久而久之,同事之间的称呼也会在姓氏后面加一个‘队’字。

我一愣,老脸顿时有点黑红。

原来她摆出的姿势是双手重叠、双臂下压的动作,而我当时好像手掌抓着人家女犯人胸前的丰满猛捶,甚至都挤出各种形状

“哎,我说呢,手背都快被自己敲断了”

我的表情那是相当不好意思,立即引得瑶馨哈哈大笑。

“走,吃饭去,我请客!”

李玫连忙转移话题,显然怕我太过于尴尬。

不过我和程瑶馨都有点诧异,在沙山女监吃食堂,这也叫请客?

“跟我走吧,嘻嘻。”李玫一笑,还别说颇有点儿万种风情,“到时候你们知道了”

路,瑶馨悄悄拉着我的胳膊问,“枫哥,当时手感如何?很不错吧?”

狠狠瞪了这个脑筋实在有点大条的小美女一眼,我恶狠狠地问,“怎么着,你想试试?”

没想到,我的威胁人家程瑶馨根本不当回事儿,冲我一乐,勾勾小手指悄声说,“好啊,来呀,今儿晚别锁门啊,我去你房间”

顿时我再次被打败,抱头鼠窜。

到了地方,我俩才知道,李玫带我们来的是沙山女监员工食堂小灶,换句话说是换个名字的内部饭馆。

只不过,女监里终究不能明目张胆开饭店,而现在出去花天酒地公款吃喝管得又严,因此这种食堂小灶性质的地方,自然大受欢迎。

不管怎么说,毕竟小炒要大锅饭好吃太多。

“点吧,四菜一汤,国宴标准,再多了我可请不起!”

李玫将菜谱递给我,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暗想,请客吃饭还限制标准,这个李医生可真会过日子。

拿起菜单我立马傻眼,顿时懂了李玫为哈这么说。

第30章 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菜单赫然列着,宫保鸡丁88一份,鱼香肉丝78一份,甚至西红柿炒鸡蛋都能卖到60块钱,我顿时有一种进了天价鱼、天价虾那种黑店的赶脚。!

这,也太特么贵了吧!

算四菜一汤,点最最普通的菜,也和去五星级饭店吃一顿差不多少。

好在小炒的味道还不错,我们三个狼吞虎咽,甚至连最后一滴汤汁都没给敌人剩下。

我抹抹嘴,砸吧几下,吼了一句,特么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地三鲜。

李玫和瑶馨也吃的各种咬牙切齿,差快把盘子咬下一块,那样子哪儿有一点儿淑女范儿?

连着添了三碗米饭,我将最后一滴油着吃掉,李玫打着饱嗝儿去结账,程瑶馨则冲着我傻傻地笑个不停。

“砰!”

一瓶啤酒狠狠砸在餐桌,震得碗筷一阵叮当乱响,直接把我和瑶馨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王英那张国字脸笑眯眯出现面前,“江队,你们也来吃小灶啊?早知道这顿饭我请了!”

我皮笑肉不笑冲着王英点点头,“王队,有心了啊,这顿算了,下次,下次我请客。”

王英却没有一点儿打搅到别人好事儿的觉悟,屁股一扭,憨皮赖脸坐到我身边说,“江队,约时间不如赶得巧,咱哥们喝两杯,算我王英欢迎江队加入一监区管教队伍!”

我后来才知道,在沙山女监,管教们互相称呼不是哥们是姐们,乱七八糟的,也许这些女人面对犯人凶惯了,性格多少有些暴力倾向,说话也显得很性。

我想了想说,“成,下午班没关系吧?”

“哪儿能呢,一杯啤酒而已,不当事儿!”

王英大大咧咧咬着酒瓶盖,咔吧一声,也没用启瓶器直接咬开,给我和程瑶馨分别倒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欢迎江队和瑶馨妹子加入管教队伍行列。”

说着,仰脖一饮而尽。

我觉得有点儿怪,总觉得王英似乎不怀好意。

但对方已经喝了,我也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现在还没撕破脸,总不能班第一天让队长下不来台。

我心里十分清楚,要在沙山女监混,少不了各种明争暗斗,这些都不是急于一时的事儿,所谓细水长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谢谢王队的酒!”

我端起酒杯直接见底。

“爽快!”

王英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们坐着啊,我那边还有几个人,咱再找时间好好聚聚”

也没等我们说话,王英一转身扭头便走,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脸似乎带着一丝冷笑。

王英的出现令我和瑶馨很有些反胃,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匆匆忙忙起身出门,我看见李玫正站在树荫下十分惬意地活动手脚。

从背后望去,她的身材很好,虽然不像陈倩那样曼妙,也不如郝茹珠圆玉润,但李玫的腰很细,个子又高,两条大长腿堪堪将zhi fu裙穿出一道别样风情。

此刻,她的两腿紧紧并拢在一起,腿缝闭合得没有一丝缝隙,显得极为修长。

尤其惹人的是,李玫的臀围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挺翘,即便直直站着,也有一种好像在对人炫耀的傲娇样。

我纳闷了,特么怎么来到沙山女监,随便看到一个女人都觉得有祸国殃民的潜质,难道说这里盛产美女吗?

还是我以前从来眼里看不到,更不懂得欣赏世间美景?

我有点儿想不通,按说大学校园里各种风格的萌妹纸皆是,可,为哈没几个能穿出这些一眼望去,看不到多大区别的zhi fushǎo fu那种勾人魂魄的风致?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时我的心里只有林芬,眼里也容不下别的女人,而现在娘的,只剩下空虚!

李玫回过头冲我俩一笑说,“这会儿外边的风倒不是那么热,自然风,吹吹更健康。”

我走到她身边,一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应景儿的话,没想到李玫忽然动了动鼻子,凑到我身边闻了闻,脸色一变冲我叫到,“江队,江枫,你,你喝酒了?”

“是啊,刚才王英队长正好在,喝了一杯啤酒,一杯而已。”

我说的满不在乎,毕竟王英也喝了,大家彼此彼此。

“江枫,你不是成心装糊涂吧?还是你觉得自己特拽特牛逼?”

李玫的话,让我顿时愣住。

我满心不解,李玫这话可以说相当不客气,完全没考虑我是不是会下不来台!

除非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和她矫情矫情。

“李医生,事儿可以闷头做,话可不能胡乱说,你啥意思啊你?”我脸带着一丝不快问了一句。

看到我连一点儿认识问题严重性的觉悟都没有,李玫有点着急,满脸都是焦虑的神情,“我见到通知,下午你应该下监区先体验一下管教工作,这浑身酒气的,不怕被督察队抓个现行?”

我一愣,脑子里似乎想起监狱管理处罚条例里还真的有限制喝酒的说法,只是我对于这些条例啥的实在还没摸门,一时竟然没想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六条禁令?”李玫的眼神好怪,“其有一条工作期间禁止饮酒,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我盯着她十几秒钟没说话,直到李玫被我看得有点儿发毛,才微微一笑说,“我~~~真不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但我只能这么装傻。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王英为什么非要午和我一起喝这杯酒,难道她不怕处分?

定定心神,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冲李玫嚷嚷着,“她王英不是也喝了么?大不了,大家一起扣分呗!”

要死也拉着一个垫背的,这是我一贯做事的风格。

“你怎么知道王英会扣分?”

李玫的眼光带着各种不解,自言自语道,“她应该没事儿啊难道我记错了?”

她的态度令我和程瑶馨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我们掉进王英挖好的坑,但却连对方怎么挖的都没搞明白。

这种感觉令我多少有些气馁,我想不清楚,明明王英和我们一样喝的酒,可为何李玫认为王英不会和我们一样受处分呢?

看我俩傻傻不明事理的样子,李玫叹了口气,“哎,你们呐要是我没记错,今天王队并不当班啊!”

第31章 我还非要整点儿事儿不可!

随着李玫的简单解释,我大吃一惊。

监狱的普通班是四天一轮换,而如果经过大值(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岗),一般来说第二天能轮休,王英昨天、前天已经连了两个大值,今天说什么也会轮休!

尼玛的!

算是傻瓜也能明白,我和瑶馨这是被王英狠狠地摆了一道!

她午做足姿态领着程瑶馨先下监区转了一圈,明里好像对我们示好,但,这完全是一个陷阱。

我相信,即便我们没在食堂小灶吃饭,王英也会有办法让我在午喝下一口酒,如特地找我…

而她王英呢,下午不用下监区,所以,特么算在酒缸里泡凉水澡也没人管。

李玫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心里迅速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一切!

很快,我判断出,逃避下监区是不可能的事儿!

毕竟是第一天班,我人还在沙山女监里候着听信儿,结果,连工作岗位都不敢去,以后拿毛线威信管女犯?

领导和其他管教又会如何看待我和程瑶馨?

可算我现在再怎么刷牙、洗漱,想把满身酒气十几分钟内消除掉也没戏,哪怕只是一杯啤酒,但在监狱这种敏感地方,除非我躲在人丛里捂着鼻子装哑巴,否则我相信肯定分分钟会被人闻出酒味儿,像李玫那样。

怎么办?

李玫和程瑶馨都看着我不说话,尤其瑶馨,脸直接是大写的懵逼两个字。

想了想我问,“李玫、瑶馨,你们知道我被分到哪个队了?”

在沙山女监,六大监区的前身是大队。

现在犯人多了,监狱管理制度也进行相应改革,监狱下辖六个监区用于改造、教育、管理、羁押大部分女囚,而其他出监队、入监队、看守队等还保持着大队的叫法。

监狱下一级别的每个监区,有监区长、副监区长、教导员等层领导。

沙山女监是处级单位,但一把手监狱长行政级别却是高配副厅,而各个监区长、教导员这些人相当于科级或者副科级。

剩下像我这样的普通管教,在每个监区都会被划分成不同的几支队,以队为单位进行轮岗、执行任务或者出勤。

王英是其一支队的队长,级别只是股级。

然而神州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王英这个连职级都没有的屁大点儿官儿,但却能管着三个小队二十多名管教,因此在一监区,也是相当有势力的一个人物。

我的话问得很有点儿深意,现在,需要先确定一件事儿,老子归不归王英管!

王英如果想要收拾我或者拉拢我,一定会向领导要求将我安排到她所在的队,这样,我立马变身成为她盘子里的菜,用筷子夹死还是用小刀一下下随便割肉,完全可以按照王英自己的心情决定。

而我要做的,是根据我的现实处境,迅速做出应对措施。

“好像王英所在的队吧”

李玫的回答不是很肯定,程瑶馨接口说道,“一定是!”

“枫哥,午王英带我转监区的时候说过,过了今天,咱们和她都是一条战壕的猎犬,要像看门狗一样好好看住监区里这些‘浪货’、‘骚啼子’,还有‘烂’,而且她刚才敬酒的时候不是也说了,欢迎我们和她成为一家人嘛!”

“好,如果和她一个队倒好办了!”

我冷冷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到时候咱们真的出尽风头,王英又该活活气死,哭都没地儿哭。”

“江队,你啥意思呢?”

“是啊,枫哥,咱们眼睁被王英算计了,你怎么反倒说她会被活活气死?”

无论李玫还是瑶馨,也许都认为我已经被气糊涂了,在说胡话呢!

我沉默两分钟,心里再次把已经勾勒出原型的行动计划仔细捋了两遍,确认基本不会有大纰漏。

我对两个眼巴巴等我拿主意的女人笑了笑,“王英下午不是不班吗?”

“对啊,肯定不会班!”

“不班,手伸不了那么长对吧?”我笑笑继续说道,“出现点儿意外也干涉不到是不是?”

李玫看着我,差点要大喊大叫了,“江队,你,你不会是要整事儿吧?我可跟你说啊,现在巡视组要进驻监狱,各个监区肯定是巡视重点区域,你千万不要顶风作案,自讨苦吃啊!”

“哈哈,”我笑了,“顶峰作案那是贼好不好,咱们可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你这话形容的也真是够可以的”

我一扭脸对瑶馨说,“丫头,你去买两打啤酒,带着进监区,对了最好是那种过期或者快要过期的!”

“啊?”

我不管瑶馨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脸一沉,“快去,别耽误正事儿!”

瑶馨快马加鞭颠儿颠儿的跑去买酒,我走到一旁拿出步话机,调了一下频道,“陈科长,下午狱政科谁送我们下监区?”

陈倩的声音很清晰但显然有些无奈,“江枫,你已经知道工作安排了?唉,也不知道领导们怎么想的一会儿我亲自过来送你下去!”

“太好了!”

我狠狠地当空攥紧拳头,看看最近的李玫也距我四五米远,于是冲着步话机低声说,“倩姐,你得帮我一个忙”

我说完,步话机里沉默许久,陈倩的声音终于再次传了过来,“江枫,你确信一定要这么做?”

我苦笑,“姐啊,我有退路吗?还没下监区有人看我不顺眼,你说,我该不该打她的脸?”

“那行,姐帮你!不过你可一定要想周全了,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适得其反!”

“得令哦~~~”

我吊了一声戏,转身走到李玫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说话。

“江队,你和陈科说啥了,看把你高兴的,是不是她同意你请假了?”

“切,太小看哥了吧?”

其实李玫明显我大好几岁,但我还是大言不惭一口一个哥地自诩着。

“要搁在战争年代,临阵脱逃回来是要吃枪子敲头的,嘿嘿,我江枫是那种遇到点儿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吓屁了的人嘛?”

“你呀哎,我看我是皇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玫有点不开心,俏脸憋得通红,显然我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态度让她觉得无可救药。

我嘿嘿一笑,咬着后槽牙说,“李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次我还非要整出点儿动静不可!”

第32章 被监狱长钦点

“你”

李玫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伸手拍了拍李玫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惊慌,“李医生,难道我不能整点儿好事出来?”

接着我抬起手背在鼻子下使劲儿嗅了一下,笑道,“嗯,好香~~~味道,真不错!”

李玫的俏脸瞬间发白,然后是红,鲜红。

像牡丹花开!

“不过嘛,起酒香好像略有不如啊!”

我叹了口气,满脸都是遗憾的样子,偷着眼瞄她。

“你混球!”

李玫使劲儿跺着秀气的小脚丫,各种恼和羞

果然,下监区的时候,陈倩亲自过来送我和程瑶馨。

只不过,当她看到我们手的酒和浑身下散发的酒气,两条柳眉开始不停地皱巴。

拉了我一下,向旁边走了几步,陈倩问我,“江枫,明目张胆带酒进监区是严重违纪,你到底知不知道?”

“倩姐,都到这份儿了,你咋还打退堂鼓呢?”

看着她满面愁云的样子,我多少有点心不忍,想了想说,“要不,你送完我们马离开,这样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牵扯到你!”

我定定地盯着她的脸,等待陈倩表态。

“唉,你把我陈倩看成什么人了?”

陈倩幽幽地叹了口气,“坏东西,姐被你害死了,知不知道!”

我明白她是暗指午在她办公室的那场旖旎风光,顿时我的心脏开始不争气的各种狂跳。

“倩姐,刚才李玫问我是不是要顶风作案,呵呵,我呢现在想把这个词儿改一下送给你,要不要听?”

陈倩白了我一眼,胸前的高耸似乎被我气得更加波澜壮阔。

“唉,你呀,说吧,想跟姐说什么?”她颇为无奈,似乎已经认命了。

“熬过今天这一关,我和你找一山清水秀的没人地儿,咱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顶风做!”

我一脸坏笑,但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模拟着我的计划。

“你坏死了你!”

陈倩的脸顿时羞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脸的柔媚几乎都能冲破面颊,似乎瞬间能将我吞噬,然后扼杀在温柔乡里。

我嘿嘿一笑,柔声说,“倩姐,你帮我总该得到点儿奖励对吧?要不,明天我再去钻一次办公桌?”

临近一监区的巡检门,也是俗称二道门的地方,我们无出意外被拦住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妇女满脸狐疑,两只眼睛在我和程瑶馨身不停打转,尤其看到装在袋子里的那些啤酒,大姐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周姐,这是新来的管教江枫还有实习管教程瑶馨,你们认识一下。”

陈倩的脸挂着一股浩然正气,还别说,领导是领导,一开口带着不怒自威的范儿。

“陈科,监区有规定你看”

周姐显得很为难,私带wéi jin pin进监区,还搞得这么明目张胆,说实在的,周姐还真没那么大胆子放我们进去。

“我有监狱长的批,带着任务的,你看一下!”

陈倩不动声色掏出一张纸让周姐过目,对方小心翼翼接过来看了看,脸神情顿时轻松下来,“既然有岚监的批,那肯定没问题!”

我并不知道周姐口的岚监是谁,但至少从称呼,我明白应该是监狱长、政委这个级别的领导。

一监区的巡检门还是那种刷门禁卡出入的方式,不过早在钻桌底的时候,从陈倩和规划建设处丽姐的对话,我已经偷听到这次沙山女监施工项目包含对各个监区巡检门改造,至于到底是改成指纹或者脸孔识别、虹膜识别,好像还没最终确定。

周姐十分负责任地在我们身前前后后、下下一通摸索,两只手像寻找洞穴的毒蛇似的,各种穿行。

瑶馨她们倒还罢了,可,哥是大小伙子好不好,周姐略显婴儿肥的胖手,差点把我摸出某个部位痉挛来。

尤其,检查我的时候,她的双眼特么媚得都能滴出水,看得我各种后怕。

进了监区,陈倩和我并排走在前头,轻轻哼了一声,“老寡妇,吃豆腐!”

我只能无视,装作没听到,问她,“陈科,一会儿你可得给我镇场子啊!”

下午一监区由另外一个队执勤,要不是王英下绊子,我也打一晃报个到,跟着转转监区,没啥事可以回宿舍睡觉。

但现在不行,浑身酒气一定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除非我不在乎第二天直接卷包滚蛋。

这位队长姓秦,身材娇小却一脸英气,我想不通她是如何震慑那些如狼似虎甚至五大三粗女囚的。

秦队看着我的眼神十分不善,尤其看到我们手的酒和陈倩带来的东西,脸色越发显得阴沉。

“秦队,这两位是”

陈倩仍然和刚才一样声音平稳地给我们作了介绍,只不过秦队听完,白皙的脸连一丁点儿表情都木有,像一个死尸,也不说话,直接将我和程瑶馨无视。

瑶馨这丫头面嫩,当时尴尬得不行,双眸里闪着怨气。

我倒是无所谓,对这种能将喜怒写在脸的直肠子主儿,我自信对付起来完全游刃有余。

终于陈倩介绍完之后秦队长开口了,“我不代表王队接收,今天他们这种状态,压根儿不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该有的样子!”

秦队说的十分直接,完全没有给我们留面子的意思。

听了这话,陈倩的脸色顿时也难看下来,她明显抑制着满腔怒火强笑道,“江枫可是岚监特地安排到一监区的管教,而且今天第一天下监区,带着任务来的!”

陈倩毕竟是狱政科一把手,正科级,无论从级别还是前景都远秦队更看好,我后来才知道,陈倩能在沙山女监混得风生水起,也是有自己背景的。

果然,听到我是岚监钦点的人,秦队脸色开始缓和。

这并不难理解,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要是陈倩抬出女监领导还镇不住秦队,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儿,一监区的管教已经狂妄自大到目无领导的地步,是该调整的时候了。

不过我倒是有点儿诧异,岚监是谁?我好像和她没有啥交集吧,怎么竟然能被人家钦点进入监区?

第33章 监区里的尖叫

之前,通过步话机我让陈倩亲自来送我下监区,纯属一种狐假虎威借势的行为。

至于所谓的执行任务,那是我让陈倩假借的尚方宝剑!

我心里有判断,只要今天的事儿不弄砸,变成给领导脸贴金出彩的业绩,事后不愁没人赶着领功劳。

当然,搞砸了,陈倩恐怕也兜不住,而我肯定会创下沙山女监有史以来从入职到开除的最快记录。

“那行,既然是领导的意思,我带着几位先转转监区,了解了解环境。”

秦队一马当先,领着四五个女管教在前面引路。

不过这次她的态度倒是还算端正,一路不断向我和程瑶馨介绍着监区里的情况。

这一趟道,走的我这叫一个辛苦。

先是不断在岗位出现的女管教,一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每个人的眼都闪烁着各种复杂甚至意味深长的目光。

有蔑视,有怪,有善意示好,有神秘难解。

但更多的,我从她们眼看到的竟然是一种贪婪的yu wàng。

像我是一只进入狼群的待宰羔羊,恨不得人人都想冲来咬我一口。

麻痹的,我觉得即便五黄六月天,四周也是阴风惨惨,各种冷。

管教倒还罢了,当我进入劳作区域的时候,女犯人们却直接展现了另外一种状态!

尖叫!

无与伦的刺耳尖叫!

特么震得我耳膜生疼。

“爷们~~~”

“卧槽,女监有男人!!!”

“姐们快看,那是不是一个雄的?”

“踏马的我是不是眼花了,女监有汉子啊!”

“这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的哎,嘻嘻,老娘身的皮都痒痒了…”

“啊~~~他看我了,看我了啊,我…我特么浑身都酥了!”

这些话像利剑,刺的我老脸的厚皮一阵阵扎痛,尤其当这些年龄不一的娘们的目光在我下身逡巡的时候,麻痹的,真是感到阵阵蛋疼。

“都踏马的给我闭嘴!”

秦队一声怒吼,一些管教们快如疾风冲了去,手警棍、电棒高高扬起,只要哪个女犯人还没完没了乱叫,立马是一顿劈头盖脸狂揍。

我有些不忍,但我能说什么?

特么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这些已经备受摧残的女犯再次经受一顿皮肉之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小琴已经加入我们‘巡视’的行列,看到我的表情,她凑过来轻声说了一句,“不忍心了?监狱有监狱的规定,大声喧哗最容易引发犯人们情绪失控,是造成qun ti shi jiàn的导火索你慢慢知道了。”

我点头不语,有些东西,一定要逐渐学习和接受,急也急不来。

“两位,这里是劳作区,每天由管教带领犯人准时前来工作,只不过都是一些不需要技术的打包、贴签、kun bǎng之类粗活,算钱不算分。”

“这里是生产区,监狱会给表现良好的女犯安排不同工种培训机会,尤其是制作衣服、手套、鞋袜这些活,记件记收益算劳动工分。”

秦队的话言简意赅,劳作区、工厂区、休息区、化活动区一个个介绍得倒是清清楚楚,我和瑶馨不断点头,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监区里女囚们日常工作生活状态。

我每到一个区域都会引起震动,秦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能看出她强忍着没有爆发,但五官已经开始略微抽搐,显然心里装满怒火。

这时,秦队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有望风的管教急火火地在喊,“秦队,督察队过来了”

我注意到,听到传报,秦队的脸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表情,像是在犹豫什么。

过了十几秒钟,秦队似乎下定决心,黑着脸冲我和程瑶馨说道,“你们自己找地方躲躲,至于是不是会被督察队发现,看你们的造化。”

特么这是要阴我吗?

第一反应,是秦队是想彻底和我过不去!

但,出地,陈倩并没有帮我说话,似乎对秦队的态度表示默许。

只是时间紧迫,我想不了太多,头一扬开口打断秦队的话,“我是沙山女监的在职管教,今天班第一天,我江枫,哪儿也不去!”

督察队我是知道的,属于监狱里的风纪监督部门,有点类似于古代将士出征时候的监军营,专门监察管教们有没有违纪、渎职、贪赃、欺犯的行为。

督察队在一般管教心目深受敬畏,毕竟,人家可是带着方宝剑的,可以先斩后奏。

一会儿等到督察队过来,只要一查考勤,班第一天,我特么没有任何恰当理由不来报到,这直接能定性为旷工、渎职,老子以后还怎么在沙山女监混?

因此我的回答是,哪儿也不去,等着督察队来!

秦队冷冷看了我几眼,“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在这里等着,和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原来她是怕把自己装进去啊。

我心里一阵冷笑,沙山女监里看来个个都是人精。

“没事儿!”

我冲着瑶馨使个眼色,扭头对陈倩和秦队说,“陈科、秦队,我和程瑶馨第一天报到,说什么也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不过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放心,牵连不到大家的。”

“哼!”

秦队从鼻孔里勉强挤出一声冷哼,显然,她仍然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抽身事外。

我没有搭理她,反倒是问了一句怪的话,“陈科,巡视组什么时候进来?不是说今天入驻沙山吗?”

在场的几人听了都是一愣,估摸着都在想,你小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开监狱自己督察队风纪检查了,怎么着,还嫌力度不够大,还想再让jiān yu guǎn li ju的巡视组领导直接算你个触犯六条禁令的大过?

陈倩皱着眉头抬起手腕看看表,“巡视组现在应该已经到监狱了,说不定正在办公楼和领导接洽呢。”

“那更好!”

我微微一笑,“秦队,要是方便的话,我能不能在班第一天行使行使管教的权力?”

听到我竟然想要越俎代庖,秦队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江队,你究竟想干什么?”

“嘿嘿,”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借三十个表现好的犯人用用!”

第34章 听我的话,没错

听到我竟然要借犯人用,秦队寒着脸没有马吭声。!

我倒也理解,毕竟不知道我意欲何为,秦队当然不能随便答应。

这当口,别说督察队一会儿过来,jiān yu guǎn li ju的巡视组和狱方领导也指不定啥时候巡视到一监区,她这个当班的队长,肯定倍感压力,因此更不能轻易答应我这些莫名其妙,不知目的何在的要求。

秦队没说话,旁边却有人忍不住,一个长得很有点性的女管教冲着我高声怒斥,“姓江的,你特么别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你看不管教这碗饭没关系,我们可还要靠这工作挣钱养家,姐儿几个犯不着陪你一起当三孙子受处罚!”

这话说得忒难听,陈倩、李玫和程瑶馨甚至张小琴的脸瞬间掉了下来,阴沉的像忽然盖了一层乌云。

我转过头,定定瞅着她不说话。

这家伙看我没吱声更来劲了,“班第一天,你带着啤酒进监区不说,现在还想越权指挥犯人,你特么的胆儿也太肥了吧,我看你还是滚回去先背背38条再说!”

这话出口,不但亲近我的陈倩几人,甚至秦队长的脸色都变了。

38条监规那是犯人进监狱时首先要烂熟于胸,闭着眼都必须背得一字不差的条例。

换句话说,这家伙根本没把我当做管教同事,而是当做犯人看待。

“唉,”我叹了口气,“与你这样的人为伍,真的让我感觉---太掉价!”

“你”这家伙顿时双眼冒火,气得捋袖子想冲来教训我。

“不自量力!”

我冷眼看着对方,“你没听见我带着岚监的任务来的吗?怎么着,领导的指示你也敢不听?”

警察队伍和军队从某种程度有很大相似之处,是首先要做到令行禁止,服从命令听指挥。

尤其在监狱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小小的普通管教,别说不敢忤逆监狱长的指示,算秦队也能分分钟收拾她个生活不能自理。

果然,这家伙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瞬间呆住。

只不过,她的姿势古怪至极,一只脚跨前,一只脚正在蹬地发力,却生生止住没向我冲来,样子简直好笑到极点。

我冲陈倩笑笑,扭头对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秦队说道,“秦队,我跟你说一句话,岚监的任务耽误了,不但督察队会找你我的茬儿,而且巡视组来了更下不来台,你自己掂量着办!”

现场忽然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秦队犹豫了大约半分多钟,终于一咬牙对陈倩说道,“陈科,人是你带来的,任务也是你说岚监下达的,正好,你也是狱政科老大,有权利干涉监区里的政务现在,这里的一切交给你处理,我是管不了了!”

说着,秦队拿眼斜着陈倩,那意思是,这里你最大,你说了算,出了事儿跟我没有半点儿球毛关系。

“好,有秦队这句话好办!”

我直接截断她们扯皮,心想,特么再不动手,一会儿可真的来不及‘布置现场’,到时候,哥们怎么出彩?又怎么给你们好好一课,让尔等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有人?

“陈科,交给我,放心吧!”

我再次对陈倩做了一个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手势,回头对张小琴说,“小琴,帮我挑些听话好用手脚麻利的犯人,要快!”

几分钟功夫,三十个女囚整整齐齐列队站在我面前,还别说肥瘦高矮,莺莺燕燕,颇有一番风姿。

“听好了!”

我冷眼斜了一下远远退开的秦队一帮人,心一阵冷笑,麻痹的,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一会儿有你们眼馋的时候!

层次、知识还有气魄,决定了一个人的发展前景,我实在也没心思和秦队她们计较。

“你们每人带一块抹布,五人一组,一个水桶,两个脸盆,立即准备!”

“是,江队!”

女囚们高喊一声,答应的相当整齐。

很快,这些犯人已经各自分好组,带着东西重新站好。

“瑶馨、小琴,你们帮我将啤酒均匀倒在这六个桶里,脸盘打满水,动作麻利点儿!”

我指挥着程瑶馨和张小琴迅速行动起来,瞬间,一监区里飘散着阵阵啤酒香味。

“切,把酒倒桶里?还真有钱啊?搞什么搞”

那个刚才冲我发难的女管教阴阳怪气地在一旁说起风凉话,顿时,从秦队那一伙儿人发出一阵哄笑,似乎在嘲笑我黔驴技穷、故弄玄虚。

我理都没理,对着那些女囚喊话,“今天下午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巡视组领导来我们监狱视察工作,你们想不想好好表现表现?”

结果,特么我的话喊完,竟然半天没有人回应。

女囚们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完全木无反应。

我一愣,麻痹的,看来这一招不好使啊!

巡视组也好,督察队也罢,其职责主要是巡视、督察狱政工作和监狱狱警们的风纪纪律,和犯人们还真的没啥直接关系,她们当然犯不着讨好这些无关的人。

而且,我一个班第一天的小管教,明显还和秦队这些人不对付,沙山女监关押的犯人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她们看不出来其的猫腻才怪!

谁也不会冒着触怒秦队她们的风险,和我沆瀣一气。

“哎,你们啊,还真是一根筋,死脑子!”

我叹了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想不要要分,想不想受表扬,想不想记功?”

卧槽!

这话出口,犯人们顿时骚动了。

“江队,您什么意思?”

“江队,想要分啊,做梦都想得到表扬”

“只要能加分,能记功,让我吃了水桶都行!”

“真的吗?江队,你不是在那我们开涮吧,分和表扬,我做梦都会笑醒…”

女犯们顿时炸了,一个个群情激奋。

“好!”

我双手虚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囚们顿时不说话。

只是,那些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眼睛里,射出各种没法形容的光彩,似乎刚才看到监区里出现我这个男人更让她们兴奋不已。

“按我说的去做,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力向监区、向狱方给大家申报奖励!”

第35章 啤酒的功效

我声音平和,但是语气十分坚定,空气顿时散发出一股能够令这些女囚着魔的煽情气息。

看到大家终于兴奋起来,我稍稍放下忐忑的心思,十分清楚,这效果并不是我一个小小管教或者说年轻异性的个人魅力所致,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我恰到好处地抓住这些女犯们的心理!

引其所想,促其所为,大事可成!

监狱里能让女犯们听话的大杀器不是棍棒、不是伙食、不是日用品或者轻松一点儿的劳役,而是积分、表扬和攒功。

各个地方、各个时期甚至每个监狱积分制度都不尽相同,在沙山女监,一般来说,二十个有效分可以换一个表扬,而四个表扬累积成一个功。

每个功可以折减刑期三个月,而减刑意味着早出狱开始新生活。

因此,对于犯人们来说,没有什么能多捞点儿分,累积成表扬最后攒功来的更现实,更有you huo力。

毕竟,一个犯人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只能积十到十五分,因此每一次积分的机会对她们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按照我的话好好做,我以及陈科长,会申请给大家额外积劳动分,甚至,申请表扬!”

我凝视着张小琴挑出来的这些犯人,脸尽量显出真诚的表情。

她们大都在二十几到三十几岁的年纪,应该属于对生活还保留着梦想的人群,因此我有信心她们不会对我阴奉阳违,出工不出力。

“我的话你们可以不相信,但今天狱政科的陈科长站在你们面前,她可是和你们监区长同一等级的领导。而且,你们每个人最后加分、得到表扬或者报功都要得到狱政科的审核,你们说,她的话可信不可信?”

我相信,算女囚们不相信我,但只要抬出陈倩,她们至少会相信百分之七八十!

“没错!”

陈倩接过我的话,声音清亮地喊道,“大家按照江队的要求去做,我这里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给你们积劳动分,甚至做的特别出色的,会考虑给予表扬指标!”

我回头看了看陈倩,发现她也正在看我,眼,满是柔情。

这一刻我多少有点儿恍惚,想不明白,这个我将将认识一天的女人,为什么能对我如此剖心剖肺?

“是!”

得到陈倩许诺的女犯们,回答得整齐而响亮,我能感觉到她们的情绪已经彻底被我调动起来,甚至不少人眼都射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炙热火焰!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对于自由的向往之情。

她们的反应我很满意,从这一点来说,起码我觉得一监区里的管理还算到位,对于犯人能够做到一定程度的令行禁止。

三十个女犯分为三组,我让张小琴和程瑶馨分别带领一组十个人,仔细叮嘱她们该怎么操作。

然后我另外安排两个人给陈倩,帮着她布置那些带进来的东西,自己则领着剩下八个犯人来到劳作区一台台捆包机、装订机前。

这个劳作区完成监区里制作好的那些商品(主要是衣服、简单电子产品和一些塑料包装袋等)运送出去之前的打包工序,除了最后一道密封操作要另外由狱警检查、审核之后再做之外,其他的包扎、装箱、装订这些都在此处完成。

我指了指一排将近三十多台各种机器,冲着八个女囚微微一笑,“腿脚利索点儿,一台机器保持在五分钟左右的擦洗时间,内部不用管,至少表面要做到铮明瓦亮!”

“江队,你,你是说用啤酒擦机器?”

一个女犯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用这种办法,顿时有点儿蒙圈的意思。

“看着点儿!”

我拿起一瓶啤酒,这是仅剩下的一瓶没有倒进水桶或者脸盆的啤酒,灌了一口含在嘴里。

“噗~~~”

一口酒喷在机器的表面,我声音冷然道,“擦!”

那个女犯连忙拿起抹布在我喷过的地方使劲儿擦了起来

“啊~~~哇塞!”

她的年龄并不大,也二十出头的样子,所以说话的口气还带着一些年轻人特有的夸张语调。

“真擦掉了啊!”

女囚大惊小怪地冲着周围几个rén dà声叫喊起来,顿时,无论那些列队看着的女囚还是秦队长队里的管教,目光齐刷刷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甚至,已经有几个管教在秦队的示意下,移步走过来看看我在搞什么名堂。

只是,当她们看清楚原本有些污腻油渍的机器表面,开始出现光亮的金属漆皮时,每个人的面色都显得十分古怪。

我心里发笑,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想必她们不知道,啤酒虽然不能除锈,但可以去掉污渍,擦亮玻璃甚至浇花、洗衣服。

无知者虽然无畏,但也绝了出制胜标新立异的机会!

所以她们只能是普普通通熬日子的底层管教,而我却有机会崛起!

我不断含着啤酒,在一些机器表面相对显眼的位置喷着,随即有女囚来各种擦抹!

五分钟,一瓶啤酒被我喷洒在机器不同位置,而这几个女囚果然干的十分卖力,不一会儿,这台包装机已经被擦得铮明瓦亮!

轰~~~

顿时,无论犯人还是管教,全都炸锅了,她们没想到,啤酒除了喝之外,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功效!

这时,陈倩也领着两个女犯开始在监区显眼的地方拉起一条条横幅,面赫然用布条贴着一些大字。

“大干一星期,敢叫监区换新天!”

“知识是力量,劳动有成果!”

“清洁的环境换来美好的心灵淬炼!”

“庆祝一监区劳动环境周拉开帷幕!”

这样一个个横幅挂起,加三十名囚犯挽着袖子疯了一样劳作的场面,顿时让劳作区里有种热火朝天大干四化的味道!

我笑了,谁说犯人们没有机会改造好?

只要抓住人性的期望点,一切,皆有可能!

“枫哥,真有你丫的啊!”不远处,程瑶馨的声音响起。

我还没顾得和她说句话,见一个管教慌里慌张从外边跑了过来,嘴里喊着,“督察队来了,快,快,大家别傻愣着啊,赶紧自我检查风纪!”

第36章 怒骂督察队长

那个管教喊得慌里慌张,脸带着惊惧的神情。!

与此同时,程瑶馨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满面带笑。

她那一组负责的是监区里的窗户擦拭,这里的窗户都是钢化玻璃窗,属于抡着大铁锤都砸不碎那种,但,再怎么说也还是窗户不是?

瑶馨一边跑一边喊我,小手还指着那些窗户,“草,枫哥,你瞧瞧,亮堂不?”

“你嘴里哪儿来这么多不干不净口头禅,学点儿好”

我皱着眉头瞪了瑶馨一眼,刚说了半句话,结果被闯进来的管教打断了。

听督察队马到,我还没反应过儿味儿来,却看见秦队长和她的那些手下管教一个个脸色十分紧张,开始整理衣装,不断拍打裤腿。

连陈倩也对着自己原本很整洁的工作套裙在仔细弹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

一般来说,在监区里的执勤管教是不允许穿裙装的,清一色短袖长裤。但陈倩这种坐办公室的职管教不受到这方面限制,穿着可以相对随意一些。

陈倩对我喊,“江队,立即整理服装,快点!”

我不敢马虎,学着她们有模有样地收拾起衣裤。

只不过由于我和程瑶馨还没领到配给的警服,瑶馨还可以穿着公用zhi fu对付一下,我不成了,麻痹的,女监里没有男性工作服啊,现在只好穿着颜色相近的便装。

因此,我的样子在这群人里显得十分醒目,还别说我是一大群莺莺燕燕唯一雄性。

说话的功夫,一行四五个人出现在劳作区门口,我定睛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领头的家伙我认识,特么因为她的身材太特殊了,我第一眼落在她的身。

高大,雄伟,女人熊白板!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可能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午才跟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结下一场莫名其妙的仇,没想到简直是现世报,白板竟然是督察队的人,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小头目!

这时张小琴凑到我身边轻声说,“枫哥,领头这个女的叫铁婷,大家都叫她白板,专门负责一、二两个监区风纪督察,是个难缠的主儿,你小心点儿”

我冲张小琴微微一笑,对她善意的提醒表示感谢。

没想到张小琴这丫头俏脸忽然红了一下,一扭身,急匆匆向自己带着的那一组犯人走了过去。

老远,白板的眼神狠狠盯我,隔着十多米,那股杀气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麻痹的,没办法啊,谁让我是这群女人唯一的男性,再加穿得不伦不类,她要是半天才看到我,反倒是不可思议的事儿。

不过令我怪的是,白板并没有直接向我冲过来找茬,而是对她行进道路的一个个女管教进行着装检查。

大多数人都没什么问题,但只要看到个别管教的衣服有污浊的痕迹,或者风纪挂钩没有搭,白板会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而且更令人觉得操蛋的是,要是被辱骂的管教不开口辩解还好,只要一出声,无论是不是有恰当理由,女人熊白板的策略一概是---直接记录到风纪考核表,下一步会扣狱警考勤分!

真操蛋,连我这个和那些女管教没有任何交情的新人都觉得白板实在太过分,可想而知,这些天天被白板折磨的管教,心里该多恨这货了!

“你踏马的怎么裤腿还卷着?不知道管教要有管教的样子吗?看什么看,扣分扣分!麻痹的,气死老子了”

白板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脾气,冲着我面前不远的一个女管教破口大骂,我看到那个被骂的小姑娘早已经是泫然欲涕,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那个女狱警我认识,正是早晨喊我和陈倩几人来处理女囚zi shā事件的季敏。

对于季敏这丫头,我的印象很不错。

虽然是她把我们拉进囚犯zi shā这摊浑水,差点让我掉进王英设下的陷阱。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换做我,可能也会第一时间逮住遇到的领导汇报。

这事儿连王英都付不起责任,季敏一个小小底层管教,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呢?

我估计,当时也是王英让她来堵早晨班的监狱领导的吧。

季敏可能觉得午的事儿让我为难了,因此虽然下午不当班,但也跟着张小琴一起来给我和程瑶馨助威。

尤其刚才在我给程瑶馨和张小琴分配任务的时候,季敏和李玫是仅有的两个帮着跑前跑后指挥犯人的同事,因此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看到季敏被女人熊白板这通怒骂,我心里的火顿时不打一处来。

猛地跨前几步,我直接站到我还高半头的白板面前沉声说道,“铁婷队长,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在胡乱骂人了吧?”

我的话顿时让已经没有什么人敢说话的劳作区大厅变得更加鸦雀无声,估计没人想到,我一个刚刚入职的实习管教,竟然有胆子怼督察队的小队长!

而且是女人熊白板---在监狱里面对基层管教说一不二的女霸王!

“哈哈哈哈!”

白板好像等着我冲来找挨打似的,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那样子简直目空一切到了极点。

“小子,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论,先给老子滚一边去!”

她冲我狠狠瞪着三角小眼,鹰钩鼻冒着一股股热气,“别着急,有你小子好受的!”

“不用等了,我和季敏本来是一起的,而且我们的情况根本是一回事儿!”

我说的异常坚定,颇有一种杀伐果决的气概。

“哟呵,不找你茬,你倒还来劲儿了是吧?正好”

白板还没说完,我一挥手打断她的话。

“铁婷队长,我想你并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我也知道你会对我说什么话!”

“你,你们”

“我什么我!”

我再次截断白板的话,“铁婷队长,你高度近视是吧,看不见季敏和我、程瑶馨我们都在劳动吗?”

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用只有附近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你家做卫生的时候能够穿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切!”

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陈倩和秦队长说了一句,“有些人,长的跟飞机场似的还大脑总进水,真是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第37章 原来竟然是她!

陈倩、秦队她们一愣,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说的‘飞机场’是讽刺白板没有胸。

“噗~~~”

有几个站在左近的管教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白板当然也听到了,只是她并没有说话,表情相当怪异,显然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当面对她这样嘲讽。

我没容她开口,冲着白板冷冷说道,“铁队,你不是想说我们衣着不整洁么?不是想说我怎么穿着便装下监区么?还有,劳作区里的酒味你也该闻到了吧,是不是你还想骂我们,竟然敢带着啤酒进监区?”

我声音陡然拔高,“麻痹的,你这德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丫的还能说出什么至理名言来?”

我的话一下子让所有人惊呆住,这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大家看向我的目光完全不同。

有赞赏,有惊愕,但更多的是讥讽和怜悯。

是啊,敢当面怒骂督察队长,还真是不嫌命长。

甚至连秦队和陈倩都脸色大变。

陈倩当然不用说,她可是我最忠实的拥趸,我相信起码面对眼下这种情况的时候,陈倩肯定会义无反顾站在我一边。

而秦队的面色变化很有意思了。

当我为季敏出头的时候,我分明感到秦队的脸满是赞许和认可的神情。

也许,尽管季敏并不是秦队手下管教,但好歹也是一监区里的同仁。

因此我一个头一天刚班的小小实习管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同事出头,这种做法看来已经多少赢得了秦队这样直性子人的好感。

但我接下来怒斥白板铁婷的话,却将秦队惊得大张着嘴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也分不清她是在为我担心,还是觉得我脑残。

“江枫,你收敛点儿”

陈倩轻轻拉了我袖子一下,语气里各种焦虑。

“我踏马的,你踏马的,你你说什么?我,我要杀了你!”

直到过了足足半分钟,女人熊白板这才反应过我的话,这家伙气得浑身直哆嗦,鹰钩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早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

“我说什么了?啊?你重复一遍,我脑子不好使,没记清”

我先冲着陈倩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她的手,转而对着白板冷然道,“你说,我说什么了?”

“你踏马的说谁飞机场了?说谁狗嘴了?你,你”

白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不过她的话再次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刚才我说飞机场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因此稍远一些的管教和那些早已噤若寒蝉的女囚们大都没有听到。

但,白板这次可是高声怒吼,那声音都快要穿破钢化玻璃窗,传到九霄云外去。

都这样了,还有人听不见吗?

还可能有人置若罔闻?

顿时,各种哄笑声四起。

我似乎听出这些笑声里,大都是对我的形容表示认同。

“麻痹的,气死我了,我,我要gān si ni!!!”

白板这下真的发怒了,她顾不再去收拾季敏,腾腾腾几个大步冲到我面前,挥起粗壮的胳膊,对着我的脸狠狠搧了过来。

此刻我正面对着劳作区的进门处,好死不死正瞄见一群人在向劳作区里走。

原本,功夫在身、身强力壮的我完全可以躲开白板这一下猛击,但看到这些人,我一咬牙,只是侧了一下脸没让对方的手直接给我来个五指搧红。

我像吓傻了一样,身体并没动,肩膀狠狠挨了白板一巴掌。

卧槽!

不得不承认,女人熊是女人熊,白板这一巴掌的力道非常大,我觉得甚至和她身材相当的壮汉还要更狂暴。

感觉肩头像被鲁智深铁禅杖狠狠拍一样,我身子一栽歪,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啊~~~”

顿时,劳作区里一阵惊呼,陈倩首先不顾一切冲来,拦住暴怒像北极熊撕咬猎物一样的白板,保护我不被第二次攻击。

远处,程瑶馨、张小琴还有李玫也都大惊失色,纷纷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那些犯人们更是炸锅,一个个大呼小叫着,显然也是被督察队长打管教的行为震撼到了。

督察队有检查、监督管教们行为、风纪、工作、成效等等特权,属于监狱里的监督部门。

这些都不假,但督察队绝壁没有资格随便打人!

而且还是打同僚!

劳作区顿时乱作一团。

我暗叫一声可惜,特么的你们干哈拦得这么及时,应该让女人熊再打我几下,踹我两脚才好,最好弄个骨断筋折有点儿内伤啥的,那样效果更佳。

我不确定正在走进监区的一行人是不是恰好看到白板打我,哎,效果还是差了一点点啊!

不过,至少我倒在地这事儿不假,现场还有这么多可以为我作证的管教和女犯人,我倒是不怕狱方不给我个说法!

这次,算铁婷不会被直接开除,但老子也一定要让你丫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些其他打算。

两个理由,我需要让沙山女监这些管教们知道知道我江枫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得罪我的下场很可怕。

还有,我也要通过这件事儿看看,谁是可以交心的朋友,谁是见风使舵的癞皮狗!

“住手,你们,你们都在干什么!”

忽然,劳作区大门口传来一声娇斥,声音高昂而且急迫,显然有人已经气得不轻。

大家的目光顿时被正在走进来的一行人吸引住,我的双眼在陈倩、秦队她们脸迅速扫过,发现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震惊甚至惶恐不安的表情。

成了!

我暗叫一声,看来正在走进一监区劳作区的这些人,果然如我所料是些大人物啊!

我已经基本肯定,那里面有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安排下来的巡视组!

随着这声怒喝,女人熊白板也回过头,带着疑惑和满脸不忿地看向说话之人。

也活该她倒霉,这家伙嘴里还不干不净在骂着,“特么谁敢拦着我?…啊?麻痹的啊~~~”

最后这声惨叫当然是白板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怒吼,被吓得惊叫起来!

而我,却觉得这声音似乎很熟悉,暗想,难道是她吗?

第38章 赤果果的颠倒黑白!

“你,铁婷!你在干什么?”

一行人忽然冲出一位,听声音应该是刚才出声喝止我们的那人。!

因为背着光,而且我倒在地被人群挡住,我并没看清说话的人是哪位,但听声音好像竟有些熟悉

心里一动,我索性躺倒在地,浑身抽搐不说话。

“闪开!”

那人再次怒吼,原本十分动听的声音带着一股凛然杀气。

“岚监,您也看见了,铁婷队长当众殴打管教同事”

陈倩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一丝颤抖还有一丝委屈。

“不是,我没有不是,我没”

女人熊白板显然被吓坏,说出来的话完全语无伦次,我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脚步声匆匆由远及近,人群瞬间分开

只是当我看到说话的这位时,尽管心里已经多少有些准备,却还是瞬间愣住!

人群分开,有人在我面前站定,我略略抬头,不出意外,映入我眼帘的是那一头栗色的dà bo浪。

她,那个在我公务员面试当天出现的女人,后来在批发市场被我见义勇为帮了一把,但却又被我无意‘欺负’了的女人,竟然是监狱长,岚监!

怪不得呢,我心里好像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最终决定招我进沙山女监,进来后却直接将我分配下到监区,然后留字条帮我收拾屋子,还同意陈倩的要求,特批我第一天报到带着任务出现

这一系列安排,显然都是岚监亲自做出的决定。

极其矛盾的决定!

招我进监狱让我吃皇粮端铁饭碗,应该是她对我的赏识和感激,但随后并未将我安排在宣传教育科这样的二线机关,又表明她对我依旧有着很大怒气,或许还怀恨在心。

我甚至在想,她把我招进来是不是趁着我在她眼皮底下、手掌心里的机会,好好捏咕捏咕我,公报私仇?

可帮我收拾房间,留花留字,而且又答应陈倩的请求帮我这又是几个意思呢?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闪电般划过,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细细琢磨。

“江枫,你干的好事!”

没想到岚监看到是我倒在地,不但没有表示一丝慰问或者关心,来是一句怒斥!

我顿时有点儿蒙圈,心里突地一跳。

之前和她特殊接触过,虽然我能感觉到岚监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神秘女人,但绝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武断下结论指责下属的人。

怎么今天忽然变样了呢?

这是哈么情况?

我还没说话,却听见白板发出一声像死了亲娘般的哀嚎,“大姑,你,你要替我做主啊”

包括我在内,众人见女人熊白板一米九十多的魁梧身材猛地向正在靠近的那一行人冲了过去,直接扑进一个半老女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沃日!

我都无语了,尼玛的,明明是你白板打了老子好不好,我特么还没哭呢,你丫哭毛线啊,难道bèi gān翻在地的人是你?

瞬间,我又想明白几件事。

怪不得白板铁婷在沙山女监里像女霸王一样有恃无恐,怪不得午在行政楼那些人看到我俩起冲突却没有一个来劝解的,特么人家头有人啊!

“快起来,躺在地像什么样子?一会实事求是地讲清楚是!”

趁着大家都在看白板和她大姑哭诉,岚监迅速弯腰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同时冲我使了个眼色。

说着,她却伸出手一下握住我的掌心,使劲儿向拉。

我一愣,没想明白岚监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刚才还在对我高声喝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却又给我指路,让我照实说?

她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趁机踩我?

我顾不得想这么多,因为我已经被岚监的手已经紧紧攥住。

岚监手皮肤及其滑腻,我可以十分负责任地说,她的皮肤是我见过的女人最好的一个!

如果可以用绸缎和羊脂白玉来形容一个女人皮肤顶级,那岚监的皮肤是古代给皇家进贡的苏锦和昆仑山下的和田籽料!

我明白岚监已经看出我并没受多重的创伤,不禁老脸一红,索性借着岚监的巧劲儿,颤颤巍巍爬了起来。

当然,这个过程,陈倩和程瑶馨毫不避嫌地一左一右扶着我,像扶着皇入寝一样小心翼翼。

岚监飞快地瞟了陈倩和瑶馨一眼,面色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同时我的手掌心忽然传过来一阵剧痛,玛德,岚监竟然用她的尖利指甲在我手掌心狠狠地划了一下!

毫不夸张地说,十指连心对痛觉最敏感,但手掌心的敏感度也差不多少,岚监对我的这次杀伤,甚至完全不亚于刚才女人熊白板那一巴掌对我造成的摧残。

我刚刚起身,见一个矮小精瘦的女人拉着女人熊白板的手怒气冲冲奔了过来。

打眼望去,这女人年龄怕没有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而且面容枯干,满脑门褶皱,单从面相看应该早过了退休的年纪。

我后来才知道,对方其实刚过五十,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财务处的一位副处长。

不过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白板铁婷的亲大姑!

既然人家娘俩是至亲一家人,这个老女人当然也姓铁。

见铁处先狠狠瞪了我一眼,面色阴沉地冲着岚监道,“岚监啊,没想到巡视组入驻第一天遇到了有人侮辱妇女的事儿,嘿嘿,我想沙山女监是不是应该给监狱局领导一个合理的解释?”

铁处的话顿时让现场众人一片哗然!

不过,毕竟对方是jiān yu guǎn li ju下来的领导,虽然级别和岚监平级,但毕竟算是带着尚方宝剑,因此虽然她这话极为蛮横不讲理,但却没有谁敢当众表示出不满。

不过,轻声私语的各种嘟囔声却一点儿也没少。

我顿时恼了,ni má bi的,你特么眼瘸吗?没看到你侄女差点儿没把我打死,结果竟然还说我侮辱妇女?

我气得手脚都开始哆嗦,强忍着没发飙,因为,我很想知道,岚监到底会怎么回答她?

我的目光像两道闪电一样,毫不顾忌地死死看着岚监。

我在等,等她的下!

第39章 句句都是坑!

我盯着岚监,而另一边,女人熊白板哭得只有雷声看不到一滴眼泪…

瞥着她的shǎ bi样,我心里这个骂啊。!

特么的,你侄女这样的,洗干净让老子侮辱我都硬不起来,还尼玛不够晦气的了。

说实在的,铁婷这九分男一分女的外形,说她是男的肯定说她是女人更令人信服。

哥不**好不好!

终于,岚监回应了,她微微一笑说,“铁处,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

铁处,听到岚监这样称呼对方,我差点乐喷了,尼玛她这老乞婆的长相,保不齐还真是一辈子‘铁处’呢。

“误会?”

铁处,也是白板她大姑冷冷一笑,“我家婷儿都跟我说了,她这么老实的孩子难道能骗我吗?岚监,你别忘了,巡视组这次下来检查还带着另外一层考察任务的,并不是仅仅对你们沙山监狱的工作提一些建设性指导意见这么简单,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卧槽!

这下,连一直嘴角微微含笑的岚监也明显脸带出一丝不快,特么的,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能看出铁处这是赤果果的在当众威胁!

我心想,怎么着,jiān yu guǎn li ju这次派下来的巡视组还有另外的考核任务么?

而且好像是对狱方很重要的大事儿。

我暗自揣测,巡视组这次下来肯定带有不同于惯常工作检查的其他考核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可能对沙山女监的发展有着极大影响!

不然的话,铁处怎么可能拿这话来夹枪带棒胁迫岚监呢?

这一刻,我的心忽然沉静下来。

我倒想看看,这个岚监,到底会怎么应对铁处的质问和威胁!

她,究竟是不是我之前判断的那样,脾气虽然有点儿古怪,但却兰馨慧智的女人!

尤其我更想知道的是,岚监,到底值不值得我投靠!

在来监狱之前,我已经想清楚一个道理,无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想进步想做出成绩,没有得力的人支持,没有领导赏识,不是说绝对没戏,但至少会非常艰难。

很简单,只有政策、资源、人力、物力都向自己倾斜,这样才有可能缩短奋斗的时间。

这是实际存在于社会的真理,我这么想无可厚非。

那么,我如果要想在沙山女监出头,得到领导赏识的第一步是站队!

沙山女监是处级建制,监狱长高配副厅,几个副监狱长有的职级是正处,有些资历浅一些的则是副处。

但不管怎么说,每个监狱长都会分管一摊工作,都属于实权在手的领导层。

我要想做出成绩,自己的努力和勤奋甚至灵活的脑筋必不可少,但投靠某个领导,站好队伍却是更为重要的第一条立足之本。

既然我和岚监勉强算是老相识,当然如果和她在同一战壕共同进退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仍然需要确认一下岚监的为人。

准确说,必须要看清她的人性如何,能不能在关键时刻为我出头,对我力挺到底!

士为知己者死!

我虽然做不到这种程度,但如果我所投靠的领导能罩着我,在我遇到危机的时候当我坚实后盾,那我江枫肯定会给她十倍百倍的回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自认理解得很透彻。

现在,我在等着岚监的回答。

实际,不但是我,一监区在场的所有管教,jiān yu guǎn li ju巡视组的其他成员,还有那些早吓得跟惊弓之鸟一样的女犯人,一个个都摒住呼吸,在等着岚监的答复。

我看到,岚监精致柔美的面容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青气,在铁处说完之后的几秒钟,她并没有说什么。

忽然,岚监再次笑了,顿时劳作区里好像春暖花开一样,人人如沐春风。

岚监,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有这种无与伦的感染力!

看到她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我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哎,特么要不是那天岚监太有you huo力了,要不是当时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特么也不能

不过我已经顾不再去想十天前发生的那桩糗事,我能做的只是等岚监怎么说。

“铁处,我记得您调到监狱局财务处之前,是做政工出身吧?”

岚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现场众人都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脚后跟的感觉。

“哼,亏你还记得!”

铁处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面忽然出现了与她容貌和年龄非常不相配的傲娇神情。

“我之前在局政治部干了快二十年,我可是见惯了风风雨雨,看到很多像岚监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起起伏伏的往事啊!”

麻痹的,我差点忍不住一口浓痰啐到这老女人脸,这算什么狗屁话?

好么,如果说刚才铁处的威胁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的行为,现在是直接蹬鼻子脸赤果果的裹挟了。

怎么着,显得你人脉广,显得你看惯世间起起伏伏了不起?

真不明白这样没有一丝城府的家伙,怎么去做政工工作的,而且一干是二十年?

岚监继续保持着矜持的笑,或者说笑容没有从脸下去过。

“既然铁处是老资格老领导,当然知道我们司法系统的处事原则,对吧?”

“岚监,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表达什么?”

岚监这句话显然引起铁处的注意,看来她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政治头脑的莽货。

“我党的政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是不是这样?”

岚监笑得愈发动人了,甚至可以用笑靥生辉来形容。

看到岚监的态度,铁处显然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的话所打动,现在是站在自己这边顺着她铁处的意思在说。

于是这老娘们更得意了,气焰嚣张地说道,“当然,对于侮辱妇女的行为,在司法队伍里必须坚决杜绝,我希望沙山女监要切实、可行做到实处,给级领导和广大干警一个清晰交代!”

不得不说,二十几年的政工工作的确没白做,铁处的话至少听起来显得那么义正言辞。

现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每个人都在眼巴巴看着岚监会怎么回答她。

第40章 哪儿都有溜勾子的狗!

“好,我个人完全同意铁处的话!不过嘛,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我希望了解到整个儿事件的真相,然后再考虑对这位江枫同志作出合适的对待!”

我注意到,岚监在说最后一个词儿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

而且也没有用处置、惩罚这样的话,而是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儿---对待!

这一瞬间,岚监的形象在我心里顿时变得高大起来,我已经隐隐猜到她后面处理问题的手腕了。

铁处微微一愣,她面带狐疑地看了看岚监,又瞅瞅自己宝贝侄女女人熊白板,显然察觉到似乎事态的发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乐观。

形势走向,好像要有偏差的意思。

不过,除了岚监和铁处话暗藏机锋之外,我倒是发现另外一个很有趣儿的现象。

那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巡视组的其他成员站出来说话!

这情形有些古怪了…

要么,是其他成员没有一个身份能得铁处的人,因此谁也没资格在岚监和铁处说话的时候插嘴。

要么是,铁处的人缘极差,或者还可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因此现在大家并不想出头得罪她。

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更关乎不到自身,别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也没啥不对的。

我暗想,越来越好玩了啊

“大姑,他是辱骂我了,骂得好难听,不信你问问,所有人都听到了的,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我不活了”

这时候,白板铁婷忽然再次插口,开始恨声哀嚎。

同时一双三角眼甚至开始使劲儿向外挤着眼泪,像她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好,既然铁婷队长说江枫侮辱她了,那么有没有人能够为你的话作证?”

岚监忽然语气一肃,面布满寒霜。

岚监的话立马让铁婷止住假模假式的哭泣,她眼珠一转,指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说道,“她们,她们可以为我作证,这个江枫,到底有没有骂我,一问知道!”

我冷冷地看着铁处这姑侄二人表演,面不带有任何表情。

实际,我心里的怒火已经翻腾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

这一刻,我暗自打定主意,要是岚监不能公正对待这件事,我不介意脱掉这层还没正式穿的皮,非要出手教训教训铁婷这些人不可!

现在我之所以还忍着,是相信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世间自有公道!

我倒要亲眼见识见识,铁家姑侄究竟能不能在沙山女监一手遮天!

听到铁婷指名道姓让她们出来作证,那几个和她一起过来的管教先是稍稍有点犹豫,然后差不多不分先后开口了。

“没错,我听得很清楚,这个新来的是辱骂铁队长了!”

一个先开口,顿时其他几个的证词像机关枪开火一样,突突突喷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这家伙还有那个女的衣冠不整违反风纪,铁队长是责令他们立即整理着装,结果他骂人!”

“是,骂的好难听,说什么飞机场、草坪、大理石”

“噗~~~”

我终于没忍住,麻痹的,草坪、大理石的形容我可没说过,看来这些娘们八卦想象力的潜质远她们搞好自身督察工作要强太多啊。

“你,你叫什么名字!”

铁婷的亲大姑,铁处,看我竟然还笑出声,一下子火冒三丈,这老货强忍着没指着我鼻子开骂,张口问我叫什么。

“江枫,水工江,枫树的枫!”

我连忙回答,态度要多端正有多端正。

“好,江管教,现在这么多人都作证你骂铁婷,我想,事实已经很清楚,你可以走了,回去等着处罚吧!”

我瞬间愣住。

啥?

尼玛的,这老娘们说什么呢?

这让我滚蛋,连一句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人权?

“请问,铁处长是吧?您,您说什么?”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声音听着都有些发抖。

“我说让你回去,这里不需要你再呆着,讨厌、碍眼!”

“哦,您,您说什么?我耳朵不好,再说一遍”

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架势,一下子却把其他人全部逗笑了。

离得这么近,哪儿有对方连说两遍还听到清楚的道理?

顿时,包括岚监、陈倩、秦队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成心拿铁处开心呢。

“你好,好,好,你牛!”

这一下,铁处终于再也忍不住,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颤抖。

我好担心,她这身子骨,别一会儿给气出个好歹,再犯了心肌梗死一头栽死在这里可麻烦了。

“江枫,你怎么说话呢!”

岚监瞪了我一眼,不过语气一点儿也听不出有多么严厉。

一转头,她冲着铁处和jiān yu guǎn li ju几位巡视组成员说道,“既然有人证明江枫管教的确骂人了,看来铁队长真的受了委屈啊”

“哼!”

除了铁处之外,依旧没人吱声。

“不过呢,”岚监忽然话锋一转,“是不是说,铁队长打人也算是事出有因了?”

岚监这句话一出口,铁处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除了白板这个脑残的主儿还在装模作样哭哭啼啼干嚎,劳作区里竟然一片死寂。

我听得很明白,暗赞一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岚监,小脑袋瓜转得真够快,心思绝壁够缜密的。

现在的事态,算我骂铁婷了,但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监狱这种地方,由于要对犯人时刻保持威慑力,有些管教平时说话口气都特意装成又凶又冲,嘴里带点儿脏话啥的,跟家常便饭一样,纯属司空见惯。

这很好理解,你丫天天之乎者也,鞠躬弯腰的,犯人们谁特么鸟你啊!

因此,我骂铁婷真不算什么大事儿,况且还是她白板队长先骂我的呢?

但,打人,可不行了。

还是这种当着数十名女犯的面殴打同事,真要论起来,铁婷所作所为的性质,要我骂她更恶劣十倍。

只要不是傻子聋子,能听出岚监故意把‘打人’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话里话外的,要是没绊儿才怪!

第41章 人情冷暖!

“岚监,你这话什么意思?”

铁处沉不住气,冷冰冰问了一句,“是不是说我家婷儿打人了?谁看见了啊?有证人吗?”

看来,铁处那颗激荡的老chu nu心这时候已经开始沉静下来了。!

她语气森然地环视了陈倩、秦队她们一圈,一字一顿地问,“有人敢作证铁婷队长打人了吗?”

此话一出,我的面刷地一下布满寒霜!

特么的,没想到有人真的能做到如此不要那张老逼脸啊!

这分明是在威胁我们好不好!

以铁处的处级身份,再加她是jiān yu guǎn li ju安排下来的巡视组成员,这么说话,明明是要陈倩、秦队她们都别开口瞎逼逼,否则,得罪面的人,绝壁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铁处的话里分明用了一个‘敢’字。

‘谁出来作证’,和‘谁敢出来作证’,一字之差意义却天地相隔!

铁处不傻,我刚被岚监和程瑶馨、陈倩从地扶起来的样子她肯定看到,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我被人打了,那除非是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被王八吃了,换的全是义眼。

不过久居位的气势的确让她的话十分有威慑力,话音落下几秒钟,还真没人说话。

我的心一沉,暗自叹息一声。

看来即便是陈倩、程瑶馨这俩我自认为是铁磁儿死党的人,关键时刻还是做不到对我义无反顾出手相助。

哎,她们,看来还是有所顾忌,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在她们的心目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宁愿相信她们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作证。

但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支撑我相信她们的理由了

“你,刚才铁队批评不注意风纪的是你吧?”

铁处没等有人回答,指着季敏问,“你说说,刚才你看到铁队长打人了吗?”

老女人阴着脸,双眼在喷火,阴冷的语调像从地狱里窜出来似的,“想清楚再回答,别冤枉好人!哼!”

这一来,大家的目光瞬间都集在季敏身,这丫头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没我”

“这个小同志,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句实话那么难吗?嗯?看来你似乎并不能很好胜任管教这份工作啊!”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特么说话利索不利索,和是否胜任管教工作有毛线关系,老乞婆特么的怎么扯到一起了呢?

不过我相信,不但是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铁处这是在对季敏施压。

“我,我没看见”

“哼,没看见什么,大声点儿!”铁处的声音顿时高亢起来,底气好像跟着要爆棚。

“没,没看见铁队长打江管教”

随着季敏这句话出口,我心如死水!

哎,亏我江枫还是为她季敏出头才没来由惹祸身,这世的人心特么怎么这么阴损狠毒?

我双眼定定看着季敏,说实在的,她这句话给我带来的伤女人熊白板再打我十下还要疼!

季敏不敢看我,两只还算漂亮的眼睛噙满泪水,好像忽然冲进去几百吨哀伤。

“你,你放屁!”

忽然,一声清亮的声音在我身后炸响,我心里一暖,程瑶馨,这死妮子还算有点儿良心。

瑶馨的小脸气得铁青,她扒拉开我从后面挤了过来,冲着季敏娇声怒斥道,“你踏马的还有点儿良心没有?你什么人性啊你?啊?枫哥为你出头被铁婷打伤,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怎么空口白牙颠倒黑白,你,你不怕出门被雷劈死啊!”

铁处顿时不爱听了,她看到程瑶馨穿着那种公用zhi fu,没有肩章领花而且年龄又小,顿时猜出瑶馨的身份。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看样子是还没转正的实习生吧,你和江枫什么关系?你想包庇他是不是?”

铁处转向紧皱眉头的岚监冷冷地说道,“岚监,实习管教难道可以不经队长允许随便说话?没没下的,我看你们沙山女监录用员工的尺度有问题啊!”

日了你三舅母的!

我火冒三丈!

什么时候实习管教不能说话了?

实习管教不是人吗?

刚才你丫挺的不是问她们谁敢出来作证么?怎么一转眼却又开始纲线指责起人家未经允许不能随便说话了呢!

特么的,正话反话都让你铁处一个人说尽了,还给不给人一条活路?

我正要发飙,忽然又有人开口了,“我是沙山女监狱政科科长陈倩,我作证,铁婷队长先辱骂季敏和其他管教,后来又动手打江枫,性质,非常恶劣!”

陈倩的声音很平和,冷冷的不带有一丝情感,但在我听来,却像天籁之音那么好听。

倩姐,还是那个会永远站在我身后的女人!

相识两天,程瑶馨和陈倩终于没让我对人心绝望!

陈倩的证词可程瑶馨的话有分量太多,毕竟是正科级干部,沙山女监的层,铁处并不敢也不能像训斥程瑶馨那样喝骂陈倩。

“嘿嘿,看来江管教在沙山女监里的人缘还不错啊!”

铁处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穿着便装,应该也是没有转正的狱警吧,很好,小伙子你很有两下子嘛,没来多久有女人铁了心为你出头,看来一副好皮囊的确能让某些没有原则的同志丧失党性!”

这句话虽然不像刚才说瑶馨那样嚣张霸道,但话里的狠毒劲儿却犹有过之。

铁处这是在射影含沙说我和陈倩还有程瑶馨有一腿啊!

还敢不敢说得再阴损无耻一些?

我此刻已经不那么生气,在我心里,为铁处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胸腔里翻腾的只有仇恨和怜悯,我看着铁处不足一米五的矮小身材,像看着一个马戏团的侏儒小丑在奋力地表演卖弄。

我瞥了两眼铁处,又看看已经被气得连喘气都不均匀的陈倩和程瑶馨,叹了口气道,“这样吧,能为我作证的人请站到这边,证明铁婷队长没有动手打我的站到那边,让领导们看看,到底正义站在哪一方!”

第42章 没想到的支持!

此刻,我的心情多少有些急迫。

我像沙漠里的旅人渴望寻觅绿洲一样急切地说着,没有什么时候现在更让我想知道,正与邪、善与恶究竟还能不能被人们正确认知!

没等岚监和巡视组其他人说话,程瑶馨一个箭步蹿到我指着支持我的人该在的位置,紧接着陈倩也跟了过来。

我有点儿惊异地发现,张小琴、李玫也一起站了过来。

虽然刚才她俩没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头为我作证,但现在她们用自己的动作表达了立场,给我无声的支持!

我还能要求更多吗?

轻轻地对她们点点头,我心存感激。

看我这边已经有人动作,铁处犹豫了一下,并没否决我的提议,也许她也不想在巡视组、在岚监面前显得自己过于霸道。

不出意外,女人熊白板带来的四个督察队成员站到另一边,证明她们铁队长没有动手打人。

看到我这边没人再过来,铁处微微一笑,显得老脸跟一朵马枯萎的菊花似的。

“江枫,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现在看到了吧,正义永远站在多数人一方!”

我苦笑,麻痹的

支持我的,只有陈倩、程瑶馨、张小琴和李玫四个。

而铁婷那边为她作证的,加季敏有五个!

我不能指望别人了,秦队她们估摸着本来没对我有多大好感,现在不趁机踩我一脚算好的,还能乞求人家冒着触怒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的风险来为我一个小屁屁出头?

做梦吧!

那些女囚更不用说了,现在我们这些管教、领导的表现,像在给她们枯燥乏味的生活食谱端一道好菜,除了吃不到嘴里,色香味具浓,女囚们巴不得看热闹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还真的要让我使出杀手锏啊

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向我这边走过来,“我为江枫作证!”

一回头,我愣住了,竟然是,秦队!

真没想到,关键时刻,秦队出手相助!

古话说得好,雪送炭远胜锦添花。

只有在危难之,才能看出究竟是谁会帮我,也能看出哪些人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

我终于对这句话有了自林芬离开之后的第二次顿悟。

我感激地看了秦队一眼,觉得她其实还蛮好看的。

秦队身材娇小,皮肤白皙,除了面冷冰冰的带着杀气,说起来长相倒还真的不差。

尤其现在我对她的印象天翻地覆改观,也越看越顺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我,但,这个人情,我江枫,记下了!

秦队冷冰冰地冲我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转过头,我脸带着一股凛然对铁处说道,“现在我这边也有五个人能够作证,多数派不见得是哪一边,对吧,铁处?”

“哼,那好,我倒要看看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铁处竟然迈了过去,小腿捯饬得这叫一个快。

麻痹的,她站在那边作证凑数算怎么回事!

“你”

我愣住了,特么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主儿。

好歹还是副处级干部,要点儿脸成不成啊!

“我相信婷儿的话,她是我的眼,所以,她说的话跟我亲眼看到一样!”

铁处冷然道,“怎么,我还没资格作证吗?”

有资格?有你二姨夫的蛋啊!

我几乎要开口骂娘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老女人,铁chu nu!

这成什么了?证明一件事情的真伪,变成了凑数的儿戏吗?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铁处对自己这个长得男人还爷们的侄女显然宠溺之极。

我强忍着没让那句国骂从口喷出,心里暗叫,好,真好,你不是彻底把自己和铁婷绑在一起吗?

等着,有你老脸扔地沟的时候!

“江管教,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

铁处面一副不要脸的胜券在握模样,不过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却被人开口打断了。

“铁处,正如你相信你的侄女一样,我对我招进来的革命同志一样充满信任!”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岚监,竟然开口了。

这个虽然没有陈倩妩媚,但单纯从容貌来说却陈倩和程瑶馨更胜一筹的冷艳女人轻轻地向我这边走来,口掷地有声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额滴神啊!

岚监,风姿绝世的dà bo浪,我曾经唉,那么愧对于她的美艳shǎo fu,却用她的方式表达了对我最强悍的支持!

没有亲眼所见,却能做到像铁处姑侄相互信任那样对我无信任

这一刻,我的眼角终于湿了。

“岚监,你,你这是成心要和我过不去了,是吧?”

铁处气极,她的声音似乎也忽然变成那种公鸭嗓,显然没想到以她jiān yu guǎn li ju堂堂处级干部的身份,竟然不能让我一个还是实习期的小管教范。

甚至,狱政科科长,监区里的队长,尤其还有沙山女监的副监狱长,都站出来为我说话!

铁处的声音在颤抖,她气得快要发疯。

“我怎么会和铁处你针锋相对呢?”

岚监这会儿功夫已经含笑变冷然,冷然变含笑,这两种表情第n1次在她脸变换,真让人以为她有两副面孔。

“我只是相信我的眼光,你相信铁队长不会说谎,认为她是你的眼,而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岚监的话说的大义凛然,不过显然她的言辞要铁处的更有说服力。

相信别人,永远不如相信自己!

岚监帮我,也可以勉强说她在维护自己的权威。

但我知道,她能迈出这一步,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好,好一个维护下属的领导!”

铁处语出森然,“那么,现在双方证人一样多,这事儿算完了吗?”

完?老子特么白挨了一巴掌啊?

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这葩姑侄俩,现在别说铁处她们还没完没了,算对方想收手,我还不答应呢!

“当然不算完,是非公正,事态曲直,终要有个正确的结论!”

我替岚监接了铁处的话,盯住她的眼睛说道,“我有证据!不是人证,是物证!”

第43章 我有物证!

“你,你有物证?”

铁处猛然一惊,显然她没料到我心思能够如此缜密,在铁婷打我的时候还能留下物证!

“婷儿,你”

铁处顿时有点儿含糊,如果我真的能拿出女人熊白板打我的物证来,她可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丢人都要丢到老祖宗坟头里了。!

信誓旦旦说相信铁婷,又说她是自己的眼,假设结果根本不是铁婷说的那样

我分明看到,一瞬间,铁处脑门开始冒汗。

“证据?他能有什么证据?”

白板楞了一下,想了想,估摸着确认自己刚才打我的时候没拉下什么东西,轻蔑地瞪了我一眼,“大姑,少听他废话,怎么着,想说你江枫身的伤是我打的是吗?切,我还说我身的也有伤,是你弄的呢!”

这话说出来,铁处显然稍稍放下心,冲我说道,“好,拿出你的证据,让我们大家都看看,究竟婷儿怎么打伤你的?”

我看着她,真为这种不识好歹、冥顽不化护犊子到没有原则的老女人感到悲哀。

你铁处不想想,一辈子的风光威严,因为自己侄女的所谓‘受委屈’丧失殆尽?

代价,不要太大了吧!

不过,我心里已经对这两个穷凶极恶的一老一少深恶痛绝,几把的,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了,你丫还嘴硬,妄想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枫哥,你把肩头的伤给大家看看,哼,刚打的新伤和老伤可不一样,一眼能看出来的!”

旁边的程瑶馨再也忍不住,冲着我大喊大叫,“给她们看看,让这俩二货闭嘴!”

刚才我被铁处各种讽刺挖苦、指责辱骂,程瑶馨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顿时爆了粗口。

“你踏马的说谁二货呢?”

白板这家伙还真是哎,顿时摆出一付女流氓的架势,挽着袖子要冲来揍瑶馨。

“岚监,巡视组的领导们,大家都看到了吧,铁婷打人都打习惯了,一言不合开车,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监狱法规制度,甚至没有法律概念!”

我恨声说道,“瑶馨,给她们看有毛用,算是新伤他们能承认是铁婷队长打的吗?咱们有理也说不清!”

我的话立马让铁氏姑侄更放心了,她们已经认定我拿不出什么有利、可信的证物!

“少废话,你倒是拿啊,拿证据,拿物证出来,否则,踏马的给老子滚出沙山去!”

铁婷凶相毕露,根本不顾及在场有这么多人看着,粗kou bào的一个又一个。

“你!”

瑶馨还要说什么却被我一伸手拦住,我转向铁处说道,“铁处长,算我骂过铁队长,但你也听到她则怎么骂我的了,唉一个女人家家的,张口闭口老子、踏马的,什么素质!”

我摇摇头满脸惋惜,似乎铁婷的话已经触碰到我的心虚处,我开始胡搅蛮缠顾左右而言他。

“别转移话题,老子多骂你两次,你骂我的话算一笔勾销,现在,你给老子拿出我揍你的物证来,拿啊!”

铁婷已经迫不及待,满脸嘲讽和阴涩的表情,那意思恨不得把我吃了才算完事儿!

“真的那么着急吗?我怕”

我故意留了一个话头,等着白板钩。

我是要让事态的变化彻底发酵出来!

果然,这一次白板没有让我失望,这女人熊怒吼一声,“你怕了?现在说怕了?老子告诉你,怕也晚了!如果你拿不出来证明我打你的物证,对不起,老子还非要打你一顿,再告你一个fěi bàng zui。

“铁队长,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

“没有什么你啊我的,老子告诉你,你江枫和我们现在是解不开的仇恨,老子要把你搞臭了、搞残了,让你从沙山女监滚出去!”

铁婷越说越来劲儿,口沫横飞着,似乎都能把我淹没。

“哎,铁队长,实话和你说吧,我怕的不是拿不出有效证据,而是嘿嘿,如果你当着众位一监区管教和女犯人的面殴打同事的劣迹被所有人,包括巡视组领导和岚监看在眼里,我想要知道,你的脸会往哪里搁?你还有没有资格在沙山女监混下去?”

我终于开始步步为营反击,只是话却说得不清不楚,显得有些外强干,似乎手并不像有我说的那些铁证一样。

“够了,你们像什么样子,斗嘴能证明某一方的清白吗?”

岚监开口,虽然声音不大,但居于位者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我和女人熊白板不敢再争吵下去。

岚监看着我说,“江枫,你拿出物证来,到底有或者没有,真实还是杜撰,大家都能看到,不会因为势力大小而对某一方不公正。”

哦,是了,看来岚监是怕我有所顾忌,不敢拿出证物,她这是在给我打气啊!

“哼!”

铁处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她对岚监的表态很不满。

现在,岚监明摆着差直接说‘我相信铁婷队长打江枫’这样的话了。

我想,铁处肯定没料到,自己以jiān yu guǎn li ju财务处副处长、局巡视组副组长的身份竟然不能奈何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管教!

她心里一定气得要死吧,嘿嘿,觉得出糗出大了,一点儿颜面都没有。

我渐渐想明白,铁处其实也是骑虎难下了,她之前话说得太满,以至于根本收不回去。

甚至于,现在她想变腔调改成折、变通都不可能!

一个成熟的、有敏感度的政客,最基本的素质是绝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绝境求生,背水一战的地步!

对手的底牌还没彻底亮出来的时候,怎么可以不给自己留出退路呢?

我心里已经对铁处有了判断,以她的情商,这个老女人一辈子也这样了。也许财务处副处,是她仕途最后的终点站。

事已至此,气氛营造得差不多,我也不再啰嗦,慢慢转头对着那些目不转睛看着我的人扫视一眼,尤其在那几个做伪证的督察队员和季敏身停留几秒。

意味深长!

我微微一笑,冲着岚监和陈倩她们点了点头,转向张小琴,我问,“张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第44章 杀手锏!

我扭头问张小琴,“张队,劳作区一定有监控吧?”

监控摄像头!

没错,这正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无论是其他监狱还是沙山女监,因为特殊的国家机器职能性质,监控摄像头随处可见。

尤其是在各个监区里,劳作区、生产区、放风区、化娱乐区等等这些女犯人可以相对自由活动的地方,甚至可以说遍布着监控摄像头,而且属于那种完全没有死角的状态。

虽然我第一次下监区,不知道摄像头的具ti wèi置,但我相信,它们一定无所不在。

果然,听到我的话,程瑶馨、陈倩这些支持我的人一下子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顿悟表情。

而,女人熊白板铁婷和那几个做伪证的督察队员,包括季敏在内,则瞬间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铁处可能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铁婷没打人,算调出监控录像看,她也不担心什么。

只是她侧脸一看自己亲亲侄女的表情,再看看那几个给铁婷作证者现在的样子,以及我们这边人人放松下来,胸有成竹的姿态…

铁处的脸,跟着刷地一下黑了。

如果到了这时候她还没看出究竟是谁在撒谎,非要去调什么监控录像看,那她也不用在jiān yu guǎn li ju混了,彻底是智障脑残。

我此刻并没有想清楚,为什么没人能够想到监控摄像头这个十分直接明显、可以有效还原事发过程的手段?

但,事实是,她们无一例外,没有向这方面想。

后来我才明白也能慢慢感受到,无论陈倩还是秦队,包括张小琴、季敏这些普通管教,正因为她们天天生活在这种被监控录像观察的状态下,久而久之早已麻木。

而且,如果没有出现犯人斗殴、死亡、贩毒或者其他恶**件,或者那种没有头绪、判断不清楚的情况,谁也不会去想着看监控录像验证。

这像明明每天早人们都会厕所穿衣服刷牙洗脸才吃早饭,可如果突然有人问,今天你吃早饭之前做了些什么事儿呢?

一般的回答都会去想自己所做的那些特别的事儿,如这几天不舒服,饭前半小时吃了感冒药,或者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最终没能喝到豆浆这样的意外情况。

没谁会刻意回答,我早起来厕所、刷牙、洗脸…

因此,当我说我有物证,所有人的想法都停留在是不是铁婷打我的时候,有什么纽扣、袖章之类被我扯下来了?

或者她的身落下什么东西,而且还是那种动手打人才可能用到的特殊物品,如说凶器。

而监控录像,好像并不算是一般意义的物证范畴。

当时我要是换一种说法,如,‘我有办法证明铁队长真的打我了’,那么对方可能会想到监控,我便不能将铁处她们诱导到悬崖边。

效果,当然也会大打折扣。

我正是要用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换概念的方式,让她们固有思维集在物证两个字,从而忽略了监控录像!

虽然这些管教各自倾向哪一方完全对立,但听到我的问话,一个个都是有些fā lèng的样子。

我一笑,心道,效果刚刚好!

提高声音,我继续问张小琴,“张队,能够清楚监视这片区域的摄像头位置在哪里,请你给大家指出来!”

随着明白过味儿的张小琴兴奋地指了几个方向,所有人都看到在柱子,在天顶或者墙壁位置,有几个摄像头都能清晰地拍下劳作区这个方位发生的一切。

我注意到,这些摄像头好像是带着音频采集卡的,摄像头下面还装着270度旋转云台的顶级设备,心里不由一动。

转向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铁处,我笑笑,表情十分‘真诚’。

我说,“铁处,不但刚才铁婷队长殴打、辱骂监狱同事的情况肯定会拍下来,恐怕您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会被采集去”

“你你”

铁处瞬间没词儿了,甚至于脑门再次出现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什么我?”

既然占了风,我当然要让己方利益最大化,不但要为我,还要为沙山女监为岚监讨回公道。

你丫的铁处不是刚才用巡视组带着任务来威胁岚监吗?

话里话外不是说如果岚监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让她满意,那沙山女监一方这次恐怕捞不到什么jiān yu guǎn li ju任务考察所带来的好处或者优惠政策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铁处所谓的其他任务到底是什么,但我清楚,肯定是关乎沙山女监发展、荣誉,甚至监狱高层领导进步的重要举措!

既然想明白这些,我不介意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反过来威胁威胁铁处一下。

“铁处,我想你的一切所作所为,说话方式和内容应该也被摄像头拍摄进去了,而且我必须提醒您,好让你知道,这些摄像头与一般大楼、小区的监控不一样,您看到没?下面那个铁盒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音频采集装置!”

我看着她懵然还没彻底反应过味儿样子,叹了口气又道,“我的意思是,铁处,您刚才说什么无条件相信铁婷,要求狱方一定要严惩害群之马的话,肯定也会被声音采集设备收录进去哎,我想不但铁队长打我、辱骂其他管教同事的行为已经一清二楚,您的所作所为估计嘿嘿!”

我没再说的下去,还用说吗?

铁处的脸刷地一下惨白无,我想她一定明白,自己败了,败得一无是处彻彻底底!

嘿嘿,估计她现在干死自己这个倒霉侄女的心都有吧!

岚监、陈倩、秦队和程瑶馨她们看着我不说话,岚监的眉头甚至微微蹙起。

我猜想,她搞不明白我怎么还没完没了,公然以下犯反客为主‘威胁’起铁处来了!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顾不别人怎么想,迈步前,我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身处众人目光焦点的感觉,冲着铁处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终于,我开始依次亮出最后底牌!

第45章 没门,连窗户都木有!

“铁处,巡视组各位领导,铁婷队长和我以及季敏之间的问题毕竟是沙山女监内部矛盾,我江枫作为新来的管教,对同事有辱骂行为,我会为此专程找监狱领导汇报错误,并且请求处分!”

这话说出口,铁处和铁婷姑侄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

如果我骂人都要升到请求处分的高度,那么女人熊白板打人又该怎么惩罚?

记大过甚至开除?

对面的督察队员和季敏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刚才蔑视或者怜悯,而是变成怨毒透着一股子恐惧。

我这一手玩得太狠,直接是要将事情闹大,对铁婷赶尽杀绝的节奏。

铁处的脸终于带出几分惊慌,她的面色赤红和惨白不断变化,终于说了一句,“江管教,我想这,这里面一定有,有某些误会”

铁处瘦小的身躯微微晃了几下,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站稳。

她的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然后看着我,目光竟然带着一丝乞求的韵味。

“哦?误会?”

我笑了。

ni má bi的,之前一来,岚监曾经打圆场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你铁处当时怎么说的?不是说非要对我侮辱妇女的恶劣行为进行严惩吗?

而且还拿jiān yu guǎn li ju的任务来威胁岚监,这些您铁处忘的还真快啊!

不得不说,人老了,记性也跟着不好,记忆力消退得够迅速。

现在呢?

怎么自己拉抽屉,还要不要老逼脸?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骂人已经证据确凿,铁队是否有打人威胁同事的行为,看看监控录像知道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误会的地方啊”

“江枫,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铁处恼羞成怒,冲我吼了一句。

但我怎么会怕她?刚才形势那么不利哥都没怂,现在局面一片大好,我还会受她威胁?

铁处,只是在无谓挣扎罢了。

不过,她也够脑残的,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种完全没有半点儿营养威胁我的话。

“哈哈,我欺人太甚?我说什么了?我有一句对抗您铁处意志的话嘛?啊?您倒是说说啊,我说什么了?”

我黑着脸向前踏一步,语气猛地变得森然起来。

此刻,我必须首先确定一件事儿!

是处理这件事儿的尺度!

我明白,算调出监控录像证明铁婷打人,证明她大姑铁处对我们的威胁和不公正的言论,可又能怎么样呢?

以铁处的身份地位,最多颜面扫地,但她一定有办法保住自家侄女的饭碗,大不了换个地方不干督察队罢了。

下监区当生产管教或者教育管教,甚至回到机关坐办公室,沙山女监领导难道能不给jiān yu guǎn li ju财务处副处长这点儿面子嘛!

至于处分什么的,人家真的在乎吗?

凭借眼下这些把柄,根本不能置对方于死地,顶多恶心恶心她们而已。

因此,我纠缠不休没完没了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把铁处、铁婷怎么样,而是为了沙山女监,为了岚监。

我直勾勾盯着铁处问,“您刚才说巡视组带着jiān yu guǎn li ju的其他任务下来的,对吧?我作为沙山女监的一员,作为一名新入职司法队伍的狱警,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对狱方、对领导造成很坏的影响,对吧,铁处?”

我这句话说完,定定看着对方,等她表态。

人群那些见惯风浪或者脑子反应快的,如岚监、陈倩、秦队这些人,面色忽然起了变化,看向我的目光也变成惊讶和激赏!

估计她们这时候才想明白,我为哈非要咬死这件事儿不松口了。

我等着铁处的筹码,我是要做到一件事!

那是,班第一天给监狱争取到莫大好处、争取到能让狱方领导进步发展的资本!

铁处看着我,愣了几秒钟,脸色像变色龙一样转换莫测。

好一会儿她才说,“江管教说的对,你们管教之间的矛盾是沙山监狱内部问题,属于同事之间的小误会,局巡视组怎么可能干涉呢?对吧?而且,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不能作为jiān yu guǎn li ju巡视组考察沙山女监工作的参考点!”

她的态度显然退让了一大步,甚至连老脸都不要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推翻自己刚才的论调,嘿嘿,还真是特么厚颜无耻啊!

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口头让步当然不能让我满意,如果付出这么一点儿筹码想让事态平息,嘿嘿,尼玛你当我江枫是要饭的,是给点甜头卧下来跪舔的哈巴狗吗?

“哦,既然铁处没有异议,我江枫当然没有问题啊,我和铁婷队长本来也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冤仇。不过呢,我说了不算,是不是处理我们,处理到什么程度,唉,还得狱方定调调,需要岚监拿主意啊!”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铁处想随便三言两语洗清自己侄女的重大违规行为,不但门儿都没有,连窗户都不给你丫留下!

我冲着岚监微微一笑,心里话,哎,这也算是我江枫对你岚监的一点点补偿吧,因为我知道,这份礼,即便对于岚监来说肯定也是重礼。

话里话外,我已经将话语权不动声色送到岚监手。

这是明摆着告诉铁处,想息事宁人,想保住你家铁婷不受处分,那好,得岚监说了算!

于无声处听惊雷。

我翻手覆手之间,已经为沙山女监赢得了一定程度应对巡视组考核任务的筹码。

至少我相信,为了自己侄女不受到严厉处罚,铁处在考察我们沙山女监的时候,不管乐意不乐意,一定会说尽好话,提高评分。

这样,不但沙山女监获得最大利益的胜算大增,我也能在狱方高层领导心目留下识大体,脑子灵,能为狱方着想的好印象!

我拿眼光扫了已经目瞪口呆痴痴看着我的程瑶馨一眼,那意思是,咋样,哥牛逼不?

结果我发现,不但程瑶馨,甚至陈倩、李玫和张小琴以及秦队她们,一个个看着我的眼神都变得那么暧昧,好像这一刻,我是众女心目的男神似的!

麻痹的,我老脸都红了。

第46章 说话人的艺术

我迅速向四周踅摸了一眼,看到众女反应…

嘿嘿,这一刻我都有点儿佩服自己了,与此同时,这两天来到沙山女监遇到的一系列苦逼遭遇造成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

甚至,我觉得自己此刻都有一种顾盼生烟、神清气爽的风采。

岚监冲我不动神色地使了个眼色,我分明感觉到她眼的赞赏之意。

铁处见我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问,“岚监,我看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江枫同志刚入职不久,对于狱方的管理制度肯定不太清楚,处分嘛,完全没有必要!”

这话差点没让我笑喷了。

至少,我看到陈倩和秦队还有李玫、程瑶馨几个人脸都是各种古怪,显然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尼玛的,不处分我,当然也不能处分她侄女,对吧,所谓一视同仁嘛。

一个巴掌拍不响,活活稀泥,这事儿过去算了。

这是铁处此刻心里的如意算盘。

不过我知道岚监肯定不会如她所愿,这么好的机会能拿捏对方,岚监要是轻易放过,倒会令我看轻她。

以我对岚监的了解,她绝对是一个虽然年轻,但心智非常成熟的政客。

果然,岚监笑眯眯接过话头,“铁处说的是,我个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铁处的面色猛然一松,只是,没想到岚监话还没说完。

“不过呢,铁处,既然监控录像都记录下这一切,而且您看,现在这么多管教、囚犯甚至巡视组成员都看着呢,我不好搞一言堂啊,是不是?这事儿嘛,可能还要监狱领导层专门开会研究研究才能决定。”

卧槽!

什么叫说话有水平,什么叫领导的手腕?

岚监的表现滴水不漏!

句句珠玑,词词在理。

特么我似乎已经多少学会一些领导说话的艺术,简直是翻手云覆手雨,完全将铁处拿捏在指掌之间,真是传说的神反转啊。

屁大一点儿事儿,竟然被岚监不动声色升到需要监狱领导层‘专门开会讨论研究’的层面,这

铁处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岚监的话还没说完,表情各种意犹未尽。

她似乎强忍着笑意瞥了铁处一眼,幽幽地说道,“哎,既然现在巡视组莅临我们沙山女监视察工作,而且还带着建设项目资金匹配的考察目的所以,监狱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可能要放到全力配合巡视组考察了,那么对于江枫、铁婷还有季敏同志的处置讨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召开啊”

我瞪大双眼看着岚监,已经完全被她的说话技巧折服!

不但是我,我留意到,陈倩、秦队还有其他的管教,甚至巡视组那些家伙们,一个个看着岚监的眼神都不一样,显然被这个似乎还不到三十岁的美艳shǎo fu的表现所震撼。

连消带打,以退为进

我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岚监这一套漂亮到极点的组合拳!

岚监的意思表露无遗。

好吧,你们巡视组不是要检查工作吗?

不是带着建设项目资金匹配的尚方宝剑吗?

那么我们沙山女监当然要全力配合jiān yu guǎn li ju巡视组的工作,所以嘛,你侄女铁婷的处理结果估计没时间讨论啊!

嘿嘿,起制衡的手段,岚监不知道要甩铁处几条街。

怕不怕夜长梦多?

那好,我们沙山女监是要让你铁处夜长梦多一次,我们等着巡视组视察结果再给铁婷论定处分力度!

岚监,远远我能想到的更果决,更强横!

如此一来,处理铁婷的事儿反倒无形提升了分量。

我想监狱的其他层领导在这件事儿肯定和岚监的态度保持一致,谁会傻到白白放弃让话语权很重的巡视组副组长替己方说好话的机会呢?

当然了,这么做的后果,我和铁婷的处理结果会变得十分微妙。

如果铁处全力配合,为沙山女监争取最大化的利益,那没得说,铁婷的处理根本不叫个事儿。

反之,狱方可能会用政策允许范围内最严厉的处罚条例来收拾女人熊白板,直接给你铁处来个样看看!

事态,在我一次次推波助澜下,已经变成狱方和巡视组之间为了争取建设项目资金匹配的博弈。

好饭谁都想吃一口,可蛋糕那么大,肿么办?

“当然,当然,工作为重”

铁处的脸色已经说不漆黑或者惨白,而是变得蜡黄无。

她先是狠狠瞪了自家侄女一眼,顿了顿又说,“尽管下午巡视组才刚刚进到监区,遇到一点儿小意外,但我以为,沙山女监的整体风气是严肃而活泼的,同志们的行为是严谨而充满正能量的,甚至我所看到的都是”

铁处四处踅摸着,忽然发现之前陈倩带着犯人挂起来的横幅,眼前一亮说道,“大家都看看,这是多么热火朝天,大干四化的热闹景象啊!对不对,大干一星期,敢叫监区换新天!知识是力量,劳动有成果!说的多好啊”

铁处的声音更加充满ji qing了,我能明白她的心思。

总算看到一个能向狱方示好的机会,铁处已经迫不及待在表态。

“我认为,这些都是沙山女监的同志们积极相应党和国家号召,遵循司法部工作基调的正面表现,一定要记录在案的!同志们,我代表我个人,目前对沙山女监的工作表示非常满意!”

我没觉得铁处说话有多么恶心,像她这样的人性,要是此刻不这么努力表现,反而不正常。

于是,在铁处和岚监双方都刻意回避之下,没人再去提及对我和女人熊白板该怎么处置的问题。

算铁处政治敏感度不够,但这么多年混在jiān yu guǎn li ju机关这种地方,铁处这点儿处事觉悟还是有的!

双方,已经在不经意间做了一次交换!

我默默观察着似乎一转眼功夫,铁处和岚监又变得谈笑风生,好得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里叹了一口气,沙山女监,变鬼成仙!嘿嘿,老子到底是变成鬼还是仙呢?

现在不可能有答案,而我也顾不多想,因为,紧接着又出现了一段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47章 有些人天生就是跳梁小丑

渐渐地,铁处似乎恢复了指点江山的风采。

在她带动下,巡视组成员与岚监,还有陈倩、秦队这些监狱层干部,甚至张小琴和李玫这样的基层管教,展开了亲切对话,同时表达着深切地慰问之情。

场面,一派祥和。

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或许还有点儿其乐融融的和睦景象。

但我知道,沙山女监究竟能不能在这次巡视组视察工作得到利益最大化,现在只能说增加了一个颇有分量的筹码罢了。

距离手拿把攥百分百成功,其实还差得很远、很远。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在面对铁处的问题,监狱一方至少稳稳占据风,而且我有理由相信,铁处为了自己侄女的前途,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尽量拉拢巡视组成员为我们说好话。

简直可以说,大量本来该由狱方做的疏通工作,不经意间都顺理成章转嫁到铁处头了。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关键的地方,jiān yu guǎn li ju建设资金项目匹配的结果,最终还是要建立在沙山女监自己条件过硬的前提下!

打铁还要自身硬。

沙山女监自身实力以及和面jiān yu guǎn li ju关系,两手都要抓,还都要硬才行!

经过一段时间简短交流,我看出,巡视组一行人果然是以铁处马首是瞻。

这有意思了。

因为铁处只不过是巡视组副组长,现在她分明以众人老大的姿态自居,说明什么?

只能说,巡视组组长并不在场。

我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忧,铁处的表态,或者说她单方面的意见,究竟能不能成为巡视组最后考察导向?

那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沙山女监的组长,会不会在这件事情做章?

人群wài wéi,女人熊铁婷一行五个监狱督察队成员此刻表情别提多尴尬。

铁处完全当自己侄女一伙儿如同空气,睬都不睬。

甚至偶尔和她们眼光对视的时候,也是满脸凶狠,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对方的模样。

铁婷几个也不知道该继续呆在劳作区还是自行走开,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傻站着…

没有人搭理她们,好像透明人似的。

我冲程瑶馨和张小琴她们使了个眼色,两女会意,领着女囚们继续去干活。

岚监和陈倩陪着巡视组在一监区劳作区里随意转着,不断解答巡视组提出的问题。

说话空隙,谁也没想到秦队忽然说了一句,“岚监,您安排江枫队长执行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请岚监评点、指正!”

我一愣,看向秦队的眼光更加玩味起来。

如果有人现在说秦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绝壁会回应一个大大的点赞。

我又是自己掏钱买那些贵到一逼的啤酒,又是不惜得罪人非要拉着三十个女犯劳作,目的是什么?

除了消除我身的酒味之外,当然还要借势做出闪光点给监区同事和监狱领导看。

只不过因为刚才的冲突,我是绝无可能凑去自我表功的。

但风平浪静之后,我的内心其实早已迫不及待希望岚监或者巡视组,一监区劳动环境周这个提法发表意见。

我明白,只有被头关注,我所做的一切才能叫做成绩,否则是白干活。

并不是我这个人世故到如此程度,实在因为沙山女监里有些势力对我无端po hài,我不得不防。

自保必须先强大自身,而领导的赏识则是最为便捷的途径之一。

我想,如果王英她们知道我身后有岚监罩着,以后对我下黑手估摸着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吧。

其实也许我该感谢王英队长,要不是她想置我于死地,诱骗我喝啤酒,我或许并不能急生智想到这么一出,并且布下如此精巧的一个局。

所以说,人的潜能都是逼出来的,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

而我所差的是引起领导关注的导火线。

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却是之前一直对我冷言相加的秦队长不动声色帮了我一个忙。

果然,岚监听到秦队这么说,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想起什么微微一笑道,“好,请巡视组领导和我一起检验一下江枫同志工作成果。”

我开始领着巡视组成员在劳作区里转,并不断出口解释着我对今天才临时开始的劳动环境周种种设想。

我注意到,巡视组里一个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瘦高年人,脸始终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表情,而他看向岚监的眼神,竟然有一种饿狼见到鲜美羊羔般的贪婪。

心里咯噔一下,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货不是个怂!

我正在滔滔不绝讲解的时候,瘦高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忽然使劲儿嗅了嗅鼻子,开口打断我,“这位江枫同志,我怎么闻着你身有一股酒气!”

前面半句语气还好,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声调忽然提高,而且变得一字一顿。

我一愣,心道,魑魅魍魉们,又来了吧!

麻痹的,此刻我的心里各种怒火升腾,刚摆平一个铁处,现在又蹦出一个金丝边眼镜,特么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

这么多啤酒打开,算是劳作区的空间很大,但只要稍微留意,肯定能够闻到空气的啤酒香。

之前,也许是因为铁处急于处理她侄女和我之间的摩擦,脑子没转过弯去想别的事儿,因此并没有提到啤酒味这个茬。

而当时我们双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的时候,巡视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变成哑巴,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到后来,铁处明显服软,想要和我们拉关系为自己侄女铺路,所以算闻到啤酒味也不会说什么,特么还想找不自在么?

只是没想到铁处消停了没多久,又有一个金丝边跳出来找茬,娘的,我江枫还真是受人青睐啊,特么多大会儿功夫,不断有牛鬼蛇神各种层出不穷跟我来劲儿。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利处,和铁处同为巡视组副组长!”

直到这时候,岚监才仿佛想起给我们介绍巡视组成员。

我看了看她,心里好像有所感悟。

巡视组成员之间,以及他们和沙山女监高层之间的关系,复杂啊

第48章 彩笔,我是为您好啊!

从岚监冰冷的语气和完全看不出喜怒的表情,我有一种感觉,岚监和这位利处的关系,甚至和铁处还要差!

情况似乎不妙,岚监,难道在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沙山女监里的工作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对头啥的,好像还真不少!

“岚监,什么组长不组长的,都是为国为民做点儿事罢了,虚名不要再提。”

利处一脸大义凛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家伙进来统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指责我身有酒气,另一句是毫不客气回应岚监的介绍,而且语气及其不善。

岚监微微低下头,不再言语,不过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她脸一抹红晕掠过,眼角带着不屑和反感。

两人绝壁不对付!

她看似随意地抬起手将耳边的dà bo浪头发捋了一下,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微微翘着,像在头跳动的洁白玉棒。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却心知肚明,这是岚监发怒前的习惯性动作,哎,十几天之前的那个晚,我可是领教过她无数次这样动作的后果

我的心思一下子恍惚起来,仿佛回到那一晚葩、苦逼而又香艳绝伦的回忆里。

但这样一来,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利处的问题,在别人看来,我好像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似的。

竟然是一种置之不理的架势。

“江枫同志,我在问你话,请注意你的态度!”

利处看我注意力压根没在他身,顿时有些恼,又一次提高声调对我大声质疑。

“哦,抱歉,一直在想着劳动环境周的工作计划,走神了”

我回答得十分平和,但话多少带着一些刺儿。

特么老子正在给你们介绍劳动环境周的工作安排,你丫忽然拿我身酒味做章,而且还要我注意态度,那好,我先刺刺你打断别人思路是不是很失礼!

“劳动环境周?哼,”利处哼了一声,微不可查地瞟了岚监还有铁处一眼,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身有酒味?我问你,六条禁令你应该知道吧?”

对方的态度已经明显得不要太明显,这是直接要对我开刀的前奏。

我不明白了,我和你利处很熟吗?

或者我曾经得罪过你吗?

眼下,铁处已经释放出大量与我们和解的信号,那么,别的巡视组成员难道没有闻到酒味?

人家一个个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说话,你丫跳出来想干嘛?

我不由得暗自揣摩,刚才铁处和我们斗得要死要活,利处这家伙却一言不发摆出冷眼旁观的姿态,为何却现在跳出来找茬?

他、铁处和岚监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正好,我还没有带他们到机器那边看,我不介意一会儿顺势狠狠打对方的脸。

但打脸之前,我还是要先讨回一点儿利息的。

“哦,酒味啊,不好意思,利处,我不但身有酒味,嘴里还有呢,您要不要闻闻?”

我的话直接不客气到无穷大加一。

这话出口,不但陈倩她们脸色大变,连岚监的俏脸都跟着不好看起来。

“江队,好好解释行了,别”

秦队在我身边提醒了一句,她的好意我明白。

我用身体挡住手型,对秦队、陈倩她们悄悄做出一个摆动的手势,示意她们不要管。

“你”

利处气坏了,手扶着金丝边眼镜,一股怒火从眼镜片后面狠狠向我射来。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把那两个看着很高档的眼镜片生生击碎燃烧。

“呵”

我理都不理,张开嘴对着利处的脸哈了一口气。

顿时,一股酒气铺面而去,不但利处,他身边的那些巡视组成员肯定也都闻到我口的气味。

只要是人,只要吃五谷杂粮,嘴里的味道没有好闻的。

况且我喝了酒,还一口又一口含着啤酒喷机器,口的味道能令人心旷神怡才怪。

“江枫,你,你太过分”

利处一边向后躲闪着,一边捂着鼻子,似乎想对我破口大骂。

只不过他的手挡着嘴,呜哩呜喇骂不清晰,样子太尼玛好笑。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跟利处您阐明一个事实,我承认身有酒气,而且我还含了啤酒,在刚才”

我斟酌着用词,并没说自己喝啤酒,而是说‘含了’啤酒。

只不过这些细小差别利处等人当然没有意识到,但他却抓住我故意提高嗓子说的最后几个字---在刚才。

“好啊江管教,你竟然敢在监区里当着女犯人的面公然喝酒,这已经不仅仅是违反六条禁令这么简单,简直是赤果果对jiān yu guǎn li ju条例,对司法系统规章制度无所顾忌的践踏!”

利处对我大喊大叫,继而转向岚监高声怒吼。

“我说刚才这小子怎么敢当众顶撞级机关巡视组领导,原来他当值期间喝酒啊!岚监,这件事你们必须严肃处理!不然的话,嘿嘿,我想jiān yu guǎn li ju会向沙山女监要个说法!”

冲突再起,除了我、利处、岚监有限的几个人,整个儿劳作区再次鸦雀无声,估计谁也没想到我这个第一天班的小子,竟然有胆三番五次和处级领导直接顶撞。

最关键的,和铁处的对抗显然我大获全胜,那么也许这些管教们都在想,我和利处针尖对麦芒的结果,还能不能再次胜出?

对方是根深蒂固的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我则是一个大学刚毕业,还没有熬过试用期的小管教,身份可以说天差地别。

尤其此刻与之前我和白板的冲突不一样,当时我占理,现在呢,至少利处没有什么把柄被我们掌握,人家早立于不败之地。

岚监眉头紧紧蹙起,看着我问,“江管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笑笑,“岚监,我回答之前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问什么问,现在是我要你正面回答我的话,不要瞎扯淡!”

岚监没说话,一旁气得肚子都要鼓起来的利处却越俎代庖抢过话头冲我怒吼。

“呵呵,利处,您这个年龄绝不能轻易大动肝火啊,哎,知道吗,我说这话可是为您好啊!”

我瞄了瞄利处枯瘦如柴的小身板,又鄙夷地看看他的下ti wèi置,一脸高深莫测。

第49章 年过五十尿涨器小!

“你,你什么意思?”

利处一愣,没想到我怎么又胡扯到别的地方,还为他好?

好毛线啊!

我的样子各种痛心疾首,仿佛真的为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的身体健康深深担忧。!

“呵呵,利处,您知不知道医学有一个说法,男过五十,疲软无聊,气大伤蛋,尿涨器小。嘿嘿,除了厕所勤快点,越生气越阳痿早泄!”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我是一个来自外星球的怪物那样。

也是,谁敢当着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的面这么说话,简直是直接指着鼻子在骂人。

我一脸无辜,装作非常委屈的样子抢在利处发飙前说,“利处、岚监,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可不是什么医学的门外汉!”

顿了顿我继续说,“不但大学取得心理学学士学位,而且我外公可是当地很有名气的医,我从小跟他学过很多医学常识,因此我真的是为利处的健康着想啊!”

再一次,所有人都没话了。

尤其利处,刚想发飙却被我义正言辞地将他骂人的话狠狠堵在嗓子眼里,估计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现在利处的样子哪儿像一个位者领导,完全是受气包,对,小受的架势。

“我作证,午监区里一个女犯zi shā,正是江枫管教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人,避免在犯人造成恶性影响,挽救犯人生命的同时,捍卫沙山女监的声誉。班第一天做出如此功绩,江枫,可以说是我们沙山女监的大功臣了!”

陈倩不失时机在旁边插了一句,简直跟我配合得妙到毫颠。

这种女犯zi shā事件肯定瞒不住,算陈倩不说,监狱也要形成准确详实的材料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因此早说晚说效果差别并不大。

尤其是zi shā未遂,也不会给狱方造成什么太坏影响,陈倩说出来当然算不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陈倩也是鬼精,选择这时候说出来,不但十分巧妙地印证了我的话,而且还令利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哦,是吗?监区女犯zi shā的事儿我知道,原来力挽狂澜的人是江枫你啊!”

岚监的妙目在我身打着转,各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面对她,我却没有那种挥斥方遒的牛逼样,哎,我心里清楚的紧,老子特么欠她的

没有理会岚监的调侃,我‘表情诚恳’继续对利处说,“外公曾经总结了几十名百岁老人长寿的秘法,得出的结论是,养生首先要养身,而养身最关键的一条是不能生气!”

我前半步,直接是一付剖心剖肺的样子,“利处,尤其年过半百的男人,阳虚阴盛,更要处事心平气和,这样xing fáng事的时候才能锁住精关,延缓衰老,延年益寿啊!”

我特么简直都要痛心疾首了,表情夸张到无以复加,似乎对方继续发飙下去,要精尽人亡身死当场。

“哈哈”

“我去!”

“新来的江管教太能说了”

这下,还没等狱方或者巡视组成员说话,那些正在劳作或者列方阵排排齐的女囚们先忍不住狂笑起来,麻痹的实在忍不住了!

利处的脸色难看得像癞蛤蟆皮一样,左右脸颊,甚至不同区域的颜色都不一样。

关键是,他还不能说什么!

我是医世家,现在正在以医生的身份为领导排忧解难,起码明面的做派是为了他利处的健康着想,没看我都急成啥样了嘛,满满一付为了领导身体忧心忡忡的狗腿样。

麻痹的,打你利处的脸还让你说不出话!

咋滴,你能把哥弄死?

还是你能尿我一脸?

看到脸女囚都开始乱哄哄取笑自己,利处估计都快疯了。

他浑身哆嗦,露在外边的皮肤都变成铁青色,指着我的脸说不出话。

“都踏马的给我闭嘴!”

秦队再不吭声实在说不过去,她娇小的身体一挺,爆发出一股锋锐杀气,两眼看到的地方,那些女囚立马闭嘴,特么小兔乖乖还听话。

“好,你很好!”

足足过了十多秒,利处总算稳住心神,冷冷地对我说了一句。

不过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利处的态度,而且我已经发现,现在的他和刚才的铁处一样,好像除了自己在孤军奋战,并没有哪个同事有出面帮他说句话的意思。

是不是很有意思?

嘿嘿,我不无恶趣味地想,看来凡是当副组长的家伙,这人缘嘛,铁定悲催到家。

利处看着我,“你的忠告我会铭记于心!现在,江枫同志,我作为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派来的巡视组副组长,有没有权力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有!”

“那好,你说,为什么你的身还有口有酒气?”

我看着这个几乎要将我撕裂碾碎的年男子,对其逗逼的本质深以为然。

不识好歹,看不出眉眼高低,分不清是非曲直,这种人,能对我有多大威胁呢?

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吗?

监狱里杜绝饮酒下监区不假,可难道你利处长着狗鼻子,别人都闻不出来?

隔了这么久我身的酒味你利处还能闻到,如果我真的在监区里当着犯人的面喝酒,那些管教队长都是死人啊,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收拾我的么?

我正想说话,没想到却还有一个shǎ bi加棒到没有极限的家伙开口抢答了。

“没错,江枫,你一定要对局里巡视组领导老实交代喝酒的事实!哼,被你搅和的,我都忘了当时打你,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竟敢当值期间喝酒!”

说话的当然是女人熊白板,我们的督察队铁婷队长。

特么的,我连在心里诅咒她的yu wàng都彻底丧失,对方,完全是脑残一个。

没看自己大姑正赶着跟我们道歉说好话吗?

自己命运还在狱方手里捏着,结果如何完全不可预料,铁婷这半男不女的主儿,竟然还有心思跟我这儿瞎起哄。

我怪了,土狗嚣张那是因为不相干的路人没打疼它。

可,铁婷究竟几个意思?

麻痹的都被我收拾成这样子了,怎么还完全不知好歹当出头鸟瞎逼逼?

我也是醉了,对铁婷的白痴劲儿彻底服了,她难道没看出自己大姑和这个利处根本不是一路货吗?

也许两人是死对头都说不定。

即便这些都不论,在我看来,女人熊白板的话本身有问题,而且问题,十分大!

第50章 就差尿其一脸!

我嘴里啧啧几下,冷哂着看看白板铁婷,面如寒霜。

“铁队,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一时糊涂,看来根本不需要看什么监控录像,你已经主动承认刚才殴打过我!”

麻痹的,你铁婷简直那些岛国亚麻跌们还shǎ bi。

这水准还有脸跟我没完没了?

我江枫要是不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你丫还会天真地以为你大姑铁处肯定能罩得住你,而我只不过是一道被你们随便踩的黄花菜。

她话里的毛病被我逮个正着,铁婷总算含糊了,她先是傻乎乎看了我一眼,又万分委屈地看着铁处,喊了一声,“大姑~~~”

“住嘴!你,你给我滚回宿舍去!”

铁处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侄女的葩言行,她指着一监区大门吼道,“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啊,大姑,你,哇~~~”

铁婷不敢相信这是对她无宠爱的亲大姑铁处在凶自己,委屈得裂开嗓子干嚎。

铁处气急,前一个箭步来到铁婷面前,伸手啪地狠狠地抽了铁婷一个大嘴巴,“你还不给我快滚!”

女人熊立马傻眼,也不懂得继续哭,傻愣愣瞪着铁处看,估计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个。

“滚,滚啊你!”

铁婷浑身一激灵,连忙转身向监区外跑去,身后则紧跟着那四个督察队的狗腿跟班。

转过身,铁处平息了一下情绪,皮笑肉不笑脸皱巴出一个哭还难看的笑脸对我们说,“哎,作孽啊,子不教父之过,铁婷变成今天这样子,完全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有教育好的缘故,所以,她说的话大家千万别当真,当她没说好了。”

顿了一下,铁处郑重其事地对我言道,“江枫同志,我相信你和铁婷的问题她也有责任,唉,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啊,因此我以铁婷大姑的身份对你正式道歉!”

说着,铁处竟然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操蛋,我心一惊,有点迷糊…

铁处的态度为哈忽然转变得这么快?

算怕沙山女监的领导层拿她侄女处分一事做章,但铁处也完全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低声下气认错,毕竟有些事完全可以私下解决掉。

不过,我的诧异并没有维持多久,铁处下面的话立即将我心头的疑惑解消,原来,一切世态变化,总是有其前因后果的。

铁处对我说完,并没有等我做出回应,而是瞬间挺直了身躯,冷冷瞟了利处一眼。

显然她压根没想真的获得我的原谅,她的作为,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没错,对我支持的表态!

“利处,我同意江枫同志的观点,气大伤身,作为领导更应该有大局观,做到时刻保持平和心态所以,我想请江枫同志把话说完!”

好么,不但是我,现场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尤其不知道啥时候跑回来的瑶馨这妮子,两只本来快占了半个脸的大眼睛更瞪得牛眼还大,完全是一付智商不够理解不去的样子。

除了岚监面色平静若有所思,其他人都惊傻了。

风向敢不敢变得再快一点儿?

刚才还跟我不死不休的铁处,怎么一转眼功夫便站到我这一边和同为巡视组副组长的利处死磕?



反正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总是好事,我也没想太多直接开口道,“岚监、铁处、利处,我想问各位领导一个问题,如果我的确含了啤酒,但却并没有违反任何规章制度,相反,还在做一些对监狱有益的事儿,你们说,我被人无端指责,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fǎn gong倒算!

这是我最拿手的好戏。

我用眼睛挘着利处,面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

利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估计他在想,明明我满嘴酒气,为何还能如此笃定?难不成我的背景已经深厚到敢挑战司法系统禁令的牛逼程度?

“我说,”我和他直接对视,毫不怯懦,一字一顿又道,“如果我没有违反六条禁令,利处您是不是该为刚才的言行对我道歉?没错,像铁处一样识大体顾大局,那个风度翩翩!”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词形容了一下铁处,这老女人倒是脸没有半点异常,似乎并不在意我话里的刺儿。

“好,好!”

利处明显已经气得失去理智,铁了心要和我死磕到底,“如果江枫你真的能给自己当班期间喝酒找到恰当理由,我,我我给你道歉又如何!”

“ok!”

我拽了一句洋,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说,“纠正您一个词儿,我,并没有‘喝酒’!”

“没喝?”

利处笑了,简直阴惨惨寒气刺骨。

“现在想耍无赖不认账?我告诉你,晚了!没喝酒你满嘴酒气怎么解释?”

看到我竟然用一种近乎耍赖的样子在和他对付事儿,利处更加确信我只不过硬撑场面外强干,脸也慢慢显出一副得意表情。

“我的确没喝酒!”

我十分认真地对他以及巡视组所有成员说道,“我只不过‘含过’啤酒罢了!”

“含?”

铁处、利处甚至岚监异口同声问了一句,没人明白我说的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错,含过啤酒,但,没有喝!”

我笑了,心情十分畅快!

没有什么见到死对头被自己玩弄于指掌之间更令人开心的事儿,对不对?

“请诸位跟我来!”

带着大伙儿走向一台还没有擦到的捆扎机面前,我招呼一个女囚,是第一个跟着我擦机器的那个,“你过来,去找一下哪瓶啤酒还没彻底用干净!”

没几分钟,那个女囚举着还有一口瓶底儿的啤酒颠颠儿的跑过来,递给我,“江队,这儿,这里还有一口”

“好,刚才怎么配合的你还记得清吗?”

我声音变得很严肃,直直看着那个女囚!

“报告江队,53号姚静记得住!”

原来她叫姚静,我不由仔细看了她几眼,发现这个女囚年龄也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姣好,尤其身材十分曼妙,眼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好,我们开始,呵呵,做给巡视组领导好好瞧瞧!”

我嘴里这么说着,心却暗骂,娘的,现在差尿你利处一脸了!

第51章 被岚监叫走了!

我抬手,灌酒,喷!

姚静则是飞快地在我每次喷过啤酒的地方迅速卖力地擦拭着。

迹,不,应该说该有的化学反应无出意外出现!

每个被啤酒喷过,又被姚静迅速擦拭的地方,开始出现干净甚至光亮如新的漆皮。

那些油渍污垢,很快被啤酒溶解掉,变得铮明瓦亮。

我喷完最后一口,面带遗憾地说,“喷酒用抹布蘸酒更均匀而且消耗更小,可惜,我不敢让女囚们和我一样随口喷。嘿嘿,利处说的对,保不齐哪个女犯人会忍不住偷着喝几口解解馋,到那时候,我可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啊”

岚监、铁处以及陈倩和秦队她们都眼巴巴看着利处,这家伙的脸色早涨红得像刚出锅的螃蟹,憋得几乎喘不气儿。

我并没有此罢休的意思,指着桶里的啤酒对巡视组成员继续说,“为了配合岚监下达的劳动环境周活动指示,我专门买了两扎二十四瓶酒,哎,只不过囊实在羞涩,买不起更多。而且我买的都是过期或者即将过期的酒,您说谁会喝这么多马变质的酒,拿自己身体健康开玩笑呢”

再次指着远处张小琴和程瑶馨率领的两组犯人,我对岚监笑道,“啤酒不但能够去除机器的油腻污渍,还能擦拭玻璃,以及清洗衣服和浇灌花草,岚监,您看现在劳作区里,是不是显得更明亮了?”

岚监白了我一眼,好像觉得我不依不饶有点儿过分,不过还是配合着点点头说,“没错,环境整洁明快,犯人们劳动改造也会更加用心,精神状态想必更佳。”

“呵呵,岚监,所以我说我只是含了酒,并没有喝,请问这算不算违反六条禁令?对您的工作任务完成的还满意吧?”

我注意到,随着事态变化对我们越来越有利,铁处的脸似乎也浮现出一股子颇为开心的笑容。

怎么她看着自己巡视组同伴吃瘪,不但不着急火,还能为我们感到开心?

嘿嘿,这其,好深的套路啊!

“我,较满意!”

岚监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道,“不过,劳动环境周的提法可是江管教你的主意,我想能不能成为巡视组认可的工作成绩,还是要由jiān yu guǎn li ju的各位领导评点。”

岚监的话很有水平,她是在看,巡视组两位目前身份最高的副组长,会对我们的这些作为有什么不同观点。

话音刚落,铁处便抢着说,“劳动环境周的提法太好了,以前对犯人们劳动改造,各个监狱都太过追求生产力度,看重生产成绩,但很少有哪个单位会考虑到劳动环境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我认为,沙山女监给jiān yu guǎn li ju以及各个兄弟单位开了一个好头,值得表扬和学习!”

铁处似乎仍然意犹未尽,环视当场又道,“江枫同志开拓思路的举措,完全可以作为典型案例在jiān yu guǎn li ju范围内推广,要是效果良好,甚至可以参加全国司法系统的评”

我听得汗都要下来了,尼玛原来领导捧人,赞扬手下,竟然能够说的如此华丽动听,而且完全不着痕迹。

不知道的,猛地听到铁处的话,肯定会以为铁处是真的赏识我的工作成绩呢。

而一旁的利处,完全shǎ bi了!

先是目瞪口呆看着我们表演,然后蔫头巴脑地不说话,甚至身子开始向后缩,似乎要躲到巡视组成员队伍里去。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麻痹的,从利处这种怂囊货的做法,连人家铁处一个老女人都不,看来他的道行也这样了。

我张口喊道,“利处,你还没兑现”

“行了!”

岚监开口打断我的话,意味深长地狠狠瞪了我一眼,扭头对巡视组一行说道,“沙山女监劳动环境周的思路还在探索阶段,少不了麻烦各位领导多提意见和建议,我代表沙山女监举双手欢迎!”

然后岚监又瞟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啥意思,领着巡视组一行向生产区、休息娱乐区等地方转去。

这些家伙走远,程瑶馨凑到我面前伸出大拇哥,“枫哥,卧槽,你太牛逼了,我,人家爱死你了!”

特么九五后的小丫头真可爱,尤其瑶馨性格泼辣,长得又像个洋娃娃似的,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这时,陈倩、张小琴、李玫甚至秦队都纷纷走过来对我道贺,好像我成了沙山女监的大英雄似的。

我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正是当面对我插刀子的季敏!

被铁处威胁,现在又像一颗弃子一样被无情遗忘在角落里的女管教,季敏!

我看到她面色惨白,身边没有一个人和她搭腔。

不但我们几个,算秦队手下的那些普通管教,也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偶尔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鄙视和轻蔑。

我知道,她今天的表现肯定令自己形象一落千丈!

尤其在监狱这种鱼龙混杂,本来充斥着肮脏和罪恶的地方,背叛,会被人们无限夸大,所带来的伤害程度以及被原谅的难度,也远其他社会角落要大得多。

不过我不是圣母,做不到在这种时候怜香惜玉去安慰季敏,特么我没有顺势踩一脚已经算对得起她了!

滥好人,终究不是在监狱这种地方生存的最佳形态。

不再看季敏,我冲着陈倩几个微微一笑,“姐姐们,找个时间我请客,感谢大家鼎力支持和对我江枫的厚爱!”

“美得你!”

程瑶馨撅着小嘴道,“谁爱你啊,德性,真当自己是胡歌、张若昀呢!”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陈倩想了想说,“江枫,你们今天第一天下监区,还是多跟着秦队学学,了解了解在监区工作的各种细节,明天晚秦队这一组下大值,我请大家宵夜!”

我心里涌一股温情,陈倩,连请客都替我揽过去,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接下来继续完成做了一半的任务,不过经过这两档子事儿,无论管教还是那些女囚,对我的态度都变得截然不同,看向我的眼光也彻底不一样。

忙得差不多,我刚擦了一把汗,见陈倩举着步话机向我走来,面色有些古怪。

“江枫,岚监让你过去找她,现在!”

第52章 陪我去喝酒

陈倩的语气十分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一种酸酸的腔调跟我说这件事儿。!

我也没多想,撂下手里的抹布对陈倩说,“陈科,那我先过去,这里有劳你了!”

“哼,想得倒美!”

陈倩嘟囔一声,“我带你去找岚监。”

我无奈,只好吩咐张小琴和程瑶馨、李玫她们,同时再次对秦队的仗义执言表示谢意。

相跟着来到行政楼,一路陈倩显得忧心忡忡,并没有和我说话的yu wàng。

快到楼前,陈倩站住冲我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江枫,监狱里的水太深,尤其监狱长这个层面的博弈很复杂,你不要随便听信任何人的话,只管好好干工作,争取尽快站稳脚跟什么都强有些事儿,千万不要瞎搀和。”

我被说的晕头转向,总觉得沙山女监的女人们,说话云山雾罩的,一点儿也不敞亮。

还想仔细问问陈倩啥意思,没想到她给我指明楼层房间,转身径自离开。

我摇摇头,满腹狐疑。

来到岚监办公室门口,我看到这里贴着副监狱长办公室的铭牌。

不过,像岚监这样的身份,沙山女监里还有至少七八个,包括几个副监和政委、党组书记、团工委书记等。

我刚要敲门,听见里面有人怒气冲冲地在说话。

连忙停住刚刚伸出去的手指,我鬼使神差凝神细听。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一个显然是岚监,另一个我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了。

“岚监,你真的决定这次不让吗?来了不到一年,不守规矩的事儿却做了不少,我看你岚监完全没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哪儿有的事儿”岚监的语气显得有些弱,气势被对方下去了。

“哼,反正我话撂这儿,不管你让不让,我保证到时候你得不到一票支持!哼!”

说着,一阵桌椅响动,这女人站起身显然要向门外走。

娘的,我立马快速跑开几步,尽量没有整出太大响动,然后一转身,装着刚从楼下来的样子慢悠悠向岚监办公室方向走来。

“砰!”

岚监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瞬间拉开,一个四十出头的年妇女怒气冲冲走了出来,顺手狠狠地将大门磕。

看到我正向这边走,她一愣,然后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任何话,快步向楼下走去。

我注意到这女人长得有些黑,方脸蚕眉,样子挺凶的。

敲门进来,我看到岚监的面色十分难看,总是优雅地披在肩头的dà bo浪,竟然显得有些凌乱,似乎刚刚被她用双手蹂躏过。

“江枫,你老实坐着,我稍微休息一下。”

岚监的语气相当虚弱,她也不管我在场,更没说找我啥事儿,半仰着靠在皮座椅闭双目。

过了几秒钟,岚监又张开眼,手忙脚乱开始翻抽屉,脸的表情好像非常痛苦。

我一惊,猜到她在找什么。

这一幕在十几天前的那个晚我可是见到过两次。

想了想,我终于鼓足勇气说,“岚监,是不是头疼又发作了?我懂些医术,要不,还是让我给你揉揉吧”

“揉?揉你个大头鬼!”

岚监忽然暴怒,美艳绝伦的脸秀眉立睖起来,瞬间布满寒霜。

“你,你对我蹂躏得还不够吗?”

她的声音饱含怨气,我似乎感到一股来自她胸前无限饱满里,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麻痹的,我有些不爽,明白她是在暗指那晚的事儿。

可,可全怪我吗?要不是她太诱人,而且还有不少自己主动的成分,我能做出那种行为吗?

只不过对于和我有过肌肤相亲的女人,尤其觉得自己欠她很多,我实在狠不下心不管,毕竟,岚监不是季敏。

这种情感和身份地位无关,完全是因为我和岚监远和季敏甚至陈倩、程瑶馨亲密得多。

虽然这种亲密有些无奈有些伤感有些难以启齿。

“唉,看你这样子我心里不好受。”

我没管她的态度,走到宽大的皮椅后面,伸出双手,轻轻按在她的头顶穴位。

百会穴、风池穴、太阳穴

我的双手灵活无,手指、手掌的力道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同时顺着十根手指,还有一丝热流慢慢传进她的头部。

开始岚监还在挣扎,好像特别不愿意我碰她。

渐渐地,可能我的手法的确有效,岚监不动了,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任由我的双手在她满头秀发来回折腾。

看来,阻止头的疼痛让她无法拒绝我,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我动她静,只能听到墙挂钟滴滴答答的秒针摆动声音。

我按摩得小心翼翼,像呵护一个精致的收藏品一样,生怕手法轻重掌握不好,把她搞疼了。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岚监脖子后面颈部到脊背露出大片大片雪白凝脂,每一个细小的汗毛孔都显得那么妩媚,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尤其是当她微微将头向后仰倒的时候,胸前的一对凶器更显得突兀高耸,随着身子扭动,颤巍巍摆动不停。

由于已经到了盛夏季节,岚监身只是穿着一个碎花镶着银丝线的薄衫,秀美的脖子光滑无,只是衣领收得很小,我完全看不到里面的风光。

咕咚,我吞了口唾沫,虽然我并没有tou kui美女si chu的癖好,但,架不住岚监太有you huo力啊,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

只不过我的目光不时停留在她雪白滑腻的脖子,若有所思。

过了十分钟左右,岚监忽然开口说,“行了,江枫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恋恋不舍收回手指,感受着双手残留她的体香,坐到办公桌对面的座椅问,“岚监,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何贵干?”

“少特么给我油嘴滑舌的!”

独自面对我的时候,岚监彻底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凶狠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不但语气不客气,而且脸色更难看。

我郁闷到不行,绷着脸不说话。

结果,半天也没听到岚监再说一个字,正当我按捺不住要问她,岚监终于开口,“晚,陪我出去一趟!”

“干嘛啊?”我问。

“喝酒!”

第53章 我和岚监不得不说的往事

坐在她的奔驰c系amg改装款,也不知道为何她不想开冷气,窗户半开着,黄昏的风带着一股股热浪袭来,令人感觉不到有多么舒服。

快到t市市区的时候,她才关车窗,顿时将车里的世界和外面的喧哗彻底隔绝。

我问,“去哪儿?”

“蓝调吧,”岚监想了想又说,“我没钱,饭钱酒钱你花。”

我能说什么,我有愧于她,只能忍着。

“好,别太贵成!”

“那种地方,你自己掂量着看,反正大不了到时候把你押在那里给人家打工还账。”

我苦笑一声,还没回答她,手机响了起来,是程瑶馨打来的。

“枫哥,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你一起吃饭呢!”

“我”瞄了岚监一眼,发现她好像正竖着耳朵在听。

“我和一个朋友出去吃饭,今天可能会晚点儿回监狱!”

“朋友?同学吗?”程瑶馨不死心,小丫头的问题远shǎo fu要多得多。

“朋朋友。”我特么的肿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是晚进不来了啊,监狱过一会儿封门了。”

程瑶馨的语气有点儿捉急,显然很不放心我晚睡觉的问题。

“哼!”

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岚监却狠狠地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声音大到足以让程瑶馨听清楚。

“枫哥,女同学吗?”

程瑶馨的腔调好像有些紧张,“你没说过啊,是不是女朋友?哼,人家昨天问你,你还不让问”

我举着手机不知道如何解释。

岚监猛地一把抢过手机,瞟了一眼,顺手摁下挂断键,然后直接扔到后座,还是我正后方,完全够不到的位置。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

“闭嘴!”

岚监凶得完全不可理喻,我看着渐渐华灯初的夜景,知道她又想起那晚的事儿。

“唉”

我不再说话,任由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最终没电关机。

时间倒回,那天的情形,我在日记里简单记录过。



那是送走林芬没几天,我强打起精神去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买一些日常用品。

当时还不知道沙山女监里是不是会给我们新来的准备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具,我想,那么偏远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准备一些总归两手空空没得用要好。

在批发市场里,我第二次碰到岚监。

第一次当然是前几天公务员最终前面试的时候,她在走廊里出现过好几次,有时还坐在那里很久。

不过我事后想来,不知道为啥她来都来了,却不进去直接面试这些应聘者,以她的身份,作为主考官完全绰绰有余。

在批发市场,我做了一件看似很俗,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做、敢做的事儿---英雄救美!

后来,在日记里,我十分有气概地写下如下一句话。

“我知道有些人会蔑视或者不屑于这种逞英雄的行为,但请那些人扪心自问,换做你,你敢吗?别把他人的勇气当成空气,恶势力之所以是恶势力,因为它们远普通人更凶残!因此,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为我自己的勇气感到骄傲”

言归正传,我提着一堆盆盆罐罐香皂毛巾之类,骑着二八大破驴摇摇晃晃奔回学校。

正在想着心事,忽然感到后面的人群像被人用刀劈开似的,纷纷向道路两边躲闪。

一个头梳着dà bo浪的女人慌慌张张向我所在的方向跑过来,手拎着一个坤包,香汗淋漓。

距她十几米的远处,三四个胳膊纹着龙或者癞蛤蟆啥的黑衫汉子正大呼小叫追着,各种气势汹汹。

当时也是快到批发市场收市的时候,时间今天早点有限,因此,道路人并不是很多,dà bo浪还能跑起来。

但也正因为终归有很多路边的商户还没收摊,她即便能跑,但想快却也快不了,虽然竭尽全力狂奔,只是眼见得和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我看了一眼后面那几个家伙,吱地一声直接捏住手刹,停下车,顺势支起车撑,眉毛已经紧紧皱在一起。

那几个货我认识,在我们学校那片开饭馆和台球厅、游戏厅,算是小地赖子一类。

这些家伙夏天的时候会在路边架烧烤摊,铺得满马路都是,不但挡住别家做生意,甚至阻塞交通。

我亲眼见过他们和别的饭店伙计不止一次打仗,下手凶狠,每次都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

交警管过几次,甚至公安也来刑拘过几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不了两天会放出来,这些家伙仍然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

据说人家老板面有人

有一次,我和寝室的几个兄弟出去宵夜,路过的时候,他们家的伙计非要拉着我们去他那里吃,我当然不愿意,膈应死老子了,我还给你丫的送钱吃你们的饭?

美得你们!

结果,不在他家吃饭,周边的几个店面竟然没人敢收留我们,特么送门的钱都不赚,也是葩了。

后来才知道,这些家伙有个规矩,只要是他们开口先问过,不管在不在他家吃,都算他们内定好的客人,谁也不准收留。

否则,打一个字不带说两次。

尼玛,这么霸道!

那次哥几个郁闷坏了,直到走出几条街,才重新找到吃饭地儿,边吃边骂这伙儿人shǎ bi。

但,学生仔,又没有深仇大恨,我们不想也犯不回去跟他们干仗。

这次,在批发市场里看到竟然是这几个货在追一个女人,特么我的气不打一处来。

也许当时正赶林芬甩了我,心情郁闷想发泄,因此时时处在一种精神失控边缘。

换句话讲,我正想跟人打一架发泄发泄呢。

况且,我也认出dà bo浪是在我面试那天出现在走廊里的女人,我当时有一种预感,她或许和沙山女监有些干系。

跑得仓皇失措,dà bo浪毕竟是女人,力气不大老爷们,跑着跑着眼看要被那些货们追。

好在她穿着平底儿凉皮鞋,要是那种高跟鞋的话,估摸着根本不可能跑出这么远。

脚下一绊,dà bo浪竟然摔倒在地,手里的坤包一下子甩出好远。

几条黑衣大汉飞快追,其一个家伙一把拽起女人,抡圆了胳膊,狠狠向她脸搧去

第54章 哥不是英雄,但也能救美

只不过,他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动不了,胳膊被一条精壮的臂膀生生架住。

当然是我。

关键时刻,我胳膊迅速一抽一转,一个刁手死死捉住对方的手腕,这家伙立马涨得满脸通红,竟然动不了分毫。

我冷然喝问,“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些苦逼的是,虽然我想骂得更有气势一些,但话从口喷出来,却显得绉绉的,还带着一些古风。

麻蛋,学生娃,是学不会社会那一套痞性。

不过我并不怕他们,老子早想跟他们干一架。

我们那次吃饭的时候还是学生身份,没毕业没拿到学位证,毕竟有顾虑,不然的话说不定当天和这帮地痞流氓干起来了。

我看到他们只有四个人,虽然一个个五大三粗,似乎强横无,但我的心倒是略略放下。

一个打四个,我敢说手拿把攥。

外公是老医,对我从小要求严格,虽然没能秉承他老人家衣钵走悬壶济世的道路,但强身健体的功夫我可没少学。

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和村里的孩子王干架被打得头破血流。

哭哭啼啼回去找外公,老人家便开始让我健体,并且教我一些擒拿、摔打的功夫。

我这才知道,老爷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其实这并没什么好怪的,传统医,治病养生那是吃饭的本事,对于强身健体防身自卫也大都多有涉猎。

尤其常年在乡间走夜路,没有三分三不敢梁山,会武者多懂医术,反之,行医的也很多人有一身好功夫。

老爷子是两者兼顾的翘楚。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渐渐地我长得人高马大,后来回到县城学,暑假时候再去乡下,一个人撂展三五个务农的壮汉跟玩儿似的。

甚至因为我的凶悍,和林芬确定关系之后,在大学里没有人再敢打她的小九九。

此刻,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小流氓,我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慌张害怕。

麻痹的,好久没有伸量伸量筋骨,正好,送门来的肉我不介意割几刀。

“你踏马的算是哪根葱?”

那个被我攥住手腕的家伙大喊大叫,“草蛋,再不放手,老子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沃日!

这货一看是古惑仔电影没少看,想学人家混黑都学不像,还花儿呢,干你丫菊花残!

dà bo浪这时畏畏缩缩满脸惊恐躲在我身后,浑身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干嘛欺负一个女人,还要不要逼脸?”

我也没客气,直接骂了对方一句,摆手示意dà bo浪不要惊慌。

一切,有哥在!

另外一个看着像小头目的家伙眼满是狐疑,因为我的身材极好,大夏天的,汗衫短裤,露出一身精壮肌肉,起码从外观看并不是好惹的主儿。

“兄弟,混哪条道的?北门十三哥你知道不?”

北门十三哥?

我特么知道丫谁啊?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如何?”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稍稍退后半步,保持一个非常有利于攻击的距离。

打人,要懂得发力,要会打。

近身搏击我是后来自己学了点儿,因为huá guo术我相信练好了一点儿也不那些现代近身搏击术差。

当时大一军训的时候,我直接十个回合之内干翻我们连长排长联手,让几个大兵哥脸各种无光,在女生心目的地位一落千丈。

尼玛两三个当兵出来的哥都不鸟,你们几个小混混还能咬死我不成?

问话的家伙阴沉着脸,慢慢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刀,哗啦打开,在手一下一下闭合、张开,炫耀似的玩个不停。

“哥们,这里没你啥事儿,不想死的话滚远点儿,不然,让你晚睡觉都吓得尿炕,干女人都觉着蛋疼。”

卧槽!

原来小混混们威胁人是这种话啊。

我算长见识了,更懒得和他们废话。

“切,打不打,不打我们走了。”

我连更多的话都没兴趣问,反正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绝壁不可能是什么占理的事儿,况且我还知道他们的底细。

这几个家伙显然没想到我是一个愣子,啥道的规矩都不讲,一言不合开车,尼玛打一个字不带说两次。

那个被我捉住手腕的货第一个忍不住,挥起另一只手狠狠向我脸砸来,“尼玛的,老子gān si ni”

“噗通!”

他的手还离我八丈远,压根没凑到近前,整个儿人已经被我一个漂亮利飒的过肩摔狠狠扔到地,砸得尘土飞扬。

一声惨叫响起,这小子疼的龇牙咧嘴,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一下,我能让他半天爬不起来,直接丧失战力。

我拍拍手,看着目瞪口呆的另外三个货,森然道,“特么的,我最听不得有人跟我面前骂娘!”

三人对视一眼,脸露出凶悍表情,齐齐怒吼一声,疯了一样向我冲过来。

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拿着那把锋利的折刀,另一个则举起手里的钢筋,齐齐向我身招呼。

内错步,旋腿,老树缠腰。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瞬间,拿钢筋的家伙被我拨转半个身子,借力打力向折刀男撞了去。

两人根本收势不住,钢筋狠狠砸在折刀男的肩头,这还是那家伙反应快,不然一下干到同伙儿脑门,绝壁能将对方脑浆砸出来。

而折刀男也控制不住,一刀攮进手持钢筋大汉的小腹

卧槽!

虽然从小到大没少打架,但这样瞬间血流满地的凶残景象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剩下一个赤手空拳的货傻眼了,冲到我面前吓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显然怂了,我三招干翻他三个同伙儿,而且个个见血,甚至折刀男已经晕厥,拿钢筋的家伙也倒在地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虽然这几个货是混社会的,但并不是每个混子都见过这种凶残场面,对吧?

像不是每个士兵都过战场干死过敌人,道理一样。

看着我慢慢转向他,这货眼满是恐惧,竟然呜呜呜地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第55章 这是,她的家啊...

看到我凶悍若斯,赤手空拳的小子直接腿软了,竟然普通一下跪在地,像一滩烂泥一样动不了劲儿。

同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嚎啕大哭起来。

草!

我骂了一句,真尼玛够怂的!

尽管这样,我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哥懂!

我跨前一步,垫步弹腿,直接一脚封到这逼双眼。

顿时,我似乎听到一声鼻梁脆断的声音,那小子像一个面口袋一样直挺挺躺倒,血流满面。

不再看他们,我一转身拉着吓得呆若木鸡的dà bo浪,吼了一声,“跟我走!”

至于我的单车

还要个毛线啊!

我跑过去拽下挂在单车的兜、塑料兜,拉着dà bo浪撒腿跑。

没打过架的人不会知道,打之前会害怕,干架的时候顾不害怕,但打完了还是会有些担心,这属于后怕。

我也不例外,并不是我怕他们报复,而是出于一种良民百姓对于打架斗殴这种事儿的天生恐惧。

我知道,见血伤残,这些已经触及了法律条,虽然我算是见义勇为,但有些时候有些事儿,特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还没傻到留在这里试试混水深浅的地步。

对于黑道,我有自知之明,再怎么牛逼我还只是一个人,不能直接强撄其锋。

而且现在好事儿的人这么多,我想我们当街打架的事儿肯定已经有人打过110报警了吧。

不想当明面的英雄,因为我还没脑残到为了虚名被恶势力盯。

dà bo浪任由我拉着娇嫩的小手,两个人一路狂奔走街串巷,最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一路,除了告诉司机去哪儿,dà bo浪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看着她犹自浑身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忍不住伸出手握紧她,传递过去我雄性动物身的强悍气息。

dà bo浪终于不再颤抖,但也没说话,竟然不停地向我怀里蹭,最后挤得我没地方去,只好伸出胳膊轻轻将她搂在怀。

没想到,她一下子把头埋在我胸口,嘤嘤地哭了起来。

出租司机通过后视镜对我俩各种看,特么弄的我十分不好意思。

七转八转,我们在一片十分高档的花园小区门口停下,哎,dà bo浪似乎被黄昏发生的这件事儿吓傻了,连车费都是我付的。

“行了,既然你也到家了,我先走了啊,你自己行不行?”

她跟我都没怎么话说,我再厚颜,也不能强行跟人家一个单身女人回家不是?

这时,她似乎才想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想明白是我英雄救美出手相助。

“你别走,我我还是害怕!”

这时候的dà bo浪,哪儿有后来在沙山女监时那种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样,三分无助,七分恓惶。

点点头,我说,“行,我送你楼,等你稍微好点我再走。”

哪怕在小区里,她还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松,这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个姑娘是不是被吓得神经错乱了,需不需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医生?

到了她家里,我才知道,什么是有钱人的生活。

三四百平米的独栋别墅,在这片花园小区超不过二十幢,她竟然自己住着一幢。

两层楼房,十几个房间,光特么卫生间四个。

我也是醉了,想不明白,她一个人,要那么多卫生间干嘛?

土耳其羊毛地毯,意大利实木家具,各种最先进的进口电子设备,甚至还有一间琴房,摆了两架钢琴和一些象圆号、架子鼓之类的乐器。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玩音乐的或者混娱乐圈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有钱。

她去洗澡换衣服,我百无聊赖在房间里随便看看,当然只是站在开着的门口,主人没发话,我还没有失礼到随便进到人家房间里乱翻东西。

靠在小牛皮沙发,我有点困。

打架的过程虽然很快,前后超不过两分钟,但,特么累心啊。

迷迷糊糊,她换好衣服从二楼下来,径直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盯着我看。

睁开眼,我微微一笑,“江枫,t大学生,刚毕业。”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消除戒心总归不是什么错事儿。

“谢谢你!”

dà bo浪看着我,目光流彩,熠熠生辉。

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搓着手说,“我去洗把脸,你看,我这身都是血迹,再弄脏了你家东西”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最后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身衣服递给我,“这是我哥以前留下的,你看看合不合适,去洗洗澡吧,身又是汗又是血,肯定不舒服。”

我接过来,有些无语。

哎,竟然是一套睡衣。

不过我也没想太多,匆匆去客房的洗手间冲了个澡,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一下。

出来我问,“你家有没有烘干机?你看,湿乎乎的”

dà bo浪没有回答我,而是递给我一杯酒,红酒。

“陪我喝一杯吧。”她说。

我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茶几已经摆一瓶酒。

这酒似乎很高档,反正都是些我不认识的洋,而且还不是英。

说不定是法国或者西班牙什么山庄出产的好东西。

咕咚,我一饮而尽,用的是那种感情深一口闷喝白酒的方式。

“噗嗤!”

没想到,她竟然笑了。

因为我喝酒的方法。

这一刻,我看着她笑靥如花,以及洁白无瑕、精致到没有朋友的五官,灵魂快要出窍。

这个dà bo浪,太漂亮了!

她穿着一身居家服,说实话我也分不清是不是睡衣。

领子是那种像披萨饼芝士边一样的丝质花纹,呈v字型向下开着。

从我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她深深的,足以迷倒世界任何一个雄性动物的事业线。

她的肤色特别白皙,我觉得像羊脂白玉一样,出浴后的皮肤甚至闪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尤其dà bo浪的身材非常好,腰细臀肥,胸前挺拔入云。

如果非要让我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只能是---完美无瑕!

我好像没了意识,迷失得不要不要的。

第56章 没有控制住自己

看了她的身材,对起来,dà bo浪精致到极处的五官已经不能让我觉得任何惊艳。!

毕竟,如果一个女人浑身下每个地方都是那种万里挑一的极致,那么任何一个部位单独看,反而不会令人觉得特别突出。

她看着我说,“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

这句话我没当回事儿,那一刻也忘记了她可能和沙山女监有关联这个细节。

我心里念叨着,见面恐怕够呛,一入沙山深似海,从此你我是路人。

“你喝酒的样子好可爱!”

她忽然又说了一句,眼睛朦朦胧胧水汪汪地看着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尽管我只有二十三岁不到二十四,但哥好歹也是大老爷们一枚,虽然年龄她小,但好像从来没有人用可爱来形容我。

我想起,以前在出租房里,每次欢好之后,林芬最喜欢说的是我的身体好精壮啊,弄得她都下不了床。

我曾经豪情万丈地说过,我特么要干得林芬从此生活不能自理。

她的回答是,这是她听到过的最霸气的表白。

唉,看着眼前绝色女人,我心里却想起林芬来。

只是伊人已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白云千载空悠悠。

虽然林芬远不dà bo浪漂亮,但毕竟跟过我两年,曾经货真价实是我江枫的女人。

而dà bo浪虽然在面前,似乎触手可及,但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差距甚至可能和林芬还要大。

我不想说人穷志短,但现实是如此。

连只能称得家境尚好的林芬都看不我,这个绝壁称得女富豪的dà bo浪,又怎么会和我有发展的可能呢?

我胡思乱想着,自顾自用我自己的方式一杯一杯喝着红酒。

各怀伤心事,我俩说的不多,甚至我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只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但,后面发生的情况我根本没料到,放松心情最终变成了放纵yu wàng。

我俩随便扯着闲话,也许她是想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下来,而我则是不想回去独自面对孤独。

现在同寝室的哥们基本都离校了,只剩下老蔡和我,特么连老蔡都时而跑去吧通宵,我有时候回去整宿整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给她讲我的家乡,我的外公,我的大学生活,还有我已经逝去的爱情,我只想倾诉,哪怕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她则告诉我,她是为单位一批数量巨大的生活用品采买计划考察市场,没想到碰到几个小流氓调戏,而且还诬陷她卖淫,偷了他们的钱

麻痹的,我也是没啥话好说。

这世道,总有些法律顾忌不到的阴暗角落。

像这几个小混混,算报警了也把人家咋样不了。

法律有一种叫既成事实的量刑定罪说法,是如果只是调戏,只是风言风语,警察来了也无可奈何,抓进去?特么说不定一会功夫还得放出来,时间甚至还不够录口供的呢。

每次想到这里我有些郁闷,难道说只有女人被侵犯之后,恶果发生,这些歹徒才能受到惩罚吗?

可真到那时候,不知道要毁掉多少无辜女子的清白。

“你手机呢?怎么不想着报警?”我问。

“手机,哎,忘到单位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还在想这女人神经该多么大条啊,出来办事儿,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忘记拿,也不知道她平时马虎到什么程度了。

后来直到在监狱班,我才发现,我也会经常在从沙山监狱出来的时候落下手机,然后一次次过着短暂与世隔绝的生活。

原因很简单,管教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在安全方面有着相当严格的要求。

每次要下监区,必须在二道门那里换好衣服,将手机等违禁物品提前寄存。

因此,有些行政楼的职或者领导,往往将手机直接放到办公室,这样省得每次去监区等敏感区域的时候,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换衣服穿衣服,怪麻烦的。

天天这样,从会有遗忘的时候。

所以不但手机,有时候钱包、公包都会落在办公室忘记拿。

哎,当生活已经成为一种常态,这些疏漏也变得见惯不怪。

不知道多久,一瓶红酒被我俩喝完,没有下酒菜,连晚饭也没想到去吃,我已经有些晕晕乎乎。

我还在滔滔不绝说着,忽然,dà bo浪猛地捂着头,五官都皱在一起,表情看去十分痛苦。

我一惊,酒醒了一半,连忙问她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吃点药好,lǎo máo病了”

她翻着自己坤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满是洋的药,含了几片在嘴里。

但我发现她仍旧皱着眉头,显然这种药并不像速效救心丸治疗冠心病一样能够立竿见影。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也许是酒壮怂人胆,也许是我见不得女人难受,我站起身也没管她乐意不乐意,走到身后轻轻环住她满头秀发,开始为她头顶按摩穴位。

像,像后来在岚监办公室那样。

她先是一愣,条件反射般挣扎了一下,发现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再扭动身体,放任我给她按摩治疗。

或许我的手法的确不错,她那头dà bo浪的秀发轻轻向后靠在我胸口,开始享受起我的温情和好意。

虽然没有真正将她抱在怀里,可我却分明有一种温软香酥抱满怀的感觉。

脑子里晕晕乎乎,我闭双眼,眼前似乎出现林芬在面前奔跑,我在她身后追逐

我甚至看见林芬在对我羞涩地笑,那双眼眸,好美好媚

酒精真特么不是好东西,我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忘记身处何地,面对的其实根本不是林芬。

我的手从dà bo浪的头顶顺着面颊、鼻梁、眼眉不断游走,按摩或者说摩挲着

也许她以为这些也是按摩的必要步骤,也许她也在一瞬间迷失自己,因此,我并没有觉察到任何阻止我双手前行的抵抗动作。

她的唇线非常清晰,而且十分xing gǎn,仅仅从这一点,她和林芬非常像。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dà bo浪的唇角,那种万分熟悉的感觉忽然涌心头,ci ji得我浑身兽血沸腾。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低头,狠狠地吻了去

第57章 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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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香柔软,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顺着我们的耳鬓厮磨猛地刺入我的脑神经。

好久了我和林芬分开十多天了吧?

身体里的自然天性仿佛突然暴露出来,我的血液开始燃烧。

闭着眼,紧紧将dà bo浪的头抱在怀里,我…轻曼或者狂暴

她有些错愕,但我身特有的男性气息,却让她继续迷失下去。

渐渐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情绪感染,dà bo浪的眼开始充满欢快的神色。

她也轻拥着我的头,淡淡红酒香味,在我们彼此之间往复徘徊。

有人说一吻千年。

至少,这一刻我相信这个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始终没有分开,而我的意识已经陷入从远古在生物体内存在的荒野的呼唤里…

“不要!”

她的声音似乎很古怪,我分不清楚她真实的愿望,欲拒还迎或者是别的什么。

由于我还在她背后站着,我们双目没有直接对视,这倒是给了我俩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麻痹的,自己在干嘛?

我和她哎,特么连人家姑娘叫啥哪里人干嘛的都不知道,可,可却抱着对方狂吻,而且我的手

指尖之似乎还残留着dà bo浪身幽幽的余香。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甚至,我感觉自己那些耍流氓的小地赖子都不如。

我这是典型的趁人之危啊!

慢慢后退,我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甚至没有勇气转到她面前看她的脸。

她没有说话,肩头一耸一耸,似乎在无声哭泣。

麻蛋,我我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我特么这是在欺负人家啊。

“对不起,对不起”

我喃喃地说着,伸手去拿放在旁边椅子我简单洗过的t恤和短裤。

“唉”

dà bo浪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也没回头,却对我说,“你坐过来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别走行不行!”

她似乎并没有赶我走的意思,而且语气也是那种略显无奈的原谅。

可,可我特么哪儿有勇气面对她啊。

不做声,开始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然而,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世的事儿都是命注定的,来了想躲都躲不开。

我脱下她哥哥的睡衣,正在打开自己湿乎乎的t恤时,她却鬼使神差猛地转过头。

卧槽,我的姿势顿时凝固住,我发现自己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又犯了一个错误。

我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麻痹的卫生间是干吗用的?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身体看,眼珠子一错也不错,像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见过男人的本来样子似的。

我后来每次想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在问自己,游泳池里、海滨沙滩,有的是好身材的猛男、型男和帅哥,干哈她那晚看我的眼神像母狼看公羊。

此刻她敢看我,我却没胆看她。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衣服太湿都贴到一起,反正我足足整了十几秒钟,愣是没有将t恤打开。

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她面色更加哀怨,轻声说,“不要走,快穿衣服,别冻着”

她拿起我刚才换下的那套睡衣,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可怜巴巴对我央求着。

“我还是走吧太,太晚了。”

我胡乱找着理由,觉得自己的蛋都在抽搐,哎,啥时候哥这么囧过?

“我不怪你别走好吗?”

“不,还是走的好。”我说着,还在试图将那件永远也打不开的t恤摆弄好。

“都说了不怪你,你,你怎么这样?嫌弃我是吗?”

dà bo浪恼了,我,醉了。

女人心海底针。

刚才推开我是她,现在死乞白赖要留下我还是她,特么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放弃打开t恤的意图,索性开始穿同样湿乎乎的大短裤。

抬着腿,我单脚着地,金鸡独立。

没料到她却猛地从沙发站起身,一把搂住我的腰,猛然一用力!

神啊!

哥是一条腿站着好不好,还是那种半弯着腰想想都蛋疼的苦逼姿势。

她这一刻的力气好大,刹那间平衡保持不住,我直接从沙发后面向前翻了过去,一下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不知道疯狂了多久,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从巅峰到低谷的变迁,我甚至分不清到底她是林芬还是dà bo浪。

我印象里只有开始的时候她喊着疼,还有那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晨光从纱帘外透入,我惊醒。

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的白皙身体,我shǎ bi了。

自己干什么了?

脑子里混沌一片,无数她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片段在脑海闪过

我想笑,又想哭!

我生命第二个女人,林芬更漂亮更有气质更有钱!

可我算什么玩意?

一个前途未卜的小小女监狱警,也许终我一生只能在红砖高墙铁丝里度日的穷小子,何德何能啊我?

配得人家嘛?

怎么着,靠她养我?吃软饭吗?

沃日!

以我微薄的收入,可能几个月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她桌子放着的那个普拉达挎包。

可是,付不起责任我干嘛要做?

我有无数理由可以原谅自己,如她自愿的或者只不过是双方各取所需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些所谓理由!

各取所需?

她和我欢好之前还是雏儿好不好,知道那种需求的欢愉是啥感觉吗?

自愿?

凭啥自愿,要不是我主动亲吻她,挑逗她,她能这么失态迷失吗?

而且我是男人,我是能够掌控主动权的一方,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要我停止,后面的事儿不可能发生,不会继续。

转过无数念头,所有借口都显得如此苍白,我竟然找不出一条站得住脚的说辞!

最终只能归咎于酒后乱性,和无数人一样,将自己的yu wàng推卸给酒精。

其实我并不是一点儿原因也找不到,因为毕竟我取得过心理学双学位。而且自己对这方面又十分感兴趣,阅读过很多如佛洛依德,马斯洛、荣格这些大师的经典作品,因此我倒是能猜到,或者推测出当时她的一些心理倾向。

准确说,是我大概能解释出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夜晚,无所顾忌地放纵情怀,对我敞开所有

第58章 这一切的原由

其实,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我和dà bo浪,也是岚监,不会有结果、没机会有"qing ren"终成眷属,但我相信她也不会那么记恨我,以至于后来将我当仇人看。

事态转变到最坏一步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自以为是、其实只不过半吊子心理专家的心态。

我自以为能够揣测出她的心思,所以,我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对她最好,最有利的方式。

我知道,心理学力有一种人性贱格的说法,这并不是贬义词,只是解释一种常态的人性心理。

我主动亲吻她的时候,属于情不自已。

而那时候dà bo浪可能也因为心底的忧伤被我触动,情绪被我带起,再加英雄救美的感恩心态,因此才会热烈回应我。

但当她用女性特有的矜持,以及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身份的不信任感努力控制自己的yu wàng之后,我知道那种情绪的波动已经几乎被她自己生生压制住。

如果我能像她要求的那样,陪她说说话,避开最开始尴尬的一幕,并且坐得远远的,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我相信,后面的那些心扉摇曳场面肯定不会再出现。

可,我选择离开,因为羞愧、自卑或者也许我对她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吧。

这反而ci ji她,令她觉得自己对我的吸引力根本没有多大,她像一头洪荒猛兽一样,在我心里只有恐惧和躲避的念头。

再加她经过下午被歹徒欺辱,本来心情不稳定,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因此我的离开反而让她难以接受。

最后,当看到我仅仅穿着一个短裤的身体,健硕挺拔的身材和线条清晰的肌肉群,又给她在这个本来显得很诡异的夜晚增添了另外一分神秘的ci ji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她和平日肯定不同。

所以,她潜意识里‘犯贱了’!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我给她的ji qing她不想要,但当我离开的时候,恐惧、没有安全感、不甘心、不服气和感官的you huo,让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抱住我,仿佛一个小女孩千辛万苦得到的洋娃娃,再也舍不得撒手。

哎,其实我相信,最后抱紧我腰部的时候,她心里最多只是有几分旖旎而已,肯定没有向rou yu的方面去想

因为,她不懂,没有经历过。

像当年林芬和我的第一次,两个人好半天都没有尝试成功

对她来说,经历了下午的惊吓、晚我对她的温情和突袭,甚至可能还想起很多曾经的伤心往事这些因素凑到一起,dà bo浪终于迷失。

而我猝不及防扑倒在她身的时候,当我们双方袒诚相见,她便没了最后抵抗的念头,一念随缘

毕竟,在她潜意识里,我并不是一个令人憎恶的坏人,和我在一起可能也还勉强可以接受的结局。

所有这一切,导致最后十分自然的阴差阳错。

而对于我,诱因简单多了,一句话,没有抵挡住内心深处那个吞噬男人灵魂的yu wàng魔鬼。

最终的结果倒是所有人听得最多的一句话,生米做成熟饭!

而且是一袋从来没有开封过,没有人碰过的泰国香米。

脑子里慢慢想清楚这些细节,虽然我还不能肯定她内心深处受到过什么伤痛,但大体她的反应和行为,应该和我揣摩的差不多。

心里升起一股爱怜,我知道这时候她肯定已经醒了,甚至我醒得还要早。

但她并没有起身,而是蜷缩在我怀里一直装睡。

轻轻抚弄着她那如同海浪一样的秀发,手在她身体那些令我留恋的那些地方不断爱恋地轻抚着

清晨,是人们yu wàng最强烈的时候,我不例外,她也是。

尽管经过昨晚无数次疯狂,但在这个清晨,这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早,我再一次仔细看着她绝世容颜,用尽浑身力气一次次带着我们不断无休无止地攀一座又一座高峰。

索取和给予。

不知道是我对她还是她对我。

我无法想象我们竟然直接从早折腾到下午,别墅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和她欢好过的痕迹。

没有太多的交流,很少说话,我们俩像两只被需要充斥着意识的野兽,索求无度

只是,越是这样我的心越冷,因为我明白她的想法,或者她潜意识里最终对于我和她这段感情的定位。

人们只有在对于一件即将失去的东西和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格外珍惜,更超乎寻常的疯狂。

她选择一刻不停地配合我,其实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在放弃。

终于,快到黄昏的时候,我们两个精疲力尽。

我和林芬在一起的日子,从来没有过像昨晚和今天这样的疯狂,而作为第一次初尝禁果的她来说,能支持到现在更是一个迹。

点一根烟,我吐了口烟圈,问她,“你想以后怎么样处理咱们的关系?”

其实直到这时候,我和她还算勉强在正常或者说能够继续交往下去的范围内。

因为无论如何我相信,她不可能对于我这个拥有她第一次的男人没有一丝留恋。

但,dà bo浪并没有回答我,甚至还是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和其他一些个人情况。

只是沉默!

此刻在我眼里,dà bo浪彻头彻尾是一个的迷样的女人。

连续问了两次,我终于放弃,我以为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明摆着,我和她,根本不可能最终走到一起。

自然而然,接下来我犯了一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大错!

大错特错的错!

我拿起毛巾被裹住她的身体,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那双美丽到没有极限的大眼睛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的事儿我会忘记,更不会说出去,当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也许没错,对于追求感官ci ji的那些e夜情的男女来说,我说的不但没有错,甚至是至理名言。

心态不一样,抱着玩玩态度的人们之间,本来无需更不希望和对方纠缠太多,他们之间没有责任和义务。

而对于dà bo浪,我却忽视了,我和她,与那些玩e夜情的人不一样。

第59章 昨日黄花谢

因此,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看到她满面惊愕、失望、伤心、悔恨交织在一起的表情时,我猛然惊觉,我错了,错得不能再错!

也许事实并不像我想象、我以为的那样,她也不是一个世故俗气的女人。!

听到我最开始的问题,dà bo浪没有正面回答我,也许她正在犹豫不决,或者在想我和她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什么程度,以什么方式继续

我相信她是在犹豫不决。

这不废话吗,我们仅仅相识一夜罢了,能跨出彼此拥有**这一步已经是葩的迹,怎么可能一步登天,直接想到对我托付终生?

鬼才信呢。

但,我也不该武断地认为她是想要和我斩断所有联系,虽然,有些自卑地说,这也是我希望的。

经过林芬事件,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经历一次无疾而终填充空虚式的爱情。

可,当我发现我最终表态错了,错到姥姥家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听见我给出的结论,眼睛里先是各种神情复杂交织在一处,最后聚拢成为两种神韵,伤心和失望。

裹着毛巾被站起身,她的脸红晕退去,渐渐涌一层寒霜。

“你可以走了!”

dà bo浪忽然说了一句,面无表情。

甚至连一点儿多余的词汇,要求我解释些什么的话都没有。

这一刻,我算是见识了dà bo浪,也是我以后顶头**oss岚监,惯常示于人前的模样。

“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心里这个后悔,特么亏我还是学心理学的,怎么关乎到自己的时候却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呢。

“我不想再听,不管你什么意思,我不想、不愿意、也不会再听一个字,你走,马走!”

她背对站着我,魔鬼一样诱人的身体在毛巾被里充满无尽魅惑。

dà bo浪离我并不远,甚至我知道,在那层薄薄毛巾被下面,是她随时能挑起我yu wàng的曼妙身体,可我却觉得我和她之间,忽然隔起一道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天堑。

像董永和七仙女那样的天堑。

不同的是,七月七鹊桥西,他们每年还有一次鹊桥相会的时候,而我和dà bo浪,我知道,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后悔,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

我不舍,这么好的极品女人,特么却由于我对自己卑微的身份、没有规划的未来和贫富差距的自卑心理,生生放弃了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我承认自己的话可能错了,但如果时光倒流可以再来一次,我可能还会这么说,这么选择。

我相信连她在内心深处也会承认,跟着一个小县城出来的穷小子,一个女监里的小狱警,她能肯定吃得了苦?受得了家人在耳边的聒噪?或者面对一个远远不如她,像奴隶一样过得小心翼翼的丈夫?

她犹豫,说明她也在权衡这些难题,说明她也想到所有这些阻碍因素。

因此,即便我后悔、不舍,但我并没觉得自己的选择一定死皮赖脸和她纠缠不休,最后遍体鳞伤的分手更好!

我和她,终究不是一个槽里饮水的公马母马,而这个世界,哪儿有那么多董永和七仙女的实例?

即便有,他们幸福吗?

我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叹了口气,轻轻走去揽住她luo lu在空气的香肩。

稍一使劲儿,扳过身体,狠狠地对着娇艳欲滴的双唇吻了去!

“放开,放开我,唔~~~”

她的樱桃小口被我死死地堵住,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窒息的感觉让我们彼此的胸腔都快要bào zhà,dà bo浪的双眼闪着哀伤、乞求的泪水,我也落泪了。

松开,放手,我飞快穿好已经晾干了的衣服,扭头走。

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瘫软在地毯的她。

我可以为她做很多事,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只要她需要,为她出生入死也不在话下。

但我现在必须要走,死缠着不放手,只能让彼此之间也许还能勉强残存的一丝回味和爱怜,最终消磨在埋怨、失落和不对等的生活状态里。

我走了,义无反顾!

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和dà bo浪从此再无交集。

她的手机落在单位,我不知道她的号码,因此除非来这里找她,茫茫人海,何来再次相遇?

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神州那么大,t市作为省会城市,几百万人口,我和她,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的偶遇概率?

她恨我也罢,恋我也好,最起码,我觉得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可谓最佳的选择。

别墅楼下,我站住身体,几秒钟后猛地回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那里,我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窗纱摇曳。

“吱~~~”

一声强烈的急刹车声将我回忆的思绪定格在那个离开时的画面,我转头看向岚监,这个直到今天,才将与我有一夕欢愉的dà bo浪和现实的她对应起来的神秘女人。

“我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

她伏在方向盘,既没有下车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向前开的心情。

“好,你说,岚监!”

“你难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要叫我岚监吗?”

她的语速很快很急,声调也突然高昂不少,脸怒气冲冲,胸前的一对小鸽子在衬衫里扑棱扑棱的,好像呼之欲出。

“我,我该叫你什么?”

我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连你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这句话出口,岚监再一次“噗嗤”一下笑出声。

我想,也许其实她内心里对我根本没有表面装出来的那种憎恶和仇恨吧。

“叫姐!”

岚监瞥了我一眼,“没人的时候叫我岚姐。”

岚姐?

我脑子里迅速分析着这个称谓给我和她带来的不同。

也许她在释放一种示好或者原谅的信息,又或者给我们限定了一道界线,那种纯粹姐弟之间的感情线。

我并不想叫,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想。

我说,“要么叫你的名字,要么岚监。”

她看着我,半天一动不动,最后撇撇嘴说,“好,这样!”

第60章 蓝调忧伤

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下,面对岚监,无论她对我凶巴巴或者温情柔和,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从神经到**紧绷绷的感觉。

我不说话,等着她继续问我问题。

“江枫,我想知道一件事。”

岚监侧过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我一愣,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想对我表达什么。

这种问题其实很乏味,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用一个很流行的词儿形容,是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但,稍一思索,从她的话里,我已经揣摩清楚岚监此刻的心态。

作为女人,一个优秀、骄傲、出类拔萃对自己自视甚高的女人,最受不了的是两件事,背叛和被轻视。

因此我已经猜到,无论岚监以后如何对待我和她的关系,她心里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是,我当时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那么说。

她也许认为自己糊里糊涂和我有了亲密接触,我却从心底看不起她了吧。

真是一个傻女人。

即便岚监在事业、在身份地位、家世背景远胜于我,但她在个人情感方面却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笑笑,想了想说,“岚监,从男性占有欲的角度来说,我算是得到了某些意外的收获,但如果我从来不认为那些是我应该得到的,那么,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场天赐予的奖励罢了。”

“什么意思?”

“说得直白点,岚监,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女神,高不可攀、高高在的女神!面对你,我只有崇拜、爱怜和尊重,谈不占有或者舍弃。”

我正色解释,虽然这话有些巴结拍马屁的嫌疑,但何尝不是我心里的感悟呢?

岚监愣了一下,终于,笑了!

心理学的学科有一门微表情的课程,虽然并不是必修,但我却对此很感兴趣,也看过很多专著,并在同学身试验过。

岚监现在的样子,两只秀美的双眸开始的时候瞪得很大,然后嘴角开始向慢慢翘起,面颊的肌肉群跟着微微颤动,最后在她的眼角出现鱼尾纹,眼睛也弯成一个月牙形状。

这个过程,在微表情称为启动笑意,是说,岚监起码现在的笑并不是做作,不是假装,而是发自内心的情绪变化。

我暗自长出一口气,明白我的表白至少已经解开她部分心结。

果然,问完这个问题,岚监的脸开始变得神采奕奕,情绪也跟着好了起来,哎,女人,无论她强势或者柔弱,都逃不开在乎男人看法这一关。

尤其是,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心里在意的男性。

我不免有些得意起来,从这次短暂的交谈,已经判定出自己在岚监心里其实并非一无是处。

但,那些仇恨或者怨气呢,我没有一丝把握,估计并没能在她心里消减一分一毫。

奔驰车在蓝调酒吧门口停好,岚监戴一副大墨镜,面色又恢复到冷冰冰的样子,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准确说,除了次,也是十天前的那晚,在t市有名的真爱酒吧里偶遇燕然那次之外,今天是我第二次进入这类从来不敢想象能够前来消费的高档场所。

蓝调酒吧取自英国爵士乐蓝调布鲁斯的说法,对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反正岚监说来这里,我跟着是了。

此处算是清吧,没有喧哗的蹦迪人群,没有鼓噪的打击乐和摇滚,只有一个抱着萨克斯在吧台前的表演台悠然吹奏的乐人。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坐好,岚监要了四瓶啤酒,和一些简单的小吃。

从她的举动,我又能得出几个信息。

第一,今晚岚监并没有想彻底放开自己疯狂一夜,否则不会只要这么点啤酒了,要知道蓝调这里的啤酒都是250毫升的小瓶,两瓶也是普通一瓶啤酒的量。

第二,她没有点太多东西,估计是考虑到我付账,不想让我到时候太为难。哎,她,真是一个体贴的女人,真好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第三,既然她要来酒吧,以她的性格,说明肯定有烦心事。而找我,又表明在沙山女监,甚至东河县和t市,岚监并没有什么贴心贴肺可以诉说衷肠的心腹。

第四,她现在应该是面临困境了,并且是那种对她很有威胁的难题。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由一动,回忆起下午那个黑面方脸年妇女从她办公室走出来的情形,我猜想,岚监的烦恼应该和那个女人说的话有关。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竟然令岚监郁闷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拉着我这样一个对她有过切肤之痛伤害的男人?

两个人默默喝着酒,甚至连砰瓶的动作都没有,听着乐曲,各自想着心事。

“江枫,那晚的事儿”

我直接截断她的话说,“那晚的事儿无论你想让我怎么负责,我都会心甘情愿!哪怕为此丢掉工作,甚至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特么还能那么shǎ bi吗?

要是我还顺着她的话说什么,当没有发生过,特么那我还是男人嘛?

虽然她年龄我大几岁,一惯的穿着打扮也好像是shǎo fu,但我任何人都清楚,跟我欢好的时候,人家可是原装到不能再原装的正品货。

哎,笨拙的动作,生涩的迎逢以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

所以,对于这样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的女人,最不爱听的是---‘当做没发生过’这几个字。

我虽然不能肯定一定会做到我所说的话,但我起码知道,这些话是我心里所想、所愿。

我已经不去拿主意了,主动权完全交给她!

果然,听到我这么回答,岚监瞬间愣住,也许她的心没有想过我会说为她丢掉工作、献出生命。

尽管也许她也不信我能做到,但至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谁都爱听!

况且我说话的时候的确是真情流露,没有一丝做作。

岚监看着我不说话,我能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看到她的双眸里如何充满泪水的,这个过程很怪,很心疼。

第61章 岚澜的苦恼

看着看着,岚监的眼睛里被眼泪布满了。

“哎,我说你看看你,怎么又要哭了呢,呵呵,现在可是公众场合,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哭天抹泪,肯定要不了三秒钟,我俩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你不想微博头条吧?”

“讨厌啊你!”

我当话让岚监瞬间破涕为笑,但是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顺着光洁无暇的面颊滑落下来。

好在,只有两滴。

“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看看时间不早,直奔主题问她。

现在我和她算是暂时解开心结,因此也有心思去关注其他方面的问题。

“哎,是有点小难题,不怎么开心”

她手里摆动着啤酒瓶,一口一口浅浅啜着,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对我说更好一些。

“江枫,你知不知道近期监狱有工作调动和业绩评?”

“哦?”

我一愣,这个,真不知道啊,我才刚来沙山女监一天,不,一天半好不好,不但这事儿,很多情况我都不知道。

随着岚监从头开始娓娓道来,我总算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岚监到底为什么发愁?

沙山女监作为一个处级建制的特殊权力部门,狱警们工作枯燥、风险大而且待遇也一般般,属于不足下有余那种。

而且监狱这种地方地理位置一般都不会太好,多在偏僻的穷山恶水之间。

因此,不管哪个监狱,想要留住出色的人才并不容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为名利双收?

世俗的观点当然逃不脱钱和权两个字。

既然不能带来太多的名正言顺的金钱收益,因此司法系统内,尤其监狱这条线,对于普通狱警的警衔晋升和职位提拔,一般的事业单位要力度大一些。

总得让人家图一样,对吧。

一般来说,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半年都会有一次例行工作检查,而到了年终的时候还会有人事变更、职位调动等一系列变化。

尤其当司法系统内部搞业务强化或者精神明建设活动的时候,这种考核的频率会更频繁,如变成一个季度一次,甚至跟着红头件随时响应。

在我正式报到之前没几天,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发了一系列件,要求响应司法部关于监狱基础设施建设的活动举措。

其,以铁处、利处为首的建设项目资金匹配考察正是这一系列活动的一项。

建设项目资金匹配,主要涉及到对于监狱基础土建工程、电子设备和一些日用品包括狱警和犯人生活条件改善等内容。

最后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属的十多个处级、副处级建制单位,包括多个男监和沙山女监以及少年管教所等在内的地方,都有资格申请三个亿的建设资金分配例,作为单位自筹在建项目的一大部分补充来源。

因此,几个监狱长副监狱长,甚至政委、党组书记等高层领导,直接实行包干责任制,每人负责一块或者几块工作。

岚监管的正是土建施工和生活用具这两块。

听明白这些,我问,“这不挺好吗?也算是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啊!是不是?”

从我心底,我觉得这是好事儿,领导要出业绩,前提条件是干事儿,没事儿可做哪儿来的成绩呢?

幽幽叹了口气,岚监瞄了我一眼说,“江枫,你不知道,我刚刚调来沙山女监不到一年,有些事儿难办啊!”

虽然我学过心理学,但对于领导的说话技巧并没有深入研究过,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她的意图。

“这又有什么呢?你短短一年多能做出成绩,不是更显得岚监你的能力非凡吗?”

“你啊,动动脑子好不好?”

岚监伸出青葱玉指点了我的额头一下,那动作,我怎么觉得像新婚小媳妇在对老公撒娇,很纯很暧昧

“哎,江枫,要想做事首先需要什么?要有人!”

岚监的语气变得凝重,“我来了一年不假,但沙山女监里没几个我自己的嫡系!所谓行下效,这话说的好听,但我做得再努力再出色,下面人根本不鸟我,你说,我还能做出成绩来吗?”

哦,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也懂得岚监的烦恼在哪里。

她应该是沙山女监高层里最年轻、仕途也最被看好的副监狱长,因此,免不了受人嫉妒、排挤。

而有很多领导在沙山女监这地方已经呆了不少年头,早枝繁叶茂根深蒂固,自然有她们自己的追随者。

而且,监狱这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人那么多,有能力能干活独当一面的将才更少,如果岚监面临没人可用,没有死心塌地为她出力的嫡系部队,这仗还怎么打?

光杆司令一个,一打一个崩,输定了!

我点点头,心头转着思绪,嘴里随口应道,“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不仅如此!”

岚监似乎想到无数令她烦恼的环节,语气更沉重了,“有人已经给我当面下了通牒,让我在这次考核评放水,让出名额!”

“什么名额?”

我有点儿怪,因为下午的时候在岚监办公室门外的确听到过‘让名额’这个说法。

现在岚监说起来这个话题,我立即想到,是不是是下午那个方脸黑面的女人威胁她了呢?

“为了让考核评的效果更显著,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jiān yu guǎn li ju给每个下属单位都特批有一些警衔晋升和调整职务级别的名额!”

她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而我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些什么。

哎,说白了,还是逃不开名利两个字啊!

“是不是说有些科级、副科级的名额,她们想占据更多,希望从你手让出来一些?”

我问,这是我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没错,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们,她们想让我放弃申报正处的资格!”

卧槽!

我明白了!

心里顿时将自己知道、了解的各种信息过了一个遍,麻痹的,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么一付如意算盘啊!

身子坐正,我收拾起随心的情绪,双眼定定看着她,“你说,我听听看!”

第62章 透彻分析

果然,随着她进一步讲述,我验证了自己的推断。!

岚监因为资历和年龄等原因,应该现在还是副处级,而除了有限一两个副监狱长是高配正处级之外,其他的多数副职都是副处编制。

很显然,这次考核评似乎力度很大,不但对于科级职称分配了名额,甚至对于副处级到处级这个天堑跨越,也有指标!

嘿嘿,看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这次动作真够大的,算每个下属单位都最多解决两个正处调整名额,那么十几个单位下来,一下子要提拔二三十个正处级干部!

我去,绝壁大手笔啊!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更层的意思,想借此机会好好整顿、规范监狱的一级组织建制?

“咱们沙山女监这次分到几个提拔正处的名额?”

我问岚监,目光炯炯。

“一个!”

“什么?才一个?”

她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特么怎么才一个?

僧多粥少,果然相互之间抢得厉害啊!

岚监点点头凝视着我说,“其实,按说我也不是优势最突出的那个!提拔副处刚满两年,算今年申报正处级得到批准,按照组织规定,一般来说也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会下提拔,实际,我自己感觉胜算并不大!”

我去,岚监这个小娘们,副处提拔都满两年了

我顿时满脑门黑线,看她的年龄肯定没有到三十岁,才我大几岁啊?

算人家学早,我笨学晚,但四五岁甚至三四岁年龄差距,我还是一个正处在实习期的小狱警,而她已经跨越副科、正科、副处,现在甚至有资格申报正处!

哎,真特么人人得死,货货得扔!

不过,也能从这一点看出,岚监应该除了的确有能力之外,身世背景决不可小觑。

“对啊,我也觉得大家凭真本事争取最好,本来国家也倡导良性竞争意识,既然你不是排头兵,更算不树大招风,可干嘛有人要针对你?”

“我也说不清楚”

岚监沉默了,想了想又道,“除非一种可能!”

我拈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口,顺势挥手打断她的话,“你先别说,我猜猜看!”

凝神思索片刻,我笑了,“估计有些人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她们之间应该早达成某些协议,对吧?”

“你觉得会是什么协议?”

岚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问,艳绝的面颊浮出一股考教我的微笑。

“互助和交换!”

我回答得很肯定,“要成为一派,肯定需要互惠互助,虽然会有以某人为首的情况,但其他人也不可能白干,对吧?因此我想她们应该是谋划好联手为某个人挣这个名额吧?而且,这个被力挺的人,肯定会从其他方面给予另外几方补偿。”

我说着,看着岚监的脸色和眼神从考教变成赞同再到吃惊不已!

“呵呵,我说的不错吧?”

“江枫,真有你的!”

岚监情不自禁做出小女孩的兴奋状,狠狠抓住我的手说,“还有吗?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对啊,我怎么忘记你是学心理学的了呢?哼,果然啊,研究别人心理的家伙,没一个心眼儿好的”

她忽然白了我一眼,各种娇嗔。

哎,我也是没谁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装作没有听到她后面半句话,继续说道,“当然,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快说啊!”

“看你急的!”

我倒一杯菊花茶,递给她,“清热解毒!”

“哼,能解了你这个最大的毒,什么都强!”

“哎你还让不让人说话!”

我瞪了她一眼,“再搅和不说了啊!”

“好,好,你快说,快说。”

我定了定心神,理顺思绪说道,“我想,对方所谓的让名额,也不是说你想让出来,她们能得到,对不对?而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厚颜无耻到要求你连报的资格都放弃,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嗯,继续!”

“那么,她们要么是让你做不出成绩,要么是让你接下不好干、难出彩的工作,这样一来,做不出成绩甚至干得越来越差劲儿,当然没有说服力,对她们的人选构不成威胁,是不是这样?”

这下,岚监的表情又变了,从惊讶变成钦佩,甚至五体投地的佩服。

“江枫,你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你脑子怎么长的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刚来第一天,甚至会怀疑你是他们派来跟我谈条件的人呢!”

我对她直接而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恭维不置可否,只管自己继续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有几个判断,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好,你说!”

“她们想推去的人选你应该知道是谁,对不对?而且,她的能力背景肯定很一般,甚至起你也远远不如”

“哎,你这话说的,啥意思啊?好像我很差劲似的”

岚监小女人劲儿又来了,这一刻,我看着她觉得好可爱。

“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说你的排名和资历并不占优势,对不对?”

“那倒是,但其实也不算太差!”

“好吧。”

我不想这个问题和她继续纠缠,时间越来越晚,我可不敢再去她家里住一宿,特么**啊,会发生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到。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对方推出来的人选肯定不你,甚至排在她前面的大有人在!那么,为了某种利益交换,她们一些资历更高的家伙可能会以各种形式退出,从而,让己方的人选排名靠前,更有竞争力!”

“没错,是这么回事!”

“那不得了!”

我反手握住她娇嫩的小手笑道,“也许,这次她们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嘿嘿!”

很显然,我的话一下引起岚监的兴趣,她身子向前半探着,额头都快要贴到我脸,两只美丽的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竟然闪烁出一种择机而食的ji qing。

好像,我不是给她出谋划策的战友军师,反倒成了她想要狠狠撕碎、吞噬的,那道大餐!

我有点儿招架不住,“你这样子太…嘿嘿,算了说正事儿,我觉得岚监你的机会来了!”

第63章 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看她满脸迷惑的样子,我只好细细解释,“你想想看,排在你前面条件更好、资历更深的家伙退出,那你的机会是不是也相应增加了呢?”

“可是,这一点对方肯定想到了啊!”

“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哎,跟女人打交道真是费劲。

“我不说了,你说!”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真的有点六神无主。

“所以她们肯定最想让你也退出,但也会想到你不可能同意,那么,她们的杀手锏应该是,孤立你,使得你在监狱层面的评分排到后面,这样一来送到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面当然不能不考虑一级下属单位的意见,因此算你有背景有后台,恐怕也不那么好提!”

“然后呢?”

“除了孤立你,让你没有得心应手的嫡系卖死力,他们应该还准备了一些后续手段确保你很难成功。如,分掉本来属于你管的某些容易出成绩的工作,对吧?”

“基本是这样,不过,对方的意思,不是分掉,而是交换,哼,拿那些不好做,死水一潭或者污浊不堪的工作分项和我交换。”

特么真够狠!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看来,对方不但是想从岚监手里抢业绩,甚至还想通过这次考评活动一棍子彻底把她打死,让她永不翻身啊!

特么,算计的不要太好!

我冷冷地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我,我有点犹豫我怕”

“怕,怕能解决问题?”

我有些恼,不知道岚监这样睿智强势的女人,怎么会说出害怕两个字?

“不是,江枫,你来的时间太短,你不知道哎,沙山这里有多可怕”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没有心情再追问下去,也许,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实话和你说,要不是你和我我才没兴趣管呢,怎么样,如果你决定让了,隐忍保平安,那我不会说什么,听你的是。但如果你真想和她们搏一搏,我想我不用保证了吧,反正四个字,义无反顾!”

我的话显然令她有些感动。

她另一只天鹅羽毛般洁白的手覆在我手背,轻轻摩挲,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江枫,江枫你”

“从科级到副处很难,从副处到正处更是天堑,我想你这么年轻却甘心在沙山这种地方拼搏,肯定有你的安排!”

我没好意思直接说出,为了加快仕途晋级过程这样直白的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岚监不会听不出来。

她点点头表示默认。

我点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继续说,“而且,你想过没有,让了第一次会要求你让第二次,你会在沙山女监,在她们心形成一种软弱、好欺负的印象,嘿嘿,到那时候,也许连个小科长、普通管教都不鸟你呢!”

对于我这句话,显然岚监没有想到,她惊得张大嘴巴,涂了唇彩的双瓣在光怪迷离的酒吧灯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个人,一把手监狱长的态度很暧昧,至少我知道不会对我力挺,我难啊!”

看到她这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抽出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以前你一个人,现在,不是还有我了么?众志成城人多力量大嘛!”

“你,你是说,难道你有想法了吗?”

她的脸各种难以置信!

也是,我刚刚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儿,统共和她交流没有几个小时,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但,还别说,十分具体的计划我拿不出来,但多少有些思路倒是真的。

“废话不说,我帮你拢一下。第一,她们不是结成一派吗?但终归不能一手遮天对吧?从你话里的意思,监狱长至少不是她们一伙的对不对?所以,肯定也有些曾经受过她们气,被打压得很苦的层、高层,这些人难道不是你的助力么?”

她的脸多少还带着一些不太相信的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我想,除了我的分析丝丝入扣之外,还因为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是她男人,至少此刻是,她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其次,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她们想和你交换的工作职权范围,如果大家都认为不好干,不能出成绩的工作分项,而你却干得特别好,效果是不是更佳呢?要知道,起点越低,成越突出!”

“哎,江枫”

岚监看着我的表情简直了,我猜如果不是在蓝调酒吧这种公众场合,她说不定早扑进我怀里,狠狠给我来几个热吻做为奖励。

“别介啊,等我说完好不好还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们不是惦着害你吗?那好,如果明明容易做出业绩的地方被她们搞砸了,那你说,监狱以及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那边会怎么想!”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不是圣母,我坚持的原则是,谁对我好,百倍还之,否则,无毒不丈夫!

“江枫,江枫,你,我觉得,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啊!”

这句话直接让我有些气结,特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知道不?

你当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能理解我们这些草根奋斗到这一步的艰难吗?

我初开始在离家几十里外的县城住校,高已经在麦当劳、肯德基这种地方打工,大学期间做过家教,送过外卖,甚至最穷的时候还在建筑工地搬过砖头!

层社会的生活我不知道没见过,但底层斗争的阅历,你岚监拍马也追不我。

我对她这个有点显得脑残的问题没法回答,哎,难道要给你讲讲我的奋斗史、心路历程吗?

其实回避这个话题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性情的变化!

除了自己生活的困境之外,林芬的离开可以说是一支对我心性改变极为强悍的催化剂,可以说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早已性情大变!

我学会了自保、怀疑、聆听、分析,当然还有不择手段打击对手!

无论,面对是谁!

“我的结论是,如果她们没完没了逼迫你,那咱必须在险境崛起,干出惊人成绩,同时让她们的工作举步维艰,一点儿好也落不下!”

第64章 老子有根据地了

表面,我还是我,但骨子里,我每做一件事儿的时候想到的会更多,而且增加了很多对于有利、有害、隐忍、发展等等的判断。!

有人说,男孩失恋才是让他真正成为男人的起点,对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我觉得特么说的是我。

但这些话无法和岚监明说,说也说不清楚不是?

我们开始这件事的后续动作展开讨论,对于很多工作如何进行,怎么取舍,甚至下一步计划如何行事,都一一作了分析。

当然,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大方向的理念,真正遇到具体事儿的时候,还要靠她的机智和果决去应对。

有些时候,我也不是万能的,想帮也帮不到。

如,开生产例会的时候,或者开监狱高层工作研讨会的时候,我当然没有资格参加。

这种时刻,只能岚监自己随机应变。

不过,从这一刻从今天开始,我也有了进入沙山女监以来的第一个明确目标。

那是,扶助岚监,扶助我的女人,替她摆平很多她不方便出面的问题,尤其是,人的因素!

这结果有些怪,我只不过是刚来一天半的实习管教,我有这么大能耐吗?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岚监的确没啥贴心贴肺的人可用。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试试看,而且,只能成功。

后面的谈话相对轻松很多,对于岚监个人生活,我唯一得到的结果是,她来自京城,虽然言语含糊不清,但家里应该很有背景。

只不过,总不能每次做事儿都要动用面的关系施压,这样不但岚监自己不愿意,也会给自己的家族势力造成一种她没有什么能力,不能独当一面的印象。

这对岚监仕途的发展并不有利。

而且我总算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也算好歹有所收获。

岚监,单名一个澜字!

岚澜!

高岗为岚,狂涛是澜!

凭这名字,岚澜,岚监也一定‘金鳞本非池物’!

我们一直呆到酒吧打样,我很无奈,蓝调这种清吧并不是营业到凌晨四五点甚至可以玩通宵的地方。

半夜两点刚过,我们不得不从蓝调酒吧出来。

苦逼的是,一晚都在和岚澜商量事儿,我特么压根没有看清楚或者参观一下蓝调酒吧里到底有啥牛逼的地方,凭啥能号称市郊第一清吧!

哎,只好等下次了,遥遥无期的下次。

我虽然很遗憾,但心情却非常舒爽。

尽管没有彻底解开和岚监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而且后来我们双方也在刻意回避感情这方面的话题,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成为她最信任、最依赖的对象,没有之一!

怪吧,一个仅仅见过三五次的人,竟然能如此深入走进自己的心扉,看来,肌肤相亲的功效,真不是盖的啊!

不过这么晚,我们也没得选择,我本想近找个快捷酒店住下,但岚监却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这么晚她自己开车回去害怕什么的。

我能怎么样,千怂万怂不能这时候怂,只好第二次跟他回到别墅。

一进门,连鞋都没有换,我的怀里扑进一具丰满火辣的**,岚监疯狂抱着我的头,亲吻抚摸

第二天一早,我和岚监一起来到沙山女监的班,距离监狱大门还有几百米,我忽然对她说,“停车!”

“吱~~~”

这辆价格百万的奔驰改装车急速在路边停下,岚监皱着秀眉问我,“怎么回事儿啊,吓我一跳?”

“我们一起进去不太好!”

我的回答很真诚,虽然心里有些难受。

大清早的,我和她一起进沙山女监,难道能对碰到的每个同事掩耳盗铃去解释什么吗?说什么我们路刚好遇到,所以监狱长让我搭顺车前来班

连自己都不信的事儿,怎么让别人相信?

岚监体会到我的好意,伸出柔软的小手抓着我,“江枫你真好!”

虽然她在对我表达感谢,但我心里却更不舒服。

哎,其实她也是在意的,在意别人的看法!

其实,我未婚她未嫁,我们算一起出现在同事面前又怎么着了?

只能说,丑小鸭变天鹅,灰姑娘遇王子,永远穷小子挂富家千金更容易为世人所接受吧。

我的心多少有点悲凉,岚监看似把自己给了我,看似对我敞开心扉,但,其实潜意识里,她并没有做好和我相守一生的打算!

点点头我没说话,推门走下车,目送奔驰一溜烟远去。

燃起一支香烟,我站在路边慢慢向前走,

高墙红砖铁丝,这里面,难道是我这一辈子将要厮守渡过的生活环境吗?

我没有答案。

班的时候,陈倩第一时间找到我问,“昨晚哪儿去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看着她满脸哀怨甚至有些愤愤然的样子,我心里多少有些抱歉。

起岚监,虽然陈倩和我‘应该’还没有发生什么亲密接触(那天晚在她家里,半夜去摸我的女人是谁始终是个谜),但我反倒觉得,她和我在心灵方面更贴近,对我更加不设防。

至少,岚监对我始终是索取远大于给予,从我英雄救美开始,到昨晚帮她出谋划策。

而陈倩呢,好像我没给她什么吧?

如果办公桌下的旖旎也能算是我给她的恩赐,那我没话说了。

可陈倩却三番五次在帮我,挽救女监生命,假传圣旨用岚监给我所谓任务帮我渡过喝酒当值的难关,前前后后带着我见人、打点

甚至,我知道,如果我想要她,陈倩也不会拒绝我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很多次想问她,但又怕知道答案之后我和她的关系反而变得自然!

在我心里曾经有一个揣度,是不是我和陈倩之前的恋人、老公啥的长得很像?所以她才爱屋及乌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现在不是我苦思冥想追究这些的时候,因为,陈倩竟然给我分配了一间‘私人办公室’!

“快点,你跟我走!”

“去哪儿啊…”

“到地方你知道了!”

陈倩说着扭动着令人喷血的绝美身材,在我前面摇摇曳曳…

第65章 对面的放风场

在沙山女监这地方,除了监狱长、党组书记等高层和一些实权层正职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当然,特殊职能部门如各个监区里的临时医务室除外。

一般来说,下监区的管教在沙山女监的宿舍楼有集体宿舍,在监区里有值班室、休息室、活动室、临时会议室等等。

但这种有点儿专属性质的办公地点,那可是连王英和秦队这些队长都享受不到的特权福利。

胡乱对陈倩找个理由说同学聚会,手机没电了

在她狐疑满腹的目光夹击下,陈倩带着我来到一监区外靠近监区的一排平房前。

“这里以前是放杂物的地方,现在专门腾出一间屋子给你用,当办公室用!”

几分钟后,陈倩又开始笑嘻嘻地和我说话,显然已经不想再纠结我为什么昨晚没回监狱以及手机干嘛也打不通的事儿了。

“这个,我不是下监区当管教吗?这是搞的哪一出儿啊”

我有点糊涂,不知道为何我这么个新人却会有这样的待遇。

“你问我,我问谁呢?反正给你你用呗。”

陈倩的回答更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脚后跟,怎么感觉着各种诡异呢?

“倩姐,谁让你分配给我办公室的?岚监吗?”

我迷离迷糊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陈倩却发怒了,“岚监,知道岚监,哼,小白脸没安好心眼,你是不是看人家岚监了?我告诉你啊,别做梦了,人家什么身份,会跟你一个小管教有瓜葛?”

我直愣愣瞅着她,心道,何止瓜葛啊,再那啥几次该瓜熟蒂落,说不定连瓜子都长出来了呢。

“好吧,那是谁啊?干嘛给我分配办公室,让我在这里办公吗?那监区还下不下?”

“不知道,反正是一监区监区长的意思,报狱政科,我已经批复通过了,因为面有汪监的指示,我当然顺水推舟给你办点儿好事儿,也给汪监落个人情。”

我一听,更糊涂了。

这个汪监,是所有副监狱长间排名第二的老资格,除了监狱长和排名第一的冯监之外,权力最大、资历最老的属这位汪监。

显然,一监区监区长是汪监的人,甚至给我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也应该是她的意思。

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要知道,我连她的面都还没有见过啊。

看到我还是一脸不解,陈倩想了想又说,“具体的工作安排应该等今天工作例会之后说,但我想可能和你的专业,远程教育和心理学有关系!似乎之前见到过一个件,提高精神明建设,改造犯人精神误区,帮助她们树立正确的三观”

我有点儿明白了,也许面想让我发挥特长,建立一个缓解、治疗犯人的监狱心里诊所吧。

听了我的猜测,陈倩笑了,“还诊所呢,你呀,真把咱们沙山这里当成社会的私人医院了吗?”

“那?”

“别问了,等件吧,我想最多叫个心理治疗室差不多了!”

帮我开了屋门,陈倩匆匆离去,我看着她娇媚的背影和丰满硕大的臀部,心里有些感慨。

倩姐只是乍一看表面好像魅惑fēng sāo,但骨子里,她应该还是挺在乎个人形象的。

最起码,我昨天并没有从包打听程瑶馨和张小琴、李玫她们嘴里听到倩姐有什么负面消息。

扫了一眼这间屋子,我看出已经被人打扫过,虽然里面只摆了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但收拾得倒还算干净,只不过也许因为很久没有人在里面活动,因此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甚至发霉的味道。

推开窗户,我发现这一溜平房后面正对着一监区放风场。

远处,在粗壮的铁丝围着的空间里,有不少女犯正在放风。

监狱里一些地方可以让女犯在管教的带领下活动,但这些人的例很小,而且基本属于改造效果较好,思想趋于向往出狱后美好生活,以及罪行并不大,基本超不过三五年能放出的那一类。

其他的,最多只能在劳作区、生产区干活,每周会有一次到两次在露天放风晒晒太阳的机会。

要是赶刮风下雨天气不好,放风还可能被取消,变成在室内休息娱乐区看看书报刊物这些。

我的办公室虽然简陋狭小,但正好面对放风场,因此倒是提供给我一个在暗处观察囚犯行为举止的机会。

我随意看着,女囚们三三两两在放风场走动,有的活动身体,有的低声交谈,也有人只是靠在角落里呆呆对着天空fā lèng。

放风并不是完全的行动自由,有不少管教目不转睛盯着她们,不允许高声喧哗,不允许奔跑,也不允许打闹嬉笑。

看着这些形形sè sè高矮胖瘦不尽相同的女性,有些很多人年纪看着都不大,二十多三十出头皆是,我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她们感叹!

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几十年,一百年顶天了吧?

而且,五六十岁以后基本进入颐养天年的生活,能去看看祖国和世界大好河山的岁月其实并不多而她们,却将自己最好的年华在高墙红砖铁丝里耗费殆尽

人生的悲哀不过如此,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能自己承担,我能做什么呢?

也许,帮助她们尽快改造、早日开始新生活是我所有工作的最终成吧!

正在想着,门被人从外边猛地推开,程瑶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手里费劲地拽着一张老旧的躺椅。

“枫哥,你看我给你弄来什么好东西了?”

瑶馨娇俏的鼻尖冒着一层热气,身的狱警zhi fu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的娇躯,将一付无限美好的青春风景展示在我面前。

特么的这死妮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注意一下,各种s型看得我眼晕。

“快放下,看把我家瑶馨给累的”

我摆出一付好心疼的样子,用手掌帮着他扇风。

不过,的确,对于瑶馨的好意我心里很感动。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来到沙山女监工作其实也是蛮不错的选择,起码真心关爱我对我好的人,远以前我遇到的好像密度更大一些!

第66章 令我震惊的女囚

“枫哥,”程瑶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我嚷,“怎么样,这张躺椅嘿嘿,够不够给力?”

我明白,瑶馨应该知道我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因此,小妮子第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张躺椅,方便我在累了的时候能够随时休息。!

心里很感动,我伸手在瑶馨额头抹着,帮她擦汗,只不过我的手也算不多么干净,两三下,小丫头却被我抹成一个大花脸。

我心里各种嘀咕,好在瑶馨不知道,只是甜甜地笑着,享受我难得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的温情。

“瑶馨,你看你,干嘛这么费神为我考虑,这多不好意思啊”

我没话找话,寻思着一会儿怎么再让小丫头的嫩脸恢复原状。

“人家喜欢,人家愿意,不行啊?”

瑶馨双手插着小蛮腰笑得跟一只九尾小狐狸似的,样子各种可爱。

“晚,晚叫小琴、李玫和倩姐、秦队,我请大家吃饭!”

这本来也是说好的事儿,但是现在,我也只剩下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们的感激之情。

两人正在闲聊,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阵显得很匆忙的脚步声,同时我的步话机响了起来,“江枫管教,江枫管教在不在办公室,收到请说话!”

我连忙按下回应键说道,“我在,哪位,请指示!”

“我是一监区监区长宁露,现在有个犯人正送到你那里去,你好好处理一下!”

听到是顶头司主管教育、劳改的副监区长宁露,我不敢怠慢连声答应,只不过心里却很怪,她的话好像很含糊其辞,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说让我治疗一下,或者安排一下劳作,甚至帮着解决一些生活的难题,这都算是较明确的指示,可是,‘处理一下’,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还没等我想明白这句话里的深意,已经有人在砰砰砰敲门。

我马回答,“请进!”

门被人从外边推开,进来的是还没有下大值的秦队手下两名管教带着一名女囚。

“江管教,这位是潘婷笑,你帮着看看,丫的怎么回事?”

潘婷笑?

我一愣,好熟悉的名字!

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国内非常著名的一个运动员,好像是桌球选手,绝壁大美女一枚!

“好的,好的!”

我说着,定定朝一直低着头的那个女囚看过去,第一眼,我能够确定这个潘婷笑果然是她!

名震外桌球界,球技与美貌并著,能引起无数到八十下到十八年轻男子性幻想的那个桌球皇后!

她的身材非常好,即便样式统一,完全没有女性衣服特点的囚服,在她身竟然也能穿出动人心魄的风采和魅惑。

尤其她走路的姿势非常特,好像直直向我走过来,却似乎又并没有走直线,而是多少带着一种弧线的行进轨迹。

我想,这可能和她以往从事的职业特点有关系吧,天天绕着台球桌走来走去,也许连直线也能走出这种与众不同的特点。

不过这样一来,她藏在宽大囚服里的身体不时在一侧的裤子或者衣里凸显出来,形状美到无极限。

简直了,我敢说只要是取向正常的男性,会被她的动人姿态迷惑。

尤其一双形状非常漂亮的小兔子,在囚服下跳跃起伏,似乎宽大的衣根本遮掩不住她作为女性最突出的曼妙之处。

一时间,虽然没有完全看到对方的脸,但我的心脏却开始不争气地各种狂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似的。

“江队,这个女犯已经连续绝食三天,劝告、教育甚至手段也不行,麻痹的,不知道脑子里进了什么水,你给看看,再不吃饭该出人命了!”

我点点头,示意那两个管教放心。

实际我倒是对潘婷笑的症状很感兴趣,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她连饭都不吃了呢?

监狱里的生活其实非常枯燥乏味,这没什么好质疑的,在监狱里服刑的囚犯都是身带着罪孽的主儿,这里不是疗养院,怎么可能让她们过得舒适贴心?

给犯人的伙食也绝对算不好,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除了生产劳作和厕所睡觉之外,少有的几个补充体力和休息身体的过程。

因此,即便吃那些清淡寡味的饭,对于犯人们来说也是一种十分向往的时刻。

不因为吃的内容,因为吃的过程和耗费的时间。

那么,潘婷笑为何绝食?

据我所知,哪怕给她们吃猪食,女囚们也得大口大口吞下去,不然的话哪儿有体力劳作?

完不成定量指标,积攒不到劳动分,更别提得到表扬和攒功的机会!

这女人shǎ bi了么?

我暗自想着,开口喊她,“潘婷笑,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对方抬起头看着我,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而我,直接被震傻眼了!

我还真没有太贴切的形容词儿来描述她的样子,反正是两个字,漂亮,三个字,真漂亮!

尤其那双眼睛,虽然她终日在囚犯这种充斥着黑暗心思和肮脏人性的群体里混迹,但潘婷笑的目光却似乎没有沾染一丝尘世间烟火,清澈得像一汪泉水,我好像都能一眼看到她心里去。

只不过,算我再使劲儿盯着她看,也没能看出潘婷笑的双眼对我有什么特殊的神情流露。

她像看一具没有生命的东西,如一块砖头,一根木头那样看着我,不喜不悲。

“坐吧!”

我示意她坐下,没想到,一直冷冰冰似乎对外界出现任何异状永远木无反应的她,却做了一个令我有些欣喜的动作。

她竟然向着旁边带她前来的两名管教瞄了一眼!

虽然动作很小,简直快要微不可查,但还是被我看在眼里。

立即,我至少能确定两件事儿。

第一,潘婷笑即便再牛逼也还是对管教抱着一种畏惧的心理,不然的话她不会条件反射地去看她们,那意思分明是想知道她们是不是同意自己坐下。

第二嘛,那是她并不是对我无动于衷,明摆着,我的话她听见了,而且,能够听懂!

心里一动,我已经想好和潘婷笑该如何打交道!

第67章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潘婷笑,这里是”

我顿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

之前陈倩只是告诉我分了一间办公室单独用,但什么目的,以及该挂什么铭牌都没有确定,所以目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这里是‘心理康复室’,我是江枫管教,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我随口说着,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对我来说,身份、职位什么的并不重要,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实习管教怎么可能奢望有名分呢,对吧?

但我对自己今后发展的定位很清楚,那是帮助女犯顺利完成改造,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取得工作业绩力求升职,甚至于,只要不犯法,我可以不择手段。

今天,面对这个身份特殊的女囚潘婷笑,正是我需要打响的第一枪。

我的声音很沉稳,远年轻的面相看起来要老成持重。

对于和女囚打交道,我自有一番判断。

这里是沙山女监,准确说,囚犯们能接触到的男人只有我一个,除了偶尔有运送货物的男司机和建筑施工的工人出现,我是所有女性,尤其是女囚们满足内心性幻想的唯一对象。

毋庸置疑,我能确定,她们很多人会不自觉对我产生一种亲近感。

这好我们在大学,有些理科班差不多是光头班,因此,班那一两个长相很普通,放到大街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女孩子,往往成了宝贝,受到全班男生照顾、青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物以稀为贵嘛,现在的我也是如此。

我相信,潘婷笑算完全没有和女性管教交流的yu wàng,但面对我的时候,心态一定会出现某些变化,甚至起波澜。

她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着我,眼还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头,对另外两个女管教和程瑶馨说,“你们出去一下,我单独和她谈谈!”

“这不好吧,江队,监狱有规定,别说你是男的,算是和我们一样也不能单独和女囚独处一室,否则出了问题,大家都要受牵连。”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是对犯人进行心理疏导,她是病人!”

我的声音忽然转冷,“我只管效果不管规矩,要么,我走你们来!”

那俩管教听我说的很强硬,低声商量了几句对我说,“江队,别锁门,我们在门外等着,一旦出状况一定在第一时间喊我们。”

她们都出去,我转向潘婷笑温和地说,“坐吧,我们聊聊。”

我看着她,心里承认,潘婷笑的样子绝壁能挑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那种占有欲。

即便是轻轻盈盈坐在那里,她也显得如此楚楚动人。

“啪~~~”

我打火,点燃一根烟,“嘶~~~”抽了两口,没有再说话。

我在观察她的反应。

香烟在监狱里属于明面禁止,但实际完全可以私下通融的东西。

管教的生活枯燥,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方式,而且极为不自由。

因此,沙山女监这地方,很多女狱警都会抽烟,也许是通过烟草的味道和抽烟的过程来消磨时光。

不过犯人们不一样了,我不敢说监区里没有特权女犯,但一般囚犯绝对没有机会随便抽烟。

烟草那种特殊的味道,是我消除和潘婷笑之间隔阂的第一步。

果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巧的鼻翼轻轻扇动,好像要将烟草的香味尽量吸进身体里。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反应,忽然单刀直入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没有过渡,一针见血。

“我”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完全没有正常的寒暄或者铺垫,直接问问题,表情顿时一愣。

我想,也许这种问题监区里的管教不知道已经问过她多少次了吧,对她来说早已产生免疫力。

但,心理学的手段,恰恰有一条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心灵壁垒被打破的时候,一般来说正是对手心态最放松,意识里完全没有这方面防备的那一刻。

“你看,长期戒烟的人如果忽然闻到香烟味道,心里会产生两种反应或者说应激ci ji。”

我盯着她的双眼,话锋再变。

“一种是彻底没了yu wàng,觉得恶心反感,但更多的却是心里痒痒的难受,变本加厉烟量见长,好像戒毒复吸!”

“吃饭也一样,你绝食,或者以后会厌食,对食物的美味再无感觉。要么是”

我抬屁股凑到她耳边,声音忽然提高,一字一顿道,“要么是,暴饮暴食!”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我知道,差不多击她内心某些柔软的要害。

“潘婷笑,你不想以后见了猪食都馋的流口水,每天不停地吃啊吃,很快变成一个大胖子吧?”

我的声音充满不屑和鄙夷,“那种浑身肥肉乱颤,看着令人恶心的肥猪!”

“你,你别说了!”

潘婷笑浑身哆嗦,冲着我大吼大叫,“我不会的,我不会变成那样!”

“不会?”

我冷笑着,“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会不?要这么简单的话,那些减肥机构、减肥药哪里还有市场?”

“江管教,你不知道我不会的!”

潘婷笑稍微控制了一下腔调,显然这是一个内心很强大女性,在我突如其来的语言ci ji下,竟然还能很快调整情绪。

“为什么不会?”

我步步紧逼。

“因为,因为我要死了,所以,不会的,我不会变成肥猪!”

“死?”

我一愣,问她,“是不是囚犯有人威胁你了?潘婷笑,你不要有心理顾虑,告诉管教,告诉组织,我们会帮你!”

“不是的”

潘婷笑看着我,娇媚的面容显现出一丝惨然的神情。

“她们没人威胁我,管教们对我也还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很怪,但表面还是保持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说说,为什么?”

“江管教,你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她显然想和我说点儿什么,只是似乎需要调整一下说话的头绪。

我翻开烟盒,特么的,除了我手里这根抽了一半的烟,盒里空空如也。

“给你!”

我将半截香烟从口扥出,调转过来对着她弧线美妙的朱唇,“抽吧!”

第68章 幻觉和现实

“嘶~~~”

潘婷笑面色一红,但也没有太过做作,叼着我刚刚含着的过滤嘴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她开始对我讲述,不过根本没有正眼看我,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会进来这里,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你只管说你的。”

我的言辞无懈可击,在她面前,在一个需要心理疏导的女囚面前,我必须时刻保持心理对她们强大的威慑力。

“因为赌球!”

她惨笑一下,“我不想说我没有责任,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犯罪,你信不信我?”

“嗯,你继续。”

“我是被人陷害的,他们势力非常强大”

随着潘婷笑的喃喃自语,我大概知道她所犯罪行的来龙去脉。

赌球,在神州境内境外其实都算是很普遍的情况。

当年,外号‘巫师’的si nuo克大师希金斯,不是因为和赌博集团联手作假,被国际台联禁赛两年,不但积分排名要从最底层开始计算,而且个人形象一落千丈、代言收入损失惨重,很长一段时间一蹶不振,名誉扫地。

但即便如此,很多选手还是前仆后继参与赌球,要么因为高昂的金钱you huo,要么是被国际赌博集团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潘婷笑的情况属于后者,她反抗过,也没有配合,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恶势力的掌控,被人陷害、利用。

只不过,如果仅仅参与赌球,潘婷笑应该不会被判刑,尤其她还属于被人算计的情况。

然而很悲催,在那年被曝光的赌球案,她莫名其妙陷入一桩命案,被人当替罪羊推出来,背了黑锅。

具体的细节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我也没有太大兴趣听。

我只需要知道她绝食的根源在哪里够了,更多的,我没能力帮她更管不了。

况且,现在这是她一面之词,我根本没法判断这件事里她需要承担的责任。

“你还有几年服刑期?”

这是我很关心的一点,因为对于那些一两年能出狱的犯人来说,她们对以后的生活大多抱有希望,肯定会拼命改造,努力积分、换表扬、攒功,最终减刑。

这段时期,除非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意外ci ji出现,女犯的心理基本都是积极向的,不会自暴自弃到绝食的地步。

至少我知道,绝食属于对抗教育、改造,至少三个月没有机会兑换表扬,更别说攒功减刑。

潘婷笑长得这么漂亮,可,她的脑子里积水了吗!?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么?

“一年三个月!”

尼玛,听到这个回答我更诧异了,特么一年多能出狱,如果减刑四个月,岂不是只有几个月?这货,这女人,脑子长裤裆里了么?

“江管教,哎,我直说了吧,这些天我总在做梦”

渐渐地,我明白了,潘婷笑现在的状况属于一种十分罕见精神疾病,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随着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潘婷笑的心理开始产生某种变化,忐忑不安而又激动兴奋。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曾经的亲朋好友,怕受到他们的冷漠、歧视甚至羞辱。

但反过来,她又特别希望得到家人的关爱,最好身边的那些亲友能当从来没这段污点一样看待她,甚至造成一种感觉---这几年的服刑生涯,在她灿烂的人生里压根儿没有出现过。

她希望,但也知道这不可能。

于是双重心理,期待和忐忑、憧憬和失落交织、纠结,让她的心灵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越是有名望,越是在乎个人形象的所谓社会层有头有脸的这类人,类似患得患失的心理会越严重。

潘婷笑更是其的典型。

尤其这两个月来,潘婷笑天天晚都会做梦,梦境无一例外都是出狱后亲友们对自己嘲讽讥笑、毫无关爱的情景。

久而久之,她开始出现幻觉,觉得这一定会是真的,自己出去一定会丢掉曾经的一切辉煌,甚至像一条丧家犬,惶惶不可终日。

她开始问自己,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不如死了算了!

起来,出狱后在社会生存,好像还不如在监狱里呆着接受改造,起码这里的囚犯全都是戴罪之身,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在沙山女监,除了辛苦和没有自由,潘婷笑并不觉得自己别人低一等矮一头,相反,她看不起绝大多数女囚。

那些人贩子、卖yin nu、吸毒贩毒的毒贩子和杀人犯,潘婷笑压根不认为自己应该和这样的人为伍。

这些在内心越来越强烈的矛盾念头,让潘婷笑丧失了积极改造的热情,她潜意识里想到了死。

而且,这种念头没有阻碍、十分顺畅地在梦里出现。

然后,她将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

“江管教,我知道,我很快要死了,那种治不好的绝症!”

她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很多人都告诉我,那种病在生命的后期很痛苦,简直痛不欲生,我不想面对,你知道吗,不想!”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开始啜泣,几秒钟之后,已经泪流满面。

我清楚,如果她这样的情绪再加重一些,很可能造成精神分裂。

事实,现在的潘婷笑已经算是轻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现在,既然狱方让我帮着治疗,我不愿更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生!

麻痹的,要是那样的话,我来沙山女监的意义必将大打折扣。

谁也不想要一个因为性别原因有可能不断惹是生非,而且还没有一点儿特殊能力的废物。

铁饭碗可以端,但我绝不允许自己被边缘化。

我想到岚监,想到离我而去的林芬,还有沙山监狱那些对我很好,或者给我穿小鞋背后下刀子的女人。

伸出手,我握住潘婷笑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梳拢着。

这有点类似轻抚对方胳膊或者脊背,算是一种安抚患者情绪的手段。

“我保证!”

我面色一肃,“潘婷笑,看着我的眼睛。”

她看着我,漂亮的眸子里泪水翻动。

“听着,我保证你没病不会死,而且会重新得到属于你的一切,甚至,以往还要好、还要多!你信不信我?”

第69章 什么都答应你

潘婷笑看着我,幽幽地说,“我我想相信,可是”

泪水再次从眼滑落,显然她不信。

“呵呵!”

我笑了,伸手擦去她唇边腮下的晶莹泪珠,动作很轻柔。

“你不信可以理解,要是换做我是你,我很可能也不信!”

她的眼开始闪烁疑问和不解,不知道我说话为何前后自相矛盾。

“你不信,因为没有人和你分析这些,没有人能够证明给你看,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帮你解决问题!”

我的手指略略加重力道,捏在她娇媚的脸,顿时潘婷笑的脸色有些发苦。

虽然较疼,但我这么做却更利于她集精神听我说话。

“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你自己判断一下,好不好?”

“嗯,好,江管教你说!”

潘婷笑的双眼露出几许期待,显然我的话至少已经有些打动她。

“我说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回去好好吃饭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狱!”

我既然占据主动权,当然要和她讨价还价,否则,岂不是太脑残了吗?

“只要你说的对,我什么都照做!”

这句话她倒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忽然有一种想要逗逗她的念头…

毕竟,潘婷笑也算是我曾经一个人时幻想过的女神,这种念头一旦兴起,像烧荒的野草春风吹又生一样,在我心里疯长,有点难以抑制。

这样的机会好像并不多啊。

“是吗?我说什么你都照做?我想要什么你也都会给我?”

我说着,故意肆无忌惮下打量她被囚服包裹着的美妙娇躯,眼里冒出一种贪婪和渴望。

不过,我其实并非真的像表现出的那样无耻下流,说起来这也是我打破彼此之间心理坚冰的手段之一。

她的病源于心如死灰,而只要一切能挑起她向往、希望的手段,我都可以运用,哪怕是yu wàng!

潘婷笑的脸一红,显然她明白我在暗示什么。

脸红,代表我的话击她心里的弱点,或者勾起她的一些禁忌ci ji!

女囚犯和男管教,在监狱这本来是一种足够令人面红心跳的绮念。

“好,只要你能帮我,我我可以答应你!”

“一言为定?”

我继续用谐谑的口吻问她。

“一言为定!”

没想到,她并没有躲闪我的目光,而是回答得很果决!

这样的女人,本来属于金鳞本非池物,要是没有一股子狠劲儿,她也不会攀曾经的巅峰。

不过,我逗逗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能这个话题再扯下去,现在不能,以后她出狱了,恢复一切更不能。

她命里注定会是大明星,甚至在我的计划和谋算里,还能成为改过自新浪子回头的典范人物,而我呢?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狱警罢了!

想到以后我们之间身份的天差地别,我的心情无由的有些沉重。

“好了,听我说!”

我没有兴趣再扯些没用的淡,开始告诉她我会怎么帮她。

“首先你要知道,你没病,更不会死,那些都是你的梦境,更是造成你现在这样不人不鬼,踏马的绝食和监狱对抗的原因!”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因为根本不该挑逗她,令自己反倒不爽,我忽然爆了粗口。

她看着我不说话,只不过眼却含着笑意!

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

她显然已经发现我情绪变化的原因,那是,我根本不可能得到她,我和她之间除了管教和女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叹了口气,我说,“如果你仍旧心存疑虑,我可以安排监狱医院对你做一次全面身体检查”

“不用了,我知道谢谢你!”她看着我说。

“另外,你还要知道一点,你那些所谓的患得患失心理根本不应该存在!”

我这句话很直接很冷血,但没办法,我必须要让她清楚地定位自己,别特么的还以为自己跟航天飞机一样拽。

“进到监狱里,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到底有没有罪,量刑是否过重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是你曾经拥有的光环、荣誉、金钱甚至社会关系都已成为过往云烟,逝去不再!”

她听着我的话,神情很黯然。

“所以,你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那么出狱后你能得到的东西,哪怕起曾经再微不足道,但那些都是你重新获得的,或者说,你在空手套白狼,不可能更惨!”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形容是不是很准确,反正她笑了,肯定已经明白的我意思。

“嗯,你说得对,我需要摆正心态!”

“还有,华夏人形容世情冷暖有两个成语,虽然总是放到一起说,但含义却差得远,你知道哪两句吗?”

我随口问了一句,没指望她能回答来。

没想到,还没等我自己给出答案,潘婷笑倒是接口道,“是不是雪送炭和锦添花?”

“不错啊,你脑子很快嘛!”

我赞了她一句,接着她的话解释,“这两句似乎都是褒义词,其实在我看来,雪送炭是恩义,锦添花只是阿谀!”

她眼神迷离,若有所思。

“对于那些别说雪送炭了,甚至连锦添花都做不到,只能在你辉煌的时候围着你转,从你身攫取利益的所谓哈巴狗、波斯猫,你觉得这样的亲友值得去维系、去留恋吗?”

我平息了一下语气,玛德,可惜没有烟了,不能一边抽烟一边侃大山装逼。

“我倒是觉得,你这次入狱、出监不见得是彻头彻尾的坏事,也有好的地方,如,可以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真正可以信任、依赖的人,谁才可以托付终生!”

“嗯!”

刚才她讲述的时候,好像说到自己有一个男朋友,我的话显然触动了她,也许,这对于她来说正是考验男友是否对她情深不渝的好机会。

“最后,我还要告诉你,我会帮你,在这段时间开始帮你!”

我看着她,表情严肃而真诚。

“我想说得再多也不如做一点儿实际的事儿,你回去吃饭,好好改造,我呢,会安排你的家人亲友来探监,甚至可以在正常探视之外给你申请额外的机会!”

“嗯!”

“但,你要懂事儿!”

‘懂事儿’三个字我咬得特别重,死死盯着她,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我。

第70章 汪监的召唤

“我明白”

她好像不敢看我的,躲开眼神,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你安排好时间、地方,我愿意的”

尼玛!

我懵逼了,她都想哪儿去了啊!

我知道她以为我贪恋她的美色和身体,在和她谈条件。

特么的,监狱里呆的久了,人性都会变得这样吗?

我问自己,但目前不可能有答案。

“你想多了!”

我的声音有些冷,“到时候我带你的家属、亲友来,他们态度不见得如会你所愿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轻易被外界所影响,懂吗?”

她长出一口气,显然心里放下什么

“还有,我说你很有可能东山再起,并不是瞎逼逼!正因为你被判过刑,已经输得连nèi ku都不剩下,往事一笔勾销!所以出狱后,那些博彩集团也不可能拿什么**或者犯罪证据来威胁你,你反倒能卸下压力,专注于事业,这未尝不是最好的重振旗鼓的机会。”

我的意思很清楚,是她已经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对头手,也没啥好怕的了!

想了想,潘婷笑重重点点头。

也许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消弭掉她出狱后最大顾虑的最关键那句。

轻装前行不再患得患失,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是一个人能否走向成功的基础条件。

“谢谢你,江枫管教!”

她看着我,眼睛里恢复神采,声音柔柔的很悦耳。

“好了,我要看到你的表现才会决定是不是帮你,古话说,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你想我帮你,要先给我看到你的决心!”

我笑着对她说,“顺便说一下,你的手很柔软,摸着很舒服,以后出狱了肯定还能好好打球取得好成绩!”

“嗯!”她的脸又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们做个约定,你出狱后两年之内,只要能进到公开赛序列里,我一定会去现场看你打球,给你加油鼓劲儿!”

她猛地一下抬起头,看着我眼充满惊喜,“真的吗?”

“当然,你见过我啥时候骗过人?”

“嘻嘻,我才第一次见到你啊,当然不知道你是不是个说话算数的家伙!”

看到她有心情说笑,我放心了,知道她的病至少已经被我治好大半。

喊来两个管教带走她的时候,潘婷笑依依不舍,不住回头看我,好像我是她的男朋友似的。

程瑶馨看着她们走远,撇撇小嘴冲我直翻白眼,“jiāng gē,我知道你怎么治好她的了!”

我有点儿惊讶,瑶馨这妮子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呢?

“怎么治的?你说!”我问她。

“切,美男计呗!”

程瑶馨满脸不屑,我顿时为之气结。

“哎,对了,枫哥,你知不知道为哈汪监会指示单独给你开一间办公室呢?”

聊着聊着,瑶馨忽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然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我还想问她呢。

“不知道!”我说,心里对此也很怪。

“我听说啊,汪监在最近的工作调整很可能负责女犯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要保证她们在改造期间不能出问题!所以,我推测,汪监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拉拢你,让你好好替他干活!”

我想了想,对于瑶馨的猜测倒是有几分认同。

如果汪监在随后的工作调整真的主管女犯心理疏导这一块,那么她当然要找到一些相关懂行的得力手下为自己出谋划策甚至出死力。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这次特殊评胜出呢?

昨晚和岚监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是和我说的很明确,这次考评只有一个副处升正处的机会,好几个副监都眼巴巴盯着,谁也不是傻子,会想着平白无故放弃这么好的升迁机遇。

所以如果汪监借此机会示好拉拢我,既能多一个全监狱唯一科班出身的年轻帮手,还能给自己主管的工作增加一些更有保障性的筹码,汪监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这女人好算计啊!

领导的艺术或者高手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牛逼,汪监算打的为自己着想的如意算盘,而我即便心里很清楚,但还是要感谢她,至少在监狱里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可不是闹着玩,随便是个人都能拥有的!

又过了一会儿,程瑶馨急匆匆走了。

她不像我,可以呆在办公室里躲着不下监区,她现在可是要跟着队长下监区巡视的。

只不过我有点儿迷糊,今天午秦队她们下大值,接班的应该是另外一个队,我和程瑶馨所在的王英组明天午接班轮岗,那瑶馨这丫头跑出去又是干嘛去了呢?

没心思管疯丫头到底想干甚,我坐在椅子开始盘算起来。

不管经过昨天啤酒事件还是私下里和岚监的密切关系,我从进到沙山女监的第一天起,身早打岚监的烙印。

这一点,可谓尽人皆知,汪监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她不遗余力拉拢我,难道是为了让我给她好好干活,帮着管好女囚心理疏导这块工作吗?

我不相信!

其实只要领导给我分配某一方面的工作,不用面特意示好,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竭尽所能去表现去做好!

干不好拆领导的台,同时也是绝了自己的后路,我,并不傻。

可,为哈岚监没有和我说一声?这件事她的态度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因为主管被管的关系,我和汪监走得较近,岚监又会怎么想我?

一堆问题,搞得我心乱如麻,麻痹的浑身下连烟屁股都摸不出一根,特么的我也是醉了!

刚才还在用抽烟戒烟和潘婷笑举例子,一会儿工夫,我却因为断了粮食而煎熬无!

哎,苦逼的烟民么呐!

忽然,我的步话机响了起来,“我是汪监,江枫管教在不在,收到请回答!”

汪监?

她找我干嘛?

步话机里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我听出,汪监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像一段动听婉转的女音。

“报告,汪监,我在办公室!”

“江管教,请你马来我这里一下,现在!”说着她切断信号。

第71章 汪监的微妙

汪监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三层,和岚监办公室正好在一层楼的两端,遥遥相隔。

了楼梯来到三层,我犹豫一下,没有先转去岚监那里,而是直接走到汪监办公室敲门进入。

“汪监您好,我是江枫!”

我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亢不卑,自己觉得很得体。

她的办公室似乎岚监的要稍稍大一点儿,属于一层楼的金角位置,采光也更好。

从这一点来说,也能看出在几个副监狱长排名,岚监的地位要汪监差一些。

“江管教,你坐!”

汪监先对我示意了一下,然后低头在桌写写画画,似乎在批改件,很忙的样子。

我沉住气,静静地看着她,偷空看看屋里的布局,但动作很隐秘,尤其身体始终一动不动,保持着一种态度十分端正的样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汪监停下笔,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江管教,你不错嘛!”

我猜她刚才应该是在试探我,甚至暗观察我被冷落之后的反应,显然我的表现汪监很满意。

借着双方面对面,我这才看清汪监的长相。

不过,当我看到她的样子,心头莫名其妙的一跳!

如果程瑶馨给我的感觉是清纯,陈倩则是妖娆,而岚监可以称得风情万种。

现在我对面这位隔着一张办公桌距离的汪监,却给我完全异样,不同于那三位的感觉。

汪监,哎,怎么说呢,绝对shu fu的战斗机!

她的身体算不丰腴,身材曲线也不像陈倩那样各种s型,更不岚监,但却十分养眼,而且浑身下洋溢着一种淡定谦和的光晕。

汪监的长相算不绝美,但至少也是之姿。

尤其配她的身材和气度,汪监带给我成熟、沉稳、有种非常沉静的恬淡之美。

一时间,我神情恍惚,看得有些失神。

真没想到,汪监竟然是这样一个动人心魄的美妇人。

她给我的感觉,和监狱里其他的女性完全不一样,而且我没有从她身感受到一点儿锋芒毕露位者那样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的年龄看去在三十五、六岁不到四十,岚监和陈倩都要大几岁,但皮肤保养的极好,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我的反应,汪监笑了,表情似乎很满意。

“江枫啊,我找你来呢,主要是想表扬你一下,还有,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注意到,她对我的称呼已经从刚进来时候的江管教改成直呼名字,显然,这是对我的一种亲近示好。

“汪监,您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呵呵,小伙子果然有魄力,敢打敢拼有冲劲儿啊!”

汪监笑笑又道,“你对潘婷笑的治疗十分有成效,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原来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嘿嘿,沙山女监里,真是任何动静都瞒不住人。

“谢谢汪监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态度绝对谦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

“嗯,所以呢,既然你有能力,表现没有令我失望,那我倒要给你加加担子啦!”

我一愣,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不过我并没有着急问,等着她说出来。

没想到汪监竟然话说一半不再继续,而是抬手看看表对我言道,“我马还有个会,叫你来呢是提前打个招呼,晚一起吃饭,我们详细说说。”

晚吃饭?

我顿时有点儿晕!

昨天和岚监吃饭,今天和汪监吃饭。

这个我一个新来的小管教,何德何能恁大面子?

和岚监出去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我们之前有过一夕之欢倒也说得过去。

可汪监呢?到现在才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怎么开口要请我吃饭?

看到我的表情有点儿发傻,汪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问我,“怎么,小江你晚有安排?”

“哦,倒是没有别的,是昨天说好今晚请陈倩科长还有秦队她们吃个便饭”

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然的话如果随便编个理由,回头再传到汪监耳,她不定会怎么看我呢!

“这样啊”

汪监想了想又道,“你请客吗?”

我说,“是的!”

“介不介意多加一双筷子?”

卧槽!

我懵逼了。

汪监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想让我连她一起请啊!

可,麻痹的,我好像没说岚监也参加

哎,还以为说请别人了,汪监会另找时间和我谈,但没料到

一想到晚带着两个监狱长一个狱政科科长一起吃饭,我的小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特喵的,我才来监狱几天啊,这,这这是真的吗?

我都想去参加一下央视那个节目,让观众们替我分析分析领导们脑子究竟咋想的?

要是我有背景啥的还好说,汪监或许看重我的背景从而接近我,然并卵,我只是一个穷diǎo丝好吧,小县城来的实习管教,这个,真心有点儿理解不去。

但我不能再犹豫了,汪监我的级别不知道高了多少,我要是还不识抬举表现得瞻前顾后,绝对会把人得罪死!

“没问题,欢迎啊!”

我笑着说,表情很真诚,“到时候一定好好陪领导喝两杯!”

“呵呵,小伙子,你还真会说话!”

汪监和我打着哈哈,随后挥手示意我离开。

出了办公室大门,我满腹狐疑,别看老子是学心理学的,但还真分析不清楚汪监的想法。

毕竟,知道的信息太少。

我能想到最多的是,汪监可能要给我布置什么工作,这项工作一定有些分量,而且她甚至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办才好,因此可能需要较多的时间听听我的想法、建议。

我只能给自己这样一个很葩的解释,不然呢?

想着心事,我闷头向下走。

也许是脑子里太乱,也许是人心里有事会引起内急,反正一瞬间我觉得尿意盎然。

特么的,竟然憋尿了。

这有时候吧,一泡尿能憋死英雄汉,而且今天我还真是自从进了沙山监狱没过一次厕所,所以,这排解呲水的愿望显得越发急迫。

抬眼,我开始满处踅摸厕所

第72章 麻蛋,进错厕所了

看到楼道左侧有厕所,我也没想太多,扭头冲了过去。

一来我实在尿急,二来我潜意识里把办公楼当做一般的大楼,有一种男左女右的下意识印象。

我从没想过,因为沙山女监的特殊性,这里几乎没有男厕所!

除了在办公楼外,靠近接待区的地方以及几个监区外有标注男厕,其他不管任何地方全都是女厕,而且很多都还没有特别挂或者写清楚标识。

即便那有限的两三个男厕,还是为了探监和施工工人啥的才修建。

我没意识到这一点,冲进去的同时便开始解裤子,麻痹的憋尿啊!

只是,当我进到厕所之后才发现情况有点儿不对路!

没有小便池!

卧槽!

瞬间,一脑门冷汗,特么连尿意都吓回去了,我知道,自己走错了!

这还不算完,那些厕所隔断的门并没有全都闭合,紧邻着门口的那个隔断,门半开着,而且里面蹲着人。

四目相对,我都快哭了!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两三秒,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扭头跑,身后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尖叫声!

真特么的我心里各种诅咒,这一会儿功夫,指天骂地的话一年说的估计都要多几倍!

简直了,我也是苦逼的没谁了。

我不能说我看到了什么,事实我脑子一片空白,也并没有看清任何不该看到的地方。

除了,那个女人的脸!

真特么是一眼万年!

这种情况下,人的记忆要么彻底丧失,要么清晰无,直到仓皇逃出办公楼,我对那张英气勃发十分年轻的面容还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她是谁,什么身份,而且永远也不想知道。

不过,我明白自己已经得罪人了,以一种完全没有料到的悲催方式。

哎,真是飞来横祸啊!

玛德,我连尿意都不再有,气喘吁吁跑回我那件简陋的办公室,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才去监区外的男厕痛快解决生理问题。

对这个意外,我说没往心里去那纯属扯淡,可又咋整?

脑子里甚至开始想象很快会有人跑来兴师问罪,以至于监狱长将开会对我通报批评

我已经做好了背有伤风化或者行为不端的罪名。

然而,一直到傍晚下班,我这里始终风平浪静,并没有人来找茬。

说实在的,我已经被吓得不轻,甚至午吃饭都没敢去监狱食堂,而是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不想吃。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我心稍定,看来对方也不想声张,也许怕影响自己的名誉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随手收拾东西的时候,程瑶馨来喊我,说陈倩和秦队、张小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让我赶快收拾一下,一起出去吃饭。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的办公室也在监区外,因此手机并没有放到二道门那里。

我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岚监,告诉她晚汪监要一起吃饭的事儿。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直接去找她吧。”

我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话。

哎,我知道,岚监又在跟我耍小心眼。

我打电话通知汪监,以及岚监亲自出马去请,虽然表面看给汪监的面子更大,但实际,岚监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我告诉岚监,汪监会和我们一起吃饭,但却没有亲自打电话通知汪监那边,这区别岂不是很明显?

岚监这是通过自己的方式很巧妙地告诉汪监,我江枫是她岚监的铁腿,别想着到处挖墙脚!

真无奈!

看来岚监和汪监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啊!

我想得阵阵头疼,但岚监话已至此,我总不能打电话给汪监拆岚监的台。

看到岚监和汪监说说笑笑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我特么都不敢看她们,总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尤其汪监看我的眼神,各种意味深长

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各种不顺,难道因为出门都没看黄历的缘故?

我只能暗乞求,可别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出啥差错可崴泥了!

出沙山监狱的时候,岚监特意喊我她的车,汪监和秦队还有另外两个一监区管教一辆,程瑶馨、张小红和李玫则了陈倩的车。

一行人三辆车浩浩荡荡开向东河县。

好在我告诉岚监之前留了个心眼,当时发了一条短信给汪监,表示晚吃什么请领导做主,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请她帮我参谋参谋。

后来汪监回信息了,她的意思去吃海捞火锅。

这个火锅连锁据说在全国十分火爆,集团公司在很多城市都开有分店,而且已经正式挂牌市。

说起来,属于档火锅吧,老少皆宜,请客吃饭也不算超标。

尽管我不是什么领导,但总要从领导的角度想想是不是。

尤其我对海捞的服务很有好感,那热毛巾一条一条的,还有服务员小妹随时围着客人转,似乎只要有要求,他们会尽力去解决。

来到店里大家坐好,岚监笑着问我,“江枫啊,看来你对东河县还挺熟悉嘛,竟然还是知道海捞这个地方。”

我微不可查瞄了汪监一眼,看她坐得很随便,脸表情似笑非笑。

于是我回答,“岚监,我哪儿知道这么好的地方,其实都是汪监指点的好!”

“哦?汪监建议的?”

岚监饶有兴趣地看看我和汪监,面色有点儿古怪!

她的目光令我心头有些打鼓,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毕竟汪监的面子我还是要给,不能装傻,否则彻底把她得罪了。

最起码,汪监直到现在还没有对我看不惯或者下绊子的小动作。

其实也是我多虑,一个堂堂副监狱长,真想收拾我这样的小管教,无异于碾死一个臭虫般轻松!

根本不需要什么背地里下黑手,随便找个工作的疏漏够我喝一壶黄汤的。

我有点儿气刚才岚监那种小伎俩,或者算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咱俩算有肌肤之亲,但我江枫总不能事事都由你岚监说了算!

尊重女性尤其是女领导是传统美德不假,但,凡事总归要有底线。

这时候,岚监忽然站起身,环视大家一笑,“我说两句!”

第73章 饭前开胃宣言

我们的座位很有讲究,那种看起来十分葩的讲究!

按说在座的诸位,资历最老的应该是汪监,她坐首主位原本毋庸置疑,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汪监死活不坐在那里,非要错开一个位置坐在我旁边。

由于我们坐在包厢里,冲着门的主位空着,汪监和岚监分别坐在主位两侧,我贴着汪监,陈倩在我另一侧,岚监和秦队则坐在我斜对面。

程瑶馨、张小琴、李玫以及另外两个管教坐得很随便,十个人围了一桌,倒是显得蛮热闹的。

此刻,大家刚点完菜,服务员帮着我们端一些本来应该自选的凉菜,并送一些水果小吃啥的,去准备食材和锅底,

不过,既没吃饭也没倒饮料酒水,岚监却要开口说话,大家都有点儿好,包厢里立刻安静下来,等着听听岚监说什么。

岚监那种江南水乡女人特有的吴侬软语声音响起,怎么听怎么让人感觉到舒服。

“江枫同志这两天才正式来我们沙山女监入职,首先我代表沙山女监领导和全体同志们,对他表示欢迎!”

说到这里,岚监率先鼓起掌来。

包厢里噼里啪啦的掌声阵阵。

而我,冷汗都要下来了!

岚监这次做的有点儿太过分!

饭桌的规矩,菜齐三分举酒开口。

如果那些凉菜啥的勉强算是有点儿菜品,但大家杯子里还都是空空如也,岚监却迫不及待开讲,这,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尤其是,国人吃饭的时候看着热闹非凡,但实际规矩甚至工作的时候还要大得多。

谁坐哪个位置,谁先开口说话,酒该按照什么顺序满,谁动第一筷子,甚至吃一些特别的菜品,如鱼的时候,谁吃哪个部分

这些都有很深的说道。

当然,私下里亲友之间的聚会不用理会这些,但当身份不同有下级关系的人坐到一起的时候,这规矩绝对要遵守!

何况还别说,同一张饭桌有两个身份地位几乎差不多的领导!

而且由于汪监资历更老,在副监排名更靠前,因此正常的惯例应该是大家倒满酒举杯,汪监先说祝酒词,然后才轮到岚监。

除非人家汪监授意她岚监说第一句话,否则,规矩不能破!

岚监这样锋芒毕露的做事方式,让我忽然想通,为何她在沙山女监工作开展得如此不顺利,似乎四面树敌哎,她该自己找找原因了啊!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意识到这些,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岚监这死娘们,特么又开始明里暗里‘作’,或者说的直白点儿是争风吃醋。

看来我说的海捞这个地点是汪监建议的那句话,还是刺得她不轻啊!

岚监的话听着好像是官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她开口闭口代表了领导和同事们欢迎我,何尝不是一种暗示,我江枫是她岚监招进来的,是她的人!

这是再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贴她岚监的标签。

尤其,我相信像陈倩、秦队这样见惯事故的有心人,一定能听出她的这句话实际是说给汪监听的!

我只能苦笑,连忙起身给大家倒饮料。

现在连锅底都没,倒酒也不合适,再加几位领导都是开车过来,她们肯定不能喝酒,我们几个当然更不能自己喝得昏天黑地,那么没有眼力价。

“江枫同志一进咱们沙山女监,连续做了几次出彩的事儿,作为招她进来的领导,我也觉得面有光,与有荣焉啊!”

岚监端起我倒好的饮料,果真如她所言,脸容光焕发。

我只能偷着苦笑不叠。

“我呢,今天来赴江管教的饭局,其实是要提前透露给大家一个好消息哦!”

说到这里,我看到岚监的美目微不可查地瞥了汪监一眼。

而汪监呢,面虽然依旧保持古井不波的沉稳态势,但目光明显露出一丝错愕不解。

我心想,糟了,看来岚监这个所谓的好消息,汪监并不知情啊。

这样一来,如果这个消息来自监狱层面,甚至来自更级的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而岚监知道汪监懵然不知,岂不是说明岚监的门路要汪监更宽,背景也更深厚?

哎,这个岚监,说两句话全都夹枪带棒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看着她那绝世面容,心里像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也不知道啥滋味。

果然,岚监看到汪监的反应,心里更得意了,她微微一笑说,“管理局巡视组的铁处今天专门对江枫同志这两天的”

她顿了一下,好像在找合适的形容词。

“这两天的出色表现,给t市管理局递交了特别报告,据说江管教有机会得到通报表扬!”

不得不说,岚监这句话的确具有bào zhà性,顿时包厢里一片轰然。

因为我还处在试用考核期,因此更多的如升职、树立监狱系统典范、提高薪金等级这些政策并不能享受,所以通报表扬倒是唯一烘托我优秀进步青年形象的途径。

但,即便是这样的荣誉,对我来说也是太过巨大!

怎么说呢,像你让一个婴儿抱着世界冠军奖杯,想抱都抱不动那种感觉。

大家纷纷对我道贺,在岚监的带动下举杯敬我,甚至连汪监也微笑着和我碰了一下杯。

包厢里开着空调,冷气调的很低最多也十七八度,但我却觉得浑身下热汗直流。

觉得自己像忽然被架到火烘烤一样!

这个岚监,死小娘们的,哎,心眼儿不要太多啊!

这个消息既然是‘提前透露’,显然还没有正是传达,更别说下正式件。

因此,岚监选择这个时候,尤其是和汪监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这番话,显得更加意味深长!

她能提前知道,说明她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层领导交往密切,而说出来的又是这样一个好消息,不免让人联想,我江枫能够有机会申报全jiān yu guǎn li ju系统的通报表扬,这其有没有岚监的作用,或者她是不是对我力捧呢?

忽然,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人嘛,站得高看得远不假,但那是对于领导层来说的。

对于我这种小管教,算是沙山女监里最新新人类,很可能会变成,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第74章 唇枪舌剑各怀心思

的确,岚监说完这句的时候,一直保持着面平静的汪监终于有些动容。

她转过头问我,“是吗?江管教,看来虽然你刚来没两天,好像工作成绩很不错嘛!”

她用目光询问着,似乎是想让我说说自己干了哪些光辉业绩。

汪监的态度明显岚监温和得多。

两个人,一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宣布着对我的主权,另一个则不显山不露水冲我示好,摆出一副山高水广来日方长的架势。

我明白汪监的意思,在饭桌随口说说我的出彩事儿发光点,通过张小琴、李玫她们的口传出去,我在沙山女监的形象必然有所变化。

而且,不同于岚监只是在给我戴高帽子力捧,说些空洞的话,汪监却在示意我将所作所为实打实说出来,这样,当然更显得有说服力,不那么虚。

不过,我也是喝点儿饮料醉了,我特么能说吗?

绝壁不可能啊!

那不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么?

正在琢磨着是装作没明白汪监的意思还是找个话头岔开,没想到程瑶馨这妮子倒是替我解了围!

她接着汪监的问题插口道,“各位,嘻嘻,枫哥这几天可牛逼了!”

因为年龄小,再加她也不是什么正式编制,随时都可以从沙山离开回公安大学,因此瑶馨说起话来不像我们这样有很多顾忌。

“你们不知道啊,嘻嘻,可能只是知道一部分吧,我可告诉你们啊,枫哥来了两天半,干了好几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呢!”

大家饶有兴趣看着瑶馨,等她说完。

这下,程瑶馨更来劲儿了,各种滔滔不绝,将我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救了女囚性命,以及在岚监‘授意’下,组织开展劳动环境周,并且让两位巡视组的副组长吃瘪,从而刮目相看!

甚至还有今天午给潘婷笑治疗心理疾病的事迹,一一道出!

“哟,江管教的英雄事迹还真不少啊,早给女囚疏导心理的事儿我还不知道呢,要是早知道这个,跟铁处她们说说,这次通报表扬更有把握了啊!”

岚监笑眯眯赤果果地捧了我一句,似乎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

然而我却知道,哎,这个傻女人,有时候看着精明无,有时候却傻得可爱

她虽然是想表明自己和巡视组,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关系密切,但反过来难道不是自说自话,直接告诉大家,她在沙山女监里的消息并不是那么灵通,午我给潘婷笑疏导心理的事儿,她压根不知道嘛!

汪监可以不知道,毕竟人家在此之前和我没有交集,甚至到现在,新的工作分工下来之前,也不算我的直管领导。

可我江枫是你岚监点名招进来,是你要力捧的对象,你怎么可以耳目如此闭塞呢?

果然,岚监说完这句话,汪监立即开始反击了。

我估计汪监心里也是够郁闷的,被岚监憋得够呛。

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没错,江枫的能力有目共睹,我看过他的档案资料,在学校学习期间成绩很好,而且还取得双学位学历!”

汪监妙目一转继续说,“因此,我和监狱长提议给江枫同志专门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便于他展开能够发挥所长的工作对了,大家帮我想想,江管教的办公室应该贴什么铭牌才好?”

我去!

高,果然是高!

汪监一番话连消带打,瞬间扭转了局面。

我宝宝心里苦啊,特么现在连火锅锅底都还没来,这边却已经唇枪舌剑暗藏杀机,简直吃火锅还烫心。

汪监的话显得很有艺术性。

话里话外暗示了这么个意思---不但你岚监看到江枫的能力,大家每个人都有目共睹。因此,并不只是你岚监慧眼识人才。

而且,她可是‘提前’向监狱长申请,为我争取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便于以后开展工作,岂不是更显得她gāo zhān远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尤其是,起一次不会记载进档案的通报表扬来,给我申请独立的个人空间,哪个更实惠更有用,显然一目了然。

毕竟那么多正科、副科层干部还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呢,对吧?

还有,午刚帮我搞定办公室的事儿,我立马做出成绩,帮着一个绝食对抗改造的女囚疏导心理,重新走向接受再教育的光明坦途,那么岂不是说,我做得这些成绩,完全有她汪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我也是没谁了,这两个风格迥异的女人,真是了不起啊!

不过我心里还是对岚监和汪监的表现有了判断,甚至可以说两人高下立判!

至少我知道,铁处之所以能够大大方方卖岚监一个人情,最主要的还是我昨天在一监区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一切的‘势’都是我帮着岚监营造出来的。

这娘们,咋不知道低调点儿,闷声发大财多好啊!

毕竟随后巡视组肯定会对监狱里方方面面的工作展开全面评估,‘建设项目资金匹配’一旦拉开帷幕,走进正式评审议程,可想而知,到时候,几个想要进步的主管领导之间的竞争该有多激烈!

岚监怎么愚蠢到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呢?

是我高看她了,还是她有其他的打算?

我不知道,也没办法现在从她口得知怎么想的,只好掩饰地不停在笑,尽量表现出一种谦逊的姿态。

这里,起码现在,还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岚监的脸色有点怪,她看看我又瞅瞅汪监,终于不再说话。

看来应该是被汪监柔带刚的太极功夫给彻底搞得没脾气了。

终于,锅底端来,服务生先给大家每人盛了一碗鲜嫩可口的菌汤暖胃,程瑶馨和张小琴她们为首的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往锅里放食材。

不一会儿功夫,火锅里咕嘟咕嘟开始翻滚着水花,香气四溢!

憋死我了,特么的终于可以开吃了啊!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在我以为能够好好吃顿饭的时候,变故却接二连三出现,其,有的人没有管好自己多话的嘴,有的人则是没有管好他那张逼脸!

第75章 分食儿的艺术

作为一种特有的饮食方式,在华夏吃火锅是极有讲究的。

对于那些容易煮熟而且一涮老的食材,如嫩羊肉和牛肚这些,讲究‘筷子不离手,涮了拿走’。

现在包厢里人这么多,虽然海捞给我们的是包厢特质大锅,但一大群人伸筷子去涮,好像并不雅观。

这里倒是准备了漏勺和汤勺,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服务员丫头疏忽,分别只给了一个。

作为一大群莺莺燕燕唯一的男性,我当然责无旁贷当起了临时伙夫,负责给大家涮。

可,问题来了!

这第一勺涮出来的羊肉该给谁?

我手的漏勺只有茶杯口粗细,算尽量多放一些羊肉,也并不显得量有多大,因此,分给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则不太够分。

如此一来,让我烧脑的成了,最先该给谁?

从亲密程度来看,岚监和我当然没有啥可说。

只不过,一来她的身份并不是最高,二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挑明。

事实,我觉得她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或许她并不想和我白头终老,因此,从道理来讲我该给汪监。

涮的过程很短,也许只有十几秒钟,我却觉得如此漫长,简直是在煎熬。

该给谁?

特么给谁都会伤了另外一个的自尊,我真有点儿骑虎难下。

然而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发现岚监正笑吟吟盯着我看,而汪监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露骨,但不时飘过来的目光也明白无误告诉我,她想拔得头筹。

我不断延长着涮羊肉的时间,满屋子踅摸,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儿搞定难题的头绪。

斜对面,程瑶馨!

我眼前一亮,看到瑶馨这妮子好像馋得都快要流口水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来,这第一勺嘛,本来应该是敬领导的,但我想,领导们都讲究养生之道,现在各种僵尸肉,疯牛、疯羊啥的好像很不安全,因此,我提议,让咱们间最年富力强身体最好的程瑶馨同志先替大家试试看,要是她吃了没事儿的话,咱们可以放开肚子整了!”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让大家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

而程瑶馨这小妮子气得直接撅起小嘴,对我各种不依。

“枫哥,你好啊你,枉我对你那么好,你,你竟然”

说着说着,瑶馨都快哭了。

我借坡下驴,不动声色道,“好好,是枫哥错了,是我不会说话。这样,咱俩一人分一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嘿嘿,咱兄妹俩生死与共,咋样?”

说着,我将漏勺里的羊肉捞出,拿过瑶馨面前的吃碟分成两份,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哟呵,看着漏勺不大,里面盛的东西可不少,一人一半也够吃啊!”

这样一来,我避免了先给谁后给谁的尴尬,而且没有半点生硬地将局面化解成一勺分两人的样子。

程瑶馨哼哼唧唧的,但脸却老开心了,显然我那句生死与共的话让她很受用。

第二勺很自然分给了岚监和汪监,不偏不倚。

等到第三勺给倩姐和秦队之后,我终于坐下说,“小琴啊,你和李玫你们几个自便啊,我午都没吃饭,饿死了,可顾不你们了”

说着,我埋头苦干,对着碟子里的羊肉拼命。

虽然没有抬头,我却能感受到来自身边和斜对面的两道目光正不时在我脸飘过,嘿嘿,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岚监和汪监那种复杂无奈的眼神。

饭桌渐渐热闹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时尚、潮流、首饰、包包啥的,我听得不太懂,不过却很惬意。

这些女孩子虽然终日在监狱带呆着,平时和外界打交道甚至交往男朋友的机会也不太多,然而,并不是说她们没有美好青春,和别的同龄人不一样。

年华逝去方觉少,岁月无痕渐眉。

脱掉警服,她们和那些普通女孩子一样,对美好的东西、时尚的动态很向往。

既然没有要酒,大家也没有刻意举杯互敬,基本都是随意喝着饮料,气氛虽然谈不那种热烈喧哗,但也还显得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吃到一半的时候,岚监起身去厕所,本来这也没啥,谁没个三急是不是?

我们并没有人跟着一起,毕竟领导也没有喝醉,完全没必要。

看到岚监出门,汪监忽然对我说,“江枫,你没忘了晚我可是找你有事儿的!”

我点点头微笑道,“哪儿能呢,领导发话我怎么敢不听,呵呵,要不要加班干啊,没问题,吃完了我回沙山通宵!”

“贫吧你!”

汪监装作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抬起手腕看看表,“哎呀,我想起来了,晚还要去接人呢,糟了把这个茬儿忘了!”

急火火的样子,汪监起身向外走,一边对我和陈倩、秦队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会儿岚监回来,你们替我说一声啊!”

我连忙起身说,“汪监,我送您下去”

大家纷纷起身相送,最后还是由我送汪监去楼下取车。

倒出车位,汪监摇下车窗,美好恬淡的脸庞因为吃辣的缘故有些发红,倒是让她看去像二十**岁甚至不到三十,显得尤为年轻。

“江枫,谢谢你的晚餐!”

岚监坐在驾驶位跟我打招呼,“别忘了吃完饭和我联系啊!”

不知怎地,我似乎看到她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踩动油门扬长而去

夜风,哪怕是夏天的夜风也多少能带着一丝凉意,略略驻足,我已经想明白,汪监这是不想和岚监打照面。

万一到时候,要是岚监发神经说什么和我一起去和她聊工作,我想汪监既别扭又没法拒绝,绝壁尴尬!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信心,怎么认为我能轻而易举摆脱岚监?

难道她可以未卜先知算出我有这能耐?

我,不禁苦笑

扭头向回走,我也觉得自己好像饮料喝得有点儿多,膀胱各种胀。

哎,怎么来到沙山女监之后,事业没怎么干,厕所的次数倒是勤快了,哥也不肾亏啊!

朝男厕方向走去,还没转过弯儿,忽然,我听到一段令我血脉喷张,瞬间脸黑的对话!

第76章 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小岚,你干嘛一定要躲着我呢,我你真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听着,特么的怎么这么耳熟!

岚监回话了,语气冰冷之极,“利处,请自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第二位夫人应该和我年龄差不多吧,您不回去好好陪着娇妻爱子,跟我这儿起什么腻!”

“小岚,这些年我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了啊”

“利处,放手啊~~~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赶紧滚!”

这话说的可谓不客气之极,直接是指着鼻子骂!

而我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这世道,有权势有财富的男人包个二奶甚至三奶四奶五奶啥的已经司空见惯,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至少有个前提,得人家女孩子自己乐意对吧?

像买东西,一个买一个卖,谈好价钱随便,可强买强卖不成!

即便抛开伦理道德的范畴,这男的也已经到了不要逼脸的程度。

流氓成性、喋喋不休、死缠烂打!

我还真不信了,离开岚监他真的不能活?

那这么多年,他又是怎么活着的?

麻痹的,我心各种怒火升腾,岚监,那可是我江枫的女人!

尤其,当我听到岚监口喊出‘利处’两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事情这么巧,这货竟然是昨天在一监区成心为难我的那个利处?那个金丝边眼镜?

我懒得再听这些令人蛋疼的话,大步流星转过墙角,瞬间出现在岚监两人面前。

果然,果然是利处,那个小身板儿弱不禁风的金丝边眼镜!

“呦呦,我当谁这么牛逼的,原来是利处啊!”

我说着,大踏步来到二人身边,一错身,已经拦在他们之间。

“我怎么听到刚才这里有人喊流氓?qiáng bào?”

我满脸疑惑,装得绝壁像。

“难道我听错了么?不能啊我的耳力可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我说着,先是双眼狠狠瞪了一眼满面错愕的利处,回头对岚监说道,“岚监,我刚才怎么听着像是你在叫?麻痹的,是不是有人非礼你?”

我的话十分不客气,甚至刚才岚监让利处滚蛋还要难听。

我特么是要羞臊他,让他终生记住一个教训!

有些女人,有些人,不是你丫利处想怎样能怎样的!

果然,听了我的话,利处这货再也按捺不住,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又是你,江枫,你踏马的究竟想干什么?你哪只耳朵听到,哪只眼睛看到我要非礼小岚?啊,你踏马的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在沙山干了!”

新仇旧恨,让利处顿时火冒三丈,他已经气得口无遮拦,彻底丧失理智!

我的脸色瞬间已经从阴沉变成寒霜满面!

骂人可以,带着脏字或者口头禅没什么,但要是直接刻意辱及我的双亲,不是我能忍耐接受得了的!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然我的父母都是社会最低层的普通老百姓,但他们对我却有着二十多年的生养之恩。

在我眼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每一分钱只为了供我读书的父母,是天底下最最疼爱我的人,他们在我心目的地位无可替代。

我怒了,真的怒了!

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

我一回头对着岚监恨声说,“你听到了吧,你说该怎么办?”

最后一刻,我还是强忍着征求了一下岚监的意见,毕竟,这件事儿由她而起,而我,更想知道自己在她心目到底是什么位置!

然而,我失望了

我不知道永远也不想知道她此刻的心路历程,因为我听到她竟然说,明白无误地对我说,“江枫,我看算了吧,赶走他得了,你也骂他了,算你们扯平了!”

草!

麻痹的!

扯平?

我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和我昨晚整夜承欢的女人口说出,她,岚监,怎么可以如此薄情?

我出头完全是为了她,甚至我的做法很可能让我在沙山女监以后的工作生活举步维艰!

难道她不知道,看不出来吗?

我死死地盯着岚监的双眼说,“这是你的态度?你给我的答案?”

“这”

岚监要是再看不出我已经怒火烧,她也不必在沙山女监再混下去了,这点儿智商直接卷铺盖打包滚蛋算了。

我没说话,死死盯着岚监看。

金丝边眼镜利处这货看到岚监竟然有点儿向着他,似乎想要息事宁人,这小子更得已了,转过身,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你踏马的,你以为你是谁,沙山女监的小管教而已!我记得ni má bi还没转正吧?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让你永远转不了正?嘿嘿,告诉你,给老子跪下求我,说不定我发发善心放了你这次,否则的话,还是哪儿来哪儿去,滚回你丫的原始社会让你爹你妈养你吧!哈哈,穷逼!”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

我在等,在等岚监怎么说,我在给她最后一个挽回我们关系的机会。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再次失望了。

很彻底、很无奈、很伤感!

“江枫,算了,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她声音急促地对我说着,甚至还想将我从她们俩间拉开。

岚监眼神显得十分游离,也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结果,利处这小子更特么臭屁得要天,差跳着脚骂我。

“走,走哪儿去?我可告诉你江枫,你特么的要是不给老子跪舔,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掘你家祖坟!”

我日!

叔叔能忍婶子不能忍!

我手一抖甩开岚监,冷然盯着她骂了一句,“我特么眼瞎了我!”

扭过头,看着利处,我说,“你死定了!不,老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你踏马的说什么?”

利处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现在岚监已然在他面前服软,虽然他得到岚监这个最根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但以利处的身份和家世背景,想要收拾我这样的一个小屁屁,在他看来完全游刃有余!

因此,我的话直接让这货傻眼了。

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这俩二货纠缠,我一把薅住利处的头发,推开岚监的阻挡,狠命向前一扯,低声怒吼道,“给老子进去!”

前面,正是我憋了一泡尿的最终目的地---男厕所!

第77章 让你丫喝尿喝够了

拽着利处进到厕所,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怎能禁得住我浑身力道的拉扯?

没两下,他已经躺倒在厕所地,甚至嘴唇都已经磕破,舌头耷拉在嘴角边,不知道舔了多少别人的尿渍。

我已经没有yu wàng想知道为什么岚监和利处会在这种地方纠缠不休,狂怒的火焰将我胸口烧得生疼!

我唯一的念头是,虐他,让利处这小子为自己口无遮拦付出永生难忘的代价!

尤其,他的出现让我和岚监的水花、镜缘彻底粉碎,几种怨气纠结到一处,我更需要找到途径释放,否则我敢保证,自已一定会憋死。

我,已是怒发冲冠!

还是天待我不薄,职业习惯让我很快发现,厕所附近的位置,方圆几米甚至十几米,根本没有监控。

还别说,现在我们已经在厕所里面了。

尤其,我发现厕所里竟然空无一人,不但没有站着的,甚至连那几个坑位都半开着门,我扫了一眼,没有一个人。

天可怜见!

麻痹的别说没人,是厕所满员老子也一定会给利处一个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但,总归没有目击证人会更好!

至于除了我和利处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唯一的知情者,岚监,我特么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她,爱咋地咋地!

我动了,狂暴如猛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惩罚,报复!

哪怕为此被扒了这身皮也在所不惜!

薅住利处已经显得极为稀少的头发,我一把将他拉得半跪在地,出手如电,瞬间将他的下巴颏卸了下来。

我可不想自己还没过瘾,因为他的鬼哭狼嚎引起别人尤其海捞保安的注意。

骂了隔壁的,那样多不过瘾!

一脚将‘正在清扫’的落地三脚架踢了出去,正正卡在男厕门外。

我已经想好,我要给自己充裕的时间搞他!

没人打搅随心所欲地干!

踢出去三脚架同时,我手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停顿,而是顺势将利处的头压了下去。

那里是一个小便池!

而且,我还刻意挑了一个下水不利索,几乎已经完全堵塞,溢满了令人作呕的huáng sè液体的那个。

“咕咚咕咚!”

利处直接大口灌下不知道多少人的尿液,双手四处划拉,想要抓住我的身体。

他两条羸弱的腿在地不断挣扎,奋力想要站起身,但,踏马的我能如他所愿吗?

仅仅用一只手,我按得利处动弹不得,这小子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着,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了因为这种根本无法想象的羞辱!

老子是要让你尊严扫地,让你从此连厕所都没有勇气,最好能留下后遗症。

我心里默数着时间。

因为利处整张脸已经被我按在小便池里,说实话我也怕把他憋死。

三十秒,四十秒,快到一分钟的时候,我猛地将他的头拉了起来,尿液四溅,差点弄得我一身。

顾不看看自己身到底有没有那些令人恶心的液体,我冷冷盯着大口喘息着的利处,“小子,你还骂我吗?你还让我跪舔你么?娘的,你点点头,表示你狠,你还敢,来啊你!”

我说着,没想到利处这货竟然还真有股子哏劲儿,特么说不出话,冲我狠狠点着头,两只已经快被泡浮囊的眼睛,满是仇恨。

“你牛!”

我嘿嘿一声冷笑,手一加力,再次把他按了进去!

四十秒钟之后,我拉起这小子再次问他,“你还敢吗?你再给老子点个头试试看!”

利处终于怂了,也许在他眼里我是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亡命徒,可能他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如此疯狂!

“不点头,也不摇头,那是默许你还敢!”

我的歪理已经让这小子彻底吓呲了,他刚想摇头否认,我却理都没理,再次将他的头狂暴地塞进小便池!

这次,三十秒。

当利处被拉起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凌乱,我猜这货差不多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条了吧!

嘴里、胃里、肺里,甚至耳孔鼻孔只要能进气儿的地方应该都充斥着陌生人的留下的肥料

他还算有意识,一抬脑袋想摇头,但我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骂了隔壁的,老子气还没出完!

“呵呵,我知道你还是敢,对吧,算了我也不问了!”

说着,第四次,我将利处的头死死摁进尿里

当我从男厕所出来的时候,大概过去三分钟的样子。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于利处这样仗势欺人寡廉鲜耻的社会渣子,老子遇到一次干一次!

他,已经完全触碰,不,是毁掉了我的底线!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真不错,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来厕所,而那个本来应该在这里为客人扥纸擦手或者送热毛巾擦脸的服务员大妈,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露面。

在门口,我看到了呆呆fā lèng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岚监。

我有点儿怪,她怎么没有去喊人,或者直接冲进男厕所阻止我对利处施暴?

这个在我眼忽然成为陌路的女人,姿容绝世、几分钟之前还能勉强算是我女人的岚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再看她,也没撂下一句话说利处的死活,大步走开。

至于以后她会不会作证是我打的利处,现在我顾不去想,而且也不想知道。

反正,只要没有岚监的指证,谁来调查我我也不承认!

你利处说是我打的是我打的吗?老子还说是你爹打的呢!

当然,如果岚监来作证的话会对我十分不利,不过又能怎样呢?

工作,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刑拘判刑?来啊,骂了隔壁的,鸟你啊!

直接去柜台结了账,我已经完全没有继续吃下去的yu wàng,回到包厢和陈倩、秦队、程瑶馨她们打了个招呼,我说帐已经结了,汪监找我有急事让她们慢慢吃。

转身出门,我身后传来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些保安啥的开始向厕所方向跑。

我想,应该是发现半死不活的利处了吧?

出了海捞饭店大门,我长呼一口气,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口。

特么的,夜风易冷啊!

掏出电话,我开始拨号,“喂,汪监,我是江枫,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什么?九霄云外洗浴心?…好吧,我马到!”

第78章 寂寞沙山冷

出来海捞,迎着夜风踽踽独行,我的头脑依旧发胀,像在脑袋里面塞进一大团烧红炙热的铁块,烧得我几乎难以自已。

并不是因为打人。

事实,我从小到大没少打过架,对于痛殴利处这件事儿,我完全没有在意。

那么是因为担心会丢掉工作吗?

我承认,肯定有这方面的因素,然而,它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虽然丢掉沙山女监这碗大锅饭,从此不能再吃皇粮有点儿可惜,但,如果真的逼不得已走到那一步,我也没什么可后悔可输不起的。

没准儿摆脱这些心理的束缚,我反而更能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不是由于这些原因,我才更为自己的行为而窝火!

这一切,或者说绝大部分原因,其实都是因为岚监!

那个转眼之间已经和我形同陌路的女人!

从好到蜜里调油到忽然心隔万里的亲密爱人!

我想不通,完全不能接受!

明明岚监厌恶利处,明明她不会接受对方的感情,可,为何为了维护他,岚监不惜和我翻脸?

况且,从级别来说他们都是副处级干部,也并不在一个单位,不存在谁能管着谁、谁谁职位高的问题。

可,她为何这样对我?

在我因为为她出头而被一个腌臜猥琐的流氓辱骂和讥讽的时候,岚监,竟然告诉我息事宁人,让我算了!

玛德,这是我的女人?

我笑了,嘲笑自己!

觉得自己在感情像是一团狗屎,一个彻头彻尾的傻x!

枉我还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帮她出谋划策,想着竭尽全力扶她在这次特殊评审出头,顺利位

想到这些,我心痛欲碎,特么的,老子是一头猪啊,蠢猪!

生平第二次,我被女人深深伤害,痛入骨髓。

和林芬一样,岚监,也是我某段时间的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虽然对待林芬和对待岚监的目的不一样,虽然我知道我和她甚至和林芬还更没有未来可言,然而,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内心,我对她真是倾情奉献,真心实意!

像我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那晚的事儿无论你想让我怎么负责,我都会心甘情愿!哪怕为此丢掉工作,甚至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过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仅仅要求她要把我当亲人、朋友看!

哪怕不能真的永远在一起,但起码要尊重在乎我,把我当个人!!!

风吹,泪洒,情殇

我完全没有狂殴一个仇敌那种畅kuài gǎn觉,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九霄云外洗浴心的位置在东河县最繁华的一段街区。

载我过去的出租司机师傅听到我的目的地,特意下瞟了我几眼笑着说,“行啊哥们,能去得起这种地方不过呢,好像一般人家都是乘私家车过去,很少你这样打车的。”

“大哥,你这话怎么说?”

我有一搭无一搭和司机聊着,借机排解心郁闷之情。

“九霄云外,啧啧,你听听,凭这名字,哪儿是咱一般老百姓能去的地方?”

我一愣,不是一个洗浴心吗?这年月老百姓手都有点儿闲钱,怎么可能洗个澡也消费不起?

司机师傅开着车,用眼角余光挘着我,看到我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嘿嘿笑着说,“哥们,你当有钱人洗个澡很随便?我虽然没进去过,但可听人家说过,嘿嘿,没有这个数下不来!”

说着他用手指划了一个‘一’字。

“一百?”

我随口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的话太小儿科,要是一百块,司机至于跟我这儿大惊小怪嘛?

“难道是一千?”看着司机满脸不屑的表情,我有点吃惊,麻痹的,洗个澡花一千块,这个真有点儿匪夷所思。

“切,一千块的话,老子拼着白干十天也要进去消费一次,哥们,九霄云外去一次,没有一万块下不来!”

“啊?”

一万?!

我顿时有种屎顶屁门被彻底憋坏了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呢?

我实在想不清楚,洗澡还能洗出花来?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是要去吗?自己看看,嘿嘿体验体验不明白了?”

司机看着我,忽然开始哈哈大笑,那样子,特么的各种猥琐。

到了地方,看到九霄云外的第一眼,我开始有点儿相信司机师傅的话。

这哪儿是一个洗浴心啊,简直是一座城堡!

九霄云外的建筑样式有点儿像西方十六世纪那种哥特式建筑风格,似乎设计者完全不在乎空间使用率,而是全凭创意在吸引消费者的眼球。

那些像巫师帽的小尖顶和蘑菇头一样的圆形伞盖特别多,而且和t市其他方方正正像规矩火柴盒的楼房不一样,九霄云外这里竟然是一片小型建筑群。

我迅速拿眼扫过,目测之下,至少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建筑,以一种非常精巧绚丽的布局方式,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点儿也没有令人觉得突兀或者不协调。

我的第一印象是,九霄云外彻头彻尾是一座精美的艺术品,根本和什么洗浴心、私人会所啥的扯不关系。

唯一有点儿看着违和的地方,是大门进口处挂着的那个硕大烫金牌匾,不过,我倒是注意到,这个牌匾看着十分新,并不像那种经过风吹雨淋之后历经沧桑的样子。

面四个大字---九霄云外!

既没有什么私人会所、娱乐城、洗浴心这样标明营业性质的字眼,也没有一般名家手书后习惯留下的落款。

出租车已经远去,我看着美轮美奂灯火辉煌的九霄云外,并没有立即进去。

点燃一支香烟,我在已经很清凉的夜风慢慢抽着。

烟头一明一灭,偶尔会映照着我的面孔,我觉着,自己的样子肯定看去有些诡异。

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夜幕下远处影影绰绰,我不知道是不是沙山,只是觉得浑身下有些发寒,从心里向外透着一股冰冷。

我忽然想起那周传雄的首歌,寂寞沙洲冷,但此刻对我来说,也许这歌名应该换个字,改成---寂寞沙山冷!

第79章 九霄云外会所

狠狠踩灭烟头,我掏出手机,面显示着至少十个未接来电和不少短信息。

因为不想让无关的人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在从海捞出来的时候已经被调成静音模式,因此并没听到任何动静。

随意翻看,程瑶馨打来五个,倩姐的电话有三个,张小琴和李玫也分别打了一个,甚至还有两个陌生号码,然而,唯一没有岚监的。

岚澜,嘿嘿,真是胸有沟壑心机万千,现在彻底和我撕破脸,觉得用不我了,特么连个电话都懒得打!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我算是知道了,什么才是决绝和无情!

短信息主要是陈倩和程瑶馨发的,基本都是些问我怎么了,让我自己注意安全,还有什么时候回去的话。

至少,在这两个和我还没有发生什么太过亲密关系的女人身,我感受到浓浓的关爱之情。

最令我感慨的是瑶馨的一条短信。

“枫哥,你是不是和岚监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看她好像脸色很不好高兴,回来坐下没几分钟又被饭店值班经理请出去说话你丫是不是非礼人家了?”

我苦笑,骂了隔壁的,正是因为不想看到她被人非礼,被利处这种渣滓欺辱,我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甚至随时可能会接受警方传唤。

我特么非礼她?我

唉,我叹了口气,的确,我和岚监发生过一段亲密之极的关系,但,我也被她彻底撕碎了

也许我还真的应该感谢利处,感谢他让我看透岚监的本质,令我没有在和岚监这条感情不归路陷得更深,走得更痛苦。

收之桑榆失之东隅,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什么!

没有给她们回信息,我拨通汪监的电话。

响了一段彩铃,汪监特有的那种柔柔的女音传了出来,“江枫,你到了吗?好,等着我来接你!”

没想到,九霄云外这种地方竟然不是随便谁都能轻易进出的,必须要有人领着我才能进去,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洗浴心吗?

站在门边,我看着里面两个人模狗样的侍者,百无聊赖。

十分钟后,汪监在门口出现。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顿时有一种黑天半夜忽然路遇女神的感觉。

她的发型并不像岚监那样烫成dà bo浪,而是十分挺直披在肩头。

只不过,也许刚才一直在洗澡吧,汪监的头发湿漉漉的,夜色隐隐看出一层淡淡的水汽。

而且,不知道是九霄云外里面冷气不够足还是泡澡啥的太热,汪监的脸红扑扑的像在两侧面颊涂抹过腮红一样,显得特别娇艳欲滴。

她的身材没有岚监那样丰腴震撼,也不陈倩的妖娆魅惑,但岚监身却时刻散发出一种成熟、知性、沉稳,令我感觉到十分舒服的韵味。

“快过来!”

汪监冲我喊着,语气似乎有一种惊喜和欢悦。

也许,她没想到我这么快能赶来,以为自己在我心目的地位很重要吧。

“您看这多不好意思,还要劳您大驾亲自出来一趟,跟门口打个招呼不得了”

我连忙迎前,总不能让领导等我。

“呵呵,这你不知道了!”

汪监笑吟吟地扥了我的胳膊一下,“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说着她冲站在门边的两个西服革履的侍者点点头,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冲对方晃了晃。

那两个始终板着面,刚才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的家伙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将我俩让了进去。

“九霄云外并不是对所有人开放,这里采用会员制,算是半私人会所的性质。”

听着汪监的解释,我有点惊讶。

现在国家对于私人会所这种地方监管极严,算东河县地处偏僻,但肯定也有相关部门见天盯着。

那么,像九霄云外这种地方,客源都是些什么人呢?

后台老板不担心没有客人,回头生意一落千丈赔个底儿掉吗?

似乎看透我心里的疑惑,汪监笑笑又道,“小江啊,你也别管这里有什么背景,反正人家老板有钱,生意好坏赚了赔了的也不在乎再说了,你看看停车场那些豪车,人家这里能干赔才怪!”

我一想,还真是,刚才路过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侧边宽广的停车里,满满登登停放着各种豪车,什么奔驰、宝马、奥迪这种bba都压根不够看,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甚至玛莎拉蒂、宾利这种等级的豪车,我刚才随便扫了一下,看到十多辆。

怪不得呢,出租司机师傅怪我打车来九霄云外,嘿嘿,人家老司机了,看来算没进去过,但有些道道也是门儿清。

跟着汪监一路走进去,我已经被彻底震撼得不要不要的。

长这么大没有进来过布置得如此精美、奢华而且显得极为有品位的地方。

进门之后有三条路,我们向左转穿过一片长廊,九转回旋,两侧雕梁画柱。

我看到,面有刘海戏金蟾、哪吒闹海、关云长水淹七军、李元霸金锤问天

很妙,竟然都是神州古代的传说故事。

那些画画工极好,人物形象栩栩如生,随着我们脚步移动,给我一种轻轻跟着走的感觉。

“我们去国艺区。”

汪监给我解释着,“这里三条路进来,分别通向风格迥异的不同休闲区域,如咱们这边吧,主要以神州古代的传说为背景,里面的布置也传承这种风格,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啊,嘻嘻,觉得自己好像忽然穿越回到古代了呢!”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竟然抿着嘴开始笑,脸流露出一种远远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憨态,那样子,可爱极了。

我差点看呆住,没想到一个三十五岁的shǎo fu,竟然还有这种小女儿家神气的时候。

“看我干嘛?都老太婆了,看那些美女还差不多!”

汪监显然发现我的失神样,嗔怒地娇吼我一声,不过明显语气里透着一丝甜甜的欣喜。

我大汗,连忙收回目光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

结果,眼前的样子令我大吃一惊!

第80章 形形色色的女人

宝马配金鞍,利剑赠英雄。

九霄云外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美女?

只是当我看到汪监指给我看的那些美女时,顿时傻x了。

老子没见过啊!

在我印象里,服务行业的女性,大都讲求两点。

衣着统一,看着训练有素。

还有是面目姣好,身材婀娜,这样才能令客人赏心悦目。

没想到在九霄云外,却彻底颠覆了我对服务员这个工作的原有认知。

我看到,侧前方峰回路转,出现一个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米的大厅,里面的布置简直了!

家具是一水儿黄花梨制成,样式我不太懂,看着像是明清范儿,反正洋溢着一种浓郁的古色古香韵调。

十多个女性站在大厅里,面带微笑对着身边偶尔经过的客人打招呼。

只不过,她们人人衣着不同,打扮得风格迥异,可以说,没有两个人穿着同一款式!

有唐装,有旗袍,有轻纱及身,有鸳鸯戏水的对襟小褂,甚至我还看到有人穿着清代宫廷里宫女或者嫔妃的装束。

尼玛!

我彻底看傻眼,来这里一趟,像进了展示华夏女性服饰变迁的博物馆一样。

最令我心暗自叫绝的是,这些女人的样子也不一样。

可谓燕瘦环肥多姿多彩。

甚至连年龄看着也跨度极大!

到四十多岁举止雍容的成shu fu人,下到看去像十几岁,穿着小丫鬟衣服的小萝莉哎,包罗万象啊!

“惊讶了吧?”

汪监看到我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我当时进来的时候和你一样,嘻嘻,甚至你还不如呢,傻得挪不动步”

我知道她是好心为我消除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尴尬,不得不说,起岚监来,汪监更像善解人意的神仙姐姐。

她带给我的感受和岚澜、陈倩、程瑶馨等人完全不同。

和汪监在一起,我总是感觉到心里非常舒服、惬意。

“你猜猜看,为什么她们的装束、年龄、相貌差别这么大,老板这么安排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汪监忽然问了我一句,似乎有些考教我急智的意思。

想了想,我心里有了计较,“汪监,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九霄云外的一种营销策略,或者说吸引客人的经营手段!”

“哦?是吗,具体说说看!”

岚监好像对我的话很感兴趣,妙目在我身打着转,明显想听听我会怎么解释。

我沉住气,斟酌着用词,“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应该非富即贵,人家什么富丽堂皇的地方没去过,什么绝色美女没见过,对吧?”

汪监脸笑意更浓,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将地点放到东河这么偏僻的地方,九霄云外的老板一定会有招徕客人的绝招,是说,要出制胜!”

随着思路展开,我说得越发流畅,“汪监,您想想,每个人还有喜欢吃辣的、喜欢吃甜的,口味不尽相同那,各自眼的美女肯定也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样子!”

“说得是呢!”

“如果人人都整容,都长成跟韩国美女赛的,虽然单独挑一个出来看着好像很不错,但放到一起,完全没有视觉对,甚至都分不出谁是谁!嘿嘿,要是迎宾小姐都这样,来一两次估计没兴致了”

我的话说得很直白,这可是大实话!

没看现在电影、电视捧出来的那些美女,说实在的,要是没有介绍,对着照片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个个都是跑到韩国整形医院搞出来的产物。

关键问题是,全都是同一种风格的话,客人们可不见得都喜欢啊!

如果面前全是一米七朝快到一米八,人人腰细得跟面条似的骨感美女,最起码我不喜欢。

同样道理,很多客人也不会感冒。

华夏历史,唐朝时期,以胖为美,算放到现在,谁敢说没人喜欢体型偏胖的?

不但有,很定人数还挺多!

“哈哈,真有你的!”

听了我的分析,汪监哈哈一笑对我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儿经营头脑,你说得对,这正是九霄云外会所笼络客人,让来过这里的人们流连忘返的手段之一。”

我俩正说着,看到两拨人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一拨是年龄怕没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看着像是保镖。

他畅笑着走到那个丫鬟打扮的小萝莉身边,“小红,走,带老头子去‘一品萧声’包厢,哈哈,我早预定好了,今晚你可得让我好好开心开心”

那个小姑娘羞羞答答搀着老头,两人说说笑笑走远。

另一个则是看着十分年轻,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公子哥,一身爱马仕行头,我估么着仅这身衣服,没有几十万根本下不来。

这个家伙倒是没找什么模特长相的年轻美女,而是来到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明清时期狩猎装的shu fu面前。

“青青姐,么么哒,好几天没来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好么,这小子一张口,我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丫说话太娘了啊!

听到公子哥这么说,shu fu微微一笑,摇摆着丰腴到下一般粗的身体,也没开口寒暄,直接拉着对方向另外一边走去。

不过,看到她们这样,我含糊了,怎么看着像是买和卖呢?

现在国家管的这么严,难道说九霄云外的后台老板胆子大到能当众让客人选小姐?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那些风月勾栏场所,只能偷偷摸摸掩人耳目。

九霄云外可是连我这个小管教,没见过市面的穷diǎo丝都听说过的有名所在。

老板的胆子不要太大啊!

汪监当然不知道我心里咋想的,不过她倒是随口解释了一句,“你们这些男人啊哎,还真是啥人都有,口味,嘿嘿,真没法说!”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这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私下交易?”

我的话说得含含糊糊,但汪监显然听明白了。

一转头对我哼了一声,“想什么呢,这里有没有那些肮脏交易我不知道,但起码明面我可没见过也没听过什么风言风语,你也不想想,要是这里真成了什么怡红院,再整出个海天盛筵啥的,九霄云外还想不想干,还怎么赚钱?”

第81章 流苏穿的是什么?

“那,刚才那些人”

我问得吞吞吐吐,哎,没办法,好害死猫啊。

“哼,反正据我所知,这些迎宾小姐都是经过专门培训、有着极为苛刻要求的,陪着客人说话、嬉闹,让客人们开心那是她们责无旁贷的义务,至于其他的反正卖艺不mài shēn!”

“噢!”

我似乎懂了,大体猜到这里面的一些关窍来。

也是,都说好吃不如偷吃,偷吃不如吃不到,要是随随便便跟人家那啥了,这种令人心痒痒得不到的滋味可大打折扣,说不定会丢掉几个金主。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别说后台老板咱们惹不起,这些迎宾小姐,嘿嘿,人家一个月赚的顶你好几年工资,你”

汪监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我却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江枫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养得起吗你?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其实汪监倒是误会我了,别说我养不起什么金丝雀,是真能养得起,我也不会去风月场所勾搭女人,老子某方面有洁癖好不好。

在没有真正核实之前,九霄云外在我眼里,还是被无情划归到风月勾栏这一类。

我,并不是一个轻易会听信别人只言片语一面之词的人,对任何事,我都有自己的判断。

这种个性的养成并非一朝一夕,而且现在在我身体现得越来越明显。

麻痹的,连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能出尔反尔说离开义无反顾,我还能单纯得像刚进大学那会儿,别人随便说说相信吗?

除非我真是脑残。

我们说着话,慢慢向前走。

这时候,一个穿戴像少数民族,年龄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迎了来,冲着汪监笑道,“汪姐,您出去迎朋友啊?”

她的身材极好,长相也非常标致,再加穿着这种极富少数民族特色的服装,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嗯,流苏,我去接一个朋友!”

汪监显然和对方很熟络,不过我注意到,她并没有用下属或者同事这样的字眼儿,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称我是朋友。

“汪姐的朋友是个大帅哥啊!”

那个被称为流苏的女孩子冲我一笑,稍稍躬下身子做了一个礼。

“呵呵,不敢当,流苏姐说笑了!”

我完全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学着汪监那样对她直呼其名。

“嘻嘻,喊我流苏成!”

对方显然是个性格泼辣的妹纸,说话相当利索。

汪监在一旁笑道,“流苏可是这里的大堂经理,一般人她是不会出面接待的,哈哈,怎么着,是看我今天带着帅哥过来,流苏你便动了春心了吗?”

“汪姐,瞧您说的什么话啊,您哪次来不是我亲自陪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流苏陪着我们向左前方走去。

我心里暗自琢磨,真没想到啊,这个流苏看着似乎我大不了几岁,但人家已经在九霄云外这种高大的地方担任要职,哎,还真是人人气死人!

我们去的地方算是一个等包厢,有着非常诗情画意的名字,云顶斑斓。

包厢里地方很大,有专门供客人泡温泉的两个池子,还有洗漱更衣间、各种健身设备、桌球台、聊天休息区以及按摩床等等,看起来简直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微缩会馆。

这还仅仅是一个等包厢,要是大型的,该是什么样?

我看得暗自咂舌,怪不得出租司机师傅说什么进来洗个澡没有一万块下不来,特么人家这里提供的消遣项目,足够说明问题。

“小江,我考考你啊”

三人随便坐定,汪监又开始考教我,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弯弯绕,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而且,干嘛她这么喜欢考教我呢?

“您说!”

我的态度当然非常端正。

不过,对面沙发陪着我们过来,此刻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流苏却饶有兴趣看着我俩,似乎在猜测我和汪监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江,来这里也有好几次,我总不明白流苏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有啥说道,问她吧她还卖关子不告诉我!小江你看看,知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呢?跟汪姐说说看。”

哦,原来她问我这么个问题。

不过还别说汪监算是问着了。

要是考教点儿别的方面,我还真不敢说能当场答来,可是问流苏穿什么衣服,嘿嘿,我那是相当有底气。

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

大学主修远程教育,获得心理学双学位。

而教育理论属于科范畴,算加远程两个字,但本质还是要在教育做章。

我大学的课程有很多和专业相关的选修、限选课,其包括几门侧重历史方面的课程。

而我大学毕业的论,正是写的有关女性社会地位变化对她们在受教育层面的影响。

我的研究得出,女性社会地位的变迁,直接表现在她们穿衣打扮。

说起来,华夏历代朝廷,对于平民和官宦衣着穿戴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如明朝时期,没有功名在身的平民百姓是不能穿绸缎的,即便大富之家的商人,哪怕再有钱再是家财万贯,绫罗绸缎也不能穿在身。

他们出门只能选择棉布衣服,而那些质地高贵的丝织品,顶多在家里偷偷穿几次过过瘾。

这也是为何明代mǎi guān mài guān、窃取功名之风盛行的原因之一。

赚了钱没办法享受,肯定是这些有钱人胸口永远的痛。

也因为对此有研究,我一眼看出,流苏身穿的这种少数民族服装,属于胡服!

胡人,乃是古时汉族对于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说的正是改造、模仿胡人打仗时的穿戴式样,轻车简骑,提高战力。

这时候,听到汪监原来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流苏的眼睛也开始发亮,她应该也看出,不但汪姐有考量我的意思,而且似乎对我能给出正确解答颇有信心,不然的话,怎么会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问我这种看似冷僻的问题呢?

不担心让我下不来台么?

我好整以暇,对着两位美女微微一笑,开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第82章 她也是个苦命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流苏姐的穿戴应该属于胡服范畴,呵呵,对吗?”

流苏原本想走,后来听汪监让我猜她身的衣着,于是便暂时坐了下来听听我怎么说。

不过,她并没有坐得多么舒坦,而是屁股沾在沙发边儿,摆明了一种听完走的姿态。

可当我‘胡服’两个字一出口,流苏的俏脸顿时显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能够一口报出她身衣服款式。

“呀,真是走了眼,没看出来江先生还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流苏赞了我一句,不过却没有此作罢的意思,接着汪监的问题继续考我,“江先生,那你能不能说说看,我这衣服款式该是哪个朝代的呢?”

对于说出胡服之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疑问,我心早有了计较,当然不怕流苏问。

我笑笑说,“流苏姐,您可别寒碜我,我哪儿是什么专家啊!”

流苏面露出了然的样子,也许在她看来,我能说出‘胡服’这两个字,也应该是运气较好,属于误打误撞。

谁让我这么年轻呢?

本来嘛,她衣服的样式和原汉人的小袄群裾大相径庭,我算能猜到胡服啥的,也不算太牛逼。

“江先生不要谦虚了,既然能说出胡服来,对这方面的了解总归不会很差,你说吧!”

流苏虽然说得像是在夸我,但我明白她心里还是颇为不屑。

我想,也许认不出她服饰打扮的客人,可能占了绝大多数。

“呵呵,那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可献丑了!”

既然流苏这么想我,我倒是不介意让她好好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你的衣服开口在左肩,袒呈半臂,但尺度很小。”

我的双眼下打量着流苏,显得很孟浪,肆无忌惮。

她的脸一红,飞两朵红云,只是苦于是她流苏非要让我深入‘剖析’自己的服饰,当然不能出尔反尔怪我看她的眼光像在剥小白羊的皮。

我站起身,左手横轴,右手架在下巴颏下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围着流苏打转。

“而且右边衣襟从左侧腋下挂在身侧,扣袢的位置在肋部,两侧衣缝向有明显凹进痕迹这些都是秦汉时期匈奴人穿着打扮的典型特点!”

我低下头冲着已经惊讶得睁大美目的流苏笑道,“流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呵呵莫非你对汉代和亲的几位公主心存崇拜,想要效仿她们么?”

我自言自语,摇摇头,看着脸表情越来越丰富的流苏继续说道,“不知道流苏姐,你是向往细君、解忧还是”

我猛地一下半蹲下来,伸手在她双眸前两三厘米处猛地一摆,画出一道手掌幕帘。

“还是,昭君!”

我故意把昭君这个名字说得很洪亮,嘿嘿,历史‘昭君出塞’可是相当出名的典故,如果流苏对秦汉那段历史很熟悉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细君、解忧和昭君这三位公主,尤其是王嫱王昭君!

所以我以为我猜到答案了。

只是,我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流苏的脸色竟猛然大变,她腾地一下从沙发站了起来,胸前高耸起伏不休,好像情绪很激动,呼吸极不稳定。

“流苏姐,你?!”

我一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汪监也有些诧异,她温声问道,“流苏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江枫这小子哪句话说错了惹恼你了?”

我顿时觉得委屈到无穷大加一,我特么说什么了我?

让我解释流苏身的衣服有何来历是你们,现在说我说错话的还是你们

这个,究竟几个意思啊?

而且我根本没说错半个字好不好?

“呼~~~”

流苏长出一口气,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我,至少有十多秒钟没说话。

“小女子受教!江先生博学多识,厉害了!”

说完,她有深深看了我一眼,冲着汪监点点头,一扭身,袅袅娜娜走了出去。

“哎~~~你”

汪监一句话没叫住只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又不知道哪儿根弦不对付,犯病了呢!”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动问道,“汪监,似乎你们俩挺熟悉的啊!”

“嗯,是,她是我一个十分要好同学的妹妹,九霄云外的贵宾卡也是她帮我办的!”

原来如此!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汪监能在这种地方消费,而且好像还持有这里的贵宾卡,人家这是内部有人啊!

“流苏这丫头平时不这样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疯疯癫癫的!”

汪监嘟囔了一句,显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何我是解释了一下流苏的衣服样式,却惹得她如此大动干戈发怒!

“算了,也许是我的话让她不爱听了。”我说。

“哦?怎么讲?”

“汪监,历史和亲的公主大都没有太完美的下场,尤其是胡人的风俗很葩,遵循什么老子死了,后妈要嫁给儿子或者侄子!反正,谁继承大单于的可汗位,谁要接收死者的老婆我想是不是说她向往这个的话不太好听,刺到她了呢?”

“哦,怪不得,怪不得我明白了!”

汪监若有所思。

“你明白啥了啊,我可还是一头雾水呢!”

我随口说着,其实也没有想让汪监回答我什么,而且,我和流苏也只不过第一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干嘛要去打探人家的**呢?

我并不是一个八卦是非的人。

那么问也只是话赶话说道那儿了,属于水到渠成的情况。

没想到,汪监倒是直接回答了我的疑问,显然,在她的意识里,告诉我流苏的这些情况,实在算不了多大的事儿。

“哎,流苏她也是个苦命人啊!”

“啊?怎么说?”

“流苏她其实嫁过人的,只是结婚没两个月,青梅竹马的丈夫因为庸医误诊死在医院现在她自己寡居着,所以我猜,你刚才举例的那几位,可能勾起她的伤心事儿,唉”

听到这话,我顿时满脑门冷汗。

特么我这是瞎逼逼什么呐,以后流苏要是因为我的话落下心理阴影,会不会影响再结婚改嫁,错过一生的幸福?

这真是祸从口出!

只不过,我特么是不是太冤了呢?

第83章 汪监的要求

“算了,不提她了!”

汪监挥了挥手,好像要把这点儿烦心事儿驱散开。!

“小江,你坐下,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哦,好!”

我连忙坐下,帮汪监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问,“您找我来是因为这次jiān yu guǎn li ju的大检查吧?”

“嗯,嘿嘿,小江啊,没想到你还真是头脑灵光的紧呢!”

汪监没有否认,示意我自己随便吃点儿小吃啥的。

“小江,这两天监狱要召开领导干部工作协调会,监狱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让我主管教育、基建和犯人们身体、心理健康这一块”

随着汪监的讲述,我慢慢明白了。

汪监之前主管安全、警卫队、日常采购和各个监区的督察工作。

这些职权在几个副监算是分量颇重,仅次于主管生产、宣传和卫生,所有副监狱长排名第一的冯监。

尤其是日常采购和监区的督察工作,让汪监的工作不但油水很足而且话语权极大。

嘿嘿,谁也不愿意得罪捏着尚方宝剑的监狱高管,对吧?

这次工作调整,汪监肩头的担子更重,但手权力却变得相对减弱。

尤其女犯们身心健康这一块,纯属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干得好没出差错,只能说这是汪监份内的事儿。

可一旦出现有女犯人死亡或者发疯、忧郁、绝食等等这些状况,那成了汪监工作不力,监管力度和疏导女囚们心理的工作没做到位,分分钟都有可能挨呲儿。

我听了,跟着呲牙花子,这个,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事儿啊。

不过这一点我已经猜到,毕竟全沙山,能对女犯心理健康进行正确疏导和治疗的人,除了我江枫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

虽然现在很多现代化大型监狱都会定期请心理专家来给犯人们减压、纠正对抗心理,但这种情况毕竟次数有限,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旦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如午的那个桌球皇后潘婷笑,还是需要我这样至少算是懂行的人来应急。

但我没想到的是,通过汪监的口我才知道,沙山监狱里,女犯们的压抑、郁闷、狂暴和自暴自弃对抗组织的心理现象极为普遍,而且最近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换个角度想一想,汪监将要肩负起的这部分工作,显然属于鞋掉泥坑,怎么往外拽都免不了一脚混的险境。

我想了想,禁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调整工作分工呢?”

我这句话问得很有讲究,毕竟现在巡视组刚刚入驻沙山,在情况不明,最终结果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沙山监狱的工作应该求稳求备,以不出问题不发生险情、灾情为主。

尤其,临阵换将可是兵家大忌啊!

我想监狱长和党组书记、党小组成员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好像看出我心疑惑,汪监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也不想调整工作啊,谁想呢对吧?但恰好一个监狱长下个月要退休,她手里的工作交出来,要有人接,工作调整自然免不了。”

“你们商量一下,一人分担点儿不得了,干嘛要大动干戈呢?”

我脑子还是有点儿乱,对这种人事的安排,说实话我挺迟钝的。

哎,哥也不是万能的主神好吧。

“我是不想调整,可有人想调!”

汪监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搞得我浑身发毛,怎么她这眼神显得各种诡异呢?

难道

我忽然心一激灵,难道她在暗指岚监吗?

“你也别多问了,想调整工作安排的大有人在,嘿嘿,这次我孤掌难鸣啊!”

原来如此!

不过,我心里再次升起了一个疑问,昨晚和岚监欢好的时候,我可是听她亲口讲过,土建工程似乎是归她岚澜管,现在汪监说她将会主管建设,那么是不是说,土建这一块也要划归到她名下,由她主管呢?

而岚监又将接手哪些工作?

我想不明白,觉得脑子里头绪繁杂,乱成一锅粥了都要。

更可悲的是,想到我曾信誓旦旦在岚监面前保证,要为她攻城拔寨、冲锋陷阵,在考核取得优异成绩,争取到唯一一个副处升正处的名额

我的心顿时像被人用牛耳尖刀狠狠扎了一下那样,痛彻心扉。

“小江?你在听我说吗?”

听到汪监的语气不是很痛快,我猜她估计发现我脑子开小差了,于是连忙收拾心神说道,“是的,汪监您继续!”

“别的事情还好说,我想办法能够搞定,可女犯人心理疏导这一块,哎,要不是有你帮我,那我汪珊可真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汪珊,我这才知道汪监的名字,单名一个珊,念着很顺嘴,挺好听的。

“嗯,您放心,如果将这一块工作分配给我,别的不说,我肯定保证认真完成,为领导排忧解难!”

“好,霸气!”

汪监原本斜靠在沙发的娇躯猛地一下坐直,两只眼睛冒着**辣的火焰,紧紧盯着我问,“江枫,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如果将这块工作放权给你管,你的工作计划、对成果的心理预期以及如何保证不出问题这些,你都跟汪姐说说好吗?”

包厢灯光是那种淡淡的橘huáng sè,并不刺眼,因此她的眼睛显得尤为水润光亮,流光溢彩。

我被她看得有点儿招架不住,只好赶紧说,“汪监”

“私下里叫我汪姐好了,以后我们都是一条绳的蚂蚱,有我的会有你江枫的!”

好么,没想到,汪监直接将我对她的称呼改成姐,而且还说出有她的有我的这种话!

我去啊!

除非是铁杆儿心腹,领导怎么能对下属说这些,做这种承诺?

尤其是,我和汪监今天才刚刚见了第一面,而此刻岚监与我闹翻的事儿,汪监应该还不知道,她怎么能直接挖岚监的墙角,撬走我呢?

不怕我回去和岚监说吗?

我心如电转,开始琢磨起汪监到底动的什么念头,事情是不是如她所言那样,我和她从此成为一个战壕的队友,荣辱与共?

极短的时间里,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知道该怎么说

第84章 被烫伤了

“第一,我会听从领导的安排,我是汪监您手里的一杆大枪,您指东我不敢打西!”

既然要选择站队,表态表忠心是绝不能忽略的第一步!

取得司的信任,不但对于我以后在沙山的工作生活有极大好处,而且还能让真正力挺我的领导在关键时候为我站台做劲儿!

“好!汪姐爱听你这么说!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咱们江枫还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

听了这句露骨的示好,我也是各种汗啊!

怎么表个态还能和是不是大老爷们扯了呢?

不过,由此可见,汪监在沙山女监的处境,估计也和岚监差不了多少,都属于举步维艰的那种情况。!

至于她是不是岚监口说到的那个对手要力挺的对象,我第一时间已经排除!

因为至少在工作调整之前,汪监的排名远在岚监之,而岚监当时可是说过,那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资历还不如她

这些弯弯绕我已经不太想去管,接着说我的后续想法。

“其次,我想汪监您要拿个主意,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到底是想要求稳还是求狠?”

“求稳,求狠?”

汪监一愣,不知道我言之所指为何。

求稳很容易理解,是保证工作不出差错,平稳度过这段大检查和考核时间。

而求狠,嘿嘿,却是含义深远!

“求稳我不解释了,至于求狠,汪监您听没听说过两句话?”

“什么话呢?小江,你直说吧!”

汪监的语气显得十分急迫,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我是说,富贵险求和无毒不丈夫这两句!嘿嘿,如果汪监您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那我会有一种工作安排,而如果您想要进步的话,那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说到这里,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毕竟,今晚是我和汪监第一次深入交流,我还要看看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我可以全力追随的领导。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我可不想跟着一个不思进取的窝囊废混日子!

其实今晚我对待汪监最好的态度是---不急着表态!

不是有那句话说的好,货可居吗?

越早表态,我在她心目的价值会降低。

当年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出诸葛孔明,三国演义书里传达的是一种孔明试探刘皇叔是否礼贤下士、值得追随概念。

作者罗贯的意思是,设计让刘备三人跑了好几趟,正是孔明为了推断主子的人品。

但我却认为,这是诸葛亮的一种高超掌控全局的手腕。

只有千辛万苦争取后得到的东西,在主人或者掌权者手才是最好、最值得珍惜的。

因此我的最佳策略是打太极,不急着表态!

在我彻底考察清楚汪监的为人,听听她切实可行、对我工作进步有实际推动的筹码之后,再来发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意外让我措手不及,不得不提前选择对汪监表态。

痛打利处,和岚监彻底闹翻,我要是还不找一柄保护伞的话,估摸着距离我滚出沙山的时刻也不远了。

所以,只要汪监能够说出让我心动的态度,我将别无选择,立即合盘托出我的计划!

站队本身是一把双刃剑,要么粉身碎骨被对手碾压成为肉酱,要么鲤鱼跳龙门连升sān ji。

我是赌一把,做一场人生豪赌。

沉默半晌,汪监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幻莫测,最后她一咬牙,看着我问,“江枫,你告诉我,汪姐能相信你吗?”

我先是一愣,继而心又是一喜。

汪监能够不随便张口对我说什么承诺,正说明她的确是重视我,希望我和她并肩作战,为她出死力!

好听的话谁都能说,领导笼络下属更是容易,但,这么反问我,意思可完全不同了。

看来汪监也一直在观察我,判断我是不是她可以控制、影响、进而彻底收服的得力干将。

这一刻,可能才是她真正真情流露的刹那。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

我苦笑一下,“说实在的,我和汪姐今天才第一次打交道,表忠心的话我已经说了,但您肯定也已经听出来,那只不过是些官话套话至于是不是能够充分信任我,这个,可能还需要您自己来判断!”

我的脸显现出一股真诚,“汪姐,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我身并没有打任何人的烙印,任何人!”

玛德,我的话也算是说的极为露骨,其实是变相告诉汪监,我江枫并不是岚监的人,我可以用,好好用,您看着办!

“是吗?”

汪监拖出一声长长的尾音。

她的语气显得高深莫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汪监,这是我的态度!”

我语出铿锵,面带着一股子果敢甚至狰狞。

“好!”

汪监一下激动起来,她一抬手,似乎想要猛拍大腿,然而麻痹的,倒霉的意外发生了!

刚才我给她送一杯热茶,因为水太烫,她随手将茶盏放到面前的茶几。

这下可好,汪监一挥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那幅度大的简直了。

“啪~~~”

水杯直接碰翻在茶几,滚烫的茶水顺着桌面迅速往下流。

我还倒罢了,坐在对面,也没有靠得茶几太近,而汪监呢,由于情绪有些兴奋,身体前倾的厉害,丰满的大腿正贴在桌边。

而由于她始终是半坐的姿势,茶杯转了一个圈,变成杯口对着她。

于是那些热茶

我眼看着这一幕,心脏跟着一哆嗦,随后听到汪监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我一闭眼,这下肯定烫得不轻!

现在正是盛夏季节,在九霄云外这种地方,央空调的温度调节得刚刚好,室外稍低,但屋子里还是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裤。

刚才为了去接我,汪监现在穿着会所专供的一次性浴衣浴裙,白皙妖娆的大腿本来不时春光乍泄,现在可倒好,直接被一杯热茶连着浴裙和皮肉,烫了个结结实实!

我傻眼了,慌不择路连蹿带跳冲了来。

“汪监,汪姐,您,你没事吧,我去,都烫成这样了啊!”

顾不避嫌,我一把掀开她的浴裙

第85章 有些亲昵没办法

结果汪监那本来白皙光泽的皮肤,已经被烫得赤红一片,甚至有的地方直接红肿起来。

“不行,得赶紧找流苏她们拿药!”

我按了一下呼叫铃,冲着里面大吼,“有人烫伤了,在云顶斑斓,赶快带药过来!”

顾不听呼叫铃里面的回应,我连忙转过头对汪监喊,“汪姐,千万别捂着,晾出来,不然一会儿肿的更厉害。”

汪监的俏脸已经疼得变色,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她没有犹豫,一下彻底掀开自己的浴裙,将被烫伤的整个儿腿部露了出来。

实事求是的讲,汪监虽然看着身材没有岚监和陈倩那么火爆,但也是曲线玲珑娇躯曼妙,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时间,我看到她此刻的样子,肯定会忍不住心潮澎湃。

但现在,我这个半吊子医却顾不想这些旖旎,救人救伤,抢的是时间。

在我眼里,没有汪监,没有性别,没有什么暧昧情调,有的只是受尽伤痛折磨的患者和那一大片红肿的患处。

蹲下身体,我轻轻按着那些烫伤部位,确定没有直接爆皮的地方,声音急迫地问道,“汪姐,你带没带什么化妆品?对了,牙膏!”

想到牙膏,我蹭地一下蹿了起来,心急火燎向洗漱间奔去。

骂了隔壁的,果然有牙膏,还是那种消肿去火的云南白药牙膏。

一去一回不到十秒钟,我再次俯下身子,挤出一大片牙膏,在她患处涂抹均匀。

微微调整一下内息,催动我体内还没有成形,远不外公的那一丝可怜的内力,轻轻在汪监丰满却又红肿的患处揉了起来。

我倒是心无杂念,对天发誓,我此刻只想着赶紧帮她控制住患处,千万别起燎泡,否则至少三五天,她没办法穿裤子,更不能去班。

那样的话,我们的大计还商量个屁啊!

只是我的头俯下很低,而汪监的睡裙又彻底掀开,有些地方的春光完全避免不了落入我的眼。

黑色,状

我瞬间满脑门黑线头长三角。

额滴神啊,我特么看到了什么?

连忙移开眼神,我又揉了几下,刚想站起身让她自己处理后续环节,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包厢门却在这一刻被人直接推开。

流苏领着两个女人冲了进来,一个像是迎宾小姐或者服务生,另一个则穿着白大褂,显然是九霄云外的专职医生。

“怎么了,怎么了啊,汪姐你”

流苏口喊着,却正看到我半蹲在汪监腿边,她的裙摆还被彻底掀开

“啊?~~~”

听到流苏口这声充分表达不敢相信语气的惊呼,我特么想死的心都有!

尼玛的,简直是日了整个动物园了,今天到底啥日子啊!

我发誓,以后每年的这一天,绝不出门,必须在家里宅着,哥哥我实在伤不起

“不要大惊小怪!”

汪监开口了,可能因为疼痛,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只不过却显得十分平静。

“小江是医生,他正在帮我急救,你喊什么喊!”

汪监嗔怒地瞪了流苏一眼,“行了,小江你歇会儿,让她们帮我处理吧!嘶~~~”

显然烫伤处又疼了一下。

我连忙起身,擦着额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对流苏说,“你们来,我只是做了一些应急处理,也许并不专业”

看了我一眼,流苏的眼神里各种意味深长,那意思好像我在吃岚监豆腐一样。

唉,这踏马的,真是满身是嘴说不清啊!

我颓然坐倒在沙发,结果,屁股还没坐踏实,流苏冲我勾着小指头,“你还坐这儿?不知道要回避吗?过来,你跟我出来!”

好么,连坐下休息都不行,我也是没谁了。

匆匆走出包厢,我和流苏来到旁边一块室外休息区,这里有一处池塘,不少金鱼正摇头摆尾游得欢实。

旁边的木纹墩子和桌子,摆着几种没开封的饮料还有一些鱼食。

流苏没有理睬我,自顾自拿着鱼食逗金鱼。

我也没有和她交流的yu wàng,心里早已郁闷至极。

拿起一瓶矿泉水,我咕咚咕咚喝着,仿佛冰镇的清凉,能将我心那团熊熊燃烧的邪火扑灭。

“哎,你呀”

流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转过身,媚若琥珀一样的妙目看着我,眼的神情万分复杂。

“我警告你,不管你今天是无意还是有心,不论你是不是真的在帮汪姐治病,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儿!”

“嗯?”

我愣了,什么什么?离她远一点?

这话说的,到底几个意思啊!

“有些事儿你还是不要问,不要知道的好!”

流苏的目光和我对视,寸步不让。

“你说清楚好不好,岚姐可是我的级,我们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你干嘛扯这些没用的淡?”

我的语气及其不善,特么的,难道是个人能跟我瞎逼逼吗?

我欠你流苏的啊!你丫谁啊,和我啥关系,跟我这儿说三道四,干嘛啊你!

“反正以后除了必要的工作,你少跟她离得太近!”

流苏像一个小母豹子,凶巴巴冲我怒吼,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跟我没完没了呢?

“你这啥态度啊?我还告诉你流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我火大了,心头像装了一个大功率蒸汽机一样,各种怒气狂喷而出!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了,以后我没事儿找汪姐汇报工作,没事约她,怎么了!”

“你!”

流苏没想到我这态度,她瞪着我看,足足两分钟没说话。

我们俩这样互相死盯着对方,谁也不让步。

最后,还是流苏先软了下来,她的眼含着泪水,轻声说,“汪姐,唉,她她的命运太悲惨了!”

我不知道流苏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而汪监的生活有什么苦难之处,我更感觉不出来。

起码这一天下来的接触,我的感觉是,汪监温和、友善,有时候也很果决霸气,但更多的时候,她的脸总是那种浅浅恬淡的笑意。

我真的感觉不到她是流苏口那种命运多舛的女性,我一直以为汪监其实生活得很不错!

流苏眼的热泪终于滴落,“汪姐,汪姐的孩子呜呜呜~~~”

她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

第86章 有一种生活叫苦难

流苏慢慢和我说着,我这才知道,原来汪监温和、雍容,看似无忧无虑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坚强而残破的心。 !

汪监的丈夫她大十多岁,当年也是司法系统的领导。

汪监刚进沙山女监的时候,她丈夫正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任职,一次工作恳谈会,对方一下看天真烂漫心地纯真的汪监,经过一年多死缠烂打,两人终于喜结连理。

新婚伊始,她丈夫那时对汪监极好,真可谓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到掌心怕摔着,完全当成心肝宝贝。

没想到天妒红颜,一次意外的车祸让汪监老公丧失了一条腿和性能力。

工作也没法继续进步,最后被调整到清水衙门养老。

那段日子,不论汪监怎么劝慰,她老公都控制不住心态慢慢变坏,到了这几年,甚至已经达到有些biàn tài的程度。

不但对汪监,甚至对他们的女儿也毫无缘故地动辄打骂,一天不骂个三五顿,这一天都过不下去。

后来索性连班也不,成天和一群无业游民狐朋狗友瞎混,酗酒、赌博,最后染毒瘾!

当汪监发现自己老公吸毒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甚至当初获悉她丈夫遭遇车祸成为残疾人还要震惊,更无法接受。

吸毒,意味着死和家破人亡!

那一刻起,汪监含辛茹苦守了十三年名存实亡的爱情,彻底烟消云散。

两人开始分居,然后离婚。

只不过,他老公拿着除了一所房子外的一大半家产却仍然不知自重,越发变本加厉开始作,没两年两手空空败光了仅剩的那些钱,变得一名不。

这有的人吧,越是恓惶越是破罐破摔,原本一个好好的爷们,因为一场车祸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汪监和她的幸福。

而更令流苏这些身边亲友伤感的是,汪监的独生女儿,在这些年家庭变故的摧残下竟然患了一种可怕的疾病---自闭症!

原本这种病天生出现的情况最多,像这种因为后天ci ji而产生的的自闭、孤独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极少见,例远先天的病例要少得多。

自闭症这种病非常难治,说白了属于精神疾病的一种,甚至于一些症状较轻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还不如。

自闭症患者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他们孤独、寂寞、可怜的活在自己脑海营造的幻境。

听到这里,我的心沉重万分!

真没想到,汪监这样一个看去积极面对生活,浑身下洋溢着一种成熟、稳重知性美的女人,竟有着如此悲惨的命运和人生!

起她来,我遇到的这点儿不爽简直是毛毛雨,不,连毛毛雨都算不。

我看着流苏,心里觉得,甚至对面流苏经历的苦难也我只大不小,我何至于心如此愤懑呢?

“你明白了吗?汪姐现在根本受不了一点儿戏弄和伤害,懂吗你?”

流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对我咆哮,“你和她年龄相差十岁,你多大,二十三、四,可能连二十五都不到,对吧,可她呢,三十五了知道吗?你要是靠近她给了她希望和幻想,你怎么负责?你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吗?你能吗?你说啊!”

我看着已经有些蛮不讲理的流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差不多要喊出来,小姑奶奶,你丫的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和汪监发展一段感情?

啊?特么的说话长点儿脑子好不好?

只是,面对一个狂暴的,毫无道理可言的女人,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毕竟流苏和汪监都远远我更不幸!

我默然不语,听着流苏说了哭,哭了再说,给我讲汪监的悲惨身世。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监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口,当我下意识扭头看到她的一瞬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一个人,受伤的一刻最容易褪去伪装,心灵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汪监终于不再掩饰她心一直承受着的,那段摧残她十年之久的伤痛。

“姐,你”

流苏可能也是被我之前说她的话刺着了吧,这会儿功夫情绪很不稳定。

她一边哭一边向汪监跑了过去,最后两个可怜的女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我特么的

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命运何其不公!

善良的人难道该永远承受那些悲惨的生活,在这种满心阴霾的状态下生活吗?

我不知道,更给不出答案。

但我还是能确定某些事儿,如,竭尽全力去帮她们!

尤其,好好帮汪监!

为她争取那个升职机会,哪怕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好处,当当我做一次善举吧。

我轻轻走过去,环住两个可怜的女人,拥着她们再次回到包厢。

沉默良久,我开始说话。

“汪姐,以后我叫你姐,你的遭遇”

我说不下去,麻蛋,简直蛋疼无。

“嗯,好,好的,小江。”

汪监抽泣着,哽咽着,包厢里的气氛压抑至极。

“没人的时候叫我小枫,好吗?”我柔声道,轻轻捉住她的手,满心柔情。

顿了顿,我又说,“来到沙山之前,我觉得自己够苦逼,女朋友没了,工作单位又是好说不好听的女监,唉,进来后还有些人算计我,娘的,要不是”

我不想说了,真是的,起她们,我那点儿苦难算鸡毛啊!

“嗯,好好干,姐相信你!”

汪监浴裙下大腿那块鼓鼓囊囊,显然经过敷药包扎,她的表情仍然很痛苦,但却在开口鼓励我。

哎,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

却为何命运如此多舛?

又说了几句,我们三个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心思再开口。

忽然汪监咬着银牙颤颤巍巍再次站起来,冲着流苏说道,“我女儿呢?我去看看她!”

我这才知道,汪监为了和我好好聊聊工作的事儿,将女儿提前带到九霄云外,托付给流苏临时照看。

不过,她们的私下关系在会所这种地方有着很多忌讳,因此,在外人面前,流苏只是对汪监表现出一般客人更多的好感而已,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

像当时迎我们进来的时候,她俩对我还有着几分警惕,因此那些说话、态度也多少有点做给我看的意思。

想通这些,我一点儿责怪她们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感叹,这世,有些人实在活得太辛苦

第87章 有一种神圣叫母爱

随着她们,我第一次见到了汪监的女儿。!

在我眼里,随后汪监的一切所作所为,将母爱一词诠释得如此美好、感人。

这是属于员工休息室性质的小房间,没有我们刚才所在的等包厢那些奢华的设施,除了一个小女孩外,只有一个显然是流苏安排照看她的员工在场。

简单的一张桌子,一张床和几把椅子,证明着这里不过是一个临时休息场所。

汪监的女儿大约十二三岁,从年龄判断,我估摸着应该是汪监毕业、谈恋爱、结婚,然后很快生孩子,否则她闺女不可能这么大。

她的衣衫很整洁,雪白的裙子一尘不染,梳着两只羊角辫儿,头发有些红褐色,像洗染过一样。

小丫头从外表看不出有任何精神残疾的样子,而且眉目清秀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像极了汪监。

我可以预见到,几年以后,小姑娘一定会长成袅袅烟烟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只可惜我心里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她靠在床边,手捏着一张纸和一管笔,似乎在冥思苦想,又似乎在构思着什么创意。

我们几个人走进来,小丫头根本不看我们,好像我们这些人是空气,完全不存在。

汪监走过去,费力地半蹲在她女儿面前,轻声问,“小小,妈妈离开这段时间你在干嘛呢?乖不乖?”

小姑娘没吱声,也没看汪监,一直保持着我们进来时的那种坐姿。

“妈妈知道小小一定很乖,让妈妈看看你在干嘛?嗯画的真好,告诉妈妈这是什么啊?”

说着,汪监伸手爱怜地摸着她闺女小小的头,另一只手伸过去,从小小手里拿过那张纸。

我双眉紧蹙,死死地盯着汪监和她女儿。

当看到汪监试图从小小手拿过纸笔的时候,我双眼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和别人的视角不同,像流苏她们,只会看到汪监对小小的真情流露,心里只会慨叹或者哀鸣,而我,则是以一个医生、教师和心理专家的多重身份去审视这一切。

看着汪监轻而易举从小小手拿过那张纸,我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眼角也立睖起来。

从心理康复治疗的角度,对于汪监的动作,小姑娘可能会有三种反应。

第一,主动递过来配合。

第二,将纸笔藏在身后怒目圆睁不给她妈妈。

第三,才是像现在这样,爱拿不拿无所谓!

如果是第一种或者第二种,我倒是会略略放下一些担忧。

那样的话,至少说明小小对于外界的接触有应激反应或者思维响应,这在治疗类似自闭症、孤独症这类患儿的时候,极其重要。

但她没有,完全没有!

任你拿走任你还我,我不认识你是谁,也不在乎这些。

这便是小小的态度。

我没想到,汪监女儿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

自己妈妈已经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但见到汪监,小小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哪怕稍微一丁点儿的不同!

汪监显然对于小小这种样子习以为常,她自顾自拿着那张纸,指着面画着的那些圈圈点点还有横七竖八的道道,微笑着和小小说着什么。不时亲亲她女儿的小脸,还一边用手指指着那些压根没有一点儿美感可言的图画,不断夸奖。

我注意到,流苏站在身后看着母女俩这一幕,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向下滑落。

哎,没想到流苏竟然是这么一个感性、直白的女子,也不知道她面对陌生客人的时候,如何换另一付长袖善舞面孔的?

尽管不知道她们这行是如何同客人打交道,但最起码我明白,这样喜怒形于色,肯定当不好大堂经理,分分钟能被有心机的客人算计。

顾不琢磨流苏,我一边看着汪监不厌其烦,一刻不停和小小说着话,脸洋溢着无尽母爱温声细语的样子,同时开始将脑海有关自闭症的记忆迅速调出,慢慢梳理。

自闭症的研究,近几十年才从西医理论开始系统阐述,至于天朝古时,这方面的案例少得可怜。

如在我印象里,外公很少和我提到自闭症的病例。因此,也别怪像我外公这样的医郎孤陋寡闻没有见识,实在是没有形成系统理论。

所有这些自闭症病人,医统称为‘呆病’患者,属于只能调养,却没办法根治的范畴。

事实,医讲究传承,最重要的修行便是见多识广积累经验,走得是‘归纳’法,若没有足够的医案佐引,其创新意识相对稍弱。

所以为哈总说‘名老医’,不老的话那水平似乎都差点事儿,原因是越老见得越多,经验越丰富。

西医则不同,尤其现代西医,着重病理研究,更相信推算尝试,侧重于‘演绎’之途,没见那么多新药啥的都征求志愿者吗,是这个道理。

医对这种孤独症的病例没有大量医案可以总结归纳,所以治疗起来也很难说得得力。

这一瞬间,我暗问自己,如果让我治疗小小,我该怎么办呢?

医为主西医为辅,还是反过来?

像汪监女儿小小这一类自闭症患儿,最大最着紧的问题是不能、不会或者不愿与外界沟通,情绪整日处在自己的臆想世界。

虽说智力发育啥的和正常孩子一般无二,甚至有些方面还会更强,但是其平时表现却像是智障幼童。

针对这类孩子最重要的治疗手段,综合西方不同派别的理论,便是引她关注花花世界,找寻精神、心理的ci ji点,并能有条不紊地训练其动作行为,最终使他们对人间,对环境,对社会感兴趣,逐渐从孤独自闭的阴影里走出来。

“小小画的真好,你好棒啊!”

汪监不断夸奖着女儿,单从表情看,我知道她平时一定对小小各种顺从。

甚至是溺爱,那种无以复加的溺爱。

我的心不由有些感慨!

虽然能够理解,但我却知道,一味溺爱、顺从,只能让孩子在自己营造的幻想世界里越陷越深,顺着孩子并不能治病!

可是,无论谁此刻看到汪监母女的样子都会心碎,我也不例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豪情,或者说愿望---我想帮她,我必须帮她!

第88章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不断观察着,心里感慨万千。

汪监,对女儿太溺爱顺从了!

她也许希望通过自己的付出,自己博大温暖的母爱唤起小小对外界的感知和注意,然而我却知道,没用的,一点儿用都没有!

甚至不能稍稍改变一下小小和她妈妈以及其他亲友之间的关系。

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对牛弹琴,琴声无论如何悠扬动听,也改变不了老牛不懂音律美感的事实。

可反过来,若是你喂一块肉给狗熊之前,每次都要让黑瞎子先给你敬个礼,久而久之,不用你招呼,它见了你会先来个标准滴军礼,因为狗熊婶婶或者小熊宝宝都明白,敬礼有肉吃!

这是意识和ci ji的区别!

现在,小小对外界的变化几乎没有意识,所以如果着手治疗,只能换个思路,那是想尽办法ci ji她!

尽管我知道这样做可能风险很大,但现在的小小已然如此,我想算我治不好,情况也不可能变得更坏。

“姐,你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聊聊!”

我拽了一下汪监的袖子,顺势将她搀扶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我觉得汪监已经在用尽浑身力气往起站,可见她那种半蹲着的姿势多么辛苦。

“小枫,你也看到了,姐目前是这个状态”

汪监苦笑着对我说,“哎,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明白,她这是指家里情况一团糟不说,工作又遇到令她焦头烂额的事儿,也是,她心情能好才怪!

没有顺着汪监的话,我沉声问,“姐,小小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

汪监的声音变得低沉消极,显然我的话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这样,找个时间你把小小的病例带来我看看!”

我对她说着,语气十分真挚,“我先看看别的大夫给她的诊断意见。”

“小枫,你是说?”

汪监没反应过来我话的目的,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嗯,我想试试看,姐,你忘了吗,我可是学心理学的!”

汪监的美目先是一亮,继而很快又黯然下来。

她嘴里说着好的,可从她的表情,我却知道汪监压根没对我能够治好小小的病抱有任何希望。

这不怪她,那么多名医专家看过都束手无策,我一个非科班出身的野路子,又能有啥好办法?

不过,我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烂船还有三千钉,我非科班,但我还真不见得一定不行!

“姐,我去和小小接触一下!”

说着,我转身来到小姑娘面前,深吸一口气,扭头对汪监和流苏说道,“姐,我做什么你们都别管,相信我!”

也没理她们诧异的目光,我拿起小小刚才涂鸦的那幅画,在她面前晃了晃。

然后,一把撕得粉碎!

“啊~~~江枫,你!!!”

流苏在我身后惊呼一声,我看都没看她,猛喝道,“闭嘴!”

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分散注意力,我在观察,细致入微地观察小小的反应。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到底是完全对外界没有感知,还是仅仅处于一种自我封闭,逃避和人交流的状态。

我看着她,目不转睛

也许因为我是生面孔,而且开始先拿那张画在小小面前晃悠过的缘故,当我将那把纸屑扬空洒下的时候,小小忽然极其迅速地看了我一样,表情漠然。

然而,在十分之一秒的刹那,我确信,我从小小的眼看到一种异样情绪。

愤怒、伤感还有懵然无措!

行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我心对她的病情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小小,并不是不能感知外部世界,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她潜意识在封闭自己的心和灵魂。

她和有些先天的自闭症儿童不同,如果真是神经器质性缺失,属于生理缺陷的话,那我也许会直接竖起白旗,当场认输。

不过,我这种非常极端的方式只能偶尔用一次。

ci ji,必须是让病情向好的方向转变而不是越来越严重。

我试着伸手摸摸小小的脑袋和羸弱的肩头,小姑娘没有躲开,目光空洞地低着头,看着那些散落的纸屑出神。

我回过头,看到汪监的表情时,顿时觉得有些蛋疼。

哎,汪监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因为我撕了她女儿的画!

我不由苦笑,她这样子,我以后真的出手治疗小小,不定从护犊心切的汪监这里要增加多少阻力呢。

“姐,我告诉你,我至少有点儿头绪了!”

看着汪监,我轻轻地说着,不过,语气很坚定。

“你,小枫,这,这是真的吗?”

一瞬间,汪监脸色大变,脸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估计从来也没人敢对她说什么有头绪、有想法、有把握的话吧。

“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想试试看,也许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

我没敢将话说得太满,但汪监已经激动到不行了。

十分之一,哎,娘的,估计别人连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对她说起过。

“小枫,那,那姐拜托你了,不,姐求求你,只要你能治好小小的病,你让姐干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包括”

汪监的眼睛流光溢彩,忽然面色红了一下。

看着她急切而又窘迫的样子,我也反应过来,汪监这是明摆着说只要我能治好小小,她连人都可以给我!

哎,多么无奈而又可悲的情怀。

生活,亲情,已经将汪监这样一个命运多舛女人,逼到什么份儿了!

我前半步,轻轻抱着她,并没有贴得太紧。

我说,“傻姐姐,说什么呢,我老家也有一个姐姐,唉,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父母和姐姐了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我姐,亲姐!”

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不一会儿,我感觉到肩头湿漉漉的,那是汪监的泪水。

忽然,我的脊背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流苏的小嘴贴在我一只耳朵,声音好狠的样子,“我可警告你,治病是治病,不许打别的歪主意!”

我苦笑,正想说点儿什么,却没想到,紧跟着的一个消息,差点没让我和汪监崩溃!

第89章 监狱出大事儿了

流苏这小娘们,特么手真狠!

我疼得各种疵牙咧嘴,但在这一刻,却觉得内心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我们的爱,失去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放不开”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拿出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手机屏幕闪着一个号码,那个令我伤心绝望再也不想见到的号码。

岚监的电话。

我直接挂断,理都没理!

我这人这样,对于弃我如敝屣的女人,算她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回头!

都说鸳梦重温,麻痹的,那是鸳梦好不好,不是噩梦!

“谁的电话?”

汪监看我神色不善,有点儿担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

“姐,别多想了,没事儿!”

我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随口遮掩着。

然而没想到,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岚监的电话。

我烦了,特么还有完没完!

哪怕明天我被沙山女监开除,但今晚,老子不想和你岚监这样的女人多一句废话。

直接关机!

我笑笑,“没事!”

只不过话音刚落,汪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是岚监!”

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特么我不理她还不够,现在电话都追到汪监这儿了。

我没再说话,任由汪监接听。

“岚监啊,我是汪珊,嗯,和我在一起呢,我们说点儿工作的事儿什么?你说什么?”

忽然,汪监的脸色大变,甚至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猛烈颤抖,好像听到了什么惊人噩耗。

“啪嗒~~~”

汪监的手机从手滑落,直接掉在地,要不是有地毯,肯定瞬间四分五裂。

“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我发现苗头不对,心里也顿时紧张起来。

第一感,我觉得肯定是沙山女监出事儿了,而且可能还需要我立即赶回去处理或者帮忙。

不过我有点儿诧异,什么状况能让岚监顾不和我决裂也要打电话联系我?

又是什么可怖的事儿能让汪监如此失态?

而,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管教,又能做些什么呢?

“快,快收拾一下赶回监狱,出大事儿了!”

我一头雾水问道,“姐,你倒是说啊,啥事儿这么着急?”

“一个监室的女犯人集体出现癔症,现在闹着要zi shā,甚至开始殴打管教!”

汪监看着我,目光焦虑不堪,“这种狂暴情绪已经感染了其他监室的女囚,很多女犯情情绪极为不稳,岚监的意思,甚至有chu xiàn bào dong的可能!”

我日!

听了这句话,我顿时各种恶寒袭体,一身冷汗!

说起监狱里的恶**件,性质最严重的,排在首位的不是越狱、贩毒,而是集体暴动!

这种qun ti shi jiàn,无论从影响力的恶劣程度,或是人员伤亡的角度,都排在各种恶**故的首位!

女犯zi shā,顶多也让监狱长被级申斥,面子不好看而已。

只要开除两个直管的狱警,狱方做出姿态写检查打报告,搞一些自查自纠的补救活动能基本糊弄过去息事宁人。

而越狱事件如果发生,至少主管的副监狱长要下台,一把手还要受牵连,处分、降级、边缘化、被调离都不在话下。

等到了集体暴动的等级,可是说,从到下一锅端,层干部以全体地免职都有可能!

难怪了,汪监和岚监会吓成这个样子。

“流苏,小小交给你了,小枫,我们赶紧走!”

汪监冲回去换衣服,我发了几秒钟呆,拿起电话给陈倩拨了过去。

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目前形势如何,我回去又能做些什么!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很快,自己将会遇到喝酒下监区、痛殴利处这些事儿还要严峻的局面。

骂了隔壁的,流年不利啊!

不过,因为知道汪监和流苏的苦难,我此时反倒胸升起一股豪情,特么的,哥还不信了,历经被心ài nu rén背弃的我,还能苦逼到哪儿去!

说不定,这倒是让我一鸣惊人,彻底在沙山女监站稳脚跟,令各方势力都不能忽视的机会!

富贵险求!

这正是我刚才对汪监说的话。

来吧,我想起那句著名的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老子不怕!

陈倩很快接听,电话里明显是开车的声音,显然她也在匆匆赶回沙山女监。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王英她们虐囚,造成一个监室的女犯情绪极度激动”

听到陈倩简单的解释,虽然她的语气很惶恐,但我反倒略略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集体出现癔病好办!

要是真的面对五六个武疯子,我特么还真没把握能够搞定。

看来岚监也没有完全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女犯人情绪失控,可能有些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发狂,因此她这个外行才会冠以什么癔病的称呼。

但,不管怎么说,安抚情绪失控的犯人对我来说也是生平最大挑战,尤其是,并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随时能够互相影响、互相煽动的几个甚至几十个女囚!

想到这里,我的心跟长草一样,迫不及待想要赶回去看看

沙山女监,我第一个工作,我刚刚班两天半的地方,特么的,怎么有这么多烂事儿?

挂断电话之前我问陈倩,“有没有请武警支队战士支援?”

这一点很关键,如果已经让武警下监区,那至少说明一件事儿---事态已经很严重,面临失控的边缘。

还好,陈倩的回答是,“没有请求武警支援,但狱方急令防暴队在岗的同志们全体出动,目前已经进入一监区”

我又稍稍松了口气,似乎形势还在掌控之。

我想到陈倩刚才话里的那个名字,王英!

顿时,我胸怒火再次燃了起来!

骂了隔壁的,好事儿不见她,坏事跑不了,这个王英王队长,还真是人才!

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个疑问,王英她们应该是后天晚接班,那时候我也要跟着岗下监区,可今晚秦队她们下大值之后,王英这货跑去沙山干毛?

而且听陈倩的意思还是虐囚!

尼玛的,真是不知死的玩意儿!

我脑海疑云密布,不当班,王英回去监区,到底想干嘛!

第90章 粉墨登战场

汪监开着车,我能感觉到,她丰腴柔软的娇躯一直在轻轻颤抖。

“姐,是不是因为你要面对那些女囚了,心里有些恐慌?”

我斟酌着措辞,心已经猜到,虽然工作调整还没有正式公布,但几个监狱长私下里应该已经在做交接。

不然的话,汪监怎么可呢早早为我申请心理疏导康复室呢?

监狱里,这种不归自己管,却非要强行伸手的越权的行为,甚至互相指着鼻子大骂还令人难以容忍。

所以,我已经判断清楚,如果女囚们出了问题,而且还真的是因为心理的癔症或者情绪不稳定,造成集体事件,那汪监这个顶缸的替罪羊,第一个脱不掉渎职的罪责。

以现在她的情况,如果丢掉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她和小小娘俩那可彻底雪加霜没法过日子了。

汪监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只是她紧握方向盘的两只有点儿婴儿肥的手,始终有点儿哆嗦。

“哎,姐,我来开吧,你这样子,一会儿可别把咱俩带到沟里去!”

我尽量装作轻松地说笑一句,汪监点点头,踩动刹车,汽车吱地一声在路边停下。

她并没有立即起身和我交换座位,而是趴在方向盘默然不语。

“姐,心里不好受是不是?要不然你哭一会儿!”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解她,只能按照最常规的方式随口说着。

“呜呜呜~~~”

终于,汪监哭出了声。

其实刚才,她已经趴在方向盘默默流泪。

这一刻,我觉得,汪监这个足足我大了十岁的女人是如此的弱小、脆弱和可怜。

伸出胳膊,我将汪监抱在怀里,外面开始滴滴答答下起小雨,天气阴沉得像我俩的心情。

“好了,我们走吧!”

过了几分钟,汪监从我怀里抬起头,咧出一个哭还难看的苦笑,拢了拢头发,发动汽车向沙山女监方向驶去。

她,并没有和我交换座位,但她的手和身体已经不再颤抖。

当我们风驰电掣赶回监狱的时候,形势已经变得极其紧张。

一监区,闹事的那个监室里,几个女囚拿着不知道怎么搞到的刀片和打磨得非常锋利的小木棍,要么指着门口围着的管教和防暴队员,要么顶在自己的喉咙之!

那意思,分明是一言不合要ji ti zi shā。

监狱长、岚监和其他几个我并不认识的监狱高层领导还有像政治部主任李小花、狱政科科长陈倩她们,全都在场。

我注意到,李玫和次来的那个年纪大一些的狱医还有另外几个明显是从别的监区抽调过来,穿着白大褂的狱医也在这里站着,人人手拎着急救箱,面色严峻。

我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轰动。

一来我是男的,二来很多人已经知道我是监狱专门招聘过来的心理疏导教师。

我的到来,带给她们一丝希望!

岚监第一个看见我,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要和我打招呼,但终究没有说出话,面带着一股羞愧和伤感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这个美丽得像神仙姐姐一样的女子,在我眼是一团空气。

我这还是形容得较友善,要是激烈点儿,那是一团屎!

她太伤我了,我根本无法释怀。

“小江你过来!”

喊我的是沙山女监的一把手,我们私下里俗称为大毛的副厅级干部,陈监狱长。

她的年纪在四十下,我估计应该超不过四十岁。

不过陈监的打扮很正统,容貌端庄,面部表情总是很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因此,倒是显得她的年龄并不小。

说实在的,这几个监狱领导,岚监的相貌肯定毋庸置疑排在第一,汪监次之,再接下来,起码在我眼,应该是一把手陈监了。

我不知道,她干嘛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人婆的样子。

“陈监您好,我是江枫。”

我前一步,和陈监打招呼。

“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女囚和管教还有防暴队员对峙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你或许不知道,如果一百分钟内处理不好突发事件,那么必须要请求武警支队战士介入!”

她的声音非常严肃而且冷峻,我的心不由得突地颤动了一下。

来第一句话,她不是跟我介绍案情,也不是问我该怎么办,而是直接说后果!

有点儿很玄妙!

“我明白!”

我的回答很简短,但语气却很坚决直白。

这时候,一不能装傻,二不能犹豫!

装傻,会让领导觉得自己太过于滑头不能替司分担困难。

犹豫,则会显得自己很没有能力,不堪重托。

“好,事情起因你迅速了解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陈监完全不同于岚监和汪监,一把手尼玛是一把手!

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和我商量的口吻,直接是吩咐和命令。

口气,毋庸置疑。

我却不能像对着岚监那样直接不理睬,也不能像和汪监一起的时候柔声细语讨价还价。

面对不同性格的领导,应付的方法当然也不一样。

我的回答一个字---“是!”

干净利索。

看着监室里几个女囚貌似疯疯癫癫而且各种狂吼乱叫的样子,我,心如火燎。

而且,其他监室虽然被紧紧关闭铁门,但却有越来越多的怪叫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显然,至少有相当一部分女囚们的情绪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我知道,这种情况危险之极。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激发,那分分钟可能是一场大灾难!

环视四周,我看到张小琴和李玫在不远处站着,而程瑶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妮子,竟然一脸兴奋,躲在一边拿着笔记本记着什么。

不过,显然没人有心情搭理她,大家全都一门心思看我如何处理眼前棘手险情。

“小琴,李玫你俩过来一下!”

我面色凝重,也不客气直接招呼二人过来。

“简明扼要,抓住重点!”

我盯着两个浑身有些颤抖,脸色发白的女人,沉声说了一句。

很快,我了解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了这种十分凶险的状况。

那一瞬间,我特么直接想一脚将王英从三层踹到一楼彻底摔成肉泥!

第91章 因为你不配

事情的起因很玄妙,或者说十分葩。!

按照刚才王英的解释,这个监室的室长,总带着几个女囚和她王英作对,惯常不服管教。

这也倒罢了,次下大值之后,王英队长发现自己一侧肩膀的一个肩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扯了下来,丢了!

四处寻觅不到之后,王英开始努力回想。

次下大值之前,这身zhi fu王英一直穿在身,而且她曾经仔细检查过,不管领花还是袖章、肩章,全都完好无损保持齐备。

整个儿在岗过程,只有这个监室的一名女犯和她无意撞到一起过,其他时候再没和别人有过身体接触。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英队长,最后武断认定是这名女犯在和自己相撞的瞬间,顺手撕下她的肩章,对她进行打击报复。

这还了得,自以为想通了的王英顿时火冒三丈,领着几名管教回来找这个女囚算账。

结果对方死活不松口不认账,王英心头火气,挥起警棍这通揍,任嘛不说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没想到这下监室里的女囚炸锅了。

那个监室长首先跳出来带头质问王英凭什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打人。

可,作为管教,教育教育你们囚犯,踏马的还需要什么证据?

别说王英还自认为有理由呢,算啥原因没有,打一顿又能怎样?

顿时,王英越发暴跳如雷,连带监室长一起狂揍。

后来的结果很清楚---女囚们集体反抗了!

这些女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和胆子,一但放开手脚,竟然打得王英几个人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甚至于拿着电棍都不行,根本打不过!

其他的狱警和防暴队随即赶来过来,但她们苦逼的发现,这些女囚手竟然有家伙,人手一两把,都是那种瞬间能杀人和zi shā的凶器。

骂了隔壁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能一次次躲过监狱的日常检查和突击抽查,这些东西,磨尖的牙刷把,小木棍和铁条,平时到底藏在哪儿?

于是,双方开始僵持!

而那些女囚似乎总算彻底释放出心长期以来的压抑,狂吼乱叫,甚至个别的还在自己身体开始自残,那种癫狂的样子,还真像发癔症发疯发狂。

这种情绪,分分钟开始感染别的监室,在这夜深人静的监区里,立马引起阵阵恐慌和骚动

我听到这里,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差点指着鼻子大骂王英脑残!

但,一瞬间过后,我敏锐地察觉出王英说的这些话疑点极多!

怎么可能肩章被撕下来自己还懵然不知?

对吧?那玩意儿又不是粘去的,随便能扯下来。

还有,王英干嘛不把嫌疑人带走审讯,却偏偏要当着监室的所有女囚面拳打脚踢?

最后,王英选择大晚前来,而不是明天一早通过正式途径和当值的管教队长说清楚情况再去提审犯人,踏马的差这一晚,犯人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我的心满满都是疑问。

不过,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没办法再去核实或者分辨王英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形势,一触即发,迫在眉睫!

我双眼紧紧盯着监室里的几名女犯,双脚死死钉在监室门口,并没有急着向里面走。

我在判断,在思索,从哪里才能找到突破口?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因为我的出现,以及我现在表现出的好像要和她们交涉的姿态,那几个闹事儿的女囚忽然也不疯喊了,眼露出恶狠狠像饿狼发现一只美味羔羊的神态。

残暴而且阴冷。

我终于开始慢慢向里走。

迈出三步,大约靠近两米左右,我停下。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怎样才能放弃对抗政府,恢复正常?”

我的声音很平和,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

我,并不想再火浇油雪加霜。

不过,我的话还没得到女囚们的回应,却立即引起身后阵阵惊呼。

我知道,那些同僚们惊讶,完全是因为我那句---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什么时候,监区管教会和女囚们谈条件?

以一种平等友善的姿态说话?

特么的,她们肯定以为我疯了吧?

我是在进行国与国之间的双边友好经贸谈判吗?

然而,真正shǎ bi的是,这几个不明白事儿,不知所以尖叫的管教。

我没回头,不清楚有没有岚监、汪监这些监狱高层。

如果有,我只能说,你们赶紧回去洗洗睡吧,这里,没您啥事。

“听着,我现在代表狱方和你们交涉,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的语气依旧坚定诚恳,现在,我所要走的只有一条路---吸引或者转移她们的注意,并让她们已经狂暴不堪,甚至濒临崩溃的情绪逐渐平缓。

从心理学的角度,让丧失理智的对象安静,根本不是威胁和讲道理那样简单。

我,首先需要知道她们的诉求,而且要以一种对方可以信赖的姿态。

“你,你能代表?”

一个岁数稍微大一些,看着有四十多岁的女犯突然开口,她看着我嘿嘿地冷笑。

“我能!”

我大拇指向后杵了杵,“你没看见吗?监狱领导已经给我授权!”

“哈哈,授权?太可笑了,麻痹的,小白脸儿,你说你能?好,那我要求你们现在放了我们,给我们体面的工作和家庭,你丫的,你说啊,你能吗?”

她的面孔开始扭曲,咬牙切齿的,看着非常凶悍。

我看着她,面色依旧平静。

看着好像我第一句话似乎没有啥效果,但至少我知道一件事---她们起码愿意和我对话。

这是我作为沙山女监里唯一的异性,天生具有的性别优势。

“我不能!”我回答道。

不过,并没等她开口说话,我紧跟着说了一句,“不管监狱方面同不同意你们的要求,至少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也不可能答应!”

“骂了隔壁的,你不能你跟老娘瞎逼逼个屁啊!”

对方突然狂暴起来,又开始挥舞着手的利器冲着我示威。

过了足足三分钟,等到她们不吼了喊累了,我忽然笑了,声音冷然地说,“我不能答应你们这个条件,因为,因为至少你不配!”

第92章 一招制囚

我的回答顿时让她们愣住。

我并没有说什么党和国家政策啥的大道理,不去和她们做任何解释,也没有向狱方求援,而是简单地直接给出我的理由。

你,不配!

我的话立马让全场的气氛凝固,不但是这几个狂暴的女囚,连我身后的自己人,那些无论是沙山女监的领导还是管教,全都傻眼了。

我这是在谈判吗?

难道不是在挑起对方心更加凶猛的怒火,让女犯的情绪更加失控?

果然,领头闹事的监室长发飙了。

“麻痹的,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娘说一次!”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味儿来,顿时火冒三丈,眼看着要冲我扑来,那表情凶狠得似乎能用眼神直接射杀我。

“刘瑶琴,我说了,你不配!”

我看着她,眼精光爆射!

这个监室长的情况,我刚才已经专门问过张小琴,大致有所了解。

刘瑶琴,女,四十三岁,罪名是贩毒和拐卖妇女儿童。

只不过贩毒是顺手干的,属于小打小闹,而拐卖妇女儿童,曾经一审判决有期徒刑二十年。

这种重罪,当然不应该关在一监区,只是当一审判决下来的时候,刘瑶琴不服,诉t市(t是属于副省级城市)级fǎ yuàn。

二审结果认定,因为有些案情从证据不能坐实刘瑶琴的犯罪事实,因此改判有期徒刑八年。

因此,这女人才进到一监区,目前已经服役四年。

这期间,表现很一般,甚至算不好,没有得到过一次表扬,别说攒功或者重大立功表现。

准确说,她是一个油盐不浸的滚刀肉,实实在在的恶女人。

对于这种角色,老子当然不能随便任由她掌握主动。

跟你谈,那是给你刘瑶琴脸,同时让你们这些闹事儿的女囚放松警惕!

我承认,女囚的确有些是有令人同情的情节,但,犯了法是犯了法,不能因为事出有因,法外容情。

对于刑法来讲,只能是在判决的时候考虑一些减刑因素,但犯罪是犯罪,无可例外。

对于刘瑶琴这样恶贯满盈的女人,我认为毙了都不为过!

拐卖妇女儿童,那会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这种罪孽所暗藏法律无法评估的伤害,其实远人们能够看到的要严重得多!

然而,很悲催的是,我并不是法律的制定者,我也不是最后宣布判决的那个人。

但,现在,我却是要解决这场天大危机的第一当事人!

不成功则成仁,我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无从选择,无法退缩。

“你踏马的”

听了我的话,刘瑶琴显然忍受不住,正要对我破口大骂,我却忽然身体向前倾,做出一付攻击的样子。

但,我没动,我只是作势而已。

一股强大凶悍的气息从我身散发出去,这一瞬间,我明显能感觉到刘瑶琴一愣。

无论谁,当他面对自己强悍数倍的捕猎者的时候,条件反射会产生一种躲避或者畏惧的心理。

而这一刻,正是我想要的!

我,一直在等!

说时迟那时快,我作势、忽停,然后趁她一愣神的功夫,猛然掠起,身体像一只凌空扑下捕食小羊羔的巨大鹰隼,瞬间飘移到刘瑶琴面前。

没人看清我的身法,至少眼前这些女人不行。

“砰!”

我出拳,几乎用尽全身力道,对于她这样的罪犯,我心没有一丝怜悯。

拳头在刘瑶琴面前忽然放大,像一柄铁锤,猛然击在她的脸。

准确说鼻梁和双眼之间的那块危险三角区!

轰~~~

扑通扑通!

刘瑶琴被我一拳击飞。

而由于她的身体很胖很壮,体型巨大,而监室里的空间并不大,还被几张监床占掉大部分空间。

我拳头爆发的巨大冲击力,而且带着一定的算计,使得刘瑶琴一下将身后的两名女囚撞翻在地,头一歪,瞬间昏死过去。

同时,鲜血顺着她的鼻孔呼呼向外狂喷,这一刻,像这个女人被我一下打死似的!

闹事的监室一共六名女犯,现在两个人被刘瑶琴压着倒在地,加刘瑶琴本人,还有三名女犯傻愣愣站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我的动作太快了!

而且,我和她们的距离又近了一大块。

两秒钟之后,有个女囚第一个反应过味儿来,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拿着磨得异常尖利的塑料牙刷把,向着自己喉咙捅去!

我身后,那些监狱管教和领导、防暴队员口,再次传过来不少尖叫声,搞得我心情这个不爽!

骂了隔壁的,你们自己没本事收拾险局,老子豁出老命在帮沙山女监平事儿,你们丫挺的喊鸡毛啊喊!

我的心情极其不痛快,但我却顾不开口怒斥其几个猪一样的队友。

我要先搞定眼前这个女囚受ci ji之后条件反射的激烈反应。

“停!”

我大喝一声,声音大得足以震动整儿监室,甚至令那些监床啥的都产生嗡嗡的共鸣。

没喊什么‘住手’、‘立即停下’这样的话,因为我的时间不够,而且这种用词也没有那种一下刺进对方魂魄的威慑力。

果然,我这个字像在那个准备自裁的女囚耳边响起一声巨大的zhà dànbào zhà一样,瞬间让她手一哆嗦,别说向自己喉咙刺进去了,连那凶器都差点儿没拿住,眼看着要掉出手。

嘿嘿,这一嗓子,我运全身内力,效果,绝壁不是盖的!

甚至于,后来我在日记专门记下这一刻的感受,那是,我觉得踏马的自己是燕人张翼德,喝断桥头水断流!

在对方震惊到不行的时候,我的声音冷冷传了出去,“老子喊停,并不是说真的在乎你的生命,告诉你,在乎你生命的只有你自己,不,或许还有你的家人、亲友那些真正关爱你的人!”

我说着,眼渐渐流露出怜惜的目光,语气忽然变得温暖而真诚。

“小乔是吧?我知道你是和王英队长发生冲突的那个女犯人。我不敢说这件事儿你们双方谁对谁错,但我能代表狱方告诉你一句话,那是,我们一定会仔细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还受伤害的一方一个清白!”

我的双眼紧紧盯着她,还是保持着正平和的语气问道,“小乔,你信不信我?”

第93章 霸气定江山

这个女囚的名字叫司马小乔,而且真的长得人如其名,好像三国时候的小乔一样,姿容绝代。

她的年龄并不大,大概也十九、二十岁下,心智也不像刘瑶琴那样放到油锅里炸都不带开花的。

因此,这一刻,她见识了我雷霆一般击倒她们监室长的手段,而且一会儿听我高声怒喝,一会儿又温言细语对她劝服…

顿时,司马小乔似乎有点儿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有点迷糊。

一张一弛,一收一放,我像操纵一切的幕后魔术师,慢慢将她们的情绪主导到我的轨道。

声音再次变得冰冷,我哂笑道,“你可以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你看看我们谁会管你?啊~~~你试啊,现在试!”

我一声高过一声,完全从心理将司马小乔彻底慑服。

“司马小乔,我告诉你,刚才你们几个人一起玩自残、zi shā,狱方被你们捏住软肋,怕造成qun ti shi jiàn,这才对你们一忍再忍,现在呢,你再看看,除了你,谁踏马的会傻到zi shā?嘿嘿,也是你一个傻帽被人家当枪使,你知不知道!”

司马小乔听了我的话,条件反射似的向两边和地瞟了几眼,我分明看到,她的眼忽然流露出一种痛苦、迷茫以及失望的神色。

因为,那个刘瑶琴已经昏死,两个被撞得倒在地的女囚,手的凶器不知道已经丢飞到哪里去了,现在双手空空如也。

而且她们好像也受了一些伤,一时半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寻找凶器做出zi shā状来威胁我们。

这三个已经不可能给狱方带来更大的麻烦,而除了司马小乔之外的另外两个女囚,一个显然被我雷霆一击的声势吓shǎ bi了,一动不动躲在墙角,好像木偶一样,连看都不看看我一眼,手削尖的木棍,也直接指向地面,哪儿有一点要zi shā的样子啊?

而剩下的最后那个呢,倒是还捏着一把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铁条,只不过,却是不停颤抖着对着我们,根本没有向自己个儿喉咙划的意思。

“你看到了吧?”

我嘿嘿冷笑,继续打击着她已经几乎完全崩溃的那点儿自尊和希望。

“谁,谁踏马的会陪你死?你说,你给我指出来看看!”

我狠狠盯着她,像她是一只被我剥光了的小绵羊,随时能被我饿虎般的目光强了。

“而且,你也见到了我的动作有多快!嘿嘿,司马小乔,实话告诉你,我可是练家子,在全省都得过散打赛第一名!我敢保证,在你有任何异动之前,我的手肯定会出现在你的手腕,阻止你任何一个后续动作,你,信不信!”

我的声音寒冷、残暴、像来自地狱!

我给司马小乔的心理,直接造成了一个恶魔和天使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形象。

我一边说着会公正处理,对待她,表情真诚无,

一边又以自己强大的武力在威胁她,让她渐渐丧失了反抗的念头。

这一刻,我相信,司马小乔心已经接受了我能在她动作之前搞定她的事实。

无论从哪个角度,我对她来说都太强大,太不可战胜。

甚至,她连想死也要经过我的允许!

终于,司马小乔崩溃了。

她手一松,啪嗒一声扔掉手凶器,双手抱着xiong bu蹲下,嘤嘤地开始落泪,继而嚎啕大哭!

司马小乔服了,软了,沦陷了。

另外两个女囚则直接跪了下来,手里的铁条或者牙刷把也立即扔到地。

嘿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刘瑶琴的凶残和司马小乔视死如归的勇气。

跟风的,永远是最容易被击溃的那一拨。

“呼~~~”

我长出一口气,浑身一阵酸软。

骂了隔壁的,谁能知道,我特么刚才早已经心力憔悴,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脱力!

这几分钟,甚至我跑一场马拉松或者撂翻几个散打对手还要累!

我奋起最后的精神和力气,慢慢走向司马小乔,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她的肩头。

我沉声喝道,“听着,你今晚的确犯了错,我会让你关禁闭,至于这次积分减刑,你也都别想了!”

她哭得更加梨花带雨,都快要差气儿。

“做错了事儿,要受到惩罚,这是规矩,你给老子记好了!”

我的话很凶,但语气已经尽量平和。

“嗯嗯”

她抽泣着不断点头,这个时刻,估计我算是让她喊我老公,她也会马同意。

我已经在她心树立了一种不可能被打败的战神形象。

“还有,我答应你的话永远算数!”

她听了,抬起头看我,眼泪刷刷地流着,但目光里却是满怀感激。

我知道司马小乔已经听懂我的话,那是,这件事儿狱方肯定会查清楚,而且会给清白受冤屈的一方,一个公正的交代!

像我刚才对她说的那样。

用力捏了一下她销瘦但手感极佳的香肩,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如果王英再欺负你,不要找你们监室长出头,那样不会有好结果,明白吗?”

她猛然抬头,满眼疑惑。

我用身子挡住身后众人的目光,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找我!”

然后起身,我步履蹒跚向后退,眼光却紧紧盯着这几个女囚,满满都是威慑。

“陈监,我江枫,幸不辱命!”

我说完,挥手示意那些管教还有防暴队员赶紧进去控制住女囚,身子一栽歪,向着旁边倒了下去。

我,这一夜经历的事儿太多太多…已经心力憔悴!

耳边,模模糊糊好像传来好几个惊呼的声音。

“江枫,你怎么了啊?”

“枫哥,啊~~~呜呜呜枫哥~~~”

“小枫,你这是你可别吓姐啊,狱医,狱医呢?踏马的赶紧过来”

人声嘈杂,我听得不太清楚,但应该有程瑶馨、陈倩、汪监,甚至似乎还有陈监。

不过,令我最为伤感或者说心寒的是,我却没有听到,那个在我潜意识里,仍旧有一丝期盼和希望的声音,来自岚监的呼喊。

那种,我其实很想听到的,好像是荒野的---呼唤。

监区里的夜风好凉啊!

瞬间,我失去知觉

第94章 荒野的呼唤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管教宿舍的床。

程瑶馨和张小琴在一旁叽叽喳喳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我没太关注,隐约听到什么‘枫哥,老牛逼了’和‘干的酷毙了’这样的词儿。

我苦笑,这俩小丫头,分明还是小孩儿心智,没有长大啊。

“小枫,你醒了?”

另一侧,陈倩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扭过头,冲着她挤出一个笑容。

“倩姐,你也在啊,怎么不去休息,我这里要不了这么多人!”

我说着,要挣扎着爬起来。

结果,浑身下各种疼,还有那种阵阵脱力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完全从身体里退去。

“卧槽,枫哥,你醒了啊!”

这两天来,程瑶馨嘴的口头禅越来越多,说得也越来越自如。

本来么,她的性格本属于那种活泼开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类型,现在来到沙山女监,颇有点儿龙入深渊鱼潜海底,各种自在顺溜的味道。

“嗯,嘿嘿,没事儿,你枫哥命长着呢,死不了!”

“切,我知道好人都短命,坏人活千年”

在我严厉的目光怒视下,瑶馨丫头终于吐了吐舌头不敢继续调侃我了。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想此放过我的意思,而是转过话题问道,“枫哥,看着你身体挺棒的,怎么随便打了几下,自己倒是和那个刘瑶琴一样昏了呢?”

面对她这个问题,我笑而不语。

心道,你这智商好吧,我原谅瑶馨的无知者无畏。

她们不是练家子,并不知道我在dǎ dǎo刘瑶琴的瞬间,身体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虽然女囚刘瑶琴也只不过是普通人,根本和高手两个字不沾边,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必须保证她不能伤害别的女囚,也不能自裁!

我,只能使出浑身解数!

我的十八般武艺,最直接、最稳妥也是最伤身体的,是内息。

内息,或者也称为内力,并不是像武侠小说说的那样,身体一抖能凝聚在全身下,并通过拳脚激发出来。

那玩意儿,说实在的,凝聚极难!

我的武力修行只不过是刚入门,或者说得高大一点儿,初窥门径。

连我外公那样的当地高手,在我眼里直接挥掌断树,一脚踢飞石墨盘的主儿,也不敢说能将内息的运用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何况我呢?

当时,搞定刘瑶琴的瞬间,我其实已经心头发苦,嗓子眼发咸,差点儿没吐血!

我能催动内力不假,但我还远远没有达到控制自如的程度。

当时我一使出来,知道不好!

但,形势迫在眉睫,我,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眼下我只不过是脱力昏迷,其实算是万幸的结果。

严重一些的,瞬间走火入魔半身瘫痪,那都是常见的事儿!

当然,这些话我没法和程瑶馨、陈倩她们解释,毕竟,说了她们也意识不到这其的凶险,徒增烦恼不说,还纯粹对牛弹琴罢了。

“那些犯人都控制住了吗?没有引起更大的qun ti shi jiàn吧?”

我轻声问着,终于在陈倩柔软的臂膀协助下,慢慢做了起来。

“枫哥,你不知道,后面精彩极了!”

张小琴抢着回答我的话,“你没见那些防暴队,卧槽,简直了,牛逼到家了!”

“司马小乔挨打了吗?”

“那倒没有”

“行了,说重点!”

我直接打断小琴的话,对这些事后逞英雄马后炮的作为,我一点儿也不想听。

“哎~~~好吧,嘿嘿,你晕倒之后,陈监给了王英一个大嘴巴,当着所有犯人的面搧得!”

卧槽!

这下我该爆粗口了。

一把手,大毛陈监竟然直接当众吊打王英队长?

这个消息

我目瞪口!

“你当我说着玩骗你呢?”看到我的表情,张小琴很不满,但眼神却满满都是兴奋。

“枫哥,当时陈监只说了一句话,滚回去,停职反省,然后是一个大嘴巴,搧得那叫一个响亮!”

我眯着眼睛开始寻思,一把手监狱长陈淼陈监,这是做给谁看呢?

我分析不清楚,但,我知道肯定是做给那些有心人看的!

至于这里面还有什么我猜不透想不通的细节,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但这一巴掌也有个附带作用,是令王英在一监区管教们,甚至女犯们心目,尊严扫地。

你想想看,监狱长当着所有人的面狂扁一个队长,虽然明面可以说是为了给女囚们吃个定心丸,表明监狱肯定会像我说的那样彻查此事原委,但,这难打不是一个暗示,点出王英从此将会被边缘化吗?

谁还会听、会在乎一个即将被搞下台,眼看着失去权势的管教队长的话呢?

“小枫,喝点粥吧,这是我专门让监狱食堂给你熬的薏米粥,据说能加快恢复体力。”

陈倩插话了。

对这个从我一进沙山女监,对我关爱有加,毫不掩饰好感的美丽女人,我心不免有些内疚。

这两天,因为岚监和汪监的事儿,我从来没有主动和陈倩联系过,哦,也不是,除了昨晚打电话问她案情。

我不明白,她,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个疑问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简直快成了十大未解之谜。

喝了几口粥,体力有所恢复,我问,“现在是几点了?”

“早了啊,九点吧!”

我一听,脑子都蒙了,难道说我竟然昏迷了一夜?

而,陈倩、程瑶馨和张晓琴她们这么直接守着我整宿未睡未眠?

不由得,心有些感慨,或者说感动

因为没下监区,宿舍这里还是有微弱的手机信号,这时,陈倩的手机响了。

“岚监您好,嗯,醒来了好,我这跟他说!”

挂断电话,陈倩凝视着我说,“小枫,岚监问你醒过来没有,醒了的话去她那里一趟!”

岚澜!

岚监!

这个我十分不愿意听到,甚至觉得已经深恶痛绝的名字。

怎么跟阴魂不散的女鬼似的,死死缠在我的心头身畔?

见我沉吟不语,陈倩又道,“起来吧不管你是不是和岚监那边有什么误会,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

她的语气满是真诚。

我怎能拒绝?

还是三层一侧的顶头位置,还是那个办公室。

我站在岚监办公室门前,心不禁感慨万分。

两天前,这里,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女人,好像在眼前

此刻,再次站在同样的地点,但我的心情已经变了,彻底坏了!

我很清楚地肯定一点,那是,从此面对岚监的时候,我再也不可能有美丽心情!

深吸一口气,我敲了几下门。

“请进~~~”岚监的声音轻柔、妩媚而且平和。

我,推门而入!

第95章 相见,不如怀念

我看着岚澜,这个曾经让我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女人,古井无波的脸尽量保持着一种平静和淡然。!

“岚监,你找我?”我问。

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再用‘您’这种敬语,而是直接称呼对方‘你’。

也许,在我心里,她已经不值得我去敬佩或者亲近。

“坐吧。”

从她那张娇媚优雅的脸,我看不出她的内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

她对我,是否还有一丝留恋,我不知道

默然不语,我坐定,直直看望向她。

“江枫,是这样,监狱内部的工作调整基本已经chu tái大致方案”

她并没有躲开目光,凝神看着我,面的表情很冷然,完全是一付谈工作的公事公办架势。

“嗯。”

我不置可否,心想,到现在了,你跟我说这个有用?有鸡毛啊!

“我会分管监狱的基础建设和日常采购,还有精神明建设。”

“哦”我随口应承,不置可否。

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心有了某种猜测!

基建、采购都是油水很足的实权工作,精神明建设虽然有些虚,但容易出成绩而且不担什么责任。

我静静听着,心想,看来这次岚监在监狱领导的排名又能向进一步了。

道理很简单,从各个监狱长的职责分工,有心人能看出谁越来越受重用,谁在受到排挤,而谁又已经被边缘化。

我清楚地记得,日常采购本来归汪监管,而现在调整出去,原来是给了岚监!

同时我心立马又有个疑问,不是说重新调整后,基础建设归汪监了么?怎么现在岚监却说仍然归她管,这里面究竟是谁搞错了?

不过,一瞬间之后,我排除这种搞错了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

连续小范围开会磋商,到头来,一个监狱长连自己主管工作的职权范围都不能确认清楚,这工作以后还怎么规划,怎么干?

因此,岚监和汪监,她们两个应该都没说假话,岔头之处在于,最新情况下,肯定谁又被重新调整了,或者说被一把手陈监忽悠了。

二者之间,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汪监!

心里想着,我嘴却说,“恭喜岚监。”

只是语气很冰冷,完全没有啥高兴的成分在里面,像说一件完全与我无关的事儿。

本来么,她岚监工作如何调整,的确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之前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想要帮助岚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罢了。

结果,人家岚监不领情不说,还狠狠打了我的脸,在我心口插了一刀!

从今往后,她不用管犯人们身体和心理健康,我好像也没啥用,变得不那么重要。

我心冷笑,暗问自己,难道这是让你岚监放弃情意,放弃山盟海誓,当着利处的面对我搧脸的原因之一吗?

脑海不断转着念头,听岚监又说,“江枫,我已经和监狱长建议了,基础建设这块,希望你能参与进来帮我,毕竟你刚离开高校不久,对于新理念、符合潮流的设计要远沙山这里的其他人更有想法和思路,而且进行基础建设,总要出去和供应商、施工单位接洽,免不了早早晚晚的应酬,很多时候,很多场合,让别的女同志去也不合适。”

她看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则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凝神听她说话,心里不断琢磨。

最后岚监说道,“所以我觉得,江枫,你应该是这次监狱进行基础设施建设非常合适的参与人选当然,对你而言,这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听完她的话,我顿时心头火气!

差一点儿,我要爆粗口。

怎么到现在了你岚监还不想放过我,还要让我在你手下为你奔命?

难道不榨干我江枫最后一滴热血不算完事儿么?

老子和你有这么大仇恨吗?

我面色阴沉,刚要发作,忽然又想到岚监最后那句话,‘和供应商、施工单位接洽’

脑海灵光一闪,我敏锐地意识到,如果这件事儿还有对我唯一有利的地方,是这一条了。

要知道,沙山女监平时班的时候想要出去,不但需要各种请假、打报告,还要算成换休或者倒班。

因此,事实,基本进到监狱里尤其下了监区,这一天甚至这一周,别想轻易离开。

如果我有了和施工单位、材料供应商之间‘谈业务’的关系,岂不是说,我随时都有理由走掉?

这简直是莫大的自由,莫大的自主权!

我说,“可以,不过我平日还要下监区以及负责女犯们的心理疏导,这些事儿请岚监和相关领导沟通一下还有,这是你们领导层之间的协调,我不想主动打报告。”

“这些你不用管,你不是怕汪监有想法吗?我会处理的。”

岚监见我答应的很痛快,倒是有点儿吃惊。

不过,略略有点儿古怪地这么回答一句之后,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再看我,开始低头审阅办公桌的件。

我明白,她已经和我说完该说的话,达到她想要的目的,那我也可以走了。

“看来你说完了,那好,没事儿我先走了。”

起身,转头,我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唉~~~”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岚监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

我抬腿走到门边,脚步停住并没有回头,一字一顿开口道,“岚监,其实我觉得你这事儿办的并不漂亮,你这样安排不觉得让你我彼此都会觉得尴尬吗?”

我的意思很清楚,经过昨晚的事儿,我和她已经结束,已经无疾而终!

“江枫,”岚监的声音忽然跟方才完全不同,听她幽幽地问,“难道你我一定要当仇人那样对峙吗?”

我心冷笑,仇人?

呵呵,我连仇人都不想跟你岚澜做!

最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才好!

像彼此从来没有在对方生活里生命出现过,不要留下任何影响和痕迹。

我伸手捋了捋头发,拉了拉衣领,让自己的精神尽量显得振作一些。

“岚监,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相见,不如怀念!”

说完,我猛地拉开门,大步向前,一闪而没!

没有,回头。

第96章 碰到苦主了…

出来办公楼,我迎面碰一个人正向里走。

拐弯处,我们俩都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当时双方都低着头,因此我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只不过,单纯凭借触觉,我感觉到对方一定是个年轻的女人。

身体玲珑修长,凹凸有致,而且胸前的饱满非常挺拔,我刚才直接撞到对方胸口处,因此,体会颇深。

“哦,不好意思”

我连忙说着,抬头看过去。

只一眼,我顿时面如土色!

手一遮脸,我挡住半边面颊一低头快步向一侧拐出去,像黄鼠狼遇到猛虎。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娇斥,“江枫,怎么着,我是母老虎吗,你这么怕见到我?”

“咳咳”

被人家当面叫住,我只好停下脚步十分尴尬地回过头,而脸色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应该是羞臊、内疚外加讪讪的样子。

“同志,你你喊我?”

我虽然还不‘认识’她,但并不怪她知道我的名字,毕竟整个儿沙山女监只有我一个男性管教,恐怕现在知道我名字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她更应该知道!

“江枫,至于那么没品吗?我都不在乎,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怎么还没我一个女人家放得开?”

对方伸出纤纤小手对我说,“你好,我叫方雅!”

“咳咳我,哎,那天真不是故意的”

我捉住方雅的小手,面色简直了,真的塞进一个大染缸的麻布还要难看,各种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织在一起。

她,方雅,正是前天我从汪监办公室出来,进错厕所看到的那个女孩!

我发誓,我只看到了脸

见我窘得不行,方雅噗嗤一声笑了,我这才有胆直视她的脸。

那天实在是太匆匆忙忙了。

方雅长得极美,按照国人的标准来说,属于那种有着古典美面孔的女人。

这么说吧,眼眉鼻子耳朵嘴,五官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按照传统华夏子孙审美的观点长的,没有一处显得夸张出格。

鼻子小巧,微微有点儿向翘,显得极其可爱,眉毛修长,两只眼睛眼角向斜飞,有点儿像传说的凤眼

我好像听说过,长着这种凤眼的女性,都是那种内媚的类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这时,听到我唯唯诺诺的解释,方雅俏脸腾地飞起一朵红云,跺着小脚道,“哎,你这人真是的,你还说啊你!”

我立即噤声,也是,我撞到方雅厕所这事儿,人家姑娘家都显然不想再追究,我何苦非要揪住不放,让双方徒增尴尬呢?

“呵呵”我不知道说啥好,像一个拙嘴笨腮没见过女人的老鳏夫。

“江枫,正好我还有事儿找你呢!”

说着,方雅也不避嫌,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又道,“走,去我那一趟!”

我有点儿蒙圈,暗想,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着了?难道思春了吗?

满脑子胡思乱想,我被方雅拽二楼。

看到她的办公室铭牌,我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个看去我还要面嫩的女孩儿,竟然是宣传教育科的副科长,是副科级干部。

“原来是方科长啊失敬失敬!”我说着,装模作样拱拱手,方雅又笑了,我这才慢慢觉得没那么难堪。

“江枫,我找你来呢,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方雅翻出一个件样的几张纸,递给我,“你先看看”

接过来,我凝神细瞧,发现是一个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发的红头件,醒目的标题是《关于监狱犯人改造期间思想重塑活动征求意见稿》。

迅速浏览一番,我问,“不是说一般的征求意见稿不会发红头件吗?这个”

方雅微微一笑,露出两排好看的贝齿,“哎,江枫,你刚来还不知道规矩,在jiān yu guǎn li ju层面,别说征求意见稿,是下一个让大家领大米的通知也要挂红头件的标。”

我一愣,真没想到,监狱系统还有这规矩。

“你看看”她指了指件尾部,“没有对应部门的公章,说明这是征求、收集基层部门的意见,如果带公章,变成指导性意见或者指示了。”

哦,我恍然大悟。

不过,连发个大米啥的,也要红头标,这个还真是有些葩。

后来我才知道,只要是管理局层面传达意见,一概都是红头件,除非是口头通知,否则都必须是极为正式的形式。

如,逢年过节给大家发粮油,要么电话通知,要么会下一个件,当然内容会写得很模糊,变成改善职工、狱警过节伙食

“方科长,你叫我来,这是?”

“喊我方雅吧,我你大不了多少。”

方雅说着,指了指件间的一行字,“你看看这里,我想呢,听听你的意见!”

我凝神细瞧,红头件这个地方,写的是要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属的十几个下属单位,包括各个男监、沙山女监、少年管教所和几个强制戒毒心这些部门,在后天一早递交一份本单位对这次犯人思想活动重塑的设想方案。

我猜测,方雅应该是希望我给她出谋划策吧。

只是,她怎么想到找我呢?还是只不过因为楼外偶遇,这才将我拉过来抓壮丁?

好像看出我心疑惑,方雅两只眼睛眯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脸各种笑显得非常阳光灿烂。

“江枫,岚监在层干部工作会议已经正式提出‘建设劳动环境周’的设想,配合局里一系列检查工作,希望在新的五年计划里,打造具有代表性的、全新的犯人劳动环境…”

我仔细听着,等待方雅最后说出她的想法,或者说,希望我做些什么。

不过,我已经隐隐猜到,为什么方雅会专门找我的原因了…

应该是因为我当时灵机一动提出的‘劳动环境周’的设想。

看来,不但监狱高层,甚至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层面,对我的这个想法也是颇为认可啊!

“江队,我直说了吧,对这次犯人思想重塑,你有没有好的设想?”

方雅眨巴着凤眼,满怀期盼地看着我问。

“这…”

我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第97章 决定帮她

我的犹豫是有原因的。!

一来,我帮方雅出谋划策,好像有点儿出师无名,不当不正的感觉。

二来,我刚看到这个件,怎么可能立即有出彩的、惊人的规划和设计思路呢?真当哥是神仙啊?

“江队,我看到你给岚监提交的那份劳动环境周的设计方案,真的太精彩了!”

方雅笑嘻嘻地对我又道,“像江队这么聪明又乐于助人的好同志,怎么能对我的一个小小请求置之不理呢,对吧?何况…”

她的俏脸忽然又一红,显然是在拿话点我---那天我可是对她无礼过啊…

“你看你说的…方科长,我要是帮你谋划,算不算越权?”我问。

“当然不算了,要是有人敢说三道四,哼,我肯定会替你做主!”

方雅双手插着小蛮腰,一付顶天立地女汉子的样子,看得我直想笑。

“那…好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凝视着她,表情逐渐严肃。

“你说!”

“我回去整理一下思路,争取今晚连夜给你拿出一些建议和计划,不过呢,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是我的设想…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江枫的手伸得太长。”

“噢~~~”

方雅重重应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很古怪。

“你也知道,我才来沙山没几天,嘿嘿,但我遇到的事儿似乎可不少啊!”

听我这么一说,她想了想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有些含糊的话,“行,我暂时不说出去你参与这事儿了。”

我也懒得想太多她话里的深意,毕竟,那么多参加征求意见的下属单位,我回去想一晚,能人家不知道已经准备了多久的计划书更好吗?

对此,我深表怀疑。

“江队,你可要尽心尽力帮我啊!”

方雅重重地强调了一声,“如果这次我们的计划书能进入意见采集最后的筛选范围,对于沙山女监来说,也算是一次质的飞跃!”

我笑笑,心想,可能对你个人来说更是一次出成绩出风头的好机会吧。

不过,我倒是没有在意方雅话里其他的含义,毕竟我欠她一个人情,当我偿还次不小心看到她春光外泄羞人一幕的糗事儿吧。

又说了几句,方雅将她已经写好的一个至少有三四十页的计划书递给我,让我回去参考着看看,在她的设想基础,进行改进、完善。

最后,方雅促狭地耸耸可爱的小鼻子说,“江队,放心吧,只要你努力帮我这个忙,回头我会好好感谢你啦。”

看着她极为妩媚的表情,我禁不住随口问道,“怎么感谢我呢?”

“嘻嘻,只要能入围,我请你吃大餐,地方你随便挑!”

方雅还真是够豪气的。

不过吃大餐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财务科的郝姐好像还欠我一顿香格里拉的自助呢!

我笑着跟方雅打趣,“才一顿饭啊,那要是不但入围最后的采纳范围,甚至进入前三名,你又该怎么谢我呢?”

刚才我注意到,件有对于囚犯改造期间思想重塑活动的奖励办法,面十分醒目地写着,如果某个下属单位的计划书入围前三名,并被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最终部分采纳,该下属单位将获得一定数目的现金奖励。

而且,如果最终获得第一名,并在全监狱系统试点成功得到推广,计划设计人和主管领导,将会受到jiān yu guǎn li ju层面的通报表彰,并且还要做为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典范参加全国司法系统大武!

我心一动,前天,好像在和铁处一番龙争虎斗之后,铁处提到过对劳动环境周想法颇为赞赏的意思,而且也说过,如果我们的试点工作做得出彩,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会以此为模板进行推广,还要选送参加司法系统的大武…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兴奋,甚至有些期待!

如果出自我手的两个方案都能得到令人瞩目的成绩,嘿嘿,算监狱里有些人看我不顺眼,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但恐怕到时候也要掂量掂量了!

我信奉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当自己的实力达到足够强悍的时候,不会过于担心那些宵小之徒的为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要是一颗万年不倒的参天大树,满世界的暴风雨,又能耐我何?

“成,如果入围前三,我…”

方雅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谢我才好。

“哈哈,我这么一说罢了,我们也别太好高骛远,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我的话义正言辞,好像自己跟一个牛人似的。

没有更多墨迹,我马告别,回到自己的宿舍。

这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让程瑶馨给我打了一份饭菜回来,自己一个人关好房门苦思冥想。

琢磨了一会儿,我给老蔡拨了一个电话。

“彩笔,你丫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最近忙啥呢?”

“卧槽,疯子,你还知道给哥们打电话啊,我以为你丫已经死在那些娘们的肚皮了呢!”

蔡菜这货张嘴没好话。

“得嘞,有正事儿!”

我不再跟他打岔,直接说主题,“你不是有个络高手朋友吗?有没有时间约出来,今晚一起吃个饭?”

老蔡当时因为被刘朝红无情抛弃,我们早了一年开始在shè hui hun,这小子脑子灵,善于和人打交道,倒是很快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其有几个我们也见过,人还不错。

“你是说,张斌?”

老蔡问道,“行啊,木有问题,不过你怎么想起找他呢?”

“行了别管那么多,赶紧的,你联系他,晚我们聚一下,当面说!”

我挂断电话,分别给陈倩和汪监打了个招呼请假,连程瑶馨打回来的饭也顾不吃,匆匆出了沙山女监。

我们约的地方是东河县的一个川菜馆,也是为了照顾我明天班方便,老蔡和张斌专门从t市赶了过来。

“说吧,啥情况?”

刚一坐定,还没顾得点菜,老蔡这家伙急不可耐地向我询问。

“呵呵,看把你急的,咱先点菜吃饭,边说边聊!”

“你丫的!”

蔡菜狠狠擂了我一拳,“净他妈吊人胃口!”

张斌笑呵呵看着我们,看得出他的眼满是羡慕。

对于张斌这种表情或者说反应,我倒是能够理解,从某种角度来说,张斌其实也是苦逼一个!

第98章 绝顶IT高手

张斌的情况我听老蔡说过一些,好像他的家境很好,老爷子是搞房地产的,虽然不万达这种行业巨鳄,但在本省以及t市等地,也算是很有实力的地方性家族企业。

张斌这一代,除了一个姐姐和几个堂姐妹,他一根独苗,因此全家下下都希望张斌能够从商,接过他老爷子的旗帜,将家族房地产商业帝国继续辉煌发展下去。

可张斌完全对什么房地产、经商、金融投资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反倒对于it,也是信息技术极其热衷,算是骨灰级发烧友。

十年前,十几岁的时候,张斌在全国青少年程序设计大赛获得过金奖,可见其计算机软件方面的能力多么强悍。

后来虽然迫于家里的压力,大学期间读的工商管理,但张斌最多也混个每门课勉强及格,拿到毕业证走人而已。

与此同时,张斌的电脑技能,却一日千里,据说已经在什么黑客联盟还有计算机这个协会那个组织里都算数得的高手。

只不过,张斌属于典型的宅男,对家里安排的那些人际交往不感兴趣不说,现实也没啥朋友,更很难见到我和老蔡这样亲如兄弟的同窗友谊。

而且毕业之后这几年,张斌已经跟家里挑明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为此还和老爷子闹翻,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踏进家门一步。

所以,张斌的苦衷,我这个也是远离父母的人,倒是多少能够理解…

“老张,”了菜,我端起酒杯对张斌说,“明人不说暗话,我江枫今天有求于你啊!”

“嘿嘿,疯子,咱谁跟谁啊,你是老蔡的铁磁儿,我和老蔡是好朋友,论起来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直说!”

没想到,张斌说起话来还挺有外面儿的,完全不像一个脱离现实、活在络世界的独行侠。

我点点头,心想,看来虽然张斌不喜欢应酬,但毕竟是大家族名门出身,至少这话说的,面子里子都有。

对于这种人,我的结交方式一贯直来直去有啥说啥!

求是求,不满甚至怒斥也当面说出,从不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玩那种两面三刀的把戏。

如果对自己看得眼的哥们都不能充分信任,那,以后还怎么和人家交往下去,怎么建立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不是拿来卖的,而是用来互相帮衬的。

只不过,要想用人家,必须要好好待对方,亲如兄弟!

将心心,若欲取之必先予之,这道理,我懂!

“好,老张,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啥藏着掖着的,客气话说多了是虚伪,有你这句话,不管能不能帮我江枫这个忙,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张斌这种世家子,平时肯定有不少赶着巴结他的阿谀奉承之辈,我当然不会傻到去没完没了捧他,而是纯粹用朋友间初期开始结交的场面话直来直去。

这样,我们双方都少了很多戒心,友谊才可能越处越深。

“嗯,说吧。”

“是这样的,我在沙山女监工作,最近我们监狱要进行囚犯思想重塑,因此我有一些想法…”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最后说,“我呢,需要你这个电脑高手帮着搜集一些国内、国外各个监狱在引导囚犯思想改造的资料,我需要加以对、参悟,最后形成我们自己的计划书。”

“我说疯子,这个?”

张斌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又凿巴了一句,“这些?”

我一愣,心想,这些还是我咬着后槽牙诞着脸皮说的呢,怎么,嫌少还是觉得太easy了,干着不过瘾?

“老张,我可是今晚要收集起来啊,多多益善,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工作吧?”

“哈哈,疯子,别说哥们吹泡儿啊,还今晚呢,你等着,一个小时之内,我给你搞定,而且绝壁你想要的还要好得多!”

我虽然知道他很强,极强,但,难道我的要求这么弱吗?

要知道,国内国外的监狱,算只是筛选出有代表性的千分之一,那也是绝对浩大的工程,信息量甚至可以说大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

想想看,我们普通人,先要搜索到某个监狱官的址,打开站之后,还要逐条去查看相关的公告、新闻或者可以下载的资料。

浏览一个站算速度快,估计也要十多分钟,还不见得找得到我想要的信息,那成千万个国内国外站,张斌怎么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到我要用到的东西?

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只要和一少部分英资料好啊!”

我叮嘱一句,生怕他搞不定面子不好看。

“瞧好吧你!”

张斌拿出笔记本电脑,接通自己的无线卡,开始噼里啪啦敲起键盘。

我和老蔡面面相觑,真没想到,一个it高手,竟然能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痴迷若斯,连饭都顾不吃。

“哎,老张,先吃饭啊…”

“别了,我得先搞定,不然吃不下东西!”

张斌摆摆手不再搭理我俩,偶尔伸出筷子夹口菜,巴拉几下米饭,全神贯注投入进去。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老蔡吃得各种饱,连饱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这时候,张斌拿出一个优盘,将什么东西拷贝进去对我说,“疯子,拿回去装,嘿嘿,绝壁让你满意!”

“你,你是说搞定了?”

我惊讶得不要不要的,“这搞定了?”

“切,怎么,你不信哥们的能力?”

张斌顿时不爽了,似乎我的话有辱他的智商似的。

“不,不是啊,我去,你…太帅了啊!”

我和老蔡连忙各种解释,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想马看看张斌的成果,想亲眼见证一下,他究竟是不是自己吹乎的那么牛逼。

“嘿嘿,看你俩那表情,我知道你们不信!得嘞,我现场演示给你们看看!”

说着,张斌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圈,让我俩都能看到电脑屏幕。

随着张斌的讲解,我和老蔡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绝顶电脑高手,真正it精英的战斗机究竟能够厉害到何种程度!

第99章 张斌出事儿

指着笔记本电脑桌面一个火炬形状的图标,张斌对我说,“疯子,看到没,我给你开发了一个小程序,以后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可以随时搜集络这方面的相关动态!”

“你…”我傻眼了,真心理解不去,真是隔行如隔山,高手在民间啊!

“你,你的手,怎么这么快?”老蔡替我问了一句,可能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张斌如此牛逼的表演。!

“哈哈,一看你们是外行,我算是千手观音也做不到这么迅速啊,嘿嘿,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养了不少好虫子啊!”

“虫子?”我迷糊了,笔记本电脑还能养虫子?

“络爬虫…嗨,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总之,搜索获取这些资料,我根本没有打开几个国内外监狱站去看,随便挑了几个有名的,然后设定一些关键词,剩下的,由程序,嘿嘿也是我设计的爬虫算法自己搞定了!”

张斌脸露出无限自信的光彩,“不是哥们吹泡儿,我的算法,嘿嘿,在全世界都是绝对领先,那些国内外大公司的所谓精英,根本边儿都摸不着…”

我点开那个应用程序,仔细看着张斌用他养的什么虫子给我搜索到的信息…

结果,我直接跪服!

不得不说,至少在软件技术这一块,张斌肯定是我所见过,不,我所知道的人最牛叉的一个。

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设计好一个小程序,将互联很多监狱的址都编排好,并且将其我可能感兴趣的资料一一下载,分门别类筛选出来,便于我可以尽快搜索。

而且,如我列出一个关键字,精神引导,软件下面哗啦啦会出现各种英版本,有关调理犯人们思想的章、资料,甚至将摘要部分都在一个个本框单独列举出来…

还有各种数据之间的对图标,占饼状图,条形图,折线图…

我都快看傻了!

人家给我整理好这些东西,我算通宵不睡觉,都忙不过来看的!

真是服气。

“疯子,你看,这个柱状图,表明如果用精神疏导的方式对犯人们再教育,那么出狱后他们重新犯罪的几率是这么多。如果用鼓励对生活的向往角度进行教育,重新犯罪率又是这个数字。那么两者双管齐下,再次犯罪率的例会降低到这样一种程度…”

我,目不暇接地看着张斌飞快拖动鼠标或者按下键盘做着各种展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兄弟,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啊!”

我感激地对张斌说着,的确,他做的软件,远远我自己想象和要求的要好太多!

说实在的,我根本没想到让张斌帮我做个软件出来,而是想着他手快,办法多,能够帮我尽量多下载一些资料很满足了,结果,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种意外之喜。

我甚至在想,有了这个东西,我的规划书不但能够启发出更多思路、点子、方案,甚至于连详实的数字基础都有了,难道这说服力还不够逆天吗?

“切,再说一个谢字,别怪我不把你疯子当兄弟!”

张斌半真半假笑骂我一声,自己独自闷头吃饭,看来心情也是大爽。

我暗想,冲人家张斌这么帮忙,以后他的事儿是我江枫的事儿!

男子汉大老爷们,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到,也一定会做到。

不过,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对张斌的感恩或者说回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甚至于另外觉得,这是不是天安排好的呢?

张斌看来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很快吃好,说了一声去洗手间,便扭身自顾自去了。

我和老蔡则百无聊赖聊着闲天,主要谈一些他现在的发展情况。

老蔡告诉我,他正在和几个人一起搞一些小规模的土建施工,如给t市下辖的某个区县建一个街心花园,给某家大企业盖几座钢结构的简易厂房这些。

我听了,心不由一动,对蔡菜说,“彩笔,我这边可能有些机会,你想不想赚钱?”

“我去,那感情好啊!”

一听到有钱赚,老蔡这货顿时两眼火星四射,简直要将我当场烤熟吞了。

我摇头指着他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呢,以你现在搞事儿的规模肯定不行,甚至招投标的门槛你都进不去!”

我简单讲了讲现在沙山女监将要进行各种基础建设的消息,其当然也包括土建工程。

我的这些话并不算违规,因为沙山女监的一部分基建项目招投标公告已经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站公开挂。

现在各个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都讲求政务公开、透明,因此走正规渠道进行采购的事业单位、企业单位也越来越多,这是大势所趋。

目前,已经有不少企业甚至施工队开始和监狱方面接触,想要了解更进一步的消息。

我和老蔡说这个情况,也是在想尽量提供一个机会给他,让自己兄弟赚点儿辛苦钱。

“疯子,你是说资质不够?切,那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儿吗?你忘了张斌他家里是干啥的?”

“不行,绝对不行!”

老蔡话音未落,我摇摇头直接否定他的想法,“张斌是我们的朋友,是哥们,现在他和家里闹得正僵,我们让他回去和家里说这种话,提这种要求,岂不是明显强人所难嘛,绝不可以!”

我说得斩钉截铁,直接否定了老蔡的想法。

“哎~~~你俩还真投脾气,榆木脑袋!”

老蔡叹了口气不过倒是没有继续坚持,显然他也知道这时候跟张斌提这样的要求的确很过分。

“我们都想想办法吧,一会儿张斌回来,别瞒着他,直说,说不定他认识这个行业里的人多,算不借他家的资质,咱们也可以借别家的壳儿!”

“对啊!”

听了我的话,老蔡顿时又开心了,开始缠着我问东问西,看来对去沙山女监赚一桶金很感兴趣。

我俩聊了半晌,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路,张斌,怎么个厕所还没回来?

算解大手也早该回来了啊!

“我去看看…”

说着,我起身向厕所方向走去,结果,接下来我看到的一幕,令我瞬间睚眦欲裂!

第100章 心中永远的痛

卫生间里并没有人,我想了想,奔向前台。

还没赶到,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饭店大堂前台那里显得很杂乱。

这些吼叫声,有张斌愤怒的嘶喊,不过语气显得…太踏马憋蛆了。

我们吃饭的地方在二楼最里面靠墙的位置,结账前台在一层大堂,因此,当时我和老蔡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异状。

后来我才知道,张斌这哥们还真是够意思,完厕所,直接下楼去前台,想要把账偷着结了,却没想到,在这里,他遇到了此生永远的痛。

一个让他魂牵梦系却又伤心欲绝的女人。

我看到,张斌正面红耳赤跟什么人在喊叫,他甚至已经说话都不太利索,结结巴巴的好像很恼火而且很委屈。

三步并作两步,我猛冲过去,大声喝道,“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来到近前,我这才看清楚,张斌身脏兮兮的,似乎在哪里摔倒过,而且胸前偏近下腹部的位置,竟然十分醒目的印着一个皮鞋印!

我…顿时恼了!

特么敢当着我的面打我江枫的兄弟,不管什么理由,不管对方是谁,我江枫绝壁不能坐视不管,决不答应。

我脸瞬间布满寒霜,看了张斌一眼,沉声问道,“老张,怎么搞的?出事儿也不喊一声,你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说话功夫,我迅速瞥了一眼张斌对面站着的几个人,面色愈发冷了!

我看到,一个头发染成黄毛,精瘦得跟小鸡仔似的家伙,一只手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另一只手正张牙舞爪对着张斌指指点点的讥笑。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大汉,看着特么像混社会的。

“疯子,你别管,我自己能搞定!”

张斌脸露出痛苦之色,虽然口说着能搞定,但我已经看出他底气很不足。

“你看着我!”

我压根没理会张斌对面那几块料,而是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要是认我江枫是兄弟,老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张斌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来话,满脸憋得通红的样子,我明白,肯定是涉及到他的某些**了。

“你去旁边呆着,这事儿交给我了!”

我拍了拍张斌的肩膀,对他挤出一个笑脸,“没事儿,是兄弟看我怎么给你找回公道!”

我的话音还没落停,听到我身后,也是张斌对面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呵,没想到这土鳖竟然还有帮手啊!哈哈,你想出面了事儿?也不拿镜子照照,你他妈的算是哪根葱?”

我没有搭理对方挑衅,并没有回头,但声音却忽然变得阴冷无,表情瞬间狰狞!

“老张,你跟我说,胸口这脚印,还有你身这身泥,是不是他打的?”

我双眼紧紧盯着张斌问,“我不问你为什么,我管不着,但我想知道,是不是他打的!”

“是…”

张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跟刚才顾盼生姿豪气冲天给我讲程序讲爬虫啥的完全不一样,脸满满都是痛苦的表情。

“行了,你躲远点儿。”

我冲张斌微微一笑,转身瞬间已经抡起右腿,运足力道,一个漂亮的后摆腿猛地向身后那个黄毛踹去!

连话都懒得和他多说一句,直接干躺下再说!

我的身体常年坚持锻炼,加后来外公去世后,我心里对没能继承他医衣钵,让他老人家失望非常内疚,于是对他传下来的强身健体gong fǎ和武术招式勤修苦练。

对这一腿的力道,我有信心,绝对能直接踹断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

我没有留手,运足了十分力气,这一刻,我想要那个伤害我兄弟的黄毛----死!

“啪~~~”

我的脚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踹在黄毛的迎面骨。

顿时,所有人看到一个诡异凄惨的画面---

黄毛,直接被我一腿踢得倒飞出去,怕没有三米多远?

“库通!”

这货直接摔倒在一桌客人身前,惯性让他的身体在地继续向前滑行,一下撞在桌子腿。

那些滚烫的汤汁还有鲜美的佳肴,呼啦啦全部倾泻下来,倒是有不少直接浇在黄毛脸,这小子连哼都没有哼,瞬间昏死过去!

我一脚,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啊~~~”

直到这时,那个被黄毛搂在怀里,描着淡妆的年轻女子才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显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黄毛身后跟着的三个黑衣大汉也懵逼了,先是楞了一下,其一个人连忙前去扶黄毛,另外两个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嗷嗷叫着向我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

我嘟囔一句,真的对于这种级别的打手很不感冒。

如果是练家子,我刚才这一腿的姿势、力道和发力方式,对方肯定应该能看出深浅来!

那么,除非这两个黑衣大汉都是高手,否则的话,绝壁不会如此毫不顾忌,不做好任何准备扑来跟我拼命。

太菜了!

我真的不想或者懒得去虐。

不过,既然还有人不知死活想要跟老子拼命,我不介意像踩死一个臭虫一样将这些不是玩意儿的东西统统干躺下。

横掌、提膝、鞭腿。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这些门外汉根本看不清楚。

这些招式我都没有用外公传授我的古武术,而是根据自由搏击和擒拿、军体拳这些功夫,自己创出的更有效、更有杀伤力的招式。

虽然我知道,自创武功有点儿太儿戏,而且我的招法本身肯定有不少漏洞,但,虐这种级别的打手,算我闭着眼让他们打,他们也不见得能打到我的身。

“啪,啪~~~噗通、噗通!”

对方连响屁都没来得及崩出一个来,直接倒飞而出。

一个被我一膝盖顶在下阴出,然后一掌切在颈部大动脉位置,瞬间萎靡在地。

另一个更惨,我的鞭腿像一条狂暴的巨龙,一下子抽在他的一侧脸颊处,光我直接看到的,嘴里都飞出至少五六颗牙齿。

甚至我觉得,他的下巴颏骨,已经被我一腿扫碎掉。

这还是我脚下留情,不然的话,这个黑西装大汉的脖子应该已经被我踢断,身死当场了!

我拍拍手,像拍掉手掌那些恶心的灰尘,对已经看傻眼半抱着黄毛的最后那个家伙钩钩食指,“你,起来,骂了隔壁的,老子让你过来!”

第101章 最残忍的告白

干翻这些家伙的力道,之前我在长途汽车站痛殴秃头猥琐男而言,更要强悍十倍!

当时,在长途汽车站,别看着我打得似乎很热闹,大嘴巴一个接一个,顶蛋一下接一下,但出手凶残程度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不。 !

那时候我只是为了戏耍对方、为了替程瑶馨出口恶气。

更何况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用我下死手,大家都能把耍流氓的那货干个半残。

现在不一样,对方至少看去人多势重,我必须要以雷霆手段分分钟收拾了这些家伙,为我兄弟张斌讨回公道!

因此,这几下我含愤出手,腿下、掌绝不容情,我估摸着,这俩家伙绝对在三个月内下不来床。

听到我呵斥着让仅剩的那个黑衣大汉起来,这货吓得腿肚子都开始转筋,愣是半天没能站起身。

“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唉~~~”

我长叹一声,这他妈的,黄毛雇佣这种货色当保镖,显然他黄毛也不是啥牛逼人物。

不然的话,如果身家亿万却让这等身手的家伙保护自己,黄毛脑残了么?

作死嫌慢啊!

这时候,吃饭的人们早各种惊叫,远远散了开去,那些饭店的服务生啥的,一个敢凑来说话的都没有,而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我动手打人,殃及池鱼。

走几步,我慢慢蹲下身子,看着那个黑衣大汉的眼睛问他,“刚才打我兄弟,你有没有份儿?”

“啊~~~,我有,不,我没有…”

“娘的,话都说不利索,什么有没有的…那是有了!”

说着,我扬起手,噼啪开始狠抽这小子的脸。

然而,没抽几巴掌,这货竟然和他的主子黄毛一个德行,脑袋一歪,嘴角流着鲜血,昏了!

“唉,太不禁打了啊!”

我叹息一声,伸手将目瞪口呆已经彻底吓shǎ bi的那个女的头发薅住,拽着她大步向张斌走来。

这年轻女人一边哭泣,一边脚步踉跄。

要不是我抓头发抓得紧,估计她瞬间能瘫倒在地站不起身。

“老张,你是不是因为她?”

我又不傻,刚才张斌看她的眼神,眷恋、仇恨、伤感、心碎…简直各种复杂,要是他和黄毛起冲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打死我江枫都不信。

“疯子…唉,兄弟,你…”

没想到张斌这小子遇到这种时刻还真是窝囊,我都替他出头到这种程度,他却还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哈哈哈,张斌,你是这么讼囊!”

没想到,那个被我抓住头发的女人忽然开始狂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娘是不喜欢你这样的主儿!”

她怒吼着,指着张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想追我?追了几年了?老娘让你碰一下了吗?哼,也不看看你那穷diǎo丝的德行,你凭啥来追求我?凭啥!”

我一愣!

张斌如果还被人称为穷diǎo丝,那这世界究竟有几个人敢自称富豪?

带着满脸疑惑,我看向张斌,发现这哥们竟然被对方骂得不敢抬头,眼圈通红!

难道说这女人竟然不知道张斌的真实身份?

我去啊!

张斌,这个身家数十亿土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竟然想跟女人玩什么纯真的感情?

太可笑了,这年月,还有单纯为了爱情在一起的吗?

我被林芬甩,老蔡被刘朝红无情抛弃,还不都因为我们穷,我们没钱没势!

张斌守着得天独厚的金钱炮弹,却和人家谈真感情,玩纯爱…

我真的有些佩服他,真心的!

起码,要换做我是他,我可能根本没有勇气拿自己的爱情、幸福做赌注,搏一搏对方是不是真的对我是---简单爱。

“小苦,你也知道,我已经开始自己创业,这一年多,我也攒下几十万,相信我,凭借我的技术,我一定能让你过好日子,过得跟阔太太、人人一样。”

张斌忽然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女人,甚至还不经意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嫌我抓着他女人的头发,弄疼了对方!

哎,负心女子痴情郎,其实…也是有很多啊!

我松开手,听他们两个怎么说。

“几十万?”

那女人满脸鄙夷。

“你这几十万怎么省出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一个月一两万工资够干什么?天天吃泡面,还给别人编代码打零工,切,等你发家,老娘早饿成骷髅了!”

“我…”

“你什么你,你还有脸说?”

那女子忽然激动起来,“我老家两个弟弟要学念书,房子要翻新,甚至连祖坟都要迁走重新修,这哪一样不要钱,你那几十万,够干什么!”

“我说了,我会努力的,而且,盖房子和迁坟的钱我不是已经攒出来了吗?没耽误你家的事儿,至于弟弟学,一开始也用不了那么多,我会供他们到底的…”

“攒出来?供我弟弟学?切~~~”

这个名字听着各种苦的年轻女子脸的不屑越发明显了,“好,这些钱给我家里,可我怎么办,你让我跟你一起吃泡面喝西北风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在t市有个家?有我自己的房子,我的名牌包包、珠宝首饰,什么时候你能给我买?”

我听着她的话,真心感到无语,也同时非常怀疑张斌的眼光。

他,怎么看这么一个拜金女了呢?

甚至算林芬,也至少不会这么当面侮辱我,她走之前那晚,更是钻进我怀里抱头痛哭。

即便无耻和负心,这程度,唉,其实还是有所不同。

“小苦,你听我说…”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年轻女人小苦面带出一丝痛苦而决绝的神色,“张斌,我和你,早结束了…不,我们压根儿没有正式开始过!实话告诉你,老娘昨晚已经把身子给了黄少,怎么着,我这泼出去的洗脚水,残花败柳,你还要?”

那声音、那语气、还有说出来的话,听着,踏马的显得那么刺耳!

我这个局外人都听不去了,何况张斌?

“你,你说什么?小苦,不,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在骗我啊~~~”

这一瞬间,我看到,张斌,这个绝世的it高手,像个三岁孩子一样蹲下身子失声痛哭。

他,已经崩溃了!

第102章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张斌,”那个叫小苦的年轻女孩看到张斌这样,好像多少也有些难受,她开始流泪,哽咽着说,“算了吧,我等不起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二十八岁,你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吗,年过三十残花败柳,年过四十如粪如土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小苦一转身也没再看我们一眼,而是步履蹒跚地向着黄毛躺倒的位置走了过去。

“小苦~~~”

没想到,张斌这个痴情种竟然还是舍不得撒手,他抬起头,冲着女人的背影痛苦地shēn yin一声,浑身抽搐着,甚至开始口吐白沫。

我一惊,连忙走到张斌身边,将他扶起,伸手贴在他背后的大椎穴,一股热流从我手掌慢慢输进去

张斌精神世界已经残破不堪,我不能让他的身体再经受任何打击、伤害。

小苦的身子顿了一下,停了只有两三秒。

我看到,张斌的眼睛一瞬间华彩迸发,我知道,起码对方的停步让他看到那残存的一点点希望

“小苦”

张斌又喊了一声,声音怎么形容呢,喊丧还可怜。

唉,为情所困的男人啊,什么时候,你才能挺直本该顶天立地的胸膛!

不过,这第二声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小苦的步伐加快,迅速朝着黄毛奔了过去。

“老张,你这是何苦?干嘛不对她说实话!”

“唉,疯子,你不懂的”

张斌痛苦地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将头发当成棉花一样从脑袋揪下来。

“我见过太多因为钱而凑合在一起生活的例子,貌合神离,躺在同一张床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他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我不想,永远也不会告诉她我的身份!得不到她的心,我无法忍受!”

我默然不语。

所处的阶层不同,我和他,我们双方可能都无法理解对方的苦衷。

这也致使我们对于人生的态度,对于爱情、理想、生活会按照什么轨迹发展有着完全不同的认知。

我不能容忍女人的背离,哪怕用金钱财势笼络住我也会做!

至少,最开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不会心有所属。

当然,至于以后相处,我有信心用我的能力、我的性格优势和其他的方面,将女友的心牢牢抓住。

然而,我缺的是第一步!

没有钱财权势,甚至连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无法提供给对方我的起点太低。

而张斌恰恰相反,也许生在世家,见到太多大家族之间因为利益关系联姻,最后各自包小三偷汉子,过得同床异梦生不如死。

所以他的想法更多的是,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追求一个单纯的简单爱!

而他对自己it方面的能力很有信心,也许在张斌看来,只要对方愿意和他渡过最初这段苦日子,两人的心灵都得到升华和锤炼,那么终有一天他会给女人带来富足、幸福的生活,而且,还不是靠着家里!

我和张斌,不能说谁的出发点一定是错的,因为我们对于生活困难的恐惧点不一样,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只能说,人的命天注定!

“老张,算了吧,她已经和人家”

我没忍心说得更残酷,娘的,让我怎么说出口?

对着一个刚才全力以赴帮我大忙的兄弟,说出直接让他肝肠寸断的话?

“疯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张斌苦笑一声,“我不在乎,只要小苦能回来,我不介意她和别的男人我知道小苦其实心里有我的,只是迫于生活”

我真的无语了,张斌,特么的是一个感情的圣母!

至少,我绝对做不到接纳一个当着我的面说刚刚和别的男人睡了的女孩儿,我的手会觉得抱着一摊烂肉,我的心会觉得对方身体如此肮脏!

但,我也只能代表我自己,这世,人与人终归各不相同。

反正,走自己选择好的道路,自己认为这是对的、是好的够了,真的千万不要互相攀,完全没必要,那样会很无聊,徒增烦恼!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着?”

我指了指刚刚被唤醒的黄毛问张斌,“要不我直接给他们讲讲残疾这两个字的准确含义?”

“不,别疯子,你能这样出手相助,我真是太感激你了,够哥们、仗义!”

“切!”

我撇了撇嘴,“走吧,我的哥,还跟这儿耗什么劲儿!”

一拉张斌,我也不管他满眼怒火或者神色黯然,扯着他的胳膊向二楼走去。

我的打算是,收拾一下东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伤心之所。

“腾、腾、腾”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一侧传了过来,我一抬头,看着一群保安打扮的家伙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向我们这边赶来。

麻蛋!

我暗自骂了一句,刚才我兄弟被人打的时候,被人像三孙子一样当众辱骂的时候,你们丫挺的保安人影都不见一个!

现在黄毛这几块料被我痛殴,这些保安倒是迅速出现你说气人不气人!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明显的吧!

领头的是一个剃着大光头,脖子挂着一根半斤多重大金链子的高壮家伙,赤膊身,胸前纹着龙和什么乌七八糟的字、图形,长相极其凶狠。

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保安zhi fu,高矮胖瘦不一的游兵散勇。

“三哥,你可来了,我呜呜呜,我都快被人打死了啊!”

还在地躺着起不来身的黄毛,像伪军见到小鬼子一样,可算看见亲人了,哭的这叫一个伤心欲绝。

似乎,在我手受了天大的委屈赛的。

不过还别说,他的鼻梁已经被我一脚踹断,整张脸肿得跟一个猪头似的,满面鲜血,样子极其恐怖。

“黄少,你这是怎么搞得?”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光头男看到黄毛这付德行,显然大吃一惊,连忙前对着黄毛各种安抚。

“三哥,是他!”

黄毛勉强抬起胳膊指着我,鼻音、嗓音混在一起说话都听不太清楚。

光头三哥慢慢站起身,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动,一步一步向我和张斌走来。

“小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历,和黄少什么过节,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儿!”

说着他猛然挥拳,碗口大的拳头在我面前无限放大,“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儿,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第103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给我废了他,干死他~~~”

躺在地的黄毛怒吼着,“出了天大的事儿我家老头子全兜着!”

黄毛声嘶力竭,虽然因为鼻子被打断,口牙齿舌头啥的估计也没少受伤,但还是不停喊叫,“三哥,你以前怎么打死贺家兄弟,怎么一人搞残龙头口十三条汉子的?啊!!!你怎么给老子干死他!干啊,狠狠打,拿出你qiáng bào小红时候的野性啊”

黄毛显然已经丧失理智,被我打得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而我听到对方竟然曾经犯下这么多bào xing,甚至还打死过人,顿时胸怒火一冒千丈!

光头三哥,这小子,该死!

我心里动了杀机,但神情却始终保持专注,凝视着对方动作。!

看着光头三哥出手的架势,我知道,这货是个练家子!

t市这地方,自古民风好武。

八国联军的时候出过什么红灯照、义和拳之类的民间起义力量,历史也曾经是白莲教屡屡举事的地区,因此习武之风倒是起其他地方更要盛行。

光头三哥这一拳,势大力沉,马步扎得极稳,而且后手横护在胸前,显得进可攻退可守,颇有气度。

拳头出来的时候好像速度并不快,可是越靠近我的面颊,越是变得快如闪电迅猛异常。

厚积薄发!

我认出,这是min guo年间很流行的形意拳招式,有个名堂,叫黑虎掏心!

只不过,对方这一招并没有奔着我的胸口,而是直接一拳干向我的脸,可能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令我像黄毛一样满脸开花!

但,我怎么能如他所愿?

武功招式,那都是经过千百年传承,不断完善不断改进的,怎么能临阵之时说变变?

他当我是刚才bèi gān翻的那两个小混混吗?

这微乎其微的破绽,被我一瞬间抓住。

顿时,我的身体诡异地扭曲一下,毕竟脑袋起胸膛来说目标要小很多,而且侧身和偏头,对于身法的影响完全不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我脖子一歪躲过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击,身形却没有受半点儿影响,欺身直进,几乎没有耗费十分之一秒,已经突然出现在光头三哥面前半米处。

半米,是发力的最佳距离。

手掌探出,我右手四指并拢,大拇指内收,变换出一个刀切的手型,狠狠砍在对方护在胸前的手,将他的手臂直接击落。

同时左手握拳,拳背朝前,指指关节凸起,大拇指从指和食指之间穿出,摆出一个‘啄’字诀。

半步崩拳!

min guo时期郭云深纵横人世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半步崩拳!

我外公,年轻时候修得正是半步崩拳这一脉,后来年岁大了,身体不能保持太强的灵活性,才改练杨露禅一派的杨氏太极功夫。

相对于太极的温和内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借力打力,我更喜欢半步崩拳这种充满霸气,杀伤力极大的功夫。

“嘭!”

一声闷响,光头三哥那只打我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收回,而护在胸口的臂膀又被我一掌切开,猝不及防之下,胸口完全晾在我的视野前。

我,根本连躲开一寸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拳头狠狠戳在对方胸骨。

说实在的,我终究没有下死手,毕竟打架斗殴是一种性质,当街杀人完全不同了。

我还不想因为几个完全不相干的二货,令自己身陷囹圄。

但即便如此,我这记没有直接击在对手左心脏位置的一拳,也还是令他根本不能承受。

而且,我恼他来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是杀招,还特么跟我瞎逼逼什么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因此,我的手已经加寸劲!

寸许距离,爆发出无穷无尽力量,半步崩拳精华所在的寸劲儿!

我,让你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拳头最大!

“啊~~~”

光头三哥口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顿时弯成一只大虾米,双手捂着胸口,蹬蹬蹬倒退几步,一跤坐倒!

这小子大口喘着粗气,慢慢地嘴角流出鲜血。

只一拳,我已经让看似不可一世的三哥,受了极重的内伤。

揉了揉被对方护体功夫震得有点儿麻木的手掌,我面色冷峻,语出森然,“三哥是吧,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说了半天,其的过程连三五秒都没用到,那些跟着冲过来打酱油的保安们,立马shǎ bi了。

大堂前台,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像看着一尊来自魔界的杀神!

“咳咳”

光头三哥不断咳着血,断断续续开口,“你,行你小子够狠!”

他的双眼充满仇恨的目光,像我跟他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仇夺妻恨,那目光,一般人绝对承受不起。

看起来像一头垂死挣扎的猛兽,直接靠着眼神能杀人。

然而我根本不在乎他,手下败将而已,麻痹的牛逼个屁啊!

“听着,我不管你和黄毛什么关系,也不管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着,我大踏步向前,一脚狠狠踩在对方手掌!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我知道,光头三哥这只手算是从此废了!

形意拳百分之六七十的功夫在手,这一来,他已经和一个平常莽汉差不多少。

我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旋身之间,脚后跟猛地踹在对方右腿部髌骨处!

“咔嚓!”

一声轻响,标志着光头三哥的右腿也从此残疾,甚至以后一辈子可能都会架着拐走路,或者要在轮椅坐着度过余生。

这下,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是说,以前受尽他欺负的那些窝囊汉子,也可以肆意凌辱他了…

像,他曾经对别人那样!

光头三哥再也不敢牛逼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是那种无尽狠意,而是变成恐惧和羞辱交织在一起的样子。

“你啊~~~”

我的脚在他伤口处随便碰了碰,这小子疼得一股一股冒冷汗,像脑袋忽然长出一口冷汗喷泉。

“听着!”

我冷然开口,“以后不要让我在东河县见到你,否则的话,我会告诉你‘生不如死’四个字的确切解释!”

第104章 立地太岁

“小子,你别太狂,事儿不要做得太绝!”

光头三哥虽然已经不再敢当面骂我,但口却犹自强撑着说出两句场面话,摆出一付不服我的架势。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怪。

都惨成这个样子了,为何光头三哥明明已经怕得不行,却还要喷这种没有一点儿营养的言辞?

威胁我吗?

太可笑了!

见我一时没有吱声,他忽然冷笑起来,“小子,你踏马的少跟我这儿牛逼哄哄,等会儿太岁到了,老子一定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原来如此!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的底气是因为还有后援!

“我老大是北门十三哥,在t市跺跺脚都大地乱颤的主儿,你小子…”

他还在骂骂咧咧,我一愣,心里想到当时在t市我们学校附近,在批发市场为了救岚监打的那伙儿人,好像也说跟的什么北门十三哥!

既然都是一伙儿的,那更好办了。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对光头三哥这种坏事做绝还狐假虎威不知死活的家伙,直接来个痛快!

实在不想听到他妈了妈了的在我耳边聒噪个没完。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和他的对峙,整个儿饭店大堂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唉~~~”

我叹了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我摇摇头,脸带着不屑。

“为什么有人总是不知死呢?难道说非要弄到自己完全承受不起的时候,才懂得后悔,懂得有些人,你这样的角色是永远惹不起的呢?”

我似乎在回答他的话,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但,我忽然出手如电,一下捏住光头三哥的下巴。

一抬一拉,我瞬间将他的下巴颏卸了下来,同时两根手指如同剪刀一样在他舌头根部捏了一下。

人体206块骨骼是有舌骨的,位于舌根底部,连接下颌和舌头的肌肉群。

动静之间,我的手指已经在瞬间将光头三哥的舌骨彻底捏碎!

从此他只要张开嘴,舌头会像狗一样耷拉出来,流着哈喇子,不但说不出话,以后吃饭、吞咽都会很艰难。

让一个恶棍闭嘴,有什么彻底令他丧失语言能力更直接的呢?

果然,这货啊了半声,突然说不出半个字,两只眼睛里全都是呆滞和惊恐。

“我会等着你们什么太岁来的!”

我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喜怒,但,却这里任何人的狂吼还更有威慑力!

慢慢转过身,我脸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表情,向着黄毛慢慢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黄毛这时候算是彻底吓尿了,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

他使出浑身力气向着那张倾斜了一半的桌子底下钻,地,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但,他忽然动不了地儿,因为我的脚已经踩在他的一条腿。

“躲?再躲你会变成如假包换的瘸子!”

我说得很认真,像我的话马会成为事实。

“爷,大爷啊,你是我亲爷爷…饶了我吧,我是一摊狗屎,呜呜呜…求求你了…”

黄毛终于崩溃,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黏黏糊糊满脸恶心,完全分不清。

看着他这样子,我终于没了再虐他的兴致,对着一堆烂肉练拳脚,还真不如我去健身房打沙袋来得爽呢。

我挺直腰杆,正要扭头走开,听到饭店大门那里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而且,算我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这次来的人一个个浑身下带着肃杀的气息。

完全不同于黄毛带着的几个手下,似乎人人都有和光头三哥相差无几的实力。

我心一凛,暗道,来得好快啊!

要是每个人都是光头三哥这个档次的练家子,我总归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斗不过群狼,或许要深陷险境。

“谁打了我的人?是不是你?”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虽然没有带着脏字,但却光头三哥和黄毛更显得杀气腾腾。

我定了定心神,知道来者不善。

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对方这种强悍阴冷的气势的。

慢慢转过身,我看到,一个身穿西装身材等,戴着银边儿眼镜,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我,面布满寒霜。

来人长得眉清目秀,双手很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身形也并不高大,猛地一看像是一个在学校教书的知识分子。

我真的无法将光头三哥口的‘太岁’和对方联系起来。

“太岁?”

我也懒得多说,直接开口问。

“廖某不才,兄弟们尊我一声立地太岁。”

对方说话的方式始终保持着那种不温不火的样子,只不过,在我听来却极为不舒服。

那种感觉,像被一条黑曼巴蛇时刻窥伺着似的。

“立地太岁?水浒里的阮小二?”

我笑了,太岁可是道家十分尊崇的神明,有人竟然敢用太岁来做外号,也不怕折寿吗?

“你觉得很好笑?”

对方终于皱了皱眉头,一指歪七扭八倒在地的那些家伙问道,“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我刚要回答,没想到旁边的张斌忽然从我身侧跳了出来,这哥们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却语气坚定地大声喊道,“还有我!”

“还有我!”

老蔡这时候也从楼匆匆奔了下来,尽管看到一层大厅里的惨状,老蔡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但还是在关键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到我身边。

“好兄弟!”

我一手一个,揽住老蔡和张斌的肩膀,顺手拍了几下,微微笑着说,“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躲到一边儿,省得一会打起来跟我这儿添乱!”

这俩小子还要装模作样跟我一起死扛,但我已经看出他们的眼满是恐惧。

哎,能站出来说这么一句,我江枫没有白交这两个好兄弟,但真的动起手来,最菜的小混混分分钟都能灭了这俩弱书生。

“好了,你们帮不忙,还会让我分心!”

我说着,硬是将他们远远推开。

这个过程,对面姓廖的立地太岁一直冷眼看着我们,并没有出声打断,确有一番久经沙场的大将风采。

安排停当老蔡和张斌,我看了看姓廖的说,“没错,这些人都是我打的!”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不能相信我一个人能撂展包括光头三哥在内的这许多混混。

我心徒地腾起一股豪情,一字一顿道,“是我打的,又、怎、样!”

第105章 这就是我的态度

是我打的,又、怎、样!!!

我的声音很平静,而我看向这个外表绉绉、外号很牛逼的立地太岁的表情,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我摆出的样子,完全是那种对他的质问毫不在意,根本没有往心里放的架势。

而且,因为后面三个字我用了顿音,因此甚至好像有一种挑衅他的意思。

姓廖的看着我,而我也一眨不眨直直盯着他,眼没有一丝回避和怯懦!

“好,有胆识!”

立地太岁忽然笑了一笑,然后表情又迅速恢复成为那种非常沉静的模样。

要不是我死死盯着他,亲眼看见他的笑脸,我肯定会以为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半分变化过。

“好像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了吧…”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孤傲,似乎有些无奈和苍凉。

玛德,给我的感觉是,立地太岁,高处不胜寒!

“没想到啊,今天还真让我廖潇碰有种的了!”

廖潇?

我暗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名字,而不是同音字,那还真的挺符合他的外形长相。

至于廖潇这名字符不符合他混黑的身份,这个嘛…那智者见智了!

立地太岁廖潇又下下打量我一番,冲我点点头说道,“从这个层面看,你很不错!”

我看着他,知道后面一定还有别话。

果然,廖潇动了动鼻梁的眼镜,然后又看了看仍旧在地躺着的黄毛、光头三哥这些货,眉头微皱。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农村孩子,从小是孤儿,家里只有一个老爷爷相依为命。十五岁那年,有一个同村的孩子头儿欺负他,把他养的一只鸡抢走杀掉吃了。”

他忽然开口,说话的语气非常平稳,根本没有抑扬顿挫,听不出是在讲故事而是好像在叙述。

“他去找那家人yào shuo fǎ,结果不但挨了打,还被对方直接撒尿浇在脸…一夜之间,他头发熬成了那种灰色,嘿嘿,是现在市面十分流行的爷爷灰。”

立地太岁廖潇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一股萧瑟感,缅怀、无奈、还是因为曾经的羞辱而铭刻于心?

“你猜猜,后来怎么着?”

“我猜不到!”我说。

“哈哈哈哈!”

立地太岁廖潇忽然狂笑起来,“后来,嘿嘿,后来同村那个孩子头的小**在某一天晚被人割掉了!”

廖潇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阴冷刺骨,“连一点儿根都没给他剩下!”

他猛地低头凝视着我,目光像冰箭一样。

“他抢别人的母鸡,尿到别人脸,代价是自己的小**没了!我的话…你明白吗?是不是很公平的交易?”

说到这里,我再猜不出故事里受欺负的小孩子是立地太岁廖潇自己的话,那我的智商真的可以说令人捉急了。

他是那个被孩子王抢了鸡、尿在脸、一夜煎熬头发变灰,然后找了个机会半夜去下死手报复,让对方断子绝孙的十五岁少年!

可,正因为我知道是他干的,我的心才猛然一沉!

估计不但是我,现场不少人都能猜到,廖潇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他本人。

瞬间,原本看向他已经很有些惊恐的那些目光,变得更战战兢兢,吓叽叽的,似乎廖潇是一座瘟神。

他不惜让自己背恶意伤害的名声,也要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的话,在我看来目的有两个。

首先,暗示大家,他廖潇才是东河这块地界,地下世界的王者,得罪他的下场会很惨。

还有,是明白无误跟我挑明,他廖潇不打算轻易放过我!

特么抢了他一只鸡,他都能大半夜跑去把对方的尘根给割下来,我现在干翻他这么多手下,怎么可能善了?

廖潇,立地太岁,东河县地下世界的一方霸主,直接对我进行了某种形式的宣判!

果然,我没有猜错,廖潇看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儿不敢喘一口看着他发呆,脸微微一笑又说,“你姓江是吧,这样,我也不太为难你,哥给你两条路!”

“一条,现在给我跪下,拜山门,我看你身手不错,这样…你跟着我随便干点儿小买卖,哥保你几年之间家财万贯,过人人的生活…”

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第二条路。

“这第二条路嘛…”

廖潇脸色忽然一沉,浑身下肌肉在一瞬间凝固成一个个方块或者线条,甚至在薄薄的衣衫下,我都能隐约感到那些精壮的肌肉群面所附带的惊人杀力。

“第二条路,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我不敢保证明天午的太阳,你还能不能亲眼看得到!”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的威胁!

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然而,他说完我却笑了。

他说他的,我听不听、怕不怕却不归他管。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抢了鸡应该要赔偿?打了人也一样要付出代价?求饶或者…被消失?”我问道,表现得很识抬举,很识趣儿。

而且我还用了一个当今络流行的说话方式,‘被’怎样怎样,我传达的意思是,你立地太岁廖潇的话我完全、彻底地听懂了。

“哈哈,聪明人总是很好打交道,一点透!”

廖潇哈哈一笑,看像我的眼神也变得似乎稍微有一点点欣赏。

不过,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我却忽然轻轻摇摇头说了一句,“可是,我并不打算赔偿你的鸡,也不想死!”

他一愣,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我刚才说出来的那句话。

“立地太岁廖潇…”

我笑了,继续解释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打了你的人没错,但不会跟着你混,也不会赔偿一分钱!”

“你…”他彻底惊呆了!

几年了,谁敢当着他廖潇的面如此放肆?

“我说老大,我不是赔不起…”我看着廖潇非常惊讶的眼神,对于玩弄他于掌骨之间这件事儿,心情很愉快。

“我是压根儿不想赔偿,嘿嘿,他们不过是几滩狗屎而已,根本配不一分钱的赔偿!”

我一眨不眨盯着廖潇,“听到没,各走各的,一拍两散,这,是我的态度!”

第106章 老子不在乎

有人说过,让一个充满自信的人在一瞬间迷失,最好的办法是挑战他自以为最强的方面。

如,想要碾压学霸,那在考试成绩独占鳌头。

想要让亿万富翁闭嘴不再瞎逼逼,自己成为国民老公,那要拥有他更多的钱,更多的财富。

否则,只能任由人家在自己面前秀优越。

因为,对方你强。

我,一个沙山女监小小的管教,没有权也没有钱,却要在立地太岁廖潇的一亩三分地儿挑战他作为地下世界王者的权威,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我想,只要听到这个段子的人,都会认为是瞎扯淡,或者我的脑子进水、被门板夹了。

因此,当我直接在众人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我的好兄弟老蔡和张斌在内,无一例外都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我。

也许,他们认为我刚才一个人撂翻了包括光头三哥在内的好几个混混,因此有点儿信心膨胀,分不清天高地厚。

别人尚且如此,何况被我直接羞辱的廖潇呢?

“你牛!”

他没有仰天大笑,也没有破口大骂,他的神志在第一时间反应过味儿来之后,廖潇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这么两个字。

慢慢地,廖潇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手好像攥着一个什么的东西。

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并不显得多么粗壮,但却极有张力,似乎白皙的皮肤下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廖潇阴测测地咧了咧嘴,“还有十个小时!”

现场的很多人面露诧异,显然不知道他话的含义,我心里却十分清楚,他是告诉我,我江枫的命只有这一夜!

t市地处沿海,夏季天亮得早,差不多五点东方泛白,六点多会出太阳。

现在是晚七点多,嘿嘿,娘的,廖潇是在警告我,明天早五、六点钟,是我生命最后的期限。

“哗啦!”

他的手猛然一开一合,手精光爆射,我一眼看出,这是一把雪亮的微型折叠jun ci!

寒光闪闪,样子及其精巧。

这玩意儿,别说市面根本没有,算部队也很少见到,应该是特种兵才能有资格拥有的利器。

我只是从形状看着像jun ci,实际也没有太大把握确认。

但我明白,这东西绝对是能瞬间割刺穿对手喉咙的凶器。

“菜刀、折叠刀、弹簧刀、砍刀…”

立地太岁廖潇的神情有些寂寥,好像在回忆什么,是不是他所经历过的那些大大小小浴血奋战?

在地下世界成为王者,绝壁不是随便是个人,随便装装逼能做得到的。

那些凶险厮杀和朝不保夕亡命天涯的日子,拿脚后跟都能猜得到有多辛苦。

“现在,那些东西都没了…我用,jun ci!”

最后jun ci两个字他说的很轻,除了我,很少有人能听清。

但话语里的肃杀气,却铺天盖地,像在饭店大堂刮过一阵地狱里的阴风一样,摄人心魄。

廖潇斜眼瞅着我,脸带着一种猎人捕杀小动物的嗜血和轻蔑,“jun ci,56型三棱jun ci,在世界十大著名军刀里排名第七,小子,你听过没有?”

我摇摇头,说实在的,我甚至连他手的家伙是不是jun ci都不敢肯定,又怎么可能听说过什么56、66型三棱jun ci的说法?

“jun ci,只能刺,不能砍,所以它才是唯一在十大军刀被称为jun ci的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廖潇说着,慢慢抬起手,将那把雪亮的56型三棱jun ci在我眼前晃悠着,手指轻轻抚摸它的侧面,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爱抚心爱的姑娘。

“真好啊…这种刀具,只需刺入人体重要脏器任何部位8cm左右可使敌手即刻毙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jun ci拔出,毫不费力。”

廖潇笑了,“我的东西只用一次会扔掉…可惜了,它已经跟了我三年多…”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平生第一次,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廖潇是高手,别的不说,单纯从他沉稳的气度和不急不躁对我心理施压,已经证明这家伙是通过无数次死人堆里打滚,才磨练出来的胆量。

而他口说什么自己的东西只会用一次,显然是告诉我,已经有三年没和人动手过,而今夜,他将亲手干掉我,从而维护自己东河县地下王者的尊严。

麻痹的,混黑的也能这样摆谱?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显示他的权威?

我知道,这一刻,我必须要做出回应!

否则,即便是被他一刀刺死,我也只会是他占满鲜血的双手下,枉死的又一个冤魂而已!

甚至于,我都不能在廖潇的记忆多停留哪怕几天!

士可杀不可辱。

我再给这句话后面加几个字---更不能被对手吓死!

“廖老大,我知道你很强,非常强…”

我看着对方,面收敛了刚才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

“在东河,也许你手眼通天势力庞大,也许你自己本人也是一个练家子,是高手,但…那又能怎样?”

我一字一顿,“老子,不、在、乎!”

我的表情很镇定,我的气势也很足,甚至渊渟岳峙,一点儿也不廖潇差分毫。

但,我心里清楚得紧,除了我自己,恐怕没有人会认为我有和立地太岁一较高下的能力。

在外人眼里,也许我个人的武力很强,单打独斗不见得会输给廖潇,然并卵,我特么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一个人的力量,像亚马逊热带雨林一只孤零零的鳄鱼,再牛逼也会被一群食人鱼分分钟给咬成肉沫。

所以,即便我说得很有气势,但在包括廖潇在内的所有人听来,只不过是外强干虚张声势罢了。

甚至,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喷出来的玩笑话。

“呵呵,说实在的,江枫,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可惜…你错了,混黑的,只要错一次,是死、会万劫不复!”

廖潇的声音变得很漠然,仿佛再跟我多说一句都是毫无意义。

不过,我也顾不再去关心他会怎么下黑手对付我,脑子里迅速在盘算如何脱身,并且一劳永逸地解局!

只是,令我和廖潇都没有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听到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我说,他没错,江枫,没有错!”

第107章 我姓张

这个声音并不响亮,甚至腔调还有些颤抖,但在这片寂静的大堂里,却显得十分清晰。

令我震惊的是,这声音我很熟悉!

甚至,我刚才还和它的主人称兄道弟,听他说着什么爬虫之类我完全没有概念的词儿。

瞬间,我已经分辨出,说话的,是张斌。

不但我吃惊,站在我对面的立地太岁廖潇显然也有些没明白过味儿!

这是谁?

竟然敢在他已经明显杀机四射霸气丛生的时候,强撄其锋?

还真不把他廖潇放到眼了么?

微微侧脸,廖潇已经看到说话的竟然是我为其出头,脸色现在已经吓得没了半点儿血色的张斌。

这小子的脑门在冒汗,微胖的身子甚至在不停哆嗦…

此刻,是个人都能看出,张斌现在说出这样的话,需要有多么大的勇气!

“哦?”

廖潇显然有些恼,他回过头对着身后十多个面目狰狞,一脸肃杀的大汉笑道,“兄弟们,都听见没有,他说,哈哈哈哈,说我错了?说江枫没有错?哈哈哈哈…”

廖潇的情绪终于在张斌开口之后稍稍有点儿失控。

今晚,第二次被人蔑视,先是我,而后是这个死胖子!

“草泥马的,你再给老子说一次!”

听到廖潇第一次爆了粗口,我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浑身下血液瞬间加速流动,脑海一片空明。

我,已经将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可以在十分之一秒发动攻击的状态。

一晚廖潇都没有骂一句脏话,现在却忽然对张斌破口大骂,显然能看出,他的情绪已经失控到什么程度!

也许廖潇不怕面对自己更强悍的对手,甚至不怕死亡,但他终归还是一个人,混黑的俗人。

他忍受不了完全和他不在一个档次的彩笔轻蔑!

一而再、再而三!

“我…我,我说,江枫没错,错的是你!”

张斌迅速瞥了我一样,然后目光又在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小苦身停了停。

却猛然一抬头,冲着廖潇怒吼道,“我说了,江枫不会有事儿,而你,廖潇,踏马的什么立地太岁,你才会见不到明天早的太阳!”



全场,娘的,我真的找不到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这一切的诡异。

静默吗?

不!

我耳边传来“咯吱咯吱”,以及“噗噗噗噗”的怪声音,听着像是牙齿在互相打架和膝盖颤抖着碰撞在一起…

那些相关不相关的人,全都吓得悲催了…

从立地太岁廖潇进来没有再敢随便出声的黄毛,此刻双眼瞪得尤其大,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一个都能被自己随便虐的彩笔,竟然敢当面顶撞东河的地下王者廖潇,而且,直接是反过来威胁对方!

没人脑子里能迅速做出反应。

除了我!

一瞬间,我明白,张斌这是为了我豁出去了,他马要亮出自己张家人的身份。

果然,随着张斌说出这么一句话,他整个儿人都变得好像不一样。

本来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却猛地挺直,微胖的身材在这刹那间显得异常有风采。

甚至两只小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疯子,今晚我张斌谢谢你了,从今往后只要我不死,没人敢为难你!”

“对,还有我,只要我蔡菜不死,没人敢惹你们!”

哎,老蔡这家伙脑子根本没转过弯儿来,他还以为张斌这是在为我壮胆,似乎三个人的力量应该能较大一些似的…

真的,很…纯很菜。

“你踏马的…”

廖潇这下完全被我们的兄弟情谊和张斌的话激怒,他手一挥要对手下下令。

干,干死我们!

也许,事已至此,廖潇也顾不什么下黑手不下黑手的说道,直接要当街---杀人!

原本还不想把事儿做得太张扬、闹到明面的立地太岁,此刻完全暴怒!

或许他以为,他廖潇是暴风骤雨,而我们三个,只不过是风雨飘零着的,无处栖身的雨燕。

“你骂我,所以,你会死得很彻底!”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的感染,张斌也学会了打断对方的话,让廖潇话说一半却被生生憋住,心恐怕更气闷。

踏前一步,张斌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我姓张!”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立地太岁廖潇马要发号施令的手忽然在半空停住。

他不傻,而且见惯风浪。

眼看要动手厮杀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说自己姓什么,是谁,这里面绝壁有问题。

“姓张的人多了,小子,你踏马的到底想说什么!”

“我叫张斌,我爸叫张怀远!”

“张斌,张怀…什么,你说什么?”

我看到,像没有时间间隔那样,立地太岁廖潇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本来白皙清秀的脸孔竟然变得僵尸还要惨白瘆人。

而且,额头的汗水,像不要钱似的忽然涌了出来,我甚至怀疑,这些汗水刚才是不是早藏在他头发丝里…

“你,你说你爸是张怀远?”

“对!”

张斌回答的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他狠狠地瞪着对方,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充满骄傲。

“怀远集团,张怀远是我爸!”

“嘶~~~”

对面的廖潇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得晃了几下…

他,怂了!

张斌家族,怀远集团,可以说在本省绝壁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甚至在整个儿北方地区也算是数得号响当当的庞然大物。

他廖潇再牛逼,也绝对惹不起张家。

能够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张家黑白两道要是不能通吃,谁特么相信?

他廖潇,一个t市东河县的地下大哥,敢和人家对着干?

甚至不用出动官面的力量,张怀远一个电话,会有无数自己的对头来东河灭掉他廖潇!

我相信,真的到了那时候,立地太岁廖潇的老大,什么t市北门十三哥,响屁都不会多放一个,肯定对他置之不理。

甚至能有多远躲多远,完全撇清和廖潇的关系才好。

瞬间,廖潇被张斌自报家门镇住,场面忽然变得很诡异,很葩。

这时候,一声尖利得不男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廖哥,踏马的他哪儿是什么怀远集团的人?穷diǎo丝一个罢了,你,你别被他忽悠了…”

第108章 当你面打你人

叫喊的是黄毛。

那个倒在地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的shǎ bi,突然开口狂吠起来。

黄毛的话一语惊醒梦人,廖潇的双眼再次盯向我们,目光变得复杂而愤怒!

“你放屁,你,你…”张斌满脸通红,嘴半张着却没能将他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

没想到,黄毛一开口,张斌却像被打败的蟋蟀一样,吱吱叫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了半点儿气势。

看来,黄毛从他手夺走小苦,的确对张斌精神的打击太大了。

这一刻,我甚至忽然想到一个络流行语,求我哥们张斌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黄毛这种货色也敢当众乱咬张斌?

麻蛋,我,作为张斌最信任的兄弟,岂能没有一点儿表示。

嘿嘿一笑,我对着立地太岁廖潇撂下一句话,“廖老大,你觉得以我的身手,一般人能随便请得起吗?”

廖潇一愣,不知道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意思。

“你只看到这些货色倒在地,但,恐怕你没看到我是如何出手的!”

随着话音,我身体忽然前探,两腿微微弯曲,双手瞬间一一下,右拳化作鹤嘴,左手变为虎爪,竟然在一个动作摆出鹤形和虎形两种进击的招式。

我用的是,五禽戏!

传自东汉末年名医华佗的强身健体gong fǎ。

原本,五禽戏纯粹是一种增强体质的自我修炼气功,但千百年来,早已经衍生出各个不同的分支,并被很多武术流派所借鉴。

如形意拳祖师李洛能,在当年创造推演形意拳的最初,参考了大量华佗五禽戏的功夫招式。

后来,李存义、郭云深、薛颠、孙禄堂这些里程碑式的大师,在推进形意拳发展、大成的过程,也曾隐晦提到过对于五禽戏的推崇。

而我,练的是郭云深一脉的半步崩拳!

因此对于五禽戏,我虽然不敢说深得其精髓所在,但像模像样摆摆架势,相信算一般的练家子,也不见得能看出深浅来。

从刚才廖潇的动作,我已经判断出对方应该是野路子出身,最多拜过军队出来的精兵强将学过一些自由搏击的招法而已。

他的功夫,如果我所料不差,肯定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杀自己总结得到的,偏于实战。

廖潇对于国术的流派、招式,应该不甚了解。

相对而言,五禽戏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甚至都有很多视频可以在线观看和下载,因此我判断,廖潇或许能认出我用的是什么功夫。

让他知道厉害足够,我并不需要,或者说不会傻到将压箱底儿的功夫在他面前展示。

而且,我很有自信,现在立地太岁廖潇的心思已经明显不能保持平和、沉稳,算我随便有个动作,估摸着对方也会做出后退、防御的反应。

果然,我没有判断错!

随着我的话语和作势,廖潇猛然一惊,身子迅捷无地向后退出两步,躲开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但,我的目标并不是廖潇。

而是,黄毛!

他的嘴太臭了,而且太能生是非。

这一刻,我不介意通过再一次痛扁黄毛,让廖潇知道知道我江枫并不好惹!

而能雇佣我当保镖的张斌,嘿嘿,身份嘛…他立地太岁可以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抬眼之间,我趁着廖潇向后躲开而闪出的空档,欺身直进,双掌在那个已经倾斜了大半的桌面狠狠一摁,同时双腿飞起,摆了一个漂亮的鹤翔九天的招法。

几乎不分先后,“通通”两声,踹在黄毛的左右面颊。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两颗眼珠都要被我腿凶悍无匹的力道直接踹出来了吧。

“哗啦!”

那个桌子像被锋利的斧头劈过,猛地粉粉碎。

桌布、汤勺还有满桌已经被打翻的剩菜,通通泼到黄毛脸、身…

他像一个大粽子一样,裹着那些饭菜,严严实实被桌布缠了起来。

我相信,至少今天晚,黄毛再也没有机会大放厥词。

“你,姓江的,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打…”

廖潇估计已经快气疯了,没想到我竟然使出一式声东击西的招法骗了他,当他面揍他手下。

我挥手打断对方的话,表情很不耐烦。

哎,这个立地太岁,怎么这么不识举,还没完没了的钻牛角尖?

也不知道他这个地下世界的大哥,究竟是怎么当的!

“廖老大,放心吧,黄毛死不了,我认为…嘿嘿,你现在最好还是尽快核实一下张斌张大少的身份!”

果然,我一语的!

黄毛的死活,现在已经在廖潇心远远排在后面,张斌的身份到底如何,可能才是他最关心、最想知道的事儿。

这小子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禁不住探求谜底的巨大you huo,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给我查一下老张家,玛德,还有哪个老张家,怀远集团张家啊…对,把他们家少爷的照片马传过来!”

听到这句话,我长出一口气,心明白,这次对廖潇的搧脸行动,总算要功德圆满了!

“疯子,疯子…谢谢,谢谢你…”

那边正在核实张斌究竟是真李逵还是假李鬼,没想到张斌却忽然拉着我的胳膊,双目落下泪来。

这哥们哽咽着说,“我真的不想借助家里的势力啊…”

草!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不用?

凭啥不用!

对吧,难道乞丐因为自己穷,能不劳而获得到社会收容、路人钱财,他张斌倒是shǎ bi到连自己老爸,自己家族是谁都不能说?

小孩儿在外面受委屈了,大人出头去吵架、动手、让对方道歉,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真是的,至于么!

不过,我还是能理解张斌的心思,毕竟他和我不同,他更在乎那种周董唱的简单爱吧。

这时候,在我们双方都在焦急等待廖潇最后核实到的结果的时候,忽然,大厅里又传出一声黄毛刚才还要惊人的尖叫!

这声音,充满了恐惧、懊恼、羞愧和伤感!

而我第一时间分辨出,并不是来自在场的任何一个大老爷们,而是来自于唯一的女性当事人。

张斌张大少那根胸口一直插着的毒刺,他心永远的痛!

哭号的,是,小苦…

第109章 爷们儿的决断

“啊~~~哇~~~呜呜呜…”

小苦一瞬间痛哭流涕,凄然地哀嚎起来。

她开始浑身颤抖,幅度非常大!

完全是那种痛入肝肠的样子。

以至于,真丝裙摆都跟着扇动着,露出一片雪白的大腿,

我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这个太有心计的女孩子,她已经第一个相信了张斌的身份,相信了我的话。

他们应该曾经有过一段纯情岁月,以小苦的心机,要是没有怀疑过张斌一穷二白,纯粹diǎo丝一个的身份,恐怕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张斌身。

只不过,也许张斌因为自己追求纯爱的缘故一直不肯对小苦明说,到最后,小苦终于死心,断定张斌并没有什么富二代、富三代的背景,这才离他而去,投入黄毛怀抱。

现在,张斌有胆子当着廖潇的面打这个黑老大的脸,而且摆明了不怕对方查底,小苦肯定能明白,张斌,的确有背景。

甚至,他是那个本省最牛逼、最巨无霸的怀远集团唯一继承人!

我猜想,小苦这会儿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吧…

“张斌…呜呜呜…你,你原谅我好吗?”

小苦哭嚎着,根本不看地被裹成大粽子的黄毛一眼,几个大步,脚步踉跄着向我们奔来。

甚至,连她身后光头三哥和立地太岁廖潇那能够将她杀死在地、强了一万遍的目光,都完全置之不理。

“张斌…你瞒得我好苦啊…呜呜呜,你干嘛不早说!”

娘的,随着小苦三言两语,竟然好像不是她背叛了张斌,而是张斌欺骗了她似的!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我的双眼,瞬间眯成一条缝!

我倒要看看,这个恬不知耻,不要逼脸的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活!

不过,我身边的张斌却有些不一样了…

随着小苦声嘶力竭的哭号,看到她摔倒、爬起,又摔倒再爬起向着我们扑来,张斌的身体猛然开始颤抖,剧烈地哆嗦着,好像得了瘟疫在打摆子。

我明白,他,已经开始心软了。

哎,真是一个善良、痴情的男人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张斌,我不想说他懦弱,也不想说他是感情的圣母玛利亚,我只知道一件事儿---此刻,我们决不能原谅,更不能接受小苦!

无论如何,不能!

因为我看到,小苦扑过来的时候,廖潇的眼忽然精光爆射,身体略略动了一下,又很快稳住,而他看向我们的神态却变得高深莫测,若有所思。

心如电转,我想到廖潇可能正是借助小苦这个突发事件在做章!

换句话说,她小苦,是廖潇的试金石!

怎么解释呢,廖潇自己恐怕已经有六七分相信,张斌是如假包换的张家大少,那么,如果真是这样,他廖潇算是彻底把张家得罪惨了。

张斌说的,让他廖潇见不到明天午的太阳这句话,很可能一语成谶,变成现实!

廖潇,一个偏安一隅的黑老大,能不怕么?

十数年的打拼,才有今天在东河县地下世界一言九鼎的威仪,他能那么轻易放弃吗?

那么,唯一解开死结的人,只有张斌自己。

廖潇在看,在观察,在判断,张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性!

宽宏大量宅心仁厚,还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要是前者,他的余地会变得很大,也许通过赔罪、zhou xuán还能化解开这一次的危机。

如果是后者,嘿嘿,他立地太岁廖潇,估摸着要赶紧料理后事,收拾收拾跑路了。

所以,廖潇的双目紧紧盯着小苦,一眨不眨。

我,当然不能留给廖潇任何一丝心存侥幸,要打要将对手彻底搞残火了,一棍子打死!

留一口气,谁特么知道对方会不会演苦逼农夫和蛇的故事?

何况,寓言里农夫还是毒蛇的恩主,而我和廖潇,心的死仇早结下了!

小苦奔到近前,哭得花容失色,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原本娇俏漂亮的脸庞,已经哭成小花猫了。

张斌诺诺地半张着嘴,我看到他的脸满是心疼。

“张斌~~~”

小苦哀嚎一声,眼看着要冲进张斌的怀抱,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臂!

一条坚定,壮实,孔武有力的臂膀。

那是,我的胳膊。

“砰~~~”

小苦一下撞在我胳膊,身体被猛地向后反弹,一跤坐倒在地,面色痛苦,似乎扭伤了某个部位。

“小苦~~~”

张斌大叫一声,要冲过去弯腰扶起对方。

“给我站住!”

我一声断喝,同时另一只手伸出,在张斌身侧的肋骨一托。

顿时,他再难以移动分毫。

“疯子,你…你撒手,你让我过去!”

我心里这个气啊…

满脸黑气面沉似水!

麻蛋,老子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大好局面竟然被小苦这么一闹,变得不伦不类。

简直了,我瞬间有种哭笑不得,黄鼠狼咬王八无从下嘴的感觉。

绝不能任由局面再次变化下去!

我怒吼一声,“张斌,你要是再向前走半步,老子永远也不认你这个朋友!”

我也是下了狠心,话直接说到绝处,没留下半分回旋!

对你张斌舍生忘死、忠肝义胆的朋友和弃你如敝屣的烂货,你选吧,要谁!

这种变故,再次让饭店大堂里各种安静。

胆儿小的客人,早灰溜溜走人跑路。

而几个稍微胆儿大一些的好事之徒,也只是远远看着,谁也不敢凑前来。

廖潇的神情非常紧张,他双眼死死盯着胖胖的张斌,似乎想要从这个it绝顶高手的身,看出一丝端倪,从而找到绝境逢生的可乘之机。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自留心廖潇的动作和神态,因此,我看到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手机,然后,脸色陡然变得青紫!

我知道,张斌是张家太子,是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应该已经落实,甚至于廖潇手机此刻正在打开一张张斌的免冠照片!



所有人,都在盯着张斌,想要看看他这样的一个世家豪富的子弟,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而我和小苦这两个当事人,像面临法官宣判的犯罪嫌疑人一样,等待着张斌的最后决断!

第110章 自己搧脸

“疯子…你…”

我的话像当头棒喝,令张斌陡然停步,他满面痛苦看着我,眼满满都是乞求的神色。

“疯子,你…求你了,让我过去,小苦,小苦她…”

说着,张斌的双目竟然流下泪来。

那样子,简直了,我真的没办法形容。

可能是苦逼加悲催,综合到一起之后的诠释吧。

但,我仍旧心如铁石!

我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除非,我要放过立地太岁廖潇这样一只时刻在暗盯着我、威胁我生存安危的黑曼巴蛇!

老子特么的不是shǎ bi!

算不能让廖潇死在这里,也要让他彻底怕了服了我,从此不敢轻易生事。

我和张斌不同,他亮出身份后,至少在本省,绝对没人敢随便动他。

而我呢,他一句罩着我的话算个毛啊!

是,张斌说了,只要有他在没人敢动我分毫。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廖潇这些混黑的不敢动他张斌,一定会忍着不动我吗?

这事儿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过个几个月、一年半载,等到风平浪静之后,说不定哪天我会在街头被人打黑枪…

因此,为了我的生命,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亲人、朋友,我必须要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我摇摇头,面色冷峻。

开口,声音冰寒刺骨。

我对着张斌说道,“我的话不会说两次,你自己掂量着办!”

顿了一下,我继续狠下心肠又讲,“老张,你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我江枫,从此当不认识你!我的死活,你张大少不必再管!”

一言以决!

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不是我的风格!

张斌看看我,又看着坐在地呜呜哭着的小苦,踏马的,一个大老爷们家家的,眼泪哗哗地向下流淌。

这一刻,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狠了?

这样对张斌,真的…应该吗?

可,我还是强忍住没妥协。

一时的心软,可能会造成以后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惴惴不安的生活!

而且,我认为小苦不配!

一个见风使舵,谁有钱跟谁睡的垃圾,凭什么值得张家唯一的继承人对她奴颜婢膝?

这还是在半个小时前,她小苦刚刚当面唾骂了人家张斌之后!

气氛,压抑之极!

甚至刚才我和廖潇对峙还更要令人心难受。

老蔡默默地站到我身后,他没有对张斌说什么,但已经用身体语言做了表态。

要么失去两个铁磁儿好友,要么,扔掉那个烂货,重新开始感情生活。

他张斌,必须做出选择!

“我,我…”

张斌开始嚎啕大哭,但终于没有再往前走半步!

我的心里微微一松。

哎,让他哭吧,有些话我会慢慢给他讲,有些道理这时候无论怎么说,张斌都听不进去半个字。

这种人,关键时候得替他拿主意才行。

他是有才干,但不懂得决断,不知道如何统领全局。

张斌没有想想,算我不拦着,他和小苦的事儿,家里能同意吗?

到时候肯定还是闹僵,然后多少年都不门。

可,要不是图他家的惊天财富,小苦凭啥跟他?

人小苦年纪轻轻,当然要享受,难道要让她等着四、五十岁,把张家一代全熬死,到那时候获得财产继承权之后,才能过几天贵妇人的生活?

毛线!

小苦的诉求是活在当下,活得精彩奢华。

她连暂时和张斌一起拼搏都不愿意,又怎会不明不白和他在一起,忍气吞声到张斌取得继承权?



有些话,有些道理,其实完全不需要我一点点儿对张斌分析出来。

也特么的醉了啊…

这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基本逻辑推理,我不知道为何以张斌如此绝顶聪明的人,愣是想不明白?

唉,麻痹的爱情,让人深陷其不能自拔而又充满幻想的爱情。

这玩意儿,特么是毒药啊!

小苦看到张斌竟然没有像她预计的那样走过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一瞬间,傻眼了。

估计她从来没有想过,更没有见到过张斌也有逆着她的时候吧。

这有的人吧,你要是太赶着哄啊疼啊千依百顺,对方心反倒没有你,会毫不在意,至少不那么重视。

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容易!

现在,张斌任由她小苦哭泣,也没有踏出让他和我们决裂的那一步,已经证明了两件事儿。

第一,我和老蔡在他心目的位置很重要,属于完全不能舍弃的好兄弟。

第二,她小苦,已经不是那个随时可以对张斌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掌心里的宝贝了…

几分钟的时间,恍若隔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分明从小苦的双眼,看到一丝绝望和怨毒。



伸出手拉起张斌,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老张,你别怨我,我是你兄弟,绝不会害你!”

冲着老蔡努努嘴,我示意他将张斌拉到一旁,先劝慰一番稳住情绪再说。

一转头,我直视廖潇,眼含着勃发的怒气。

甚至,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凛然的寒冰之火,已经顺着我的双眼向着立地太岁廖潇猛地暴射而出。

而他的脸色,早已面如死灰!

“廖老大,我想,咱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我语出冷然。

对于一个敢对我说见不到明天午太阳的敌人,老子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对方!

“嘿嘿,江兄弟,你看看,这叫怎么话儿说的…张大少…哎,成,我特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廖潇给你们一个交代!”

立地太岁廖潇说着,竟然做了一个令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动作。

他,忽然伸出手,“啪啪啪啪”地狠狠搧着自己的脸!!!

一个地下世界的王者,一个对脸面看得生命还重要的混黑道的家伙,竟然,这么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搧脸!

廖潇做事儿,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这一来,我对廖潇的为人,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够狠、够果敢、不在乎一时间的得失和颜面,拥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廖潇,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没几下,他原本白皙的面孔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十分明显地肿了起来,甚至顺着嘴角开始向下淌血…

看来,即便是对着自己,廖潇一样能做到下死手!

看着他这样,我的双眼更冷然了…

第111章 后院起火

“啪啪啪”地搧脸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在廖潇自己手下的这群人面前,显得异常扎眼和诡异。

立地太岁的那些手下都傻眼了,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老大竟然突然开始自残?

难道张家那么厉害吗?

不是本省的一个私企吗,至于怂成这样?

我猜想,他们满脸惊愕的目光肯定蕴含着某些其他的韵味…

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而且无论是廖潇的小弟,或者是不相干的那些吃瓜的群众,看着我的表情,都很异常。

那里面有惊讶、恐慌…还有,拜服!

我的双眼又眯成一道缝,我猜测,廖潇这样做,肯定已经山穷水尽了!

可能自己老大北门十三哥也已经跟他暗做过交流,显然没人能保住他廖潇。

不过,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我忽然有种差点儿被对方蒙蔽了的感觉,原来廖潇纯粹只是在表演,在作态!

我发现,廖潇虽然狠狠地搧着自己的面颊,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双腿同样没有一点儿弯曲,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不亢不卑的架势。

不亢不卑?

这也太怪了。

按说如果廖潇真的怕了张家,在乎自己在东河县地下世界老大的位置,那他应该像一条癞皮狗一样匍匐在我们的脚下,声泪俱下乞求我们的宽恕。

至少,也要卑躬屈膝,摆出一付承认错误,自己认栽的模样。

可…

我的头皮猛然绷紧,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对方这样故作姿态,究竟几个意思?

迷惑我,然后孤注一掷做掉我们,不管是不是需要马跑路亡命天涯,至少先出口恶气再说?

或者,他廖潇其实还有什么后手我不知道?

我死死盯着对方,想要努力找出他所做这一切的端倪所在。

终于,廖潇停手,这个过程他至少搧了自己二三十个大巴掌。

看了我一眼,廖潇问,“怎么样,兄弟,这个程度够不够?”

我不置可否,主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并不太能够掌握好这个度。

我还没说话,听立地太岁廖潇身后忽然有一个家伙骂了一句,“骂了隔壁的,老大,你这也太怂了吧?这以后让兄弟们还怎么在东河混,脸往哪儿搁?”

心一动,我更不着急表态了。

嘿嘿,立地太岁廖潇自己的后院,似乎并不太稳固啊!

说话的是一个黑铁塔一样的壮汉,一道从左边眼角到右侧嘴唇的刀疤,令他这张本来丑陋不堪的脸,更加显得狰狞骇人。

这小子满眼冒火盯着我,偶尔瞥自己老大廖潇几眼,我看到,他的目光竟然含着几分不屑!

草!

我敏锐地意识到马会有好戏看!

嘿嘿,当着自己老大面骂娘,而且态度满满都是各种不服气,显然,这个黑大汉在对方阵营算是一个很有些地位的狠角色。

甚至,我认为,他的地位可能已经隐隐能够威胁到廖潇了…

“黑三,你给老子住嘴!”

廖潇冷冷地呵斥一句,转向我继续说,“我廖潇今天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江枫处置!我把话撂这儿,今天,我的兄弟谁也不会动手,要是江兄弟还是觉得我这几十巴掌不过瘾,嘿嘿,我廖潇这条命跟这儿戳着,你可以随时来拿!”

我看着他,然后目光又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廖潇身后的跟班,“噗嗤”一声,竟然笑了!

那种不屑、鄙视、完全看不眼的冷笑!

我,是要在廖潇和手下之间一根刺儿,令他们从此互相猜疑,从此认为他廖潇并不是好的带头大哥。

果然,我的态度瞬间激怒壮汉黑三,见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又高又壮的身躯噔噔蹬几步冲到我面前,那股疯劲儿,竟然令他身后的廖潇一把没有拽住。

“小子,你踏马的活腻歪了是吧?告诉你,老子才不管你们是什么张家人、李家人,今天,我非要把你几把从蛋拧下来不可!”

这小子一边咆哮着,一边挥动碗口大的铁拳,朝着我的面门猛击过来。

一言不合开车,说的是黑三这种在街头拼杀惯了的老司机。

不过,他一动手,从他的身法姿势,瞬间我判断出,这个黑三没系统学习过什么功夫,甚至单论拳脚,他恐怕都不是刚才那个光头三哥的对手。

我估计,黑三的凶悍应该在于他身大力不亏,而且敢下死手,敢拼命,因此才能在街头拼杀的过程,打出一片名气。

果然,他脚下漂浮、手杂乱的攻击动作印证了我的判断,对于这样的人,我自缚双手,对方都不可能沾到我的半片衣角。

不过,很怪的是,黑三的老大廖潇一把没拉住他,不再继续呵斥或者阻拦,而是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看热闹的意思。

廖潇,竟然好整以暇等着我们两虎相争!

我心冷笑,想看哥的身手是吧,行,让你丫开开眼!

身体微微一侧,黑三的拳头贴着我的面颊冲了过去,还别说,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蛮力,甚至拳头带起的风声,将我的几缕头发丝吹了起来。

我双手紧紧贴在裤缝,脚下鬼魅般一转,已经来的黑三身后。

沉肩、侧顶、摆头、锤撞!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

两声闷响,看黑三庞大的身体完全控制不住,腾腾腾几步,直接冲到饭店前台那里,一头撞在收银台的铝合金镶边。

黑三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身子怕没有二百多斤,这一下,直接将三合板制成的柜台,撞得散了挂。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黑三身体艰难地晃了几下,一头攮倒。

“不长眼的东西!”

这时候,廖潇终于开口。

他冲着几个手下一摆头,面色阴沉地吼了一声,“去,将黑三架过来,回去,家法伺候!”

接着,廖潇再次看向我问,“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兄弟,你看…”

“对我动手的光头、黄毛、黑三几个家伙,廖老大回去废了他们吧。”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但话的含义却凶狠无。

“这…好!”

“另外,我想张大少也不会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

我一指仍然半坐在地的小苦,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112章 燕然的电话

“疯子,求,求你了…”

侧后方,张斌口发出一声痛苦的shēn yin。 !

“唉~~~”

我叹了口气,顿了顿我思索一下又道,“算了…这样,廖老大,你安排几个人把她看起来,回头等我信儿!这家事儿嘛,还是要张大少自己处理的好!”

对于这种屁事儿,廖潇当然不会拒绝,立马点头应允。

最后,我看了看廖潇忽然摸了摸鼻子,“廖老大,你的心思,我完全明白!”

听到我的话,廖潇双眉一挑,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显然,他现在对我十分忌惮。

我笑了,满面春风。

“不过,你怎么想做和我没关系,廖老大今晚也算给我江枫面子,更给张大少有了交待,这件事儿…”

说到这里,我明显察觉出廖潇的神态忽然变得很紧张。

“这件事儿,我这里算了,至于张家,你自己疏通吧。”

呼~~~

廖潇长出一口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我和张斌不追究了,张家一般不会找这种混黑的人麻烦。

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甚至看出一丝感激之情。

廖潇不傻,他当然明白,对他究竟是赶尽杀绝还是马放南山,其实主动权根本和张斌无关,全在我一念之间。

我心冷笑,暗道,别以为你廖潇的如意算盘我看不出来,不是借着作态认栽,一来迷惑我们,二来顺便揪出像黑三这样对他不服气、有野心的手下嘛。

真当哥是彩笔,任嘛也看不出来吗?

不过,对于廖潇的胆识和果决,说实话我还是多少有点儿欣赏,这种人能变成帮手总成为死对头要好。

我不可能也完全不想和廖潇成为朋友,但并不介意借他的势!

有些事儿,我知道,自己出面肯定不方便…但,总归要有人去做!

我在下一步险棋,要么是给自己身边埋下一颗定时zhà dàn,要么是得到某个起码在东河县手眼通天的助力。

我现在最起码能肯定一点,我两次展示实力之后,廖潇也看出来我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且我的话说得很圆滑,似乎变成廖潇收拾黄毛等人是给我江枫面子,而他自己搧脸则是给张家、给张大少交代。

这样一来,无形也保存了几分廖潇的脸面。

更何况,我还十分‘配合’地帮他揪出身后一直不服气、虎视眈眈瞅着丫位子的黑三?

我在赌,赌廖潇以后会刻意结纳我,而不是将我看成死敌!

除非,除非他脑子真的坏掉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和博弈,是正确的…

廖潇听我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拱拱手不再言语,一挥手领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当然,也带着那个小苦。

我并没有意识到,一念之差留下小苦在t市,而不是让她远远离开张斌,竟然会最终铸成一个大错!

麻痹的,要是我早知道以后将会发生的人间惨剧,算不现在弄死小苦,也一定会让她永远不能再次介入张斌的生活。

然而,我不是神,也没有那个后眼。

是人,总归会犯错误的,不过好在最后还总算能够补救…

这些货瞬间作鸟兽散,走得干干净净,我苦笑一声,对张斌和老蔡说道,“哥俩,咱走吧…还杵这儿干哈啊!”

张斌,这个可怜的家伙早已经目光呆滞,完全没了思想。

我只好和老蔡一边一个,架着他找了一个像样点儿的宾馆住下。

我心里有事儿,也懒得在和老蔡他们墨迹,吩咐他好好照顾张斌,匆匆出门。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面闪烁着一个娇媚的头像和一个让我曾片刻迷失的名字。

燕然,燕姐!

脑海里,忽然想起两周之前的往事,那时候,林芬刚刚离开我,远走异国他乡,我还在学校宿舍住着,跟老蔡厮混



记忆的时针拨回十多天以前,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一个澳热沉闷的午后。

大学校园显得很空旷,同窗们大都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而我,由于参加考研、考公务员,错过了找工作的最佳时机,现在只能耗死在一棵树。

漫无目的在校园里游荡,身后有人喊,“江枫,这次公wu yuán kǎo shi结果知道了么?分哪儿了?”

我回头,李昕儿正气喘吁吁朝我跑过来,胸前两个山峰颤悠悠的,像小兔子一蹦一跳,很惹眼。

我收回目光,“你还没离校?”

“我,我想等等你的结果”

李昕儿是我同年级、同专业但不同班的学妹,小我半岁,她对我的情愫全年级都知道,但在昨天以前,我对她并没有太多感觉,生活的交集更谈不有多少。

不过李昕儿性格泼辣,四年大学生活,倒有三年对我一直死缠烂打,甚至说不惜当小三,也要拆散我和林芬。

昨天,是我和女友林芬分手的日子。

没什么好怪的,大学毕业季,本来是劳燕分飞的岁月。

校园里随处可见抱头痛哭的一对对情侣,因为家庭差异、地域不同、工作关系等原因,分手,并不是一种特别令人难以接受的理由。

“有结果了!”

我的神色有些黯然,但并没有和李昕儿倾诉什么的心情,脑子里是林芬昨晚抱着我哭泣的样子----白皙曼妙的身体蜷缩在床角,哭得天昏地暗,像在眼前。

“分哪儿了?第几名?”

李昕儿看出我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不太满意?”

“嗯!”

重重的鼻音,表示肯定以及无奈。

我神色黯然,“笔试第一,面试完成第四了前三名去公安,第四递补,如果不同意,算放弃资格!”我的口气有点儿低沉。

“那,到底能去哪儿?”

我看看李昕儿,她的表情似乎我还忐忑。

“女监,沙山女监。”

“啊~~~”

李昕儿不由自主地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冷冷一笑,“怎么,看不是吧?家里没路子,不去这里只能回去喝西北风。”

这一刻,我总算看清楚,李昕儿口要死要活对真爱的追求,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何等不堪一击。

而,这个胸大童颜的女孩儿,她的感情下限,又在哪里!

第113章 酒吧遇美妇

我的老家在西北某省,父母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生活可以自己保证,但根本没有任何能量帮我在社会疏通、打关系。

“不是这个意思”她糯糯地说,眼神有点儿躲躲闪闪。

“没事儿了?没事儿的话我自己转转。”

心里莫名其妙开始烦躁,我知道,一个大老爷们被分配到女监工作,任谁都不觉得是个前程远大的职业。

转身走开,李昕儿并没有跟过来,远远站在原地,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校园外是一条还算繁华的大街,东部沿海城市的发展的确西北老家好太多,看着眼前种种繁华,我觉得与这座城市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心里无由得阵阵绞痛,因为我的前途、事业,还是林芬的离开?

我,并不能够确定。

很想买醉!

大学四年,我有三年成绩能排进全年级前十,但因为家境不太好,所以从不敢奢望花天酒地的生活,甚至后来有了林芬,在学校外租房子,也一直是她掏大部分租金,我拿添头。

唯一令我自豪的是北方人高大的身材和阳光帅气的长相,也许,这正是系花林芬能在众多追求者看我的原因吧。

但,一切都已经过去,像云烟飘过,没有痕迹。

有时候,人真的无法扭转命运安排。

我的专业是远程教育专业,甚至还取得心理学双学位,但两个冷门专业学位并没能使我在找工作的时候有任何优势。

投简历、面试,遭尽白眼,跨学科考研差了几分,考公务员的结果又是这样

真想在大街狂喊几声发泄心愤懑,然而我知道,diǎo用没有。

游荡到华灯初,我来到‘真爱’酒吧门口,蓝色红色不断变换的霓虹灯让来来往往的人眼花缭乱。

停下脚步,我犹豫着是不是进去买一次醉,告别混杂着太多苦辣酸甜的大学生活和曾经的‘真爱’。

“哒哒哒哒!”

一串高跟鞋的声音从身边掠过,我没有侧头。

别人,跟我有毛线关系!

但高跟鞋的主人似乎又退回来,停在我身边,立即,一阵香奈儿五号的香气扑面而来让我差点迷失。

这是林芬最喜欢用的香水牌子,我也爱屋及乌对此极为敏感。

转过身,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妩媚shǎo fu冲我微笑。

对方一身藏青色绣着清荷图案的旗袍,身体曲线很美,饱满的地方高耸如云,前挺后凸,标准s型曲线。小臂挂着一只精美的女士挎包,我不认识什么牌子,直观觉得一定特别贵。

shǎo fu脸化着淡妆,眉毛被精心修饰过,稍微有些细,脸庞不大,鼻梁挺直,面容精致但透着一股英气。

“您好!”

我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该怎么和陌生人打招呼,但她明显因我驻足,总不能没有一点儿男士的风度。

“帅哥一个人?”

shǎo fu试探着问了我一句,脸微微有些潮红,好像她并不善于这样与陌生人搭讪。

也许这段时间受到的打击有点多,我的性情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愤世嫉俗,以往稍显木讷的我忽然心里涌一股冲动,语言和眼神也大胆起来。

我故意装作很放肆地下打量对方几眼,点点头说道,“嗯,一个人,怎么,阿姨也一个人?”

“阿姨?”

shǎo fu笑了,如带刺的玫瑰花绽放,眼丝如媚,“我有那么老吗?”

顿时我有点应付不下来的感觉,“那,那我该喊你什么?大姐?”

“我姓燕,燕然,叫我燕姐吧!”

“燕姐,您,您有什么事儿?”我有点好,心多少有些忐忑,猜测这是不是是所谓的艳遇?

“我看你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燕然顿了顿,“我也一个人,要不一起?”

对方问得很直接,我一愣心里多少有些含糊。

这种好像只有在小说和电视里才能出现的情节令我觉得非常突然,我可是从看到过,似乎有些开宝马车的贵妇专门勾搭年轻男子,yi yè huān情之后,被má zui弄死卖器官

“怎么,不愿意?燕姐没那么可怕吧,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的话显得多少有些挑逗韵味,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有些尴尬。

心里不痛快,反正也想买醉,我一咬牙,“那成!”

“老张,你和铁子他们自己找地方等着,我和这位小帅哥待会儿”

燕姐扭头对台阶下几个黑衣汉子喊了一声,转向我问,“对了帅哥,你怎么称呼?”

“江枫!”

我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些怪怪的,好像自己是出来卖的小白脸。

“为人要有风度!”燕姐冲我微微一笑,“请借胳膊一用!”

她挎着我走进‘真爱’酒吧,这个名字很俗,估计每个城市都会有同名的**,里面却布置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游龙纹饰配合海水白莲的壁画,青瓷质地的方砖,甚至走廊的每个转弯处,都有一个抱着鱼的童子塑像呵呵地笑。

我心很惊讶,迪厅这类地方我倒是来过,但从来不知道一个酒吧还能装扮得如此古色古香。

一边走一边看,两眼彻底不够用。

侍应生早早过来招呼我们,“燕姐您来了?今天还是老地方?”

“对!”

燕姐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笑吟吟地问我,“威士忌喝不喝得惯?”

“随便吧!”我笑笑,根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心里很恍惚,好像在做梦。

来到酒吧二楼的东南角落,准确地说,这里竟然是一个包厢。

我心里不禁有些茫然,在‘真爱’这种t市最高档的消费场所,能让对方常年预留包厢,我身边的这个女人燕姐,身份该是何等牛逼?

“您的酒!”

这次前来招呼我们的是前台经理这种身份的家伙,他满脸谄媚地笑,吆喝着将果盘之类的小吃放到面前茶几,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退下。

“江枫,你懂不懂得喝酒?”

燕然转身看着我,眼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调笑…

似乎,我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唉,实际,我还真的不懂喝酒,起码这方面来说,我是一个雏儿!

第114章 驻唱歌手

说实在的,我其实并不想显得太无知,但在燕姐柔媚却好像能看穿别人心扉的目光里,我还是不由自主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嘿嘿,其实不太会喝酒!”

“早看出来了!”

燕然一直保持着笑意,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喜欢笑,尤其冲着我笑。

“威士忌放点儿冰块口感会更好。”

她给我倒了一杯,犹豫一下,又拿起桌的柠檬汽水和绿茶,“第一次喝的人应该兑点饮料,绿茶还是柠檬汽水?”

“随便吧。”

我苦笑,心里暗想,姐啊,你让我怎么回答?

接下来却没有我预期的那样各种勾搭,或者传说的美shǎo fu泡小白脸,燕姐陷入沉默,独自默默喝着酒。

我很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开始透过茶色玻璃向下看,下面是那种大厅的卡座,也许是此处消费较昂贵,客人并不多,各自在半封闭的空间里三三两两饮酒、说话、掷骰子玩。

微微一转头,我眼前一亮,真爱酒吧,这个多少显得有些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地方,总算看到令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楼下大厅前池的位置,有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在弹吉他,是那种木质没有插电的民谣吉他,歌声还不错,手法也很娴熟,我听得有点入迷。

“江枫,你很喜欢唱歌?”

燕姐忽然问我,倒令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嗯,挺喜欢的,”我伸手一指,“她弹唱的还可以。”

“还可以?”

燕姐逮住我话里的机巧,轻声问,“你是不是也会弹?”

“是!”

我声音不大,但回答很肯定,对于吉他弹唱,我自信在全校都能排到前三,很多学妹曾被我的表演迷得不要不要的。

“是吗?”燕姐似乎来了兴致,“能不能为我弹唱一首歌?”

“这里没有琴”我有点儿犹豫,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毕竟这个要求应该算是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没关系,你可以去那里弹!”

燕姐指了一下一楼前池位置那个长发女孩,“那不是有琴么?”

“可是,不好吧,人家是在表演挣口饭吃”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太高兴,心想,你说的轻巧,这是在抢人饭碗好不好,再说了,把我江枫看成什么了,是你的随从还是bāo yǎng的戏子?

“呵呵,”燕姐笑了,高耸的xiong bu下起伏,好一幅波澜壮阔的美景,而胸前的山峰因为双臂合拢的缘故,深深勾勒出一道‘事业线’,白花花地耀人眼球。luo lu在外的两只玉色胳膊支起来顶在下巴,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我,“一首歌一千块!”

一首歌一千块?

我呆住了,狠狠吞了一口吐沫,怀疑听错。

算我考公务员,t市的人均收入也不算太低,但我很清楚,去监狱班只能拿死工资,除掉五险一金,像我这样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一个月到手三千多点儿已经算是多的。

现在一首歌一千块钱,赚的不要太容易吧!

包厢里,我的脸色阴沉不定,幽暗的灯光打在面颊,显得斑斑点点有点古怪。

如果在没毕业的时候,在充满憧憬的日子,我想我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并愤怒地呵斥她,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老子不尿你。

但,事实,从我和她一起进到真爱酒吧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的我,我变了,变得现实,很现实!

原因很简单,我需要钱!

买房子找女朋友,甚至帮着远方老家的父母改善生活,一切,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行,你说吧,唱几首,只要我会唱,没问题!”

我不敢看她,怕看到她脸那种鄙薄的表情。

不过一转念,我又有些坦然了,你掏钱我唱歌,老子堂堂正正靠劳动吃饭,这总陪你床好吧?

站起身,我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

来到一层大厅前池的时候,那个长发女孩已经停止唱歌,她显然得到过指示,因此目光幽怨地看着我,十分不友好。

我苦笑一声,明白她把我看成来抢她饭碗的对手了。

“抱歉,”我低声说,“今晚和女朋友分手,她想听我最后唱几首歌。”

对于自己撒谎的本事,我忽然觉得好有天赋,没想到乱喷谎言,麻痹的其实竟然这么容易。

“哦,好!”

她点点头,脸色好看多了,目光甚至闪烁着一丝怜悯。

我接过琴,叮叮咚咚调了几下音,开始唱。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我的歌声悠扬婉转,六弦琴在指尖流淌出美妙音符,而因为忽然换了男生唱歌,很多卡座里都有人站起身,探头探脑向我这边观望,甚至还有些家伙端着酒杯走出来,站在前方默默地看着。

我没有理会,渐渐融入音乐营造的气氛。

这首《南山南》是燕然点的五首歌之一,更是林芬最喜欢听的歌。

在一起的日子,每当我弹唱这首歌,她都会乖乖地依偎在我身边,像一只温顺的猫,轻轻在我胸膛抚摸抓挠,凝视着我,然后告诉我,侧脸好帅。

只是,这首歌现在她听不到。

泪水渐渐从我紧闭的双眼渗出,顺着面颊流淌。

“卧槽,哥们唱得好!”

“帅哥,好好听啊,再来一个!”

一曲终了,那些酒吧客人竟然啪啪啪啪鼓起掌来,不少人冲我竖起大拇哥,像我是一个真正的专业歌手。

我点点头,并没有擦去泪水,再次试音,开口唱到。

那是个童年生日的夜晚

你坐在爸爸妈妈的间

烛光照着你可爱的脸

你闭眼睛许下心愿

迎着风雨啊骄傲地盛开吧

做一个悬崖最美的花

迎着眼泪啊不服输地笑吧

做自己心最美的花

在现在啊坚定绽放吧

做一个世界最美的花

迎着年华啊坚定绽放吧

你是世界最美的花

我不知道是在唱给谁听,林芬、燕然或者我自己?

反正,我想拥有那朵世界最美的花!

第115章 吃大补

我知道,在我意识里,真正最美的花是生命之花!

准确说,是生活、事业、成功之花!

这次唱罢,真爱酒吧里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人说话或者鼓掌,余音绕梁,人们竟然沉默了。

几秒钟之后,口哨声,巴掌声,叫好声疾风暴雨一样响起,一个清吧竟然出现了迪吧才有的狂热。

我一直相信自己唱得不错,但不知道自己的歌声竟然如此牛逼----能够感动几乎所有人!

有人开始献花,还有的为我买酒,或许他们以为我是酒吧里卖唱的走穴歌手吧。

后面几首歌,我邀请长发女孩儿和我一起演唱,也许受到我的感染,她发挥得特别好,远远超过刚才水准,也博得阵阵喝彩。

离开的时候,长发女孩儿拉着我,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微微一笑放到口袋里,并没有想看的yu wàng。

一切,过眼云烟而已,对于露水姻缘我并不感兴趣。

出乎意料,当我回到二楼雅间的时候,燕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留了一张纸和一沓钱,面有她的联系方式。

那瓶威士忌只喝了一小半,燕然也留给了我。

这个结局令我有点儿措手不及,想了半天,我觉得也许贵妇人的生活该是这样的吧。

独自在雅间发了一会儿呆,我走出真爱酒吧,回到宿舍…

这段和燕然的异邂逅,在我心算是改变了对于‘艳遇’一词的定义,重新有了另外的诠释。

其实,也许,相遇加惊艳,才是最正确、最该列入千度百科的解释吧。



脑海像过电一样,将那晚邂逅的过程全部浏览一遍,我的嘴角微微翘起,又能见到她了,一个妙、美好、神秘莫测的女人。

燕姐,燕然。

“燕姐,我说今天出门听到喜鹊叫呢…嘿嘿,今天有什么好事儿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似乎经过沙山女监这两天的千锤百炼,我的处事方式也变得多少有些圆滑。

“少贫嘴,江枫啊,你吃饭了没有?”

我当然吃过了,既吃饱又气饱。

不过,我此刻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正不想一个人呆着。

于是我问,“燕姐,想请我吃什么啊,先说好了,我可没钱啊…”

“切!”

燕然都懒得跟我废话,直接问我,“你现在在哪里?t市还是东河县?”

“东河呢,我哪儿有时间回t市!”

“正好,我也在东河,你打车来‘流连’!”

说完,燕然已经挂断电话。

我苦笑,哎,她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霸道脾气,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像那天非要我给她唱歌,还有后来不辞而别…

找了几个路人询问,我这才知道,有着无限美好名字‘流连’的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吃羊蝎子的饭馆。

嘿嘿,我还以为是什么高大吃西餐的地方呢,真没想到燕然还好这口。

羊蝎子正是东河县的名吃,说白了是带着一些肉的羊骨头,但这里的做法很独特味道又纯正,因此有几家馆子甚至在t市都小有名气。

前两年还是学生的时候,我们班老家在东河的同学曾捎过来自家炖好的羊蝎子给大伙儿解馋,那味道,真称得入口滑腻香嫩诱人,起食堂一点儿也不正宗的冒牌做法,不要强到天去!

这时候,我的电话再次响起,接听,原来是程瑶馨。

这小妮子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各种诉苦,埋怨我不吃她买的饭,又心事重重出去,害得她也没心思吃晚饭。

我心里一阵温暖,这丫头,哎,真是很傻很天真。

想了想我问,“瑶馨,哥带你吃羊蝎子吧,来不来?我找汪监给你请假。”

“好耶好耶!”

一听说有吃的,程瑶馨的声音立马充满了活力,我似乎都能看到她在电话另一端一蹦三尺高的高兴样。

“打电话约个车,快点,直接来流连!”

我故意在街磨蹭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这才赶了过去。

刚刚好,前后脚的功夫,程瑶馨也下车出现在我面前。

“枫哥,这个羊蝎子馆名字好有意思啊!”

一下车,看到流连的牌匾,瑶馨大惊小怪喊了起来,也是,这名字真的和满嘴流油,手抓着羊骨头啃的形象完全不搭界。

我也没想到,东河这里竟然还有装修得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

要说起五星级大饭店当然不如,但即便算t市大大小小饭馆,流连也能算是等偏规模。

“枫哥,好漂亮的外观设计!”

瑶馨歪着头,像一个不明世事的小丫头一样,眼都是赞叹,看来即便以她常年呆在京城皇城根儿的见识,流连的设计风格也令她有些小震撼。

“嗯,哈哈,一个炖羊蝎子的地方,名字起得还真是诗情画意!”

我笑笑,也觉得有点儿古怪。

“我想见见他们老板,嘻嘻,或者老板娘!”

程瑶馨眼珠一转,“这种地方开得起这样饭馆,还好有情调,老板一定不是一般人!”

对她这样的判断,我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心里却想,老板或者老板娘,是你说见能见到的?

我俩刚一进门,迎宾小姐笑吟吟迎过来,“请问先生几位餐?”

“三位!”

我抢着说道,“有没有姓燕的女士订好的房间?”

“姓燕的女士?”迎宾小姐有点蒙,“我帮你查查啊,请稍等。”

这时候,一个领班模样的女人走过来问我,“请问是江枫先生吗?”

“嗯,是我!”

“有位客人已经订好了地方,她说有事儿要耽搁一会儿,让你们先点菜。”

我应了一声,觉得燕姐还真忙啊,这都快九点了,还应酬不断。

我们跟着迎宾小姐来到二楼,对方指着一个布置得美轮美奂的雅间说,“是这里,二位请!”

进门,程瑶馨惊讶得张大嘴巴问,“好华丽啊,这里吃饭一定有最低消费吧?”

“不算酒水,888。”

我一听,一下被震得不要不要的,哎,这吃个羊骨头,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这种贵族包厢,穷人,真心来不起!

恍惚间,听瑶馨悄悄凑到我耳边说道,“枫哥,炖羊蝎子可是大补啊”

第116章 勇冠三军

这时候,听瑶馨这丫头开口对迎宾小姐说道,“ok,知道了!对了,你们这里能划卡吗?或者支付宝、微信支付?”

“可以,这几种方式都支持!”

迎宾小姐看到来了大主顾,笑得老么开心了,“我们这里还支持会员制,办一张贵宾卡,吃饭可以打折!”

“嘻嘻,我们先吃,如果觉得味道不错,立马办!”

瑶馨拉着我的手,“枫哥,咱们相识一场,今天算是本小姐给枫哥接风洗尘,绝壁要和你不醉不归,势必将你拿下!”

我一愣,连忙说道,“瑶馨,不要你请客,我朋友说她请的…”

“哎呀,事儿妈是吧,你事儿多,反正一会儿我掏钱!”

听到我俩斗嘴,迎宾小姐在一旁抿嘴偷着笑,眼睛在我身一瞟一瞟的,我顿时有种一dà bo菠菜暗袭来的赶脚。

瑶馨的小手光滑细腻,藏在我宽大厚实的手掌里,有一种软弱无骨的**感觉,我的手心不由开始出汗

迎宾小姐微笑着说,“先生,气吞山河是咱家最好的雅间,二位在这里用餐,一定能够觉得心情舒畅食欲大增!”

楼的过程,我注意到每个雅间都有十分好听的名字,像我们这间叫气吞山河,旁边的有花好月圆、一骑绝尘、连升sān ji等等,似乎每个都有些来历!

“妹子,气吞山河有啥说道?”

坐定之后,我很好地问迎宾小姐,毕竟多听点儿段子也是一件趣事儿。

“是这样的…”迎宾小姐微微一笑,脸甚至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显得很妩媚的样子。

“羊蝎子是骨头,形状像山,炖出来的汤是水,而羊蝎子这种美味无论怎么做,吃的时候一定要热气腾腾趁热吃口感最好,所以说骨头是山,汤是河,客人们吃着热气腾腾的美食,是气吞山河!”

“卧槽,牛逼!”

这四个字直接从程瑶馨口蹦出来,我顿时一脑门黑线,迎宾小姐也有点儿懵逼,哎,瑶馨小姑奶奶,这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还真尼玛够牛逼的!

“二位,订包厢的客人请你们先点菜,先吃着不用等她。”

迎宾小姐递过来菜谱,主动开始介绍,“这道碳烤羊蝎子,还有这道全汤炖羊骨都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另外,羊蝎全爆、土豆烧羊肉味道也不错,都是客人最常点的菜。”

“我们先看看。”

我俩随手翻着制作精美的菜谱,前面一些家常菜品,价格已经路边狗食馆贵两三倍,翻到后来,发现很多都是118、188甚至还有一道388一份,名为‘勇冠三军’的精品菜,我有点看傻,顿时感觉蛋疼无。

甚至想想,如果点的都是精品菜,888的包厢最低消费还真吃不了三五种。

哎,这些高档的场合,真心不是我这种刚参加工作,将将步入社会的穷diǎo丝能够受用得起的。

我心里不断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慨叹,随手点了一个菜,剩下的推给瑶馨,撒手闭眼,开始闭目养神。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死妮子奔着贵菜点,反正我们三个人,摆满汉全席也吃不下太多。

“再来一瓶红酒!”

瑶馨想了想,“干红吧!”

我装作啥也没听见,反正既来之则安之,拦也拦不住,而且我看出程瑶馨一定不是缺钱的主儿,索性吃大款解解馋也不错。

饭菜很快端,还真别说,一分钱一分货,三百八十八的是三十八的好吃。

打电话确认燕姐还不定啥时候能到,于是我和瑶馨也不再客气,先大快朵颐再说。

“枫哥,走一个!”

瑶馨端起酒杯敬我,完全是把红酒当成白酒喝的架势。

一仰脖,我灌下一口酒随口问,“瑶馨,这道‘勇冠三军’有啥讲究啊?”

“嘻嘻,你看看菜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我顺着她手指一看,脑袋立马有点大。

盘子里,十多个黑乎乎拇指大小,带着壳的肉虫样东西,混在羊骨头间,看着十分诡异。

“先吃,吃完告诉你!”

瞪了她一眼,我狼吞虎咽吃起来。

折腾一晚,刚才还动手揍人消耗了体力,我现在还真有点儿‘醉大饿极’的意思。

“枫哥,我问你个事儿啊。”

吃得差不多,程瑶馨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

“问!”

我没抬头,对着一个羊蝎子间的骨髓较劲儿。

“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啊?”

我一愣,嘴挂着半块羊肉,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干啥问这个。

“哎,是,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女朋友会是什么风格的?二次元?嘻哈?或者cosplay?”

我去!

我差点儿把一口肉喷她一脸,什么鸟问题,什么神猜测?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没好气的嘟囔一声,低头继续吃起来。

“哼!”

瑶馨啪地一下将筷子摔在餐桌,撅起小嘴运气,我也没理她,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知道要不了几分钟,小姑奶奶自己会好。

不管怎么说,程瑶馨这一点我很喜欢,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那种啫喱起来没完没了的女生,好烦啊!

可是,我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瑶馨的问题勾起我的伤心事,林芬的模样在我眼前渐渐清晰,顿时喉头一堵,我吃不下了。

不过我并没有像她那样动不动摔筷子,而是自己发了一会儿呆,拎起酒瓶子倒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枫哥?枫哥”

我的动作把瑶馨吓了一跳,她可怜兮兮将椅子向我身边挪了挪,摇晃着我的胳膊,“生气了吗?人家是问问嘛,你看看你这么大火气。”

“以后这种问题再也不要提,否则和你翻脸!”

“好好,听你的!”瑶馨委屈得不行,我想她能猜到我感情肯定出现过大问题,但,正因为这样,瑶馨似乎才更想知道

“枫哥,”一会儿工夫,瑶馨又咧着嘴开始乐,“你想不想知道‘勇冠三军’的说法?”

“嗯,说吧!”

我闷声闷气答道,“从你嘴里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

“和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啊!”

程瑶馨满脸委屈,“都是服务员告诉人家的好不好!”

“好好,快说!”

我城头变幻大王旗,举手投降。

“嘻嘻,枫哥,这个东西呢,其实是”

第117章 胸惊肉掉

感谢大家支持,周末继续十更走起,十点到十二点五章,下午六点到八点五章。

***

“蚕蛹吧!”

我嘿嘿一笑,“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哥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懵逼一个啊!”

“啊,原来你知道?真没劲儿”

瑶馨顿时觉得没意思了,好像面对我,她始终占不到风似的,除非我让着她,否则指定被我捏咕着翻不了身。

“那你呢?有没有男朋友,择偶标准又是什么?”

我忽然想逗逗小丫头,随口问了一句。

“嘻嘻!”

瑶馨一笑,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似乎正等着我问这句话,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只不过牙齿缝还沾着几缕羊肉丝,歪着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样子好可爱!

我不由得有点入迷。

“我嘛!”瑶馨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不告诉你!”

顿时我为之气结,这叫报应啊。

看着我好像有点儿气苦的样子,瑶馨轻轻将小手按在我的手背,弄得我一愣,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其实,其实我觉得枫哥挺好的”

瑶馨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变得异常红润,要不是我竖起耳朵在听,肯定听不清她的话。

我老脸一红讪讪地说,“我有啥好的,一个女监班的小公务员而已,唉,哪里得你们这种天之骄女。”

“我说好是好!”

程瑶馨犯起牛脾气,“枫哥,我,我是认真的,我觉得枫哥人热情,长得帅有正义感,还,还坐怀不乱”

坐怀不乱!?

我瞬间想到和她在长途汽车的种种旖旎,如果我这样还叫坐怀不乱,估计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能叫柳下惠。

尼玛,瑶馨这句话出口,我再也忍不住,口刚吃进去的半块羊肉像出膛炮弹一样直直喷了出去,好死不死的,正好落在瑶馨胸前连衣裙开口处。

瑶馨一惊,身体一哆嗦,结果那块带着我口水的羊肉十分准确直接掉进连衣裙里

顿时…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条件反射一样,我似乎屁股被钉子狠狠扎了一下,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掏了过去。

我发誓,那一刻真的心无杂念,想着赶紧帮她把羊肉从裙子里弄出来,毕竟,一个黏黏糊糊的东西贴着肉想想都恶心。

没想到我的双手一下抓在两团柔软之极的东西,立马我意识到,完蛋操,我特么这是在干哈啊!

像触电一样,我跳着脚往后逃,表情,特么都不能用尴尬两个字形容了。

包厢里瞬时充斥着一股好笑、温馨而又暧昧的气息,瑶馨蹿下跳想要把羊肉从裙子里抖落出来,我站在一旁,想伸手又伸不手,十分尴尬。

“你,你还看!”

瑶馨撇撇小嘴,做了一个哭丧还难看的鬼脸,“转过身去!”

“啊?”

我没反映过儿味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哎,急死人了!”

瑶馨真的有点捉急,一瞪眼道,“我,我够不着,怎么着,要不你来帮我?”

瞬间,我一头冷汗,不,热汗淋漓。

“好,好!”

我连忙转身,心脏通通通都要跳到窗户外,我明白,瑶馨这是要解开裙子啊。

说不定掉进bra里了呢

这下,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一瞬间,我觉得瑶馨这丫头是我命的狐狸精,特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全都是各种糗、各种暧昧呢?

“枫哥我,我”

我不敢回头,声音有些颤抖,“你又咋了?”

“我还是够不到”瑶馨都要哭了,“卡在间了,是,是小腹那里。”

好么,我鼻血都要飚了,几乎差点没崩溃掉。

她穿得是那种拉链在背后的连衣裙,根本没有伸手进去的地方,面摸不到,下面碰不着,除非脱了!

可,这能行吗?

我都不知道这种高档包厢里有没有摄像头,这要是泄露出去,各种春光外露,我估摸着很快能出现一个‘雅间门’的视频,点击下载蹭蹭的,我俩想不成为名人都难。

“要不,要不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我忽然想到,这种高档雅间都是自带卫生间的,尼玛,刚才咋没想到这个茬儿呢?

“对,对!”

瑶馨瞬间起身,一股香风从我身后掠过,紧接着卫生间的门砰地一声关。

我长出一口气,这顿饭吃的,真特么是‘胸惊肉掉’啊!

过了几分钟,瑶馨还没出来,我刚要喝口红酒给自己压压‘精’,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暴躁的喊声。

听见有rén dà呼小叫,“经理,经理呢,草ni má bi的,气吞山河谁让你们包出去的?”

我一愣,没有立即反应过味儿,并没意识到包厢外已经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

猛地,我们雅间大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呼呼噜噜涌进十几个男男女女,男的不说,那几个女的,个个浓妆艳抹,一眼能看出是zuo tái小姐。

为首的是一个又高又胖的黑脸汉子,剃着光头,脖子挂着一根至少半斤多重的大金链,穿着黑色圆领t恤,满脸横肉颤颤巍巍。

这货起先也是一愣,估摸看到我一个人占据这么豪华的包厢,表情多少有点诧异。

下下打量我几眼,大金链子似乎看出我浑身下的衣服值不了二百块钱,明显一个穷diǎo丝,顿时,气焰嚣张起来。

“小子,你踏马谁啊?敢占着天字一号房吃饭,赶紧滚蛋。”

我有点蒙圈,特么这家伙破门而入不说,而且一进来骂人,东河这地方的人,都麻痹的神马毛病!

“嘴放干净点儿,你踏马又是谁?这地方我们包了,你凭啥让我滚蛋?”

我火冒三丈,顾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是不是人多势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闷得我浑身蛋疼。

“草!”

大金链子骂了一声,杀气腾腾走到我面前,“老子数三下,你要是还不滚蛋,别管我打得你不认识ni má bi!”

我草,我屮艸芔茻!

骂人的话有些属于带着脏字的口头禅,但有些,是成心辱及父母!

我受不了,心立马腾起一股杀意。

今晚跟立地太岁廖潇他们的一仗,已经将我的真火彻底打出,现在,我不介意再让自己彻底放纵一次!

第118章 动枪了!

没错,老子是穷diǎo丝,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但,学生咋了,刚毕业怎样,年轻人又如何,能让你们有钱人随便欺辱,而且还直接骂得这么难听?

不过,我并没有轻举妄动,我和程瑶馨在东河县人生地不熟,自己的身份又太普通,对于这种一看是地头蛇,当地霸王的家伙,我不会没有脑仁跟对方死磕。

干翻他们对我来说是分分钟举手投足的事儿,但我忽然不想动用身的功夫,而是想要和他们像街头地痞斗殴那样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不然,三下五除二,又将面对一屋子挺尸的货,我的邪火还真的没地儿发泄。

不过死手肯定要下,这样辱骂我最亲爱的家人,我江枫要是不让他不认识他麻痹,老子跟他姓。

我开始慢慢向后退,满脸惊恐,手却在背后悄悄抓向那个喝掉半瓶的红酒瓶。

“大哥,大哥,你,你们想干啥?”

我竭力表现得胆小怕事,好像被对方一番话吓坏了,一脸唯唯诺诺。

“哈哈哈,龟孙子,老子想让你赶紧滚蛋,别废话,滚蛋!”

“我怕”我说。

“怕了?嘿嘿,怕了也不,赶紧滚!”

“我特么怕你不认识‘死’字怎么写!”

抓紧酒瓶子,我顿时变成常山赵子龙,浑身是胆,算老子今天命交代的到这里,起码先要把你丫的罪魁祸首给日死!

何况,我可能交代得了吗?

他们也配?

“呼~~~”

红酒瓶子挂着风声,好像大铁锤一样抡圆狠狠砸向金链子,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我一瓶子正干在脑门,顿时,献血哗哗流淌,像脑门开了一口小喷泉。

“啊,呀~~~”

这小子一伸手,摸得满手血,身子晃了几下,仰身便倒。

“库通”一声,将一把椅子撞翻,四仰八叉躺在地,手脚开始抽搐。

我心里很鄙夷,ni má bi的,还以为你多牛逼,谁想到原来一点儿也不禁打!

这时的我,浑身充斥着愤怒的热血,我甚至都不用动用武功,随便用这种泼皮干仗的方式能搞定这些腌臜货。

剩下十几个家伙傻眼了,有人手忙脚乱去扶大金链子,其他的口嗷嗷叫着向我冲了过来,满满都是不干死我誓不罢休的样子。

心情各种爽,我抡起酒瓶子开打,出手全都冲着对方脑门胸口这些要害部位招呼,反正能让我痛快了成,管他们是死是活!

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林芬离开,工作分到鸟不拉屎的女监,我的心态已经变得很扭曲,甚至可以说有些畸形!

我,踏马的是要发泄!

不分场合,不管对手!

因为完全没有动用武功,我身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也不知道自己干翻几个。

但,这种有些刺骨钻心的疼痛,却让我的心情一点点慢慢变好了,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才真的是脱开沙山女监,重回人间!

我的头被人用椅子狠狠砸了一下,头破血流,我哈哈狂笑着,一肘将偷袭我的家伙顶翻在地。

这点儿伤痛,老子还能受得了。

忽然,一种杀人武器特有的肃杀阴寒的气息在包厢门外一闪而没,我的脑子猛地一激灵,瞬间肌肉绷到最为紧张的状态,脑海一片空明。

要是有人动枪,我踏马的能还傻乎乎的跟这些家伙随便玩吗?

我又不是什么脑残货!

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不顾身边的各种打击,我的双眼死死盯着气吞山河包厢门口。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贴在门框边,慢慢移动着,正在向我瞄准!

沃日!

真没想到,一场稀松平常挣包厢的打架斗殴,对方竟然会动枪!

动刀具器械的性质已经手撕拳打要严重得多,而,动枪的话,那会升到极为恶劣的刑事重案,绝壁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治安案件!

我顾不想,为什么对手会因为一个完全算不什么大不了的打架事件下这样的狠手?

我的身体已动!

双腿一弹,快如猎豹。

同时,半躬着身子,几个箭步已经来到包厢门边。

出掌化作刁手,同时五指钩,呈鹰抓状。

形意拳之半步崩拳一脉空手入白刃的小巧功夫,被我瞬间使出绝强的爆发力!

然而,我还是慢了半步。

也许开始和那些家伙胡乱打斗,让我心的警觉变得迟缓,这种麻痹大意的结果,终究要让我付出代价!

“砰!”

枪响,子弹从枪口狂暴射出,我甚至能看到对方枪口处闪过的火焰。

距离太近,而且我还不想让杀手跑掉,因此身形并没有变化,继续前冲。

只不过对方开动扳机的同时,我已经侧身避开胸口要害,因此这一枪直接轰在我的肩头!

骂了隔壁的!

距离太近,我还是受了不轻的枪伤。

不等对方第二下再开枪,我的手已经攥住滚烫的枪口,发力一拽再向前一捅…

这一下,我可以说拼尽全身力气,完全没有留后手。

瞬间,枪被我夺进手,而我连枪口都没有调转,直接用枪把狠狠砸在杀手的脸。

我知道,这一记重击,肯定已经将他的整张脸砸得稀巴烂!

疼痛让我的神志开始有些不清楚,我摇摇欲坠…

最后一眼,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卫生间冲出来,如同一只发狂的母豹子冲进人群,耳边却是包厢门口有人一声娇喝,“住手!”

然后,我,失去知觉。



头很痛,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窗户外星光点点,我感觉到自己头、肩膀好像缠了很多东西。

勉强伸手一摸,是纱布。

还好,嘿嘿老子命大,阎王爷没收留咱!

“枫哥,你,你醒了啊,太好了呜呜呜,人家担心死了!”

程瑶馨的小脸从病床边转过来,直直盯着我,“枫哥,你可吓死我了。”

“我在哪儿?医院?”

“嗯,东河县医院,本来医生说你要是明天还醒不过来,要送回t市治病。”

“傻丫头!”

我看着瑶馨满脸恓惶的神情,心升起一股暖意。

这一刻,在我清醒过来的一瞬间,我心立即产生几个疑问,那杀手是什么人,是不是廖潇派来的,他,为什么要杀我?

第119章 你喜欢放,人家不介意

看着瑶馨满面憔悴的模样,我心充满柔情和感激。

伸出手,我颤颤巍巍对着她的俏脸。

瑶馨见状,一把抓住我的大手,轻轻放到她的左侧面颊,来回摩挲着,眼泪却像断线珍珠一样,扑簌簌掉了我一脸。

有些甚至落入口,我知道,那是咸咸的心疼。

“都怪我,非要去掏什么羊肉,留在衣服里能死啊”

瑶馨哭得跟泪人一样,我的心里既宽慰又感动。

“傻孩子,哥没事,嘿嘿,估计孟婆看我长得帅,没忍心带我去黄泉路喝汤。”

我开了一个玩笑,努力在笑,但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哭还丑。

“哼,你讨厌!”

程瑶馨一边掉眼泪一边咧着嘴笑,我最终苏醒,看来让她始终悬着的心总算安生了。

“到底那帮家伙什么来头,现在事儿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冲动过后,当人们理智下来的时候,那种后怕的滋味,其实才最折磨人。

“甭管了,已经没事儿了,开枪那小子伤得你还惨,当场人事不省…现在虽然醒了,但这会儿还在重症监护室呢,医生说死不了,但三个月别想拆除绷带。”

我那一下猛击,可以说竭尽全力,估计杀手整个儿脸骨都被我击碎,说不定鼻子、眼睛啥的也都再也不能用,他能很快好转才怪。

“哦!”

我想努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肩膀传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枫哥,别动!”

瑶馨一直抓着我的手在她脸来回动着,好像是一块宝石,舍不得撒来片刻。

“其他人呢,有没有重伤的?”

我还是不放心,毕竟,我们这种斗殴已经出现重伤情况,现在别说我的公职是不是还能保住,算刑拘坐牢,我也有了一定心理准备。

“那些家伙被你打得好惨,嘻嘻,枫哥看不出啊,你还挺能打!”

说到这里,瑶馨又有点开心,“不过除了黑五,别人伤得都不重。”

“黑五?”

看到我有点迷糊,瑶馨连忙说,“是你用酒瓶子干翻的那个家伙,嘿嘿,也在重症监护室住着呢”

我微微皱起眉头,并不知道瑶馨口‘没事了’到底指的什么,事情的结果究竟能控制在什么范围。

“那,警察来了没有?”我问,“这事儿有没有人报警?”

“警察来了啊,不过已经摆平了!”

“啊?”我一头雾水,“是不是你”

“别,别这么看我啊,嘻嘻,小姑奶奶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有人出头搞定!”

有人?出面搞定?

这时候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想起来,其实还真有一个人能出手搞定这一切。

是请我吃羊蝎子,却一直还没来得及露面的燕然,燕姐。

我一愣,心想,别说在东河县这个地方,算放眼整个儿t市,我能认识的人也寥寥无几,而且还基本是留在本地发展的同学。

我想不通,究竟会是谁出手帮我了事儿!

看着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瑶馨来劲儿了,“哼,你装吧你,枫哥,老实交代,你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她为哈会替你出头?”

女人?

我更糊涂了,脑子里渐渐想起在我昏迷前的一瞬间,似乎有一声娇斥从包厢门口传过来,现在想想,声音好像多少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哎,直到此刻,我还没想起来燕然,嘿嘿,原谅一个伤员的记忆力吧…

“哪个女人,我真搞不懂你在说谁!”

“哼,拉倒!”

瑶馨看我不像在装蒜,也有点迷离迷糊,“算了,反正那个姐姐说明天还会来看你,到时候你知道了,哼,我看你这个家伙啊,命犯桃花!”

我被她看得相当不好意思,只好慢慢闭眼,想把那只还算完好的胳膊抽回来。

因为我身有伤,瑶馨不敢太用力,手并没有用多大劲儿,倒是被我一下挣脱开。

或许因为身体虚弱,我的手并没有按照它该有的轨迹回到床边,而是随着惯性,向下一坠,直接落到一座山峰顶端。

“哎~~~”

“嘶~~~”

瑶馨叫了一声,我嘶了一下,两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特么差点都要骂娘,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吃人家小美眉豆腐,哎,到底谁才是咸猪手?

“那啥,我”

我顿时一脑门黑线,好在肩膀带着脑袋全是纱布,反正也看不出来。

“噗嗤。”

瑶馨笑了,像山茶花儿开,美得没法形容。

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瑶馨羞红了脸,低下头轻声说,“如果枫哥觉得放到那儿更舒坦,你放一会儿人家,人家不介意。”

她不介意,可我介意,准确说我还没有到如此孟浪的地步。

我连忙将手从她的高耸处放下,没话找话,“瑶馨,我有点儿渴,帮枫哥打杯水。”

瑶馨嘻嘻一笑,风情万种地对我抛个媚眼,红宝石般的小嘴却吐出几个字,“胆小鬼!”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闭目养神,半分钟之后,瑶馨怼好温水把病床摇高半个身位,吐气如兰凑到我耳边又说,“虽然是胆小鬼,但我喜欢!”

面对程瑶馨一次又一次越来越胆大的表白,我实在有点儿吃不消,心想我们才认识几天好不好,难道京城出来的姑娘家,一个个都这么泼辣吗?

其实我并没有想到,瑶馨生活的圈子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而像我这种无权无势却又有点放荡不羁、胆大包天的家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另外一种人,是另类。

再加我们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怪事儿却一桩又一桩,简直她大学三年来遇到的都要多。

因此,瑶馨对我产生好感甚至心存爱慕,实在也是情理之的事儿。

我默默喝完水,觉得身体有些累,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没有清醒,朦朦胧胧听到病房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勉强睁开眼,我看到床前已经站了几个人,而小丫头瑶馨正趴在我的大腿,睡得香甜。

“江枫,醒了?感觉么样?”

我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风韵绝佳的shǎo fu正看着我微笑,是燕姐。

第120章 要杀的是我不是你

怪不得,我顿时恍然大悟,昨天应该是燕然在关键时刻帮我解围,并且出手摆平后续的各种麻烦事儿。

“燕姐谢谢你!”

我眼含感激,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只不过各种纱布绷带,搞得我很难做出什么动作。

“别动!”

燕姐嗔怪地说了一声,“江枫,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也用不着谢我,本来是我自己的事儿!”

我有点迷惑,我打架怎么倒成了她自己的事儿了。

“流连是我的产业,不过我很少到东河来,服务员都不太认识我罢了。”

燕姐随后解释一句,我这才明白过味儿。

怪不得她要在流连请客呢,嘿嘿,原来是自家后花园,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现在有人胆敢在燕然的地盘撒野,于情于理她都要维护自己权威,更要替流连的信誉着想。

毕竟万事讲究先来后到,饭店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只要肯花钱,食客本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况且,谁也没有‘该’给你黑五预留最好房间的义务,除非预定。

但预订还有过时不候取消订单一说了,对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多少好受点儿,看来燕姐出手帮我,更多的考虑还是她自己的生意,这样也好,我江枫也不算欠她太多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小鬼阎王不敢缠。

这句话本身体现了人情世故的各种难解、纠结关系。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不然牢狱之灾我躲不过去。”

我说的这句可是大实话,算燕然帮我了事儿,但我打人致伤也是事实,法律在判决的时候会考虑一些前因后果,但绝不会因为有了这些因果关系而放弃惩罚。

如一个人被仇人po hài家破人亡,但如果他事后去报复,手刃仇敌,自己还会落下故意杀人的罪名,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打伤黑五和枪手,算我占理,算我自己也受伤,但有些责任还得负!

没办法,法不容情。

这次和在川菜馆痛打黄毛不一样,因为廖潇的缘故,那时候不会有人胆敢报警。

而,民不举官不究嘛。

“我都已经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小事情,你不要再多说!”

燕姐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种话题十分不以为然。

我暗自猜测,难道黑五这种地头蛇、恶霸,在燕然眼根本是狗肉不了席面,不值一提?

可,黑五如果知道流连是燕然的产业,他又怎么敢如此撒野?

我有点儿想不明白,脑袋一阵发胀。

燕姐盯着我,她那双剪水双瞳似乎有种魔力,一下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燕然终于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几乎没人知道我是流连的后台老板。”

燕然迅速瞥了犹自闭着眼睛的程瑶馨一眼,忽然弯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江枫,其实这次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嘿嘿,枪手的目标根本不是你,而是我!”

我一愣,心通通一阵乱跳。

麻痹的,这得多大仇恨啊,不然怎么可能处心积虑、设计埋伏动枪?

燕然显然不想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绷着脸站在我床边愣神。

我连忙打岔说道,“哦,燕姐,次你为什么提前”

我刚想问为什么她提前走了,我唱的那几首歌听到没听到,看燕然脸色一变好像不太高兴。

我立即顿住,猜想她应该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知道那晚在真爱酒吧的事儿。

毕竟,现在病房里除了燕然之外,还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燕姐的跟班儿。

“你好好休养吧,出院那天我再来,这个你收下!”

燕然从精美的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一点补偿。”

“燕姐,不用,真不用,我有钱”

我相信她明白我的钱是她十多天前给的那五千。

“让你拿着你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燕然忽然有点儿不耐烦,不过似乎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儿过分,声音变得温和下来,半俯下身对我说,“江枫,好好调养,治疗费用我已经提前存了十万,不够的话,我会让人继续打款。”

因为弯着腰,燕姐的xiong bu正好面对我的鼻子,两个白皙刺眼的半球,因为角度和姿势的缘故,显得更加丰满夸张,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向着那条深深的事业线溜了过去

我保证,本能,绝壁是男人的本能而已。

我,可是一个纯良好男人。

其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保证和誓言代表着什么。

燕姐看出我神色不对,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春光外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羞红…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起身走了。

我斜眼望着她摇摇曳曳的背影,心里对燕姐的身份更好了,难道她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吗?

紧接着,几个医生过来对我检查一番,应该是例行查房。

一个年纪很大,看着很有些权威的老主任医师仔细看了看对我说,“创口贴近表皮,手术很成功,好好休养些日子可以了。”

最后的结论没有变化---肩头肌肉群枪伤,没有伤到骨头,根本也算不大手术。

我这才晓得,子弹并不是正面射进,自下向,在我肩头打出一个两三厘米的通透弹孔,几乎挨着表皮层。

至于头皮擦伤、四肢部分软组织轻度挫伤这些,根本不叫事儿。

等到大夫、护士们离开房间,我动了动大腿,“喂,起来,别装睡了!”

动了几下,程瑶馨这才装腔作势揉揉眼睛,“讨厌,人家还没睡够呢!”

我不由为之气结。

我敢说瑶馨这丫头肯定和我差不多同时醒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在装睡,偷听我和燕然对话。

哎,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她们脑瓜里都装的什么念头。

“我去给你买早饭!”

瑶馨岔开话题,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我自己一个人躺着无聊,身体又不敢乱动,只好望着窗户外面的云朵发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大晴天,可我的心情呢?

忽然,病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我心里一紧,难道说黑五的同伙或者小弟啥的还没完没了,要找我报复?

胆儿肥了啊!

瞬间脸黑,我的心头猛然充满浓烈的杀意!

第121章 摆脱狗仔队

心念一动,我暗想,嘿嘿对方找的还真是好时候啊,燕然和查房医生刚走,程瑶馨又跑出去给我买早餐,这些家伙还真能挑时间!

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对方来人想要事后补刀,说不得,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

第一反应是黑五那些手下前来寻仇报复,然而我错了,错得哭笑不得!

病房门被人从外边猛地推开,呼啦一下蹿进来四五个家伙。

看到他们手举着的录音笔、手机,脖子挂的相机,我立马明白了,这些家伙是狗仔!

手眼通天,闻着腥味儿能追过来的狗仔记者!

“我是t市晚报的刘xx,请问江枫先生,作为主要当事人,火车站群殴事件你怎么看?”

“我是天边过客lun tán的采编,江枫先生,你这次受伤是不是火车站打人事件持续升温,被对方报复所致?”

“江枫先生,听说你是沙山女监的科长,这次受伤算不算因公?或者带着什么特殊任务?”

我的脸,一下子黑了。

麻蛋,这些家伙可真能胡编乱造,我算是见识了,啥才叫小道消息。

原来我在长途汽车站为瑶馨出头,痛殴那个耍流氓的猥琐男之事被人在络传视频曝光了!

嘿嘿,狗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狗仔们,他们的消息真是灵通得紧啊!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第一时间找到这里的!

狗仔们七嘴八舌,搞得我耳根子疼得要命。

甚至还有人摆出一付现场直播的架势,要在病房里搭起摄影器材。

我顿时懵逼,根本搞不懂从哪儿跑来这么多记者?而且对于他们口消息的真实性,我只能呵呵了,都特么哪儿跟哪儿啊!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忽然开口,表情十分镇定,“想必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江枫,我叫王浩,真弄不懂你们都是谁,想干嘛?”

由于我是昨晚紧急住院,而且现在才是第二天清晨,县医院我的病床前还没挂病人档案卡。

再加我肩头脑门缠着绷带纱布,身穿着病号服,直观看的确和的那些模糊不清的手机视频、照片有些不同。

因此,这些家伙还真不好判断我究竟是不是江枫本人。

这样的回答登时让几个小报记者一愣,他们互相对视几眼,有人口喃喃自语,“不能啊,没错吧”

我嘿嘿冷笑,“你们最好去护士站问清楚再来,搞得乌烟瘴气,我一定要投诉你们!”

我的话显然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心理压迫,一个家伙扭身冲了出去,应该是找护士核实。

一有人动,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其他几个家伙也急急忙忙跟了过去,生怕错过第一手消息来源。

我连忙挣扎着起身,还好,除了肩膀疼得要命,总算还能动。

随手抓过放在床头的衣服和燕姐留下的信封,我以现在能够达到的极限速度迅速溜了出去

楼梯拐角,我碰跑得满头大汗,手里提着豆浆油条的程瑶馨,冲她大喊一声,“快走!”

小丫头有点蒙,但她并没有多问什么,搀着我直奔楼梯。

娘的,为了躲狗仔,老子特么都不敢坐电梯。

四楼,第一次下得这么艰难费劲。

跌跌撞撞出了医院大门,我长吁一口气骂了一声,“草,这都什么事儿!”

瑶馨有点担心,“枫哥,怎么了?”

和她简单说了刚才被记者们骚扰的事儿,瑶馨皱着眉问,“枫哥,可是你的伤还挺严重的啊,现在我们去哪儿?这样会不会影响你恢复?”

我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对策,只好说道,“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

一大早,我又是身有伤,肯定不能现在回沙山女监,因此,随便找了辆出租车直接让司机帮着找地方。

司机将我们拉到一家连锁酒店,这地方还算正规,类似于汉庭、如家。

我和瑶馨很快办理入住手续,只不过,前台服务生看到我们竟然开了小时房,而瑶馨也始终紧紧抱着我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表情显得很古怪。

我想,也许他误认为我们是情侣吧,可热恋的小"qing ren"开个小时房啥的不是很正常吗?

我对服务生的表情视而不见,拿到房卡我问对方,“附近有没有药店,那种出售草药的药店?”

满脸都是青春美丽嘎嘣豆的服务生一愣,伸手划着,“出门左转,走一站地再向右拐,那里有一家。”

我点点头,先和瑶馨去房间换衣服。

怎么说也是街,总不能还穿着一身病号服。

来到房间,瑶馨问我,“枫哥,你找药店干啥啊?”

我看着她,觉得这丫头真的好可爱,尤其似乎对我有种探求一切的求知渴望。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要是程瑶馨是我女朋友,好像也是蛮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个念头瞬间被自己否定,我心里明白,我和瑶馨除了相貌,无论身份地位家庭背景,都差得太远,而且,我再也不能接受一个大四毕业出国离我而去的新‘林芬’。

“医院不想去了。”

我沉思一下,“yu lun,特别是络的负面新闻,除了冷处理没别的好办法,一旦跟记者打交道,事情只会发酵,越闹越大!”

这种事儿显而易见,现在随时随地想发掘葩新闻的狗仔们,没有一千万也有几百万,这些家伙都跟饿狼一样,能把人吃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什么个人**不**的,只要人肉一下都成透明的了。

有些人喜欢出名,喜欢成为红,但,这并不是我的风格。

“那怎么办?”瑶馨有点儿担心,“你的伤”

“没事儿,我自己能治!”

我冲她微微一笑,“瑶馨,想不想听听枫哥的事儿”

瑶馨点点头,伸出手抱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的身边,乖巧得像一只波斯猫。

我心里忽然有些情愫顺着汗毛孔散出来,飘飘荡荡开始给程瑶馨讲一些我的家事。

“我外公是个老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乡村医生…”

我开始讲述起我的故事、我的童年和我的外祖父。

第122章 无良庸医

“老人家是个博学多识的人,生前是老家临近几个县城声名卓著的名老医,对于很多疑难杂症都颇有建树,尤其在治疗温病和妇科病方面,堪称一绝。 ”

“从小,老爷子希望我能接他的班,成为一名出色的医,只不过那时候年纪小,我吃不了多少苦,总是有些抵触…”

随着我的讲述,一幅农村孩子和隔辈儿亲的老人家一起生活的画面,开始在瑶馨面前描绘出来…

…虽然我七八岁能背诵《汤头歌诀》,十几岁被外祖父逼着看《黄帝内经》和《伤寒论》,但我真心对那些医古的方子、案例头疼不已,打心眼里有些排斥。

毕竟,那个年纪的孩子,谁都想去玩游戏机,想出去踢足球、打篮球,漫山遍野的疯跑。

课下作业已经很多,再让我学医理论啥的,实在有点勉为其难。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我倒是见到一次又一次外祖父将十里八乡病人治愈的例子。

那些病人或者患者家属,涕泪横流甚至跪着给老爷子磕头的场面,总令我激荡而又唏嘘不已。

但是,既要学功课,又要考大学,终究不能辍学跟着外祖父坐堂,所以我并没有和老人家系统地学过医理论,只是懂一些皮毛的东西。

等到大学期间,每个寒暑假,外公不管我高兴不高兴都要强逼着给我讲医案,甚至带着走乡串村,体验每一次治病救人的过程。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老爷子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行了,总想趁他还活着能给我多教点儿绝活,既是治病救人结善缘,又是一门能保证不饿死挣口饭吃的手艺,连带着也别让他一身精湛医术失传。

在他心里,什么衣食住行,那都是大众化的东西,是个人都能干,而只有治病救人才是真本事、硬道理,这世界,有谁能不生病呢?对吧!

大三寒假,外祖父撒手人寰,留给我一箱医书,面密密麻麻都是他老人家一辈子治病的心得体会。

那段时间我伤心欲绝!

可以说,我是从小被外祖父带大的,所以当他离世以后,我甚至对于自己当年没有听他的话去报考医学院后悔不已。

那一大箱子医书也被我运到学校,我是下定决心了,以后走哪儿带哪儿,它们也许是这个世界我和外祖父之间阴阳相隔的唯一联系纽带…

我讲得声情并茂,自己都要感动得掉泪,而程瑶馨更是听得泪水涟涟,差点儿都要抽泣起来。

这让我看到性格豪放泼辣的瑶馨另一面,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容易被感动的女孩子。

“好了,瑶馨不哭啊,再哭以后不给你讲我的事儿了。”

我苦笑着帮瑶馨擦掉脸泪痕,顺手递给她几张面巾纸。

“呜呜,枫哥,嗯,嗯”

瑶馨一边抽搭一边问我,“枫哥你是不是自己会看病?所以要去找草药店自己开方抓药?”

瑶馨脑子够快,她已经反应过来我给她讲自己的故事,一方面是忽然有种倾诉的冲动,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她,有些小毛病对我来说不叫事儿。

“凑合吧!”我点点头,“虽然说医不自治,但这点皮肉伤和脑震荡啥的我自己可以搞定。”

嘿嘿,也许也我这个半吊子医敢将枪伤称为皮肉伤吧。

其实,真正的枪伤、刀伤啥的非常恐怖,不经过有效、卫生、及时的治疗,要是化脓、感染导致伤情恶化,甚至能造成肌肉、骨头坏死,严重了都要通过截肢来保命。

“那咱们买点成药不行了吗?草药好像还要煎熬,味道好难闻。”瑶馨跟我一样神经大条。

“小丫头片子,这你不懂了!成药的效果远不煎熬出的汤药好”

只是我刚一开口,被瑶馨打断。

“谁小了,人家才不小呢,我哪儿小了,你说啊!”

瑶馨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各种乱颤和波涛翻滚,立马让我有种美不胜收而且很蛋疼的赶脚。

“好,好!”我直接投降,“瑶馨不小,瑶馨大,哪儿都大!”

我慌不择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病。

她一愣,顿时双眉倒竖,口叫着,“好啊,敢占姑奶奶便宜”

说着,伸出两只娇嫩的‘魔抓’虚张声势向我抓了过来。

我一闭眼,一付任其宰割的等死样,却感到瑶馨的小拳头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捶在我胸口,好像用手指头一下一下戳那样轻柔。

“好啦~~~别闹了,”我说,“快吃吧,嘿嘿,早点都要吃成饭。”

三两下吃光豆浆油条,我换好衣服,肩膀脑袋还缠着绷带,像印度阿三一样和瑶馨走出宾馆,去找草药铺。

这地方在一片面临拆迁的破旧小区边,周围乱糟糟的,像一个大型露天垃圾场,我俩几乎是捏着鼻子在走,即便这样,各种古怪难闻令人作呕的臭气还是扑面而来。

进到药店,我发现里面地方还不小,有一个坐诊的大夫,一个负责称量草药的伙计,还有两个专门卖成药的售货员。

我的样子让他们有点好,那个长着山羊胡,年龄在五十下的医当即吆喝着跃跃欲试,看意思想要马给我看病,开方抓药。

既然对方很热情,我也没必要非得自己给自己开处方,表现得那么惊世骇俗,索性让他看看再说。

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医捏着山羊胡开始给我开药方。

只是,我看着他笔走龙蛇在药方刷刷刷地写着,脸色有点儿不好看。

我的主病是肩部枪伤和脑震荡。

其实,一般的药店坐堂大夫绝不会随便开方给病人治疗枪伤的,毕竟这种伤后面隐藏的隐患太大了,搞不好是刑事案件。

但这个山羊胡却问都没问我怎么受伤的,开始开药方,也真是葩了。

脑震荡外带着身体有点儿外伤,因此药方里有什么决明子、三七、海东青、银杏叶,葛根这些药材倒还好理解,毕竟都是镇脑明目与治病有关的药材。

可,开人参啥意思?

灵芝、黄精又想做啥?

特么大补药啊!

看着药方这些龙飞凤舞的字,我…面沉似水。

第123章 巧手布陷阱

尼玛老子生龙活虎的,每天早晨勃得杠杠的,吃你这大补药做甚?自己作死吗?

更可气的,麻痹的还开了蜂巢!

特么这是治疗鼻窦炎的药材好不好,顶多对肝炎也有些效果,可,这跟我的脑震荡和皮肉伤有毛线关系?

无良庸医!

算我分辨不出对方医术究竟如何,但我起码知道,很多药根本是没必要,而且还都是那种很贵重的药材。

钱钱钱,特么一切都是钱在背后捣鬼!

他的无耻样令我无话可说。

这老货唯一还算有点儿良知的是,那些和治病无关的大补药、贵重药材,对方开的剂量并不算太大,看来他最起码也怕我回去吃了出问题,再pēn jing而亡麻烦了。

但是,凭他这方子,这家伙不配做医生,更别说那种医德高尚的医道圣手!

他开好药方,笑眯眯递给我,“小伙子,你可以去照方抓药了,瞅见没,那边是药房柜台。”

我看了看他开的方子,再阴阴地瞅了他一眼,眼早已怒火烧。

举着药方,我强压心头怒火问了一声,“大夫,我的病是肩部外伤和脑震荡,在东河县医院确诊过,你这药方”

看到我有些怀疑的表情,坐堂大夫瞬间不高兴了,“怎么着,小伙子,你是怀疑我的医术?还是觉得我给你开的药太贵,买不起?”

这货的话让我心头冒火,身边瑶馨脸色也不好看,难道这些家伙穷疯了吗?欺负病人不懂药理,明着宰你还这么牛逼哄哄?

最为关键的,药方怎么能随便开,随心所欲加药,真不怕让患者吃出毛病来?

操蛋!

因为外祖父的耳濡目染,我对这种无良庸医,只认钱不认病的心理肮脏货特别反感。

脸一冷,我从口袋随手抓出一叠钞票,“够不够抓药的?”

这沓百元大钞,至少有一两千块,这小老子顿时两眼放光,脸也开始堆起笑容,“够,够了,等一下,既然你不差钱,为了让你尽快痊愈,方子我还要调整一下。”

我递给他,心想,也许这货良心发现吧,只要他去掉那些没用的药材,我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结果…尼玛我彻底火大了!

这老家伙不但没有划掉那些人参啥的贵重药材,还在方子添了几味药,麻痹的,无一例外都是价格昂贵的补药。

冬虫夏草,天山雪莲花,我几乎想一口痰啐在他脸,心里恶毒地诅咒,你咋不把ni má bi也开进来呢?

“哦,还有这里!”

他自言自语,顺手把原本开的十付药改成三十付,这下,特么估计连瑶馨都要蛋疼了。

谁见过一下开出三十付药的方子?

特么简直是吃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我看着他刷刷改着药方,眼已经满满都是杀意!

这种逼货,该死!

正要发作,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问,“这里是妙手回春堂吗?吴良大夫在不在?”

山羊胡听到有生意门,一边挥手示意让我去抓药,一边连声答道,“我是吴良,哪位啊?”

我一听,还真特么气人,吴良无良,果然是无良庸医。

这时,那几人已经走进药店,我回头一看,顿时愣住。

进来的有四个人,无一例外清一色娘子军,而且身还穿着zhi fu。

带着司法警察领花和肩章的沙山女监工作服!

没想到,东河县这地方还真是小,抓个药都能碰同事。

不过,她们的样子都很面生,我一个也不认识,应该不是一监区的同僚。

想了一下,我没有吱声,慢吞吞向柜台那边走去,像是要去抓药。

那几个女的叽叽喳喳凑到吴良面前,小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好像怕别人听到似的。

瑶馨凑过来扯扯我的衣袖问,“枫哥,好像是咱们单位的同事?”

“嗯,先别说话,听听她们想干什么。”

其实我的话也是多余,来到药店找医生,不是看病还想干啥?

瑶馨听明白我话里的深意,装作很随便的样子,向着吴良那边凑了去。

此刻,我俩穿的都是便装,因此如果不是熟人,是不会认出我和程瑶馨的。

我开始让伙计称量草药,分成三十付。

只不过,药方排了不下二十种药材,还要一点点平均分成三十份,这个过程当然很漫长。

看了一会儿,我装作没耐心等,在药店里来回转,像在看看柜台里都有哪些成药。

但实际,我的耳朵早已支棱多高,麻痹的,我非得坏了你吴良好事,不能让你再祸害其他人。

隐隐约约,我听到什么‘月经不调’、‘白带异常’、‘经期不规律’这样的词儿,顿时我明白了,这几个女的是来看妇科病的。

怪不得呢,她们说话声音压得老么低了,好像很怕别人听到。

这种涉及到**的病,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只不过令我怪的是,为什么她们不去东河县医院看病,却要跑到这个在垃圾堆里坚持不挪窝的药店找吴良?

或者,这其还有什么古怪?

作为一个成年男子,我不好意思直接凑过去听人家陌生女人的**,只好自己猜测,胡思乱想。

但至少有一点我能保证,这个吴良,绝壁要狠狠宰她们一刀。

脑子里开始琢磨,该怎么用点儿手段拆穿无良庸医的鬼门道想了半天,有些犯愁,特么还真有点儿棘手。

说起来我也是找医生看病的病人,哪有资格对吴良的方子指手画脚?

算我说得天花乱坠,这几个女人也可得信啊!

一个接一个,吴良随便把把脉,看看舌苔,象征性问几句,开始给她们开处方,速度那叫一个快,似乎看妇科病才是他的老本行。

我无聊得四处张望,一眼看到药店里贴着的公开电话号码,眼珠一转把瑶馨叫到一边吩咐几句…

小丫头看着我直发傻,悄悄问,“枫哥,你确定这样能成?”

“别废话,动作快点儿,这个你拿好!”

我塞给瑶馨一些东西,脸冷冷一笑,面色森然地问程瑶馨,“瑶馨,你啥时候见过枫哥打过没有把握的仗?”

第124章 影后程瑶馨

我塞给程瑶馨的是几张名片。

正是那些小报记者丢在病房,被我无意卷在衣服里带走的。

“几件事儿同时做,要快!”我说。

下一刻,瑶馨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飞快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妙手回春堂的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一看,心暗叫运气不错---那部唯一的座机正好在吴良坐诊的桌子放着。

这时候吴良正刷刷刷开着处方,一付眉飞色舞志得意满的diǎo样。

他瞄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也没太在意,顺手拿起听筒,“喂,哪位?”

因为吴良在接电话,那几个女的停下不说话,静静等医生说事儿。

瑶馨脆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没过几秒钟,吴良的脸色变了,笑得像一朵牛蒡花儿开。

“请等一下!”

吴良得意地按下免提键,放下听筒,“您请接着说!”

卧槽!

简直了,这真是刚打瞌睡有人赶着送枕头,爽到家啊!

我没料到吴良这货除了人性无良之外还无耻虚荣到这种程度,特么还外放通话!

尼玛,肯定是想显摆自己救死扶伤、药到病除的光荣事迹。

嘿嘿,我暗骂一句,老子这次让你逼养的死得不能再死!

瑶馨的声音清清楚楚从电话座机传出来,我听了暗笑,这小妮子,还真有表演天赋。

“吴良大夫,我是一位患者家属,我,我代表我们全家,我们的所有亲朋好友,还有患者单位,感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救死扶伤乃是我们医者祖训,这都是我吴良份内的事儿”

这家伙还真不要脸,都没问清楚对方是谁,先得意洋洋开始喷。

尼玛,好戏还在后头!

我抱着胳膊,冷眼看这出闹剧会按照什么样的轨迹发展,同时心里暗自计算着时间。

那几个沙山女监的同事听到是患者家属打来感谢电话,顿时满脸都是对吴良敬佩之情,同时也带着喜色,看来她们以为总算遇神医了,自己的病应该绝壁不叫事儿。

吴良美得都要天,“哈哈哈哈,那什么,您是哪位患者家属,病人当时患的什么病?”

“哎,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姐姐得的是妇科病,在东河、t市甚至京城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治好,直到遇到您”

“是吗?你们还跑到t市,还去了京城?”

吴良顿时两眼瞪的多大,像巴掌脸忽然装两盏探照灯,那叫一个神采奕奕。

“可不是呢,我们都要跑断腿儿了,遍访所有大小医院都没治好,最后还是看了路边小广告,才知道有位无良神医啊”

“咳咳!”

我顿时忍不住,差点笑屁了,连忙咳凑几声遮掩,心想,这个死妮子,敢不敢别装得这么传神?

“那啥,嘿嘿,这是为了让更多的患者得到最有效的治疗机会嘛,无可厚非,无可厚非!”

吴良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连电线杆子打小广告这种事,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尼玛,这下我已经被笑意憋得蛋疼。

那几个前来诊的女人脸微微一红,看来她们也是找了不少地方效果不显著,看到小广告才奔着吴神医来的。

“可不是呢!”

瑶馨这妮子每次都要用‘可不是呢’作为开口的第一句,我似乎能看到她在电话那头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的小样。

“要不是吴神医,我姐姐,唉,人家都没法说,全家都活不了啊可怜我外甥才刚刚满月啊”

“小妹妹,你慢点说,呵呵,不着急,不着急!”吴良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这货心里不定美成啥样。

“吴神医,您可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们此刻还在t市,我一定给您跪下,哎,不好意思,我呜呜呜…我说不下去了。”

对于瑶馨的演技,我表示直接给跪了。

“不急,不急,小妹妹,去病除灾、起死回生本来是医生的职责,我以有你们这样通情达理、知恩图报的病人和患者家属为荣!”

吴良简直要拍案而起,我估计这老小子心不定多后悔,特么怎么不早点知道,预约一下电视台做直播多牛逼?

老小子鼻孔都要撅到天,恨不得装个大喇叭将电话声音传得满世界都知道,那样子,那神态,估摸着凤姐还能装逼。

“小妹妹,妇科病只是一个统称,你姐姐当时究竟得的什么疑难杂症,呵呵,具体说说,说说!”

吴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治好的究竟是什么牛逼病,这家伙口喷着热气,甚至开始有点要哮喘发作的意思。

“嗯嗯,具体什么病嘛,我让我爸去找找病历啊对了吴神医,我们全家想好了,明天坐车来东河,专程给您送锦旗!当然啦,大大的红包少不了,到时候还望您笑纳!”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除了我,沙山女监的几个女人,还有药店的伙计以及售货员,全都看傻。

这一刻,估计在他们心里,吴良的形象已经高大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

我猜想,在吴良心里从来没有觉得等待的时间会如此漫长难熬,恨不得瑶馨那边能立马找到具体病的名称。

什么气血两亏、月经不调,甚至梅毒、淋病这样的性病还带着才好了,显得自己岂不是更牛逼,包治百病?

终于,过了几秒钟,瑶馨脆脆的声音终于传过来,“哎呀,吴医生,我爸把诊断证明拿过来了,我看看啊,咦,我姐得的病,名称写的怎么是几个洋?”

“洋?呵呵,没关系啦,一般的正规医院,尤其是西医,有些所谓的专家喜欢卖弄,明明有名称,非要写洋,好像显得他们多高明似的”

吴良一脸傲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老子连正规大医院西医专家治不好的病都能搞定,彼此水平的高低,嘿嘿,还用他吴良再说嘛!

我也十分识趣地凑前,和另外几个女人一样,满脸崇拜地看着吴神医,像碰到自己的‘呕像’一样!

“没事,你念念,再看看后面有没有病名解释!”

第125章 特么都能治艾滋了

吴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毕竟现在可是有五六个病患眼巴巴瞅着呢,通过病人的口替他做宣传,那可电线杆子贴着的小广告效果不要好一万倍啊?

吴良笑着、乐着,估计脑子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描绘着本地万人空巷,世界各地友人慕名前来找他吴神医看病的美景。

我冷眼看着他的丑态,像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不,像看着一只趴在屎堆的苍蝇,令人恶心。

“我看看啊,h、i、v,咦,这是什么病?”

瑶馨还在装,演技绝壁得好莱坞影帝。

吴良一愣,hiv?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妇科病。

“啊,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我姐姐她得的是艾滋病!”

瑶馨的话出口,吴良呆住了!

算这货再不要逼脸,也不敢当着病人面说自己能治艾滋病,特么全世界都没能攻克的第一绝症,他一个无良庸医能搞定?

扯淡加棒啊!

“吴良,姑奶奶告诉你,我刚才说的都是反话,我姐姐本来只是得了很普通的妇科炎症,只不过因为羞于启齿,不想去正规医院诊。后来看到小广告跑来找你看病,结果,钱花了好几万,不但没治好还越治越严重!最后你个老小子竟然说她得了艾滋病,谁也治不好,赶紧回家等死吧”

终于等到好戏开始,我这个真正幕后黑手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插着腰仔细观察吴良和其他人的表情。

吴良这货,老脸涨的通红,像一块煮熟的猪肝,几乎都快要开始发黑!

他显然明白自己在被人家当猴耍,气得都快没气儿了。

这老小子瞬身哆嗦着,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立即挂断电话,也许他认为现在挂机,倒显得对方说的是真事儿,对名誉太不利。

只是,吴良也不想想,他这种丧心病狂,骗钱在先治病在后的主儿,特么还有个鸟名声好维护?

其他几个药店里的售货员和称量药材的伙计脸色倒是显得很平静,似乎是说,这才对嘛,吴良啥时候给人看好过病?纯属无稽之谈!

而那几个沙山女监的娘们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要是一个医生不但给病人治不好病,而且还给人家误诊为艾滋病,让患者回去等死,这样的大夫谁敢让他瞧病?

自己想作死都不带这么缺心眼儿的!

尤其当我看到,在瑶馨说出‘花了几万块,越治越重’这句话的时候,那几个女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几万块看病这句把她们吓傻眼。

这时,我刚好走到一个女的身边,听她低声问身边的同伴,“姐们,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找茬败坏吴良医生名誉,不想让咱找他看病吧?”

“怎么会呢?”

那个同伴回答道,“谁知道咱们会来看病?对吧,咱也是临时看到那些广告才来的,要是有人成心使坏,时机怎么能掌握得那么好?”

“也是”

最先开始说话的女人点头表示赞同,“说得对,要是这时候恰巧有人打电话感谢倒有可能是医生安排的托儿,但,吴良总不会傻到自己黑自己吧?”

几个人仍旧在窃窃私语,只不过立场已经转到全面质疑吴良医术医德的对立面。

“吴良,你丫是个无良庸医!老实告诉你,我姐姐在县医院花了十几块钱,买了点内服外用的常用药,三天见效,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给断出艾滋病的!”

“你,你是谁,你血口喷人,我,我要控诉你!”

吴良快疯了,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专门跟自己找茬。

“控诉?拜托,真不需要劳您大驾,一会儿工商、卫生局、公安都会找门,嘿嘿,我相信你这么干一定祸害了不少人,我姐姐绝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哼,你等着罚款甚至坐牢吧!”

“你,你说什么,你踏马的究竟是谁啊,我哪儿得罪你了要这么害我?”

吴良彻底抓狂,疯了一样冲着电话座机怒吼,我明白,这小老子肯定担心这些执法部门找门!

像他这种情况,估摸着算称不罪大恶极,但肯定也祸害过不少人家。

这种事儿,一般来说民不举官不究,但只要有人真的豁出命告他,吴良绝对不好过!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看不惯你这种无良医生,哼,庸医误人,你个老小子,不但耽误患者病情,还丧尽天良榨干病人买命钱,你良心何在?医德何在?天理何在?”

要是瑶馨在我面前,我一定要给她来个大大的熊抱,嘿嘿,这丫头,真是伶牙俐齿,三个‘何在’,真说到我心坎里去。

从小外祖父教导我,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只要做一天医,要把病人当成自己的至亲来看待,神马钱不钱的,治病救人要紧,没钱,欠着,还没有,娘的不要了!

一个终日在穷乡僻壤积德行善的老医,说出来的话听着粗俗,但在我心里却是至理名言。

现在看着吴良这样,我特么都懒得多看这老小子一眼,真心觉得再看下去会脏了自己的眸子,毁了我的三观。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会儿还有好戏等着您了,嘻嘻,吴良你不是想出名吗?今天,姑奶奶让你天下闻名!”

“嘟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瑶馨不待吴良再说话,直接挂断电话,我想,这小妮子肯定正在撒了欢儿地往这里跑,等着看好戏了!

吴良的脸气得赤橙黄绿青蓝紫,简直都跟山魈的几把有一拼。

嘴唇白里透青,吴良再也顾不什么神医形象,站在药店破口大骂。

“吴医生,我们不治了,您忙!”

“哎,你们,你们别走啊,别听那丫头电话里乱喷。”

“算了,我们还是找别处吧”

“不行,诊费你们还没给,不能走!”

吴良气得脸都绿了,嘿嘿,麻痹的,我都替他愁得慌!

估摸着此刻这货想来,好么,鸡飞蛋打啊这是,白给你们几个女的开药方了?老子的手都快写断,现在说走走,没门!

这家伙气急败坏冲前,要拽人家衣服,忽然药店门外又是一阵人声嘈杂,好像这次来的人更多…

第126章 有事儿找我

我一看,乐了,嘿嘿,瑶馨还真的把这帮小报记者忽悠来了。!

“哪位是吴良医生?”

“我是t市晚报记者,吴良在哪里?”

“本台记者刘二t市东河县报道,观众朋友们,这里是举报电话所说的那家黑心药店,坐诊大夫吴良,人如其名,是一个无良庸医…我们记者的职责是要将这种社会毒瘤揭露出来,还给社会一片清明的天空”

卧槽,怕没有一二十人,那会儿采访我的时候多多了,而且,似乎还有录影。

看来,医患关系、庸医误人、黑心医生乱收医疗费,这些热点题材才是更吸引人们注意力的噱头。

我连忙脱下外衣蒙住头,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从那群狗仔身后溜出药铺大门,外面,我看到瑶馨这小妮子正气喘吁吁瞅着我乐。

“快走!”

对于焦头烂额在不断辩解的吴良,我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看下去,恶人自有小鬼磨,一旦曝光,这货也算是完蛋了。

不过,我很怪瑶馨是怎么忽悠来这么多记者的,对方不可能一点儿不核实消息的准确性冒然门发难,否则一旦出现错误报道,也够这些狗仔们喝一壶的。

我拉着瑶馨快步走远,心里琢磨,难道程瑶馨这妮子真的动用家里的关系了吗?

看来程瑶馨家里…嘿嘿,也是很有门道的啊!

拉着瑶馨丫头在街角转弯处站定,我刚要开口询问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忽悠来这么多狗仔,看到那几个沙山女监的职工匆匆忙忙向我们这边跑来,健步如飞,简直像在逃难。

我明白,她们肯定不想被这些记者当成例证,用来证明吴良多么无耻下作。

毕竟,人们的心思其实都差不多,我跑和她们跑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

其一个女的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恰好和我打了个照面,显然她认出我是在妙手回春堂站着的那个病人。

这女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走,眼神似乎很凶狠,含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我明白,她这是在警告我不要将她们有妇科病的事儿传出去,否则

撇撇嘴,我并没有往心里去,这种事儿谁也不会说对吧,你们得不得病,和老子有毛线关系?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每个都是谁,我传给谁听呢?

但回到沙山之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正因为这一眼,正因为我恰巧看到她们在求医其身体的顽疾,我又莫名其妙地得罪了某些人…

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些,只顾着拉着瑶馨问,“瑶馨,你是怎么忽悠来这么多记者的?”

“嘻嘻,枫哥,山人自有妙计!”

程瑶馨得意洋洋,仿佛因为总算有一次我聪明的时候,拿捏着、端着架子不告诉我。

“臭丫头!”

我无奈一笑,既然她不想说,索性我也不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路,区别只是有的更强大,有的很弱小。

“枫哥!”

瑶馨看我不再追问,自己先忍不住了,她眼珠一转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什么关系了?”

“没”我的话显得那么言不由衷。

“哼,知道你会小瞧人家!给,自己看!”

我接过瑶馨递给来的手机细看,一下子,我算是明白瑶馨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引起记者们兴趣的。

不得不说,程瑶馨实在是一个兰心慧智的女孩儿,她的手机是发给几个记者的微信、彩信图片。

其有妙手回春堂的大门照片,千度地图位置,还有是我的处方单。

更绝的是,瑶馨在吴良给我开的处方单图片下面附加了一句话:换了是你,你敢用大补药治疗皮肤病吗?如果想得到第一手黑幕消息,请即刻前来,看看无良庸医吴良是怎么欺诈患者!

够牛逼!

我心里赞了一句,几张图片,一句绝壁会吸引别人眼球的话,直接把这件事儿的伏笔埋下了,至于记者们会不会来,只要他们不认为是恶作剧,不认为是ps出来的图片,肯定会跑一趟探究真伪。

何况,这些家伙估计正在为找不到我生闷气呢,反正来都来了,地取材抓点儿新料总白跑一趟要强得多,对吧。

我冲瑶馨伸出大拇指,直接按在她小巧的鼻尖点了一个赞。

这时,瑶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接通后却递给我,神神秘秘地轻声说,“枫哥,找你的!”

“找我?”

找我怎么会打程瑶馨电话,怎么可能呢?

我满腹狐疑,“哪位?”

“江枫,你人在哪里呢?怎么不在医院好好治疗、养伤?还有,电话怎么接不通?”

原来是燕姐。

我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哎,不好意思燕姐,手机没电了…”

我对自己不辞而别心有歉意,“一言难尽啊”

“少贫嘴!”

燕姐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有事儿!”

最后‘有事儿’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我不由一愣。

燕然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玛莎拉蒂gt停在我和瑶馨面前,车窗放下,带着墨绿色大墨镜的燕然冲我俩招手示意。

瑶馨小妮子眼睛一亮,显然是识货的主儿,“玛莎gt,二百多万呢,好棒啊!”

她拉开车门一个箭步蹿了去,我苦笑一下,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请你吃顿饭!”

也许因为大墨镜的缘故,燕姐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我刚想客气一下,燕然手一摆,“有事儿要和你说!”

面对她,我总是有点英雄气短,好像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

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而且更不会承认自己她低一等,但,事实,当我面对她的时候,依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拘谨。

一般来说,只有一个人面对自己地位高、权力大、更有财富的人时,才会产生这种下意识的奴颜婢膝,虽然,每个人都不会这么承认,不过事实是事实,谁也不例外。

我不再说话,任由燕然开车拉着我俩狂奔而去。

看着道路两旁鳞次栉的房屋在车窗外一闪而没,我心里忽然想到一句意境毫不相关的古。

路漫漫其求远兮,吾将下而求索!

第127章 给美少妇挂围裙

祝大家圣诞快乐哈!

***

目的地并不算太远,又过了十多分钟后,玛莎gt停在一个幽静的别墅前,燕然熄火下车,“进来吧,这里是我的产业。 ”

一直以来,燕然,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身份神秘的女人,背景深厚、能量通天。

对于她的财富或者权势,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去猜测什么,算她指着t市地标建筑凯旋大厦和我说这是她的产业,我也会毫不犹豫相信。

这些富人圈子,当穷diǎo丝没有真正融入的时候,真的是完全无法体会的。

别墅里布置得富丽堂皇,高档家具、稀有玩、各种名贵装饰品,算我叫不名字,但也知道一定贵重无。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到瑶馨这丫头进来之后看得都直咂舌!

而我,已经隐隐约约知道,瑶馨也不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女孩子。

摇摇头,她们和我并不是同在一个世界的人,也许,这段时间过后,谁也不会再说认识谁。

要是没经历林芬离开和岚澜翻脸无情的打击,我或许还不会这么想,但现在的我,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友谊看得十分淡薄,尤其,男女之间。

“随便坐吧,我去换件衣服。”

燕姐别墅里并没有其他人,而且似乎她也不经常来这里,有些地方甚至浮着浅浅的灰尘。

我更感慨了,有钱人的世界,厉害了!

“枫哥,你说燕姐找你来能有啥事?”

燕然离开后,瑶馨凑到我身边,一双妙目在我身扫来扫去,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看得我浑身下各种不自在,直发毛。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她肚里蛔虫!”

我没好气地瞪了瑶馨一眼,心想,亏你还是学犯罪心理学的,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哼!”

瑶馨撇撇嘴,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

我开始百无聊赖靠在沙发想心事,是啊,瑶馨倒是提醒我了,燕然找我能有什么事儿?

难道说

我不愿朝着贵妇人小白脸的剧情想,首先是心里排斥,其次觉得,这种艳遇距离我太遥远了,遥不可及的远。

但说实话,燕然这么身份神秘而高贵的女人,如果真的对我有所青睐,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保持‘蛋定’!

应该是昨晚她约我在流连吃饭的时候,本想告诉我的事儿吧!

胡思乱想,燕然从二楼下来,顿时,我看傻眼了,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一件桃色的桑蚕丝披肩,很好地将她luo lu在外的香肩遮挡住,白皙柔美的肌肤因此显得若隐若现,披肩下是一件无袖纱裙,那种下摆很大,有点儿波西米亚风的式样,不知道什么面料制成,带给我的感觉仍然是那种很恬静很轻柔的范儿。

脚穿着带着浅浅跟儿的皮凉拖儿,十根脚趾涂着印着花儿的青色指甲油,让燕姐那一双秀足显得异常妖媚。

尤其她的裙子后面带着束腰,并且似乎稍微向里收紧,因此臀部位置倒是和裙子贴得十分紧,转身之间,美妙像熟透水蜜桃形状的臀瓣勾勒得清清楚楚,顿时令我面红心跳。

长裙的开口倒是较高,仅仅露出脖子下面一片雪白,但她似乎换了里面的小衣,两只高耸显得异常挺拔,几乎有种破衣而出的感觉。

我草!

我说不出话,第一次觉得,一个已经见过好几次的明艳女人,竟然还能给我全新的,更层楼的感受。

燕然,简直是妖精啊!

“哇塞,燕然姐姐,你好漂亮!”

没想到,我还没说话,倒是程瑶馨这妮子先开口了,而且声音好大,语气十分夸张。

瑶馨从我身边起身,直接向着燕然迎了过去,“燕姐,你皮肤好好啊,还有指甲油,好有风格,啧啧这披肩,式样好特别啊”

我听得满脑门黑线,总觉得瑶馨是故意说得如此夸张。

嫣然一笑,燕然伸出纤纤细手拉过瑶馨,“小丫头,姐可不你们,哎,人老了,不得不通过衣服和化妆品留住青春靓丽”

听了这话,我没来由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觉得燕然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暗示我和她的年龄差距。

我也学着瑶馨的样子肆无忌惮地下打量她一番,然后开口说,“其实燕姐你脸一点儿岁月的痕迹也没有,永远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么漂亮,不对,是一次一次更年轻更漂亮!”

“是吗?你小子,你嘴甜!”

燕姐的脸泛起笑容,不过我却知道她一定能从我的话里听出些什么其他的含义。

“江枫,你来帮我一下,瑶馨你歇会儿,电视电脑你自己玩儿吧。”

燕然的口气带着一种位者不容置疑的味道,我和瑶馨不由自主点点头。

来到厨房,燕姐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洗好的菜,自言自语道,“昨天买的菜,哎,似乎我很久没有下厨做饭,不知道手艺还行不行呢…”

我站在燕姐身后,因为束腰的缘故,她丰腴的臀部紧紧地贴在裙摆,夸张的弧线画出美妙的形状。

我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看。

和林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隔三差五都要欢好一场,年轻人嘛,体力各种足,尤其在这方面,似乎永远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转眼,林芬离开已经十多天,我像一个苦行僧一样压抑着自己的yu wàng,也没心思往那方面去想。

没料到,此刻在燕姐身,我体内憋了好几天的火焰,似乎腾地一下被点燃,烧得我浑身下僵硬无。

“还愣着干嘛?帮我切菜!”

燕姐头也没回,娇嗔了一句,背对我着我说,“江枫,帮姐挂围裙。”

她一只手拿着菜刀,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洗好的西红柿,半伸着如白玉一般光洁的胳膊,示意我从后面帮她戴围裙。

“好,好”

我答应着,眼睛却离不开她的身体,我问,“围裙呢?在哪儿啊?”

“门后的挂钩。”

燕然依旧没回头,指挥我去拿。

伸出僵硬略微有点颤抖的手,我从她身后将围裙放到前方,划了一下位置。

只不过,这姿势有点儿不太顺,我没拿捏好距离,手一顿,忽然感到两只手分别按在两团柔软。

第128章 燕姐的劝告

那一刻,时间彻底停滞,我和她,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词,一瞬万年…

这时,忽然厨房门口有人喊,“咦,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嘛?”

像被马蜂蛰了一样,我和燕然猛地分开,似乎是磁铁的同一极相互排斥。

“我,我在帮燕姐戴围裙”

回过头,看着瑶馨一脸惊讶地举着两个大苹果,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不信我的话。

“笨手笨脚的!”

燕姐已经恢复从容,回头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瑶馨来帮我吧,你去厅里老实待着。”

我举着围裙,哭笑不得。



坐在沙发,我百无聊赖地转换着电视频道,而厨房里,两个女人则叽叽喳喳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说实在的,我很有点为刚才的窘态不好意思,只是即便我支棱起耳朵也听不清楚燕然和程瑶馨到底在说些有趣的话题,她们干哈笑得这么开心呢?

隐隐约约的,好像燕然说了一句什么“沙山女监的情况很复杂,江枫初来乍到血气方刚,在监狱里免不了会得罪一些人,瑶馨,你可要好好管着他啊…”

我,不由苦笑…

午餐很丰盛,我觉得甚至得星级酒店顶级厨师的手艺,这令我再次对燕然这个神秘的女人心里产生无限遐想。

得厅堂下得厨房,燕姐,真是每个男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女人。

只不过这顿饭我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每每看到瑶馨似笑非笑的样子,我都觉得有种偷了人家东西那样做贼心虚的感觉。

而且,瑶馨这丫头不单单只是看我,时不时还拿眼睛瞄着燕然,似乎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这顿饭吃的,食物的口感妙到毫颠,而我的心情却各种复杂…

终于,吃完的时候,撂下筷子,燕姐对我说,“江枫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别墅一层有书房,燕姐刻意半开半掩着房门,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对她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她这是在做给瑶馨看。

点一支女士香烟,燕姐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江枫,要不要来一根?”

我掏出自己五块钱一盒的长白山,抽出一根点,吸了一口道,“我有!”

“我听说你要去沙山女监班?”

停了一会儿,燕然忽然问起我工作的去向,我一愣,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

点点头我说,“是的,我已经报到几天了。”

“哦”燕然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话藏在嗓子眼里犹豫着是不是该对我讲。

此刻,我和她面对面坐着,显然她注意到自己的姿势,因此翘起二郎腿,交叉着叠在一起,以免裙底风光泄露。

燕然脚的皮凉拖一晃一晃,十根脚趾小巧精致,在我看来却是风情万种,甚至you huo程度一点儿也不必刚才差多少。

我看到她好像颇有点为难的样子,头脑一发热,问道,“燕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直说好了,如果我江枫能帮得,一定万死一定不会推脱!”

“噗嗤!”

燕姐笑了,顿时书房里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情调。

“别总张嘴闭嘴和别人许什么愿,知道吗?”

燕然翻了我一眼,“尤其在监狱这种地方,天天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句话不注意都会被别人抓住把柄,臭小子,懂吗?”

“嗯,我知道了!”

我点头表示接受燕然的提醒,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

有人的地方会有斗争,哪儿没相互压榨呢,对吧?

不过碍于对方总归是善意提醒,我倒没有说别的,只是静静地等着燕姐的下。

“江枫”燕然看着我的表情很复杂。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道,“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是想问问你,如果我帮你安排一个其他工作,你是不是能辞掉监狱的职务?”

我又愣住,因为燕姐这话说的很突然,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事实,在我心里已经武断地认为,燕然可能是想利用我在沙山女监工作的便利,为她做一些事儿。

当然,这些事儿是什么,我能不能答应或者能不能做得到,正是我想知道的。

然而,她的话却压根儿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难道我的直觉错了?

“燕姐,你的意思是”

“江枫,你别多想,没什么别的…”

燕然斟酌着用词,“我听说沙山女监里的情况十分复杂,而且但凡是监狱这种阴气非常旺盛的地方,总会有很多不利于普通人生存的怪现象我的意思,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明白了。

不管最开始燕然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想利用我做什么隐秘的事儿,但此时此刻,她肯定将我当成朋友甚至亲人来看待!

最后这些话,可能才是她心底最肯最真诚的意见。

但,为什么她不说得更直白些呢?

含含糊糊的,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的眼神里充满疑惑,“燕姐,你是说让我回到沙山女监辞职?”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想再次确定她话里的本意。

“不是回去再辞职,”燕然笑了,“而是压根不要回去了!”

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燕然又说,“小枫,昨天你算是替燕姐挨了一枪,从这个方面讲也是救过我一次…相信姐,我是为你好!”

我没有作声,默默地抽了两口烟,烟雾隔绝了我和她的视线,让燕姐的脸显得有点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云山雾罩的,好像有些不真实。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心里经历了无数天人交战,我懂得燕然的确是为我好,可,我这么答应她么?

继续呆在沙山女监和辞职出来跟着燕然混,对我来说哪条才是我这一生正确的轨迹?

人生,经常会经历一些需要选择、抉择甚至决断的岔路口,一步走错,虽说不至于万劫不复,但耽误的时间和功夫,却绝不能耗费在我最风华正茂的年岁!

得不偿失的道理,我懂!

揉了揉发胀的头,我低下头,陷入沉思之…

第129章 这是什么东西?

在沙山女监工作,不管怎么说也是公务员编制!

而且,是我自己通过考试得到的工作,如果放弃了,跟燕然干,算有更美好的前景,可,可我算什么?

是不是是她bāo yǎng的小白脸?

我一个远程教育加心理学的大学毕业生,没有一点儿其他行业的工作经验,能帮她什么?

我沉思起来,心里不断问自己,如果我干不了什么活,为她的公司做不了什么有价值的贡献,而她却开出优厚的待遇,我拿着这些钱能那么心安理得么?

想起林芬临走时痛哭流涕的模样,想起李昕儿如雕塑般呆立风的身影,我的心像被bi shou猛地刺了一下,痛彻心扉。

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那好,我江枫还非要在沙山女监干出点儿出头露脸的事儿!

若干年后,当我在司法系统混出点儿人样,再让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女人知道知道,当年放弃哥是多么错误的一种选择!

“燕姐,谢谢你的好意,我主意已定!”我看着她,语气很坚定。

“江枫,女监真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燕然还想劝我,却被我挥手打断,“姐,我知道你对我好,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我江枫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尽力!”

看着燕然有些失望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真有点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是,我伸出手握住她娇嫩的柔夷,柔声说道,“燕姐,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

这话出口,我忽然看到,燕姐的双眼里闪过一层晶莹的东西,我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难道这样一句很多人都会说的联络感情的话,也能让见惯大风大浪的燕然泫然欲涕吗?

尽管我知道自己是真心实意在说,但,燕然的反应还是令我多少有点儿措手不及!

分手的时候,燕然给了我一个电话,面没有人名。

她面色郑重对我说,“小枫,这个号码你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要打,她的能量很大,但最不喜欢被别人强行求到头。”

停了一会儿,燕然又说,“对方欠我一个人情,所以,只要你说是我让你来找她的,无论多大的事儿,她都会想办法替你摆平,只不过这种人情只能用一次,你能不能有机会和她建立长久合作关系,取得对方信任,要看你自己了!”

燕然的话让我有点儿吃惊,能摆平监狱里的任何事儿,这个神秘人难道是监狱长吗?

看到我面露疑惑,燕姐幽幽道,“在沙山女监时间久了你会知道,那里面神通广大的角儿可多了去!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更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女犯,她的背景可能都能直接通天!”

这话说得有点儿重,我一惊,真的没想到在一个女子监狱,竟然会有着各种藏龙卧虎的狠角色。

燕姐没有送我俩,而是给我一张卡,说了一句,“既然今天认了你这个弟弟,姐总不能空着手对吧?这卡你拿着,当我给你的见面礼。面有点儿钱,不多,应该够你应个急,花一阵子。”

对于她的好意,我并没有推辞,毕竟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人生地不熟,用度会有多大我心里完全没谱。

等我有了工资,这些钱我会还给燕姐的,我暗想着,主意已决。

和程瑶馨回到东河县城,重新找了家药店,好歹买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并且对我的伤口进行一番处理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左右。

事后想起来,不得不说,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半吊子医生,胆子,真的够大!

还好,也许是我常年坚持不懈锻炼的缘故,伤口愈合的还不错。

只是,从燕姐那里出来后,瑶馨的面色不是很好看,而且人也变得很沉默,完全不像她昨天晚和今天午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不着调儿的事儿

毕竟,我想到还要给方雅弄那些犯人思想重塑的改造方案,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回到沙山女监,我根本顾不休息,一头扎进宿舍,抢过程瑶馨的笔记本电脑,插u盘开整。

一串串数字,一篇篇摘要和正,还有各种数据图表…

我闷着头,打开窗户,任凭澳热的夜风和硕大的蚊子在我身随意略过或者撕咬…

得益于大学的计算机基础课程,我的手速很快,wps使用也很熟练。

一个个思路清晰、排列得井然有序的章节,一幅幅对分明、十分具有代表性的图表,还有对于不同服役时间、不同类型、不同表现和不同性格的犯人进行分类总结…

我的思维跳跃的非常活跃,键盘被我敲得噼里啪啦直响,一页又一页,一小时又一小时,随着时间流逝,笔记本的档字数在疯狂增长。

真的要感谢张斌,他简直帮了我太大的忙。

要没有他下载好并且基本进行了大分类的资料,要是没有这个牛逼而又神的小软件,累死我也搞不出来这许多东西…

程瑶馨半夜的时候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都要来我宿舍一次,我为了能够通风更凉爽,宿舍门四敞大开,因此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次,瑶馨这丫头靠在门边和身后默默地看着我…

东方,好像忽然之间开始发白,当第一抹晨曦来临的时候,我终于搞定!

揉了揉刺痛的双眼,我伸了个懒腰…

一双柔嫩的小手轻轻放在我的肩头,慢慢地揉捏着,帮我放松紧张僵硬了一夜的肌肉。

“瑶馨,哎…你这是何苦,陪着我熬夜…”

我叹息一声,可,难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丫头的绵绵情意吗?

当我江枫真的是白痴?

只是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我…没有勇气接受她的爱情。

娘的,爱情这东西,伤我太深太深!

至少现在,我江枫还顾不在这方面进行再一次的投入!

“瑶馨,前天下了大值,今天你还能轮休吧?走,枫哥带你去送材料!”

程瑶馨默默地跟着我来到方雅办公室的时候,恰好,这个英姿飒爽的美女刚刚进门。

看得出来她已经等我等得很焦虑,而且似乎信心相当不足…

只是,当她看到我的成果,方雅顿时瞪大双眼,“这,这是什么东西…”

第130章 四方骚动,云谲波诡

显然,这些如果打印出来,将足足有五十页之多标准a4纸的档,让方雅立马傻眼了。

她瞪着眼睛直瞅我,好像我是一个触手怪似的。

微微一笑,我说,“方科,甭管什么东西,你先看看能不能入了您的法眼!”

“哼,看你得意的劲儿!”

方雅翻着美目白了我一眼,开始仔细看我敲了一整夜的档。

当然,要是全是字,累死我也搞不出这些东西来。

可,不是还有那些示意流程图、图片、艺术字?

甚至还有由张斌做的软件里总结、对得出的数据,导入后生成的excel表格呢么?

这些东西既生动、详实,又占用了大量篇幅,倒显得我的材料异常厚重而且很有内涵。

方雅认真地看着…

我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布艺沙发,双手不断揉着太阳穴,渐渐地一股困意袭来,我禁不住阖双眼,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方雅办公室里一片人声嘈杂,好像有不少人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勉强睁开眼,我陡然发现,不知道啥时候这间并不很大的房间一下涌进来七八口子!

为首的,现在坐在方雅办公桌主位的正是岚监。

我一眼注意到,她美丽无的脸庞满满都是古怪的神色。

岚监,目不转睛地看着笔记本电脑我做出的档,两只眼睛里全是讶然。

而她旁边,嘿嘿,竟然坐着另一个和我有着密切关系的高层领导---汪监!

岚澜和汪珊,两个同属副处级的监狱长,竟然一起在看我搞的征求意见稿。

身,不知道何时已经盖了一件薄薄的外衣,面散发着女人身体的淡淡幽香,我猜测应该是方雅的衣服。

瞬间,我重新阖双眼,脑子里开始琢磨…

怎么两个已经颇有些势成水火的女人,会坐在一起热烈讨论我的成果?

这里面,到底又有些什么猫腻?

对囚犯们加深改造教育力度、重塑思想…

我想到这次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发的红头件的某些定义词,渐渐地,开始有点儿明白了。

岚监现在主管的虽然是基建、采购,但别忘了,她手还把持着一个工作分工,那是沙山女监的精神明建设。

当然,这并不局限于囚犯层面,也包括管教队伍和各级领导层。

对岚监现在如饥似渴盯着屏幕看的表现,我并不意外,她关心这次囚犯思想重塑活动,完全在情理之。

而汪监呢?

她绝壁更要在意啊!

汪监现在最头疼,也是担子最重的是囚犯的身体、心理健康这块!

这项工作虽然完全是她的自留地,但何尝不是一颗定时zhà dàn呢?

保不齐啥时候会出现突发事件,随便死几个、疯几个,那汪监成了羊肉没吃,倒还惹了一身骚。

因此,汪监最有理由对这次思想重塑活动倾注满满的关注了…

我想明白这一点,心冷冷一笑,嘿嘿,看来她们这是敏锐地嗅到这块肥肉已经炖好要出锅,岚监和汪监开始摩拳擦掌暗较劲儿,准备抢功劳了吧!

不过,我倒是立即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宣传教育科的副科长,这次征求意见稿名义的联络人方雅,她到底是谁的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宣传教育科应该是归几个副手排名第一的副监狱长冯监管的。

可,现在汪监和岚监都已经出面,摆明了想要抢功劳,而冯监这个我一直没有见过,在沙山女监quán bing极大的第一副监狱长,她人呢?

根本没露面啊!

来到沙山女监时间不长,当然有很多方方面面有头有脸的角色我还根本不认识,然而冯监的事迹我却没少听到。

顾不去回忆冯监究竟曾经干过些什么,我脑海里直接翻出当时听到关于她的传闻时的第一印象---霸气、跋扈、独断专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后花园被别人随便采摘熟透了的果实呢?

这里说一下,监狱里有两个和教育相关的科室,一个是宣传教育科,一个是教育改造处。

当然,甭管是挂着科室还是挂着处室铭牌,本质都是科级单位编制。

毕竟沙山女监只是一个处级单位,下一级科室最多也只不过是科级、副科级而已。

这两个部门所管的工作内容有少许重叠,但还是各有侧重。

宣教科主要对外宣传沙山女监的工作成绩,对内呢,侧重于管教、狱警的思想生活培养。

教育改造处则更针对犯人们的思想教育和劳动改造。

不过,说到这次活动,有点儿微妙了。

犯人们思想重塑,按说应该归口教育改造处直管。

这话不假,但,别忘了,这又是一个宣传沙山女监自身形象,甚至要参加全系统大武的,宣传性质极其明显的活动。

因此,领导层倒是让宣教科副科长方雅牵头来做这件事儿…

那么是不是说,这件事儿后面还站着没有亲自出马的陈监、冯监或者其他人?

嘿嘿,我心冷笑,出不了彩的时候,一个个躲得不见人影,现在看到我做的建议性方案的确有特色,令人眼前一亮,于是都跳出来想要分一杯羹!

娘的,你们这是想做甚?

老子虽然和方雅挑明,想躲在幕后不露面,但那只是我不想太过张扬罢了,并不是说我的功绩是个人都能随便拿走分掉!

我,只会将这份成绩送给我觉得内疚或者真心对我好的人!

其他的,魑魅魍魉啥的,边儿去!

从我这里抢功劳?

别说门,连窗户都不给你们丫的剩下!

不过我并没有立即跳出来,像一只被马蜂蜇了屁股的猴子一样,猴急猴急地面红脖子粗矫情,而是依旧在装睡。

我在等,我在看!

等幕后真的能拿得住这件事儿话语权的人出现。

在看,看她们会不会把我远远抛在脑后!

抢功劳,你可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我可是留着后手、杀手锏的!

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没了我,这事儿还真的压根儿玩不转!

过了一会儿,岚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听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什么,陈监,我们这过去…好,叫江枫云云。

我心一动,暗衬道,看来陈淼陈监,沙山女监的当家第一人,她也盯着这个项目了!

嘿嘿,争夺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而有些人也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啊…

听岚监放下电话说了一句,“方科,叫醒江枫吧,我们去陈监那里开会!”

第131章 好事、坏事

一只滑腻柔软的小手在我脖子底下挠了一下…

这个方雅,叫醒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揉了揉眼睛,我装模作样地问,“怎么了?啊…方科啊,你看的怎么样?”

“少装!”

方雅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娇笑了一句,“哼,我知道你早醒了…”

我心一动。

方雅这丫头,还真是心思聪颖的姑娘啊。

察觉我醒来却没有当着众人面说出,显然她已经猜到我故意装睡是有原因的,因此,方雅倒是做了一个非常狡黠或者说智慧的选择。

我轻轻捉住她还在我脖子停留着的纤纤素手,借着她的身子挡住别人视线的功夫快速说了一句,“一会儿开会你不要轻易表态,说这东西你搞不定!”

“啊~~~困死我了…哟,汪监、岚监你们都在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假意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站起身来对汪监和岚监打着招呼。

“江队,去洗把脸,我们现在去陈监那里开会。”

汪监冲我笑笑,善意满满地解释了一句为什么要喊醒我,而她旁边的岚监却一脸复杂难解的表情,美目在我身转来转去,并没有说话。

“好嘞!”

我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盥洗室洗脸,这时候程瑶馨跟了过来,瞅瞅四下里没人压低嗓音跟我说,“枫哥,你知不知道,监狱里又出事儿了?”

哦?

我倒是真不知道,我睡觉这会儿功夫,怎么又出事儿了?

我看着瑶馨这丫头,伸手接着冷水漱口,语言含混不清地问她,“又出什么倒霉事儿了?”

“嘻嘻,哪儿啊!”

没想到程瑶馨倒是忽然满面带笑冲我嘻嘻笑个不停。

“哈哈,枫哥,我是知道你被我骗了吧,嘿嘿,这次人家总算占一次风呢!”

哎,这个傻丫头…

看着瑶馨,我也不知道心到底怎么想的。

她是好姑娘,无论容貌、学历、家世甚至品行、性格,配我江枫完全绰绰有余,但,我心始终认为我和程瑶馨是没有未来的,也只能对她绵绵情意装傻。

“说,啥事!”

“哼,人家巴巴的赶着跟你说好事儿,你这态度啊…”

瑶馨有点儿不乐意,但我压根不理她。

说实话,要是我俩在一起了,我能把瑶馨降吧得服服帖帖。

因为她脾气秉性我早摸透了。

果然,见我爱答不理地洗脸漱口,瑶馨觉得没意思,只好自己嘟嘟囔囔哼哼着,“枫哥,你不知道,你有好事儿了呢!”

好事?

关于我?

这怎么可能呢?

我摇摇头,表示完全不相信。

“你以为人家骗你啊!”

瑶馨不干了,“枫哥,我刚才听到岚监出去接电话,嗯,是你睡着那会儿,好像说什么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嘉奖令快要下来了,我们监狱有三个人,其有你!”

“啊?”

我有点儿吃惊。

绝对不可能呢!

我来的时间很短,虽然很做了几件牛逼的事儿,但嘉奖这玩意儿,从申报到审批,再到最后传达,那可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这几天功夫,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那边知道我是哪只鸟?怎么可能给我嘉奖?

“你还真别不信,哼,一会儿你们去开会,也许会听到陈监她们宣布了呢。”

瑶馨撇着嘴,满脸不高兴,“哎,可惜我没资格去开会啊…”

小丫头一脸艳羡外加遗憾的样子,好像因为不能亲眼见证我受到表彰的那一刻,心里觉得很不爽。

心口一热,我问她,“瑶馨,你想跟着一起开会?”

我目光炯炯,却带着一些谐谑的味道看着她笑。

“当然啦,那还用说吗?”

程瑶馨嘟着小嘴,各种不高兴直接写在脸了都。

“那好,到时候哥保证瑶馨也有资格参加会议,你跟着我过去行!”

我说着,在程瑶馨的小蘑菇头摸了一把。

这妮子,还别说短发利飒干净,手感,嘿嘿,当真不差。

“太好了!”

程瑶馨直接蹦起多高,吧嗒一口猛地亲在我面颊,好像我受到嘉奖表彰,甚至她自己获奖还要高兴。

看着瑶馨蹦蹦跳跳走远的背影,我心不禁慨然…

来到陈监办公室旁边的小型会议室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这个会议室摆放着那种两端椭圆形,侧边直线的长桌,围满了可以坐下二十多个人。

而且后面,在靠墙的地方还有一溜折叠椅子,显然是担心人数众多的时候不够坐而摆放的。

陈监坐在正的座位,她一边喝着茶,同时和身边左右两侧的监狱高层领导低声说着什么。

这样子令我有点儿怪!

心的那根弦倏然绷紧。

一般来说,高层领导只有在会议快开始的时候才会进场,越是身份高的主要人物,什么大毛二毛三毛,基本都是倒序而入。

这道理显而易见,哪有让一把手等大家的说法,对吧,人家可是日理万机呢。

但,今天不但几位高层都早早到场,连陈监也一反常态坐在那里等我们…

这说明什么?

我心暗想,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甚至重要到连她们都沉不住气了!

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甚至于越是重要的情况出现我越高兴,风平浪静,有没有本事都会被一视同仁,哪儿有我毛遂自荐破茧而出的机会?

宝剑,还需要锋刃出鞘才能彰显华彩!

我不动声色跟在几个监狱层身后,慢吞吞进入会议室。

这姿态没话说,汪监、岚监自不必言,甚至陈倩、李小花和方雅她们的身份地位都远在我之,咱那儿能那么没有眼力价,非要一马当先领路呢?

程瑶馨则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小会议室,她的神色有些紧张,显然没见过这种严肃的场面。

那是啊,一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算有家世背景,但在沙山女监这一亩三分地儿,领导的威仪还是让她小心脏各种怦怦直跳。

我刚想低声对她说一句不要紧张的话,没想到,变故突然出现了。

听一个有点儿沙哑有点儿性的嗓音忽然响起,“喂,那个女的,你是谁?怎么不经过允许随便进会场?不知道这里是…是闲人免进吗?”

第132章 抱歉,老子不!

闲人免进?

尼玛的,还真会拽词儿啊!

我的脸顿时掉下,面色阴沉显得难看至极。!

原因并不仅仅因为说话的家伙在当着我的面呵斥瑶馨,还有是,这声音我听到过!

那天在岚监办公室门外,我听到这货是怎么威胁岚监的!

顺着声音看去,嘿嘿,果然是她。

那个国字脸板刷眉长相性有些凶狠的年妇女。

当时在走廊和我擦肩而过,还怒气冲冲瞪了我一眼的人。

她,正坐在陈监身边,右手位置。

我的双眼开始眯成一条缝,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我要发怒的前兆。

不过,看到她的长相和所坐的方位,我忽然又不想立即发作了。

因为,我瞬间已经分辨出她是谁!

所有副监狱长排名第一,在沙山女监根深蒂固,手quán bing滔天以专横跋扈著称的冯监。

嘿嘿,原来她是冯监啊!

我之所以能判断出来,完全得益于华夏民族儒家思想的很多讲究规矩。

开会的时候,主位一定是身份最尊崇的一把手坐着,而首位,也是左边,一般都是二把手固定的坐席。

在沙山女监,党总支书记虽然实权没那么大,但由于一般会兼着政委的职务,所以算是二把手,当然要坐在左侧。

那么,这个坐在右手位说话的恶女人,如果我所料不差,是名义的三把手,实权的二把手,冯监!

确定了对方身份,我倒是不着急了,有些门道还没有摸清,我当然不可能随便乱开火,这样一来在监狱里肯定会树敌太早、太多!

我想着这些关窍,正想开口解释一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想忍让,但有的人不依啊!

忽然,又有人接口了,“这是程瑶馨吧,我说她怎么有资格参加会议呢,原来是跟着大红人一起来的啊…哼,怪不得呢…”

说话的人用手的笔磕了磕会议桌面,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这有的人啊,是忘恩负义见风使舵,墙头草的本质…嘿嘿,有奶便是娘,我算是见识了!”

这话说的有点儿没头没尾的,但我却知道她明里暗里讽刺的是我江枫!

现在说话的这个人我认识,狱政科副科长,王莉!

之前我报考公务员的时候,正是她和党委办主任一起对我进行最后面试,因此王莉的长相我当然记得。

对这个女人,说实话,我压根没有好印象。

最后那次面试,我可以说发挥得极为出色,将我在大学四年的成绩、所学的科目和对以后工作的展望,还有思想心态的各种变化都和盘托出。

我记得,当时党办主任一直在频频点头,而这个王莉则总是问我一些非常难以回答,甚至难以启齿的问题,弄得我不不下甚至差点儿恼羞成怒。

如她问我什么报考沙山女监公务员,是不是觉得都是女囚,方便我猎艳?

猎艳?

麻痹的,看着你王莉这倒霉长相老子没心情猎!

而且,那种面试的场合,你问我这问题觉得合适吗?

究竟几个意思?

这还算是轻的,那些过分的话我都没法说出口!

甚至我出来后,心一片死灰,觉得这次的面试肯定砸锅。

我也不傻,能看出王莉根本不希望我能来沙山女监班。

后来通过张小琴的嘴我才知道,我进来是顶了王莉一个什么亲朋好友家的闺女,不但是她,还有几个想走后门的都被我挤掉了,因此,有些人自然会心存怨恨。

至于我为何最终能够破茧而出,如愿得到这个公务员的职位,嘿嘿,还不是因为岚监嘛…

现在,王莉竟然大言不惭说什么是她把我招进来的…尼玛的,也不看看你长的那逼样!

我江枫属于那种知恩必报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使坏,我都会区分得清清楚楚,最后一一报答或者报复!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现在王莉完全不分场合,毫无眉眼高低对程瑶馨出口指责不算,还对我恶语伤出言不逊,麻蛋,我当然不能忍!

王莉算个鸟,一个副科而已,还不是直管我的顶头司,她凭什么这么讽刺我?

连岚监老子都不diǎo,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狱政科副科长了。

其实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儿太多太多,有些令我应接不暇的感觉,而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嘿嘿,早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现在的我,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我江枫,早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苗儿!

对冯监我忍了,毕竟人家是高层领导,可对你王莉,我尿你一脸啊!

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对陈监点点头先打了个招呼算是尊重领导,然后满脸装作无奈的样子说了一声,“各位领导,既然你们要开很重要的会议,我资格不够,不参加了,抱歉,抱歉…”

说着,我拉起程瑶馨,作势扭头要走!

这一来,不止一个人坐不住!

首先是汪监,当然还有岚监。

她俩明白无误接到一把手大毛陈监的指示,指名道姓要我江枫参加会议,现在我扭头走人,她们的脸往哪儿搁?

还有是陈监,想必冯监和王莉没有直接针对我暴起发难,也是经过陈监授意了的,现在因为程瑶馨的事儿,我撂挑子走,陈监当然不乐意了。

“江队,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搞的,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

说话的是汪监,她和我的关系经过九霄云外那一晚,已经变得亲近很多,因此只有她能当着我的面直接呵斥。

其实以前岚监也可以,但…

所以岚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江枫啊,进来,找地方坐下!”

这次,是陈监直接发话了。

大毛一把手对我这么说,虽然是命令的口吻,但也算是给足我江枫面子,毕竟,我救女囚,算是给她陈监解了大危难。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借坡下驴,顺势进来,然后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开会。

但,要是别人都能猜到我的行为,那我岂不是泯然众人了吗?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对着陈监微微一笑,“抱歉,我不!”

第133章 震撼消息!

抱歉,我不!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不论身份高贵如陈监,或者无官无职像程瑶馨,全都…

愣了!

她们看着我的样子,像在看一个不识抬举,不懂好歹的雏儿。

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目无领导,完全是自大到无穷大加一的shǎ bi。

可,我江枫真的是shǎ bi吗?

绝壁不能够!

我作势,我做,是有我的后招,让王莉这个说话恶毒的女人下不来台的后招。

其实,现在汪监和陈监分别表态,已经让王莉有些面子讪讪地了,但,这还远远不够。

“江枫,说什呢你?是不是昨天劳累一夜没睡好觉得身体不舒服?但,开会还是更重要,你一定要克服一下!”

开口的是陈倩,这个一直对我关爱有加的贴心shu nu姐姐。

她看着我,满眼都是焦虑和担忧。

哎,这个傻大姐啊!

有时候我觉得她和程瑶馨有点儿像,遇到我的事儿的时候,似乎会失去原有的聪慧和理智,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过,对她的好意我也不能随意顺从,因为我要借着陈监的势整出点儿章来,让冯监、王莉这些家伙知道知道,我江枫绝壁不是任你们欺负的软柿子。

我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道,“陈科,不是我不想参加会议啊,但刚才好像听谁说这次会议是和犯人思想重塑有关系,我昨晚熬了一夜弄出来的材料想必不少领导都看了吧…呵呵,但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材料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要没有瑶馨,我肯定做不出来啊!”

我的意思很明确,而且我似乎也在和她们摊牌。

那是,瑶馨在这次材料整理工作功劳非常大,要么她和我一起参会,要么我江枫和程瑶馨一起走。

像我那天在海捞吃饭的时候对瑶馨说的那样,不能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嘿嘿,算做不到这一点,但,共同进退我却一定要做到!

这,是我江枫的态度。

会议室里一下发出几声语气完全不同的声音。

有了然,有惊呼,有不屑,也有各种复杂。

我才不管呢,我放出底牌,不,只是次一级的杀手锏,我在等领导们怎么说。

我的双眼死死盯着王莉,想看看她会如何回应。

足足有五六秒,没人出声表态。

嘿嘿,似乎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说多说少都不是个事儿。

更多人的心态我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嘿嘿,她们才不想当什么出头鸟呢。

冷场…

终于,有人开声。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接我话的人竟然是冯监。

“哦,原来她是程瑶馨啊,我倒是听说有个美女大学生要来咱们沙山实习,呵呵,看来倒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小姑娘,嗯,不错,是个好苗子!”

说着,冯监竟然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笑眯眯地开口招呼我们,“江队,瑶馨,你们进来吧,不知者不怪,不要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般见识了!”

我…

大吃一惊!

这难道是那个传闻专横跋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冯监吗?

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啊!

可我并不是只听到一两个人这么说她,不但张小琴,甚至陈倩在说起监狱领导层的时候,也含混地提到过,最难打交道的人不是一把手陈监,而是这个主管生产的冯监!

我的心有些迷糊,搞不清楚她这是肿么了?

我的目的本来是针对狱政科副科长王莉的,没想到,冯监却大包大揽一下全都接了过去…

我心如电转,看来这个王莉肯定是冯监的人了,而且,嘿嘿,似乎关系还不浅!

不过时间紧迫,我顾不细想这其的关窍,点点头应了一声,拉着程瑶馨走了进去。

毕竟冯监的姿态已经降得不能再降,没看其他那些人,包括一把手陈监在内,一个个都傻长着大嘴,完全说不出话了吗?

显然,冯监一惯绝壁不是这个做派。

不过,既然有人出头接过这一页,那我的态度要非常端正。

我,绝不能给大家落下一个不知好歹的印象。

因此,我直接走到靠墙的那排折叠椅前,将其两个打开,和陈瑶馨分别坐下。

不过我们这个动作,倒是没有人阻止或者谦让什么应该坐在椭圆会议桌前,也许她们都觉得能让我来参加会议已经是很给面儿,座位嘛…也只能呵呵了。

我注意到,这个过程,王莉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两只眼睛好像在喷火一样盯着我和程瑶馨,双目满满都是恨意。

我心冷笑,等着吧,别给老子机会,否则一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同志们,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会!”

陈监示意众人安静,会议开始。

“这次临时让大家参会,议题只有一个,那是关于江枫和程瑶馨两名同志所做的那个关于犯人思想重塑的建议方案。”

看得出来,陈监是个利飒人,说话直奔主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不过听到她这么说,我心有点迷糊,怎么我这么一个方案,还只是征求意见稿,却搞得如此隆重?

竟然还要召集高层领导和部分层干部一起开会讨论?

这个,真心有点儿理解不去啊!

不过,我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陈监迅速帮我解开谜底。

“同志们,这次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本来只是下发件,要求各级单位今天将自家关于犯人教育改造思想重塑的方案提交,但早我接到紧急通知,情况有变!”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谁都不是傻子,能让jiān yu guǎn li ju下发紧急通知,能让陈监急三火四将众人召集到一起的事儿,能小得了吗?

果然,环视众人一眼,陈监沉声说道,“司法部下来调查小组,据说负责犯人思想建设这块工作的副部长对t市管理局的提法很感兴趣,因此,专门成立调查小组来t市取经!”

卧槽!

顿时,我有点儿呆。

不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头,司法部,而且还是一个副部长对这件事儿高度关注,那说明什么问题?

这里面的门道,太大了啊!

第134章 想阴我?

我的第一反应,司法部成立专门调查组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考察工作,这说明京城的高层领导对于犯人思想教育改造工作要有动作!

而且可能还是大动作。!

不然的话,怎么能惊动一个副部级领导,由他亲自下命令来取经呢?

取经,这是好听的话,说的直白点儿,那是人家要将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作为试点儿啊!

这个消息不能说不震撼,毕竟t市距离京城天都,只有高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那么是不是说,司法部下来的调查组,今天能赶到?

众人嗡嗡嗡地议论纷纷,都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陈监的话还没说完,她紧接着传达的一个指示,才更令大家傻眼呢!

“同志们,安静,安静一下!”

陈监面色严肃,语气也有点儿急促,我不禁暗想,到底她还有什么消息要说呢?

这个消息,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一个调查组要来t市啊!

这次,我并没有猜错。

陈监环视众人一眼,尤其对我和程瑶馨深深注目片刻,这才说道,“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已经告诉我一件事儿,调查组下来不坐机关,直奔基层!”

轰~~~

众人有点儿蒙了,不坐机关直奔基层,那岂不是说明,领导们很有可能也会来沙山女监吗?

这个…

“同志们,不仅如此,我们沙山女监已经作为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给司法部调查组报的第一个试点单位,调查组将重点听取沙山女监的汇报工作!”

“啊~~~”

大家伙儿几乎异口同声高喊了起来,第一个?

娘的,这岂不是说,人家很可能一两天后会进驻沙山吗?

我也有点儿懵逼…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味儿来,为哈连陈监和冯监她们都能急成这样子!

时间,倒霉的时间呢?

来不及了啊!

但,陈监似乎是怕大家还不够震撼,或者说还要考验考验我们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紧接着来了一句,“哎,我接到的最新通报是,下午,调查组会来!”

我去!

这下,会议室不但没人说话了,甚至直接变得落针可闻。

静,静到极处!

麻痹的,下午来?

那是说,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只有区区几个小时!

这特么还得连午休时间都算加班加点儿干活才行啊!

我的汗水开始哗哗向下狂流。

我明白,这一刻自己的分量,不,是自己所做这件事儿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也许,重于泰山!

陈监直接点名,“方雅,江枫,还有程瑶馨,你们说说吧,这件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根本顾不什么套话官话,陈监也绕开让其他领导发言,直接点将。

真是,沙场秋点兵啊!

时间,对于沙山女监来说是生命线,现在是要跟时间赛跑。

本来,沙山女监对于犯人的思想重塑工作还没展开,亚麻跌的,这还是我熬夜搞出的征求意见稿,别说实施了,算面通过不通过,还不知道呢!

可,为何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第一站,竟然让司法部调查组进驻沙山?

我们沙山女监这么吃香吗?

而且,一点儿缓冲时间都不给我们!

满脑门想不明白,但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有点儿不对路!

这不是面想让沙山露脸,正相反,骂了隔壁的,人家是想让我们丢脸!

都说常胜将军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可几分钟之前,估计除了陈监等有限几个人,我们这些彩笔们连要打仗这件事儿都不知道,还怎么让我们打赢?

汗水,哗哗地开始从我脑门往下淌…

特么的,屋里空调呢,开没开啊,真是热死哥了。

我想着这其的关窍,总觉得,这件事儿很可能是有人搞事儿!

可,到底是谁呢?

针对的又是沙山女监里的哪个人?

难道是针对某个领导吗?

也只能这么解释,否则的话如果针对一个小管教,像我这样的没权没势的家伙,何至于直接让整个儿沙山女监下不来台?

这打击面儿…特么的也太大了吧!

我在想着这些,忽然,我猛地心一冷,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利处!

说不定是他或者他身后的势力在做手脚!

哎,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啊!

岚监属于家里有背景,自己身份也不低的人,可当着利处的各种挑衅和无礼举动,似乎还处处忍让,甚至,甚至于不惜牺牲和我的感情!

从这一点,我便能看出,利处身后一定有着连岚监也顾忌的强大势力。

我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但我很清楚一点,我江枫,将再次被很无奈很悲催地推到风口浪尖儿之!

我能猜到,这件事儿起码在目前这个层面还轮不到针对我,而是很可能对整个儿沙山女监领导层来个敲山震虎,先敲打敲打再说…哎,对手的实力真的很猛很强大!

想不明白我索性不再浪费脑细胞,而且,这个局面下也容不得我多想。

因为,此刻,正轮到该我发言。

方雅是第一个说的,她的发言很官面,或者说很乖巧。

是一切听从领导安排,她将全力以赴配合领导工作,将这件事儿扛在肩,一定不能让领导坐蜡等等。

“江队,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方雅说完,陈监直接点了我的卯。

也是,除了我剩下程瑶馨了,轮也轮到我了,这时候我不说似乎也不像个事儿。

无论如何我此刻都要表现得像个男爷们。

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刚要发言。

陈监却对我招招手说道,“江队,你过来,来这边跟大家说说你的判断和想法!”

好么,这一来我顿觉心理压力倍增。

站在墙边,不是众目睽睽、大家目光焦点所在,一般人都会相对从容不迫一些。

反过来,要是让一群莺莺燕燕或者大老娘们啥的坐在那里看自己耍猴戏,风言风语指指点点的,还真不是说,随便是个人都能应付得轻松自如!

我稳住心神,开始移步走过去的时候,忽然,从几个人眼看到两种完全不同、含义迥然的目光…

一种是紧张和关切,一种是阴狠和怨毒!

第135章 谁来负责

汪监、陈倩她们,眼满满都是担忧的神情,甚至陈倩还不断对我使眼色,让我不要轻易应承什么。!

另一种,则是王莉几个,对了,还有冯监,她们的目光充满憎恶和狠毒。

甚至我几乎能够猜测到,这些家伙肯定想看我出丑、看我的笑话!

嘿嘿,如此重要的时刻,老子能让她们看猴戏?

真的成了笑话的时候,我江枫也该从沙山女监滚蛋了!

我站定,微微一笑,对陈监说,“陈监,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你说。”

“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既然已经引起面关注,咱们沙山方面应该有对口的主要负责领导吧?我想知道,这段时间我和方雅科长该向哪位领导汇报工作进度?”

我的话没有问题,问得滴水不漏,但话暗藏的深意可谓十分尖锐。

我这是直接把矛盾的关键点亮出来,谁,负责这件事儿!

这件看起来‘肯定’会出糗的事儿!

会议室,瞬间沉默,大家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谁也不傻,这时候出来躺枪,嘿嘿,仕途还要不要?

犯人思想重塑,仅仅听着任务名称知道这项工作有多难做,而且最关键之处在于,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太短,谁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没有信心。

对于谁出来承担责任这件事儿,我做好了两手准备。

如果是汪监,那好,我江枫会不遗余力,竭尽所能助她成事。

而且不是吹泡,因为张斌的帮助,我心已经有了八成以的成功把握。

要是换成其他人,嘿嘿,出工不出力这句话的含义,我江枫也懂!

陈监开始皱眉头,她迅速瞟了旁边的冯监一眼,显然是希望她站出来表态。

毕竟,宣传教育科归属冯监管,她出头接待司法部调查组,名正言顺。

但冯监似乎根本没有吭声的yu wàng,而是低着头,拿着手的签字笔在小本子认真地做着笔记,好像我的话完全跟她无关似的。

我心冷笑,终于明白了为何岚监和汪监迫不及待跑到方雅办公室查看我的建设性方案,而,冯监这个最该出头的主儿,却纹丝不动!

根本不是她那么大度好心让出自己的权限,而是,嘿嘿应该先一步知道调查组下来的消息吧。

“咳咳,我,我主管犯人的思想改造,要不…我来吧!”

众人沉默几分钟之后,还是汪监忍不住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心里暗叹一声,汪监这样心性柔软的女人,怪不得在沙山女监会不断被人排挤。

我看看一把手陈监,脸故意表现出不解的神态。

“陈监,好像教育宣传这块不归汪监管吧?这件事儿…”

我要凿巴实了---一定要让汪监获得全权处理的名义!

别特么的等到被我搞出成绩的时候,一个个都跳出来摘果实!

冯监猛一抬头,迅速瞥了我一眼,目光流露出凶狠的杀气。

“哼!”

她低声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接话,摆明了是不想沾这颗烫手的山芋。

“既然…汪监有意愿主管这项重要工作,我看,汪监做事儿细致,待人接物不急不躁,犯人思想重塑的工作可以由她全面主导!”

陈监的神色也很不好看,显然对冯监装傻的态度十分不满。

不过,她还是做主同意了汪监的自我请缨。

“我也同意汪监主持这项工作!”

“汪监原来好像分管过宣传这块嘛,也算是轻车熟路,我同意。”

“原本江枫是汪监亲自点名分配了办公室的嘛,算是汪监手下的兵,双方对接工作一定会很顺畅…”

陈监表态之后,一个个副监纷纷表态,甚至连冯监也表达了思想重塑工作非汪监莫属的意思。

成了!

既如此,我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不但因为汪监关键时刻能主动承担这项看起来风险系数极大的麻烦工作,也为了我江枫能结结实实给这些暗想要收拾我的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好,我没有问题了,下面我把我的想法简单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说着,我将瑶馨的笔记本电脑接投影仪,调整好焦距。

瞬间,会议室的大屏幕出现我昨晚做好的关于犯人们思想重塑改造的建议性方案。

“瑶馨,你帮我放一下,我去给各位领导解释解释…”

我对程瑶馨鼓励地点点头,迈步来到大屏幕前。

“各位领导,关于这次犯人思想重塑、思想改造的方案,我经过大量、细致的调查之后,已经的到很多详实、可信的第一手资料,因此…”

我刚说到这里,王莉忽然又开口打断我的话。

“江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针锋相对?

我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毛,沉声道,“王科,你说!”

“请问你来我们沙山多长时间?”

“算今天不到一周…”

“呵呵,不到一周?”

王莉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么短时间你经过什么调查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的资料和数据是详实可信的?”

她转向几个监狱长道,“是不是听着像一个笑话?啊?嘿嘿,要是司法部的领导知道我们推出一个班没几天的毛头小子来整什么详实调查,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啊!”

我知道,她口的笑掉大牙还不算是最阴毒的讥讽,要是说得再狠一些,完全是虚编乱建、伪造数据来欺瞒级领导!

这罪过可大了去!

不过也别说,王莉的疑问可能也是几个监狱长心所想,因此她忽然打断我,问出这么一句话,倒是没人出言反对。

好像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了看王莉,目光同样轻蔑。

“王科,你是不是想说,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我来到沙山工作快十年了,我也不敢说多么了解女犯的思想、行为,你…哼,你还详实、大量?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信心和数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呵呵,王科,你不用说的那么绉绉的,我听不太懂。”

我看着丫的,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王科,你的意思是说我江枫狗胆包天,胆儿肥了是吧?”

第136章 不吃半句亏

“这话可是你江枫江管教自己说的,我没说!不过呢,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王莉看我似乎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样子,顿时更来劲儿了,好像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踩我,她王莉回去睡不着觉,跟老公啪啪也不带劲儿似的。

看着她的表现,我觉得像在看一场小丑戏…

叹了一口气,我说,“来沙山十年你还不了解大多数犯人的思想心理,我只能说,你王莉完全不能胜任在监狱的工作,尤其,还是狱政科这么重要的岗位,简直是占着茅…嘿嘿,完全是渎职!”

对这种货色,我的回答无需客气。

娘的,老子累死累活彻夜不眠,不是来听你王莉瞎逼逼辱骂的!

“你,你说谁呢?草,真以为你江枫弄出这么个破件了不起了吗?我…”

王莉也恼了,直接爆了粗口。

“注意你们的言辞!”

陈监砰砰地敲着桌面,“当这里是菜市场小贩吵架吗?谁再敢口无遮拦,马从这里滚出去!”

陈监已经气得彻底黑脸。

我,我特么的管她呢!

脸色一冷,我提高了嗓门说道,“陈监,我江枫既然愿意接下这个工作,肯定会全力以赴去完成,而且会努力做到让调查组挑不出毛病!”

瞪了王莉一眼,我的语气更加不善,“但如果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那这工作还怎么干?我想,各位领导都知道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觉得我江枫不够格,要不,王莉你来!”

好么,我连王科都省了,直接是直呼其名!

不过,这有的人吧,要是不给丫点儿颜色看看,还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要是像张斌那样软蛋,随便被人问得哑口无言,那监狱领导也不可能对我有多大信心。

果然,这话出口,王莉立马住嘴了!

甚至我不无恶意地在想,她肯定会为自己那几句诘难我的话后悔吧,我要真撂挑子不干了,这事儿她王莉怎么可能接得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

陈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没想到我这个小小的实习管教,竟然说话办事儿这么强硬,连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

“狱方既然有意让江枫管教接手这项工作,大家应该全力支持他才对,以后,其他不同的声音,私下里可以跟我提,这种工作场合,不要再说了!”

陈监,看来对王莉的为人也很不感冒,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客气。

“谢谢陈监!”

我虽然有一把手出面挺了一下,但此刻我却不能不回避王莉的质疑。

我相信,甚至包括陈监、汪监在内,这些监狱高层领导,对我的能力和能够做出的成绩,依然将信将疑,甚至基本不信!

我,必须拿出令大家信服的证据。

“各位领导,我所说的调查,并不是指深入监区找每一个女犯谈心聊天,要真是那样话,我忙成死狗也忙不过来啊!”

我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毕竟过于压抑的气氛,并不利于我的发挥。

果然,不少人的脸色有些缓和,甚至主管政工的党组书记兼沙山女监的政委,脸都露出可善意的微笑。

“不过,谁说不去和犯人聊天得不到大量、详实的第一手资料?”

我话锋一转,脸露出自信的笑容,“恰恰相反,我得到的不但是详实有说服力的调查数据,而且还是经过分析加工过的半成品!”

一指大屏幕,我说,“诸位请看,这是山北省、珠江省、魔都…数十座监狱公布出来的相关调查报告,难道说,有人会怀疑公布到官的数据是虚假、错误的吗?”

没人敢接我的话,质疑我的后果…太瘆人了!

“而且,这些数据并不是敏感和保密数据,正相反,这是各个地方监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阳光资料!”

我顿了一下,说出我的分析,“大家想想,哪怕有一个囚犯在经过思想重塑或者心理改造之后,能够重新做人重建生活,或者好好改造得到减刑,那狱方能不赶快记录在案吗?嘿嘿,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看着我的眼神完全不同了,甚至还有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瑶馨翻页…”

我指挥着程瑶馨不断向下翻,“各位领导,这些数据是取自司法部官方公布的资料,我江枫可不敢胡说八道,这点儿做人的觉悟还是有的…这些是摘取自国外监狱的相关公布数据,有东亚、欧洲,还有米国等…”

一页页条理清楚的分析字在大屏幕翻过,随着瑶馨轻巧地点击鼠标,那些数字、表格、甚至对图表,一一在大家面前展示出来。

我相信,陈监等人看到之后,心绝壁震撼!

可能她刚才只是听说我搞了个什么东西,方雅大呼精彩,岚监、汪监等人见了也赞口不绝,这才想到让我过来试试看,没料到啊,我远她能猜到的极限更给力…

我不断阐述着这些数据的由来,我将要用这些数据表达一种什么理念,以及从这些数字提取出来的犯人思想改造的盲点、切入点和主导性手段…

虽然口沫横飞,但我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口干舌燥。

我看到岚监的眼,百分之九十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还有百分之十,则是…淡淡的哀伤。

哼,我心只有一个哼字送给她!

而汪监呢,美目却是无尽的惊喜,当然还有一丝气定神闲。

“我以为,这些数据,这些表格和对图,已经将犯人们容易造成心理不稳定的诸多因素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么,考虑到我们监狱全是在押女性的特点,我又专门找到一些女监的数据,供大家参考…”

这次,我说的快多了,而且语言越发流畅。

“下面,我将阐述我对这次犯人思想重塑的几个观点,诸位请看!”

“江队,请等一下,我能不能插一句话?”

我正要继续给大家讲解我接下来的想法,结果却被人突然打断。

说话的人我完全没想到。

不是陈监,不是汪监、岚监,也不是已经面色很难看的冯监和她的铁腿们,竟然是政委。

第137章 震撼全场

沙山女监的党总支书记兼政委姓田,是个五十多岁面目和善的大娘级女性。

从她的面相看,是那种很温和的国古典知性妇女,不是说搞政工的都是黑脸吗?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好这项工作的…

“田政委,您请讲!”

我看到田政委脸都是笑意,不觉的心情也跟着舒爽许多。

“是这样的,在江队阐述后面工作想法之前,我想知道,这些数据都是怎么收集来的?这么短的时间,江队你…年轻是好啊,真是朝气蓬勃,这一点我很欣赏你。但,有些事儿可不敢随便做啊…”

田政委的声音很洪亮,而且充满正气,听着给人一种满是正能量的感觉。

要是这话从别人,如冯监、王莉这些货口说出,我绝壁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但是政委,这话听着像在对我谆谆教导,完全是担心我不择手段误入歧途了。

毕竟,现在各种黑客技术很厉害,看来田政委干了一辈子政工工作,对于这方面的敏感度,远远不是别人能得了的。

“田政委教导的对,不过,我后面正要解释这些呢!”

我微微一笑,“瑶馨,下一页!”

等我让瑶馨翻到下一页时,众人彻底被惊呆了!

截图!

连续很多张,都是张斌做的那个小软件,系统界面截图!

“田政委,这是我一个it高手朋友连夜帮我做的软件,我可以十分负责任地说,获取这些资料信息,我们一点儿歪门邪道都没有用,完全是通过最先进的计算机络技术做到的!”

看着她们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心叹了一口气,哎,这个…跟时代很重要啊!

“这么说吧,我这些数据全部都是各个监狱站、官方微信、微博公布的数据,没有加一点儿料,也没有减一分色,原汁原味!”

“而且,对于别的兄弟单位或者外国监狱站没有公布出的**资料,我这里一条也没有偷取,不信的话,大家往下看,瑶馨,切换那个软件…”

在程瑶馨娇嫩的小手操纵下,我的意见稿哪些数据来自哪里,原出处和章标题、摘要等等全都在张斌做的软件清楚无疑地展现出来,一个数字、一个字母都不带错的!

冲着田政委微微一笑,我说,“政委,这下您放心了吧!”

“小伙子,真看不出来啊!”

田政委一下激动起来,蹭地站起身,挥舞着拳头说道,“哎,要不是我老太婆马要退居二线,这次工作,我真想和你一起搞一搞啊!”

嗡~~~

会议室炸锅了!

娘的,谁见过这么做方案的?累死他们都不会想到,我的方案,我的数据,我的成果,竟然这么牛逼!

说实在的,我真的该感谢张斌,要是没有他,不夸张地说,我弄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搞得这么全面透彻!

我观察着几个主要当事人的反应。

陈监,面露喜色,似乎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汪监,激动得满脸通红,哈哈,如果说刚才她主动接下这桩难题,全凭着对我的一丝信任和想要力挺我的念头,其实心还是惴惴不安,那现在,绝对是信心百倍了!

冯监和王莉,还有刚才出声附和她们对我冷言冷语的几个铁腿,则是面面相觑,那脸色跟山魈的几把一样,五颜六色的。

最让我心一紧的是,岚监…她,竟然热泪盈眶!

我去!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呢?

她难道不是盼着我出丑吗?怎么会这种表情?

我的心情几分难受、几分复杂、几分无可奈何…不敢再看她。

“最后,我的具体工作方案是…”

我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澎湃激荡,开始字斟句酌说出我后续的构想…

“总之,结合国人的传统思想和我们监狱的特殊囚犯群体,我的想法主要突出在理、爱、激励和开拓四点!”

晓之以理。

充分的关爱。

绝壁有力度的改造、减刑激励手段和提高囚犯素质,开拓她们思维。

除了最后一点,其他三点似乎并没有什么新意,差别主要在于---手段。

晓之以理,是要通过我作为心理疏导员的特殊方式去做。

毕竟讲大道理说空话谁都会,但效果呢?

像之前那个潘婷笑,换了别人,无论怎么说她该不吃饭还是不吃饭,屁效果没有。

而我,却能通过一席话起码让她解开大半个心结!

至于爱和激励还有开拓思维这些,我也一一给大家做了解释。

归根到底一句话,这些词儿虽然差不多,但实施期来的方法却大相径庭。

最后,我提出了一些十分具体的手段,如增加表现好的犯人额外劳动的机会和探视次数,如对于某些监区里的人性化改造…

当然,很多触线的话题我算准备暗去试试看,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特么也不是shǎ bi,不会等着让对头抓把柄。

这其,有我关于囚犯劳动积分、表扬、攒功办法的重新规划。

类似于这种地方,绝对是需要慎之又慎,而且要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司法部报批的,绝不可能随便开个小会,拍拍脑门敢定下来!

我用在解释方案和演示张斌编写的小软件已经用掉了至少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时间迅速去,时针指向十一点多。

“各位领导,我的讲解基本这些,请大家提问,对我的报告的不足做出指导…”

我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些客套话,但我错了,呵呵,还别说,在沙山工作了多年的这些也算得行业精英们,还真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设性意见。

如,政治部主任李小花,她指出,我的方案应该补充关于囚犯表现好,即将进入出监队(很快会刑满释放)的犯人,有关其政治表现的记载,作为其出狱后重新做人,甚至争取入团、入党的一些有益补充。

囚犯被执行刑罚,如果是党员、团员,基本都会被双开(开出党籍、开出公职),但并不是说,每个囚犯都在和国家、人民和党对立。

有些人甚至是因为某些很遗憾的错误而被执行判决的…

第138章 意外接踵而来

我的说法并不是瞎逼逼胡嘞嘞,如,性质恶劣的交通肇事,又如有些人工作的疏漏造成玩忽渎职,铸成大错。

因此,这些犯人出狱后,往往还有一些希望进入组织的yu wàng。

只不过,组织对他们的考核更加严谨、艰难罢了!

但,囚犯也是人,只要经受过惩罚,应该给予其重新做人的机会,并不是每个在押犯都是罪大恶极!

我不断点头,而程瑶馨则急速展示了其牛逼的盲打速度,指尖跳动之间,差不多每个人刚刚将意思表达清楚,瑶馨丫头已经将对方话的重点记录下来,一条条标记好,以备我添加到方案的合适地方。

随着会议进入尾声,大家的情绪多被调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这件原本像猴子抓碳球一样的烫手工作,忽然变得成算极大。

只不过,冯监却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面带着丝丝冷笑。

我偶尔扫过她的脸,慢慢地猜到,她觉得我只不过是在纸谈兵罢了。

嘿嘿,也是,有些事儿说出来和是否办得到,完全是两回事儿!

不过,老子不怂她,我后面的手段有的是!

忽然狱管办的刘孜,是那个第一天我们来沙山报道的时候,亲自领着我和瑶馨去找狱政科陈倩的那个黑框眼镜,她来到陈监面前,低头在耳边说了几句。

大家纷纷停住说话,谁都清楚,这时候刘孜直接进来打断开会,绝对不可能是太小的事儿。

我看到,陈监听了刘孜的话,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什么?一个半小时?”

陈监禁不住喊了出来,“不是说下午班以后吗?现在还不到午啊!”

这下基本所有人都猜出,是司法部的调查组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陪同领导要正式进驻沙山,而且,怎么说呢,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我抬手看看手表,十一点一刻刚过。

那是说,最晚一点之前,我们这些小虾米嘘嘘,该见到司法部的领导们了!

看到一把手大毛陈监喊出声,刘孜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对的,刚才的电话说,调查组带队的姚司长,做事儿一惯雷厉风行,不看表象只看结果…”

我看到,这话出口,大家瞬间又蔫了…

而,冯监和王莉他们的脸,再次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态。

不看表象只看结果!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这个调查组组长,厅局级干部姚司长,绝对是个实干家啊!

我已经想到,如果仅仅将这个建设性方案拿给对方看,嘿嘿,效果不能说没有,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怪不得冯监她们在我如此强势的表现下,还能够稳坐diào yu tái呢,原来她好像知道一些nèi mu…

不过,我倒是没有过于惊慌,幸好,有些事儿我已经差不多想好了!

我看到陈监和汪监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显然,这两位大佬都有点儿慌神。

“陈监,我有个请求!”

这时候,我知道自己该说话了,或者,该进入showtime表演时刻。

人,绝不能一味低调,何况我本性也不是什么低调的主儿!

“说吧,只要能配合这次犯人思想重塑工作,我现在给你吃定心丸---只要不违反规章制度,一路绿灯!”

陈监,还真是有魄力!

“妥了,有您这句话,我有七成把握让调查组第一天的下马威吼不出来!”

我淡淡一笑,看着她们重新惊愕起来的神情,心暗想,我要是说出九分把握,你们会不会觉得喜马拉雅山掉进海底去了呢?

“放手去做!”

田政委也在给我打气。

而冯监,则是满脸不屑…

我点点头,指了指步话机,“汪监,您留守这里,和陈监和政委一起想好如何接待调查组,我会随时和您汇报进展!”

笑了笑,目光愈发坚定,我开始向外走,经过汪监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姐,相信我!”

大步远离!

一监区,我第一次见到了直属领导,顶头司,主管教育的副监区长宁露。

我知道,她是汪监的人,算是沙山女监里汪监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宁露的年岁在四十下,长得圆圆滚滚,好像一个大肉球。

虽然其貌不扬,但一双小眼却精光闪闪,显得十分有城府。

“江队,今天正好轮到你大值,汪监已经告诉我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开口。”

宁露的态度很好,但我听了却眉头不经意地微微一皱。

今天大值,娘的,我怎么忘了这个茬!

既然我大值,那么队长王英肯定带队,毕竟我可是归她管的。

可,要是王英在场的话,会不会给我下绊子,捣乱?

我和她,已经早破脸成仇!

王英肯定顾忌我看到她在货运公司堆场的所作所为,而我呢,也不会忘记她下的死手---直接让我违反六条禁令的喝酒岗!

骂了隔壁的,问题是,我现在顾不搞她啊!

“宁区,王队是不是带队一起大值?”我问了宁露一句。

在沙山女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t市的说话方式还是别的,我们称呼监狱长为某监,科长为某科,这些都还算正常。

但叫监区长,却很怪,都叫某区。

这总让我想起汽车的四轮驱动…

“王队?哦,你是说王英队长?她啊,不是被陈监停职反省了吗?今天没来…”

我心头一松,看来真的是忙糊涂了,倒是忘了之前王英大半夜殴打女犯的虐囚事件,当时陈监可是当众给了她一耳光,让其停职反省的!

这好办多了。

长出一口气,我说,“宁区,请您调张小琴、李玫、程瑶馨还有几个得力的管教给我,我要亲自去挑犯人!”

宁露二话没说,直接亲点了几个管教,对她们说了一句话,“想在我宁露手下继续干,今天全部听从江枫管教的安排!”

哎,这支持的力度,嘿嘿还真够大的!

我抬头看了看劳动环境周的那些标语和横幅,还有擦拭得十分亮堂的玻璃窗户,心一动,“小琴,次那些挑出来的三十个犯人,你还有没有印象?尤其是那个叫…叫姚静的,对,她你先给我把她找出来,我有话要问!”

第139章 蛊惑大姐大

当时,我临时想到用啤酒擦拭机器,并布下一个局的时候,记的很清楚,那个年轻妩媚的女犯人姚静,脑子很快、非常聪明,而且和我配合得十分默契。

不过,我看重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姚静心思敏捷,更由于我当时隐隐察觉出,姚静似乎是这些犯人的头儿!

因为第一个来配合我的是她,而其他人似乎在她微不可查的示意下,才开始不遗余力地疯kuáng gān活…

嘿嘿,姚静这丫头,心思绝对不像她的长相那样清纯简单,说不定还真是一监区里的小妖精一只。

我心里已经开始动了收服姚静的念头。

我很清楚,这时代,所谓的牢头狱霸早不可能存在,但犯人总归还有一些隐隐有势力的狠角色,每个人手下都会有相当一部分拥趸!

如,至少监室长要在自己监室的几个女囚心树立起说一不二的威信。

这种角色,在以前有着专门的称呼,如排头、铺头。

不过,在沙山监狱,尤其这里还是女监,倒是和一般的男监并不一样。

在女囚,那些大姐大的角色,被直接称为姐或者大姐头。

这只是一种在犯人间地位的象征,无关年龄大小。

这个姚静,那天干活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轻声喊过她姚姐,而她明显是这群女囚年龄最小的一个。

我还暗笑话她呢,姚姐和窑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姚静很快被带到我面前,不过当我远离众人单独问她话的时候,姚静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惊讶的意思,仿佛知道我会有找她的这一刻。

“你好像猜到我会来找你?”

我学过微表情,而姚静也没有刻意隐藏,因此我问得很直接。

“嗯,我相信你会来!”

姚静微笑着,回答得很肯定。

我的好心被瞬间被调动起来,同时,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在我心升腾,如果我的言行能够被一个女囚轻易猜透,我怎么还能顺当收服她,使其为我所用?

我盯着她那双看着竟然清澈无,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双眸轻声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你已经猜到我会来找你!”

这是一种心理的反压迫。

换句话说,是我和她之间谁能占据风的搏杀。

你姚静不是能猜到我江枫会来找你吗,那我告诉你,你猜到这一点没啥大不了的,因为我更是早想到了!

看着普普通通的对话,但却对我和她都意义非凡。

我能不能收服姚静,像孙大圣搞定九九八十一难那样碾压监狱里的牛鬼蛇神,首要的一步是收服她们间的大姐。

反过来,姚静要是希望利用监区里的管教为她谋取一些特殊的福利或者照顾,她便不能为任何一个人单独所用。

囤积居的道理,聪明人都懂。

姚静是很厉害,但,这次她遇到的是我。

“哦?是么…”

姚静面色仍旧很平静,但我已经注意到,她的心还是荡起波澜。

她的眼角微微向下耷拉躲闪了一下我的目光,鼻翼轻轻抽动,而且从口慢慢吐出一口气…

这些动作和表情,都说明一件事儿,姚静的心,开始有些不平静。

我一步紧似一步,没有留给她一秒钟思考的时间,“我来的时间很短,而且我没有后台背景!”

她没说话,因为这些都是事实,那天铁处和利处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一切。

“但我的能力你想象的要强,强很多!”

我继续说,“而且,我总能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

这句话说得有些没有头尾,但,震撼程度一点儿不小。

果然,姚静的双眼露出一丝迷茫,显然算以她的聪慧,也没有猜到我说这句话的深意。

“拿破仑说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庸人,才会令自己置身事外,整天无所事事!”

她的眼角忽然出现笑意,虽然面色依旧很平静,但我知道,这妮子,听懂了!

然而,她所听懂的,只不过是我想要让她听懂的话,接下来一席话,却直接让姚静动容。

“你也许会想,正因为我江枫有野心,所以我面对事儿的时候不会怯场,相反会突破险阻畅海扬帆,因此我会获得其他人更多的机会,也会加快出政绩的速度,对吧?”

“嗯!”

她的回答很简短,显然,她不清楚,我除了这样的意思之外,还想表达什么。

“这只是三分之一!”

我笑了,表情很霸气,“我,不会躲事儿不假,但我更会惹事儿!”

终于,姚静的脸色变了,她的眼神展现出一丝迫切和狂热的韵味,我的话,终于成功地引起她的好心。

“惹事儿,不见得都是坏事儿,还能创造好事儿!甚至变废为宝,让险情变成助力,这是所谓的造势!”

我给她解释着,“宝剑锋从磨砺出,再好的利刃,也必须要不断磨砺积累,最后才能破茧而出一鸣惊人,但,日常生活,哪儿有那么多可以磨刀的石头?所以,我江枫,会创造出石头,不断借势、造势、推势甚至灭势!”

我相信,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应该能明白我话里百分之八十的意思。

如果还不明白,姚静会被我放弃,因为她不够聪明,做不了我的助力。

还好,姚静并没有让我失望,点点头道,“江管教,你的话我差不多懂了,不怕事,有能力处理事儿,甚至还能标新立异推陈出新搞事儿,让自己的诉求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是不是这样?”

够聪明!

“对,你不错!”

我回答的很简单,同时面显出一丝玩味儿的笑容。

“姚静,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显然你能猜到我为什么找你?呵呵,因为我看出你是这些女囚的头儿,你在她们间有影响力!”

我完全没有回避自己找她的意图,直入主题。

“某些特定情况下,你的话甚至一般管教还有用,如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我定定地看着姚静,不再出声。

因为我在等她下面那句话。

我知道,姚静一定会说出来!

而我的答案,也一定会让她大吃一惊。

第140章 因为你无从选择

姚静看着我,忽然笑了,“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帮你?”

果然是这句话,无出我的意料之外!

从心理学的角度,如果一个人属于心思缜密,但做事还算直接光明的类型,一定会当面问出这种话,明着诉求自己的利益点。

如果是冲动型,波大无脑,会因为别人的求告或者哭诉先答应下来充大头再说,但做得到做不到可是完全两回事儿。

而心理阴损,不但不想帮对方,还很可能暗踩一脚的,会说,这事儿嘛有难度但你放心,只要你如何如何,包在我身了!

这种人的话最不可信,因为她首先要借你求助的这件事儿做章,狠狠敲诈一笔,然后跑路或者躲开找不到踪影。

较起来,第一种人最难打交道,但,却是最可信。

还好,姚静属于第一种。

听到她的话,我心大定。

看着姚静眯着双眼微笑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在心猜测或者盘算我能答应她的条件和拿得出手的筹码。

然后,再根据我的承诺进行分析,到底该管还是不该管我的事儿!

如果帮我的话,又能帮到什么程度?

不过,如果真的像她预料的这样,我和她将会在某种程度达到妥协,属于一种畸形的‘平等’交易,根本不是我去收服她!

绝壁不行,这距离我的想法简直天差地别。

“呵呵,其实你的问题我完全可以不用回答你,但我既然找你姚静来说事儿,当然要多少给你个面子!”

我看着她,语气很平稳,“只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姚静,帮我,是你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没得选择!”

我的话,顿时让姚静有些吃惊。

她的眼睛忽然瞪得极大,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些失态的模样。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吧?”

我笑了,各种人畜无害的表情,“但我告诉你,姚静,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思路很清楚!”

她终于忍不住了,亢声说道,“江队,你是说我会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地帮你卖命?”

姚静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凭什…”

深吸一口气,她收回后面的话努力调整着情绪,“那好,算让我义无反顾以你江队马首是瞻,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这句倒是像句人话!”

我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她作为监区大姐头的自信心。

因为我是要姚静知道,即便她能在别的管教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即便她能在一监区女囚们心目拥有很大话语权,但,在我江枫面前,她姚静什么也不是!

彻底,碾压!

撕碎她任何一丝不平或者不顺从的意识,我才能用着得心应手。

“我是学心理的,因此我别的管教更能了解女囚们的心理变化!”

我决定一步步来,先从意识对姚静xi nǎo,让她建立一种内心被我洞彻,行为无所遁形的念头。

“所以,你是如何做到收服这些女囚们的心,让她们听你的话,我很快可以猜到,你信不信?”

她不置可否。

“也是说,用不了多久,我可以逐渐收拢一些女囚为我所用,而你,也会在她们心目的地位越来越弱,你的影响力会变得越来越淡薄。”

“也许你不信我说的话,呵呵,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不信!但,姚静你想过没有,监区里藏龙卧虎,有的是不亚于你,同样手眼通天的主儿!我算自己办不到,但我可以扶持起来第二个、第三个姚静,对不对?”

我这句话,直接击姚静的软肋,她的表情终于出现剧烈的变化,俏丽的容貌也多少有些扭曲,而山峦起伏的xiong bu,更是下下不断颤动…

显然,她没料到,我竟然这样赤果果地在威胁她!

而且我用的手段并不是其他管教那样一言不合动手打骂,或者关禁闭私刑。

那样,只会让姚静觉得自己的分量更重,重到连管教都不得不顾忌的地步!

而我,直接是要动摇她的根基!

一监区,或者其他监区,出监队、入监队,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大姐头。

姚静,她也是有明里暗里对手的。

我没有留手,继续碾碎她心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强硬。

“姚静,你可是亲眼看到我是如何算计铁处和利处的,甚至连秦队、陈科和岚监也站出来为我说话…你觉得,你,真的能对抗我嘛?”

她还是没说话,不过脸的倔强已经开始变化为惶恐。

也许她想不通,我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年轻小管教,怎么说话办事儿如此厉害!

“我不会给你很多机会去想,我要你现在回答我!”

我的声音忽然冷峻起来,“你沉默或者否认,都不是我想要的,一旦你转身离开,那表明,姚静,你,将从此与我江枫为敌!”

我开始变化说话的腔调和语速,造成一种声音来自遥远天际的感觉。

“姚静…与我为敌,我保证在十天内,让你失去曾经在沙山女监拥有的一切特权,以及在女囚心目的至高地位!”

终于,姚静的心理出现崩溃征兆,她咬着牙死死盯着我,“你,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告诉你,江队,我姚静也不是好惹的!”

等你这句话呢!

我还真怕她不说话,扭头走,看我是不是能做出什么毒辣手段。

越是开口对我顶撞,哪怕是这种毫无营养弱爆了的威胁,我心的成算越大!

“你又错了!”

我笑起来,换一付诚恳的表情,“姚静,我一开始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并不是想强迫你,对不对?而且,后面假设的那些,都是你拒绝我之后的结果…可,你为何要拒绝呢?”

“你…”

姚静被我锋利的言辞说得哑口无言,似乎正说反说都是我的理儿!

“哎,姚静,开门见山吧,我直接说我的要求,你只用决定帮不帮我,不要再跟我谈条件,因为,现在你没资格!”

她看着我,满脸不忿。

“不过呢,我江枫是讲道理的人,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恩将仇报,另一种是过河拆桥!”

我相信,她一定听得懂我的话。

第141章 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自己的意思她肯定明白的。!

我江枫既然这种恨恩将仇报或者过河拆桥的人,我当然也不会做这种不要逼脸的事儿。

终于,姚静笑了,眼含泪的那种笑。

笑靥如花。

“好,你说,我去做!”

“ok!”

我也对着她笑,“这对了,这样子多漂亮啊,刚才…嘿嘿凶巴巴的,简直是一头母老虎!”

开句玩笑之后,我正色道,“你去帮着张队、程队和李队她们挑选一些女囚,要快,选…这种条件的人,你只要做到,让她们能听进去我的话、不要跟我这儿找事儿打歪歪可以了!”

“这个?”

她问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没想到我说了半天,原来要求却如此简单。

“你当什么呢?我要你去杀人啊?真是的…”

我冲她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算我和姚静的一番心理搏杀以及挑选出女囚,一共用了三十多分钟时间。

我心急如焚,不断暗盘算着计划每个环节所需的时长。

那些挑选出来的女囚,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她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都是从前天在劳作区帮我干活的那些人选出的。

二十多个,数量将将好。

我站在她们身前,慢慢地从每个人面前走过,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驻足凝望。

我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看着她们对我诚惶诚恐的态度,心微微叹息。

这些人,本该有自己大好年华和幸福人生,却因为各种各样的过**陷囹圄…我让她们帮我,其实正是我在帮她们!

从头到尾走了一遍,我用掉足足十多分钟。

我是要给她们造成一种心里威慑---你们每个人,我江枫都记住了长相、性格、囚号甚至姓名和过往犯罪史。

谁敢不顺从,那我江枫绝对会找到你丫头,好好给你来个样看看。

“我的名字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江枫,新来的管教。”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既严肃又不那么冷酷,给她们一种在与其对话的态度。

“今天,我召集大家来,你们一定心存疑问,甚至不满对不对?”

“呵呵,不用躲着我的目光,要是目光能杀人,那些被你们害过的人或者害过你们的人,早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们开始低下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这句话挑起她们心的不忿、仇恨或者愧疚。

情绪虽然不同,但毕竟有情绪了!

我可不想对着一滩死水危澜来放空炮、耍大刀。

我承认,的确,这一次我存着私心的!

毕竟,半个小时后,司法部调查组会直降沙山女监,并被直接带到一监区,观摩我们是如何对监区犯人进行思想重塑。

我江枫,绝不可能再拿着那些意见稿或者软件来混事儿。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看着她们心情激荡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问,“委屈吗?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伤人?”

大部分女囚默不作声,但也有个别人微不可查地在暗自点头。

“可,你们有资格觉得自己受伤了吗?觉得自己委屈?嘿嘿,你们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不该被关在这里,不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我盯着包括姚静在内的每一个人,目不转睛。

答案,很清楚!

没人敢直视我的双眼。

定刑在押犯人,是犯了罪,毋庸置疑!

我承认,肯定有被冤枉或者量刑不准确的例子,但,那些毕竟是少数。

也许有人会跟我争辩,说某某案例判的不公正云云。

但我想直斥的是,那些能在络查到或者媒体曝光出来的罪孽和判罚,已经是经过大量基数筛选后的结果,是个例!

不要对我说尼玛曾经看到一个人是阴阳人、二椅子,跟我说这种人是性别的一种新分类,老子告诉你,事实,永远建立在大量基础数据综合、抽样之。

个例,永远只是个例而已!

至少,我面前的这些女囚,不论因为什么,都或多或少触犯了法律,犯过罪。

只不过,我并不是想要打击或者指责她们。

这些囚犯在劳动改造、思想改造的过程,每天都要进行早课、晚课各类反思,她们很多人精神都不是很正常,更别说健康了。

我不想再雪加霜摧毁她们作为人的最后尊严。

因此,话锋一转我说,“以你们的年龄判断,岁数差不多正是我江枫的姐妹!我问你们这句话,并不想让大家一一对我的问题回答,因为我相信,诸位心早有了自己的答案!”

叹了口气,我又问,“我想问你们,抛开其他牵绊,仅仅作为一个人,一个独立的思维个体,最首要树立的意识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些葩,这些女囚听了,大都一愣,不明所以。

“我,作为管教,有义务帮助你们尽早尽快完成改造,重新成为对国家、社会、民族有益的人。而你们,也有义务尽快好好改造,重塑自我,再次走向社会,对不对?”

她们看着我,觉得我说的都是废话。

但,这些话,我必须要说,因为后面那句主题。

“所以,每个人,不论身份不论性别不论高低贵贱,最重要的是…”

我声音猛然提高,以一种让她们听了振聋发聩的怒吼喊道,“是要清楚地定位自己,定位,懂吗?”

这些女囚浑身一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不过,当她们看到我眼的真诚时,又不由得开始琢磨我的话。

是啊,一个人在什么阶段,是什么身份,要做对应的事儿,否则,肯定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成家立业之后,要去赚钱谋生活…

她们,这些女囚,唯一的出路也是必须要准确定位的是,好好劳动改造,争取早日出狱。

很简单的话,被我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出,所产生的震撼效果不一样了。

我分明看到,不少女囚脸已经有了一种‘不觉明励’的神情。

我微笑,缓声说道,“今天,我想给大家一堂课,作为心理疏导员和沙山女监管教双重身份,来给大家课!”

第142章 我的字典里没有怯场两个字

我持续微笑,目光满是鼓励和期待!

对于这些女囚人选,我是有分寸或者说有讲究的。!

她们,基本都是未来服刑期不超过三年,并且表现良好,有机会减刑的那些改造积极分子。

这样的群体,是相对容易鼓舞士气的那一类人。

当然,万事都没有绝对一说。

如之前的潘婷笑,她的刑期已经只剩下一年多,但随着刑满释放那一刻越来越近,潘婷笑的心理却发生严重扭曲,从而产生绝食对抗管教的行为…

这需要因人而异专门进行疏导了。

因此,即便这些改造积极分子,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谁能保证她们间不会有思想极端的个体存在呢?

这也是我需要姚静帮着进行筛选和震慑这些女囚的最主要原因。

我,必须要做到在调查组观摩的时候,万无一失!

带着这些女囚来到休息区的一间会议室,程瑶馨和张小琴她们早已架好投影器材,将我做的另外一个ppt演示档播放出来。

“你们分三排坐好,我开始课!”

冲着这些女囚展现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我问,“多久没有听过老师讲课了?”

她们的目光瞬间失神,好像…回想起那些已经离她们很遥远的时光。

简单的一句问询,竟然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人已经开始低声啜泣,有的则面如死灰。

仿佛,我一下揭开她们心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疤。

“我知道我的话让你们难受了…但,如果我告诉你们,只要认为我讲课讲得好讲得生动,你们喜欢听,感觉有效果,我会定期给大家讲课,而且还算劳动工分,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前一半并没有太多吸引力,毕竟我讲些什么东西,她们到底爱听不爱听,谁也不知道,因此,根本无法做出回答。

但后面那句“算劳动工分”却直要害,让她们瞬间觉得动力十足!

谁都不傻,是坐在这里吹着冷气听课舒服,还是在生产车间挥汗如雨累死累活挣那些可能根本拿不足的劳动分更好?

这答案,显而易见!

毕竟,对于想要尽早出狱的女犯们来讲,能攒足劳动分,换取表扬,最后争取攒功减刑,这才是最实实在在的you huo。

看着她们已经明显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我微微一笑,“你们的答案已经写在脸了,但我江枫要告诉大家的是,坐在这里听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顿时,女犯脸的表情变得更丰富,有不信,有迷惑,甚至还有个别人满眼不屑。

不过,我并不在乎她们此刻怎么想。

我相信,通过自己的手段,一定会收拢住这些女囚那颗狂野而又桀骜不驯的心。

“听课,要做笔记,回去要写总结报告,要写感悟,并且和我一对一对话!”

我凝视着这些失足女性,一字一顿,“我是学心理学的,你们谁认真听课,谁应付了事,谁真的想要好好改造,谁只是想混劳动分逃避辛苦的劳动…我三句话能问出来,信不信!”

我嘴里说着信不信这三个字,似乎像是在发问,但语气却是完全肯定。

我相信,她们既然亲眼见证过我在一监区劳作区,是怎么玩弄铁处和利处这样的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于指掌之间,她们绝不敢轻易糊弄我!

即便有例外,我江枫也有实力将这样的例外揪出来,杀一儆百!

“我的话听明白了吗?我不要你们写什么华丽的辞藻,不是命题作,你们只要将听课的感悟和心里的想法真实的写出来好,我,唯一不希望的是欺骗和应付!”

这下,那些女囚紧张的面色又变得稍稍有些松弛。

看来,她们觉得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太难吧。

如论如何,这也去生产车间挥汗如雨强百倍。

嘿嘿,我心暗哂,到时候你们会知道,动笔劳神不见得会体力付出更轻松!

“有没有人不想这样做?一旦我确定了第一期课的名单,那要坚持完,期间不允许随意退出,否则的话,嘿嘿,劳动分不但不算,还要倒扣!”

我盯着这些女囚们,沉声说道,“这是我和你们之间的约定,我不喜欢违约和半途而废!”

算我说得好像很严重,但还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囚说不课回去干活,而是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听课,并且保证半途绝不退出!

“好,那么我们…”

我刚想说开始课,一个女囚忽然举起手,表示有话要说。

“牛丽丽是吧,你有什么问题?”

我有点儿怪,不知道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怎么还有人想要打断我?

“江,江管教,俺,俺不识字,咋办?”

我去!

她这话直接把我给噎死了!

娘的,不识字,不识字刚才你咋不早说呢?

我顿时满脑门黑线外带头长三角,这个,还真没想到啊!

“一个字也不认识么?汉语拼音会不会?”

“俺认识自己的名字,还有秤砣和斤、两…”

我差点儿笑了,被气笑了。

哎,九年义务教育都已经普及到山野乡间的程度,竟然还有年轻女性能够盲致斯…

“没事儿,你的问题我单独处理,我给你开小灶,保证你能跟!”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绝不能让这么一件小事儿影响到我。

不过,牛丽丽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这些女囚可能大多化程度不高,我绝不可能再像刚才给监狱领导汇报那样给她们讲解了。

方式,绝逼要换。

变得更通俗,更容易懂,甚至举出生活的例子,说话粗俗不堪才更接地气!

终于,万事俱备,我开始课。

这么一折腾,时间不知不觉飞逝,当我刚开始讲课的时候,一监区的进口处,忽然涌进来至少二三十人!

我心一紧,没想到,司法部调查组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竟然又提前了至少二十分钟!

娘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低头一踅摸,我这才发现,我和程瑶馨、张小琴几人的步话机,竟然都在一监区的管教办公室放着了,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怎么想的…也许都认为别人会带着步话机,有一个传声的可以了吧!

不过,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

我江枫的字典里,从来不知道怯场两个字怎么写!

调整了一下腔调,我开始全神贯注讲课,完全将调查组和jiān yu guǎn li ju、沙山女监的领导们,当成一棵棵---大白菜!

第143章 洗脑!

感谢大家支持,今天开始到新年三天假期,提前进入小爆节奏,放空存稿为止,每天五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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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下心思,完全忽视那些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来的领导。

在我心里一直有个概念---如果去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不能全情投入,那么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最佳。

既然司法部调查组领导打着‘观摩’的旗号,来看看我们沙山女监究竟如何进行犯人思想重塑,那,我江枫当他们是旁听的群众!

我,顺便也连带着给领导们一课!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下基层直接接触这些囚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的口才和敏捷思维!

我注意到他们的脚步非常快,似乎迫不及待要看到我们的思想重塑具体实践过程。

正好,那从第一秒开始,让他们听一堂完整的课吧!

我凝神沉思片刻,等到这些人差不多在会议室门外站定,终于正式开讲。

“作为劳动改造的积极分子,你们有机会坐在这里听我讲课,我江枫首先要告诉大家的第一点,是我并非想要和你们讲那些大道理,而是,要对你们彻底xi nǎo!”

第一句话,我直接震慑全场!

xi nǎo!

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甚至在绝大多数场合下都是贬义,最多算是性词。

但用在这里,我确认为最是恰当不过!

我,是要彻底洗掉这些女犯脑海的龌龊和不堪,洗尽铅华,让她们重塑人生。

嗡~~~

女囚们瞪大眼睛看着我,没人敢出声。

那些嗡嗡的低语,完全来自会议室门外那些女囚身后。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些头下来的领导们,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能谁也没想到,我的课竟然是这种**。

不过,既然没人向我介绍他们究竟是谁,而我,此刻当然有理由装作漠不关心。

说实在的,我只想真真正正对女囚们好好一课,一堂洗刷她们心灵污点的课!

“你们看大屏幕!”

我指着第一张图片,“牛丽丽,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俺,俺觉着应该是冷库…”

“没错!”

我对她的回答表示肯定,紧接着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牛丽丽,你是犯了伙同国家收购肉类油粮的专员,在新鲜肉类掺杂了大量死猪、疯牛肉贩卖,对吧?”

“俺…俺知道错了,政府也判了俺的徒刑…”

“错?你知道错?”

我冷冷一笑,“你看看这些又是什么?”

下一幅ppt是由一组数张图片构成,面清晰地拍摄记录着那些因为食用变质了的肉类,而身患疾病的可怜人,有壮年,有少年,还有老人和孩子。

“你看看他们身体的样子,仔细看!”

那些图,有的人肚子鼓得像个大包,明显是严重的腹水。

有的人身起着各种红斑和疙瘩,甚至皮肤开始发乌青…

还有的,则已经双眼变盲人,脸部腐烂…

紧跟着是一些ā lā bo数字…

“每年,我国死于误食病猪肉、疯牛肉和禽流感病鸡肉的人数是…因此而家破人亡的又有…其被治疗好,但花费了大量钱财,甚至连房子都卖掉,露宿街头、沿街乞讨的又有…”

一组组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照片…

牛丽丽惊呆了!

她算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她认得秤。

传统的、电子的,各种秤、所有的ā lā bo数字!

我相信,对于数量,她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概念。

“你,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俺,俺害的?”

牛丽丽激动得猛然站起身,却被身后的管教狠狠地重新按坐在椅子。

“你以为呢?”

我反问,语气冰冷。

“不,不是啊,俺,俺咋能犯下这么大罪孽啊!”

牛丽丽开始哭喊,紧跟着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那些照片,实在是太瘆人、太震撼了…

会议室门外的骚动更大了,已经有人在低声讨论着,甚至我能隐隐约约听到某些语气不善的评论。

但,老子根本不理!

我相信,只要他们能够耐得住性子见证我完这堂课,这些领导一定会对我江枫,对整个儿沙山女监的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刮目相看。

“够了!”

我猛地大喊一声,倒是立马把牛丽丽吓得不敢再哀嚎。

虽然我看到她抽抽搭搭的样子也觉得多少有些心下不忍,但我知道,现在收手,火候还不够!

xi nǎo,要洗的白白净净彻彻底底,做事儿做一半,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牛丽丽,刚才我已经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也许并不足够详细,但我知道,你的罪孽,嘿嘿深重啊!”

“江管教,呜呜呜,俺,俺不是人!”

“说这个有用吗?”

我语出如刀锋,在整个儿会议室里显得十分刺耳。

“牛丽丽,我相信你自己不会给你的孩子,你的亲人吃那些死猪、病牛的肉,可你为什么会去赚这种黑心钱,让别人家的孩子、老人吃这些东西?”

“俺…俺昧良心啊…”

“我知道国外有个报道,好像是一个家庭因为吃了疯牛肉而死了好几口,那家仅剩的男子,被仇恨冲昏头脑一时没想开,结果把卖黑心牛肉的供应商全家八口都杀了…”

“啊~~~”

牛丽丽这下彻底崩溃了,“俺,俺的儿啊,俺的娘啊~~~俺知道他们为啥好久不来看俺了啊~~~都死了啊…”

这个身材健壮的农妇,开始拼命挣扎,甚至于两三个管教压都压不住。

“牛丽丽!”

我爆喝一声,“你再动一个试试看!”

两道精芒,从我眼猛烈射出,像两把牛耳尖刀,直接刺进牛丽丽的心脏。

瞬间,她吓傻了!

我的样子,好像是随时能把她撕成碎片的野兽。

她,怕了…

看着这个可怜、无知,因为贪婪而犯罪的农村妇女,我叹了口气,“你被判了几年?”

旁边的张小琴连忙替她回答,“三年零八个月!”

“牛丽丽,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打击你,恰恰相反,我是想告诉你,你的人生,还有希望!”

“希望?啥希望?”

牛丽丽看到我的眼瞬间变换出一些温情和真诚,终于不再扭动挣扎,而是不由自主颤声问我,“俺造了这大孽,俺还能有啥希望啊…”

身体和自由的惩罚,已经由法律判定,而心的负罪感,绝对能让这个见识浅薄的农妇,永远处在一种无法宽恕自己的悲哀情绪…

我明白,我的势已经造足了!

第144章 新的案例分析

这一刻,我从牛丽丽眼,看到一个女囚,一个犯下罪孽的犯人,她对于我给出的那一丝生机的渴求!

“哎,你真是…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卖的那些变质肉、病猪肉真的铸成大错,害死那么多人,你以为能判你这么轻?”

“江,江队,你啥意思啊?”

“我想说,那些肉应该绝大部分都没有流进生活,而是在冷库疫检的时候被查出来了…”

其实我并不清楚她卖的肉到底给社会、民生造成多大损害,纯粹是用逻辑推理的方式进行判断。

我知道,这样的说法有点儿不负责任,甚至如果有心人仔细去查一下,可能会发现我的话有些不尽不实。

但我确信,牛丽丽应该没有造成极其恶劣的大罪孽。

道理很简单,要是真的死了很多人,牛丽丽怎么可能才被判了这几年?

无期或者毙了都不为过!

而且,现在也不是去矫情这些具体数字和损失的时候,法律既然已经下了结论,我只需要因势利导,借势罢了。

“所以,牛丽丽,你的家人不会被人报复,你也没有让那些老人孩子变得如此悲惨,你,还有救,而你要做的,应该是赎罪!”

“哇~~~”

牛丽丽放声痛哭,眼泪鼻涕已经完全分不出来,口只是呼喊着,“我还有救,我没造大孽啊~~~”

我看着她,这个无知而又可怜的女人。

心里只有一个词儿---悔改吧!

“噗通!”

牛丽丽一下从椅子蹿起来,直接跪在地,磕头如捣蒜,砰砰砰地脑门都撞出鲜血了。

“江管教,江队,你,你是俺牛丽丽的再造父母重生爹娘啊,我以后,以后一定…呜呜呜,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向政府赎罪!”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长出一口气。

我知道,牛丽丽,终于深深认识自己的罪孽,而不是将服刑当做一种简单的补偿。

事实,很多犯人都只是认为,服刑是熬日子,熬到头算补偿完成自己的过错。

她们并没有从思想意识真的认知清楚,她们所造的孽,究竟会给社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怎样的伤害和负面影响。

不过,至少在这一刻,我相信牛丽丽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

没有什么事实的结果展现在眼前,更能让这些有过错的囚犯震动内心。

“牛丽丽,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起来,以后的课你不用了!”

结果,我还没开始数,牛丽丽刷地一下直直站起身,脸泪水、血水、汗水交织在一起,那样子多少有点儿瘆人。

但我却从她的双眼,看出满满的感恩之情。

“坐下吧,小琴,给她找块布擦擦脸,李医生,要不带她下去包扎一下?”

“不,江队,我,我,我要听课!”

牛丽丽哽咽着死活不同意,我看着她的样子,终于点头答应,李玫则手忙脚乱地给她在会议室简单处理。

这时候,门外的那些领导,竟然没人再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我的眼神装作不经意地飘过,发现他们的脸大都是震撼和肃穆。

收回目光,我扫视着女囚,尤其在已经满满都是复杂表情的姚静脸停留了一下,这才继续对程瑶馨说,“瑶馨,接着翻页!”

“今天第一堂课,我的目标很简单,我会挑选出一些你们间犯人的犯罪事实,逐一进行讲解。而且,我会分析出这些罪孽究竟会给老百姓、给国家带来哪些损害!”

我的声音很坚定,语速均匀,吐字清晰。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名教师!

哎,教师曾是我一生梦想的职业,不然我也不会去报考什么远程教育专业。

只是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公开课,却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面对着这样一些特殊的群体…

“金苗,”我又点了一个女囚的名字,“你犯的罪行我也已经了解清楚,现在我直接说说你的错误!”

“是,管教!”

那个被我点名的金苗立即起身,答了一句。

但我却从她的目光里,看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

当时挑选犯人的同时,我曾经让张小琴帮我按照ppt的顺序找到一些对应的犯罪案例,其牛丽丽是一例,这个金苗正是第二例。

“金苗,我已经了解到你犯的是盗墓罪,没错吧?”

我定定地看着她,直入主题。

金苗其人,是一个盗墓集团成员的老婆,属于边缘人物,主要干一些放风和将地下墓室里的珍宝,在地面收敛起来的分工。

她所在的盗墓团伙属于小团伙,还没来得及做几件案子,第三次下墓道被警方抓个现行。

不过由于他们这次盗墓的目标属于国家二级墓葬群,因此团伙成员大都被重判。

其金苗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张小琴对我说过,金苗平时表现还可以,但似乎思想对于盗墓罪的认识并不清晰。

按她的**,说不定金苗出狱后还会重操旧业,毕竟,这玩意儿来钱快…

在她们挑选囚犯的时候,我用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对金苗拍了几张照片,并迅速进行ps处理,也是p图。

当时,金苗还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样子,那意思,好像我拿她做不出什么章来。

看着她此刻的表情,我心冷冷一笑,你金苗,嘿嘿不但是我做出这桌满汉全席的一道菜,而且还是我重点介绍的大菜!

听到我的询问,金苗态度倒是非常端正,“报告管教,你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我想知道,你对于自己的罪行有什么认知?”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大胆说,我只需要你讲出心里的真话、实话。”

“这…”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敢直言。

“说吧,我说了这是一次讲课,我江枫是要知道你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那,那可说了!”

金苗看了我一眼,鼓足勇气说道,“江管教,我觉得吧,盗墓肯定不对,那些财宝都是属于国家的,我们不该私自据为己有,哎,我是被发财梦冲昏头脑一时糊涂…这种罪,应该属于偷盗吧…”

我看着她,心微微叹了口气。

唉,看来监区里还真的需要我这样一个心理疏导教师,而且这次对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确有必要,非常有意义!

我对着程瑶馨示意,“瑶馨,翻页!”

结果,当金苗看到下一页ppt时,瞬间,脸色大变!

第145章 P图的效果

后面连续几张ppt,主要是由一系列按照时间序排列好的照片,以及照片旁边的字说明组成。!

这些照片,大都是掘开的坟墓、老人在自家被破坏的坟前痛哭流涕以及一些死人、送葬的场面。

我注意到,女囚们和那些一直没有出声打断我的司法部领导,全都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眼闪烁着某些复杂的韵味。

照片不足为,怪的是,照片主要人物的脑袋,已经被我用金苗的头像换掉了。

如,看着自己被挖开的祖坟,跪在地抱着老祖宗石碑痛哭的老妪,脑袋变成了金苗。

又如,另一幅焚香祭祖,摆在灵堂主牌位的人名,写的也是金苗。

还有,那些送葬队伍,一个抱着老爸遗像嚎啕痛哭在队伍前走着的女孩,她的头还是金苗!

金苗、金苗、金苗!

这一组十几二十张照片,面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金苗!

这些阴风惨惨,满满描绘着人间悲哀的诡异照片,金苗是各种悲催、苦逼、凄凉的化身。

我这招有点阴毒十分损,但这是你金苗该受的!

“江管教,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我要投诉你…你太过分了!”

随着这组照片的出现,金苗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只要不是瞎子,每个人都能看到,金苗双眼先是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继而,瞬间被愤怒和忧伤代替了。

不过我能被她一句投诉、告状吓住吗?

当我江枫是面捏的小人儿,随便是个谁都能伸手捏咕两下?

冷冷一笑,我说,“金苗,我的领导在门外,而且对于教学过程我是否用到暴力或者ci ji性手段,我会自己和领导说明,该怎么处罚是狱方的事儿,你当我怕你投诉?嘿嘿,不用你投诉我直接当着领导的面做!”

金苗愣了,不知道我怎么能这么强悍不讲理。

“我,我要告你,在法庭告你!”

“告我?我做了什么?”我冷哂着,“你说!”

“你,你毁灭我的荣誉,你,你把那些倒霉事儿都安到我头…”

一挥手,我打断金苗的话,“你有几个地方措辞不准确!”

我掰着手指头数,“第一,不是毁灭,应该用诋毁。其次,不是荣誉,而是名誉。第三,不是倒霉事儿安到你头,而是将你的头像p进照片里!”

“反正…”

“住口!”

我猛地冷喝一声,“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说什么告我、投诉我吗?”

金苗一愣,不敢说话了。

也许我刚才对牛丽丽的强横姿态,已经在她心目留下不可抗拒的印象。

“你觉得别扭,觉得委屈,觉得这些可怜人换成你的头像晚会睡不着觉是不是?”

我指着那张小女孩抱着遗像,后面是全村人抬棺的照片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张照片在诅咒你,诅咒你给你爸送葬?”

我的话毫不客气,甚至话语里的内容十分刻薄。

因为我发现,金苗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所犯下的罪孽对其他人,尤其是那些传统家庭带来的伤害!

华民族,传承五千年的儒家思想道德观,最重要的一支是孝道。

对于长辈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对于后辈来说,则是清明扫墓、登高祭祖,祈求祖宗灵魂保佑自家后代枝繁叶茂,富贵满堂…

这其,不仅仅那些十分在意讲究的富贵名门、大户人家,包括为数众多的普通老百姓家庭在内,十分看重的事儿是龙脉、风水、墓葬堪舆。

而这些大型、型的古墓或者近代、现代墓葬,正是盗墓贼们主要关注和首选光顾的对象。

我盯着她,“金苗,这里只不过是几张ps出来的图而已,你已经明知是假的,明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纯属故意恶心你罢了。”

我面色一肃,“可你呢,你还是变得如此语无伦次,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金苗,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到天大的伤害了?”

冷笑着,我提高声音,“告诉你,要是你敢掘了首富刘家功的祖坟,你当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投诉、告状?骂了隔壁的,你早被杀手灭门了信不信!”

她看着我,畏畏缩缩不敢接话。

“你以为你只是为了求财,犯的是偷盗罪罢了,但你错了,大错特错!”

“知不知道,你们这些盗墓贼坏了多少家庭的风水,让多少人从此忧心忡忡精神恍惚?而且那些珍宝又有多少被损坏,有多少以低廉的白菜价流失到国外?成为外国人炫耀耻笑国人的证据?”

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你的头像被p图,你觉得受不了,ni má bi的,要是你回家看到自家祖坟被别人挖了,我想你爷爷、你爸你妈,他们更会疯掉,甚至当时会死!”

我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在很多讲究风水堪舆的老百姓,尤其是年岁人的心里,祖坟被掘所带来的惊恐和伤痛,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因此而出的命案绝不在少数。

地痞流氓之所以只是小地赖子,因为他们只敢踢寡妇门挖绝户坟,谁特么敢挖那些名门望族的祖坟,不信挖一个试试看,让你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金苗,我告诉你,这幅图片是一个书香传世二、三百年、祖积德荫庇出过一品高官的大户人家祖坟被盗挖之后的惨状!”

我的手指快速移动,又指向另外一幅图片那些血淋淋的砍刀和铁棍,“看到了吗?这家后人花了三年时间找到那个掘自家祖坟的团伙,愣是将六个主犯全都---分尸、肢解!”

金苗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当我说到分尸几个字的时候,她浑身一哆嗦,差点儿瘫倒在椅子。

“那家后人很多子弟被捕,判了重刑,而这几个盗墓贼的家庭也从此支离破散…”

我继续直言不讳地问道,“金苗,你觉得起来,你愿意被p图恶搞,还是亲身经历这些悲剧?而且,你看…”

我指着那幅小女孩抱着遗像的照片说,“你知道她在给谁送葬?我相信你能猜出来,没错,给她爸!”

“可,你金苗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又是怎么死的吗?”

第146章 设身处地角色置换

我面色阴冷,双目闪过浓浓的哀伤。

“她爸怎么死的?我告诉你金苗,因为自家祖坟被掘,急火攻心得了重病,而在这孩子父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失去理智,盲目认定掘坟的是跟自己一惯不对付的另外一户人家…于是冲门跟对方拼命,当场被打死,另一方也多人重伤…”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根本不顾场合和那些司法部、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在场,我开口怒骂,“麻痹的,特么你们这种盗墓贼做的孽啊!”

这篇报道我以前看到过,当时我特别心疼小女孩儿,她,从此再也没了爸爸…

“江队,呜呜~~~你,你别说了…”

金苗受不住了,终于开始哭泣。

她可能万万没想到,盗墓还能有这么多其他连带出的恶果!

“金苗,你哭,哭能解决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你们又没有盗挖近代、现代的坟墓,你们净挑着古墓挖?危害似乎也没那么大?”

我并不打算此放过金苗,我要让她在心,在思想意识深处彻底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究竟有多严重!

“不说国有资产流失,不说外国人会从这些珍宝研究、探寻出多少华夏历史那些未知的秘密,我问你一句,金苗,你们下墓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后果?”

“其他方面?被警察发现吗?”

沃日…

金苗的回答,让我有种日了整个儿动物园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那些盗墓贼真是利欲熏心,被钱财冲昏头脑铤而走险啊。

“地下墓葬,由于数百年数千年不通风,没有空气流动,里面污秽、绝毒的气体、暗道机关何其之多,你们这些没有经过专门考古训练的家伙深入地下,死在墓里的难道还少吗?”

“还有,地下墓葬,有很多神秘和阴毒的东西,可怕之处岂是你能想象的…法老的诅咒听说过吗?对了,我忘了你化水平不高,可能也不知道这个故事。”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调,开始简单讲述这个传说。

“古埃及的君主称为法老,他们的坟墓是举世闻名的金字塔。百年之前,有一次,一些由考古专家、记者、盗贼、军人组成的盗墓小组,潜入一个dà fǎ老的坟墓,结果,有人当场死在墓里,而其他逃出来的,无一例外都在以后若干年离死去,死状极惨!”

我扫了一眼听得有些入神的那些女囚,目光停留在面色恓惶的金苗脸,“金苗,盗墓所能带来的很多隐患、罪孽我不想再多说,举两个例子!”

“min guo初年,一个盗墓集团在盗挖古墓的时候引起黄河水的一条支流溃堤,这些家伙被当场淹死不说,数百平方公里的村庄、农田一夜之间成为汪洋大海,死者不计取数。”

“第二,一九四几年发生在原的那场大瘟疫,死了几十万人的疫情,最为可信的说法之一是盗墓贼下了某个墓道,出来后带出千年绝毒的未知病毒、细菌,在闹市迅速传染、传播造成的…”

金苗彻底听傻眼了,脸的肌肉哆嗦着,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一切!

“盗墓,是来钱快,但死的更快!”

我死死凝视着她,我看到,在金苗的双眼已经完全没了那种没所谓、不屑一顾的神情。

“认识到自己错了,自己错在哪里,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换做自己是那些无辜的受害人,你,究竟受得了受不了!然后告诉我,你出狱之后还会不会再犯这类错误!”

最后,我放缓语气,看着一行行悔恨的泪水在金苗脸肆意滑落,不再继续ci ji她…

哎,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起码在沙山,女犯们的思想教育,真的需要加强啊!

这一刻,我的认知也从想要为汪监、为方雅争功劳的初级层次,升到真心愿意踏踏实实做好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从而能真的让这些失足女性从心眼里认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服役、改过和洗心革面,本质是三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要的,不是她们应付完刑期了事,而是,真正重新做人!

“说的好!”

忽然,女囚身后,会议室门口那里传过来洪亮的赞赏声,我转头望去,是一个梳着大背头,身材等面相威武的年男子,此刻正面露笑容看着我频频点头。

看到调查组领导终于有人主动出声,我当然不能再没完没了拿架子,连忙走过去点头微笑,“欢迎司法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各位领导,亲临我们沙山女监视察、指导工作。”

对方看着我,满面笑容,“了不起啊,小伙子,真是了不起!”

说着,他从我身边经过,迈步走进会议室。

有人领头动作,后面的其他人纷纷跟了进来。

汪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司法部下来的姚司长,你一会儿发言可不敢再那么张扬了啊!”

姚司长没有太多俗套的动作,连座位都没有坐,而是直接开始对着那些显得诚惶诚恐的女囚们训话。

“江枫管教这堂课的好啊,案例清晰、语言生动,别说作为听课主体的大家了,连我们这些偷师的听众,听到以后都深受启发、心生感慨…”

姚司长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他的话虽然也很简洁有力,用词用句平实朴素,但毕竟不像我准备得那么充分,而且直接都在用事实、用案例、用数字说话。

因此,姚司长的总结陈词,听着还是那些官面语言。

只不过,他的声音非常有感染力,而且久居位者的气势也让姚司长有一种令人不敢走神,‘必须’要仔细聆听他教诲的魅力。

所以,姚司长训话虽然简短,但我能看出,那些女囚在经过我之前的种种铺垫之后,一个个倒是都听进去了!

起码,表情显得很专注认真。

作为领导,最喜欢看到的是自己说的话,那些受众群体能当回事儿,当成命令和指示。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能够看出,此刻,姚司长的面色很满意。

只不过,一个很怪的情况被我看在眼,让我心不由一动。

第147章 潜藏在暗处的妖魔

我注意到,姚静,那个我费了半天口舌才勉强降服的一监区女囚的大姐头,却不知道为何一直低着头,面神情很古怪…

姚司长,姚静,都姓姚…

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难与人言的关系?

…不会这么凑巧吧?

我心一动,嘿嘿,这个姚静还真是一只小妖精啊,看来有必要抽时间调出她的档案来查查底细了。

姚司长说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几位主要领导也纷纷发言,效果同样不错。



而后,女囚们被一个个带回监室,按照我的要求写思想总结、做作业。

终于,这堂在沙山女监监区里,受众群体是女囚的特殊公开课,可以说完美收场!

大家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会议室于是变成司法部调查组和我们沙山女监基层管教之间第一次对话的会场。

而,令人惊异的是,姚司长竟然安排我坐在他身边。

这一举动却让我隐隐有一种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感觉…

因为我发现,调查组的成员,有几个家伙的脸色明显不愉!

显然,我的这种特殊待遇,已经引起某些人的嫉恨了吧…

“各位同仁,江枫管教的这堂公开课,我个人的观点是八个字---生动严肃,别开生面!”

姚司长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直接对我的工作进行评点。

这倒是令我对他颇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之前传闻他是一个雷厉风行、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专注干实事儿领导的说法,还真的有一定可信度!

“原本利司长跟我建议说,让沙山女监作为第一站考察、观摩的重点单位,我还有些心里不踏实,哈哈,生怕你们搞砸了啊!毕竟我也知道,时间很短嘛…没想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起码从我们下午看到的表象,沙山的工作做得很…很有特色,效果也很不错!”

众人都在认真听着,做着笔记,只是我的心忽然蹦到嗓子眼,像被人用一根铁丝狠狠拉着!

利司长?!

如果真是和利处同姓,那么,司法部调查组第一站选择沙山女监的目的,嘿嘿,似乎不那么单纯了!

我的双眼瞬间眯成一道缝,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想到这次考察可能会带来的不同后果…

姚司长肯定我的成绩之后,点头示意了一下陈监。对方马起身,竟然以沙山女监一把手的身份主动对调查组的人做了介绍。

这下我才知道,随着姚司长前来的调查组成员,不但有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常务副局长和主管狱政的处长,还有随同他一起下来的司法部几名处长、科长。

尤其,我注意到,一个长相和利处有几分相似的家伙,在介绍被称为利司长!

陈监做介绍的时候,坐在我另一侧的汪监偷偷告诉我,其实,利司长目前只是司长助理,不过倒是刚刚提拔为副司级,目前应该还在公示期。

她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我在一监区让铁处和利处下不来台的事儿吧。

嘿嘿,如果汪监听说我在海捞火锅店让利处喝了好几斤尿,不知道她的面色会惊愕到什么程度!

不过,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儿,也是我最早听到调查组匆匆进驻沙山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的那样---有人要搞沙山!

现在,利司长的出现令我心下更为了然,搞沙山只是一方面,最终目标可能还是要搞我!

我发现,这位司长助理利司,也带着和利处样式相似的眼镜,从他薄薄的眼镜片后面,我时不时能感觉到,有两道冰冷寒酷的厉芒不断在我身刺下!

我装作没有觉察到,面不动声色。

我倒要想看看,他们,这些魑魅魍魉们,究竟会如何下黑手!

生活已经带给我不少磨砺,我的心智远同龄人更成熟,他们想要搞我江枫,成不成先不论,只要有一点儿苗头,我江枫保证,绝壁会先让你们丫挺的付出惨痛代价!

接下来的时间里,姚司长等人十分有耐心地听取了汪监、方雅和我对于这次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理念和想法。

当然,主要还是由我来讲。

也许因为亲眼见证过我的实践工作是怎么干的,因此,姚司长他们倒是十分认真地听了一遍我午对监狱领导的类似汇报。

同样,那些大量、详实,被合理、科学分类的数据,以及我根据这些数据得到的令他们眼前一亮的结论,制定的初步教育改造、思想重塑的方案,让姚司长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大部分领导,十分满意。

从他们的脸,我看到的是惊喜、欣慰和肯定。

我的心越发笃定,语言更加流畅自然,用词生动准确,还时而夹杂着我作为年轻人特有的说话风格和络衍生词,不时引起众人阵阵善意的哄笑。

这一刻,我看到陈监、汪监和岚监,她们的脸都已经笑逐颜开,而冯监和王莉她们,则一个个面布阴云。

娘的,老子又不是给你冯监打工,我江枫,只是在做一名合格的狱警,一名监狱特招来的心里疏导教师该做的、分内的工作!

老子,不尿你!

令我没想到的是,姚司长听得十分认真,而且不断做着笔记,对我的讲解不时发出问询,像一个在聆听老师讲课的学生那样,专注而充满热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我的汇报进入尾声,陈监终于起身做了总结陈词。

“江枫管教虽然来我们沙山女监时间不长,而且是一名男性同胞,但是,他的业务能力十分过硬,思想积极进取,同时还有着一颗关爱女犯的责任心…因此,我相信,在司法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我们沙山女监共同推动下,在以汪监、方科和江枫等一批狠抓实干的同志努力下,囚犯们意识改造、思想重塑的工作,必将取得辉煌成果!到时候,还请姚司长、利司长一起来给我们站台、检验、鼓劲儿啊!”

“哈哈,说的不错!”

姚司长接过话头问陈监,“小陈啊,光阴如箭日月如梭,你从部里下到沙山,一晃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吧?”

第148章 司长力挺

姚司长也没等陈监回答,他的面色带着些许感慨和缅怀。

“小陈啊,那年从部里出来你非要下基层前往沙山工作,我当时还说你目光短浅呢…哈哈,看来是我老姚老喽,看不清形势啊…哈哈,基层一级单位才是你们年轻人做出成绩,实现理想抱负的地方啊,很好,非常好!”

姚司长五十多岁,他的年龄当然陈监大很多,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称呼其为小陈而且毫不避嫌说出当年往事,看来,嘿嘿,姚司长和陈监私人关系匪浅,而我们这个大毛陈监,也是背景深厚。

姚司长一句话带了若干次爽朗的笑声,显然心情极好。

大家的情绪纷纷受到姚司长感染,互相之间逐渐慢慢放开,交流、聊天、问询,显得越来越自然。

突然,一个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处长问我,“江枫同志,外面挂的那些劳动环境周的标语,刚才好像有人跟我提过,也是出自你的建议?”

我一愣,怎么突然又扯到劳动环境周面去了?

我们的互动显然引起身边的姚司长兴趣,他插话问我,“小江啊,进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你们沙山女监劳动环境周这个提法,当时我老头子有点儿好,为什么不是劳动周,而是劳动环境周?”

姚司长的问题之前汪监和陈监也问过我,因为劳动环境只不过是一种对氛围、对工作条件的叫法。

而劳动过程,似乎才应该是女囚们改造自我、重新做人的淬炼途径。

我微微一笑,“姚司长,《论语》记载孔夫子的一句话或许可以解释我的用意,我想您一定知道…”

我看着他,并没有马将答案说出来。

我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因为这句话并不算太生僻,正好是留给领导展现渊博知识的机会。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姚司长不接话,那我直接说出来,只要语气和用词稍微处理一下,绝不会显得在考教领导,让人家下不来台。

果然,姚司长眉头一挑,面带思索状对我说,“小江啊,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片刻之后,姚司长忽然猛地一拍大腿,脸露喜色,“是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

我心一动,虽然这句话并不算太难猜,但姚司长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而且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口说出自己先猜猜看的话,显然姚司长对自己的古造诣信心十足!

嘿嘿,看来这位正厅级领导的确有几分能耐的。

“领导是领导…姚司长,您说的太对了,直接一语的,是这句!”

我并不是完全在奉承他,毕竟,姚司长的表现非常抢眼。

“哈哈,你呀!”

姚司长摇头笑了,心情大爽。

敲着桌子,他继续说道,“小江,你是不是想从改善囚犯们劳动环境的角度入手,从而提高她们劳动改造的积极性和效率,达到促使囚犯服刑、劳教工作事半功倍的效果?工,是咱们沙山监狱,而器,则特指劳动环境?”

这下,我算是服气了。

我只不过开个头,姚司长已经能够将我的思路基本捋清楚,看来还真是‘双目如炬’。

“没错,姚司长说的是我的初步想法。”

“嗯,年轻人有闯劲,敢想敢做我很欣赏!”

姚司长点点头夸了我一句,紧接着后面的话简直亮瞎众人眼球,令我受宠若惊。

他说,“小江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主动提出一些工作的设想、建议,嘿嘿,当时跟领导说句话都要脸红,根本没有你这样的胆识和见解。”

顿了顿,姚司长又道,“所以我看,你江枫以后的发展…呵呵,不可限量啊!”

他竟然拿同期的自己和我对,那岂不是说,我以后也能达到甚至超过他现在的成?

这…说实在的,我连想都没敢想过!

不过,姚司长话锋一转,面带出一股威严,“小江,说起来呢,我这人看着脑子不算太灵光,却有另外一样好处,是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工作!我相信,梅花香自苦寒来,只要有能力,终究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刻!”

听到这话,我顿时心一阵温暖,姚司长现在完全是用长辈和晚辈谈心的方式在对我劝诫,这个程度,早已超出了一般工作范畴。

我想,也许是我这次讲课的表现和提出劳动环境周的设想,让姚司长起了爱才之心。

“嗯,我明白了,司长您是在告诉我,路要一步一步走,脚踏实地才能干好工作。”

“对,这意思!”

姚司长大手一挥,转向所有人说道,“调查组还要在沙山女监停留几天,对监狱的相关工作进一步调研、观摩。不过呢,我个人对于今天下午所看到、所听到的情况非常满意!”

会议室里立马响起阵阵掌声,包括陈监在内,大家都对姚司长的首肯非常兴奋。

我心明白,看来这次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第一仗,我们打的---漂亮!

“同志们,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下而求索,开了个好头不代表一定成功!”

姚司长微微一笑,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要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狱警的工作,本来是属于出力难讨好,任重而道远。”

大家凝神细听,频频点头。

“尤其犯人思想重塑的过程,更是一个长期持续的心路历程,我希望在你们沙山女监工作达到一个新进展的时候,能够再次前来看看、学习学习,哈哈,到时候大家可要像今天一样,让我老头子有种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啊!”

姚司长,这是在给我们加码施压,拿鞭子赶着沙山女监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进程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最后送给各位同侪一句话!”

姚司长站起身,语出铿锵,“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希望大家制定出缜密、可行、积极进取的工作计划,我,等着看你们的成果!”

在又一次热烈的掌声,司法部领导和我们沙山女监基层狱警的对话告一段落,我注意到,那个司长助理利司,偶尔看向我的目光里,含义非常复杂,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且,整个儿过程,他始终没有发言评价哪怕一句话!

不过,我没工夫揣摩利助理的心思,因为姚司长可是盯我了。

“走,小江,陪着老头子转一转监区!”

第149章 意外突生

对于姚司长的要求,我‘必须’责无旁贷。!

即便我并没有仔细转过几次监区,但…身边不是还有陈倩、张小琴她们了么?

我当然不能怯场。

劳作区、审讯室、禁闭室、会见室、娱乐休闲区、宣讲厅甚至放风场、餐厅…这些地方我们一一走过。

女囚们显然已经得到领导将要下来视察的通知,老老实实忙碌着,表现得规矩。

我心里明白,这些女囚谁也不傻,不会在这个时候给狱方添堵。

除非,嘿嘿丫不想‘好好’改造了!

只不过,凡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来到生产区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点儿意外。

这时,我正对着姚司长一行侃侃而谈,指着那些缝制成衣的如缝纫机、锁边机等设备进行介绍,突然,侧前方开始出现一丝骚动。

我发现,陈监的面色立马刷地沉了下来,而由于队长王英已经被陈监责令停职反省,当下临时负责带队的管教副队长,则瞬间吓得小脸儿都绿了。

“怎么回事?”

姚司长还没说话,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司长助理利司却当先开腔,“怎么还吵吵起来了?”

司法部领导表示不满,我们这些小屁们自然轮不说话,陈监、汪监、岚监几个监狱长满脸尴尬,而那个副队长像被人踢了屁股一样,疯了般冲过去,怒吼一声,“玛德,还想不想好好改造,吵什么吵?”

“报告队长,我的工具出问题了,她,她骂我biǎo zi,说我耽误进度,给全组拖后腿。”

一个女囚低声解释着,语气十分委屈。

这里需要说一下,在监区劳作的时候,女囚们会被分成不同的小组,往往是以监室为单位,如果排不满,会补充其他监室的人进来。

这种缝制成衣的工序完全按照工厂生产线的流程进行,有人参看样板裁剪、有人拼接匝缝,有人锁边,有人做拉链、扣子,有人熨烫…

最后,这些成衣要送到劳作区由狱警检查后才能打包运出去。

在此过程,制衣的每个环节基本都会安排得十分紧凑,这样既不会让女囚们闲着干等,也不会耽误生产进度,从而达到最佳效果。

一般来说,犯人们对这样的安排不会有异议,因为劳动分是按照生产量计件考核,如果当天的生产量完成不了,在以前的制度下,要一直加班干活,什么时候搞定什么时候才允许休息。

现在,犯人管理制度改革,长时间高强度加班的做法已经不多,但却有一条,每周核算下来的总量不会变。

那么也是说,如果不想加班,那只能加快制衣速度。

否则,一周下来完不成生产任务,整个儿小组的女囚都拿不到满额劳动分,甚至如果成衣数量差得太远,最终不但拿不到分,还会被记一次差评。

出现差评的小组,每个人这个月将失去申请减刑的机会,哪怕攒的功已经够了都不行。

因此,小组成员之间最恨的是这种耽误别人生产进度的家伙。

说起来也无可厚非,凭啥因为某一个人的原因耽误整个儿小组成员积分呢?

可,隔三差五会有新犯人从入监队分派到监区,这会造成总有熟手、生手。

制作成衣,属于简单来料加工的活儿,技术含量很低,基本是熟练工,总会有人干得快,有人拖后腿!

而各人进度不一,正是犯人们最容易闹矛盾的地方。

矛盾,无处不在,关键看如何解决。

这时候,主管生产的冯监也走了来,毕竟这块归她直管,出了问题,第一个要拿她冯监问责。

“多大个事儿!”

冯监脸色非常难看,“不管什么原因,现在马回到工作台,谁也不许矫情!”

狠狠瞪了这几个闹事儿的女囚一眼,冯监嘟囔了一句,“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她这句话本来只是一句很平常的斥责,女囚们按说都会老老实实继续完成劳作。

但今天,这个受了委屈的女囚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脖子一梗抗声说道,“我,我干不了活,要求换组!”

换组?

我听到这样的话,瞬间有些蛋疼。

尼玛换组是能随便说说可以办到的么?

各个小组的人员搭配,在周一岗的时候会提前确定下来,而入监队过来的那些新犯人,也顺次拥有一周时间跟着打打下手、学习帮衬。

那些已经是熟练工的女囚,根本不可能在周进行换组调整。

牵一发而动全身,换了一个人,那别的小组劳动分怎么计算?工期拖延了算谁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没有哪个女囚不知道!

所有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女囚,而首当其冲被当面顶撞的冯监,早已气得双眼充满嗜血的凶光。

“骂了隔壁的,你说什么?换组?你再说一遍?”

监区里管教呵斥、怒骂女囚已经算是一种常态,因此算当着司法部领导的面,冯监也没想着刻意克制。

“我,我,呜呜呜,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我要求换组、换监室!”

没想到,那个女囚不但没有被冯监的气焰吓住,反而索性破罐子破摔变本加厉哭起来,甚至连换监室的要求都冒出来了!

“你,你…”

冯监指着对方,恼羞成怒,话都已经说不利索。

嗯?

这女囚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凝神望去,当我看清那个女囚的长相时,心一凛,立马隐隐意识到,这其,有问题!

闹事儿的女囚,是司马小乔!

那个被管教队长王英私行痛殴,引起全体监室囚犯对狱方以死相挟,差点造成qun ti shi jiàn的司马小乔。

而她口指责的女囚,我也立即认出---是司马小乔的监室长,刘瑶琴!

我脑海飞速思考,总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

刘瑶琴,当时因为司马小乔被王英殴打,甚至不惜手持凶器和狱方对着干,这便说明她们之间的关系极好。

而现在仅仅过去一两天时间,司马小乔和刘瑶琴翻脸,而且还是选择在司法部领导前来巡视的当口…

骂了隔壁的,要是她们之间没有鬼,我情愿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只是形势已经不容我多想,司长助理利司又开口了。

“陈监,你们沙山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竟然连女犯之间最基本的劳动改造都协调不利索?依我看啊,你们沙山这种劳作能力,最低生产指标可能都完不成吧!”

第150章 耸人听闻的危险

利司说着,扶了扶眼镜框,好像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继续说,“这有些同志啊,生产指标还没有办法保证完成,倒有闲情逸致组织女囚进行什么课堂教学,难道听听课能对犯人思想重塑了?净搞这些儿花里胡哨的东西,真以为级领导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顿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向我,大家谁也不是白痴,明白利司话里话外在讥讽谁。!

我心冷笑,娘的,别以为你利司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老子不知道,还不是为了你家那个亲戚利处出头整我么?

眼看沙山女监伸不进手来,想着从向下搞事儿,也真难为你利司这么大个领导了!

不过想到利处随便能请出一个厅局级干部为他撑腰,我心里的警觉陡然提高了数个档次。

我江枫,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小管教,面有人想动我,应该来说办法有的是!

虽然我想不明白为何利司迫不及待亲自跳出来当出头鸟,但,最起码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被对方将了一军!

既然人家已经放马过来,我岂能当缩头乌龟装傻?

“利司长,我提议的思想重塑计划和劳动环境周的想法本来是一脉相承、相互呼应,好的劳动环境和积极进取的精神面貌,都是提高犯人们生产劳作热情的必备要素,这样吧,我来现场给诸位领导展示一下我的思路和手段!”

说着,我也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司马小乔。

这一刻,我并不想再低调行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是不给你利司露一手真本事,你丫还会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没事儿跟我这儿起腻!

“司马小乔,你还记得我吗?”

我的脸古井无波,稍稍运起一些内力,目光像能穿透对方的灵魂一样,紧紧锁住司马小乔的双眼。

“江,江管教…”

她看到我从人群站出来,稍稍有些惊慌,眼光躲闪着不敢和我对视。

而与此同时,那个曾被我一招干晕了的刘瑶琴,则站在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我和司马小乔,像一条随时都能蹿来咬住我喉咙的毒蛇。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大声说着,迈步来到司马小乔面前,忽然压低嗓门道,“既然认得我,你怎么还敢当众搞事儿?”

我的声音很小,将将只够我和她听清。

瞬间,司马小乔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瘆人。

估计她想起那天我是如何雷霆一击,震慑全场的。

“江,江管教,我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

我加重语气,并不给她喘息思考的机会。

司马小乔偷眼瞄了刘瑶琴一眼,低下头弱弱地说,“我的机器坏了…干不了活,她们,她们欺负我!”

“哪儿坏了,指给我看!”

“这儿…”

司马小乔指了指缝纫机的机针那里,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定睛细看…

麻蛋,这特么哪儿是坏了啊,简直是废了!

这种缝纫机属于在八、九十年代广泛使用的脚踏型,样式很老,前端探出一根一寸长短的机针,面有穿孔挂着线。

随着脚踏的频率,机针不断向下刺进布料,一穿一拉,瞬间能将衣缝、裤缝匝好。

而现在我看到,缝纫机的机针竟然直接断了!

齐根折断!

我心一凛,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个非常严重问题。

脸猛然一沉,我问,“断针呢?”

“没,没找到…”

司马小乔的头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敢看我!

“唉,司马小乔,看来你是要和政府对抗到底了啊!”

我看着她吓叽叽的样子,心头的疑云更重了。

为什么出了以死相挟对抗监狱的大事儿,司马小乔和刘瑶琴竟然没有被关禁闭,还能和普通女囚一起参加劳作?

为什么她们会选择在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联合调查组进驻沙山的头一天搞事儿?

最关键的,针头怎么断的?又掉到哪儿去了!

我知道,如果不把针头找出来,这种直接能成为杀人工具的东西,必将会是隐藏在一监区女犯间的一颗定时zhà dàn!

甚至于,所有管教估计都不能安稳睡个好觉。

在女子监狱里,wéi jin pin的范畴要严苛得多,甚至包括火腿肠,都特么是禁销的食物,原因嘛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起火腿肠,类似铁条、针头、削尖了的木棍,更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存在。

显而易见,它们都是直接能够威胁到犯人生命的凶器。

其实在监区里,犯人有着无数令人匪夷所思的办法私藏这些东西,只不过如果没有被公开出来,那即便出了问题,相对而言,狱方的责任也会小得多。

现在,当着沙山监狱、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司法部sān ji领导的面,这事儿算是完全捅破天摆到明面儿了,特么想瞒都瞒不住!

摆在沙山女监各位领导,摆在我江枫面前的,只有华山一条路,那是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转过身,我平息了一下呼吸,沉声对姚司长说道,“姚司长、陈监,我请求单独处理此事!”

只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全都---变了!

我,江枫,单独处理!!!

遇到这种搞不好会被直接扒掉身这层皮的棘手事儿,别人躲还来不及了,我却傻蛆得向怀里揽…

这特么不是脑残是什么?

然而,顾不别人异样的眼光,我心里明白,我该出头,必须出头!

现在,我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今天这些突然出现的情况绝非意外巧合那么简单,应该是利处或者王英这些恨我入骨的家伙,开始反击了!

我心里清楚得紧,算我不吱声,她们最后也会想办法将我绕进去,像王英用啤酒事件搞我一样。

有些灾难,根本不是躲或者不躲的事儿!

我,只能尽早选择面对!

“江枫?你,你确定自己处理?”

陈监耐不住了,我猜她并不放心我独自一人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么大的事儿。

但…她不了解,要是其他有心人插手进来,不客气地说,那才真要出大漏子!

“交给我,我能搞定,否则,我江枫…立马滚蛋!”

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但话语的霸气,却直冲云霄!

第151章 再斗司马小乔

在我想来,这件事儿要是让别人参与进来,不但很可能出现互相推诿让狱方领导下不来台的场面,更重要的是会有人暗给我下绊子!

布下这个局面家伙肯定不会安分,而那些偷摸看笑话的人也不可能在少数,顺便踩一脚做点儿落井下石的事儿,谁都可能干得出来。

听到我的话,陈监有些犹豫,“这…”

“小陈啊,这件事儿交给小江试试看,我老头子倒是想看看小江同志的手段!”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并且以往与我没有过任何交集的姚司长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显然,他在挺我。

感受到大领导的好意,我感激地冲姚司长点点头,再次对陈监说道,“半个小时,水落石出!”

结果,大家伙儿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更复杂了…

陈倩凑来扯了扯我的衣袖,“江队,这些犯人…你千万不敢托大,她们都是些油盐不浸的家伙。”

我明白陈倩的意思,她分明是劝我别把话说得那么满,毕竟号子里的犯人,她们的心性之坚韧,人生经历之复杂,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的确,普通的审讯手段对于很多犯人来说都是毛毛雨,小菜一碟,但,别忘了,我江枫是学什么出身的!

“陈科,放心吧,我有把握!”

我不动声色将陈倩的手从我胳膊拿掉,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让她放心。

一转头,我对司马小乔吼了一句,“你过来!”

这时候,陈监等人肯定不能再让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们继续跟这儿耗着等结果,她安排那个副队长盯住这几个犯人,自己陪着姚司长等人去一监区的休息区歇息。

而我,则带着司马小乔来到监区里的一间禁闭室。

选择这样的地点,我是有着深思熟虑的。

之前,我干停那几个闹事女囚的时候,曾对司马小乔说过,如果有人欺负她,不论是管教王英那伙儿还是监室长刘瑶琴,她都可以找我出头。

现在想来,也许是我太善良了,把这些女囚们想得太过简单和单纯。

骂了隔壁的,看来司马小乔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啊!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不介意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心里疏导教师该有的威力。

“坐吧!”

禁闭室没有窗户但有灯,只不过当犯人们被关禁闭的时候,都是定时开灯关灯,而且开关也不在房间里,而是在门外由管教直接控制。

灯光很亮,我和司马小乔面对面坐在特意搬进来的椅子,四目相对。

“司马小乔,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的声音很柔和,并没有表现出来会对她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的意思。

“报告队长,您问吧!”

“司马小乔,这才刚过了一两天,你把我的劝告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我江枫…嘿嘿,很不受你们待见啊!”

“不,不是的…江管教,不是这么回事儿,今天…今天真的是突fā qing况,我的机器坏了…”

司马小乔听我忽然这么说,顿时吓得蹭地一下从椅子站了起来,我看出,她以为我在威胁她,准备拿她开刀。

装,你丫还装!

我冷冷一笑,“司马小乔,你长得很漂亮,名字也好听。我想,你家长辈给你取下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希望你能像三国里的小乔一样,找到如意周郎,有个美满人生!”

叹了口气,我压着心头怒火继续说,“可是你呢?司马小乔,幸福的日子你不好好过,却…司马小乔,你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闹事儿那天,我已经了解到司马小乔犯的是经济诈骗罪,通俗点儿说,是非法集资。

这帮家伙成立了一个听着高大、名字冠冕堂皇的组织,所用的诈骗手段老套拙劣却效果很好。

通过熟人,熟人的熟人互相撺掇,找一个好听的名头,如研发科技新产品或者集资盖楼房,忽悠老百姓民间集资,号称可以定期支付高额利息,最终目的是圈钱跑路。

当然,他们自己会安排很多口才好的手下吹呼得天花乱坠,还不定期组织集资者学习、培训相关知识,搞一大堆乌七八糟的假案例勾起人们兴趣。

然后,当一小撮将信将疑的集资者试着放很少量的资金给他们托管的时候,最开始,他们会将先期收来和自己垫进去的钱,在每个月利息到付日给那些集资者高额红利,甚至能够兑现到本金的百分之二十、三十。

拿到钱的人当然洋洋自得,而通过这些家伙的嘴,是最好的宣传途径。

于是不但开始尝到甜头的人继续加大投资,新的集资者也逐渐增多…

好像滚雪球一样,非法集资的金额越来越大,他们敛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资本几乎呈几何级数在增长。

而司马小乔这些人哪儿有什么正当投入产出的盈利渠道,是拆东墙补西墙,用新收来的钱去给早期投入的那些人发红利。

窟窿越来越大,但这些骗子根本不在乎。

他们等的是一个斩仓的时机!

一般来说,这些非法集资组织,对于什么时候民众集资热情最高,什么时候新收来的集资金额开始小于红利支付额度,什么时候会引起政府和公安的注意,什么时候可以携款跑路…

这些层进阶段,他们都搞得门儿清,说实话,甚至专门研究这类案件的犯罪心理和行为分析专家还要更透彻。

所以,为什么直到很多家伙携款外逃之后,这种事儿才不得不公之于众,而不是在萌芽初期扼杀在摇篮里?这里面的门道儿多了去了。

司马小乔不是主犯,但她是帮凶。

事发后,主犯带着亿集资款逃之夭夭,司马小乔这些还没喝肉汤的家伙成了替罪羊,她本人一审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没有诉…

这些细节在我心头迅疾无地掠过,我觉得已经找到对付司马小乔,快速击溃她心壁垒的方式,接下来该付诸于行动,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听到我直接指责她是骗子,司马小乔看着我,姣好的面容和美丽的双眸显现出一股既惊愕又痛苦的神情,估计没想到我会说的这么刻毒、直白。

“司马小乔,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过分了?”

我看着她,隐隐能猜到她心的念头。

我的推断、猜测有一个前提---我属于沙山女监管教的另类,是唯一一个异性。

执掌乾坤,能左右她们命运的男人!

第152章 你给老子把衣服脱了!

在常年不知肉味的女监,一个个囚犯原始的yu wàng都早已被压抑得触底反弹。!

很多人,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囚,隐隐都会有一种想在我心留下好印象,希望引起我关注、好感或者说被我青睐的念想。

这与我是否出色英俊、是否年少多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要我不是太过歪瓜裂枣,不是老得走不动道儿的糟老头子,我可以带动她们的瞩目甚至爱慕。

因为,她们有需要,但没得选择!

在心理学,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现象,我的解释是几种心理效应交织的产物。

异性效应、宿舍效应和禁果效应。

从一个人青春期开始直到她(他)的生理yu wàng消退,会渡过一段长达数十年的历程。

在如此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希望自己被异性关注、喜爱、赞美甚至崇拜的念头。

异性相吸的效果,有一句俗话说的极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很简单的语言,描述出工作异性互相帮衬和激励之下,劳动效率会成倍提高。

心仪异性的一颦一笑,一句赞美,会转化成无穷无尽的动力!

这便是异性效应。

而在沙山女监这种一水儿女人的地方,我的出现,毫不夸张地说,像黑暗升起一轮红日,显得异常耀眼。

尤其在我刚来的这段时间,用屁股想也能猜到,女囚们私下里肯定没少议论我,甚至我可能都会成为很多女囚yy的对象。

何况我高大英俊,身体看着也很硕壮健康…

也许不少女囚在睡觉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和我男欢女爱的春梦。

而一个人传话,两个人议论,慢慢地,会有很多人都在说关于我的事儿。

加这几天怪事频仍,我的举动又十分出彩,无形让某些了解到一些内情的女囚,心的那团火更加难以自抑!

虽然也有不乏像刘瑶琴这种对我恨之入骨的家伙,但,我心里很清楚,更多女囚心还是会抱着一种希望引起我注意和接近我的念头。

yu lun导向、众口铄金、从众心理,这便是所谓的宿舍效应。

原本,宿舍效应主要是指高校学生,一个宿舍的几个人会带动其他人具备相似价值观、行为处事做法和言谈举止风气。

不过,适用到监狱里,不但没有弱化,反而更强烈。

尤其我又和司马小乔有过直接面对面的碰撞,还是表达出一种关爱、接纳、照顾她的态度。

那么,大家的说法加和我近距离接触,我不信司马小乔在情绪对我没有某些特殊的感觉。

还有是禁果效应。

这个解释起来很简单了!

普通人,行动自由的男男女女,偷吃禁果时还会感觉到异常ci ji,那要是我和司马小乔,男管教和女囚之间有什么暧昧甚至发生‘意外’,这种对于生理感官、心理意识的ci ji,根本不是用字能表述清楚的。

我的推断是,在多重心理效应交织下,司马小乔会十分在意我对她的看法和态度!

见我问她是不是觉得过分,司马小乔不自觉地点点头,漂亮的双眸渐渐溢满泪水…

我心冷哼一声,还装!

一个行骗起家的女人,如果不懂得因势做戏,那她司马小乔的骗子身份也太不合格了!

尽管我知道她应该会很在意我的看法,但这么快要表现得哭哭啼啼,说实话,我,不信!

“司马小乔,你知道你在我眼是什么吗?”

我决定从心理彻底摧毁她,让她以后见了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从吩咐,像nu nu见了男主人一样。

“不,不知道。”

她开始有点儿抽抽搭搭,显得很伤感。

“小乔,”我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柔,“你知道吗?曾经,你在我眼里是…”

她猛然停住抽泣,看着我,表情有点儿紧张。

“在我眼里,你司马小乔是美丽、xing gǎn的标尺,漂亮得像瓷娃娃的…”

这句话我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果然,我看到司马小乔不哭了,眼流出惊喜的神情,娇媚的脸甚至开始出现微微的红晕。

只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我叫她来到禁闭室,难道是闲的蛋疼,跟她这儿表白心迹了么?

麻痹的,我有病啊我!

话锋一转,我的语气忽然变得生冷阴寒,“现在的你,美如仙子,毒如蛇蝎!”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继续摧残司马小乔的意志,“知道吗?我想过帮你,想过维护你的周全,使你不再受某些管教和囚犯欺负,但你只是在骗我,把我当成一个shǎ bi!”

“而我江枫,不是圣人,不是没有原则见到你的美貌迷失本性的弱智,我,是管教,管理教育你们这些身具人生污点女囚们的管教!”

“所以,司马小乔,你现在在我江枫眼里,只不过是一坨臭狗屎,一堆垃圾!”

我的话,简直再恶毒刻薄不过,我是要找到她心的缝隙---对我心怀某种希望的缝隙!

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一刻我江枫是,绿头蝇!

我会顺着这条缝隙将她彻底击溃,让她永远不再有资格在我面前耍小心眼。

丧失自我的人,是最脆弱的。

我,是要她司马小乔脆弱不堪!

我看着司马小乔的面颊从布满红晕到僵硬惨白,她的眼神从满怀希冀到丧若考妣,而两行清泪,终于从她的眼顺着眼角滑落…

这样的效果,只有我这种特定的角色和身份才可能促成,换成随便任何一个同性管教,我敢说压根没有可能!

“知道么,在你刚才骗我的时候,我觉得,嘿嘿哪怕那个被我痛殴、面目可憎的刘瑶琴,都你司马小乔要可爱得多!”

我冷笑着,脸露狰狞。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司马小乔,你丫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当骗子的命!”

“给你的机会你不要,非要跟着一帮shǎ bi们跟政府作对,你以为你们的小伎俩我识不破吗?”

我看着她,一句紧似一句。

“告诉你,我知道那根断针在哪里,老子现在给你丫的找出来!”

我看着她已经开始颤抖的娇美身体,轻轻呼出一口气。

斜乜了她一眼,我说,“现在,你给老子把衣服脱了!”

第153章 剧情反转?

“哦…啊?”

听到我的话,司马小乔好像突然从痛苦的梦魇惊醒,她看着我,脸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

她越是这样子,我心越发肯定,我的判断,没有错!

生产区那片工作台附近区域,我当时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已经确定断针不可能藏在那里。

道理很简单,缝纫机机针找不到,按照正常的想法,无论怀疑女囚们藏起来,还是崩落到某个角落,我们这些管教第一反应是在工作台周边去找。

普通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立马想到的念头,做局的这些家伙又怎么会预见不到?

所以我判断,断针不会在工作台四周,而是应该藏在某个女囚身。

而,每个工作台之间并不是紧挨着,换句话说,在管教们虎视眈眈紧紧盯着的情况下,司马小乔要是想隔着一两个其他女囚,将断针传递给刘瑶琴藏匿,可谓千难万难。

那么,如果我所料不差,断针在司马小乔自己身。

而且,会在她较**的地方藏着!

现在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心越发肯定了,尼玛的,司马小乔,你丫真的在玩儿我们啊!

“江,江管教,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嘿嘿冷笑,“tuo yi服懂不懂?tuo guāng!”

“啊…我,我不能!”

“不能?”

我继续逼迫她,“你是不是还想着告我辱囚?抬头,给老子抬头!”

一指天花板我怒吼道,“看到没?禁闭室墙角的监视器摄像头我已经安排别人专门关掉了,你想喊,想告我,你觉得有人会搭理吗?”

她,吓傻了,呆呆说不出话…

“司马小乔,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你对抗政府,在调查组巡视的当口搞事,你踏马的想干嘛?啊?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我双眉立起,像一尊怒目金刚!

“骂了隔壁的,枉我江枫救你一条狗命,还对你保证会认真调查王英队长虐囚殴打你的事儿,娘的,王英怎么特么没把你丫当时打死呢?”

她开始嘤嘤地哭出声,泪水不知道有没有懊悔和憎恨的情绪。

我不管她,顾不管。

我要找出断针,直接在她的心口插一针,让她从此明白跟我对着干,绝壁没有好下场!

“你以为你们的局做的很高明?告诉你,你又被人当枪使了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

“司马小乔,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拿出来,还是…”

我踏前一步,身体散发出一阵骇人的气魄。

“还是我亲自剥光你,然后狠狠‘检查’你每一寸肌肤!”

她的脸,已经不再是呆滞或者惊恐,而是…像面对着一尊能吞噬她灵魂和思想的魔鬼那种绝望!

此刻,我,是她面对的魔鬼!

来自地狱的勾魂阎罗!

“呜呜呜,江,江管教,我,我真没有…你饶了我吧,呜呜呜…”

司马小乔终于崩溃,在我各种强大心理压力下,萎了。

她哀嚎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断颤抖,仿佛得了羊角风打摆子似的。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王朔的一部小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对于司马小乔,我江枫,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

她春梦的天使,面前站着的恶魔。

我曾和善对她,也在几分钟之前以夸她的口吻开始对答,但在最后,我将她贬得一不值,狠狠踩在脚下。

一张一弛,一柔一刚,司马小乔根本从心理不知道该如何和我对抗。

事实,我连对抗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自己拿出来,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呜呜呜…”

“一!”

“二!”

“三!”

结果,我的眉头皱起,没有,并没有!

司马小乔竟然在精神崩溃到这种程度,还是没有主动交出断针!

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我的情绪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嗯,嗯~~~”

司马小乔忽然开始勉力收住哭声,抬起头看着我,“江,江管教,你动手吧,我…我没藏什么断针!”

她的语气…

我听着觉得十分古怪,并不坚定但似乎有恃无恐!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个司马小乔啊!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十分严重的错!

司马小乔是骗子出身,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远一般人强大得多!

否则的话,天天面对无数兴高采烈或者黯然若失的集资人,面对那些质疑、辱骂和愤怒,司马小乔一介弱女子,要是没有极好的心理素质,怎么能够扛得住?

可能分分钟被吓尿了吧。

她跪在地,样子楚楚可怜,但目光却看着我,不再躲闪。

第一次,我终于面临来到沙山女监之后,精神层面最强大的对手。

司马小乔,远我估计的要更有心计,更不好对付啊!

我心飞快转着念头,明明司马小乔已经被我敲破心理的缝隙,从她第一反应,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断针,肯定藏在她身。

可,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到底是什么支撑她这样和我对抗下去呢?

她的底气又是来自于哪里呢?

突然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开始在我心头浮现,难道说,她们做的是局局?

如果她们这个局,根本是针对我设下的,那这个幕后做套子的家伙,绝不是等闲之辈啊!

难道对方连我会出头揽下这事儿,甚至后面会怎样去做、去处理都算无遗策吗?

娘的,幕后做局的家伙,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冲动或者自信到独自解决难题,担下所有责任?



这些念头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心理疏导师,最强悍的优势是能揣摩、猜度、解读女囚的心理,从而找到对方精神的漏洞,全力一击致胜。

但,如果自己的做法和想法,都已经被别人猜到了,骂了隔壁的,那我还怎么玩儿?

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心摒弃了对手局设局的想法,稳定心神,我要亲自验证司马小乔究竟是真有底气,还是只不过外强干,跟我这儿垂死挣扎!

踏前一步,我一咬牙伸出手抓住司马小乔的囚服略略用力…

“呲拉~~~”

第154章 无敌微表情

“呲拉~~~”

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在狭小诡异的禁闭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只不过,我手腕的力道用得很巧妙,并没有完全扯破司马小乔的囚衣,而是仅仅在她的衣领和肩缝连接处撕开一道裂缝。

但,即便如此,司马小乔也已经被我的粗鲁举动吓得花容失色。

“啊~~~”

一声惨叫,尖利刺耳。

听在我耳像是她真的被我强了一样。

虽然我的举动看似有些越线,但实际,无论在哪个监狱,对于不服从管教甚至胆敢对着干的某些犯人,没有毒打她们已经算是队长们手下留情,何况我只不过施展了吓唬她司马小乔的小手段而已。

“怕了?”

我停住动作,然而手却没有离开司马小乔的衣领。

“…我,我…”

司马小乔脸满是惊慌,看着我的眼神更加躲躲闪闪。

“唉,我真的搞不懂,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精彩,你,司马小乔,为啥你丫非要在监狱里跟着刘瑶琴这种货色搞事儿?难道在号子里呆着还出去开始新生活对你更有吸引力?”

“呜呜呜呜~~~”

她不说话,只是捂着脸哭。

蹲下身子,我扳过她的肩头冷着脸继续说,“抬头,看着我!”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江枫少不经事,所以想给老子来个样看看?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不敢对你搜身,只是,你这种货色,碰你都觉得脏我的手!”

我狠狠地打击她,令司马小乔那本已经少得可怜、残破不全的自尊,在我的冷言恶讽下更加支离破碎。

不过,直到此时,司马小乔还是没有松口坦白的意思,除了哭泣之外,她始终一言不发。

真不好对付啊!

我想了想,慢慢站起身,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各种念头。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司马小乔如此冥顽不化?

判刑五年,劳改两年多,加曾经获得过一次减刑,司马小乔目前仍要继续服刑的年限仅剩下不到两年时间,她,又怎么会如此铁了心和政府、和管教们对着干?

我明白,司马小乔绝壁是聪明人,麻痹的,能当骗子骗老百姓的血汗钱,她的脑子要跟一坨屎一样黏黏糊糊不明事理,特么的,怎么可能呢?

聪明人做糊涂事,可能的解释只有两个。

无法抵挡的利欲熏心或者她被某些人、某个暗势力控制、胁迫了!

贪婪于某种利益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

原因很简单,在沙山女监这种地方,囚犯的行为、言谈和思想变化,时刻都被管教们死死盯着,她司马小乔一没有背景二没有三头六臂,又不是像姚静那样的大姐头,她能得到什么不得了的巨大利益,从而令其能够铤而走险?

因此,我最后的结论是,司马小乔被人抓住把柄,被某些暗藏匿着的势力胁迫了!

我清楚,只要找到她的弱点,找到她不得不忌惮的原因,司马小乔的心灵壁垒分分钟能被我打破!

可,她到底怕什么?!!!

我凝视着她,意识里迅速搜索着那天张小琴还有别的管教,曾经告诉我关于司马小乔的种种信息。

渐渐地,一个念头开始在我脑海清晰起来

“我会武术,我想你知道!”

我突然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司马小乔似乎有点找不着北。

她快速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还是不说话,肩头一耸一耸抽泣不停。

“但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是名医生,沙山女监特聘的心理专家!”

我忽然伸出手,一下捏在司马小乔的下巴颏,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令她不得不直视我的双眼。

“你信不信,算你始终一言不发,算你豁出去跟政府、跟我们管教作对,但我还是能猜得透你的心思…”

她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

紧紧盯着司马小乔的面部,我在用当下最有效的一记杀招来对付她---微表情观察。

微表情,又称为面部特征微表情,属于心理学的专有名词。

实际,对于专门研究和特训过微表情的专业人士来说,微表情的范畴可能会延伸得十分宽广。

面部肌肉位置变化、眼神专注度、微笑、伤感或者愤怒的表情,甚至于某些具有特定含义的习惯性动作,说话的语气和流畅度…

这些都是微表情观察所特别关注的那些着眼点。

对于类似我这样专门研究过微表情观察的人,我最快可以在25分之一秒的瞬间,捕捉到被观测对象的某些面部表情、身体动作的特别变化,从而判断出对方当下对什么方面有恐慌感,又对哪些因素十分在意。

如,伤心时,人们面部特征会出现包括眯眼、眉毛皱起、嘴角下拉、下巴抬起或收紧的变化。

而害怕时,受威胁的一方,嘴巴和眼睛会不自觉地张开,眉毛扬,鼻孔扩大…

我看着她,一瞬不瞬地挖掘着她的表情变化和情绪波动点,嘴里同时说道,“司马小乔,你从小父母离异,你和你弟弟跟着祖父祖母长大,你们姐弟俩感情极好。”

我发现,当我忽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马小乔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她的眉毛在微微跳动,眼角也开始哆嗦起来。

我看出,显然司马小乔十分在意自己这个亲弟弟,我想,这应该源于她们多年相依为命的生活经历吧。

不管怎样,只要她的情绪出现波动好办!

还好,我一语的。

找到方向,我不再犹豫,而是冷冷哼了一声,“司马小乔,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现在…他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说出这句话的之前,我已经将还不算强悍的内息提到头,瞬间,血灌瞳仁!

这可不是那种熬夜造成眼珠子布满血丝的状态,而是实实在在将内息逼进脸部和双眼。

这一刻,我自己都感觉心脏各种狂跳,胸口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江,江管教,你,你说什么?”

司马小乔忽然挺直了身体,双手抬起紧紧捉住我捏在她下巴颏的手掌。

“你,你骗人,你胡说!我弟他…她们明明告诉我他现在还没事儿,好好的活着呢…”

我笑了,只是,笑容充满了狰狞的杀意!

第155章 撕碎小乔的手段

听到司马小乔如此语无伦次的话,再看到她毫无掩饰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的判断更加笃定!

原本,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十分轻而易举从司马小乔口,或者表情、动作,这么快找出漏洞来,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司马小乔和她弟弟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深厚啊!

别的不说,从司马小乔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的惊呼,以及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狂野动作,我已然看出她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弟弟。

哎,早知道如此简单便能够发现端倪…娘的,老子还运用内息干鸡毛啊!

费神累心不说,还时刻担忧控制不好走火入魔!

心有气,我的话于是更加不好听,配合着脸刻意表现出来的凶相,我冲着司马小乔低声吼道,“她们?她们是谁?她们说的话那么可信?嘿嘿,你以为待在监狱里,你还能遥控你弟弟的安危?”

“不,不是的,我弟弟,我弟弟不能有事儿啊…我,我这么一个弟弟啊…呜呜呜,哇~~~”

我刚才那么粗暴对她,司马小乔最多也默默流泪,而现在,我特么只是催动内息说了几句而已,她司马小乔,竟已经在嚎啕大哭!

顿时,我心疑惑重重…

她们是谁?肯定不只刘瑶琴,别人呢,都是谁?

这其有没有狱警参与?

幕后黑手如此费尽心机地安排,难道只是为了将我江枫置于死地这么简单吗?

背后有没有其他针对沙山女监的毒辣手段在里面?这些家伙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看着司马小乔彻底乱了方寸的样子,我,心警觉。

司马小乔的弟弟到底遇到什么危险了?

现在这小子现在在哪里?落没落进对方手?



麻痹的,这许多接踵而来的疑问,搞得我脑袋都快要炸掉!

虽然,我已经能够判断出,司马小乔被迫和狱方作对搞事儿的触点是因为她弟弟,但还是有太多的疑问忽然涌我心头,让我不得不小心应对。

毕竟,我的依据完全基于心理学的分析、推断,实实在在的证据,我根本拿不出来。

看着她,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以司马小乔的心思聪颖,说不定半分钟之后她能明白过味儿---我只不过是在诈她而已!

念头飞转,我决定稍稍调整策略,双管齐下。

“看着我…”

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好像从幽深恐怖、暗无天日的地狱传来,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魔力。

“司马小乔,有两件事儿我要告诉你,第一,断针到底藏在你身哪个位置。第二,是你弟弟的情况!”

我有十二分的把握,当司马小乔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力肯定会被再次吸引。

因为,她心的诺曼底防线已经崩塌。

何况,我还在声音、表情、眼神、语气、动作…各个方面对她展开特殊影响。

在心理学,我的手段叫‘潜意识催眠’!

果然,她像被我施了魔法一样,毫无征兆猛地止住哭泣声,任由眼泪狂涌而出却似毫不自知。

“你的断针,藏在…哎,我说不出口,也不可能亲自给你检查,但我会让一个女狱警,挡着我的面扒光你,然后向她指出你藏针的位置!”

我的语气十分肯定,然而,我特么哪儿能猜到司马小乔将缝纫机断针藏到哪儿了啊!

我又不是大师兄,没有火眼金睛。

但我有办法有策略,我有才好不好!

我说着,一边用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司马小乔的xià ti,仿佛是在说,你看,老子早猜出来了,断针肯定藏在那里!

这一刻,我甚至对于自己的无耻手段感到无蛋疼,娘的,每一步,老子都煞费苦心算计好了,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我的话显得含糊其辞,但通过目光,我明白无误告诉对方,我江枫已经知道你司马小乔藏针的具体部位!

事实,一个人的身体那么大,属于**的部位也那么几处,而从她要藏针的动作顺畅程度来分析,司马小乔不可能在管教一直盯着的情况下,抬高胳膊,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将断针藏在衣里。

向下,不着痕迹塞进囚裤,才是当时最好、最快的选择。

她太聪明了,所以我相信,司马小乔肯定能想到这一点。

虽然具体藏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但,我可以给她造成一种错觉,便是我早已经晓得了!

不断施压、施压、再施压,当我之前的每一次判断、每一个做法都准确无误的时候,当我给她展示了我的强悍和霸道之后,随之而来的下一句话,司马小乔也必定惯性地选择相信---那是,我的确知道断针的藏匿处。

还有,我将‘断针藏在哪里’和告诉‘她弟弟目前情况’的顺序排成有先有后、第一第二,而当我前面的判断得到证实,无形,我说自己清楚司马小乔弟弟情况的话,也由不得她不信。

唉,为了搞定这个女骗子,骂了隔壁的,我算是绞尽脑汁少活五百天!

最后,我的语速开始变得忽快忽慢,造成语言似乎含混不清,但却能表达出我的意思的状态。

我对她说,“司马小乔,给你选择的机会只有最后一次!某些人能让你为了弟弟做出这样对抗政府的事儿,她们能让你弟弟永远消失,也能让你永远闭嘴…你先不要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看着她又要矢口否认,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

收紧手指,我将司马小乔的下巴颏再次捏紧,疼痛瞬间让她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我说话的时候不习惯被别人打断!”

盯着她,我忽然展颜一笑,“你不信我的话?小乔,听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典故没有?骂了隔壁的,你还以为这次用完你,她们不想着杀人灭口,还会留着你这个蠢女人给自己找病?”

“啊、呵、呵~~~”

她努力扭动身体不断挣扎,显然想要挣脱我的控制,想要反驳我说点儿什么。

但,我根本懒得听她苍白无力的辩驳。

这次,我相信自己判断,我真的是在为她好拯救她!

算那些幕后黑手不会要了司马小乔的命,但把她弄成白痴、哑巴或者精神分裂,我想,对手还是有手段的。

即便是我,我也能找出至少十几种方式能让司马小乔永远开不了口作证!

第156章 软硬兼施收服女囚

看着她的泪水从漂亮的眼眸不断滑落,这一刻,我忽然为这个被亲情死死束缚住的女孩儿,感到有些心疼!

哎,司马小乔,她也不想一想,那些家伙如果真的bǎng jià或者囚禁了她弟弟,那反而只能证明一件事儿,她弟弟死定了!

谁特么会留着活口让自己轻易暴露?

我看着她继续说,“相信我,你弟弟没事儿,我会保证他没事儿的!”

我的话并非信口开河。!

我心里十分清楚一点儿,既然司马小乔没办法和监狱外的世界有太多沟通,除了弟弟也不再有其他亲友,如此,那个幕后黑手只要派人盯住或者不动声色搞些意外缠住司马小乔的弟弟,不让他有机会前来探监,那岂不是话任由人家随便说了吗?

至于让司马小乔不得不相信的证据,我想,随随便便都能搞出一大堆来,如,高手ps出来的照片,司马小乔不可能看出任何疏漏。

听到我的话,司马小乔奋力地摇晃着脑袋,眼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虽然被我捏着下巴颏说不出一个字,但司马小乔还是在拼命表达她根本无法相信我的任何保证。

“呵呵,你不信是吧?那好,t市的张怀远家族听说过没有?东河县的廖潇廖老大知不知道?好,看来你都知道,我告诉你,司马小乔,明天我可以安排张家的太子和廖潇本人来探监看你!”

司马小乔的双眼猛然迷离了,越瞪越大,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你可以不信,但我能说出这两个名字,代表我和他们关系匪浅!”

我不容她有任何机会多想,不断向她灌输着自己的强悍---从个人能力到社会关系,各种强悍!

要想让司马小乔依附投靠我,我江枫首先得证明自己的实力!

终于,司马小乔不再挣扎。

她不傻,我说的这么肯定,我能指明她藏针的方位,那说明,这一局搏杀,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我现在所要深究的,并不是她藏没藏缝纫机断针,而是,指使她这么做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

刘瑶琴吗?

脑残了我才会信!

顶多这货也是和司马小乔差不多档次的小喽喽,被人当枪使罢了。

现如今,幕后黑手的一系列挑衅和针对我的动作,已经令我rěn wu kě rěn!

那好,老子索性还不忍了!

管你丫的是谁,背景是不是能通天,这次我江枫无论如何也要将你们薅出来,彻底碾碎成泥!

我看着司马小乔,她也直勾勾看着我,四目相对,目光不再刻意回避。

我知道,这一刻她在做选择,天人交战的艰难选择!

赌我能扭转乾坤保她弟弟平安,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相信那只搞事儿的幕后黑手!

我决定再加一捧稻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

“小乔,”我温声说道,“你是行骗出身,嘿嘿,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事论事分析一下…”

我放开司马小乔的下巴,伸手在她光滑的脸轻轻摩挲,擦去她的泪痕,尽量安抚。

一股温暖的内息顺着我的手掌传进司马小乔的面颊,直冲脑海。

这一刻,我需要她找回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哎,我总不能和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谈论思维逻辑,分析什么人性心理,对吧。

“小乔,当时你骗人的时候,还会想着事后兑现对他们的承诺吗?还会去考虑被骗的那些可怜虫们的感受么?嘿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法律不制裁杀人犯,你是不是会将那些被你欺骗的家伙一个个都杀掉,这样自己才不会整天惴惴不安,睡觉都不踏实?”

我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司马小乔的胸膛!

这次,我用的路数是角色置换。

用她作为一个骗子的心理,去分析那些利用她、蛊惑以及威胁她的人究竟会怎么处理对她的承诺!

她以前是如何忽悠欺骗别人的,现在,幕后黑手完全也可以这么骗她!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司马小乔的身体开始哆嗦,惊恐的表情迅速遍布她的整个儿脸颊…终于,司马小乔彻底被我的话击垮了。

“断针,你是自己拿出来呢,还是我叫女管教来帮你拿?”

我努力抖动面部肌肉群,充分展示着善意,“小乔,你自己交代和被我们搜身搜出来,性质…嘿嘿,那可是完全不同,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等待司马小乔最后的抉择!

过了不知道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司马小乔终于点点头,伸手向自己的囚裤裤腰那里摸去。

哎,娘的,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还是屈服了。

不,准确说,司马小乔做了也许是其人生最重要、同时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与狼共舞,尼玛结果还用想吗?

像变魔术,我眼一花司马小乔已经将手抽出,指缝里,清清楚楚夹着一根缝纫机的断针!

骂了隔壁的,我长出一口气,妥了!

抬手看看腕的石英表,嘿嘿,刚刚好,二十八分钟!

我,再一次成功了!

这时候,我浑身下早已被汗水湿透,像洗了一个热水澡似的,蒸腾着热气。

“听着,你不要主动说什么,一切都按照我的话去做!”

我低声嘱咐了司马小乔几句,她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只是神情有些惨然。

“小乔,后面的行动需要你全力配合,如果做到了做得好,我答应你尽快安排你弟弟前来探监,并且在你服刑期间,让人保护他的周全!”

司马小乔重重地点着头,默然不语。

“可如果你还像这次一样骗我!”

我陡然提高了嗓门,“草蛋,老子不用通过组织,靠我自己的势力能让你弟弟好过不了,也让你在监区里生不如死!”

她看着我…那表情,哎,真心没法说。

“懂不懂!”

我声色俱厉怒吼一声!

反手用力,啪地一声,将身后的木头椅子靠背一把捏碎…

平息片刻,我又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小乔,你既然选择了我,不要再三心二意了,监狱可不像你混社会啊!司马小乔,你一定要懂得是非善恶,要站好队!”

抬起头,这次,她看向我的双眸出现了一些别样神采…

我知道,这种神采叫做---心意已决!

第157章 好悬啊

带着司马小乔走出禁闭室,我长吁一口恶气!

半小时的功夫,老子总算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我禁不住面露喜色,心里想着看到姚司长和陈监她们的时候,肯定会得到领导们的表扬吧。

只是,虽然大方向我预计不差,可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些没有想到的偏差。

哎,更为苦逼的是,这意外,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疏漏造成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些女囚们早不再继续生产,而是被聚拢到一起,列队站成方阵。

她们人人表情都很严肃,似乎也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管教们怎样一种狂风暴雨的惩罚。

“小江,你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你先不要急着汇报,我说两句!”

我刚走进一监区的小会议室,没想到姚司长忽然抢在我开口之前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顿时,我有种丈二金刚摸不着脚后跟的感觉。

这,怎么话儿说的呢?

“同志们,我呢只想表达两个意思!”

姚司长根本看都不看我已经惊讶到不行的表情,站起身来对着司法部调查组、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沙山女监的主要领导等人说道,“第一,沙山女监出现这个意想不到的突fā qing况,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在各地监狱里也属于常态范畴,在我这么多年南下北的视察工作,类似情况并不少见!”

这话出口,我的面色立马变得玩味儿起来,而且我看到,在座众人的表情基本也是分成两类,欢欣鼓舞如释重负或者神色复杂愤愤不平。

哎,姚司长,真是够给力的!

人家只是一句话,给沙山监狱女囚私藏缝纫机断针这事儿的本质定了性!

常态范畴,ok了。

算利司这些想揪住断针事件不放,想着往死里整我们、做章的家伙,也只能在‘常态’这个定义好了的框框里搞小动作,再翻不起多大风浪。

而且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姚司长选择在我走出禁闭室后,但还没有开口之前的瞬间,说出这样定调调的话,嘿嘿…真是---胸有经书百卷,外加老奸巨猾啊!

我不出来他不表态,正反映了姚司长政治有多么老练成熟。

而当看到我满面春风喜形于色的样子,姚司长当机立断在我开口之前定下调调,又说明老姚同志做事真是果敢果决!

不见兔子不撒鹰,遇到问题先定性!

牛逼啊!

这一刻,我觉得起姚司长来,汪监、岚监甚至陈监她们,真是太幼稚太嫩,完全不够看的。

在我心态百转的时候,又听姚司长接续说道,“这第二点呢,有的同志刚参加工作不久,对于党和我们司法系统的做事方式方法还没有完全掌握清楚,更不要说融会贯通。对于工作有小瑕疵的年轻同志,我们需要更多看到他们行事的闪光点,肯定他们工作的成绩,而不是要揪住某些错误、疏漏不放!”

卧槽!

我蒙了,姚司长,这明摆着是在护着我啊!

可,难道我哪里做错了吗?

竟然能让这么大的厅局级领导都不得不站出来再三强调不许为难我?

冷汗…

瞬间在我额头呼地一下冒出,娘的,真特么蛋疼啊。

当我稳住心神,看向小会议室的大屏幕投影的时候,我隐隐有点儿明白了…

屏幕,正是我刚才和司马小乔所在禁闭室的场景。

我刚才的行为…

一瞬间,我的冷汗都冒不出来,而是浑身肌肉绷紧,吓得面色惨白!

我,我特么刚才的行为严格算起来也是虐囚啊!

威胁的言语、掐住司马小乔的下巴颏,声色俱厉的呵斥以及说出什么‘让她弟弟不好过,让她司马小乔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沃日…

娘的,监视器的摄像头,压根没给我关闭!

我强自稳了稳心神,先感激地看了姚司长一眼,然后,开口!

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我已经知道该如何表态,如何汇报,如何承认行为的失误。

“各位领导,半个小时…我江枫,幸不辱命!”

我沉住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自己对自己的工作进行了肯定。

这时候,先定性的重要性还用说吗?

我看到司长助理利司的目光闪烁着复杂、凶狠、遗憾和无奈的几种不同成分,嘿嘿,这货可能万分后悔不能借助这件事儿一棍子将我夯死吧。

而始终跟我不对付的另一个死对头冯监,倒是面色平稳,起码没有当众为难我的意思。

她的态度我懂,还不是因为生产这块归她冯监管吗,真出了事儿她也少不了担责任。

人类,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群体,而利益一词,既能让亲朋好友反目成仇,也能让对立的双方在某一刻结成同盟…

真是,相当的妙啊!

没有人说话,既没有人反对我的说法,也没人对我审讯女囚的方式表示肯定,大家都在观望!

大屏幕正在不断回放我刚才对司马小乔施压的全过程…

因为有些话我的声音很低,说话语速不匀而且故意言语的含糊不清,因此,声音采集卡收集到我和司马小乔的对话并不十分清晰和完整。

我继续沉声说道,“通过我的审问,司马小乔基本交代了她当时藏匿断针的具体过程以及为何这么做的原因!”

我扫视一眼众人,他们或者她们,正以不同的眼神在凝视我…

姚司长的欣赏赞许,陈监、汪监、陈倩的宽慰,岚监的如释重负,冯监她们的面无表情和司长助理利司的满面乌云…

“我已经调查清楚,女犯人这么做,是因为害怕损坏工具被狱方惩罚,她…司马小乔是真的吓糊涂了!”

我注意到,会议室的扩音设备并没有将我和司马小乔最关键的那段对话录制清楚,因此,各方领导应该还不知道幕后黑手这一说。

我一句紧似一句,一气呵成毫不停顿,“姚司长、陈监,在刚才审讯的过程,我江枫因为年少气盛,因为对司法系统的办案方式不熟悉,因此犯了错误,我威胁女囚了…对此,我愿意受到领导们的批评和狱方的处罚!”

第158章 先收点儿利息

定性,我是要让这件事对沙山女监的影响降到最低。 !

同时,我又怎么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将什么幕后黑手的猜测和盘托出?

骂了隔壁的,难道我江枫会嫌事儿还不够大,不够乱的吗?

尼玛要不是因为被摄像头曝光出来,被所有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领导当场看在眼里,审讯说点儿威胁的话,算球事儿啊!

不过,当我说完这席话,我已经将现在所有的问题焦点,都集在司马小乔身。

而且给她的行为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理由---因为工具毁坏,害怕被狱方惩罚!

这,勉强也能说得过去,嘿嘿。

最后我又直言不讳地承认工作的失误,可,事实这又算个diǎo!

现在,级领导职位最高、话语权最重的姚司长,摆明阵仗要护着我江枫,而我们沙山女监的老大陈监更不用说了,我这是在替她躺枪,她又怎么可能收拾我呢?

终于,我停住口,等待诸位领导的发问。

还别说,真还有人跳出来发难,无出所料,是利司。

“咳咳,江枫同志,我有一个问题!”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金丝边儿眼镜框,咳凑一声开始发问。

“利司长,您请说。”我的态度很端正,不过并没有一点儿紧张畏缩或者奴颜婢膝的样子。

“你刚才在审讯过程使用的手段、方法是不是合规,这个,咱们暂且不提。我倒是想问问你,既然这个女犯,哦,对了,叫司马小乔是吧,你说她是因为害怕被监狱惩罚才私藏了缝纫机断针,可,这和t市张怀远集团,和什么东河县廖什么的,又有什么关联?”

利司的眼神像毒蛇吐信,在我身狠狠地扫视着,“你这么放心大胆地武断,这名女囚只是因为害怕吗?她和外界有没有什么私下里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毫不退缩看着利司,心叹了一口气,他…嘿嘿,似乎看起来本家那个堂兄弟利处要高明一些,但,也不过尔尔!

起姚司长,他利司一个司长助理,连给人家提鞋都够不!

倒不是说级别问题,事实利司也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姚司长只低一级,但他处事说话的方式,已经确定其人逼格也这么高儿!

姚司长,人家张口闭口将大方向确定,而且,自始至终根本没提到我江枫的名字!

这种手腕,这种行为处事的艺术,直接甩利助理十条街!

很简单的道理,姚司长是制定框架的人,是主导,而他利司直接冲我发难,已经将身份降低到和我江枫一样,瞬间是最底层实习管教的层面!

这还不清楚吗?

你觉得一个腰缠万贯的巨富,会因为买菜斤两差块八毛儿的,和小贩们争多较少当街吵闹?

亿万富翁和挣点儿辛苦钱的小老百姓撕逼,掉不掉价啊?

当然,万事都没那么绝对,大千世界无不有,这样的葩肯定存在,如利司是一位。

不过,既然他将自己的身份直接降到和我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的层次,还把脸伸过来让我狠狠搧,那我江枫可要无所顾忌了,当面打他脸yán shè这逼!

我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说道,“我解释一下利司长刚才的问题,张怀远家族是t市乃至本省的龙头企业,我为了让司马小乔配合交代问题,答应会安排她相依为命的弟弟去怀远集团班…”

我反问了一句,“利司长,我一没有利用公家的资源,二没有向囚犯索取好处,我纯粹用我江枫自己的人脉关系在帮助她走向正道,我做的有问题么?”

“你…”

利司的脸色有点难看,诺诺地说不出话。

“至于廖某,他在东河县算是有些人脉和势力的私营业主,为人活络善于处理各方面关系。”

我环视当场,轻声说道,“司马小乔姐弟都是本省人氏,她和唯一的弟弟从小在苦难长大,感情极深…现在司马小乔的弟弟应该在东河县,我托人联系一下廖某,让他照顾司马小乔弟弟的生活,也是为了促进女犯顺利改造、早日减刑出狱,这,也不行吗?”

我的声音从低到高,从轻柔到响亮,慢慢提高。

到了最后那句疑问的话,我运足内力,努力使得声音在近距离里尽量不发散,直冲着利司撞了过去。

哎,可惜了,要是老子能够做到聚声成线,隔着两米远的距离,我一声能让利司耳膜穿孔!

然而,娘的,我内息浅薄,力有未逮啊!

但即便如此,利司像感觉到有人在他耳朵边大吼了一声,或者晴天霹雳直接在耳旁炸响一样,吓得蹭地一下从座椅站了起来。

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江,江枫,你好大胆子啊,竟然敢当众大吼大叫威胁级领导,我,我…”

我微微笑着没有接话。

而利司说着说着自己先不说了,语气弱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稳稳当当坐在各自的座位,稳坐diào yu tái啊。

压根儿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被惊吓到了的情况出现!

大家,看向利司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利助理,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姚司长蹙起眉头,说话的腔调有些不耐烦,甚至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客气,连称呼也不再是利司长,而是直接换成了他的具体职位,司长助理。

“江枫同志解释得很好很到位,也很清楚嘛,算声音稍稍大了一些,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年轻人气足,说话声音响亮罢了,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说出什么威胁级领导的话么?我怎么没听出哪儿有威胁人的言辞呢?”

终于,还是姚司长开口了,毕竟这种时候,这种场面下,也只有姚司长有资格替我挡下利司的诘责。

但,我还是没想到,姚司长并不是简简单单化解双方的矛盾点,通过和稀泥的方式顺过去这件事儿,而是…嘿嘿,直接对利司开口说教!

那语气,在我听起来都快赶出声呵斥了!

我心一动,这个姚司长和利司,可能私交很一般,而且私下里并不太对付啊!

脑海念头变换之间,我已经想到,该如何借姚司长的势,狠狠调教调教利司这家伙了。

第159章 绝地反击

“姚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存疑问而已。 !”

没想到,姚司长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了,利司竟然还看不出眉眼高低,非要摆出一付和我死磕到底的架势!

这货完全没有一点儿下级关系的觉悟,还喋喋不休对姚司的话进行着解释或者反驳!

我双眼又习惯性地眯成一道缝,暗想,究竟是利司背景强悍、有恃无恐,甚至连姚司长都不鸟,还是他真的不懂人情世故,不明白官场的这一套规矩?

骂了隔壁的!

我心冷哂,我等着,等着利司这货究竟从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牙?

猪牙、象牙,还是---獠牙!

“我不清楚江枫同志和这个司马小乔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下约定,为何她之前信誓旦旦咬死不知道断针的下落,而单独面对江枫的时候,却能这么快将缝纫机断针交出来!我希望江枫同志能够解答清楚…”

卧槽!

私下约定,这性质给老子定的,还敢不敢再歹毒一些?

你妹的,分明是将我江枫看做和司马小乔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同伙了吧!

真特么没想到,利司这家伙竟然存着这么狠辣的心思!

“哼!”

姚司明显有点恼,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显然,他也听出利司话暗藏的杀机了。

“好,江枫同志,你给利助理好好解释清楚了,省得他心总是疑神疑鬼!”

“是,姚司长!”

我轻轻回答一声,转向利司道,“我之前解释了,司马小乔因为工具损坏,担心被狱方惩罚,所以不敢说出实情!”

我顿了顿面带着不屑的笑意,“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利司长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啊!”

双眼直直盯着他,我心道,娘的,老子耍赖皮了,你能怎样,能奈我何?

“你…”

利司顿时恼羞成怒!

谁也不傻,要是能相信我的解释,要是司马小乔的理由如此简单,那真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了!

但,他还真没办法将我不想告诉他的话问出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觉得十分好笑。

忽然,我心里升起一股想要当众捉弄一下他的念头。

我身体前倾、作势、须发竼张,同时身体里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利司和我的位置正是斜对着,我只要微微一侧身,能不着痕迹变成我正对着丫的。

和刚才一样,我将内力通过肢体动作和呼吸、语音顿挫这些特殊手段催发出来,目标也只是针对利处一个人!

其他人,无论姚司长或者陈监、汪监,无一例外都只是觉得我动作、样子有点儿怪怪的,似乎有些烦躁暴怒,但并不会有太多别的感觉。

而利司不一样了。

由于我将气势完全集在他身的缘故,利司像刚才被我运用内息吼了一嗓子类似,顿时觉得我好像一只出笼猛虎,要择时而行、伺机而动!

我想,这一刻,我在他眼像狂暴、凶残的古凶兽,而他利司,只不过是一只小绵羊、小兔子,任我宰割!

虽然我仅仅作势,并没有动,但,我却给他一种马要冲过去,甚至已经开始动起来的感觉。

立马,利司shǎ bi了!

傻得跟实心球一样一样的。

“啊~~~,你,你要干什么,啊~~~”

他再次惊叫着蹿了起来,甚至于,手还端着刚刚由一名年轻管教沏的热茶…

然而,利司这老小子哪儿会功夫啊,他的动作毫无章法,惊慌失举。

随着两腿先在桌子下沿狠狠地磕了几下,利司手一抖,整整一杯热茶像忽然变成长了眼睛的活物一样,直直朝着他的下ti wèi置浇了下去…

目的达到,我瞬间收回气势,好像从来没有做出来过那些姿势、动作一样。

只不过,听到他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娘的,讲真,我都替他觉得蛋疼得慌!

嘿嘿,利司这老小子,不知道有木有孩子啊,要是没有的话,这一下子全都是滚烫的开水,满满一杯,直接浇在丫的尘根…

我去,即便隔着薄薄的裤子,可…

画面太残忍,我直接过滤掉了!

“江枫,你踏马的够狠啊你,我,我要杀了你,啊~~~疼死我了呀…呜呜呜呜,疼啊~~~”

卧槽!

利司这货先是对我破口大骂,紧接着竟然呜呜呜地哭起来,仿佛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那样。

我…真心无语了!

他们利家人,若是非要较起来,利处可能利司更无耻下作,但胆气似乎倒是远胜一筹。

起码那天被我灌尿灌成那样,利处求饶是求饶,但好像并没有嚎啕大哭。

“啪!”

没想到,姚司长急眼了!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桌面,头青筋暴起,声音都气得颤抖了。

“胡闹!利助理,你,你疯了吧,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我心冷笑一声,看看,不需要老子出手,大家都看你利司的所作所为不顺眼了吧!

连你们司法部下来的调查组内部,都满满是对你利司的不爽啊!

姚司长、陈监他们看到的是一种情况,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这一手,哥玩儿得十分巧妙!

别人只不过觉得我有点恼火的样子,认为我心很不痛快,然并卵,没人能察觉出,分秒之间我已经对利司暗做下手脚。

我想,无论姚司长还是陈监,他们一定会认为利司这样对我不依不饶恶语伤,我心有点儿火气,当然很正常!

人之常情嘛,泥菩萨还有三分血性呢!

无论谁被人指鼻子脸坑到眼前都会受不了,何况我江枫还是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儿?

利司,明明是他自己又蹦又跳,将茶水泼到自己xià ti处,烫的跟要揭死猪毛一样,这都是众人亲眼所见,明摆的事儿。

估计每个人都会想,好吧,即便是你利司自己疯癫了发癔症,可,可你骂人家和你相距两米开外的江枫干鸡毛啊?

简直是太不讲理!

难道因为你利司位高权重吗?

可实际,在场众人里,你利司可排不首位!

我偷眼观察,发现姚司长早已气得脸色铁青,面沉似水。

第160章 老子来给你治疗!

小会议室,蓦然沉寂!

自己的副手完全不顾形象,不知廉耻地当众又是自残泼热水,又是破口大骂基层年轻同志,姚司长要是还能坐得住才怪呢!

何况,利司这货竟然还毫无节操地捂着裤裆嚎啕大哭…

这场面,简直了,真的没法形容啊!

嘿嘿,怎一个乱字了得!

有利司的哭声,有姚司长的呵斥声,有陈监、汪监她们招呼着李玫这些狱医赶紧过来给利司处理伤情,也有其他人小声议论纷纷…

看到李玫不情不愿拎着医药箱来到利司身边,眼含着憎恶和厌烦…

我忽然明白了,要是李玫给利司进行治疗的话,免不了可是要看到对方丑陋的东西啊!

这…

我特么的绝不能够同意!

让自己的姐妹给利司这种肮脏腌臜的玩意儿治疗几把,娘的,我怎么可能允许呢?

迎前一步,我拦住李玫说道,“李医生,东西交给我,你,躲一边儿去!”

“你,江枫你滚啊,我不要你给我治伤!啊~~~疼死我了,医生,医生呢?”

利司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一个水做的泪人似的。

我看着他沉声说道,“利司长,李玫同志从来没有给男性看病的经验,而且她主修的是内科,一般只是给监狱里的女犯开药治点儿感冒啥的…”

“我不管,我不要你江枫帮我看,你滚,我要李玫…”

我声音一寒,“利司长,李玫可是我们一监区的狱医,你知不知道,狱医的职责只是给犯人和本监区的管教看病?要是抠起规章制度来,你恐怕得等到120来了才能救治!”

“你,你滚…呜呜呜,啊~~~疼啊~~~快救我啊!”

此刻,利处已经捂着xià ti满地打滚,样子骇人极了。

我心里清楚,对于这种烫伤,要是不赶紧治疗,不将伤口晾出来敷药,很可能到时候大片大片的皮肉都要整块儿揭下,甚至出现局部溃疡!

严重的,甚至要动手术清除腐肉或者截肢!

当然了,利司长绝壁不可能截肢,那玩意儿,没法割掉啊!

而且,说实在的,这种一杯热茶惹出来的血案,烫伤情况绝不是想象那么严重,利司这货,五分真的疼,五分纯粹是心理作用。

“利司长,我要提醒你一句,尊重妇女是宪法规定的内容,女性有选择自己行为处事的权力!如果李玫医生是不想给你治疗,大不了她会落下一个监狱的处分,而你利司…嘿嘿,后患无穷啊!”

我抬高声音,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说道,“这种烫伤,要是得不到快速、有效的治疗,等到再拖个十分八分钟,利司长,你的某些器官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两说啊!”

“你…嘶~~~疼死我了啊,呜呜呜~~~”

利司,特么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除了哭泣是骂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别的话。

事实,李玫绝对有义务给他治疗。

医生的天职乃是救死扶伤,白衣天使可不是白叫的。

遇到这种情况,哪儿分什么狱警、犯人和外来人员啊!

但,我是非要用话挤兑住利司,甚至某些牵强的条例我也能找出来几条。

可,等到我找到或者他利司证明我我找错的时候,利司的几把还能不能保住,这个,嘿嘿还真是不好说!

我的意思,相信这货能听懂!

他,利司,算眼下被烫伤搞得痛不欲生,但还终究是成年人,并非白痴。

因此,我的话,我的用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令利司苦逼的是,不但姚司长没有发话命令我或者李玫,甚至司法部其他成员、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和陈监、汪监、岚监她们,也无一例外保持了缄默!

这有点儿诡异了。

这位利司,利助理,丫的人缘,还真是够‘好’的啊!

“利司,两条道,一是赶紧叫120,等着专业医生来给你处理。第二条路,我来动手,您看看,这里除了我,谁合适啊?人家李玫还没结婚,你不怕看了你的丑东西,再把人家丫头吓个好歹,搞出个鬼附身、精神分裂啥的,利司,你于心何忍呢?”

反正我不怕,老子跟你丫的磨,我看究竟是你着急还是我着急!

“你,你…姚司长,陈监…你们倒是说话啊,快救我啊~~~”

利司真的急眼了,虽然这时候已经有两名管教和几名司法部调查组的成员慌里慌张冲来想要扶起他,但利司这货竟然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像个滚刀肉地赖子一样,愣是不起身。

“利助理,我看,小江同志说的对啊,现在又不是没人能救你,可,你怎么还挑三拣四挑选特定人员呢?”姚司长瓮声瓮气回了利司一句,语气显得非常不爽。

紧接着,陈监也开口了,但并非附和他,而是立场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

“对啊利司,我们小江可是家传医出身,前几天不但救活了一名心脏猝死的女犯,还搞定了一个监牢的集体癔症,于情于理于方便,都是江枫同志救你更合适!”

其实我明白,姚司长、陈监她们估计也对利司的为人处世烦透了,ni má bi的,为哈救人如救火,紧急到这种程度,你利司还有心情挑选医生,还想挑肥拣瘦?

尼玛,几把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啊!

“你,你…好,江枫,要是你不给我治好了,留下后遗症,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听到利司终于松口,我神情诡秘地一笑,“放心,利司长,我江枫以人品保证,肯定会给你治疗得妥妥的,‘永无遗憾’!”

言毕,我走前来,双臂稍稍一用力,直接将利司这货架了起来。

一转身,我冲着李玫喊道,“你快去将纱布、剪刀、消毒水这些东西准备齐整了,放到那边管教办公室,快去!”

然后,我转过身冲姚司长和陈监她们微微一笑,“各位领导,我江枫保证,一定会将利司长的问题好好搞定,彻底不留隐患!”

不再废话,我大踏步半抱半拖,将利司架着向那边的管教办公室走去。

身后,带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只是,我估摸着所有人都在想,是不是利司会直接交代到我手了呢?

我江枫,会不会给丫挺的弄出啥医疗事故来?

第161章 牛逼不?

二十分钟之后,我推开管教办公室的门,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江枫,利司长,他,他的那啥…会不会有问题?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到底陈监是一把手,而且她也是从司法部下来的,之前和利司肯定是老相识,多少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真的利司在沙山女监出了问题,好说不好听,她陈监还是要担不小的责任。

何况,利司家的背景,更是没人敢小觑了。

陈监算不怕,也不想随便惹麻烦。

“放心吧,人没事儿,那玩意儿也没…大问题!”

我说得相当含糊其辞,“好不好的,一会儿利司出来,您亲自问他吧!”

陈监听了我的话,端庄的脸蓦然一红,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样子有些羞恼!

我一愣,瞬间满脑门黑线。

娘的,我咋忘了人家陈监也是女流呢,这有些话嘛,还真是不能随便问啊。

我连忙解释道,“真的没事儿,成不成的,您一会儿看利司的表现吧!”

大家不再说话。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调查组的男性同胞冲进管教办公室,去扶利司出来。

我心冷笑…

出来?嘿嘿,出来后才有你丫好看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利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这老小子的裤裆处,十分无耻而且可笑地鼓着一个大包!

那是我用纱布给丫的随便裹了裹,塞成一个大布团的结果。

“利司长…你,你觉得怎么样?”

陈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还好还好,没事儿没事儿…”

利司一付做贼心虚的样子,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这样子,顿时有点儿令众人惊异不已。

大家互相看着,脸的表情简直了,嘿嘿,各种精彩绝伦。

我心差点笑出声,娘的,哥的手段,你们这些门外娘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至于我给他治好病…

笑话,我有那么圣母吗?

你丫自己烫成shǎ bi了,你利司刚才还想要将我江枫置于死地,老子给你治病?

疯了吧你!

但,这些话、这些念头我当然不会说出口,而且,我也有办法让利司自己当众承认,我江枫,医道高明!

至于他以后那啥还成不成的,根本不关老子半点儿屁事儿!

当时,治疗利司的时候,我可是用了好几种绝招的!

点穴!

第一步,进去管教办公室,关大门我开始点穴!

首先要让利司的xià ti彻底失去知觉,嘿嘿,真当外公给我留下的那些医书,我江枫随便扔到一案,置之不理了么?

随后,我开始出手治疗…

我特么根本连di ku都没给丫脱,塞了一些蘸了大量消毒水和一些烫伤膏的纱布进去,我抓着利处的手,让他自己揉巴去。

他那丑陋的玩意儿,特么的让老子恶心!

想想都要呕吐,我还怎么可能给他精心治疗?

对于弄些药水之类,这…哎,还是必须要做的。

毕竟,我不能让利司在沙山女监真的出现险情,我的判断,最起码也要让他丫的坚持到去医院。

否则,这责任嘛,真不好界定是不是?

而且,趁着利司身心俱疲精神涣散的功夫,我对他施展了心理幻术,也是特定形式的催眠。

在他脑海里,我不断通过内息变化、声音顿挫、肢体动作和走动换位…灌输着我江枫是如何尽心尽力,费尽心机在给他治疗,而且效果啥的绝壁好!

没看他都不疼了吗?

这么双管齐下,再加利司心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命根子出问题,这种潜在的自我心理暗示和我的催眠相结合,效果那是杠杠滴没得可说啊!

而且,我这种精神施压的结果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甚至造成他从管教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不但对我没有半分怨恨,甚至还会觉得惭愧、羞耻。

因为我江枫以德报怨,没有计较他的狠毒心肠啊!

借着这股劲儿还没有过,我大声问道,“利司,您是不是感觉良好,身体倍儿棒,回去以后也一定会吃嘛嘛香?”

“嗯嗯,好像是不错的…”

“那,当着大家的面,你觉得我江枫的治疗有没有问题,或者是否存在欠妥、疏漏的地方?”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双眼死死盯着利司的眼睛,再次将内息灌入双眸。

一阵异而又极难察觉的色彩从我双眼焕发而出,隔空和利司的眼光相交…

他像被我牵着生命线的玩偶一样,先是一呆,紧接着频频点头说道,“江枫管教医术高超,救我利某于危难,我,我感激不尽啊!”

牛不牛!

我看着所有人,包括姚司长和几位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还有陈监、汪监、岚监她们在内,一概全都惊讶到无穷大加一的神色,心畅笑不已。

骂了隔壁的,这叫,打你利司的老脸,你丫还高兴得跪舔老子!

恶人自有阎王磨,这一刻,我江枫是他利司的阎王爷!

至于以后他那玩意儿出现不出现状况,还能不能用,以及利司肯定不会哑巴吃黄连,咽下这口恶气,他对我的凶猛攻击…

来啊,来吧,老子不尿你!

何况,这都是后事儿了。

我,首先要处理好眼前的状况,让他利司有苦…麻痹的,给我憋在几把里!

我脸装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表情,十分真挚地对利司说道,“利司长,我的医术毕竟是半吊子出身,而且诸位领导也知道,医在调理身体、治疗陈病有特点,至于这种烫伤急症嘛,我觉得还是赶快送到医院去治疗更好啊,可千万别耽误了…哎,我也不敢保证我的救治万无一失啊…”

我开始给自己留退路!

话,好话赖话都被我江枫说尽了,而且你利司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亲口说出我的治疗没有问题。

嘿嘿,那么到时候出来状况,你丫可不能赖到我江枫头了。

“对对,利司长,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陈监连忙附和道,“那谁,宁露,宁区呢?赶紧派车,陈科,你和宁区负责联系车,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将利司长送到医院!”

宁露和陈倩连忙答应着,在两名司法部男同志手忙脚乱地搀扶下,利司这个害人精总算要离开了…

可,这么放他走吗?我还没恶心够他呢!

第162章 好大的信息量

我低声嗤笑一声,“哎,人家大领导还真是大领导啊,这说走走,也不对我这个救命恩人表示表示感激之情?”

我的声音大小刚刚好,不但陈监和姚司长听得清清楚楚,利司这货也听到了。!

见利司一愣,竟然费劲八火地勉强回过头来冲我咧着嘴一笑---特么哭还难看的笑。

“是我失礼了,那个,谢谢江枫同志援手,谢谢,谢谢…”

再一次,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嘿嘿一笑,脸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这才对嘛,这才有点儿做人的样子嘛…

挥挥手,我轻松地一笑,“行了,利司也不用这样客气,还是快去治伤吧,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利司的身体啊…”

我的神态、我的动作,完全是一付领导对着下属的做派!

我能够感觉到,几位领导看我的眼神更加玩味了…尤其是,岚监!

“好好,说的是,说的是!”

总算,在几人搀扶下,利司步履蹒跚地走远了…

在座的人,包括那些领导,竟然没有一个起身去送利司,或许我的形容并不准确,大家都在送,目送!

转过脸,我冲着姚司长看去,面色已经变得十分严肃。

“姚司长、陈监。”

我开口道,“这件事儿我们一监区管教肯定有责任,虽然我认为其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大问题,但我江枫保证,一定会好好彻查此事,深挖犯人们思想意识的问题,整顿生产、生活纪律,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出现!”

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脸布满正气。

这态度必须有,糊弄利司是一回事儿,但面对胸有经书百卷的姚司长,我并不想耍太多心眼。

有些事儿,过犹不及,我江枫懂得分寸!

“嗯~~~”

姚司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微微点点头看着我,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小江同志不错,做事儿有章法,是个人才!”

听到我不知道高了多少级的领导如此夸赞,我正要说两句客气话,表明自己的谦逊态度,没想到姚司长又开口了。

他并没有刻意对着我,而是面向小会议室全体成员。

“同志们,这种突发事件不应该成为调查组工作的主要着眼点,但,在监狱工作不同于一般社会跑业务、搞工程,有些地方,的确要非常注意!”

他喝了一口茶,似乎在整理思路。

“陈监、小江,还有咱们沙山女监的全体同仁,在这里,我多的话不说,只想送给大家两句话!”

姚司长的声音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我的心跟着腾地一下提到嗓子眼了。

大领导果然非同凡响,张口闭口之间,一扬一压,既让我们觉得事态并不太严重,又无形在心理给我们敲下警钟…

我们都等着听姚司长怎么说。

“这第一句嘛,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用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大家也都看到了,从刚才微不足道的突发事件,我们可以看出,狱警的工作神圣而又艰苦,外界哪里会知道同志们的工作性质、工作强度和所面临危险…哎,说实话,作为司法部领导,没能给大家创造更好的工作、生活环境,我老姚心有愧啊!”

好么,这两句诗的意思我们都明白,那是人家姚司长劝勉我们要耐得住寂寞,要努力要奋斗,最后才能像宝剑一样散发光彩,才能像梅花一样清香怡人。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姚司长作为正厅级领导干部,竟然说话如此直言不讳,而且将责任揽到自己这些级领导干部身。

尽管大家都相信姚司长说的只是一句客套话,但…至少我的心里涌一股暖暖的温情。

从这一点我能看出,姚司长,应该是个品行正派、想要认真干事儿的好领导。

只是,紧接着姚司长的话令我们跌碎一地眼镜片。

听他继续说道,“我老姚可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索性给大家交个底儿!现在部里正在讨论、研究几项改革措施,其有一项议题是,改善监狱管教的工作、生活条件,从而让大家能够心无旁骛,做好教育、改造犯人,引导他们重新走正确人生道路!”

我去!

姚司长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了啊!

不但我,估摸着所有在座的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沙山女监的领导,都能想到,司法部这是要拿出点儿实实在在为狱警们谋福利的措施了!

当然,肯定不是发点儿小钱或者涨涨工资这么简单,改善工作、生活环境,这里面的章大了去!

往小了说,很可能拨下专项资金,用于改善监狱尤其是监区里的各种条件,往大了说,那是对监狱系统全面改造的开始!

我快速扫了一眼几个沙山女监的领导,发现陈监、汪监、岚监乃至冯监几人,正微不可查地迅速交换着眼神…

嘿嘿,我明白,她们…瞬间已经心动!

忽然,我想到,既然姚司长能够面对基层干警的时候当众透露出这样敏感的信息,是不是已经说明,所谓的议题早已得到通过,现在只是在走流程,安排合适推行的时间节点。

否则,以姚司长这么稳重沉着的性格,怎么会说出可能拉抽屉、搧自己脸的空话、套话呢?

那么,我江枫的机会…是不是也来了?

我瞬间将监狱系统大武的事儿同姚司长的话联系起来,冥冥之,我竟然有一种想法,是不是哥们有机会去t市管理局甚至京城的司法部见见世面了?

真是…敢想啊我!

不过,姚司长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深谈下去。

话锋一转,他再次开腔,“这第二句话嘛,是‘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这句诗,小江,你是双学位学教育的大学生吧,那你说说,这句诗怎么解释呢?”

他瞬间变化态度,脸春风轻拂,笑吟吟地看着我,充满鼓励。

我心一乐,呵呵,这个姚司长,还真是…童心未泯。

您老说说呗,还非要整一出让我来解释,嘿嘿,分明是想考教考教我啊!

不过,这可难不住我!

清了清嗓子,我朗声开口,结果,没想到我的一番话,竟然给我、给啥山女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效!

第163章 非我莫属

兄弟们、姐妹们,新年快乐,多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

“姚司长,‘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这两句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出自宋代胡宏的《胡子知言王》篇,本意是言行谨慎,才能令一个人的心志更加坚定,不做与其行为不相符的事儿。”

“嗯,不错,还有没有?”

姚司长笑笑表示赞同,但显然我的回答还不能令他满意。

想了想我又道,“姚司长在我们沙山女监,在调查组进驻这个节骨眼儿教导我们这两句诗,应该含义甚浓…我想,是不是告诫我们…”

说到这里,随着思路展开,我…汗如雨下!

神啊!

原来姚司长最隐秘的深意,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对他引用这两句诗的最终目的,此刻,我终于心下了然!

如果说前两句诗是劝勉众人,那姚司长后面说的这两句诗,说白了主要是讲给我江枫一个人听啊!

但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形势所迫容不得我含糊。

一咬牙,我朗声说道,“姚司长,我明白,您是在告诫所有可能和犯人们直接打交道的基层管教,尤其像我江枫这样年纪轻轻、少不更事,刚刚进入工作岗位的同志,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端,尤其不能和女囚们有任何私下勾连…”

我,豁出去了!

事儿都明摆着了,姚司长是在对我说,你小子必须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千万不要和女囚们、和那些隐藏的阴暗势力有关联,否则,嘿嘿,前路是断头台!

不过,他能够当众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虽然看着有种隐隐约约的威胁,但,我却知道,姚司长对我实在是一片苦心!

既没有直言警告,当众落了我的面子,又通过寓意深远的诗词来给我敲边鼓撞警钟,这个姚司啊,还真是…哈哈,老奸巨猾!

只是,我能够做到当众对姚司长的话表态,也不怕继续多说几句!

“姚司,您的教导我江枫铭记在心,不过呢,我也有两句诗,不,三句诗想要说给您听,不知道…”

“哦?”

姚司长一愣,紧接着面带笑意,“说,大胆说,哈哈,我老姚是喜欢有冲劲儿、敢说话的年轻人,哈哈!”

我去!

姚司长,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或者保持深沉状,而是满满一付老怀大慰的样子。

我觉得,这一刻他看着我的神情,怎么有一种舔犊情深的赶脚呢?

有古怪啊…

顾不得多想,我抗声说道,“我江枫想说的第一句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好!”

还没等我说到后面的两句,姚司长已经开始大声叫好了!

我…咋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呢!

分明,他已经听明白我话的豪气了吧?

那是当然,辛弃疾的《破阵子》的经典诗词,举世能有几首可以媲美?

我这句诗,用意是说,请领导放心,我江枫有干劲儿、有勇气,不惧艰苦卓绝的环境,而且会做足准备工作,不打无把握的仗!

“后两句?”

姚司长似乎我还心急呢。

我颔首微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这第二句是,‘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句话出口,原本还有些小声议论的小会议室,瞬间…一片死寂!

我的话,太…霸气!

霸气,而且绝对,不留退路!

我是在告诉姚司长,做好准备工作,我江枫会一往无前去干好狱警的革命工作,不管是正常的教育、改造女囚们的分内事儿,还是和某些潜藏的黑暗势力作斗争,我,江枫,不怂!

不但不怂,而且,势必和她们zhou xuán到底,将那些毒瘤、毒草全部揪出!

“第三句!”

终于,姚司长打破沉默。

不过,他的面色已经收敛了笑意,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笑了,定定看着姚司长…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反应!

诗仙李白的《侠客行》我最喜欢的两句诗!

既不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不是‘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而是这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是告诉他姚司长,我江枫并不是为了虚名、为了纯粹的出人头地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去干狱警的工作,我只为了自己能对得起我的良知!

我不在乎,也不想刻意得到什么表彰、嘉奖,我可以做到轻轻地来轻轻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种洒脱…

不为言辞所动心,不为利益所蒙蔽。

你,姚司长,你还要我江枫如何?

我发现,和我关系最密切的几个女人,汪监面满是激动,陈倩眼含着柔情,程瑶馨小脸儿全都是兴奋不已,而岚监,竟然是热泪满眶…

岚监,她,她究竟是肿么了?

难道说,我江枫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吗?

为何今天至少好几次,我从岚监的眼都看到了晶莹的泪滴…显然,她别人更难以抑制心ji qing啊…

顾不想她们,因为姚司长开口了。

“小江同志,哎,是我老了还是时代进步太快,你,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啊!”

姚司长开腔第一句是对我毫不吝惜地赞美,搞得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哈。

“姚司…您过誉了…”

“不,不,不但不是夸多了,相反,我觉得是…夸得还不够!”

姚司长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我老姚在这里说一件事儿,如果你们沙山女监,尤其是如果江枫同志能够很好地完成,那么,通报表彰、重奖我拍着胸脯能保证!”

众人…一头雾水!

不知道为哈姚司长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片,无论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还是我们沙山女监的高层,都开始禁不住小声议论,互相探询着究竟是什么好事儿,令姚司长一直忍到现在才说?

尤其,他点名我江枫去完成…

姚司长,他,葫芦里卖得究竟是哪种狗皮膏药或者灵丹妙药呢?

“大家都知道,我们调查组进驻沙山女监的目的,是为了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提出的对犯人思想重塑工作进行调研、取经…”

随着姚司长的解释,我这才明白,原来有些事儿还真是非我江枫莫属!

第164章 再出状况

姚司长的话总的说起来是两件事儿。!

一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这次搞的系统内大武,其有些项目内容和司法部正在推行的一些考核措施相吻合,不排除升级到全国范围的可能。

这一点,早有风声传出来,倒是没有让大家更惊。

如,之前铁处率领考察组带来的建设项目资金匹配,本来是司法部一些列建设方案某项条款的延伸,只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将它纳入自己的考核、评流程而已。

而姚司长说的第二点,十分耐人寻味!

“同志们,思想教育、化教育、信念教育、素质教育,是真正减少、降低犯罪频率的根本所在。因此,我个人认为,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提出的这个犯人思想重塑的想法,非常具有典型意义!我的观点是,如果t市这边搞得有声有色,效果良好,我会向部长建议,将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性质提高到全司法系统层面,甚至对相关兄弟部门进行推广…”

顿了一下,姚司长看着我,笑吟吟道,“尤其是我看沙山女监已经有所动作,步调嘛,似乎也走在同行们前列啊!今天,我亲眼目睹了小江同志给女囚们课这一幕,可谓感触良多啊!”

姚司长示意我走到他近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干革命,需要江枫同志这种有闯劲儿,有思想,有办法,有爱心的年轻人,这堂给女囚们的公开课,我老姚也是深受启发!

伸出手和我紧紧相握,姚司长加重语气,“小江,加油!”

小江,加油!

只有四个字,我却如同被雷击了一样,一阵暖流伴着阵阵酸麻瞬间传遍全身…

这是司法部高级领导对我们基层管教的殷切期盼,我,我能让领导失望,能辜负了姚司长知遇之恩嘛!

这一刻,我心里十分清楚,有了今天姚司长公开帮我站台,起码短时间内,沙山女监里针对我的那些小动作,肯定会收敛许多…

“嗯!”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姚司长说的短,我回答得则更简洁,只有一个嗯字!

但,力度,绝壁足够!

他面露满意的神色,转向陈监道,“小陈,底儿我可给你透了,做不做得到,能不能做好成为全司法系统的典型,给不给我老姚壮脸做劲儿,可看你们沙山女监的了!”

陈监点点头,面色凝重。

我相信她也一定能够听出,姚司长这是当面点将,将她陈淼的军!

思想重塑工作做得好,效果显著成绩斐然,那么不但我江枫露脸、沙山女监出名,对她陈淼、汪珊这些主管领导的政绩更是十分浓重、出彩的一笔啊!

说不定,陈监能够因此鲤鱼跳龙门直接提到正厅级别,而汪监也能够顺利升到正处级!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相信,她们我更明晰。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透,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诸位随行领导也十分兴奋。

他们不断开口表态,一定要贯彻姚司长话里的精神指示,要全力扶持沙山女监关于系统内大武和女犯们思想重塑工作的执行…

方方面面,都显得十分融洽,甚至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然,个别人例外,如冯监几个。

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冯监的神情,发现她面色十分尴尬,而且隐隐地显出一股铁青色!

国字脸和板刷眉堆古到一块儿,更有一番丑陋凶狠的表情。

我心冷笑,哼,冯监你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终于有些后悔了吧?

是不是这会儿心里正在骂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分内的业绩,生生双手送出去…

这亏,吃大了啊!

不过,我根本没心思再看冯监、王莉这些人跳梁小丑的表现,因为我心已经开始思索后面的工作进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效果最佳!

按照司法部调查组的行程,他们将会在沙山女监停留两三天,算我们工作做得再出色,也不可能拖过四天!

哎,真是bing huo两重天,谁能想到午的时候,陈监她们还因为调查组突然提前进驻而大惊失色,可现在呢,估摸着人人都恨不得姚司长他们能多呆个十天半个月才好呢!

而我,已经要收拾心境,踏踏实实做点儿实事儿了!

既然留给我江枫展现才华,当着姚司长的面表现的时间已经不多,如何充分利用好这一点有利之处,才是我此刻最需要考虑的。

而且我相信,陈监、汪监她们恨不得我赶紧再推出几个新想法、新点子,最好每一个都能得到姚司长和调查组其他领导的认可,直接将典型树立起来,省得夜长梦多!

富贵险求,这道理,她们都我懂!

后面的话是大家聊聊工作的心得体会和生活是不是存在某些困难。

姚司长拿出纸笔,以身作则,认真做起了记录…

眼看着似乎要风平浪静了,没想到,这时候又出现了新问题。

也许有人会问,干哈沙山女监天天都出事儿,难道监狱里这么多难解的倒霉事儿吗?

还别说,大千世界无不有,尤其监狱里的囚犯,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她们在性格基本或多或少都存在缺陷。

而正是这种人性的不完整,造成了囚犯这个特殊的群体,发生事端、甚至表现出很多葩行为的概率,要远大于正常人群!

所以,从这个角度说,我认为犯人思想重塑还真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究和钻研的课题。

大家正说得欢实,狱管办的刘孜匆匆忙忙走进会议室,附耳对陈监说了几句什么。

众人的目光当然不由自主被刘孜和陈监吸引,我看到,刹那之间,陈监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难看。

“小陈,又出了什么事儿?说说看,让我老姚也听听,帮着出谋划策也好啊…”

姚司长倒是没有太在意,可能他和陈监本身挺熟络,也可能他久居位,对于直接和女囚们打交道感到有些新。

反正,姚司长是开口直接问了。

姚司长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陈监,那意思都在询问,神啊,又咋地了?

第165章 小插曲哪儿都有

陈监稍微一踌躇,还是皱着眉头当着部、市两级领导的面说了出来。

“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二监区一个女犯人,据说午吃东西的时候将勺子吞进去了…这傻女人,当时愣是不吭声,现在难受得要死要活,在监室里大喊大叫满地打滚,真是…真是脑子进水。”

我一愣,心里暗叫,蹊跷啊!

我不明白,为何当时吃完饭检查餐具的时候没发现勺子少了一个?

虽说监区里犯人的勺子都是塑料制品,但,要知道,任何犯人接触到的物品,在监狱里都是有着严格的数量把控,绝壁不允许私藏!

哪怕是一个塑料勺子也不行!

只不过,现在谁也顾不想这些细节,毕竟,出现问题了,踏马的要赶快解决!

“吃勺子?”

姚司长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走,看看去,嘿嘿,我老姚脱离一线工作二十年,我倒想看看手的刀,还锋不锋利!”

“这…姚司,这不合适吧?监区里乱,我担心…”

陈监显得有些犹豫。

毕竟,虽然司法部领导下监区并非没有先例,但基本都是走马观花溜达一遍的视察行为,哪儿有亲自动手去解决问题的呢?

解决好了没啥可张扬的功劳,要是解决得不好,落了面子,到时候咋跟人家领导交代?

而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出现危险,那更是天下大乱了…

我估计,陈监心里还真的有点儿含糊,再怎么说,姚司长也是正厅级的高官啊!

“怎么,是看不起我这老头子,还是你们沙山女监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让我老姚看到的阴暗面呢?”

姚司长却好像根本不理那一套,他的口气不是很好听,话也说得很重。

陈监显然没办法了,一咬银牙说道,“那成,一起去看看,嘿嘿,一会儿我们工作是否处理得当,还需要姚司长您给把把关!”

众人呼呼噜噜的,像一群将要战场的军官和士兵一样,迈开大步向着二监区的方向走去。

讲真,来到沙山女监好几天,二监区我真还没有去过。

我只知道,这里关押的犯人要一监区的罪行更为严重,基本都在五年以、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个服刑时间范畴。

本来我倒是犹豫着跟不跟去,毕竟,我江枫只不过是一监区的一名实习管教,去二监区的话多少有点儿不合适。

不伸手相助吧,那有点冷眼看人家笑话的意思,可要是提些意见啥的,也可能会让二监区的某些狱警觉得我江枫手伸得太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只是,姚司长连说了两次让我快走、跟,那意思分明是要我紧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去看看。

无奈之下,我打定主意只看不说话,当自己是个哑巴得了!

然而,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我来到二监区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些令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以至于,我不但没能装哑巴,而且再次当了一次出头鸟!

二监区和一监区紧邻,但即便如此,也要隔着两栋楼和十几米的空间地带。

当时,我第一天来到沙山女监的时候,已经发现这里面的面积非常大,监区和监区之间至少都有数十米距离。

二监区的几个监区长都已经到位,其主管安全的副监区长和两名监区里的狱医在监室里盯着吞勺子的犯人,另外三名正副监区长已经在监区入口处等着我们了。

只不过,还没等我们进去,又出了一点儿小状况。

“滴、滴、滴…”

在二道门那里,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有两人身出现报警信号,直接便被门禁装置卡住,压根儿进不到里面去。

这两位顿时有点儿不太高兴,那脸吊得跟驴脸一样长。

我猜想,他们肯定以自己是级领导自居,现在亲自下监区视察解决问题,结果别说进去了,直接被拦下,他们心里没火气才怪。

“陈监…你看这…哼!”

其一个显然也是陈监的老相识,他面色不愉地问道,“是不是我们也要搜身或者换装啊!”

在二道门这地方,一切电子设备、违禁物品都必须寄存,甚至一般情况下还得换装之后才能下监区。

可以说,二道门是最后一道、也是防范监区里的女犯和外界私下流通违禁物品最严密的一道大闸。

见到对方这么问,陈监脸的阴云更深了,显得十分沮丧、不爽。

我能明白她的意思,那便是,你们是部里、局里下来的领导干部不假,可,你们能搞特权吗?

别说你们二位,人家姚司长有没有倚老卖老搞特权?

特么,老爷子进二道门之前,连金属钥匙、钢表带的手表都摘下来寄存,瞅瞅,人姚司长啥觉悟?

不过,稍稍犹豫了一下,陈监还是说了一句,“岳爽,把门打开吧!”

这位名叫岳爽的女管教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姣好体态丰润,倒是一个看着挺养眼的shǎo fu。

只是,岳爽的相貌似乎很和气,看着挺好说话的,但,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见她眉毛一撩,瞬间脸沉了下来,“陈监,沙山女监里有规定,属于违禁物品的东西,哪怕一颗螺丝钉也不能带进去,所以,抱歉,不行!”

她的声音糯糯的,显得很柔软很好听,但语气却非常坚定,而且说话抑扬顿挫别有一番风情。

这位岳爽,竟然连陈监的面子也不给!

我看到,陈监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惊讶异常,脸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反正万分复杂难解…

“你们俩啊,哈哈,赶紧的,都给我自己检查检查有什么东西不能带进去,娘的,别让人家小丫头为难!”

姚司长一看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出声打圆场,我心里不由得哭笑不得…

哎,以姚司长这么高的身份,竟然还要出面做这种和事佬,嘿嘿,看来为人处世的门道…还真是够我江枫慢慢学的啊!

几个人各种不痛快,哼哼唧唧分别从二监区的二道门这里进入。

快要轮到我进去的时候,没想到,我和岳爽,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倒是出现了一丝不和谐…

第166章 神秘手势语

对于岳爽方才的表现,我印象十分不错,也刻意留意了她几眼。

当我马要将目光从她身移开的瞬间,岳爽刚好侧过头看向我,两人目光相交,隔空互相电了一下!

我需要澄清一点,此电非彼电,我们的目光属于针尖儿对麦芒的那种---颇有点儿敌意满满!

至少,我觉得她看向我的眼神,并不友善!

这…

我都有点儿眼睛疼。

我江枫好像没惹着她啊,岳爽干哈看我的目光如此不美丽呢?

带着满心不解,我和她擦身而过。

这时候,岳爽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了一句,“江枫管教吧,你好强的后台啊,刚来没几天,名气都在监狱里传开了!”

哦…

原来如此!

我算是明白了,看来我的一些作为,已经在沙山女监传得尽人皆知,而且,嘿嘿,似乎yu lun导向对我十分不利。

不然的话,我和她岳爽又不认识,干嘛跟我这儿叽叽歪歪的?

我冷笑一声,一言不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对于这种没头没尾、不明所以然的拉仇恨方式,我,已经具有免疫力了!

只是,岳爽敢于直接怼陈监的这种作为,和她对我的敌视态度,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其,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我心开始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隐隐约约总觉得,仿佛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已经对我暗下绊!

最起码,从岳爽这类吃瓜的管教身,我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有了二道门这件小插曲,我的心情变得不是很好,多少有些烦躁。

带着这种情绪,我第一次踏进二监区,亲身经历了一场葩的拯救女囚行动!

二监区的面积要一监区稍微小一些,监室个数也没那么多。

不过,戒备倒是一监区更加森严几分。

我注意到,摄像头、云台、吸顶灯、报警装置和消防装置的个数更多,而且监室大门的尺寸、样式,也和一监区不尽相同。

看来,对于犯罪程度不同的女囚,沙山女监的监管力度也有所差异。

一行人脚步飞快,没过几分钟来到出事儿的监室前。

“啊~~~疼啊~~~快救救我呀~~~”

一阵声嘶力竭、显得十分痛苦的求救声遥遥传来,听着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哎,要不是姚司长,谁特么想淌这趟浑水?

凑到监室门前,我看到几个管教正围在一起低头忙碌着,但好像根本插不进去手。

其还有两名明显狱医打扮的女人,不过她们的表情很沮丧,似乎是束手无策了。

“江队,这两位都是二监区的狱医,在沙山女监至少呆了七八年,算是老资格了。”

李玫凑到我身边低声耳语着,我点点头,沉下心思仔细观察。

看着看着,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既然这名女囚已经难受得满地打滚、要死要活,可,为何别人扶她的时候,却都被她狠狠地打开手,只是自己在那里折腾?

而且,从两名狱医愁眉不展的表情来看,她们应该根本没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是说,女囚吞下的勺子究竟卡在什么位置,现在还不清楚。

嗓子眼、食道、胃部还是大肠、小肠、直肠,甚至gāng mén?

我轻轻问了李玫一句,“犯人们吃饭的勺子有多大?”

她随手冲我划了一下,我迅速在心测算了一下尺寸长短,愈发感到不可思议了!

这种勺子可能是为了容易分辨、点数,每只的个头都十分大,差不多快赶一般家庭乘汤勺子一半大小。

这么大的物件,怎么可能随便吞下去了呢?

我看到过街头打把势卖艺的流浪艺人现场表演吞铁球,当时,那个壮汉吞到第四枚铁球的时候,胃部明显有几个鼓起的圆球,而且嘴角流着哈喇子,难受得连嘴唇都合不拢!

这还是经过无数次专门训练,喉咙眼儿远常人粗很多的壮汉呢,要是换成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囚犯,而且还是吞下形状极不规则的大勺子,尼玛…我咋各种不相信呢?

“王医生,牛区,情况怎样?”

陈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询问二监区的监区长和狱医女囚的情况。

我眼睁睁看着一层层细如绒毛的汗珠,一点点密密麻麻布满陈监的额头,显得异常诡异。

尼玛,肉眼可见的出汗速度啊!

而且还是冷汗!

显然,陈监心绪已乱。

“陈监,哎,情况不太好,女囚死活不配合,我们又不敢强行动手,只能由着她满地打滚乱嚎…”

“草!”

陈监直接爆了粗口,竟然完全不顾身份,飞起一脚“通”地一声踹在监室铁门,卧槽,声势骇人啊!

我算见识了,之前听说陈监当着众多女囚和管教的面直接怒搧王英队长大嘴巴,我还觉得不可思议呢,今天见了这一幕,我才晓得,原来陈监端庄秀丽的外表下,竟然有着如此狂野的性格!

除了我有点儿诧异,其他人,无论司法部或者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还是我们沙山女监的同事,都对陈监的举动毫无反应,看来,大家也是清楚她的火爆脾气,见惯不怪。

“玛德,你们,你们没人有办法吗?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折腾?都是干什么吃的!”

陈监狂怒地大吼着,挥舞手臂,面貌狰狞。

没人能接话。

特么要是有办法,还用等这半天啊?

“小陈,稍安勿躁!”

姚司长眯着眼睛冷眼观察了片刻,眉头…慢慢皱起!

过了一会儿,姚司长开始环视众人,只是,他的脸渐渐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显然,除了他和我之外,没人看出任何端倪来!

我江枫是学习心理学出身,观察疑犯动作、验证微表情正是我的强项。

而姚司长,则是通过他数十年的丰富工作经验,用自己的方式发现疑点。

终于,当姚司长目光看向我的瞬间,我冲他轻轻点点头,飞快地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手背向外握拳,平放在胸口处。

他面色一凝,略略点头,表明看懂我的意思。

那好办!

我立马展开拳头,将手掌竖起,正对在唇边,大拇指顶住下嘴唇,五指微微向前张开…

看到我的动作,姚司长的眼睛…亮了!

我心头稍稍舒缓,嘿嘿,谁能想到,我和姚司长,俺俩这一老一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交换了信息呢?

我所采用的方法是---手势语!

第167章 半职业演员

关于手势语的起源或者详解,我不想在此过多啰嗦,千度百科有的是各种解释。

我之所以会涉及到这个妙的领域,完全因为我在大学时期的一段神经历,以及所结下的一场美好情谊。

这些,都会在后面有所交待。

此时,我做出的手势,分别表明了两个意思。

第一个,手背向外握拳,平放胸口,伸出大拇指和小手指,它的意思是‘怀疑’。

而第二个,竖起手掌,五指张开,其大拇指顶在下嘴唇处,则是表明---虚伪和欺骗!

我是通过手势语告诉姚司长,我怀疑这名女囚是在骗人,玩花活搞我们!

还好,老姚同志不但工作经历丰富,而且还真是见多识广,甚至连手势语也懂得。

这好办了,显然在场众人,除了我和姚司长之外,别人想要快速找出问题症结所在,恐怕没那么容易,更没那个道行。

但我不想,更不能主动强行出头。

尼玛,我江枫屁憋得慌嘛!

咋哪儿哪儿都有我江枫呢?

对吧,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我绝不想一次又一次成为众矢之的、目光焦点。

尽管露脸作秀我会赢得一些掌声和喝彩,但,更多的时候,我可能成为大而招风的树和又肥又壮的猪!

但是,我还是要出手,或者说不得不出手。

没办法,因为汪监!

她现在的职责范围已经明确确定,其有主管犯人们身体和精神方面的健康、平安、正常重塑。

眼看着,刚才思想重塑工作考察,我通过公开课的方式抢得头彩,若是紧跟着女囚却出了生命危险或者重大伤残,娘的,这不是反手啪啪地打我、打汪监的脸吗?

没看冯监和王莉这几个鸟人,逼脸扬得老么高,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等着看汪监出丑呢!

骂了隔壁的,刚才咋不见尔等这么兴奋呢?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汪监束手无策,充当替死鬼、倒霉蛋。

尼玛,怎么可能呢?

但,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举荐人!

还得是一言九鼎,说话有分量,别人不敢有异议的人!

现在,除了陈监之外,还有姚司长更合适的人选吗?

果然,心领神会之下,姚司长开口了。

“小江啊,我听说你是沙山女监特招过来的心理疏导教师,而且你还身怀祖传的医医术。既然情况如此紧急,另外两名狱医也拿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要不,你试试看?”

姚司长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小子,机会给你了,你可别给老头子丢脸!

能吗?

绝壁不能够!

我正等着姚司长这句话了,于是连谦虚推脱一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说了一个字,“好!”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到我身,尤其是岚监和冯监!

一个眼神复杂微微有些惊愕,一个则是满眼怨毒,恨不得我一个跟头摔死在眼前的这件烂事儿、这堆狗屎。

然并卵,我,我会鸟她们?

我理都没理别人的眼神,反正现在老子出手可是请动了尚方宝剑的,谁敢说我江枫强行当出头鸟?谁敢说我手伸得过于长?

迈步走到监室里,我冲着那些眼看着要发呆发傻的狱医和管教们低声吼了一句,“姐姐们,你们歇歇脚,让我来试试!”

结果,哎,这些家伙竟然大部分没有反应过味儿来,还傻愣愣看着我不明所以。

娘的,我心头冒火,顿时有点儿不耐烦。

满腹恓惶,友谊的小船说翻翻,我怒吼一声,“闪开!”

这次,我的话简单直接,只有两个字,不带说两次!

她们表情一愣,这才意识到我竟然是在对她们发号施令。

“你,你谁啊?”

看来还有管教没有听到姚司长的话,而是冲着我直接反问过来。

咦?

这声音,娘的,我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二监区的管教,我江枫可是一个也不认识啊!

定睛一看,我们俩…都愣了!

尼玛的,这货竟然是之前在东河县医诊所,无良庸医吴良那里看病抓药的时候,碰到的前来看妇科病的几个沙山女狱警之一!

而且还是那个在街角处追来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威胁老子的家伙!

这真特么的,我都没话了!

世界,如此之小,不相信‘冤家路窄’这个词儿,能行吗?

“是你?”

她长大了嘴巴不由得叫了出来,“原来咱们沙山来的男管教,竟然是你?”

哎,我也是醉了。

现在,可真心不是和她掰扯这些鸡毛蒜皮、扯皮倒灶破事儿的时候。

我江枫,可是带着任务的!

压低嗓门,我语气冰冷轻声冷哂,“不想让我当众说出难听话和你那件糗事,赶紧出去!”

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她解释,直接是要她赶紧走。

果然,这有的人吧,给脸的时候不要脸,一旦拿住痛脚了,立马变得波斯猫还顺从。

这女人像忽然听到级领导指示一样,一转身,拔腿走,跳着脚蹿出监室,跑得那叫一个快!

当然,她的动作也引起了不少管教和领导的异样眼光。

尤其,这些不明白我和她之间到底咋回事儿的吃瓜群众们,看向我的目光更说不清了,似乎是在说,江枫这小子果然有门道,也可能很有背景啊…

有人带头走,其他的管教和那两名狱医也不再废话耽搁,而是迅速从监室里撤离。

仿佛一瞬间,这间监室里剩下我和那名还在地打滚干嚎的女囚两个人。

其他的,全都里三层外三层围在监视门口观望!

当然,其有姚司长那颗满头华发的、可爱的老脸。

我平静一下气息,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女囚身前,慢慢蹲下身子。

这时候,丫的还在不停地、十分夸张地又哭又喊,样子,绝壁逼真极了。

我看着她,忽然张口。

我问了她一句很怪的话,顿时令这名女囚的哭泣声,停了一停。

我说,“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职业是演员,你会不会觉得很惊讶?”

看着她忽然停止干嚎的样子,我加了一句,“可惜,你并不是什么表演艺术家,只不过是半职业的,那种**货!”

第168章 唇语攻击

演员,是用来形容一个靠表演或者说得直白点儿,靠做戏来维持生计的职业群体。!

只不过,现在演员的地位被无限抬高,是不是个‘角儿’都有人追捧,牛逼哄哄,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演员里精于钻研演技,品行高尚的称为表演艺术家,而那些不入流的或者靠某些特定手段位的家伙,则被称为‘龙套’和‘被潜规则’对象。

当然,这些话题并不是我想和她现在讨论的心内容,我特么也没有这个yu wàng和丫的说这些。

我的目的。只是要揭露她的某些隐秘,从而找到女犯的弱点,从精神一举将其击溃!

我隐隐感觉到,这件似乎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其实是一个陷阱,等着我或者汪监向里面跳的陷阱。

类似于一个多小时前,司马小乔给我设下的圈套一样!

而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幕后黑手在操纵。

骂了隔壁的,我还没顾得从司马小乔嘴里抠出这些潜藏的蛀虫,她们竟然却没完没了一遍又一遍向我背后捅刀子,嘿嘿,我特么还能忍嘛?

老子还不信了,干不死你们丫的!

我得出有人专门搞我这样的推断,完全是有迹可循的。

第一,出事地点不在一监区,而是选择我并不熟悉的二监区,这让我在人为助力天然有所缺失。

其次,我相信只要不是我出面,这名女囚绝对不可能起来医,实在不行再次装疯卖傻,非要把我这个监狱里特招来的心里疏导教师逼到现场不可。

还有是,对方接二连三选择司法部调查组进驻沙山女监的这个敏感时期搞事儿!

嘿嘿,只要消息灵通些,她们会知道,现在犯人思想重塑和劳动环境周这两个级领导十分欣赏的提法,哪个不是出自我江枫的手笔?

她们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压我,等到老子做出成绩,羽翼丰满,再想收拾我可难了啊!

因此,让我在调查组领导们面前出糗,留下极坏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幕后黑手所选择的、或者说自认为的最佳方式!

只不过她们这次的如意算盘,注定要失算!

还是那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要是没有这么多‘苦我心智,劳我体肤’磨砺,我江枫还真没机会迅速出头,也没可能这么快发掘出监狱里的某些阴暗面!

我认为,沙山女监总体还是不错的,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恶人恶势力搞事儿!

我盯着这个女囚的双眼,再次骂了一句,“ni má bi的,你个连逼脸都不要的下三滥,也特么敢在我江枫面前演戏?不怕演砸了观众给你逼扔臭鸡蛋摔破鞋?!”

我的话骂得十分难听,连我自己都有点讲不出口,但,我还偏偏要说。

因为,我是不想忍!

一而再再而三,特么我要是不整点儿牛逼的动作,你幕后黑手还消停不了了!

这一刻,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其实陷入误区了,我越是表现得强势,那些暗隐藏的家伙会越觉得心不宁,更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哎,我还是太年轻啊…

只不过,当后来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后悔的‘觉悟’。

娘的,年轻,特么任性!

谁,还没有年轻过一回呢?

当然,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险情,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打击、去碾压这名跳出来生事儿的马前卒。

“你,你,你作为管教,怎么当众骂人?我,我要投诉你、要控告你!”

哎,还有没有点儿新意啊!

好像之前被我虐哭的金苗,也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即便某些女囚心思狡诈歹毒,也还是害怕面对管教啊!

特么连跟我对骂都没有勇气。

我冷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叫什么名字?!”

我加重语气,声音又开始变得忽轻忽重,同时,我忽然探出手,不着痕迹地按在她的大腿处。

那里有一处穴道,能够阻断血脉流畅转动的穴道。

风市穴,大腿外侧部的线,当腘横纹7寸处。

它算是大腿穴位,最重要也是最厉害的一个!

风市穴主治风、半身不遂,下肢痿痹、麻木,遍身瘙痒,脚气等。

但,既然揉捏穴道能够治病,反过来,也能够令人‘生病’!

由于我背向监室大门,正好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再加我的动作十分隐秘,因此手指按在女囚大腿,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

不过,别人倒是没有看到,这名女囚自己可是感觉得很‘扎实’!

我眼睁睁看着,她一下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且面色逐渐开始发青、变紫!

心冷笑,我明白,这是过于封闭穴道,从而让血脉不畅通造成的结果。

嘿嘿,也许她已经开始感觉到半身麻木,甚至都要失去知觉了吧!

“管教,管教你放开我啊!”

“回答,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惊恐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也开口了,而且我用的韵律和声音频率非常巧妙,直接一个字压一个字,生生压得她的声音传不出去。

或者说,算传出去了,别人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你放开我啊,我受不了啦~~~”

“说,叫什么名字,快踏马的说~~~”

“江队啊,求你了放开我吧…”

“告诉我,你丫胆子哪来的…”

我紧紧盯着她的嘴,不停地在读唇语。

只要她一开口,每蹦出一个字,我同时也喝出一个字,一字不漏,生生压死她!

累,真特么累!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内息在我心狂暴奔涌,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马要脱力了…

哎,我还是功力太浅,没能真正入到国术的大门内啊!

然而,即便后面的搏杀再凶险,我江枫也必须拼一次!

好男儿当自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和她,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分别哭喊或者怒斥着。

在别人听来,我的声音如同阵阵惊雷,而她呢,却语言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嚎叫些什么内容…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面颊滑落,我知道自己马要油尽灯枯。

而这名女囚呢?

她…

我看着丫最后的苦逼模样,终于…长出一口气。

第169章 囚室里的疯狂

一阵刺人鼻息难闻的气味猛然从她身传了出来…

对,是臊气。!

这货,竟然瞬间尿了!

随着这股气味的传来,这名女囚身子一抖彻底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娘的,还敢跟老子矫情,胆儿肥了你了!

缓缓控制住内息,我…特么差点儿累死在这儿啊!

扶着囚床的边儿,我慢慢站起身,全身下早已被汗水湿透。

不必回头,我听到监室门外,很多人都与我一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恶气。

显然,姚司长、陈监、汪监、陈倩…这些无论领导还是普通管教同事,也肯定看出,局面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只是,我和她们,我们都高兴得有些太早了…

大口喘着粗气,我没有任何迟疑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江枫,最善于做的一件事儿是---乘胜追击,趁热打铁!

只是,原以为胜券在握的我,却没想到却反倒差点儿出了大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那个女囚,她不再和我对抗,终于开口回答,只是那腔调却…说不出的诡异。

“我…我叫什么?叫…我叫花为媒?嘻嘻,对我叫京韵大鼓,嘻嘻…”

草!

对方这句话出口,我吓得连冷汗都瞬间被憋了回去!

尼玛,这个女囚显然是要疯魔啊!

精神错乱前兆!

我,我…哎,我的精神施压终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随心所欲!

“瑶馨,瑶馨呢?小琴?草,李玫~~~”

我大吼着,“冷水,冷水,快点!”

李玫高声应了一句,撒腿从监室门外冲了进来,手拿着一个量杯样子的塑料器皿,瞬间又跑进女囚监室里的卫生间。

现在的女子监狱,大都逐渐在‘人性怀柔’理念的范畴内,适当改善女囚们的生活条件,她们是来服刑改造,是来赎罪,不是来当猪狗的。

因此,沙山女监各个监区的监室里都有卫生间,只不过仅仅用一层打磨了圆角的钢化玻璃隔开,里面的蹲坑和洗手台,一目了然。

几秒钟之后李玫端着量杯来到我面前,递给我说,“江队,给你!”

哎,我知道这东西说不定是她平时用来配什么医用药水儿的…

可,老子顾不了。

因为我甚至发现,这个女囚已经开始出现呼吸急促,xiong bu不断起伏,面色潮红的症状…

妹的,丫这是要闭气啊!

我真…

受不了,竟然被我的精神攻击和气息压制到要断了呼吸的程度吗?

哥啥时候这么牛逼过?

来不及了,一咬牙,张口含住一口水,我凑到这个已经眼神迷离的女囚面前…

“噗~~~”

苦逼的勉强蹲下身体,我张开嘴,一口水狂喷出去!

一道水线在我仅剩的内力控制下,直接撞在女囚的双眼和鼻孔处,而,与此同时,我的右手两指并拢坚硬如刀,‘啪’地一下戳在她身体迎面正间的位置。

哎,特么的,在女人堆里是有一点儿不好,无论怎样的身体接触,都有种老子占女人便宜的赶脚。

可,又有谁知道,我的双臂如同灌满了铅水,抬都抬不起来。

我,迫不得已,只能倾尽全力顺势向前方击出。

速度说不有多快,但准头嘛,还好,一击的。

我的目标是人体正间的檀穴!

我清楚地记得,在医理论跟,指压檀穴,能够缓解胸腹部疼痛、心悸、呼吸困难等症状!

依旧依旧了!

老子顾不!

以后的事儿,谁爱咋说咋说,我江枫,自己知道是在救人啊!

果然,当我的动作做出的时候,监室门外传来阵阵惊呼,夹杂着怒骂和讥讽。

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都特么的闭嘴!”

陈监的声音猛然响起,顿时,那些‘义愤填膺’的抒情词儿,倏地无影无踪…

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我的手指开始死命地按着女囚身体,口喊着,“李玫,掐人、太阳!”

我那口带着微不足道内力的冷水,只能让对方头脑稍微清醒,根本不足以唤醒她的意识。

这还不够,我提起膝盖,简直是在用自己的身体重量作为砝码,想都不想,直接顶在她的腹部位置。

那里,我清楚的记得有几处穴道。

丹田、气海、关元…

非常重要而又凶险的穴位。

膝盖的着力面积有多大?

我并不是在金zhēn ci穴。

因为,我根本找不到具体穴位。

但我知道,这几个穴位都和什么惊厥、虚脱、遗尿、闭气啥的有些关系…

管他呢,事实,我这半吊子医,能认识一些穴道已经不错了,真心不可能完全分清楚。

何况,她还穿着衣服,那些穴道之间的距离又非常近…

特么的,我想,除非是射雕里的黄老邪来了,别人九成九我强不了多少。

、、下,三路ci ji,这女囚哀嚎一声,被我们折腾得身体直接弯曲成为弓形…

一张口,胃酸和午吃的东西,呼呼向外吐,大口的干哕着…

麻蛋,终于,我从她的双眼看到一丝夹杂着痛苦的清明。

险之又险,我,将她从失心症的边缘拉了回来。

好在,人生总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吐了半天,这名女囚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而我的双眼,也同时出现一阵阵寒冷的冰箭!

骂了隔壁的,地那滩污秽,哪儿有什么塑料勺子?

哪儿?在哪儿呢?

“砰!”

我再次伸出手,愤怒让我身体内最后的潜力狂涌而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体似乎回力了。

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我将她的脸狠狠抬起。

“喘啊!吐啊!撒谎啊!不认账啊!你踏马的给老子继续做戏啊!”

看到她又开始浑身筛糠一样哆嗦着,我的心里已经不再有半点儿担心。

因为这个女囚的眼神,还有呼吸,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

讲真,这一刻,我特么的杀了丫的心都有。

为了揪出事实真相,有谁知道我刚才经历了多大的风险?

她不但从精神错乱的边缘转了一圈,我更是差点儿被阎王爷请去喝茶!

一把薅住丫挺的头发,我狠狠将她的脸摁向地面,距离她呕吐出来的那些恶心腌臜的东西只有两三寸距离。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各方领导都眼睁睁看着,我肯定让她自己将吐出来的折箩(秽物)都给老子舔干净喽!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说,你叫什么名字,麻痹的,还有,你吞的勺子呢?”

第170章 连姚司都怂了吗?

“管教,江管教,我,我错了,饶了我吧…”

这名女囚一边哭嚎着,一边拼命摆动着身体,想要离那些污秽之物远一些。

特么的,算是从她自己肚子里吐出来的东西,她也肯定恶心到不行。

不过,对方肯开口求饶,这也说明了,似乎她不是那种一条道跑到黑,一根筋的死脑仁。

很显然,现在的局面下,要是这货还死撑着不开口,要么是真的心志坚定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要么,丫是一个真shǎ bi。

“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慢慢放开手,没想到她倒是蹭地一下从地爬了起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我面前。

“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呜…”

她又开始哭泣,但这样能让我满意了吗?

你丫是真的后悔、伤心外加害怕了,还是依旧在演戏?

骂了隔壁的,我今天心骂人的次数,如果有个详实数据统计,估计我大学四年加起来骂脏话的次数都要多得多。

特么的,真的太不爽了!

既然不爽,我要发飙!

完成姚司长交代的任务只是一方面,我还要在让自己心情爽起来的同时,揪出更深层次的某些暗黑者。

“姓名!”

我的声音冷酷之极,估摸着在她听起来,像随时都能剥了丫的皮千刀万剐。

“明佳…”

明佳?

明这个姓很罕见,因此也更容易被人记住。

我倒是隐隐约约想起,好像唱西河大鼓或者评戏、京韵大鼓的艺人,似乎真有这么个名字。

前几年,明佳在t市和京城一代好像还是小有名气的演员,却不知道这两年销声匿迹,原来是被抓起来关了牢房。

一个戏子,她能犯什么罪?

要知道,二监区可是有期徒刑五年以的女囚才会送来关押的地方。

“说吧,勺子是怎么回事儿?”

我尽量平缓声调,用一种深沉、凝重而且极其严肃的口吻问她,“一字不漏,老实交代!”

我并没有想着避开任何人,因为这时候,我只有当众将事情的原委彻底搞清楚,这件事儿才算是功德圆满。

而且我很担心,要是不立即审问出个所以然来,回头拖个两三天,等到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调查组的领导走了再来问讯,说不定这个明佳又会出什么状况了呢!

我,现在已经有点儿疑心病,像是惊弓之鸟,完全没有刚进沙山女监的时候,觉得人人对我都很友善那种赶脚,恰恰相反,我特么的感觉是---处处都是谍影重重。

“江管教,我不想骗你,我没吃什么塑料勺子…可,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说不出什么啊~~~”

我定定地看着她,娘的,都到了这份儿,你丫怎么还在装?

“你觉得我会相信?”

我嘿嘿冷笑,看来仅仅问出一个名字,还不能搞定这个女人。

本来,我的目的根本也不是想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这还叫个事儿嘛,随便问问哪个二监区的管教不清楚了?

我的目的,是要通过这种心理的狠狠施压,让她彻底臣服。

但,我没有料到,明明现在明佳已经服软,应该对我十分害怕,可…

没看嘛,她现在畏畏缩缩的样子,是那种非常明显的心存恐惧。

可为哈她还是不肯老实交代呢?

难道说,她背后那只黑手的力量,已经大到令她能够不计生死和我们管教和沙山女监狱方死磕不休?

“我的手段,你觉得滋味怎么样?”

不由的,我心头火气,冷笑着看着明佳,“你是不是觉得并不过瘾,还想再来一次?”

“不,别…不要啊~~~”

我的话一出口,她顿时吓得向后直缩,甚至顾不自己此刻依旧跪在地,两条腿不断向后蹭着,囚裤膝盖部分在洋灰地面,瞬间磨得开始裂出一道道口子。

“江队,让犯人起来说话,这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姚司长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他拨开众人,迈步走了进来。

我连忙让姚司长在监床边坐下,脸有点讪讪的。

他说得对,我不能让女囚跪着说话,起码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

瞪了我一眼,姚司长说道,“江队啊,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怎么能威胁犯人呢?回头可要好好学习管教手册啊!”

话虽么说,但姚司长却用身体挡着众人的目光,冲我暗自挑着大拇哥!

哎,这个姚司长,真是一个老顽童!

心思缜密、老奸巨猾,却又对我关爱有加的仁厚长者。

见老姚同志进来,陈监、汪监还有几个狱方高层领导和调查组成员也纷纷走进监室。

很快,原本并不大牢房里,站满了人。

“小江啊,以后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嘛,对待犯人要有春天般的关爱之情,要有足够的耐心,还要…”

姚司长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官方语言批评我,同时仔细开始打量这个明佳。

我倒是对他如此说话暗藏的用心良苦十分感激,毕竟,批评的言词,只要是级别我高的领导都能说,但,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和意义完全不一样。

姚司,这是在告诉别人,他已经批评了我江枫处理、对待女囚的方式,而且也已经原谅我了。

至于其他人嘛,尼玛不要一个个再打小报告、瞎逼逼了。

我心刚刚有所舒缓,正想着如何换种方式问个清楚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十分怪的一幕。

这时候,由于姚司长坐在监床边儿,距离女囚相对已经很近,他当然可以近距离看清明佳的长相。

一瞬间,我发现,他的面色竟然一滞。

我去!

我可是勉强算得微表情专家,姚司长的神态顿时令我心暗叫不好。

难道他认识明佳么?

他们是老相识?

可,不能够啊!

要是这样的话,姚司长不可能听到明佳的名字仍然毫无反应,对吧?

那么,姚司长如此古怪的表情,到底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反正,我知道,特么的肯定不是啥好现象。

这一刻,我忽然有种溺水者掉进汪洋大海里,却抓不住任何救命的东西,彻底无从着力的感觉…

哎,老子不会这么悲催吧?

终于,姚司长开口了,事实虽然和我猜测的不完全相同,但我却知道,我江枫…再次遇到麻烦了!

第171章 原来竟然是这种罪!

“你叫明佳?”

看清楚这个女囚的长相,姚司长的身形竟然瞬间动了动,似乎摇晃了一下!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坐在他身边的我,却分明能够感觉到,在刚才那一瞬间,姚司长---差点不由自主站起身!

我去!

这得多大的震撼力度,才能令见惯风浪,在狂风暴雨都能做到不动如山的老姚同志,险些失态呢?

难道说,这个明佳的背景强大到连姚司长都不得不顾忌?

这一刻,我脑海忽然想起燕然跟我说的那句话。!

“沙山女监里可是有着不少手眼通天的犯人,千万不要小看她们的能量…”

可是,如果明佳的后台如此牛逼,那她又怎么可能被关起来判刑?

而且,不是说那种特殊犯人,在监区里关押的时候都要被单独安置,严加看管嘛,明佳要是背景深厚的话,又如何会被放到大众牢房里和别的女囚关在一起?

满满都是疑惑啊…

我不吭声。

我江枫也不傻,这时候,绝壁不是我出头指点江山的那一刻。

“报告政府,我,我叫明佳。”

“哦…”

姚司长反复看着明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很苦逼,我实在猜不透他这声语气词的含义。

“小江啊,既然犯人没有吞吃勺子,而且…而且…”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差点笑了。

姚司长双眼不断四处踅摸着,显然想找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让我不再插手这件事儿。

终于,老姚同志眼前一亮接口道,“而且,小江啊,你不是一监区的管教嘛…现在既然难题已经解决了,这二监区的事儿呢,让她们二监区的同志们自行处理吧!我相信,她们一样会处理的很好、很得当!”

我晕!

这,这叫哈么理由呢?

我看着姚司长侧过脸不断冲我使眼色,只好闷声回答道,“是,我听领导安排。”

还能说啥呢?

这不明摆着吗,姚司长不允许我深究了!

要是换个人,哪怕是冯监,我可能也不会轻易让步退缩。

毕竟,司马小乔和这个明佳身后潜藏的幕后黑手太…太让我心神不宁惴惴不安。

但,姚司长既然开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好了,小陈啊,你安排人处理一下…”

说着,姚司长起身走出监室外。

而所有人,也都和我一样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这叫审问完了么?

问了一句对方的名字,还顺带着打量几眼完事儿了?

我估计,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心蹊跷无。

但,我能怎么着,只能再次狠狠地瞪了明佳一眼,跟着姚司长走出监室。

众人沉默着不说话,而陈监吩咐完二监区的几位监区长,务必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儿,回头给她递交正式、详尽的处理报告之后,也和我们一同走出监区。

出了二道门,姚司长长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胸那股难言的郁闷吐出去…

“呼~~~”

他扭动了几下脖子,又揉了揉肚子,强笑道,“哟呵,现在都快到吃饭点儿了啊,嘿嘿,时间过得还真快!怎么着,小陈啊,我老姚来你们这里学习、调研,你连一顿饭都不打算请我吃吗?”

从他这句话,我又能看出,姚司绝对是一条光明磊落为人直爽的汉子。

现在国家对于公务人员吃喝的问题管得这么严,姚司长却敢当众说出这种有点儿违纪的话,至少证明了两件事儿。

他和陈监私交真的很好,两人可以像朋友一样吃吃饭。

还有,他姚司长站的正行的端,不怕别人向举报。

也是,一顿饭而已,既不是公款也不超标,其实并没有什么。

反正我的级别差得太远,政治敏感度也不够,并不知道姚司长说出的这种话,其实绝壁不是随便一个什么领导都敢当众直言的。

“算了,今天人太多,大家在监狱食堂吃吧!”

不等陈监开腔,姚司长想了想又说,“食堂里的饭我老姚可是有些日子没吃到了,呵呵,尝尝你们沙山女监的伙食吧。”

这才对嘛!

我不禁莞尔,这个姚司长啊,还真是会说话…

既然最大的领导这么说了,没人会那么没有眼力价抬杠。

大家相跟着来到次李玫请我和程瑶馨吃饭的监狱小灶。

当然了,这时候服务员拿来的菜谱肯定是换了的,谁特么敢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要六十大洋的菜谱拿来找挨骂。

除非活得腻歪了。

不过我倒是有点儿暗自窃喜,监狱小灶里的饭菜味道说实话真心不赖,今天嘛,肯定不用我掏钱。

十分坚定地婉拒了姚司长和汪监、陈监要求我和他们同席的提议,非常自觉地找到李玫,又叫来程瑶馨和张小琴、陈倩和另外几名熟识的一监区管教,我们几个人找了个小桌对付着点了几个菜。

菜过五味,我开始问陈倩。

“倩姐,这个明佳到底什么来头啊,她犯得什么罪进来的?”

我知道,如果明佳真的有什么背景和来头,主管狱政科的陈倩,肯定不会不知道。

哪怕知道的不那么详细,但大概其还是会有印象。

果然,陈倩看了在座众人一眼,斟酌着说道,“江枫,这有些话呢,你也不用再打听了,明佳什么来头我说不好,但她的罪行倒是记录在案的,好像是犯了什么性贿赂…”

卧槽!

之前那会儿,我满腔怒气,只想着赶紧搞定这件破事,挖出幕后黑手。

因此,当时也没太在意明佳的长相。

哪儿成想,她所犯下的竟然是这种罪!

可,我也没看出明佳哪儿长得貌若天仙啊,起码我觉得她姚静还颇有差距呢…

不过,对方既然是演员出身,至少被关押到沙山女监之前,应该身段、样貌都还不错。

否则的话,要是丑的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也肯定没人捧啊。

“哦…”

这下轮到我‘哦’了一声,我似乎明白了,为何刚才姚司长要死活拦住我,不让我继续问下去的原因。

性贿赂,受贿的那一方肯定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官员、富商或者国企高层,这个…里面的水太深了啊!

一瞬间,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我相信,无论司马小乔还是明佳,她们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但,她们身后匿着的那个黑手,很可能是我这个小小的实习管教,根本撼动不了的庞然大物!

第172章 老大,其实不好当!

很快吃完饭,我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惊扰了。

领导们饭后肯定有些别的安排,如聊点儿闲天,或者缅怀曾经一起奋斗干革命的辉煌岁月。

我呢,‘必须’要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开啊。

回到宿舍,支开张小琴和程瑶馨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翻出手机,我发现面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而且,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随便瞅了瞅,竟然不下十个,差点儿将我手机打没电了。

这会是谁呢?

我顺手拨回去,结果,对方是谁我虽然认识,但却根本没想到。

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是---廖潇!

东河县地下世界跺跺脚颤三颤的大佬,立地太岁,廖潇。

怎么会是他?

这丫的找我干哈?

接通电话,当我确认了那一头是廖潇的时候,顿时,我特么的气儿不打一处来!

那天干残了黄毛、黑三几个,与张斌和老蔡分手后,我接到燕姐的电话去流连吃羊蝎子,没想到却和一伙儿要抢我们包厢的小屁屁发生冲突。

骂了隔壁的,我甚至挨了黑枪!

我脑子里十分清楚地记得,当时程瑶馨告诉我说,那个被我直接一酒瓶子干翻的家伙叫什么黑五!

黑三、黑五!

我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这俩家伙说不定还是同族兄弟,一起混黑的地痞。

甚至我一直有种疑惑,那个枪手会不会是廖潇事后咽不下那口气,派来干我的呢?

尽管当时燕姐说得很清楚,什么杀手的目标是她不是我云云。

但,我并不排除燕姐这只不过是在给我宽心而已。

娘的,我还没找他廖潇呢,结果这货还敢给我打电话!

这一刻,我甚至忽然觉得肩膀和脑袋隐隐发疼…

骂了隔壁的,老子的枪伤还历历在目好不好,你丫倒还真敢找门!

“廖老大,嘿嘿,我江枫还正想找你说道说道呢,这可倒好,心里念着曹操,曹操找来了啊…行,你先说,找我啥事?”

我语气十分冰冷,相信电话那头的廖潇也能听明白。

“哈哈,江枫兄弟,好大火气啊!怎么着,那天当兄弟的还没给足你面子啊?哈哈,那成,你说,是不是缺钱了,或者你划出道儿,兄弟我全接着!”

嗯?!

电话里廖潇的声音显得很真诚,完全不像是派人对我打了黑枪,然后心惴惴不安,却非要装腔作势假装镇定的那种音调…

只不过,毕竟没有当面看清楚这家伙的表情,我并不能准确判断出他是不是十分具有演戏的天分,正在跟我这儿表演。

“这事儿以后再说,廖老大,你找我江枫有何贵干?”

我稍稍放缓了语气,心已经开始觉得廖潇派枪手àn shā我的可能性并不大!

也是,我们刚刚发生完惨烈的冲突,要是我一扭头被人干了,他廖潇第一个逃不掉嫌疑。

“嗯,是这样的…哎,江枫兄弟,你呢…能不能出来一趟,有些话在电话里讲不清楚啊!”

我去!

他廖潇约我能有啥好事?

算这时节已然来到盛夏,但,此刻天光已经擦黑,我不用看表也知道,至少有八点多了。

他这么晚招呼我出去,安得神马心思?

“哦…是吗?有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

我沉吟着,心念头急转。

“这样,要是江兄觉得我廖潇…嘿嘿,不配和你唠唠嗑那算了,如果是怀疑我不安好心,那你,大可不必!”

廖潇的态度很端正,但我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不屑和傲气。

不屑于我对他的怀疑,不耻于我以为他会做这种打黑枪的下三滥事儿的傲气。

“行,你说地方,我跟领导请假!”

我江枫是这样,一旦心有了判断,绝壁不会拖泥带水、推三阻四。

既然我认为廖潇今晚约我没有恶意,不会再去嘀嘀咕咕吓叽叽的含糊其词。

而且,我对他说得很清楚,会和领导请假。

这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廖潇一个信息,我江枫的行踪,监狱里都会有报备的,万一出了事儿,你廖潇第一个会被怀疑。

退一万步说,我江枫也不是你廖潇想怎样能、敢怎样的!

半个小时之后,我出现在立地太岁廖潇跟我约好的一间茶楼。

在北方,无论t市还是东河县,茶楼这种地方并不像在南方,尤其川渝一带那么普遍。

因此,我倒是对他约我来这么个地方有点儿好。

两人见面,我看到廖潇孤身一人坐在二楼靠着窗户的一个位置,正在一遍遍涮着茶具。

顿时,我对这个东河县的黑道大哥的印象稍稍好转了一些。

他廖潇,一个手下也不带着,明摆着是不想占我的便宜,更不想让我有种芒刺在背、如坐针毡的不安感。

嘿嘿,有气魄,还真是个人物啊!

我坐定,单刀直入。

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直接问他,“廖老大,你大老远的叫我江枫找到这里来,不会是为了喝你一口茶吧?”

“哈哈,江兄还真是个急脾气啊!”

廖潇哈哈地笑着,清秀的脸庞甚至掠过一丝红晕。

娘的,长这么秀气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狠起来竟然是那么气冲斗牛、凶狠残暴。

“还别说,真是请你喝茶!”

他笑着将我面前的茶盏涮了又涮,然后沏入大半盅茶水。

我没想到,东河地下世界的黑道大哥廖潇,竟还是如此讲究的一个人。

酒满迎人,茶满送人,他廖潇倒是很趟门脸啊!

“江兄,明人不说暗话,我请你来呢,一是品茶,二,是请你看一场好戏!”

廖潇忽然双眼闪烁着精光,一刹那,我甚至从看出几分怨毒来。

心一惊,我暗自揣摩,难道这小子还跟我没完没了,想要对我下手?

骂了隔壁的,难道这次真的是我判断失误?

不过,似乎是我想多了…

廖潇并没有太过注意我的神色,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江兄,也许你会觉得在东河这一亩三分地儿,当个人人见了都要畏惧三分的大哥很有面子,其实,唉,兄弟啊,我廖潇托大喊你江枫一声兄弟,混事儿的老大…嘿嘿,其实不好当!”

第173章 暗杀、火拼

讲真,我虽然想到,立地太岁廖潇有可能对我讲出某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信息,甚至是一些十分葩的话,但…

打死我江枫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老大,其实不好当’这种言词。!

大晚的,廖潇专门约我出来,难道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嘛?

玩深沉还是纯粹发感慨?

绝壁不能够啊!

我没有作声,默然等着他的下。

停了一会儿,廖潇端起茶杯举手示意,“江兄,你我以茶代酒走一个!”

这种要求我自然不能拒绝,不过,当我刚刚将一口香茗啜进口的时候,对面的廖潇却猛地转头看向茶楼外面。

动作,非常突然。

我们所处的位置在二楼靠窗户的角落,外面是东河县几条主要街道之一,而且,斜对着的正是一个ktv。

之前我刚来的时候,曾经观察过周边环境,那家ktv也算是我特地注意到的一个热闹场所。

此时,廖潇的目光正看向那里。

“江兄,我说了,这次请你来,一是和你唠唠嗑、品品茶,解释一下之前的误会,二呢,是请江兄看一场好戏!”

廖潇冲我一努嘴,“江兄,看着吧,一会儿可能该有你喜欢看到的场面,嘿嘿…”

我微微一笑,心想,你丫咋知道我江枫喜欢看什么,你是老子肚里的蛔虫么?

不过我并没有多言,顺着他的示意远远望过去…

这家ktv的位置算不多好,开在一处农贸市场附近,不过占地面积倒是很大。

现在已经到了晚,农贸市场早没有摆摊设点儿的小商贩,远远望过去,那里显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我判断,应该满地都是些菜叶子、烂水果。

而且因为那片区域路灯很昏暗,到处黑乎乎的,给我的感觉十分压抑、瘆人。

我的目光随意在ktv和农贸市场四周踅摸着,渐渐地,双眼开始眯成两道缝。

因为,某些人的出现!

我看到,在ktv附近方圆十几米的地方,三三两两有不少汉子正在抽烟、说着闲话。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盛夏季节,人们晚出来纳凉很正常嘛。

但,这些汉子却不一样!

最直观的,他们身材显得十分健壮,虎背熊腰,甚至不少人赤膊身。

我隐隐地看到,他们精壮的身体一片片乌青,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纹身。

这些家伙的年龄大都在二三十岁,甚至还有十几岁的少年。

而真正引起我动容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脚下、手,都放着或者拿着形形sè sè、各式各样的家伙!

棍棒,或者guǎn zhi dāo ju!

尼玛!

顿时我开始冒汗,甚至感到阵阵蛋疼。

这,这是要群殴干仗的节奏啊!

“廖老大,你究竟想要我看什么?”

我沉住气,开口问道,“不会是看地下势力之间打架吧?”

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我在想,特么这些家伙是不是安排来专门对付我的呢?

“江兄,嘿嘿,你看着吧,我保证,是你江兄希望看到的场面!”

廖潇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嘿嘿冷笑着,双眼紧紧锁定窗外。

我发现,廖潇握着茶杯的手指,从指关节处开始一直到指尖,似乎变得有些青白色!

心一动,我若有所思…

心理学对廖潇这个动作有着特定的解释,因为,它很典型。

当一个人心态焦虑、紧张,尤其是愤怒的时候,他往往会握紧手抓着的任何东西,通过这种不自觉的方式缓解压力。

而到了连手指皮肤的血色都有所变化的时候,只能证明一件事,廖潇的情绪已经怒不可遏或者精神紧张达到了极致!

那些汉子还是很随意地说着闲话、抽烟或者默默地站着、蹲着,唯一不同的是,人数,越来越多。

我和廖潇谁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下面,等着他口说的好戏开始。

只是,当我真正开始看戏的时候,我的心态,骂了隔壁的,却彻底坏掉了!

又过了几分钟,ktv里忽然传来阵阵喧哗,甚至连隔着一条街的我都能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叫喊声,可见里面是多么嘈杂、热闹。

有些人开始向外走,陆陆续续出来十多个,其七八个是一身黑色t恤的壮汉,另外几个则看去像是浓妆艳抹的小姐。

“三哥,哈哈,今儿晚咱哥儿几个不醉不归啊,走,换地方换地方,继续喝啊!”

一个家伙高声呼喝着,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兴致很高涨的样子。

借着ktv门口的霓虹灯光,我看到,这个三哥…嘿嘿,还真特么冤家路窄啊!

丫正是那天在川菜馆,我帮张斌出头的时候,廖潇因为张斌亮出张家太子的身份而认怂之后,他手下那个十分不满,冲来被我狠狠‘教育’了一番的黑三!

当时先后出现过两个三哥,光头三哥已经被我废了,舌骨、髌骨、手骨全部捏断,肯定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恢复。

而,黑三受的伤势轻得多了,只不过被我一头一肩装晕而已,没看丫挺的现在正欢蹦乱跳嘛…

不过,看到黑三出现,而他的老大廖潇却躲在茶楼冷眼观望,我有点儿不明白了。

难道说,廖潇要清理门户,对黑三下手么?

没等我发问,对面的廖潇自己先开口回答了。这家伙显然很聪明,想必他也知道我看出某些端倪…

廖潇并没有回头看我,口却解释了一句,“江兄,下面没有我的人,看着吧,黑三这货活不过今晚!”

沃日!

这话说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黑三被宣判了死刑吗?

人的命,难道在这些混黑的大哥嘴里这么不值钱?



没等我琢磨明白,之前那些在附近三开的汉子却动了。

这一刻的状态,我真的无法用笔墨描述清楚,讲真,最多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声势骇人!

呼呼呼~~~

我特么算是见识了,啥叫真正的地下势力街头械斗!

rén liu,从四面八方迅速向着ktv门口集。

虽然也只不过是二十几个人,但从我们的位置,刚好能够尽收眼底,因此看得十分清楚、真切!

这场面,没法说…太震撼了!

第174章 杀神黑三

说实话,无论电影还是小说、电视剧,对这种群殴情节的描写展现,根本没法真正表现出这一刻的肃杀、狂暴之态。 !

即便伏击的大汉只不过是二十来个人,但由于他们几乎同时动作,而且从四面八方忽然涌了出来,再加夜色的掩护,像平地蹿出来的地狱勾魂恶魔!

这种对人视觉的冲击…

骂了隔壁的,看好莱坞枪战大片牛逼、凶残太多了。

而且,这些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一言不发,来往死里干!

“啊~~~”

“有封枪的!!!”

“三哥快跑~~~”

ktv门口,黑三一伙先开始猛然一愣神儿,但这些家伙显然有着较丰富打群架的经验,很快便反应过味儿来,开始逃窜。

我看出,黑三等人的第一反应是退回ktv,借着地利的优势死守之后等待援兵。

或者实在不行,麻痹的还能报警…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我不禁皱起眉头,口轻声嘟囔着,“动手的时机太早了吧,等他们多走出几步成算更大…”

娘的,我才不信立地太岁廖潇说下面伏击的不是他的人,我已经认定,廖潇这是在用干掉黑三的行为向我示好、邀功!

这小子,好算计啊!

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已经明显心生反意不服他的黑三,同时向我江枫卖个人情,给足我面子…

好一个一石二鸟。

不过,我还是低估廖潇了,人家玩的我想到的更高明、更狠毒!

“江兄,你看是了,嘿嘿,跑、躲?躲他麻痹!”

好像为了印证廖潇的话一样,黑三等人转身向后跑,想要退回ktv,却没想到,ktv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从里面死死地关了!

卧槽!

真特么够狠的…

这是直接绝了黑三一伙儿的后路啊!

而且,因为判断失误,黑三这伙儿人已经丧失了第一时间向四处散开逃命的机会,特么生生被人家直接堵在ktv门口!

“砰、砰!”

“啊~~~呀…”

“叮、当…”

这一刻,我真的希望汉语的象声词能够更丰富一些,我完全没法用字表达那种器械之间相互碰撞,以及铁棍砸断筋骨、砍刀刺进**的血腥场面。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也不断有人哭嚎着求饶或者高声怒骂。

我远远观望着,隔着二三十米的直线距离,甚至都能够感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残暴气息。



双方开始全面混战,而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见识了,黑三为什么能够成为廖潇手下大将的根本原因!

这货,的确有实力!

别看他曾经被我轻而易举地撂展,但那是一对一和我过招罢了。

单打独斗和打群架,完全两码事儿!

在这种街头混战的时候,黑三丰富的临敌经验和敢于下死手的亡命徒本质终于暴露无遗。

我两眼死死盯着黑三,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两个壮汉狞笑着向黑三扑去,他们手都拿着家伙。

砍刀和棒球棍!

街头械斗杀伤力最大的两种武器!

一个家伙抡圆了棒球棍,带着风声死命向黑三脑袋砸去,而另一个,则是一矮身,横着是一刀猛劈!

脑袋和肚子…

我特么都仿佛能够看到黑三被碎头、破腹!

但,黑三的表现,却我之前印象里更为强悍,或者说更出色。

事后我在想,如果我是他,身没有带着严格苦练的武术招法,我此刻的选择或许还不如他。

黑三,这货都是在一次次生死浴血、好勇斗狠,总结出的生死搏杀经验。

这小子没有后退---身后全是人,退也没空间。

他只做了一件事,是迈步向前冲!

一个大步,黑三已经让开了棒球棍击向自己的原有轨迹,从砸头变成干在肩膀。

而肚子那里虽然已经躲不开,但他和砍刀之间的距离,却短了…

砍刀横劈需要空间,否则起不来势头,最多只能砍在侧边肋骨,而不能做到直接开膛破腹。

黑三只一步,变迅速化解了两记死手!

“噗~~~”

“嘭~~~”

娘的,棒球棍直接打在黑三肩头,而砍刀也嵌入他的肋骨。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砍刀楔进去的具体深度,但从对方摆出的架势,这一刀,至少砍断黑三好几根肋骨!

但,肩胛骨碎裂和肋骨被砍断,毕竟不能一下要了黑三的命,这小子终于用自己身体的伤残,换得一线活命的机会。

脚步一踉跄,黑三左手猛地向下一抓,五指生生卡在砍刀侧面,我也不知道丫的手指头会不会被砍刀直接割掉几根。

黑三,还有一只手勉强能动!

一只足够!

奋力抬肘,黑三猛然冲着手持棒球棍的汉子尖顶过去,同时肩头一沉,卸掉棒球棍的余力影响。

他肘击的方向非常敏感---对手喉头!

而且借着卸力的动作,黑三的双腿已经微微弯曲,整个儿身体像一个被拉满弦的百石强弓!

蓄力,从而发力!

然后便是竭尽全力的爆发!

还别说,虽然姿势不太一样也很难看,但从我的角度看去,黑三这记救命的招式,还真有点儿以色列格斗术的影子!

以色列格斗术,又被为以色列马伽术,简称马伽术。

这可是个世纪60年代,在以色列发展创立起来的一套军用徒手格斗体系!

说句牛逼点儿的话,以色列格斗术是以色列国防军及军事、执法部门人员必修格斗术,也是美国fbi所有成员的必修课,现在,甚至已经被广泛地运用在世界各地军警部门。

娘的,黑三这小子,自己琢磨、总结出来的保命杀招,竟然和如此牛逼的以色列格斗术招数不谋而合!

“通,噗~~~”

黑三,一肘封喉。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手持棒球棍的大汉,身子猛然一软,像一个面口袋一样,轰然倒下…

特么的,嘴里连惨呼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

紧跟着,黑三抓住砍刀的另一只手也动了,他这次用的是,转!

疯狂地运力旋转着砍刀刀身!

我的双眉紧紧蹙起,心里很清楚,这一下,他那几根肋骨即便原来还没被彻底砍断,现在,也肯定完了。

黑三这货,竟然这么狠,连特么自残都毫不在乎!

不过,起黑三后面的动作,他这一下自残,根本算不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第175章 血染长街

茶楼下的街道和ktv大门前,此时早已乱成一锅粥,那些零零散散吃瓜的群众们,一个个早吓得屁滚尿流,完全作鸟兽散,远远跑开。!

而且,已经有几个热血青年,开始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连想都不要想,一定是110,人家要报警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些杀手以及被阻击的黑三一伙儿更疯狂了,双方心知肚明,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

无论如何,无论杀人或者被杀,他们都必须在警笛长鸣、警车呼啸之前,结束战斗!

场面,凶残无。

在夜色掩映和霓虹灯照耀下,那些断肢和鲜血展现出来的恐怖气息也愈发浓郁…

我注意到,此时此刻,坐在我对面的立地太岁廖潇,他的双眼竟然一片赤红,那里,不断闪耀着嗜血、残忍、阴毒的光芒…

我…特么的心不由一紧,似乎对廖潇的人性、本质有了更层楼的了解。

娘的,这货是一头喂不熟的、择机而食的恶狼!

像伽利略说的,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便能撬动整个儿地球。

我相信,只要给廖潇一个理由,特么亲娘老子这小子也能剁吧剁吧包饺子给卖了!

廖潇,是一个在清秀外表掩盖下的恶魔!

我和他之间,绝壁不可能成为贴心换命的朋友,有的,仅仅是互相利用罢了。

心暗叹一声,我的注意力再次转向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长街,转向黑三身。

危机之,黑三终于爆发出全部潜能,他的手紧紧攥住那把砍刀刀刃,疯狂地旋转起来。

我身怀武功,十分清楚黑三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对手攥着刀把,黑三握住刀刃,如果那个伏击的杀手能死死抓牢靠,黑三绝壁要吃大亏!

这个,不解释。

但,黑三现在已经杀得浑身是血,简直是状若疯虎,如同怒目金刚一样。

何况他刚刚一肘将杀手的同伴干翻在地,我估摸着拿棒球棍的小子,不死也得伤残,毕竟,喉骨被顶断,能活下来的几率已经很少很少…

黑三的凶残不但激起他自身最后的血性,而且也彻底将手持砍刀的家伙吓傻眼了…

砍刀,竟然特么的被黑三扭动得开始疯狂翻转!

骂了隔壁的,我心暗叹,那个杀手,除非自己的胳膊被拧成dà má花,否则的话只能撒手任凭人家黑三将砍刀夺走!

果然,随着对方手一缩,黑三不但将砍刀从自己肋下拽出,而且已经夺进手里。

有武器在手,这小子顿时凶性大发,狂吼一声,口喷出一股血雾直接封了杀手双眼。

黑三重伤,而杀手,则---死!

骂了隔壁的,我,我竟然亲眼见证了这凶残到难以想象的当街杀人一幕!

黑三的手一抖,连砍刀的刀把都不带抓的,借着自己迸发而出的气势,反转刀刃猛地生生向前一送…

我的心一哆嗦,虽然我并不怕丫的,但…哎,真心想继续骂娘,黑三这货太凶残了啊!

“噗~~~”

黑三胳膊舞动之间,半截刀刃直接嵌进对手喉头!

血光乍现,特么还不得喷出半米远?

讲真,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最让自己能够半夜少做噩梦的,是没有亲眼看到被杀对象身死当场。

而如果实在避不开这一幕,那么群殴致死虽然似乎更震撼,但却是相对不显得那么血腥的一种。

毕竟,一群人棍棒齐下,目标骨断筋折之后奄奄一息,而己方一哄而散,也不知道被害人到底死没死。

那样的话,反正大家都动手了,要惩罚也是一起惩罚,要死一起赴黄泉。

类似的盲目从众心理,正是造成这类群殴致死案件高发的原因之一。

而对于那些能够冷然干死对手,然后前审视一番,最后还能漠然补刀的主儿,那几把的都是在电视里出现的情节,根本不是真事儿!

麻痹的,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大千世界啥人都有,职业杀手这类人的确存在,但---特么绝壁不会在地下势力街头群殴轻易现身。

此刻,黑三为了保命,已经彻底红了眼啥也顾不,这丫的,特么当街杀人!

那个汉子大睁着双眼,双手捂住喉咙,十分痛苦地看着黑三,仿佛不敢相信,明明是己方大占风,明明是黑三眼看要被自己干死,怎么…怎么最后死的反而是他呢?

轰然倒地,溅起,一身尘埃…

战场,像被二郎神忽然断喝了一声“停!”一样,瞬间,交手双方谁也不动了。

尼玛的,全都吓shǎ bi了!

打架没啥,如果打疯了急眼了,伤人最后致死的情况也有可能出现,但,这种一刀割喉的场面,还是太震撼太吓人!

这些地下势力混黑的,谁特么见过这个啊,对吧,又不是职业杀手…

更为恐怖的是,那个被黑三一刀割喉的家伙,倒在地身体不断抽搐着,嘴里啊啊地发不出声音,鲜血…流了一地。

我估摸着,他的脖子可能已经被砍断大半。

同样是死,这家伙的惨状要远刚才黑三一肘封喉的那个拿棒球棍的壮汉要瘆人太多。

连我都能看到,似乎他的头和身体已经不能处在一条直线,那些距离更近的家伙…

沃日,求双方小弟们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哈哈哈哈,我,我草你们妈的!”

黑三已经丧失理智,像一个完全没有痛觉的精神病人一样,跳着脚在人群里穿梭、砍杀,所到之处,那些伏击他的家伙像被一刀劈开的人浪一样,落荒而逃。

竟然,没有一个能挡住黑三一击!

特么的,这究竟是谁阻杀谁啊?

唉…

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心清楚,随着黑三躲过这一劫,随着公安干警迅速赶来,黑三的老命算是保住了。

“可惜!”

我叹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对于这出开篇很绚丽,结尾很仓促的大戏的失望之情。

“江兄,嘿嘿,稍安勿躁,我廖潇说了,黑三今儿个必须把命撂这儿!”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自信,我不由心一动,难道说廖潇还有什么后招吗?

仿佛要印证我的疑问,忽然之间,我发现了两个人!

如同暗潜伏的猎豹一样,浑身下散发着来自地狱气息的人。

第176章 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

他们二人的衣着完全一样,在黑夜里,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而且两人站得十分笔直,根本纹丝不动、安稳如山。

说得过分点儿,算有人拿着显微镜,一点点儿将他们现在的样子放大,估摸着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出晃动的地方。

这两名一看知道是职业杀手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处房屋下的阴影里,好像凭空出现一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二人究竟是何时过来,又从哪里、哪个方向来的。

仿佛,已经在那里矗立了千年一样。

包括我在内,也同样没能提前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我的双眼瞬间圆睁,紧跟着又眯成两道缝。

相隔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两个家伙身所散发出的无穷杀气。

高手,绝逼是高手!

哎,现在他们刻意将身体里的气势释放出来,我特么的才能感觉到啊…

在我看来,这两个货已经做好出手杀人的准备了。

冷汗…

顺着我的鼻洼鬓角开始流淌。

娘的,真操蛋,我江枫最不喜欢的是直到危险及身的那一刻,才能体察到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威胁。

尽管无法判断出他们的武功路数以及杀力究竟如何,但我知道,凭他们所表现出来渊渟岳峙的气势,随便哪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干掉强弩之末,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的黑三。

“你的人?”

我不禁问廖潇。特么的,如果立地太岁廖潇手下有几个这种狠角色,我江枫还真得好好留心注意才行。

草,老子可不想什么时候大意疏忽之下,被这样的家伙下阴招给干死。

“我?”

廖潇脸现出一丝苦笑,“凭我…哎,我倒还真想能请得起二海啊!”

二海?

我心一凛,他们不是一直挂在公安部站,几年前已经了a ji通缉令名单的特大持枪抢劫杀人案的罪魁凶手吗?

“海大、海二?”

我目不转睛盯着长街,口却毫不停顿问着廖潇。

说实在的,这一刻,我真有点心打鼓。

二海可不是黑三这种角色,他们手的人命和所沾染的鲜血,可谓罄竹难书。

坏透顶了都!

“对,是他们,骂了隔壁的,真不是个怂!”

嗯?

从廖潇的口气,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说的是真心话。

二海,不但不是廖潇请来对付黑三的职业杀人魔王,甚至于,廖潇本人也对二海这种只认钱、毫无感情可言的冷血动物,深恶痛绝。

“那,究竟是谁安排的?”

我直接问出关键所在,隐隐地,我有一种感觉,能请动二海、还能出得起大价钱的人,一定是连廖潇也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对于二海身后的雇主,算我和廖潇联手跟人家干仗,也无异于蚍蜉撼树!

连特么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这种感觉令我非常不舒服,骂了隔壁的,我江枫啥时候苦逼到这份儿,连人家是谁、长啥样、势力如何都不知道,心里却先怯了…

绝对不能够!

从来没有过啊!

但,这种压抑的感觉却真真实实在我心头翻腾滚动,令我…心乱如麻!

“哎,江兄,你也别问了,我…也不能确定…”

很明显,廖潇在闪烁其词,他是在推脱、在骗我。

不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廖潇也是一方豪强,有资格不鸟我呢?

“总之,黑三死定了!”

廖潇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再搭理我,甚至连茶水香茗也顾不喝,直愣愣盯着长街的战场,目不转睛。

说了这么多,其实黑三他们打架厮杀的过程根本没有几分钟。

那种电视里一演半小时,特么连屁都没干出几个来的场景,纯碎胡嘞嘞。

这种械斗,说实在的,多说了几分钟的事儿而已…

在连我都认为,既然二海现身,黑三绝壁要死定了的时候,却出现了令我睚眦欲裂,彻底不能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突发状况!

因为,特么的又有人冒了头。

哎,所以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呐!

这一旦有女人牵扯进来,凡事儿都要变了味儿。

无论好或者坏,无论美丽还是丑恶,反正生活肯定不一样了。

在二海两人眼看着蓄势待发,要动手杀人的刹那,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猛地从他们身后的房屋传了出来!

卧槽,特么跟约定好的一样,时机拿捏得要多准有多准。

更令我心惊胆战的是,这一嗓子,竟然是女人的尖叫声,而且,我怎么听着异常熟悉?

二海两人顿时收了杀气,双手下垂,紧紧贴在裤缝处…

我知道,那里一定是随时可以掏出来杀人的凶器。

bi shou、jun ci甚至是---枪!

二海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慢慢转过身,显然想要排除身后的隐忧。

他们倒是想排忧解难了,而我,却第一时间蛋疼起来。

两个职业杀手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卖部的房檐下。

原本,微弱的灯光并不会令二人的行藏暴露,而小卖部发出惨叫的女人,显然也不是因为二海的原因而惊呼。

我能想来,她应该是目睹了黑三两伙儿人当街残杀的凶惨状,吓得没忍住高喊起来吧。

可,紧接着,这女子又犯了今夜除了高喊之外第二个错误---她原本不应该高声喊叫引起别人注意,更不应该在喊叫之后还冲出小卖部乱跑。

简直了,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我事后曾经仔细分析过这个过程,包括二海的站位、心理盘算和她要是不跑出来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答案是,不会!

特么的,现在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人看到黑三他们两伙人火拼,对吧?

胆儿肥了的吃瓜群众并不是一个两个。

二海如果判定出,这女人并没有看到或者察觉出他们的存在,肯定不会节外生枝搞她。

职业杀手拿钱杀人,绝壁是目标明确,具备绝对的针对性。

如果杀一个人值五百万,而在那些职业杀手行动没有受到干扰的前提下,他们怎么可能费劲八火、出力不讨好去杀一个在二海这种杀人狂眼不名一的可怜女人呢?

用几把想也明白,绝壁不能够啊,这不是打草惊蛇,令真正的目标警觉吗?

但,那个shǎ bi女人,她却冲了出来,直接看到了---二海的脸!

第177章 麻痹的我不能置身事外了…

看都看见对方了,那你说二海还能放过她么?

别说人家是如假包换的职业杀手了,换作我江枫,也绝壁不可能给自己留下目击证人啊!

而且,特么二海手拿着黑si wà,都还没来得及往脸罩…

他们显然是要蒙面之后出手干黑三。!

没想到,却特么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发现踪迹、看个清清楚楚。

而,真正让我从脑门疼到蛋的唯一原因是,这女的我江枫认识,甚至还有些缘分!

真心不能见死不救的缘分…

她是流苏。

没错,是那个九霄云外会所的大堂经理,和我江枫有着一面之缘,令我心生怜爱,尤其还与汪监十分交心的铁磁儿闺蜜,流苏!

这个蠢女人,她,她怎么在当下满街都是残肢断体的时刻,出现在街边的小卖部里?

流苏,来这里干嘛?

她不应该在九霄云外当值班吗?

然而,算这些疑问涌心头,我却根本顾不、更没有时间去细想,我…娘的,我不得不动手。

除非,我眼睁睁看着流苏被二海干死!

流苏冲出来的时候,二海正转身从小卖部的珍珠门帘缝隙里向里看。

显然,这俩货想要确认一下到底这声惊叫是咋回事儿,对他们àn shā黑三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而,更为苦逼的是,其不知道是海大还是海二,已经将一把雪亮的jun ci抽出来,握在手。

画面描述…

流苏从小卖部里冲出来,立马和二海打头碰脸,不但看清出对方的长相,还直接见到那把寒光闪闪,在黑夜像阎罗夺命伞一样的jun ci!

不远处,黑三状若疯魔在狂霸砍杀,吃瓜的几个围观群众则在几十米开外哆哆嗦嗦没完没了拨打电话…

而我,双手已经按在茶楼二层窗户的窗棂,马要腾身而起。



草!

如果有一个摄影记者能够抢下这个诡异而血腥的镜头,我估摸着,绝壁能够获得某种暗黑摄影奖项。

“江兄,你,你疯了吗,要干啥啊…”

廖潇大吃一惊!

他一定想不通,在我明明已经知道了二海的身份之后,怎么还跟个脑残一样,不但不想着躲藏行迹置身事外,却突然神经病发作,从茶楼二层跳出去了呢?

但,廖潇还是反应迟了片刻,我的身体已经像一头狂暴霸道的大鹏鸟一样,凌空扑下!

目标,正是二海。

在空,我看到,那个手执jun ci的家伙,先是因为流苏的出现稍稍一愣,而后,面露狰狞之色,手里的jun ci微微扬…

额滴神啊!

我都能想来,甚至能看到,一两秒钟之后,那把要人命的jun ci,会狠狠捅进流苏纤细娇弱的腰肢腹部…

一朵刚刚绽放出五彩斑斓华光的鲜花,将会生命陨落。

“看,打~~~”

我大吼一声。

吐气扬声的那一刻,我已经将一部分内息冲进胸膛,逼出滔天气势。

这一嗓子,直言不讳毫不夸张地说,气冲云霄!

像九天之外的霹雳一样。

我,只能用这种突发意外的方式,让二海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

我只求那把冰冷的jun ci,能够稍微停停,哪怕只是停一停…

声音的速度是每秒钟三百多米,而我运用内息的结果,应该是将这速度再次提升。

机乎没有时差,二海已经听到我的怒吼,同时也感应到我状如雄鹰的身姿。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向着我扑下的方位看来,哎,尼玛的,包括那个傻女rén liu苏也是一样。

草,这时候要是她能见机行事,跑开两三步也好啊…

两人再次一愣神,我估么着二海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伏击黑三的同时,却被我这样一个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猛兽盯了。

可,草他麻痹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愿意么我…

腾空、怒吼、落地。

双足落地生根,我生生停在距离二海和流苏两三米远的位置。

手一扬,我甩出一道‘暗器’,直袭拿着jun ci的那个家伙。

特么的,可,我哪儿有什么暗器啊,只不过是个茶杯,连扔都没来的扔掉的茶杯。

“刷!”

白瓷儿的茶杯在夜幕划出一道浅青色的光芒,带着少许残留的茶水,直扑向对方。

我口同时继续怒吼道,“二海,ni má bi的,此时此地,东河县是你们的葬身处!”

我的用词多少有点儿门道,是我为了吸引对方将杀意完全放到我身,不惜以身为饵,直接喊出二人的名字。

如果他们不是脑残了,一定会甩开流苏全力对我下死手。

毕竟,老子认出他们是谁啊!

职业杀手永远属于见不得天日的那类人,据说特么干女人的时候还会带着伪装,生怕暴露行藏。

我想象不到,尼玛一个脸带着大头娃娃面具的家伙,做那种事儿的时候怎么能硬得起来呢,而身下的女子,又如何能够得到欢愉?

这质量…我特么的也是醉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乌七八糟问题的时候,随着茶杯和茶水迎面袭来,二海多少有些吃惊。

他们也不是真正无所不知的恶魔,压根儿想不到我的暗器究竟是什么。

头一偏,身体向侧方迅疾无地跃出,那个家伙已经躲开我的‘暗器’,不过从丫略带惊慌的表情,我知道肯定还是有些茶水溅到他身、脸了。

丫不知道这是啥么东西哈。

不过,这种停顿也只有半秒不到,两人反应过味儿来,我则…危险了。

对方两人快如闪电一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甩开流苏不管,一左一右向我冲了过来。

也许,因为我从二楼跳下来的身法,这么远的距离,如此声势,却能站得稳如泰山连脚步都不带踉跄一下,给他们的心理多少造成了一些震慑吧。

二海只要不眼瘸,肯定能认出我江枫不是彩笔。

他们的策略很清楚,先搞定我,再追杀流苏。

或许在二海眼,算干掉我耗去十秒八秒的功夫,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追流苏,将这个傻女人轻而易举搞死。

jun ci在夜色和微弱的街灯下闪耀着妖孽可怖的光芒。

“刷~~~”

一刀攮来。

第178章 虎口夺人

我十分确定,在二海动手的那一刻,他们肯定心态十分复杂。

苦逼、愤怒、狂暴和无奈。

别的不说,只从二人脸已经难看到无穷大加一的神态,我明白,他们绝壁恨极我了!

我江枫,一个根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不但认出二海两人的身份,而且还迫使他们刺杀黑三的计划,无功而返!

没看见嘛,黑三那边的厮杀几乎已经停顿下来了么?

起码在这一瞬间,那些伏击的大汉和黑三双方的注意力,都被这边的突fā qing况吸引了…

二海的名头太大了,我这一声“二海”怒吼出口,很多人都像猛地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齐刷刷看向我们这边。

草,老子岂能白跳、白吼了吗?!

算没人见到他们现在的真实长相,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人的名树的影儿,即便是恶棍,也有恶贯满盈、名声在外,和小地赖子、小混混的区别。

所以,行藏暴露,二海的行动注定失败。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我!

寒光闪烁,划破长空。

只从jun ci带出的阵阵杀意,我已经看出,对方这个不知道是海大还是海二的家伙,已经冲我下了死手,使出全力。

快,快如闪电,不对,在某些人眼,闪电还要快。

瞬间,闪亮的jun ci已经及身,距离我的胸口不到三五寸。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则欺身直进,从我的左侧标出一腿。

狂暴、凶狠,直踹向我肋骨和胸骨之间的部位。

那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脾脏。

脾脏,属于人体内非常容易出问题、出凶险的脏器,脾破裂的结果,尼玛要不了多久会死人,而且根本没有办法抢救。

一刺穿胸,一脚裂脾。

从二海的动作频率和攻击点的选择,他们特么的是杀人杀到熟能生巧的惯犯、恶魔。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是左撇子,因此,对方选择突袭我的左侧,也算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出我身可能存在的弱点。

正面和左侧面,同时发难。

二人配合,无缝契合、妙到毫巅。

对方打的好一付如意算盘啊!

但,我怎能让他们如意,轻易得手?

有人说过,面对最强的对手时,人们的潜力才能被无限激发,从而爆发出连自身也根本想象不到的能量。

现在的我,正是如此。

而且超过八年的身体苦修,让我左、右双手、两条腿的攻击和防御力其实相差无几。

我,身体摆动,瞬间侧旋。

半步崩拳再出!

我,哎,我也只有这一套号称天下间,招法最简单、路数最少但杀伤力也最大最有效的功夫可以用来救命了。

我旋身,进步。

半步崩拳的要领:进步时,左脚向前蹚而进,右脚随之跟步。 同时右拳内拧向前打出,虎口向…

这一套组合身法和拳势,在我倾尽全力之下发挥出狂猛威力,事后想来,特么的敢不敢说,差不多能赶当年郭云深老爷子鼎盛时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十分之一?

千钧一发的瞬间,我将胸口要害让过,同时不退反进,迎着jun ci向前跨出一步。

我的目标是保护流苏,同时也尽量让自己少受伤害。

从二海两人的动作速度和招法带出的凶悍气息,我已经知道,这俩家伙绝壁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完全和什么黑三还有光头三哥他们不是一个级别,二海,直接甩那些家伙几条街!

我特么险险都没有避开jun ci的猛刺。

但,我终于还是一招解两式,勉强让开。

而我的拳头已经挥起,在十五公分的距离处,猛然发力。

半步崩拳,纯粹以爆发力取胜,不管对手的体重如何,防御能力怎样,是否练过铁布衫等等,一律一拳击飞!

还有,当半步崩拳练到郭云深老爷子的层次,已经到了只要接触一点点,可以击飞壮汉的地步。

爆发力之强悍,完全秒杀一切西洋拳、柔道、泰拳甚至近身搏击。

只不过,半步崩拳属于典型的以内家功力取胜,而内力,特么的正是我武功最弱的一个环节。

肌肉的强度、完美的体型,甚至强悍的爆发力,这些都可以在短时间甚至一两年内锤炼到相当的等级。

但内力,尼玛没有十数年的苦修,根本没有机会养出来啊…

所以,我虽然用闪电还要快得速度躲开二海的死手,同时拳头几乎和对方动作不分先后,瞬间砸在丫挺的脸,但…效果还是差了点儿…

哎,痛定思痛,要是知道我不能一击毙敌的话,老子早好好苦练内息了。

可…这世哪儿有那么多后悔药?

也许是因为我的枪伤未愈,也许是下午对着司马小乔和那个明佳已经耗费我太多内力。

这一拳,虽然击在对手脸,却并没有出现像之前我干飞黄毛、光头三哥的时候,那种将对方打得倒蹿而出的效果。

“嘭!”

这货被我一拳砸得脖子向后猛然一仰,差点儿特么的折断了,脚步也踉跄着向后连退三步。

但…哎,并没有摔倒,别说飞出去了。

玛德,而我的手却被震得隐隐发疼,也不知道对方的骨头干哈这么硬。

不过,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我总算险死回生避开了两记猛攻,也为我救下流苏赢得片刻时间。

胳膊一抬,横顶!

我将另一个家伙那条还带着呼呼风声,并没有完全撤回去的腿,勉力挡开,手一拉,已经将流苏拽到我身后。

“呼~~~”

我大口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

拼尽全力的一下,已经让我瞬间几乎累到虚脱。

高手过招,根本不是尼玛打个三五百下,然后赢个一招半式的,抱拳拱手高喊“承让了”。

那叫‘对花招’或者叫‘拉架子’,是武打表演或者特技效果,根本不是什么斗武。

尤其在这种生死搏杀的瞬间,基本是三五下见分晓,别特么被小说迷惑,小说,终归只是小说而已。

我掩护住流苏,心总算多少安定下来。

毕竟,我拼死出头的目的不是为了救她么?

只是,我身体忽然僵住,因为我感到一具柔软火辣的娇躯,一下扑过来,紧贴在我的后背。

第179章 独斗双煞

我和二海双方的交手,说的似乎很热闹,其实只不过几秒钟的事儿。

而我的目标,大傻妞流苏,似乎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完全懵逼了。

“呜呜呜,哇~~~江枫,救救我啊~~~”

我去!

真心没想到一个看着如此明艳动人、青春靓丽的女孩儿,竟然还能嚎叫出这么惨绝人寰的声音来。

麻痹的,直接吓了我一大跳…

我感觉到,我的脊梁骨被流苏胸前的两团柔软紧紧抵住,她不断在嚎叫、在哭泣,同时,身体像打摆子一样,不停哆嗦着。

骂了隔壁的…

我竟然在这样的环境和危险局面下,胸腔里忽然产生出一种**的感觉。

这特么还是面对着二海如此强横、生平仅见的敌手。

可见美丽女性的身体‘杀力’真不是盖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玩暧昧的时候,咬着后槽牙,我身体一震,瞬间将流苏抱着我的娇躯弹开。

我轻轻按在她依旧紧紧抓在我衣角的娇嫩小手,沉声喝了一句。

“有我呢,不用怕…站稳了,别乱动!”

而流苏,这傻妮子,甚至连和我嗯一声都不会了,只是不断在我后背打着寒颤,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胸口依旧在剧烈起伏,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她吼道,“一会儿我们动手,你丫赶紧跑,向后、向左、向…特么的,随便向哪儿跑,有多远跑多远知道吗?”

我连头都不敢回,根本顾不看流苏。

因为,二海两人,已经面色凝重,四只眼闪烁着绝壁要置我于死地的无穷杀意,再次向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刚才交手一招,看似我占了便宜,二海两人联手没有将我拿下不说,其一个家伙还被我一拳捣在脸,现在面颊直接肿起一大块,乌青乌青的,像忽然长出黑眼圈一样。

但,有句话说的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刚才只是在十分偶然的撞大运之下,我才能稍稍占到风。

我,从天而降,带着道破二人身份的玄机。

他们再凶狠,终究也只是人,必定会有瞬间的暴怒、慌乱和猜忌。

最起码别的不论,从对战双方的心理意识分析,二海两人一定会在这一瞬间,情绪和意念方面产生极大的震撼,出现空隙,保持不了那么浑然一体、毫无纰漏的全神贯注状态。

而,我的出现、我的话、我的动作,是一把极其锋利而又薄如蝉翼的尖刀。

以无厚入有间,直接刺进他们的肌肉、骨骼缝隙里的尖刀!

所以,天时、地利都已经被我借遍了,我江枫特么要是再占不到风,那这架也不用再打。

但,现在二人显然已经在转瞬之间,重新调整到最佳对战转态,他们眼流露出的杀意表明,不管我是谁,来自哪里,他们全都不想知道,目前两人的第一要务是干掉我江枫再说。

“跑!!!”

我大喊一声,身体向后一缩,撞开流苏的同时,瞬间开始蓄力。

脚步展开,变得迅疾无,我猛然向前冲去,迎着二海两人,陡然当先发难。

这次,我用的倒不是最拿手的半步崩拳,而是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按照千度百科的解释,又名三十二势长拳、宋太祖拳、太祖拳等等,有的地方也叫红拳、洪拳、炮捶、赵门炮拳。

太祖长拳据说传自宋太祖赵匡胤,但真正起始的时间节点已经不可考量。

发展到明代,太祖拳法已名闻天下。

捍国卫边,抵御倭寇的戚继光大将所创的戚家拳,以及后世的太极拳、洪洞通背缠拳等拳种,都受到了太祖长拳的影响,从拳理、招数、发力等很多环节有所借鉴。

因此,太祖长拳又有“百拳之母”的称谓。

对于我来说,太祖长拳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艺,而是一种基本的入门拳法。

但,此时此刻,我选择太祖长拳却另外有一层妙处---是这种拳法覆盖面积大!

哎,可惜我并不是什么摘叶飞花能杀敌伤人的绝世武者,否则的话,即便是一套在现代已经很常见、很普通的太祖长拳,我也能运用圆满,做到神挡弑神,魔挡杀魔!

太祖长拳讲究大开大阖,拳出如风,身姿如高山,气度似海洋,以一人之力独挡千军万马!

现在,我的目的并不是立马干掉二海,事实,我也没那本事。

我只要做到顶住对方,给流苏留出足够跑开的机会和时间,而且zhou xuán到警方赶到,算是大功告成、功德圆满。

我前手一领,直接击向二海其一人的面门,后手迅疾无地追,炮锤直冲胸腹。

两手互换一气呵成。

而,随着我的身法展开,也在第一时间带动二海两人的站位。

那个被我攻击的家伙,身子不由自主向斜后方急退,这一来,正好挡住另外一人的脚步动作。

太祖拳法讲究实战,攻防格斗,起如风,击如电,套路严谨动作舒展。

而且招式鲜明步法灵活,刚柔相济虚实并兼。

我这一下,看着好像只是在攻击二海的一人,但,我的招法不但隐隐对另外一个家伙始终保持着震慑力,而且令两人的脚步错乱,原来的站位也被迫变化,互相之间没了配合缚手缚脚。

随着我的怒吼和动作,流苏这傻大妞总算明白过味儿了,我见身边一阵旋风飘过,好么,妹纸跑的这叫一个快。

两三秒钟跑出十多步去。

那个手执jun ci的家伙被我逼退,看着似乎狼狈不堪,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凌乱。

趁着我招数用老的刹那,这小子垫步拧身,开始反守为攻。

jun ci,在夜色下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从右下方斜着向撩起,电闪而至。

快到,不可想象。

甚至于夸张点儿讲,我都能看到锋利的jun ci尖将空气的粉尘瞬间扫开。

而另外一个家伙,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侧后方绕了过来,他已经舍弃去追赶流苏,而是面带着决然的肃杀气息,直接从怀里拽出一把大约有尺许长,开着血槽的砌墙刀!

第180章 娘的,受伤了

瞬间,我的瞳孔再次收缩,骂了隔壁的,砌墙刀,这东西绝壁不是什么可以小看的简单玩意儿啊…

形容一下,一般的砌墙刀,是泥工瓦匠干活的时候,抹一层水泥洋灰,然后在两块砖之间填平,起到固定作用的那种建筑用的工具。

只不过,二海的这把刀,明显要普通的砌墙刀更长且宽。

这种刀由于一般只是用来抹水泥和敲打砖瓦,因此根本不可能也不需要开刃,但由于它的质量较大,而且造型适合于发力,因此即便不开刃,也能做到只用一下,能干得对手骨断筋折。

更别说现在那家伙手的砌墙刀不但开刃,甚至开了血槽。

现在这把改造之后的砌墙刀,打眼一看知道,肯定能轻而易举砸断我的胳膊、腿脚,甚至也能十分简单地割断我的喉咙。

这家伙一刀在手,抡圆了胳膊,斜肩带背冲着我的太阳穴位置呼地一声,猛劈下来!

jun ci穿腹,砌墙刀断头。

二海两人下手绝不容情。

现在,我既要拦住他们可能追逐流苏的意图,而且还要耗到警方到来…

因此,我,绝壁不能躲开!

与此同时,已经将伏击大汉打散的黑三等人,也满面狐疑地慢慢冲我们走来,不过他们可能搞不清楚这边究竟咋回事,倒是远远停下脚步,全神观望。

我再次变换身形,动如脱兔。

行拳过步,长打短靠。

我的身体在一瞬间,骤然冲出最强的爆发力。

“囚身似猫,抖身如虎,行似游龙,动如闪电”。

这四句正说的是太祖长拳的攻防要领。

事实,这种拳法看着简单,但刚猛起来霸道之极,防守的时候也可做到以柔克刚,婉转有余。

我的躯干主体忽然变得软弱无骨,全身骨节不断发出啪啪地响动,好像那种捏动指节的爆骨声。

而,两只胳膊和双腿却坚硬似铁,迎着二海的动作,猛然冲了去。

目标,是他们的手关节和膝盖处。

我当然不会傻到用胳膊、手掌、小腿骨或者脚去和砌墙刀、jun ci硬碰硬,我只要将和jun ci、砌墙刀相连接的人体部位控制住,那么,无论什么武器,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物罢了,不会再有任何威胁。

这一招有个名字,晃乾坤伏底通背!

我的脚步飞速变化,好像在一瞬间幻化出无数的身影,令对方仓促之间分不清真假,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又似乎我变身千手如来,每一个影像都存在着攻击对方的可能性。

靠着步法和身形,令我们双方的对战攻防之态出现微妙变化,并且营造出对二海两人极强的压迫感。

这两个家伙显然感受到来自于我的那种凶悍杀意,不得不收敛全力以赴干死我的气势,而是攻击我的同时,全身戒备,不得不防范我随时可能出现的反戈一击。

紧接着,我欺身直进。

太祖长拳绝招再现,步横靠身连进。

我的身体宛如一条大蟒蛇,盘旋收缩,倏忽而行、滚滚而动,凶狠嗜血的气势向着二海两人铺面而去。

“砰!”

一声闷响。

后发先至,我准确无地击手执砌墙刀家伙的手腕,险险将对方那把刀激得脱手飞出,砌墙刀紧跟着完全偏离原有轨迹,劈向我身侧的空档处。

但,毕竟我一个人要对付两名悍匪,分心二用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而且,相对于砌墙刀,jun ci和我的距离更近。

我仓促之下,便没能处理得那么精准。

“嘭~~~”

我第二下抬腿,闪电般踢到那把jun ci的手柄处,而且我也确信,这个我依旧不知道是海大还是海二的家伙,他那紧紧握着jun ci的几根手指,至少两根被我一脚踢断。

但,我毕竟分心,jun ci的行进轨迹并没有彻底改变。

对方手含忿一击的力道果真非同小可,那把jun ci虽然被我撞歪,但刀尖仍旧将我肋下豁开一道大口子。

甚至我都能感觉到有两根或者三根肋条都要被jun ci砍断了…

汗水和着鲜血喷涌而出,三人身形错开,都猛然转过身紧紧盯着对方。

没用几秒钟,我已经血染衣衫。

我之前几次动手打架都有受伤,只不过,在长途汽车站被猥琐男挠了一把和在流连羊蝎子馆被人打黑枪,要么我是浑不在意,要么是猝不及防。

像这种面对面被对方干伤,而且伤得如此严重,好像从我了学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二海的凶悍,踏马的真不是盖的。

我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处,双眼喷出熊熊怒火,这一刻,我从心里向外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杀机。

从来没有过的浓烈杀意!

“小子,你够狠!”

那个拿jun ci的家伙也受了伤,jun ci甚至已经不得不被换到另外一只手。

丫满头是汗,疼得龇牙咧嘴。

显然,刚才脸挨了我一拳以及手指被我踢断,让他也相当不好过。

我冷笑,“你才知道老子够狠是吧?告诉你,今天,你俩谁特么也别想走!”

两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冲着我呼哧呼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阴测测地呲着牙,“小子,我看你还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留下我们?卧槽,你说胡话了吧!娘的,这世界能在我们兄弟联手之下逃生的人,麻痹的还没有生出来!”

这句话,他吼得信心十足,像在对我讲一件既成事实的事儿,像在说一个公理或者被证明成立的定理一样。

这时候,警笛声已经远远传来,而且速度非常快,越来越近。

警察,已经马要赶过来。

我凝视着二海两人,心只有一个念头,拖,拖到救援赶到,缠,缠死对方,不能让丫的轻易脱身。

肋下疼得厉害,但我已经完全顾不查验身伤口,身形再次晃动…

这一次,我,抢先主动出击!

我知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再进攻!

打得对手没机会对我下死手!

身散发出滔天气势,我,已经在这一瞬间将浑身下的力道和精气,全都提升到最强悍的顶峰!

我和二海,我们双方全都没有退路,只能决一死战!

第181章 生死一瞬

我并没有变化招数和套路,用的依旧是太祖长拳!

先是懒扎衣的架势,瞬间转换成套锤,然后是双手扣,再是二郎担山!

我这一路拳法使出,竟然在几个瞬间连续变化了四种完全不同的招法。!

五秒钟内变出四种不同招数、身法,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发挥了…

我像一头出闸猛虎,又如同一只在地面横冲直撞的霸王龙,全身下任何一个部位,无一不是攻击对手的武器!

这一刻,我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任何一点儿患得患失的情绪---完全,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心这样盘算,既然刚才一招拦下两人,并且逼得对方变换攻击方式和位置,也不能腾出空来去追赶流苏,效果勉强还算不错!

虽然自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江枫学艺不精,武力还不够强悍的缘故,并非我的选择不对,更不是太祖长拳这种武技不行。

在外行人眼,太祖长拳和少林拳、通背拳一样,属于外家拳法,其特色是刚猛无俦。

但实际,太祖长拳的动作是刚柔相济,刚柔之间相辅相成。

甚至柔和之处,较之陈氏、杨氏太极丝毫不差。

而在攻击的时候,太祖长拳的刚猛又八极拳、八卦掌之类更为远胜。

现在,我正是借助了太祖长拳拳理,所蕴含的那种一往无前、无可匹敌的强悍杀力!

懒扎衣是起手,算是幌子。

而套锤、双手扣则用于尽量缠住对手的四肢、躯干,并引诱敌手只能用两三种已经在我预测到的回击方式里,选择某一解法。

无出所料,这个拿jun ci的家伙显然没想到我的动作竟然如此快捷迅速,而且令其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他多少有点儿慌,一边后退躲闪,一边抬起胳膊,挥动jun ci,击向我探出来‘捉’他的双手。

看到对手如此反应,我心稍定---二海他们和黑三之流一样,显然没有经过系统的国术训练。

不过,以二海两人的动作频率,以及即便不好看,但却十分具有实用性的招法判断,两人说不定在部队里呆过,并且曾经经受过残酷严苛的军伍特训。

军体拳、现代擒拿格斗和近身搏击,与国术的拳理相差太多,纯粹讲求实用性,力求一招制敌…

但,这样真的很好嘛!

这个,我想应该是智者见智的事儿。

最起码,此时此刻,二海看不出我招数里的套路和后续手段!

对方伸出手来的瞬间,我已经将将在招数用老之前,变化出最后一个姿势,二郎担山!

身体微微下蹲,我将自己的头部、肩膀降低,双手握拳,拳背向外举臂而起。

同时身体一转,已经让过对方猛刺,生生把他拿着jun ci的胳膊,卡在我的小臂和面门、胸口之间!

带着浓烈血腥味儿的寒风在我面前刷地闪过,我甚至能感觉到jun ci所带出肃杀之意,刮得我脸颊生疼。

但,险而又险的瞬间,我已经赢得了宝贵的十分之一秒间隙。

由于现在我们靠得太近,另外一个家伙手的砌墙刀没有发力空间和角度,眼睁睁插不手,这便形成我俩一对一,千载难逢的宝贵一瞬。

一瞬,足够!!!

小臂猛然抬起,我运尽全身力道狂暴地向后收缩双臂,同时身体转动,借着腰腹的力量狠狠一旋身…

“咔~~~”

对方那只握着jun ci的胳膊,在眨眼之间被我绞断,甚至于,我都已经听见他关节处粉粉碎的碾磨之声…

“啊,啊~~~”

这小子一声惨叫,脸色煞白,痛不欲生。

不过对方还真够狠,并没有退缩,而是咬着牙,猛然提膝顶向我的xià ti…

好在这一招,已经在我预料之!

抬腿,我迎着对方仓促而起的膝盖,也是一个膝顶!

对对碰,硬碰硬!

“嘭~~~”

一声巨响,骂了隔壁的,顿时,我疼得向后一个倒蹿,脚步踉跄,差点站不住。

而,那家伙的膝盖,忽然陷下去一大块,身体扭曲着,脸色简直都不能看了…

嘿嘿,我心知肚明,估计对方这条腿,从此算是废了!

胳膊折断,膝盖硬碰硬被我击碎,这小子再也站立不住,原地要往下倒。

见此情景,二海的另外一个急红了眼,猛扑来。

不过,他的反应和动作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都说手足情深,像二海这样亡命天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在我想来,肯定应该将相互间的生死伤残放到心头第一位!

因此,我的判断是,先和拿jun ci的家伙交手,第一时间干翻对方,算我有一瞬间的疏漏或者受伤,但应该能在二海另外一个去救自己兄弟的那会儿功夫,稍稍回过气,缓过神儿。

而事实…我只能说,自己想得挺好,但,特么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拿着砌墙刀的家伙,连看都没看自己兄弟一眼,而是大步流星,像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瞬间冲到我面前…

哎,我的膝盖生疼,肋下呼呼流淌着鲜血,脚步踉跄…

草,别说还手了,这一刻我能招架住三五秒钟,算是谢天谢地!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的选择,出现了绝不应该有的偏差!

或许他认为将我干翻再砍掉我江枫的脑袋,那样会来得更爽,更能够快意恩仇!

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挥动砌墙刀砍我,而是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我的小腹。

那里,正是我的命根子…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我勉强侧了侧身体。

“砰!”

这一脚直接踢在我大胯,玛德,顿时,一阵钻心刺痛从胯部传来,我再也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

“小子,今夜是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的日子,纳命来吧!”

对方见我倒地,稍稍出了一口恶气,面露邪恶之色,狞笑着挥动砌墙刀,向着我的脑门狠狠劈了过来!

“刷~~~”

我知道,那是,砌墙刀刀锋带起的风势,更是无常鬼勾魂的风声!

这一刻,我倒在地,胯部疼痛难忍,五脏六腑颠簸得都要错位,而脑袋也出现了一瞬间的不清醒。

说实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力量去做出哪怕最最简单的一个躲闪动作。

第182章 难道我真的残废了?

我眼睁睁看着砌墙刀在空画出一道诡异妖娆的弧线,像夺命仙子在冲我微笑。

仿佛在说,江枫,你---认命吧!

警笛已经响彻天际,我甚至能用眼角余光看到百米之外有警灯闪烁,可,我的生命之花却将要在这一瞬间凋零。

真的是,生死有命!

我闭眼,认了!

“噗~~~”

疼,刺骨钻心的疼,从我的肩头传来,砌墙刀已经生生嵌进我的肩胛骨,将它一击斩断!

但,我的心却猛然一喜。

对手的绝命一刀,竟然,砍偏了!

骂了隔壁的,阎王爷不收我江枫啊…

只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这小子脑残吗?绝壁不能够啊!

我心知一定出了某种意想不到的状况,顾不疼痛,我趁着对方没有将刀拔出的刹那,猛地一翻身,肩头带着砌墙刀,地十八滚,闪出四五米的距离。

几乎同时,耳边传来“啊~~~”地一声痛叫。

这声惨呼并非出自我口,而是---正对我下死手的那个家伙叫出来的。

我瞪大双眼,一瞬间,眼和脸浮现出一股古怪的笑意…

哎,娘的,流苏,这个傻丫头啊~~~

想要干死我的家伙,此刻正双手捂着裤裆,身子弯曲宛若一只煮熟的大虾米,疼的鼻涕眼泪流了半张脸,特么的站都站不住。

而丫的身后,流苏正浑身发抖,哆哆嗦嗦收回一条纤细的大长腿!

娘的,正是流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在千钧一发的刹那,从后面给对方来了一记‘兜蛋腿’!

男人嘛,某个地方是最怕撞击的,哪怕轻轻来一下也受不了。

更别说,流苏这一下含忿而发,尼玛那尖尖的皮鞋头,看着震慑力非同凡响。

反正,不管别人服不服,我是服了…

顾不琢磨我自己的伤情,我甚至在想,这货是不是被流苏一脚给踢碎了双黄蛋?

真真想想都替他蛋疼的慌。

“江枫,你,你,呜呜呜~~~”

哎,还真是一个傻妹纸,流苏既不知道趁机给对方来几下狠的,让丫彻底丧失即战力,也不知道过来扶我起身,看看我的伤情。

哪怕你小丫头赶快跑掉也行啊…

流苏,站在那里傻乎乎地哭个不停。

不知道她是被自己惨绝人寰却又妙到毫巅的一脚吓坏了,还是怕我被人家一刀砍死。

反正,泪水各种流,表情各种苦。

我心头一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真是活生生急死人的节奏!

“踢,踢丫的头啊,快踢!”

顾不别的,我声色俱厉,急成怂了。

我心知肚明,现在每一秒钟都可能关乎我们几人的生死,真的是那个词---命悬一线。

我是练武出身,很清楚即便铁打的人也不可能抗住足以令自己蛋碎的一下猛击。

算这小子某些部位没有烂成固液混合物,但对手肯定几秒甚至十几秒钟之内缓不过劲儿、动不了地儿!

这和练不练武功、身体是否强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除非金钟罩铁布衫连那里都能练得坚硬如铁,否则的话,是个男人受不了。

那种并非纯粹疼痛的难受滋味,真心连大象都得跪。

“啊~~~好,好,呜呜呜~~~”

卧槽,下面一幕,令我江枫终生难忘!

终于,流苏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双眼瞪得跟小母豹子似的,凶狠地猛踹这家伙的逼脸。

“嘭、嘭、嘭…”

双抬腿、错着步子,连环飞踢,哎…我也是没话了,这个流苏,怎么看着像练过一样呢?

这人体的潜力,真的是无穷无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那小子站不直身体,开始还伸出手想要拦几下,但,根本不管用挡不住。

流苏这几脚差不多都踢在对方脸、头部,瞬间,鲜血横流。

那家伙眼眉鼻子,全都已经看不清楚,变成血呼啦喳模模糊糊一大片。

我估摸着,从此以后这货的脸真的永远只剩下苦逼的表情了…

“咚~~~”

几下之后,对方轰然倒地,我看得真切,流苏其有一脚直接踹在那小子的眼睛了,不知道眼珠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真是,牛逼啊!

女人是老虎,这个,特么的真心惹不起!

二海,如此厉害的职业杀手,竟然在我和流苏这种葩的组合攻击之下,愣是bèi gān翻在地,哀嚎着,站都站不起来。

直到这时候,流苏这傻妹纸才想起跑到我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将我的头抱起来,拥进怀里。

那里,真的好温暖,好柔软…

眼前一黑,我,唉,再次悲催地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晚。

这次次更惨,整个儿人被固定在病床,浑身下打满绷带。

肩部、胯部、肋部…

反正哪里有伤,哪里缠着这些绷带、纱布。

我睁开眼,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来苏水的刺鼻气息,我明白,自己再次从鬼门关绕道而行!

几天之内,两次住院,伤得最重的地方还都是肩头。

这下倒好,一左一右,不偏不倚。

“呼~~~”

我长出一口气,耳边立马同时传来几声惊叫声。

“江枫,你,你醒了?”

“枫哥,呜呜呜,可吓死我啦…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江队,你咋样?”

“小枫,你,你…”

唉,我不用睁眼也知道,流苏、程瑶馨、陈倩甚至还有张小琴等一众莺莺燕燕都在病房里守着我呢。

真不知道我江枫何德何能,一个被女友无情抛弃的社会底层小管教,干哈有这么多女性关心?

我慢慢睁开眼,看着一张张花容憔悴、满心焦虑的脸庞,咧出一个非常难看的苦笑。

“我,我没事儿,谢谢,谢谢你们…”

“没事?你还说!”

这是瑶馨丫头的声音,她…永远是这么个急性子,火爆脾气!

“呜呜呜,枫哥,医生说你的肩胛骨被砍断了,呜呜呜,我,我,人家担心死了。”

我心一凛,草蛋,肩胛骨果然断了。

“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废了!”

我不由得心一惊,身体跟着想动,而,肩头和肋下立马传来一阵裂心的疼痛。

我顿时老实了,不敢轻易有任何动作。

“枫哥,你别动,唉,医生说,她说…”

程瑶馨看着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的心猛然一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猛地升心头。

我…可能从此残废了!

第183章 主刀医生…是美女?

“江枫,你不要多想,医生的意思是…”

这时候,陈倩接过话头,轻声对我说道,“医生现在还没有下定论,不过手术据说做的很成功…她说最终能复原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留下残疾,好像要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 ”

哦,这样啊…

我并没有奢望听到什么“一点儿事儿都木有”这样的宽心话,毕竟我受了怎样的伤,伤势有多严重,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谱的。

昏迷之前,我清楚地意识到,肩胛骨那里已经被二海一刀砍断,但我无法判断出,是粉碎性骨折,是截断型创伤或者别的。

另外,手术时间拖延没有,效果如何,用的什么手术、康复方案…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两眼一抹黑,全都是未知数。

而且治疗和康复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医学有着‘个体差异性’的说法,算同样的病情,相同的治疗方案,每个病人的最后结果也都不一样。

因此,不但是我,甚至连医生也不可能现在得出我是否会落下残疾的结论。

“嗯,没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快去休息吧,我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

我并不是在客套,相反,这句话完全发自内心。

不管陈倩还是程瑶馨,她们对我的情意,我真的没办法报答。

“别废话了,你好好养伤吧,哼,你呀,是那么不让人省心…对了,一会儿姚司长和陈监她们还会过来看你,我们简单安排一下,可别让领导看着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你一个。”

陈倩开始安排病房里几个人的劳动分工。

也许是因为伤势较严重,身份也相对特殊,我被安排住在单人病房,地方倒是不小,只是现在屋里乱七八糟堆放着脏衣服、水果和一些营养品,床头柜还摆着一些药,看着的确有些令人眼晕。

张小琴和程瑶馨去给我买点儿吃的和一些日用品,陈倩端着一盆血迹斑斑的衣服去浆洗,病房里便只有流苏留下来陪着。

“江枫,我,我…要不是你救我,我肯定已经死了。”

众人走后,流苏斜着身子坐在我床边,糯糯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知道,这傻大妞绝壁是因为我身受重伤而自责不已。

“你瞧瞧,你瞧瞧,这话说的…我咋那么不爱听呢!”

我开了一句玩笑,缓和着气氛,“咱谁跟谁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不出手谁出手,是不是?”

我并不想也不需要流苏从此背一个欠我一条命的心理束缚,毕竟,自打我从茶楼跳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且,很现实的说,要不是因为她是流苏,我还真不见得能豁出老命去伸手营救。

毕竟,我只是一个惜命的、混迹在社会底层谋生活的普通人,真的做不到我佛慈悲、普救众生。

所以,救她并不是见义勇为,纯粹是因为我想救,可能也有汪监的一些原因在里面吧。

“我不管!”

没想到流苏倒是特别倔强,“江枫,以后不管你要什么、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我流苏这条命是你救的,那…我,我懂得知恩图报!”

我苦笑。

哎,这个性格直率、泼辣的傻丫头,让我说她什么才好呢?

我没有力气,也懒得跟她这儿这个问题纠缠不休,我心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更快康复,配合医院的治疗,让身体复原到最佳状态。

讲真,我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究竟会不会落下残疾。

想了想,我对流苏说,“行啦,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去帮我找一下我的管床大夫。”

流苏连问都不问为什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阵脚步声响过,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终于,耳边一片宁静,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心潮起伏,这些天来到沙山女监之后的点点滴滴,像在脑海过电影一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不断变幻,甚至令我这个当事人,都有些应接不暇跟不节奏的感觉。

时间很短,怕也只有一个星期吧,但,似乎经历的事情已经有十年、二十年那么多、那么ci ji复杂。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遇到这些状况究竟是天安排好,还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或者行为方式出现了某些偏差。

也许,两者皆有吧。

但是,套用一句络流行语来讲,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着,流苏已经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目测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稍微一愣神,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太年轻,给我的感觉也太特别了。

她的容貌算不绝美,但却和她的身份、气质十分搭调。

她是那种鹅蛋脸型,面光洁如玉,皮肤十分细腻。

细细的眉毛很修长,尾梢斜飞,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鼻头有点儿微微翘,倒是让这张脸显得有些俏皮。

女医生头扎着辫子,发丝稍微有点儿散乱,额角还有微微的汗珠,似乎刚才正在忙碌…

这个女人是我的管床大夫?

看着她,我满腹狐疑,这个女医生,太年轻了啊!

二十五六岁有木有?

我想着心事,一时间有点儿失神,也许,白衣天使本来该是这个样子吧。

“你找我?”

她率先开口,声音十分清脆,她的外观好像更为年轻,像十**岁的女孩子。

“您是?”

我礼貌地冲她笑笑,“我的管床大夫?”

“不仅仅是,你的手术是我主刀!”

她的回答很直接,没有半个多余的字眼。

而我,顿时愣住了!

在我意识里,主刀医生往往是男性,而且应该在三十五到五十岁这个年龄区间。

我的伤势属于较重的那种,只有经验丰富,能够面对突fā qing况的医生才能掌控。

我,真的不敢相信,院方竟然能安排这样一个‘窈窕淑女’模样的年轻女子给我主刀。

“啊?”

我脸不自觉带出几分惊讶,“您是说,你为我做的手术?”

“对!”

她看我有些怀疑的样子,好像顿时不高兴了,“怎么,你怀疑我的医术吗?”

第184章 给美女医生诊病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我连忙解释着,“是没想到我的主刀大夫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啊!”

当然,后面的话我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

虽然她也算蛮漂亮的,但还真没有到值得我当面夸奖的程度。

她的优势在于,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白衣天使的独有气质。

不过,心想归想,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为人处世之道有一条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我江枫还是拎得清的。

“哦,年轻不能做好手术,当不了好医生?”

她的话依然很冲,不过面色显然缓和下来。

“不是…”

我不能继续和她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您贵姓啊,我请您过来呢,是想和您商量商量后续的治疗方案。”

“我姓马…你,你和我商量?治疗方案?”

她先是随口应了一声,紧跟着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一般来说,医患关系永远属于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

除了医院的收费和医生治病的态度,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都很微妙。

说到需要患者或者病人家属拿主意的地方,除了手术时必须家属签字,以及使用那些特效的、不在医保范围内的某些昂贵药材和特殊治疗花销之外,进入康复阶段初期,医生原则是不会和病人商量该如何用药和治病具体措施的。

现在,我手术醒来的第一时间,要和她探讨什么治疗方案,马医生显然既惊又有点不太高兴。

这个倒是好理解。

我江枫,只不过是她面对过的成百千病例的一个,要是每个患者或者病人家属都对医生的治疗方案指手画脚,那人家也不用工作了。

不过,我终究和别的普通病人不太一样,别忘了,我还有个半吊子医的身份呢。

“对的,我想听听您关于我手术实施情况和后续康复治疗的安排。”

虽然看出她不满意,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直说了出来,毕竟我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尽信书不如无书,有时候我真的很固执。

“手术很成功,康复效果嘛,现在我也和你说不了太多,作为病人,你只要好好配合医院的治疗方案,按时打针吃药,到一定阶段进行适度身体训练可以了…”

马医生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看出她一定对我这种‘自以为是’,总是喜欢对医生产生质疑,没完没了问个不停的家伙烦透了。

“哦,不好意思,我呢,虽然工作是身份是一名警察,但实际我也是医世家出身,我想,不管怎么说,病人总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治疗方案吧!”

我并没有退让的意思,直接跟对方针锋相对。

这时候,如果不能引起她的重视和尊重,以后询问、关注甚至跟踪病情发展的时候,必然会被很随意地应付过去。

这并非是说人家白衣天使不负责任,而是在她们眼,我们这些任嘛不懂还爱瞎逼逼的患者,纯粹是来给医院添乱的,对病情的康复完全起不到好作用。

但,不管别人如何,我江枫,是要知道、要掌控。

我命由我不由人!

这是自从林芬离开我之后,我脑海逐渐清晰下来的唯一念头。

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和王莉、铁处、利处、利司这些要么我根深蒂固,要么我位高权重的人死磕呢?

我也不脑残对吧…

看我如此坚持,而且还说出什么医世家的话,马医生冷冷一笑,“跟我这儿吹嘘自己多牛逼,又是什么自己是某某医学院毕业,或者家里有什么懂行名医的家伙,也不是一个两个!我对你们这种人的态度一惯都是,想让我治疗吗?想的话别乱说话,老实呆着,让你干嘛干嘛!不想,那么你完全可以要求医院换人!”

沃日!

好大的火气啊!

我看着她火辣辣充满挑衅的目光,顿时有点心头冒火!

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得暴跳如雷,因为从她的眼,我分明看出一种不屑和已经猜到我将要做出怎样反应的眼神。

仔细盯着她的面相看了一会儿,我心头一动,压住气,脸换一付微笑的表情,“哦,看来马医生没少被这些不明事理的病患们骚扰啊…”

“不过呢,我说几句话您听听看,如果觉得我真的是门外汉,不配和您探讨治疗方案,那没关系,从此我江枫绝不多问半个字,这样如何?”

看着我自信满满的样子,她的眼神有些诧异和复杂。

“行,你说!”

“呵呵,好,既然马医生授权给我江枫,那我可自作主张给您瞧瞧病了!”

这时候,陈倩已经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正和流苏一起站在门口听我和马医生唇枪舌剑。

此言既出,不但正在侧耳倾听,看我能够说出什么花儿来的马医生顿时脸色大变,连陈倩和流苏也瞬间一脸懵逼的样子,好像我江枫在说天书一样。

嘿嘿,我估么着她们心一定是在暗自念叨这样一句话---尼玛到底谁是医生,谁给谁看病啊?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瞧病?”

马医生清秀的脸庞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遇到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怪事。

“哦,我说啊,您身体有病,呵呵,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甲亢吧!”

这句话一出口,马医生立马…愣住了!

甲亢,全名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症。

这种病情可轻可重,是由于甲状腺素分泌过多,导致全身兴奋性增高,以及代谢亢进的一种常见内分泌疾病

甲亢患者倒是一般不会带来生命危险,但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没有经过系统、精心的治疗,还是会带来很多并发症或者隐患。

女性甲亢患者的例远男性更大,严重的会出现月经减少或闭经,症状表现可能会引起流产、早产、死胎、妊娠毒症、产时子宫收缩乏力,并能增加产后感染发生率。

而且,甲亢患者是有一些面相和情绪的特点的,对此我倒是十分清楚。

微微一笑,我接着说,“最近是不是感觉有时候特别容易累,虚汗盗汗的次数也很多,还有,眼睛肿胀,甚至…月经不调?”

我问得很直接,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却充满自信。

这一刻,仿佛我江枫是医生,而她,却反过来成为我所要医治的病人了。

第185章 玄妙藏象学

我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无论谁听到,都会认为是专家下了最后的结论。

语气掷地有声,透着各种牛逼之意。

“马医生,你应该带着隐形眼镜,这可不好啊…”

我继续微笑,看到她明显已经惊讶到不行的表情,心越发笃定。

“虽然这样可以让你保持形象的白富美感觉,但,外形毕竟是用来给别人看的,只有身体和健康是自己的。作为医生,我想你我更清楚这些。”

我随意瞥了一眼旁边吃瓜的另外两人,嘿嘿,此刻,流苏和陈倩的表情各种精彩,都快没法形容了。

好像我是一头巨大的特斯拉怪物一样,根本不是应该存在于人类社会的生物。

“你,江,江先生,你,你怎么知道的?”

马医生的问题脱口而出,面显露出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急切表情。

我理都没理她的询问,而是径自说下去,“你的双眼微微突出,这与你的年龄并不相符。皮服嘛,虽然保持得很好,但仔细看去却有些浮肿…另外,你说话的声音虽然听着很清脆,但尾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侃侃而谈,看着她,脸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马医生,你是不是还有如腹泻、身体低烧,较怕热这些症状?哎,尤其你说话的时候,往往容易激动,表现出明显的焦虑情绪…”

我看着她虽然算不绝美,但已经很精致的面容,叹了口气,“这些可都是甲亢病人相貌体征的明显症状啊!”

我,需要让对方愿意坐下来,平心静气和与我说说伤势以及康复治疗方案。

那么,我江枫首先要有令对方刮目相看,愿意和我对话的资格。

对于医生而言,还有什么能够同行的佼佼者,甚至自己还要出类拔萃的人说出的那些分析和结论,更能令其信服?

果然,马医生看向我的眼神完全不同了。

我知道,她的内心世界已经经历了不屑、诧异、惊讶、震撼到初步信服这样的一系列变化。

“你,江先生,你,你是从我的说话、举止、外观看出来,得到这样的结论的么?”

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点点头,面带着真挚,“没错,是这样!”

“你,你真是神了!”

没想到,她说起话来还真有点儿孩子气啊!

神了?

呵呵,这种形容词,好像不该从她这种能够在手术台主刀大型外伤手术的人口说出啊!

听到她的赞美,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得意洋洋,只是微微点点头说道,“马医生应该学的是西医吧?西医,属于临床医学,一切对于病症的结论都要依赖于查血、查尿、x光、ct这些检测手段,然后根据数据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最后确定病状,对吧?”

“嗯,我本科、硕士、博士,大科目学得都算是临川医学,江先生,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马医生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不知不觉,已经莲步轻移,一屁股坐在我腿边的病床。

甚至于,她那两瓣圆润的丰满,有一少部分都贴在我的小腿边了…

嘿嘿,还真是,够豪气够不见外的。

我不动声色,轻轻挪动了一下左腿…

这大热天的,我还是别给自己‘添堵’的好。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人家马医生看着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女博士了,怪不得能亲自给我主刀呢!

反正,我也分不清临床大科目项下的那些细致分类,索性她怎么说我怎么听。

收拾心神,我冲她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原来是博士毕业啊,真了不起!”

不过,我并没有继续捧她的意思,根本没想着她是什么学位这个话题向下说。

实际,现在社会各个学科应用领域,本科、硕士、博士毕业,属于高材生范畴的年轻人,不说多如过江之鲫,但也根本算不凤毛麟角,已经常见的不行了。

我江枫也根本没必要为她这样一个医科大学的博士生,而诚惶诚恐。

如果你马医生荣膺个诺贝尔医学奖啥的,那没得说,我立马带着伤给你躬身致敬,但仅仅一个博士毕业嘛,嘿嘿…

“我呢,是学医出身,医理论和西医完全不同,是经验医学。”

我开始娓娓道来,给她讲我是如何看出她身体病症的。

“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四大最基本的诊疗手段相辅相成,交相辉映,这样便能很好地检查出病患的具体病情,甚至于,起西医来,诊断结论分毫不差…我用的观测法,要是严格说起来,可以划分为医理论‘藏象学’一途…”

马医生和流苏还有陈倩几个人已经被我忽悠,哦,或者说讲解分析得如入云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嘿嘿,别看马医生是科班出身的西医大夫,但对于医医理的神之处,妹纸根本边儿都靠不,跟不溜儿。

‘藏象’二字,首见于《素问六节藏象论》。

素问,是华夏神书,《黄帝内经》几大主体部分之一,甚至在我看来,可以说是华医学瑰宝的钻石皇冠。

藏,指的是藏于体内的内脏。

象,则指表现于外的生理、病理现象。

藏象,包括各个内脏实体及其生理活动和病理变化,在人体外表体现出来的各种征象。

所谓,“有诸内必形诸外”的辩证法则,正是这部分理论的最精辟总结。

简单说,是五脏六腑出问题了,一定能从病患的人体外观、气色、行为举止、情绪变化…种种方面反映出来!

太复杂了,我自己还是一知半解,何况被我说得已经目瞪口呆的几个女人呢?

反正不管她们听懂没听懂,我的势已经造成,效果已经达到。

见好收吧…

我不再扯那些自己也不甚了了的医理论,更不敢再提《黄帝内经》,而是收住笑容,对着马医生正色道,“我只是‘望’了几眼而已,看来,似乎我没说错吧?马医生,如果你信得过我江枫…”

我低头看向她bái nèn嫩的纤纤玉手,沉声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第186章 马昕的病状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马医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马昕。

“把你的手给我!”

听到这句话,她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此言的目的为何。

“马昕,你不要多想,我呢,需要更准确地了解你的病情究竟已经到了何种程度,‘望’只能判断出病症的大略皮毛,要想更清楚诊断出细致的病因,还要其他手段配合…”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外祖父那样的名老医。

悬壶济世,胸怀万民。

马昕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我这是要替她号脉啊!

“嗯~~~”

也不知道这妮子想到什么了,嘴里答应着,脸却飞起一抹绯红。

她伸出手递给我,轻轻说道,“你帮我看看,看看也好…”

其实,我倒是没有想过,马昕会真的让我为她看病治疗。

毕竟,我不相信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我的兴趣在于,既然马昕见天守着医院,有着如此得天独厚的医疗条件,为何她的甲亢却没有被治愈呢?

而且似乎体表特征表现得还很明显?

甚至于,连我这个半吊子医,都能够一眼看出她身体存在某些问题?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儿,她的病,并不好治!

说实在的,在我渐渐懂事之后,我已经在外祖父耳濡目染之下对医的博大精深产生了极大兴趣,因此这时候,我倒是真的想一探马昕病情难以治愈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看到她伸出纤纤玉手,我定下心神,暗想,既来之则安之,让我江枫为女同胞们排忧解难吧…

现在,病房里谁也没有意识到,其实刚才是我喊她马昕来商量关于我的伤情治疗方案的啊…

由于我的身体基本被床榻所固定,流苏于是将床慢慢摇起半截来,这样我才能够给马昕医生号脉。

我摒住呼吸,全神贯注。

手指在她手掌手背慢慢滑动着,我并没有急于立即号脉,而是在一点点感受她的体表温度、干燥度和冷热变化…

我慢慢移动手指,同时,一股微弱的内息从我指尖释放出来,侵入她的皮肤,慢慢融入血脉之。

我感到,马昕的手皮肤滑腻无摸去手感极佳,但手掌心里,却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澳热气息。

没有任何其他念想,我早已摒弃所有旖旎的杂念,单纯用心在感受她身体表面所传递出来的种种信息…

只是,这样做我江枫倒没什么,马昕却‘有什么了!’

看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扭动,两条尤其引人注目的大长腿,交叉着绞在一起,一刻不停地轻轻摩擦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勾着她的yu wàng一样…

而配合着马昕的动作,这个长腿高挑女医生,竟然面色潮红,脸娇嫩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直接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心手背而已,算催动了几分内力,但也不至于引起她如此强烈的某方面旖旎遐想吧?

要是我的手有这等魔力,那,那还了得啊?

我岂不是瞬间拥有了点石成金的手指,立马能发大财了啊!

对不头,绝壁有情况!

我稳住心神,轻轻托住她手指关节,随意地捏了捏…

忽然,我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在她手指关节处,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然十分不明晰,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指关节竟然发出一些‘咯吱咯吱’类似于小耗子咬食物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是关节积液!

太震惊了!

我的心忽然一颤,看向马昕的目光也古怪起来。

手指关节这地方,一般是极难出现关节液存留的,毕竟是差不多最小的关节嘛…除非,手指关节受到了极大的挤压或者重击,变得肿大。

还有是,内脏的某些病变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在手指关节这种地方都能反映出浮肿、积液的情况。

医学,关节液堆积有一个相对好理解一点儿的说法,关节水肿。

异性触碰时身体出现战栗、情绪和yu wàng容易被调动、关节肿大积液,甲亢的体表特征…

这些情况说明,马昕的实际情况可能并不是像她所认知或者猜测的那样简单啊!

我的面色变得严峻起来,沉声问道,“马医生,你这段时间或者这半年、一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或者说…异象?”

我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勉强贴切的词儿,我相信马昕会明白我的意思。

“嗯,你是说除了一般甲亢的病状表现和体征吗?”

马昕问我,又像自言自语地喃喃说着,“好像没有啊…”

我点点头,按照我的揣度,马昕的病情状况应该刚刚开始影响到她的健康,然而目前肯定还不算强烈。

否则的话,像处理我伤情这种一做几个小时的超级大手术,马昕怎么可能抗得下来?

还不当时累倒在手术台了啊?

所以,她的应该情况属于那种疾病还没有发作,行动和表现与平常人无异,但某些差异性生理特征,已经有所展现的状态…

我心明了,如果现在能够赶紧治疗,那么‘防患于未然’这个标准,她勉强还能够得!

要是等到有一天真的到了病入膏肓的层面,我想,到那时候再去全力救治,悔之晚矣了…

可,她的体内,除了甲亢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疾呢?

我脑子里跟过电一样,将她的体征表象、言行、动作反应和怪的情绪变化在脑海飞快地梳理着、对着…

但,我有些失望,因为并没有找到哪种病症和她现在的样子很相似。

马昕的情况,要么是具备某种病的部分特色,但却和其他能够用于定性为该病的特点不相符。

要么是从特定方面评测,完全找不到可以对应、甚至可以用从来参照对的疾病表象…

汗水,从我的额头缓慢而坚定地流了出来,开始浸湿我头和肩膀所绑着的绷带、纱布。

深吸一口气,我释放掉心头压力,在三位妙龄女子的紧紧凝视下,两根手指一动,已经扣在马昕娇美的皓腕之。

我,开始为她把脉。

然并卵,我明显感觉到,马昕的脉象随着我对她身体的接触,而猛然变得有些紊乱。

与此同时,一声极细极轻的shēn yin,从马昕口传了出来,飘飘荡荡地,被我听了个真真切切!

第187章 哎,可怜的

shēn yin…

竟然是从马昕口发出!

因为我捏着她的手腕么?怎么可能呢?

蓦地,我忽然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来…

但,我却难以启齿。

这时候,陈倩和流苏依然不明所以然地看着我们,只不过或许她们也察觉到病房里的气息有些古怪吧,没看两个家伙那眼神,都闪烁着某种怪的信息。

因为自己的失态,马昕的脸更红了,身体的扭动也越来越明显,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我心有了猜测,于是勉力催动内心,从她的腕掌之间强行输了进去。

我想帮她压制一下。

“流苏,给马医生倒杯水,嗯,不,去找一下,看看医院小卖部有没有那种冰水,多买几瓶来,全是冰块才好呢,要快!”

想了想,我沉声吩咐道,“倩姐,你也陪流苏一起去吧,我怕她失手慌脚的找不到地方…对了,把病房门给我们关好了…”

我的话说得含混不清出,里面潜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深意。

流苏和陈倩一愣,明白我这是要支开她们。

不过,两人倒也没多问,看了我们几眼后,匆匆离去…

她们将将走开,看马昕身子忽然一软,浑身下猛烈地抽搐几下,竟然直接瘫倒在我的病床。

甚至于,我的小腿和脚,都能感觉到她胸腹处那种无与伦的柔软感觉…

她看着我,眼泪开始哗哗地往外流,没几秒钟,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沃日!

简直了,我彻底没话了。

我很清楚,她和我心知肚明,我们俩都已经猜出或者早知道,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马,马昕…”

终于,我开口说话,哎,病房里的气氛太尴尬了啊!

“你信不信任我?”

我问她,“你能不能把我当做…当做朋友或者说医生?”

我已经明白她为什么羞于去看医生,更别说在自己的医院去找专家看病的原因了。

因为,她的情况十分罕见。

马昕点点头,任凭晶莹的泪水在脸肆虐、滑落…

我勉强伸出手,继续握着她的皓腕说道,“恕我直言,甲亢的表象可能是我判断错了,或者说,也许你的确有甲亢这种疾病,但,它并不是最主要的!你的情况,其实你早心知肚明了,对吧?”

“江,江先生,你别说了,我,我…呜呜呜~~~”

马昕,竟然直接哭出了声。

“你的病根是,神经官能症!”

我没管她,直接开口下了结论,但我知道,实情绝壁远不止这样。

神经官能症,是神经性疾病的一种,注意,并不是精神病。

从千度百科的定义来看,神经官能症又称神经症或精神神经症,它是一组精神障碍的总称。

这种病包括,神经衰弱、强迫症、焦虑症、恐怖症、躯体形式障碍等等。

得病的患者,经常会深深感到痛苦,并且产生一定程度的妨碍心理,或者对于社会交往、生活、工作等等的社会功能产生应对困难。

但,神经官能症可轻可重,并没有任何可证实的器质性病理基础。

它的病程大多持续迁延,或呈发作性。

马昕的情况,应该属于度状态,还算不很重,但已经不可小觑了。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去看病的原因。

试想,一个自己神经有隐疾的医生,怎么能够让院方、让病人相信,她马昕能够做好主刀大夫,能够圆满完成工作呢?

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啊!

马昕,显然是对自己白衣天使这份工作无热爱,她根本不可能放下脸面将病情公之于众,同时也令自己十数年苦学成为泡影…

她点点头,只是在不停地哭泣着,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马昕哪里还有一个主刀大夫的豪爽、自信样子,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蜷缩在我的床脚,呜呜地哭着。

“你,你过来!”

我动不了地儿,只好勉强伸出手招呼她,“马昕,看着我的眼睛!”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江枫在沙山女监工作,但你一定不知道,我可是有个很好听的外号呢,哈哈,那是---妇女之友!”

我尽量让病房里的气氛显得活跃轻松一些,哎,因为后面的话我无论如何要说出来,尽管,无论对于我还是她,都…很艰难,非常,艰难!

但,只有面对,她才有机会得到治愈。

真的,我无意察觉了她这个**,我无法装聋作哑,只能选择帮她…

不然的话,隔着这层薄薄的纸却不捅破,那样她会永远活在惴惴不安里,觉得自己的病、自己的**被一个陌生男人察觉。

这种羞愧和忐忑不安的心思,一定会杀了她的,会毁掉马昕的后半生!

骂了隔壁的,这一刻我真有点儿后悔,特么自己显摆个几把啊!

哎,也许马昕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折磨、将秘密藏在心底,慢慢寻找治疗的机会,或者能最终消除掉。

但现在,我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只能---选择面对!

“听我说,神经官能症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病,很多人都会出现类似的症状,甚至于轻度的患者都不能成为病人,这个观点你同意吗?”

我握住她的小手,缓缓将内息不断输入她的身体,轻轻地说,“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看出你的毛病了…所以,马昕,我江枫不想瞒着你!”

她浑身一抖,哭得更凶了,身体软绵绵地连坐都坐不住。

“哎,你过来,趴在我胸口…”

我尽量开着拙劣的玩笑说,“我哪儿有伤你可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了,嘿嘿,连我的小弟弟你也都看过了吧…别不好意思,过来,我知道你需要我…”

我的声音充满了魔力,而且带着一股温暖的韵味,令她已经恍惚的情绪,更加迷失…

不由自主,终于,马昕点点头俯下身子抱住我的腰,躲开我身体受伤动手术的位置,胸前的柔软和娇嫩的面颊紧紧贴着我的两条腿,失声痛哭起来。

但,即便在如此强烈的哭泣声,马昕依旧浑身再一次出现剧烈地颤抖,哆嗦着扭动不停。

我一咬牙,伸手猛然一戳,点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

第188章 揪出潜藏在体内的恶魔

这一次,我的出手非常准确,可以说一击的!

印象里,那里是能够助长人类最原始yu wàng的穴道。

“啊,啊~~~”

一缕高亢的声音从马昕口响起,在喊声…她彻底虚脱了。

我努力伸出指尖抬起她的脸颊,“哎,可怜的…马昕,你既然已经到了…那,我们平心静气谈谈你的病吧,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帮到你!”

“呜呜,嗯,嗯,江枫,你,你会不会笑话我,看不起我吧?”

马昕一直在哭,我知道,在一个陌生异性面前,这样达到生理顶峰,绝壁是一个令人羞耻到了极致的事情。

更别说,我和她现在的情况反差太大了,她是穿着白大褂的白衣天使,而我,则是躺在病床,本应由她治疗的患者。

这情形,太诡异了啊…

但,如果我不这样做,不去出手,她说不定会出现问题!

刚才,由于我最开始在病情判断出现的偏差,以为甲亢才是她最主要的病因,却没料到,简单的身体接触,直接促使马昕在瞬间病情发作…

哎,这都是我的过错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我江枫惹得祸,我,怎么能够逃身事外,置之不理呢?

“直说吧,你的病也是神经官能症的一种,只是,我非常…非常难以启齿。”

我看着她,眼带着怜悯和温情。

“我刚才助你…你别怪我,因为我要是不这样做,你可能会出危险…”

此时,她已经缓缓坐起身,不过一只手仍然被我紧紧地握住。

但,我已经通过她的脉搏跳动和皮肤的出汗情况断定,刚才的难关,马昕算是扛过去了…

“江枫,你说不出口,我自己说!”

她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毅然决然的惨笑。

这一瞬间,那种直爽、利飒的风采,再次在马昕身出现!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我是性瘾患者!”

哎,果然如此!

性瘾症,说白了是一种精神疾病,当然造成这种病情的原因很多,幼时的环境、从小成长过程太早接触性知识、被人误导、甚至体内激素分泌不正常等等。

不是有个案例吗,某大学生频繁更换同居女友,以至于自己终日陷入这种扭曲的思想状态无法自拔。

后来,通过血液抽样才知道,他体内的雄性激素分泌,要正常人高出十个百分点…

性瘾,是对于动物性的原始yu wàng无限瘾,说白了和吸毒一样,难以自制,深陷其。

在医学,性瘾又叫xing gāo cháo瘾,全称为xing ài瘾症。

是指个体出现强烈的、被迫的,连续或周期性的性冲动行为,如果这些性冲动得不到满足,会产生焦虑不安的痛苦感觉。

性瘾症患者如同吸毒者、赌徒、酒鬼一般,一旦性瘾发作,会不顾一切放下所有工作,去寻找发泄的对象。

但,性瘾症病人本质和吸毒人员不一样,他们不是瘾君子,是病患。

只不过,这些人活得很难受,甚至于很屈辱。

他(她)们往往羞于去诊断治疗,有些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种病态意识。

他们疯狂放纵自己的行为,也可能通过不健康的站来排解yu wàng。

而且,这种最原始的需要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一旦有了冲动,他们往往正常人更为来势汹汹,完全控制不了。

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是马昕。

我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替她不断擦着脸完全停止不下来的泪珠,声音努力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理性。

“马昕,我知道你很痛苦,也许这种状态已经折磨了你很长一段时间…”

“嗯,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

我一惊,时间还真不短啊。

“所以,带着这样的病,你还能够坚持读完硕士、博士,我…个人对你表示敬仰和尊重!”

“唉…”

她长叹一声,脸带着一丝苦笑。

“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说,较固定的…xing huo bàn?”

我也没有回避,直接问她。

现在,我是医生而已,我和她也没有什么暧昧旖旎。

我只想帮助她,拯救她早日脱离苦海。

“没…没有过。”

我…去啊!

这个回答令我完全没有想到,难道说这个马昕医生,得了五六年的病,竟然还是一个雏儿?

这…

太令我意外了!

不过,这一瞬间,我心真的腾起一股敬佩的情绪,马昕,太不容易了啊!

只是,她为什么不找一个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还没等我发问,马昕自己倒是先说了出来。

“江枫,我和一些室友、闺蜜也隐晦地聊过这方面的话题,我知道,没有男人能够适合我…”

哦,是这样。

但,你马昕是不是太武断了,难道说,神州的男性这样被你看不起,觉得不能满足你吗?

没试过,怎么可以下如此的论断?

起码,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林芬和岚澜,我每次都能把对方搞得快要生活不能自理。

我笑了,带着一股面朝大海穿暖花开的温情。

“猜想和道听途说都做不得准,你应该找一个喜欢的、强悍的男性,水ru jiāo融达到和谐之后,你的症状说不定会减轻很多!”

我看着她,眼满满都是真挚。

“你能在这么长时间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病情,我想,不但和你拥有强大自我控制的精神力量有关系,而且还和你拼命学习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关,对吧?当你已经因为工作累到虚脱,身体这方面的yu wàng也自然而然会减弱一些…”

“嗯,你说的都对,哎,江枫,我,我怎么没有早点儿碰见你呢,要是…也许我的病早治好了啊!”

听到我丝丝入扣、在哲在理的分析,马昕那双别具一格,十分有韵味儿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

而原本被我抓着,用来平息她情绪的那只小手,也瞬间翻转过来,紧紧握住了我厚实、粗狂的大手。

她的身体又开始抖动,眼飘出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我分明已经看懂,那叫---春情。

连续追求达到顶峰,哎,正是性瘾症患者的特征之一。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因为现在的情况和刚才不一样了。

我知道,她,她想要我!

第189章 换衣服的苦恼

人,之所以被称为人,而不是野兽,关键之处在于---有所为,有所不为!

的确,马昕现在的媚态,让我心荡起阵阵涟漪,但我知道,我不能!

绝壁不能够!

甚至于,想都不能往那方面去想。

这里不但是病房,而且我和她只是见了一面而已,完全谈不什么感情基础。

骂了隔壁的,要是一点儿感情没有,我却和马昕搞事儿,我特么跟找个鸡有啥区别?

再者说了,我相信,马昕这样子根本并非她本意!

完全是因为我的出现,让她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开始有些春情荡漾。

她对我只是迷惘的需要,事后不定会后悔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她是病人,我现在倒成了她的心理医生,因此,我不能够拒绝得太直接,否则她也许会羞愤之下,搞出事端来。

我运起已经很薄弱的内息,拼命向她体内输送过去。

一道纤纤气龙,顺着马昕的经脉深入五脏六腑,我在用外力和她自己脑海的yu wàng进行抗衡。

汗水,再一次湿透我身的衣衫和绷带,甚至于我在暗自庆幸…

草,要是马昕给我做手术的时候,突然来了状况,特么的,老子岂不是要直接交代到手术台了?

想想都后怕啊…

但,现在哪儿是想这些不着三不着两事情的时候,虽然已经出招,我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脸露出一股苦涩的笑意,我说,“马昕,你是个漂亮直率的好姑娘,我看到你如此状态,心里也很同情。而且,我…对你也有好感。但,你瞅瞅我现在的样子,我能吗?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浑身下都快要被绷带、纱布裹成一个大粽子了,我特么算有那心思也没那本事啊!

随着我的内息在她体内开始流转,随着我在哲在理的婉转拒绝,马昕的脸慢慢现出一丝清明的迹象,那种意乱情迷的表情,似乎开始逐渐消退。

“哎,江,江先生,我,我…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这些日子,好像病情越来越严重,我觉得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令我听起来心好不难过。

“马昕,你是医生,其实我江枫也是!”

“嗯,我现在相信了,我相信你的话,你是医世家出身嘛…哎,医还真是神,连我这么**的症状都能被你挖出来啊。”

我苦笑一声,“不只是医,我对外的身份是沙山女监里的狱警,但实际,应该是女囚们的心理辅导教师和管教双重身份。”

我看着她,运起最后的内息,强撑着说道,“你觉得你的内心会那些犯了罪的女囚更强大吗?或者说,你心的壁垒,她们更难以攻克?”

“马昕,既然你清楚自己的病属于精神方面的顽疾,那你更应该知道,如果性瘾症根本原因不是来源于患者内分泌的紊乱,并非来自于身体某些器官的器质性病变,那么,心理疗fǎ hui有非常大的作用,对不对?”

“嗯,是的,你说的没错!”

“那不得了嘛!”

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以后,咱们互为医生好了,呵呵,你替我治疗身体,我帮你恢复心理,你看怎么样?”

我清楚,马昕最大的问题,是迈不出亲自出面寻求心理医生帮助这一步。

现在,我的出现,恰好解决了她心最大的难题。

“真的吗?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是心理医生?”

她大睁着双眼,脸的喜悦根本抑制不住。

“如假包换!”

我笑了,这一刻,心情无松弛…

哎,哥们还真不是盖的,哪儿哪儿都能碰到需要偶发光发热的人啊!

我和她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但,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旖旎韵味,却在病房这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弥漫着发酵着…

“枫哥,我回来了!”

没想到,这时候程瑶馨和张小琴冲了进来,手提着一大兜子夜宵。

“枫哥,你咋样…啊,你,你们?”

程瑶馨这死妮子,哎,我真的没法说她啥。

丫头一眼看到我和马昕十指紧扣,两只手死死地握在一起…

顿时,瑶馨和小琴两个女孩子,愣了!

“江枫,江枫,冰水买回来了!”

这时候,流苏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她和陈倩气喘吁吁地拎着两大兜子矿泉水,大踏步冲了进来。

结果,当然她们也将我俩的样子看个清清楚楚。

我…特么的,真是快要像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这首词里说的那样,‘竟无语凝噎’了。

“哦,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检查江枫先生的患处,现在,你们正好帮着搭把手…”

没想到,马昕的反应却是极快,一瞬间,我和她‘执手相看泪眼’的状况,被轻松自如地安了这么一个好名头!

当然了,瑶馨她们信不信…我也不知道。

“哼!”

程瑶馨这丫头面色不愉地哼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冲了过来,像从别人手抢东西的‘夺宝兵’一样,直接将我的手抢了过来。

马昕面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看看程瑶馨又看看我,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来,帮我一起给他将这里的纱布和绷带解开,我看看…”

马昕一瞬间已经调整好情绪,她仔细观察着我的伤口,轻轻说道,“嗯,四十八小时了,看来恢复的还可以…”

啊?

我傻眼了,原来我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两天两夜啊!

那是说,我和流苏干翻二海的时间,是两天前?

哎,我昏迷这么久,究竟是伤势过重,还是麻药劲儿太大呢?

“你们谁去护士站叫两个护士过来,有些地方要重新药包扎。”

马昕吩咐着,不断拿眼睛瞄着我,她那双极有风致的美目,闪动着某种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风情。

按说,严重的伤口一般会在三天之后才会拆开换药,但我这不是刚才损耗内力了嘛,别说伤口了,甚至浑身下像从里到外被水洗了一样!

盛夏季节,要是不赶紧处理的话,甚至会出现化脓、感染的术后并发症!

可,看着满屋子各种莺莺燕燕,一张张娇媚无的脸庞,我又开始蛋疼了。

骂了隔壁的,谁替我换衣服?

啊!

内外,全换!

第190章 新的任务

我,愁肠满腹,不知道医院的漂亮女护士有没有义务替我换衣服…

哎,亚麻跌的,次住院,还没熬到换药,我因为躲那些闻着腥味儿赶过来的狗仔队,溜之乎也。

老子根本不知道换衣服这件事儿的流程怎样啊。

按说,应该是陪床的病人家属来帮着我换,可,老爹老妈和姐姐都在西北,眼前一个亲人也没有…

老蔡倒是可以帮我,但,现在给丫的打电话,似乎也来不及了啊!

结果,当我发现美丽的小护士在马昕的指导下,为我包扎处理完毕伤口之后,连半点儿要帮着换衣服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顿时,我傻眼了。

身的病号服已经湿透,肯定不能再穿,可,我的身体被固定在病床,几乎不能随便动,老子又不是孙大圣,肿么办?

难道真的要程瑶馨或者陈倩来帮我换衣服吗?

娘的,那可是连nèi ku也要一起脱啊…

“你们,要不,你们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估摸着自己的老脸赤红得肯定超过猴屁股或者煮熟了的大螃蟹,哎,丢人啊!

“切,你行吗?你动一个给我看看!”

程瑶馨立马接过我的话,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

我,直接被她打败了,期期艾艾地想说什么,但…终究张不开口!

索性,我眼一闭,收敛心思,让情绪努力回到古井无波的状态。

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谁谁!

听着病房里叽叽喳喳开始讨论或者说争论由谁来操刀,讲真,我都快哭了…

真没想到,她们一个个都在抢着要为我换衣服啊。

真是…咋一点儿不知道害羞呢?

这年头,女人不但是老虎,而且是胆大、外向、性格泼辣的母老虎。

反正…依旧依旧了。

我能做的,只是竖起耳朵倾听。

“我来吧,我和枫哥最熟悉,当时他第一次住院是我照顾的。”

这是程瑶馨的声音。

“瑶馨,你年纪小,慌手慌脚的,又没有真的照顾过人,我看还是我来吧!”

陈倩毫不示弱。

“江枫是因为救我才受到这么重的伤,我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义不容辞的事儿!”

流苏说得更是各种大义凛然,仿佛她要是不能为我换衣服的话,那么世界末日要来临似的。

“都别争了,我是医生,还是江枫的主刀大夫,白衣天使嘛,责任是除危济困、救死扶伤,我肯定能保证江枫英雄在换衣服的过程,不会出现一丝不适…”

哎,没想到,在马昕的口,我江枫都成了英雄了,可,我最不敢让她帮我换衣服啊!



好半天,众女也没争执出个所以然来。

我真的很纳闷,为哈她们都变得如此胆大呢?

直到后来,当我去为某个人守病床的时候,我才能体会到,当真心关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道德礼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骂了隔壁的,根本都不叫个事儿!

病人最大,在关心我的那些人心,天都大!

“要不,我们一起来吧!”

不知道是谁忽然说这么一句。

瞬间沉默…

“好,这么办,他那么沉,一个人也搬不动…”

擦,还真的有人随声附和啊!

我猛地睁开眼,再也不能蛋定,口怒吼一声,“都他娘的住嘴,去,去给我找个男护工来!”

绝壁不能够!

受不了在她们面前暴露身体,而且还是这么多女人,年轻女人!

“哈~~~”

病房里瞬间各种开怀大笑,我算是明白了,特么的我准是被这帮娘们耍了!

男护士和男护工,肯定在医院里能找到得到,她们,那是成心逗我玩儿呢!

“行,让你们得意!”

我咬着后槽牙怒吼一声,“等哥恢复了,一个个收拾你们丫的!”

“来啊,谁怕你啊!”

程瑶馨立马蹿到我床头,挺起傲人的小胸脯,亮出对我必杀的各种山峦起伏,“我都说了宿舍给你留门的,你倒是有过一次敢半夜敲门吗?哼,胆小鬼…”

我,特么的还能说什么,只能,闭嘴!

后面的情节波澜不惊,我在两名男护士的帮助下,顺利地换一身清爽的病号服。

窗外,这夜色…哎,看着好美好舒服的赶脚!

当夜无话,姚司长和陈监她们并没有来,好像打电话说被什么事儿耽搁了,明天午会过来看我。

吃了点瑶馨她们买回来的流食,我昏昏沉沉的,很快进入梦乡。



枝头的小鸟总是会唱起第一声欢快的鸣叫,甚至闹钟还要准。

今天是个好天气。

一大早,马昕跑过来查房,跟我这儿再次墨迹半天才走。

不过,从她的精神状态,我倒是觉得她和昨天晚的那个春情难抑的女人,似乎完全变成两个人了。

“我这段时间是医院安排的住院医师,因此,除了主刀之外,一般也在医院盯班,有事儿随时喊我啊…”

马昕随口对我说着,我这才知道,为哈她不但会手术台动手术,还要在医院里看夜班,嘿嘿,看来这个气质独特的博士妹纸,是要升职了!

终于,午十点刚过,姚司长和陈监、汪监等人相携着来看我。

只是,当我在人丛里看到岚监那丰腴多姿的身体,以及美到没有朋友的漂亮脸庞的时候,我的心禁不住又疼了一下…

她,为何每次都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难道说还ci ji得我不够狠吗?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姚司长和陈监又带来一个说不好还是坏,但绝壁震撼的消息,瞬间在我心泛起滔天巨浪。

姚司长刚刚进到病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小江啊,这次你见义勇为的行为,我们已经通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为你申请嘉奖。即便司法系统内部有些针对实习管教的特殊规定,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章制度也是人制定的嘛!”

姚司长看着我,眼满是慈祥的目光,“对小江如此奋不顾身的英勇行为,我个人认为,完全可以开先例,甚至于,在全t市今年的青年明号评,都能申报名额嘛…”

我完全插不嘴,对于姚司长的好意,我江枫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表扬完我之后,陈监的一席话却令我大吃一惊,甚至恍然失神!

哎,她口的消息,太震撼了!

第191章 二级警督

姚司长说完这些令我多少点儿振奋的话,陈监接口了。!

“还有一件事儿,江枫,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我一愣,点点头道,“陈监您说。”

“是这样…”她显然在斟酌着用词,面露出一丝踌躇,“t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的同志下午会来找你,好像有什么案情调查需要你配合。”

哦,原来是这事儿。

我自以为心里清楚,不是因为二海和黑三嘛,最多会问我为什么大前天晚会‘恰巧’出现在事发现场。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心早有了计较。

肯定不能直说,是廖潇‘邀请’我来看现场黑道火拼直播,顺便尝尝香茗的味道,但,我也不可能乱找借口。

神州警方力量之强悍,其实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意识不到的那种恐怖,只要警力到位,真正破不了的大案、要案,可谓屈指可数。

廖潇,我必须说出来!

如果十句话有八句真话,两句假话,那么那两句假话基本可以被忽略。

而,要是十句话八句都是假的,反过来,另外两句真话也会被怀疑。

再说了,我和他廖潇也没什么交情,虽然现在他明显在找机会向我示好,但我完全没必要因为维护他的缘故,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策略是,廖潇请我来喝茶赔罪,所以我出现在当场。

至于警方怎么找廖潇核实,那不是我江枫该管、能管的了。

只是,当下午t市公安局刑侦队和省公安厅重案组的同志来找我的时候,我这才意识到,我根本想偏了。

陈监说完这个消息之后,沉默片刻,脸忽然展现出一丝古怪却又无奈的笑容。

顿了顿她又道,“最近咱们沙山女监可谓多事之秋,好像自从你江枫来了之后,怪事层出不穷嘛,哈哈,你呀,还真是个搞事儿精呢!”

我注意到,她并没有用惹事儿或者闯祸这样的词儿,搞事儿嘛,我选择性地理解成性词。

但,陈监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许惆怅。

我知道,哎,不管怎么说,惹事儿还是出彩,我江枫都算给领导添麻烦了啊。

“陈监放心,昨天已经和我的主管医生马昕仔细探讨了后续的康复治疗计划,我有信心在…在一个月内,活蹦乱跳、生龙活虎重返工作岗位,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完成领导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

我的说得各种大义凛然,毕竟,值此头绪繁多的时节,各种武、项目即将马的紧要关头,我江枫,岂能坐视不理?

嘿嘿,说得好听点儿,我必须要为沙山女监贡献力量发光发热,说得自私点儿,我也要进步啊!

陈监点点头,寒暄几句,嘱咐我好好养病。

又呆了十多分钟,大家已经没啥话好说,于是姚司长和陈监等人告别离去。

趁着众人手忙脚乱、赶赶落落去送几位领导的功夫,岚监不知道为什么独自落在最后。

她装作弯腰系鞋带,等到最后一个人走出病房的刹那,迅疾无迈步来到我的床头。

“啵~~~”

猝不及防,岚监竟然低头在我的额角吻了一吻,她漂亮的dà bo浪瞬间披散下来,发丝打在我的眼角,鼻腔里再次涌进那种十分熟悉的高档洗发液的味道…

哎,她,她这是要干嘛。

我分明感到,随着岚监低头的瞬间,一滴不知道是不是眼泪的液体砸落在我的眉心处,涩涩的怅然着…

“多保重,有些事儿,以后你会明白的!”

岚监不敢看我,伸出形状极美的小手在脸抹了一把,立即转身出了病房门,扬长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孑孑独卧在床,感慨万千。



下午一点多,风尘仆仆的公安同仁们出现在我的病床前,当时,只有流苏能够留下,其他人都被要求回避。

但即便是我和她,也是安排成分别谈话,并没有同时在一起。

“江枫同志,我们这次在你重病期间打扰…真是有些不忍。”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看着十分沉稳精明的老xing jing。

从他两道杠加两颗四角星花的肩章,我知道对方应该是二级警督。

加年龄的考量,他算不是副处级别,也至少会是正科级。

也许因为我是司法警,算是警察体系里的子弟兵,因此他们说话都很客气。

很快,我知道这名老xing jing名叫王刚,十分普通但却透着坚毅的名字。

他看着我,脸带着赞许的笑意,“江枫同志,你们沙山监狱已经将你的事迹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好像面领导的意思是在省级青年明号的评选为你申报…恭喜啊,真是年少有为!”

我微笑,这种客套话的后面,肯定会有转折的,我听着,看他会怎么问…

果然,寒暄过后,王刚突然问我,“江枫同志,你大前天晚在东河县农贸街那里做什么?和什么人见面…哦,不要介意,这都是基本办案流程!”

我并没有任何反感,他们能够再三向我解释,已经足以表明谦逊和尊重的意思了。

“我受朋友之约,去天韵茶馆喝茶。”我的回答很淡定。

“嗯,哪位朋友?”

“廖潇,呵呵,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家伙有些地下势力背景…”

听了我的话,他们病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而是同着我的面,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王刚接着问我,“你和廖潇怎么认识的…能说说吗?”

当然,我无法拒绝。

作为人民警察,我自己首先要做到大力配合兄弟单位同侪们的工作嘛。

“这样的,我之前和廖潇有过冲突,大前天晚,也只不过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一五一十将如何为张斌出头,如何痛殴黄毛、光头三哥、黑三,以及张斌亮出张家太子身份震慑住廖潇的过程,和盘托出。

最后,我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我欠考虑吧,不该和这些混事儿的家伙有来往。”

看着王刚目光的询问意味,我苦笑一声,“大前天晚,廖潇其实是特意请我去喝茶、解释,算是一种变相对我的赔罪。”

“哦…”

王刚的脸带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

第192章 警花墨芷舞

我心里清楚得紧,别说像王刚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探员了,算换作是我,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这种解释。!

这大晚的,一个东河县地下势力的一哥,跺跺脚十里八乡的地面都要颤三颤的主儿,会专门跑过来请我江枫喝茶?

为了那句淡得没味儿的抱歉么?

人家廖潇闲的蛋疼啊!

但,除了最后这句‘只是变相的赔罪’不尽不实之外,其他的,我并没有半句隐瞒。

不过,看着他们一脸高深莫测不相信的样子,我也是苦逼的没谁了。

哎,王刚他们要是不相信,我还真的没办法更多的去解释什么…

我心里清楚,当时,廖潇应该会有一些特别的话想要对我说,只是黑三没有bèi gān死之前,廖潇似乎并没有讲出来的yu wàng。

结果,我跳下去救流苏,然后身受重伤,而廖潇在后面这个过程,自始至终也没有再露面…

这也促成了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楚廖潇当晚找我来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喝茶和看杀人直播吗?

当所有人都是三岁孩子吧,骗谁呢!

而且,我‘坚定不移’地相信,警方只要稍微查一下,能得知我之前是如何与廖潇起冲突,不打不相识的事情经过。

所有的事儿既然都摆明着晾在浮头,显而易见,在警方的正常逻辑推理,我和廖潇即便勉强有一起坐下来喝茶的理由,但并没有在当晚必须要出现在农贸街火拼现场的‘必要借口’!

我总不能只用一个‘纯属巧合’这样的词儿糊弄过去吧…

王刚看着我,笑而不语,只是他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终于,这位二级警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嘛~~~”

停了停,他又说,“行吧,这件事儿这样,回头我们自会调查清楚。”

他的回答很含糊,我猜想,警方会不会已经找过廖潇,并且从这位立地太岁口探出点儿别的什么消息呢?

可别到时候对不号,我和俩廖潇双方的话根本两回事儿,那可不好看了…

正当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身材健美婀娜,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瞬间闯了进来。

她的样子极为英俊,对,我的形容没有错,不是美丽而是英俊。

一身整洁笔挺的警服,肩章挂着两杠两星,级别竟然和老警督王刚一样。

对方长着一张瓜子脸,两道略略有些浓密的修长眉毛斜飞入鬓,鼻梁挺直,面色红润,显得极为帅气。

尤其是深色的警服配着她染成淡淡酒红色的齐耳短发,愈发令人一见之下觉得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她的身材非常好,饱满的地方高耸入云,纤细的部位不堪一握。

我觉得,单论身材,这个女警花完全可以和岚监有一拼。

特别是她的胯部很大,收腰之后向下画出一道美好的弧线,看着让我各种触目惊心。

“芷舞来了啊,快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重案组的墨芷舞警督,这位是沙山女监见义勇为的警界青年才俊江枫…”

看到来人,王刚笑着起身相迎,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很熟络。

“芷舞啊,刚才不是听你说路堵车嘛,没想到你动作还真快,半个小时赶来了啊…”

我这才知道,省公安厅的同志没有和t市公安局王刚他们一起赶到,原来是因为堵车。

“我半途从匝道跑下高速,然后坐得狗骑兔子,再转摩的。”

墨芷舞开口应了一句,她的声音细细的,倒是不显得很彪悍,但听起来却清脆利飒。

听到狗骑兔子、摩的…

我心不由对这位警花妹纸重新进行了一番审视。

起码,从她能这么做,便可看出她做事儿的几个特点来。

嘿嘿,别忘了,我江枫可是学心理学的啊。

跑下高速,坐狗骑兔子(那种电动三轮车)和摩的(私人运营的摩托车),都证明了墨芷舞的两个行为特征:做事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和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看着她,心竟然腾起一股警觉的情绪。

似乎冥冥,我觉得自己和这位墨芷舞警花,会产生一段什么纠葛似的。

而且,她绝对不好对付…

墨芷舞顺手抓过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大口喝着。

半分钟之后,她抹着嘴唇双眼射出两道精芒看向我,“你是江枫?看不出来啊,你的名气可真不小!”

我没反应过来,怎么我的名气不小了?

墨芷舞说这话究竟几个意思?

不过,即便我面带出询问的表情,墨芷舞却不再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向王刚问道,“王队,那个案子…你和江枫说了吗?”

案子?

我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似的,猛地一忽悠…

等了半天了,也该到正了吧。

“还没有,芷舞啊,这不等着你来说嘛,毕竟这个案子可是你和江枫同志之间的事儿啊!”

我更懵逼了,不知道王刚口的我和墨芷舞之间,能有啥事儿呢?

墨芷舞点点头,双手扶着我病床的铁栏杆沉声问道,“江枫同志,你的伤情需要多久才能基本康复?”

“这…”

我思索片刻,“昨天和主治大夫交流过,她的意思是至少要卧床一个月!”

“一个月?”

墨芷舞的两条浓眉瞬间立睖起来,眼角带出一股冷然和焦虑的神情,口喃喃自语道,“一个月太久,来不及了…”

我明白,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向我提要求的,不然干嘛巴巴地跑来这一趟?

索性,我江枫光棍一把,也别处处装傻,以后说不定还能跟公安口的兄弟们搭交情,不准儿谁能用到谁呢…

我开口道,“墨队,你说吧,什么事儿需要我江枫配合?实在不行,我早出院几天不得了!嘿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体特别好,恢复起来可能也一般人快很多。”

墨芷舞听了我的话,嘴角咧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快?快能快到哪儿去?难道你十天之内能出院吗?”

忽然她的神情有些黯然,“别说一个月,算十五天,黄花菜都凉几茬儿了!”

第193章 我和你同吃同睡

“十天?”

我看着她那有些可憎的表情,心腾起一股子恼怒,“行,十天,第十一天早晨,我办出院手续!”

我这么自信也不纯粹瞎逼逼、打肿脸充大头,毕竟八年苦练,我的体质绝壁不是盖的。!

我的话让墨芷舞有点吃惊,同时,也看出我不太高兴。

她的俏脸略略有些尴尬,“哎,江枫同志,这个案子还真是…有点儿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火赶落你出手相助。”

“嗯,你说吧!”

墨芷舞舒缓了一下情绪,脆着嗓音说道,“江枫,你听说过,1415入室抢劫灭门案吗?”

“你是说1415大案?”

我心猛然一惊,这个案子我还真的知道!

印象,应该是一年前的旧事,当时我还和林芬卿卿我我、蜜里调油…

那次是学校组织法制教育普及的公开课,当时宣讲的警员专门说起过这个1415案。

14,是指公安部当年所有大案、要案的排名顺序。

15,则是案发当天是某个月的十五号!

能在所有刑事、经济犯罪案件列在第十五位,这件案子有多么恶劣的影响和有多棘手,不言而喻。

“我听说过…好像是流窜作案吧,犯罪团伙一天之内连续入室抢劫杀人,作案五起,杀十数人…唉,太踏马的狠了。”

我点点头,脑海显现出当时警方给我们展示的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惨一个字啊!

“你知道更好了…现在得到可靠消息,二海两人和1415案有直接关系,甚至我们怀疑,他俩是警方通缉的犯罪嫌疑人的两名!”

墨芷舞看着我,“因此,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做什么?”

我不再矫情。

讲真,这时候我的心也早已怒火烧,骂了隔壁的,这些人渣凶徒,千刀万剐了丫们都不为过!

“配合我一起行动,钓出二海的同伙,破获1415大案,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

她的目光华彩流转,神情无坚毅。

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警花妹纸简直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没有犹豫,我张口便道“成!你说吧,怎么做!”

随着墨芷舞接下来的讲述,我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不,女警花,真的是胆大包天!

墨芷舞讲,二海来到t市,他们为什么会出手袭杀黑三,警方还不清楚。

但,按照也不知道警方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墨芷舞等人已经能够确认,二海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和1415大案的同案犯接头!

所以,警方的计划是,用最短的时间从二海口探知尽量详实的消息,从而制订出行动方案。

而从这两天墨芷舞她们的审讯结果,警方却发现一个十分古怪,像是天意设计的情况!

二海两人t市之行,除了干掉黑三,以及和同案犯接头之外,竟然还带着另外一个目的,是---灭了我!

杀我江枫!

卧槽!

我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妈了个…

我心千万次问候那个一直想要在背后对我下黑手家伙的十八代祖宗,我特么招你惹你了啊?

干哈跟我一个小屁屁管教不死不休?

看到我的情绪瞬间郁闷下来,墨芷舞和王刚对视一眼,苦笑着说,“哎,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雇佣二海两人对你下手…而且从预审科专家的审讯笔录来看,二海甚至也不知道出钱的雇主是谁,而且他们应该还没有拿到你的详细消息,只是接了一个悬赏任务…”

我…特么已经连那个草字都说不出来!

悬赏任务?

我江枫怎么能了àn shā悬赏名单?

那岂不是说,除了二海之外,还可能有源源不断接下任务的职业杀手,会暗加害我吗?

老子…难道从今往后的生活,永无宁日了?

不行,绝壁不能够!

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不用墨芷舞再煽动忽悠我,我肯定会竭尽全力联手警方,和幕后黑手做一次殊死搏杀!

对方太可恶!

监狱里一次次算计,我还没顾得跟她们算账,现在竟然都到了雇佣职业杀手的层面,娘的,咋那么恨我江风呢?

脑海飞快盘旋闪过各个和我有过节的面孔,最终,我定格在王英、利处和廖潇身!

哎,实在想不出,除了她们,谁还可能会和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王英,有可能害怕我曝光她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利处,则是被我羞辱得太惨了,而廖潇嘛…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

可,算是这三人,好像都不至于这样算计我,和我江枫如此不死不休吧?

骂了隔壁的,竟然还悬赏,我草!

我从没有听说过地下世界的所谓悬赏杀人榜,但,我江枫也不傻!

既然这种话能从墨芷舞口说出来,已经是官方宣言,可见这个悬赏杀人的榜单的确存在,而且影响力非凡。

我的额角又开始冒汗,生平第一次,心没着没落,恍恍惚惚不知道身在何处!

回想起来,大前天晚,即便面对二海,生死搏杀的时候,都没有这种丢了魂魄般的感觉。

哎,了悬赏杀人榜单,真的把我吓坏了!

墨芷舞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忽然对我开口说了几句话,立马让我本已经脆弱的心脏,仿佛又被架到火烤一样…

“江枫,悬赏杀人榜单的确存在,而且出现了整整一年半!”

叹了口气,墨芷舞又道,“很抱歉,警方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个榜单的发起人和运作模式,但请你相信,我墨芷舞指天发誓,一定会对你的安全负责到底!”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清澈无,我看着那两汪甚至可以见底的幽潭,心升起无可名状的感触…

这一刻,我,想起岚监了。

那两次我们疯狂彼此索求的时候,她都会在事后依偎在我怀里,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

心里的柔情一瞬间转换成为壮志。

还是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人!

想杀我,来啊,看看谁杀谁?

算最后死了,我江枫也要拽着这只幕后黑手,共赴黄泉!!!

我说,“谢谢你,墨警官,现在可以说计划了吧!”

“嗯,那好,我的想法是…十天之内,我和你形影不离,同吃同睡!”

第194章 悬赏杀我?草,老子连根拔起

墨芷舞的面色异常平和,她的俏脸,此时正向我展现着无的诚挚之意。

我知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

但,我还是要问清楚…

有些事儿,尤其是男女之事,搞清楚为妙啊!

“墨警官,你,你这话…啥意思啊!”

我的表情相当不好意思。

墨芷舞一愣,瞬间反应过味儿来。

于是,我看到一抹红云从天边飘到她脸了…

“江枫,你…哼!”

墨芷舞想发火,但却又找不到半点儿发飙的理由,话可都是她自己说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墨芷舞终于开腔解释,“我们的计划是我和你扮作男女朋友…哎,你这个人,这样看我干嘛!哼,听不懂人话是嘛,是扮作情侣行了吧,哼!”

“哈~~~”

看到墨芷舞如此英姿飒爽的警花妹纸竟然也有这样的女儿羞态,不单是我,连王刚他们也开怀畅笑起来。

总算,病房里已经快要降到冰点的气氛,再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随着墨芷舞和王刚等人的解释,我终于明白,我特么再一次苦逼地成为诱饵了!

敢下东海钓金鳌的人是墨芷舞,而我江枫,则是她鱼钩的那只饵。

一不小心,会被什么鲨鱼、海怪吞得连渣儿都不剩下的鱼饵。

“我们判断,二海来到t市和1415重案犯罪嫌疑人见面,很可能说明,其余那些家伙有t市人,或者长居此处…再不济,也是对t市很熟悉,最近一段时间应该呆在这里。”

我点点头,对于墨芷舞这个判断,我并没有异议。

“那么很有可能的一点是,二海说不定会将你的情况委托给1415案的同伙去打探、核实…毕竟,他们想要干掉你,也需要帮手,需要详尽的资料。如你的工作情况,出行规律和生活喜好等等…”

墨芷舞的口齿非常清晰,说起话来逻辑性极强,丝丝入扣,听得我们几个不断点头称是。

“因此我提出,将破获1415重案和二海接下悬赏刺杀你的案件并案处理。对了,虽然还没有最终从二海口撬出他们为何要刺杀黑三,但我估计可能也和àn shā悬赏榜单有关系,但是不知道幕后雇主是不是同一个人…”

墨芷舞的话,仿佛一把拨云见日的点仙棒,一点点将我心头的疑云剖析开。

但有一个地方我却始终搞不懂,为何二海能承认干掉我是接了悬赏榜单,但好像警方死活都审不出来---他们àn shā黑三,最根本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难道随便能说,二海看着黑三不爽,所以要杀掉!

ni má bi的,可能吗?

真心搞不懂啊,难道一个混黑的黑三哥,身份地位却很特别吗?

似乎也不可能,黑三不是廖潇手下的一个干将嘛…

我的头都快要想破了,但还是抓不住半点儿头绪。

哥的心思,警花妹纸当然不懂,墨芷舞依旧在做着严谨的推理和分析。

“现在二海落,我认为,不但悬赏做掉江枫同志的幕后主使肯定已经得到消息,1415重案的其他犯罪嫌疑人,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个情况!那么,现在留给他们的选择是两条路。”

伸出纤纤玉指,墨芷舞在我面前不断晃悠着,“其一,收拾东西立马跑路,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还有时间观望警方的后续动作。其二么,是继续对江枫同志下手!”

我听得各种大汗淋漓,哎,完全没词儿接话。

“悬赏杀人榜公布的任务并不是很多,一年半以来,只有二十八起…”

草,我都快疯了,二十八起,你妹啊,还不多啊!

唉,也许当xing jing的每天都要面对好几起凶杀案吧,她们…见惯不怪了。

墨芷舞冷着脸继续说,仿佛不将我脆弱的神经撕碎不罢休,“虽然数量不多,但成功率却极高…可悲的是,我们警方从来都是事后才得到消息…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联系和发布任务的…”

听到这里,我心一动,张口问道,“难道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墨芷舞看着我这么猴急的样子,表情有点怪,或许她不清楚为何我会如此心焦吧…

“也不是,现在能确定的是,悬赏杀人榜都是通过线发布任务,线下确定接手的杀手人选这么运作的。”

警花妹纸眼波光潋滟,不经意寒光闪烁,“我判断,悬赏任务应该是通过独立的,在国外注册的站来发布!而且,每次任务一经发布,几小时甚至几分钟之内,该站立即失效。而那些杀手,则应该提前已经出现在雇主的选择名单里。”

她说的越是镇定自若,越是合乎逻辑,我听着越发心惊肉跳。

特么的,我江枫怎么摊这么个倒霉事儿呢?

“那些杀手,他们或者通过电子邮件,或者通过手机短信和其他即时通信工具,获取下一次任务的发布时间和具体信息的页链接!”

…我的头,已经不知道要爆了几次!

高科技和杀人任务高效结合在一起,我特么不骂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听到什么页、链接、即时通信和电子邮箱这些络词儿,我心一动,脑子里瞬间有了计较,娘的,哥们有帮手啊!

绝壁给力的帮手!

“所以,哎,江枫…还是我们警方的工作做得不够好,真的…真的很抱歉!”

终于,墨芷舞说完了,她的脸色显露出难堪尴尬的表情,甚至看着我的眼神,也藏着淡淡的忧伤之情。

我却,笑了!

“墨警官,这几天呢,你放心大胆好好照顾我吧!”

“嗯?”

她脸闪现出疑问的神色,显然没弄明白我的话深意!

“这个,你不是从现在起是我江枫的女朋友了吗?”

我促狭地一笑,“芷舞,你看,要不要给我先倒杯水晾着?呵呵,我好像有点儿口渴啊…”

我惊天逆转一般的情绪变换,顿时令墨芷舞和王刚等rén dà惊失色。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内疚和担心,更多了一分…怜悯!

嘿嘿,以为我江枫破罐子破摔,活一天算一天是吧?

我冷然一笑,“我找个哥们儿,分分钟能把悬赏杀人的站连根挖出来,你们,信不信?”

第195章 波澜不惊中的紧锣密鼓

其后的几天,我不断从墨芷舞口得到案情最新进展情况,而我们这边,也发动各种力量紧锣密鼓地开始部署。 !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绝密的状态下进行的。

我了解到,廖潇其实压根儿没有被找到!

那晚之后,这个东河的地下王者,像人间蒸发一样从空气消失,甚至连一个响屁都没留下。

而,黑三这货,也并没有像廖潇说的那样在农贸街死于非命。

这些日子,黑三一直在t市公安医院里治疗伤情,同时也被警方严密保护着。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黑三杀了人,算养好伤,这家伙也难逃一死,等待他的只有法律最严苛的制裁。

骂了隔壁的,黑三,活该死!

而另外两个凶徒,二海哥俩,他们虽然也身带伤(被我和流苏很葩地dǎ dǎo打伤),但并未严重到需要住院‘疗养’的程度,因此一直在t市公安局关押。

只是警方对他们的审讯过程似乎遇到瓶颈,有用的消息越来越少。

尤其在雇佣他们杀我,以及干掉黑三的幕后雇主方面,二海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吐口,真的做到了‘守口如瓶’!

我和墨芷舞不止一次分析过这两个家伙的心理活动,然并卵,并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真心不明白,二海两个家伙在罪大恶极、死罪已定的情况下,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如此坚持‘职业操守’?

难道这种黑了心的冷血动物、杀人魔王,也盗亦有道,讲究什么江湖义气么?

绝壁不可能!

只是…

哎,忽然之间,似乎一切线索都断了。

我们不知道两起买凶杀人案的幕后雇主分别是谁,为什么要干掉我和黑三,也不知道1415特大入室抢劫灭门案的其余犯罪嫌疑人到底有哪些。

甚至于,连我究竟会不会被对方继续àn shā这一点,也不能完全确定。

事态,骤然停顿!

只不过,案情没有进展并不代表我们的准备工作毫无成效。

最起码,我要全力以赴挖出悬赏杀人榜站的事儿,已经渐渐有了眉目!

我口的哥们,能力绝顶的it高手,当然是---张斌。

为了谨慎起见,也为了保护张斌的安全,这些日子他和我的联系,根本没有通过我们常用的手机号码,而且张斌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一切的一切,都在绝密的状态下,有条不紊暗进行。

甚至于连老蔡这样的铁磁儿哥们,也一样被瞒在鼓里。

至于陈倩和程瑶馨、张小琴,以及包括流苏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被‘无情’地驱逐了,而且,根本没有理由。

出面的也不是t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而是各自单位的领导。

陈倩、程瑶馨倒还好办,可是流苏毕竟是在九霄云外私人会所工作,她可不管什么老板、总经理的指示。

按照流苏的话讲,从我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流苏的命是我江枫给的,她是我的江枫的人,绝壁要留在病房陪床…

哎,我真的想问问这个漂亮的傻妞流苏姐,啥叫‘是我江枫的人了’?

这话说的…好像含义甚远、旖旎万千啊!

最后,劝服她的工作只能交给汪监,总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流苏终于被汪监连拉带拽强行带走。

当这些莺莺燕燕从病房里集体消失的那一刻,我竟然觉得人生好木有意思,心失落落地荡漾着苦情…

尘埃落定,墨芷舞,这个我从来没想过会在生命出现的女人,却真的开始和我朝夕相伴的‘同居’生活。

好在,虽然芷舞妹纸英气逼人,但长相还真有种别具一格的美,我和她呆在一起,倒也看着蛮养眼的,心情很不错。

“听着,以后你要么喊名字,要么喊我芷舞姐,一口一个妹纸的,好像我真的你小似的!”

当我有一天再次脱口而出喊她妹纸的时候,墨芷舞终于爆发了,好像已经忍了我一千年,再也rěn wu kě rěn!

“哎,一点儿情趣都木有,这是一种通称好不好,跟年龄无关…你不知道吗,络一概把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统称为妹纸啊…”

对着这个男女关系的木头人儿,我开始耐心解释和说教。

真心不知道,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墨芷舞,怎么能扮演好我的亲密爱人这一角色呢?

这些天来,除了墨芷舞,我几乎见不到其他女性,当然,我的主刀医生马昕和换药护士除外。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芷舞天天和我‘同吃同住’的缘故,马昕每次对我检查伤口的时候,再也没有流露出想要和我亲近的意思,似乎那一晚的柔情和旖旎,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她越是这样表现得平和淡定,我却越是心惊肉跳!

因为我知道,那晚我的话和我的体内那点儿可怜的内息,顶多只能帮着马昕稍微缓解或者勉力压制心yu wàng,可一旦性瘾症状再次爆发,甚至出现次数越来越频繁,马昕很可能会真正影响到生活和工作…

哎,我的确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好好帮她治疗了。

可我眼下顾不,同时也没想到太好的办法。

偶尔,在墨芷舞不注意或者不在病房的片刻,马昕也会和我交流如何她现在的情况进行针对性治疗。

我倒是提了一些建议,但最主要的那一条---找个男朋友,马昕却说啥也不听!

她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这世界没有男人能和她好好相处!

也许,除了我…

每当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哑口无言。

哎,我心里很清楚,当一个女人最**的秘密被另一个男人知晓的时候,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在她心的地位,已经天翻地覆完全不同!

女人这种动物,爱起来恨起来,其实远男人更‘爱敢做敢’!

何况马昕还是性瘾症的患者呢?

我不知道马昕还能坚持多久,但我不可能随便接受她。

要是真的和她怎样了,那才是真的害了马昕…我和她,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可能最后走到一起。

除了这些,我当然也随时关注着沙山女监,我的单位。

那里发生的各种事情,那里的有些人,已经令我深深牵挂了…

第196章 转院治疗

在医院休养的这些日子,每一天,我都在做着一成不变的重复行为。

吃药、打吊针、检查伤处、换药,以及进行医院指定的其他康复性治疗…

与此同时我得知,在我出事儿之后的这段时间,司法部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联合调查组已经离开沙山女监去了别的地方,而在最后的告别致辞,姚司长对沙山女监犯人思想重塑的工作情况,予以全面、整体的肯定。

个人工作方面,姚司长等级领导对四五名在基层工作的狱警点名表彰,尤其对我江枫,更是不遗余力地‘缺席赞扬’!



在我特地叮嘱之下,每天我都会从程瑶馨、陈倩甚至墨芷舞这里,获取各种各样关于沙山女监的传闻。

从方方面面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虽然现在我们沙山女监的工作成绩已经得到级领导初步肯定,但随之而来的权力斗争和人际关系变化,却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微妙、更复杂了。

不过,这些烂事儿不归我管,我江枫既没本事管也没心思管,更何况我现在还在住院,可谓鞭长莫及。

掰着指头熬日子的时候,我在心不止一次将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怪事、坑事,仔细梳理了好几遍,甚至对于有些情况我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拿出来与墨芷舞一起分析、探讨…

然而,无论她还是我,我们都对究竟是谁在暗向我江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监管教下黑手,而莫名其妙、一筹莫展。

更对对方为何会加害于我的原因,毫无头绪!

我将自己与铁处姑侄、利处利司兄弟,甚至廖潇等人之间的矛盾和盘托出,基本都对墨芷舞明言,没有隐瞒。

唯一没有说的,是我曾经亲眼看到王英队长在货运公司堆场私拆犯人包裹,并堂而皇之将其一些物品拿出来卷走的事儿。

因为,我心已经有了判断:我和铁处、利处、廖潇这些人之间算仇恨再多,也只不过属于私人恩怨范畴,而王英…我潜意识认定,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而我,恰巧是将她所做的一切,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唯一一个。

但毕竟我没有拍照片,也没有更多足以支持我言词的证据,因此,对于这种直接能让同事判刑的话,我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

即便对于王英我没有任何好感,但我不知道深究这件事儿会不会牵出更多的人,对沙山女监来说,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些,我不得不考虑…

娘的,恢复身体的日子,我的精神并没有得到彻底放松,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噩梦惊醒。

哎,那只在背后不断点向我死穴黑手,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这十天里,墨芷舞倒是十分‘认真’地学习如何以我女友的身份在大众面前出现。

我也渐渐知道,墨芷舞的身份非常神秘,而她本人之前也极少出现在本省和t市。

因此,现在她倒是有了一个‘相当合理’的掩护形象---来自我西北老家的娃娃亲!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感到很无语,不过,看着她以近乎一日千里的速度在改变着自己的口音和说话习惯,我又觉得真的很好笑。

等到第十一天午出院的时候,墨芷舞竟然已经能操着一口地道的西北方言和我对话,我看着她,几乎觉得自己对这个神秘、刚毅却又带着别具一格气质的美女警花,已经真的心生爱慕了。

最起码,她满口都是我老家的乡音,听着各种亲切啊!

“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回到沙山监狱报到了?”

由于她始终没跟我说后续的计划安排,我也只能这么想。

“你真是个瓜娃!”

墨芷舞瞪了我一眼,自己先噗嗤一下笑出声。

好半天,她才继续说道,“哪儿有受了这么重的伤,住院十来天回去班的?连我都不信,又怎么可能骗过那些家伙?”

“那…”我一头雾水。

“我们转院,去t市!”

听到这句话,我这才隐约明白她的设计。

嘿嘿,还真是,只有充分暴露在公众视野,我江枫这个诱饵、鱼饵,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而且转院治疗的理由,也完全能够说得过去。

毕竟算这家县医院是东河最好的地区医院,但无论从医生力量还是医疗资源,都与t市这样的省会城市无法相提并论。

也许,这才是唯一令我这个病人能够没有破绽、结结实实当引子的理由吧。

一路颠簸,当我再次回到t市的时候,心里无由得生出许多感慨来!

虽然只是离开这里连一个月都不到,但,我特么的,怎么觉得好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

或许,是因为---物是人非吧!

我的脑海闪过很多学校里的生活、我和林芬在一起以及和老蔡、老龙这些坑货朝夕相处的片段…哎,人生啊,难道我现在已经开始回忆了么?

真是,岁月声声催人老。

下了车,当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墨芷舞挽起我的胳膊,柔软的**轻轻贴在我的身侧,完全是一个对我深深眷恋的小媳妇模样。

“你的身体情况恢复得我们想象得要快,但还远远没有达到你说的十天能出院的地步,唉…江枫,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听她说得如此自责,我笑了,“傻丫头,说什么呢,现在可不仅仅是你们警方在办案!挖出幕后黑手,更是与我江枫性命攸关的大事儿!”

我慢慢品味着熟悉的空气,审视那些并没有任何变化的街道和标志性建筑,心说不是啥滋味。

谁能想到,我江枫第一次回到大学四年所在的城市,会是这样一种苦逼的状态?

说出去当故事讲,简直是一部传人生!

嘿嘿,要知道,哥才仅仅二十三四岁啊!

特么的,难道都能著书立传了吗?

办好在t市人民医院的住院手续,我俩慢慢沿着街道向不远处一家大众美食城走去。

不过,我和她谁也没想到,有些危险、有些状况会出现得如此之快!

骂了隔壁的,连吃一顿便饭都能吃出命案来!

第197章 生活永远无法预知

这家大众美食城我学的时候倒是来过几次,饭菜味道不错而且价格实惠,算是普通工薪阶层和我们这样的穷学生勉强还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此处采取有点儿像全国连锁的雅惠美食城那种经营模式,属于快餐性质。

顾客需要提前办卡充值,继而端着餐盘挑选已经做好的各式各样菜品,然后统一在收银台刷卡付账。

由于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随便点了几个青菜以及诸如鸡蛋羹这种好消化的东西,和墨芷舞相跟着来到靠近落地玻璃窗的把角处。

从这里,低头俯身向下看,人群熙熙攘攘,车流来来往往…

美食城的位置在商场顶楼,四周方圆百米并没有过于高大的建筑,我们的视野非常开阔。

四处张望时,甚至会产生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种对观者视觉的冲击感,颇为强烈。

“芷舞,吃这些平民饭你还习惯吧?”

看着墨芷舞似乎心事重重,吃嘛嘛不香的样子,我开口没话找话,不想让我们之间出现冷场。

“嘿嘿,怎么,你个瓜娃,是不是觉得我墨芷舞娇生惯养,连随便吃顿饭都要跑到五星级酒店?哼,告诉你,我吃冷水馍和泡面的次数,肯定你多得多!”

“哦,是嘛!”

我看着她,心多少有点儿慨然。

真没想到啊,她们当xing jing的,生活节奏竟然如此紧张,甚至连吃饭都没有充裕的时间。

“江枫,我们说点儿正事儿!”

墨芷舞放下手的筷子,皱着眉头道,“实话和你说,我们当时估算的周期是十五到二十天…”

“什么周期?”我有点儿莫名其妙。

“哦,是悬赏杀你的任务,它的持续时间!”

我点点头,并没有质疑她是如何得出十五到二十天这样结论的。

心快速计算了一下,我和二海交手受伤,昏迷了两天两夜之后,在第三天午见到墨芷舞,然后是十天出院之约…

那么说起来,还有两天到七天的危险期,过了之后,悬赏杀我的任务会失效?

如果警方的测算有某种依据,结论相对准确,那么是不是说,最早在这两天,幕后黑手会再次对我袭杀?

而我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还要至少持续一个星期?

那,要是平安无事,一周之后又会怎样呢?

这事儿算完了吗?

我心愁肠百转,涌出无数问题来…

草,幕后黑手可能认栽吗?

再说了,他们想偃旗息鼓,我特么还没完没了呢!

这次要不把悬赏杀我的幕后黑手彻底揪出来,我江枫从今往后寝食难安啊!

“告诉我,你们会怎么做?”

我沉声说道,“芷舞,别总到最后一刻才跟我说实话!让我提前知道点儿有用的信息,对你们的行动计划只有好处!”

“噢,那…可以,是这样…”

墨芷舞还没顾得和我具体说清楚她们的设想安排,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些非常怪,完全不应该在美食城这种地方出现的声音!

尤其,在大午大家都来餐的时刻!

那种声音听起来,像是…电锯声!

我无法想象,要是一个木匠扛着电锯在食客群里锯木头,木屑纷飞之下,大家还怎么吃饭?

因此这种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听着却非常刺儿、敏感。

我俩目光一对,不约而同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结果,我和墨芷舞大吃一惊!

特么的根本不是什么电锯,而是一种专用手推车。

是餐厅用来收拾食客饭后,桌子残留的那些杯盘狼藉的专用小车。

但,这种车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发出电锯的声音啊!

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在我想来,能令手推车发出这种难听的声音,要么是下面的车轴生锈得已经很厉害,服务员推动的时候,机械部件剧烈摩擦所致。

要么是,这个车装着重物,已经沉到使得小车不堪重负!

推不动,所以产生要散了挂那样的‘滋滋’声。

对于第一种情况,我在一瞬间已经排除。

道理很简单,我看到,那辆手推车外观十分新,绝不可能出现什么车轴生锈的情况。

那么,只有第二种解释了…

我的双眼再次眯成两道缝,骂了隔壁的,那个推车的家伙,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尤其浓密得不像样子的胡须,特么长得跟虬髯客似的,看去各种凶悍。

这样的家伙当服务员,吃饭的人岂能不倒胃口,不怕把顾客吓跑了吗?

而且,我断定,这辆收拾污物的手推车,肯定藏着某些凶器。

用来干掉我江枫的凶器!

因为在手推车下部的铁架子,迎着阳光,我已经看到一些被厚厚牛皮纸包裹着,从形状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怪东西…

墨芷舞显然也发现了情况有异,她冲我点点头,用大拇指向她身后的位置指了指。

我明白,警花妹纸这是要我藏在她身后。

呵呵…

我只能呵呵了,别说我的身份也是警察,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会这样去做。

老子,是爷们!

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肩膀那里传来一阵酸疼,哎,还是不能运劲发力。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

不用动手,只要心已经有了准备,我江枫一样可以轻松干掉对方。

我冲墨芷舞摆了摆头,轻声道,“稍安勿躁,等等再看。”

这时候,那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也已经注意到我们在看他,这货脸露出狰狞的冷笑,推着手推车的步伐开始加快。

我们之间的距离,由十几米变成十米,再到七八米。

一点点缩短。

我的呼吸稍稍有点儿急促,但心跳却依旧十分平稳。

我在观察,看看除了这个杀手之外,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埋伏,有没有接应的同伙。

还好,暂时没有发现。

这时候我看到,络腮胡的双手已经开始向小推车下面伸去,身猛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杀意。

我,必须立即做出反应!

眼看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杀即将拉开序幕的时候,我再一次苦逼地发现,生活的剧本,永远是人们不可能提前预知的…

第198章 哎,郝茹姐啊~~~

“江枫,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草!

我…简直没法形容听到这一声时,心里那种没着没落的感受!

此刻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怎么能够分心?

别说我要如何应对络腮胡的刺杀,说眼下大众美食城里这么多人,万一对方突然发难,难免可能伤及无辜。

我既要自保,还要阻止他发疯大开杀戒,我容易吗我。

而现在,却有人喊我的名字,自己向杀阻击枪口撞…

真特么的添乱啊!

顾不回头四处观察是谁在喊,我两眼死死盯着杀手,同时手已经紧紧握起一把小巧的钢叉。

络腮胡子,停步!

只是他的手却一直放在小推车下方,两眼也毫不退让地盯着我,似乎是想判断先出手干死我,还是先确定喊我名字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来头。

时间并没有停滞太久,很快,我和刺客都得到了答案。

“江枫,呼~~~”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同时,一具丰满之极的身体出现在我斜前方---她,喊我的那个人,竟然是沙山女监财务装备处的副科长郝茹,郝姐!

那个被女人熊白板纠缠,我还以为两人是拉拉的‘háo ru’郝姐。

我脑海里瞬间升起疑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今天并不是双休日啊,郝茹来t市干嘛?

这一刻,说实在的,我想死的心都有!

十多天前,正是因为流苏的忽然出现,令我好戏没看到,差点死在农贸街街头。

现在,又从石头缝里跳出来个郝茹…

干哈哪儿哪儿都有女人瞎掺和呢?

郝姐圆润丰腴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她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从另一边跑过来的。

我更苦逼了,郝姐你有啥事这么着急,不跑得这么快能死啊!

“江枫,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跑到t市来了呢?哎,你不知道,听说你受伤,我…大家都很牵挂你呢!”

郝茹的脸微微有些红,显然是因为一路小跑的原因,令面部毛细血管充血所致。

“郝姐,你…你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我好像在和郝茹打招呼,实际,目光早已穿越她,定格在那个络腮胡杀手的身。

此刻,形势,更严峻了!

那个家伙双手死死按在小推车下,身的肌肉开始绷紧。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我甚至能够看到他t恤衫下面鼓起的一个个肌肉块。

这是马要发力的前兆。

郝茹的现身,既让我神经再次紧张,也令那个杀手彻底放下心来。

我想,他一定看到我身边除了两个根本可以当做空气忽略掉的女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保护。

对于想干死我拿到赏金的职业杀手来说,现在时机依然合适!

“啪~~~”

这时候,我突然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几根手指一运力,竟然直接将那把微型钢叉瞬间折断!

我用了绝强的内息。

算美食城的所谓小钢叉都是些劣质的残次品,但它好歹也是铁器,还是具有很强的硬度。

而,我仅仅用一只手能将其折断,可见我的手指手腕力量之强悍,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实际,除了我自己之外,没人知道这一刻我五脏六腑早已气血翻滚,仅仅一次运力,已经让我伤了元气。

骂了隔壁的,哥,身体没有康复好不好!

“哎,现在的东西真是劣质品啊,郝姐,你看看,这叉子咋断了呢?”

我微笑着,两眼还是飘在那个络腮胡身。

不过我知道,露了这一手,对方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了。

果然,杀手的步伐戛然而止,像被一道无形的栏杆挡住那样。

这货面色惊疑不定,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犹豫了?

犹豫好办!

我故意放大嗓门说道,“郝姐啊,你来的真不凑巧,你看看,我们刚刚吃完,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呵呵,本来可能还有一道大餐可以让你见识见识,不过嘛,现在可不好说了…”

我的话故意说得云山雾罩,háo ru姐当然没听懂。

“江枫,你,你说的啥大餐?”

郝茹四处踅摸着看,“这地方也有大餐么?”

怎么可能有呢?

这样的美食城,除了小菜之外是那种大锅搞出来的份儿菜,怎么可能有大餐呢?

但,我口的大餐究竟指的是什么,估计杀手和身边的墨芷舞肯定能听得懂。

“这位是?枫啊,你咋么跟额说过泥?”

墨芷舞忽然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挡在我和络腮胡的直线方位间。

“嗯?你是?”

郝茹好像这才发现我身边的墨芷舞似的,两只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墨芷舞看。

“她,她是我老家的女朋友!”

“枫啊,啥女朋友,额是你媳妇儿…”

我脑门儿的黑线迅速生长,快得简直都没法形容!

这特么的,都到这时候了,墨芷舞还非要自行‘验明正身’,摆出一个老婆大人的身份,我去啊,她到底咋想的?

墨芷舞半侧过身,跟郝茹继续打招呼,“大姐,你是…”

“哦,我叫郝茹,是江枫的同事!”

郝姐突然面色古怪起来,先是深深地看了我一样,而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妹子长得好俊俏啊,江枫可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他在老家还有这么漂亮的对象呢!”

“是吗~~~”

墨芷舞操着浓重的西北口音说道,“枫啊,你是这么和同事们说的吗?”

我…

简直想地给墨芷舞正法了!

这娘们,丫究竟搞什么搞?还没完没了胡搅蛮缠,真是不知死!

顾不回答墨芷舞的问题,因为我已经看见,那个络腮胡似乎又要蠢蠢欲动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表情很古怪,仿佛正在选择什么…

职业杀手,绝对不会存在选择困难的症状。

他这样不合常理的犹豫,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郝茹的出现,打乱了络腮胡之前的行动计划!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实在想不通。

算现在多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丰腴shǎo fu,对高等级的职业杀手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络腮胡这shǎ bi,丫究竟在踌躇些什么?

忽然,墨芷舞一直背在她身后的手动了动,警花妹纸冲我打了一个怪的手势!

而正是随着这个暗号的出现,有的人,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是---死!

第199章 小推车里的秘密

在我想来,此刻职业杀手络腮胡产生行为犹豫的状况,很可能是由多重因素联合造成的。!

如郝茹的出现,墨芷舞突然站在我和络腮胡之间,阻断他的视线,以及我刚才露出的徒手断钢叉绝活!

只是,即便这些都算,似乎也不应该成为这小子站在那里踌躇不前的充备理由。

顶多只能让络腮胡心生警惕,行动更加谨慎罢了。

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到了眼跟前儿了,对方却忽然驻足!

而且,他的两只手在小推车下部的那些牛皮纸间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但算他摸出想找的东西,络腮胡这小子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发出他的‘大招’了!

因为墨芷舞已经通过她始终藏在背后的小手,冲我做出了一个十分怪的手势!

我瞬间明白了,她,这是要动手,先下手为强!

之前,墨芷舞在和我探讨遇到危险的时候,说起过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和警方联络的一些方法,其也包括我和她在一些特定场合之下的暗语、手势语。

只是,墨芷舞他们用的手势语,和我之前自己了解的那些常用的手势完全不一样,似乎是警方或者特情部门所专有的…

现在她摆出的这个手势,正是告诉我,她要暴起发难了。

我的任务则是配合她吸引住杀手的注意力。

心领神会,我立马再次提高声音冲着郝茹叫到,“郝姐,对了,见到你我才想起来,你还欠我一顿香格里拉酒店的自助餐呢,你跑过来是不是为了专门和我说这事儿的啊!”

我的目光依旧斜斜跳过郝茹的肩膀,瞄着那个络腮胡,眼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甚至,我还趁着郝茹打量墨芷舞,目光我从身移开的那一刻,冲着络腮胡直接竖起了指!

玛德,我这个被狙杀的对象,直接**杀手,草,估计这种情况也算是绝无仅有吧。

一瞬间,络腮胡的脸色变了!

估计这货从来没遇见过我这样反应机敏、警觉性高、而且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生死,胆敢对杀手做出这种如同儿戏一般侮辱、挑衅动作的‘葩悬赏目标’。

络腮胡脸色气得铁青,他的双手在牛皮纸一阵翻腾,终于动了!

与此同时,墨芷舞像一头发狂的小母豹子一样,双脚一蹬地,身体已经凌空跃了起来,迅捷无地直向络腮胡杀手扑了过去。

而我,也在在间不容发之际,开始配合着墨芷舞的动作。

两道寒光电射而出---那是已经被我折断了的钢叉身。

同时,桌子无论什么能抓进手的东西,碗、筷、吃碟,甚至盛放酱油醋辣子的小玻璃瓶,全都被我当做暗器掷了出去…

一时间,只见那些残羹冷炙,五颜六色的饭菜浆汁,在空四散纷飞。

像是下了一场由剩饭剩菜组成的特殊花瓣雨!

“噗!库通,咕咚、咕咚、咕咚~~~”

我随手扔出几件东西,也没看清究竟是不是会砸那个络腮胡子,身体已经猛然向着háo ru姐郝茹扑了过去。

一带步一旋身,我将郝茹死死地压倒在地,卷着她,连续翻了好几个滚儿…

“啊~~~”

郝茹惊叫一声,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出于本能地紧紧抱着我,凹凸有致的丰腴身体,像一记人肉狗皮膏眼,死死地黏在我身。

翻滚的同时,我的眼角还在瞄着络腮胡子,于是清清楚楚看到墨芷舞是怎样和他交手的。

而,一身冷汗也顺着我的身体呼呼向外冒,瞬间浸透衣衫。

草!

真是天可怜见,命悬一线!

事后想起来,我简直差点儿把命撂在这里了。

而háo ru姐郝茹,还真是我命的福星啊!

小推车下面,那个杀手拽出来的是一只双管liè qiāng!

只不过,这种枪属于不能连续发射,而是每次开枪之后都要重新填弹的土制liè qiāng。

它射出的是散弹,杀伤面积很大,但准头不行,而且必须要在相对近的距离,才能有一击致命的威力。

怪不得这货不断向前凑,而郝茹的出现又让他如此犹豫呢。

当我们三个人靠得很近的时候,杀手根本没把握在一枪之后,将我直接射杀。

“砰!”

一声枪响,像在美食城里发生了煤气bào zhà一样,声音异常震撼。

不过枪口却并不是平射向任何人,而是斜斜抬起,冲向天花板。

因为,在那只双管liè qiāng的枪身,出现了一只手,稳如泰山、白皙而强有力的女人的手。

墨芷舞,在络腮胡扣动扳机的刹那之间,将枪管硬是抬了起来!

接着,警花妹纸墨芷舞臂膀一抖一甩,像一只伶俐无的狸猫,已经将络腮胡杀手整个人抗在肩头,奋力摔向地面!

动作,轻巧而霸气凛然!

我真没想到,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孩子,身体里竟然会蕴含着如此霸道的力量。

这一刻的墨芷舞简直是《水浒》里的一丈青扈三娘附体,英姿飒爽同时又凶猛残暴。

络腮胡惨叫一声,手的双管liè qiāng一下甩出几米远,整儿人头下脚狠狠向着白瓷砖地面撞了过去!

他那姿势…可以说摔得异常标准,简直像是为了配合墨芷舞练习摔跤术的陪练一样。

只不过,这小子可绝不是菜鸟,虽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墨芷舞一招撂展,但他却仍在最后落地的刹那之间,将小推车狠狠地踹了过来…

直直向着我和郝茹摔倒的方向!

对方这个动作,令我的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毕竟,太诡异了啊!

他怎么不想着尽快平衡自己的身体,或者如何抢下双管liè qiāng,而是去踹小推车?

而且,络腮胡踹车的方向,也不是向着对他威胁最大的墨芷舞,而是冲着我。

一辆小推车又能将我怎样呢?难道说他以为被车撞一下能要了我的老命吗?

绝壁不能够!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意识到这里面不对路!

而最大的古怪之处,也是我第一时间认定的,在络腮胡踹过来的小推车。

注意,并不是小推车本身撞到我们能有多大损坏力,而是,车一定藏着某些shuāng tongliè qiāng威胁还要大得多的要命东西!

第200章 一眼生半瞬死

我记得曾经看到过一篇没有公开的内部分析报告,按照报告的说法,职业杀手大都属于亡命徒,想必在他们自己的心里,每一天都在当成世界末日来耗时间。

这些家伙,时时刻刻都怀着一种‘有今儿没明儿’的心态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因此,接下悬赏任务,杀人赚钱,然后拼命挥霍…

这才是他们余生所能追求的生活目标吧!

所以,我判断,络腮胡即便在猝不及防下受到突然袭击,他仍然会念念不忘的唯一一件事儿,是干掉我江枫!

干掉我,才有钱拿,才能继续耗日子。

这一刻,络腮胡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再顾忌,而是一心要杀死老子了。

骂了隔壁的,这小推车里要是没有别的古怪,我江枫跟他络腮胡姓!

我顾不顾及郝茹的感受,双手在她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胸口一按,身体借力之下腾空而起。

双眼紧紧盯着那不断滑向我和郝茹的小推车…

猛然间,我看到了令我双目滴血,睚眦欲裂景象!

小推车,准确说,还是那些牛皮纸里,拖出一根长长的粗线,面,正滋滋地冒着青烟!

导火索!

这一刻,我的头简直要炸开,似乎马会四分五裂。

点燃的导火索另一端连着的,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些牛皮纸里,一定是zhà yào啊!

络腮胡,真特么够狠的,闹市区美食城里带着zhà yào,这简直是将人命看成儿戏一样。

显然他至少准备了两重杀招,双管liè qiāng是第一下,而那些zhà yào,则是万不得已时的后招。

而之前杀手犹豫的那一瞬间,应该是在衡量判断,究竟是用枪还是直接用zhà yào…

踏马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双管齐下了!

掏枪和点燃导火索,同时做了!

身体跃起在半空,我脑海里却闪电般泛起一个疑问。

络腮胡,他,这货踏马的不怕将自己也炸死在当场吗?



我真的应该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想到这样的疑问,这个问题以及我随后对其的推测答案,救了我和这里很多人的性命!

我瞬间判断出,zhà yào肯定有,但杀伤力应该不是用多少tnt当量来衡量的那么威猛。

用量肯定可以将小范围的几个人炸死炸伤,但绝不会让整层甚至整幢楼瞬间夷为平地。

杀手,绝壁要给自己留下一条苟且贪生的狗命的,他在谋划的时候,肯定不会为了杀我而搭自己的一条命…

我扑过去,冲向手推车。

内息和体能已经在瞬间调整到我所能达到的极限程度,双眼在这一刻,像一台高速拍摄的摄像机,将对面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甚至,我觉得时间都已经变得缓慢,眼前的景象变化,也都变成了慢动作放映…

人在半空,我已经放弃了掐灭导火索的念头。

哎,不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

这种导火索显然是专用的类型,粗大不说,面还涂着一层泛着磷光的东西,那应该是防水涂料。

我明白,这玩意儿绝不是用水泼或者用脚踩能搞灭的,要想熄灭导火索,只会是徒劳、白费劲儿的无用功而已。

如果,如果我有一把锋利的bi shou,或许我会抢在导火索燃烧到牛皮纸之前,将其斩断…

但,这也只是如果。

我的肩膀、肋下、胯部…浑身下开始同时疼了起来,而最疼的地方,却是并没有受伤的蛋。

怎么办?

青烟缭绕,一股怪的气味飘过,淡淡的但却很刺鼻。

这特么是催命的烟!

没有用掉两秒钟,我的手已经抓在手推车的车把。

我大声冲着墨芷舞怒吼道,“你干死丫的,让他立马生活不能自理!”

借着急停急转的瞬间,我已经站住,在手推车旁边两脚牢牢钉在地面。

这时候,整个儿美食城已经彻底乱了,吃饭的那些人,仿佛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蹿着、哭嚎着,甚至有些人已经吓得直接钻到桌子底下,浑身筛糠一样颤抖不停。

我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任何景物,只剩下面前的这部小推车。

甚至于,我已经将整个儿后背全都甩给络腮胡杀手---我顾不,我在赌,赌墨芷舞能彻底降服他。

双手运力,肩膀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不知道如此竭尽全力之下,骨头是不是会再次断裂。

我的膝盖顶在小推车的下部,那里有几条横铁杆,可能是放置抹布之类东西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我大吼一声!

像,怒目金刚,天王下凡!

由于我们的位置在窗户边,加小推车冲过来一段距离,现在相距巨大的落地窗也三五米远,而我,则在一瞬间做了一个事后想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疯狂决定!

两膀较劲儿,脚下运力提膝,“起~~~啊~~~”

声音和气息像一条无形的怒龙,从我胸腔和哽嗓咽喉冲了出去。

那部小推车也在我用尽浑身力气之下,直接被提到了半空。

七八十斤重的东西,被我一下扔到了快要跟胸口平齐的位置。

“郝茹,踏马的趴下别动!”

我大臂收缩,又迅若流星地猛然弹出,变掌为拳,半步崩拳的‘弹’字诀,被我用到了小推车。

“呼~~~呜~~~”

一阵风声掠过,小推车竟然被我凌空推出,画出一道妖艳的弧线,撞向落地玻璃窗!

甚至于,车身根本没有向下坠落多少。

大家都知道,任何物体都会受到重力吸引,现在小推车被我推得几乎平向飞出,没有向下滑落的迹象,可见我的平推之力,是何等狂暴、何等强悍!

一口鲜血,随着我的怒吼,“噗~~~”喷了出来…

漫天血舞!

我根本顾不用‘内视’术来审视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内伤,两只眼睛死死盯在小推车,随着它的轨迹,好像带着我的心一起飞驰…

“啪~~~”

幸好,小推车的质量足够大,而这种落地窗的玻璃虽然是经过强化处理的,但显然和沙山女监的钢化玻璃没法,并不足以承受小推车狂暴一击。

一阵艳阳天气候特有的热浪,随着窗户玻璃被撞开的大洞,猛地灌了进来,而小推车,也已经破窗而出!

我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我不知道,自己的算计究竟是不是准确无误!

妈的…煎熬啊!

这一刻,我究竟在等什么呢?

第201章 生死两茫茫

美食城位于这座商场的顶楼,是第七层。!

而这种大型商场的层间距很高,大概有民宅两层的样子。

推算下来,也是说,手推车撞破落地窗冲在半空的位置,大约相当于民宅十几层高。

麻蛋,从这个高度做自由落体下坠,能有多久,耗时多少?

我数学不好算不出来,但十秒钟总该有吧…

我等的,或者说赌的,是zhà yào在十秒钟之内bào zhà!

刚才,在我提膝运力推出小推车的刹那,我分明看到,导火索已经快要燃烧到牛皮纸的边缘了…

而如果我推算失误,手推车落到地面后,在大街炸成粉粉碎,那…草,老子也没辙!

有句话说的好,该死球朝。

我只能让bào zhà所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较起来,大街的车辆密集程度,终究不美食城里多如蝼蚁的食客。

人的命啊…有时候跟蝼蚁一样不名一。

那些无辜的人们永远也不可能想到,吃个饭或者开个车,差点儿把命都丢没了!

也许这是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吧…

“轰~~~”

一声剧烈的bào zhà声在空响起,我的心跟着猛地忽悠了一下,像卡在嗓子眼儿一样,异常难受。

总算天可怜见,从空气震动和bào zhà声传来的方位估计,zhà yào应该是在落地之前,大约商场二、三层的高度炸响的!

虽然并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响动,但我还是感觉到脚下的楼板突然摇动了一下,像是---地震。

满耳朵涌进来的都是鬼哭狼嚎般的哭泣声、嘶吼声…

我估摸着,整个儿商场,甚至外边的大街小巷,全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战栗,仿佛浑身下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这声bào zhà四散而去。

哎,不知道自己危急时刻的这一举动,会不会造成那些无辜的人员伤亡…

祈祷吧!

然后,便是仇恨!

骂了隔壁的,恨入骨髓的那种感觉在我心里疯狂滋生。

一扭身,我转向墨芷舞和那个‘虬髯客’!

双眼射出野兽吞噬猎物般的火焰,我大踏步向络腮胡走了过去!

这货此刻不知道是生是死,反正我看到,他躺在地一动不动,而墨芷舞正一只脚踩在他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警花妹纸的鬓角发丝已经有些散乱,精干利飒的短发也东一绺西一束脏成一团。

显然,方才我全力处理zhà yào危机的时候,墨芷舞和络腮胡发生了一场生死搏杀。

来到近前,我冷着脸吼了一声,“你让开,我踏马的干死这货!”

“江枫,你冷静,冷静啊!”

墨芷舞并没有让开,相反,她伸出胳膊直接挡在我面前,“你,你要干什么?”

黑着脸,我的手瞬间搭在墨芷舞胳膊,五指紧握,似乎能将她的胳膊一把抓断。

“你说我干什么!骂了隔壁的,我要弄死他,不,要让丫生不如死!”

“冷静!放开我!”

墨芷舞迎着我的脸大声叫嚷着,“你踏马的想干什么?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

犯罪?!

我去…

我江枫都快死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甚至火化都不用,直接敛巴敛巴是骨灰了,你墨芷舞现在还跟我说什么犯罪?

我鸟你啊!

“滚~~~”

我怒吼,同时动作,五指如钩,抓着她的胳膊向怀里运力一扯!

“让开!”

这时的我,已经是恶魔附身,完全失去了哪怕一丝理智。

没想到,墨芷舞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而是身体一软,随着我的力道,直接向我怀撞了过来。

“你,你先杀了我吧…”

她说着,那双曾经永恒坚毅无的双眸里,竟然噙满了泪水。

温软香酥抱满怀,我一愣,芷舞这丫头已经像一条八爪鱼一样,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我,柔软曼妙的身躯也同时缠在我的身…

“芷舞,你…”

我当然无法继续任性运力,而且,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竟然开始顺着我的身躯慢慢向地滑落…

“你,芷舞,怎么了?”

我低头,手足无措地掐住她的咯肢窝,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墨芷舞的左侧大腿根部,竟然已是鲜血淋漓!

她受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

顾不再去干死络腮胡,我弯下腰,伸手穿进墨芷舞的腿弯处,一使劲儿将她抱了起来,同时一脚踢在地那家伙的太阳穴处,让这货至少个把小时醒不过来!

“郝茹,报警,快报警抓人啊~~~我,我送她去医院…”

我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着,心的憋屈劲儿已经根本不能自抑!

泪水,从我的眼眶里奔涌而出,我盯着墨芷舞已经开始出现涣散迹象的双眼,鼻腔发酸,喉头阵阵哽咽。

草,这都是什么事儿,好人,难道真的没有好报吗?



所有的人,那些食客或者服务员,那些保安或者已经开始冲进来的警察,在我眼,他们全都是层层鬼影。

我的心里,我的眼,只有墨芷舞的生或者,死!

我十分清楚,大腿根附近,那里可是有着主动脉血管的,要是墨芷舞伤在那个位置,很容易造成大量失血而…

结果,我特么不敢想啊!

双臂抬起,我用下巴颏死死顶在墨芷舞的大腿根处,那里紧挨着女性最**、最迷人的区域,一阵混杂着血腥味的特殊幽香悠悠荡荡冲进我的鼻腔,但,我的心却荡漾不起半丝涟漪…

我只能用这样笨拙的动作,用我的下巴颏,强行压住血管,暂时替墨芷舞止血。

尽管,这样的姿势远背着她要累十倍。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等强悍的意志力坚持着从美食城跑到商场电梯处的…

还好,电梯依旧能用。

放下芷舞,我猛地伸手,“呲拉~~~”一声,将我身的汗衫撕成两半,迅捷无地绕着墨芷舞的大腿,狠狠地缠了两圈。

“枫啊…你,你真好~~~”

我抬起头,迎着墨芷舞泪水连连的眸子,一手抬起,狂怒地砸着电梯按钮。

“傻小子,怎么还哭了呢?呜呜呜…哎,我要是,要是真是有你这样一个汉子,我要是真是西北人的媳妇,那该…多好啊~~~”

头,猛地一栽歪,秀发散乱在我怀,墨芷舞,没了意识,不见声息…

(ps:这一章写得我自己都有些郁闷…谢谢大家一直在支持订阅。)

第202章 生有何欢,死有何憾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只知道最后拦下一辆轿车,将司机从驾驶室扔了出去,然后猛踩油门疯狂飙车,甚至时速指针已经将仪表盘彻底打爆!

汽车,像一条狂怒的装甲坦克,冲向医院。

这一路,别说闯红灯了,连追尾擦车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只要挡在我车前头,躲闪得慢的,蹭了挂了我一概不理会。

只要不翻车,老子特么的不管不顾!

事实,我,根本顾不!

墨芷舞的命和我的命连在一起,她,现在是我江枫的媳妇儿!

当她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薅住主刀大夫的脖领子,差点儿没将他的白大褂从身扯下来。

我只撂下一句话,“她要是死在手术台,你丫得殉葬!”

骂了隔壁的,老子不管,我说的,踏马的是真心话,是我这一刻心所想!

这十天来,我和墨芷舞之间的一举一动,仿佛电影映一般,开始在我脑海浮现出来…

她为我打洗脸水,挤牙膏,洗衣服,帮着换衣换药,甚至扶着我去卫生间,还有,早为我倒尿桶,打吊针的时候给我一口一口地喂饭…

这十天,由于所有别人都被墨芷舞打发走了,所以几乎所有的照顾,都是墨芷舞在亲力亲为。

从生疏、羞涩、笨手笨脚,到熟练、放开、轻松自如…

说的好像很简单,可,人家墨芷舞还是大姑娘啊!

她欠我吗?

即便是为了她所要完成的任务,为了心的抱负和理想,但墨芷舞也已经做得足够完美了…

我无声哽咽,泪水在脸颊肆意横流。

好像除了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娘,甚至连林芬都没有如此贴心贴肺地照顾过我…

这一刻,我心暗自发誓,只要芷舞丫头能够平安渡过这道坎儿,闯过这次的鬼门关,我江枫,麻痹的,以身相许也没啥不可以的!

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美好’愿望,我知道,她是不可能看我的。

墨芷舞昏迷之前的那句话,也许只不过是人在绝望失落情况下的应激反应。

我是她这段时间朝夕相处的人,也可能是她这辈子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和我说那样的话,虽然肯定有情感因素在里面,但…唉,真的做不得准。

半个小时左右,一群面色严峻的人匆匆赶到市里心医院,简单询问之后我知道,他们都是墨芷舞的同事,是她最亲密的战友。

只不过,没有谁主动向我介绍自己的身份,这一点真的有些怪。

不是省公安厅的人嘛,至于这么托大,连特么介绍一下都不行吗?

我不以为然。

只是若干岁月过去,当我彻底清除墨芷舞省公安厅重案组xing jing之外的另一层身份时,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谁跟我说起这一茬。

我被安排做了一些伤口检查和紧急处理。

还好,肩膀和肋下的断骨接续得很牢靠,并没有出现二次断裂或者错位。

这,也算是不幸之的万幸了。

我独自躲到医院楼道拐角处默默地抽着烟,也同时拒绝了所有让我去病房将养身体的建议。

我江枫,一定要等着墨芷舞从手术室出来!

活要见人,死,我杀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期间我很意外又或者说在意料之,接到了一个盼望已久的电话!

张斌的电话。

这小子换了手机号,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是他打来的,心烦意乱之下,我随手接通,“喂,妈的谁啊!”

“疯子,疯子是我,我找人办的卡!”

张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音调显得既兴奋又焦急。

“老张?”

我一愣,瞬间已经猜到,张斌那边已经有了重大进展了!

之前的十天里,我和张斌只有两次通话,第一次是我告诉他要做什么,问他愿不愿意给我帮这个凶险极大的忙。

第二次是他告诉我,事情已经有些苗头,不过对方所采用的络技术很好,而由于我们并不在杀手圈子里,根本得不到发布悬赏任务的时间点,因此,很难抓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我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一个诡异、伤感、焦虑、心忧的时刻,张斌却传给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天,三天后,我们安排一个地方见面,我现场给你演示一下!”

张斌说完,也没等我开口,直接挂断电话。

哎,他要是面对小苦的时候也能这样雷厉风行,充满自信,也许他和心爱的女孩,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我胡思乱想着,心不断盘算,后面我应该怎么做,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五个小时,手术结束。

骂了隔壁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天对我无与伦的煎熬!

终于,墨芷舞盖着雪白的床单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这一刻,看着那些口罩还没摘下来的医生护士,我…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家属呢,谁是家属?”

“我,我是,芷舞她,我媳妇她怎么样?”

我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心脏收缩,“噗通、噗通”在胸腔里狂蹦乱跳!

“你,你还要杀我是吗?”

那个被我威胁过的半秃老者瞪着牛眼盯着我看,几秒钟后,忽然眼角闪出一丝谐谑的笑意,“放心吧,死不了!”

“呼~~~”

我长处一口恶气,瞬间,泪崩!

我,我特么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呜呜地哭着,拽着医院手推车的铁栏杆不撒手。

看着墨芷舞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和苍白的面容,第一次,我感觉到她其实不是假小子,也不是什么xing jing队的警花。

墨芷舞,只不过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丫头片子。

柔弱,需要男人的臂膀依靠的女孩子…

我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甚至有几滴顺着她光洁的皮肤流进嘴角,这一刻,她是否听得见我的呼唤,知道我江枫,是多么为她担惊受怕,差点没吓死吗?

生有何欢,死有何憾!

此时此刻,我深切体会到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浓浓情意…

这时候,t市公安局xing jing队的王刚等人也赶了过来,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络腮胡死了没有?审丫的,请务必让我参与!”

第203章 石头缝长出个男朋友

墨芷舞是第二午苏醒过来的,在将近二十个小时期间,我一时一刻都没有合过眼,始终盯着她。!

除了厕所,我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我谢绝了一切安排陪床,或者要求留守的好意,态度坚决地让所有人都离开。

我的理由是,既然医生都说芷舞没事儿,那没必要留下那么多人,这样很可能打扰病人静养、恢复。

我答应他们,在墨芷舞醒来的第一时间,会通知方方面面,让所有人都放心。

这段时间,除了墨芷舞那些身份神秘的同事和王刚等人,还有两个男人分别来病房看过她。

一个是身材高大,长相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年人,说是她哥哥墨擎天。

墨擎天的身份似乎也很神秘,并没有向我言明,在问了我的一些情况之后,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墨擎天呆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了解到妹妹没有生命危险,对我说了几句感谢和叮嘱的话,便即告辞,只是他临走前最后一句话,却令我听得各种云山雾罩。

“江枫,我知道你是个思想进的好青年,也能看出你对芷舞的情谊…哎,人这一生啊,不如意事十之**,你,自己保重、自求多福吧!”

我去…

我瞬间迷茫了,什么如意不如意的,什么自求多福?

他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听呢?究竟几个意思?

墨擎天的态度已经让我心略略不爽,而第二个家伙的出现,彻底将我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点燃到八丈高!

这小子梳着一丝不乱的分头,脑袋的发胶味道各种香、各种令我作呕。

他的样子很俊俏,面色白净,只是大夏天的,竟然还穿着高档西装,满满一付事业成功人士的打扮。

西装男是第二天一早,墨芷舞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来到病房的,看到这里只有我一个身缠着绷带的年轻男子守在病床前,他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你是谁,怎么舞儿生病是你在陪着?”

舞儿?

尼玛叫的还真挺亲的啊!

我看着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又是谁,我陪着芷舞,要你管?不嫌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么?”

这下,我的话瞬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将这家伙的火气直接逗了起来。

他原本白净的脸开始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已经变成铁青色。

“你问我是谁?那好,老子告诉你,我是舞儿的男朋友未婚夫,戴小山!”

“你?芷舞的男朋友?”

我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墨芷舞有男朋友了么?她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那几天我们朝夕相处的时候,我们也聊到一些私密话题,我告诉她和前女友林芬分手了,她好像也说自己还是单身…

骂了隔壁的,怎么病了病了,却忽然冒出一个什么男朋友来?

难道这家伙是从石头缝子里长出来的吗?

“戴孝,膻?”

我语气不善,将对方的名字分开来念。

不过,也不知道是我的发音算不标准的普通话,还是这小子智力水平也那样,根本没有理解去。

“对,我是戴小山,舞儿一定和你提过我吧?”

这小子竟然开始有点儿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他在墨芷舞心有多么重要似的。

我冲丫的笑笑,“哎,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起来了…”

“哼,舞儿怎么可能不提我呢?对吧,我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举案齐眉、两小无猜、同桌的你…”

我听得这个烦躁啊,“够了,你没听完我的话,着急瞎逼逼啥啊!”

我瞥了对方一眼,脸故意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芷舞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戴孝帽,还是穿孝衫的家伙…这有的人啊,真是不要个面颊,腆着逼脸乱说自己是人家男朋友,真是的…真是不知羞耻!”

“嗯,啊~~~”

西装男顿时恼羞成怒,“你,你踏马的说什么,说谁呢?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我?”

以我的性格,其实原本懒得跟这样的人置气,但也许因为我所面临的重重危险和墨芷舞意外受伤,我的心情本非常糟,便不想宽宏大量礼貌待人。

“你问我有没有资格,呵呵,等芷舞醒来,你还是问问她吧,看她会怎么解释我是谁!”

我冷冷地冲着这货的脸喷出一口冷风,“还有,从现在起,你丫的闭紧嘴不许多说一个字,否则,我特么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我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杀气息,再加我高大的身材,以及身满是绷带的样子,浑身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凶悍来。

“你…”

西装男戴小山刚想开口对我怒斥,我猛地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杵进对方嘴里。

“老子让你闭嘴,你踏马的还敢瞎逼逼是吧!”

手指转动,我直接在他口腔里翻江倒海起来。

“呕~~~”

戴小山,这个自称是墨芷舞男朋友未婚夫的家伙,差点儿没当场吐了。

我冷笑一声,收回手指,在他笔挺的西装蹭了两下,“说,你再给我说一个字试试!”

戴小山…怂了!

他一边嗷嗷地嚎叫着,猛地冲出病房,一边狠狠地瞪了我几眼,还拿指头远远点着我…

好像那意思是,你等着,我喊人来收拾你!

太特么的小儿科了!

我连理都懒得再理这货,垃圾而已,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这根手指有些脏!

“哎~~~”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病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一回头,我惊喜地喊道,“芷舞,你醒了…唉,可担心死我了!”

墨芷舞看着我彻夜未眠,脸颊已经显现出来淡淡的黑眼圈,自己倒是先哽咽起来。

“哎,江枫,你,你真是一个瓜娃啊~~~”

她扬起手,示意我过去。

“呵呵,你看看,你看看,怎么刚一醒过来,反倒自己先哭起来了呢?”

我心也有些恻然,快步走到病床前,伸手轻轻捉住墨芷舞白皙纤细的葱葱玉指。

凑脸,我将她的手指轻轻贴在我的面颊,“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我知道手术过后的病人一般都会口渴,只是我倒是记不清,像墨芷舞这样刚刚动了大手术的情况,能不能醒来后立即进食、喝水?

她还没回答,听病房门口有人发出了一声惊恐万状撕心裂肺地喊声,“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第204章 有些事儿不是用钱就能摆平的

一般人是绝对发不出这种哭丧一样性尖叫的。

用脚后跟想,我也能猜出来,这一嗓子的主人,正是那个西装男戴小山。

“你们,天呐,你们在干森磨(什么)哦~~~哦~~~”

我…真的心恶心至极,身一股子恶寒袭来,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他那种诡异的说话腔调,夸张到不行的面部表情以及丰富非常的肢体语言,无一不向我和墨芷舞证明着一个事实,是丫最多只能算是墨芷舞的闺蜜,根本称不是男性友人,更别提什么男朋友了。

“你漱完口了?”

我斜乜着他,说话毫不客气,“芷舞醒来了,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她吧。”

“江枫,哎,你呀!”

我忽然感到手一紧,被墨芷舞狠狠掐了一下,“你别欺负人家啊,戴小山…算是我的儿时玩伴,也是老熟人了!”

虽然手心传来一阵刺疼,可我的心却放了下来,尘埃落定!

墨芷舞的话,已经分明解释清楚她和戴小山的关系,不知怎么地,我心里各种踏实。

“舞儿,你,你怎么受伤了?哎呀,你可不知道,担心死人家了…”

戴小山不再理我,冲到病床前,伸手要拉墨芷舞的胳膊。

我看着,只是看着他们的动作…

向里面一收,墨芷舞直接躲开戴小山的爪子,柳叶般的眉毛微微一皱,“小山,你怎么来了,从京城过来这一趟可不近啊…”

难道戴小山竟然是从京城连夜赶来的?

我心里微微一怔,真没想到,他对墨芷舞的感情似乎还挺深的啊!

京城距离t市虽然不算太远,但大晚的早已没有动车,从戴小山抵达的时间判断,他应该是凌晨四五点钟出发,一路狂奔找到t市心医院的…

嘿嘿,我眯起双眼,开始仔细审视这个家伙。

是不是我的情敌,现在还不好说,毕竟我也只是墨芷舞的‘合约男友’,但戴小山能做到第二个出现在墨芷舞病房的男人,至少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情感,一定不那么简单。

而且,墨芷舞的身份神秘,她受伤的消息绝壁会被严密封锁,而戴小山几乎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墨芷舞出了状况,可见他本人或者他的背景,非常了不得。

一瞬间,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管他的表现是如何令我恶心、不齿,但戴小山绝对是个人物,令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的人物!

这个人…

究竟,会和我是敌是友?

好像成为死对头的可能性很大啊…

反正,从其出现到目前为止,我和他之间始终是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好在,虽然戴小山的情绪很激动,看见墨芷舞醒来之后几乎快要不能自已,差点儿没泪奔,但墨芷舞对他的态度却很微妙,似乎是那种亲近透着疏远,亲密带着客套的态度。

我判断不清楚二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起码能看出来,他们至少不像戴小山自己说的那种什么男朋友、未婚夫。

“舞儿,我,我一听说你受伤了,心里像长了一株青青草一样,吃不下一口香喷喷的饭,睡不着一次踏踏实实的觉…”

戴小山说得各种ji qing澎湃,只是从他口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长草长草呗,还青青草!

吃饭…我去,还香喷喷的饭!

看来这小子的语是哲学老师教的,抒情抒得根本不是地方。

果然,墨芷舞偷眼看了我一下,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小山,既然你也看见我没事儿了,你看你工作那么忙,我呢也有任务在身,要不,你先回去吧,啊?听话啊,乖啊,你走吧!”

我…连那个‘去’字都说不出口了!

墨芷舞的说话方式简直是在驱赶对方,而且是以一种哄小孩子的口吻在说话啊!

可见,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葩的交往和对话方式!

戴小山,真是…一个活宝!

“人家不嘛,不走!”

戴小山双目含情,定定地盯着墨芷舞,“舞儿,我要陪着你,直到你的病彻底好转,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要不,你们先叙叙旧?”

我冲着墨芷舞挤出一个含义古怪的笑容,“我出去抽根烟,半小时够不够?”

墨芷舞有些神色赫然,不过她还没开口回答,戴小山倒是抢过话头说道,“你去吧,不用回来了,这里由我来照顾好了…”

我真的不想跟他这样的家伙多瞎逼逼,真心没法沟通!

但,看在墨芷舞的面子,有些话我又不能不说。

看着戴小山算坐到床边的椅子,也要仔细吹掉面本不存在的浮土,还要掏出面巾纸再三擦拭的样子,我苦笑着问他,“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找医生反映病情么?知道一天吃几次药,怎么吃?知道去给芷舞打热水的地方在哪里?还有她换下来的那些浸了血的衣服你会不会洗啊?”

“我…我可以问医生,再说了,打水、洗衣服这种粗活,我怎么会亲自去做,老子有的是钱,我找人来做好了!舞儿,我是负责坐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让你如皓月般的光辉,照亮我卑微渺小的心房…舞儿,要不我给你念一首席墨蓉的诗歌吧…”

我已经完全没话了,我甚至都能猜到下一秒墨芷舞的反应会是什么!

墨芷舞,绝壁和戴小山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喜欢看到他这样的表现!

从墨芷舞、墨擎天兄妹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们墨氏兄妹肯定有着深厚的背景和良好的家世。

可,前些天墨芷舞照顾我的时候,所有的活儿干得那叫一个溜儿,根本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打饭扫地洗衣服,任何一件事儿,芷舞无不干得妥妥帖帖,干脆麻利。

试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希望自己的男人会用如此一种花钱摆平一切的态度来和她交往,然后眼里只有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和那些酸了吧唧的诗词歌赋?

我侧过脸来,微笑着看着墨芷舞,想听听,她究竟会怎么回答戴小山。

第205章 难道真的是命运安排的?

虽然我相信,在金钱至、有钱便是你老公的畸形意识形态影响下,很多女人的确喜欢戴小山这样的金主儿!

不是有句话吗,能用钱摆平的那都不叫事儿,能用钱买到的那叫嫩模!

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有些女人可是会专门抢着去吃这种酸葡萄的…

不过,对于墨芷舞,我江枫十成十的相信,她是绝壁不会喜欢戴小山这种男人的。 !

果然,听了戴小山的话,墨芷舞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小山,我再说一遍,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不需要你的诗歌,也不需要你的钱和佣人!”

墨芷舞饱满的胸脯在雪白的床单下面下起伏,像风吹麦浪,看得我一阵心旌摇荡。

“戴小山,你用你的那些钱去找女朋友吧,我墨芷舞不适合你!”

“怎么会不需要呢,怎么可能不适合呢,我可是你老公啊!舞儿,哪儿有女人不需要老公的呢?”

“你…”

我能看得出墨芷舞气坏了,小脸儿似乎都快绿了。

可西装男戴小山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无聊可憎,还在喋喋不休,“舞儿啊,我回去跟我爸正式提一下,找个时间专程登门拜访你爷爷,和他老人家商量一下咱们的婚事…反正你我也都老大不小了,我们的事儿也是两家大人早定下来的,这么一直拖着不办也不像话…”

轰~~~

耳边仿佛忽然被人猛地敲了几下大铁钟,我感觉一阵心旌摇荡、气血翻滚,差点儿都要站立不住!

如若只是戴小山自己说什么他是墨芷舞的男朋友、未婚夫,甚至自诩为老公,我根本也不会太过介意!

毕竟,那些话不过是戴小山这货自己说说而已,做不得数,我完全不用理会!

可,要是这本是他们双方家长早已认可的事儿,甚至是一辈做主结的亲家…那,我踏马的还能镇定自如,若无其事嘛!

怎么可能呢?!!!

我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异常。

戴小山的话,顿时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十足底气去说自己是墨芷舞的男朋友、未婚夫!

原来他们两家很可能是那种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或者至少也是因着老一辈关系的儿女亲家!

在这一刻,我的心,寒若死灰!

怪不得呢,怪不得她哥哥墨擎天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什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人家是根本早知道我和墨芷舞之间不可能,在隐晦地劝我啊!

我踏马的…

我不该轻易动感情,哪怕我和墨芷舞算是同生共死过!

同时,娃娃亲这个念头也让我的心陡然沉入海底,痛彻骨髓…

之前,墨芷舞不是冒充我老家的媳妇吗?不是那种娃娃亲的身份么?

谁想到,一语成谶啊!

真是现世报,来的太快了,墨芷舞不是我江枫的娃娃亲媳妇儿,她是别人的!

我站起身,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看他们二人相互间的‘打情骂俏’,更没心思去观赏他们‘表现拙劣’的情感纠葛…

转身,我默默向病房门外走去。

“江枫,江枫你别走,听我说啊…”

墨芷舞顾不理会戴小山,而是冲着我的背影大喊大叫。

可,我已经彻底失去留在病房里的yu wàng了…

即便墨芷舞不喜欢戴小山,即便她对我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即便我很可能是墨芷舞心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有用吗?

电视里、小说里不都说了,对于这些身份高贵的名门望族、世家子弟来说,他们的婚姻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决定得了的!

归根结底,都是利益的纽带罢了!

而我江枫,一个沙山女监的小小实习管教,能给她墨芷舞、给墨家带来什么好处?算有,能得西装男戴小山家族吗?

真是笑话,好大一场廊桥遗梦!

玛德,我觉得甚至连廊桥遗梦都不了。

毕竟人家一男一女还曾经发生过三天的美好感情,灵与肉也曾经交融在一起,而我和墨芷舞呢?我们应该说压根儿没有开始过!

是我太自、作、多、情!

我和墨芷舞,注定不可能有结果、有未来,或者我们都不可能有真正开始的机会。

来到病房外的走廊,依然是昨天那个拐角处,我默默掏出烟卷点燃。

回想昨日的心情,是那种忐忑不安,不知道墨芷舞会不会此离我而去,会不会算抢救过来也落下什么终生残疾的紧张和担忧。

但,即便惴惴不宁没着没落,我觉得也要好过现在的情况!

毕竟,昨日动手术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不知道,代表着希望或者绝望,各自有着一定例。

可现在呢,此时此刻,我特么的心连一丝期待也不再有,有的,只是茫然的失落。

连续抽了三根烟,我想通了,我江枫对于墨芷舞,真的是可有可无!

戴小山说得对,钱,的确能够解决很多问题,能够安排人照顾墨芷舞,让她在医院里得到最好的、最优质的休养。

谁说非要我去给她刷饭盒,去买十五块钱一份儿的盒饭,去在水房里一次次搓洗衣物?

…这些事儿,其实还真是个人都能做的到!

我走回病房,看到戴小山依旧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坐在那里说着什么,而墨芷舞却将头扭向一旁,明摆着一付根本不想听对方啰嗦,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我苦笑…

是,我不傻,我能看出墨芷舞不喜欢甚至说讨厌戴小山,她对我江枫有好感…

可,这又能如何?

如果他们两人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夫妻,我踏马的我算什么?

是第三者插足,还是一个不知道好歹,非要飞蛾扑火试试自己死得将会多么惨的可怜虫?

所以,无论如何我要离开了,这里,并不是我江枫该留下来的地方!

经过林芬和岚监两次情感打击,我已经学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再轻易受到爱情的伤害,如何给自己的情感带某些伪装色!

墨芷舞不是陈倩也不是郝茹,我原以为她和程瑶馨也不一样!

只是,似乎我再一次错了,算墨芷舞不一样,她,终究也难逃命运的安排…

第206章 郝茹家的卫生间

对于瑶馨来说,她的生活还没有定论,她极有可能在毕业后步林芬出国的后尘,与我江枫再没有半点儿交集。

而墨芷舞呢,我曾天真地认为,毕竟她的工作相对明晰---省公安厅重案组科长,以后的发展怎样也大概定型了。

尤其,我们朝夕相处的那十一二天里,我能感受到,墨芷舞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和眷恋权势的势利小人,她应该可以接受我这样的穷diǎo丝、小草根,跟我共同奋斗一起成长。

可,似乎我又错,生活继续在跟我江枫开着不大不小的残忍玩笑---原来人家墨芷舞早有未婚夫了啊!

残酷的现实让我失去了丝丝入扣的思维分析能力,更令我心若入黄尘,万念俱休!

我倚在病房门前,面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轻声对墨芷舞说了一句,“墨队长,既然你的‘家人’来了,我江枫没必要留下来…呵呵,正好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做,不陪你们了…”

墨芷舞蓦地一下转过脸,面带着凄婉的神色,“江枫,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我,唉,我能听进去吗?

我还会shǎ bi到让墨芷舞的话再伤我的心一次吗?

好像有一首歌叫趁早,麻蛋,我也趁早一次,趁早断了还没彻底发酵出来的情感吧!

“墨队,我真的有事儿,我可以告诉你,是你希望我配合的那件事儿,已经有了眉目了!”

一转身,不顾她的呼唤,我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t市心医院,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满是雾霾的空气,草,干哈不一口气呛死我呢?

摇摇头,掏出电话,我拨通了郝茹的手机。

“郝姐,你在哪里?”

“江枫吗?你,你还好么?”

手机听筒里传来郝茹惊喜的声音,“昨天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没事好,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

郝茹自己有车,是那种十万左右的普通家用轿车。

显然,尽管郝茹的生活不像燕然和岚澜那么奢华富有,但她的经济条件似乎也不错,自己拥有私家车了。

了车,我随口说道,“郝姐,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我累了,头有些疼…”

“哦…”

她想了想说,“那去我家吧,你在医院呆了一天,正好也洗个澡,换换衣服。”

“你家?”

我一愣,“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郝茹瞟了我一眼说,“姐单身一个人,我都不担心,你一个大小伙子难道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原来郝茹是单身…

我脑子里懵懵懂懂地,也懒得去想到底这样合适不合适,靠在车座椅背挥挥手说,“随便吧,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在t市,现在我除了张斌和老蔡,已经没有什么交往密切的朋友,张斌肯定不能现在去找,而老蔡…哎,我也没心思见他。

和哥们说什么呢?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想将自己的低落情绪传染给他。

反正郝茹已经在t市遇见我了,而我也想稍微休息一下之后,问问她关于络腮胡的一些情况。

昏昏沉沉的,倏忽之间,我们已经来到郝茹的家。

这里,是一片档商住小区,位于t市市内六区的边缘地带,周围的各种生活设施一应齐全,显得颇为繁华热闹。

她的家面积不算太大,大概有七八十平方,属于两室一厅的房型。

虽然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江枫,你先随便坐,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随着郝姐一声招呼,我才感觉到似乎真的有些饥肠辘辘。

客厅里挂着一些郝茹的艺术照,应该是几年之前拍摄的,那时候郝茹显得现在青涩一些,身体也似乎没有如今这么丰满诱人…

我看到在沙发旁边的小柜子摆着一张小孩子的照片,郝茹抱着他,笑得异常灿烂。

郝姐原来都有孩子了啊…

她的人生应该很幸福吧。

我的心里生出一丝羡慕来,什么时候我江枫也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呢?

我的她在哪里,我会有几个孩子?



郝茹飞快地做好一碗鸡蛋面端了出来,看到我正在凝神端详那张照片,她的脸却有些苦涩的神情。

“这是我儿子,现在五岁了。”

“嗯,看出来和你长得很像,嘿嘿,十年后是一个小帅哥!”

我随口说着,心却多少有些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她一家三口的照片呢?为何郝茹却说她是单身?

是单身自己住,还是…

“洗洗手,先吃点儿东西!”

郝茹似乎不想和我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轻轻推了我一把,继续说道,“厨房里乱七八糟的,你去卫生间,对了,先洗个澡再来吃饭。”

我应了一声,扭头向卫生间走去。

只不过,当我打开卫生间的门,迈步走进去之后,所见到的景象却令我多少有些尴尬…

里面,挂满了郝茹的贴身衣服,什么xiong zhào、三角裤,甚至还有黑色蕾丝边儿的丁字裤…

真没想到,外表端庄若斯的háo ru郝姐,内里却如此闷骚…

我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哎,面对这些东西,你让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洗澡啊?

“哎呀~~~”

外面,郝茹好像想起什么,惊叫一声跟着我的脚步冲了进来。

她满脸绯红,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这些见不得外人的私密之物,口齿都不清晰了,“江枫…嗯~~~,我也是忙晕了啊…”

我笑笑,没有做声。

这时候,千万不能有任何表示,万万不可将旖旎转化成暧昧,再付诸实施。

“砰!”

郝茹关卫生间的门,我和她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

卫生间里哗哗啦啦传出我洗澡的声音,我促狭地想,郝姐这会儿该不会是春心荡漾了吧?

滚烫的水浇灌在我的身,似乎正在洗涮掉这些日子以来,我所经历的那些另我不爽的污垢。

这时候,客厅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郝茹在卫生间门外喊着,“江枫,你有电话,要不要接听?”

我拧着郝茹专门给我找出来的新毛巾,凑到卫生间门边问,“谁的电话,来电显示是哪位?”

“我看看啊,咦,好像是…岚监的。”

岚监?顿时,我的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阴云密布。

第207章 欲拒还迎

岚监的电话…

“不接,挂了!”

我闷声闷气地吼了一句,转回身继续洗澡。!

岚监,岚澜,我此刻最不想接听的是她的电话,她和我,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这,不好吧…”

郝茹似乎觉得直接挂断狱方领导的电话很不礼貌,声音有些犹豫。

“让你挂你挂,要不,撂那儿别管!”

我没好气地嚷了一句,“郝姐,如果真的觉得不合适,那你接吧,说我江枫在你家,正洗澡呢!”

“唉~~~”

门外传来郝茹一声细若游丝的叹息,来电铃声瞬间戛然而止。

十分钟后,我套郝茹给我准备的睡衣,头揉搓着一条干燥的毛巾,迈步走出卫生间。

厅里沙发前的茶几,郝茹已经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里面至少卧了五六个荷包蛋,面条浮头还飘着几滴香油,看着令我食指大动。

另外,茶几还摆着一些诸如榨菜、咸鸭蛋这样的小菜,看着也是满满当当一大堆,显然哪怕是一顿临时凑合的便饭,郝姐也是动了心思的。

“江枫,别嫌姐手艺不好啊,将吃一口,晚郝姐请你吃大餐!”

“哟,你还真当真了啊…”

看到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笑了,“开玩笑的啦,咱谁跟谁啊,是吧郝姐,不用那么破费!”

“不行的,说话算数,晚香格里拉吃自助去!”

郝茹倒是很光棍儿,说话一点儿不含糊。

我可是知道的,这日子去香格里拉那种地方吃自助餐,好像要三百多块钱一位啊。

两个人是六百多,再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务小费,一顿饭吃掉七百多块钱,对于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来说,太奢侈了,真的不值当。

“得了吧您了!”

我也没客气,坐在沙发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哎,这一天下来真的是饿惨了!

“嗯,郝姐的手艺真不赖,好吃,好吃…”

郝茹坐在一旁,定定地看着我傻笑。

我正吃得香,忽然,她嗷地一声喊了出来,“哎呀,江枫,我…我没想到你身还带着伤呢,能不能洗澡啊?”

到这时候,郝茹似乎才想起我是一个伤员的现实,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差点儿没被那个刚刚塞进嘴里的荷包蛋噎死。

“郝姐,你…你,好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我瞪了她一眼,“身的伤口早都结痂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刚才洗澡的时候小心着呢!”

郝姐有点儿不好意思,她面泛起一阵羞赧的红晕,显得如此风姿卓越、仪态万千。

“郝姐,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风韵无限,直接秒杀无数男性啊!”

我随口开着玩笑,不断将面条往口划拉着。

没想到,我这随意的一句恭维话,却让郝茹想歪了。

她迎着我的目光,大胆地问了一句,“是吗?郝姐人老珠黄了,还能让男人动心嘛!”

“必须的啊!”

我心虽然有些怪她会这样问,但还是继续恭维着。

毕竟,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而我说出口,也不用花一毛钱。

“那,那你江枫动心了没有呢?”

我去~~~

郝姐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差点没将一根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

“咳咳咳…”

各种气不接下气,好一阵咳凑!

“哼,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安着好心眼儿的,知道甜言蜜语骗人!”

不知道怎么地,郝茹的眼圈竟然红了。

可,我也没干啥啊,更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对吧?

事后我想起这一幕,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个所以然出来,最后得到的唯一结论是,绝不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那样的话,没事儿也得整出点儿事儿来。

何况我江枫又是精龙厉虎年轻气盛的年纪,这个,肯定都是月亮惹得祸。

“不,不是的,我…那啥,郝姐这么漂亮这么有魅力,嘿嘿,我当然也动心了啊!”

这句话,的确是我心实情。

郝姐三十出头年纪,面貌姣好,身材尤其火辣,属于我喜欢的类型。

何况,那天在财务装备科门外,她替我抵挡女人熊铁婷的暴起发难,我能看出,起码郝姐并不讨厌我。

而我和她现在的情形,又是不自觉营造出来的一种暧昧氛围,我特么能没感觉吗?

再加,这些天哥也是许久不知肉味了啊!

“江枫,你,你真的觉得郝姐还看得过眼吗?”

她问得越来越直接、越来越大胆,一双翦水秋瞳的妙目在我身肆无忌惮地下下打量着,甚至于,我都能感觉到她坐在身边,从檀口喷出来的春情。

我放下筷子,一团难以名状的火焰在胸猛烈燃烧起来…

“是,郝姐,你,你很诱人!”

盯着郝姐,尤其是她胸前波澜壮阔的雄伟,我几乎难以自持。

客厅里的温度再次陡然升,似乎大功率立式空调根本一点儿作用也没有,我和她都能从彼此眼看到某种东西。

那是,被人类所命名为‘yu wàng’的原始动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和我平时并没有太多交集的háo ru姐郝茹,会对我生出这样的情愫。

真的,想不到!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女人呢?要是疯狂起来,其实远远男人更为甚!

她的身体微微向我倾倒过来,口呢喃着,“江枫…枫啊…抱抱我…”

郝茹丰满的大腿已经贴在我的身体侧边,我甚至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阵阵温热。

可是,她口的“枫啊~~~”这一声,像一盆兜头冷水向我迎面浇了下来,我心那团烈火刹那之间已然熄灭…

枫啊~~~

这是墨芷舞在学会了我家乡的西北方言之后,对我特有的、专用的称呼!

我的心猛然一痛,墨芷舞英姿飒爽的样子瞬间在眼前闪过…

“不,别这样,郝姐,我不能!”

胸一阵烦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她的示爱。

莫非是因为墨芷舞么?

因为这个让我有了希望,却又将我的朦胧爱意扼杀在萌芽里的神秘女子?

一伸手,我想要推开郝茹,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因为位置的原因,我的手竟然按在一团丰满得有些过火的柔软…

“啊~~~”

两声惊叫!

第208章 你愿意吗?

郝茹娇躯一抖,并没有躲闪,而是将我的手死死按住。!

好像根本听不懂我话里的拒绝之意,郝茹轻声呼唤着,“江枫,枫啊~~~我,我…”

她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的呓语,直接穿透进我的心脏最深处!

而我,已经情难自制…

古诗云,万径人踪灭!

对我来说,哪儿有什么万径,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我不再犹豫…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们从这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清醒过来,已经是夕阳西下。

shu nu姐姐是不一样,真没想到,郝茹的疯狂,差点儿让我这个自以为强悍无的壮小伙儿也承受不起。

这一刻,我甚至有点相信之前性瘾症患者马昕说的那句话,没有男人可以适合她…

也许这世有的女人,真不是随便一个男性可以满足得了的。

郝茹抱着我的头,轻轻在发丝之间摩挲,口不断呢喃道,“舒服死了,枫啊,你不知道,姐好几年都没有这么美好的感觉了!不,不是好几年,是从来没有过啊…”

我感受着从郝茹光滑如丝的身体里倾泄向我的浓浓爱意,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和她一共也见了不到十次面,而且除了第一次在财务装备科说话多一些,后来几次基本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寒暄几句而已,讲真,我们之间还真没有太多交往。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饥渴,难道我江枫的魅力如此之大么?

与此同时,我心却生出几分怪的恨意,似乎是恨自己意志力太过薄弱,怎么能轻易和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女人,糊里糊涂fā shēng guān xi了?

我曾憧憬的美好爱情,曾希冀从一而终的向往,都特么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我踏马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难道我江枫的本性,属于那种玩世不恭,在脂粉堆里穿梭,还想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弟么?

这一瞬间,我真的看不清自己了…

躺在郝茹怀里,我感受着某处的柔美温馨,却神游天外,脑海不断变化着不同的女人音容相貌。

林芬、岚监、陈倩、程瑶馨、汪监还有墨芷舞…

这一刻,我只觉得心乱如麻。

“江枫,你是不是看不起姐?觉得我郝茹是个私生活混乱,寡廉鲜耻、毫不检点的随便女人?”

她的声音悠悠荡荡,好像从天外传来一样。

“甚至,你是不是会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破烂货?”

她语调低沉,惨笑道,“是,算你这么看我,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第一次和你单独在一起,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呜呜呜~~~”

郝茹,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哎,我也是苦逼得没谁了!

刚才ji qing似火的时候,郝姐你可曾想过现在吗?

你难道也和我一样,其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yu wàng么?

不想那么多了,这一瞬间,我心里生出对郝茹的几分歉疚、几分心疼。

抬起身子,我爱怜地将郝茹揽进怀里。

轻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我说,“茹姐,你想多了,我…我怎么会那样想你呢,我刚才是有点儿累罢了,你看看你自己,哈哈,折腾我一下午,好不疯狂啊!”

“哼,讨厌!”

郝茹破涕为笑,狠狠一口咬在我的唇边。

“唔~~~”

我立即觉得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说不出一句话,甚至已经无法呼吸。

“啪~~~”

我抬手狠狠拍在她的丰硕之,似乎散去的ji qing重新聚集,我们俩再一次陷入温柔乡里…

终于再也动弹不得,我点燃一根烟,青雾缭绕。

“茹姐,说说你的事儿吧,我总不能连自己的女人是咋回事儿,也一无所知吧!”

我两眼闪出真诚的情意,“茹姐,我想知道你的生活,你曾经的家庭,还有你的孩子…”

没想到,我这样一句发自肺腑关心的话,却引动郝茹的伤心事儿,瞬间,她已是泪水涟涟。

“呜呜呜~~~我,我的命苦啊…”

随着郝姐的讲述,我才知道,她真的像自己形容的那样,是个苦命的女人。

郝茹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这也赋予了她行为处事的那种知性、端庄的风采。

也许是女孩子生理成熟得较早,在她大学期间交往过初恋男友,并偷尝禁果有了鱼水之欢。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郝茹发现她的初恋"qing ren"似乎渐渐地对她开始变得不冷不热,最终发展成冷暴力,甚至总是回避她!

终于,在跟踪对方几次之后,郝茹痛苦地发现,那个男孩子,有别人了!

那还能怎么办?

郝茹争取了,甚至乞求对方能够回到自己身边,可,心不在情惘然,一切终究成为过眼云烟。

两人分手,郝茹万念俱灰之下,拒绝了父母帮她联系下的待遇优厚清闲工作,只身应聘来到沙山女监,躲在这里,与世隔绝。

这一点,竟然和我有十分像!

只不过郝姐更惨,她是被亲密爱人劈腿抛弃了。

而当郝茹想要浑浑噩噩渡过这段艰苦岁月的时候,没想到,几年之后,她的初恋男友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她的消息,专程跑到沙山女监来看她。

心情激荡之下,郝茹再次傻乎乎陷入对方的温柔陷阱,几夕欢愉之后,那男的再次消失得踪迹渺然!

而郝茹却怀孕了,并且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她没有也不想再去找孩子的父亲,从他再次不辞而别的那一刻起,郝茹的心已经彻底死掉!



在我怀里,她已经哭成泪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才好!

这一刻,我只觉的世界所有的语言都太过单薄无力,那些安慰的词语说出来都特么的是废话!

真的没想到,如此知性、秀美、大方、温婉的郝茹姐,竟然是一个单身母亲。

我知道,神州毕竟不是米国,对于单身母亲,在社会还是会受到很大歧视的。

刹那之间,我的心头涌无尽爱怜之意。

捧起她的头,我亲吻着她的眼睛脱口而出说道,“茹姐,看着我,听我一句话!”

“嗯。”

“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这一切,一起抚养孩子长大,你…能接受我吗?”

第209章 我是她爷们,我会负责任

你能接受我吗?

我虽然脱口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内心里并没有指望郝茹能够立即给出答案。

因为我知道,不管她现在怎么说,以后都肯定会出现反复和后悔的情况。

我盯着郝茹秀美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茹姐,我江枫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既然今天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茹姐,只要你愿意,你想这样保持下去,那你从此是我江枫的女人,而我也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我捧着她那张已经哭成泪人一样的娇嫩脸颊柔声说道,“相信我,我绝不是个占了便宜沾了腥,拍拍屁股下了床不认人的腌臜货,我必须,同时也愿意,对你承担应有的责任!”

我并没有直接讲出和她结婚这样的承诺,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说出口,郝茹也一定不会同意,更不会相信!

那种话倒显得我是在做戏,在随便用一些动听的言辞忽悠她而已。

我和她的实际情况,宛若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彼此之间的距离相隔太遥远!

不仅仅是我们双方年龄相差了七八岁,更主要的是,郝茹她还是一个单身母亲,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而我,既给不了她可靠稳定的生活,甚至暂时无法从经济帮助她…

所以,甚至我说出和她一起共度难关的话,都已经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更别提什么结婚的承诺了。

退一步讲,算是我不在意这些,郝茹呢,她能面对那些有关无关人员的风言风语而无动于衷么?

能在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和鄙夷的目光下若无其事么?

能在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却捉襟见肘,掏不出几块大洋,而一点儿不失望是生气吗?



太多的疑问,填满我和她之间,像忽然在彼此的心里,出现了一道心灵的天堑!

在我眼,她的现状甚至汪监还要困难!

汪监,毕竟是沙山女监的高层领导,算靠她一个人的收入,带着一个患了抑郁症的女儿,还是能简单度日,也能攒下钱给小小看病。

相之下,郝茹作为一个副科级干部,从收入看,和普通狱警并没有太大差别,而她也是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熬岁月,似乎倒更加反衬出她的艰难了…

说一千道一万,我和她之间横亘着许多艰难险阻,也注定了郝姐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接受我的爱和角色。

但,算不能和她结婚,我也会帮着郝茹渡过难关,陪着她走完人生艰难的岁月!

不用解释什么,因为她已经是我江枫的女人了!

我的手在郝茹凹凸有致的光洁皮肤逡巡着,眼里的柔情象溪水一样流淌出来,洒在她不着寸缕的完美身体。

“相信我,茹姐,我说能做到一定想方设法去做到!”

我看着她,语出如刀,斩钉截铁。

“从今往后,你的困境是我江枫的难处,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不能瞒着我,听见了吗?必须告诉我,我们俩一起去面对…”

我看着她,双目柔情似水。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是郝茹的男人,能帮她撑起半边天的爷们、当家的!

“呜呜,呜呜呜~~~江枫,枫啊…你,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呢?”

郝茹呜呜地哭着,藏在我胸膛里的头颅埋得更深了,满头秀发披散下来,仿佛一只躲进沙丘里的鸵鸟,不敢面对外面世界里的危险似的…

我知道,郝茹不信,或者说不敢相信我说的话,我的承诺!

她宁愿藏在自己的梦想和我用甜言蜜语营造出来的虚幻世界里,宁愿在这场梦境再也不醒过来!

我心不由得有些怅然。

哎,这男人啊,还真的需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管不住的结果是,爽是爽了,但随之而来的责任很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

谁曾想到,我和郝茹,两个以前没有一点儿感情基础的男女,在特定的环境里,特定的心境,特定的情绪ci ji下,忽然变得亲密无间,你有我、我有你了呢?

而,除非是那种情感淡漠或者心性残忍的人,一般来说,男女之间若是有了肌肤之亲,多多少少都会在心留下些感情的。

至于情感的深厚程度,以至于是否能够发展到厮守终生,这个的确因人而异不好一概而论。

对我来说,我既然要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会尽力对她负责,只要我江枫能做得到,我便会努力去做!

最早对林芬,之后对岚澜,现在对郝茹,我都是一贯如此,从未改变。

只是,前两段感情都是她们负我而去!

即便现在,我依然无法确定,郝茹是否终有一天也会走向那条令我伤感无限的不归路。

我起身,去卫生间浆洗了一把毛巾,出来仔细将郝茹全身下从头到脚擦了个遍,精心得像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郝茹不哭了,她乖乖地半躺在沙发,任由我如同照顾一个婴儿似的在她身轻轻擦拭着…

“茹姐,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哎,和你在一起啊,可是真心费体力啊!”

又歇息了一会儿,我拉起她的手,扶住她柔嫩的腰肢,嘴凑到她耳边轻声开着玩笑。

“坏蛋!”

郝茹嗔怒地数落了我一句,娇羞无地点点头,“你说怎样怎样…”

哎,这一刻的郝茹,在我眼是那朵世界最美的花!

我甚至怀疑,经过这次短暂相处和肌肤相亲,我是不是已经开始爱郝姐了啊…

外面早华灯初,我们两个都已经饥肠辘辘,甚至似乎已经能够听到肠胃在肚子里打架的声音。

“茹姐,咱儿子呢,啥时候带我看看他啊?”

既然我已经算是郝茹的男人,当然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而这些责任之,第一要务是要帮助她照顾好孩子。

“哎,孩子被我送回姥姥家了…”

郝茹幽怨地叹了口气,我的话似乎让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在t市,姥姥家的说法是以孩子为参照物的,实际是说,孩子被送回郝茹的父母那里了。

“哦,这样啊…”

我想了想问她,“郝姐,明天正好是双休日吧,把孩子接出来,我们带他去游乐场玩个够!”

第210章 没爹的孩子更要爷们一些

当晚,我坚决阻止了郝茹要请我去香格里拉大酒店吃自助餐的提议。!

哎,都是一家人了,我怎么还能琢磨自己女人的钱包呢?

我们在t市步行街夜市路边的大排档里,高高兴兴品尝着各式各样的小吃,最后两人都撑得肚子胀得老么高,这才像两只企鹅一样摇摇摆摆走回郝茹家。

看得出来,郝茹今晚实在是太兴奋了,可以这么说,从她身,我完全看不到一丝知性、理智或者端庄的姿态,完全是那种宛若小女儿家的天真、狂野和对我的深深眷恋。

看到她这样,我的心反倒有点儿不踏实起来,似乎郝茹将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当成世界末日来过似的!

这种感觉和当时林芬离开我之前多少有点儿像,仿佛过了这一刻,我和她会隔世为人永不相见。

我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也许郝茹只不过是想来一次身心从内到外的彻底放纵罢了…

是夜,我‘理所当然’地在郝茹家里留宿,短短十几个小时相处,我们却好像已经熟悉得跟认识了十年那么久。

但,这种熟悉的感觉,却似乎藏着些什么,令我多多少少有些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早,我和郝茹去她父母家里接了孩子出来,郝茹并没有对两位老人介绍我的身份,我知道她无从说起。

郝茹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老爸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一名老会计。

他们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礼貌带着几分警惕,我…只能在心苦笑不迭。

郝茹的儿子名叫虎子,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样子和名字十分相符。

一双几乎和郝茹一模一样漂亮的大眼睛不时打量着我,显得很是好。

来到游乐场的时候,我已经和虎子混得相当熟络,郝茹看着我们爷俩,眼里的柔情蜜意简直都能将我直接融化掉。

不过,随着我们开始玩一个个游乐项目,我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虎子,只是长了一副颇有点儿小男子汉的长相,但性格却显得十分害羞而懦弱。

我看到,甚至连坐最简单的旋转木马,他的双手也始终死死抱着郝茹不肯撒开…

哎,应该是常年和母亲、老人待在一起,家里没有个男人,虎子的性格也变得有些娘了。

这可不行!

以前没人教虎子怎么当个爷们,那是我江枫没有出现。

现在不一样了,我既然有了郝茹,那虎子算不开口喊我爸爸,我也会视他为己出,会用我的方式带着虎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纯爷们!

当我们在海盗船这个项目排队的时候,我正色对郝茹道,“姐,这样宠着虎子可不行,小孩子性格塑造最关键在他幼时成长的这几年,若是不注意,等时间久了,虎子真的长成一个伪娘,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家里没个男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啊…”

郝茹还想护着儿子,但她也知道我说的对,语气倒是并不坚决。

我寒着脸,扳过郝茹的香肩说道,“茹姐,要是你真的在意我,重视我,那这件事儿必须听我一次,否则,你以后真的会遗憾终生!”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笑了,指着海盗船说,“一会儿我们坐海盗船的时候,把虎子夹到间,既不许抱也不许拽着,让他自己扶着前面的栏杆行了!”

我知道,其实这样一点儿危险也没有,我们两个大人一左一右护着他,虎子能出状况才怪。

而且,我很清楚,坐海盗船的小孩本来不允许抱着,郝茹顶多是伸出一只胳膊环着虎子罢了。

但,我的意思是连这样也不要,纯粹让他自己抓着前面的栏杆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我直接截断她的话,“姐,万事都要有个开始的时间节点,我觉得,这样的时机刚刚好,在游戏,能让孩子趁着兴奋将恐惧感降到最低…”

我一转头冲着虎子微笑着问,“虎子,叔叔带你玩得开心不开心?”

“开心啊,虎子好高兴呢!”

“那以后还想不想让叔叔带你来游乐场玩?想不想去动物园看大老虎?想不想和叔叔一起爬大山抓小鸟?”

“嗯嗯,想的!”

虎子忙不迭地点点头,目光都是崇拜和依恋。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我的心头不由得有些发苦,他的生活里没有爸爸,而虎子这样的男孩子,怎么能够没有父亲一样的男人,为他树立榜样,指明道路呢?

“好,叔叔答应你,一定会经常带虎子出来玩,但今天,你必须先答应叔叔一个条件,你是不是小男子汉,敢不敢应承我?”

“那…好吧,叔叔你说吧!”

虎子说得可怜兮兮的,两只大眼睛溜溜地转着,显得有些胆怯。

我恼了,伸出手冲着他说,“虎子,把你的手伸出来!”

他多少有些畏畏缩缩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来,学叔叔的样子,攥紧拳头,用尽浑身力气,对,这样攥!”

我点点头,鼓励虎子,“来,向空气出拳,狠狠打!”

“呼~~~”

小家伙力气还真不小,挥拳之间甚至带起一阵微风。

“是不是觉得自己都会打拳了,胆子大了不少呢?”

我面含笑容,定定地看着虎子红扑扑的小脸,“虎子,听叔叔的话,你是小小男子汉,以后会长的叔叔还要高大、还要强壮,你看,你的拳头多么有力啊,对不对?”

还别说,随着虎子对着空气呼呼呼地挥动小拳头,他的勇气也一点点积累出来,明显刚才有信心了。

“嗯,虎子听叔叔的话,虎子答应叔叔的条件!”

这才对!

如果连我说什么条件听都不敢听,那还怎么能培养他的坚韧性格呢?

“好,叔叔的条件很简单,这个海盗船,虎子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坐!但不能让妈妈或者让叔叔抱着,也不能让我们伸手搂着,只能自己抓着那条铁栏杆坐在我和你妈妈间,你,敢不敢?”

我的眼光带着鼓励的光芒,仿佛两道充满正能量的喷泉,直接冲向虎子的眼眸深处!

我用了一些内息,让目光显得有几分魔力。

“告诉叔叔,虎子,敢!”

第211章 生死时速

虎子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被我双目燃烧的男子汉气概所感染。

他再次挥动着小拳头,嫩声嫩气地喊道,“虎子,敢~~~”

我笑了,而身边一直紧张地抓着我胳膊的郝茹,却已经泪流满面!



本以为这次海盗船的经历,会让虎子的胆子变得大一些,也会让我们三人游乐场之旅更加完美无憾,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终究还是出现了意外,大意外!

不是我们三个,而是别人!

坐海盗船时,我们身前同样坐着一家三口,一对年轻的父母和他们的宝贝女儿。

看得出来,他们对孩子宠爱之极,由着闺女的性儿,任她手舞足蹈。

小丫头虎子大一些,应该有七八岁的样子,梳着朝天椒小辫儿,这时候显得兴奋异常。

小姑娘坐在海盗船,身体一直在猛烈地扭动,还伸出小手不断划划,好像被打了xing fèn ji一样,差跳着脚蹦起来了。

有一个细节让我的心里多少有点儿为他们担忧---小丫头不是坐在这对年轻夫妇间,而是坐在三人座位的左侧,恰好在我正前方。

似乎多少有点儿危险啊…

不过一般来说,海盗船这种游戏看着ci ji无,但它的危险系数远过山车之类要低。

而且人们身前的铁栏杆都带着机关,每次都会有服务人员检验一遍,从大腿根处死死卡紧,根本动弹不得。

同时海盗船两边也会竖起将近一米的船帮,因此除了ci ji之外,出危险的可能性,连十万分之一都到不了。

然而,只要有一定的百分存在,哪怕再低,但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那存在着理论的隐患。

没想到,这次,好死不死的,险情恰恰在我眼前出现了!

海盗船慢慢荡起来,虎子开始还睁着好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可当船体越荡越高的时候,虎子的小脸吓得惨白,哇哇叫着,甚至鼻涕眼泪都吓出来了,流的满脸都是。

郝茹好几次想伸出胳膊将虎子揽进怀里,但都被我无情地挥手打开。

我迎着风声怒吼,“你要再这样不明事理,下了船我走,永远不回来!”

郝茹看着虎子的样子,心疼得呜呜地哭个不停,娘的,这海盗船坐得,怎么这么憋屈呢?

我伸出手,捉住虎子一只小手,催动内息,向他体内输送进去…

渐渐地,我分明感到一道暖流在虎子的身体里流转开来,而他也似乎适应了这种疯狂的失重、超重的感觉,开始止住泪水,跟着所有人一起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呼~~~”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清楚,培养孩子坚韧性格的第一关,我算是扛过去了,赌赢了!

只是,还没等我彻底放松心情,享受一下带着妻儿的天伦之乐,忽然出现了差点儿没把我的心脏从嘴里吓出来的险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小女孩身体太过瘦小,或者卡住他们大腿的铁栏杆不那么紧,有些松动。

荡着荡着,我惊讶地发现,小姑娘的身体已经开始强烈地倾斜,而且,大半个身体很明显从座位闪了出来,眼看着要向海盗船的船帮子处滑出去!

骂了隔壁的,那对小夫妻竟然只顾着自己狂呼乱叫,根本没有注意到孩子的状况!

沃日!

一瞬间冷汗湿透我的衣衫,我努力探出身子猛地推了前面那个shǎo fu一把,口怒吼道,“看好你家闺女…卧槽~~~”

我的话音还没落,那个年轻的母亲也没反应过来我为何狠命推搡她,结果,险情出现!

当海盗船从最高点向下做自由落体运动,疯狂下坠的时候,失重感在这一刻达到最强烈的顶峰。

而坐船游客的屁股也会从座位微微抬起,要不是有铁栏杆挡着,似乎都能够被甩出去一样。

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女孩儿身,两眼死死盯着她…

刹那之间,我分明看到,小姑娘的身体从铁栏杆下面滑出,顺着海盗船的船帮急速向外冲出去!

我,我特么的连骂娘的心情都顾不,已经吓得肝胆俱裂!

一条鲜活幼小的生命,将会在下一瞬间陨落。

我仿佛已经看到,小姑娘的身体从海盗船里甩向空,然后,迅捷如炮弹一样向地面坠落,摔得四分五裂…

这一瞬间,真心话,我差点吓尿了!

更苦逼的是,现场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细节。

海盗船的游客,以及那些在下面远远观看的人们,都在兴奋地大呼小叫或者指指点点,而,骂了隔壁的,只有我江枫亲身经历着这场眼看要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

真的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准确说我根本没了意识。

我能做的是条件反射般努力探出身体,大臂小臂的骨骼在十分之一秒的瞬间‘咯咯’爆响,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抓,抓那个危在旦夕的小丫头。

“茹姐,抱紧虎子~~~”

我使出浑身劲力,像二郎神孙大圣降世一般,虎目圆睁。

那一瞬间,紧紧卡在我大腿根处的铁栏杆,竟然在我全力一挣之下,震得向微微一动,至少弹开约莫有两三厘米的距离。

我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想,顾及不到自己如此鲁莽行事,会不会给我带来无妄之灾,会不会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内息流转,我大腿肌肉瞬间塌陷进去,这样一来,我和防护的铁栏杆之间又增加了一两厘米的空间。

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这点儿空间已经能做很多事儿了。

身体,宛若天神,猛然站了起来,借着这股向下冲的力道,我的身躯已经探到前方那一家三口的座位空。

几乎与此同时,小女孩娇小的身躯,也已经彻底从海盗船的船帮内甩了出来,双脚将将离开半米距离,飞向半空…

带着一道凄美的弧线,蕴藏着无尽无休的死意…

“啊~~~”

海盗船对面和我们身后的游客终于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

连同那些在地面观看游戏的人们,全部…吓尿了!

“嘭!”

千钧一发孤蚁败堤之际,我的手紧紧扣住那具正在向外飞出的幼小身躯,而自己也被强大的离心力带得脱开了座位…

第212章 放手独活还是同生共死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我的感受,甚至于,当我自己在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也记不得我出手救人那一瞬间,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

我只能归结于,当危机来临的一刹那,人这种动物绝不可能有什么缜密的逻辑思维可言,所作所为纯粹是---条件反射!

探出手,我像一头笑傲苍穹的怒龙,巨大的龙爪在小姑娘凄声惨叫的哭号,紧紧扣住她的脚踝。

而我和她的身体,也同时被甩得向外飞出…

好在,我还有一只手!

这类海盗船的船帮沿,铸出一个个像是扶手一样的铁护栏,约莫有一尺长短,小孩儿胳膊粗细,呈u字型反镶在船帮。

生死之间,我的另外一只手,死死抓在那u字型铁护栏之。

而整个儿身体已经和小丫头一起,甩在半空之。

这一刻的感受…

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五马分尸!

从指尖到胳膊肘再到肩胛骨处,所有的关节都已经被巨大的离心力扯开,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肌肉和全身骨骼,都像被洪荒怪兽浩瀚无边的力量向外扯动。

耳边,传来无数声惊呼惨叫,但…他们除了喊叫之外又能帮我什么忙?

根本一丁点儿相助的能力都没有。

我,只能靠自己。

我和小丫头,我们俩像被我胳膊这根线强行拽着的风筝一样,随着海盗船疯狂下落的趋势在空盘旋飞舞…

而,最令我心痛欲绝的是,骂了隔壁的,后来我竟然在看到了我救人的这个录像视频!

拍了差不多有十几秒!

卧槽!

要是我能将那个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拍摄视频的家伙从茫茫人海揪出来,我不介意将他扔到海盗船,然后亲身体验一下我所经历的这一幕凶险。

都踏马的没有人性了!

你丫心好大啊!

小女孩的母亲,那个长发飘飘的shǎo fu疯了一样想要去救自己的孩子,但,我只能说,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

早踏马的干嘛去了!!!

她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两条腿被顶在大腿根处的铁栏杆卡得死死的,只能向左侧位置一寸一寸艰难移动。

而孩子的父亲,那个一脸书卷气的弱书生,只是在两米远处浑身下哆嗦不停,口不断吐着白沫…

和死神对峙的这一刻,我拿眼瞥了一眼虎子和郝茹,万幸,她一只手紧紧抓着我们所在那排座位前的铁制横杆,另一只手将虎子死死地抱进怀里。

郝茹,嚎啕大哭。

而虎子呢,哎,孩子太小,这一幕又太快,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虎子小脸儿兴奋地涨得通红,口嗬嗬地叫着,也许他以为这也是海盗船游乐项目的一部分吧,我这是在做马戏表演呢…

我手抓着的小丫头没了声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

而直到过了三五秒钟之后,地面的工作人员才有人反应过味儿来,狂呼乱叫着冲向控制台,应该是去让里面的操作员立即将海盗船停下来!

可,下坠的力道已经用尽,海盗船在底部最靠近地面处开始向荡起,再次腾空直…

耳边是呼呼灌进脑海的风声,两只眼睛也被快速流动的气流刺得生疼,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正在疯狂流失…

我江枫,即将油尽灯枯了。

然而苦难并没有因为我的英勇行为而消减半分,随着海盗船再次拉升,我的胳膊像被又一次施加了两倍以力量一样,指尖、关节、肌肉…身体所有部位都似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撕裂着。

脑海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我心里明白,要是我坚持不住,别说救孩子,我将和她一起在空气穿行,踏云飞翔,而结局,是变成两摊肉泥。

海盗船向拉升,我勉强抓着u字型铁护栏不放手,这次却是超重!

哎,自然界里的物理现象,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啊!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也许只是三五秒,也许是十秒八秒。

我,已经扛不住。

指尖的力道不足以在超重现象下带动近乎两倍于我们的重量,我渐渐感觉到,一毫米一毫米,我的大拇指在慢慢离开另外四根手指指尖。

我…终于要握不住。

海盗船船帮的那个u字型铁护栏,也被我拉的向下弯曲,只能祈祷,它不要在某一瞬间断裂,绝了我的生机…

之前有个报道,拍摄了海迪士尼在空飞人节目表演时,女演员从半空坠落的惨剧。

当时我从看到过这个视频片段,心恻然不已。

而她,只不过是静止状态下的自由落体运动!

可想而知,在海盗船如此巨大的冲力带动下,如果我和小丫头飞出去,那种壮烈牺牲的场面,会是如何一幅灭绝天理的画面…

两眼开始发黑,我本身带着不轻的伤情,随着一阵钻心的剧痛,我知道,肩胛骨位置的伤处,再次被拉得错位!

不过,疼痛的ci ji倒是让我快要晕眩的神经再次振奋,心头悸荡嗓子眼阵阵发咸,我的唇边开始向外溢出一股一股的鲜血!

坚持,坚持住!

脑海只有这唯一的念头在支撑我没有将两只连接着生命的手放开…

一瞬间,我的父母姐姐、林芬、岚澜、陈倩和郝茹,这些和我有着亲密关系的女人,还有老蔡、夏侯、江山、君临、张斌这些哥们弟兄的脸庞,闪电般一一在我眼前闪过。

我知道,或许,这便是我最后一次想到他们的音容相貌!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脑海最后定格的那个人面,灿若星辰、艳如桃李的脸,竟然是岚监、岚澜!

难道在生死相接的最后关头,我才知道自己心里最在乎最爱的女人是谁吗?

很多游客已经看不下去了,他们都在哭,撕心裂肺地哭,甚至有人在对我喊,“放手,放手吧…”

我知道,那是让我放开捉住小女孩脚踝的那只手!

的确,这样一来,我所承受的压力将骤然减轻,而有两只手去抓铁护栏,我的生机也会无形增大一些…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知道,自己意动了…

第213章 我看到…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圣母,我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当性命攸关的瞬间,我或许会做到条件反射之下不计生死出手救人。

但,当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死神的威胁时,当我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我和亿万普通人一样,都会感到恐惧,会自私,会退缩。

这种心理,无可厚非!

我已经尽力了,再坚持下去,我不但救不了女孩儿,而且会和她一起丧身当场。

人们可以说我可耻,我不是英雄。

可,平心而论,英雄真的那么好当吗?

如果换成别人面临这一生死瞬间的时候,我敢说一百万个人也不会有一个像我这样出手救人的,即便,他们和我一样有勉强出手的能力。

救人,是恩义,不救,也不是死罪!

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我的意志力忽然开始涣散,精神马要支持不住!

我甚至能够感到,自己那只紧紧扣着小女孩脚踝,几乎已经将她娇嫩的关节捏断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我心里很明了,也许一秒钟之后,我会撒开手---‘迫不得已,无力回天’地撒开手,任由她坠落进生命轮回的六道…

生,有何欢?死,却无奈。

我的手指,在一点点松开着,我的神经也经受着那种令我窒息的折磨…

我,不行了,认命了!

“叔叔,你好好啊,加油啊!”

在这弹指一挥间,在我即将撒开手放弃救人的一刹那,我的耳边传来虎子嫩嫩的叫喊声,小家伙冲着空气狠狠挥动拳头,仿佛在为我鼓出全身的力气。

那挥拳的姿势,还是我方才亲自教会他的…

虎子的目光,清澈如山泉,小小的鼻尖满是兴奋激动的汗水。

他虽然不懂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虎子却在给我鼓劲儿!

用他那小孩子才有的童真和单纯的心!

我瞬间泪崩。

泪水狂流,同时手指再次死死抓在小丫头的脚踝,永不放手。

我也许对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但我对虎子有!

我刚才还信誓旦旦告诉他,怎样做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何才能让自己成长为一个纯爷们儿…

要是我现在撒开手,当虎子看到那小姑娘摔成肉泥的惨状,当他长大渐渐懂事,我相信,他…永远不可能坚强,精神也会因为受到强烈的ci ji而变得郁郁寡欢,甚至患病---精神疾病!

如果一个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在试图以身作则,展示男人的刚强伟岸的时候,却表现出无懦弱,那他还配得父亲这样的称呼吗?

还算是男人么!

我,至少今天,从带虎子出来踏进游乐场的这一刻,我是他父亲,他老子!

我流泪,无声哽咽。

而郝茹则是哭得嘶声裂肺,嘴里不断喊着,“江枫,我的枫啊~~~”

但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我的眼,只有虎子纯真无邪,瞪着大大眼睛冲我鼓劲儿的小脸…

“轰,咯吱吱~~~”

海盗船在空某个位置,突然停顿。

强悍的惯性让它向前方猛然蹿出一段距离,船身剧烈地抖动着,所有船的游人也在前仰后合地晃个不停,而连接它两端的巨型机械手臂也似乎差点断裂…

“嘭~~~”

紧接着,我的身子像一个飞翔的面口袋一样,狠狠撞在海盗船船舷的侧面。

随着一声巨响,我浑身下疼痛欲碎。

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骨头都被这下巨大的撞击碾得粉粉碎。

身体弹起,我像一个没有意识、任人摆布的钟摆…

“嘭~~~”

第二次,我又撞在几乎船舷同一位置,虽然这次刚才的力度小很多,甚至于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对我这具已经饱受摧残的身躯而言,已经足够令我昏厥和死去!

“啊~~~”

全船的人以及地面的游客都在惊呼,特么的,训练了千百遍喊着口号的女囚们叫得还要整齐,大家根本合不拢嘴,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紧紧抓住的小丫头…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我,暂时性失明了。

我只知道自己还抓着小姑娘,还抓着那个u字型的铁护栏。

生命陨落,意识消失。

当海盗船彻底停顿下来的时候,我再也支持不住,松手了…

只是,我松开的是抓着那铁护栏的手,而女孩子脚踝,像连体婴儿一样,始终紧紧嵌着我另外一只臂膀。

在最后一丝清明留存在脑海的那一刻,我挥起胳膊,用尽最后一丝余力将小姑娘勉强向抛了抛,自己的则更加迅疾地向地面坠落。

“嘭~~~”

溅起一抹尘埃。

定格在脑海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虎子冲着我挥舞小拳头,拼命使劲儿的样子!



“快快,血压…心率…脉搏…”

“都踏马的给我快啊~~~血浆准备好了吗?伤员是什么血型检验出来了吗?血库呢?调血啊~~~”

“面指示,全力以赴动用所有资源务必要救活伤者,手术都准备好了没有?好,立即开始抢救!”

“江枫,呜呜呜,枫哥啊,你,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江枫,你,你不能有事儿啊,小小还等着你去给她治疗抑郁症啊…”

“枫啊,我的枫啊,呜…”

“叔叔,哇~~~我要叔叔活着啊~~~”

“小枫,你一定要坚持住,呜呜,你不是喜欢么那粗狂的味道吗,倩姐再去带你吃黄焖兔头…”



我这是在哪里?

我还活着吗?她们,她们都来看我了么?

为我送行、见我最后一面,抑或拉着我的手,夺下阎王爷那本生死簿,折断判官那根朱色的判官笔?

我的心飘飘荡荡,好像冲九重天宫,又像掉入十八层地狱。

我看到,天空廖朗,白云飘飘,幻影重重,人来车往。

我看到,外公佝偻着老迈的身躯,背着一个大大的、装着草药的药箱,冲我怒吼着,催促我加快步伐别落下太远。

我看到,岚澜白皙丰满的娇躯,"jiao chuan"着shēn yin着,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我看到,沙山女监里那些我认得不认得的女囚,她们都在望向我,眼满是怜悯…

第214章 我,残废了…

当意识再次回到我脑海的时候,我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是灵魂在摇曳,还是生命依旧苟延残喘。 !

微微睁开双目,耀眼的白炽灯光刺得我瞬间再次阖眼帘,心脏不争气地砰砰跳动,我明白了,老子还活着!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感慨,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拍着阎王爷的肩膀对他说,“拜拜了您嘞!”

一个人求生的力量,原来竟会如此坚韧强大啊!

此时应该已经是深夜,无出我所料的是,陈倩、程瑶馨、郝茹等人一直守在我的床边,而尤为令我感动的,却是虎子侧着小脑瓜,口流着哈喇子,横卧在我病床旁边用于陪床休息的躺椅,睡得香甜。

这孩子…

“我,梦到未来,牵着你的手,幼小的肩膀大大的头。我,不要你去管,太多的愁,只要你去照顾善良的虫…”

我脑海响起齐秦的那首歌,‘给未来的孩子’…

以后,当我有了自己的亲生血脉,她或者他会不会像虎子一样天真烂漫?

会不会在我遇到危险,恐惧退缩的时候,对我说,爸爸,你好好啊,加油!

我心潮起伏,鼻腔有点儿酸涩。

这些天来,我流过两次泪。

一次是因为担心墨芷舞的伤情,还有是,在我即将放弃拯救那个小女孩时,看到虎子纯洁无邪眼神的那一刻。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以我的性格,流泪太罕见了…

孩子…也许当我有了自己的小孩子,我才更能够体会到父亲这个词所带来的无与伦的意义和神圣的责任吧!

不过想归想,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在我的心里,此时此刻,虎子是我儿子!

病房里静悄悄的,几个守着我的人都已经酣然入梦,只有测试心率和血压的设备仪表盘,不断画出一道道脉冲线和跳跃着证实我生命依旧存在的数字…

大家,都已心力憔悴。

我微微运转内息,沿着经脉在体内流转,头、胸、腹部、四肢…

当气龙蔓延到我的左腿时,一阵钻心的刺痛升腾而起,而且膝盖以下,全无知觉!

我大吃一惊,暗道,糟了,出大事儿了!

这种医特有的气血遍脉络的手法,属于内视术的一种,既能快速找到身体里出现的伤情,也是促进血脉畅通、加速气血恢复的不二法门。

在催动内息的时候,我已经探知自己体内处处是伤,甚至接好的肩胛骨处也再次断裂、错位,胸骨、肋骨和胳膊手腕还增添了不少新伤。

但在我心里,这些伤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脏六腑没事儿,筋骨皮肉,只要治疗得当、小心呵护,终究能够一点点康复!

区别,只是需要耗费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但,体内一直在慢慢流转的气龙,竟然在膝盖处停滞,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我残废了!

断腿,自膝盖以下!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我额头渗了出来,我勉强伸出手向下摸索…

我需要证实一件事儿,医院是否给我截肢了!

巨大的恐慌感从心头升起,我不断祷告着,千万,千万别啊…

“小枫,你,你醒了?”

陈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苦涩一丝哽咽一丝惊喜。

“啊~~~枫哥醒了?”

一瞬间,病房里陪床的几个人都从梦惊觉,众女你一言我一语,意思只有一个---谢天谢地,我江枫,总算回魂了。

我苦笑,声音颤抖,“倩姐,我的腿…”

我不敢问得太直接,我怕,怕听到那句对我来说如同死刑判决一样的回答。

我,我特么的只有二十四岁不到啊!

怎么能够接受截肢残废的结局?

用我的伤残,换取一条鲜活的生命,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应该如此,值了!

但,我自己、我的亲人,真的能接受吗?

如果时光倒转,再来一次,而且提前告知我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我还能义无反顾出手救人吗?

答案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心的犹豫,已经告诉我很多很多了…

“唉,小枫,你的腿…”

陈倩开始落泪,她说不下去。

没人回答我,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里都是浓浓的哀伤!

草!

我心急如焚,腿断了我当然知道,我想问的是,截肢没有…

我不敢问,她们却谁也不懂得说,简直了!!!

“叔叔醒来啦?”

这时候虎子也被满屋惊呼吵醒,他揉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冲着我在笑,“叔叔好好啊,咦?叔叔腿怎么了?不是好好的摆在那里吗?”

“虎子,你,你别说话!”

郝茹流着泪,出声喝止虎子,而我,却瞬间心安!

腿还在,没有截肢好!

哪怕,哪怕从此我终生残疾,但我依然要它留在我的身。

肌肤毛发,都是父母所赐,我没有资格舍弃身体任何一部分!

“茹姐,别说孩子!”

我不满地瞪了郝茹一眼,“还有啊,你们都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

我琢实一句,“我的腿断了是吧?它还在不在该在的地方?”

“是…断了,不过,它还在,还在那里,好好的呆着呢…”

陈倩接过话,努力冲我在笑,但那样子,真的哭还难看。

“呼~~~”

我长出一口气,“在好,在好啊…太好了!”

这句话出口,她们都像看一头哥斯拉怪物一样看着我,估计谁也想不明白,为何我明明已经残废,却还能表现出这样如释重负的心态?

傻娘们啊,你们不会懂得,只要器官还在,只要腿还在我江枫身,那给我留下了能够治愈,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一个人,最怕的不是生或者死,而是心没了yu wàng,断了念想!

希望,永远是促成一个**能够不断生长存在的源动力!

包括,爱情、性渴求、对于权势钱财的向往以及执着于某一领域的成…

我笑了,宛如一树梨花盛开。

而她们,全都看傻眼了…

懒得和她们纠结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忽然想起令我受伤的根本诱因来,那个小女孩儿!

我努力抬起手,止住她们的七嘴八舌,轻轻问道,“那个小姑娘呢,她,她现在在哪里,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危险?”

第215章 现代版农夫和蛇

小姑娘,她怎么样?

这句话我当然要问,必须问!

总不能忙活半天,差点儿把命搭不说,甚至身体都残废了,却连最开始要实现的目的都不知道是否能够达成…

那样的话,才真的叫得不偿失!

此刻,我的心情不错---哎,这人啊,当最差的结果没有出现的时候,次坏的结局竟然已经能够令自己暗自庆幸…真是应了那句谐谑语,退一步看开点儿,吃屎粑粑都是香的。

只不过,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倩、郝茹和程瑶馨她们看向我的表情都很古怪!

这是肿么了?

我还以为,是那孩子终究没有救活…

心一紧,我急促地问道,“说话啊,她怎么样,是不是…死了?”

“死?那么容易死啊!”

没想到,程瑶馨竟勃然大怒,她激昂顿挫地大声说道,“海盗船最后停下来的位置,差不多离地面只有三四米高,的视频录像我们都看到了,那一刻你还将她向抛了抛,哼,要不是为她,你的腿能断嘛!”

这些我都知道啊,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瑶馨至于如此恼羞成怒嘛!

我用眼神询问着,让她继续解释。

“小姐姐没事儿啊,她是吓晕了,哈哈,女孩子是女孩子,她还没有虎子勇敢呢!”

照啊!

还是咱家虎子会说话,我怎么那么爱听呢,直接一语的!

“哼,她是没事儿,很快抢救过来了,但那家人,她的父母…卧槽!”

瑶馨哎,又爆粗口了!

“她父母怎么了?”

“我,我特么的我没见过这样没有人性、寡廉鲜耻、恩将仇报的父母…妈的,气死我了!”

“到底怎么了?”

我眉头皱起,语气不善。

“哎,枫哥,你是不知道,你不是为了救小姑娘紧紧攥着她的脚踝吗?”

“是啊,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医生说什么软组织挫伤,出现轻微骨裂,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这样的结果难道还不够好吗?

我真的迷糊了,不知道瑶馨‘气从何来’,而那对夫妇又怎么狼心狗肺了!

“哎,枫哥,你丫是滥好人一个!”

程瑶馨气鼓鼓地冲我嚷嚷着,“你倒是救人了,你以为自己英勇盖世,是救世主现身!可,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跟你没完没了呢!”

沃日!

我有些明白了。

骂了隔壁的,难道说,这对年轻的夫妇,还要追究我将他家孩子脚踝捏成骨裂的责任吗?

这世,真的有如此不要逼脸的人存在?

特么畜生都不会这样,简直猪狗不如!

“哼,枫哥,人家不依不饶呢,说什么你救人他们会给你送锦旗、写表扬信,但你将他家孩子弄伤残了,也要出医疗费,甚至追究责任!”

追究责任?

追究你大爷的蛋!

刹那之间,我怒不可遏!

“好,我等着!”

对于对方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家,我已经连诅咒的yu wàng都没有了。

心苦涩无限,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要是我救人都救到连自己的命差点儿搭的地步,却换来什么要我出医药费,还要追究责任的话,麻蛋,这世道还能不能有正义的清廉之风,有没有正能量存在?

人性何在?

道德何在?

知恩图报,又何在?

我的心,在这一瞬之间,无悲凉…

“嘭~~~”

我们正义愤填膺地议论着,病房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匆匆闯了进来。

其实,和医生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也并非全部都素不相识,有两个我还是见过的---那对年轻夫妇,我所救的小姑娘的爹娘!

小丫头母亲,这名面目俊俏,长发飘飘的shǎo fu,目光倒是带着躲躲闪闪的气息,似乎很不愿意出现在我病房里。

而她老公,那个相貌英挺,本性却腌臜无,身书卷气很浓的家伙,看向我的眼光,却满是不屑、嫉恨甚至怨毒!

“江枫先生醒来了?”

一名医生面露惊喜,大声问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我们医生说的?面指示了,有要求尽管提,我们医院一定竭尽全力满足您…”

这话本来是很暖人心的言辞,毕竟,即便我非英雄,但我的行为却和英雄一般无二。

对于大众来说,我江枫是社会宣扬正能量的典型。

对于那家人来说,我,‘本应’是救世主!

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医生的话,小女孩儿的父亲却不干了,丫的直接当众发难。

从他闪烁的言辞和话里话外传达的信息来看,根本原因还是钱在作怪!

“江先生啊,首先呢,我代表全家对你仗义出手救我女儿的行为,表示深深的赞赏和感激!”

说着他冲我微微一鞠躬。

我冷笑,这句还算是人话的背后,马要演翻脸不认人的剧情了吧!

只不过是一个连九十度都不到的微微鞠躬,能将我的恩情一笔带过么?

你丫,想得太简单了吧?

对于救人的行为,我江枫压根没想过什么知恩图报不图报的!

做了是做了,没啥好喋喋不休,跟人家没完没了要好处的意思。

渔夫和金鱼的故事,我从小听过无数次。

金鱼为了报答渔夫捕而不杀之恩,不断答应他老婆的各种请求,从金钱满地,直到成为女皇…

而当渔夫被自家婆娘逼得最后一次提要求,让金鱼去亲自侍奉他家老太婆的时候,曾经金鱼给他们的一切回馈,瞬间烟消云散。

渔夫返回家,什么女王、宫殿,全都不存在,摆在他家老太婆面前的,还是那个破旧的大木桶!

恩情,有时而尽!

贪心不足蛇吞象老子懂,我的心胸,不会那么狭隘。

只是,这有的人呐,真的是丧尽天良,不但不懂得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还反倒会反咬一口…

那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因为一个钱字!

小女孩儿爸爸开口了,面带古怪的笑意,“不过呢,感谢归感谢,江先生,既然医院都能免了你的医药费,能够用最好的药、最佳的医护措施为你疗伤,那我家女儿的事儿,你看看,是不是也应该有个说法?”

我笑了,盯着丫的双眼,“你说,尽管说!”

第216章 你长大了,会不会去做?

病房里全部人都盯着书卷男,等着丫能提出什么说法来。

这shǎ bi却恬不知耻,呵呵笑着,打着哈哈,“我家女儿的脚踝被你捏出骨裂了,你看,这是医院出具的诊断报告…江先生,这是实情吧?”

“是!”

我微笑点头,‘鼓励’丫继续将内心里肮脏的本性彻底暴露出来。

“那好,法律有故意伤害和无意伤害的说法,当然啦,我们相信,江先生是为了救我女儿,才出此下策,伤到她的骨头…应该算是无意识行为,对吧!”

“没错!”

“嗯嗯,虽然是无意伤害,但法律只看结果,不管原因和过程,所以呢,我女儿终归是因为您的处理不当,才出现伤情的,对吧?”

“呵呵…”丫张口闭口跟我**律?妈的,fǎ yuàn是他家开的么?

我忍住满腔怒火,不置一词。

这货还在继续说着,“而且,最后你把我女儿向抛了一下,掉下来的时候,她身体其他部分还出现了划伤、摔伤…当然啦,这也是江先生救人的手法不熟练所造成的结果,孩子呢,摔得也不重,我们呢也不打算追究了…”

“好,谢谢你啊!”

“别这么客气嘛!”

书卷男耸了耸肩膀,摆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架势,“已经发生的事儿嘛,不提了,我们今天过来呢,是想表达两个意思,一,对你江先生的英勇行为表示感激之情。二,理归理,事儿归事儿,我家孩子毕竟是被你江枫先生弄伤的,我的意思呢…”

“说吧,大声说出你的诉求!”

我面平静无,可内心里…

草,一个字!

“我们呢,也不要江先生掏医药费了,总是无心之过…不过,这笔钱我们自己也不打算出,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将孩子的医药费统一划到你的帐,反正医院不是说了嘛,会用最好的药、最顶级的医护措施来救治江先生,又不用花你一分钱,对吧?”

“哦,这样啊…”

我做出一付所有所思的样子,还不断微微点着头。

书卷男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急迫了,“那么,是不是说,江先生你同意了?”

他扭头冲着那个长发shǎo fu,也是他老婆,以及跟他进来的几个显然是亲朋好友的rén dà声说道,“我早说了,江枫先生是一位知书达理,乐于助人的好同志,你们还不信,还劝我不要来提要求,你瞧瞧,我说对了吧…”

我冷笑,看着他们表演。

那几个和书卷男一起走进来的人,包括他老婆在内,全都面红耳赤,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我们…

“咦?你们怎么了?难道江先生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

这货大惊小怪,转向我问道,“江枫先生,你说,你的话算不算数?”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

不得不说,这世界大多数人还是多少有点儿良知的,起码和他一起来的这些亲友,显然都曾经反对过他的话,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葩的龌龊事儿!

但,终究有个把烂心的货,从内心到头发丝,都已经坏透顶了!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啊?”

对方一愣,“你,你不是说,我女儿的医药费可以划到你的账单么?由医院统一承担了,是不是这样?”

“我,我说了么?我怎么不记得呢?”

我反问道,脸带着一丝谐谑的,猫戏耗子一样的神情。

“你没说?哦,对了,你是没说,不过呢,你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他看着我,满脸期盼。

“是,是你大爷个蛋!”

我破口大骂,“我特么是瞎了眼了,怎么能去救你闺女?”

愤怒难平,我高声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义务,理所当然应该出手救人?”

努力抬起手,我冲着书卷男竖起指,“草,shǎ bi,你是她爸爸吧?你丫为什么不去救自己的孩子,我认识你谁啊?我有义务救她?”

这货脸色惨白,糯糯地说不出一句话。

是个人都能看出,怎么可能呢,算他有那能力,他也不会去救自己的孩子,因为,当时太危险了,九死一生!

“还说什么我将孩子的骨头弄骨裂了…还要我承担无意伤害的责任,要从我江枫账走医药费,你踏马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这身衣服没有几千块下不来吧?你真缺钱吗?拿不出给孩子治病的钱?”

我恶狠狠地盯着这小子的双眼,“照你的意思,要是我当时没了力气,抓不住你家孩子,放开手自己保命…你是不是还要追究我一个故意或者过失杀人罪?”

“我…我…”

书卷男已经惊呆住,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环视着因为我的暴怒而同样目瞪口呆的病房里所有人,眼闪烁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我告诉你,我江枫救孩子,是因为不想让一条鲜活幼小的生命,在我眼前,当着我的面陨落,我救她,凭的是我做人的人性,不是为了你和你的家庭!”

我死死盯着他,眼的怒火仿佛都能在一时三刻将他彻底化为灰烬。

“你,根本不配,不配做一个男人,不配当一名父亲!”

我怒火烧,沉声喊了一声,“虎子,到叔叔身边来!”

这时候,虎子已经被满病房忽然出现的这些大人,以及我怒发须张的凶恶样子吓坏了,听到我的喊声,他看着我,撇了撇嘴,“叔叔,叔叔…哇~~~”

虎子竟然当场吓得哭了起来。

“不许哭!”

我瞪了他一眼,轻声喊道,“来,到叔叔身边来!”

顿时,郝茹从身后推了虎子一把,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非常坚定地说,“虎子,听话,去叔叔那里,按他说的做,去啊,听话~~~”

虎子抹着眼泪,呜呜咽咽走了过来,“叔叔,你说吧,虎子不哭,不哭…”

我勉强抬起手臂,满是绷带和纱布的臂膀看着十分吓人。

爱怜地摸着虎子的小脑袋,我轻声问他,“虎子,你觉得叔叔救小姐姐这件事儿,做的对不对?以后你长大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不会去做?”

第217章 钱,必须他们出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苛责。

但,我却的确想听一听,从一个我想帮他树立男子汉纯爷们形象,心里满满只有童真的孩子口,究竟会得到什么答案!

因为,现在的我,似乎思想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好像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充满理想和抱负,认为人间总有真情在的阳光少年…

我有些怕,我不想让自己的心理,被某些负面因素影响,从而变得极度阴暗。

我,不想那样,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我看着虎子,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跳动韵律却突然加快,像都要快得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几乎控制不住。

“叔叔,你,你的话什么意思啊?”

虎子好像听不懂我所说的,睁着大眼睛,满目迷茫地问我,“是不是问我要是长大了会不会救小姐姐?”

我点点头,哎,反正也没法向虎子解释,小姐姐的爸爸是怎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下三滥。

解释,他也不懂啊!

“当然,当然要救!”

一瞬间,虎子不哭了,他挺起自己的羸弱的小胸膛,大声喊着,“虎子,要和叔叔一样,要救小姐姐的!”

“哦?为什么啊,你没看到叔叔为了救人,已经躺在病床,都差点儿死了吗?”

我的话是冲着虎子说的,但眼神却瞄了一眼病房另一侧那对年轻的父母。

虽已为人父母,但却不如猪狗!

书卷男满脸不服气,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似乎仍在想着别的套路,还妄图从我这里搜刮些什么好处走。

而那个长发shǎo fu,却面色惨白,泫然欲涕,根本不敢和我对视。

“可,妈妈说了,叔叔要是不救她的话,小姐姐摔死了啊,小姐姐好可爱,好漂亮的,虎子不要小姐姐摔死呢…”

这小家伙…什么理由啊都是!

接着虎子又嘟囔了一句,“反正只要虎子不死,我还是会救人的!”

我的心一抖,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对,我没死,而且我还救了人!

既然我这么做并不是图对方什么报答,那我何必为这样没有良知的人而心生烦恼呢?

我残废,那是老天对我不自量力冲动之下的回应。

不管这种惩罚有没有道理可言,但小女孩儿的命却捡回来了!

这个逻辑其实很简单---如果根本没有什么企图,那么一切的因果关系都应该能够接受。

像,一加一本是二。

你不能因为,得到一加一等于二这个过程,折断了铅笔,戳破了作业本,对二这个事实不满意,认为不值,觉得后悔,非要去变成三…

一切,本是名命注定的罢了。

万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这,才是我真正应该理解和追求的!

虎子的回答虽然并不是我最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我却知道,他话里的两个关键地方,我没死,以及我不救小丫头她要死,点醒了我!

“好,虎子真棒,你可以这样做,可以这么选择!”

我摸着虎子的小脑瓜,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虎子你记住了,你救人可以,帮助别人也可以,但首先要有一点,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出危险!”

我看着他,厉声吼道,“记住叔叔的话了吗?”

“啊…可是叔叔不…”

“没有什么可是,记住,我的话你一定要听,必须要听!叔叔这次做了,但并没有得到一百分!我受伤了,残废了,差点儿死了!”

“我…”

虎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晃着手指直接打断。

“记住,叔叔要是这次因为救小姐姐死了,虎子没有叔叔了,妈妈也没有叔叔了,叔叔的爸爸妈妈,也没有儿子了…”

我盯着他清澈眼睛说,“所以,无论如何,虎子是自己的,是你妈妈的,也是叔叔的!无论做什么,救人也好助人为乐也罢,首先要让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否则,妈妈没了虎子,会伤心会死的…”

我的话,直接触动了郝茹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丰腴的身子猛然一抖,竟然呜呜地哭出了声。

我知道,她并不仅仅因为我的话而有所触动,也一定是想到这次如果我摔死,她,便永远不再有我!

“好,虎子答应叔叔,我一定要学会不死!”

小孩子的话…显然有语病,但意思大家都懂。

我冲他微微一笑,“虎子啊,以后你也会长大,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也会成为一个爸爸。”

“嗯,我想成为叔叔好了呢…”

我苦笑,不接他的话继续说,“但虎子,你要记住,即便以后长大了,当了爸爸,有了自己的孩子,有的人,有些做法,你可千万不能学!因为,那些极个别的家伙,根本不配当一名父亲,不是人,是猪!”

“猪?”

虎子乐了,“哪儿有爸爸是猪啊!在哪里呢?猪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啊?”

我也笑了,伸手一指那书卷男,冲着虎子喊,“猪,不在那里了吗?”

“你,你,你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诽谤!”

那家伙急了,也许他的生活很富足,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因而长期作威作福惯了。

我能看出来,应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着他的面出言不逊吧。

“告我诽谤?”

我笑了,对于这种坏了良心恩将仇报的货色,我江枫的态度一惯都是,碾压到死,绝不收手!

转向最开始和我说话的医生,我面色猛然一肃。

“医生,你不是说我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吗?”

“没错,江枫先生,我们不但接到面的命令,要求全力配合救治你,而且我个人而言,也对江先生舍己为人的高风亮节表示钦佩!”

说着,这名医生竟然深深向我鞠了一躬!

看到他这样,病房里所有的人,包括我们这边的程瑶馨她们,以及对方几个,也都一个又一个开始向我鞠躬致敬。

除了,不要逼脸的小女孩父亲。

这家伙冷笑着看向我,一脸漠然。

“那好,我的要求是,用最贵最好的药、最花钱最有效的医护方案给我治病!”

盯着女孩父母那帮家伙,我一字一顿道,“不过,钱,必须要他们家花,什么时候我痊愈了,什么时候算一站!”

第218章 我已经来了

小姑娘父母那帮家伙本来还有些羞愧难当的样子,可听了我的话,他们齐齐抬起头看向我,人人脸都是惊愕的表情。!

与此同时,我的双眼射出两道怒火,如同两条凌空飞射的暴龙,迎着这些家伙的目光直接怼了去。

他们看着我,僵持了那么几秒钟,几乎又都低下头,尽管多少有些不爽的样子,但都没有说话。

我心冷笑,对于不知道好歹的人家,我不介意让他们吐点儿血,知道一下肉疼的滋味。

而唯一毫无廉耻,开口质问的家伙,当然是书卷男,好女孩爸爸。

这小子瞪着乌青的双眼,让他那销瘦的巴掌脸更显得半张面都是眼,有些例失调。

“你说什么?你脑子有病吧…你的医药费让我们家出?政府免费的治疗都不要,还要用最好最贵的药?”

他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货心里一定觉得我疯了吧。

其他人,算再是市井小人,但多少还懂点儿道理,有些做人的底线,除了这家伙!

我真的不知道再跟他矫情下去意义何在,轻轻叹了口气道,“第一,和你说话脏了我的唇舌,第二,看你站在眼前,污了我的视线!”

我提高嗓门,忽然声色俱厉道,“你如果胆敢再多说一个字,而且不马从我面前消失的话,每个字,会多一项花销!”

“你…”

“误工费!”

“什么?”

“护工费、伙食费!”

“啊~~~”

“营养费!”

“草!”

“陪伴亲友住宿费!”



丫每次说出一个字,我立即跟一项费用花销!

在我们唇枪舌剑连续说了十几个其他费用之后,这家伙不说话了,杵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面色难看至极。

看他尴尬又不忿的样子,我抬起手冲着众人示意,让她们都安静。

舒缓了一下情绪,我沉声说道,“有的人躺着,却别人站着更高大伟岸。有的人站着,他的灵魂却已经躺进坟墓里!社会提倡见义勇为,提倡一方有难八方来援,但国家的社会意识主旋律也从小教育世人,必须懂得知恩图报!”

我看着这家伙,像看着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正能量是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爱,是让社会风气、民族气节更加纯净、高尚、勇武!而不是在别人给予自己救命之恩之后,还要去追究什么对方无意伤害,妄图让人家连踏马的医药费都替自己掏!”

“我刚才说你不配当一名父亲,我觉得我错了!”

我再次深深叹息,“我觉得,你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懂,不懂什么叫起码的良知,不知道感恩!”

我嘿声冷笑,“告诉你,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这还是轻的,否则,你所要付出的远远不止这些!”

“精神损失费、创伤追踪费、定期疗养检查费…我,还会告你诽谤,告你在公共场合扰乱社会治安…”

我一项项列举出来,真的假的有的没的,反正说了一大套。

这货,听得满头大汗,脸都蓝了!

那边的亲友没有人再敢言语,全都低头掉脸,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时候,令我意外的是,那个小姑娘的母亲,长发shǎo fu却忽然抬起脸,冲着我使劲儿点点头说,“江先生,你的话我们都听在心里,记下了,您,您说的对…是我们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开始清亮,语气尤其坚定,“所有的费用我们家出!而且,我们还会补偿您一笔钱,作为对您救我女儿的酬劳…”

我心里舒服点儿了,这还像句人话!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再次心头暴怒,甚至情绪久久难以平静。

见那个书卷男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转过脸冲着他老婆破口大骂,“你踏马的说什么?钱我们出?还要给他补偿?你脑子进水了吗?小**,老子,老子,打死你~~~”

这,这特么是一个男人该对自己女人说的话?

我傻眼了,葩年年有,今天最无耻啊!

“啪~~~”

书卷男越说越气,竟然当着所有人,包括他们一方亲友的面,直接甩手给了自己老婆一个大嘴巴!

卧槽!

我…

还能让我如何形容亲眼所见的这一切?

尼玛算混黑的,坏事做绝的人,也不见得会如此欺辱自己的妻子,如此看贱自己的孩子吧!

“你在干什么!”

程瑶馨第一个看不过眼,一个箭步冲去,一把推开书卷男,气得胸前的山峦都更高耸了,双眼喷的甚至不是怒火,而是千刀万剐的利刃。

“我踏马管教自己老婆关你何事!草,真是恶女人!”

这小子被程瑶馨推开,吓了一跳,但尤自不服气,还在骂骂咧咧跟这儿瞎逼逼。

此时,病房门口早已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些好事之徒还蹭进我的病房内,煞有其事地对我们双方指指点点。

瑶馨火更大了,“好啊,你还敢狡辩,还敢出言不逊!”

这丫头可是公安大学大三的学生,身材健美,有力气得很!

下一刻,程瑶馨当场展示了妇女为何能够撑起半边天的理论依据。

一把薅住书卷男的头发,程瑶馨提膝顶,拉手压头,冲着书卷男的脸是一个膝顶!

“啪~~~”

好么,这声音脆的…

我都觉得丫的鼻梁骨是不是已经被这一下直接顶断了!

“啊~~~”

一声惨叫,这小子奋力挣扎开,抬起头…果然满脸是血!

“你,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你个恶…我要找律师,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打人!”

这货四处找着面巾纸,疼得龇牙咧嘴。

“打你,打你怎么了?不服是吧,再敢胡嘞嘞,老娘gān si ni!”

好家伙,瑶馨泼辣太妹的本性在这一瞬间暴露无遗,挽起袖子,这要冲去继续大干一场!

“你,你…”

书卷男掉头跑,口呼喝着,“你们等着,一会儿我表哥来,看我不弄死你们!”

我淡淡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心五味杂陈,满不是滋味。

我救人,却救成仇敌了,哎,世情啊…

正在暗自感叹,听门口突然冒出一声沙哑的嗓音,“二子,不用一会儿,我已经来了!”

第219章 请解释一下这八个字

来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嗓门还带着几分沙哑,但我却能从听出,对方应该是个颇有些势力,而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身份背景的人。

当一个人在某个位置呆久了,会自然而然具有这个层面人该有的威仪---和蔼可亲、颐指气使或者奴颜婢膝。

他口的‘二子’,显然是那个书卷男,我所救下的小女孩儿父亲。

而突然现身的这个家伙,应该是什么表哥了吧!

我微微侧过脸,看着一个等身材,年纪约在四十下的年人,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相貌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浑身下,却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表哥,你,你可来了~~~”

看到来人,书卷男眼睛一亮,瞬间面色一变,满脸都是委屈的神色,说话也带出哭腔。

而且,由于程瑶馨那一下狠狠地膝顶,这家伙鼻血、口血狂流,脸满是横七竖八的血道子,看着还真有点儿恐怖。

“二子,怎么搞的,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表哥瞬间眉头皱起,一脸惊讶,似乎不敢相信,以他表弟如此身份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揍他。

“表哥~~~,我,我好惨啊…我这是被人打了啊!”

书卷男开始干嚎,丫气得浑身直哆嗦,颤抖着伸出手指着程瑶馨乱吠,“是她,是这个yin fu打的我!”

调转手指,这小子又指了指病床的我吼叫着,“是这个人唆使的,他是那yin fu的奸夫!”

奸夫yin fu!

真的好形容啊!

“你,你踏马的…你血口喷…好,你说得很对,枫哥是老娘情夫,是他让我打的你!”

程瑶馨开口的时候还出言怒斥,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着说着,反倒索性承认了,而且还有些得意洋洋、理所应当的意思。

似乎‘奸夫yin fu’这样的词儿用来形容我和她,令瑶馨丫头心下很受用。



我都快被气笑了。

而,进来的这个年人脸色更难看了…

“好了,给个说法吧!”

那表哥显然也被两人胡搅蛮缠的样子搞得心烦意乱,他哑着嗓子冲我们沉声说了一句,“我看到他被你们打得满脸是血…这是实实在在的情况,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是我们打的!”

我接过话头,“不过,你又是谁,有什么权利来指手画脚?而且,算想当仲裁,想平事儿,你也不问问前因后果吗?”

对方看了我一眼,双目射出两道精光,深邃而冷冽。

我心一动,这家伙,有点儿门道啊!

既然我问话了,对方倒是没有闪烁其词,应了一句,“我姓黄,北城分局的。”

“我表哥,我表哥是t市北城区的公安分局副局长,怎么,你们说他有没有资格管你们,有没有资格平这件事儿?”

见我询问,书卷男赶紧抢过话茬大声叫着,“我表哥可是主管治安、刑侦的副局长,跺跺脚能震死你们这帮小屁屁!”

原来这样。

我心多少有了分寸。

这货的表哥是公安分局副局长,那么稍稍动动脑子,他的身份、职级能推断出来。

t市是省会城市,属于副省级。

那t市公安局局长,如果兼任市政法委书记头衔,在市委入常的话,应该是正厅甚至副省级干部。

如果只是公安局局长,那最多也不过是厅级。

至于下属的北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又要降两级,多说了也只是副处!

好吧,算公安口的处级领导,相对其他企事业单位的处级干部更牛逼一些,但他却管不到我江枫头!

别忘了,我的身份也是警察,隶属于不同系统的司法警!

我们沙山女监虽然是处级建制,但一把手监狱长,却能够高配副厅,几乎和t市公安局副局长平起平坐了,你丫一个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在我面前嘚瑟啥啊!

如果我告诉他,我江枫的女人,有同为副处的副监狱长岚监,他会不会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若是他知道,我敢当众打脸的,不但有自己沙山女监的第一副监狱长,正处级的冯监,还有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处级领导铁处、利处,甚至连司法部副厅级大领导利司我也不鸟,那这个表哥会不会惊讶得自己直接将两颗眼珠子抠出来?

更何况,别说我江枫不但没犯罪,而且在树新风做好事!

退十万八千里说,算我真的有错,也轮不到你来管我,是吧!



有了这些判断,我的脸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因为这位黄表哥是什么北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而诚惶诚恐的神情,相反,我‘安躺如山’!

“哦,huáng ju长啊,幸会!”

我抬抬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对方身份了。

然后笑着问道,“您既然是处级领导干部,是公安口的大领导,那么想必咱们执法队伍所崇尚的精神要旨一定很清楚,对吧?”

“嗯?”huáng ju一愣,看向我的眼神忽然有些狐疑。

因为我的话,故意透露出我和他同是‘体制’里的人!

我用了‘咱们’这样的说法,是让他知道知道,躺在病床的我并不是一只病猫,老子嘛都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哥门儿清!

我并不是在对这个huáng ju长示好,相反,我是给他一个躲开这趟浑水的机会!

虽然以我目前的能力,扳倒huáng ju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想收拾我,却也同样不易!

很简单,别人不说,至少一把手陈监正指着我江枫为她出力挣彩,她绝不会对我是死是活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最关键的,并不是我身后的某一个靠山如何,而是我的背后站着三个义!

正义、道义、仁义!

我的事迹,绝壁已经在络传开了,要是这个huáng ju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拿我开刀,治我一个唆使他人殴打无辜百姓的莫须有罪名,那么,等待他的绝对是来自方方面的巨大压力,那种甚至能够直接掀掉他头顶乌纱帽的洪荒之力!

yu lun,能将典型捧成神明,这,真心不是闹着玩儿的!

“立警为公,执法为民!”

我肃然道,“这八个字,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它的含义是什么吗?”

第220章 神秘来客

立警为公,执法为民!

这八个字从我口说出,自有一股荡气回肠的气势!

huáng ju长的面色更严肃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并没有回答一个字。

只是,目光更多了几分玩味儿的神韵。

或许,他已经开始琢磨,我这个躺在病床,浑身下都打着石膏绷带的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来头、背景。

看着他脸色渐渐开始凝重,我的声音愈发寒冷,“或许您也不用解释什么,毕竟这八个字的意思,无论谁都能看得懂。那我倒想问问您,在没有了解是非曲直之前,您的‘公’体现在何处?而来要我们给个说法,难道只有你表弟是‘民’,我们这些人不是了吗?”

“这…”

huáng ju长瞬间哑口无言。

“说得好!”

这时,病房门口又有rén dà声接话,而随着这一嗓子,我看到从外面进来几个十分特别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山装,年纪约在五十下的男士,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小枯干。

而且,脸色也没有那种红润饱满养尊处优的风采,而是皱纹遍布饱经风霜。

然而,即便他的个子很矮,长相也并不显得有多么高贵,但他每一次抬脚落足都走得极稳,仿佛算遇到八方风雨,也依然不动如山。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

以至于,连我这个距离他最远,而且平躺在床的伤员,也不禁心跳加快呼吸湍急。

一露面,只是三个字,已经将全场众人的气势全部压制,好家伙,了不得啊…

刷!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集在来人身。

我注意到,刹那之间,huáng ju的脸色大变,像秋天的枫叶,一夜之间被冰霜冻结,显得那么僵硬、木然!

这名男子并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我的病床前,双眼下下打量我一番,轻声说道,“江枫同志,你,很不错!”

我的眉头忽然跳了一下,这种夸奖人的话…

如果不是身份足够高的大领导,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开腔的!

我的心再次不争气地怦怦直跳。

这名男子,他给我精神所带来的压力,竟然初次见到正厅级干部姚司长还要大得多!

“您…过奖了,您是?”

我不得不先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否则每一句问答,都会让我觉得如履薄冰。

“哈哈,我是谁不重要。”

他笑了起来,“我来这里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仅代表自己,一个有着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对你江枫同志几次见义勇为斗歹徒、舍生忘死救百姓的行为,表示崇高的敬意!”

说着,这名男子竟然冲着我深深一躬,那幅度,绝壁之前书卷男假模假式的应付了事要诚恳太多!

而他,和我江枫完全素不相识!

我的心再次剧烈地颤动,真的没想到,自己当时条件反射的一次救人行为,竟然能让这些素昧平生的人,风尘仆仆前来我的病房,为了对我江枫说一句感谢的话,鞠一个躬!

社会,真的需要正能量啊!

病房内,瞬间充斥着一股激荡人心的温情。

几乎所有人的心绪,都被眼前这一幕所感染。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一是被震慑,二是实在插不嘴,觉得不合时宜。

但,有一个葩那么没眼力价儿,非要赶着往导弹撞…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断案的时候乱打岔,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哎,我看着脸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的书卷男,真心想将他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什么肉瘤啥的…

这句话出口,别人还没觉出什么来---毕竟这货这德行,但他表哥,那个huáng ju长,却两腿一哆嗦,差点跪了。

“二子,你,住嘴,住嘴啊~~~”

huáng ju哪儿还有一点儿刚才说话的那种威严气势,语音里都带出哭腔了。

“我?住嘴?表哥,你…”

书卷男压根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两眼瞪得跟猪膀胱似的,还用手指头指着自己,“你让我住嘴?”

“你…”

huáng ju看到山装小个子男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顿时跟死了亲爹一样,吓成怂了。

他一把揪住书卷男的脖领子,抬手是两个大嘴巴,“啪,啪~~~”

搧得那叫一个震天响!

而山装男子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冲我微笑着说道,“江枫同志,社会需要你这样以身作则的典型,我们都相信,榜样的力量是强大无的,你的作为一定会给民众带来一股正能量的清新之风,会让更多的人认真审视身边需要伸出援手的那些人、那些危情。”

终于,在这名男子说完的同时,huáng ju长和他表弟也消停了。

也不知道huáng ju对其说了什么,书卷男的神情忽然大变,如丧考妣!

huáng ju长小心翼翼前半步,离着山装男子两米多远停步,那腰直接弯到膝盖下面,颤声说了一句,“杨书记,您,您这是来看望江枫同志吗?”

算病房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huáng ju口的杨书记是什么人,何等身份,但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大家心瞬间都会产生类似的想法,这个山装男子,身份绝对不简单!

至少,要huáng ju高太多!

“哦,这位同志,你是?”

杨书记仿佛直到这时才注意到huáng ju的存在,他转过身语气淡然地反问道,“我不能来看看江枫吗?”

牛啊!

大领导是大领导,很简单的一句话,从杨书记口竟然说出了完全不同的韵味,仿佛huáng ju那句近乎献媚的打招呼,反倒变成对杨书记此行的质疑了…

“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huáng ju顿时汗如雨下,紧张得张口结舌,解释不清。

“那,你是什么意思?呵呵,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来看望江枫同志,对他这种舍己救人的高尚行为表示慰问呢?”

杨书记忽然加重语气,慢条斯理地冲着huáng ju说道,“呵呵,好像刚才我听到你是北城区公安分局的领导吧?那好,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的!现在,请你当场断一断这个案子吧!”

第221章 当堂断案!

听到杨书记这番话,我…

简直都没话了!

步步紧逼,直接打脸啊!

我觉得,要是现在不是当着太多人的面,huáng ju立马会给杨书记跪下!

他的脸哭丧得已经没法看了,糯糯地说不出一个字。

丫分明是来跟我这儿找茬的,哪儿是来慰问我的啊!

而且,让他断案?

嘿嘿,笑话,他huáng ju是来给自家表弟书卷男站台,来帮偏架,向我们施压的,这案子能断出什么结果来,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

我已经彻底分析清楚,书卷男看似嚣张跋扈,但这货也不是一点儿心机都没有。

他肯定已经预料到让我们替她闺女出医药费并不容易,所以早早给自己表哥打了招呼,huáng ju这才能够在关键时刻赶到…

端得好算计。

可,杨书记的忽然出现,彻底打乱了对方处心积虑的部署,使得剧情出现大逆转!

更有甚者,杨书记话此刻已出口,那代表级领导发出指示,由不得他huáng ju长不听命令。

“开始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秉公执法,心系百姓!”

杨书记越是说得淡然轻松,huáng ju长脸的肌肉越是抽搐个不停,似乎忽然得了风似的。

“嗯?还不开始吗?”

杨书记索性直接坐在我的床边,而随同他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也双手抱在胸前,虎视眈眈盯着huáng ju几人。

“好,好,我这开始,开始…”

huáng ju一咬牙,目光在我身逡巡片刻,又再次看了看杨书记,面容一肃,似乎在一瞬间,心已经拿定主意。

而随着huáng ju长开始当堂审案,我却发现,这家伙还真是个人物。

“这件事儿,首先我有责任!”

huáng ju态度十分端正,说得那是相当痛心疾首,“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我看到刘健脸的伤痕,武断地认为责任在江枫同志一方,从而做出错误的论断。”

我心暗想,原来书卷男名叫刘健啊。

多好的名字,却被他搞出这种龌龊事儿,真是白瞎了这两个字了。

huáng ju转向杨书记,面色凝重,“事后我会专门我的过失向主管局长打报告,听凭组织处分!”

“哼!”杨书记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事儿论事…”

忽然huáng ju长挺直胸膛,像刹那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大声说道,“刘健不但不对江枫同志救下她女儿的英勇行为心存感激,反而借着组织为江枫同志治伤所承诺免除医药费的机会,趁机占便宜,威胁江枫等人将其女儿治疗费用融进对方正常药资,此行为已经触犯国家相关医疗保障条例,应该受到重罚。”

随着思路展开,huáng ju越说越镇定,这一刻,我觉得他身倒有一些秉公执法的国家公务人员影子。

而真正令我重新审视他的为人,对他刮目相看,却是后面一席话。

“考虑到刘健的行为所造成对公众的恶劣影响,在这件事儿,他更应该受到重罚!而且,在江枫同志养伤期间,刘健亲自来到病房,恶语伤对方,大闹医院,已经造成妨害公共秩序罪,触犯了国家治安处罚条例,依法,应该被刑事拘留!”

我去,够狠!

罚不避亲,这huáng ju长有点儿魄力!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转向我们,huáng ju沉声说道,“虽然刘健恶语伤在前,但江枫一方毕竟动手打人,造成刘健身体产生轻度不适,并出现伤情!”

声音一顿,huáng ju朗声又说,“因此,我认为江枫一方也同样负有扰乱治安、打架斗殴的责任,需要受到相应处罚!”

我一愣,真没想到,在杨书记明显为我摇旗呐喊、替我撑腰的情况下,huáng ju长竟然还‘胆敢’说出这种触犯峰、大逆不道的话,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呢?

不过,转瞬之间,我却明白了huáng ju这么说话的深意。

这家伙,绝逼是个人物!

我心了然,现在杨书记是让他huáng ju秉公执法,廉明断案,不是让他在这里做深刻的自我检查,也不是当墙头草完全倒向我这一方!

恰恰相反,杨书记要的,是如何做好‘立警为公,执法为民’这八个字!

像春秋时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的祁黄羊,真正做到‘可谓公矣’!

这个故事说的是,有一次晋国国君问祁黄羊,谁能作为南阳地方的长官?对方回答说,解狐适合。

晋平公很怪,问他,解狐不是你的仇人吗?祁黄羊的回答,您问我谁能适合去南阳执掌一地,并没问我仇人是谁。

晋平公于是点头应允。

又一次,平公问祁黄羊,国家统帅军队谁可以胜任?回答是祁午可以。

晋平公又怪了,问道,祁午不是你儿子么?

祁黄羊的回答依旧那么经典,说您只是问我谁能统帅三军,又没有问我儿子是谁啊!

这件事儿后来被孔子听说,大赞祁黄羊‘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

而这也正是大公无私这四个字的来历。

所以,当我看到huáng ju老辣熟练的断案过程,既非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也不是单纯向我们一方俯首帖耳、跪舔认输。

而是认认真真有理有据说出这件事情过程,谁有哪些过失,错误程度达到什么等级,该受到怎样惩罚…

一一摆到台面,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心服口服。

而且,huáng ju还加了情感因素,是‘对公众的恶劣社会影响力’,不着痕迹将自己表弟的过错放大,直接说出刑事拘留,而对我们,则界定在‘相应处罚’的范畴。

这样一来,其实在不动声色之间,又卖了杨书记和我江枫一个面子…

处理妥帖,八面玲珑,真是老奸巨猾啊!

我心顿时对huáng ju长重新产生了新的认知,而且我能断定,亲眼目睹他这样一次‘秉公执法、大公无私’的断案过程,杨书记心里早已蕴藏了许久的怒火,估计也会平息不少…

我明白,这一关,huáng ju长算是过定了!

能抓住百分之一的机会,漂亮地打一个翻身仗,huáng ju要还不是个人物,那谁才是?

看着他,我心不由一动…

第222章 再会佳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huáng ju长看到自己亲人被打得满脸是血,怒从心头起,问我们要个说法,虽然有武断的嫌疑,但也算是人之常情。

之前,我的反问出口,huáng ju长立即收声,开始重新判断形势。

而当杨书记出现后,huáng ju又能在瞬间慌乱之后,出人意料地打了一次漂亮的翻身仗,令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卖了人情不说,还处置得有理有据…

这一系列的作为,无不显示huáng ju此人善于审时度势,而且做事也并非没有底线。

此人可交!

我或许根本想不到,huáng ju竟然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念头,后来我们这两个原本互相找事儿,处于对立面的家伙,不打不相识从此结交,huáng ju也顺理成章地发展成我的一股隐形助力…

果然,杨书记听了这样的断案结果,面色稍霁,点点头说道,“huáng ju的处理基本没有问题,不过呢,公安口和司法口既然都是人民卫士,我倒是觉得江枫同志的英勇行为嘛…”

杨书记不再继续向下说,而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措辞。

我却是知道,杨书记的话其实已经说完了。

大领导,绝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交代清楚,人家只会提一个纲要,点出方向便罢,否则事必躬亲还要那些下面的办事人员干嘛。

杨书记,他这是在继续考教huáng ju长对领导想法的领悟力。

而huáng ju也没有令我看走眼,停了几秒钟,他接过杨书记的话说,“杨书记的提法很好,我回去向主管领导打报告,将江枫同志的事迹在系统内宣讲,并以此树新风做好事、舍己救人的案例做为典型,开展我们北城分局内部,思想教育、净化灵魂的系列活动…”

我心暗笑,这个huáng ju啊…

人家杨书记提了吗?怎么提法很好了?

但,我估计不单单是我,病房里所有人都会对huáng ju此刻的表现高看一眼。

霸王龙的屁股,不是谁都能拍,更不是随便都能拍到点子的。

“北城分局作为试点也不错,不过格局嘛…”杨书记微微一笑,继续话说一半。

“这只是第一步想法!”

huáng ju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甚至开始光彩四溢。

“如果效果不错,我想作为今年宣传口的工作重点,在t市公安系统内全面宣传,到时候还请市委市政府领导大力支持…”

好么,huáng ju打蛇随棍,瞬间领悟出杨书记话隐藏的深意。

而他口‘市委市政府’的说法,更令我心悚然一惊,难道说杨书记是市委领导?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额滴神啊!

果真如此的话,人家可是正厅甚至副部级领导干部,怪不得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呢…

“嗯!”

杨书记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即表态。

他转向我,紧紧握住那只没有缠满绷带的手说,“江枫同志,安心养伤,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向组织提,而且我的办公室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

说实在的,我,受宠若惊!

尽管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杨书记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但对方的职位绝对不会低。

而这句‘我的办公室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太牛了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江枫的话,以后随时可能直接传到市委领导耳朵里,可谓达天听了啊!

尽管我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去麻烦对方,而杨书记更多的也只不过是表明一种体恤百姓的态度,但这句话的威力,还是会对我今后的工作走向、生活情况产生巨大的影响。

“小张你过来!”

杨书记招呼了一声,对我说,“小张是我的秘书,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和他直接说!”

“谢谢,谢谢领导关心!”我说。

“那,江枫同志你好好养病吧,我还有别的安排,先告辞了…”



窗外,繁星点点,杨书记在深更半夜前来病房探视我,实在令人意外之极。

我想,他应该是那种实实在在做事儿,不愿意大张旗鼓造声势的实干家吧。

白天来必定前呼后拥,甚至会跟着媒体记者,而大晚过来,证明了杨书记只是来看看我,表示一下慰问之情。

我的心波澜起伏,工作、生活,官场、升迁,这些像是一本本完全不同的分类词典,里面的信息量,太大太大。

除了郝茹、虎子还有程瑶馨几个,所有人都出去送杨书记离开,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儿,墨芷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记得她可是说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按照墨芷舞她们的推断,悬赏榜单的任务周期是十五到二十天,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天,而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七八天了吧?

也是说,扛过这几天,干掉我的悬赏任务会失效。

这段时间,其实才是对我江枫最凶险最严苛的考验。

我不但要保证自己安好无恙,还要彻底揪出那只始终在我背后搞事儿,欲置我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虽然想到墨芷舞那个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戴小山,我的心情极度不爽,但我却明白,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人,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让程瑶馨她们都出去,慢慢拨通了墨芷舞的手机。

“墨警官,是我!”

电话接通,我的声音显得很淡然,完全将心潮澎湃的情绪掩饰住。

“江枫,是你吗,真的是你?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她的腔调惊喜带着忧伤,我心里顿时百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墨警官,安排一个地方吧,明晚,会有个重要的会面…我现在是完全动不了了,你呢,能不能坚持一下?”

我知道,墨芷舞的筋骨并没有受多大损伤,只是在zhi fu络腮胡杀手的时候,被对方暗藏的bi shou划破腿部大动脉,差点儿因为失血过多香消玉损。

因此,过了这两三天,她的行动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吧。

只是回想起当时那一幕场景,差点儿没把我的三魂六魄都吓出窍…

唉,俱往矣,我和她终究只是合作关系,这件事过后,必将回归路人。

第223章 狼有狼道,虎有虎巢

我的电话打完,huáng ju带着脸依旧血迹斑斑的书卷男刘健再次回到我的病房。

这次,huáng ju没有再废什么话,叫来刘健,让丫当着我的面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欠条,名义是自愿支付我江枫人民币十万元,作为救其女儿的感谢费、营养费、误工补偿什么的。

我看着刘健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写下令其万分肉疼的字据,未置一词。

见我始终爱答不理的样子,最后,huáng ju长对我也是没辙了。

看着我说道,“江枫,我呢年龄你大几岁,我老黄也不要脸自称一声老哥,你看行不行?”

“呵呵,huáng ju客气了,我江枫哪儿能高攀得啊…”

虽然我心里已经产生了结交对方的心思,但说话却并不好听。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其实是一个非常玄妙、特的过程,需要拿捏之处其实极多。

包括时机、程度、措辞…无一例外都要在一个‘度’的前提下吊住劲儿,否则的话,效果肯定会差很多…

huáng ju脸带着苦笑,“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没错,这事儿搁谁身谁都不爽,要是我换做你,我可能直接都能将这小子干残废了!”

huáng ju狠狠瞪了刘健一眼,转向我,脸露出几分真挚的神情,“说正事儿,兄弟啊,老哥我是真的想要结交你这个朋友…这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伤养得差不多,出院的时候老哥我来接你,咱哥俩儿找个地儿好好乐呵乐呵、说道说道。”

“哦…到时候再看吧。”

我还是一付淡得没有一点儿盐味儿的恨人表情,并没有对huáng ju承诺任何话。

对方点点头,不再纠缠,带着书卷男刘健和他老婆、一众亲友,几人快步走出病房,扬长而去。

当他们走远,我笑着问陈倩和程瑶馨,“倩姐、瑶馨,你们倒是猜猜看,为何这个huáng ju要自降身份甚至厚颜无耻与我交好?”

几人互相看看,还真没想出所以然。

程瑶馨犹豫着说了一句,“是不是看那个什么杨书记对你好像很赏识的样子,所以他huáng ju想借着巴结枫哥,向杨书记示好呢?”

“呵呵,瑶馨,你呀还真是想问题不走大脑啊!”

我损了瑶馨丫头一句,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至少,这不是huáng ju刻意结交我的主要原因。”

“那,那是什么?”瑶馨有点不满意,“卖什么关子啊,枫哥,你说嘛!”

“知道不,我这是在培养你的逻辑推理能力!”

我摇头晃脑,继续逗程瑶馨,“嘿嘿,瑶馨,你可是以后要当xing jing的人,自己也不想想看,要是如此简单通过巴结我能和杨书记挂关系,那人家大领导也太没品了,是吧?而且你看看,以刚才杨书记的做派,我估计他最讨厌的是这种私底下动手脚、拉关系的行为了,你觉得huáng ju会傻到让我去替他说话么?”

“别说我根本说不话,算能,我也肯定不会去说,那样的话,反倒是害了huáng ju!”

瑶馨有点儿傻眼,她和陈倩、郝茹几个人对视一番后说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令huáng ju这么做呢?”

“呵呵,我如果告诉你,huáng ju是因为看好我江枫未来的发展,他这是在做初期的感情投资,你信不信?”

“我信!”

没想到瑶馨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说得各种斩钉截铁。

“只要是枫哥说的,只要是枫哥的判断和分析,我程瑶馨相信!”

而且,不但是她,还包括陈倩等其他几名女人,也都一个个使劲儿点着头,似乎只要是从我江枫口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真谛,是至理名言!

我看着她们,哎,心温情涌动。

脸带着无奈的笑容,我说,“你们都信,可是我不信!”

“你~~~你讨厌啊枫哥!哼,人家不理你了…”

我连忙努力地摆着手,“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哈哈,开玩笑的啦!”

示意茹姐给我倒了一步温水,在她含情脉脉几乎都能将我融化的目光注视下,我一口一口配合着她的汤勺,将水咽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陈倩和程瑶馨满脸都是惊讶到无穷大加一的样子。

什么时候,和我似乎并没有太多交集的háo ru姐郝茹,忽然和我这么亲密无间了呢?

我也顾不两女的感受,轻声对她们解释道,“倩姐、瑶馨,huáng ju长这么着力交好我,最主要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传到杨书记耳朵里的时候,会为他的个人形象加分。”

喝了两口水,哎,我的嗓子眼立马觉得舒服多了。

顿了顿我又说,“第二,也是最关键的,是因为他有求于我!”

“有求于你?”郝茹接了一句,忽然她眼前一亮,“是不是因为需要你作为典型在他们北城分局系统内部宣讲的事儿?”

“嗯,虽不,亦不远矣!”

我笑着夸了郝茹一句,“不过我们可别被huáng ju长这厮现在的态度所迷惑了,他的野心大着呢!”

“那你是说?”郝茹也猜不透了。

“一名国家干部升迁需要什么?多的不说,但至少有两条是躲不开的:第一是业绩,第二是司的赏识!”

“所以,茹姐,我认为huáng ju找我,同时非要让我和他深聊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对我表示善意,嘿嘿,这老小子,他可是在下一盘格局很大的棋啊!”

“先从北城分局内部开始,再到t市十六个公安分局,以至于全省百个地级市…你们说,要是他能够成为主导者或者作为主要参与领导之一,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树典型、学英雄的活动,最后取得良好效果,被t市甚至省公安厅的领导所关注,你觉得他huáng ju距离进步还会很远吗?”



随着我的分析,几个女人全都听得目瞪口呆,估计她们根本也想不到,看着huáng ju只是想请我吃顿饭唠唠嗑,加深一下感情而已,可这其竟然还藏有如此多的曲折和深意!

不过,既然我想清楚huáng ju所作所为的目的何在,我的心反倒更加踏实了!

而我的脑海里,也逐渐清楚,随后该如何好好利用huáng ju长这步暗棋,盘活我自己布下的另外一盘棋局!

第224章 情债多了也难缠

对我来说,并不怕被huáng ju长这样八面玲珑,懂进退识分寸的人‘利用’,因为想要沾我江枫的光,总要拿出一些差不多分量的筹码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对方有进步的yu wàng好办。

也只有让大家利益均沾,我们相互间的合作、交往才能够不断加深,才能越来越长久。

huáng ju这个忙嘛,我江枫肯定要好好‘帮一帮’的…

这时候,程瑶馨凑到我面前举着手机说,“枫哥,你猜我刚才在搜到什么了?”

“嗯?你说。”

“你快瞅瞅,嘿嘿,这个杨书记,我想象的还要牛掰啊!”

我低下头接过手机,看千度搜索里,正好有一个介绍杨书记生涯经历的章。

第一眼,我便发觉,络照片的杨书记看着方才的样子要精神、年轻一些。

而更令我感到震惊的是,他名字前那非常醒目的一堆头衔。

其最重要的有,省委常委、副省级领导干部、t市市委书记!

我…晕了。

真心没想到,杨书记并非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而是t市的一把手,这座省城当家的大班长,市委书记!

由于t市是省会城市,属于副省级,一把手市委书记会高配成省委常委。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杨书记的地位和手执掌一方的巨大权力,甚至要那些没有入常的副省长,以及省委常委排名在他后面的大佬还要牛逼。

我,顿时一身冷汗!

原来刚才坐在病床旁和我紧紧握手,对我亲切慰问的杨书记,竟然是省部级领导干部啊!

正在胡思乱想,墨芷舞的电话回了过来,说她将会在明天晚从t市心医院专程过来第一人民医院看我,并联系院方安排一个隐秘的所在,方便我和张斌与她会面。

撂下电话,我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大前天我从心医院离开的时候,还是作为墨芷舞的病人家属身份走掉的。

而现在,墨芷舞来看我,会不会又重新变回我西北老家的娃娃亲媳妇呢?

命运,的确太会捉弄人了!

两天的时间间隔,让我的生命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郝茹。

也让我有了一个‘儿子’,虎子。

我和墨芷舞,我和岚澜…

唉,真的不敢也无法去想。

忽然之间,我觉得生命是如此没有意思!

我所真心喜欢或者动心的几个女人,林芬离我而去,岚澜当着我的面背叛、抛弃,墨芷舞被家庭的压力所束缚,而郝茹,却是一个大我六七岁岁,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甚至茹姐已经明确告诉我,只能做我背后的那个人…

心的悲凉感慢慢涌心头,我看着郝茹、陈倩、程瑶馨,觉得她们虽然站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但又似乎一个个离我都那么遥远,如此遥不可及的远…

这一刻,我真的想知道,那个能够伴我终生,为我生一大堆孩子的女人,她是谁,究竟会在哪里等我?

晃了晃脑袋,我将这种淡淡的哀愁从脑海摒弃出去,开始思索其他的那些遗留在我心底的迷。

二海为什么要杀黑三,这次悬赏杀人任务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和想干掉我的那只黑手是不是同一股势力?

我究竟触碰了他们身的哪条逆鳞?

而这些势力和1415大案究竟有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廖潇又是如何知道黑三将会在农贸街被阻杀,他现在又躲在何处?



念头一转,我的思绪飞回沙山女监。

王英队长想要害我的理由已经基本能够确认,很可能是因为我在物流公司货物堆场看到她们私拆犯人包裹的事儿。

可威胁司马小乔和刘瑶琴的家伙,还有指使明佳假装吞汤勺搞事儿的背后势力,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伙儿人?

经过我两次受伤的十几天间隔,明佳和司马小乔会不会再次被人威胁从而反水?

沙山女监对她们是否有过严格的审讯?结果又怎样?

还有,岚监已经两次对我说过,她对我的态度其实‘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可,又是怎样呢?

甚至我还想到,宣教科的副科长方雅,在我顾不帮她的情况下,这个被我模糊看过一眼**春光的妹纸,究竟能不能独担重任,将女犯思想重塑工作推进并好好实行下去?

还有,汪监的抑郁症女儿小小怎样了?我可是答应过她,一定尽快抽时间为小小制定治疗方案啊…

无数的问题,温馨的、迷惑不解的、令我背后阵阵发凉、冷汗遍体的…

不断在我脑海盘旋飞舞,我…彻底心乱如麻起来!

满打满算,甚至将这些天在医院里养伤的时间都算,我来到沙山女监可能还不足个把月。

可我却感觉,自己已经深深陷进一个巨大的麦田怪圈里,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完全失去头绪。

而那个幕后黑手,是制造这种麦田怪圈的外星人!

想来想去,我终于认定---借助张斌,联手墨芷舞,挖出悬赏杀人榜的设计者,或许能够找到那个始终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地狱里的恶魔!

这,既是最大的风险所在,也是最佳的搏命契机。

富贵险求,平安命里搏。

我别无选择!

郝茹送虎子回去的时候,陈倩支开程瑶馨,她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眼一眨不眨,目光里满是忧伤。

“小枫,你告诉倩姐,你和郝茹,你们…”

陈倩没有直说出她心的疑惑,好像很怕听到我和茹姐之间会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知道陈倩的心意。

其实,她才是我来到沙山女监之后,第一个对我毫不掩饰示好,有着莫名其妙爱护之意的女人。

而且我和陈倩经过在她家那晚留宿,以及她办公室写字台下的那次旖旎,已经算是有了一定程度的肌肤之亲。

我们,真的很纯很暧昧。

面对陈倩的话,我无言以对。

并非我害怕承认和郝茹的关系,大老爷们家家的,事儿做都做了,否认有个球用?

但郝茹的态度我却不能不顾及,她的想法很怪,或者说很矛盾。

一面带着虎子丝毫不避讳地展示着和我的与众不同,一面又再三叮嘱我不许将和她的亲密公之于众…

女人心,海底针。

这个不假,可,我该如何面对陈倩以及程瑶馨的质疑呢?

第225章 冰山上的来客

看着我沉默不语,陈倩仿佛猜到了什么,两只妩媚的眼睛里,开始渐渐出现一层淡淡的雾气。

我们这样相互看着,彼此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唉,倩姐,也许从此会与我渐行渐远吧…

当程瑶馨回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随她一起进来病房的,还有一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燕然。

这些天没有见面,燕然的气质还是那么高贵优雅,她身穿着第一次和我在真爱酒吧相遇时的那身旗袍,窈窕的曲线将她美好无限的身材暴露无遗。

燕然看着我,秀眉蹙起,轻声问,“怎么了?这么让人不省心…”

我想,她可能是被程瑶馨叫来的吧,可,瑶馨这丫头干嘛把我受伤的情况告诉燕然呢?

我苦笑着,“燕姐,这不是‘冲动的惩罚’嘛!”

“哼,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燕然瞪了我一眼,双眸闪过一丝杀机,“告诉我,究竟是谁干的?”

“唉,这次还真不是谁想干我,是我自己见义勇为,不,舍己救人了一次…”

当燕然听完我受伤的经过,忽然对我说,“江枫,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她的态度很明显,是认为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陈倩和程瑶馨的面讲出来。

“哦,好。”

我示意陈倩她们出去,冲着燕然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坐吧燕姐,你找我江枫这个病人有何贵干啊!”

“你还贫!”

燕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的事儿我其实已经知道了。”

“啊…知道你还问?”

我猜想,也许她不愿意在瑶馨和陈倩面前表现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吧。

“行了,少废话!”

燕然依旧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说话方式,不过她眼流露出的心疼和语气里蕴含的浓浓杀意,却让我的心悬在半空吊起,忽忽下。

“江枫,你还记得第一次住院,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

我有点儿迷糊。

“是你其实是替我燕然躺枪,那个打黑枪的家伙,要恐吓的人是我!”

我心里猛然一惊,是的,当时燕然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

只是我江枫‘诸事缠身、公务繁忙’,要不是她今天再次说出来,我还真的记不起这句话呢。

“燕姐,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心里有一种感觉,燕姐今天并不是程瑶馨特意叫过来的,而是她自己专程找门!

燕然,肯定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我说。

“你被人悬赏买命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燕然的口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故事。

“不要问我如何知道的,也不要问其他的任何问题,该告诉你的,我会和你直说!”

看到我要张口发问,燕然先一步阻断了我说话的意图。

“江枫,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儿,我怀疑,悬赏杀你的人并不是一伙人,而其至少有一拨并不是真的冲你去的!”

我有点傻眼,玛德,怎么还变成不止一个势力想要我江枫的性命?

而想杀我,却又不是冲着我来,丫挺的究竟想干嘛?

几个意思!

“至少有一伙儿势力并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警告我!”

燕然嘴角向下微微瞥着,“哼,他们真以为我燕然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我更是满腹狐疑了。

既然不是纯粹冲我来,是为了震慑燕然,那干嘛不直接悬赏杀她?

跟我江枫这儿犯楞死磕,你妹啊,以为我江枫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咕?

燕然似乎看出我心头的疑惑,她嘿嘿冷笑着,“江枫,他们不是不想对付我,而是不敢直接对我下手…”

我看着燕然那张娇媚光洁的脸,心如乱麻。

燕然,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对手想跟她斗狠,却只敢拿我这种小虾米嘘嘘下手,不敢直接花钱买她的命!

我去…

我更看不懂她了。

“唉~~~”

燕然长叹一声,“我没法和你多说什么,只能告诉你,对方的势力很大!”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歉疚和忧伤。

“江枫,他们或许以为你和我的关系很…很不错…”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燕然的俏脸忽然微微一红,胸口的两只小鸽子也随之扑棱棱跳跃了几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过了好几秒钟,燕然平息了情绪接着说,“所以,他们不敢直接对付我,选择拿你下手来威胁我!”

“哦…”

我有些明白了。

不过心却是苦逼异常!

骂了隔壁的,要是我江枫真是燕姐什么人,拿我开刀我也认了,可,我是吗?

我倒想是呢,但人家燕然不可能愿意啊!

“不过,江枫你放心,燕姐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她的目光再次寒光大盛,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猛地从燕然那看似娇小玲珑的身躯里,豁然迸射而出。

甚至连我这个躺在病床的旁观者,也觉得遍体生寒。

病房里的气氛,一瞬间突然压抑之极。

看着燕然,我忽然说道,“燕姐,你过来…”

她一愣,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要求。

也许她在想,自己不是已经站在我病床旁边了么,过来?过到哪里来呢?

“我想和你说句话,姐,你附耳过来…”

我的声音异常温柔,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魔力。

燕然一笑,白了我一眼,“哼,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啊,这屋里也没有外人…”

不过,她话虽这么说,但依然低下头,将娇俏的侧脸凑到我唇边,“说吧,燕姐听着呢。”

“燕姐,我…”

我一使劲儿,微微抬起头,将有些干涩的嘴唇轻轻在她脸颊贴了贴。

“燕姐,哈哈,没事儿了,我想亲你一下!”

我促狭地开怀畅笑起来。

“你,好啊,你个坏小子,连姐的便宜都敢占啊!”

燕然满脸绯红,作势要挥动粉拳打我。

可,看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拳的地方。

“姐,看着我!”

我忽然收住笑声,面色冷峻,“从现在起,我和你有‘关系’了,也不枉我江枫因为你了悬赏杀人榜,不枉我替你躺了枪!”

她脸的肌肉瞬间僵硬,像一个用石膏雕塑出来的维纳斯像。

半晌,燕然底下臻首凑过来,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哎,傻瓜啊~~~”

第226章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燕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没有停留太久。

用她的话来讲,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首先便是要将悬赏买我命的事儿尽快摆平。

说实话,即便我相信燕然拥有通天的能量和无所畏惧的决心,但这一次,对于她能否成功,我并不看好。

而且,我江枫也不是那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的主儿!

我命由我不由人!

这是我一惯做人准则。

当夜无事,第二天我并没有和程瑶馨还有陈倩她们多说什么,而是不断勉力催动内息,试图和我那条断腿建立某种感应。

然而,我极度失望,一无所获。

那条腿,除了呆在它该在的地方之外,我甚至根本感觉不到它是我身体的一个零部件。

难道我江枫真的这样残废了吗?

按照管床医生和给我主刀那位主任医师的说法,我的主要经脉和小腿骨都从膝盖以下彻底断裂,手术只是将它们勉强接而已,对于那些能够让我意识感知到的神经线,医生们基本做不了太多修复…

说实在的,听到这个论断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无数次在脑海搜索外公留下的那些医书,以及查询类似我这样病状的治疗方案,但结果没有一个能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也许是老天爷为我的遭遇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忍,于是从别的方面对我进行补偿---我身体其他部位的恢复速度极其迅速,甚至于连那些医生都惊讶非常。

康复进展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是,一日千里!

包括左右肩膀的枪伤和刀伤,肋部、胯部和胳膊的伤,以及那些断裂错位的骨头,全部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我这条可憎的腿…

心力憔悴,耗掉十几个小时的苦思冥想和查看资料,我终于暂时将断腿这一事实选择性忘却。

心思重新回到晚和张斌以及墨芷舞的会面来,平心静气之后,我的脑海逐渐清明,一个凶狠的报复计划,开始在我心里慢慢画出雏形!

张斌看到我的时候,这小子差点没吓傻了。

他哆哆嗦嗦张口结舌地问我,“疯子,你,你这是咋了?”

咋了…

呵呵,这种询问方式是我们西北人特有的调调,也许是和我接触过几次,张斌和老蔡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学会了这样来提问。

而且,似乎用得很熟练嘛。

好小子,很有语言学家的潜力啊!

我心里甚至在想,回头从老家踅摸一个俊俏的好姑娘给张斌多好,肯定他那个小苦强百倍!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

我们西北出美女啊!

“老张,没啥了不起的,嘿嘿,除了废掉一条腿,哥们还是个汉子!”

“沃日!”

张斌瞬间没了别的词儿,他的眼瞬间充斥着怒火和哀伤。

“行了,别满脸哭丧似的表情,好像哥们魂归黄土了呢!”

我瞪了丫一眼,“说正事儿,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

听我问他这个问题,张斌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收获不小!”

转过身,他掏出那台我看不出牌子,据说是花了十几万专门定制的超高性能笔记本电脑,开始摆弄起来。

“等会儿…”

我阻住他的动作,“别现在搞,咱还得等一个人过来!”

“哟,谁啊?”

张斌随口问道,并没有看我,而是专心致志侍弄着他的宝贝。

“玛德,还能是谁,是…是我媳妇!”

“啊~~~”

我的回答差点儿没让张斌将电脑直接摔在地,这小子浑身一颤,“你说啥?”

哎,这个啥的说法,也是我们那边常用的啊…

“江枫说的没错,他让你等的人是我,额是他婆姨!”

墨芷舞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我听着…哎,心里百味杂陈。

“你,你们,啥时候结婚的?”

张斌蒙了,“好啊疯子,你丫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老蔡知不知道?玛德,竟然连喜酒都没请我们喝一口,是不是看不起我张斌?”

这小子…还真是个实心眼子。

“行了行了!”

我瞪了一眼正在走进病房的墨芷舞一眼,“别扯了,说正事儿吧!”

“不行,你丫不跟哥们说清楚,我今天还不干了!”

张斌有点不高兴,顿时犯了牛脾气,看样子我要不给他个过得去的交代,这货还真的有可能跟我这儿撂挑子、扯呼。

“草,你丫会跟我这儿能耐,你这么硬气,你干哈降不住小苦…”

我话刚说一半,张斌的脸色立马垮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

哎,真是痴情汉子负心女。

我连忙住口,不敢再继续ci ji他。

“额是江枫老家的对象,这次是专程来t市找他的!哼,江枫从来没和你们提起过我吗?”

墨芷舞双手插在小蛮腰,瞪着眼睛指责我。

又来了不是…

这丫头,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次在美食城,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时,她跟郝茹那儿胡搅蛮缠没完没了,结果现在又来一遍!

你墨芷舞不是有指腹为婚的儿女亲么,干嘛还要没完没了撩拨我呢?

我脸色一沉,接过话头,“对,没错,我和墨芷舞呢算是从小家里定下的亲事,她这次来,算是先适应适应大城市的生活,也跟我江枫试着过过看,要是不合适还能悔婚。”

我冷笑着,故意将‘从小家里定下来的亲事’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我的意思,相信墨芷舞一定能听明白。

我一字一顿冲着张斌解释,“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我们根本不是结婚,而是试婚!嘿嘿,要是觉得不合适,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枫啊~~~,你,你说的啥话啊!”

墨芷舞忽然脸色苦了下来,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我没想到,她对我说的这句讽刺挖苦的话,竟然会是这样激烈的反应…

可,有意思吗?

我不想伤害她,可我也不会忍受她来刺痛我,让我独自受委屈!

心泛起一股惆怅的感觉,我默默地对自己说,“芷舞,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一切都变了,你和我,一生也许都不可能在一起…有些人,一旦错过不再!”

我的脑海响起刘若英那首著名的《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不再…”

第227章 虽然没听懂,但却有结论!

“有些人,一旦错过不再!”

看着她美若仙子却暗如死灰的脸,我终于狠心说出了这句话。

我话音刚落,墨芷舞脸色瞬间惨然,直接…落了泪。

而且哭得呜呜咽咽,梨花带雨。

我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何必纠缠不休?

不过,一旁的张斌却看不下去!

也许是亲身体会过类似被恋人抛弃的惨状,这小子心里的苦楚绝对大多数普通人都要大得多,感受也更深刻。

他一转头,气呼呼地冲着我怒吼,“玛德,疯子,你丫说的是人话吗?人家姑娘大老远从千里之外来找你,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瞅瞅你这德性,说的都是啥话啊,道歉,立马道歉,不然老子不伺候了!”

这家伙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摆明了是要替墨芷舞出头。

我苦笑,好吧,我被打败了还不行吗?

冲着墨芷舞伸出手,“芷舞,好媳妇,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唉…”

看我道歉,墨芷舞不但没有收声,反而哭得更带劲儿,到后来,甚至放声痛哭起来。

我想,这个一惯坚强果敢的女警花,一定是因为我的那句话触动了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

她,或许并不是简单地因为我的挖苦、绝情而伤怀,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她自己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无法摆脱一个压根儿不喜欢的男人吧…

这一幕,让张斌看得也咂舌不已,我有态度,可人家姑娘不依不饶没完没了,我也没辙。

好半天,墨芷舞终于抽抽搭搭不再哭泣,出去洗了一把脸,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的脸再次换第一次在病房见到我的时候,那付刚毅强硬的面孔。

“现在屋里我们三个人,咱们在这里说吧。”

看了我俩一眼,墨芷舞淡淡地说道,“江枫身体有伤,没办法再找别的地方…不过,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安全保密工作绝对不用担心。”

张斌瞬间懵逼,更傻眼了。

“你,疯子,你,你是说,咱们这件事儿,还要你媳妇参与?卧槽…你们…”

“哎,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反正你老老实实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儿成。”

我没好气地答了他一句,此时此刻,墨芷舞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但我的心,却乱成一锅粥。

不过,随着张斌开始飞快地敲打键盘和拖拽鼠标,我和墨芷舞终于摒弃掉那些月下花前的儿女情长,将注意力全都灌注在挖出悬赏杀人榜幕后操控势力面。

“悬赏杀人站很可能采用了类似于‘花生壳’的动态ip域名解析技术!”

张斌开讲了,而,我和墨芷舞立马傻眼。

根本听不懂啊,第一句话,我们公婆俩彻底理解不去。

张斌看我和墨芷舞听得一头雾水的样子,叹了口气,使劲儿揪着脑门的头发,努力对我们解释道,“这么说吧,每个站都会有自己的地址,像你要去朋友家里做客,首先要知道对方住址的道路名称、小区位置和门牌号码,对吧?”

我俩使劲儿点着头,这句话听懂了。

“正因为有了这些固定的地址,监局才能够不断扫除那些钓鱼站、sè qing站、赌博站…但如果你要去拜访的朋友根本居无定所,你如何找到对方呢?”

张斌开始对我俩循循善诱,不断举着例子讲解。

“花生壳这种技术是建立一种映射关系,让那些动态的ip地址都对应成站所注册的固定域名,这样,访问者可以通过打开英字母的址,直接访问到地址不断变化的站…”

我俩,又不懂了。

“草!”

张斌嘟囔一句,“简直是对牛弹琴啊!”

“哎,你们可以这样理解,不管你要拜访的朋友是不是有固定的住处,但他总是可以告诉你一条专门的坐车线路,反正你每次这么走,肯定能到他家。虽然嘛,你看到他家里都是一样的布置摆设,但实际,人家今天可能住在别墅,明天换成茅草屋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张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似乎总算懂了一些。

于是我开口问道,“是不是说悬赏杀人站的主机每次都可能在世界各地不同地方,但总有一条路可以找到它,但警方却很难快速挖出他们实际所在的具体方位?”

“哎,不是…算了,你可以这么理解!”

张斌看着我俩,也是醉了…

“反正一个意思,杀手根据手机短信、电子邮件或者即时通信工具发出来的站地址,可以打开悬赏杀人接受悬赏任务,警方却很难知道此时此刻,悬赏杀人站究竟部署在什么地方!”

“那岂不是说,我们永远也找不到悬赏杀人的蛛丝马迹了吗?”

墨芷舞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了,她不自觉地伸出纤细的小手,紧紧抓在我的手…这是之前遇到难解的问题时,她的习惯动作!

“理论是有些困难,但他们所采用的技术太小儿科了!”

张斌嘿嘿冷笑,“在我张斌眼,丫的再会伪装,也一样无所遁形!”

说着,张斌打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工具软件,令我眼花缭乱地飞快操作起来。

“你们看,这是对方一次发布任务的时候,在留下的痕迹…”

我顿时服了,跪服!

按照墨芷舞的说法,悬赏杀人的幕后主使是在十多天之前发布这批悬赏任务的,其包含干掉我和黑三!

而,互联的世界,浩瀚如海洋一般的信息,张斌竟然能用其强悍无的技术手段,大海捞针般找出十多天前对方在络留下的痕迹…

我勒个去啊,这货简直是神!

it技术之神!

我觉得,根本不是对方的技术不行,而是张斌太牛逼!

墨芷舞的双眼也瞬间幻化出光彩,她声音急切地问道,“那是不是能顺藤摸瓜,揪出对方的藏身之所呢?”

“差不多吧!”

张斌各种信心十足的样子,“经过分析,这些被我真实化了的ip地址出现的地理区域,主要集在t市和临近的京城,尤其是咱们t市,次数最多!”

“因此我判断,在t市,一定有一个悬赏杀人发布信息的窝点!”

第228章 这是真的吗?

张斌的调查结论令我大吃一惊!

一瞬间,我的心情仿佛像在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因为,令我心感觉有些古怪,或者觉得冥冥自有天意的是,我的思路似乎从终点再次回到原点了。

怎么说呢…当我第一次听到悬赏杀人榜的说法,当墨芷舞说起我江枫这样的小人物竟然被人悬赏买命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特么的这个什么悬赏杀人站肯定在我身边,在暗处虎视眈眈盯着我。

可冷静下来,我又为自己的无知和想当然的武断念头而感到可笑。

悬赏杀人榜单以站的形式出现,可以说是互联时代信息技术迅猛发展的产物。

查阅了更多的互联知识后,我才明白,这个杀人榜并非仅仅针对我们t市一地设立,它所覆盖的范围应该涵盖神州很多地区。

甚至于,虽然据墨芷舞的说法,现在悬赏榜的任务全都是针对国内的àn shā行为,但并不表示,未来这个榜单不会国际化、不会走向世界!

麻蛋,杀向全人类啊!

因此,至少说起来,推断杀人站发布悬赏任务信息的具体地点,完全不应该因为它发布了两起针对t市的àn shā任务,从而认定这个窝点在t市!

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发布另外一些在其他城市实施杀人的任务,对吧?

在当今全球络化大环境下,地域的限制,对于信息传递来说已经不再存在,理论,任何人都可以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发布这种悬赏杀人的任务。

故而,当我平心静气地仔细琢磨之后,很快便推翻了悬赏杀人站的大本营或者重要据点,一定藏在t市的念头。

然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的事儿是那么妙难料!

我万万没想到,经过张斌无牛逼的络技术搜索、分析,最后得到的结论竟然是,罪犯在我们身边,在t市。

好像,又回到当时我听说自己‘有幸’了悬赏杀人榜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的念头。

玛德,难道人的直觉竟会缜密的逻辑推理更为可信吗?

我一时间有些迷茫了…

张斌完美漂亮地搞定我的要求,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个红色的u盘,里面存放的便是悬赏杀人榜单最近这次任务发布时,在互联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而且,更为亮瞎我和墨芷舞眼球的是,张斌还总结出一个动态ip地址和具体的地理区域之间的对应关系!

娘的,这货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他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络技术手段又是怎么练成的?

张斌所给出的对应关系,竟然能够精确定位到方圆两公里的区域!

我不太懂这个,但我却知道,即便在移动、电信内部,也不见得能够定位得如此准确,甚至公安局信息技术科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也很有些头疼。

这些官方职权机构可都是有着强大的技术团队,以及无与伦的绝密数据资料库,来提供基础数据支持。

张斌,仅仅是一个人,一个根本无法通过常规途径获取到有效数据,也没有什么帮手的孤胆英雄!

嘿嘿,看着老张从我病房离去时那微微佝偻着的背影,他在我心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好像是单枪匹马,在长坂坡七出七入曹营的常山赵云赵子龙。

“墨警官,现在咋整?”

我看了看墨芷舞,“说吧,屋里咱俩,有啥话直说。”

墨芷舞目光从张斌留下的那些资料移开,转向我的时候,眼带着几许幽怨。

“枫啊~~~”

“行了!”

我不耐烦地直接打断她,“咱们两个,不用再装老家人…”

“可,可我已经习惯这么叫你,你让我怎么办?”

她的眼神更加哀婉,我从那双秀美的眸子里,似乎看到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唉,女人啊,不论小鸟依人或是英姿飒爽,她,终究还是女人。

“好,随便你!”

我的声音显得很冷漠,但我的心却在滴血…只是,芷舞,你可知道吗?

“唉~~~”

一声叹息,墨芷舞看着我爱答不理的样子,终于不再纠缠。

停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我仔细想过,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我们的计划要调整了。”

“嗯,你继续。”

“原本咱们的方案是以你为诱饵,赌那些杀手,尤其是与二海有关的1415大案的犯罪嫌疑人会贪图高额赏金再次对你下手…”

我冷笑,“没错,不是已经赌对一次了么?”

她点点头,显然明白我的话是指那个在美食城伏击我们的络腮胡。

“可是,从预审阶段得到的反馈来看,络腮胡并不属于1415同案犯,而是一个和t市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的独脚大盗!”

“哦…那是说,这小子对破获1415案以及找出幕后主使起不到多大作用?”

“也不完全是。”

墨芷舞想了想,“我们已经拷问出他是如何从悬赏杀人站接到任务的方式了。”

对她这样的回答,我认为毫无意义,因为张斌早推断得清清楚楚。

“切,还不是电子邮件、即时通信软件和手机短信这些么…”

我心里多少有些无奈,唉,难道又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吗?

没想到,墨芷舞的回答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说的没错,是包括这些手段,但并不仅限于此,如这个络腮胡接下悬赏杀你的任务,是通过另外一种更原始的方式---信!”

信?

这年头,络如此发达,还有几个人会动笔写信?

我大惑不解…

墨芷舞勉强咧嘴冲我笑笑,“络腮胡没过几天学,根本不会用这些现代化的通讯工具,甚至他的手机连彩信都收不到,这小子根本不会开通,不会设置!”

卧槽!

好,真好!

我心敏锐地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再好不过挖出悬赏杀人站幕后主使的良机。

“我的想法,是利用张斌判断出的地理范围,对照络腮胡收到信件的发送地,进一步缩小目标所在地,出动大批警力封锁该区域,全面排查!”

她的声音十分有力,显得信心十足。

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儿并没有她想象那么简单呢?

第229章 行动!

墨芷舞的分析似乎天衣无缝。!

一方面,利用张斌强悍无的络技术,确定出悬赏杀人站在t市发布信息的窝点大致位置。

另一方面,墨芷舞通过络腮胡收到悬赏任务信件的投递位置(邮戳可以确定),也划定一个范围。

两厢一对照,重合的部分应该是警方排查的重点。

乍一看很有道理的样子,但…

我认为,墨芷舞或许想得太简单了。

甚至,她根本得到不重合的区域。

我说,“墨警官…”

“枫啊,你能不能还叫我芷舞…”

她的双眼里满是乞求之意,看着她,我多少有些怅然。

“好…”我说,“芷舞,你尽快核实信封邮戳的寄信区域,然后和张斌确定出来的发布悬赏杀人信息的方位对一下,我估计,嘿嘿,够呛…”

“哦?”

墨芷舞想了想,“枫啊,你是不是说对方可能会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会在投递信件的时候刻意找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甚至跑到外地去邮寄?”

“是,我这个意思。”

我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络腮胡收到的信件邮戳有可能在外地,有可能是假的,甚至,嘿嘿,来自海外都说不定呢!”

墨芷舞一双剪水双瞳在我脸不断游弋,仿佛想知道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论断。

“反正,你尽快核实吧…对了,既然悬赏发布杀人任务的络痕迹张斌已经找出,你最好让警方的技术人员验证一下张斌所确定出的位置信息是否正确…”

我这句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墨芷舞连忙将张斌留下的那些打印资料,拍成手机照片传了回去。

十多分钟后,警方信息技术专家给出结论---准确无误!

我俩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看出一丝震撼到无穷大加一的惊讶韵味。

盯了一年多,警方始终找不出悬赏杀人站的任何蛛丝马迹,而张斌却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将半月之前对方在络操作的痕迹彻底发掘出来!

而且,最终确定出的地理位置范围,还能经得起警方大数据的全面验证…

太牛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此刻有人开出盘口,赌张斌这小子是不是it天才,我江枫情愿押全部身家,甚至借遍所有可能借到的钱,赌他绝壁是!

现在,张斌的结论已经的到警方证实,下面该看看络腮胡收到杀人任务的那封信,它面的邮戳到底是不是在t市,是不是和张斌划出的地区有重合。

“芷舞,等待核实邮戳出自哪里的这几分钟,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说说…”

我看着她,脸慢慢闪过一层冰寒。

“如果你的想法落空,我有一个另外的计划,你看行不行…”

当我说完,墨芷舞面色骤然凝重,她托着香腮沉思良久道,“这样…不可以,我不同意!”

听她反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儿烦躁,脱口而出说,“芷舞,你以为我这样只是为了我江枫个人的安危么?告诉你,抓捕络腮胡令你身受重伤差点没命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彻底揪出这家悬赏杀人站的幕后创办人!”

我伸出手,情不自禁握住墨芷舞的纤纤玉手,“芷舞,哪怕这次还是挖不出想要害我江枫性命的雇主,但悬赏杀人站,一定要彻底铲除!”

她的娇躯微微一颤,并没有抽回手,“唉,你,你是因为我才…瓜娃子啊…”

我俩谁也不再说话,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的手修长纤细,藏在我粗大的手掌里甚至完全看不到…

我能感觉墨芷舞的身体在微微战栗,一直在战栗。

这一刻,我真的相信,即便芷舞无法抗拒家族所安排好的‘联姻’要求,但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我江枫的一席之地,甚至于我的存在占据着很大重、很重要的位置。

几分钟后,墨芷舞的手机铃声将我们俩人从神游太虚的幻境拉回现实,邮戳核实的结果传回来了。

“是m省的一个小县城,距离t市十万八千里…”

我微微颔首,这已经在我意料之了。

“难道说,对方竟然会小心到这种程度吗?发一封信还要专程跑一趟外地?”

墨芷舞喃喃自语。

“也不一定,说不定那边有他们的熟人或者爪牙…反正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看来还真得事实我的方案。”

我说着,几根手指在她皓如明月的雪白手腕轻轻摩挲。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我和墨芷舞以后像这样独处的机会将越来越少、越来越难得…

苦逼的是,我的预感,一向都很准确…

终于,她看着我说,“好,你的方案我会尽快向级汇报,枫啊,听着,如果你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墨芷舞会为你殉情!”

她的声音坚定异常,面带着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我只能,苦笑。

这妮子…

用词有点儿不妥当啊。

不过,即便她的心意我已经完全明了,但…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傻丫头,放心吧,我江枫可不是什么短命鬼。”



三天后,我坐在轮椅,从t市第一人民医院出院。

那条可恨的腿完全没有知觉。

这几日,陈倩、郝茹还有程瑶馨几人,天天为我按摩腿部血脉,避免因为长时间不活动而出现肌肉萎缩。

医院外面的空气依旧那么炙热,令人昏昏欲睡。

盛夏,在不断通过这种炎热的气候展示着它的威力。

“枫哥,你,你这是要去哪里,你的身体能行吗?”

程瑶馨面显出一丝浓浓的担忧,我只是要求她们办理出院手续,至于去哪里,目的何在,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明。

“瑶馨,你和倩姐、茹姐回去后可要好好工作啊,一定帮着方雅和汪监将女囚们思想重塑的进程尽快推行下去!哈哈,别这么看着我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保证,多说三五天,短了一两天,我会重新回到咱沙山党组织的怀抱…”

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停在医院门口,墨芷舞下车,安排几名壮汉将我抬了去,一溜烟,驶向远方…

我回过头,看到车窗外,陈倩、程瑶馨还有郝茹,几个女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拖得很长很长。

她们风姿卓越,衣裾裙摆在微微的风轻轻摇曳…

第230章 摔倒在沙发上

我们的目的地是t市闹市区。

这里高楼大厦林立,宽广的街道,形形sè sè的商铺,无不显示着现代化都市的繁华风姿。

而我们此行的最终去向,却是一家售卖假肢的代销商店。

我从商务车被抬下来,膝盖以下盖着毛毯,显得异常虚弱。

伸出手,我搭在额头下,遮挡刺眼的阳光。

双目迅速向四周扫视…

微微点头,我心道,“墨芷舞选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

这家商店的位置相对有些偏僻,位于一条只能单向进出车辆的胡同里,两边都是那种老旧的楼房,而且没有开窗户。

一眼望去,前前后后有没有可疑的人,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都会一目了然。

如,此时此刻,除了几个摆小摊,卖点儿香烟、水果的小商贩,只有三两个行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这一幕,简直是影视剧里进行地下活动最常见的场景。

我心暗自赞许,果然是个好地方,正是严格按照我计划里要求找的!

进到假肢商店里,我呆了大约半个小时,象征性询问着一些关于假肢的参数、价格啥的,约好明天午来看样品,便匆匆离去。

当时,商店里面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多少有些同情。

或许觉得,我年纪轻轻要被截肢,然后装假肢…真的有些可怜吧。

一般来说假肢需要定制,根据病人的身高、体重以及受伤截肢的部位,还有所选则假肢的类型、材质…

因此,皱起快的一两个月,慢了一年半年也完全有可能。

这倒是蛮符合我截肢、康复所需要的恢复过程的。

一起,都显得顺理成章,十分自然。

离开此处,别克商务车带着我们在快速路兜圈子,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墨芷舞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她的家!

准确说,是她在t市执行任务时的一处隐秘临时住所。

来到小区附近,我们下车,芷舞支走其他人亲自推着我在小区里的道路漫步。

这一刻,我觉得她仿佛是我媳妇,我江枫的爱人。

宁静安详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轻轻流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心照不宣一起在享受这片刻温馨。

“哟,芷舞啊,这是谁?是你的…?”

迎面碰一个提着篮子去买菜的大娘,她应该是墨芷舞的邻居,显然两人挺熟悉的。

“刘大妈,他,他是我老公…”

尽管没有回头,我已经听出墨芷舞的声音多少有些羞涩,但她的语气很坚定,甚至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幸福感。

“是吗?”

刘大妈停下脚步,打量我一番,“哟,小伙子长得蛮帅的嘛,不过,怎么年纪轻轻坐轮椅了呢?”

不得不说,国人八卦的本领与生俱来,嘿嘿,那个随处可见啊!

“哦,爬山摔伤了脚…这不,来我这里养伤嘛。”

墨芷舞随便找着借口搪塞,“刘大妈这是去买菜啊?”

“对的,对的!”

听芷舞这么一问,刘大妈喜笑颜开,“晚我家小孙子可是要过来吃饭,一直嚷嚷着让我给他做四喜丸子,这不,去弄点儿精瘦肉嘛…哈哈,马能见到我宝贝孙子喽…”

刘大妈满脸幸福,看得我心既羡慕又惘然…

哎,何时,我江枫也能拥有自己温馨的小家庭,能在t市,哪怕东河县有一处自己的房子,将我远在西北老家的父母接来,共享天伦之乐…

可能感觉到我的情绪不太对,墨芷舞连忙和刘大妈告别,“那大妈您忙着,我们走了啊…”

“好,好,你们慢走,对了,芷舞啊,你们小两口也要加紧啦,早生孩子早省心,趁着父母年纪不太老,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帮衬帮衬呢…”

刘大妈笑着走远,而我和墨芷舞都被她的话搞成大红脸了。

哎,孩子,我和墨芷舞的?

这…也许永远只是梦里的幻想吧。

乘电梯来到十六层,她打开房门将我推了进去。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大约有七八十平方,布置得简约而温馨。

进门没多久,我便敏锐地嗅出,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男人的气息…

芷舞,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压根儿没有功夫谈恋爱、找男朋友。

至于那个什么戴小山嘛,嘿嘿,我现在直接将其当成空气。

“你不用管,我自己试试看!”

我阻止墨芷舞将我抱沙发的意图,伸出手按住轮椅的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两膀运力,瞬间,我的屁股脱离轮椅座位,身体向前一荡…

还好。

我感觉到另外一条腿能够用力,只要有一个支点稳住身形,我算能够自主移动。

看我使劲儿,墨芷舞连忙走了来,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的一条胳膊架在她的肩头。

“呼~~~”

我胸喷出一口恶气,好几天了,我江枫这是第一次站起来啊!

麻蛋,之前甚至连在病房里嘘嘘,都特么只能半坐直,将尿桶放到被子里,搞得各种脏、各种骚…

只要能站起来,能直起腰杆,我江枫,特么还是好汉一条!

正当我们两个以为一转身,我能坐在沙发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疏忽,芷舞并没有将轮椅卡死,而在我运力支撑身体的时候,轮椅由于受力不均匀,出现了瞬间侧滑。

“呲~~~”

这玩儿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从我俩身后另一方向滑走。

而忽然失去手部支撑点的我,身子一下没有保持住平衡,一米八几,一百五六十斤的高大身躯,直接撞进了墨芷舞怀里。

尽管她的个子较高,接近一米七,但无论性格再怎么泼辣、果决,身材也只是娇小的女儿家。

因此,一个没站稳,我和芷舞齐齐向着沙发倒了下去…

最后一刹那,我勉力用劲儿,将胳膊一转,我和她顿时换了方位,变成她直接压在我身体,撞向沙发…

“噗通~~~”

虽然没有直接摔倒在瓷砖地面,但我还是被她压得浑身下各种疼…

但,此刻我却什么也顾不,只感觉一个火热柔软的娇躯,像一个人肉zhà dàn一样狠狠冲进怀里…

我们俩,顿时,一起愣住了。

第231章 有人又整事儿了

有那么几秒钟,我和墨芷舞谁也没有说话,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她看着我,似乎并没有觉得压在我身有什么不妥,那样定定地一动不动,目光带着一丝羞怯和忐忑。

“芷舞,你,我…”

我的意思是,这样压着哥不好吧,快快起身,不然的话,孤男寡女的可是会出意外的啊…

没想到,墨芷舞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忽然紧紧抱住我的脑袋,低下头向我双唇狠狠咬了下来…

那,一吻的风情啊…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次来到这片小区,进到这个房间,脑海里还能回味起她檀口的芳香和这一刹那我身体喷涌而出的ji qing。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终于分开,芷舞娇笑着从我身爬起,“枫啊,脏鬼…嘻嘻,快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放洗澡水去啦。”

我满脸通红,这个,唉…

身的衣服的确需要换一下,浑身下都是医院的特殊味道,我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心脏还在不争气的怦怦直跳。

我能感觉到,芷舞应该从来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她的动作生涩而笨拙,真的很可笑也很可爱。

我的心慢慢涌一股浓浓的柔情,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我的爱人,那该多好啊!

胡思乱想,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是沙山女监宣教科副科长方雅的电话。

“江队,你身体怎么样了?哎,真不好意思,我这几天都忙成蛆了都…也顾不去医院看看你。”

“方科啊,没事,革命工作要紧嘛,哈哈,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一直关注着沙山女监女犯们思想重塑工作的进程,说实话,我恨不能立即赶回去,亲自参与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思想教育改造的洪流里,一展身手。

“哎,真的不好意思…”

方雅的声音有些踌躇,“江队,我也是没办法了,不然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麻烦你。”

“说吧,出了什么问题?”

我一惊,一种不太好的兆头忽然在心涌现出来…

肯定发生什么状况了,不然方雅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力价儿,非要在我养伤期间说工作的事儿,寻求我的帮助。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之前救过的那个割腕zi shā的女囚吗?”

割腕zi shā?

我想起来了。

不正是我在沙山女监第一天正式班时,被季敏叫走,通过强行锤击心脏从死神手抢过一条命的那个女囚么?

她是右心人,万无一,心脏长在右侧的人。

当时,好像因为我将耳朵贴在女囚luo lu的xiong bu听有没有心跳,王英还有另外几个管教,还曾经破口大骂指责我占便宜,并和陈倩吵起来过…

“记得啊,她怎么了?”

“哎,江队,你不知道,这家伙这两天又开始折腾人了,李玫医生说她患有焦虑症,好像发展的挺厉害的,吃药都不怎么管用了…”

这样啊。

我心稍稍安定下来,如果只是个把女囚出问题,那倒不会造成太大的恶劣影响。

我最怕是像司马小乔和刘瑶琴那次整出的qun ti shi jiàn,骂了隔壁的,要是再来一次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搞定。

“方科,别的狱医也处理不了么?或者送到监狱医院也不行吗?”

焦虑症,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只不过根据病情严重程度不一样,焦虑症患者所表现出来的病状也有所不同。

轻度的,别人只是会觉得病人行为处事有些暴躁、古怪,但根本不会往得病这方面去想。

而严重的焦虑症患者,会出现思维紊乱、行为怪癖,甚至做出一些伤害他人和自己,带有暴力倾向的行为。

如,之前那个绝食的台球皇后潘婷笑,广义来说,她也可以归结于焦虑症的一种。

只是她没有伤害到别人,而是绝食自残。

电话那头,方雅叹了口气说,“别的狱医也束手无策,而且病人宁可被监区关禁闭,也不要去监狱医院诊…现在狱方已经专门开了几次会,在考虑是强行给其注射镇静剂,然后送到监狱医院治疗,还是,还是等你回来处理一下…”

咦?

我忽然觉得,似乎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原因倒是不难猜想。

沙山女监的高层领导也不是见天没事儿可干,狱方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犯人的病情,而召开什么会议、安排救治计划!

而且听方雅话的意思,好像还开了不止一次会!

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各种念头,我觉得另外一处古怪是,干嘛非要等我江枫,等一个病人回去处理呢?

我的能量,或者说我的作用难道这么大么?

想了想,我对方雅说道,“是谁让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冯监还是汪监?”

这个问题很关键。

因为方雅所在的宣教科,虽然有义务对女犯们的思想教育进行关注和管理,但这个科室目前更主要的工作是对外,面向其他兄弟单位或者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来宣传沙山女监的各项工作成绩。

因此,无论如何,让方雅给我打这个电话,都显得有些古怪。

更不要说,现在她的身份很微妙。

从处室职能隶属关系来讲,方雅应该归主管宣传教育的第一副监狱长冯监管,而从现在她和我牵头搞的女囚们思想重塑工作来看,又归汪监统领…

因此,究竟是谁安排她给我打的这个电话,背后的玄机非常敏感!

其实我已经猜到,应该是谁了!

肯定是冯监无疑!

因为如果是汪监找我江枫帮忙,她怎么可能还假手于他人,让方雅来打这个电话呢?

直接跟我说清楚她的想法不得了?

嘿嘿,这有的人啊,不好好干革命工作,见天想着生事儿!

我静静地等着方雅的回答。

“是,是冯监…”

方雅稍作犹豫便回答了我的问题!

果然是冯监!

我的双眼瞬间眯成两道缝,杀机在我眼闪烁不停。

草,这个长得跟男人似的娘们,丫这又是想搞哪一出幺蛾子?

“哦,方科,那你觉得我现在该不该回去处理一下呢?”

我心念一动,冲着电话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我倒要看看她方雅会如何回答我。

第232章 再摔,这次进浴缸了

我等着,想知道与我之间多少有点儿‘误会的暧昧’,而且我也决心全力以赴帮助她的方雅方科长,到底怎么想的,怀着何等心思!

希望,她的回答别让我过于失望才好。!

方雅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她的回答十分迅速,“江队,我觉得吧…你看,你现在身体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嘛,这件事儿要不要亲自出面,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说,一切应该以身体康复为主。”

虽然她没有明说让我不要回去的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清清楚楚!

还好!

我心一暖,舒服很多。

起码方雅并没有站在冯监一头琢磨我,这丫头还是为我江枫着想的。

方雅这样表态,也不枉我倾尽全力不惜动用张斌来做软件、搜集资料帮她。

“好,谢谢方科,我知道你也是被领导要求打这个电话的…嘿嘿,我江枫明白该怎么做!”

“那好,江队保重,等你身体养好了我请你!”

“请我什么?”

也许因为心情稍稍舒坦些,我顺口和方雅开着玩笑,“不会请我去大保健吧?”

“你,哼~~~想得倒挺美!”

这一刹那,我似乎都能听到方雅在电话那头狠狠地跺着脚,我想这一刻,她的小脸应该已经羞得通红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和方雅有过一次厕所遇,有过那样的暧昧旖旎场面,所以,我似乎特别喜欢逗弄她…

玛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态有问题。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呵呵,真的不用方科破费,到时候发工资我请你好了,嘿嘿,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的蚂蚱,蹦不了你也飞不了我!”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和她因为沙山女监犯人思想重塑的工作,一个被狱方点名负责,一个被司法部领导姚司长亲口指定,我们俩应该说早被绑在一起了。

“哼,那成,到时候地方由我挑,项目呢,也要我说了算!”

方雅还是气哼哼地说着,好像我真的怎么了她似的。

“成!”

又扯了几句别的,我挂断电话。

这时候,墨芷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客厅里,面色古怪地看着我坏笑。

“芷舞,你又怎么了?”

“哼,枫啊,你还问我咋了,你说说看,刚才那句大保健啥的,你几个意思?”

我这个汗啊…

芷舞这丫头,原来都听到了。

“顺嘴胡说的,我,我也不知道啥意思,都是,都是老蔡丫跟我天天扯淡说的。”

眼看芷舞满脸各种不相信的神情,我指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大保健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不好,都是蔡菜这逼没事儿在我耳边嘚嘚…”

“行了行了,反正别让我知道,否则的话…哼!”

墨芷舞呲着小虎牙,冲我恶狠狠地挥动拳头,那意思,好像直接将我一口吞下去才甘心。

“这个…那啥,芷舞啊,现在我们干什么?”

我连忙岔卡话题,要是还没完没了继续说下去…太尴尬了啊!

“现在?”

墨芷舞一愣,脸带着娇羞的怒意,“谁跟你干什么啊,是你自己该去洗澡了!”

“哈哈~~~”

我放声大笑,一扫胸郁闷之情。

经过几天休养,我身的外伤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虽然一条腿完全不能动,但凭借着我强壮的体魄,单脚跳动,我也能将行走。

活动开了,我似乎慢慢适应了自己苦逼的身体状态,放松心情,在墨芷舞的帮助下脱去身衣服。

不过,我死活也没有让她触碰我最后的禁脔,这个,放出小迪迪的话,实在是有点儿shǎo ér bu yi。

躺在温热的浴缸里,感受着水流在身体下轻轻滑动,我的思想又慢慢飘向别处。

摆在我面前的问题便是,现在有没有可能抽出一天的时间,回沙山女监处理一下难题?

而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想了想,我冲墨芷舞喊着,“芷舞,把我手机拿进来啊。”

“干嘛啊,什么事儿不能洗完澡再打么?”

墨芷舞嘟嘟囔囔的,似乎对我的无理要求很不满。

也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儿呢?

我和她,只是‘合约夫妻’,我们之间有暧昧有ji qing,但毕竟不像和岚澜以及郝茹那样有过‘袒诚相待’的亲密关系。

我多少有点儿讪讪地后悔,自己,特么太孟浪了。

然而,还没有等我开口说什么,墨芷舞竟然推开卫生间的门直接走了进来。

我一愣,这才想起,她是怕我在洗澡的时候出现意外,并没有将门锁。

“哗啦~~~”

我连忙抓起浴巾,扔进浴缸里,将我身体的敏感部位遮住。

“芷舞,你…哎,真不好意思,还要让你送一趟。”

对着这样一个好‘媳妇’,我都没话了。

“切,假模假式,谁让我是你婆姨呢!”

墨芷舞倒是口口声声说得十分义正言辞,好像她正在做着拯救我灵魂的大无畏革命事业呢。

不过,我看到,她的眼睛紧闭着,伸手摩挲着向前慢慢移动脚步,显然也是怕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

“好了,你放到那里好,不要继续向前走,浴室地面滑,小心摔跤…”

我连忙提醒她,注意‘各种安全’是绝壁有必要的。

但,我的话还是说晚了,芷舞已经闭着眼亦步亦趋来到浴缸旁边。

“给,接好啦!”

她向我伸出手,递过手机。

只是,墨芷舞站在浴缸另一端我脚下的位置,我算坐直伸出胳膊,和她的之间还差了十几公分距离。

“快接着啊,怎么不要了吗?”

她没睁眼,但似乎能够感觉到我们双方的位置关系好像有点儿别扭。

于是,墨芷舞向前探出身子,微微弯下腰努力将手机递了过来。



哎,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轻易受伤,这个有伤在身,很多事儿办起来会‘走几’了。

在我的手指将将触碰到手机的一刹那,墨芷舞的双脚猛然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直接向着我的浴缸摔了进来…

而我那苦逼的手机,也随着她的动作,瞬间飞了出去,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噗通~~~”

我一闭眼,心悲催得想要仰天长啸,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233章 它有反应了

墨芷舞这个临时小家的房间总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卫生间却不小,而且还是干湿分离的那种。

因此她在里面装了一个很大的浴缸,深有将近一米,大到能够并排躺下两个人洗澡。

此刻,我十分舒服地躺在浴缸里,任由水波荡漾,在我千条万道伤痕累累的身体婉转流过。

这,原本是能够完美享受生活的姿势…

只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即便洗个澡也能洗出生死一瞬的那种大意外。

脚下一滑,芷舞,好死不死生生扑进我怀里了。

不到一个小时,第二次,我们再次叠罗汉。

而且,现在的情况远刚才我俩在沙发的状态更‘凶险’。

“噗通~~~”

随着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芷舞条件反射般探出手向下挥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她两只纤纤玉手直接按在我线条健美的胸口,同时娇躯宛若一条在水灵动游走的鱼一样,瞬间紧紧贴了来。

而我,哎,我真的不想吐槽…

随着墨芷舞的动作,她那一百来斤的体重,还有,悲催的重力加速度…猝不及防之下,我竟然直接被她按进水。

“咕咚,咕咚~~~”

我‘毫不犹豫’连反抗的机会都木有,猛然大口灌进两口带着泡沫的洗澡水,这一刻,讲真,我想跳楼的心都有。

我像一只溺水的大姑牛,从浴缸水下向外吐着泡,像那种只有螃蟹才能吐出来的水泡。

身体有伤,浴缸壁光滑无,我的姿势又无法借力。

这一瞬间,我被芷舞压得死死的,完全喘不过气来。

虽然哥是游泳健将,但,现在根本不是游泳划水,而是无意被人虐啊!

简直是一个手机引发的血案。

我双眼圆睁,脸憋得通红,抬不起头,又没有提前深呼xi chu备肺部空气,我慌了…

哎,难道我江枫英雄一世,竟然要溺水而亡,死在浴缸里么?

谋杀,赤果果的谋杀亲夫啊!

芷舞的头发披散下来,漂浮在浴缸水面,像…水的阿迪丽娜。

四目相对,她看到我快被憋死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大口喘息。

只是,她抬起的是她自己的头,而我还是被她死死按在浴缸里。

“咕咕~~~”

我不断吐着气泡,两手挥动,奋力挣扎。

墨芷舞也慌了,身体扭动不停,想要从浴缸里直起身。

可,越是手忙脚乱,越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她努力几次,不但没有起来,反而一下又一下狠狠跌进浴缸,不断撞击在我身,憋屈进我的心里。

见水花不断溅起,“噗通、噗通”的声音响个不停,可我却眼看快要憋死过去。

眼瞅着如此动作完全不行,芷舞这死妮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尽然猛地将头冲进水,再次咬在我的唇。

好吧,我承认,墨芷舞心怀坦荡,警花妹纸这是在给我做人工呼吸,在救命。

哎,只是她选择这种最笨拙、最可笑、最暧昧的方式,我也是醉了。

我心怒吼,芷舞啊,你随便找个别的支撑点,胳膊运力挺起身,先放开我再说不行嘛…

不过,随着她檀口微张,一股香气冲进我的嘴里,瞬间,我便觉得肺里涌入气息,脑子也多少清明起来。

只是,哎呦妈呀,一个不着片缕的男人,一个衣衫单薄的美女,两人在浴缸里做人工呼吸…你说能不出事儿嘛!

我觉得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感到气闷,但身的某些部位却开始觉醒…

这一刻,我俩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墨芷舞又不是傻瓜,她当然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变化。

“呼~~~”

墨芷舞猛地从浴缸里坐起身,骑在我腰间,一边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从浴缸里拽起,另一只粉拳却不断轰击在我胸口,那力道,绝壁大啊。

“枫啊,你,你坏死了~~~”

芷舞"jiao chuan"着,满脸春情荡漾,娇羞无。

“呼,呼嗬~~~”我大口喘着粗气,“你,你这是要杀人、杀自己的亲老公是嘛!”

怒从心头起,我腰运力,浑身下肌肉绷紧,伸手抱住芷舞妮子,一翻身…

娘的,哥再不将你个死丫头缸正法,我江枫不是纯爷们!

她开始挣扎,两只粉拳不断飞舞,但,我怎么觉得不是将我推开,反而在将我向她怀里拉呢?

这…究竟几个意思呢?

正当我们二人剑拔弩张,已经到了完全难以自制的地步,忽然我身体僵住,彻底停下动作。

我的脸现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我的双手狠狠搂住墨芷舞的小蛮腰。

怒吼一声,“芷舞,你先别动!”

“啊?”

她一愣,连忙停止扭动不停的身躯,看着我,眼神多少有点落寞。

“你,你动,狠狠动!”

我特么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我却发现了一个情况!

一个令我欣喜若狂的情况。

“啊?”

墨芷舞快委屈死了,“枫啊,你到底是让我动还是不动?你这人,真是的…”

我觉得她都快委屈得要哭了。

“芷舞,我的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的声音温柔异常,语气里却充满惊喜。

“枫啊,你,你喊我什么?宝贝儿…天,你真的这么叫我吗?”

墨芷舞已经听不到别的话,什么福星灾星的,她的耳,只有‘宝贝’两个字。

“快,你再动一下,我,我搞你…”

“你~~~”

她又开始暴怒,哎,我说的这叫什么话!

但墨芷舞还是依着我的意思开始拼命扭动健美婀娜的娇躯…

而我,刹那之间,泪水狂流!

“芷舞,它,它有反应了啊,我,我爱死你了!”

“哼,混蛋,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再没有反应…我,额搞死你…”

她嘶吼着,满脸都是娇羞的笑意。

我却知道,这丫头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苦笑,心的旖旎念头瞬间已经被压制下去,该有的反应也没有了。

“咦…枫啊,你怎么了?怎么我感觉不到了呢?”

芷舞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什么反应么…怎么了这是,哼,你骗人,你还说人家是你的宝贝,你,你根本…”

“别闹!”

我微微动着,细心体会,“我说的不是它的反应,而是它有反应了啊…”

第234章 我该回去看看了

没错,有反应的是我的腿。

不是第三条,而是那条原本被医生确诊为残废了的腿。

在我和墨芷舞奋力拼搏的一瞬间,我分明感到,那条始终没有知觉,宛若只为证明身体完好无缺的装饰品一样的腿,竟然在跟着颤动。

甚至于,在我全身用力的同时,它也跟着注入一丝力气,好像在为我的挣扎贡献那微不足道的力量。

“我的腿,芷舞~~~是我的腿啊,它,它有感觉了!”

墨芷舞闻听,也顾不再抱着我,哗啦一声,直起身体和我并排坐在浴缸里。

她满面惊喜的神情,“是吗?枫啊,你是说你的腿有感觉了?我看看…”

好么,这句话,再次将我的三魂六魄差点吓出来。

看什么看啊,这个能看吗?

“芷舞,你,你还是先出去为妙…”

我侧过脸不敢看她。

警花妹纸一愣,顺着我的身体向下看去,那里,遮挡羞处的浴巾早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你,你讨厌死了~~~”

墨芷舞满脸娇羞,面色红得跟涂了一层朱砂似的。

“蹭~~~”

小丫头长身而起,顺手使劲儿掐了我的腰一把,“讨厌鬼~~~”

芷舞捂着双眼,蹿出浴缸。

我看着她那早已浑身浸透,衣衫紧紧贴在皮肤的娇媚背影,那美好到没有朋友的身体曲线,玲珑毕露的女性特征…心已经熄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没有反应的地方,竟然又蠢蠢欲动…

叹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旖旎,我抡拳狠狠砸向那条该死的腿。

“砰~~~”

疼,钻心刺骨的疼,快活似神仙的刺痛感,从我落拳之处传了过来。

泪水,再次从我眼滑落。

娘的,天可怜见,我的腿没有废,有知觉啊!

既然不少任何零件,我江枫,嘿嘿,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了!

我知道在医学有一种神经元末梢ci ji的说法,好像是通过剧烈的动作或者外界特殊手段,能够ci ji原本麻木和出现障碍的神经元,令其重新有反应。

本来这是当一个人的力气已经耗尽时,用来激发人体最后暗藏潜能的方式,有点像那种古代传说的‘头悬梁、锥刺股’,通过痛觉ci ji让人的精神集…

我搞不清楚,目前自己这样的状态,是不是是类似于神经末梢ci ji,从而带动全身神经脉络产生贯通状。

但,知不知道,搞不搞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需明白,那条腿,它重新成为我大脑可以指挥的器官,这,已经足够!

匆匆洗掉身体的泡沫,我慢慢爬起身,小心翼翼擦干身体。

试着发出活动它的意念,我发现,这条残腿的确可以动了,但还达不到我想让它伸向何处它便能出现在哪里的程度。

我欣喜若狂,真的不能要求再多,目前的状况---足矣!

当墨芷舞看到我裹着浴袍,拖动身躯慢慢走出浴室,她的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眼神,“枫啊,你,你真的已经恢复了吗?”

“哪儿有那么快,不过,它的确有反应了!”

我笑着,目光向身下看了看,“它和它都有反应了,嘿嘿,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相得益彰…”

“你,你个瓜娃子,哼,错过那村没那店儿,自己反应去吧!”

芷舞笑得花枝乱颤,气不接下气,而我看向她的双目里,也蕴含着浓浓的柔情蜜意。

晚饭是西红柿鸡蛋面,说来都没人信,我们做了两遍。

第一次是她做的,我勉强吃了,她自己却难以下咽---咸一个字,没法说两次。

第二次,我拖着伤残的身躯,亲自给她重新做了一遍。

那一刻我心不免有些难受,哎,我心爱的姑娘,她一个人的时候,该是怎样凑合着生活的啊…

在厨房里忙活时,芷舞从身后紧紧抱着我,小脸贴在我背后,像一个树袋熊一样一动不动。

这样子让我的身体很累,但心却是满满的幸福…

我只希望此时此刻可以天长地久下去,我江枫不会再要别的女人,至少不去做对不起芷舞的事儿,我和她简简单单过日子,幸福美满生活下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动不了,你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墨芷舞轻轻哼唱着这首《最浪漫的事》,我感觉到,背后浴袍贴着她脸庞的那个部位,慢慢被一种叫做眼泪的水,浸透。

心倏然收紧,我明白了,她哭泣,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看好我们以后在一起的可能…

黄粱啊,终究只是一梦而已。

吃完饭,我喊她坐在我身边,伸出手将她一双纤纤玉手合在掌,我说,“芷舞,这几天安排一下,我要回一趟沙山。”

“嗯?”

她有些迷惑,“非要这几天吗?现在我们的行动正是关键时刻,你每时每刻都存在遇到危险的可能,去了沙山女监,我不那么方便保护你了…”

“傻丫头,”我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不方便,可杀手不是也同样很难出手害我了吗?监狱里,其实是防范最严密的地方。”

我笑笑,“再说,我也只是回去一天罢了,估摸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悬赏杀我的幕后主使都看在眼,我们该怎样怎样,顺其自然好。”

我的意思很清楚,既然幕后主使手眼通天,那么沙山女监里出现的突fā qing况,甚至狱方的态度,对方或许也已经通过某种途径得到消息,因此对方肯定在窥探我会怎么办!

按照我江枫的性格,躲躲闪闪不闻不问,反倒有些异常。

娘的,从程瑶馨她们口,我早听说,不知何时我江枫已经在身自己打下爱出风头、好管闲事、性格冲动的烙印。

因此,养伤之际,杀回沙山女监,再次伸手管一管女犯焦虑症发作的棘手情况,倒还真是我江枫‘应该’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犹豫了好半天,墨芷舞终于说话,“反正,我和你生死与共!”

看看我,她倾过身子,将头藏进我怀,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像一只柔顺的小猫一样动也不动。

第235章 弯弯伊人眉

第二天,我和墨芷舞再一次去了那家代售假肢的商店,依旧装成腿残废了的样子,坐着轮椅,愁容满面。!

我摆出一付心如死灰认命了的架势,不耐烦地坐在轮椅四处观望,冷着脸看那些店员对墨芷舞口沫横飞不停地介绍各种商品型号、参数。

脸木无表情,我心却窃笑不已。

假戏真做,还真有点儿难呐。

而芷舞这丫头远我入戏得多,她的表情各种认真,不断点头问这问那。

甚至于,她还反复询问着价钱,锱铢必较和对方讨价还价,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在这里为我订做假肢。

我们的目的很明确,便是彻底迷惑那只幕后黑手。

第三天一早,我和墨芷舞赶回沙山监狱,那里,还有等着我江枫出面搞定的急茬儿呢。

见到陈倩、张小琴她们,我才知道这个被我救下的右心女囚,有着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伊眉。

绾绾伊人美,弯弯伊人眉。

这名字起的太有诗情画意了,可,她这么年轻,怎么犯罪进监狱了呢?

我让张小琴取来有关这名女囚的卷宗,仔细翻看…

渐渐地,我有点儿明白,为何当她出现突发状况的时候,狱方竟然会如此紧张!

因为伊眉的身份很特殊。

她竟然是一方高官的女儿!

伊眉的老爹,虽然还没做到省部级干部,但也是正厅级别,年富力强,目前在本省的一个地级市当一把手!

我更加迷惑,有着这样家世背景的女孩子,她,干嘛会犯罪?

事后我仔细研究过她的情况,最后的结论是,伊眉再是身份显赫,再是衣食无忧,她也只不过是一名花季少女,有着对异性的渴望,有着争风吃醋或者追求美好的原始诉求。

她,事实是一名疯狂的粉丝!

哎,粉明星的那种粉!

伊眉的罪行很简单,为偶像疯狂,从而持刀行凶!

这还得从三年前的夏天说起。

当时,那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二流明星,在t市召开粉丝见面会宣传新片,伊眉便是在那次见面会出的事儿。

这种级别的见面会,防范措施算不太严格,而隶属于另外一家经纪公司,和这个小明星不对付的一拨势力,安排了一些搞事儿搅场的家伙,在粉丝见面会对伊眉的偶像恶语伤,破口大骂。

甚至爆出很多真的假的潜规则、拜干爹的nèi mu。

目的只有一个,是彻底将对方搞臭,让这次见面会成为笑柄。

伊眉这些组团赶往t市的忠实拥趸当然咽不下这口气,顿时不干了,在见面会现场和对方互相攻击。

随着别有用心者推波助澜,双方最终大打出手,演变成一场全武行的火拼。

具案情记载,见面会现场出现了部分粉丝伤残的恶劣事件,最严重的包括一死五重伤,挂彩的余者多达十数人。

而十分不幸的是,伊眉在这次斗殴掏出了凶器---一把半尺长的裁纸刀。

而且面有血迹。

特么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参加粉丝见面会的小女孩,随身带着裁纸刀干嘛?

要是她脑子没病,那是我江枫智力有缺陷,,因为我理解不去!

看到案卷所记载她的犯罪记录,我真心失语了。

伊眉的老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冒着仕途终结的风险为自己女儿奔走斡旋。

但,当时有太多人亲眼目睹伊眉手执凶器这一幕,他老爸也不能一手遮天替自己闺女完全脱罪。

最后,由于并没有确切证据证实伊眉是伤人致死的主犯,她和另外七八名作乱者都被判了刑,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已经服刑三年多了啊…”

我喃喃自语,“算减刑,她还有一年多能出狱,可为何又是割腕zi shā,又是焦虑症爆发,伊眉这丫的,究竟搞什么搞?”

一旁的张小琴接话了,“枫哥,你可不知道,这家伙老猛了!那个什么病发作的时候,几个管教冲去都按不住丫的,而且她还大喊大叫说什么非要见你不可…”

哎,听了张小琴的话,我也是没谁了。

伊眉焦虑症爆发,到今天已经有五天时间,可直到现在,沙山女监里也没有人真正清楚她出现这种情况,最根本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蹙起眉头,沉声对程瑶馨说,“瑶馨,推我去一监区看看。”

我查阅了一下今天一监区当值的时间表,恰好,是和我关系不错的秦队那一组。

而我们队的王英队长,自从次虐囚事件之后,一直被陈监停职反省,因此不但是我,包括张小琴她们也很久没有看到过她。

来到一监区,副监区长,身材胖硕长着一张肉嘟嘟脸的宁露早已等得心焦。

“江队,你可来了,我和汪监都愁死了…”

我知道,犯人心理教育这块正是她们两级分管,宁露和汪监要是能不着急才怪呢!

“汪监呢?在一监区么?”

我随口问着,原以为出了事儿,汪监应该会在监区里亲自坐镇,何况,这次还是我江枫出马了呢!

“汪监去t市参加一个什么会,好像挺重要的。这段时间她的压力老么大了…江队,不是我说你啊,有空给汪监那里打个电话啥的,她每天都念叨你无数次…”

这话我相信,两次住院,汪监都亲自前往医院看望我,而且还每天给我打电话询问伤情,她,真的是一个贴心贴肺的好大姐。

“嗯,知道!”

我点头应承,问她,“宁区,女犯现在关在哪里?听说被关禁闭了?”

“这…”宁露面露难色,“你跟我来吧。”

看她吞吞吐吐好像不愿当众说出来的样子,我心好,难道说,这个伊眉还能被关在猪圈里么?

怎么说不得呢?

只不过,当我看到伊眉现在所关押的地方,终于明白了,为何宁露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

监狱里,包括每个监区,都会各自有一些关押特殊犯人的地方,禁闭室、单人牢房以及独享空间。

独享空间其实是沙山女监自己专有的叫法,但在全国各个规模的男女监狱,也大都存在着类似的地方。

没错,伊眉现在正在独享空间里,被管教严加看管。

第236章 他就是个人渣

伊眉所关押的这种独享空间,说起来也能勉强算是单人牢房的一种。

但里面的布置和设施却要完善、齐全得多。

事实,各个监狱都有类似这样的独享空间,往往用来关押一些身份特殊的囚犯,如zhèng zhi fàn、间谍案犯,以及在司法部挂了号的特大经济犯。

这些人的身份通常较敏感,国家不见得会对其处以极刑,但也决不允许她们和外界,包括普通女囚随便接触。

因此,这种独享空间说起来倒是真的属于在押女囚‘独享’了。

伊眉的身份没那么特殊,我想,安排她进独享空间,也是因为看在她老爹的面子吧。

而且现在这名女囚已经出现了严重焦虑症的状况,将她和别人关在一起也的确不太合适。

但这种话却不能当着太多人面直接说出口,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我看着如此多人拥在这里,微微皱了皱眉眉头,“宁区,我看用不了这么多人吧,留下程瑶馨、张小琴和李玫够了,请其他人暂时离开一下。”

我的身份较特殊,自从汪监为我申请了一个‘心里疏导教师’的头衔,以及姚司长对我大加赞赏之后,我在沙山女监里的位置变得很微妙。

因此,尽管我职务低微,入职不满一个月,但我的话却相当有分量。

宁lu diǎn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安排人带伊眉过来,很快,屋子里剩下我们几个人,甚至连身份神秘的墨芷舞,也被要求暂时离开。

我发现,当墨芷舞从我房间里出去的时候,程瑶馨、张小琴,包括李玫在内,脸都显出一种如释重负,似乎是赶走情敌一般胜利者的表情,看得我各种无语。

而当伊眉在我们面前出现的那一刻,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娘的,真的没想到,当时我亲手救下的这名年轻女囚,我和她有过十分另类肌肤相亲的妙龄女子,竟然长得如此超凡脱俗,清丽可人。

我暗衬,救她那会儿,好像伊眉也没这么漂亮啊…

她的双眼清澈无,看到我坐在那里,伊眉的脸先是露出震惊般的喜色,紧跟着俏脸一红,带出娇羞的神情。

“江队好,各位队长好!”

她的吐字很清晰,用词准确,声音也极为动听。

我不禁迷惘,伊眉,哪儿有一点儿焦虑症患者的样子呢?

进入一监区之后,我已经得知,伊眉的病情发展得相当严重,每天都要发作三到四次,最长的时间间隔也超不过八小时。

而我见到她的时候,伊眉似乎已经有六七个小时没发病了,那是说,和我见面期间,她随时都可能出状况。

出于安全考虑,伊眉被管教戴结实的手铐和沉重的脚镣,行动起来显得十分吃力。

我心下多少有些恻然。

“伊眉,你认识我啊?”我开口问她,语气带着疑问。

当时我救她的时候,伊眉始终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有了连续平缓的心跳律动。

因此严格说起来,她和我还没有正式朝过面。

“嗯,江队救我性命,伊眉都知道的,全都记在心里,永生不忘!”

除了那满脸红晕,以及看向我的炙热眼神,她的反应太正常了啊!

回答得体,声音平和而且目光除了热切之外,还满含着感恩之情…

我顿时看不懂了,这丫头,究竟咋回事儿!

我示意她坐下,双眉慢慢舒展开,眼带着笑意。

沉思片刻,我问,“伊眉,听别的管教说你想要见我,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嗯,是的,江队,我有过要求。”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急着见我呢?”

听了我的话,伊眉并没有即刻回答,反而将一双妙目落在我身,下下逡巡一溜够。

“江队,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然后再回答你?”

“哦?”

我一愣,不知道她想问我什么。

“你说吧。”

“江队,我看你好像腿不舒服是吗?”

没想到,伊眉似乎忘了找我来的根本原因,倒是关心起我的身体健康了。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腿出了点儿问题…”

“啊~~~严重吗?”

听了我的回答,伊眉的反应突然剧烈起来,她的双眼射出火辣辣的烈焰,而且几乎与此同时,脸色竟然刷地一下冷了下来。

“是不是受伤了?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还是被什么人弄伤的…”

我看着她似乎突然要失控的样子,心顿时一惊。

这是肿么了?

不能够啊!

伊眉怎么会如此关注我的身体情况?似乎对她自己还要紧张?

难道说…

我脑海忽然生出一个离的念头,这…不会那么巧吧!

我挥了挥手,脸色一寒。

“你坐下,坐好了!”

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我沉声说道,“不经过我的允许,不许从椅子站起来,听到了么?”

“江队,你…好,我知道了,我听话。”

伊眉的脸现出委屈的表情,可她看向我的目光,却越来越炙热,似乎都能将我融化掉吞噬进肺腑。

“你很担心我的身体?”我问。

“是的,担心…”

“因为什么?因为我救过你性命,还是…”

我看着她一眨不眨,“还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我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对于伊眉来说,却不啻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她娇躯一晃好像都要从椅子跌落下来。

“你,江队,你…”

我冷笑,心了然。

当时看到她的犯罪卷宗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我江枫的长相,竟然和伊眉之前十分崇拜着迷的那个二流小明星,有七八分相像。

难怪!

想到这一细节,我明白了,为什么伊眉非要见我,而见到我之后却顾不自己的病情,先对我的身体状况表现出极大担忧。

哎,傻女孩啊!

因为那个人渣,你已经身陷囹圄,丧失了三年多的人身自由。

可直到现在,见到一个和所谓的偶像长相相似的年轻男子,却依然情不自禁。

你,伊眉,你这是何苦呢?

我开声,语气,冰冷之极!

“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许插嘴,伊眉,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人渣!”

第237章 营造幻境

“那家伙,丫是个人渣!”

我说的很平静,语气也十分冰冷。 !

与此同时,我的脸带出了极度鄙薄之意,好像我对她说的这个家伙,她为了维护其名誉,奋不顾身动手伤人的所谓偶像,只不过是一个牲口,一个没有灵魂和意识的无机物。

“而且,我甚至认为,他连人渣都算不,丫根本不是人,是一头畜生!”

我的话让伊眉的脸完全变形,扭曲得似乎是被什么大力狠狠从两边挤压了一样!

她半张着嘴,口发出‘咿咿呀呀’的嗬嗬声,但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儿,一个完整的音节。

伊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头怪物,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因为,我将她的憧憬、希冀、对偶像的精神寄托彻底粉碎了。

虽然直到此时此刻,我还是不能将伊眉为何患病的原因彻底挖掘出,但我却想到一种缓解她焦虑症病状,甚至彻底治愈的方法。

焦虑症,又称为焦虑性神经症,是神经症这一大类疾病最常见的一种,以焦虑情绪体验为主要特征。

它可分为慢性焦虑(广泛性焦虑)和急性焦虑发作(惊恐障碍)。

焦虑症的致病原因目前尚不清楚,可能因为遗传因素,因为不良的生活习惯,或者曾经的某些遭遇等等。

它的发作主要是因为情绪存在某些不确定的因素,包括恐惧、过度思念、患得患失、超限度渴盼…从而令病人的神经长期处在一种紧张、焦躁的状态下。

久而久之,病人便会表现出语言没有条理、说话丧失逻辑性、行为失控、情绪暴躁而且间歇性疯癫等症状。

病情发作时,焦虑症患者会如同精神分裂一样,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而每当这时,他们脑海所暗藏的超强焦虑感,往往能造成一些匪夷所思的状况,而病人本身,也将拥有极为强大的破坏力。

那一刻,这些病患会丧失自我,会成为一头吞噬洪荒的怪兽。

像张小琴说的,伊眉这个娇滴滴的姑娘,焦虑症发作的时候,几个管教竭尽全力都搞不定。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知道,也许是发作时间快到了,也许是因为我语言的ci ji,伊眉,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双手摇动轮椅,慢慢向她靠近。

同时,我运起内息,双眼迸射出两道异的光芒,迎着她的视线,深深刺进伊眉的妙目里。

“伊眉,你听我说…”

我开始放缓声音,音律和声调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宛如天外仙乐娓娓道来。

这正是我最擅长的拿手绝活!

通过一紧一松张弛有度的话语、眼神和动作,紧紧弹压对方的精神,然后一点点舒缓,让她的思维和感受,纳入我预定好的情绪轨迹。

从而,进入一种催眠或者半催眠的幻觉状态。

我说,“伊眉,听了我的话,你一定很愤怒甚至很委屈,对不对!”

她双眼噙着眼泪,浑身开始颤抖,像过电一样。

我身后的程瑶馨、李玫和张小琴三人,顿时精神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刷刷刷几下,已经围在伊眉身边,生怕她会搞出某些难以预料的事端!

“你们,马退后五步,不要出现在她视野!”

我的脸一沉,出口呵斥她们几个,然后转向伊眉说道,“她们不懂的,我其实正是在和我的粉丝说话,我可爱的小伊眉,我对你的情感,她们这些世俗的人,怎么能够理解,你说对吗?”

程瑶馨几个人,对我变化莫测,如羚羊挂角找不出规律的治疗手法似乎也已经渐渐习惯,对视几眼,终于按照我的吩咐,慢慢向后退去。

“伊眉,将你的手给我…”

我的声音温柔异常,好像一个大哥哥在呵护自己的小妹妹,又像一个情侣在对心爱的人诉说衷肠。

“看着我…你不是崇拜我吗,你不是担心我的安危么?那好,按照我的话去做,听话…”

我,开始营造一种幻境意识,并且尽量用我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做到---我说你的眼里只有我。

没有了那些好好劳教、改过自新的标语,没有了程瑶馨几个穿着刺眼zhi fu的管教,也没有了一切能够让伊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因素。

我微笑着,让她的目光,只有我这一个人!

“嗯,嗯,呜呜呜,我,我听话…”

终于,伊眉身原本已经绷紧的神经线开始松弛,她呜呜咽咽地哭着,伸出白皙的小手,将我的大手抓在掌。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不,你骗我,你的腿…呜呜呜,你的腿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我心一动,她能在情绪开始失控的状况下,还能注意到我坐在轮椅,腿带着伤痛的情况,这便说明,伊眉并没有彻底丧失意识,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看出来了啊!”

我浅笑着,“你知道我的腿为什么会断么?”

“我不要知道,不,你的腿没断,呜呜呜,腿断了还怎么唱歌,怎么演出啊…”

她的声音渐渐放大,似乎开始有点歇斯底里…

“哎,小傻瓜,你要是不闹不哭,我告诉你我的腿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

我手加力,一股温暖的内息从我们指尖相交的位置一点点输入她的体内。

我需要伊眉处在幻觉,但还要让她的情绪始终处于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内。

哎,真的很累很艰难。

“嗯,好,我不哭,我听话…”

她死死地盯着我,我甚至能够从她的黑眼球里,看到我坐在轮椅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放大,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伊眉真乖…”

我很无奈,不得不像哄一个几岁孩子那样哄着她,“我的腿,呵呵,是被仇家打断了,你知道吗,打我的原因…唉,真的无法启齿。”

我轻叹着,“因为,因为我犯了太多的罪孽,这是老天在对我做出惩罚啊!”

虽然我依旧无法确定什么,但我多少能够猜到她的病因以及她要见我的原因---骂了隔壁的,肯定和这个二流小明星,她心的人渣偶像有关系!

第238章 醒醒吧…

既然伊眉因为那个人渣小明星的缘故而心事重重、焦虑不安,又因为我的长相和我曾经救她性命的经历,无形将我江枫和她心目的偶像无缝契合,在意念里重叠成同一个人。

那么,如果我江枫还不懂得好好利用这一点作为突破口来给她治病,我这个所谓的心理疏导教师,也太不成器,太过徒有其名了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

因此,我现在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彻底颠覆这货在伊眉心目的光辉伟岸形象!

也只有这样,小丫头才能终究放弃对心完美如神明偶像的崇拜之情,才能将自己系在一个莫须有形象的初心,再次找回来。

“我做了很多错事!”

我慢慢地说着,声音和语调,保持这一种诉说衷肠的亲和感。

“我利用你这样萌妹纸、铁粉对偶像的爱恋和崇拜,骗了很多少女、shǎo fu甚至大妈的身子,让至少十多个人为我怀孕、堕胎…”

玛德,说实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阵阵恶寒从身体里向外冲出,这话,真特么太那啥了啊。

我觉得,我都快要被自己的说法带进沟里去了,这一刻我仿佛变成那个下到八岁,到八十全部男女通吃的恶棍了。

这一刻,我真的恨自己,干嘛做了那些令我作呕的‘功课’,还做得好像很充分呢…

进入一监区之前,我看到伊眉犯罪卷宗的时候,曾专门查了一下这个二线小明星的情况。

我惊讶地发现,这货,竟然不但早已没有任何名气被人遗忘,而且也在两年前锒铛入狱。

可怜的伊眉,哎,这个天真的傻丫头,却始被关在高墙电里,终懵然不知。

“我利用粉丝对我的爱,设立各种捐款名目,对外说是捐给希望小学,捐给地震、洪水灾区,但其实一分不少全都落入我的腰包…”

“我还拜干爹,用自己的身体满足那些biàn tài的富商和有权势的官员,我像一个出来卖的鸭子,在一个个脑满肠肥、丑陋无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我利用宣传演唱会和电影作品的机会,利用那些信任我的粉丝做了很多非法勾当,帮着地下势力洗钱、走私、甚至在演艺圈内和粉丝间贩卖毒品…”

“还有,我对那些对我怀恨在心、极度不满的竞争对手下黑手,买凶杀人,制造特殊车祸,哈哈,我特么的是要让所有阻挡我位的家伙,全都去死~~~”

我轻声说着,低吼着,嚎叫着。

声线变化,音量一点点变大,像一个来自地狱的biàn tài杀人狂。

而我对面,相隔米许距离的伊眉,完全愣住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话,身体向后蜷缩着,娇躯也不断哆嗦着,似乎心充满了极度恐惧之情。

但,尽管她的样子似乎很令人担忧,我却惊喜地发现,伊眉的目光再次渐渐变得清澈起来,而那种焦虑暴躁的情绪,也好像慢慢从她身体里逃逸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

“不,你别说了!”

伊眉忽然开口打断我的话,她斩钉截铁一字一顿道,“你全都是在胡扯!江管教,你别骗我,你不是他,你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她的眉毛支棱起来,双眼寒光大盛,“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我看着伊眉,等她将心的愤怒完全发泄出来。

“虽然你救过我的命,但江队,如果你这样诋毁我心的偶像,对不起,你江管教,永远都是我伊眉的仇敌!”

我…

日啊!

骂了隔壁的,我江枫是你丫救命恩人好不好,而且我特么还是你的管教!

伊眉,一个经历三年多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的女囚,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威胁狱警的话!

丫活腻歪了吗?

我的胸腹间顿时怒火烧,但思维意识却保持着相当的清明状态。

我明白,现在伊眉能说出这样的话、表现出如此态度,至少证明,我已经通过这样刺痛她心扉的方式,将她眼看要爆发而出病状,不着痕迹地平稳消除掉了。

所以,我笑了。

对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对已经挣脱开我所营造意念幻境的女囚,我没必要再费劲八火地努力对其催眠。

那样,不但我很可能白费力气、徒劳无功,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所谓过犹不及,这道理,我很明白。

现在,我认为已经可以和她正常交流,那我采取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好了。

“伊眉,你别动,至少你不该对你的救命恩人说出这种恩将仇报白眼狼的话,我说的没错吧?”

“哼!”

她挣扎了几下,但小手被我死死扣在掌心,并没能立即挣脱。

过了片刻,伊眉的神情彻底黯淡下来,双手也不再挣扎,任由我紧紧握着。

“唉,江队,对不起…我刚才,刚才失礼了。可,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这样毁坏他的形象,你知不知道,他在我心究竟有多重要…”

伊眉看着我,满眼都是哀伤。

“重要?诋毁?草!”

我双手用力,像一道紧箍在她手的枷锁一样,瞬间在她雪白的皓腕捏出两道乌青。

“你觉得我在诋毁他?切!”

我的语气充满不屑,“醒醒吧!伊眉,我敢对天发誓,我刚才的话没有半个字是谎言和污蔑!甚至,你的那个所谓偶像,我描述的还要无耻、还要令人作呕!”

“你不信是吧?好,瑶馨,将手机的截图拿过来给她看看!”

手机,是我特地申请带进一监区的,但这里没有无线信号,所以我只能将搜到的那个二线小明星犯下的所有罪状,一一截图留存。

本来,这些东西只是我留备研究伊眉病情的一些资料,防患于未然的东西,却没想到正好能够用。

“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家‘宝宝’,丫都做过哪些丧尽天良没有人性的事,犯过什么罪孽!”

伊眉满脸疑惑,颤抖着手接过手机,一下一下翻着那些截图…

刷!

刹那之间,她的俏脸已是血色全无,身体摇摇晃晃,一头向地攮去…

第239章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些手机截图,生生展现着小明星证据确凿、血淋淋的犯罪事实,顿时,看到这一切的伊眉,精神崩溃了…

宛如被雷击一般,她身子一歪,栽向地面。

伊眉表情的异状我早有留心,因此当她身体摔倒的瞬间,我眼疾手快,身体前向前探出,一把将她的肩头拢住。

“伊眉,醒醒吧!正视真相,直面这些既成事实的东西,抛开它、摒弃它,你,或许还能做回你自己!”

我猜想到,这三年来,也许支撑她在监狱里好好改造服刑的信念,不是父母亲人,不是我们这些管教灌输的做人道理,也不是她对出狱后呼吸自由空气的向往!

而是,这个人渣小明星。

还有伊眉对自己心目无与伦偶像的牵挂、崇拜和向往。

我承认,这个结论的确让我相当丧气,但同时更激起我胸的斗志。

因为,她这样的思想,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笑话,对偶像的崇拜能当饭吃么?

维护偶像的形象,能让自己多活几年还是让生你养你伊眉的父母老怀大慰?

越想越气,我的语气陡然蛮横起来!

既然要连根将她心那个完美无缺的形象彻底打破,那绝不能给她留下任何残片碎瓦,不能让她再抱有任何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恶狠狠地盯着伊眉,目光仿佛正在告诉她,我江枫要化身为一个随时能够侵入她体内的微生物,将她血液流淌的那些杂质、污垢完全清除干净!

我开口,张嘴骂,“草蛋!你心里很清楚,那个所谓偶像特么根本不知道你丫是谁,他为你花过一分钱么?为你的身体健康、身陷囹圄劳过一丝神么?”

“从小到大,每次你生病躺在床,是他给你沏水、端饭,为你擦汗、倒尿?你们这些粉丝,为维护他一个毫不相干的虚幻形象,动刀子大打出手,你知道丫怎么评价你们的?”

我冷笑,看着伊眉白皙细腻的皮肤,正不断涌起一层又一层代表着惶恐的鸡皮疙瘩…

“事后记者曾经采访他,问其对这件粉丝暴力事件的看法,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娘的,丫说了一句话,说你们全都是脑残粉,是shǎ bi行为,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随着我一条条毫不留情列举着那个二线小明星的劣迹,揭露其腌臜龌龊到极点的人性,伊眉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万状。

脸的样子,从不相信到愕然再到悲怆,最后是---绝望!

而,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本已雾气朦胧的双眸不断滑落,完全停不下来…

我知道,这一刻,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所坚持、所追求的梦想其实是一个笑话,可悲的笑话。

而她对抗我的信念,她的意志,也已经开始崩塌。

“最后,伊眉,你说这个人渣在你心目最重要,我江枫倒想问问你,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还有我们这些终日辛苦,为了让你能够尽快改造重新做人,重归幸福生活轨道的管教…这些所有人,都踏马的不重要么?你,你给老子说!!!”

她抬起手,捂住脸呜呜地哭着,说不出一个字。

而铮明瓦亮的手铐,也随着她身体的颤动,不断撞击着那张娇媚却惨然无的面庞…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她身后站着程瑶馨、张小琴和李玫,也都神情黯然,她们的年纪和伊眉相仿,也有心崇拜的偶像吧。

也许,我的话也从另一方面震撼到她们了…

有些事儿,怕听进去!

虽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人’,首先要听进去那些话才行啊!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心的愤懑,努力忍住满腔怒火,缓声对伊眉说道,“好好想想,当你的心能够静下来,什么焦虑症不焦虑症的,都特么扯淡!”

再次拉过她的手,我不断将一丝丝纯正的内息送进伊眉体内,帮助她将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

“你想想看,你之前已经获得过一次三个月的减刑,按照你以往的表现,要不是连续出现割腕zi shā和暴躁对抗管教的行为,说不定你又能获得减刑机会,那是说,再有一年多你可以重获自由、刑满出狱!”

“伊眉,你本质是个好姑娘,可你做的这些事儿,在我看来纯粹是毫无道理、毫无意义,既然我江枫已经是你们的心里疏导教师,我愿意倾听你们心的难处和苦楚!”

我提高嗓门,语出铿锵,“我,以及我的同事们,都愿意帮助你们改过自新,尽快完成思想重塑的历程…”

这些话说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口气下来,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事实证明,这样的效果,非常好,很震撼!

慢慢地,伊眉的身体停止耸动,放下手抬头看向我,幽幽地说了一句,“江队,我的情况,有些你可能并不了解,我这次发病也不纯粹是因为对那个…那个人渣的思念,哎,不过你说得对,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

“那好,你这样子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江队,老实说,在见到你之前,我的心很郁闷,很焦虑,我知道刚才我眼看着要又一次发病了…”

“哦?”我心一动,在等着她的下。

“可,出现在你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变得愉快,思想也不再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甚至…要是刚才那番话不是从你口说出,而是任何另外一个管教对我讲的,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听她说完,也不可能听进去一个字…”

她连续用了三个‘绝对’来加重语气,倒是令我完全没想到!

原来,她能够在思想有所触动,出现转变和感悟,竟然是因为那些话是我江枫说的!

哎,人心隔肚皮,意念两重天。

谁能保证可以完全猜到另外一个人的想法呢。

看来,对于伊眉,我还是想得简单了啊…

她停了停,语气变得十分真诚,“江队,你是说我还是一个好姑娘,本质并没有坏透了对吗?”

“是,这是我说的!”我笑笑,“刚刚说完!”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呢?”

第240章 我能不能,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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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口问我,表情又变得有些紧张。

我心想,小姑奶奶啊,别说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能控制住你的病情,让你尽快恢复健康,好好改造别再给狱方添乱,我算答应你十个、一百个要求,又能如何呢?

“好,我答应!”

我连问都懒得问,直接先应承下来再说。

有时候,对于精神多少有些隐患的人来说,没办法和他们讲解太多具有逻辑性的道理,何况,伊眉还是一名身份特别的失足女囚呢?

“真的么?”

一瞬之间,她的脸面露惊喜之色,“那么说,你答应了?”

“这…”

我这才发现,我还不知道她的条件是什么呢。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

“江队,你一定能做到,能的,我保证!”

我顿时有些好,什么事儿啊,我一定能做到?

她伊眉还能‘保证’我可以办到?

“嘿嘿,你先说吧,我听听…”

“江队,你,你能不能当我的偶像?”她看着我,满眼热切。

可,当我听到她这个条件的时候,我立马有些蛋疼。

这偶像,难道是可以随便谁想当能当,甚至还可以被指派么?

真心搞不懂…

“怎么当?你说清楚了!”

“让我将对那个人的所有崇拜、狂热、尊敬、思念和爱恋都转移到你这里,倾注到你的身,可以吗?”

沃日!

顿时,哥们满身是汗!

冷汗。

还别说,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算扭头出门忘掉这件事儿、扔掉这个承诺,也不会影响伊眉自己心理的‘偶像转移’计划。

的确,我真的可以做到!

但,对她来说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这些狂热去‘粉’某一个人的所谓粉丝们,究竟能够丧失理智到何等程度。

如果她将所有对于那个偶像的情感全都转移到我江枫身,那么,不但她伊眉危险,我江枫也悬了!

这话怎么说呢?

仔细想想,像伊眉这样能够做出各种疯狂的、无法理喻举动的女孩子,她要是一旦在心有了某人,那种不顾一切的劲头简直足以毁天灭地!

不但毁掉她自己的人生,也会毁掉她所爱慕那个人的幸福。

这些年来,粉丝因爱生恨,疯狂纠缠明星,甚至袭击伤害对方的例子,还少吗?

曾经那个小明星,伊眉没办法时时见到,偶尔一次粉丝见面会,还能造成那么重大的恶性伤亡事件,令足足八人锒铛入狱…

而现在,要是她将心思都用到我身…娘的,别的不说,仅仅我和她肯定有机会时常见面这一条,会令我多少有些寝食难安!

至少,我江枫显然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沙山女监,也不会离开东河县和t市。

因此,无论在服刑期间,还是她刑满释放之后,伊眉都有足够的理由和机会‘不断’见到我。

而,如果我的所作所为不能尽如她意,那,会不会有一天,那把半尺长的裁纸刀,也会狠狠刺向我的胸腹?

好吧,退一万步,算我对自己的自保能力有信心,可,伊眉这样疯狂的人,保不齐会对我所爱,以及爱我的那些人下手!

得不到毁掉…

想想令我不寒而栗。

我沉思起来,一时间有些踌躇。

答应她,我敢保证至少相当一段时间里,她的病情会有明显好转,也会表现良好全力以赴配合管教的劳动改造工作。

但,未来的隐患,太大了啊!

我不得不慎重!

“这样吧,”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招架不住她渴盼的眼神说道,“如果你认为我江枫是个值得钦佩、值得交往的好人,好管教,那我不介意和你成为‘特定意义’的朋友!”

我的声音开始严肃起来,“伊眉,偶像只是一时的精神寄托,是虚无缥缈的一种感觉,而朋友,却可能是终生相伴,能够开怀畅谈互相帮助的关系。你觉得,究竟是当偶像好还是做朋友好?”

我看她马要开口反驳的样子,连忙抬手打断她的意图,“听我说,伊眉,你现在不要立即回答我,如果想不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增加一些接触,多一些交流,到时候,也许你的感觉会发生变化!”

她有点愣神,过了半晌,终于点点头,“好,江管教,我听你的!”

“这才对嘛!”

我总算稍稍放下心情,唉,谁能想到,被人崇拜,被人爱慕,竟然还能如此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呢!

“今天,我们说到这儿吧,你回去好好平静心情,仔细想想我的话!我保证,过些日子我会来看你,和你聊天说话,好吗?”

“嗯!”

伊眉重重地点点头,她明白,我这是在示意心理治疗结束了。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样子,也没等我开口下命令,而是再次低头看向我拖在轮椅的腿,眼满是忧伤。

我明白她的担心,笑着说,“伊眉,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过些天来看你。那这段时间我去干什么呢?当然是治疗了,放心吧,医生已经说了。短则十天半个月,长了也一两个月,我的腿能彻底恢复健康…”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其实我现在已经能够基本控制那条残腿的动作了!

这个情况,除了我和墨芷舞,其他人都不知道。

它,正是我们一举打掉悬赏杀人站,挖出幕后黑手最后的杀手锏!

“嗯,好…”

伊眉的面色稍稍舒缓,只是目光依旧充满对我的恋恋不舍。

狠着心,我挥手对张小琴她们说,“叫人进来带她走吧…对了,伊眉,那些治疗焦虑症的药必须记得按时吃,然后根据情况,逐渐减量…”

“江队,我,我能不能拥抱你一下…”

临走的时候,她羞红着脸向我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好在,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来吧!”

我张开双臂,将伊眉娇小玲珑的身体抱进怀里。

“嘶~~~”

她贪婪地狠狠嗅着我身的男子汉气息,娇躯使劲儿向我怀拱着,似乎想要将自己彻底融进我的血脉里,随着我浪迹天涯。

第241章 你敢讲,我就敢听!

伊眉被带走后,我靠在轮椅的海绵靠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明白,她依旧存在着病情复发的可能,我,根本还没有彻底治好她。

也是,怎么可能呢?

这样通过一个多小时的谈话,便能治疗好一个焦虑症患者,那我江枫简直成神了!

但,伊眉的病情得到控制,甚至逐渐减轻,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想到自己来到沙山女监之后的一切作为,想到短短时间里我还真的干了几件对于狱方和女囚来说都行之有效的实事,我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

谁说男管教在女监工作是死路一条?

老蔡那些所谓‘变鬼成仙’的鬼话,特么根本站不住脚。



出来独享空间,我想了想对张小琴说,“小琴,有些日子没在监狱了,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听她和程瑶馨还有李玫七嘴八舌说了一些女犯们思想重塑工作的进展,还有建设项目资金匹配的工作进度,以及对于明佳和司马小乔等女囚的处理,我不断点着头,但…

我的心也同时不断涌现出一些充满疑问的念头。

思想重塑和建设项目资金匹配没啥好说的,按部班紧锣密鼓地在推进,可对于几个犯作乱,在关键时刻搞事的女囚,狱方除了象征性对她们关了几天紧闭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动作。

而且,狱侦科也没有审问出任何关于幕后主使是谁,以及这些女囚如此捣乱的动机究竟为何的有用信息…

这,不应该啊!

我满腹狐疑,沉思良久。

我扭头对张小琴说道,“小琴,我想要去见一个人!”

没错,我要去见的,正是一监区女囚的大姐头之一,那个明眸善睐、心思灵动的女孩儿,小妖精姚静!

自从次给女囚成功地了一堂思想教育课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姚静。

当时,我注意到她看向司法部姚司长时的表情,可以说十分古怪…

我还猜想,姚静会不会和姚司长有什么瓜葛,毕竟两人都姓姚啊!

其实我并没有意识到,在我脑海,对这个并不特别惹人注目却又似乎无处不在的姚静,心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像,朦朦胧胧高时代的那个初恋女孩一样。

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自从我收服她的那一刻起,我和姚静之间已经从心灵甚至情感产生了某种默契和依赖。

我需要她帮我控制住女囚们的情绪变化、行为动向,她则需要我为她撑腰,维护她作为监狱大姐头的地位。

看着好像是一种利益关系的交换,但我们双方心知肚明,绝不仅仅如此!

她喜欢我,而我对她也有好感!

这没什么,说不谁滥情。

女囚们能接触到的男性太少了,我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因此姚静没得可选择。

何况,我江枫的一系列所作所为,都是加分项,足以让我在那些年轻甚至年女囚心,化身为心理依托和性幻想的对象。

身体健硕,相貌堂堂,年轻有为。

而且似乎社会能量还不小…

我江枫,有着太多足以让她们心动的地方。

反过来,姚静带给我的感觉也非常特别,我对她高看一眼、心生赏识也是情理之的事儿。

甚至于,我对姚静的能力,从内心深处有着一种盲目的说不清楚的信任。

所以,出现困扰我的难题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姚静。

不过,当姚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显得十分吃惊。

是墨芷舞。

我发现,墨芷舞看到姚静的第一眼,面的表情非常夸张,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状况。

而姚静虽然表现得‘近乎’平静,但我从她细不可察的神色变化,也能感觉到,她应该认识墨芷舞。

然而,两人并没有打招呼,甚至整个儿过程再也没有一次眼神交流。

嘿嘿,我强行压住心头的疑问,将姚静叫到一旁,单独和她谈话。

对于她俩的关系,我自信回去以后可以‘家法’审问墨芷舞的。

躲开众人,姚静率先开口,看着神色如常,但语气里却透露出浓浓的关切。

“江队,听说你身体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果然啊,小妖精神通广大,连我在外边受伤的事儿也能‘听说’,这妮子的能量,我没看错!

“还好,死不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想这个问题多做解释。

“那,江队,你找我来,是不是…”

“哦?是什么?你说。”

我冲着她微笑,想知道姚静究竟能不能猜到我找她前来的深意。

“嘻嘻,是不是想我了呢?”

我去…

好家伙!

我连忙扭头四处张望,脑门都渗出冷汗了。

真心受不了姚静这种大胆泼辣的说话风格。

“不用担心,我们离得远着呢,她们又不是顺风耳…”

姚静看我有些受窘的样子,嘻嘻地笑着,这一刻,我觉得她完全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小丫头,根本和监狱里的大姐头扯不半毛钱关系。

“说正事儿!”

我脸一板,装作生气的样子,“少胡嘞嘞啊,注意你的言词!”

“切!”

姚静满脸不屑,仿佛在说,少跟我来这一套,咱谁不知道谁啊!

看着她清秀媚态横生的样子,我恨得牙根痒痒,又好气又好笑,心竟然有些恍惚。

“姚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她一愣,没想到我竟然会忽然转移话题,给她讲起故事来了。

“呵呵,‘调味剂’,听不听?”

我脸的表情满是挑衅,决心捉弄姚静一下。

果然,姚静的俏脸刷地一下红了,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扭在一起。

在监狱里,‘调味剂’是专门用来形容那种带点儿色彩的荤段子的…

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我和她私下里悄悄讲什么‘调味剂’,能有好话吗?

我原以为姚静会说‘讨厌’、‘你坏’…这样的话,没想到,这妮子头一昂,冲着我嘿嘿一笑,“江队,只要你敢讲,我姚静敢听!”

这一来,倒是令我有些尴尬,动作神态都有些不不下的。

她看着我笑而不语,脸桃花盛开,眼角满是春情。

第242章 姚静的段子

对于荤段子,我相信我们这个年龄层的人并不陌生。!

大学的时候,像这种调节生活的荤段子,我们宿舍隔三差五有人会扯几个。

这没啥惊讶的,一个个都是正当年少、生龙厉虎的棒小伙,别说过过嘴瘾,很多人已经在大学期间尝过禁果。

如,我!

哎,娘的,我甚至能够记得,有些段子我还会在独处的时候讲给林芬听,而她总是一边骂着我‘讨厌’,一边向我怀里钻…

那时候,天是那么湛蓝,甚至在我们心里,雾霾也不叫雾霾,而是‘捂埋’。

捂住对方,埋头苦干…

念及此处,我的心里不禁有些苦涩。

“哎,算了吧,我…我忽然没心情了。”

冲着姚静一阵苦笑,我兴趣索然。

“哼,没种的家伙!”

姚静笑靥如花,偷眼四下观望一番冲我说,“要不,我给你讲一个吧…”

神反转,有木有?

没等我开口拒绝,这小丫头径自说了起来。

“话说以前有个男狱警,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我,简直了,姚静这小妖精,还真是我江枫命的小克星啊!

她伶俐而聪慧,大胆而泼辣。

我不禁有些感慨,收服她那一次,也许是我们之间唯一我能占到风的时候吧。

“这家伙坏着呢,总是占女囚的便宜。”

她看着我,满脸都是谐谑的笑意。

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是那个花心大萝卜男管教,而她是千千万万被我占便宜的女囚的一员。

我当然知道姚静的话其实是在开我江枫的玩笑,毕竟现在可不是二十、三十年前,或者更早以前!

那时候,监狱管理制度并不健全,有些地方的确存在管理混乱,管教和犯人之间纠缠不清,甚至发生jiān qing的情况。

即便直到今天,我也不敢说所有监狱全都清正廉明,没有一处藏污纳垢的所在。

毕竟,一锅汤里还有可能掉进一个老鼠屎呢,对吧。

但,虽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什么,但绝大多数监狱都已经在监狱管理制度方面完全按照司法部的要求严格执行,这种‘guān fěi相通’的情况,越来越少,真的属于凤毛麟角。

别听什么人瞎逼逼监狱里有多么混乱不堪,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根本不是现代化监狱管理体制下可能存在的常规状态。

所以,我只是在听,并没太当回事儿。

“有一次,那个花心大萝卜男管教占了一名貌美如花女囚的便宜…”

姚静开始对我娓娓道来,她做出一付要对我汇报什么绝密情报的姿态,身体弯下凑到我耳边,呼吸轻柔吐气如兰。

只不过,我,头皮都快炸了!

这死妮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家伙占了便宜却不敢承担,不但兑现不了照顾对方的承诺,还百般刁难…哼,没良心、胆小鬼!”

说到这里,姚静柔软的香唇在我耳垂轻轻一碰,哎,娘的,我…

“站好说话!”

我冷着脸低吼一声,真心受不鸟啊!

现在,墨芷舞和程瑶馨她们可都虎视眈眈远远看着呢,我胆儿再肥,也不敢如此公然和一名女囚打情骂俏。

何况,虽然我对姚静很有好感,既朦胧又暧昧,但我的情感,已经心有所属…

“哼,结果那个女囚不干了,告到面yào shuo fǎ。然后呢,调查组下来后,花心大萝卜死活不承认,说什么和人家不熟悉…哼!”

好么,一句话不带出几个哼字,姚静似乎不能心满意足,也不知道这丫头跟我哪儿来如此大的‘仇恨’。

我觉得,姚静今天见我的状态,有些怪怪的…

直到若干时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我才明白,为何姚静对我的态度,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暧昧以及亲切。

这一切,都是因为姚司长!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个受了委屈的女囚向狱方领导哭诉,他怎么可能和我不熟悉呢,我们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啊…”

“然后领导让她解释一下什么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你猜,那女囚怎么说的…哼,江队,看看你这怂样,我知道你猜不到!”

我一句话都接不,娘的,这个段子我还真的知道,可,那种火辣辣的言语,你让我怎么说啊!

我是管教,必须注意言行!

“行了,不要说了,这样…”

我话音未落,姚静根本理都不理径自说了出来,“女囚回答说,我们熟悉到,他知道我的深浅,我知道他的长短…”

沃日!

我盯着姚静,面红耳赤,而死丫头却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

这一幕,死死定格在我的记忆力,令我以后回想起来,唏嘘万千!

“呼~~~嘻嘻…”

姚静说完最后一句话,唇线柔美的樱桃小嘴,长长呼出一口恶气。

而她看着我那张强自憋着笑意,同时又目瞪口呆的脸庞,顿时开心了。

仿佛像这样捉弄我,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

“好了,江队,说正事儿吧,你找我是不是想了解在沙山女监内部,究竟有什么‘异常’情况?为什么会出现你看不懂的一些事儿,是不是这样?”

“嗯,早说不得了,扯那些…干嘛!”

我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只是实在板不下脸,装不出多么严肃的表情。

“听着,江枫!”

忽然,姚静收起那种无所谓的谐谑表情,面色一下冷然起来,像川剧的变脸一样迅捷无。

而且,她没有叫我江队或者江管教,而是直呼我的名字,江枫。

这…

我明白,她后面的话一定非常重要!

接下来,姚静很可能会以朋友的身份,向我传达某些特别的信息。

我的心瞬间揪起,“好,你说,我听着!”

“江枫,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而你怀疑的也不见得是伪装!”

她脸色凝重,“沙山女监不像你想象那么混乱,但也并不是古井无波、死水微澜。”

环视四周,姚静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在我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江枫,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不见得还能帮你多久了啊…”

“啊?你说什么?”

我顿时呆住,这句近乎条件反射的问话,脱口而出!

第243章 我要翻案!

姚静,竟然说什么不能帮我太久!

这话,几个意思啊?

我一愣,脑海瞬间想到一件事儿,姚静的罪行记录卷宗我之前并没有调阅到!

这一异状曾经令我多少有些狐疑。

毕竟,姚静并非是潘婷笑和明佳那种颇有名气的囚犯。

甚至连这二人赌球和性贿赂的犯罪卷宗,我都能从狱政科陈倩那里轻而易举调出,但姚静的却根本无从找到。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此情况我专门问过陈倩,而倩姐的回答是,连她也没有见到过!

这种情况令我大惑不解,当时,我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个姚静,绝对不简单!

最后,陈倩只是从囚犯服刑期限记录登记表帮我查到,入狱时,姚静获罪的刑期是四年,目前已经服刑两年多,减刑一次。

也是说,大概还有一年半的样子,姚静能刑满释放。

一监区里,关押的基本都是这种刑期在五年以下的犯人,要么是入狱的时候刑期本身不长,要么是服刑达到一定年限,从其他监区转过来的。

如犯下拐卖妇女儿童罪的刘瑶琴,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开始时是在二监区服刑,直到四年之后,才转入一监区。

因此,对于姚静将在一年多之后出狱这件事儿,我并没有任何意外。

事实,我倒是希望她能够尽早脱离苦海,重新开始璀璨人生才好呢!

以姚静这样的能力和神秘的身份背景,如果做的是正经谋生手段,不整出一番事业来,成为不了人人,打死我江枫都不信。

可,她特意说出这句话,含义有些令人玩味儿了。

明明一个既成事实的情况,干嘛还要说得如此郑重其事?

我不由心升起一丝警觉。

总觉得,姚静下面的话将会传达出某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信息。

“你怎么不能帮我了呢?”我问。

她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姚静脸忽然带出一股很怪,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情绪,“江枫,我可能会申请翻案,所以…”

我去!

她的话差点没将我直接从轮椅吓得蹦起来!

翻案,这绝不是一个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儿啊!

事实,为了维护司法权威,一旦经过判决的案件,翻案率极低。

这并不难理解,毕竟任何能证明司法审判过程出现污点的情况,对于各个层次的领导来说,都是一件很尴尬很恼火的事儿。

尤其是那些做了初步认定,最终形成判决的基层fǎ yuàn,更是对此讳莫如深。

这其的深意,不多说了。

因此,如果想要翻案,所经历的司法核准程序要报批很长时间,然后在满足翻案条件的情况下,需要重新采集、整理犯人的犯罪事实记录和审判出现模糊不清或者误判的证据。

这其的环节很多很复杂。

如,《刑事诉讼案》第二百零五条明确定义:各级人民fǎ yuàn院长对本院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和裁定,如果发现在认定事实或者在适用法律确有错误,必须提交审判委员会处理。

然后,还有经过时间长短不一的等待,以及反反复复调查,最后才会给翻案申诉定出一个时间期限,如果超期,还要提请延期…

这个周期,长的可能会经过几年十几年,短得也要几个月、一年左右。

既然姚静最多只不过一年半要刑满释放,她干嘛还要做这种很可能出力不讨好,白耗精力也起不到预期效果的事儿呢?

我有点迷糊,心一动,除非是…以证清白!

对,只能是这个解释!

我知道,某些曾经刑满释放的人员,哪怕在出狱后,还要为自己的案情不断访,千辛万苦奔走相告,目的是洗刷自己所承受的不公正待遇和过失判决。

他们为的是自己的名誉,不愿意千古之后背负骂名。

果然,姚静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测。

“江枫,我的情况很复杂很特殊,你也不要枉费心思打听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有冤情!”

她看着我,美目慢慢溢出泪水。

“这些年我们这边一直在准备各种相关证据,同时也做了大量工作,也许用不了多久,会重新开庭,进入翻案审核程序。”

“江枫,近几年,层领导狠抓司法公正,不怕为人病诟也要保证判决的准确性和严肃性,你有没有发现,几年来,ping fǎn昭雪的陈年旧案是不是明显以往增多了呢?”

这一刻,姚静看向我的眼神清澈无,而且透露出一种坚定执着的信念。

“江枫,从遮浆叔侄qiáng jiān案,到贺兰野县,‘蝉鸣沙河’十二年的李淮量案,再到遮浆五男子抢劫出租车案,以及鹤贝赵燕金雇凶杀人案等,一系列冤假错案得以昭雪和曝光…”

“江枫啊,你觉得这说明什么,是不是恰恰说明,我们国家的司法制度、审判流程在逐步完善和不断健全,说明层敢于直视这些曾经的错误,愿意为广大民众和被冤假错判的受害人一个交代!”

“这是国家司法公正的象征啊!”

“我姚静不傻,我知道我的情况甚至远那些最凶险的死刑判决还要复杂,如果我提出翻案,甚至可能遇到远正常服刑期满出狱,更艰难、更危险的情况,但,我依然要这么做,必须做!”

“为了,我作为一个人,一个承受如此之多冤屈的人,应有的尊严!”

她的话坚毅、果决,充满了力量和信心。

而且姚静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了那种哀怨和伤感,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我明白了。

她既然已经启动翻案运作,那么很可能会将大量的心思放到自己的事情,而她想要翻案这件事儿,极有可能暗藏着非常大的危险性。

姚静,其实已经顾不帮我太多,而且也不希望和我走得太近!

因为她不想将我扯进这趟浑水去。

哎,真是一个好姑娘!

我看着她,半晌无言。

我江枫挑选出来的助力,我所倚重的帮手,我没看错她!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感激、欣赏、黯然或是无奈…

可,还没等我想到怎样措辞,紧跟着,姚静又说出一番差点没让我泪奔的话来。

第244章 感恩,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儿

姚静,盈盈俏立,站在距离我半米多远的地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即便在宽大不合体的囚服包裹下,姚静依然能够将她充满青春活力,而又风致卓绝的曼妙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瞬间,我看得痴了…

姚静脸变化着不同的风采,既妩媚又不失端庄,冲我淡然一笑。

“江枫,你放心,你想要知道的情况,那些能够彻底铲除监狱隐藏极深毒瘤的证据,我早在暗收集…一旦时机成熟,我会将它们交给你,而且还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姚静看着我,眼充满了真诚的暖流。

“江枫,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吗?因为…我喜欢你了!”

她,竟然直言不讳对我说喜欢我了?

恍惚之,我差点惊得呆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你,你说你喜欢我?”

我猛然伸出手捉住她bái nèn的小手,情不自已。

“嗯,是,喜欢你了,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儿…我心里都明白,都记着呢…”

我正迷糊得以为自己了天宫,没想到,姚静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为她做的事儿?

哪些事儿?我做什么了啊?

顿时,脑子有点疼,我明白,她肯定是搞错了!

哎,如同在冬日的阳光下,晒得舒舒服服即将入梦时,忽然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

我瞬间清醒过来,她说的喜欢我,其实是误以为我为她做过‘某些事儿’。

姚静,这是心存感激,因为感恩而爱慕!

心情如同忽然从万仞山巅跌落到海洋最深处,我苦笑着,决定解释清楚这一切。

没做是没做,我不想如此‘窃取’对方感情的回馈!

“姚静,你听我说。”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

“我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儿,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所以…”

我没有说完,我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无误。

我江枫既然没有为姚静付出过、没做什么,那你便无需对我感恩戴德,说出什么喜欢我的话。

虽然,那一瞬间,我承认自己的心有过龌龊的想法,闪念刹那也想过索性不解释,认下她的感激之情算了。

反正我不承认也不否认,含含糊糊装傻,姚静或许也不会怪我吧…

她一愣,看向我的眼神怪怪的。

展颜一笑,姚静又说,“那些事儿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呢?嘻嘻,我想你不承认也许有你的苦衷吧,反正,我是喜欢你!”

我笑了,迎着她的目光,我们俩笑得都灿烂无。

是啊,管他呢,话我已经说明白,她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某些事儿,又何必太计较了呢?

不过,我心却暗自有了念头,去查查到底我‘做了’什么事儿,能让姚静这个监区里的大姐头,这个身份神秘能量巨大的女人,对我如此倾心?

说不得,如果真的需要我出手相助,那我江枫,必将义不容辞!

后面的交流变得很简单,姚静闭口不谈我想知道的那些细节和不明所以的疑问,而是不断对我说,她正在暗动作,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会告诉我。

我拿她毫无办法。

经过今天这一番触及她某些**的深入交流,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避免出现变化,我再也不能像起初收服她时,那么无所顾忌去要求什么了。

哎,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错误!

别的狱警带走姚静后,我叫过张小琴和程瑶馨,问她们,“姚静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还是想尽快核实,她所谓‘我为她做的’那些事儿,究竟是什么!

“枫哥,姚静最近好着呢啊…”程瑶馨抢先开口,完全一脸懵逼的表情。

张小琴和李玫等人也使劲儿地点点头,对瑶馨的话表示认可。

咦?

我心暗哂,怎么可能呢?

没有情况,一切如常,那姚静疯了吗,随便说出那些我帮助她的话?

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种帮助,对她来说似乎还很重要!

我认为,算那些事不是我做的,那也应该有别人做了才对…

实在想不明白这其的奥妙,我们一行人再次走出一监区。

墨芷舞默默地推着轮椅,始终一付沉默是金的样子。

似乎,她对我在沙山女监的好人缘,非常不感冒。

来到我自己的‘独享空间’,那个已经挂‘心理疏导治疗室’牌子的小小办公室,我注意到,房间里仅有的几张桌椅板凳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过来做清洁。

这办公室的钥匙,除了总务科和我有之外,是程瑶馨有一把。

我看看她,小丫头正一眨不眨瞅着我笑,眼里,全都是火辣辣的情意。

惭愧、汗颜。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不断辜负小妮子的示爱…

看到桌子摆放的那些申请进行心理疏导的犯人预约时间表,我心一动,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姚静接触过?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来探监?”

“哦,这个啊,我想想!”

已经专程赶过来的陈倩接过我的话,“小江,因为你次问过她的事儿,我对这个姚静倒是较留心。对了,好像前些天还真的有人来探监。”

陈倩努力回想着,“不过那次探监是陈监特批的,似乎非常神秘,狱政科这里并没有留下备案记录。”

我知道,监狱的探视制度虽然很严格,但也并非没有可变通的地方,毕竟,这对于犯人们来说也算是一种人性化的管理措施。

因此,有人临时来探监看望姚静,我并不意外。

我所关心的是,谁来的,以及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不是是姚司长在沙山女监调研工作的那几天?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其的玄机,我可能多少能明白些。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在监狱小灶吃饭的时候,我去给姚司长他们敬酒,司法部大领导姚司专门将我拉到一旁,私下问了几句话。

最主要的核心内容,是我能不能在张斌编写的那个软件所收集到的详实、准确数据基础,再为他提供一些别的数据信息。

我不禁沉思起来,脑海努力回想姚司长说过的那些话!

第245章 老子,火大了!

仔细回想,再与姚静今天的言辞两厢对照,我似乎模模糊糊捕捉到她话里带出的深意。

姚司长和我谈话的内容,除了鼓励我努力将犯人思想重塑的工作好好进行下去之外,还有一些特殊要求。

其包括,狱警不端行为,会对犯人劳教服役造成多大恶劣影响的分析,以及国内各个监狱和国外监狱在现代化监狱管理制度下,如何完善入监、出监、审核、复审、减刑、保外医等等流程的思路和数据对。

当时,因为有张斌这个绝顶it高手作为强力后援,我拍着胸脯向姚司长保证,肯定会在半个月内给他提交一份初步的研究报告…

念及此处,再联想到刚才姚静说的翻案之事,我心隐隐觉得,姚司长的要求和姚静说的我帮她大忙的事儿,在这个地方无缝契合了!

或许,事实真相便是如此!

我问道,“倩姐,你还记得姚静家属探监的具体时间么?”

陈倩略略思索,答道,“探监时间…我想想,对了,应该是你第一次住院那几天,我们不是都去病房照顾你吗?当时王莉给我打电话,说陈监安排探视姚静的事儿…既然是领导发话了,我也没往心里去。”

王莉是狱政科副科长,陈倩不在的时候,狱政备案的很多事儿,自然由王莉负责。

这种探监要求,在全国监狱通行的做法,都是要求犯人家属、亲友携带相关证件,在狱方发出《会见通知书》之后,于指定时间前往监狱和犯人见面。

对于那些宽管犯人,探监的次数可以适当增多。

这方面的工作,都是由狱政科统一安排的…

我第一次住院那几天!

终于,我基本能够确定,陈监安排的秘密探监,应该是姚司长去看望姚静了。

解开这个疑问的同时,我心却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究竟是怎样的艰难险阻,竟然能够令一个正厅级领导干部,不能光明正大看望自己的亲人?

这些又没有任何违法违规的地方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深呼吸,将胸浊气吐出,“好了,倩姐,我知道了。”

不再这个话题继续纠缠,我指着桌子那叠申请心理疏导的犯人申请表问,“这些女犯间,有没有原本已经提到日程的?”

她们看着我,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我问这话的意图何在。

“江枫是想干革命工作,哼,带伤岗呢,对不对,额滴江大管教!”

憋了一午,墨芷舞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

只是,警花妹纸一开口,便是各种对我的挖苦讽刺。

哎,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我江枫是怎么得罪她了。

这女人心,简直不是海底针,而是太平洋里的一粒沙啊!

不过,不得不承认,起在场的其他人,墨芷舞还是最能揣摩透我的心思。

“枫哥,草,不会吧,你还真要给女犯们治疗思想啊,你的身体都这样了…不行,绝对不行!”

程瑶馨立马表示反对,她的理由很简单,我有伤在身,诸事不宜。

“咳咳,”我嗔怒地瞪了程瑶馨一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伸手拿过几张登记表,我微微一笑,“瑶馨,哥的身体好着呢,干活倍儿棒,吃嘛嘛香…”

“切!”

墨芷舞冷哼一声,“这有的人啊,喜欢充大头,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洗个澡都洗不利索,还要让人家…”

话讲出口的瞬间,墨芷舞忽然收声,留下---一个无穷大加一的悬念!

我…

简直了!

死妮子你啥意思啊,什么叫洗不利索,什么叫让你…让你干嘛了,我不是让你拿手机了么?

又没有真的将你‘缸正法’!

可,我还真的不能解释什么,所谓越描越黑,我可不敢再多说。

然而,墨芷舞要的效果却已经达到了。

心理疏导治疗室里,陈倩、程瑶馨、张小琴和李玫几个人的脸色,齐刷刷都变了。

陈倩一脸幽怨,媚死人不偿命的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但分明传达了一个意思,干嘛你洗澡的时候叫她不叫我?

程瑶馨呢,小虎牙都快从嘴里气得飞出来了,鼓着腮帮子,双手插在小蛮腰运气。

张小琴和李玫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各自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啥的。

够狠!

我狠狠瞪着墨芷舞,发现警花妹纸正咧着嘴冲我乐,得儿意的笑啊!

最后,她们拗不过我的执着,挑了两名急需心理疏导,精神状态已经十分不好的女囚,让我‘大显身手’。

“哼,得意了吧,知道你不省心!”

程瑶馨还是各种愤愤不平的表情,而且她看向墨芷舞的眼神,更充满敌意了。

我苦笑。

不过,令我并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病人,我竟然认识,而且打过好几次交道!

她是,司马小乔。

那个长相明艳,神情哀婉,有着和三国小乔一样名字的年轻女子,忽悠老百姓非法集资的大骗子,司马小乔!

我让人去带司马小乔过来,这段时间里,我仔细询问李玫,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囚,她又怎么了?

李玫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但细想也在意料之。

自从次司马小乔臣服于我,主动交出私藏的那根断针,回到监区之后,她不但被狱方关了紧闭,而且在自己监室里,日子也开始不好过。

监室长刘瑶琴联合其他几名女囚,不断恶语伤甚至拳脚相加欺负她、孤立她。

司马小乔开始还逆来顺受忍了几天,后来实在扛不住,向管教申诉要求调整监室。

但那些在监狱里早已混成老油条的女囚,有一百种方法让管教察觉不到她们在欺负人,管教调查几次,根本没找到刘瑶琴等人欺辱司马小乔的确凿证据。

因此,司马小乔调整监室的要求,也没了下,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司马小乔的行为渐渐变得古怪荒诞,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大半夜狼嚎一样哭叫,做事儿疯疯癫癫,甚至喝水都能喝到眼睛里去…

像,疯了!



听完李玫的介绍,我的双手死死抓在轮椅扶手,青筋暴起。

老子,火大了!

第246章 你把衣服都脱了!

司马小乔投靠了我,臣服于我,那是我江枫的人!

骂了隔壁的,老子几天没在沙山女监,我的人竟然被丫刘瑶琴欺负成这样!

娘的,你们之前不是关系还很不错了吗?

看来,一切都特么的是假象、是虚伪!

我双眼微微眯起,眼帘之间,寒光四射!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程瑶馨她们已经了解我的脾气,知道我这是即将爆发之前的征兆,因此,全部噤若寒蝉,没人敢吱声。

当司马小乔被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像被钢针狠狠刺痛一样,都快要抽搐了。

司马小乔,衣衫凌乱,身那件脏兮兮的囚服,看去已经很多天没有浆洗。

而她的头发披散着,状若女鬼。

尽管狱方有要求,女囚不能留长发,但即便这样,她那头齐耳短发也脏乱不堪,黏黏糊糊一绺一绺的,好像沾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定睛细看,麻蛋!

竟然是结了‘嘎巴’的饭渣和斑斑血迹!

司马小乔目光呆滞,看向我的时候,也没了那种狡黠的灵韵,像一具失去意识的木乃伊。

除了,她还能走动!

我叹了一口气,强自按下心怒火,沉声说道,“小乔,看看我是谁,我来给你治病了。”

听到我的呼唤,司马小乔倒是立即做出反应。

她“哦”了一声,看了我几眼,然后又将头低下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的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似乎在无声谴责,江队,我是看到你了,可,又能怎样!

你不是说罩着我吗,不是说有困难找你么?

可,当我被她们殴打、欺辱的时候,你丫江枫,你在哪儿?

司马小乔,此处无声胜有声。

当墨芷舞她们看到司马小乔这样子,一个个也多少有些吃惊。

现在,司马小乔分明是被人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出现精神分裂了。

怪不得呢,急需我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可我却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需要什么心理疏导、精神治疗那么简单,我必须从根儿帮着司马小乔解除隐患。

我要做的,便是彻底打掉、铲除那些欺负她的家伙!

如果给我权力,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像碾死一只臭虫那样,要了那些家伙的狗命。

“小乔,你坐下,来,坐到我身边来。”

我温言说道,“告诉我,我是谁!”

尽管我心早已怒火烧,但,首先我还是需要更多了解她的情况,要先将司马小乔的病状缓解啊。

“你,你是谁?”

她的眼神显得十分迷离,想了想,司马小乔脸色大变,“你,你不是江队吗?”

还好,她还能认得我是谁,那好办…

我正想着通过什么方式帮她疏导心理的压力和痛楚,没想到,司马小乔下一句话却直接将我震得彻底没词儿了。

准确说,是没脸说什么了!

“江队,嘻嘻,我认得你啊,你和我一样,是个,是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哼,说话不算数的大骗子哦…”

我半张着嘴,像忽然被一口痰卡在嗓子眼里,差点儿没憋死过去。

哎,原来在她心里,我和她一样,我们---都是骗子!

她骗了老百姓的钱,我骗了她的信任!

只是,她获罪坐牢,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倒向我、投靠我的女囚,被折磨得不chéng rén样!

弹指之间,我脸的颜色估计已经黑得和包公差不多了!

我特么的,那好,今天老子真正做一次包丞相,给你司马小乔做主、出头!

“瑶馨,人都成这样了,那些管教竟然还说什么看不出刘瑶琴她们欺负人?草,她们的眼睛都长到狗几把了吗?”

我出离愤怒!

“告诉我,那些不负责任、没有职业操守的管教,都是谁?”

“这…枫哥,我也不熟悉,好像是王英一伙儿的!”

哦,这是了。

我冷冷一笑,怪不得呢!

心道,正好,今天哥连女囚带管教,统统办了!

“小乔,你受委屈了!”

我的声音温和而厚重,充满了浓浓的情意。

我现在已经改变想法,这一刻我能确认,司马小乔不需要我给她治疗什么心理的疾病。

她,根本没病!

她的病是因为绝望,因为我的说话不算数!

此时此刻,我江枫一个态度,一句暖心的话,远我对她进行什么心理疏导要强百倍。

而更能令她振作起来,重新对我们管教产生信任感,要通过我的具体行动了。

“来,坐下!小乔,我之前说了,会安排你弟弟和你尽快见面,我会做到,在,在…”

我看了墨芷舞一眼,咬着牙说,“明天,这件事儿我保证做到!用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管教的职责发誓!”

“谁,也不能拦着这件事儿!”

我怒目圆睁,“要是不同意,我告到司法部,告到京城,老子跟她娘的拼了!”

墨芷舞看着我,眼多少带着一丝惊异的表情。

但,更多的是,爱意,浓浓的爱意!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我如何工作,我的秉性和手段,都已经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另一边,陈倩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她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哎~~~”

我知道,在场众人里,陈倩的资历最老,也只有她才能明白,我江枫刚才的话,说得到底有多重!

不过她既然没有反对,已经表明陈倩依然和往日一样,坚定地站在我身后,当着我最直接、最踏实的后盾。

小乔开始抽泣起来,哭得呜呜咽咽的,伤心至极。

我猜对了,她根本没有精神疾病!

“唉~~~”

我深深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小乔,你不用质疑我的话是不是能算数,嘿嘿,一会儿我会让你亲眼见证那些欺负你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看着她,眼杀气凛然。

“现在,小乔,你不要多想,听我的话,你,你把衣服都脱了!”

“啊~~~”

司马小乔倒没说什么,程瑶馨和张小琴她们却齐齐惊叫出来。

她们不明白,我怎么会当着这么多女性同胞的面,提出如此不合情理,甚至有违人伦的要求。

我理都没理,一句话,“脱,现在!”

第247章 来吧,来做选择题

我的脸,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汁。

而我的心情,甚至墨水里倒进垃圾还要黑暗、堵心。

“不要想太多,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我耐着性子,冲着司马小乔解释一句,也顺便让墨芷舞、程瑶馨她们放心。

“小乔,我江枫是要亲眼看看,你被那些人渣到底折磨成什么样!”

我的意思很清楚,老子这是要亲自验伤!

这是我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依据。

我轻轻地说,声音很平静。

但那股杀意,却能够让炎热的五黄六月天瞬间回到寒武纪。

“小乔,你转过身,我看到你的后背可以了…你记住,我江枫今儿个把话撂这儿,你身要是有一条乌青,我要让对方每人身出现十条!你要是有一处皮开肉绽的地方,我,我特么的打断对方一条腿!”

“啊~~~”

“枫哥,别啊~~~”

“嘶~~~”

“天呐…”

随着我的话音落地,心理疏导治疗室的房间里,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包括陈倩和墨芷舞在内,谁都没有想到,我江枫,竟然可以如此凶狠!

狠破苍穹!

“怎么,你们不同意?”

我慢慢转动轮椅,环视四周!

我的眼神如此冰冷,充满凌冽杀机。

陈倩、程瑶馨、张小琴和李玫,没有人能和我对视超过三秒钟。

而墨芷舞则轻轻蹙着眉头,压根儿都没有一点儿看我的意思。

“今天,谁敢反对,她是我江枫一生的敌人!”

我继续说着,直接将问题的严重程度,拉升到极限!

一生之敌!

这句话,顿时将她们镇住了…

没人再开口。

我想,算她们认为我的态度完全违规,我将要做的事儿甚至可能触犯法律,但…没人敢再多说一个字。

司马小乔闻听,先是惊愕地呆呆看着我不说话,然后,突然放声大哭!

哭得天昏地暗,哭得神鬼皆惊!

娘的!

看着她这时的样子,我的心不禁恻然…

小乔,她该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转过身,司马小乔缓缓脱掉衣…

结果,所有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不义愤填膺、惊愕到了极致。

她的脊背,纵横交织着一道道血槽,肌肉翻起大约半厘米高的血棱,多处皮肤开裂,甚至有的地方还流着脓血…

像被人用皮鞭狠狠在她白皙娇嫩的脊背,犁出一道道沟壑,造出一个个形状不规则的田地。

“好,很好,好极了!”

我不怒反笑,声音如夜枭桀桀。

我终于没有让她转过身,我不敢看,看见她作为女人骄傲的那些美妙峰峦,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怕我真的当场要杀人!

但,即便我没亲眼看见,我也能从正面对着司马小乔的程瑶馨等人的阵阵惊呼声,猜到大概会是一种怎样的凄惨景象。

刘瑶琴,ni má bi的,你丫不是人!

“穿好衣服,跟我走!”

我淡淡说了一句,声音无喜无忧。

张小琴这些管教的脸都绿了,她们不敢阻拦我,但又不想让我这样去找刘瑶琴等人的麻烦。

她们都明白,我去了是犯罪!

不过,要说管教打女囚,到底属不属于犯罪,这其的界定其实很模糊,也很困难。

由于很多女囚都属于心带有极端暴力倾向的异型人格者,因此,如果狱警没有**她们的权力,那监狱会出大事儿。

会时时刻刻动荡不安。

因此,即便像王英这样偷着私刑虐囚的管教,陈监也只是当众搧了她一个大巴掌,并勒令其无限期留职查看而已。

所以,如果我只是教训一顿那些欺负司马小乔的女囚,张小琴她们,包括陈倩在内,顶多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她们也气得够呛。

可,我如果真的搞出几个残废,甚至弄出人命来,那不是玩笑了!

不但我会获刑坐牢,沙山女监的层领导,包括提前知道这件事儿的陈倩她们,全都要受到严苛的责罚。

丢官罢职甚至直接开除。

但,面对已经暴怒如猛虎的我,面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司马小乔,她们却又无法开口阻拦。

眼下的情况,对张小琴等人来说,完全是两难抉择。

“哎,江枫,我,我不同意!”

忽然,心理疏导治疗室门口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一个熟悉的、令我魂牵梦系却又曾经痛彻心扉的声音,飘进耳。

击在,我江枫的心头!

是岚监,岚澜!

原本动听如黄鹂鸟叫,如天仙乐的声音,在此刻的我听来,却难听到了极点,甚至让我直接吞下一只苍蝇还要恶心!

岚澜,她每次出现,不是带给我喜悦和欢欣,而是---全都是无情的打击、拆台!

我…

连那个草字都已经失去说出口的意愿。

嘿嘿一笑,我展颜道,“哟,这是哪股风把咱们岚监刮来了啊…呵呵,斗室鄙陋,还真没给您准备坐的地儿~~~”

我的语气夸张,声调充满讥讽!

我相信,所有在场的人都会听出,我是多么厌恶眼前出现的这个女人!

美如仙子,心如蛇蝎!

这便是岚监在我心的永恒不灭印象。

我的态度清晰异常---老子这里,没给你岚监留座位!

你,还是哪儿来哪儿去,该干嘛干嘛吧!

岚监的面色一黯,但并没有冲着我发作。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哎,江枫,我不能眼看着你犯错误,你…风华正茂才华出众,正是积极进取出人头地的好年纪,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自己把自己毁了…”

说的多么动听啊!

可我根本听不进她半个字!

如果你岚澜还是我江枫的女人,那你该想办法全力支持我,想办法为我摆平后面可能出现的隐患,而不是跟我这儿讲什么大道理!

娘的,都到现在这时候了,你以为老子还能听进去一个字么?

我点点头,再次环顾四周,抗声说道,“现在,我们来做一个选择题!”

我尽量在脸展现出某种笑意,“站我左边的,代表支持我的行为,会与我江枫共同进退,站我右边的,意味着反对我的想法,那是我江枫的对头!”

下一刻,我脸的笑可能已经变化成狰狞的状态,“来吧,让我江枫看看,你们究竟是如何‘口口声声’支持我,做我后盾的!”

第248章 笑意,如剑如刀

我强自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我猜测,可能一个支持我的人…也不会有!

心里很清楚,支持我,意味着她们会跟着犯错误,受到牵连受到处分,甚至丢掉饭碗。

我算和她们再熟悉,也只不过是心生好感,最多有些暧昧和爱慕。

别说我江枫不是她们谁的老公,特么算是,不是还有那句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并没有抱着任何一丝希望!

结果,我却…诧异了!

的确,没有人站到我左侧,是没有人支持我!

而站在我右侧的有三个人。

岚澜、墨芷舞,还有是第一个站过去的---司马小乔。

岚澜的心思我懒得揣测,算她真的为我好,但这种方式我绝对无法接受。

墨芷舞身份神秘,也许原则性在她的眼里什么都重要。

而且她并非沙山女监的人,完全不用顾忌以后和我相处时候的感受!

程瑶馨、陈倩、张小琴和李玫,她们的反应属于正常范畴,犹豫不决,心生尴尬。

而司马小乔…我完全没想到。

这个受尽折磨的可怜女囚,一边嘤嘤地哭着,一边大踏步,迈着无坚决的步伐,第一个站在我右首边。

哽咽抽泣的同时,司马小乔还在对我说着话,只是…都特么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江,江队,呜呜呜,你别,你不要,我不要让你为我,呜呜呜…”

她完全说不下去,哭得气不接下气。

甚至几秒钟之后,司马小乔‘噗通’一下跪在我膝前,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腿,将头埋在我的膝盖,“别,别为了我毁掉你啊~~~”

这…

娘的,这是她所能说出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眼睛已经有些涩涩的难受,心里无刺痛。

司马小乔,算她欺骗了整个儿世界,算她辜负了所有人,但在这一刻,她对我却是无真诚。

甚至我能感觉到,她在用自己卑微的灵魂,为我考虑…

司马小乔,放弃了我为她出头的愿望,不再因为我说话不算数,没能护着她而心生恨意。

她的脑海里,只有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的念头了…

这一刻,我算是感受到司马小乔娇小的身躯里,那颗曾经是骗子的心,其实依然有着其善良的一面,她,或许真的已经开始想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这种局面下,我本可以借坡下驴---既然大家都不支持我江枫,连苦主司马小乔也劝我放弃,我人微言轻,而且身带伤残。

那我江枫不出头,不但司马小乔不怪我,没人会说我,相反,她们肯定会长出一口气,觉得我识时务,懂分寸。

只不过,那样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江枫,更不是我意识的纯爷们!

我虽良人,但我却绝不会有违本心!

一句话,我不想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儿!

谁拦着都不行!

我笑了,眼泛起泪花。

伸手抚摸着司马小乔的秀发,将那些饭菜‘嘎巴’和斑斑血迹,一个一个揉搓掉…

“小乔,听话,起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嘿嘿,究竟你是我的领导,还是我是管你的管教呢?”

我的声音温柔之极,但语气却坚定异常。

这一刻,我想,我似乎有些喜欢这个相貌秀美的女骗子了。

算她是在做戏,但做得如此以假乱真,那我也服了!

叹了口气,我说,“走吧!”

“走?走哪儿去?”

程瑶馨有点儿不敢看我,但还是鼓足勇气紧跟着我的话问了一句。

“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我自己去一监区看看…”

我微笑着,心里并没有对她们没有选择支持我,而心生怨气。

我江枫懂得感恩!

来到沙山女监一个月,我住过几次医院,她们这些人全都多次去看过我,甚至程瑶馨和陈倩每次都会在病房里守着我,为我端饭倒尿…

这份恩情,我江枫永生牢记。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要走自己的人生道路。

虽然,她们如此表态让我多少有些失落,但,我还是可以做得到平静接受。

既然前路艰险无人同行,那我便独闯华山一条道好了!

你们是你们,我,只是江枫!

出了门,夏日的热浪瞬间及身,午后的风也有些萧瑟的味道,我摇着轮椅,踽踽独行。

倩姐她们并没有彻底弃我而去,连同岚监和墨芷舞在内,都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随行。

从我的心理疏导治疗室到一监区的路并不算太长,但,我却觉得好像走了十个世纪一样。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一意孤行!

当秦队看见我们这一行怪的组合时,脸明显有些诧异。

“江队,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我看着这个身量不高,面目清秀,秉性脾气却十分爷们儿的女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事儿…秦队,郝梅她们今天当值不当值,下大值后离开了没有?”

我知道今天是秦队这一组大值,但有时候,前一期下大值的管教,并不一定会立即离开监区,也许会在管教休息室里停留半天啥的。

监区里的狱警,由于长期与世隔绝,她们生活的朋友并不多。

再加有些管教家里住得远,因此,那些结婚、没结婚的管教,往往也会住在监狱宿舍,不到周末不会离开。

我口的郝梅,正是王英一伙儿的狗腿子,王英这货坚定不移的追随者。

我已经知道,当时进行司马小乔并没有被同监室女囚欺凌的判定,正是以郝梅几个人为首做出的结论。

骂了隔壁的,今天我是要你郝梅等人知道知道,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后果,会是多么惨痛的教训!

老子要你们从今往后见到我江枫,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大小便随时失禁!

听到我的询问,秦队一愣,“郝梅?我好像刚才还见到她了,怎么,江队找她有事儿?”

“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有点儿情况想和她们印证核实…这样,秦队辛苦一下,派个人去将郝梅几个喊过来好么?嘿嘿,你知道的,是和王英队长平时走得近的那几个!”

我脸幻化出一丝冷笑,笑意---如剑如刀!

第249章 监规,怎么说的?

“噢…这样啊。”

秦队看了看我,又瞅瞅我身后面色阴沉的岚监等人,她也有点儿含糊。

她猜不透我提出如此要求,究竟几个意思。

“快去吧,秦姐,等我康复了,一定请你吃饭啊!”

我笑着,刻意将气氛搞得轻松些。

但我自家事儿自家知,此刻心的杀机,已经完全不可遏制!

有些人,完全是自己在作死,如果没有人去惩罚、去揪出这些监狱里的蛀虫恶棍,我江枫不介意去做一次正义的审判员!

“那…好吧!”

秦队虽然看出苗头似乎有些不对,但作为一个在沙山女监工作了十年以的老人,秦队当然明白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毕竟,此时此刻,监狱高层领导岚监站在我身后,而且不置一词!

她秦队才不会傻到非要刨根问底,整明白个所以然出来!

秦队招呼一声,叫来一个手下管教,吩咐几句,显然是让她招呼郝梅几个过来。

最好一个都没走!

我心暗道,省得他娘的回头还要一个个报复…一锅端,刚刚够我爽一逼的。

摇动轮椅,我慢慢滚动轮圈,向着司马小乔所在的监室缓缓移动。

我坐在那里,身躯不可能显得有多么高大伟岸。

但我知道,自己一定给岚监和墨芷舞她们,留下了一个古罗马斗兽勇士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刚烈背影!

我江枫,强悍至斯,刚烈如此!

这便是我!

已经有管教在秦队安排下打开那间监室门,我像忽然从地下冒出的勾魂幽灵一般,出现在刘瑶琴她们面前。

这时候正是午休时间,刘瑶琴几个货分别躺在监室各自的监床,正在随口唠着嗑。

我耳聪目明,恰恰听到了更让我坚定决心,要做点儿什么的那些言辞。

不知道如果姚静听说我这一刻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联想到我之前告诉她的那句话。

---我江枫,不但能遇事平事儿,更能无生有搞事儿!

或许姚静会认为我这是在玩一出‘千帆浪里搏出头’的把戏,但我自己却清楚,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那便是,只为初心!

监室门打开的瞬间,我分明听到…

“司马小乔这个jiàn huo,竟敢特么的跟老子作对,麻痹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刘姐,好像听说司马小乔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切,管她是不是真的,敢和大姐作对,我看啊,她司马小乔是不想混了!”

“对的,谁不知道咱们刘姐是一监区的大姐头啊,和我们作对,她司马小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哼,是是,以后咱们一监区,绝壁没有这jiàn rén立嘴之地…”

立嘴之地?

尼玛,这成语用的还真好啊!

刹那间,我已经想好如何对付这个瞎逼逼烂货的办法了。

摇动轮椅,我出现在她们面前。

“谁在说立嘴之地啊!”

我的声音并不响亮,原本刘瑶琴她们也不会对这样等级的说话音量而感到有什么惶恐的。

因为,自打成为犯人那一刻起,她们不再拥有人身自由。

当值管教有资格随时打开她们监室的门,对其日常生活、起居行为进行查验、监管。

在管教眼,囚犯们无一例外全都是透明人,不允许有丝毫秘密可言。

因此,当监室门打开的时候,这些女囚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有些敏感的话题,马闭口不说行了。

可,她们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

经过那次独自一人平息集体对抗狱方的群体行为,我在女囚,尤其一监区女囚心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应该是那种‘亲者爱仇者恨’的状态吧。

尤其司马小乔所在监室的这些女囚,由于全都亲身经历过我的威猛狠辣,因此在其印象里,我其他管教更令她们心怀畏惧。

我的一句平平常常的问话,顿时像在平静的太平洋里投下一颗深水鱼雷那样,炸起无数死鱼。

这些女囚宛若那些垂死挣扎的死鱼,扑腾着、惊叫着从监床跳跃而起。

瞬间,贴着墙站成一排。

包括刘瑶琴在内,人人眼都闪烁着恐惧的目光。

“说啊,继续说!”

我微笑,笑得邪恶无!

骂了隔壁的,对这些灵魂已经肮脏到极点的渣滓,我不介意邪恶一次给她们看看。

“刚才谁在说不给司马小乔立嘴之地?呵呵,你站出来让我看看!”

没人动作,无人吱声。

这些雌货全都胆战心惊地浑身颤抖。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不站出来,信不信我…”

我猛地一停顿,然后放大音量怒吼而出,“信不信老子现在弄死你!”

“啊~~~”

随着我如狼嚎一般的吼叫,一个女囚踉踉跄跄从几个人站成的队列里走了出来。

“江、江队,刚才是我…妈呀江队,我特么都是在胡扯八道啊~~~啪!”

这货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大嘴巴,搧得惊天动地,那脆响声都能传出十个监室那么远。

“江队,我再也不敢了啊…啪~~~”

这名女囚吓得都快尿了吧。

她,不断疯狂搧着自己的脸,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她的懊悔之意。

我有点儿愣神儿,啥时候我江枫的威仪已经达到如此程度了?

草!

敢不敢再夸张一点儿?

“够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并不想看她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狂扁自己。

因为,我觉得---特么的这力度,远远不够!

“江队,你,你是说…你是放过我了么?”

“放过?”

我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你来着?”

“啊?那江队,你的意思是…”

这名女囚懵逼了,以为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我江枫并没有想针对她的意思。

“呼~~~”

这家伙长出一口气,脸的神色也变得稍微正常起来。

也许,她以为这事儿算是完了吧。

“不过,我江枫刚才没说过要对付你的话,但不代表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我嘿嘿一笑,“其实呢,我动手教训你乱说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声音转冷,我厉声喝道,“三十八条监规第六条第八款,怎么说的?”

第250章 自己示范,无立嘴之地!

三十八条监规,那是这些女囚从进入监狱入监队第一天起,要开始学习、背熟,死死记在脑子里的条。

更是她们以后在监狱劳动改造、日常生活必须严格遵守的规矩!

如果违反了,必定要受到严酷惩罚!

因此,听到我突然和她说起三十八条,这女囚顿时一愣,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回答道,“第六条…是,是不拉帮结伙、欺压他人。”

“对嘛,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啊!”

我嘿嘿冷笑着,“既然你一点儿也没有忘记,那你们刚才那些话,还有你们怎么对司马小乔施暴…你自己说,我该如何处理?”

“江队,你…我们,我没有…”

这女囚的脸色又变了,变得惨白瘆人。

她不傻,当然能听出我话那股凌冽杀意。

“我不会打你,”我笑着,一直在笑,狠狠地、阴阴地笑,“我只想---用监规压死你!”

“按照沙山女监内部更细致的明规定,你们联合欺压别的女囚,伤人致…致残,我可以关你禁闭,扣掉劳动分,在改造记录簿登记你的劣迹,甚至还可以用狱方的身份控告你故意伤人,在原有罪行基础,二次定罪…”

我慢慢地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

她的脸越来越白,然后开始转黑,听到最后,简直像吃了毒药一样,乌青无。

我心里清楚,也许体罚、关禁闭、扣劳动分这些惩罚措施她都能抗住,但要是给她定一个改造期间二次犯罪的罪名,丫肯定怂!

那将代表着刑期延长,而且,完全是狱方说了算,她连一丝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我将她们的罪名已经放大,致伤、致残、致死,这可是绝壁不同的犯罪等级,所代表的定罪量刑程度也大不一样。

这女囚慌了,咧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噗通”一声,她直接跪在我的面前,双膝蹭蹭蹭不断在地挪动,向着我的轮椅方向,膝行而来。

“江队,江队饶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这货开始哭天抹泪,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看着她,面木无反应。

当时你们欺负人家司马小乔,将她打成那样的时候,你丫怎么想不到我会来为司马小乔出头?

怎么想不到狱方总归会有正义的势力,不会对你们的劣迹斑斑的恶性不管不顾?

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违反监规?

现在后悔了?

我看…你丫还是再装,装得挺像啊!

切,要是老子能因为你哭一把鼻子放过你,那我江枫说出的话、立下的誓言,岂不是都变成放屁了?

我看着她,足足有两分多钟没开口。

等到她连哭的心思都没有,只剩下惊恐万状地抬头看着我时,我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滚,这是我的态度,我的回应!

她绷不住了,一下瘫倒在地…

我心立马升起一股鄙薄之意,这女囚,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差了。

她也是溜勾子舔腚眼,跟着别人搞事儿的帮凶,小屁泥罢了。

但,这样的人,才正好便于我江枫立威,杀鸡给猴儿看!

“我呢,给你一个机会!”

我温言开口,“你要不要?”

“要,要,要的…”

我话音未落,这家伙像忽然被打了鸡血一样,腾地一下跪直了身体,双眼满是期盼,“江队,你说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啊…”

我点点头,“好!”

一抬手,“司马小乔,你过来…”

我身后,慢慢出现司马小乔憔悴衰弱的身形,她哆哆嗦嗦站在我轮椅旁边,不敢说一句话。

“司马小乔,你看好了,看看我江枫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说话算数的爷们儿!”

我一指那名女囚说道,“你给我示范一下,怎么才叫‘无立嘴之地’。”

“这…”

这货傻眼了,嘟嘟囔囔,“我是那么一说,不当真,不当真的…”

“你不当真,可,我当真!”

我双眉立起,两眼厉芒闪烁。

“这样吧,我给你提个醒儿,或者说给你一个建议,做不做由你,我江枫可不喜欢勉强别人…”

“江队,你,你说。”

“无立嘴之地的解释,我的理解,要么没有嘴,要么没有地…显然啦,没有大地是做不到的,我也不为难你,你---试着让自己的嘴,消失吧!”

“啊?”

这名女囚彻底晕菜了,她肯定不明白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嘴巴消失掉。

“哎,你还真是笨!”

我淡淡地说,“看过拿大鼎,或者二指禅倒立没有?是电视表演的那种头下脚的样子?”

“看过,看过!”

“好,那你倒立啊!不过不能用手,也不能用身体其他部位,用,嘿嘿,用你的嘴作为支点吧,倒立,用嘴立!”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让丫用嘴顶在地,靠着墙角,给老子来一个特别姿势的‘拿大鼎’!

“江队,这,这怎么可以啊,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自己做不到,可以让别人帮你嘛。”

我笑了,“你们打人的时候怎么做得到了呢?好吧,我只是给你一个洗刷罪名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我也只是建议,你有权利做不到,我呢,特别不喜欢勉强别人…”

“江队…”

“别踏马的叫我,叫丧啊!”

我脸露出一股惋惜的表情,“做不到?嘿嘿,那只好给你在服刑表现簿随便写点儿什么了…对了,忘了告诉你,现在司法部正开展全面整顿各个监狱犯人思想风气,打击牢头狱霸的工作,我想,我们沙山女监正好缺一个典型…”

“别,别啊~~~江队,我,我做还不行吗?呜呜呜…”

她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你们俩,去帮帮她,大家都看到了,丫这货是自己想改过自新,以实际行动表示忏悔,但她自己力有未逮做不到啊…玛德,还不快去!”

在我怒吼声,两名女囚忙不迭地跑了去,扶着这家伙开始贴墙倒立。

当然了,支点肯定是---她的嘴!

“砰~~~”

第一下,这女囚没控制好,牙齿、嘴唇直接磕到水泥地面,顿时,鲜血满口。

第251章 我没喊停,谁也不许停!

看着这名女囚瞬间半张脸画满鲜血的样子,我估计,仅这一下,踏马的她至少磕掉两颗牙。

然而,两颗牙算什么?

老子要的,是她整张嘴!

“开始吧!”

我声音平静而淡然,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样。

的确,现在可是她同意倒立拿大鼎,她自己让自己无立嘴之地的。

又关我江枫diǎo毛事儿?

两名女囚,一人一边扶着这雌货的两条腿,努力帮她控制平衡。

我做出一付秉公决断的样子,沉思着说,“好像你们一共打过司马小乔五六次?每次三五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

“嘿嘿,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要你这样拿大鼎太长时间,,半个小时吧,这笔账,从此算一笔勾销了!”

那女囚闻言,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想她心里也很清楚,半个小时…娘的,自己的逼嘴肯定血呼啦碴,估计都看不出嘴型了。

然而,我江等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几分钟后,那两个抱着她腿的女囚,双臂开始哆嗦起来。

不难预见,要不了多久,她们会因为拽不住那百几十斤的身子,而彻底令那名女囚的嘴成为‘支点’,立在地。

无,立嘴之地!

我看着这一幕,心无喜无悲。

这些,都是她罪有应得,是这女囚该受的!

我身边的司马小乔开始哭,默默地无声抽泣着。

我的所作所为她当然全都看在眼里,司马小乔能不明白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吗?

“砰~~~”

其一个扶着她一条腿的女犯人,似乎因为两膀酸麻,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因此略略向拽了她一下。

而另一个显然没有默契,并没有随着一起动。

这样一来,这名女囚本很难保持平衡的身体,再次被狠狠提起又撞向地面…

下一瞬间,她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

惨叫,那是因为疼。

沉闷,则由于她的嘴已经狠狠啃在水泥地面了。

四五颗牙了吧…

我心里默数着。

骂了墨索里尼的,我一点儿同情心软的感觉都木有。

在我看来,这,还特么早着呢,远远不到位!

又过两三分钟,那两名用尽全力提着她身体的女囚,双臂的力量已经快要耗尽。

她们的身体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马要脱力,还是因为对我恶魔般狠状的害怕…

“砰砰砰,咚咚咚…”

随着她们越来越无法保持向拽的力度,那个女囚的嘴开始在水泥地面一下又一下狠狠磕着…

亲吻,那美丽无的水泥地面…

我相信,这种恐怖凄惨的画面,将会永远定格在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里。

无论是女囚,还是那些管教。

“够了,江队,够了!”

岚监的声音在监室门口响起。

她的音调微微发颤,显然既愤怒又害怕。

愤怒了?

嘿嘿,鸟你啊!

害怕?

是害怕我这样的作为会牵连到你,影响你岚澜的仕途升迁吧?

可,要是有这样的担心,那你干嘛要跟着过来?

看我江枫如何作死,还是看那些犯了恶性的女囚该受到何等惨痛的惩罚?

草!

我理都没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些女囚。

我的目光,尖刀利刃还要阴冷刺骨,地狱恶魔还要令她们惊恐窒息。

不用我说话!

老子只要不说停,特么的,她们得给我继续!

“你们,你快把她放下来,快啊!”

见我不理不睬,而且那两名女囚竟然没有听从她的吩咐放人下来,岚监急了,她一边推开人群向监室里挤过来,一边大声叫着,“还不住手?”

那两名女囚应该认识岚监,毕竟人家是沙山女监的高层领导嘛。

稍一犹豫,她们开始将倒立女囚的双腿向下放…

“唉…”

这时,我轻轻叹了口气,呐呐自语,“才过了十分钟啊…”

没人知道,我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因为我没有冲着任何人,也没有发出那种声嘶力竭的怒吼。

我,仿佛在诉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儿似的。

叹了口气,我接续道,“五十弦翻塞外声,沙…”

前面半句,我念的飞快,快到几乎没人能够听清我说的是什么。

而那个‘沙场秋点兵’的沙字,我却忽然提高嗓门,断喝而出!

听着,像---杀!

杀!

顿时,那俩女囚双手在半空停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钳住一样,不敢放下。

“嘭~~~”

第n1次,那个女囚的嘴再次狠狠磕在水泥地面。

与此同时,她闷哼半句,不再发出声音。

我想,或许她已经昏厥了吧!

这种拿大鼎倒立,绝对不能时间太长了。

因为大脑长时间充血,不但对脑部血管,甚至对心血管都会造成很大压力,而且会让心脏的负荷提高几倍以。

我们都知道,心脏是一个血液泵,通过心率跳动,将静脉血转换成动脉血输出到全身各处。

现在,这雌货倒立着,大量血液都集在半身,而她的下半身,已经开始严重缺血了。

也许再这样下去,她算不出现脑溢血、心肌梗死,也会出现半身麻木,最坏的情况,甚至可能发生肢体坏死。

我多少有些恻然。

哎,哥的心是不是还不够狠?

而且即便是她完全‘自愿’接受这样的惩罚,以换取狱方不进一步追究她的责任…

但,我煽风点火、赤果果威胁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真出了大事儿,到时候我也是摸黑刷屎盆子,洗刷不轻自己的责任。

我正想着要不要借坡下驴,心里琢磨,要不算了吧,十几分钟了,这家伙的嘴估计也快成铁铲子了,也算是达到我的目的了。

结果,好死不死的,还有shā bi非要迎着我的炮口,想要试试当炮灰的滋味如何。

“江枫,你,你踏马的在干什么!!!”

一声怒嚎在监室门外传来,这次并不是岚监。

是郝梅。

这个一直紧跟着王英脚步的女管教,面目狰狞脸色铁青,正冲着我大喊大叫。

特么的,你丫还有脸叫?

我顿时脸色再次阴冷下来。

看也不看郝梅和岚监一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没喊停的时候,谁也不许停!”

第252章 真的人才,能够碾压一切!

我不喊停的时候,谁也不许停!

哥,特么这么牛气冲天!

我半转过身,看了看岚监,目光意味深长。 !

而至于那个彩笔郝梅,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那俩抓着倒立拿大鼎家伙大腿的女囚犹豫了,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按理说,岚监是监狱高层领导,她的职位最高,甚至和我之间隔着好几个等级,她的话远我更有效。

而郝梅也是老资格,并且属于三天两头下监区大值的劳动管教,对于这些犯人的直接监管力也不容小视。

只有我江枫,一来入职沙山女监的时间很短,二来因为身兼女囚心理疏导教师的身份,其实并没有下过几次一监区,对这些女囚来说,应该影响力最薄弱。

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饭不怕晚。

我是资历最浅,来的时间最短,也最年轻。

可是我江枫牛啊,我有着超绝的强悍能力!

嘿嘿,不单单是指身体那方面的能力,更指智慧、思想的能力!

没错,这个社会,有后台背景、有财有势的人,天生会普通老百姓高一头,具有与生俱来的天然优势。

但别忘了,当一个有用人才,其个人能力价值达到某种绝强程度,已经在掌权者眼里极其倚重不可忽视的时候,神马权势、神马钱财,都特么的要让路。

我听说过一件事儿,当年有位对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大科学家,他因为常年在外边搞科学实验,无法常伴妻子,他老婆和一个什么人tou qing了。

那奸夫当时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演艺明星,骂了隔壁的,不知道勾搭、欺骗了多少少女shǎo fu,包括这名科学伟人的老婆。

再后来,jiān qing败露…

结果,为了平息大科学家的愤怒,面直接要将奸夫干死,甚至有高官护着都不行,非要处以死刑!

最后,还是因为某个和神州关系极好的某国元首,特别喜欢这名‘表演艺术家’的歌声,出口求情。

为了不让政治盟友丢面子,出于大局的考虑,这奸夫才得以留下一条狗命,但也没有轻饶了,直接发配边远农场改造…

有权有势?

嘿嘿,在真正有能力的顶级人才面前,还真不见得顶球用!

因为,权势金钱终究有个界限、有极致,并不是每个有钱人、有权人的能力,都能达天听的。

而当面不得不必须倚重某位人才的能力时,那些阻碍、敌对的金钱、权势,都得滚远。

我江枫有才,我更有能力。

我能让铁处认怂,能打得利处喝尿,阴得利司烫蛋。

能挽救zi shā的女囚的生命,能以一己之力平息女囚对抗狱方的qun ti shi jiàn,还能在犯人思想重塑这么重要的工作,得到司法部领导大加赞赏。

我除暴安良,协助警方抓捕二海。

舍己为人,在游乐场勇救小女孩…

我还联手张斌,设计出对整个儿司法工作都有重大意义的工作软件和项目实施方案。

特么我江枫没才干,那谁有?

因此,我有恃无恐!

我知道,现在沙山女监需要我,姚司长赏识我,一把手陈监,更倚重我!

特么的,我算真的搞出点儿事儿,算出格了,又能怎么样?

我相信,铁定会有人帮我擦屁股,处理好后续的烂摊子!

我,只管做我自己,做我江枫想做的、认为正义的事儿!

何况,搞一下几个本来犯了监规,身带恶行的女囚,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

我甚至还看过一篇报导,一名智商超高的铭牌大学理科毕业生,连续挑战警方,获罪判刑后越狱若干次!

他甚至做到了:想被抓露个破绽让警方抓获,不想在监狱呆了,肖申克救赎,越狱而走…

听着是不是很神?完全难以置信?

但在二三十年前的看守所和监狱里,他还真的做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但这样的后果是,在越狱和自投罗若干次之后,这哥们终于决定好好服刑重新做人的时候,高法的判决书下来了---数罪并罚,他被判处死刑。

直到这时候,牛人开始表现出无与伦的超强能力,在看守所领导支持下,他疯狂进行科研实验,非要赶在执行死刑之前,搞出一项始终藏在心里的重大发明创造。

他唯一的心愿是,在行刑前,让这项发明创造能够圆满完成…

结果,各方震动!

从看守所所长、公安局长到省高检…各级领导纷纷为他求情,申请戴罪立功。

而这哥们也真够牛逼的,最终在各方协助下,赶在死刑执行前几天,他的发明创造终于圆满完工。

随后,他以另外一个名字申请专利,获得神州专利发明博览会金奖,省级发明创造一等奖。

接下来的科学研究、发明创造,新成果、新技术滚滚而来,而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死刑改判死缓,再改判有期徒刑…

刑满释放之后,天才大哥对当时全力奔走,救他性命的看守所感恩戴德,遂率领科研团队,成功开发‘全电脑监狱监控管理系统’,让该看守所一跃成为全国20家模范看守所之列!



当时,我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心感慨万千。

甚至心里产生过专程去登门拜访,见见这位神rén dà哥的念头。

对于他,我江枫,真的服气!

在我眼里,他的人生是由各种传经历和无数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拼凑而成的。

是一幅绚丽而诡异的人生风景画!

或许有人觉得我写的这个故事有些夸大其词,但,如果我告诉你,人家大哥在一次逃亡途,凭着看了一眼某位奥迪车主的车钥匙(那种老款车),便能在瞬间记住钥匙的长短厚度和边缘的齿痕形状,然后画出图形,让锁匠照着做了一把…

后面的不用说了---直接将奥迪开走,玩着开始亡命天涯之旅!

咋样,你啥感想,服么?

反正我是给跪了!

总之,这大哥牛究竟逼到什么程度,我用他自己的话,一言以蔽之。

后来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曾说了这么一个细节,“有一次,我被抓进看守所,提审我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尽快处理我。三个月不办掉的话,我可能还会脱逃的。”

第253章 真有强出头的彩笔

你们办不办我?不办,我逃!

注意,这话可是直接对着审问他的公安干警说的啊!

麻蛋,当时我看到这段报导的时候,先是气急而笑,继而开怀畅笑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个葩啊…

但我内心里不得不承认,谁能他更牛逼?

哪个犯人可以?

同样的道理,我江枫虽然不是那种身具经天纬地之才的大牛,但我也是小牛吧。

别的不说,起码在整个儿沙山女监,没有能够与我相提并论得的主儿!

怀着这样的心态,我对岚监的命令和郝梅的斥责,根本理也不理,完全不放在心。

而在我无形而巨大的威压之下,那两个女囚也终究没有放下拿大鼎家伙的双腿,而是任由对方的嘴,在水泥地面一下又一下死磕着…

“江枫,你,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岚监实在忍不住了,她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那两个‘帮忙’的女囚,将已经虚脱昏厥的犯人救了下来。

我看到,那雌货的嘴,已经烂成一滩---屎。

“快啊,快来人,送医务室啊,都愣着干嘛?”

岚监怒吼着,伸手掐着那家伙的人,手忙脚乱开始救治。

李玫等人慌忙跑过来,将那名女囚抬了出去…

罢了。

我也没有继续和岚监计较的心思,而是转向司马小乔问,“怎么样,我江枫说话算不算话?”

她一直在哭,无声地抽泣着,“嗯,算,你什么时候说话都算数!”

“嘿嘿,那好,你给我瞧好了,她们,一个也别想混过去!”

我转向剩下的几名女囚,阴着脸,“自己说吧,你们殴打司马小乔的事儿,怎么了结?”

听到我还没完没了,岚监娇躯一顿,慢慢转过身子,目光复杂地瞪着我,漂亮的大眼睛里,有劝告、有乞求还有浓浓的哀伤。

可,我什么也看不见!

或者说装作看不出来,因为现在收手,火候还远远不够。

“怎么,岚监不同意是吗?那你告诉我,按照违反监规的处罚条例,这些女囚的行为是不是该报?她们算不算伤人致残,是不是在监区里集体犯罪?”

“这…”岚监没话了。

三十八条,那是法,是政策!

可绝不是她岚监所能随便不当回事儿的!

虽然在监狱里,打架斗殴伤人致残的事儿时而会有发生,而且一般来说只要不闹出人命,受害者不追究,狱方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出头露脸的光彩行径,搞不好会成为领导们政绩的污点。

但,有的事儿可以压,有的却不行!

现在,我是要成心将这件事儿闹得尽人皆知,搞得有多大算多大,岚监她压得住嘛?

我斜着眼,挘着岚监,话却是冲着包括刘瑶琴在内的几名女囚在说。

“看到没有,我江枫保证,刚才那名女囚,由于…由于认错态度良好,自愿领受处罚,所以狱方将既往不咎,这事儿对她来说算过了!”

嘿嘿一笑,我问,“那你们呢?想咋整?”

剩下的这几名女囚脸什么表情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都齐全了。

她们眼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显然没想到,我江枫竟敢当着监狱大领导的面,还要对她们下毒手!

这情形有些诡异!

岚监等人不想将事态搞大,不希望我继续跟这些女囚们玩狠的,但她又没法直说什么让我不要管,狱方会给个交代这样的话。

岚监肯定能猜到,如果她真敢这么说,那我江枫绝壁会有一万句词儿等着她呢!

我肯定会死缠烂打,将这件事儿捅去。

到时候,沙山女监的天破不破,她岚监可以说一点儿底都没有。

搞不好还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其他受到牵连的领导、狱警怨恨。

可,要是想让我放弃追责,现在似乎只能顺着我的意愿,搞死搞残这些打人的女囚…

那,又会出现什么大乱子呢?

岚监不知道,所以她没主意了。

而其他人,更是响屁也放不出一个来。

一时间,监室内外,忽然鸦雀无声。

不过,打破这阵静谧诡异气氛的,却是一个不知死,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不是女囚们,不是岚监,而是郝梅。

这彩笔,她胆儿还真肥啊,真看不出眉眼高低啊。

郝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冒出这么一句话,“江队,你口口声声说她们将司马小乔打伤致残,我倒是想问问,她怎么残废了?”

还真有这种不开眼的人啊!

我心暗自叹息,怪不得王英不得人心、注定失败,看她找的这样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我也知道答案了。

现在,她郝梅最明智的做法是,乖乖的、悄没声息的退出去,撒丫子跑,有多远躲多远,老老实实等待最后的处理结果。

这样虽然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但,保不齐我看不到她郝梅,也只能暂且放下收拾她们的心情,留着找其他机会。

实际,有了时间便有了缓冲,也给自己留下翻身的机会。

可惜啊,她郝梅根本不懂!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郝队,你是不是说,你认为、你承认这些女囚打人了,但没有伤人致残,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话好像听着没有语病,但又似乎怪怪的,让郝梅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要是她有那灵动的心眼,她智商足够高,也不会干这种强行出头挑衅我的权威的弱智事儿。

所以,郝梅注定要成为今天这件事儿的主要责任人,成为替死鬼。

“江队,你的话…”

“郝梅~~~”

我拉长音调,语气森然直呼其名。

“我问你,你是不是承认她们打人,但程度达不到伤人致残,是不是这意思?”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齐刷刷集在我和郝梅身。

有些心思灵活的家伙,脸已经有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了。

不过,正因为大家都在看着她,郝梅似乎觉得被我的气势彻底压制,十分没有面子。

她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大声回答,“对,你说的对,我认为她们的确殴打过司马小乔,但远远没达到伤人致残的地步!”

我笑了。

郝梅,她完全想歪了,她的意识在集在‘致伤’或者‘致残’。

而我设下的陷阱,却远远不限于此。

第254章 不主管是吧,那咱找主管的!

“好,既然郝队这么说,那么咱们暂且放开是否打人致残不提。 ”

我的声音纯正平和,透露出一股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

“我江枫只是想反过来问问郝队,当时司马小乔投诉刘瑶琴她们对她恶语伤、聚众殴打,是不是向你郝梅还有另外几位同事说的?”

“是,怎么了?”郝梅被我忽然变化的话题问得一愣,不明所以。

“嘿嘿,那么,你现在说刘瑶琴等是打人了,没打残废。郝队,可我怎么听说当司马小乔向你汇报,求你调查的时候,你下的结论却是,根本没有打人这一说?”

“郝队,你倒是给我,给岚监,给在场的所有管教和女囚们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一句紧似一句,句句铿锵。

像连珠炮一样,一下又一下轰在郝梅胸口。

我看到,像完全不经过时间过渡似的,郝梅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青骇人。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陷阱在这儿等着丫呢。

“你!我…我没说,我说…”

“嘿嘿,什么你啊我的,说了又没说的,我咋听不明白呢?”

我笑着,脸春风荡漾。

转过头,我问岚监,“岚监,请教一下,如果女囚向管教申诉冤情,而管教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将明明既成事实的打人事件,非要说成完全不存在的情况…这事儿,咱们沙山女监的领导层会怎么处理?您可得给我个说法了。”

“我江枫,代表广大了解事实真相的管教,也代表受害女囚司马小乔,等您岚监一句话呢!”

我的意思很明显,岚监你不是非要拦着我搞事儿嘛,那好啊,现在这情况你来处理吧。

我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岚监,冷眼看着她会如何说,怎么下结论!

在我心里,我并不认为岚监有勇气当面挑战王英这伙儿人。

毕竟,对方可是隶属于位高权重,资历深厚的第一副监狱长冯监一派。

现在,岚监在沙山女监里的境遇并不好,局面没打开不说,还处处受人排挤。

尽管从最近这次工作分工来看,好像陈监开始力挺岚监了,但,以冯监为首的本土势力终究根深蒂固,绝不会因为陈监的力挺,而放弃对岚监的打压。

那个副处升正处的名额,是她们对岚监宣战的导火索,更是双方争权夺势的制高点。

我以为,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岚监应该选择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省得惹怒对方,从而提前对她下手、进行打压。

故而,我对岚监会说出什么惩罚郝梅的话,心里并没有抱有任何一丝希望。

但岚监的回答却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甚至在心里直接吃了一惊。

她先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郝梅,脆生生却语气坚定地说道,“郝队,江队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如果的确属实的话,狱方将会对你们几个涉事管教处以停职反省处分,至于后续的责任认定,狱方会安排狱政科和狱侦科对这件事儿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

没想到,岚监不但直面我的问题进行回答不说,而且还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要知道,一旦真的停职,可不是仅仅针对郝梅一个人。

那些听到过司马小乔反应冤情的管教,全都要一视同仁,受到牵连。

同时处理超过三名以的管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岚监,她何来如此大的决心和勇气呢?

这不是彻底将冯监一派狠狠得罪了么?

算双方心知肚明,彼此早已势成水火,但表面章却还要做,脸面多少还要顾及。

至少,直到今天为止,我并没有听到两人撕破脸的任何传闻…

那么,她的态度,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岚澜,她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一刻,我倒是有点儿看不懂她了。

难道说,岚监是在变相向我示好,缓和我们的关系?

可,干嘛刚才她却还要死乞白赖地拦着我呢?

没等我想明白这一切,郝梅却急眼了。

“岚监,岚监你不能这样,你没有权利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我要访,我冤枉啊~~~”

访?

我心冷笑,切,还不是找你的后台冯监诉苦?

不过,这一次我却一点儿也不看好郝梅。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刘瑶琴她们打人,此刻在场的这么多人都能证明,你郝梅是亲口承认了的,而之前你矢口否认也是事实!这种自相矛盾的事儿,你让冯监如何给你出头?

嘿嘿,除非冯监疯了,连一点儿政治头脑都木有。

不过,郝梅嚣张的气焰我却看不惯。

骂了隔壁的,老子早对你丫不爽很久了。

既然岚监为我撑腰,这次,我索性投桃报李,将这个人情立马还给她,省得心里还总觉得欠她什么似的。

我开口,声音冷漠。

“郝队,你是说岚监不负责你们管教的工作监督,并不是你们的主管领导对吧?”

现在,我早已搞清楚沙山女监几位主要领导人的职责范围,我心里有谱!

排名第一的副监狱长冯监,主管生产、宣传和卫生。

汪监,主管教育、犯人身体、心理健康。

而岚监,则主管基建、采购、精神明建设。

的确,岚监好像并不是她郝梅的主管领导。

但她抬出这个理由来对抗岚监,却是错了,大错特错!

因为她和王英、王莉这伙人的后台冯监,也同样不主管这一块儿!

对于监督各个监区管教行为规范、工作职责的督察队,我分明记得,在最近一次工作调整,已经被一把手大毛陈监强势收了回去,抓在自己手亲自监管!

郝梅,你这是躲过铁板,却一脚踹在钢板了啊!

我笑了,面的表情各种人畜无害。

“既然你郝队这么说,那么没关系啊,岚监的话可以作为参考意见提去嘛,我们索性直接找陈监反映情况得了…我记得,督察队的工作可是归陈监直管啊!”

陈监两个字出口,郝梅的脸色,嘿嘿,有意思极了---简直都蓝了!

看着丫惊慌失措的神情,我心冷笑,看来我还真的有必要请出陈监这尊真神啊!

第25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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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监,这个背景深厚,目前已经是高配副厅级的沙山女监一把手,以她的泼辣和果决,要是真的发起狠来,那可是连冯监也不敢直撄其锋,需要退避三舍的!

这一刻,我觉得郝梅真的是---一头蠢猪,母猪!

难道你郝梅忘了,王英是怎么被陈监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掴了一巴掌的吗?

她又是被谁直接勒令停职反省,直到今天都没能来班的呢?

我江枫,杀鸡用的是牛刀!

郝梅傻眼了,从她一会儿蓝一会儿青的脸色,我便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苦逼状!

仿佛被我的话彻底吓懵逼了,郝梅身体哆嗦着,糯糯地说不出一句话。 !

我估计,这一刻她或许开始后悔刚才顶撞岚监了吧。

要是真的请动陈监,可以想见,那种严苛的处罚力度,绝壁要现在大得多!

说不定陈监会杀一儆百,直接开除她呢。

不过,此时此刻我并没有真的想要请动陈监,王母娘娘真身,必须要留到最后一刻开挂的时候用。

现在,我抬出老大的名头,用来吓唬吓唬她郝梅已经足够了。

看到郝梅不敢再吱声,我心冷笑,一个更为狠辣的念头已经在脑海形成。

叹了口气,我又道,“郝队,其实呢,以我江枫个人的意思,陈监作为咱们沙山监狱的一把手,她可是公事繁忙日理万机,为这种扯皮翻灶的小事儿专程跑一趟一监区,好像有点儿不值得啊…你说是不是啊,郝队?”

“对,对,江队说的是!”

“但是呢,既然现在出现几名囚犯聚众殴打他人的情况,我们总归要给狱方一个交代…”

我顿了顿,“所以呢,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啦…”

“啊?江队…你…”郝梅的眼出现了一丝哀求的神色,配她长得还算不差的相貌,倒是多少有点儿楚楚动人。

可,娘的,我江枫,郎心似铁!

摆了摆手,我继续说,“郝队,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哎,你是这么一个急性子人…”

我看了看那几个属于郝梅一伙儿,紧紧跟随王英脚步的铁腿,我冷冷一笑,“郝队,这处罚虽然免不了,但有一条我觉得倒是可以通融…”

“啊,对对,江队,你说,你快说!”

郝梅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显然在期盼我的所谓‘通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嘿嘿,做出一个决定,总不可能谁说了都算,七嘴八舌的绝壁不行…肯定要有主心骨啊!我想呢,这件事儿,主要责任人和辅助帮凶嘛,狱方应该不会一概而论,全部都施以重罚,对吧?”

郝梅和那几个早竖起耳朵倾听的家伙,听到我的话,顿时一愣,继而面带出几分复杂而又古怪的表情。

她们互相看了几眼,但并没有谁说出任何一句话。

别人看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从她们眼神交流的刹那,分明看到一种‘有趣儿’的情绪忽然滋生而出,那是---推祸栽赃!

妥了!

我心大定。

回头一定找机会和姚静好好念叨念叨,问问她,哥这一手玩儿得漂亮不漂亮!

三十六计之离间计。

简简单单一句话,甚至在她们听去还是为这些家伙着想的话,此时此刻,在我刻意造势之下,从我江枫口说出来的时候,便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微妙效果。

我可以确信无疑,郝梅和那些犯事儿的几名管教心里肯定都在想,究竟该推出哪个倒霉的家伙,充当第一责任人,从而让自己身的罪责,变得稍微轻一些…

我想,她们已经开始互相琢磨猜忌,准备‘推举’一个倒霉蛋出来扛事儿了吧?

嘿嘿,好戏啊,一出大戏要演。

那些家伙脸色阴沉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目光,渐渐闪烁着凶狠的神态,都是在互相威胁对方,警告别人千万不要惹到自己。

没错,谁特么愿意当这个替死鬼啊!

我正暗自窃笑,为自己灵机一动,对古人兵法计谋的运用而洋洋自得,没想到,事态急转直下,竟然出现了令我瞠目结舌,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

忽然,我发现除了郝梅和她们那一伙儿人之外,一直站在程瑶馨身边的张小琴,她的小脸陡然涨得通红,好像发了高烧一样。

小琴,她又咋了?

我心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在心头升起。

只是还没等我琢磨透彻,郝梅却替我直接解答了胸疑惑。

她怪叫一声,一指张小琴说道,“哎呀,江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司马小乔当时可不是第一个跟我郝梅说的,她最开始找的可是张队啊!”

沃日!

什么什么?

我一下懵逼了,怎么可能呢?

张小琴又不是你们一伙儿的,她怎么牵扯进去这件事儿里了呢?

不过,当我看到小琴脸色煞白,泫然欲涕的神情,我顿时确定了一件事儿,是郝梅的话,的确是真话,是大实话。

也是说,司马小乔受到殴打,最开始伸冤的第一个管教,是张小琴。

这个结果顿时让我两只蛋都开始疼。

草蛋,这,这…

我江枫还玩离间计呢,生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你妹的,这要是按照我的设计进行下去,张小琴倒成了第一责任人,而她郝梅几个人,全都退居二线,变成辅助帮凶。

而狱方要真的想惩罚处理某人,杀一儆百树立典型,张小琴直接变成首当其冲了…

我,脑袋都快炸开。

“不,不是我,我没有…”

小琴慌了,“她是找的我,但我找你了啊,你是副队长,我必须要向你郝梅汇报,最后也是你几次三番下的最后结论,说刘瑶琴她们没打人…呜呜呜,枫哥,不是我啊,她们欺负人!”

张小琴吓得立马哭出了声。

哎,这个小丫头,我还小两岁的小萌妹纸,我真心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干狱警这块料的合适人选。

这点儿事儿…

你看看你,吓得都成蛆了都。

此时,我已经想起来,虽然张小琴、程瑶馨和我都不是王英一派的,但我们却都是隶属于她这个队的管教,要是大值、下监区执勤,应该也是一起的!

我微微眯起双眼,顿时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

第256章 非我族类,必诛之!

监区里,每个队的管教数量在十几到二十几名之间,根据人员超编或者缺编的情况,狱方会定期进行调整。!

由于各个监区里的犯人都为数不少,因此,每天下监区大值的管教,至少要保证一个队的警力。

这还不算那些正常班,主管生产、教育、卫生等等职能,与我们工作内容并不相同的其他类型管教。

我清楚,一个队大值的那些管教,基本都是统一行动的…

因此,这么说起来,还真有可能在郝梅和张小琴当值期间,司马小乔先向张小琴汇报自己被打的情况,而张小琴立即反映给郝梅,最后由郝梅出面鉴定,混淆黑白说成刘瑶琴等根本没有打人…

刹那之间,我已经基本在脑海理顺了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骂了隔壁的,够狠,你丫郝梅够狠!

她郝梅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间隙里,想到推出草根一样的张小琴来当替死鬼,不得不说,这货的脑子也有灵光的时候。

只是,她的灵光出现的不是地方,而,她郝梅也找错替罪羊人选了!

我抬起手,示意张小琴稍安勿躁。

然后扭过脸对郝梅说道,“郝队,你确定是张小琴管教说的司马小乔没有被人殴打,而且这件事儿你并不知情是吗?”

我的话藏着埋伏。

如果她郝梅一口咬定是张小琴擅作主张,认定刘瑶琴等人聚众殴打他人的事实并不存在,那郝梅之前说的那些什么‘刘瑶琴等只不过打人致伤,而不是致残’再次自相矛盾了。

而且,她作为副队长,无论如何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监狱里的职能分工很清晰,下级关系也十分严格。

出现事端的时候,下级管教必须向级领导汇报,如果解决不了,继续再逐级向汇报…

因此,郝梅对此绝对无法抵赖。

“这…”

郝梅有些犹豫。

现在岚监亲自在一监区现场坐镇,而且这么多管教和女囚也都看着了,她还真没法空口白牙这么矢口否认耍无赖。

“嗯?”

我用鼻子哼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算张小琴第一个知道刘瑶琴她们打人这件事儿,但以小琴的身份和资历,她绝对不会不向当值的领导汇报,对不对!”

“这…”

郝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明白,我之前那句找主谋做替罪羊的话,是专门为她郝梅挖掘好的坑。

嘿嘿,老子是在等着她郝梅向坑里跳。

“我,我是知道这件事儿,但既然张小琴管教已经做出判断,认为刘瑶琴等人并没有做出违反监规的出格事儿,我出于对张队的信任,便没有仔细核实…这件事儿,我有责任,我太信任某些同志了啊…”

沃日!

我真是服了。

这郝梅,还真长了一张翻花嘴啊!

她的策略很清楚,那是,如果非要我郝梅承担责任,行啊,我承担‘没有核实情况,轻信自己的同事’这种错误。

别的,想让老娘背黑锅,没门儿!

我点点头,转向岚监,“岚监,现在的情况,张队和郝队各执一词,我们也的确不好判断这其是有人说话不尽不实,还是出现了什么误会…这样吧,我们问问其他管教,看看别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岚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算是支持我的话,但看向我的目光,却越发古怪了。

“好,既然岚监同意,那我江枫越俎代庖问几句。”

招呼那几个和郝梅关系密切的管教走进监室,我心平气和地缓声问道,“诸位,刚才张队说的话,以及郝队反驳的言词,你们都听见了吧?我想问问诸位,她们,究竟是谁在说谎?”

我吐字的速度很怪,怎么说呢,是那种忽然一顿,又忽然连着几个字喷出那样,将一句话拆成好几个似乎不太连续的‘句读’,听着令人极为不舒服。

甚至,好像话里都带着语病。

她们的脸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听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提了何种要求。

我这样做,是要让她们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别尼玛来瞎逼逼,说出什么不负责任,也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话。

一阵冷场,几个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觑。

终于,一个身材高大,几乎快跟我差不多高的女管教说话了,“江队,这事儿嘛…其实是张小琴向郝队单独汇报的,我,我还真不太清楚…”

“对,对的!”

另一个家伙连忙接口,“这几天我身体一直不舒服,没事儿得奔一趟厕所…江队,你也知道,女人嘛总有几天较麻烦…所以呢,我也不太清楚这里面到底咋回事儿…”

我笑了,你妹的,这借口还真无敌了!

而另一个的回答更葩。

“江队,要说呢,我倒是好像听到过女囚汇报,也知道张队和郝队说话的事儿。嗨,可我当时啊脑子忽然进水了,愣是没理解去…我都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事儿!直到今天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明白,原来有女囚联合他人故意伤人啊…这个,必须严肃处理,我第一个双手赞成!”

我看着她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暗骂,你,你去吃屎吧!



总之,几乎每个人都开口表态了,但她们的态度无一例外全都一样。

一,我自己没参与这破事儿。

二,张小琴和郝梅之间咋回事儿,我不知道。

你妹的啊,真懂得将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

整个儿过程,我始终不置一词,冷然等着对方每个人将各自的立场、态度展露无遗。

尽管也许摄于我的狠辣,她们没敢直接站在郝梅一头,选择联合打压张小琴,颠倒黑白。

但,难道她们不知道么,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畏畏缩缩模棱两可的结果,是被双方同时放弃!

此时此刻,我已经对这些说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管教,在心里宣判了死刑!

我没权利也没本事要她们的命,但她们已经彻底让我失望,也浪费了我给她们留下的最后一个悔过自新、重新站队的机会!

所以,我的态度只会是,非我族类,必诛之!

第257章 末位淘汰制

非我族类,必诛之!

我江枫,绝不会让这些墙头草、两边倒,只会痛打落水狗,跟在敌对势力后面踩我的家伙好受!

我,必将先拿她们的某些人开刀!

哎,我江枫已经证明了一次又一次,可你们这些不长眼眉的家伙,怎么不知道那句话---有些人,是自己一辈子也惹不起的呢?

事后,张小琴曾感恩戴德又心怀忐忑地私下问我,枫哥,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我的回答是,小琴,你以为我纯粹只是为了你出头么?不,我收拾她们,更因为她们对不起身这张神圣的警服,配不管教这份伟大的工作。

连这种大是大非,能搞出犯人精神错乱甚至出人命的大事儿,这些家伙不但没有一个敢于直面她们犯下的那些错误,而且一个一个溜得快,洗刷得干净。

玛德,洗那么白作甚,难道是让我江枫日的么?

可,也特么不看看你们那德行,算赤果果躺在那里,撅着腚让老子干,我特么还嫌你丫脏,只会认为你丫在挺尸!

而且,我深知一点,由于现在岚监亲自坐镇,而且郝梅那头明显胡搅蛮缠、颠倒黑白。

这些家伙心知肚明形势不妙,这才采取了谁都不得罪观望的态度。

要是张小琴并非明显占理,她和郝梅两人只是在撕逼斗狠,我想这些管教恐怕早毫不犹豫倒向郝梅一方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

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好!”

一个字,似乎表明了我的态度,却又说得模棱两可,让她们不知道究竟‘好’在何处!

不过,马她们会知道了…

“岚监,现在没有人能证明张队和郝队究竟是谁在说谎,那岚监你什么意思呢?”

听我这么问,岚监也有点儿说不出话的感觉,她能怎么样呢?

这种没有人证物证、扯皮倒灶的烂事儿,算是监狱领导也不能表现出对某一方太过明显的倾向性。

“要不,先…放放?”岚监慢吞吞说着,在征询我的意见。

“这个应该是你们领导层说了算的,我江枫只是一个实习管教而已,我能拿出什么解决意见?”

我指了指陈倩,“陈科现在也在场,岚监,你完全可以和陈科商量一下嘛。”

“哦,好,好,陈科,你的意思呢?”

岚监,岚澜,她的话语、她的表情都已经告诉我,这个不经意掉进屎坑,浑身粘各种骚的女人,已经六神无主了。

但,我这么说,可绝不是我真心所想。

我只不过是给她岚监一个面子,做出尊重领导的态度而已。

在我心里,早有了对付这些家伙的想法,而且当场要实施!

娘的,好得很!

都别急,哥一个个收拾你们!

在陈倩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抬起头,冲她使了个眼色。

倩姐一愣,有点儿搞不懂我的意思。

嘿嘿,我又哪儿是让她搞懂啊,我只需要陈倩顺着我的意思,配合一下好了。

我陡然开口,“陈科,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食堂小灶吃饭的时候,我们去给姚司长和陈监敬酒,当时似乎陈监提了一句,要从咱们一监区选一些身体不太好,耳朵不太灵,脑子时不时会进水的管教,进行工作调整,有没有这回事儿啊?”

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包括岚监、陈倩,还有那几名找各种理由搪塞,企图蒙混过关的家伙,齐齐愣住。

我眨了眨眼,“陈科,你忘了吗?陈监的意思,这事儿还挺着急啊…”

陈倩瞬间反应过来,虽然她不知道我意欲何为,但却明白,我需要她好好配合一番,共同做戏。

“好像,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陈倩装作忽然想起来似的,狠狠点着头。

“嗯,当时陈监好像还问我来着,让我江枫推举几个人选…”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几个已经呆若木鸡的管教,嘿嘿一笑,“陈监的意思,如果不能胜任应付突fā qing况,没有管好女囚的能力…这种人嘛,可以纳入末尾淘汰制的试点方案里嘛…”

末位淘汰制!

这几个字出口,那些本来面色阴晴不定的女管教,顿时脸色煞白。

这是沙山女监在我正式入职前几个月,已经chu tái的一项激励进取、惩罚渎职的建议性方案。

正因为管教、狱警是司法警编制,正因为她们很多人也可以归口事业编,职业属于旱涝保收的大锅饭,没有压力啊!

所以,某些人便自然而然会产生一些错误的想法、念头。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熬岁月,饿不着冻不着的,多好?

可,她们也许忘记了,管教的职业远其他任何一种职业更为特殊!

哪怕对白衣天使的医生,管教的工作都毫不逊色!

还是那句话,医生治疗身体疾病,管教不但要劳动改造囚犯身体,还要负责洗刷她们的灵魂,教导女犯们如何重新做人!

管教,谁弱!!!

但,越是重要的工作岗位,会对那些占据岗位的人,有更为特殊的要求。

对于如何调动管教积极性,让她们对自己工作所代表的神圣职责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令其在工作算做不到出类拔萃,但只要也要尽心尽责…这始终是各个地方监狱所面临的难题之一。

因此,沙山女监层领导经过严谨地推敲和论证,终于决定借鉴企业的做法,搞一个末位淘汰制的试点方案。

当然,如果没有重大过失,狱方并没有权力将某位狱警清除出警察队伍…

但,却能从岗位、收入、职级…各个与其自身发展、进步相关的利益点,进行调整,制造威慑!

这段时间以来,那个末位淘汰制方案讨论稿,早在沙山女监传开了,而且报到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时候,还受到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的赞赏,说什么既然沙山女监有勇气第一个吃螃蟹、做试点,局里肯定会大力支持…

因此,各种造势之下,末位淘汰制所带来的后果,我想,那些家伙恐怕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我冷眼看着她们的脸,像观赏变色龙的皮肤一样,五颜六色幻化不停。

我,心畅快至极!

第258章 好好扎扎你丫的

怕了?

娘的,刚才一个个置身事外的时候,一个个洗白白自己屁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其实,只要她们能够静下心细想,肯定能发现我的话里存在着太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如,这种事儿陈监怎么可能在酒桌说?

那些古怪的条件,什么脑子进水,身体总不好,耳朵不灵光…

沃日!

这都是什么条件啊,明明是针对那几个女管教刚才自己说的借口托词!

一个萝卜一个坑,刻意给她们挖的。

而且,在小灶吃饭敬酒是十几二十天之前的事儿,陈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想到今天有这么一出?她的条件又怎么会为这些家伙量身定做?

甚至,她还问的是我江枫,问一个才来沙山女监一个月不到的小小实习管教---哪些老资格的狱警表现不够好,不能胜任本职工作?

而我江枫,凭啥能对人家陈监指手画脚,影响她的判断?



如此种种,其实,稍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她们都应该能够猜出,我话里的真实性,超不过百分之二三十,甚至于,根本是一个骗局。

但,我的表情十分镇定,我的气度相当沉稳,而我的话,又说得含含糊糊,令她们既相信的确有这么回事儿,又不信陈监的条件会是那样…

谍影重重,疑心多多!

再加陈倩不遗余力和我配合表演双簧,于是,这些家伙越发胆战心惊了。

当一个人遇到棘手事儿的时候,自己的心态首先难以保持平静,因此别人的话显得更有影响力、更有威胁。

想想看,那些搞传销的,玩什么线下线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骗局,天不可能掉下白给的馅饼!

但,当他们被人家聚拢在一起,各种忽悠之后,只要人群有一两个托儿吹得天花乱坠,‘摆事实讲道理’说自己如何如何赚钱,从盈利多少多少,立马能引得群情激奋!

甚至夸张到,一个个恨不能把自己nèi ku都扒下来卖了,搜集能够搞到的每一分钱,怀着将血汗钱扔到屎坑的大无畏精神,投身到传销的‘赚钱骗局热潮’去…

天时、地利、人和,现在都在我这一方,手拿把攥着!

现在,我摆出一副对于司马小乔被打伤打残一事不依不饶的架势,这些涉事的管教绝对不可能心里一点儿也不嘀咕。

她们的心智出现混乱,思维没有条理,满心忐忑不安只想洗清自己…

因此,我和陈倩演的这出戏,我破绽百出的话语,她们算心存疑虑,却不敢不信。

万一呢?

对吧,万一是真的,她们有可能成为我江枫打击报复的牺牲品。

因为这些天来,我的势头太猛了。

连司法部厅级领导利助理我都敢不鸟、敢捉弄,连姚司长和陈监都出面对我力挺,那我江枫算是在这里撂话说我能影响陈监的决断,你丫的,你们谁敢不信?

关键是,谁也没资格更没胆量亲自去和陈监核实,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而且,这也犯不啊,对吧!

又不是真的站在悬崖边,退一步粉身碎骨,她们犯得跟我死磕嘛!

谁都能看出来,我现在是铁了心要为司马小乔出头,要搞死刘瑶琴和郝梅。

那,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主儿,非要挡在她们身前,为别人躺枪?

我冷眼观察…

她们的脸色,已经证明这些家伙的心里,波澜起伏,出现了别的念头。

这并不足为,她郝梅也不是谁的亲妈,不是哪个的救命恩人,谁也犯不为了巴结她郝梅,而丢了饭碗。

“哎呀,江队,你瞧瞧我,我刚才也是那么一说,这一个人的脑子,怎么可能进水呢?对吧?我记起来了,当时张队的确向郝队汇报过刘瑶琴监室的情况,郝队说不让张队管,她会亲自处理的…”

“没错,没错!”

另一个女囚连忙接话,“我不是总厕所吗?有一次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张小琴管教正在向郝队据理力争,说司马小乔被打了,可,可郝队不听啊…我当时还为张队鸣不平呢!”

“嗯,我也听见了,我之前刚去医院做了耳炎治疗,所以那几天,我特别耳聪目明!那天早,大老远我听郝队在管教办公室冲小琴拍桌子,说什么她郝梅说没有聚众殴打他人的情况,那是没有,还让张小琴滚呢,当时我这个气啊,差点儿没拿起拖把冲进去和郝队长好好理论理论呢!”

我…

得儿意的笑!

“你,啊!!!你,你们,你们踏马的都在说些什么!”

郝梅shǎ bi了

她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平日里称姐道妹,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的姐们儿,关键时刻说倒戈便倒戈,甚至连招呼都不带提前打一个!

而且,各个回手是一刀,狠chā tā郝梅的心脏!

人心隔肚皮!

特么的,你丫郝梅能想到今天这一幕么?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看着她眼看要崩溃了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郝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大家无一例外,矛头都指向你,我看啊,你还是从了吧…”

猛然一旋身,郝梅面色惨然。

她伸出手指着我,“好,好你个江枫,你够狠,你牛!”

“嗯!”

我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赞美’之意却之不恭。

知道她还没说完,我示意,“郝队,你继续!”

“好啊,你,江枫你…你等着,这事儿老娘跟你没完!”

郝梅说着,猛地一转身,要向监室门外冲出去。

但,老子话还没说完,还没折腾够你郝梅呢,若是让你丫这么走了,我江枫心的不爽,又说与谁人听?

其实,还真别说,她郝梅对我来说,的确非常特别。

因为想要收拾她,我还有着另外两道杀手锏!

任何一道杀手锏,我都能让她郝梅身败名裂,甚至,身陷囹圄。

这并不能怪我江枫狠辣,谁叫她郝梅有把柄落在我手了呢?

看着她扭动着肥硕臀部,气急败坏要冲出监室的背影,我心泛起一股肃杀的恨意。

说不得,今儿个,老子要亮出一杆长枪,好好扎扎你丫的了!

第259章 要不要我帮你提个醒儿?

这两道杀手锏,其一道,我并不准备用!

不但不会轻易说出口,暴露出心所想,而且,只要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到一击必杀、万无一失的程度,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轻易吐露。!

提都不会提!

因为,搞不好被对方察觉出我的意图,孤注一掷非要置我江枫于死地,哥们可万劫不复了…

那边是,王英她们私自拆封犯人家属寄来的包裹,并直接从将值钱物品据为己有的大事儿!

那天在东河县物流公司货物堆场,我看到私自拆分犯人包裹的几名管教,除了王英之外,有我面前这个郝梅。

对于这件事儿,我曾经在心盘算过无数次…

以她王英的身份,这货敢独自领着一帮心腹,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妄为这么做的可能性,直接是零!

换句话说,在我看来,王英也只不过是个替人做事的枪,是个小喽啰。

因为这件事儿所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大了!

物流公司那边必须买通,不然怎么可能任由她们几个独自在堆场分包裹,却没有一个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场?

而沙山女监的狱方高层、监区里管事儿的层、负责检验包裹的警卫队、检验科,还有和犯人直接对接的基层管教…

骂了隔壁的,几乎一条从到下,从内而外的特殊‘产业链’,全都要打通!

只有每个环节都不会出现意外,这种直接能判刑甚至将牢底坐穿的大事儿,才敢有人做!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不是三十年前的八十年代啊!

现代化监狱管理制度,难道是那么容易被暗夜幽灵挑战的么?

正因如此,沙山女监出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才更让我吃惊---麻蛋,简直是胆战心惊!

我甚至一度怀疑,那个幕后黑手杀我的最主要原因,便是我目击了王英等人的犯罪事实!



因此,算我被逼到退无可退,算我没办法必须要忍一时之气,向恶势力低头,我也绝不可能轻易将这一绝命王牌黑曼巴蛇放出来。

这道杀手锏,其实跟凶猛无的毒蛇一样,可能一口咬死幕后黑手,也可能反噬毒死我!

不过,除了这一招之外,我江枫还有另外一个足可以拿得住郝梅的地方,令其不得不对我江枫俯首帖耳,跪倒称臣的大招!

之前提到过,我在无良庸医吴良的黑心诊所,曾经见到几个沙山女监的女狱警去抓药,让吴良治为她们疗妇科病。

那几个女人的长相,我可都是清清楚楚记在脑海里了。

这其,除了在二监区任职的那个面相凶狠的家伙之外,依然还有郝梅。

哎,这货也够悲催、够苦逼的,干哈啥事儿都有她呢?

但,根据我之前和郝梅的接触,依照我的观察,郝梅应该还没有如同那个二监区的管教一样,认出我江枫是曾经在吴良诊所出现过的,满头缠着纱布、绷带,整得跟印度阿三似的男人。

既然不知道,那这道杀手锏的效果会绝壁好!

“郝队长~~~”

我拖长了声音,“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问完之后你还非要走…那也只能由得你,毕竟你郝梅今天已经下了大值,不但我,连岚监也没权力将你强行留在这里…”

听到我话里似乎有古怪,郝梅脚步顿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没有不顾一切直接冲出监室走人。

她恐怕心里也嘀咕,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狠招、阴招等着她呢。

“嘿嘿,郝队啊,有个人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没说话,但我似乎觉得她的耳朵已经竖起来,正在认真倾听我的问题。

“吴良,医吴良,那个在东河县城开着小诊所的家伙!”

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气龙狠狠咬在她丰硕的肥臀,郝梅差点一蹦三尺高!

虽然她背朝这边,我看不清此刻郝梅的面部表情,但我分明能够感觉到,郝梅的脸,五官估计都错位了吧!

嘿嘿,我可是清楚地记得那几个女管教的病都是什么!

哎,谁叫哥长了一付听觉灵敏的好耳朵呢?

郝梅,丫的病…嘿嘿,麻痹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梅毒啊!

你妹的,当时几个人间,有两个是较严重的妇科病,另外三个的症状,已经可以称得是性病了。

难怪她们不好意思去正式的大医院看病呢。

东河县唯一像点儿样子,有着国家认定三甲资质的医院是东河县立医院。

也是我和二海生死搏杀,被美女医生,性瘾症患者马昕主刀治疗的那家医院。

统共东河巴掌大点儿地儿,我估摸着,二监区的那个管教以及郝梅她们,应该很担心自己去县立医院看这种病的时候,会碰什么熟人…

要是流传出去,性命事小,失节事大,她们恐怕没脸再在沙山女监待下去了。

我的话,直接撞得郝梅身体在空气不断颤动。

像,特么的那天马昕到了生理巅峰一样。

“郝队长,你不会忘了他吧?呵呵,要不要我帮你提个醒儿?”

我的话阴狠毒辣,而我摆出的姿态,像一条伺机而动的眼镜王蛇,似乎随时都能将郝梅一口咬死!

同时,还要撕碎她可怜的女性尊严。

“不,别…”

郝梅痛苦地shēn yin一声,声音低沉而寥落。

我知道,她现在算是彻底怂了。

此时,监室里的所有人都满头雾水地看着我俩,不知道我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哎,我江枫还是心善啊…

我尼玛要是将郝梅身带着性病的实情当众道出,那…保不齐能要了她的命!

我,总算还没做得那么绝!

慢慢转过身,郝梅的脸色如同死灰一样,黯然满面。

“江队,我,我…”

“呵呵,郝队长,你什么啊?说啊!”

我必须要让她当众背下这口黑锅,让丫的脸,被她自己狠狠踩在脚下!

“我,我说谎了…没错,当时张小琴的确和我反映过司马小乔被打的事儿,可,可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怎么能做出这样与事实不相符的结论呢?”

“哎,不是与事实不符,根本是彻底背离!”

终于,我笑了,笑得容光焕发、灿烂无!

第260章 暴怒的我,谁能阻挡!

我笑着问她,“郝队,我看你不是一时糊涂吧,你的判断,和事实完全是天差地别啊!”

“对,我,完全颠倒黑白…我,我没有做到一名狱警应有的职责,我请求组织处罚…”

她看着我,眼满满都是痛苦之色。

“哦…事实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以为刚才是小琴说谎了呢!岚监,你看是不是先让郝队长离开,等待狱方最后的处理结果?她留在这里也没啥用了吧…”

我直接替岚监做出了决定。

虽然看着似乎在向岚监征求意见,但,谁都明白,郝梅已经完蛋了,岚监肯定会同意我的话。

“这么办吧!”

岚监的声音显得很萧瑟。

萧瑟?

嘿嘿,那是你岚澜活该!

今天下午,我的手段层出不穷,态度强横无。

她,应该已经彻底认清我江枫究竟是怎样的性格,如何做人的!

你,岚澜,你会不会心生后悔呢?

为了一个连几把都算不的利处,你放弃了我,放弃了深爱着你的情侣,放弃了我曾经想用生命去呵护的爱情…

草!

想到这里,我的胸口生出阵阵恶寒…

算她今天的表现,岚澜,伤我太多次,太深啊!

算她最后关头能够为我出头,承担下一些什么,甚至不惜和郝梅等人翻脸,似乎在进行亡羊补牢的挽回工作…

但,谁踏马说亡羊补牢尤未晚!

羊圈破都破了,那几只已经被狼吃掉的羊,永远也找不回来…

像,我的心、我的感情和我的那些随风而逝的爱恋。

它们,都丢了…

看着郝梅凄凉恓惶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我不再说话,默默坐在轮椅,在这些女人环绕之,像一个孤零零的王者。

而她们,全都是臣服在我膝前的nu nu。

无论管教还是女囚…

你可以认为我的心态有些扭曲,可,当你处在我的位置,当你在一个月内实实在在经历我江枫所经历的这一切,你不会这么想了!

古人教导我,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我给予她们这么多,我特么的啥都没想要,可,可我还是不断被人算计,我所护着的女犯也不断被人欺辱…

老虎不发威,真尼玛当我江枫是病猫么?

我的心仿佛在太平洋最深处挣扎,想要浮出海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而后潇洒地甩甩头离去。

但似乎又想继续潜在大海深处,去和那些吃人的虎鲨、水怪一刻不停地搏斗下去…

人的心思,可能永远都是那么怪!

也许是,患得患失!

并且无论怎么做,甚至得到了全世界,都还会觉得不够!

如,有时候我很想随便拉过来一个人问问,你找到的伴侣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如果是,你们最终在没在一起?

好,在一起了,那你还在心里想过没想过,眷恋不眷恋别的人!!!

别怪我江枫问得犀利,扪心自问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忠实的答案。

我的脑海里,早已闪过太多、太多的画面…

我江枫初来沙山,算是虾兵蟹将这种小屁泥,因此我并没有奢望自己的付出能够获得等值的回报。

但,你妹的,别说等值回报了,不但根本没有,甚至还被人不断算计,最葩的还了悬赏杀人榜单…

我要是心一丝痛苦烦闷都没有,你信吗?

这世界,真的会有如此神经大条的人么?

即便在小说里,可能存在?

此时此刻,似乎这一仗我是大获全胜了,可,我的内心却索然无趣到了极致。

真的…没意思!

我这样坐在轮椅发呆,想着心事,不说一句话。

而那些管教,甚至包括岚监和陈倩,也都沉默着…

她们或是看着我,或是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袖口…

我想,处理一桩聚众斗殴、打人致伤的简单案子,能搞成这样一种情形,可能也是沙山女监古往今来头一遭吧!

狠狠甩甩头,我将思维重新拉回脑海。

转向刘瑶琴,我说了几个字,“你,特么给老子跪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疯狂!

也许在岚监,还有一直在监室门外冷眼旁观的墨芷舞眼,我江枫甚至biàn tài了吧?

如果刚才我对郝梅一伙儿的那些威胁,那些阴狠毒辣的手段,还能勉强算作‘阳谋’的话,那我现在这句话,甚至连阴谋都算不!

我,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违规了!

可,违规并不是犯罪,又能奈我何?

能让我脱掉身这层皮么?

试试看好了!

这一刻,我的胸口宛若被一个巨大的气球填满,如果不戳破,不让这股气撒出来,我特么可能会被活活憋死掉!

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心情,不想再收敛行藏,我是要放纵,要呐喊,要---碾压一切!

事情的起点落在刘瑶琴身,灾难的结局也让你丫来承担吧!

此刻,从我出现之后一直胆战心惊、浑身哆嗦的刘瑶琴,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没有那种狠毒的刻骨仇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哀求。

听到我的话,她完全吓坏了,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面对无可匹敌的森林之王,白额吊睛猛虎,只剩下认命和哀伤。

“江枫,你,注意你的言行!”

岚监忍不住了,她立即开口呵斥我。

也许,她这是在为我好吧…

我只能这么想,不然的话,我估计自己能一把撕烂她的衣服,直接摁在身下搞死她。

“呵呵,岚监,你让我注意我的言行,那好…”

我回了岚监一句,再次转向刘瑶琴道,“你不但要跪下,还要双手摁在地,身体弯成九十度!”

“江枫~~~”

见我对她的话不但没有一丝听从,甚至更变本加厉,岚监恼了,恼羞成怒!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命令你,立即,立即给我出去!”

“呵呵,岚监,你不是要看我想干嘛么?那你等几分钟,又、何、妨?!”

我的脸阴沉得可怕,骂了隔壁的,岚澜,你特么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吗?

好,我让你呵斥我!

我出离愤怒!

狂暴的声音怒吼而出,“刘瑶琴,老子不但让你跪下,弯腰九十度,还要,踏马的磕头,磕一百个响头!”

我半侧过身子,斜斜拿眼挘着岚监。

“岚监,我的态度你清楚了没有?要不,你再说句话试试看!”

第261章 她竟然哭了

要不,你再说句话试试看!

这便是我的态度。

坐在轮椅,我的身材远没有平时那么高大伟岸,但我的气势,却站直了身体更强悍、更嚣张、更无所畏惧!

平时站着的时候,我沙山女监里的绝大多数女人都要高出很多,和她们说话,我不得不微微低下头,甚至面对狱方高层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不断点头的谦逊状。

没办法啊,谁让我年纪小、资历浅呢?

我理所应当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对吧!

可,老子早受够了!

嘿嘿,还真不是我江枫没品,不知道尊重级,不懂得敬仰前辈同事

关键在于,你们得有让我钦佩、敬重的地方啊!

瞅瞅吧,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儿!

冯监私下威胁岚澜,令她让出升职指标。而遇到调查组前来视察,却装聋作哑忙不迭逃避职责。

王英明抢囚犯们的包裹获取非法利益,但当女囚伊眉zi shā快死了,她不是急火火赶紧想办法救人,而是只顾着把责任推给我,躲得耗子还快!

现在,郝梅她们联合犯人颠倒黑白,特么的司马小乔都快被打si bi疯,却说什么不存在打人的状况,甚至还想推出张小琴当替罪羊…

我越想越气,看向岚监的眼神更加不善。

你岚监瞎了么?

这一切难道不是生生在你面前发生的么?

你还让我滚出去?

呵呵…真的该给你岚澜脸啊!

娘的,我不服,不想忍,rěn wu kě rěn!

此时此刻,我昂首挺胸,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直视她们。

我江枫,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高抬起我那曾被人一次又一次轻贱的头颅!

我,无所畏惧!

在我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唯一的念头!

那便是,包括岚监在内,无论谁再开口指责我一句,或者出声为刘瑶琴求半个字的情,那我下一句等着她们的,绝不会是让刘瑶琴磕一百个响头那么简单了!

我将变本加厉折磨刘瑶琴,让这个女囚甚至会‘恨’那些为她出头求情的人,因为正是别人的求情,才使得她将会受到更为疯狂的报复!

“无论谁,再敢开口求请,那我江枫保证,刘瑶琴一定会越来越靠近死神!”

环视众人,我的声音带着讥诮,“记住了,她要是死了残了,可都是你们故意激将我的啊!”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哥,特么这么牛逼!

“枫哥,你…消消气儿成不?”

程瑶馨试着说了一句,结果,我连瑶馨的面子也不给!

我的回答是,“刘瑶琴,你磕头的时候,必须要让至少半张脸砸在地面,差一点儿都不行!”

“江队,高抬贵手啊,那样真会将犯人搞死的啊…”

李玫作为狱医,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但,我依旧理都不理,冲着刘瑶琴高声怒喝,“我要你整张脸全都砸在地,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每个部位都给老子实实在在接触到水泥!”

谁还敢说话么?

不服,继续试!试!看!

岚监呆住了,所有人,无论管教或者女囚,无一例外傻眼了。

也许她们根本想不明白,我江枫,一个实习期还没有满的小管教,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当众威胁女囚,顶撞监狱里的高层领导?

我,真的不怕蛋疼么?

但,她们算想了又能怎样呢?

你们,不是终究没人敢再说话了么?

包括岚监,不也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除了目光充斥着委屈和惊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么?

“唉…”

岚监轻叹一声,脸色忧郁,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看到岚澜现在这样子,我的心却不知怎地忽然开始抽搐。

我承认,我心疼了!

真不该啊…

可,我必须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的确心疼了。

岚监站在那里,摇摇曳曳,像几乎被黑暗强行吞噬,却心尤自不甘的一朵孤傲百合花。

挣扎着,抗拒着,却…也认命着。

这一刻,我算是知道了,为何岚监在沙山女监举步维艰,来了一年多还打不开局面!

为何她会因为我痛殴利处而诚惶诚恐、担惊受怕?

为何在我对她各种讽刺、挖苦,出言不逊之后,还时不时向我示好,甚至委曲求全,表达着一丝与我和解的态度?

这一切的根源,此时此刻,我终于懂了!

因为,岚监的性格,实在是太懦弱!

她像一朵被养花人精心照顾惯了的温室花朵,一旦遇到狂风骤雨的侵袭,会不自觉想到躲进别人安排好的保护伞下,或者哀声乞怜养花人快点儿将它搬进温室里去…

岚澜,是一株含羞草,只要外界伸手触碰,会惊恐地收起自己的枝叶,蜷缩成一团…

真的,看到她现在这样惶恐无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对她,的确有些过分。

我知道,今天之后,岚监在沙山女监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哪怕在普通管教和那些女囚眼,也不会再受到应有的尊重。

心不忍,我脑海忽然升起一股念头,如果岚监再次发难,冲我大吼大叫,也许,我让她一次算了。

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刻,我江枫,也是她生命第一个,或许直到现在依然是唯一的男人…

算了吧…

我已经做好了给我曾经的女人一个台阶下,留几分颜面的心理准备。

因为,我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我还是…怎么说呢,还是无奈和无语了。

岚监,在我意料之,并没有进一步发作,但,也出乎我意料之外,她竟然---哭了。

嘤嘤地哭出了声。

一个沙山女监的狱方高层,一个副处级的女干部,当着如此多手下的面,因为我江枫的态度哭得呜呜咽咽。

真的像一只被惊吓欺负了的小白兔。

我,愣了。

而刘瑶琴,吓尿了!

这个内心阴毒、性情狡诈凶恶的女人,再也顾不别人的反应,“噗通”一声跪在我脚下,浑身颤抖着,匍匐前行。

而且完全按照我的话,一边向前挪动壮硕的身体,一边砰砰砰向着地面狠狠磕着响头。

鲜血顺着她的额角不断洒落,没几下,刘瑶琴的脸已经乌青一片。

第262章 丢掉初心

“我错了,我该死,我请求政府的严苛惩罚…”

刘瑶琴惨叫着,哀嚎着,磕着头,扭动着,爬行着…

像一头令人作呕的丑陋而巨大的蛆。 !

这一诡异至极的场面,令监室里的所有人,彻底静默下来。

甚至连岚监都不再委屈地落泪,而是恓惶地看着刘瑶琴,完全说不出一个字。

空气,只是回响着刘瑶琴近乎疯狂地呐呐自语和一下又一下,脑袋撞击在地面的砰砰声…

我皱起眉头,自己也不知道我所一手促成的局面,到底该如何解开。

难道真的要她磕一百个响头么?

那样,会不会出人命?

她刘瑶琴的狗命算不死,估计也至少丢掉半条吧…

对于刘瑶琴,我心没有半分怜悯,丫的活该!

但我还真不能让她这么磕死在我面前,那样的话,我江枫可不是违规那么简单,而变成犯罪了。

逼人致死啊!

但,自己说出去的话,像泼在地的洗脚水,你让我如何可以收回来?

难道自己伸出舌头去一滴一滴跪舔么?

绝壁不能够!

我,只有狠着心咬着牙,看着刘瑶琴不断重复做着像磕头虫一样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刘瑶琴的脸彻底被鲜血和污血覆盖得连五官都已经看不出来,模模糊糊,像在脸戴了一个血红的面具!

甚至,我敏锐地感觉到,刘瑶琴的神志开始模糊,动作开始迟缓,身体摇摇晃晃,即便是跪着也几乎不能再保持平衡!

她的整个儿人已经快要休克了。

“砰,砰,砰…”

四五十下了吧?

这些诡异瘆人的磕头声,像一记记重锤一样,狠狠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令大家毛骨悚然。

“江队,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口阻止我,并且为刘瑶琴求情的,竟是司马小乔。

哎,竟然是被刘瑶琴这伙儿人欺负得最厉害,差点精神分裂的司马小乔!

她一个大步转到我身前,两腿一软直接跪下,双手抱着我的大腿。

“江队,快让她停下来吧…不要,不要再继续了啊…”

我看着她,心百味丛生。

“唉,她打你的时候,有没有自己喊过停?有没有别的人为你求情?

我的声音温和无,看向司马小乔的眼神,也满是温柔和怜惜。

“小乔,你说,有没有!我想没有吧?那,你还是要为她求情么?”

我的话,如同一把犀利的尖刀,狠狠刺进司马小乔的心里,刺痛着她已经生出怜悯念头的神经…

司马小乔呆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我,但口却坚定地回答道,“对,没人为我求过情,我甚至每次都几乎被她们打得半死,昏了好几次…但,唉…江队,收手吧,求求你了!”

真的没有想到,司马小乔的心胸,远我还要宽广!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做了动作。

她前拦住几乎已经癫狂的刘瑶琴,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是陈倩。

倩姐的脸色非常不好,从来都是温柔对我的那张妩媚俏脸,已经寒霜遍布。

“江枫,作吧,你还要作到什么时候才算一站!”

她看着我,眼神显出迷离和失望…

我的心,忽然莫名其妙地一紧。

我可以不理会岚监,不管其他任何人,但对陈倩,对这个始终无条件支持我,为我付出的美艳shǎo fu,我狠不下心肠。

如果说岚澜给我的感觉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那陈倩,对我来说是彻彻底底的圣母。

我无法做到对她翻脸无情。

叹了口气,我兴意阑珊,娘的,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算了,这样吧…”

我撂下一句话,没有心情和任何人交谈,独自转动轮椅,向监室外‘滚’了出去。

我心里十分清楚,经过我这次凶残到无穷大加一的‘报复’行动,司马小乔从此在一监区里,绝对没有人再敢欺负她,给她小鞋穿。

而罪魁祸首刘瑶琴和郝梅,一个半残,一个也将受到监狱严苛追责,肯定好过不了。

而那几个帮凶的女囚和郝梅一伙儿的管教,也逃不脱狱方对聚众打人、欺瞒下相关条例的惩罚。

一切,似乎已经达到我的承诺和我最初的设想。

好像我江枫,‘大获全胜’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我早已不再是我。

我变了,变成一个内心扭曲的恶魔,变成连自己也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

我的初心,再也找不回来…

没有人靠近到我一米的距离,虽然我能感觉到,也许程瑶馨和墨芷舞她们正慢慢在轮椅后方不远处,亦步亦趋跟着我,但,终究没人直接靠近…

我明白,自己和她们之间,已经不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战友或者亲人关系,我们的思想和心灵,被一道无形的天堑斩断、阻隔…

外面,在一监区外的暮色,我被即将落山的阳光沐浴着,吞噬着。

而我的心情,却像当时林芬离开我的那几天一样,觉得---生无可恋。

我完全没想到,在自己做了一次似乎是‘正义化身’的审判员之后,我的心态竟然会坏到如此程度!

可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是我错了,还是,其他所有人的三观都扭曲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理想,我的抱负,我的那些干出一番事业,在沙山女监勤勤恳恳恪守规矩的做人原则,都特么丢到哪儿去了?

我江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我终究逃不脱蔡菜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沙山女监,变鬼成仙’的谶语么?

我,踏马的我究竟是谁啊?



怀着这种心情,我已经丧失了再与她们任何人呆在一起的yu wàng。

掏出步话机,打开,调了一下频段,我的声音麻木异常。

“陈科,还有一个申请治疗的女囚,今天我恐怕没办法了…”

“哎,我知道了…江枫,你,你是不是怨恨我了?”

步话机里,陈倩的声音幽幽荡荡,我听出并不是从我身后发出。

那便是说,她并没有随同我们一起从一监区出来。

也许她还在处理刘瑶琴等人的那些烂事儿了吧。

“哦,那没事儿了!”

我模棱两可说了一句,瞬间关机。

第263章 不会说话的彩笔

扭动旋钮的刹那,我听到步话机里陈倩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江枫,江…”

戛然而止。

我不愿意再听她们任何人的话。

我想逃离这世界,躲开这苍穹。

我要去一个不受女人打搅的地方…

今天来沙山,我算是自作主张,并非正式班。

因此,我也懒得向任何一个沙山女监的领导告假打招呼,双手飞快地摇动轮椅,在沙山女监的道路地面,划出两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渐行渐远。

不想等墨芷舞,不想和程瑶馨她们说话。

我掏出手机,约了一辆私车。

十几分钟小后,烟尘起处,轿车冒着滚滚黑烟,载着我扬长而去。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墨芷舞默默开动她那辆别克商务车,遥遥缀在我后面,像---一个盯梢的女特务。

呵呵,我怎么连墨芷舞也一起恨了呢?

她好像并没有得罪我吧…

我是不是真的biàn tài了?

怎么今天自己的反应受害人司马小乔还要激烈?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心头,我没有答案。

不管了,索性依旧依旧吧。

麻蛋,既然男女平等,男人,每个月也可以有几天毫无理由的心情不爽!

轿车载着我向t市方向驶去,我不想和任何女人纠缠不休,但我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

我拨通老蔡的电话“彩笔,你丫在哪儿呢!”

说实在的,在沙山这段时间,都特么搞得我的脾气秉性阴盛阳衰了。

我需要兄弟,我要和哥们儿在一起。

老蔡的声音响起,“疯子,你丫有事儿没有啊,没事儿我这儿还忙着呢…”

哎,也不知道这货整天都在忙些什么,赚到钱没有?

他要狠狠报复他那初恋"qing ren"刘朝红的计划,到底实施到什么程度了?

我觉得自己挺不够哥们的。

人老蔡隔三差五给我打一次电话,约着去t市或者来我们东河这边吃饭。

但,除了那次我要找张斌帮忙的时候和他俩约过一次之外,从毕业后再也没有第二次同老蔡他们见过面…

哥们弟兄,哎,有时候真的还是觉得他们最让我暖心。

尤其,当我厌倦面对这些形形sè sè的女人,听腻了莺莺燕燕声音的时刻,兄弟一词,在我心更有了新的、深刻的认知。

“老蔡,哥们心情不爽…”

“擦,咋了啊?哈哈,是不是被女监哪个娘们强了?我说疯子啊,你丫可千万悠着点儿啊…”

“草,闭嘴!”

我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晚有空没?我找你去!”

“哟,还真是不爽了啊…疯子,你丫说你来t市?得嘞,八点,咱俩叫张斌,一起潮汕牛肉火锅。”

“成…对了彩笔,次你说司马过几天回来,是不是啊?”

我忽然想起,我们同寝室的另一个哥们司马仲达,这个和三国司马懿的表字同名的家伙,这几天好像要回t市出差。

哎,当时天天在一起混的时候没觉得咋样,现在毕业了,仅仅分开个把月,却好像一下子错过了几十年的人生时光。

心里,竟然有些难以名状的萧瑟和难受。

“还说呢,司马明天到,一早儿下火车…”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因为想到能和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再次相聚,和他们一起吹胡子瞪眼,聊天打屁…

这是何等一幅美景啊!

“太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丫的。”



当我在学校附近那家我们大学时候偶尔会凑钱去解馋的潮汕牛肉火锅店里,百无聊赖等着蔡菜和张斌的时候,我看见墨芷舞在几分钟后匆匆走了进来,并且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邻座。

这个性格宛如假小子一样的警花妹纸,一点儿不见外拿起一瓶灌装啤酒,啪地打开,开始大口向肚子里灌。

我真想问问芷舞,她怎么不怕酒后驾车?

“芷舞,你,你也来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娇艳警花,我终究没敢问出什么酒驾不酒驾的话,而是没话找话说,“正好,晚和我哥们一起吃顿饭…”

“切,稀罕你的饭啊!”

墨芷舞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闷头喝着酒,看样子是懒得搭理我了。

哎,这个,不稀罕你坐我旁边儿干嘛?

我猜想,一定是我下午那些过火举动,让墨芷舞对我产生了某些看法吧…

说起来,我和芷舞其实已经算是某种程度的男女朋友,虽然有些话并没有挑明,但那些shǎo ér bu yi的亲密举动,可做得一点儿也不少…

甚至,在墨芷舞的小屋里,最后那两天晚,我们都已经躺在一张毛巾被下面,相互搂抱着入梦。

除了最后那道关卡,我可以说差不多将小丫头所有的武装全都解除掉了…

但,我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懦弱’,娘的,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咋想的!

分明那两天晚,警花妹纸对我千肯万肯,差主动对我霸王硬弓了,可…

我看着墨芷舞像一朵冷艳的水仙花,坐在我身边,她那天鹅一般的长颈优雅地摆动着,仿佛在说,难道你江枫非要等到地老天荒,耗到美天鹅熬回丑小鸭之后,才懂得爱人家吗…

胡思乱想,老蔡和张斌,终于赶到。

看见墨芷舞的一瞬间,张斌还没怎么样,蔡菜却愣住了。

“卧槽,疯子,这妞儿谁啊?”

老蔡看着我,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丫动作真快啊,小青么?”

小青,是小"qing ren"…玛德,不知道老蔡的话墨芷舞能不能听懂。

“额是江枫媳妇儿,明媒正娶两小无猜的老婆!”

墨芷舞换回我老家的乡音,开始和蔡菜‘一本正经’地聊起来。

“我…日啊!”

老蔡顿时理解不去了,“疯子,你,你老家都有老婆了?那你以前和林芬…”

看到我目光凌厉,这货顿时觉得自己满嘴跑火车估计说错话了,立即住口,讪笑着和张斌打起哈哈来。

墨芷舞转过脸看着我,忽然展颜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但,警花妹纸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两道精光!

“林芬是谁呢?枫啊,你可要好好跟额说道说道啊~~~”

墨芷舞的话一出口,张斌和老蔡立马不再假装扯淡了,而是竖起耳朵,满面惋惜地看着我。

仿佛在说,兄弟,对不住了,家务事俺们俩可管不了…您了自求多福吧!

而我,则是满面愕然。

第264章 淡淡的忧淡淡的愁

我分明记得清清楚楚,有关林芬的事儿,我早跟她墨芷舞讲过了啊,丫的,警花妹纸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看着她,我觉得自己今天真成傻蛆了。!

亏我江枫还是学心理学的,一点儿也猜不透别人的心思。

“吃菜,吃菜!”

还是张斌厚道,看我满脸尴尬,他连忙招呼墨芷舞,“妹子,快点儿尝尝牛肉,我可跟你说啊,他家锅里涮出的牛肉,那可是号称一绝啊…”

墨芷舞冲张斌点点头,又扭脸瞪了我一眼,没继续刚才话题接着扯。

仿佛她问出这么一句话,纯粹是为了恶心恶心我而已。

看到我们‘小两口’似乎有点儿不老对付、别别扭扭的样子,老蔡开始阴笑起来。

丫这货最有心眼,不,准确说一肚子坏水儿。

发现我出糗,老蔡眼珠一转,开始冒坏泡。

“对了,疯子,你和芷舞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为她专门唱过一首歌?”

“什么歌?”

我有点儿纳闷,彩笔这小子啥时候也喜欢唱歌了?

“那啥,是那首…淡淡的忧,淡淡的愁,淡淡的泪水悄悄流…”

“我听过,但我可没为她唱过。”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二笔!你指定给芷舞唱过,嘿嘿,还说不定唱了多少次呢!”

老蔡骂了我一句,自己坐在那里嘿嘿笑着,看得我各种毛骨悚然。

“不行,你特么跟我说明白了,啥意思?”

我恨声怒吼,差一把将老蔡的筷子夺下来扔掉。

这时,墨芷舞听我们说得热闹,也抬起头看着老蔡。

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悬着一种迷惑不解的神情。

“哎…吃饭,吃饭,别听这货瞎逼逼。”

我对面坐着的张斌忽然开始见汗,胖乎乎的脸膛被自己抹得那叫一个油渍麻花,表情尴尬极了。

似乎…这个段子,张斌这小子也知道啊!

娘的,肯定有jiān qing!

我不依不饶,“说,啥意思!”

“嘿嘿,这个,咱弟妹在这儿坐着了…不好吧!”

你妹的!

我顿时没话了,看来老蔡这小子说的这句歌词儿,肯定没啥好话,人家墨芷舞绝壁不能听啊!

算了…还是以后等有机会了我再审这货。

“话说,疯子,你怎么坐轮椅了呢?”老蔡开始故意转移话题,不过他转移话题的手段,还真是够低级的。

刚才这个问题我已经给丫解释两遍了(我当然是随便找了一个别的借口,有些事儿,还是别让兄弟知道,省得为我担心)。

知都知道了,还没完没了的问,老蔡这小子绝对成心的,有木有!

看到老蔡这样故弄玄虚尽情表演,我身旁的墨芷舞,忽然笑了。

她咔吧咔吧掰动手指,眼寒光四射。

“老蔡,连俺们当家的也敢逗弄了是吧?今儿个你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额将你立马撂展到这儿!”

她嘿嘿冷笑,看意思要是老蔡还不解释明白,墨芷舞会像头母豹子一样扑过去,瞬间将老蔡撕得粉粉碎。

“卧槽!”

老蔡装作一付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好怕怕啊,怕你们公婆了成不?”

“这可是你们俩逼我说的啊…哈哈,蛋蛋的有,蛋蛋得手,蛋蛋的内水悄悄流嘛…”

这货说完,瞥着我的下半身,放声大笑!

而我和墨芷舞,瞬间被搞得跟一对煮熟螃蟹似的,面红耳赤!

哎,老子真是…狐朋狗友,交友不慎啊!

总算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而我的心情,也在老蔡层出不穷的荤段子,渐渐开朗。

我们几个都很开心,不过墨芷舞的脸却越来越红,吃饭多久红了多长时间…

酒足饭饱,我对老蔡说,“彩笔,说正事儿!”

这货一边将最后几片牛肉蘸着酱往嘴里送,一边嘟囔着,“啥事儿啊~~~”

“次我和你说让你准备一下施工资质的事儿,你搞的咋样了?”

那天,是我帮着张斌出头痛殴黄毛和光头三哥那次,我曾和蔡菜说起,让他赶紧搞定施工建设资质,万一随后沙山女监开始全面土建改造工程招标,我说不定能想办法让他分到一杯羹。

当然,忙可以帮,但前提是蔡菜的团队必须有入门竞标的资质才行。

当时我俩还商量过让张斌出面帮着找一家公司,同他们的资质借壳来着…

见我忽然问起这件事,蔡菜一愣,放下筷子,“怎么了?”

我看了墨芷舞一眼,也没想刻意背着她,直接开讲。

“我猜想很快我们沙山女监的基建项目要开始招投标,甚至现在图纸都已经差不多设计出来了…兄弟,你不是一直在做这一块么,想不想赚一笔?”

我的意思很清楚,这件事儿,我江枫肯定会为老蔡不遗余力斡旋。

“真的?”

听了我的话,老蔡彻底没了吃饭的yu wàng,急火火地问道,“疯子,啥时候开始,特么的我现在准备还来得及么?”

沃日!

这货原来根本没把我之前的话放在心里啊!

现在准备…你丫早干嘛去了?

我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来不来得及我也不知道,我去啊,你可真行,眼瞅着赚钱的机会也不要…”

“别啊!”

老蔡急眼了,“疯子,你尽快核实啥时候开始招投标,入门门槛是什么条件…当然了,疯子你也别犯违反原则的错误,办事儿最多打打擦边儿球好了。”

“切,你当监狱是我家开的啊?”

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我能做的是给你透点儿信息,本来这些也是要挂到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官招标公告的事儿…哎,我看看能不能提早几天让你知道点儿消息,为你争取些时间差!”

其实我能帮他的地方应该还有不少,但,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得太满。

毕竟,有些忙,我也不不见得能保证百分百一定可以做得到。

而且,给于希望的同时令其保持巨大紧迫感,这是督促一个人不会随便产生惰性的不二法门。

商量半天,我对老蔡说,“这样吧,我找个人帮你问问,现在施工项目招标流程到了哪一步,要是还没正式开始邀标,咱们看看抓紧时间准备还来不来得及!”

说着,我掏出电话,找到一个对我来说相对陌生的号码拨了出去…

第265章 约见丽姐

他们几个都盯着我的动作看,尤其老蔡,这小子紧张得手都没有地方搁,胡乱绞在一起,满脸都是热汗。

手机接通,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妩媚动听的声音,“哟,小江啊,你怎么想起给丽姐打电话了?”

没错,我找的人是陈倩的好姐妹,曾经发现我躲在陈倩办公桌下搞小动作的丽姐。

说起来,我和丽姐并没有打过太多交道。

在沙山那些天,因着她和陈倩相交莫逆,算是手帕交,我和丽姐倒是见过几次面,还在监狱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聊过天。

不过,我们的交情也仅仅限于此而已。

其实,如果想要从丽姐那里探听到什么有用的内部信息,由陈倩约出来一起坐坐是最好的方式,但…我这不今儿个不想和陈倩她们再联系了嘛…

硬着头皮,我说,“丽姐,你在哪儿呢,现在说话方便不方便?”

丽姐正是这次沙山女监基建项目筹备组成员之一,她是规划建设处的副科长,应当知道很多还没有放出来的消息。

“我能有身么不方便的,在家看电视呢,有啥事儿啊,你说。”

丽姐在家?

我顿时记起,好像她的家安在t市。

于是我试着问了一句,“姐啊,你现在有空没,要不出来坐坐…”

本来我并没有想着她会答应,我们终归还不算太熟悉。

我也是客气一下,如果她拒绝,我会在电话里先试探试探再说。

丽姐问,“我们两个?”

“哦,还有我两个大学同学…”

“嘿嘿,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成,说地方!”

我一愣,顿时欣喜若狂。

没想到丽姐还真是个爽快人啊,不但心思敏捷猜出我有事儿找她,还答应出来聊聊。

那好办了。

神州的饭桌化嘛,这个,可以有。

我连忙告诉她一个地方,选的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

还没等我说完,墨芷舞纤细的手指已经无声无息按在我的胳膊。

然后,便是狠狠地一拧…

“卧槽!你,你干嘛啊!”

“哼,刚才你咋回答人家的,什么叫除了你还有两个大学同学,那我呢?额不是人啊!”

好吧,我哑口无言。

狠狠吃了几个油炸花生米,冲着老蔡和张斌怒吼一声,“结账,走人啊!”

我选的这家咖啡厅环境很不错,消费也较合理。

除了开放地带的大厅里摆着三五张桌子,其他都是一个个私密小隔断。

几个月前,我和林芬还时不时来这里卿卿我我秀恩爱、虐单身狗…

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我避开和林芬最喜欢坐的几个位置,选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包厢,坐下随口聊着天等待丽姐。

墨芷舞今晚又恢复她‘老家媳妇’的本色,粘得我死死的,像一个狗皮膏药,好像随时都能贴到我身…

我多少觉得有些诧异,警花妹纸平时也不这样啊…

这是肿么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十多分钟后,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服务生引着丽姐出现在我们面前。

在我印象,丽姐是个极为有味道的shǎo fu,她的年龄和陈倩、郝茹差不多,三十多岁,风姿别具一格。

平时在沙山女监,由于大家都穿着样式统一的zhi fu,我的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

今天晚私下见面,我差点没能立刻认出丽姐来…

“江枫,怎么,不请我坐下么?”

直到服务生领着她来到包厢门口,甚至丽姐直接开口冲我打招呼,我这才反应过味儿,神啊,这是丽姐吗?

她此刻的头发剪得很短,再短一些都快成男孩子的发式了。

不过,由于她将头发挑染成淡褐色,刘海也留的挺长,将将遮住眉梢,因此倒是不会让不熟悉的人误会她的性别。

丽姐长相秀美,但算不绝色,她最为引人注目的一点是肤色。

太白了!

我从来没见过国人有长得这么白的女人。

算放到西方世界和那些大洋马白种女人一,丽姐也只有过之毫不逊色。

为此,我还曾经开玩笑问过她,是不是洗澡的时候用过漂白剂了,结果人家的回答是,“姐祖有巴尔干什么族的基因,我家里数我最黑了…”

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虽然不郝茹丰腴圆润,没有陈倩那样夸张的s型,但也是凹凸有致胸猛臀肥,该显示女性特征的地方全都骄傲地绽放着…

尤其今晚她穿了一身靓丽的紫色旗袍,更将女性柔美的曲线毫不吝啬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显得愈发婀娜多姿。

我,老蔡和张斌,我们几个直接看得快要呆傻掉。

连忙起身,我迎接丽姐坐下。

“各位,这是我说的丽姐,她可是我们沙山一枝花啊!”

“小江啊,你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啊…”

丽姐白了我一眼,“什么一枝花,狗尾巴草还差不多!”

“哪儿能呢?”

我笑嘻嘻地恭维她,“丽姐啊,要是咱俩一起街,估么着看到的人都会认为我们是情…是兄妹呢!”

我差点说走嘴,哎,和女人在一起,连打方也要小心。

丽姐哈哈笑着,声音清脆却十分洪亮。

“成啊,哪天你陪姐街,咱随便拉几个人问问,看看人家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

我嘿嘿憨笑着,连忙给她倒咖啡。

“江枫,这几位是你同学吧…哟,小妹妹好漂亮啊!”

丽姐随口冲老蔡和张斌打着招呼。

不过,当她看到墨芷舞的时候,眼睛一亮,由衷地赞了一句,“真年轻,真俊俏!”

“姐姐也好漂亮,”墨芷舞顿时不好意思了,“我觉得姐姐身的风韵特别迷人…”

两人开始互相吹捧着,我们三个则大眼瞪小眼,怎么觉着她们说话显得那么虚伪呢?

寒暄几句,丽姐喝了一口咖啡问我,“说吧,大晚的找我来啥事儿啊?”

“我能有啥事…”

我搜肠刮肚找着词儿,不想让丽姐觉得自己是用到人家才想起来巴结,这好像有点儿太势利了吧…

“没事?没事儿我可走了啊!”

丽姐作势要起身,唉,搞得我真有点儿蛋疼。

这对付女人,还真是蛋蛋的忧愁啊…

第266章 两个亿的盘子

丽姐冲着我微笑、作势、起身,我却心明了,她和陈倩的风格有些不一样,不能用对付陈倩那一套来跟丽姐这儿糊弄。

陈倩虽然也算做事利飒,但却更喜欢有条不紊、按照正常逻辑顺序办事儿。

因此,我往往利用这一点和她胡搅蛮缠,反正说到逻辑方面的歪理,十个陈倩也说不过我。

而丽姐则做事雷厉风行,想到会马做,绝不拖泥带水。

这一点,从她那天拉着陈倩非要当场敲定分配给她什么基建位置的片段,便可见一斑。

对丽姐,只能直奔主题,有话立马直说。

我只好点头说道,“我同学这段时间也在做工程,咱们沙山的基础建设施工改造不是马要启动么,我呢,想让他和丽姐认识认识,看看能不能给咱们沙山监狱帮点儿什么忙,跑跑腿出出苦力…”

“嘻嘻,帮忙啊?”

丽姐看着我,目光各种耐人寻味。

“我看,是盯咱们监狱基础设施改造这块肥肉了吧…”

哎哟我的姐啊,您了知道知道呗,干哈非要说得这么直接呢?

我讪讪地笑着,“那个…确实是想挣点菜钱。”

“菜钱?”

丽姐一付大惊小怪的样子,“江枫,你知道这次咱们整体改造项目的预算是多少?”

这话问的,我要知道这些nèi mu,我还巴巴的找你干嘛?

“几千万?”

我试着问了一句,“大几千万么?”

“切,瞅瞅你的眼界!”

丽姐满脸不屑,“现在几千万能干哈?”

我顿时无语,各种懵逼。

如果几千万啥也干不了,那我一个月挣几千块,又怎么说,怎么活?

“预算这事儿也不怕告诉你们,反正已经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说不定这两天要公示出来…两个亿的盘子!”

卧槽,我和老蔡,甚至包括墨芷舞都有点见傻。

两个亿啊!

那是二后面跟着多少个零?反正我不会算…

“所以,蛋糕的个头还算凑合,你同学想要分多少?”

丽姐的口气…似乎有点儿门儿啊!

我连忙用眼神示意老蔡,“问你呢,说啊!”

“我,我也说不好…”

丽姐的气场彻底将老蔡这货镇住,或者说两个亿的盘子把老蔡吓傻了,这小子讷讷地嘟囔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江枫,你同学似乎不像个做生意的啊…还真够腼腆的。”

丽姐笑了笑,开始有滋有味儿地品起咖啡来。

我也不知道,那杯味道很普通的蓝山,怎么在她的小嘴里,砸吧得各种味道香甜呢?

“老蔡~~~”

我急了,玛德,我江枫扯下老脸给你造势、约人,结果你丫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呢?

不知道先拍拍人家丽姐的香屁,然后再慢慢拉关系嘛…

“啊…我,我觉得…那啥,要不…”

卧槽,这都说的什么!

这一刻,我后悔得不要不要的,真心觉得没和老蔡仔细商量好,急三火四约丽姐出来是一个大大的败笔。

而我们几个,像贴在沙发座椅的几个大写的13啊。

“丽姐…你看我同学吧,丫是一个不会说话只会闷头做事儿的实干家,他呢,倒是做了不少成功案例,但实话跟您说,以前的规模都不大。”

我硬着头皮继续编,“所以呢,这么大的盘子我们肯定接不下来,我觉得吧量力而行最好…要不,您看看这其有没有分标段的子项目,能有个千八百万的让他做做已经挺好…”

“对对,江枫说的对,千八百万,这个级别我肯定能搞定。”

丽姐看着我们,嗬嗬笑着不说话,搞得我俩满头雾水,胆战心惊。

“行,我明白了!”

最后,丽姐也没向我许什么诺,简单说了一句,“回头把你同学公司的资质材料发我一份,我先看看够不够供应商入门门槛。”

“好,好的,太谢谢姐了!”

我连忙应承,“丽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江枫和我兄弟简直无以为报,要不是丽姐你已经结婚成家,我,我都想着以身相许呢。”

监狱里,生活枯燥,狱警之间说话也没那么多避讳,这种级别的玩笑在我们之间根本算不什么。

“好啊,姐结婚没关系,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嘛,嘻嘻,知道不,我喜欢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帅小伙儿!”

于是,我又被打败了。

哎,我发现,只要哥们不发威不暴跳如雷,论起和她们开这种荤素无忌的玩笑,自己根本不是个儿!

几人随口聊着,气氛慢慢热闹起来。

我也从丽姐口得知,这次沙山女监基建改造,其实并不是投一次标算完事的整体项目,而是根据项目内容和功能不同,被拆分成标的不一样的一个个独立竞标项。

甚至对于其两个金额较大的投标需求,还被拆分成不同的子标段。

其实这样对我和老蔡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单个标的整体规模变小,对供应商资质的要求也会降低。

而且既然现在竞标内容并非仅仅一个,我们也相应多了一些机会,保不齐还真能拿下一个子项目呢!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渐晚。

我们四个八点开始在潮汕牛肉火锅店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和丽姐在咖啡厅里见面到现在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仿佛转瞬之间,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

抬手看看表,丽姐说,“江枫,你们坐啊,我先走一步!对了,你可要赶快养好的你腿,咱们沙山监狱,还有我这里,可还等着你这员干将大展雄风呢!”

她的话,听着怎么好像有语病呢?

啥叫你等着我大展‘雄风’?

这个…姐啊,你忘了哥们的性别了嘛,有些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随口问了一句,“丽姐,难道说你那里还有用得到我江枫的地方?这感情好啊,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丽姐张口,我江枫绝壁鞍前马后效死力,眉头都不带多皱一下的!”

问出口,我忽然心一动,如果说丽姐真的有事儿请我帮忙,那可绝壁要好好表现表现了。

“咦?”

丽姐似乎很吃惊的样子,“小江,岚监没和你说起来过?”

“不能啊,难道是我记错了么?”丽姐看着我,满腹狐疑。

第267章 老家出事儿

岚监和我说起过什么?

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脑子迷迷糊糊,我摇摇头,“没啊!岚监她没跟我说起什么事儿…”

“怎么会呢!”

丽姐满脸难以置信,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再好好想想…我明明记得岚监在层干部生产例会让大家发表过对你近期工作调用的看法啊!”

她看了我一眼,也有点儿迷糊。

“岚监可不是一个办事浮躁、说话没谱的人,她指定说过要调你去帮她搞基建项目的事儿,这一点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随着丽姐的提醒,我忽然想到的确有一天岚监叫我去她办公室,说以后会给我加加担子,帮她和那些供应商,还有施工单位打交道。

我当时倒是勉强答应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对她说了一句‘相见不如怀念’的狠话…

想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岚监不单单和我私下提出要求,人家早直接在生产例会都宣布过了。

岚监…对这个女人,我真的无话可说。

她的本性怯懦不敢和别人抗争,但却喜欢编排我的工作和生活。

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小脑瓜里天天都装了些什么,没事儿算计我干嘛!

我说,“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岚监以前和我的确说过一嘴,不过我以为她开玩笑呢…”

“你呀,放着真佛不去拜,却跑到我这荒村小庙里拜小鬼…江枫,我可跟你说啊,这事儿岚监的意见相当重要的。”

丽姐瞄了我一眼,脸的笑容十分古怪。

我被她看得各种发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坐,我先告辞了。”

看看差不多,丽姐起身走人。

我由于行动不便,只能让老蔡和墨芷舞代表我们送她下去。

我们俩的时候,张斌忽然跟我说,“疯子,要不要我去和老爷子那边打个招呼?”

我看着他,心里很感慨。

我心明白,因为不想继续经商和小苦的事儿,老张和他家里闹得水火不容,这都一年多没回去了…

现在,为了帮我和蔡菜搞定资质,看来张斌这是准备向家里低头啊。

我想了想,“老张,这事儿一会等老蔡回来再说吧,不过呢,不管开口求不求家里人,我总觉得一年多没回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嗨,你看看你,和自己老子有啥话说不开的,对吧?别总是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样,哪天你回去看看,买点儿东西,别的话也不要说,说想老爷子了,哪怕坐一会儿走呢!”

他苦笑,频频摇头。

我也没辙,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父子之间的事儿,我江枫一个外人岂能说得清楚?

说到这里,我忽然极度想念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娘,而且这股念头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样在心头疯长,根本压抑不住。

掏出电话,我直接给老爹拨了过去。

“儿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是不是有啥不好的事儿?身体怎么样?钱够不够用?”

没想到,老爹接通电话便是这么一通询问。

问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

我的心在这一刻,简直了,酸楚得要死。

哎,自从我进了沙山女监,由于工作的原因手机不能总带在身,家里也习惯了不给我主动打电话,而是等我闲暇的时候打回去的方式。

可,我好像总也找不到什么时候空闲过。

我心里清楚,自己这是纯粹在为我很少打电话找借口…哎,可我怎么不能多打电话回去呢?

我究竟是在躲着什么?

还是想干出点儿成绩以后,再去和父母说道说道?

为了我的虚荣心还是可怜的自卑心理?

我不知道…

“爸,我没事儿,是,是想你和我妈了。”

我说着,鼻子酸酸的,喉头有些堵。

“我们都好着呢,你妈不是已经办了内退么?她这些天专门在家帮你姐…”

说到这里,老爹突然顿住话头,一阵沉默。

我妈内退了?

我忽然心有种不太好的念头,好像家里从来没和我说起这件事儿啊!

我父母都在县城班,老爸是个教书匠,老妈是县医院的化验员。

我老家在西北小县城,属于第八线的小地方,他们的收入生活足够,但要帮我在t市立足却根本力有未逮。

我明明记得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老娘到了正式退休年龄了,可有什么原因令她这么着急内退?

要知道,内退和正常退休起来,退休金每月可差着二三百块钱呢。

这对于节衣缩食供我和姐姐念书的父母来说,每个月差两三百收入,在他们眼绝不是个小数目。

一定有问题!

我立即问,“我姐那里怎么了,干嘛要老妈去帮她?”

“你姐她…哎,别问了,没啥大事儿,是,是…”

我爹老实了一辈子,撒个谎都说不到点子。

为此,我外公生前没少因为这个跟他着急,数落他,总说他为人不够活分…

“爸,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忽然之间,我的内心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充斥着,那种及其不好的念头,在我心里不断滋生。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老爸不想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只是在电话那头咳声叹气。

我想了想问,“我姐和我妈在哪里?在她自己家吗?”

“是,枫啊,你别管了,没事儿的,你好好工作行了…”

我已经听不进去父亲任何一个字,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如同被猛虎的爪子狠狠抠着,百爪挠心!

“爸,我挂了,我问问!”

挂断电话,我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汁,没有耽搁半秒钟,立即拨通了我姐的手机。

“姐,妈在你那里是吧?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姐开始还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似乎想跟我扯点儿别的,但当她听到我近乎怒吼的询问,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几分钟,电话那一头隐隐传来阵阵抽泣声。

我,完全没法形容这一刻心里的焦急、忐忑、担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狂暴地收缩着,浑身下都在颤抖。

家里肯定出了大事儿,而且是老迈羸弱的父母所无法承受的大事儿!

第268章 杀人或者被杀

握着电话,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如乱麻。

甚至于眼前已经开始飘荡着金星。

“姐,你现在告诉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听着,你弟弟长大了,这个家以后我是主心骨,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们顶着!”

我的声音果决坚毅,深吸一口气,“说!”

“弟啊~~~,枫啊~~~我,我活不了了啊!”

电话那头,姐姐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她悲凉凄惨的声音,顺着无线电波遥遥传了过来,好像一把无形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坎。



终于,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与此同时,一股能够烧天裂土的怒火,在我胸口猛地升腾而起,这一刻,留存在我脑海的唯一念头便是---老子要杀人!

当电话里不再有声响,我咬着牙,面色铁青。

这时候,墨芷舞和老蔡已经回来,她们三个看着我,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芷舞,计划提前吧…”

我沉声说,掩饰不住胸戾气,“三天,三天之内,我要回一趟西北!”

当晚,我没有去老蔡那里住,而是回到墨芷舞的小屋。

在她怀里,我第一次像个孩子那样失声痛哭了半宿。

为我不能在家人经受灾难的时候为他们出头,为父母姐姐这些至亲所受到的折磨和委屈…

墨芷舞只是抱着我,轻抚我的发梢,喃喃地一次又一次对我说,她会和我在一起,陪着我,护着我!

像,之前在医院里对我的承诺一样。

我和芷舞,因为两次住院,因为彼此守候床头,因为同生共死,在仅仅不到二十天的光阴里,我们的心好像被缝合在一起,仿佛十世千年的恋人。

我和她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不敢奢望,但,我能确定起码在这一夜,我们是爱侣,彼此深爱的恋人。

第二天午,我也顾不和蔡菜一起去接司马,再次来到那个售卖假肢的代销商店。

不过今天,我敏锐地觉察到,每次接待我们的售货员,今天看向我的眼神似乎躲躲闪闪有些心神不宁。

心冷笑,我明白,有些鱼应该已经钻进渔,是时候打捞了!

“明天我最后来一次,确定义肢的尺寸、型号,以后不过来了…”

我摆出一付懒得折腾这么定了的架势,直接交了一千块定金。

其实,我是在通过已经被收买或者被威胁的售货员,对幕后黑手透露信息---明天,将会是我江枫唯一一次出现在对方视野的机会!

骂了隔壁的,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

我倒要看看悬赏杀人站在刺杀我的任务最终失效之前,还会不会第三次发布杀我的指令。

二海,连我是谁都还没搞清楚,被我误打误撞干掉,而那个络腮胡倒是对我亲自动手了,可,虽然他重伤墨芷舞,但刺杀行动依然彻底失败!

现在是第三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两天,张斌从他的住所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却知道,是墨芷舞安排她的同事,调用最强悍的监手段,正在和张斌一起严密探查着这块区域的络异动!

据说他们已经连续第二天不睡觉,甚至不眨眼,是盯着那个悬赏杀人站在t市发布信息的窝点,会不会搞出新任务!

而特警支队、省公安厅重案组,还有墨芷舞另一层神秘身份背后的同事,全都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目的只有一个,一举端掉这个窝点,挖出悬赏杀人站的幕后主使!

我们,都在等…

等一个杀人或者被杀的时刻到来!

清晨,我推开窗户,看到外面一片烟雾蒸腾云霄阁的景象,不禁心头苦笑。

雾霾,竟然来的如此迅猛如此浓重。

按说这种令人头疼的气候状况基本都出现在冬季,夏季遇雾霾天,跟了五百万大奖一样难得。

草,没想到老天还真是帮忙啊,竟然安排了这样一个诡异无的天气…

对我们、对杀手,雾霾究竟意味着什么?

行驶在大街,所有的车辆都打着双闪,毫不夸张地说,十几米之外,除了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枫,我们还要不要过去…”

墨芷舞看着我,面色凝重。

我明白,在这种天气里,较起来更利于伏杀而不利于捕获,无形之,我们的危险系数已经提升到极致。

微微一笑,我说,“芷舞,你想想看,如果今天是个艳阳天,说不定对方还疑神疑鬼不敢下手呢,对吧?雾霾本身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我的危险增加,但对方的刺杀手段也变得更简明,我们也更加容易揣测、预判对手的行动方式!”

我的话,相信墨芷舞一定能听得懂。

最起码,什么bào zhà、车祸、打黑枪,一概都不能可能用。

因此在我想来,对方要想杀我,只能通过近距离刺杀!

而,这也是我们唯一可能抓住凶手,并第一时间捣毁信息发布窝点的机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估摸着这一刻,杀手和我们的心思恐怕差不多。

一路车行缓慢,墨芷舞的那部特殊电话响起,“组长,络出现异动!老张说,三分钟之内能够锁定发布信息的具ti wèi置!”

“好!”

墨芷舞应了一声,刚刚挂断电话,结果还没过半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组长,我们无法准确定位,按照老张的判断,这次对方确认悬赏杀人任务,是通过移动设备,在一辆行进的汽车或者火车发布的!”

沃日!

我和墨芷舞全愣住了。

按照张斌之前的说法,悬赏任务被特定职业杀手接下之后,在动手之前的半个小时内,站会重新启动,并公布一组确认或者放弃的信息提示。

而且信息确认的悬停时间只有区区几分钟。

目的只是为了和杀手、幕后雇主、其他后备杀手确认,这个任务已经有人接下,并按照正常计划在进行!

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等、在追捕的唯一机会。

没想到,对方这次信息确认,竟然是通过移动设备,在不断行进的车辆载体进行发布!

麻痹的,亏他们想得出来!

我和墨芷舞都是一脸懵逼,互相看着对方,足足十秒钟说不出话。

我意识到,事态,复杂了…

第269章 魔高一尺

在大学里,我倒是学过几门计算机课程,因此多少懂一些电脑络知识。

我知道,想要通过移动设备发布信息、传页和认证动态域名,还有张斌说的什么花生壳之类的络技术来伪装自己的身份,肯定要在固定ip主机进行操作更为复杂。

而且,基于如此恶劣的雾霾天气,无线络信号也要差很多。

我甚至能想象,为了发布这次确认信息,那个悬赏杀人站负责传信息的家伙,可能正满头大汗一遍又一遍刷新着页,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才能偶尔成功一次…

对方之所以会如此谨慎小心,当然和连续两次行动失败有关系!

看来,前两次刺杀我和黑三失败的经历,也让悬赏杀人站的幕后主使寝食难安,各种提心吊胆啊!

“问问老张,能不能想办法将对方位置锁定在一个五十米方圆的大概范围!”

我插了一句话。

哎,我心里也是苦逼得没谁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对方在不断变换方位,没办法精确对其定位,那只有根据其移动的方向和路线,大概进行判断。

在我看来,如果超出方圆五十米范围,而且对方还在不断迅速移动,那么无论是闹市区还是别的地方,警方根本没法确定到底是哪部车辆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发出这样信息的!

那么,警方的整体追捕行动,肯定要立即停顿下来,甚至撤销!

道理很简单---我等费尽千辛万苦,布下天罗地,如果只是为了仅仅抓住一两个职业杀手,却破获不了悬赏杀人站,这根本是得不偿失!

二海和络腮胡不正是很好的例子么?

警方都快将丫们每人的两颗蛋审出四黄了,结果追查悬赏杀人站一事,却根本球线索也没找到。

现在看来,杀手只是接到特定方式传过来的信息,并将行动开始节点和是否成功标志回传给站,其他那些有关悬赏杀人站的nèi mu,一概不知。

因此,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斌身,指望他这个绝顶it高手,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对方活动范围锁定。

又过了两分钟,消息传了过来。

张斌,果然不负众望!

牛鼻永远都不是猪鼻,张斌的结论只有七个字,“停了,在世贸广场!”

t市最大、最繁华的标志性建筑,地下为车库和超市,一到七层是商场,其都是写字楼的地标,世贸广场。

只不过,张斌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却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

一般来说,各大商场的营业时间大约从午十点开始。

也是说,十点整,商场大门开启,迎接那些蜂拥而至,去地下超市选择tè jià蔬菜、水果的顾客。

而根据我昨天和假肢代销点的约定,我和墨芷舞‘应该’会在午九点半到十点之间来到那里,与店员最后一次进行假肢参数确认。

现在,由于雾霾堵车的原因,我们已经拖延了大约半小时,此刻的时间正好在九点五十分整。

按照交通如此堵塞的情况,我们赶过去,肯定会接近甚至超过十点半。

脑海的念头飞速转动,我已经大致猜到对方的行动计划…

随着思路越来越清晰,我心不由一紧。

没想到啊,对手竟然会选择这样的地点作为最后脱身的场所。

不得不说,人家这一手玩得漂亮!

大庭广众之下,最繁华的闹市,却变成最安全、最不容易筛选出犯罪嫌疑人的地方!

杀手如何干掉我,悬赏杀人站肯定不会干涉,他们只要收到职业杀手对于刺杀行动的反馈,会立即销声匿迹,抹掉一切络痕迹。

而传信息的家伙选择世贸广场作为活动终结点,正是想到十点以后,t市最大最繁华的商场会准时开始营业。

哪怕十点钟的时候,逛商场的rén liu量还不算太大,但那么大的空间,六七层的经营场地,无论如何也足够他改头换面轻轻松松脱身离去。

即便警方封锁了那片区域的道路也不在乎,特么都做好弃车逃亡的准备,对方还有什么把柄可以落下?

很显然,对方正是想借助这次雾霾天气,处心积虑与我们展开最后的拼死搏杀。

怎么办?

按照我制定的方案,我们赶到假肢代销点的时候,正好是对方确认刺杀一切顺利的那一刻。

因此,警方和我们两边将会双管齐下,根据张斌锁定的地理位置,一举捣毁传悬赏杀人站的窝点,同时反过来伏击刺杀的我凶手。

但雾霾天,将这两个时间点完全错开!

麻痹的,至少有半个多小时差距啊!

这样一来,我们一方顿时陷入两难选择的困境。

如果立即动手封锁世贸广场周边,排查所有车辆和行人,那么算找出犯罪嫌疑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确定。

而杀手也肯定会接到通知,取消行动。

特么的,那把悬在老子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仍然会在暗处挂着,让我寝食难安!

可要是等到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后,我们抵达假肢代销点,警方再全面出击,那结果会彻底反过来。

杀手估计难逃罗,但传信息的家伙,肯定早浑水摸鱼逃之夭夭了!

时间差!

可恶的时间点,无法重合啊…

在移动的车辆内传信息,在大庭广众下玩闪退,然后利于雾霾天气令两方面的时间点无法重合,完全首尾难顾…

我眉头拧紧,心叹服!

即便对方设局的家伙是我江枫生死大敌,但此时此刻,我也只能点一千个赞,怒吼一句,高,实在是高!

看着手机计时器不断跳跃的数字,我强行逼着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

脑海慢慢变得空明,思绪飞转。

而我胸的怒火,更激起万丈豪情!

来,看看这一次,敌我双方究竟谁会玩死谁!

沉默十几秒钟之后,我肃声对墨芷舞说道,“芷舞,对手既然想牵着咱们鼻子走,企图把我们玩得团团转,那我便让丫们牵一次,又能怎样?”

墨芷舞一愣,“江枫,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顺势而为,将计计!”

第270章 道高一丈

心快速盘算一遍,我轻笑道,“来,媳妇,附耳过来,为夫对你面授机宜!”

墨芷舞白了我一眼,虽然看着有点儿不情愿,但还是微微侧过头,一边转动方向盘随着车流慢慢蠕动,一边对我说娇嗔,“少贫嘴,快说!”

“咱们这样,这样…你看咋样?”

听了我的话,墨芷舞瞬间瞪大眼睛,双眸里洒出别样光彩。

“枫啊,你,你这脑瓜子里,究竟还有多少我看不透的阴谋诡计?你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哈哈,什么阴谋诡计啊,多难听,那叫山人自有妙计!”

我吹嘘一句,但心却只能慨叹,原本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六七十的行动方案,已经被我彻底摒弃,现在的计划…特么估计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命率不错了。

但,总竹篮打水两手空空强!

何况要是真的一切顺利的话,我们还是有可能一举成功的。

“老公~~~”

墨芷舞忽然发出一声我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能从她嘴里发出的那种嗲到不行的呼唤。

“你也凑过来嘛,人家也有句话要对你说!”

我…听着怎么觉得各种恶寒呢?

“说啊,我听得见!”

“不嘛~~~,要,要轻轻说,人家不好意思呢…”

好吧,对一个能够向我撒娇的女警花,我江枫还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从副驾驶将头凑过去,我说,“芷舞,说吧,你老公我来了嘿嘿…啊~~~卧槽,你咋咬人啊!”

我的耳垂忽然传来一阵麻麻的刺痛,好像她先伸出檀香小舌快速地舔了我一下,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住我半拉耳朵…

从这种‘痛苦’的旖旎挣扎出来,我稳住心神,“芷舞,不许闹,打电话吧!”

她嗯了一声,拨通号码,摁下免提。

“是复兴之路假肢心吧?我们是昨天约好的那个顾客…你看,今天天气特别不好,要不咱们改天再定?”

我凝神看着墨芷舞表演,心一遍遍过滤计划每一个细节,反复推敲…

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是我的第一步改变!

你妹的,尔等不是想利用雾霾天、移动传信息以及时间差,让我们措手不及,没法部署吗?

那好,雾霾天也不是仅仅对你们有利,我们也可以借助啊!

来,丫的,咱们玩,好好玩!

“你问我们出来没有?哎,能不出来么?都约好了…可是现在路堵啊,我想还是改天吧,我先生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哦,你请示一下?好,那尽快给我们回复啊…”

我听着,满脸冷然!

请示?

骂了隔壁的,是去请示杀手吧?

我几乎都能想象出那一幕场景---那个店员正胆战心惊转身去问什么人,或者立即拨通某个号码,汇报情况有变!

好吧,那等!

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变化,并且认定有五成把握,却是基于一个最根本的判断或者说事实!

那是,悬赏买我江枫性命的任务,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进入尾声!

如果职业杀手仍旧无法完成,按照墨芷舞她们调查的结论,这次任务会自动取消,而悬赏杀人站也将立刻进入蛰伏期,至少两三个月不会再兴风作浪…

赌!

老子是要和你们赌一赌命,看谁的命更硬!

我江枫倒要看看,是杀手为了求财鬼迷心窍舍生忘死,是幕后黑手急不可耐非要搞死我,还是对方最终能够有点儿大将风范,沉住气,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高!

这一刻,我还真不想太快结束这场杀人游戏,有点儿想跟对方多玩几个回合了。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墨芷舞恶俗无的来电铃声响起,对方回话了。

“江太太啊,是这样的,我们厂家的设计师已经来了,而且他明天要出差去外地,一走,一走…三、四个月没空回来啊!”

“哦,是吗?哎,那我们可等不及这么久了,要不我们再找别家吧…”

哈,墨芷舞我想象的还要会做戏呢!

“别,别,您看我们双方已经谈了好几次了,我们对您先生的情况肯定别家更了解,我们的技术和工艺也是国内甚至国际领先的…”

特么的,我都快气喷了,这玩儿还国际领先呢,领先你妹啊!

“要不这样,江太太您出都出来了,还是克服一下来我们这儿一趟吧,我们厂家设计师的水平很高,正好和你们二位再说说假肢的一些细节…当然了,让你们冒着这么恶劣天气专程赶过来,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们一定会表示出足够的诚意…那个,我会和经理打报告,价格还可以商量商量!”

我轻轻咳凑一声---这是我和墨芷舞之前约定的暗号。

“哦,这样啊,价格有优惠呀?”

墨芷舞的声音开始变得夸张起来,“那我问问我先生,看看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一会儿给你回过去啊…”

挂断电话,我掐着表连声说,“快和指挥部打电话,将情况汇报去,说我的意思是,千万不要在世贸广场那里急着动手!”

我冷笑,“告诉后方,我们需要赌一赌!赌杀手会向站反映这个情况,赌雇主宁可提高赏金也要尽快干死我,赌悬赏杀人站的幕后主使会禁不住高额佣金抽成的you huo,最后一次发布任务信息,铤而走险!更要赌对方如此小心,并不是发现警方设下的陷阱,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赌、赌、赌、赌!

我的语气坚定而沉着,听起来,像我信心十足手拿把攥似的。

可,实事求是地说,我其实什么也确定不了。

不,也许我现在唯一能确认的一件事儿,是杀手不可能和雇主直接联系!

笑话,怎么可能呢?

那么,嘿嘿,我们这边影响到对方刺杀计划的关键异动,杀手肯定要和站反馈,而站也只能通过再次启动的方式修改任务,让雇主和杀手自行选择是否还需要继续下去!

这个变化,我需要赌很多环节,只要有一处不按照我的设想进行,那双方的行动都会流产!

尤其是我们这一边,甚至可能会打草惊蛇,从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过,我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楞要赌这一回,却是我相信有一个因素,还真的可能令我们赌赢这每一个环节,那便是---人的yu wàng!

第271章 赏金上的古怪处

悬赏杀人站,说白了是一个以人命为筹码进行抽成,丧尽天良的掮客!

丫一边勾搭杀手卖淫,一边笼络雇主当嫖客,站的幕后主使则抽取高额佣金介绍费。

而职业杀手,没什么好说的了!

伟大的马克思不是有句话么,“如果有10%的利润,它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敢犯任何罪行,甚至不计被绞首的危险。”

为了钱,生命在这些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家伙眼又算得了什么?

讲真,我从来没有将职业杀手和hēi shè hui划等号!

在我眼里,混黑的虽然也可能犯罪,但他们绝大多数人,却要远职业杀手有人性、热血得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幕后黑手,我觉得丫们心里只有一种yu wàng---因为某种原因杀我!

最直接的例证便是,那一拨或者两拨想要买我命的幕后黑手,他们之所以要三番五次越来越变本加厉地害我,从沙山女监内发动管教和女囚搞事,到不惜雇佣职业杀手买我江枫的命,不正是说明,他们想要我死的愿望,任何人都要迫切么?

悬赏杀人站、职业杀手、幕后黑手…他们每一方做事儿的原始驱动力,不都是源于‘yu wàng’两个字嘛!

既能促使人类进步,又能让某些恶贯满盈的家伙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是因为,人人都有yu wàng,无一例外!

也许所不同的,只是yu wàng本身的大小以及人们对它的渴盼程度而已。

我赌,赌他们所有的人都已经利欲熏心完全不顾一切!

墨芷舞依言报我的请求,但临时指挥部的回答却令我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等等看!

我去啊~~~

娘的,也不知道让我们等什么,看什么?

不过,很快,随着张斌的电话打过来,我和墨芷舞便明白了面的意思---后方也正在迅速综合方方面的反馈信息进行评估。

而其最重要的关键一点,便是张斌对悬赏杀人站下一步动作的追踪结果。

电话里,老张的声音兴奋而急促,“疯子,听我说,麻痹的,那边又开始发布信息了,哈哈,这下他们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作茧自缚啊…”

听着听着,渐渐地,我猜到了大概情形。

悬赏杀人站负责传信息的家伙应该原本已经弃车准备溜号,但由于事发突然,现在却可能接到指示,令其立即将任务的最新变化情况发布出去。

估计这几个货较怂,不敢再去取车,而是躲在世贸大厦里直接传…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始终没发现什么异动,所以放松警惕了吧。

很好笑的是,世贸大厦最近恰好完成内部重新装修,竟然到处屏蔽4g信号,于是他们无法使用自己的移动卡来走流量,再加时间紧迫,只能借助商场提供的免费wifi…

这有意思了,尼玛作死嫌慢的节奏啊!

张斌几乎在几秒钟之内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很快,之前已经潜伏过去的侦查员,都特么能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彩笔,躲在商场没人的地方,‘干活的有’!

嘿嘿,虽然我再三请求不要在世贸大厦周边进行部署,但,后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也不知道侦查员这么做究竟是福是祸,不过好像目前效果还不错…

现在,我们还真的要等了,等买凶杀我的雇主见到消息后,会不会立即有反馈,甚至提高赏金!

坐在车里我突发想---真想知道,老子的命,究竟值多少银子?

哎,我特么也是醉了…

张斌的电话一直没挂断,这家伙不断跟我们说着最新进展。

“卧槽,对方开始交互了…”

“真特么活跃啊!娘的,看不起监么?胆儿肥了还!不知道我张斌盯着了吧…”

“啊~~~赏金减少了?”

张斌不断说着,我和墨芷舞始终凝神细听。

开着车,慢吞吞蜗行,我俩本来脑子不够用的,于是直接被老张这最后一句话搞得懵逼了!

啥情况这是?

我满脑门黑线外带头长三角,尼玛怎么可能呢?

赏金不但没提高,反而减少了?

要我是杀手,我特么直接放弃任务了!

这种临时突发的情况,本来意味着职业杀手完成任务的危险性成几何级数提高,可,怎么雇主的赏金却减少了?

几个意思啊,我真心理解不去。

墨芷舞看着我,“枫啊,这…”

“你也别看我,我又不是对方脑子里的蛆…”

我苦笑,“我也想不明白,雇主干嘛不直接取消任务得了,减少赏金,却仍要继续任务,特么幕后黑手疯了么?”

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咦?”

电话里,张斌大呼小叫。

这小子今天一惊一乍的次数,估计他人生前二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怎么会有不同的ip?一个取消了悬赏任务,一个开始加码…”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有点儿明白过味儿来!

之前燕然不是说过,我可能被不止一股幕后势力盯么?

也是说,悬赏买我江枫性命的,应该至少有两拨人!

其一拨是奔着吓唬燕姐去的,而燕姐则说,会让对方知道知道她燕然不是好欺负的!

燕然让我安心养伤,她会去摆平这一股买我命的势力…

看来,有一拨买凶杀我的雇主已经被燕然搞定,随着突fā qing况,撤回任务了!

而剩下的,应该是和燕然没有关系,却与沙山女监那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我江枫最大的死敌!

“老张,超过原来的联合赏金数目了么?”

冲着开了免提的手机,我的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信息是加密的,我还看不出来多少钱…只是初步判断,雇主在不断提高价码…”

好吧,我忽然没兴趣关注我江枫的命究竟值多少钱。

此时此刻,我只想知道,那个独自悬赏杀我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加码到一个令悬赏杀人站和职业杀手都能满意、无法拒绝的价位!

而如果钱给不到位,杀手肯定不会动手,刺杀我的行动又将半途而废。

骂了隔壁的,我觉得真特么的搞笑,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272章 致命时间差

无论他们哪一方,都肯定不希望白忙活一场,待到我提高警惕,杀我的行动也会越来越困难。!

我的存在,对幕后黑手的威胁也自然越来越大。

可反过来,对于警方和我来说,如果不能做到一打尽对手,那便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哪怕漏一个主犯,也是后患无穷啊!

通过张斌‘实时直播’,我像自己眼睁睁看着,杀手、站和出钱买我命的幕后雇主在讨价还价…原因,应该便是评估这次铤而走险对几方来说到底值得不值得干,而我的命,又能值多少钱!

还是钱在作怪!

我心冷笑。

草,不管值得不值得,职业杀手和悬赏杀人站,老子绝壁要一举彻底铲除掉!

至于那个躲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非要搞死我的幕后黑手,你丫的,自求多福吧!

我江枫在此立誓,距离挖掘好你们的坟墓,将尔等爆成菊花残的僵尸,肯定不会太远了!

这时候,老张的声音再次传来,“疯子,妥了,哎,可惜了!”

“什么妥了?可惜了…你特么说清楚好不好!”

“赏金应该已经达成共识,刺杀行动会继续…但掏钱的那个ip没追踪到,估计是…这事儿我回头和你私下说吧!”

我被他搞得疑神疑鬼。

达成共识,我去,这意味着,某一方幕后黑手独自掏的钱,竟然已经超过之前和别家联合买我命的数字!

对方杀我的决心,还真够大的!

可,老张那句,‘不可说、单独说’,又是什么意思呢?

此时此刻,我的心头被无数疑云笼罩着,分不清事态发展变化的方向。

而,最让我觉得憋屈的是,直到今天,幕后黑手一定要置我江枫于死地的原因,我究竟是犯了他们哪条禁忌…却根本一无所知。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目睹了王英在物流公司堆场私拆犯人包裹么?

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带着满腹疑问,我和墨芷舞加速驶向假肢代售商店。

在路,我做了一个事后被证实为‘无英明’的关键决定---骗骗骗!

一个十分简单,却很有效的骗局。

又过了几分钟,我让墨芷舞给对方回电话,说我们大约会在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赶到。

同时信誓旦旦向对方保证,现在马路已经并不太堵塞,雾霾的影响也逐渐减弱,因此我们抵达的时间应该不会再出现拖延…

而且,我们会在十分钟以后再次和店员确认是否最终决定前往!

我的理由是,留出假肢代售商店和厂家议定折扣力度的时间…

甚至于,我让墨芷舞直接说了一个八五折的价钱,表现出一付借着对方急于做成这笔生意的心态,从而狠狠砍价的架势!

但,实际,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们当时的位置已经距离假肢代销商店最多只有十分钟车程了!

二十分钟和十分钟!

这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差,是我随机应变设计好的,一打尽职业杀手和悬赏杀人站传信息几个家伙的关键点。

因为,他们毕竟需要再次确认对我的斩首行动是否能够顺利实施!

十分钟!

娘的,我的心倏然吊起,好像磁悬浮列车一样,飘在半空里。

生,或者死,在这倒计时的十几分钟了!

我不无恶毒地猜想,当我们提前十分钟突然出现在假肢代售商店的时候,对方该有多么惊讶!

而且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杀手慌里慌张将消息送回,悬赏杀人站那几个家伙也顺利传最终确认信息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逃亡了!

今天,注定会成为他们的忌日!

摸着怀里那把我让墨芷舞专门为我配备的三棱jun ci,脸渐渐浮现出残酷的杀意!

十分钟后,我坐在轮椅,身形出现在浓浓的雾霾,慢慢在这条最多只能通过一辆车的胡同里踽踽前行。

小巷子里,前前后后空无一人。

其实,算有我也看不见,特么超过五米,能见度几乎为零啊。

不过,这样更好,杀手便不可能在路伏杀我了…

手机猛烈震动起来。

我接听,墨芷舞则立即停下脚步,开始掐表。

“你好,我是江枫,嗯,我们快到了…折扣商量的怎么样?同意八五折了?太好了,等着啊,我们一会儿到…嗯,直接交定金好,你们先开出收据,一会儿我们还有急事,待不了太长时间…”

我故意说得含混不清,这一刻,我心畅快之极!

‘一会儿’这个词,嘿嘿,谁特么知道具体的时间界限到底有多久?

挂断电话,芷舞问我,“留几分钟时间?”

“三分钟吧…”

我想了想,“杀手将情况送回,然后站传最后的确认信息,三分钟已经足够了。”

我冷笑,“告诉后方,三分钟后,只要那些传信息的家伙一旦有闪人的意思,立即拿下,不,特么的干死算了!!!”



“叮咚!”

当我们在三分钟后按响假肢代售点门铃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店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

有惊讶、有恐慌、有后悔、还有绝望!

为他自己的命运,还是为我?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代售商店的里间传来…

我脸的笑意更浓了…

麻痹的,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取我的小命了啊!

我注意到,此刻假肢代售点儿的其他店员全都没有在场,这里,只有那个心怀鬼胎的店员独自一人。

“这鬼天气,耽误好长时间,抱歉抱歉…还好我们一路狂奔,提前赶到了…哎,不然可要误了火车啊…”

随着我的解释,里间的响动更加急促,声音也略略大了起来…

我寒暄着,装作不经意地问,“咦?其他几个人呢?还有你说厂家工程师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我需要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特么都被人家追杀到如此悲惨的地步,我江枫还能那么脑残吗?

演戏要演得尽量天衣无缝。

必须的!

“哦,他们,他们今天换休…江先生,厂家工程师正在里面安装样品呢,您请等一下,我问一句…”

说着,这小子慌里慌张扭过身,似乎想要推门进到里间去‘汇报’!

我看见,那道不是我活是杀手死的木门半掩着,像是---鬼门关!

“我看…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我忽然笑了,紧接着做了一个动作,一个令那小子肝胆欲裂的动作!

第273章 那一‘站’的风情!

我,长身而起!

这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罢了---从轮椅猛地站了起来!

但,那个店员,瞬间…

傻蛆了!

傻得如同一条人肉堆积而成的蛆!

他,半张着嘴,似乎想要将嘴里这声惊愕从肺部呼喝出来,然并卵,这小子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墨芷舞在我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已经如同鬼魅般蹿到店员身后。

她整个儿人像一条妖艳的美女蛇,躯体扭出各种怪的姿势,而手、脚、肘、膝,几乎在同一瞬间击那家伙身各个部位。

“噗噗”的轻响,配合着墨芷舞切对方颈部大动脉和捏住店员喉头的动作,显得诡异非常。

那个店员,甚至连哼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半声,身子一软,瞬间向地面瘫倒而去。

而我,则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猛地踹开那扇阻隔着里外间的门,倏然矮身,好像一只横着走的螃蟹大将军,侧身冲了进去!

我的策略很简单---既然自己的腿还不能完全听从大脑的指挥,那我必须要扬长避短,尽量减少使用腿做出那些高难度的招式!

蹲,我的整个儿人直接降低一半高度,有心算无意之下,必然能躲开杀手条件反射的绝命一击。

而,暴起,又能让我身体的bào zhà力度瞬间达到一个顶峰。

虽然现在我没办法用腿法一击制胜干停对方,但,别忘了,我江枫还有一双手!

灵活、有力、残忍到能够直接抹杀刺客生命迹象的,手!

随着我狂暴无匹的动作,假肢代销商店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死意,仿佛我们所在处并非人间,而是陷入修罗地狱之。

假肢代销商店的里间门,像被利斧劈砍过的腐朽残木,瞬间四分五裂。

借着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声势,我已经猫着腰蹿了进去。

只不过,当我看到对方的时候,我差点愣住…

入目,竟然是一个状如天魔的大汉。

真心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当职业杀手?

因为他的体型、样子---太过特别。

特别到无论是谁,只要看了一眼,肯定会在脑海留下深刻记忆!

黄发、碧眼、身高差不多快两米,体壮如牛!

而且丫一只眼睛戴着眼罩,似乎还是个独眼龙。

玛德,难道职业杀手不是那种散进人丛再也认不出来,面孔辨识度极低的家伙么?

长相越是普通,越难以引起路人和警方的注意力,这一点,用屁股也能想明白。

可,这个大汉的样子,彻底颠覆了我对职业杀手的认知。

顾不惊愕,我双拳挥出,像两柄大铁锤,带着呜呜的风声,狠狠击向对方腰腹位置。

与此同时,我的头顶,“刷”地一声,贴着发际飞过一柄寒光闪闪的bi shou!

虽然看着很惊险,不过我的心却放下大半。

似乎,老子赌对了!

仓促之下,或许出于杀手本能,这巨汉想都没想,直接甩出手凶器---看来这货是打定主意,不管进来的是谁,统统先杀了再说!

不过,这次他错了!

生死一瞬间,当伏击者变成被伏杀的猎物时,犯错误的代价是---死路一条!

眨眼之间,我的双拳已经将将击到对手身前,再有一两寸距离,必将狠狠砸在对方腹部。

甚至我几乎能预见到,黄发巨汉的五脏六腑会被我这两拳直接打得错了位!

而下一刻,他便会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米一样,痛苦不堪地弯下巨大的身躯,口流出令人恶心的哈喇子,瞬间丧失动手反抗的能力…

假肢代售商店里屋的地方远外面小太多,几把椅子,一张桌子已经占据了大半空间。

我十分肯定,在如此狭小的斗室里,对手绝对不可能躲开我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嘭、嘭!”

果然,我‘毫无意外’地击对方腹部,甚至于,他的躲闪动作,远我估计的还要慢得多!

丫差不多算是根本没做出任何反应!

黄发碧眼的大汉口发出一声如同牦牛怒吼的咆哮,身体按照我的预想,猛然弯了下来,丑陋如卡西莫多的脸孔,瞬间扭曲得没了人样…

而他那只独眼,甚至都要滴出血来!

一切,太特么顺了吧?!

但,一股非常强烈的危险气息,蕴含在令我毛骨悚然、几乎窒息的恐怖空气里,扑面而来。

甚至,我浑身下的汗毛孔在一刹那间同时炸开!

打个方,像猎人刚刚将铁叉刺进面前野猪的脑门,却没成想自己的身后却有一头棕熊正挥起巨大的熊掌,拍向后心…

我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感觉,一者,这个杀手太菜了!

完全无法相信,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弱的职业杀手?

二来,则是纯粹出于我的直觉!

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令我警觉,我只是意识到,如果继续攻击这名巨汉,等待我江枫的,只有惨死当场的结局。

来不及任何思考,我放弃了弹身而起暴揍巨汉的念头,身子蹲伏得更低,拼尽全身力气,以一种生平从来没有达到过的速度,直接向对方胯下钻了过去。

“噗、啪!”

几乎同时,我方才蹲着位置的水泥地面,溅起一片火星和碎石渣…我,特么直接快要吓尿了。

对方竟然还埋伏有另外一个人,而且带着枪!

我这才意识到,今次来杀我江枫的职业杀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至少两名!

什么也顾不,连抬头看看对方是谁,怎么能藏在天花板的时间都没有,电光火石之间,我动了。

心里唯一能够做出的判断是---杀手来自天顶!

我破门、矮身、先下手为强算计人家,没想到,对方也同时在算计我!

像黄发大汉预计不到我以一个侏儒还要矮的‘身高’出现在他面前一样,我也没想到,对方竟会是两人。

黄发巨汉只是引子、噱头,只是吸引我注意力的摆设!

真正的杀机,来自天!

天堂!

敌我双方,分别有着各自的谋划,也都犯下‘想当然’自以为是的错误。

突变连连、错进错出,我连潜伏杀手到底是男是女、长的什么样子都没看到,而对方也同样错过了最佳一举干掉我江枫的最佳良机。

第274章 生死之间,深爱永存

估计我们双方谁也想不到,经过一招拼死搏杀之后,此时此刻,双方再次从终点回到原点,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装了xiāo shēng qi的枪声,沉闷带着一丝残忍的肃杀之意,让我的心宛若被一头霸王龙的爪子狠狠捏住,抽搐着、蜷缩着紧紧收在一起。!

娘的,职业杀手端着枪,像给猎豹镶老虎牙,这可绝壁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啊!

不过,反过来,在此刻超强的紧张感ci ji下,我的斗志和身体反应敏捷度竟也被激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于连我那条还不能够控制得十分自如的伤腿,好像也之前更灵活了几分。

如同一条在水游动的电鳗,我的身子迅捷无地钻进黄发巨汉两腿之间,两膀叫劲儿,口怒吼一声,“起!”

随着我的狂吼,那家伙差不多有三百斤的壮硕身体,竟然一下被我扛了起来…

娘的,他像骑在我肩膀的巨灵神一样!

刹那之间,身份逆转,黄发巨汉已然变成我江枫保命的肉盾!

这一刻,我倒是想看看,巨汉的同伴会不会连他也一起干死!

“啊~~~”

黄发巨汉双脚离地,身体的平衡顿时保持不住,在我肩头摇摇摆摆,前仰后合晃动不停。

不过这样一来,却无形完全阻断了我和头顶杀手之间的目光连线。

我还是没能看清开枪射击我的家伙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可对方也一样再难找到更佳向我开枪的角度。

双方,这样在一两秒钟的时间间隙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然而,只要是平衡会有被打破的那一刻。

我和那个也不知道怎么埋伏在天花板,向我痛下黑手的家伙,不约而同动了起来。

“噗噗噗噗…”

被xiāo shēng qi弱化到极致的轻微枪声连续不断响起,起码有四五下,擦着我的身体射在脚下的地面。

而我,则在站直身体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巨汉向头顶方狠狠抛了出去…

“噗、砰!”

胳膊一阵火辣辣刺疼,那是枪伤。

子弹无情地洞穿我的左胳膊,血光迸现。

不过还好,虽然疼痛钻心,但我的臂膀依旧能够用力气---子弹只是穿透了我的肱二头肌,并没有伤到骨头。

显然,这名潜藏的杀手并不愿意伤到金发巨汉的身体,因此只能躲闪着,在肉盾露出的缝隙里向我仓惶射击。

而,这种选择的结果,便是我江枫躲过生死劫,他却被自己同伴的巨大身体撞得直接从天花板掉落下来。

杀手,失手!

所以这次对方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现在换成老子主动攻击了!

弹腿、屈膝、横推!

巨汉壮硕的身体在半空被我借着巧劲儿拨动,斜着摔向那几把椅子的位置,同时我腾身跃起,双膝狠狠撞在另一具相对瘦小的躯干之。

“嘭~~~”

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一侧身体的肋骨已经被我的膝盖完全撞碎,甚至倒chā jin内脏里去。

空,猛然画出两道弧线,我和那个天花板潜藏的家伙分别急速坠落…

下一瞬间,我们三具大小形状不一的肉堆,一下将假肢代销商店里间的所有桌椅板凳,全都撞得四分五裂…

我的脊背狠狠摔在水泥地面,一股身体被撕裂的刺痛,顺着四肢经脉,散遍全身…

我特么差点疼昏过去。

而那个在天花板潜伏的家伙更惨,这小子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闪,在我狠命一击之下,直接毁灭掉所有即战力,倒在一片狼藉的尘埃里,瞬间没了气息…

说了这么多,这几下电光火石、你死我活的搏杀,其实统共没超过六七秒钟。

这时,墨芷舞也蹿了进来,只是她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浑身哆嗦着,口不断喊着我的名字,“枫啊~~~江枫,你,你怎么样啊?”

“活着,哥命大死不了!”

我艰难地从水泥地面慢慢爬起,摇手阻止墨芷舞冲过来的意图,怒吼道,“看看那家伙死了没,小心点儿…”

墨芷舞闻言,俏丽的脸铁青一片。

猛一转身,向着那个伏击我,不知道此刻是死是活的杀手冲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太美,我不忍描述。

“嘭嘭嘭嘭!”

墨芷舞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子,暴怒地一脚又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身。

我只能说,眼前各种血肉模糊骨断筋折,要不是我狠命拉住她,那小子绝壁会被完全丧失理智的芷舞当场踢死。

“哎,差不多得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先问问后方的情况。”

说实在的,对于这两个杀手,我的心情仿佛和之前对二海以及络腮胡多少有点儿不同。

不知到为什么,我似乎并不想现在直接弄死、搞残他们。

也许,因为藏匿天花板的那个家伙,在生死瞬间还没有不管不顾,连同伴和我一起射杀吧。

起码我认为,他们之间有情谊,或者说义气!

还是让法律判决他们的生死更好…

相对于那只始终在不遗余力想要搞死我江枫的幕后黑手,这些职业杀手只不过是授人以柄的工具罢了。

叹了口气,我说,“芷舞,让外边的救援都进来吧…哎,草蛋,枉我们做了那么多部署,没想到却还是被杀手混进来…嘿嘿,真踏马的有点儿后怕。”

墨芷舞的娇躯一直在微微颤抖,似乎她我这个直接当事人更要害怕。

定定看着我,墨芷舞猛然裂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枫,枫啊,我不该拽着你掺和我们的事儿啊,呜呜呜…是我对不起你啊…”

她痛哭流涕,窈窕的身子瞬间扑进我怀里,使劲儿向我身体里拼命拱着,似乎只有彻底融入我的骨骼血脉,才能让她不再担惊受怕、不再难受心疼…

“傻孩子…”

我双手环住她的纤纤腰肢,轻轻从背后一下一下拍打芷舞的脊背,任由她的泪水在我胸口肆意横流,默然不语…

我们两个人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感受到芷舞那双惊心动魄的丰满下,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我十分清楚,那里,藏着一个弥足珍贵的东西---它的名字叫,深爱!

第275章 有些事儿要做

ps:这几天还在外地没有赶回去…哎,完全不同的环境和各种干扰因素让俺码字的效率极低,昨天一张写了四个小时,写了删,删了写…

我只能尽量保证稳定更新,但如果出现一天不足三更,或者偶尔断更的情况,也会在回去之后,2月10号之前恢复正常,兄弟们见谅!

***

当我们那些藏匿于四处的伏兵,从雾霾深处蜂拥而至的时候,我和墨芷舞已经和后方沟通联络完毕。

统观全局,目前的情况似乎还不错。

那几个在世贸大厦偷偷摸摸传情报的悬赏杀人站信息发布嫌疑犯,毫无意外,连一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全部在几秒钟之内被拿下。

而且,墨芷舞的同僚向她保证,在这个过程,对方几个小子绝对没任何机会将哪怕半个字的消息送出去。

同时,张斌的追踪结果也不断传送而来,我从他啰里啰嗦的汇报提炼出一个意思,那是,悬赏杀人站方面没有出现任何异动。

仔仔细细将方方面面的综合结果在脑海过了好几遍,最终,我几乎能够确认,无论悬赏杀人站还是幕后黑手,这两方都应该还不知道搞我的杀手被废掉,以及站信息员被抓捕这两个关键情况。

我丝毫不怀疑,对方能够在很短时间里察觉到他们那两路人马已经出了大问题。

因此,我需要揣测或者判断清楚的是,悬赏杀人站的主使和买我江枫命的幕后黑手,他们发现己方一败涂地的这段时间,究竟需要多久?

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而这个时间差,也许是我们唯一能够利用,从而将悬赏杀人站连根拔起的机会。

至于掏钱搞我的幕后黑手,嘿嘿,我相信,天恢恢疏而不漏,到那时丫也必将无所遁形!

不过,当我看到那个已经被墨芷舞踢得血肉模糊的家伙时,我不由再次惊愕。

这个杀手长着一张黄种人的面孔,但皮肤黝黑,脸部和身材明显带着东南亚一带土著人的特征。

塌鼻梁翻鼻孔,眉骨粗大四肢短小,相貌极为凶悍。

我凝神,沉默不语。

这时,墨芷舞凑到身边,低声问我,“枫啊,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异常呢?”

“芷舞,”我指了指正在被抬出去的两个家伙,苦笑道,“芷舞,难道你不觉得怪么?特么的,杀手都已经从二海、络腮胡这种神州人,变成外籍来宾了…嘿嘿,我江枫的命看来还真是值几两银子啊!”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墨芷舞瞪了我一眼,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芷舞,你还有情况瞒着我?”

我看着她,总觉得这其的事儿似乎并不像她说的只是牵扯到1415大案以及刺杀我江枫这么简单。

“这…”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枫啊,你别多想了…有些情况,你还是不知道更好。”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还没有散去的雾霾,我心暗道,芷舞,你觉得不告诉我更好,可难道你不明白,越是像这样瞒着,我越会忐忑不安吗?

后面的工作已经不需要我继续参与,省厅重案组、市局xing jing队以及墨芷舞那些神秘的同僚绝不是吃素的,这一点,我选择无条件相信。

有时候,事必躬亲绝不是最佳选择。

人,总要懂得在某些地方、某些时间点学会放手。

总之,只要能够尽快给出一个令我安心的结果,那么一切都ok。

而且我也相信,这段时间里,我应该不会再出现被人悬赏àn shā的险情了。

虽说我的经历已经算是十分传或者说不可思议,但,现实毕竟不是小说,哪儿来那么多随时都能要我命的职业杀手呢?

我的机票订在后天午后,直飞西北老家省城,然后转乘长途汽车赶往生我养我的小县城。

在这段时间里,有几件事儿我必须一一处理,或者起码有所交代!

强行拒绝墨芷舞的执意陪伴,我独自离开,消失在t市依旧浓郁的雾霾。

现在,她有陪着我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处理,我还是别当羁绊的好。

先找到老蔡,我告诉他,必须要在我从老家回来之前,撰写出相关标段投标方案,并搞定项目入门资质的事儿。

这小子看着我,特么眼泪汪汪的,好像我是他多大恩主似的。

“疯子,我给你和张斌留出一半利润,其他的所有花销和走关系的费用,从我这块儿出!嘿嘿,你丫别开口拒绝啊,不然哥们跟你翻脸!算是咱们一起赚…”

“行了!”

我直接打断老蔡的话,“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可跟你说好喽,这事儿无论如何不能违规!”

我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擦边球可以,但,咱们千万别因为赚这些铜臭污了自己的人格!”

“切!你丫,是一个傻…”

老蔡刚想讽刺我两句,但估计看到我面色不好看,立马收住口连声道,“好,好,听你的还不行嘛!”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老蔡这些天因为睡眠不足而明显销瘦了的小身板儿,我叹了口气,“钱咱们慢慢赚,细水长流方为正道!兄弟,我等着看你在刘朝红面前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没有和他再墨迹,我独自在t市的大街小巷游荡。

这时,燕然的电话打来,“小枫,你的情况怎么样?”

“燕姐,你出手了吧?我这边还好,一切顺利…”

我含糊其辞,毕竟算是对着燕然,有些话,尤其是关乎墨芷舞的情况,我也绝不能随意透露。

“那…你多保重吧,对了,次给你的那个号码,在必要的时候你尽管动用,燕姐知道你在沙山的日子不好过…”

经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燕然的确给过我一个号码,说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找对方,不管什么事儿都能替我摆平。

但,这个人情只能用一次!

“嘿嘿,燕姐,没事儿,现在我还能抗得住!不过要是你方便的话,我还真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说吧!”

电话那头,燕姐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小枫,你是在t市吗?要不今晚一起坐坐,只要是你的事儿…尽管开口!”

“燕姐你也在t市?”

我琢磨了一下说,“好,告诉我地方,这赶过去!”

第276章 哎,冤家啊

和燕然见面的地方我以前来过,正是‘真爱’酒吧。 !

是那个我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

当时,我还很‘屈辱’地为她吉他弹唱过几首歌呢…

坐定,燕姐要了几样简单的小吃,支开服务生问我,“小枫,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因为我已经被沙发对面燕然的样子深深吸引,双眼都要挪不动目光了…

今天燕然的装束非常亮眼,弄得我差点儿不敢相认。

不同于之前几次打扮成那种成风韵妖娆的成熟shǎo fu,今天燕然穿了一身奶白色职业套裙,发式也显得很正规,刘海齐眉,端庄秀美。

虽然衣服的样式并不拿人,但裁剪得异常合体,穿在燕然身别有一番风情。

尤其她脖子戴着一个翠绿欲滴的心形翡翠挂坠,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衬托得更显高贵明艳。

燕姐翘着脚,腿的黑色si wà随着高跟鞋在我面前摇摇荡荡,各种养眼。

我忍不住饱餐了一番秀色,由衷地赞了一句,“燕姐,你今天的样子…嘿嘿,美不胜收啊!”

“少来,油嘴滑舌的!”

燕然的俏脸微微一红,看来被一个年轻男子当面称赞,还是令她多少有些羞涩。

“行了,说正事儿吧!”

我点点头,目光从她两条měi tui收回,转而凝视着她的脸庞,端起面前的饮料慢慢啜了一口,“姐,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哦?”

她听到我竟然是这么一个要求,有点儿意外。

身体前倾,燕姐胸前的那个翡翠吊坠脱开身体微微晃动,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被吸引,顿时,那道清晰的事业线显现在我眼前…

“咕咚…”

我吞了一口唾沫,哎,面对美女,说个话咋也这么艰难呢。

“说啊你!”

燕然发现我的‘不怀好意’,顿时一付又羞又恼又暗自欢喜的样子,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茶几,“臭小子,你往哪儿看呢!”

“啊…这个…”

我顿时各种囧,连忙开口道,“燕姐,你帮我查一个叫廖潇的黑老大,这家伙在东河那边混得很开…”

收住心神,我将廖潇约我见面,然后亲眼目睹黑三和人在街头火拼,我为了救一个朋友和职业杀手二海搏命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说。

最后我问她,“燕姐,我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但如果不太难的话…”

我正在斟酌用词,燕然却直接打断我的话,“什么叫不太难的话?哼,小枫你的事儿是我燕然的事儿,难不难姐都替你办了!”

霸气啊!

我再一次亲眼看到跺跺脚大地颤三颤的女豪强,究竟有多牛逼!

“那,谢谢燕姐…”

我将廖潇的一些简单情况和她说明,用不着太详细,我相信燕姐既然应承了,一定能将廖潇这小子给我找出来。

哪怕,挖地三尺!

“行了,最迟明天晚我给你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燕然说得很随意,仿佛这件连警方也没有丝毫头绪的棘手事儿,在她眼完全不值一提似的。

“小枫,这个你拿着!”

我们聊了一会儿,燕然得知我要回老家处理一些事儿,想了想,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从挎包里掏出两张银行卡递给我,“小枫,这些日子连累你受委屈了,这是姐的一点儿心意,你拿着,一定要拿着!”

我看着她,并没有接过来也没有说一句话,目光很复杂。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俩都沉默不语。

我相信,她能看懂我脸的失落或者说伤感。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的关系只剩下用金钱来维系?”

燕然看破我的心思,她的面倏然露出淡淡的忧伤,“唉,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小枫我告诉你,有句话你记好了,要想应对这世千千万万的事端,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将那两张卡向我面前推了推,“你如果执意不要,开开窗户可以扔掉!不过我告诉你,密码写在卡片背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好像忽然变得不太好,幽幽地盯了我几眼继续说道,“金卡是给你的,另外一张黑色的卡,其实…唉,算是燕姐暂时存放在你这里吧!我有事儿先走,明天等我电话!”

站起身,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燕然慢慢向包厢门口走去。

临出门的瞬间,她忽然顿住脚步,“小枫,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在我燕然心里,你江枫有着非常特殊的位置,你会不会相信?”

她的娇躯微微颤抖,似乎我接下来的回答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唉…我,我相信…燕姐,其实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也,也非常非常重要…”

蓦然之间,我心有些难以名状的伤感。

我想,其实也许这只不过是燕姐一惯的做事风格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行为处事的方式,我可能有些错会她了。

可,这样拿她的钱,我总觉得自己特么的跟个吃软饭的没啥区别。

尽管,我的确为她趟过枪,也因为她而备受牵连…但在我心,这终究是两回事儿!

何况她之前已经给过我一次卡了…

我的头有些疼,想不明白这其的必然联系,但,总是觉得多少有些不舒服。

听到我的回答,燕然的身体忽然僵住,继而她猛地半弯着腰,双手掩面…

而她那优美摄魂的臀部弧线,在紧绷的zhi fu套裙下异常清晰和夸张地展现出来,冲击着我的视觉感官。

“唉…冤家啊~~~”

燕然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她的身体弯曲得更厉害了,而那两瓣水蜜桃的形状也愈发触目惊心起来。

我一惊,顾不再心生涟漪,脑海只有一个念头,燕姐的身体是不是有些什么不舒服?

连忙起身,我大踏步向包厢门口走过去。

可,在我站起身形的那一瞬间,燕然身体一扭,已经拉开包着软皮边儿的木门,大步冲了出去…

只留下,一串高跟鞋在木质地板踩出的哒哒声。

我,顿时呆若木鸡。

这一瞬间,我几乎相信,我和她真的是---冤家啊…

第277章 我想要的生活…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儿颓然坐回沙发。

娘的,我江枫也不是傻瓜好吧。

想起燕然对我的种种情意,想起在她东河县别墅厨房里的旖旎风情,我的心不争气地砰砰跳动不停。

唉,我和她,我们会不会又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债?!



像一个孤魂野鬼,我再一次在t市的街头萧瑟而行。

经过一家银行的时候,我苦笑了一下,专门前去查了查燕然给我的那张金卡里究竟存有多少钱。

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反正应该是那种普通人该有的状态吧。

我,江枫,本是这世的俗人一枚,踏马的不需要装得那样清高,那么孤芳自赏!

与其说对拿燕然的钱,我有着本能的抗拒,不如直接坦坦白白承认,这种抗拒并非百分之百,而是至少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成分,我其实是默认接受了的…

这钱,并非不义之财!

哎,这便是我给自己找下的,接受它的借口。

只是,当银行柜员向我报出一个数字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百万!

额滴神啊!

忽然拥有如此巨额金钱,我岂能不被吓坏!

次,燕然认下我这个弟弟时给的那张卡,我后来查了一下,里面是二十万。

当时我有点儿后怕,觉得太多太多了…

讲真,这次我想到过二十万甚至五十万,但五百万…天,对我来说,这种天数字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

要不是燕然临离开时的样子历历在目,这一刻,我甚至会认为,她是在用这笔钱,买我和她从此一刀两断!

我的眉头拧成两团墨汁…真不知道燕姐究竟怎么想的!

让我用她的钱在t市买房结婚、安身立命?

还是令我承她一份永远也还不完的情!

我不清楚,更猜不透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我只是知道,现在的我,孤独而寂寞,我想要过那种简单的生活,想有一个安稳的家,想要陪伴在我的父母、姐姐身边…

而这些希望和五百万的巨款,是不是能够在某种意义画出等号?

我的心不争气地砰砰砰剧烈跳动着…

目光转移到另外一张燕然让我暂时保管的黑卡,一咬牙,我鬼使神差地冲着银行柜员说道,“美女,这张,也请帮我查一查!”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我相信,苍肯定觉得目前的情形还不够震撼,因此直接在我们身边爆响一枚霹雳火箭弹!

炸得我‘毛骨悚然’的是,卡里的金额,赫然是---两个亿!

当显示金额的液晶屏面的数字出现的时候,不但是我,连那个银行柜员也傻眼了。

尼玛,和整个儿沙山女监这次基础建设改造预算资金的总盘子一样大的巨额数目!!!

我懵懵懂懂被请进大客户室,然后被当成土豪一样奉承着,最后拿着几张精美名片和礼品,被这家分行的副行长像亲哥那样送出门外,满耳朵都是他不断向我承诺,有什么资金方面的投资打算,绝壁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直到此时,我仍然如坠梦里,根本无法相信燕然竟会将这样一笔天数字的钱让我‘替她保管’!

这其的古怪…我不敢再去多想!

算燕然明确表态不是给我,只不过让我保管而已,但…特么的,我哪儿敢说能保管好啊!

我只能意识到,这笔钱,我‘保管着’也烫手!

而且,她干嘛要将如此巨额的金钱交给我江枫呢?

最关键的是,这两张卡的户主名字,竟然都是我!

这岂不是说明,算我江枫把它们都挥霍光,燕然也不可能追究我的责任么?

她这么做,究竟几个意思?

虽然我确信燕姐不会害我,但…我,依然不寒而栗!

尤其想到她能将这两笔钱提前存到以我的名字所开的户头里时,我更确信,燕然可能早在找机会让我‘替她保管’这些钱了…

不行,绝对不能拿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真的不想再趟进任何浑水里了…

可当我再次给燕然打电话的时候,连续一个多小时,全都是关机提示音!

懵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

直到华灯初万家灯火,我才兴意阑珊收拾忐忑心情,今晚,我该去哪里才好?

墨芷舞想必正在忙碌她的案子,而陈倩、程瑶馨以及岚监,她们离我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掏出电话,我拨通了郝茹的手机。

“茹姐,我想你了…”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说话的时候,自己的鼻子有些堵塞。

也许,郝茹还有虎子,和她们一起吃饭、逛游乐场,在茹姐的丰满高耸酣然入梦,告诉虎子该怎样才能做一个纯爷们…这些,才是我江枫真正想要过的日子吧。

“枫啊,你…可算来了!”

当我出现在郝茹的面前,我看到她正在围裙搓着手的面团,一脸惊喜,看着我的眼睛里噙满了喜悦的泪水。

“你这坏家伙,这几天真让姐担心死了…唉,赶紧洗洗手擦把脸,一会儿饭得了,今儿晚我活了饺子馅儿,咱们包饺子吃!”

茹姐先是惊喜地看了我的腿一眼,但却乖巧地什么也没问,只是招呼我赶快洗手擦脸。

感受着来自茹姐的温情,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抬手环住她的腰,我吻着她小巧精美的耳垂,喃喃道,“茹姐,咱们今儿个不做饭了,你换件衣服,咱带虎子一起出去吃大餐!”



海王国际是t市最高档的购物心,尤其是最高一层,全是国际知名的豪华品牌。

什么珠宝啦,高级化妆品啦,随便好几万的包包啦,还有各种我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穷光蛋们从来没听过的衣服品牌,都在这一层设有专卖店。

我带着惴惴不安的郝茹和一脸兴奋抱着我又跳又叫的虎子,打车来到海王国际,直奔最顶层。

一眼望去,处处都是装扮得美轮美奂的商铺。

我脸泛起古怪的苦笑,特么今天哥在这里消费了!

“小枫,我们来这儿干嘛呢,你不是说带我和虎子吃好吃的吗,可这一层也没有吃饭的地方呀…”郝茹糯糯地问了一句,满脸忐忑。

第278章 有这样买衣服的吗?

我看着她,心喟叹。!

真是人穷志短,难道穷人连逛商场的资格都没有么?

郝茹应该从来没有来过如此高档的场所,心里未免有点儿露怯。

“这里!”

我微微一笑,指着几个好像牛逼到不行的衣服品牌店说,“咱先去买几件衣服,我家虎子九月份该学前班了,你们俩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撑门面哪儿行?”

“啊?枫啊,你说,你说…在这里买?”

郝茹听见我说要在这种地方消费,立马怂了。

茹姐虽然是沙山女监的层干部,但依然是靠死工资吃饭的工薪阶层。

一个月几千块钱收入,说实话连海王国际最便宜的一条裤衩都不会舍得买,还敢说买几件衣服撑门面…这个,她肯定觉得我的话太不靠谱了吧。

我哈哈一笑,一挥手说,“茹姐,今天听我的,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说着,我领头朝距离电梯最近的一家高档服饰专卖店走去,好像跟谁赌气一样,我今天来此只有一个念头---扫货!

“哎~~~,唉,枫啊,我们进去瞅瞅算了啊,可千万别碰人家的东西,要是弄脏了,咱可赔不起啊…”

郝茹拉着虎子在身后追我,一边说着一边紧赶慢赶,生怕我不知好歹装大尾巴鹰,回头没钱给人家付账难看了。

这家专卖店门口的迎宾小姐长得很漂酿,只是脸色却很冷。

显然迎面走来的我们这几个穷酸货之间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像她这样的女人,什么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贵妇阔太没见过,不用细琢磨,只要打眼一瞧我们三人的穿着打扮和神态表情,迎宾小姐知道,我们是些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有钱’两个字怎么写的乡巴佬。

“请问几位要做什么?”

迎宾小姐冷冷地问了一句,扭动着曼妙的身姿,顺势拦在我面前。

丫这句话直接把我雷倒了,特么还用问吗,我们这是要逛商店,逛商店是冲着买东西来的,尼玛你说我们干什么?

算我和郝茹,我们再没见过世面、再老土,也能听出对方的问话十分不客气,完全一付狗眼看人低的架势。

瞬间,我黑了面。

黑得跟真正的墨水一样!

“石榴?!”

我盯着对方胸前的高耸挂着的铭牌,一脸冷然,“你一会儿不再叫石榴了!”

迎宾女郎一愣,那表情仿佛在问,啥意思啊,我不叫石榴叫什么?

“让开,否则不但你不会叫石榴,你们这家店也将在海王国际消失!”

我的话有一种赤果果的威胁意味,简直跟直接搧石榴的脸一样。

我以为她还会跟我这儿‘皱吧’几句,但没想到,这次她却含糊了。

也许,她在我这个年轻健硕的男人身,看到了一种孤狼的狠意,一种让她不寒而栗的凶残!

石榴不由得让开身子,眼睁睁看着我们三人从她身边走了进去。

通过眼角余光,我注意到她的脸色从错愕一下变得恼羞成怒。

她可能觉得很羞耻吧,或许即便面对那些富家公子、达官贵人,她石榴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啥时候被人家这样唾脸?

我看到她连忙尾随进来,只是却没有跟着我们,而是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店长室。

懒得管丫的,我慢慢转身,扫了一眼这家专卖店内的布局。

店面布置得富丽堂皇,四周摆放有几个货架,面都是样式新潮的各季服装。

专卖店里有四五个售货小姐,但大都和石榴一样,看了我们三人一眼,自顾自继续扯淡聊闲天,压根儿是一付对我们视而不见的样子。

只有一个留着蘑菇头齐眉穗儿的年轻女孩,朝着我们三个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想买什么衣服,有没有我可以帮到您的地方?”

我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点点头问,“你是新来的?”

“嗯,我是s大学勤工俭学的学生,刚来没几天,业务还不熟练,若是有失礼之处,请先生不要见怪!”

“你叫梦翔?”

我再次看看对方胸前的工牌,点点头,“你们每卖出一件衣服都有提成吧?今晚儿我会让你的梦飞翔!”

随后,我指着郝茹对梦翔说,“按照她的身材,选春、夏、秋、冬四季的正装各一身,休闲装两套,具体的,你们两商量!”

说完,我理都没理梦翔惊讶到不行的样子,四下看了看,弯腰微笑着对虎子说,“虎子,这破店只卖女装啊,咱两的衣服一会儿换地方买,嗯,对了,还要给虎子买好多好多玩具!”

我的声音并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制。

因此,这番话立马令店里的所有人全部呆住,连那几个扯淡聊闲天的店员也不再言语,而是支愣着耳朵听我说话。

所有人,全部,shǎ bi了。

也许她们从来没见过谁会这么买衣服,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地摊儿还是批发市场?

她们一定在想,一买十几二十件,当一件衣服十块钱了是吧?

“先…先生,要不你先少买一点?”梦翔怯声声对我说,她的态度很友善。

“嘿嘿,让你去帮她选你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我斜了梦翔一眼,脸色瞬间又掉了下来。

“那…好吧,姐姐你跟我来!”说着,梦翔拉着郝茹的手要前去挑衣服。

“梦翔,你过来一下!”

忽然,从店面角落店长室的方向传来一声不男不女的尖利喊叫,直接打断了梦翔和郝茹两人的后续动作。

我头都没回,心里明白,管事儿的出现了!

特么,要是好好说话也算了,若敢瞎,哥今天不踩死你逼,我江枫不配当能干翻职业杀手的汉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个迎宾小姐石榴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时,我才慢悠悠转过身,仔细向对方看去。

只是,我去,不看不知道,一看…那啥,都不是吓一跳不吓一跳能形容的。

对方竟然是一个‘伪娘’!

你说长相吧,不是帅气、不是英俊、也不是高大阳光,而是妩媚、阴柔和女里女气,但从他的外表,我还是能‘勉强’判断出,这是个男人!

我的双眼开始慢慢眯成两道缝,很想知道,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会怎么说话!

第279章 这里,我买了

“是你要买这么多衣服?”

伪娘店长轻移莲步走了过来,声音好难听。

我笑了,很无奈,尼玛你们这是什么破店面,还国际知名品牌了,竟然找了这样一个主儿当头,真心不怕东西卖不出去是吧?

反正别的顾客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先要快吐了,伪娘,嘿嘿哥不喜欢啊!

“有问题吗?”

“这位顾客,本店宗旨,需要选好衣服才能穿试衣,是说你肯定要买才能试穿!”

伪娘说的好傲气,娘娘们们的,看着欠揍!

“你肯定?”

我的表情很冷漠,冷漠到眼神都能杀人!

“没错!对于买不起衣服装逼的所谓顾客,我很确定!”

伪娘店长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寸步不让和我对视!

我们两人眼里飘过愤怒的‘基情’火焰,而店长身后站着的石榴却好像有点不敢看我,眼神躲躲闪闪。

“好,你等着!”

我点点头,转身对郝茹说,“茹姐,手机给我用一下!”

“商贸银行的陈行长吗?对,是我,江枫。下午刚从你那里存的钱…帮我联系一下xxx品牌s省总代理…啊?他们叫大区经理?去踏马的,反正是能做主的…干什么?说海王国际顶层的店我收了,市场价高百分之二十,对,这么说!”

我打完电话,收了线,也不说话,杵在那里只是看着对面几个人。

“哟哟~~~还陈行长,还买了我们的店,真牛啊!”

伪娘店长笑了,笑得阴阴惨惨。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草泥马,你一个小赤佬(乡巴佬),跟谁这儿装13呢!

别说买下店,是买一双袜子你们都不像能买得起的样儿,吓唬谁啊!

我们双方对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枫啊,咱们不买了,走吧,跟他们置气犯不!”

茹姐哪儿见过这情况,在她眼里,别说国际大品牌专卖店的店长,甚至这些售衣小姐都是高高在的另一个阶层,她真心不敢和对方对抗下去。

“姐,你听我一次!”

我的语气非常坚定,而且透着阵阵冷意!

“等着看好戏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郝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唉,恶俗烂遍街啊…

“你好我是江枫…可以,按照你开的价格,我会安排专业团队对你们的店面进行评估,三天后签合同,商贸银行百分之一的佣金可以从我这里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从今晚开始,海王国际的店面彻底停止营业!没错,现在…行,我把电话给他!”

说完,我对伪娘店长勾勾指头,“你丫过来,你们老板跟你有话说!”

这货看着我,一脸‘你真特么装得像’的shǎ bi样!

伪娘店长一付满不在乎看我怎么耍的架势,走过来接过电话看清面的号码…

刷!

他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对于大区经理的号码他记得可亲爹的电话号码都清楚!

“老板你…啊,不行啊不能停业啊…好,好吧,我听他的,听他的!”

伪娘店长挂了电话,彻底萎靡了。

那笑脸难看的我去,都能黑出翔。

“江,江先生,我们老板说了,一切听您的安排,那个…刚才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看,这也是误会、误会,石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江先生沏咖啡去…”

“有这个必要么?”

我硬生生打断对方的巴结献媚,嘴里冷漠地吐出几个字,“你、可、以、滚、了!”

“滚?滚哪儿去呢…江先生,您看啊,我现在可是在班儿。”

伪娘的腿肚子彻底转筋了。

“都踏马的停业整顿,还个屎班!而且,从这一刻起,你也不再是店里的员工,等过几天办完交割手续,你领了薪水滚蛋!”

“啊?!~~~不要啊,求求您啊江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像放个屁一样放过我吧,我,我真是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伪娘店长这次算是知道踢到铁板了,腿一软,一下子跪在我面前,膝行几步,直接抱着我的裤管嚎啕大哭。

“放过你?哈哈,侮辱我、侮辱我的家人,现在让我放过你?你吃屎了吧你,脑子进水没?问得这么弱智!赶紧滚蛋,别让我再多看你一眼,我特么恶心!”

这一刻,品牌店里的所有人全部晕菜了,郝茹更是直接吓呆。

她肯定想不明白,啥时候我江枫忽然有这大能耐,竟然敢说一下子买下整个儿高档品牌专营店?

这要多少钱,真心不敢想啊…

而那几个售衣小姐,包括梦翔在内,不但傻眼而且shǎ bi了。

我这个用衣衫褴褛形容都不过分的年轻人,竟然是真正的富豪大鳄!

分分钟能买下高档品牌专营店的大鳄!

“江先生,求求你了,我都给你跪下了啊…”

“滚蛋!”

我一脚将对方踹开,再也不睬伪娘店长一眼,转向其他几个女的,吼了一句,“还傻愣着干啥,都特么给我过来!”

梦翔和石榴还有另外四个女店员,连忙一阵小跑,来到我面前。

几步路把她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真的跑累了还是吓累了,反正每个人都是浑身下峰峦起伏、波涛汹涌。

不错,挺养眼!

我换了一种口气缓缓地对那几个女的说,“你们不想丢掉工作吧?想必这里的提成足够高?嘿嘿,那好,你们听好了,从今天起,一个个都给我站在门口迎送客人,至少不能梦翔刚才做的差!”

“要是哪天让我发现你们偷懒,哪怕只有一次,立马给过老子走人!”

我侧了侧身子,冲着梦翔微微一笑,“从今天起,你是新店长,所有员工的收益和绩效考核挂钩,提成力度在原来的基础浮半成,听懂没?”

“至于你…”

我转向石榴,瞥了一眼她媚得都能滴出奶来的俏脸,冷冷地说,“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先把铭牌换成‘屎留’,然后只拿基本工资,进入三个月重新考核试用期!”

说完,我再也不理这些人,只是对梦翔说了句,“你的梦开始飞翔了,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替我姐挑衣服吧!”

第280章 赤目重瞳

梦翔领着郝茹开始挑衣服,女人嘛,有时候动作是不可能太快的。!

尤其是买衣服和化妆的时候,原因…嘿嘿,你懂得。

虎子发着嫩嫩的童声,指手画脚在一旁瞎参谋,却不时被茹姐赶开连带着各种批斗…

我则独自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们,心情开始阴转晴。

“先生,您,您真的要买下我们这家店么?”

梦翔趁着郝茹换衣服的功夫,凑到我眼前,怯声声问了一句。

“哦?”

我微微一笑,“梦翔,怎么,你不相信?”

“哦,不,不是啦,人家是觉得太,太…”

“太突然是吧?”

我嘿嘿干笑两声,“这世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今天活生生的人,明天说不定出门被车撞死…珍惜当下,这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

“看不出来,先生您说话这么有趣儿,还挺有哲理啊!”

梦翔见我语气温和,也渐渐放开了,敢和我开两句玩笑。

“我本来…”

我正想说点什么应景儿的话,忽然后脑似乎被针扎了一下,钻心地刺疼。

一股暖流猛地从我四肢百骸里穿了进来,生生窜入我的大脑皮层枢反应区。

而那条原本恢复得还不够利索的腿,也像倏然被金针ci ji疏通了所有穴位一样,变得灵活有力,反应敏捷起来。

看来心态和情绪的剧烈变化,也能让一个人的气血经络产生某种连锁反应!

我大约能够猜到,应该是我按照外公留下的医书进行的那些康复训练,再一次出现突破。

略略动了动腿脚,我已经能够确认,这条腿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左右恢复原状。

只是,随着那阵刺痛感,我头疼欲裂!

微微闭双目,我慢慢舒缓胸不断翻腾的气血

“先生,先生!您没事儿吧?”

梦翔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星际传来一样,那么缥缈、那么陌生。

“没事!”

我缓缓睁开双眼,转动了一下眼球,特么的,竟然感觉这么生涩!

而且,面前的所有人物景象,也出现了重影!

“先生你的眼睛…”

忽然,梦翔惊恐地轻呼了一声,倒把我吓了一跳。

“我眼睛怎么了!”

我努力闭双眼、睁开,再闭,再睁开。

重影消失,眼前一片清明。

“咦…哦,好像又没什么了!”

梦翔的表情很惊讶,似乎见到了非常怪的景象。

“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我的声音忽然变冷, “不管你刚才看到什么,诧异什么,都给我尽快忘掉,听懂了么?”

我的声音寒冷而幽远,像从地狱传来一样。

梦翔浑身打了个冷战,仿佛在她眼,我并非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朝阳青年,而是,而是一个能够执掌她生死的---恶魔!

不再去管梦翔怎么想,我的心情像坐着过山车从山谷底部猛然冲向峰顶一样,激荡不已。

难道说,外公那本最神秘的,连他也不能证明真伪的古医书,面记载的东西竟然被我无意堪破一线端倪,取得某些突破了么?

确切地说,按照我的理解,那本医书其实记载着一种古老的致幻术。

据说如果练成,能看破红尘生死,悟透天地玄关。

当然这种话我是不信的,但从那本书暗藏的很多似乎非常有哲理的字叙述,我却能够认定,若是潜心研究取得进展,一定会获得某些意想不到的妙处。

最起码,古医书明确记载,达到大成之境的修习者,眼睛会在不经意间变得血红无,而且看去像有两个瞳孔一样!

赤目重瞳!

那么,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出现赤目重瞳了?

可惜啊,没能在第一时间照照镜子,自己观察清楚…

直到后来,再次机缘巧合之下,我才明白今天在我身出现的这一异状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借助于此,又对我的人生拼搏之路带来哪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其实,这并不是鬼神之类的玄幻说辞,而是在人脑这个奥妙无穷的复杂器官,出现的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盲区映射。

这可是实实在在存在于未明知识领域的东西,绝非胡嘞嘞!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枫啊,你在那儿干嘛呢,快来看看我穿这件裙子漂亮吗?”

郝茹的声音从十米之外响起,这美艳shǎo fu正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臭美呢。

“记住我的话!”

我再次低声叮嘱了梦翔一句。

一转身,并没有回头,我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如果你想让自己的梦飞翔,而不是真的变成一滩‘翔’,最好给我管好你的嘴!”

然后,我大步离开,留下梦翔自己呆呆矗立。

“茹姐,你今晚可太漂亮了,简直是女皇嘛!”

我这马屁拍的,那是杠杠滴有效。

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在华丽衣裙的衬托下,郝茹的面颊这一刻显得娇媚无,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银,直接看呆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她娇嗔着瞥了我一眼,直接将我当场石化。

郝茹转了一个圈,像小姑娘一样轻盈,这一刻,我心想,我以后的妻子,会不会是一个像郝茹一样漂亮贤惠的女人呢?

“枫啊,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从哪里来的…你一定要跟姐说清楚!”

从专卖店离开后,郝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这个疑问要是一直留在脑子里,估摸着她今晚也别想吃下去饭,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我哈哈一笑,并没有回答茹姐的疑问,而是夸张地围着她转了两圈,点点头装模作样说道,“不错不错,真心不错啊!姐,你没发现换这身衣服显得各种活力无穷、明艳照人嘛,嘿嘿,这个,直接是年轻十岁,看着我还小呢…”

“你小子,没个正行!”

郝茹嗔怒地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快回答我的问题,姐心里好不踏实啊!”

这下我没辙了,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啊,不然一晚这美shǎo fu发起嗔来,各种‘十万个为什么’,估摸着都能把我烦死。

“哦,是这样,我这几天呢…那啥,对了,学习雷锋好榜样,做了一件大好事,遇到贵人了…我救了一个有钱人!”

第281章 我说,请验资!

好么,接下来我这通忽悠,反正一个意思,是自己无意救了一个巨富,对方答应给我一大笔钱作为报答…那啥,事情经过这么简单哈。!

“小枫,人家给你多少钱啊,那是不是说,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郝茹眨巴着大眼睛像个少女一样好地问我。

“这…那啥,我也没细查,怎么也有好几百万吧!”

“啊?!”

郝茹发出一阵惊呼,好几百万,别说拥有,她见都没见过啊…

“江枫,你,你没骗姐吧?”

“瞧你说的,我啥时候骗过你哈…”

“哼,臭小子,骗我的时候还少吗?”

我俩说说笑笑,渐渐走远…

我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真要注意了,这笔钱的来历,银行陈行长这样的人不能问,但总有像茹姐这种我不能随便搪塞的人可以追究,唉,可别露了马脚才好。

我看到迎面是一家珠宝首饰店,顿时想到还应该给郝茹添点儿首饰才好。

“茹姐,走,再给你买几件首饰去!”

我幽幽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只是穿着好看的衣服,脖子、耳朵下面没装饰啥的,看着好别扭啦!”

“不行,小枫,今天已经让你破费太多了,这次,绝对不行!”

郝茹直接停下脚步,一脸坚定!

看到对方这样,我心里不知道啥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枫,你,你怎么眼圈红了?”

郝茹看到我忽然双眼蕴满泪水,一下子惊得叫了起来。

在她的意识里,我江枫何曾哭过?

完全没有这种记忆的痕迹啊。

“枫啊…你这是,这是怎么啦?”

我抬起头看着她,也不去擦,任由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茹姐,我知道你和虎子待我像一家人,你替我心疼钱…可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我江枫孤身一人在外漂泊,经历过什么你都看在眼里对不对?多少次在梦,我梦想着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能有个温暖的臂弯拥我入眠,能有个可爱的孩子叫我一声爸爸!”

说到这里,我已是泣不成声,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也许,这其有自己太过另类葩的人生经历,也因为一段又一段残破不全、没有结局的感情…

唉,谁知道呢。

“枫啊,别哭,别哭了啊…姐听你的,听你的!”

郝茹早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顿时泪如雨下,哭得我还要伤心几百倍似的。

连带着虎子也被我俩的样子吓得呜呜哭了起来。

娘的,这…

“茹姐,在我江枫的心里,你和虎子是我最亲的亲人!所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管我怎么安排,都听我的!”

“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收拾心情,我们走进这家珠宝店。

也许是看到郝茹新换的衣服品牌很牛逼,虽然跟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穿的不咋滴,但商店里的店员还是很礼貌地将我们一行三人让了进来。

“女士想买什么首饰?”

一个长相颇为端庄,三十多岁shǎo fu模样店员轻声问着郝茹,显然,我和虎子被选择性给忽略了。

可能在她心,我们俩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什么远房穷亲戚。

“我们…随便看看,还没想好了。”

茹姐还是不太好意思,或许也是真心不知道买点啥好。

柜台里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哪一件在她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实在是买不起的节奏。

“两条项链,两对耳环,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货拿出来吧。”

郝茹身后的我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话,直接给这次扫货下了定论。

“最好的…好,我去拿!”

少妇店员稍稍有点犹豫,但是看着郝茹身随便都要价值几万块的衣服,还是决定赌一下,万一能成呢?

想到丰厚的提成,她终于不再犹豫,转身进到后面暗室去了。

一会儿工夫,shǎo fu店员和一名年男子走了出来,看那架势好像是她们老大。

“几位好,听说你们想要买最好的珠宝首饰?”

年男子派头不小,但语气还算客气。

“对,最好的!”

我没等茹姐搭腔,直接回答了对方问话。

语气,那是相当地肯定。

“是这样,请原谅我的不敬…”

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最好的几件东西,平时都会放到保险柜里,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每次我们开保险柜都是有记录的,谁开的、什么时候、以及对顾客的描述…呵呵,别介意啊,我看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我想还是先聊聊,也方便我们相互熟悉一下,做好备案。”

对方言语虽然说得客套,但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一股不信任。

我这次倒没有立马动怒,而是从口袋里随便摸出一张卡,微微一笑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这个够不够资格?”

经理模样的男子仔细看了看,面一动。

显然他看出这是本省商贸银行特别发行的限量级钻石级贵宾卡,对于这种卡,经理应该相当熟悉。

它可是存款在商贸银行要一千万以的人才能有资格获得的。

要知道,存款一千万和身家一千万绝逼是不同的概念!

即便身家亿的主儿,也不见得在一家银行会有千万的现金存款,对于这一点,经理绝壁心知肚明。

“如果只是看看外观还不够格,那拿这张卡刷一下,签名连同密码双重认证!”

下午在商贸银行的时候,我听从陈行长的意见,将那两张燕姐给我的卡,增加了签名认证的规避风险验证环节。

我笑得更加阳光灿烂,将这张钻石卡直接递给了经理身旁的shǎo fu店员。

“哦,不必了不必了…”经理立马汗都出来了。

我敢让他验资,证明是有钱啊!

而且绝不会是低于百万的存款数额,不然,我绝壁不会这么拽。

“我说用!”

我的脸有点阴沉,又从口袋里再次摸出一张卡,“拿去,连这张一起验,现在验,我可是知道各家店面的pos机,有能够查询余额的功能!”

这次,我掏出的是那张黑色的,似乎连这个经理模样的男子都没见过的银行卡!

第282章 老公,我要!

看我态度这么坚决,经理便有点无奈。

估计他心里在想,我这个年轻人看着岁数不大,穿着打扮也不咋地,但或许还真不能小觑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见到自己老大示意,shǎo fu店员扭着好看的s型身子,一颤一颤去刷卡验资。

我却坐在那里对经理嘿嘿一笑说,“顺便告诉你一句,很快我们会做邻居了!”

“哦?”

经理一愣,不知道我此话怎讲。

“我刚把电梯口那家xxx品牌专卖店买下了,呵呵!”

我说得相当随意。

“这…”

经理倒吸一口冷气!

那家xxx品牌专卖店,他可是非常地熟悉。

作为业内同行,他十分清楚那家店面的价值。

虽然再怎么说服装店也不珠宝店的价格高,但那些个限量版的衣服,标价高得离谱的时尚、流行式样衣裙…经理明白,算最保守的估计,一个店面的价值也在三百万以。

三百万,说买买了?

这家伙满腹狐疑,好像从没听那家店的店长说起过要换东家的说法啊。

“呵呵,其实呢,这么牛逼的国际品牌,我怎么能买下来呢,想买人家也不买啊。”

我假模假式地顺嘴找了一句,再次笑眯眯滴对珠宝店的经理说,“嘿嘿,准确的说,是买断式加盟!是每件衣服我们自己先用优惠的价格买下来,再按照服装正品该有的标价零售。”

我继续解释,“与一般加盟专卖店不一样的是,他们不需要垫付货款,而是卖出多少再和该品牌集团总部算钱抽佣金或赚返点,而我们,是先买下来再自己卖!”

听完这话,经理立马有点见汗。

凭我能先将货物买进来,然后自己营销售卖这一条,已经不同于那些代销性质的jiā méng lián suo店!

这可是绝壁要砸进去大笔真金白银压货的!

估摸着,他已经看出我是真正的有钱人,特么哥们这是在扮猪吃老虎了啊!

“经理、经理,查出来了,是五百万、五百万人民币!”

“两张卡五百万?”

经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估计这小子心暗骂,真尼玛有病啊,拿着五百万不理财不炒股不买房,而是随身带着,存在两张卡里…

最起码活期利息和定期会差不少。

“对的,不过也不对…哎,是有一张卡存了五百万现金,另一张,另一张…”

“另一张怎么了?快说啊!”

经理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大嘴张得跟一个特写的大写字母o一样。

“另一张,查不到具体数额…咱家pos机限额显示九千九百九十万,但江先生的卡…余额显示不出来啊!!!”

下一瞬间,经理脸都蓝了。

pos机显示不出来…

那是说,我给他的那张卡,存款额至少在亿元的等级!

特么随身带着一张五百万的卡逛商场,你可以说我江枫拉风或者脑残,可要是带着一张亿元的银行卡呢?

又怎么解释?

我估计以他们的智商已经理解不去了…

“各位稍等,我这去拿首饰!”

看都不敢再看我们一眼,珠宝店经理扭头走。

三五分钟的功夫,对方捧着一个硕大的檀木盒子走出来,身后跟着的丰腴shǎo fu店员,则拿着一个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托盘,屁颠屁颠美目含黛。

“这些是小店最为珍贵的十件首饰,嘿嘿,镇店之宝啊,都在这儿了,请尊贵的先生过目!”

经理的态度很端正,样子绝壁老实。

我看着对方一件件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精美首饰放到托盘展示出来,只能暗赞,真心光彩夺目,耀瞎人的眼球。

“这付翡翠耳环,是正宗缅甸后江老坑料,两个词儿形容,高冰种,满绿!太太,您请把玩品味!”

经理捡出一付翠绿欲滴的翡翠耳环,递给郝茹,请她鉴赏。

只是,甭管茹姐还是我江枫,谁懂珠宝的好坏啊,我俩直接晕菜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和她面面相觑,真心不知道该咋整。

珠宝店经理仿佛看出我们的尴尬,微微一笑说,“这么说吧,我们这对耳环肯定是稀罕的好物件,先生可以随便请业内专业人士鉴定其价值,要是与我们的开价不符,随时可以退货。”

他轻轻摩挲着这对翡翠耳环,眼满含激赏的目光,“而且,正因为它个头不大,这才标了五十万的价格,其实价钱真的不贵…这样吧,如果先生看了,我的职权范围内还可以打九五折!”

郝茹一听,立马惊呆了。

一付耳环五十万,算九五折下来也要四十七八万!

这些钱,放到本省二级县市,都能买一间小点儿的单元房了…

可,五十万很多吗?

没错,在一般工薪阶层眼里,五十万的确是一大笔钱,能干很多事儿!

如,至少华夏任何地方娶媳妇的彩礼钱都应该足够了。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别说五十万,是五千块钱,哥特么都拿不出来!

之前燕然给我的那二十万,我早转帐回老家,让姐姐帮着为父母改善住房条件,作为一套新房子的首付款用掉了。

因此,那时候我的回答绝壁是---五十万很多,非常多!

但今天,我已经不这么看,因为一切已然不一样!

我不再去苦苦思索燕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反正她死乞白赖要给我钱,我便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无愧了

现如今,我江枫可是拥有五百万真金白银的小土豪,所以五十万人民币多吗,特么一点也不多!

“好,是它,不过我希望经理先生能给到九折的折扣。”

我看着郝茹好喜欢的样子,一点儿不带犹豫的,直接拍板要买,不过,砍价过程嘛,还是要滴。

只是还没等经理再次说话,听身后不远有人嗲嗲滴喊了一声,“老公,这耳环好漂酿啊,人家看了,你给人家买下来好不好?”

我一愣,回头观瞧,却看见不知道啥时候,这家店里又进来一男一女两位顾客。

此刻,两人正从珠宝店大门处向柜台方向走过来。

眯起眼,我脸泛起一股冷笑。

娘的,从这两个家伙的打扮,我知道丫们不啥好鸟!

第283章 先生是五十万!

进来两人,女的浓妆艳抹,穿着齐逼小短裙,胳膊挎着一个精美的古包。 !

那男的,则剃着大光头,脑后留着一个小辫子,脖子拴着一条怕不止半斤沉的大金链子。

特么从门口到柜台这么几步道,两人还紧紧黏在一起,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我亲眼目睹,那光头金链男肆无忌惮不断将手伸向fēng sāo女的某些部位,无所顾忌地揉揉捏捏…

而那女的则各种媚笑以及发出无数嗲到令人发指的轻叫声音,谄媚地进行着配合。

看到这俩二货,我心暗骂,麻蛋,这人类发展啊,啥时候已经寡廉鲜耻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真别说,这女的眼还挺尖,大老远看出耳环是珍品了啊。

这对男女显然是刚进来,也没听清之前经理的报价,只是听到我要求人家打九折这句话。

于是,二人摆出一付财大气粗的架势,一点儿不含糊,直接扎进我几人间。

“我瞅瞅,不是一副耳环嘛,多说了五万八万,咱立马刷卡搞定!喂,我说,你们店的服务也太特么差劲了,没看客人来了嘛,都尼玛没个人来接待一下?卧槽,生意不想做了是不是?”

光头金链男牛逼到了无极限,大马金刀想要找地方坐下,没料到却发现柜台前的座位已经被我们三个占据了,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对不起先生,翡翠耳环是这位太太她们先看的,我们已经在商议价格了…”

经理根本不diǎo大金链子,有钱人他见多了。

尤其像这样手里有两臭钱,拽得连二五八万都不认识的装逼暴发户,更是屡见不鲜!

对付这种人,经理有一百种办法能分分钟噎得对方不要不要的。

只是现在他的心思不在光头男身,经理很清楚,我这一伙儿才是他今天要着重巴结的对象。

“你他娘的说什么!”

光头男的手一一下摩挲着脖子的大金链,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同时脸色刷滴一下黑了下来。

“他付钱了么?尼玛没付账这东西不是他的!现在我看了,这小子不是说什么九折啥的吗,老子不用你们打折扣,原价买!”

说着光头男瞪了我一眼,“麻痹的看什么看,买不起别瞎逼逼,还打九折,你当这是菜市场了,尼玛没事还能讨价还价是吧!”

我一听,不干了。

我去,真心没想到,第一次带茹姐和虎子出来吃饭,连续碰两档子堵心的事儿。

没钱的时候不知道成千成万的巨款该怎么花,能怎么花。

现在有钱了,竟然发现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很安逸嘛。

“少特么出口伤人,嘴巴放干净点儿!”

我冷冷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一点儿也没有退缩胆怯的意思。

“呦呵,小兔…小伙子,还挺牛逼啊,你叫啥名字,家是哪儿的?”

光头金链男看到我一点儿不含糊的架势,丫自己心里倒有点儿嘀咕了。

毕竟,能来这种场合消费的,不是有钱人是有权人,所谓钱权不分家嘛。

光头并不想因为这点儿事儿,轻易和我结下仇。

起省城的什么所谓三公子,市里四大少,他光头连屁泥都算不!

都不够资格让人家踩的!

所以光头倒是多长了个心眼,想着先探探我们的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

“你管我们叫啥名字!我们住在‘山岚’小区,咋滴,你还要去寻事是吧?”

郝茹看着好像性子蛮柔顺的样子,但事实却极其刚烈。

不等我回答,她先跳出来和对方呛了起来。

山岚小区?!

光头金链男听到茹姐说出这么个地址,顿时满脸不屑起来。

同时,看向我们的眼神也越发鄙夷了。

“卧槽,山岚小区?那地方是个贫民窟嘛,麻蛋的,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算有俩钱,还能牛逼到哪儿去?”

他看似喃喃自语,又看似在对珠宝商店的经理阐述着他的见解。

似乎是在提醒对方,我们既然住在山岚小区,那么根本不是具备相应购买力的消费群体…

不过,尽管他的‘暗示’已经说明白到了这种地步,可珠宝店经理仍旧一付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甚至都开始皱起眉头。

“先生,抱歉…”

“特么这付耳环大爷我要了!听懂没?听得懂人话不?”

光头顿时恼了,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好像,我们三个以及珠宝店经理,是一盘随时能被他虐死的菜。

“你说你买了?”

我拦住要发怒暴走的郝茹,开口问这货!

“玛德,怎么,你也听不懂人话是吧?没错,老子买了,麻痹的不砍价!”

这货叫嚣的样子,看去各种牛逼。

从他的脸,我分明能看出一种怒气勃发、牛叉到家的心态---草,一帮住在贫民窟的shā bi,竟敢跟我叫板,一会儿非要让你们跪地给老子唱征服不可!

“哦…”

我看着对方,双眼有点迷离,真心无语啊!

在心底,我只有一个疑问---这世界的脑残装逼货们,啥时候能减少一些呢?

要不要爆发战争的时候,给丫们送东战场啥的?

“老公,你真牛逼!人家好开心呢…”

光头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顿时两眼放光,满满都是崇拜的表情。

“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群shā bi,也敢跟我抢东西,老板给我包好了,刷卡结账!”

光头男得意洋洋滴掏出一张金卡递给珠宝店经理,完全是一付胜利者的姿态。

“先生,您这张卡…”

经理有点犹豫,毕竟他虽然不怕光头男,但也不太想招惹这种渣滓。

“咋滴,我这张可是白金xin yong qiǎ,授信额度三十五万,没见过吗?”

光头男一付老天最大,自己老二的架势,看了让人恶心到不行。

“可是,对不起先生,这对耳环的标价是五十万!”

“嗯,我知道超不过五万!”

我没料到,这货的耳朵竟然不太好使,愣是少听了一个‘十’。

“哦,先生,抱歉您听错了,不是五万,是五十万!”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赶紧打包、开票利索儿办,我特么…什么?你说啥?”

第284章 三折,三折卖给我!

光头男这次总算听清楚了,他一愣,显然没想到一对小小的耳环竟然标价五十万!

这货当然清楚,他自己这张xin yong qiǎ算刷掉满额,也还有十五万的差头。

况且,他根本没想过花掉十万以的钱给自己小蜜买一件首饰。

“尼玛逼的,搞错没有,一对破耳环敢要五十万?你们特么的是黑店,这叫宰客,我特么要到工商局投诉你们!”

光头男瞬间额角见汗了,刚才自己的话说的太满,现在只好胡搅蛮缠找回场子。

“买不起是吧?买不起别瞎逼逼,你当这是菜市场,买大白菜吗?”

半天没说话的我忽然在身后冷冷滴冒了这么一句,正好用光头男刚才挖苦我们的那番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哥,这么睚眦必报,是这么流弊!

“你!…”

大金链子光头男直接被我呛得差点没死过去,但他还真心没话说。

谁让自己吹泡吹得天了呢?这脸被人打得,啪啪地惨啊。

“老公~~~人家喜欢,你给人家买下来嘛,大不了,大不了晚回去,让你弄那里…”

打扮得跟只鸡似的女人,开始拉着光头撒娇,甚至整个儿高耸的xiong bu都贴到对方胳膊,狠狠地压着,同时小嘴还在光头耳朵边说着悄悄话。

“小美啊,你看这个破玩儿哪儿值五十万,特么的白给我都不要,咱还是看看别的好吧,你看那边那个白金的吊坠不错,一万八,先买那个好不好?”

光头男有点怂,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跟自己小蜜打起岔来。

而且,也不再敢看我们,不断四处躲避我们和珠宝店店员们意味深长的目光,隐藏着他那张丢人丢到姥姥家的臭脸。

“经理,九折,咱们成交!”

我也懒得再看这俩二货表演,扭头跟经理继续刚才的砍价谈判。

“老公,人家是看这付耳环了,想要嘛,你给人家买啊,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这女人还不死心,继续跟自己爷们儿纠缠,特么那声音嗲的,都能腻出炼乳了。

“那啥,老板,你看你家这破玩儿吧,我们小美还是看了!这样,打五折,最好三折卖给我,我以后还在你这里买东西了!”

“噗嗤!”

忍了半天没说话的郝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真心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敢不敢再无耻点啊!

刚才我们要求打九折,这货还各种鄙薄到不行呢,现在,嘿嘿也是不要他那张逼脸了,直接开口要求人家打五折、三折…

“笑尼玛逼!有俩臭钱了不起啊!特么今天这耳环大爷我要定了,看啥看,不服削你!”

光头财力不过我们,于是开始耍横!

只不过,在我江枫面前耍横?

骂了隔壁的,你光头算是找错人了!

“你踏马的再骂一句试试!”

一道清冷高亢的声音忽然在珠宝商店响起,我的声调猛地变化,一瞬间,便营造出一股滔天绝大威势。

好像,天地之间,有我江枫宝相庄严,引领众生膜拜。

与此同时,我的一只手已经搭在光头金链男的脑门!

以我和他的身高差,我像在给一个跪在我面前小沙弥的脑门点香疤授戒一样。

手指微微用力,我的指尖和几个指关节已经点在他头顶,不着痕迹随便敲了几下。

而这家伙的身体立马像抽筋了一样,开始不停颤抖,最后直接一跤坐倒在地。

“你…”

光头萎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惊恐之极,打,眼睁是打不过,财力,也明显远远不是对手。

从这货可怜巴巴的表情,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江枫逼得他走投无路了呢!

其实,我何曾对他有过半点儿逼迫,全都是丫自己‘作死嫌慢’而已。

“你什么你,赶紧滚蛋,再他么瞎,信不信老子把你小子从三十八楼扔、下、去!”

我此刻的声音,恶魔还凶残。

你妹的,哥们这么霸气!

茹姐和那些店员看着我,满眼都是天星亮晶晶,数来数去数不清。

她们也算见识了,真正纯爷们,该如何展示气吞山河的力量的!

“好好,我走。不是,我滚…”

光头连忙拉着自己小蜜开溜,来到门口,他回头指着我们几人嚎了一声,“你特么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着,他没敢等我冲来,一扭身撒丫子跑。

真特么快,兔子还快。

“老公…等等我啊,等等我…”

“库通~~~”

那齐逼小短裙,直接翻了起来,骚娘们一跤摔在珠宝店门口,露出窄小得遮不住半点儿春光的花花,还有各种耀眼的雪白…草,给她3分吧。

两个二笔这样一前一后消失了,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枫啊,你,你今天真像个爷们呢!”

茹姐满眼柔情,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男人能在需要的时候为自己出头?

“茹姐,你啥意思,难道平时我不爷们儿了?”

我一瞪牛眼,装作生气的样子,惹得店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场闹剧烟消云散。

最后,在我又买了另外一对金色深海天然珍珠耳环和两条钻石项链之后,这付翡翠耳环也终于被经理咬着后槽牙按照九折的价格卖给了我们。

刷卡结账,一共花掉小八十万。

而亲眼目睹了我是如何花钱的郝茹,则满脸都是各种心疼银子的表情。

百八十万,她这种靠微薄死工资吃饭的家庭,从来想都不敢想,结果却在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变成了几件首饰。

属于她郝茹的首饰!

“枫啊,不是姐不近情理,差不多得了,可不敢再这么没节制的乱花钱啊!”

出来珠宝店门外,郝茹十分认真地对我说,“咱回头请个理财顾问,好好把这些钱规划规划!你,还有虎子,以后少不了要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可别学那些暴发户,轻易把钱霍霍了。”

我听茹姐这么说,显然对方已经放下心结,纯粹是以亲人的角度在为我考虑,甚至连虎子以后要借助我的意思都表达出来…这态度,我很开心。

我江枫,要的是亲人和家一样的感觉。

我看着郝茹眼也似乎媚得都能滴出奶来的丝丝柔情,忽然想逗逗她。

第285章 有人吃霸王餐!

“行啊茹姐,听你的,不买了!走,咱们去吃大餐…不过,茹姐啊,你看我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你该不该给我买件过得去眼的衣服呢?哈,我可知道你们这次半年奖拿了好几千了啊!”

我只不过想和郝茹开个小玩笑,她挣点儿钱不容易,我怎么舍得她为我花这种没有绝对必要的钱呢。!

没想到,郝茹还挺‘照顾’我的…

“只有一千多啦,可是,可是我也买不起啊,这里一双袜子都贵得要死…”

郝茹说的好可怜,我知道她故意装成这样子,专门‘配合’我。

“那…这可不行啊…我记得你次要说请我吃香格里拉的自助餐来着,这样吧,饭不吃了,折成钱都买衣服了吧!”

我还依旧不依不饶,做出一付非要‘狠宰’郝茹不可的样子。

“老公~~~”

忽然,郝茹嗲嗲地喊了我一声,照着刚才那个浓妆艳抹骚狐狸的腔调惟妙惟肖学道,“人家没有钱嘛,咱们不在这里买了啊,大不了,大不了晚回去,让你弄那里…”

我,立马被打败得不要不要的…

脑子里立即闪出一句俚语和一个成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以及,俯首称臣!

“谁说要在这里买的?啊?谁说的?”

我一瞪眼,瞬间变换了话锋,“刚刚才说过咱们要勤俭持家省着点花钱嘛,嘿嘿,茹姐,那啥,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逛夜市,地摊儿一样能淘来好东西哈!”

“哎,枫啊,我知道你故意逗我呢,你才舍不得让我在这里花钱,对不对?”

郝茹攥起有些婴儿肥的小拳头,做势要捶打我的胸膛,我们俩领着虎子,一路畅笑着走远…

暮色里,温馨一片。

我们三个,第一次在t市标志性建筑之一的华鼎大厦旋转餐厅吃西餐,第一次像富人那样享受侍者忙前忙后的伺候,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所谓‘尊严’!

这一切都是钱带来的。

只是,我看着眼前连做梦都没想过会来的地方,看着耀眼的吊灯和金碧辉煌的装饰,心里迷糊了,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真的已经是现实。

钱,真是万能吗,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蓦地,燕然的话又在我脑海里一句一句蹦了出来,“这张金卡是燕姐给你的,另外一张,算是让你替我临时保管一下…”

我一激灵,苦笑了。

对,我的那些财富,全都是燕然给予我的罢了,也许某一天,她也能像之前给我时那样,随意便收回去!

这钱…我拿着根本不踏实!

想到这里,面对本来令人食指大动的各色美食,我却已经有些意兴索然。

世没有白来的富贵,天掉馅饼的事儿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臆想。

钱,终归不是万能的,起码对于我,不是!

因为它至少并没有去除掉我的心魔…那种惴惴不安,随时有可能失去所拥有一切的恐慌感!

也许,正是觉得这些钱可能哪天会突然不再属于自己,因此我才能做出连眼睫毛都不带眨一下,瞬间为郝茹花掉八十万买首饰这种疯狂的举动吧…

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这种很诡异的理念在我们刚刚吃完饭的时候,再一次被印证。

而且,由于另外这件事儿发生在我身侧不远的位置,我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算是亲眼做了见证!

“小姐,您消费了一千两百元,现金还是刷卡?”

我们旁边桌子的客人正在结账,侍者礼貌地对两个年轻女子说着很官方的话。

“刷卡!”

一个穿着鹅huáng sè外套的少女很随意地抽出一张xin yong qiǎ,递给对方,“直接刷吧,没密码!”

过了一会儿,侍者再次走了过来,脸色有点难看。

“小姐,您的卡已经被冻结了,刷不出钱。”

“嗯?被冻结?那你试试这几张吧,都没有密码,拿刷卡单我签字。”

少女又递过几张银行卡交给对方。

只是,还是一样的结果,不是被冻结是余额不足,甚至于最多的一张卡也只有几十块钱。

“请等一下!”

少女没有慌乱,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看来这点儿情况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事儿。

“哼,肯定是我家老头子把卡给封了,梅梅,是不是次咱们那样做真的惹老头生气了?”

“凝歌,这可说不好哎,你老爹是啥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估摸着真把老爷子气得不轻!”

“我去,关机啊…座机没人接,看来又是去应酬了…我找庭叔吧…喂,庭叔,我是凝歌,我的卡是不是被我爸冻结了?什么,老爷子的意思?哼,我还不求他了,你告诉他我这几天还不回家住了呢!”

黄衣少女很无奈,挂了电话一摊手说,“梅梅你带钱没?看来这次还得你请我!”

“啊?我也没拿钱,说好你请人家吃饭呢…唉,我连钱包都没带出来啊。”

“对不起,”看到同伴也没带钱,黄衫少女只好转头对侍者说,“你看我们没带钱,要不这样,我是越氏集团的人,你可以打电话验证一下,明天我让人给你把钱送来行不行?”

“越氏集团?别告诉我您是越墨羽先生的女儿吧!”

侍者看来明显有点不高兴,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不管谁被折腾着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结果还刷卡不出钱,谁心里都不痛快。

对方这种口气显然让越凝歌有点不开心,不是暂时结账结不了嘛,又不是说吃了霸王餐不给钱要走人,至于这么怀疑人家嘛!

“你不相信是吧,你现在可以打这个电话,核实一下我到底是谁?”

越凝歌的口气也不好听了,脸色跟着掉下来。

“那好吧。”

侍者显然也不想跟客人闹得多不愉快,毕竟对方也没说赖账。

“没人接!”

侍者按照越凝歌报的号码打了过去,结果待机铃声从头响到尾也无人应答。

“我去,忘记这都几点了,集团办公室早没人了…”

黄衫少女眉头开始慢慢蹙起,显然有点犯愁。

我猜想,如果越凝歌真要是为了一千多块在她眼里根本不叫钱的破事儿,从而被人家看不起,最后还扣留到这儿不让走,那可真的丢了她家老爹的脸了!

第286章 钱我出,让她们走!

黄衫少女越凝歌四处巴望着,似乎想找找看,这个旋转餐厅里,会不会有自己的熟人。

结果,显然她失望了…

“要不,梅梅你回去拿一趟钱,我在这里等着…”

“嗯,也只能这样。”

跟越凝歌一起来的闺蜜梅梅点点头,起身要回去取钱。

没想到,那个侍者却突然变脸,面色一黑开始犯浑。

似乎他好像猛地‘恍然大悟’,看穿越凝歌两人的‘骗局’了!

侍者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在这一刻,他似乎已经认定这两个少女是骗子,是来混吃混喝的。

这种伎俩显然他没少见,一桌几个人吃完饭没钱结账,纷纷说着回去拿钱。

结果一个个开溜,最后只会留下一个‘人质’。

只不过这最后留守的往往也是最狡猾的,必然要去十趟八趟厕所,外加一会儿该犯心脏病啥的…总之磨到最后,不是不了了之,是被其偷跑了。

两个少女的衣服很普通,都是学生打扮,不太像能在这种地方消费的主儿。

侍者仔细观察之后更加肯定,她们,是来混吃霸王餐的。

“两位女士,我们这里客人很多,如果您要是回去拿钱,不能再坐在这儿了,请随我来那边的等待室,会有人照顾你的!”

侍者把‘照顾’两个字咬得很重,听着像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没吃完轰人,有你们这样服务客人的吗?”

还没等越凝歌开口,梅梅不干了,像她们这种富家千金,哪儿受过别人这样的白眼儿?

“你都在喊结账了,不是吃完是什么?”

侍者也有点儿恼火,他心里认定对方是想吃白食,话里话外跟着不客气起来。

“你…”

双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附近好几桌客人都向这边探头探脑窥探。

四下里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大部分都还是数落越凝歌两人的风言风语。

“你,你欺负人,喊你们经理来!”

“吃完饭不给钱,还想耍无赖是吧,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用我们经理出面,我能做主,要么给钱走人,要么去等待室呆着,赶紧腾地方!”

双方的huo yào味越来越浓,用词和语气都渐渐没了风度。

“这两位小姐一共消费多少钱?”

我忽然起身来到旁边桌前,含笑问侍者。

“一千两百元。”

“这样,钱我出了,你让她们走。”

“这位先生,你…”侍者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呵呵,没关系,谁都有作难的时候,伸伸手不当事儿!”

我冲着黄衫少女越凝歌和她的闺密友梅梅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替她们结了账。

“嘘~~~”

看到越凝歌满脸惊讶,要开口的样子,我立即竖起食指贴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不想听任何感激的话,这样吧!”

一扭头,我转身离去。

而一场即将引动无数波澜的风波,也在我慷慨解囊之下烟消云散。

回到座位,郝茹悄声问我,“枫啊,你认识她们吗?”

“不,第一次见!”

“那你干啥要给她们掏钱,不怕遇到骗子?”

“不会的,有的人一眼能看出是好是坏,在我看来,她们不像骗吃骗喝的主儿。”

我随口解释着,只是此刻,我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阵针扎的疼。

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对于越凝歌,我的确没见过。

但无数次,我在噩梦惊醒,只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儿,一个长得跟越凝歌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

“辉煌yè zong hui,大金牙!”

我咬着后槽牙,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这几个字。

刻骨的仇恨在我的胸口燃烧,仿佛只要给我一把枪,我能立马将大金牙给地正法,把辉煌yè zong hui铲平。

思绪来到一年前…

“江枫哥,我找到一份促销酒水饮品的兼职,待遇很丰厚呢!”

“小倩,在哪里做啊?”

“在辉煌yè zong hui,每天晚八点到凌晨两点,有保底工资,卖掉的酒水还有很高的提成呢!”

小倩是我大学期间,有一次在进行社区服务活动时,所结识的另外一所高校的学妹。

也许因为我和她都来自贫困的大西北县城,算是半个老乡,因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接触多了,我被小倩的纯真朴实所感动,渐渐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那段时间我们相处得非常开心愉快,甚至连林芬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子,我们还一起请小倩吃过好几次饭,我也竭尽所能一直在帮助她。

那天,当我听到小倩说要去辉煌yè zong hui促销酒水,顿时心里便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烦躁情绪。

这种感觉让我沮丧又惶恐,毕竟一听是什么yè zong hui的名字,我便第一时间联想到,那里指定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辉煌yè zong hui?能不能…不去?”

“江枫哥,我已经是大人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唉,不去的话,那么贵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能负担得起啊!”

“我可以去打工,去工地搬砖帮你,你也可以去必胜客当侍应生…总之,我不想你去yè zong hui那种地方…”

“唉,江枫哥,别说傻话了,我们这样累死累活才能赚几个钱?而且所有的学习时间都要搭进去…没事儿的,我做两三个月,自己会小心的。”

想到这里,两行泪水从我眼角滑落。

我永远忘不了,三个月后,当我听到小倩在她学校的宿舍房间吊zi shā的时候,那种肝胆欲裂的心情!

后来我百般打听,唯一得到的消息只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小倩被一个绰号大金牙的黑老大强行玷污了!

“辉煌yè zong hui!大金牙!”

我一口一口将仇恨咽下,牙咬得快要蹦掉!

当时,我心里唯一的念头是,踩平辉煌yè zong hui,搞死大金牙,为小倩报仇!

后面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无数次去辉煌yè zong hui明察暗访,想要找大金牙一伙儿寻仇。

结果,对方却像在空气忽然消失,根本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而小倩,也因为警方无法获取她有被大金牙胁迫、凌辱的直接证据,最后定性为---zi shā!

对于这个结论,我只想说一句话---骂了隔壁的!

第287章 人性,本贱!

我的怪异表现和阴沉的面色,令饭桌的气氛一时有些冷。!

郝茹见状,勉强笑笑,开口说着缓和气氛的话。

“枫啊,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你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看那个妹纸了?哎呀,我发现了,那个妹纸好像也一直偷偷看你呢!”

的确,越凝歌很漂亮,漂亮到连郝茹都有点儿嫉妒。

但我根本不在意她漂亮不漂亮,对我来说,她只是像一个人,那个永远活在我心的可爱又可怜的女孩。

“茹姐,不开玩笑了,快吃饭吧…”

我一点儿和郝茹继续说笑下去的心情都没有,只想着赶快吃完饭走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总算可以买单走人,我的心境这才渐渐开始好转。

刚刚出了华鼎大厦的大门,却看见越凝歌迎了来,“先生,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原来这妮子一直没走,看来是在旋转餐厅不好意思继续和我纠缠不清、表达谢意,在楼下等着了。

“哦,好,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表达谢意,那大可不必。帮你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我自己!”

我随着越凝歌走到一旁,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脸并没有带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客套而又疏远。

“帮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越凝歌有点惊讶,不知道我这句话,暗指为何。

“这是我的私事,这么说吧,不管你信不信,你长得和我曾经的一位朋友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猛然又想起小倩,脸色有点灰暗。

“因为长得像?”

“嗯…”

“是不是那个朋友和你关系很深?是那种非寻常的关系?而且,她还遇到什么不太好的事儿了…”

越凝歌不知不觉开始盘问我,似乎这一刻,她已经察觉到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味道。

不过,她所表现出对我的好感,我并不感冒。

也许我在沙山女监已经呆了些日子了,遇到太多女人或明或暗对我表示出好感和好,因此对越凝歌这种样子,我一点儿意外的情绪都没有。

或者说,我压根儿没有在意她怎么看待我。

但…此时我并不晓得,像越凝歌这样的豪门大小姐,会有多少如蛆附骨的追求者!

直到一段时间以后,我才获悉,作为t市最大的财阀越氏集团大小姐,围绕在越凝歌身边,时时刻刻都在献殷勤的青年才俊,可谓多如牛毛。

而且,像闻着肉味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不过,越凝歌一个都没有看!

在她眼,这些家伙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谈恋爱交朋友只是手段,最根本的目的还是窥伺越家的惊天财富。

商界大鳄越墨羽,在整个儿华夏业界都是数得着响当当的大人物,而且,很关键的一点,越墨羽除了越凝歌之外,没有别的子嗣。

追求、拒绝、换人再追求,这种情况在越凝歌十五岁以后成了她生活的一种常态,使她不厌其烦。

况且越凝歌本身长得也是国色天香,因此,对于这种财色双收的好事儿,是个男人做梦都会想要得到。

但今天,我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我这个出手相助她的青年男子,似乎并不知道越凝歌的身份,也没有被她的相貌打动,只是简单的掏钱、结账。

然后走人!

我甚至没有和她多说一个字,除了似乎深深看了越凝歌一眼之外,再也没了任何表示。

现在越凝歌听到我给出的解释,面表情似乎有些明白,但好的念头却显然更加强烈。

人们其实都有类似的心理,对于赶着追求自己的人往往不屑一顾甚至厌恶,而对于那些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异性,倒是充满了好,不自觉想要接近。

这在心理学叫做‘人性本贱’,也有称为‘犯贱’心理的。

但,人性本贱只不过是一种总结出来的人类行为分析的潜意识,算不贬义。

因为,无论谁,都会有‘犯贱’的某一刹那。

如,有一个著名的命题说过,“当一个男人同时对两个女孩子有好感时,他更爱谁取决于谁更不爱他。”

当时我在大学学到这一块知识点的时候,觉得这特么是真谛,是至理名言啊…

因此,我越是对越凝歌没有任何想要接近的想法和表示,对她这样万人宠爱千人巴结的小公主来说,越神秘越引人…

后来,当我和越凝歌熟悉之后,有一次她笑着让我帮她分析分析,她此时此刻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给她讲了一个小故事。

我说,“凝歌,有一本书我建议你看看,看完了也许你明白了。”

当时,她挑着如柳叶般的修长眉梢含笑问我,“江枫,什么书呢?”

“屠格涅夫的《初恋》!”

我回答得一本正经。

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初恋》这本书,算在那个伟大俄国作家的作品,也算得之选,属于看了之后能让rén liu连忘返、不胜唏嘘的名著。

书有个贵族公爵小姐,齐纳伊达,她的情况和越凝歌有几分相像。

良好的家世和绝色容貌,让她成为无数青年俊杰关注的心点,而她也能将包括作者在内的这许多人,玩弄在鼓掌之间,游刃有余。

直到有一天,作者惊愕地发现,她却被一个男人,一个已婚年男人用皮鞭狠狠地鞭挞,甚至连反抗一下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反抗会逼迫对方扭头离去…

而那个男人,清冷的年美男子,便是作者的父亲---一个从来都不正眼看齐纳伊达的落魄小贵族!

当我后来学习相关心理学知识后,我曾仔细分析过屠格涅夫笔下齐纳伊达的心态,我认为,她的表现,应该是多重心理矛盾重叠在一起的结果,其便包括了---人性本贱!



言归正传,我冷眼看着这个长得和小倩十分相像的有钱人家大小姐,从牙缝迸出一句话,“她和我怎样,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我有些心烦,并不想随意和陌生人敞开心扉。

何况,对方长得又和小倩那么像。

“没事我先走了,一顿饭钱,不用计较太多。”

说着,我扭头要离开。

第288章 为何总有人想要跟我姓?

越凝歌应该没想到我如此冷漠,不近人情,不由小脸有些发烧,表情很尴尬。

她娇嗔着叫了一声,“哎,你这人,真是的…你,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呵呵,我买不起手机,对不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开,留给越凝歌一个挺拔孤傲的背影。

看着我们三人走远,越凝歌有些发呆。

走出几步,我似乎听到她自言自语,“哼,买不起手机?骗鬼哦,能在这种地方吃饭的人会买不起手机?难道你以为不留号码我再也找不到你吗?”



月色撩人。

逝者已矣,生活还要继续。

我渐渐放开心郁闷之情,慢悠悠和郝茹一家逛起夜市来。

“枫啊,这件套头衫你试试看…嗯,穿还真精神,它了!”

郝茹喜滋滋地将夜市地摊的一件件外贸服装拿起给我试穿,这可是她第一次花钱给我选衣服,因此茹姐对此所表现出来的兴趣,显然我要大得多。

我看着她珠圆玉润微微前倾的身体慢慢浸出细细的汗水,看着她一件又一件没完没了给我和虎子选着衣服,心感动莫名。

虽然并不是什么动辄几百几千的名牌服装,但我的心里还是充斥着浓浓的温情。

从茹姐不厌其烦,一件件在小商店里为我挑选衣衫的细节,我分明能够感受到郝茹对我的深深眷恋。

也许在她心里,此刻,我江枫是她郝茹的顶梁柱,是她的男人。

“哇塞,阿迪啊!”

我夸张地喊着,好像一件高仿的阿迪达斯套头衫有多么了不起似的。

“敢不敢别辣么夸张!”

郝茹不好意思地嘀咕着,“都知道是冒牌货,臭江枫你还这么喊,成心的是不是?”

“仿品我才喜欢呢,仿仿更健康嘛!”

“都胡说些什么,扯什么鬼呢…”

我们有说有笑,逛得好开心。

最后,在郝茹的各种‘威逼’之下,我和虎子每人买了三四身衣服,大包小包提着往回开拔。

当然,这些都是茹姐花钱,算下来也有快两千块了…

“哎呀,我和虎子可吃大亏了,你是高档服饰还有珠宝首饰,我俩只能穿地摊儿货,这人啊,咋差别这么大呢!”

我装出一付好无奈的表情,又把茹姐逗得哈哈大笑。

逛了半天,又带着虎子吃了点儿美食街的小吃,我们三人正准备叫出租车回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愤怒地冲我们吵吵八火怒吼。

“喂,那小子,你特么给老子停下!”

这声音听着好像挺耳熟的…

“小杂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今天咱新账旧账一起算,看你特么还牛逼不!玛德,今儿个非让你小子知道知道,‘金链牛哥’的大号绝壁不是随便叫的…”

我一回头,见晚那个光头金链男,正和四五个壮汉气势汹汹向我们冲过来,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卧槽!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是人家寻仇找门了!

特么的,真亏得他们有耐心耗了一晚找我啊。

其实我这次倒是冤枉丫了,直到事后我才知道,光头金链男找我寻仇纯属巧合。

原来这货在夜市租了几个箱包摊位,算得这一片最大的箱包批发商,在夜市这块儿地方,也是一方地痞恶霸。

而我们高高兴兴逛夜市的情形,正好死不死地被光头看见。

于是,这家伙立马动了坏心思---特么这可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这次要不把我们教训得跪地唱征服,光头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外号---金链牛哥!

本来光头还想着不声不响再多码几个人,但看到我们好像要打车走人,金链牛哥急了,这才大呼小叫领着四五个混混儿拿着棍棒追了过来…

看到对方一付气势汹汹的架势,郝茹顿时吓坏了,紧紧拉着我的手,浑身哆嗦,根本迈不动步。

这也难怪,普通老百姓对街头小混混心里都会有点儿发毛,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次她根本无须担心什么,因为有我江枫在。

微微一笑,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儿,这几个狗杂碎,还不够我踩的呢!”

我的话极为霸道,语气斩钉截铁。

“对付你个头!枫啊,你现在身还带着伤,哪儿是人家对手啊!你带着虎子快跑,我…晚了来不及了!”

我都快被她的孩子话气笑了,怎么着,茹姐你还要替我拦住对方不成么?

那些个凶神恶煞,动动小指头都能划拉好几个你这样娇滴滴的美shǎo fu好不?

唉,我明白茹姐的心情,但真心没法和她讲道理。

讲也讲不通不是?

说话的功夫,金链牛哥几个壮汉已经冲了过来。

光头男手里攥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指着我怪叫,“我草泥马,你特么晚不是挺牛逼吗,还他娘的想要揍我,来,你打我一下试试啊,ni má bi的,老子今儿个非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金链牛哥一挥手,他身后几个壮汉一拥而,要对我大打出手。

“住手!”

我猛地大吼一声,像半空忽然炸起一声霹雷,一下子把眼看着要冲来的几个大汉唬住了。

不过转眼功夫,金链牛哥便反应过味儿来,他也许觉得我这是强弩之末外强干吧。

“草,shǎ bi了是吧?”

看到我喊停,光头男似乎不着急立马让小弟动手搞残我们,而是有点得意洋洋地说,“也不打听打听,特么在五区这一块儿,我金链牛哥是座山雕,惹我,你特么作死嫌慢啊你!”

紧跟着,光头一指我吼道,“现在后悔了吧,你们特么的不是有钱吗,有钱还来逛地摊扫货?哈哈,这逼装的,真尼玛可以给一百分啊!”

那几个混混一起哄堂大笑,十分鄙视地看着我们几人,似乎我江枫是一只任其宰割的柔弱羔羊。

“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当街持械行凶可是在犯法,要坐牢的!”

我沉住气,淡淡说了一声。

“法?咋写啊?咋念啊?法律值一斤多少钱?”

金链牛哥阴阳怪气地叫嚣着,又引得他身边的几个人一阵乱喊。

“少特么瞎逼逼,要么拿五十万滚蛋,要么,嘿嘿老子不把你们几个打得跪地唱征服,我特么跟你姓!”

第289章 强援!

这时,夜市的人们早已远远避开了我们两拨人起冲突的这片区域。 !

而附近的几家摊位,摊主手忙脚乱开始收货,生怕一会儿双方打起来殃及自己。

“好,大家做个见证,是这帮无赖欺负人在先,我们是被迫反抗,属于正当防卫…”

“防ni má bi!”

还没等我说完话,一个只穿了件背心,浑身肌肉鼓起,肩头纹着大蟒蛇的家伙抡起手里的钢管朝我肩膀狠狠砸了下来。

带着呼呼风声,那气势还真有点儿唬人哦…

擦,真够狠的。

不过,我一点儿都没有惊慌,而是在心为丫的莽撞行为直接点了一万个‘赞’!

只要你们先动手好办,如此一来,我江枫正当防卫的名头算是凿巴实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一侧身,钢管挂着风声擦肩而过。

紧跟着,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亲眼目睹了我是如何动手干翻这几个彩笔的英勇壮举的!

我虎步、膝顶、橫肘。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没人能够看得清楚。

也许统共也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吧。

几乎同时,我的膝盖和胳膊肘已经不分先后、结结实实撞在蟒蛇男的下腹和口唇之。

“我草…哎哟~~~”

惨呼声,蟒蛇男顿时萎了。

“噗通!”

一声闷响,这货痛苦地栽倒在地,剩捂着肚子和下巴哭爹喊娘了。

光头金链男正站在我们不远出,我这几下干净利落的动作,直接令这货看得目瞪口呆。

估计他肯定想不到,原来哥们这么厉害,这么虎!

剩下几个痞子一愣,明显也没想到老子这么扎手。

但,这几个家伙看来也是常年在街头巷尾打架斗殴惯了的主儿,并没有因为一个同伴被放翻含糊,而是怪叫着猛地扑了过来。

“啊~~~警察!”

我脸忽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指着对方身后大喊一声。

警察?!

这些小混混最怕听到的是这两个字,在hé xiè shè hui,警察的威慑力不但对普通老百姓十分有效,对一般混社会的渣滓,那也是杠杠滴牛逼。

几人一愣,不由自主纷纷回头看,可,哪儿特么有半个警察的影子啊!

估计这几个货心一定在暗骂,草特么的,被我骗了!

只是当这几个混混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时候,我早已经欺身直。

双手在刹那之间握成空心拳,大拇指从指和无名指之间穿出,变化出一个鸟啄的突起。

只用了十分之一秒,我已经分辨出谁距离我更近一些。

因此,我的双拳已经狠狠击在另外一个首先扑来的家伙胸口和下颌处。

“嘭!嘭!”

两声如同拳头击在沙袋的闷响过后,这次更惨,那货连叫都没叫出声,直接被我一啄一推的力道,击得飞了出去。

而且,我这两下,用了半步崩拳的寸劲儿!

于是,对方人还在半空之,已经直接被我打得昏了过去…

一击得手,我并没有片刻停顿,冲着紧跟着的一个家伙飞起一脚。

同时龙行虎步,出手变化出虎爪状,一把揪住对方头发往怀里一拉…

腿长,先到。

我一脚踹在对方大腿根处,直接是要搞断他命根子的节奏。

听“噗”地一声响,对方连哼一下的力气都不带有的,直接往地躺下…

看到他这么怂,我甚至已经在暗自揣测,丫的蛋是不是被我给踢碎了?

但,我的手却紧紧抓住那货的头发,没让他倒下。

使劲儿往怀里一带的瞬间,我抡起另一只手,握拳似鹰啄,“啪”一下捣在那混混的脸。

这,才叫真正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三次出手解决三条壮汉,一瞬间,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嘿嘿,我的战力强悍致斯,估计金链牛哥等几人,谁也没想到吧!

不过,我的凶狠也同时激起另外几个混混的凛冽杀意,丫们已经有点儿杀红眼的状态了。

要不说打群架可怕呢,激血脑的时候,人们会忘记一切恐惧,也会无视行凶之后带来的各种恶果…

对方三人猛扑来,状如熊虎,而我只是一个人。

似乎有点儿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时,另外两个痞子已经同时冲到我的面前,红着双眼,嘴里发出阵阵野狼般的狂吼,显然也是被我这几下狠招给逼急了。

人,怕冲动!

热血头的一瞬间,榆木疙瘩的老实人都敢动刀杀人!

我江枫毕竟孤身一人,算再牛逼,也不可能腾出手同时搞定对方三人,眼看着要遭到毒手。

“枫啊~~~”

“蜀黍~~~”

虎子和郝茹睚眦欲裂,同时发出两声哀嚎。

甚至虎子已经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完了。

特么连虎子都知道,混混们手里拿的不是钢管是铁棍,这要是砸到身,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而我此时手脚招数都已经用老,眼见得再难做出及时的反应来…

尤其,我身还带着伤,那条残腿也没有百分百恢复,想要做出躲闪的动作,对我来说还真的是勉为其难了…

孤蚁败堤千钧一发,忽然,一道人影急速晃动,从一个混混侧后方扑了来,猛地撞在对方后背。

而且灰影双手用力一推,那混混像出膛的炮弹一样,飞速向着另外一个同伴冲了过去。

“啪!”

“啊~~~”

一声响,外带一声惨呼!

被撞的汉子好死不死正好迎同伴的铁棍,这一下直接砸在丫脑袋…

我去!

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我,都替他疼得慌,尼玛太狠了啊!

这还算同伙儿手快,一瞬间收回大半力道。

但即便这样,那倒霉催的混混还是被一棍夯实,砸得满脸开花,只嚎叫出半声,像一个面口袋般直接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那条灰色的人影更不停留,借着推倒对方的势头,双脚踩在倒地混混的后背,一跃而起,凌空连环腿!

“啪,啪,库通!”

两脚几乎不分先后踢在另一个家伙脸。

下一刻,那货口沫横飞。

不,应该是口血横飞!

不知道脖子是不是都被这两脚踹断!

这下倒好,他连哼都没哼一下,身子直接一软扑倒在地,浑身抽搐着,特么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这名突从天降的灰衣汉子背向我迎风矗立,在夜市的昏黄灯光下,状若天神!

第290章 难道这样教育孩子也行?

这里,我简单描述一下目前的局面:原本第二拨攻击,对方同时冲过来五个人,其两个被我放翻,便还剩下三人。

本来这三个家伙见我招数用老,肯定来不及对付他们的同时攻击,因此出手之间,已经有些得意洋洋喜形于色。

没想到,忽然天降神兵,瞬间被灰衣汉子雷霆一击,撂展两人…

于是,所有人都被这一突fā qing况震慑住,包括我在内,全愣住了…

而,对方除了金链牛哥之外,最后剩下的家伙直接shǎ bi了,那是相当地shǎ bi。

这小子手里拎着一根钢管,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愣了几秒钟,他“妈呀”一声惨叫,撒手扔掉钢管扭头跑。

估计这混混心想,尼玛,对方太特么凶残了,五个弟兄瞬间被放翻,我还傻了吧唧杵这儿干毛线,凑数当分母,作死嫌慢是吧。

那条灰影落地站稳,一扭身,直接和我紧紧地来了个熊抱!

“江枫,我们又见面了!”

“啊?墨大哥!”

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天降神兵一样的不速之客,竟然是他啊…

灰衣人正是墨芷舞的亲哥哥,墨擎天!

夜风里,我们两人,如两座铁塔,在夜市昏暗的街灯下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

“擎天大哥,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你不是…”

我看到墨擎天竟然出现在这里,直接蒙圈了。

这位墨芷舞的亲大哥,自从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便如同空气般消失在人世间,没有任何消息。

甚至芷舞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向我提起她这位亲哥哥半个字。

今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满腹狐疑,

“哈哈,江枫,好小子…你也别问了,反正我出现在这里,有在这里的理由!”

哎,墨擎天的话,像是绕口令,又像是老和尚打谒语,我根本理解不去。

但…反正墨芷舞一家人都显得那么神秘,她的身份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墨擎天更别提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要找点儿什么别的话说,却看见金链牛哥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看样子想趁众人不注意溜号。

“哎,我说,金链牛哥,你丫这是想干哈啊?!”

我一声断喝,直接把光头男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萎了。

“怎么着,不是刚才叫嚣着要削我们的时候了?想跑是吧,看是你腿快还是我钢管快!”

我一声冷笑,顺手从地捡起一个混混丢弃的钢管,一甩一甩在手转来转去。

那意思,你特么金链牛哥不是牛逼嘛,你跑一个试试,打不断你的狗腿才怪!

“哥,大哥,你,你们饶了我吧,我特么该死啊我,我这是直播作死啊!”

说着,金链牛哥忽然开始一巴掌一巴掌搧起自己的脸来。

那捶胸顿足的劲儿,真叫一个又狠又凄凉。

啪啪啪滴,各种五指搧红。

从丫这股当机立断不惜自残的狠劲儿看,这家伙也算个人物,虽然只不过是屎粑粑人物而已。

估计金链牛哥眼见得今晚的事儿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因此服输的态度绝壁良好,这巴掌搧的,几下让自己嘴角见了血。

郝茹看得有点不忍,她俏脸涨得通红,看意思想开口骂几句,然后让他滚蛋算了。

不过,没等她开口,我先截断郝茹想要说话的意图。

“放过你?当时你想过放过她们吗?”

我一指郝茹和虎子,恨恨地说道,“你特么连女人都不放过,现在却让我们放过你,这不是笑话么!”

“哥,大爷,祖宗,亲爹啊!”

金链牛哥涕泪横流猛地跪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特么shǎ bi一个,我看不出大哥你们都是高人啊,我再也不敢了啊!”

我和墨擎天两人刚才的战力,光头男那是分毫不落看在眼里,只能说,我们太可怕了!

可怕到分分钟能把丫挺的碾压砸碎。

我正在寻思该怎么给金链牛哥来个令其永生难忘的‘爽歪歪’,如让丫丧失一下作为纯爷们的某些能力啥的,没想到,又发生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虎子,出状况了。

“蜀黍,虎子好害怕啊,哇…”

“嗯?虎子…你,你咋怕了?”

我没想到,刚才打得那么热闹,虎子这小家伙愣是憋住泪水,断了一度的哭泣,但,现在架打完了,小家伙却被生生吓哭了…

我慢慢扭头,微笑着冲虎子轻声说,“虎子,你知道为什么你自幼胆小怯懦,让妈妈总担心你没有男子汉气概吗?”

“蜀黍,我,虎子不知道…”

“虎子啊,蜀黍告诉你一句话,习武的汉子流传着一句名言,先知道自己被打有多疼,打起别人才不会手软!”

我叹了口气,“你怯懦,别人才会欺负你!那是因为人家认为你好欺负啊…虎子,记住了,对敌人仁慈是对我们自己残忍!”

我的意思是,虎子,你被人欺负,你懦弱,你都被打疼了,你该怎么样?

只能反抗!

毫不犹豫、视死如归地绝地反击!

而且,算打赢了,也绝对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否则,会给自己种下意想不到的大隐患,甚至可能遭到对手濒死反噬。

我自认为解释清楚了,然而,我却忘记,虎子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我的话,虎子好像没听太明白,依旧在那里呜呜哭着,还不断向郝茹怀里躲。

我…真有点束手无策。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墨擎天忽然接了一句话。

“小家伙,叔叔和你说几句吧…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必须要和别人打架,那要不择手段将对方干死!而要是实在不可以打死打残对方,至少也要把他打疼了,疼到只要看见你的人痿,疼到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泄!”

他的语调并不响亮,但却显得相当有冲击力。

并且随着渐渐加急的风声,在夜空不断回荡着,嗡嗡作响。

不知道此刻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听了墨擎天的声音,耳膜各种不舒服。

“小子,记住了吗?”

一股从死人堆里滚爬才能磨练出来的肃杀之气,猛地从墨擎天身散出来,他盯着虎子,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蹦出几个字,“去打他,让他在你面前永远直不起腰来!”

第291章 我,特么我能啥意思啊!

狠,真狠!

娘的,我狠多了!

汗水,一滴一滴又一滴从我脸滑落。

看着跪在地,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的金链牛哥,我含糊了。

难道墨擎天是让虎子亲手去打光头金链男么?

可,可虎子只有五六岁好不好,还是个儿童啊!

墨擎天的话,以及他的凶狠做法,尤其如此‘教育’小孩子的方式…

令我简直无言以对。

我心里嘟囔,哥啊,算你是为虎子好,希望他尽快成长为一个纯爷们,但…这种强悍到没边儿的赶鸭子架的训练方式,也,也特么太葩了吧!

说实在的,对墨擎天这种手段,我真心没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我苦笑。

暗道,擎天大哥,你还真别说,虎子还真不能算是纯爷们!

他只不过刚刚开始走在‘制造纯爷们’的道路啊…

不过,他的话我能听懂,郝茹能听明白,但对虎子来说,却实在是太高深了。

小家伙哭天抹泪,哭得更加厉害,并不懂得我和墨擎天想让他干嘛。

而,我也觉得,说教说教也罢了,这样去踩对方,好像不是英雄所为啊…

这个,真心有点儿不忍。

不是不忍心打金链牛哥,而是不忍心这样逼着一个小孩子下狠手。

“别他娘的让我看不起你!”

墨擎天忽然在我们耳边大吼一声,“娘娘们们,小子,你还是爷们吗!来,叔给你做个示范!”

但墨擎天根本不管这一套,话音未落,他已经径直走到金链牛哥身前,冲虎子吼了一句,“看清楚了!”

一股冷意从他身豁然散开,我见墨擎天突然一抬腿,如一道灰色羽箭刺破夜幕,直射光头男下颌。

“通!”

卧槽,都特么不是“啪”!

光头男的半身直接快变成一百八十度角,向后仰了过去。

而他的膝盖还跪在地,这种难度,杂技表演也毫不逊色。

“啊~~~啊~~”

一声凄厉到无极限的惨呼从金链牛哥嘴里发出来,喊到最后,甚至完全没了调。

墨擎天一脚,便让光头男从此心有了阴影!

据传,自打今晚以后,他只要再看见穿灰衣服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会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光头,怕了,怂了,衰了。

墨擎天灰衣一晃,重新站回原来位置。

而,我分明看到,金链牛哥的嘴已经不是张开,而是耷拉下来,嘴角流出各种碎牙、各种口水。

还有,各种血!

然后,完全保持那种跪在地,身体却仰面朝天躺着的怪异姿势,一动不动!

好吧,这货,昏了!

一脚被墨擎天踢晕过去!

看着他利飒果决的身法,这一刻,我忽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墨擎天绝壁是行伍出身,而且是现世兵王那样的存在。

麻蛋,特么真尼玛冷血之极!

只看他这几下使出来,我瞬间已经在心有了判断---论及武力,我江枫,不人家墨擎天。

不但不,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至少,在我没有将外公留下的那些医书古籍的古武术修习到大成之前,我要是和墨擎天动手的话,一分胜算都不会有。

当然了,如果哥们的半步崩拳能达到郭云深老爷子六七成火候,估计墨擎天也白给。

但…现在的我来说,那不是只存在于假设吗?

顾不想这许多,我神经忽然绷得紧紧的。

因为我想要看看,虎子和墨擎天这两个家伙,该怎么应对这件‘五岁儿童,狂殴金链牛哥’的谈诡事儿。

不过,随着事态发展,我算是知道了啥叫冷血,啥叫兵王!

而,‘冷血兵王’这四个字的含义,在今晚,竟然有着别样的‘寒意’。

杀敌时冷血,而在督促同伴儿时更冷!

“小家伙,看你了!”

墨擎天虽然已经干翻金链牛哥,但他好像根本不满足似的,而是身形一动,已经来到虎子身侧。

抬脚之间,墨擎天蹬到虎子的小屁股,力量用得很巧妙。

只是将他踹得前行几步,靠向金链牛哥,但身体并没有半点损伤。

“拿着!”

墨擎天黑着脸,递过一根钢管,同时指着金链牛哥,“用它,狠狠打!”

我…哎,根本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这时,虎子算再听不懂大人们的话,但他也肯定已经明白了,墨擎天这位陌生蜀黍,这是让他拿着钢管去打人啊!

顿时,虎子的表情各种迷惘、害怕和无助…

看着虎子直接被吓傻了的表情,看着他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的可怜样…

你妹的,我真的有点儿扛不住。

墨擎天这种教育小孩子,培养虎子成为纯爷们的方式,我也是醉了,都特么醉得快尿了。

“你要干嘛~~~”

这时候,郝茹猛地伸出双手,将虎子拖向自己身后。

如同一只发怒的母豹子一样,恶狠狠盯着墨擎天。

此时此刻,母性的光辉让她彻底忘却害怕,寸步不让和墨擎天这样的冷血牛人对峙起来。

“这位妹子…”

墨擎天看了郝茹一眼,“你是这孩子的母亲吧?”

“对,我是!”

郝茹瞪着两只快要赶母老虎眼的眸子,满脸警惕,“你想干嘛,我家虎子的事儿,不用你管!”

我一听,也是啊,人郝茹说的没错!

墨擎天是和我江枫认识,也在关键时候出手帮了我们,算是郝茹和虎子的半个救命恩人。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墨擎天这么‘教育’孩子吧…

甚至,我不无恶趣味地在想,墨擎天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还这样凶悍,那这家伙手下那些兵…我去,真的不敢想象,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

听了郝茹‘护犊子’的话,墨擎天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钟,点点头没有言语。

然后,慢慢转向我,语出森然。

“江枫,你啥意思?”

“我…”

我特么知道自己啥意思啊!

本来,我的确是想告诉虎子,对待敌人的时候,哭哭啼啼没有半点儿作用,只能令己方队友反感。

消磨士气不说,还让对手看不起。

而且,打敌人要彻底将对方打怕了,要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但,我却压根儿没想到,墨擎天直接让虎子拿钢管干光头金链男啊…

第292章 踏马的,谁能回答老子!

说实话,此刻在我眼,起墨擎天‘教育’小孩子的强悍来,什么鹰爸虎妈,那都贴不趟。!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不认为墨擎天这种方式可取,但,既然人家已经当众问我了,而且现在夜市还这么多人看着,我总不能不表态吧。

“擎天大哥,你看,我想吧…还是让虎子明白道理好,这个,让小孩子学打人嘛…好像不太好!”

“屁!”

沃日!

没想到,墨擎天的脾气,真特么火爆之极,连我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张口骂,好像哥们放了一个屁一样,令他臭不可闻!

我郁闷了,次在医院见到墨擎天的时候,似乎也没看出他是这种一点着的火爆性子啊。

墨擎天冷冷地看着我,恨声说道,“糊涂啊,江枫,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明事理,有着妇人之仁的**!”

我…各种冷汗!

娘的,我江枫咋成**了?

忽然,墨擎天身体一挺,浑身下猛地爆发出一股睥睨天地的肃杀气势。

但他神情严肃了,刚才的满腔怒火,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瞬间踪影全无。

他看看我,看看郝茹,又慢慢环视所有四周围观打架的群众一番,肃声问道,“你,你,你们,大家谁能告诉我,神州,为何当年受外人欺侮?为何被小鬼子称为东亚病夫、zhi nà zhu?踏马的,谁能够回答我!”

国人,为什么曾经受到洋人轻蔑,为何被小鬼子称为东亚病夫、zhi nà zhu…

这个严肃而惨痛的历史问题,我想对于每个人来说,心都有自己的观点。

这些想法或者说认知,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

相同的地方应该是,旧国,国不富民不强,不受外人欺侮才怪!

只不过,当墨擎天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话,倒是令有关无关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

一时间,便有些冷场。

“是不是你们会说,清朝末年,我们华夏科技不发达,统治阶级的领导出现偏差,再加民众们思想故步自封,夜郎自大,看不到神州已经被世界超越的事实,所以才会被生产力更强大的外来敌人欺负?”

墨擎天双眼闪烁出阵阵厉芒,不断环视当场。

那凶狠神武的样子,连我和他视线对,都几乎撑不住,更别说其他人了。

所有被墨擎天扫过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耷拉下脑袋不敢看他,好像这些吃瓜群众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现场,一片寂静,各种诡异。

只有,墨擎天朗朗的声音,在夜空,在微风里飘荡。

“草!”

墨擎天突然破口大骂,特么也不知道我擎天大哥在骂谁。

“我认为,根本不是这样!”

墨擎天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后来,几乎在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做生意的人有个说法---钱能生钱!是说,越是有钱的人,越容易赚钱,因而会更有钱!”

“类到国家之间,米国为什么一直都能在国际称王称霸,是不是是因为他们国家富庶,科技先进?因此始终能保持住一种抢先五百米领跑的优势?”

听了他的话,众人纷纷点头。

虽然大家不明白墨擎天忽然说起这个,又和刚才的质问有啥关系,但,反正这话说的实在,谁也不会否认。

见到众人认可自己的说法,话锋一转,墨擎天怒吼道,“可,各位兄弟们,老少爷们们,你们想想看,以前,几百年以前,谁踏马是世界科技、军事最强盛的国家?谁是天朝国?是能够将所有外国人看成乡巴佬的神州?你们说,清朝以前,谁特么是这个星球最强盛的国家?”

“当然是我们神州啦!”

“必须是大华啊!”

“华夏,神州!”



不得不说,墨擎天的话十分具有煽动性,再加他的滔天气势和那种无与伦的说话技巧,几句话之后,夜市的这些人们,已经群情激昂,热血沸腾了。

“对,是华夏!”

“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神州以前这么强盛,却没有做到‘越有钱,便越有钱’?或者像现在的米国一样,始终领跑世界?”

“你们会说,因为欧洲有工业革命,有相封建社会更先进的社会制度,对不对?”

墨擎天的话越来越犀利,“我告诉你们,错了!这,只不过仅仅是表象而已!”

沃日!

我都快听傻眼了,这还是表象啊?

难道说,旧国的落后,不是因为落后的体制、落后的封建君主制不资本主义制度么?

所以我们才要坚持更先进的shè hui zhu yi制度嘛…

我晕菜了。

但心的兴趣陡然提升…

我想,可能不仅仅是我,在场的所有观众,所有听到墨擎天这些话的群众,心那股葩的求知欲,也被墨擎天直接调动起来了。

大家可能都想听听墨擎天的答案吧。

“嘿嘿,老子告诉你们,真正造成神州落后、受人欺负的原因,是我们太大方、太厚道、太会以德报怨、以诚待人!”

墨擎天突然顿住,然后慢慢一点一点扫过那些双眼充满好、渴盼神色的吃瓜群众,抬起头,仰天,长啸!!!

“而那些受到我们好处的国家,如典型的倭国,骂了隔壁的,不但不懂得感恩,还总想要吃掉我们,像,像‘蚕食桑叶’!”

“每次没钱了,受灾了,踏马逼的跑来神州进贡,然后用一点点可怜的、根本不值钱的土特产,换回天朝国的大量粮食、珍宝赏赐和无数先进科技!”

“踏马的,类似鉴真东渡支援丫的事儿,古往今来,我们神州做的还少吗?”

“可,靠着天朝千百年来的接济,踏马的倭国富强了,开始想要琢磨我们,要学那条吞噬桑叶的蚕…”

“我草他小鬼子mǎ lè戈壁,你们大家都说说,这特么叫什么事儿?还有天理吗?”



墨擎天,慷慨激昂,语出铿锵。

这一刻,在我们所有人眼,他是那位‘精忠报国’抵御外寇侵略的yuè wu穆再世化身!

虽然墨擎天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少脏字,还有各种骂骂咧咧。

但听到我江枫耳,却觉得特别顺耳,觉得他说的太好了!

第293章 我草他小鬼子马勒戈壁!

我暗自观察着其他那些人的表情,不禁暗自咂舌。 !

每个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一付对墨擎天的话非常认同的表情!

然而,我却知道,墨擎天的观点其实很偏激,不见得对!

不过我也承认,即便不全对,却肯定有对的地方!

尤其,他说的非常有技巧!

墨擎天的声音在夜空远远传了出去,宛如九天神谕。

“踏马的,每当他们穷了,跑来当海盗烧杀抢劫。一旦朝廷派兵打疼他们,丫的又各种磕头求饶、纳贡称臣!然后呢,帝王们便觉得要保持住天朝国的宽怀大度、博爱宽厚的威仪形象…于是,算了吧,饶了吧,还反过来给钱给粮食…”

“你妹啊!凭啥?”

“骂了隔壁的,仁慈,保留住对方弹丸之地,放生了那个没有人性恩将仇报的liè děng min zu,最后造成的结果是,死了三十万人的南京大tu shā!还有,八年抗战!”

“甚至于,倭国小学生历史课本,直接将他们的侵华罪行淡化,甚至抹杀?”

“我,墨擎天,草你小鬼子mǎ lè戈壁!”

最后这句…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毕竟,虽然我也想草,但,墨擎天应该身份很特别,现在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话好像不太好吧…

会不会对他以后的仕途发展有影响?

可我这么想,大家伙儿不这么想!

墨擎天的话,已经彻底引得四周围民众热血沸腾了!

“我们大家,草他小鬼子mǎ lè戈壁!”

“草草草!”



沃日,数十百人齐声高喊啊!

我惊呆了…

看到这一群情激荡的景象,墨擎天的表情,总算开始渐渐满意起来…

他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于是,一瞬间,便没人再说话。

真特么有霸气啊!

而且,显然大家伙儿都在等着墨擎天下面的话呢!

“嘿嘿,老少爷们儿,草草算了,想要从根本改变现状,我认为有两点必须要做到!”

墨擎天索性蹭地一下跳不知道谁家商铺摆在外面的一个铁桌,挥舞双臂高声怒吼。

“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盛国富民强军…二嘛,特么四个字---睚眦必报!”

他的面孔甚至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其实我更加想说的是,睚眦必报都是轻的,还应该是血债血还,以牙还牙!踏马的,十倍奉还才对!”

“但,我们华夏的儒家思想太…虽然我不想评论,可我却知道,对明事端、懂道理的人们和种族,当然可以宽厚待人慈悲为怀。但对那些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些狼心狗肺的liè děng min zu的腌臜货呢?我明白一条,打,狠狠地打!”

“打伤、打残、打死为止!!!”

“不是说教育都要从娃娃抓起吗?那大家说说看,我这么要求这孩子,难道错了吗?”

墨擎天嘿嘿冷笑,“难道说,还要将孩子们像百年以前被列强欺负的性格来培养、成长么?还要让他们逆来顺受,见到我们凶悍的、已经欺负到头的恶势力,依然慈悲为怀?时刻想着---罢了吧,放他们一条生路算了…你妹啊,凭啥?”

一指仍然昏厥在当场的金链牛哥几个货,墨擎天的声音,寒冷得像从白垩纪穿越过来似的,“骂了隔壁的,这些家伙刚才口口声声要干死这一家三…那个,男女三人,特么你们觉得,要是丫们真的得手了,这小伙子难道不会被打个半死?这妹纸不会被掳走强了?甚至孩子…特么也少不得挨几个大耳刮吧?”

众人,没人说话,尽皆沉默。

墨擎天扭头转向郝茹,低声吼道,“妹纸,你能陪孩子多少年?一辈子么?嘿嘿,你想想清楚了,这世,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你讲道理,我你还讲道理,你狠,老子你更狠!只有这样,才能永远昂起高傲的头颅立足于世,懂吗?”

“我还要告诉你最后一句话,要是孩子从小懦弱惯了,长大以后,性格可不好塑造了啊,嘿嘿,那等着特么的受别人欺负吧!”



看着茹姐阴晴不定的表情,我意识到,墨擎天的话像一柄柄钢锥那样,生生刺进郝茹的心里。

我不但发现茹姐的面孔忽明忽暗,甚至她娇嫩的小手也在不停颤抖着。

显然,这一刻她可能真的被墨擎天的话给打动了!

哎,连我都觉得他说的没错,何况心志坚定程度远我更逊色的郝茹呢?

不过,我也是醉了…

好么,说了这么一大堆,原来,墨擎天的最终结论,在这儿等着我和郝茹了!

但,现在这种气氛、这种群情激昂之下,我们除非赶紧逃走离开,否则,还真没法拒绝墨擎天的‘好意’!

娘的,我们不能那么不识抬举啊!

但,郝茹还是在犹豫不决,似乎觉得这样‘教育’孩子,可能真的并不是最正确的方式。

这时,全场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在茹姐身,大家都在看在等,想知道她会怎样去‘安排’可怜的几乎已经吓傻掉的虎子。

一秒钟又一秒钟,时间飞快流淌,而郝茹依然没有做出决定。

墨擎天叹了口气,他一个箭步蹿下铁桌,来到我身边。

低声对我说道,“江枫,还是你去给这妹子说吧,相信我,擎天大哥不会害了这孩子的!”

我,特么我能说啥?

能拒绝吗?

而且,我已经认为墨擎天的确说的对啊!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郝茹和虎子身边,尤其她已经明确对我表示以后不可能和我结婚成家,只会做我江枫背后的女人。

这也意味着,也许,我是说也许,当我有了能够结婚的其他女人时,我和郝茹的关系说不定无疾而终了。

别说到了那时候,我没办法再去更多管教虎子,即便现在,我也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没法做到时时刻刻潜移默化地去改变虎子的性格,以及培养他为人处世的方式…

也许,恶疾需猛药!

墨擎天这样另类ci ji的办法,也不失为一条改变虎子懦弱个性的方式。

我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深吸一口气,迈步来到虎子身边,我将手钢管向虎子递了过去。

“虎子,拿着!”

第294章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我的声音很平和,但绝对谈不什么轻柔,而且也平时我和他说话要严厉得多。

郝茹看着我,眼泪汪汪,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紧紧抓着虎子的小手不放开!

我叹了口气,对郝茹说,“茹姐,这样可不行…你也看到擎天大哥是真心为了虎子好,为了下一代华夏孩童不受再受人欺侮…所以,你,你放手吧!”

这句话,我说得异常艰难。

因为我知道,这样对郝茹母子,真的很不公平。

我和墨擎天这是在赌啊!

赌,用这种方式ci ji虎子,可以让孩子体内的血性得到激发,从而一举改变他先天如此,或者后天养成的怯懦性格!

但,倘若失败了呢?

精神、语言、行为的强烈ci ji,都会严重影响到孩子的心智成长,甚至造chéng rén格扭曲,三观不正以及出现精神的疾病!

或者还会引起惊厥,发高烧,直接造成身体生理的反应,出现病情…

哎,我们,特么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在拿虎子冒险,在用这孩子做实验!

还是那句话,毕竟,虎子只有五六岁,他,并不是成年人!



我心飞快地转动着各种念头,同时脑海也在不停寻觅着能够更加妥善处理这件事儿,保证虎子按照我们的说法做了,并不会造成心理产生创伤,精神出现错乱的万全之策!

然并卵,我没有找到!

娘的,连我这个心理疏导教师都没办法…

真特么草蛋!

但,我既然开口劝郝茹了,也表明我的态度,所以,我不能半途而废。

可…

我也绝不能让虎子出现任何意外!

绝对,不能够!

怎么办?

这一刻,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浑身经脉都要颤抖起来。

哆嗦着双腿,我将钢管慢慢送到虎子手里…

领着他,走近躺倒在地,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金链牛哥面前,心充满难解之情…

打还是不打,到底该怎么打?

犹豫之间,墨擎天再次慢慢靠了过来。

“孩子,叔只跟你说一句!”

墨擎天忽然用力一扯,将身的衣服撕开,纽扣飞舞,露出伤痕累累的胸口。

他指着其一处竟然还没有好利索的伤口说,“看到没,这是叔前两天和坏人打架的时候受的伤…哎,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放过他,你妈妈的胸口,会留下和叔叔一样的伤残啊!”

卧槽…

我,以及四周所有围观的人们,这下彻底无语了!

墨擎天胸口的惨状…特么的,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好。

如果形容群山峻岭,可以用山连着山峰峦叠嶂,那描述墨擎天胸膛的‘惨烈’景象,是伤疤摞着伤疤,简直像这些疤痕在争先恐后叠罗汉一样!

他整个儿精壮的半身,竟然连一块超过方圆十公分的完好皮肤都没有!

见过大厨在案板剁牛肉的样子没有?

对,那样!

要不是那些伤疤已经结痂,要不是它们出现在一个生龙活虎壮汉的身,我甚至会将他这具胸膛,当做一堆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烂肉!

每一个人,全都被震撼了!

全场,鸦雀无声。

我可以听到无数粗壮的喘息声,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个字!

墨擎天笑了,看似很开心的样子,但,我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伤感。

“哈哈,草,老子这些伤里面,有小鬼子给我留下的,有米帝杀手干的,但更多的,却是我们华夏种族那些个别败类做的孽!”

墨擎天再次嘿声冷笑,“嘿嘿,在前几天,要不是老子命大…咳咳,反正江枫,我的态度已经够清楚了吧?该怎么做,该如何教导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墨擎天整理好衣衫,在虎子惊恐的眼神注视下,在他涟涟泪水里,默默退到一旁。

显然,擎天大哥是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

看着墨擎天伤痕累累的胸膛,我的眼睛湿润了。

那里,本应只留下战场搏命的功勋章,但现在却添无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被自己民族的败类弄伤留下的疤痕。

这是侮辱,耻大辱!

从他现身后的种种表现,以及之前我对墨擎天的一知半解的认识,我已经认定,他一定是有着特种身份的行伍军人!

当战场的勇士、国家的英雄,竟然沦落到和一帮街头混混斗殴的地步,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的打架,而是一种羞辱!

我怒了,而愤怒的力量往往会超出一个人本身应该具备的体力、精神极致。

这一刻,在强大的羞辱和怨气的促使下,我竟然---再次取得突破!

虽然没有让赤目重瞳的异状重新出现,但我觉得,无论从感觉灵敏度,还是视觉、听觉…各个方面,忽然之间有了明显的改观。

甚至之前还多少有些隐痛和麻木感的那条腿,也几乎变得完好如初!

我握紧手的钢管,再也不犹豫。

“对坏人仁慈,是对我们自己凶残!”

我俯下头轻声对虎子说,“虎子是真正的小男子汉,从小要学会保护妈妈啊!来,拿着,闭眼,使劲儿去砸!”

我特么的,我也顾不仔细追究这样‘教育’孩子究竟对不对,因为,我似乎没有选择!

“杀、杀、杀!”

“打死他!”

“臭流氓,老子早看丫的不顺眼很久了,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光头做得恶还少吗?打死他~~~”

群情激昂!

虎子,他的双眼开始混沌不清,黑眼珠和白眼球似乎混为一体,只剩下迷茫…

下一刻,他接过钢管,收住哭泣声,低下头,死死盯着光头男。

没有谁能看到虎子的表情变化。

“小弟弟,哥啊,爷爷啊,不要~~~”

没想到,这时,金链牛哥像忽然产生了心灵感应一样,猛地从墨擎天那一脚的昏迷醒来。

结果,一睁眼看到我和虎子咬牙切齿地拎着钢管走到跟前。

“啊~~~”

光头男还没挨打,是一声惨叫喊出。

我去,顿时一股混合着屎尿的臭味从他下身散发开了,这货竟然尿裤了。

恐惧的感觉,永远被人们小觑!

但,其实它却是最能摧毁一个人信心、精神的魔障!

“坏人,你,你该死,去死吧!”

第295章 敢动我的女人?

我发现,虎子双眼混沌,幼稚的童声里竟然透出无尽狠意!

此刻,我觉得他好像已经不是他,不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

“我让你欺负我妈妈,欺负我妈妈,哇~~~”

虎子痛哭起来,但却猛然间爆发出超乎我想象的力量!

他讲手的钢管高高举起,狠狠向着光头金链男的秃脑门砸了下去!

“呼~~~”

钢管带着一阵狂风,幻化出道道银芒,被虎子抡圆了,从自下猛地对着金链牛哥的大光头狠狠砸了下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可一瞬间,我似乎却又想明白了,虎子,他能这样做,到底因为什么!

并不是他听懂了我们的话,也不见得是被墨擎天胸口纵横交织的伤疤所激励。

更主要的,还是擎天大哥那句话---如果放过坏人,那虎子的妈妈茹姐,她的胸口也会像墨擎天一样,伤痕累累!

虎子,他虽然年纪幼小,但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自己最亲爱的妈妈!

我特么的…

想清楚这一点,我的喉头,完全哽咽了。

母爱伟大,但孩童对父母的爱,一样撼天动地!

古有刘沉香劈开华山救母的传说,近代有蔡元培将军兄弟割肉喂母的至孝。

现代,更有像六岁的王剑宇,在医院陪伴照顾癌症晚期的父亲,而家里还有一个智障母亲的活生生少年英雄例子…

人类一切行为的源动力都来自yu wàng,而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爱的yu wàng,却是其最伟大,最无可匹敌的!



结果,躺在地的金链牛哥,眼一闭,哀嚎一声,彻底吓死过去了。

而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墨擎天,却频频点头微笑,似乎在说,特么的,这小家伙真黑啊,果然,孺子可教也!

可,娘的,我却含糊了。

虎子这小家伙…

唉,我和墨擎天这对葩组合,教他打人,那是让他将对方打得怕了、怂了,再也不敢牛逼了,而不是让他把人打死啊!

爆出翔得了,打死人可是要偿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因为我离得最近而且精神高度集,因此反应也最为敏捷。

一闪身,缩地成寸,下一刻我已经来到光头男身前。

眯着眼一伸腿,“噗!”

我狠狠踹在光头男的肋骨,听声音估计至少断了两三根。

但,这一脚也算救了金链牛哥的命---因为我将他踢得离开原地半米远!

半米距离,足以致命,也足够救命!

“啪~~~”

虎子一钢管狠狠砸在金链牛哥的肩膀。

众人看见,光头的身体直接被打得缩成一团,而挨了钢管的这一侧,竟然好像直接塌陷下去!

“啊~~~哦~~噢~噗!”

这一钢管,立马让金链牛哥残了!

真猛啊!

的确尼玛牛逼!

看得我都有些不忍了…

我估摸着,金链牛哥的肩膀和整个一侧锁骨,差不多都要粉碎性骨折了!

丫没有墨擎天钢铁一样的身体,也没有我常年功夫磨炼的耐打性。

所以,这小子只有---残!

一阵阵惊呼,这是从所有围观的人们口发出的。

估计谁也没想到,一个看着只不过五六岁,刚才还在哭哭啼啼抹眼泪的孩子,竟然能够出手如此凶悍。

现场一片胡乱…

“呜哇~~~呜哇~~~”

在这时,警笛长鸣,终于,派出所的民警蜀黍们出现!

夜市都已经打成这样,要是还没有警察出来,那神州的暴力机构也太那啥了,是吧。

“嘿嘿,来的可真够‘快’的啊!”

墨擎天冷哂一声,“江枫,你们先走,后面的事儿交给我了!”

擎天大哥似乎一点儿也不慌张,完全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却没有听从他的话离开,而是嘴角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架,是一起打的,人,是一起伤的。

以哥们的为人,怎么能让墨擎天独自背黑锅,让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自己留下来抗事儿?

“要抓一起抓!”

我轻声说了一句,不再言语。

“要判一起判!”

同时,郝茹已经揽过似乎有点儿呆傻的虎子,晃动着丰腴的娇躯,站在我们身边。

不过,她的声音很坚定,步子也站得极稳。

看着他们,我脑海闪过四个字---侠骨柔情!

“哈哈,没那么严重,小枫,你还信不过我吗?让你走你走,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墨擎天一指躺在地的金链牛哥几个人,“这点儿破事儿,还需要大家都留下来一起录口供么?”

他的表情,各种不屑一顾,瞅着那么霸气。

只是,墨擎天说归说,我却从他狡黠的目光里,看出几分赞许的神色!

娘的,只是,并不是对我,也不是对郝茹,而是对虎子!

哎…

谁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又盘算着什么葩打算呢?

不过,还没等我们这边墨迹完,忽然,人群像被火神祝融劈开的海水一样,向两旁散去,一行七八个民警出现在我们面前。

领头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黑壮警察,肩头挂着二级警司的肩章。

我看出,他应该是片区派出所的副所长,最多也所长这种级别。

当他看到现场一片乱七八糟,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口子时,立马,有点傻眼。

“你,你们这是?!”

也不知道他是在询问还是斥责。

反正,在夜市的昏暗灯光下,我分明看到,这名二级警司的额头瞬间见汗了。

这也难怪,在人家片区里,在自己当值的时候,发生这样凶残的治安案件,绝壁是非常棘手的情况。

要是面追究下来,估摸着,怎么也够这些个警察蜀黍喝一壶了。

走到近前,他的脸色已经黑的像墨碳一般。

“这,这不是牛哥么?天…好家伙!”

当黑脸民警看清楚躺在地的光头金链男的样子时,顿时再也按捺不住。

“草,翻天了啊!看看把人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娘的,给老子抓,统统抓走!”

他嚎叫着,面容各种扭曲。

那看向我们的眼神,似乎都能将我们几个生吞活剥了!

“抓,都踏马的还愣着干哈,等热尿变凉啊~~~”

这货吼着,挽起袖子伸手向离得最近的郝茹抓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急昏头了,抓向的部位竟然是---茹姐高耸入云的胸脯!

第296章 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骂了隔壁的,敢动哥的女人?

瞬间,我的双眼眯成两道缝,老子,怒了!

活到二十多岁,我江枫也算经历过几个女人。

从第一次让我成为男人的林芬,到岚监岚澜再到茹姐郝茹,别的不敢说,至少我自己知道,每一次我都付出了百分百的真情!

虽然我和陈倩、墨芷舞、燕然这几个女人,时不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究其原因,要不是之前的三个女人都没有办法完全接受我,我也不会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从骨子里,我是那种向往从一而终、从青丝到皓首简单人生的人…

哎,林芬在毕业后远走异国他乡,岚澜一次又一次当面伤害,唯一还陪伴在我身边的茹姐,却因为年龄和孩子的原因,已经挑明只能做我背后的女人…

这一切,也许正是促成我现在玩世不恭、穿梭花丛的性情转变因由。

但,无论如何,起码现在郝茹还是我江枫的女人,是禁脔!

我特么都舍不得打一下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你丫谁啊,竟敢当老子的面动咸猪手?

难道因为你是人民警察吗?

可,警察咋滴,戴dà gài mào,穿雷子zhi fu,特么能够这样没有道德底线当众耍流氓么?

麻痹的,我江枫好歹也是警察好不好,我何曾这样没有节操欺辱过妇女!

不问青红皂白,来要抓人,而且还做出这种下流手段…

特么的,真当我江枫好欺负是吧!

心念电转间,这时候,那黑脸警司的手眼看要伸到郝茹胸前。

而,茹姐因为事发突然,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

或者说,根本是吓傻了,不知道躲闪!

玛德,我发誓,要是这家伙的指尖敢碰到郝茹的xiong bu…哪怕只有一寸布料,老子绝壁要将丫的手当场剁下来喂野狗!



只不过,这样的无厘头惨案,当然没有机会发生。

见黑脸警司的手猛地在半空停住,像被一把钢钳凌空牢牢夹住一样,再也没有半点儿机会向前伸出去!

因为,他的手腕,忽然出现了一个只他更粗壮更有力的大手。

刹那之间,我已经叼住他的手腕。

“警官,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臭着脸,猛然将头凑到他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

吐沫星子,直接喷了这货满脸。

“啊~~~踏马的,放手啊你!”这小子大呼小叫,一脸痛苦的样子。

由于气恼之极,我这次出手的力道便十分大。

夜色笼罩下,别人不知道实情,但我自己心了然,这一下,黑脸警司的手腕已经乌青红肿了。

“放手?”

我冷哂道,“我放开手?然后呢?骂了隔壁的,你丫的狗爪子可以再去抓女人的胸?草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老婆的飞机场不够味,现在想趁着办案子占我女人便宜?”

我的话说得十分难听,简直是直接赤果果当面在辱骂。

但,从我们三人此刻所在的位置,以及我和黑脸警司动作来看,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出他这只咸猪手的目标,到底会伸向哪里!

特么老子要不拦着,丫的手这会儿恐怕已经抓在郝茹胸脯的高耸了吧!

因此我骂他,这都算是轻的!

骂了,又怎样!

“哎哟…你放手啊!”

这货的脸越来越黑,疼痛的ci ji让他的面孔已经开始扭曲。

“再不放手,老子当你袭警!”

这小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冒出阴毒仇恨的目光,当众开始威胁我。

“袭警?”

我笑了,“然后呢?”

“哎哟…然后,然后老子特么的崩了你!”

说着,这小子直接摆动另一只手,奔着自己的腰间伸了过去!

看到他的动作,我,双眼猛然间精光爆射!

娘的,丫想要干嘛?

当众掏枪么?

身为警察,虽然是司法警,但我也知道,一般来说,片区民警出任务的时候,尤其是我们这种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警察是不会随身携带qiāng zhi的。

而,算因为报警后评估出案件等级相对稍高,但只要仍然属于民事纠纷,那么,算出警带着枪,也决不允许子弹膛!

若干年前,在发生过好几起警察‘擦枪走火’打死无辜百姓的恶性案件之后,头对于出警警员的要求,变得更加严苛了!

不过,事实,我倒是对这一条规定不以为然。

过年前后,不是报道过东北一个片区民警,大年三十出警解决斗殴案件的时候,结果被凶残的歹徒当场打成重伤,送往医院途重伤不治而亡么?

那警察的老婆是护士,大年夜也在值班…人间惨剧,历历在目啊!

所以,我认为警察带枪出警,那是人民和国家权力机关赋予我们的权力,是应当应份的事儿!

要点在于,人民赋予的权力,该怎么用,用来做什么!

反正无论如何,绝不能滥用!

如现在!

骂了隔壁的,老子只不过阻拦他动手抓我女人的xiong bu,特么的这家伙给我定下一个什么袭警的罪名,竟然还当场掏枪!

嘿嘿,我强压着心怒火,此刻,倒想知道知道,他的枪里,究竟有没有装子弹?

我江枫懒得管你小子是不是违规携带qiāng zhi出警,我只想告诉你,老子最欣赏的那句电影里的台词怎么说的!

《英雄本色》里,小马哥说过一句话,“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看到他的动作,我双眼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凌厉到能够将对方的脑袋瞬间削掉!

不过,我并没有继续动作。

面色,平静如古井深潭。

如果我现在撂翻对方,那倒真的变成我江枫袭警了,特么被他当场射杀也是白死。

没想到,黑脸警司的动作倒是蛮快的,克利麻嚓,三秒钟不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我的脑门之。

还真牛逼啊,果然用枪指着我的头…

“草泥马的,放手,给老子放手!”

这小子一枪在手,顿时气焰嚣张起来。

好像人民赋予他的权力,是专门用来欺负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似的!

说着,这小子竟然还用冰冷的枪口使劲向我的额头顶了几下。

嘭嘭嘭,娘的,生疼啊!

“放手!”

这货大吼一声,手指已经扣在阻击枪的板机!

第297章 不打死我不是你妈养的

枪,现!

刷!

现场猛然一片寂静。

我冷眼看着丫的表演,不置一词。

而,我的额角,则已经被枪管敲出片片乌青来。

“廖所,廖所,稳住稳住啊,千万别冒失…”

这时候,跟他一起过来的一行七八个民警,已然冲到我们身边,哗啦一下,将我、墨擎天、郝茹几人围了起来!

其一个看着岁数大点儿的,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地大喊大叫劝着黑脸警司。

“草!”

这小子看到有人来‘劝架’,顿时更加‘得以’了。

“踏马的谁也别拦着我,今天,我廖勇特么非要替天行道,崩了这个袭警的歹徒不可!”

廖勇,廖所!

嘿嘿,又是个姓廖的啊!

对他的威胁,我不以为然。

只是心暗想,这个廖勇廖所,和东河县那个地下王者廖潇,两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呢?

如,远房堂兄弟啥的…

正是因为老子根本不相信他敢当众开枪,而且,我自认为在这件事儿自己并没有犯任何错误,因此,我并没有将廖勇的威胁当回事儿。

所以,我还有心思去琢磨廖勇和廖潇到底啥关系呢!

但,有时候,人真的不能掉以轻心,或者说犯了麻痹大意的错误。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许一瞬间特么能死人!

我示意郝茹后退,然后慢慢松开手,身子同时一寸一寸向后仰着。

目的,只是脱开对方黑洞洞的枪口。

毕竟,谁被能瞬间要命的枪指着头,谁都会含糊。

没想到…

这有的人,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还不要他个逼脸了!

我向后慢慢挪动身体,廖勇的枪却根本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而是随着我的头不断向前伸着。

而且,枪口依旧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在我的额角!

“玛德,你踏马的倒是抓我的手腕啊,你倒是抓啊!”

廖勇廖所更加嚣张了,手的枪管随同我的身体而向前探着,一下下连续敲着我的脑门。

像,念经的和尚在敲木鱼一样。

“廖所…息怒,息怒啊!”

在我心怒火即将升腾而起的一刹那,刚才那个劝他的警察,一边伸手擦着额角的汗珠,一边凑前来,不断劝着这家伙。

看他那意思,是要拦在我和廖勇之间,先让对方将阻击枪放下再说。

不过,从这名警察浑身哆嗦,鼻洼鬓角全是冷汗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可是吓得不轻。

的确,这样当众用枪指着一个老百姓的头…太特么诡异了啊!

这要是曝光出去,绝对能扒了廖勇身这层皮。

玛德,我搞不清楚了,廖勇这小子怎么没有一点儿当警察的基本常识呢?

丫的大脑袋里,难道长着猪大肠吗?

他这个所长,莫非是花钱买来的?

一连串疑问…

我甚至在想,哪怕你廖勇现在来个抱摔,直接将我撂展在地,扣手铐,也这样用枪指着老子脑袋更显得合规一些好吧…

现场情形,相当诡异。

郝茹吓傻了,只剩下浑身哆嗦,将虎子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孩子看见这一幕。

而,墨擎天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一言不发,只是冷冷观瞧着我们双方的动作。

那些吃瓜的群众们呢,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慢慢向后退去,似乎想要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伴随着这一切的,是金链牛哥几个倒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像在挺尸的躯体…

如果这时候廖勇借着手下劝解,能够顺坡下驴,或许他的一场祸事也能消弭干净,但…

有时候,这世的事儿啊,总是不能事与愿为!

有的人是人来疯,越是有人打圆场,越是乘不下他了!

廖勇这货一抬手,拨拉开他手下的身子,嗷嗷嚎叫着冲到我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再一次紧紧杵在我的脑门!

“玛德,气死老子了!”

这小子怒吼着,“踏马的把人都打成这样了,还敢当众袭警,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廖勇黑着面,一脸肥肉突突乱颤,像死了亲爹一样,各种怒火烧的样子。

他,或许以为我会吓得张皇失措,然后跪在脚下,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苦苦哀求他饶了我的小命吧…

只不过,这次他却错了!

因为,我已经恼羞成怒!

双眉倒立,我一反刚才不断向后退缩的样子,而是挺起胸膛,双眼冒着熊熊烈焰,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甚至于,我的脑门已经将他的枪口顶得微微向倾斜!

“草!”

我脱口而出怒吼道,“来啊,开枪啊,玛德,你今天不开枪打死我,你不是你妈养的!”

我的样子,绝壁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甚至于,连墨擎天都已瞬间皱起眉头,估摸着他也觉得我江枫是不是疯掉了?

“我~~~,草泥马!”

廖勇怪叫一声,手向扬起,胳膊抡圆了,劈头盖脸朝着我的太阳穴狠狠捶了下来。

这一下,他手黑色的六四式,挂着一阵恶寒,在夜市的灯光下像一只没有羽毛的鹰隼,向着我的头顶狂奔而至。

我看都没看丫一眼,甚至微微合起双目,全凭六识九感,体察着廖勇这一记狠招。

三十公分,十五公分,十公分!

我的手闪电般抬起,双指并拢,如刺如刀。

“噗!”

不差分毫,猛然点在这小子胳膊肘的内侧!

那里,正是人身体所谓‘麻筋’所在之处。

“当啷!”

一声响,六四式直接脱手,掉在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我似乎看到铁质枪身落在水泥地面,瞬间砸起一阵火星…

我,一招戳伤廖勇胳膊,下了丫的枪!

“啊~~~”

一声惨呼,划破苍穹。

这逼疼的豆大汗珠瞬间布满脸颊,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吧。

而,他的另一只手捂着胳膊,腰彻底弯成一个大虾米。

我想,这货同时也傻蛆了。

估计他从来也没见到过,竟然还有平头老百姓敢当众下他的武器!

晕了吧?觉得老子zào fǎn了吗?

是不是你丫廖勇认为,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而你穿着一身雷子的皮,以为自己代表了公正严明的法律呢?

只不过,算将他打成这样,我依然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我的双眼烁烁发亮,狠狠盯着丫两腿之间的位置!

第298章 怎么着,都特么怂了么!

这一晚,特么老子各种受气,简直都快变成受气包了。 !

先是伪娘店长跟我这儿瞎逼逼,接着又是光头金链男装逼怼我,要给他家小青买耳环,再然后,吃顿饭却遇到‘被霸王餐’的越凝歌,害得我白白掏了一千两百块钱,还勾起曾经的愁绪…

最后逛个夜市,也能被人家‘十分配合’地偶遇一个寻仇的二货。

娘的,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如此一来,我憋屈了一晚的怒火,已经完全压抑不住,像一盆燃烧得火星四溅的炭盆一样,彻底向廖勇身倾泻而出!

我,拧身,微微屈膝,单脚为轴,旋身鞭腿!

那条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九十以战力的腿,挂着瘆人的肃杀之意,猛地向着廖勇的裆下踢了过去!

下一刻,像放电影那样,廖勇,这个满脸横肉的二级警司,竟然在我倾尽全力之下,被一脚踹向半空!

毫不夸张,跃起足足有一米多高!

注意,这可不是丫自己跳起来的,而是被我一腿直接踹飞了!

“啊~~~”

拖着呲裂嗓子的尾音,廖勇双手双脚在空乱舞,像在表演空飞人的特技似的,瞬间‘飞’半空。

而,从我小腿传来的感觉,估摸着丫的双黄蛋,恐怕已经变成一滩鸡蛋羹了吧…

“噗通!”

廖勇哀嚎着,惨叫着,一跤摔倒在尘埃里,溅起,满身泥土。

我的脚却没有立即收回,而是单足钉在地,那条伤人的腿却伸得笔直,始终停留在半空里!

两腿之间,摆出一付标准的直角来!

“特么的,廖所是吧,请你告诉我,老子这算不算袭警?”

我也是豁出去了,既然都说小说里主人公如何如何会装逼,玛德,那老子也装一次试试看!

我还真的想知道,现实世界和小说里的画面,究竟相距有多远!

只不过,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不,简直是直接捅破天!

宛若水神共工一头撞断不周天,将苍穹刺破一个大窟窿。

那七八个随行而至的民警,顿时…蒙圈了!

“廖所,廖…”

那个一直劝他,在我们之间打圆场的年民警,三步并作两步,抢前来,手忙脚乱去扶倒在地嗷嗷惨叫的廖勇。

而,剩下的几个人,哗啦啦,全部亮出家伙,冲着我疯了一样扑了来。

我快如闪电般扫了他们一眼,还好,没有枪。

手铐、电棒、警棍,以及赤手空拳。

反正都跟被抢了老婆一样,哭丧着脸怪叫着猛冲而至。

“唉…”

看着他们状若疯虎的样子,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这些警察在面对1415大案歹徒的时候,在面对如二海那种穷凶极恶悍匪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不计生死,保护平头百姓?

“都别动!”

我慢悠悠地说了一声,脚一钩,已经将那把六四式从地挑了起来。

阻击枪划过一道曼妙的弧线,不差分毫,瞬间落入我的手掌。

斜乜着这几个家伙,我笑了。

手指穿过扳机孔,六四式阻击枪在我手飞快地转动着,宛如,一个小小的铁黑色风车。

“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

我冷笑,“你们也配当人民警察?踏马的,刚才丫廖勇拿枪指着我头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哪儿去了?怎么不来下了他的枪呢?”

我脸的笑意越发浓郁,似乎遇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儿一样。

“骂了隔壁的,如果刚才他擦枪走火,你们倒是说说,老子这会儿,该、在、哪?!”

说到后来,我的声音已经宛如在从十八层阴曹地府传出一样,而我的整个人,则浑身下充满一股藐视苍生的凶悍狠意!

如同,战神阿波罗!

“腾腾腾!”

宛若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那些家伙瞬间停步,整齐划一到没法形容。

定格!

我开怀畅笑,一扫胸烦闷之情。

“来,来下老子的枪啊!骂了隔壁的,都过来啊!”

我看着他们,眼露出无限怜悯之情。

仿佛,这些片儿警在我眼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实事求是的讲,我江枫,身为一名司法警,也是警察兄弟阵营的一员。

从穿这身皮的那一天起,我对自己人民警察的身份,始终感觉骄傲无。

甚至在给家里的长途电话里,我也不止一次表达过内心的喜悦之情。

讲真,虽然遇到不少dà má烦,但我却开始爱狱警这份工作,也为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而感到无光荣。

但,我却容不得警察队伍里的那些蛀虫存在!

像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样。

可,今天廖勇和他手下这些家伙的表现,却让我极其失望,甚至心底生出阵阵哀伤来。

如果人民警察不是为了老百姓服务,而是动辄用枪指着普通群众的头,那只能说---丫不配!

不配警察这个身份,不配如此光荣的称谓!

索性,我已经动手袭警,那,特么的,当我江枫为警察队伍肃清这些边角料一样,滥竽充数的腌臜货吧。

只有这样,人民警察阵营才能更接近于保持其纯洁性。

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江枫是这么做了!

而,那些家伙,不知道是被我狂妄无边的言语震慑,还是被我手转动不停的六四式吓住,一个个彻底迈不动腿,像牵线木偶一样,主人不动手,木偶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着?”

我脸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都特么怂了吗?刚才虎视眈眈围着我们,然后又穷凶极恶想要扑来收拾我的勇气,都踏马的哪儿去了?”

我一句又一句,毫不留情地ci ji着这些家伙已经越来越脆弱的神经。

像,在教训三孙子一样。

这时,那个慢慢抱起不断哀嚎的廖勇,之前曾经开口打过圆场的老民警说话了。

“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啊!”

他倒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而是一脸正气地盯着我,“快放下你手的枪,别让事态变得不可收拾!”

“哦…”

我冲他点点头,忽然问道,“老哥,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一愣,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问起这句话。

“我…张岳,警号1189,怎么,你质疑我?”

第299章 有权力当场射杀你!

好像我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这个老民警虽然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你想怎么着,想要报复我?”

“不!”

我笑了,刹那之间,带给现场所有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

紧接着,我语出惊人,“不但没有疑惑,不会报复,相反,我觉得,这群人里,也你张哥勉强还能算得一名人民警察!”

“你…”

张岳有点儿蒙,搞不清楚我的话究竟几个意思。

“哎,一来,你第一个劝廖勇这个狗杂碎慎重、稳住,然后又特意站在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直接夺下他的枪,但也算是一种保护我的行为。最后,你也没有和别人一样扑来干我,而是先去救助自己的同志…”

我笑了,“张哥,你做的,还算不错!”

“哎,兄弟,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听老哥哥一句话,放下你手的枪,千万不要做下傻事儿,犯了大罪过啊!”

“呵呵!”

我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要是,要是我不放下呢?”

玛德,估计算是张岳,他也没有想到,我江枫竟然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滚刀肉吧。

“你!”

张岳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这位同志,我已经好言好语和你说了几次,如果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那我可要行使人民警察的权力了!”

听到这样的话…

我,眉头慢慢拧成一个大疙瘩。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张哥,你说你要行使人民警察的权力,那好,我倒要问问,你会怎么做?哈哈,是不是也要学着刚才廖勇的样子,用枪指着,骂了隔壁的,指着我江枫的头!!!”

说到最后几个字,我几乎声嘶力竭地狂吼出来。

对,人民警察,用枪指着老百姓的脑袋!

而且不问青红皂白!

草蛋!

这是人民赋予你们的权力吗?

我两眼目不转睛狠狠盯着张岳,倒要听听,他会怎么说。

“这…”

老片儿警张岳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显然,他被我的话挤兑住了。

只不过,在我认为他已经无言以对的时候,张哥下面一番话,却让我重新认识了一名老民警的风骨和正直的为人做派。

“江枫?”

张岳看着我,毫不退让。

“廖所的做法的确不对,甚至已经违反了公安干警执勤出警的相关条例!但,这并不是你现在能够拿着枪威胁警察的理由!”

轰!

我的脑袋瞬间像被惊雷击一样,差点bào zhà掉。

张岳,语出惊天!

没错,他说得对,再怎么说,如果我拿枪指着别人,那和刚才廖勇的恶劣行径又有多大区别?

而且,我的身份也一样特殊,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啊!

“江枫同志,不管你在今天这件当众斗殴的治安案件里,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遇到过怎样不公正的待遇,我张岳在此保证,用一个老gong chǎn党员,一个老资格人民警察的信誉保证,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公正的结果!”

“但,你公然反抗民警执法,甚至打伤廖勇所长,现在手里还拿着枪威胁其他警员…江枫,你这是在,在犯罪啊!”

对于他的话,我承认,百分之九十都没错!

只不过,‘公然反抗民警执法’,这几个字,我不爱听了!

我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张哥,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给我扣下的帽子…太踏马的大了啊!”

“呵呵,说真心话,我江枫,受不起啊!”

一指廖勇,又环视了四周那几个呆若木鸡的警察,我反问张岳,“张哥,那你说说看,要是我不夺下他的枪,结果会怎样?”

抬起左手,我用大拇哥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又道,“你也看见了,这家伙是怎样一下一下狠狠砸在我江枫额头的,对吧?老哥啊,拜托,麻痹的,他廖勇是用枪口杵我的头好不好?你说说看,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该不该,正当防卫?”

一转脸,我冲着那些已经远远退开的群众高声怒吼,“老少爷们们,你们给评评理,你们倒是看看我额头的乌青,说句公道话,大家说,我踏马的该怎么办?”

“凭啥他可以一枪崩了我,我却不能下了丫的枪,凭啥!”

“凭你廖勇是人民警察吗?可,人民警察为人民,这句话,踏马的都被狗吃了吗?”

我的声音又急促又洪亮,像连珠炮,根本不给张岳一丁点儿插嘴的机会。

而,仿佛都成了配合我的‘托儿’似的,那些围观的百姓,开始有人帮腔。

“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警察蜀黍来要抓人家老婆的胸,草蛋,换成我,老子直接抽丫大嘴巴!”

“对的,刚才金链牛哥也是打人在先,只不过被人家反过来dǎ dǎo了…这些警察,真特么无良,不问青红皂白来抓人,搁谁谁也不乐意!”

“是啊,还把人家小伙子的脑袋都用枪口撞出大包了,真吓人啊,被人用枪指着头…我去啊,真是日狗了!”



我转过脸,再次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张岳,朗声问道,“张哥,你怎么说?”

“唉…”

张岳深深叹息一口。

不过他倒是一个蛮有主见而且心思坚韧的家伙。

似乎并不被我的犀利言辞以及观者的支持而左右了思维。

“江枫,还是那句话,廖所,以及我们这些出警警员所犯下的过错,我张岳保证会给你个说法!当然,当时你遇到的那些危险,我也看在眼…我不是也奋不顾身去拦着么?挡在你身前的一瞬间,枪口不是先指向我的胸膛么?”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责任,都有自己的过错,但并不是说,某一方的过错大,另一方可以没有问题!我的话,你明白么?”

“而且,现在枪在你手…凭威胁他人生命安全这一条,无论如何,不管什么原因,公安干警都有权力当场射杀你,你,知道不知道!!!”

这次,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没错,不管怎样,现在是我拿枪,我威胁到别人生命安全了…

第300章 最无情的瞬间

“呼~~~”

我长出一口气,晃了晃脖颈。!

玛德,我的头,如此涨疼。

又深吸一口气,我冲张岳点点头,“张哥,你说的对!”

“波!”

一直在我手飞速转动着的六四式,猛地戛然而止。

调转枪口,我将阻击枪递给张岳,“来,张哥,拿着,我江枫今天成全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在这个过程始终不置一词的墨擎天,眼角似乎微不可查地跳了跳。

要不是我一直留着一份心思在暗观察他,我还真不会发现墨擎天这样的表情变化。

擎天大哥,这是几个意思?

不同意我这么做吗?

可,干嘛他不出声拦阻?

而且,我心非常怪,墨擎天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些事儿不需要我们操心,他轻而易举分分种能搞定么?

但为哈廖勇这些小角色出现之后,墨擎天却像个隐身人一样,无论我是否遇到危险或者大发雄威,都一概默然不语呢?

这个家伙,他脑子里究竟转着什么弯弯绕?

只是,我现在顾不多想墨擎天的怪作为,因为,张岳已经慢慢在接过我递过去的那把六四式。

“江枫,你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正确的,我保证…”

我的手刚刚收回去,而张岳的话还没说完,陡然之间,我的双眼再次眯成两道缝!

心脏,不争气地猛然狂跳不休,尼玛每分钟一百五十下有木有?

我分明看到,一直哀声嚎叫,半靠在张岳身,像一滩烂泥一样的廖勇,猛然伸出手,一下将张岳手的六四阻击枪,夺了下来!

这小子仿佛被鸦片熏过,因为疼痛而歪七扭八的五官紧紧收起。

他肩膀一挺,瞬间撞开张岳,再次,抬起手…

黑洞洞的枪口,第二次指向我的脑门!

“骂了个,骂了隔壁的…”

廖勇这货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下颤抖着,表情依旧痛苦不堪。

只是,他的眼却闪过毒蛇一样阴狠绝毒的目光。

仿佛,站在他对面的我,是一个和他有着不共戴天杀父之仇的凶徒!

“廖所,你,别冲动啊…”

张岳身子一趔趄,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摔倒。

他高声喊着,两眼瞪得像小摊位挂着的白炽灯泡,惨白恐怖。

张岳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恐惧和无奈,也许,还有一丝对我的深深愧疚吧!

玛德,要不是听了他的话,我江枫也不会再次置于如此险境啊!

“住口~~~”

廖勇怒喝一声,一手捂着裆部,一手端着枪,颤颤巍巍向我走来。

“你,江枫,你真特么够狠啊!”

廖勇看着我,那股刻骨的仇恨,仿佛能将我江枫,以及身边的所有人,统统烧成灰烬。

“我,我草泥马!”

娘的,今晚,这小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对我口出污言秽语了。

我没有动。

只是,双眼的怒火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

肃杀、嗜血、湮灭众生!

老子,要杀人了!

迎着廖勇,我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两眼聚焦在他手指扣住的扳机。

心里明白,这么近的距离,我肯定躲不开子弹。

因此,我只有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提前做出预判!

此时此刻,我能百分之百肯定,廖勇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他还真有可能做出不管不顾,当场射杀我的恶劣举动。

当一个人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猛、不可理喻的野兽。

我,已经听不见对方任何一句话,听不到他喋喋不休的各种辱骂,我只能全神贯注在他的手掌手指。

“咔吧!”

我去啊~~~

廖勇,真的已经疯魔了!

那声轻轻脆响,直接将在场所有明白其关窍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张岳,甚至那几个虎视眈眈看着我们的民警,全都吓傻了。

那是,保险打开的声音!

六四式阻击枪,保险有几种开合设定方式。

其有手动式。

而,别说保险没有打开的时候还存在万分之几的擦枪走火几率,现在保险打开,只要对方勾勾手指头,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我的小命算是直接交代到这儿了!

我,慌了…

生平第一次,我感觉到死神靠得如此之近。

甚至起我为燕然躺枪,被二海两人差点干死,以及在海盗船救小女孩的时候,还要危险万倍!

那些时刻,起码我还能用自己的力量勉强做点儿什么。

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完全没有办法逃避。

我的命,已经被对方牢牢掐死住。

“叫嚣啊,你踏马的给老子再牛逼一个看看!”

廖勇癫狂着,用一种魔障了的姿态歪歪扭扭向我越靠越近。

而,我一动也不敢动。

“玛德,信不信我现在一枪打死你!”

这小子嘴角开始流出令人恶心的哈喇子,似乎我刚才碎蛋一脚,连带着伤到丫的舌头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这货发出一阵响彻暗夜的狂笑,“草,跪下,给老子跪下!”

“你踏马的想活命吗?要是还想保下你这条狗命,踏马的给我跪下!!!”

嘶吼,狂怒,暴躁不堪!

廖勇,完全像一个穿越疯人院的精神病患者一样,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我…

这一刻,说实话,哥们怂了。

真心讲,不怂不行!

同样是用枪指着头,刚才和现在根本是天壤之别。

实事求是地评估,第一次,无论是我还是廖勇,大家心都很清楚,除非擦枪走火,否则他绝对不会扣动扳机。

因为,干死我,他也一样活不了!

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杀人,别说他廖勇只不过是一个片区的副所长,算是t市公安局局长,也一样是死罪。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廖勇已经不是一个‘人’!

丫是一头因为被我羞辱而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

野兽,还会考虑事态发展变化的后果吗?

现场局势,忽然,冷到冰点以下…

“不要~~~”

任谁也没想到的是,一声娇腻却决绝的女声忽然在我们身边响起。

是郝茹,茹姐。

看她疯了一样猛扑来,推开怀里抱着的虎子,同时,一下扑进我的怀!

茹姐,用她那丰满柔软,曾带给我无限旖旎温情的娇躯,挡在我的面前。

保护着自己心爱男人的生命!

我看到,像条件反射一样,廖勇的手一抖,指尖向着阻击枪扳机扣了下去!

刹那之间,我,睚眦欲裂心如死灰!

第301章 这次,真的有子弹!

ps:三百章了,感谢兄弟姐妹们订阅支持,现在饰戒正在奋力存稿,也许月底会给大家来个大大的惊喜哈!

***

此时此刻,在我眼,廖勇这厮扣动扳机的动作,忽然变得异常清晰、缓慢。

我甚至能够看到他的食指,是如何弯曲、用力、回收,然后扣动六四式阻击枪扳机的。

那一刻,我的心脏忽然急坠而下,像顺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猛地落入千丈深渊之。

完了!

我甚至能够‘看到’,六四式阻击枪的枪口开始冒出点点星火,那是子弹从枪膛射出,沿着枪线,剧烈摩擦枪管壁所产生的光和热!

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臆想和幻觉罢了,但,幻觉马会变成现实!

下一刻,我或者是茹姐,将要被廖勇一枪爆头!

然后像一段朽木那样,完全不再有生命迹象,摔落在血泊之。

由于茹姐紧紧护着我,现在,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提前量的预判动作来…

一闭眼,我,认命了!

这一刹那,我只希望子弹千万千万不要击郝茹,而是射穿我江枫的头颅。

苦难,让我一个人承受吧,别再让茹姐这个苦命女人为我分担什么了。

她的儿子,可怜又可爱的虎子,已经没有亲爹,他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咔嚓!”

扳机扣动,撞针撞响。

但,我却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子弹射穿的那种灼热和刺痛感觉。

事实,如果我真的被一枪爆头,我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连忙低头看向我怀里的郝茹…还好,她也没事!

茹姐仰头贴在我怀里,大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一刻不停在抖动。

眼角,是两行不断滑落的清泪…

因为背向着我,她那丰满的两瓣水蜜桃狠狠顶在我身,温暖而xing gǎn…

玛德,都这时候了,我特么竟然心底还能生出一种旖旎的情丝…

哎,也不知道,人的原始yu wàng,怎么能够抵得过死亡的恐惧呢?

郝茹,如和氏璧玉,美丽圣洁,完好如初!

长吁一口气,我反应过味儿来,六四式阻击枪里,并没有装弹。

沃日!

娘的,我怎么忘了这个茬!

算片区民警出警,但平息像我们现在这样的打架斗殴治安案件,一来子弹膛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啊!

廖勇,这货是在耍我吗?!

或许,丫想看到我被吓得大小便失禁,萎顿在地,屁滚尿流痛哭流涕的shǎ bi样吧!

怒气,从我的肝胆出猛然勃发而出。

我大吼一声,一把推开胸前的茹姐,一个箭步已经来到廖勇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

这货放声狂笑!

显然,我刚才心胆俱裂,被吓成蛆的样子,这小子分明看在眼里了。

“ni má bi的,你牛,牛啊,继续牛逼啊!”

他狞笑着,黑洞洞的枪口再次指向我,在我额头前两三公分的位置停住。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空枪是在吓唬你?玛德,那你再赌一次,赌赌看老子dàn jiā里到底有没有装子弹!”

他的话,瞬间令我的脚步凝滞。

像忽然听到将军令的士兵,立马呆若岩石。

是的,我承认,老子不敢赌!

我曾经听到过一种传闻,有些老xing jing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将dàn jiā前一两发故意做成空枪。

这样一来,避免了误伤人命,而且也有相当的威慑力。

而真要开枪的时候,往往第一枪‘对天鸣枪’示警,也不会平白无故浪费子弹…

虽然这只不过是一种传闻,但…我还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一赌!

“来啊,继续冲过来下老子的枪啊!”

廖勇状若疯魔,紫黑的脸膛,在夜幕和灯光的交相映衬下,似乎变得隐晦斑斓。

这货不断地怒吼着,而且另一只手也不再捂着自己受伤的裆部,而是慢慢伸出。

举过肩膀,五指箕张,朝着我的脸庞狠狠搧了过来!

丫的手,带着腻腻乎乎的粘液,而且还有一种骚臭的气息。

我,怒火烧!

沃日你廖勇老母!

算现在被他一枪崩了,我也绝不能容忍对方这只刚刚捂着自己双黄蛋的脏手,碰到我身体任何一个部位。

何况,男的头,女的腰,都是绝不能被外人随便触碰的禁脔!

抬臂,一肘砸开对方的手,我猛地冲前,张嘴!

张嘴!!!

一口咬住六四式黑洞洞的枪口!

同时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廖勇的脖子,我含混不清地怒吼着,“麻蛋,开枪,开枪啊!”

“啊~~~”

“天哪,警察要杀人啊!”

“快跑啊,吓死我了啊~~~”

四周围观的人群,彻底吓shǎ bi了。

现在的场景,估计只要是个人都会吓尿。

廖勇拿着枪,枪口塞进我的口,不,是被我自己咬在嘴里。

而我的一只手死死卡在他脖颈,不断用力!

也许只要几秒钟,他会被我生生捏断喉咙!

但,别说几秒钟了,算半秒,也足够丫开枪射杀我了。

瞬间,人群爆发出各种哭号声,围观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四散奔逃。

而,无论是剩余的几个民警,郝茹,或者正要扑来,再次拦住廖勇的张岳,全都吓坏了。

各种惊恐、凄厉甚至惨绝人寰的惊呼,已经都听不出是不是人类所发出的。

廖勇是拿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但我的凶悍,显然也令对方大吃一惊。

这小子满面憋得紫黑,双目眼球向外鼓出,舌头也情不自禁地吐了出来。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点。

“啊~~~嗬嗬…”

这小子也说不出一句完完整整的话,而他双眼的仇恨火焰,却越燃越烈。

“你,你去屎吧~~~”

廖勇虽然也和我一样吐字不清,但还是拼命憋出这半句话来。

同时,他的脸现出一份决绝的神情,猛然一闭双眼,再次,扣动扳机!

而,我从他绝望的眼神,终于能够确定一件事儿,那是---这次,枪里肯定有子弹!

能够一枪将我的头爆得稀巴烂的招魂子弹!

我,笑了!

惨笑!

我的生命将在一瞬间亡故,我江枫这个名字,也将从沙山女监的花名册一笔勾销。

是不知道,那时候,我那被框黑线的名字后面,会不会有填‘烈士’两个字!

第302章 就地正法,怎么样!

死死盯着廖勇的动作,我的脑海闪过许多人,几多画面。

有外祖父背着竹筐,带着我在山野间采草药的背影,有父亲送我去火车站,一件一件从窗口给我递包裹后,满是汗水的脸庞。

也有林芬蜷缩在我怀瑟瑟哭泣,岚澜在我的冲击下婉转承欢…

我明白,这是人之将死,在生命最后的瞬间,神经元被强烈ci ji后,下意识的兴奋反应!

我等着,等着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只是,我并没有听到枪响,没有感到头颅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疼痛,甚至没有从咬在我口,那冰冷的枪膛,感受到任何一丝异状。

恍然…

难道我在做梦?

这一切,都特么只不过是幻觉?

睁开眼,我,总算明白了枪没有扣响的原由!

六四式阻击枪扳机的扣孔处,除了廖勇的手指之外,忽然出现了另外一根手指!

墨擎天的小拇指!

六四式扳机的位置,在扣孔的间偏后。

前面,留出能够塞进食指的空间。

而,扳机后方,也有大约五分之二的空隙。

这里是扳机绷簧的轨道区!

只不过,扳机后部的空隙,现在却被墨擎天的小拇指完全塞满了!

我想,也许是食指太粗,所以擎天大哥才会选择用小拇指吧…

廖勇一愣,已经因为我收紧手指而憋得紫黑的脸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奋力扭动着身躯,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想要拼命扣动扳机。

但…

那玩意像牢牢焊在阻击枪扣孔原有位置似的,根本纹丝不动。

一瞬间,廖勇的面色惊愕到没法形容,而臭烘烘的汗水,也像忽然从身体里长出一口污泉一样,猛然布满脸颊、脖子和手臂。

或许丫没想到吧,这个一直没有做声,像是根木头般的男人,竟然动作快到令人无法想象。

墨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和廖勇身边,他右手的的小拇指坚硬如生铁,令扳机完全无法向后扣动半毫米!

“江枫,放手!”

墨擎天先冲我冷冷说了一声,然后定定看着廖勇,那目光似乎表明,这货已经是个死人!

我毫不犹豫,瞬间撒开五指,同时“噗”地一下,将枪管从嘴里吐了出来。

对于擎天大哥的身手,以及他能够控制住局面的能力,我从来没有半分怀疑。

毕竟,现世兵王的强悍,绝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有些小说里,说兵王如何如何牛逼,我也曾经看过好几本火书,但我只想告诉大家一句话。

那是,起小说,只要不是吹逼到能够划归到玄幻类别,那,书描写的兵王,起现实真实的特种兵牛人,或许连鞋都提不!

很多在常人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些动作,在顶尖特种兵看来,根本不叫事儿。

我因为机缘巧合,在学习那些手势语的时候,曾经有幸亲眼见到过一个身高也一米七出头,还算不最强悍的退役特种兵,直接徒手从一座楼房的外沿攀十几层楼顶!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

玛德,想想看,十几层楼,算一个棒小伙跑楼梯,累成气喘吁吁的死狗,需要多长时间?

算从楼房外沿去属于直线距离,但…那情形也太震撼骇人了吧!

特么,而且还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啊!

甚至在我看来,光滑笔直的楼外壁,都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后来我曾问过墨擎天这件事儿,得到的回答是,只要存在些微凸起和凹陷的狭小缝隙,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能够像一只大蜘蛛那样,手指脚尖死死扣住,从而借力行!

最后,墨擎天还说了一句,十几层高,以他的速度,绝不会超过八分钟!

听了这样的回答,我竟无言以对…

言归正传,我缓慢退后,而人影一花,那只六四式已经瞬间从廖勇手,自行‘跑’到墨擎天掌心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动作,反正,那只六四式警yong shou qiāng已经易主!

“第一次我没有动手,你知道为什么?”

墨擎天并没有理会已经完全惊得呆住的廖勇,而是转向我沉声说道,“江枫,看来以后你有必要去军营里呆个一年半载的,哎,有些特别的qiāng xiè常识,你还是门外汉一无所知啊…”

我,唯唯诺诺。

哥啊,这不废话么,我江枫从没有参军当兵,我哪儿知道什么关于qiāng xiè的知识呢?

而且,用你墨擎天的话,还是特殊…

哎,也不知道‘特殊’这两个字,怎么能和‘常识’放在一起用,这…算不算有语病呢?

“第一次,这家伙扣动扳机之前,我已经从开保险的声音和阻击枪柄里dàn jiā的轻微响动判断出,第一枪并没有子弹!”

转过身,墨擎天的面已经黑的跟墨水似的,“草,没想到啊,后面第二枪,你丫还真敢实弹!”

汗水,呼呼从我的额角冒出来!

擎天哥太神了,而廖勇这厮,也真特么狠辣了啊!

幸好有擎天大哥施以援手,否则,要是廖勇第二枪扣响,那…老子这会儿肯定在搂着阎王爷的如夫人睡觉了。

“当众杀人!嘿嘿,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

墨擎天直接给廖勇的行为定了性,虽然,真心说应该是有‘当众杀人的企图’更确切。

伸手一按,墨擎天似乎用足千钧之力,直接将廖勇按得跪倒在地。

“江枫,说吧,怎么处置这家伙?”

我一愣,心道,还能怎么处置呢?难道不是请求更一级公安分局支援么?

“擎天大哥,你…你什么意思?”

我有点儿理解不去他的心思!

“唉,怎么,都到这时候了,你难道还抱有妇人之仁么?”

墨擎天面色不愉地看了看我,又瞅了瞅周围所有呆若木鸡的警察和观众们,阴测测地说了一声,“我的意思,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犯我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甚至,十倍奉还!”

环视四周,他的嗓音变得愈发阴冷低沉,“所以,如果你非要征求我的意见,嘿嘿,江枫,你觉得‘地正法’,怎么样?”

“啊~~~”

我快要疯了!

这特么都什么人啊!

“嘿嘿,其实呢,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由你江枫亲自来执行---枪决!”

第303章 我来动手!

这句话,不但将我吓傻,甚至那些吃瓜的群众以及包括张岳在内的其他公安干警,也一样吓尿了。!

我特么甚至都能‘闻到’,现场飘溢着重重的尿骚味道…

也许不知道多少人,都被墨擎天这句话吓呲了吧。

什么,执行枪决?

地正法?

在哪儿,在夜市吗?

墨擎天,他,他疯了不成?

我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从他的口,才能说出这样‘不着边际’,听着跟天方夜谭一样的狠话、疯话?

这样做的恶劣影响,所产生的惊天恶果,根本无需多想啊!

“擎天哥,你,你说什么?”

我汗如雨下,身体像得了痢疾一样,开始打摆子。

“草!”

墨擎天似乎有些不痛快,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多少有些不屑。

“你当我是说笑?吓唬人么?切!”

他微微一弯腰,一把薅住跪在地廖勇的头发,将他的头拉得仰了起来。

“刷!”

那把六四式,快如流星般指向对方,然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塞进廖勇的口!

玛德,枪管可能还残留着我的口水了吧!

“咔吧!”

保险再次打开。

墨擎天伸手一捅,六四式枪管怕没有直接杵进廖勇的喉咙里!

“怎么,你不敢是吧?懦夫!”

墨擎天冲我低吼一声,“要不,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我…

简直了,擎天哥啊,你丫究竟是怎样一个狠人?

而且,干哈动不动要想着给别人做示范呢?

我,我们所有人,真心不需要你做什么‘可恶’的示范好不好!

没错,廖勇是人渣。

这小子渎职、违规甚至有滥杀无辜的企图,丫绝壁不配当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甚至已经走犯罪的道路。

但,你也不能这样当着数十百名老百姓的面,直接干死他啊!

何况还是吞枪杀人!

你墨擎天再牛逼,也不能无视法律吧!

“擎天哥,千万,千万稳住啊!”

我不自觉借用了刚才张岳劝阻廖勇够的话。

我江枫,真心怂了,怕了。

以今晚墨擎天的做派,这家伙还真可能会扣动这个小小的、要人命的扳机啊!

“这位,同志,好汉,大哥…”

老民警张岳也方了,他浑身颤抖得我还要厉害。

想必老张哥也看出来,墨擎天绝对能做出扣响扳机的绝命事儿!

“你,可不敢做傻事啊,他廖勇罪不至死,而你要是杀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啊…”

忽然,张哥声泪俱下,直接哭出声了。

哎,也难为他这个夹在间的,唯一还有些良知的警察蜀黍了。

“呵呵,罪不至死?你说他廖勇罪不至死?”

墨擎天狠狠瞪着张岳,“这是你的回答?”

他的手越发收紧,估计已经从廖勇头揪下来不少头发。

“如果刚才我要是不出手,或者我的动作没有这么快,那结果会怎样?你踏马的告诉老子!”

张岳哭得涕泪横流,但却说不出一句话。

“哭,哭个屁!”

墨擎天勃然大怒,“踏马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的话,那窦娥也不会六月飞雪了!”

“还有,你说我枪决了这小子,自己也难逃一死?哈哈,告诉你,这世界有些人,杀了人还真的死不了!”

墨擎天的脸带出一种高傲但却古怪的表情,“不但死不了,而且只要我事出有因,不会受到哪怕一句话的责难!”

“你,信不信?不信是吧,那我干死丫的证明给你看!”

我,彻底疯了!

墨擎天,咋是这么一个如魔鬼一样的主儿呢?

还是那种愣子二货的脑残魔王!

一言不合开车,不,开枪,骂了隔壁的,我真要骂娘了!

“啪,啪!”

墨擎天动了动手的六四式,像玩闹一样,先将廖勇满嘴牙磕掉一半,然后,猛然向前一捅,再向下一压!

这意思要开枪杀人!

而,廖勇这货,自从被墨擎天死死按着跪在地那一瞬间,已经在不停地失声痛哭。

只不过,也许他先受了我那一脚,失去一半战力,再加墨擎天的力气太大了,廖勇愣是挣扎半天也起不来身。

此刻,满嘴大黄牙被磕掉一半,廖勇差不多又要再次疼昏过去。

“慢!”

关键时刻我大吼一声,紧接着跟了一句,“擎天哥,让,让我来!”

我的语速十分快,生怕墨擎天控制不住已经开枪。

虽然我理解不了为什么墨芷舞这位杀神一样的大哥,能够做到他所说的杀人不用偿命,但我却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细究这些了。

骂了隔壁的,我也是心深感苦逼。

哎,廖勇这货如此侮辱威吓我,现在却还要我江枫绞尽脑汁救丫的命!

真特么天理何在!

墨擎天一愣,转过脸,面带出一丝笑容,“这特么的还差不多!”

一挥大手,他怒吼道,“江枫,尽管‘肆意妄为’,开枪崩丫的,万事有我为你担着!至少,老子保证你不会坐牢,不用偿命!”

你妹的!

心暗骂,甚至没想到墨擎天他妹是墨芷舞…

若是我江枫真的开枪打爆廖勇的头,我还真不信你能保下我的命来!

到时候,特么你墨擎天估计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能替我扛事儿?

再说了,算擎天大哥你愿意替我江枫挨枪子,但,法不容情,国家权力机关可不管你这一套!

“想好了?”墨擎天死死盯着我,看得我各种毛骨悚然。

“别他娘的给老子玩花样!”

我心咯噔一下,哎,我是要跟他玩心眼啊!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唯一的目的是,先把六四式从墨擎天的手骗下来再说!

“对,想好了!”

我的脸现出一股决绝的神情!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一枪崩了廖勇这shǎ bi!

刚才他如此当众辱骂我,用枪一次又一次指着老子头的时候,我心早动了杀机。

恨不能,杀其千百遍也不厌倦!

但,像有句话说的,‘眼神要是能杀人,你丫不知道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同样的,要是诅咒和愤怒的情绪能要了一个人的命,那以廖勇的为人,估计早活不到今天。

因此,我从墨擎天手‘强行’骗过枪,目的只有一个,不是杀廖勇,而是饶了丫的狗命!

“好!来拿着枪…看清楚了,保险已经打开!”

墨擎天冷冷盯着我,“小子,要是特么的敢跟哥耍花样,信不信,一会儿,死的也许不是他,而是你江枫!”

第304章 罗拉快跑!

擎天哥,你这货,**一个啊!

我心差点要强了墨擎天他妹。

但,情况紧急,容不得我有半点儿犹豫和多想。

“知道了,看我的吧!”

我咬紧牙关,冷着脸慢慢从墨擎天手接过那把可恶的六四式。

“擎天哥,你,你退后点儿行不?我心里特么有压力啊!”

“切!”

墨擎天十分鄙薄地瞪了我一眼,松开手,退后几步之遥。

嗡~~~

周围的人群,虽然已经远远退开,但对于我们这边所发生的这一幕诡异凶残的景象,大伙儿还是看得十分清楚。

顿时,各种人声鼎沸!

热闹,以国人的八卦心理,十个人估计至少七八个都会喜欢看,但,谁特么看过这种葩残暴的‘热闹’?

人们,议论纷纷,或者,准确说,应该是惊叫连连。

也不知道他们互相都在说些什么喊什么,恐怕,都是些毫不连贯,没有意义的话和语气词吧。

端着枪,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把六四式警yong shou qiāng,竟能够如此沉重。

甚至我用尽浑身力气,都拎不到胸口位置。

重逾千钧啊!

而,我的耳边,不断传来周围观者的各种惊叫和令我无语的‘建议’!

“枫啊,千万别啊,呜呜呜~~~”

郝茹早已吓得放声大哭。

“兄弟,江枫兄弟,千万不能做傻事啊,老哥求你了…”

这是老片儿警张岳的声音。

而,伴随着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脑残主儿,竟然还有这样的言辞。

“哥们,开枪啊,干死丫的,兄弟们看着乐呵乐呵啊…”

草ni má bi的,我开枪杀人,你们看着乐呵,还特么有没有人性?

我看你小子第一个该死!

当然了,更多的,占据绝大多数的,还是类似于郝茹和张岳这样嚎叫着劝我、阻拦我的呼喊声。

“小伙子,千万不能犯傻,我已经报警了啊,一会儿警察会来处理这件事儿,你,千万不敢犯浑啊…”

“兄弟,可不敢胡来啊,这是要敲头的杀人罪啊!”

“哥啊,吓死宝宝了…不敢看了都!”



不一而足。

我暗自哀叹一声,哎,这事儿闹得,怎么会这样?

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刻,我还真不如让金链牛哥打一顿算了。

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我江枫从小长大,受的苦还少吗?



形势,不容我多想,一触即发。

“墨迹!”

墨擎天也不知道今天哪儿根弦不对了,非要逼着我当场杀人!

他在我身侧不断怒骂着,“行不行啊你?不行的话,给老子滚开,我给你做个示范!”

示范?

娘的,示范你妹!

我扭头冲着墨擎天狂吼一声,“踏马的住嘴!”

转身,我…

握紧六四式…撒腿跑!!!

跑跑跑!

老子不跑行吗?

特么跟米帝的那部奥斯卡获奖影片《罗拉快跑》里的主角罗拉一样,撒丫子,如一团狂风,冲了出去!

“啊~~~”

“卧槽,这小子咋跑了?”

“晕死,他,他算不算持枪抢劫?”

“滚蛋,他那是持枪潜逃好不好?”

人群轰然大哗!

我知道,这一来,我的形象算是‘毁了’!

其实,当今这个社会,还是崇尚英雄或者‘坏蛋’的。

反正,只要能够出人意表,能够与众不同,会有粉丝,会有人喜欢。

甚至于,我相信,算我当场开枪,爆了他廖勇的头,也会有人对我顶礼膜拜,视我为偶像!

而,只有我现在这样逃兵一样的行为,却是唯一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但,骂了隔壁的,老子别无选择啊!

我最开始的本意,是借着从墨擎天手骗下六四式,然后迅速卸掉子dàn jiā…

剩下的事儿,爱咋滴咋滴!

算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当场要了我江枫的命,我也只能这么做!

甚至于,我连朝天鸣枪,将子弹打光都不能够去做,夺枪已经是犯了大错,而开枪会再次加剧事态恶化!

而要是真的杀了人…

草,用脚底板儿的鸡眼去想,也知道我江枫将会是死路一条!

但,千算万算,我还是漏掉一条,娘的,我不会卸dàn jiā!

别笑话我,不信你试试看!

没动过枪的人,保准你几分钟之内,连dàn jiā怎么下的门道都摸不到,别说正确无误在这么短时间卸下子弹了…

于是,我摸了几下,发现根本不着边。

而,墨擎天似乎已经开始瞪眼皱眉…

恐怕,他已经看出我的意图了吧!

所以,老子,扯呼!

我相信,只要我这个‘罪魁祸首’跑得没影儿,茹姐和虎子娘俩,是没人会为难她们的。

至于墨擎天嘛,既然擎天大哥说得那么牛逼,我相信,他‘理所当然’有脱身的办法!

所以,我只能抓着六四式,疯跑!

在我的身后,隐隐传来茹姐凄厉的哭喊,“枫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也许因为常年习武健身的缘故,我的动作十分轻盈。

而,我在开始溜号之前,已经大概观察清楚四周的情况了!

哪儿的人群有缝隙,哪里没有影响我奔跑速度的摊位…

这些因素,我差不多都已经心有了考虑。

只是,当我撞开离得相对较近的几名吃瓜群众后,我惊讶地发现,躲祸的时候,人们要远我想象的聪明得紧,迅速得多!

我的动作,快如猎豹奔袭,但面前的人们却早已如潮水般散去。

眼前,特么的是一条非常便于我逃亡的康庄大道啊!

身后,有人放声大笑,那声音,像九霄云的托塔天王在咆哮。

那是墨擎天!

娘的,这家伙笑个大头鬼啊!

我已经顾不许多,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麻蛋,这把枪老子该如何处置?

蹿出差不多百米远,我已经渐渐远离夜市那里围观的人群。

心念一动,我喘着粗气慢下脚步。

掏出电话,我拨通手机。

“喂,哪位?”

很快手机里传来一个曾经非常令我厌恶,现在听了,却如奉纶音的低沉男声。

“huáng ju,是我,江枫,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没错,我找的是那个---老子冒着生命危险,身负重伤差点没摔死,这才从海盗船救了他家闺女性命,但这小子却不知恩图报,反倒想着从我身压榨剩余价值的书卷男,他的表哥,t市公安分局的副局长,huáng ju。

第305章 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当时,t市市委杨书记亲自前来病房探望我这个舍己救人的好青年,正好遇书卷男和他表哥huáng ju想要为难我的局面。

于是,杨书记为我出头,差点没将huáng ju这货身的皮扒了。

不过,huáng ju这老小子倒是个人精,抓住仅有的一次机会,逃过劫难不说,还给杨书记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事后,为了开展t市公安系统内精神风貌宣讲活动做准备,他倒是曾刻意结交我,还给我留了电话…

因此,我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个huáng ju,倒是我江枫现在可以借助的首选之人啊!

“江枫?…啊!原来是江老弟啊,有,当然有印象,老弟你…”

“huáng ju,你听我说…”我直接打断对方的寒暄。

我必须要抢在这件事通过‘正常’渠道传到t市公安部门层耳之前,先洗刷掉我‘夺枪袭警’的重大隐患。

飞快地,像口吐莲花似的,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呼出一口胸浊气,我正暗自忐忑,搞不清楚我临时抱住的这尊佛脚是不是真的有意义,却听电话里huáng ju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什么?你说在夜市那片出的事儿吗?娘的,太好了…”

我,立马懵逼了!

“太好了,太好了啊!”

手机听筒传来huáng ju各种畅快的声音,“哈哈,江枫老弟,你,你简直是我黄猛的福星啊!”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huáng ju的全名叫黄猛,嘿嘿,这货的心眼远不像他的外形那样粗狂刚猛,我倒是认为,应该叫黄狡才对。

不过我现在没工夫想这个,因为我更不懂了,他这话儿怎么说的呢?

到底几个意思?

难道不是我江枫给他黄猛惹一桩棘手事儿了嘛!

按说,要是一般治安案件,huáng ju也许随便拖个关系能分分钟搞定,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个事儿。

但,现在不是已经演变到动枪的地步了么?

找到他,让他帮我消除罪名和各种潜藏的隐患,这也能成为令其开心到无以复加的好事?

我去啊,娘的,我怎么还成了丫的福星了呢?



顿时,我脑子变得相当不够用。

不过,电话另一头,黄猛这老小子像亲眼看到我满面疑惑一样,嘿声笑道,“兄弟啊,你别嘀咕,我黄猛今儿个还把话撂这儿了,我保你屁事没有,甚至嘛,还能受到某些方面的表扬嘉奖!”

沃日!

我都要疯了!

这特么的,哥们更糊涂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江枫老弟,我也不妨给透个底儿,夜市那块地界儿正属于我们北城分局管辖,而,那个廖勇,草他娘的,老子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

哦…

原来如此!

我仿佛瞬间明白,这其的关窍究竟在哪里!

夜市在人家黄猛管辖的范围内,所以他顺理成章可以伸手搞定这件事儿。

而,huáng ju话里话外似乎对廖勇极为不满,这便表明,廖勇肯定不是他huáng ju的人!

草!

党同伐异!

这一招,我明白!

隐隐约约,我已经大概猜到,黄猛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肯定会利用廖勇严重违规这件事儿做章,而且会大做特做!

别忘了,现在黄猛还只不过是北城公安分局的一名副局长,以他四十出头的年纪,当然想进步了,对吧!

可,如果局长的位子有人占着怎么办?

两条路,要么另谋高,换地方提拔。

要么,把压在自己头顶的家伙扒拉下来,自己坐那个位子!

我不知道黄猛会怎么干,但通过廖勇的事儿好好做点儿章啥的,这个,的确可以有!

挂断电话,我按照黄猛的吩咐,迅速赶到北城分局下属的一个派出所。

从他没有安排我直接去北城分局大院报案,我更能够确定,黄猛,这老小子肯定是在吃高粱憋大招了!

fēng suo xiāo息,留够后手!

这如同将空气狠狠压缩在一个相对密封的空间里,一旦破开口,那股原本温和无害的气体,也许会瞬间变成狂暴的龍卷风!

接待我的,是从家亲自赶过来的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从他对我极为客气的态度,能看出他是黄猛的人,而且,已经得到huáng ju的某种授意。

录了口供,我将六四式警yong shou qiāng亲手交到这名派出所所长手。

并且,当着三名值班民警的面,进行了‘拍照合影’!

只不过,特么我却还得专门拍一张,指着那把六四式,以及下了的dàn jiā和散落在桌的子弹的照片…

大家可能不知道,这是罪犯指认赃物的时候,必须拍摄的‘指认服罪照’!

哎,我也是醉了,没想到我竟然也变成一名身份葩的,特殊意义的‘罪犯’了!

而,我江枫实际还是一名司法警啊!

完事儿之后,我如释重负,心忽然轻松无。

脑子一片空白,我漫无目的在t市街头闲逛。

这时候,我才想起再看看手机。

当时,和黄猛局长通话之后,他让我立即关掉手机,不要和任何人联系,更不能被什么人找到…

搞得我神经紧张,像在进行解放战争时的地下工作似的。

开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然后叮叮叮各种乱想,涌进无数短信息。

大都是郝茹对我的牵挂之情。

“枫啊,我们这边没事儿了,你在哪里呢,电话怎么关机?”

“枫,我想死你了,姐好担心啊…你怎么不想着给我打个电话呢?”

“坏蛋,你到底在哪儿呢,我跟你说啊,那个墨擎天好像能量非常大,一个电话把特警都招来了…”

“唉…”

简单浏览一遍,我连忙给茹姐拨了过去。

“姐,我没事儿,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们已经到家了,是墨擎天安排人送我们回来的,枫啊,你在哪呢,你还好吧,没事儿吧…”

我连忙打断茹姐喋喋不休,听着都要哭出声的绵绵情愫,“姐,等着我,我这去你那儿!”

的确,我有很多疑虑想要当面问问郝茹,尤其是墨擎天怎么处理这件事儿的,而那个廖勇,又被弄到哪儿去了!

至于金链牛哥这种小角色,我连想都不愿意多想一下!

此刻,我的心像长了草一样,想要立即飞到茹姐身边。

因为,茹姐是我江枫真正挂念的女人,而虎子,也是我的儿子!

第306章 大姨夫咋不来!

来到茹姐家,虎子已经在躺在他的小床沉沉睡去。

也许是今天受到太多惊吓,郝茹并没有把孩子送回姥姥家,而是留在她身边。

刚一打开门,茹姐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猛然扑进我的怀里。

她疯狂地亲吻着我的脖颈唇颊,眼泪,像串好的珍珠忽然断了线似的,洒满胸襟。

“嘿嘿,姐,我这浑身臭汗的…”

我无奈地抱紧她,感受着她肉嘟嘟丰腴至极的身子在我怀抱不停战栗。

“坏蛋,坏啊你…呜呜呜,欺负人家…”

郝茹失声痛哭起来,好像我真的欺负她了似的。

“哎,我的好姐姐,你看,怎么着也得让我先洗个澡啊,一会儿,擦香香再好好欺负你啊…”

我笑着,浑身下各种舒坦。

“哼,美得你!”

郝茹瞬间脸红得像崔健那首《一块红布》一般,娇羞着推了我一把,“快去洗吧,不过,今天你可得忍着了…”

“嗯?什么忍着?”

我有点儿纳闷。

“哼,人家,人家身不方便,大姨妈来了!”

晕死!

我,深感无奈!

玛德,大姨夫呢,咋不来赶快把大姨妈叫走?

洗完澡,坐在沙发,我将郝茹揽在怀,亲吻着她光洁无暇的额头。

“茹姐,说说吧,到底后来怎么回事儿…”

“那个墨擎天,简直是个妖孽啊…”

随着郝茹的叙述,我渐渐对自己罗拉快跑之后发生的事儿有了大致了解。

我抱头鼠窜,墨擎天立马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先是掏出一个什么证件让张岳看了看,然后,那几个民警立马像是面对自己局长一样,恭恭敬敬点头哈腰听从墨擎天的吩咐。

而,我的擎天大哥所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一脚将廖勇彻底踢昏死掉。

紧接着,他先是瞪着虎眼,将几个津津有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强行留下作为人证,然后掏出电话,竟然赶在第二拨公安干警到来没几分钟,直接叫了一车武警来!

什么金链牛哥,什么副所长廖勇,统统在警察蜀黍的眼皮子底下,被架武警的卡车,一溜烟带走了!

自然,郝茹和虎子,也‘享受’了一次坐武警专车的待遇…

“嗯…看来我这位擎天大哥,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我沉思着,点点头又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郝茹一愣,“然后我们被送回家了啊!”

“哦?”

我倒是有点儿意外,难道郝茹不需要去做一下笔录啥的吗?

“直接回家了?”

看到郝茹点头,我想了想,“擎天大哥有没有说什么话,如,让我联系他什么的?”

“这…”

茹姐回忆半晌,“没有啊…对了,他倒是说了这么一句,说什么江枫这小子表现不错…”

哎…于是,我苦笑不迭。

这时候,我似乎明白了,其实墨擎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开枪当众射杀廖勇的。

不但自己不会动手,算我不跑路,他也绝不会允许我动手杀人的!

但,我猜不透了,他干哈非要那么做,而且表演得如此逼真?

娘的,差点要逼死我啊!

胡思乱想间,郝茹捅了捅我,轻声说道,“枫啊,我有点儿心神不宁,似乎有件事儿…姐好害怕啊!”

“嗯?怎么了?大金链子一伙儿还敢没完没了么?”

我心一紧,难道说廖勇或者金链牛哥这些小角色,还要对茹姐不利么?

看到我面色严肃起来,郝茹连忙抱着我,将我的手放到她那双丰满。

“枫啊,不是的,你想歪了。我是觉得,那个墨擎天跟我提过,说虎子应该受到更好教育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心里有点儿慌…”

嘶~~~

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一瞬间,我明白了,茹姐的担心,从何而来。

还别说,从晚墨擎天对虎子的‘赏识’来看,卯不准这家伙要打孩子的‘歪’主意。

可,像虎子这样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又能对墨擎天起什么作用呢?

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助力?

不能够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要是说墨擎天只是单纯为了培养虎子,让他成为一个对民族、对国家有益的人才,我却更不相信。

倒不是说墨擎天有什么龌龊心思,而是我十分清楚,像他那样身份神秘,神出鬼没的主儿,见天忙得跟旋转木马似的,他要是有时间教导虎子,鬼才信呢!

“没事儿!”

我斟酌着用词,“茹姐,不管怎么说,虎子肯定要留在你身边,咱们一起抚养他长大chéng rén…至于墨擎天的话么,我回头找他一趟,嘿嘿,有些事儿啊,我还真要当面问他个所以然来!”

对于墨擎天今晚的做法,说实话,我内心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

我特么几次都差点被他吓尿了,甚至于被逼得带着枪‘亡命天涯’,这个擎天大哥,丫做事儿也太葩了吧!

不管你墨擎天是什么目的,这样办事儿,可是太过分了!

正在安慰茹姐,我的电话却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哎,这一来,我的手迫不得已从某些山峦高岗之移开,去接通那可恶的电话。

看到来电号码,我笑了,不过却是那种无奈的笑,甚至透着一丝冷意。

是墨芷舞打来的!

我和芷舞,除了最后的堡垒,也算差不多袒呈相见了,但对于这个丫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她!

从感情,她似乎岚澜和郝茹都要和我靠得更近,但从理智,她和林芬、程瑶馨一样,终究不可能属于我!

虽然芷舞几次表示,她会陪着我到海枯石烂,但,哎,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看到她的电话,我有些不快的缘由,是因为,今晚墨擎天的作为,多少让我有些迁怒到他这个妹子头。

因此,接通电话之前,我心便带着些许怒气。

“芷舞,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真是难得啊!”

我的声音显得各种阴阳怪气!

“喂,枫啊,你这是咋啦,不会好好说话啊!”

“哦…”

瞬间,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毕竟,墨芷舞对我一往情深,我真不该不分好歹。

“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嗯,今晚发生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哥…丫一混蛋!”

墨芷舞像一头发怒的小母豹子,在电话里大声叫了起来,“枫啊,等我回头找机会给你出气!”

我,“”

“你现在在哪儿呢,来找我吧,人家,人家想你了…”

第307章 我们一起玩连连看!

听着墨芷舞像撒娇一样的娇嗔,我的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怀抱着茹姐,却在接另一个对我一往情深女人的电话…

特么的,我江枫太不是个玩意儿了!

有人说,男人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

但,我一直不相信这句话。

至少,在和林芬相好的两年多时间里,我江枫眼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甚至李昕儿那个漂亮的大胸学妹,要死要活非得跟我,哪怕背第三者插足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但,我从来都没有动过一丝其他心思。

可,自从林芬漂洋过海远走他乡,我的心境好像忽然坏了。

整个人都仿佛变得不好了,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游戏人间,放纵情感。

尤其来到沙山女监之后,我已经和两个女人有了关系,而且还和另外几个女性保持着暧昧…

草!

我真不明白,自己何以变成这个样子!

但,更加让我怅然若失的是,算我身边萦绕着如此众多出色妖娆的佳丽,我的情感归宿却始终找不到…

每每念及此事,我都像被人在心头泼一盆冷水一般,往往会瞬间丧失对生活的ji qing。

像现在,我搂着郝茹,本来温馨美好,但,墨芷舞一个电话,我的情绪似乎立马翻江倒海,变得复杂而失落。

没有对墨芷舞做出任何承诺,我默默挂断电话。

“枫啊,怎么了?”

茹姐是个聪明的shǎo fu,她当然能够感受到我心情的变化。

偎在我怀里,她那像少女般明艳亮丽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照映下,显得愈发美丽动人。

我禁不住低下头,狠狠咬住茹姐的檀香小口…

“唔~~~”

她发出一阵动人心魄的shēn yin,四肢宛若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我身。

郝茹,真是一个妖精!

我,别说那啥火烧了,各种火在五脏六腑里熊熊升腾而起…

只可惜,茹姐大姨妈来了,而大姨夫还得过几天才能接走她…

温存半晌,我拒绝了茹姐用别的方式帮我解决掉生理需要的好意,拉着她站在窗前。

“姐,你…真的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问得小心翼翼,真心不想再次听到从郝茹口发出的拒绝之词。

“哎,傻瓜啊~~~”

茹姐叹了口气,“枫啊,你不明白的,我们,我们俩的条件相差太远了…姐根本配不你…能有现在的美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做更多奢望!”

她仰起头看着我,嘟着粉唇,轻轻在我下巴摩擦。

“枫啊,小时候妈妈和我讲过一个道理,是对于本来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非要霸占在身边,那反倒会更快地失去它!我…知道吗,我真的怕那么快失去你啊!枫,别再逼姐了好么?”

“唉…”

我,俯首长叹。

也许吧,郝茹说得对,如果非要强行和我在一起,独霸我一生,因为某些原因,她可能会活得惴惴不安,天天心神不宁。

真要过成那样,还不如像现在,我们珍惜当下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好好疼爱对方,来的更轻松也更实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我和郝茹,恐怕能做到生死相许,但却不能做到皓首白头!

心意萧索,我指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说,“茹姐,我曾听说过一个说法,你想不想听听?”

“嗯,你说吧,只要你愿意说,我什么都会听的!”

茹姐,像一个深深眷恋着我的新婚娇妻,蜷缩在我胸前,目不转睛紧紧盯着我看。

似乎只要稍有放松,一个没留神,我会被黄鼠狼子偷走似的…

“哎,我的傻姐姐啊!”

我叹了口气,“我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当相恋的两个人抬首仰望星空,在浩瀚如海的苍穹里,两个人分别选一颗星星,而这两颗星星若是直接连线,间并没有任何其他星星阻碍,那他们俩的情感,会永远如初见时一样纯洁,深情永驻!”

我看着她,“要不要我们也试试看?”

“这…”

没想到,茹姐却含糊了,她看着我,面露难色。

我笑了,“姐,你看看,整个儿苍穹,星星才能有多少啊?算今天天气好,能见度高,我们看见的星星更多,但,随便两颗星星,它们之间的连线,再出现另外一颗的几率,能有多大啊!”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郝茹抬头看了过去,盯了一会儿,她喃喃自语着说,“好像还真是哎…不过,枫啊,你看,要是两颗星星相隔特别远,连线的时候,间还真的会碰到其他星星的!我都看到好几对这样的了…”

她伸出娇嫩如藕的双臂,紧紧环住我的腰,“枫,我不敢,我不要尝试,我怕…”

看到她宛若受惊了的小兔子的样子,我的心忽然一下被狠狠揪住。

“那…算了,其实呢,我们可以限定一个区域,如东南方向那一块。这样,我和你选定的星星一定不会相隔太远,它们之间的连线,出现另外一颗星星的概率,会小很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我笑笑,宽慰她,“不过茹姐既然不喜欢,那算了,我们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早点休息吧…”

然而,我却没想到,郝茹听了我话之后,顿时双眼发亮。

“真的吗,可以限定一片区域吗?太好了,那样我们不可能选两颗有阻碍的星星了!”

她笑了,俏颜如花。

“不行,我又改变主意了,枫,你得陪人家玩这个游戏呢!”

茹姐,像一个小女孩儿面对着自己心仪的男孩子那样,开心的不得了。

也许,她觉得这样一来,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那么悲催吧!

“我看看啊,,选你说的东南那一片!”

郝茹十分认真地盯着星空看了半天,这才挑出一片区域对我说,“来,枫啊,我们做这个尝试好了,姐,姐不怕了呢!”

“真的?”

我看着她嗬嗬笑了起来,“我家茹姐啥时候胆子变大了呢?真不怕应验什么倒霉情况啊!”

“呸呸呸!乌鸦嘴!”

郝茹瞪了我一眼,娇嗔道,“我去把这片星空画下来,将星星标编号!我们分别在两张纸写下那个编号,到时候,一起玩连连看!”

第308章 6和9!

郝茹说干干,十分利索地跑回里屋,找了几张白纸出来。

然后掏出手机,仔细对着东南天空方向,拍了三四张照片。

“枫啊,你去那边坐着看电视,我要把它们画出来!”

茹姐指着手机的星空照片,表情非常认真。

我笑笑,“没事儿的,我喜欢看你做事情!”

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我含住郝茹圆润滑腻的耳垂,“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被你做报表时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态吸引了呢,你知不知道…”

“是吗?骗人家!哼…”

郝茹嘴里说着不信的话,但脸却洋溢出幸福欢快的表情。

而她光洁无暇的脸庞,又悄悄飞两朵艳红的牡丹花,像,瑶池仙子。

我,看呆了…

偎在我怀里,郝茹描下这片星空二三十颗星星的点阵图,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可见茹姐是多么认真而又心怀忐忑。

尽管我那么说,可能已经打消了她大半顾虑,但郝茹显然还在担心真的出现我们俩选择的星星之间,会有‘拦路虎’!

“嗯~~~”

郝茹轻轻哼了一声,转向我,“枫啊,我们开始吧,各自选一颗星星!”

我探头观瞧,发现这片星空图的每一颗星星,全都已经标了编号。

数了数,从0到36。

“为什么不是从1开始?”

我问,心有些怪。

“哎,因为,我和你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对不对?也许,也许有一天…又会再次变成零…”

我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勾起茹姐满腹惆怅来。

连忙伸手环住她的香肩,我狠狠地吸了一下她的脖子,让那处雪白顿时出现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

“胡说什么呢!”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我和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看着她,我的双眼情深意长。

“唉…但愿如此吧!”

郝茹勉强笑笑,“来吧,我们开始,一个人选一个星星,然后标数字!”

她垂下臻首,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研究起那些星星的位置。

神态,像我当时第一次在沙山女监的财务装备科,看到她做报表时,一样专注。

终于,茹姐拿过一张白纸,在面写了一个数字…

不过她的身子转过去,几乎都要趴在狭小的茶几,看来是想遮住我的视线。

“哎呀,这个不好!”

郝茹低声叫了一声,连忙涂掉,侧头看了看那张星空图,再次拿起笔,重新写了去。

如此三番,郝茹终于不再改动,像革命义士刑场似的,咬着银牙,‘义无反顾’地抬起头。

“枫,我选好了,你呢?”

我,早在另外一张白纸写下一个数字…

我看了一眼,调整了一下白纸的角度,递给她,“茹姐,你看吧…”

“哦,你选的是数字6,我呢,是…2。”

茹姐开始在星座图找这两个编号星星的位置。

我以为,2和6,编号没有隔着几个数字,当然应该离得很近。

但,完全没想到,也不知道茹姐是怎么编排顺序的,这两颗星星的距离,却是非常远。

几乎是这片星空图,距离最远的两颗星星了。

刷!

我看到,郝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

她,已经泫然欲涕了!

哆哆嗦嗦,郝茹拿出直尺,开始将2号和6号连线…

“哇~~~”

还没连好,郝茹已经放声大哭!

凄凄惨惨切切!

我分明看到,算还没有完全连好,2和6这两个编号之间,已经出现至少两颗其他编号的星星!

简直了…

我,心有戚戚焉。

看着心爱的女人伏在我怀里放声痛哭,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茹姐,分明已经被这个我灵机一动设计出的小游戏,彻底‘推向情感的深渊’!

本来她对和我之间的关系没有信心,也许在郝茹想来,说不定哪一天我江枫会突然离开她,如消失在空气的尘埃,如形同陌路的旅人…

因此,我能猜到,她除了小心翼翼呵护与我这段来之不易的情感之外,更会借助其他任何能够‘证明’我们可以厮守更长岁月的方法,一次次私下做着‘利好’的验证…

这种心态我能理解,患得患失,情不自禁!

越是想拥有,便越是怕失去。

只是,要不说女儿家好骗呢…

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我觉得,倒不见得是形容女人的智商,更是用来描述陷入情的女子,她们的情商!

我轻轻摇摇头,哎,茹姐啊,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傻丫头!”

我爱怜地轻抚她的发梢,“你呀,哭什么哭,谁说我选的是6号星星了?”

“呜呜呜~~~人家心里好难受,好…什么?你说什么?”

猛然间,郝茹抬起头,脸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话似的,半张着朱唇连声问,“你,你说你选的不是6号?”

她指着我手的白纸,“呜呜呜,你,明明是啊,哇~~~”

好么,我拦都拦不住,茹姐嚎啕着,哭得昏天黑地。

这架势,算哭不倒长城,但绝壁能崩塌半个小区。

“哎,笨死你了,你再看看我选的是什么?”

我将那张白纸掉转过来,重新递给她,“看清楚了好不好!”

“呜…嗯?这,这是9?”

郝茹像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顿时瞪大眼睛,慌忙看向星空图…

然后,破涕为笑!

而我,则泪眼满眶!

她的情,何其之深!

我真的没办法形容看到郝茹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胡乱抹着泪水,一边捶着我的胸膛的娇憨模样!

这,才是深爱我的女人该有的反应啊!

2号和9号,这两颗星星,紧紧挨着,它们间,一片坦途!

“傻姐姐,我,我值得你这样么?”

我再次爱怜的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人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清晰、迅捷、强壮有力的心跳!

“枫啊,刚才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你坏死了你…”

郝茹还在哭,只是,我心百分百能够肯定,那是幸福的满足的泪水!

“枫,你确定不是6而是9么,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犹自不信的样子,看得我,好心疼…

“哎,当然了,你看,我写的这个数字,究竟是像6还是像9!而且…”

我,忽然顿住!

第309章 如果你想…闯红灯吧!

真的舍不得她哭成这个样子,我绞尽脑汁,开始想着用哪些话,可以让这个深爱我的傻女人,能够稍微开心点儿。!

我忍住鼻腔里的那一丝酸楚,神情一本正经。

这时,茹姐听了我的话,神情似乎稍稍有些开心。

她接口说道,“嗯,枫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真的像9,一定不是6,一定不会是…”

哎,我…

最难消受美人恩!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

我轻轻捧起茹姐梨花带雨的俏脸,“姐,其实2和9,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想不想听呢?”

“枫啊…我,我不敢听了。”

郝茹的神色有些暗淡,但我却相信,自己后面这番话,一定可以令她破涕为笑,生出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苦尽甘来的感觉。

“你听我说!”

我用手指挑起她肉感十足的下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甚至,神态多少有些吓人。

“枫…你?我…”

郝茹,吓坏了!

“哈哈,真是傻丫头!”

我忽然展颜一笑,“你看,2加9是多少?是不是11?”

“嗯,对的。”

“在神州古代的成语,包含两个1字的成语,可都是带着吉祥美满的寓意呢!”

我不再吓唬她。

哎,这个可怜的女人,跟着我江枫的这些天,估计担惊受怕的时候,起她前三十多年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真的不忍心再逗她了。

“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一唱一和,还有…一夫一妻哈哈!”

“嗯嗯,啊~~~,你,你坏死了!”

郝茹,果然笑逐颜开!

而她看向我的目光,更加温婉,充满柔情蜜意!

我抽冷子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傻姐姐,唉…

“枫,是不是还有一天一地,一生一死?天地相隔,生死阴阳…唉…”

笑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

顿时,我又见汗了。

真没想到,茹姐的学功底还挺不错的,张口是两个成语。

不过,以我的舌灿莲花,怎么能够让她的质疑得逞呢?

难道我江枫,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儿汉,还会让自己的女人,见天的疑神疑鬼、辗转反侧不安心吗?

“胡说八道!”

我‘正色’回答,“一天一地,一生一死哪儿是成语啊,再说了,天为乾,地为坤,一公一母,对了,还有这个呢,本来是美好寓意的,哼,你知道瞎想!”

我搜肠刮肚找着说辞。

“还有,生死轮回,本都是六道的两种形态,即便一生一死是成语,也是说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我江枫在鬼道里,还会等着你郝茹,爱着你…”

“别,不许说!”

郝茹连忙伸手捂住我的嘴,嗔怒道,“胡说什呢,再让你胡说!”

她探出bái nèn的柔夷,轻轻在我脸拍着,“呸呸呸,让你胡说八道,让你口不择言…”

“茹姐!”

我正色道,“我,爱你!”

这是第一次,我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三个字!

瞬间,郝茹泪如雨下。

“茹姐,你真的是个好女人,在我江枫心里,你已经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我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哪怕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人鬼情未了’,但我们的心也会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她,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唉,这一晚,茹姐流下的泪水,恐怕会填满半个西湖了吧…

有时候,人过度表达情感,也许并不是一个太过美好的事情,毕竟人分“两性”!

感性和理性!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我们都会沉浸在纯感性的爱意,无法自拔。

而,却不去管这份爱,是否能够有结果,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如果千百年后,全社会的生产力,达到完全满足人们的物质要求,世界不再有贫苦和富贵之分,也许那时候,唯一能让人类生存延续下去的源动力,便只有情感,只有爱了!



抱着蜷缩在我怀沉沉睡去的郝茹,我将她轻轻放在床,点燃一根烟,任烟雾缭绕,任我们的面孔在黑暗,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一亮一暗,一明一晦。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一双轻柔的小手在拨动着我的眼睑。

睁开眼,我看到,郝茹的俏脸距离我不过几公分。

她的眼,含着深深地眷恋之情。

“大懒虫,快起来吧,一会儿先送虎子去幼儿园,我今天还要班呢!”

“几点了?”

我嘟囔着,一翻身,抱起郝茹将她压在身下,“大姨夫来了没?”

“讨厌啊…唔~~~”

她已经说不出话,被我堵了个严严实实。

倒霉,我终于没等到大姨夫来接大姨妈。

也是,大姨妈刚来做客两天,大姨夫还不趁着机会去钓鱼打牌啊?

“枫啊…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不,要不我们创红灯吧!”

我的心一哆嗦,我知道,茹姐真的是深爱我的!

“胡说八道,我江枫从来都遵守交通规则!”

挺身而起,我开始穿衣服,“茹姐,别说傻话了,咱们,走着!”

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郝茹早早起来做好的皮蛋粥和小花卷,我抱着睡眼惺忪的虎子,蹿茹姐的小轿车。

虎子多少有点儿精神不振,显然昨晚的那些太过凶残的经历,给孩子心留下了某些阴影。

我叹了口气,心暗骂墨擎天。

草,这个擎天大哥,丫干哈非要做出那么令人接受不了的诡异举动呢?

逼着虎子打人,这…

我还想到,虎子亲眼看到我被人用枪指着头,以及我和墨擎天是怎么狠狠教训廖勇这厮的。

那么,这一切,又会对虎子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呢?

哎,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我越发体会到茹姐一个人带虎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人生历程。

又当爹又当妈抚养孩子成长,个艰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虎子,蜀黍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家伙点点头,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腻在我怀里,各种撒娇或者嬉闹。

似乎经过昨晚的一系列意外,虎子的性格,也悄然发生了某些变化。

我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但,我只能,也必须将潜藏在虎子心头的阴影,尽量消除掉。

第310章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心十分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是我江枫带着虎子逛夜市才惹出这么一大堆麻烦,那我当然也必须亲自引导虎子解开心结。

我不但有义务培养他长成一个顶天立地,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更首先要保证他能够健康成长!

我爱怜地摸着虎子的小脑袋瓜,缓声开始讲。

“虎子,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哥哥,他的名字叫刘沉香!”

我的声音,正醇和,并且尽量保持一种平缓的语速。

没错,我所选择给虎子讲的神话传说,便是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

因为,此时此刻,我脑海记忆最清晰的,便是虎子在听到墨擎天那句话之后的表现。

“小子,如果你不打死这个坏人,你妈妈的胸膛,也会像我一样伤痕累累!”

当时,听完这句话,虎子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表现出一股远远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凶悍来!

甚至敢于直接挥起钢管,砸向光头金链男的秃脑门!

所以我认为,必须让孩子明白,他的行为也许有些过分,但,他这么做,本质并没有错!

或者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虎子的心结吧!

“…那个时候,二郎神把沉香的妈妈压在华山下,永远也不能和沉香相见。”

“沉香日夜思念母亲,当他决定去华山救妈妈的时候,他只有八岁!”

我凝视着虎子,看到他已经被我的故事所吸引,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花。

我的心,顿时一阵阵揪紧。

伸出胳膊拦着孩子,我继续讲道,“虎子,你快六岁了,只沉香哥哥小两岁,可,在你昨天动手打那个坏人以前,你敢不敢独自一人离开妈妈,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哎,我实在不知道以小孩子的语言该怎样说这些话,有些词儿,我不确定虎子能不能听懂。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懂非懂地开口问我,“叔叔,外面的世界,是很远的地方吗?我不知道啊…可是我不会让坏人欺负妈妈的!”

他的回答稚声稚气,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坚定。

“对,虎子昨天晚的表现很勇敢,非常棒!”

我立即借机对他表示各种肯定,要是我会那种拍马屁的本事,我绝壁能说出更动听的词语。

可惜…娘的,我不会啊!

“后来呢,叔叔,后来呢?沉香哥哥打败坏蛋二郎神了吗?他妈妈救出来了没有?”

“必须的!”

我连忙接话,“后来,沉香的英勇行为感动了一位本领高强的神仙,人家愿意教沉香哥哥本领呢!于是,沉香跟着那个霹雳大仙学了十年本领!”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沉香哥哥告别老爸,独自前往华山…”

我的神情有些悠然。

此时,我想起,明天下午,我也将会坐飞往西北老家的飞机,和我年迈的父母,以及正处在水深火热煎熬的姐姐相见了…

“二郎神还是不答应沉香哥哥救出母亲的乞求,于是他们俩打了一架!”

“哎哟,那一架啊,打得可是飞沙走石昏天黑地,你可不知道,昨晚我们遇到那些坏人的时候,还要危险万分呢!”

说到这里,我发现虎子的小手已经紧紧抓在我的胳膊,他的表情十分紧张。

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我笑笑,“虎子不要怕…沉香哥哥的英勇行为,终于震撼了其他神仙,嗯,是说,很多人都来帮助他…所以,最后二郎神吃了败仗,而沉香呢,也用一把尖利的斧头,一下劈开华山,救出妈妈…”

好么,这神话故事,絮絮叨叨,间还夹杂着各种解释,讲得我口干舌燥!

但,我分明发现,虎子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充满欣喜。

“好棒耶!”

他一下叫了起来,“我,我也要学沉香哥哥,练一身本领,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妈妈,不让坏人欺负她!”

哎呦,牛逼了,我的小孩子!

我看到,坐在驾驶位的茹姐,肩头一耸一耸的,分明是在无声抽泣。

渐渐放下心,我心里明白,虎子差不多已经算是解开大半心结了。

至少他应该已经明白,昨天他打坏人的行为,其实是在保护自己的母亲。

而,我们和另外那些大人打架,也是为了救妈妈救我们自己!

“叔叔,以后你教虎子本领吧,叔叔是那个霹雳大仙爷爷!”

这逻辑关系,我也是醉了啊…

“必须要教!”

我立马表示赞同,“但虎子还太小,现在要在幼儿园听阿姨,听老师的话,好好表现,当个好孩子!”

我掰着手指头,“等你八岁了,和沉香哥哥一样大的时候,叔叔一定会教虎子本领的!我们一起保护妈妈不被坏蛋欺负,好不好?”

“嗯!”

小家伙重重点点头,虎子的小脸,竟然显现出一丝刚毅的表情。

这段路,小轿车突然开得歪七扭八起来,茹姐似乎变成了一个新手,好几次差点没撞隔离带。

实在是…无语。

郝茹的心情,我感同身受。

虽然我知道仅仅通过这样一个故事,只是我的一席话,或许并不能完全令虎子的心理阴影消除掉。

但,我却基本能肯定,虎子,他至少不会变得忧郁、自闭!

人,哪怕是孩子,难道不是在一次次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之后,才逐渐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的吗?

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反正有我江枫陪在她们娘俩身边,我有把握让茹姐不受到伤害,让虎子不会被引入歧途。

送完孩子,告别郝茹,我拨通了墨芷舞的电话。

“芷舞…”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天,我拒绝了她的召唤,甚至后来连手机都关掉了。

我相信,墨芷舞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枫啊~~~”

电话里,她先习惯性地叫了一句我的名字,然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郝茹了!”

墨芷舞的语气,透着无尽的伤感,显得凄苦非常。

而我听到她说出‘知道郝茹了’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也是忽然一疼!

哎,芷舞,她终于知道了。

也,终于正式和我挑明…

也许,下面她该和我说什么分手断交的话了吧。

只是,墨芷舞的言词也像她做事儿那样,总是出人意表!

我没想到,她没有继续去说郝茹的事儿,而是忽然说了一句似乎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你来找我一趟好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几个人!”

第311章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我没有想到,墨芷舞会带我来到这样一个幽静深远,似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群山环绕的山谷里,大片大片绿草山林之间,忽然出现一个院落,便显得十分诡异而且突兀。

准确说,这片院落是由数十间青砖绿瓦的房舍组成,好像在高墙深处,铁丝圈起的这片空间里,分布着十多个老京城的四合院那样。

抬眼看去,唯一让我觉得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便是这组院落wài wéi,有着高达三米的花岗岩外墙,以及樯部看着多少有些瘆人的铁丝电。

不过,从这一点,我也多少能够猜到,这里,或许是某些身份隐秘的达官贵人隐居的地方吧。

说不定,是墨芷舞家族的某些老人,或者和她关系密切背后势力的大佬。

不是电视小说里,总是有这样类似的场景么,按照剧情发展,芷舞这丫头,应该是带我去见家里长辈了吧!

我偷偷看了看墨芷舞,这小妮子,从今天见到我的第一眼开始,那张俊俏秀美的小脸,表情没有变化过。

无喜无忧,无惊无怨。

她精致的五官,似乎失去了任何可以表达情绪的功能。

我心明白,因为确认郝茹的存在,墨芷舞,肯定非常伤心失落。

她能判断出我和茹姐的亲密关系,我并不意外。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郝茹对我无微不至,丝毫不避讳的照顾,已经让包括陈倩、程瑶馨在内的一干沙山女监同僚们觉得非常诧异。

而两次住院期间,墨芷舞更是曾有过直接赶走过她们,最后只是独自陪伴在我身边的举动。

所以说,她和郝茹是情敌关系,这个,还真没什么好质疑的。

而昨晚发生的一切,芷舞的亲大哥墨擎天,可是实实在在的目击证人。

那么,墨芷舞在极短的时间里知道我和郝茹的真实关系,也不足为。

心暗自叹息,我默然无语跟着芷舞,来到院落前。

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

既然躲不开,那跟她见见家里人也好!

我想着,其实心多少有些期盼。

毕竟,我也更希望在我和她的关系,尽快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总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吊着,特么不是个事儿啊!

只不过,这次我却想错了…

院落的正门口,有两个荷枪的警卫,他们身的zhi fu很怪!

我看了,心脏不由‘突地’连续跳了好几下。

这两个警卫身的zhi fu样式,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甚至于,互联也没有类似的装束制式。

他们似乎并非行伍军人,也不是特警或者公安,从肩章和领花来看,似乎倒与我们司法警有些相似。

只不过,并不是完全一样。

我心陡然一惊,因为,我似乎看到一篇报导含糊提到过,在神州各个暴力机构内部,都会存在某些非常隐秘的‘特种’部门!

或者说,有着不同于大众所知,属于特殊编制的一群人!

他们的权力很大,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甚至能够跨越规则和法律…

我的情绪开始澎湃起来,墨擎天昨晚的几句话,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

“还有,你说我枪决了这小子,自己也难逃一死?哈哈,告诉你,这世界有些人,杀了人还真的死不了!”

“不但死不了,而且只要我事出有因,不会受到哪怕一句话的责难!”

“你,信不信?不信是吧,那我干死丫的证明给你看!”



难道说,墨芷舞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是要见这样的一群‘特殊’人物么?

“噗通、噗通…”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个不停,甚至我几乎能感觉到,它都快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进来后别说话,跟紧我,也不要四处乱看!”

墨芷舞低声嘱咐我一句,径自走到那两名警卫面前,掏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反复查验几遍,然后点点头,示意我们进去。

进到这组院落,入目是一个面积大约有千平方米的大花园。

这个季节,本应是落英缤纷、群花争艳的时期,但我却注意到,这花园里的花朵,却无一例外都只是一种颜色,雪一样的洁白!

心更恍惚了,我似乎走进幻境里。

但这种幻境,我却从来没有梦到过。

“枫,看看他们…”

来到一个半掩着的房间前,墨芷舞微微推开房门,示意我凑近观瞧。

举目望去,房间的面积很大,大约快有一百平米,里面三三两两或躺或坐着十几个年龄差距很大的人。

有男有女。

老的,白发皓首,满脸皱纹。

年轻的,似乎也我江枫大不了几岁。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因为我看到,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残疾!

断腿的,坐在轮椅的,腰部被固定,只能躺在床的…

还有目光呆滞,一眼能看出神志不清楚的…

我惊呆了!

这,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

墨芷舞,她带我来这里,难道是看他们吗?

这妮子的目的,她的小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江枫,又怎么可能和这些人,产生交集呢?



无数疑问,瞬间在我心头涌动,我彻底木乱了。

“吱~~~”

墨芷舞推开木门,一抬脚,慢慢走了进去。

我连忙跟她的脚步,心忐忑非常。

“刘老,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您呀,明明装假肢能四处活动活动,可…老爷子,您知道逞能!”

墨芷舞有些嗔怒地对一个奋力拄着双拐,正在屋里来回溜达的老人说着,同时快步走前,伸手扶住对方的身体。

“哟,芷舞来了啊!”

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看到她,似乎一下子高兴了,而其他的那些形状‘古怪’的各色人等,也纷纷开口和墨芷舞打着招呼。

显然,芷舞这丫头和他们很熟悉!

“大侄女,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看我们了,哈哈…怎么着,今天有空了?”

“哟呵,这是谁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芷舞带老公来了啊!”

“还真是啊,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的,我看和咱们芷舞倒是蛮般配的…”

这些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像市井街坊里的老百姓在唠嗑。

第312章 第五大哥

眼前的这一切,令我觉得怪异非常。!

不,准确说应该是,不胜唏嘘!

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出,除了残疾,他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要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些人又怎么会‘藏’在这样一个空谷幽兰的隐秘所在呢?

墨芷舞似乎并没有替我引见一下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在那边和他们亲热地说着话。

基本都是嘘寒问暖,让这些人注意身体的话。

我站在一旁,多少有些尴尬。

“兄弟,多大了?”

忽然,其一个看去和我年龄差不多,长相非常阳刚的哥们凑来问我。

只不过,他只能坐在轮椅慢慢摇动把手缓缓前行。

因为他的双腿部位,自大腿根以下,直接是空荡荡一片!

我真不知道,这样的残缺之体,他是怎样能够‘坐’在轮椅的!

他简直是一个高位截肢的患者啊!

看着他,我差点失语了!

从未当过医生的我,虽然被冠以‘沙山女监心理疏导师’的名头,但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许多‘状貌怪状、形容惨烈’的人啊!

“快二十五了…”

我连忙回答他。

不知怎地,对于这些人,我竟然不由从心底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哈哈,别紧张,走,去那边说话!”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冲我笑道,“那儿能抽烟,嘿嘿,带烟了没?”

我没想到,这里看去设施齐全,环境优雅,但这哥们好像自己却没烟抽!

“带了,带了!”

忙不迭,我掏出香烟,连盒一起递给他。

“嗯,玉溪啊,嘿嘿,将凑合了…”

二十多块钱一盒,我自己从来舍不得买,还是郝茹买给我解馋的软玉溪,在这家伙看来,竟然只不过是能‘将’抽一口的劣等香烟…

我也是没谁了。

“走!哈哈…”

他笑起来,虽然嘴里说着‘将’抽一口的话,但却紧紧抓着烟盒,舍不得撒手。

“他们,给我限量的…嘿嘿,今天的量,早起来消耗掉了,哈哈!”

偷偷指了指墨芷舞,以及身边其他的那些人,这家伙神神秘秘冲我一乐。

我想,也许别人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吧!

只不过,对于一个烟民来说,限量…无异于要他的命。

“大哥,你我大几岁吧,你们这是…”给他点烟,我轻声问了一句。

“噗~~~嗯,我快三十了!”

他先是深深吸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两道雾龙,然后张开嘴,十分惬意地吐着一个个烟圈。

“怎么,我们的情况芷舞这丫头没给你说过吗?”

他似乎有点儿诧异,“哈哈,你问她啊!”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我的肩膀,可…

我连忙弯下腰,让他的手能够触碰到‘合适’的位置。

“啪!”

好家伙,手劲儿还不小,拍得我肩膀生疼。

“不错,有眼力价儿,孺子可教也!”

这哥们开着玩笑,然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说,“既然芷舞这丫头没有告诉你我们的情况…你还是自己问她吧,不过呢,我或许能猜到她带你来这里是怎么想的!”

“哦?”

我连忙问,“大哥,你说她带我来,不是为了看望大家吗?”

“切!”

他再次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看雾气蒸腾。

指了指在外屋和其他人说笑着的墨芷舞,这哥们开口问,“你觉得我们能住在这里,还怕缺少政府派人来慰问?哈哈,告诉你,只要我们想,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信不信?”

忽然这小子莞尔一笑,“甚至芷舞这个等级的美女,哈哈,或者那些大长腿嫩模啥的,我们只要有要求,想要多少有多少!”

沃日!

这下,我更迷糊了!

这哥们的话,太霸气了吧!

不过,从他如此自负的口吻,我也能猜到,这里每个人的身份,肯定都不寻常,而且,国家也是非常看重他们的!

虽然我知道他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我心却不禁升起一丝警惕来!

也许以我江枫现在的身份,和他们打交道说话,还真得当心点儿呢!

保不齐随便那句话惹到对方,我可能真得去研究一下‘死’这个字该怎么写了。

“别紧张,瞧你那怂样!”

这哥们显然看出我心的惶恐,表情有些不屑,但也透着几许落寞。

“你认为,我们可能做出那些滥用权力、仗势欺人的事儿嘛!”

被他看破心思,我不由有点儿讪讪地不好意思。

“抽烟吧…唉!”

他叹了口气,似乎失去了和我继续聊天的yu wàng。

这时候,墨芷舞走进来喊了一声,“第五哥,你们聊啥呢?”

听到他这个姓氏,我心一动。

‘第五’这个复姓,现在虽然不常见,但我却知道,这可是历史有名的大姓之一。

第五姓,源于妫姓,出自汉高祖刘邦强迁原战国时期齐国的田氏公族时,御旨赦封的编序。

当时,汉高祖为了弱化、分化战国时期各国的地方势力,曾经做出过大面积数万人举族西迁长安的大动作。

尤其,刘邦称帝之后,顾虑到田姓势力发展过大,齐国的些贵族便成了刘邦主要打击的目标。

高祖皇帝拼命削弱田族的势力,他把齐田氏贵族分为八部,分别迁往西安一带,并勒令他们改姓“第一”、“第二”…一直到“第八”。

因此,第五复姓,属于帝王赐姓改姓为氏。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复姓第五可以追溯到舜帝,其后有妫、田,陈、姚、胡五姓,皆为同根同源,史称“妫汭五姓”。

这个姓氏,从历史的演变来看,绝壁是贵族姓氏啊!

而且,在冗长的华夏历史长河里,第五家族可是出过不少牛人的!

看着这位第五大哥,我的心情更加恓惶起来。

“哦,芷舞啊,哈哈,这小子,看把他吓得那怂样!”

第五大哥笑了笑,“我还没说啥呢,瞧他的脸色,哈哈…”

我有点不好意思。

的确,我的想法仿佛在第五大哥眼根本无可遁形,似乎,他双目如炬!

“是吗?我们江枫怎么可能那么差劲儿呢…那,第五哥,要不你考考他怎么样?”

墨芷舞看着我,今天第一次冲我露出笑意。

只不过,我怎么觉得,她的笑容背后,各种狡黠的感觉呢?

第313章 特殊的考核

“考他?”

第五大哥一愣,然后转向墨芷舞问道,“你是说…”

“嗯,没错,是次我和你们说起的那件事儿,我觉得江枫倒是一个挺合适的…”

她没有说完,但我却能够猜到,墨芷舞后面的词应该是‘人选’两个字!

难道说,她之前来这里,已经和第五大哥这些人说过我么?

或者,她们正在寻找一个特别的人,为她们做某件特殊的事儿?

我愈发忐忑不宁。

“他好像差点儿事儿啊!”

第五大哥皱起眉头,似乎对我刚才的表现多少有些不满意!

“第五哥~~~”

墨芷舞不乐意了,“你当人家和你们一样经过特殊严苛的训练啊,江枫他只不过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好不好!”

“嘿嘿,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第五大哥连忙拦住墨芷舞喋喋不休,企图为我出头的言语。

看来,墨芷舞在他们这些人心,也是备受宠爱的。

“这小子学过心理学吧,有点儿基础,不过,火候还差得远!”

第五大哥转头看看我,又仔仔细细下打量一番。

我暗想,他怎么会知道我学过心理学呢?

哦,是了,一定是墨芷舞告诉过他我的一些情况吧。

“你是不是好我怎么会知道你学过心理学?呵呵,以为芷舞这丫头告诉我的么?”

没想到,我心的想法再一次被第五大哥看穿了。

“这个,嘿嘿…”

“我跟你说,我第五迎风看人,从来不需要别人介绍什么情况!”

一股傲惭天宇的豪情,瞬间从第五迎风身迸发而出。

我咋觉得,连苍穹神明在他面前,都会觉得自愧不如呢?

“江枫,你和墨芷舞应该是很朦胧,不,呵呵朦胧更进一步的关系,而且,你们还没有那样过…”

“第五哥~~~讨厌啊你!”

墨芷舞不依了,而我也顿时红了脸膛。

“好好,不说你们!”

第五迎风立马投降。

“江枫这小子呢,应该系统学习过心理学的入门知识,只不过没有得到太多历练的机会,而且对于更高深的理论也没有涉猎到。”

我陡然一惊,娘的,第五迎风简直是妖孽啊,怎么连这个也能看出来?

难道他是孙大圣吗?

各种火眼金睛!

“如果我没猜错,小江的家庭出身应该较一般,至多也是社会底层百姓间,勉强能够衣食无忧的那类人…”

“江枫应该练过武术或者散打这些功夫吧?身手似乎还不错!”

“而且小江的性格有些轻度分裂,大多数时间自负傲气,但某些时候却会自卑和不自信…”

我彻底傻眼了。

第五迎风,娘的,他的分析我自己对自己的认知,似乎还要深刻清晰!

难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可,蛔虫也绝不可能对我的性格特点如此洞彻!

汗如…泉涌!

恍然之间,我的脖子耳根处,全都布满了汗水。

“枫啊,别被第五哥瞎咋呼吓到!”

墨芷舞显然看出我心的震惊,连忙凑前来,轻轻握住我的手。

附耳莺声道,“他可是国内行为心理学最顶级的专家,你不他很正常的…”

哦,我恍然大悟!

哎,差点没被第五迎风吓死。

一个人,如果在自己最强悍的领域被人家碾压,那分分钟可以断定,这个人的心智和勇气,将被彻底摧毁!

别说一时半会儿了,甚至十年八年,一辈子都无法振作起来。

而,人性心理、犯罪心理这方面的研究,正是我立足扎根在沙山女监,并被监狱高层高看一眼、委以重任的根本原因。

要不是墨芷舞向我解释第五迎风的身份,我可能还真的从此在心留下阴影。

不过,以我江枫的个性,却不是那种束手擒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主儿!

虽然我不清楚他第五迎风是如何猜到我那些基本情况的,但我却在心陡然升起一股豪气。

我必须,反戈一击!

激流勇进还是退却,对我来说,根本不需要选择。

“第五哥,你说了我这么多,我能不能说说你?”

我屏住呼吸,凝神看着他说道,“我也猜猜你的情况如何?”

“哈哈,好啊,来吧,我倒是想听听江枫兄弟能从我身看到些什么?”

第五迎风谐谑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能看出他哪些情况,已经心知肚明了。

但,我却知道,他这次一定错了!

因为,我‘身怀绝技’,嘿嘿,没错,是他不知道的医知识!

我最后的杀手锏!

其实,我存的心思倒是有些投机取巧。

因为接下来我的分析,有些并不是单纯从心理学角度,对一个人的性格、过往以及心态的揣测。

我将要得出的那些结论,其还包含着医特殊的观察手段。

“迎风大哥,你是顶尖的心理学专家,却身患…残疾。”

说到这个词儿的时候,我心有些忐忑。

那啥,当面揭短…也不知道人家第五迎风会不会在意。

“没事儿,接着说!”

他倒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挥,示意我不要有任何顾忌。

“嗯,好。”

我思索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按说顶级的心理专家,对于国家来说,都是凤毛麟角的高级人才!因此,你应该被赋予某些特殊使命,做过一些特别的工作。”

“不错!”

“而这种工作显然有很大的危险性,这也许是造成迎风大哥双腿残疾的原因。”

“嗯,继续!”

“你身负重伤,因此可能已经不适于在一线工作,但你却隐居在这样一个秘密所在,那说明,你还在继续完成某项任务,或者你的身份十分特殊,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面前随便曝光…”

“不完全对,不过有几分道理!”他依旧吞云吐雾,不置可否地嘟囔一句。

“哈,也许,你也和我一样,曾经过什么àn shā名单吧,所以在这里呆着,一来可以好好休养,并继续完成特殊使命,二来也是对你最佳的保护,对不对?”

“有点儿意思…嘿嘿,你先说完吧!”

这次,第五迎风赞许地点点头,不过表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因为我的分析,与其说是心理学的判断,不如说是逻辑推理更准确。

所以,对他来说,能看出这些虽然已经‘还算不错’,但也并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不过,后面的话,我却要让他大吃一惊了!

第314章 你愿不愿意当备胎?

“第五大哥,有些情况我或许猜不到,但,嘿嘿,我却能看出,你身患某些隐疾!”

“哟?”

顿时,他有点儿感兴趣了,显然我说出‘隐疾’两个字,令其多少有些意外。!

“说说看!”

“你身体的表征,已经说明两方面的问题!”

我沉声说道,“第一,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应该适合躺着不适合坐!”

“可,你偏偏要硬撑着坐在轮椅,那么又证实了两种情况。”

“一来,你性格十分要强,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一个萎靡不振,只能天天躺在病床熬岁月的无用之人。”

“二者,你所要面对的特殊使命,或者说任务,已经到了较紧急或者关键的时刻!”

我笑笑,神情多少有些无奈。

“一般来说,一个人身体过分舒服了,肌肉、骨骼、心态处在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下,那么精神的专注程度会降低,不利于思考和钻研。”

“所以,迎风大哥,你这是在用自己身体的疼痛,换取一种可以令精神更加振作的工作状态啊,唉…真的难为你了!”

第五迎风,这次,表情变化了!

他瞪着我,足足有十多秒钟没有说话。

“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

第五迎风指着我对墨芷舞说,“行啊芷舞,真没看出,你这个准老公的眼还挺毒啊,嘿嘿,没错,这一点他分析得没有一点儿问题!”

虽然得到第五迎风的夸奖,但我的心却沉甸甸的,不知道什么滋味。

哎,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竟然要用身体巨大的痛苦,来换取工作的突破…

这,需要是怎样一种情怀,或者说,何等坚韧的精神和意志力!

“迎风哥,听我说完吧!”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又道,“刚才的话,只是一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你冒着让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的绝大痛苦,非要坐着工作,看去似乎是为了那个很紧急的任务吧…但,我却觉得,也许你有一种担心,或者说恐惧!!!”

恐惧两个字,我再次用自己最拿手的顿挫音,而且语调忽高忽低。

虽然我可以肯定,第五迎风绝不会被我语速语音的变化影响到,但我却知道,这样一来他肯定会对我这句话的重视程度,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果然,第五迎风看向我,神态,再次不同。

我分明从他的双眼里看到一丝惊慌来。

虽然,只不过快如流星一闪而逝。

但,我肯定,他的确害怕了!

可是,他到底怕什么呢?

我说的这些话,他第五迎风肯定都知道啊…

心如电转,我忽然省得,原因可能是这样的…

“行了!”

第五迎风忽然打断我的话,表情阴晴不定。

停了好一会儿,似乎他总算下定决心,冲我点点头说道,“江枫,我承认,嘿嘿,刚才看走眼了!”

又狠狠抽了一口香烟,第五迎风再次开口,“你心理学的知识或者说实践历练可能的确不够,但你的思维非常缜密,观察力惊人…嘿嘿,而且你应该懂医术对吧?”

好么!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点点头,我正要说话,却被第五迎风又一次阻止。

“你这些分析判断我的话,大部分是逻辑推理的结果吧!不过,你倒是推导正确了七八分…而,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便纯粹是从一个目光敏锐医生的角度来说事儿了!”

“嘿嘿,你小子,很不错!”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猜到了…唉,所以他们才不让我抽烟,没错,我已经身患绝症,时日无多…”

说到这里,墨芷舞的神情也变得有些黯然,显然第五迎风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不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第五迎风的生音忽然高亢起来。

“老子,踏马的死也要坐着死!”

墨芷舞,轻轻走过去,伸手按在第五迎风的肩头,双眼已经流下泪水。

“没错,我担心,我恐惧!”

第五迎风惨笑道,“不过我并不是害怕面对死亡…事实,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医学的迹。”

“唉,我所担心的是,我死之后,现在从事的这项任务会半途而废,而国家和人民所遭受到的损失,却…难以估量啊!”

他长叹一声,“江枫,不管怎么说,不论你是不是用其他手段,但我认为,你有资格!”

我明白,他口的资格,应该是接替他完成未竟之志,去做到那个棘手而艰巨的任务。

“你,做好准备,有朝一日或许需要替我做完它,好不好?”

第五迎风的目光,闪烁着一丝无奈,一丝伤感,还有,一丝乞求。

“我也遴选了很多人,但要么是心智不够坚定,要么是身份不符,要么是脑筋死板,只会钻研理论…总之,一直没有看合适的接班人选。”

“你也许已经看出或者猜到,我活不了太久了,嘿嘿,也许十天半个月之后,你再来这里,会见不到我,哈哈…”

看着他,我由衷敬佩!

而我的芷舞妹纸,已经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许哭!”

第五迎风瞪起眼睛,“你看看你这怂囊样!所以说,芷舞啊,我为什么不挑选你和擎天来接替我的工作呢?嘿嘿,你的心智不够坚韧,你哥呢,脾气太暴躁,行事太出人意表,过于感情用事了…”

他再次叹息一声,“你们,都不是最佳人选啊!”

“嗯,嗯,呜呜呜~~~第五哥,你啥都别说了,我,我…”

墨芷舞,泣不成声。

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看着他们,我五脏六腑,五味杂陈。

“小江,事实,你的条件,距离我的要求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也不怕告诉你知道,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人选!”

第五迎风看着我,目光真诚而清澈,“芷舞可能还不知道,前两天,我已经挑了一个接班人选,不过那个家伙…我甚至更看不好!唉,但是他在专业领域和实践层面,却小江要强太多。”

“所以,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如果我死之前还是不能拿下那个…让第一人选接手试试看。”

猛然,第五迎风抬头盯着我,“江枫,我有一个要求,你愿不愿意做为这项任务完chéng rén选的备胎?”

第315章 要了我吧…

看着他,我无言以对。

心苦笑,迎风大哥,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我特么连这项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该说‘行’,还是‘不行’呢?

再说了,经历这许多事儿,我已经不想过多介入一些对我来说,完全是神秘莫测、充满危险或者ci ji的未知领域了。

借用看到过的一句话,不想总让自己置身于那种神经高度紧张,连zuo ài都得提着警惕,防备有人扔砖头砸玻璃的心态里。

这一个多月来,我江枫经历的事儿还少吗?

哪一件拿出来说,难道不是能让普通吃瓜群众掉落一地眼球的吗?

所以,真心说,我不愿意。

可,面对一个垂死之人,面对一个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连病痛和生死都在所不惜的英雄,特么的,我怎么能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沉默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唉,我知道现在让你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的确有些为难你,这样吧…”

第五迎风转向墨芷舞说道,“芷舞,找机会和江枫稍微透露一些可以说的内容,让他心里提前进行储备…”

转过脸,他看着我正色道,“我还是会让第一人选做好接手准备,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俩都不能尽早完成任务,江枫,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想了想,他又说,“当然,你本身应该是体系里的人吧,因此,基本的保密意识我想你应该具备…作为回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保证,无论什么,只要组织能够做到,都会答应你!”

我,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这该是何等重要严肃的任务啊!

竟然能够令第五迎风对我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好!”

终于,我咬紧牙关,点点头回答,“我先听听是什么情况,如果能帮忙,我江枫一定义不容辞!”

“好,好…”

第五迎风笑了,“芷舞啊,能不能再允许我抽根烟?哎~~~你别抢我烟盒啊…”

墨芷舞没有为我介绍除了第五迎风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事实,即便是迎风大哥,她也只是告诉我一个‘顶级行为心理学专家’的名头而已。

他们的身份,在我眼是一个个谜团。

从这里出来,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心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以我江枫的身份,呆在这种地方,还真的多少有些压抑。

事实,我对自己的发展,今后人生道路的设定,早已有了想法。

我的性格,我的为人处世方式,以及我心底对于干事业的初衷,都不适合做这种保密性极高的工作。

我,只想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人,简简单单渡过生命历程。

只是,现在看来,从我来到沙山女监那一天起,我似乎已经命注定,难以‘平凡’地生活了。

“你明天要回老家了?”

开着车,墨芷舞轻声问我。

似乎经过这次和第五迎风的对话,墨芷舞对我的态度有所缓和。

尽管刚才当着‘外人’的面,她一直为我开口说话,力挺我,但我心清楚,墨芷舞的内心之,还是有着太多难以释怀的情愫…

不过,现在她似乎好一点儿了。

“嗯,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先到省城,当天坐长途车去县里。”

我回答道,“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我说的看似轻描淡写,但敏感的芷舞还是从我的行程安排和话内容判断出,我家的状况,似乎并非小事儿!

她开口问,“是不是有些难办?要不要我和你回去一趟!”

芷舞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料到。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已经知道芷舞很忙,来历神秘、身份多重。

她要是不忙碌才怪呢!

何况,一路她已经简单和我介绍了目前公安部门,对于1415大案,以及悬赏杀人站的侦破情况。

这些天来,她几乎没有哪天睡觉超过四个小时。

真不知道,在芷舞曼妙柔弱的身躯里,究竟还蕴藏了多大的力量!

我已经了解到,悬赏杀人站算是基本被一举破获。

他们在t市的窝点直接被端掉,散布在京城和神州其他地方的人员以及服务器啥的,全部拔除,唯一漏的只有那个幕后主使!

不过,令我多少有些沮丧的是,这些被抓到的家伙,没人知道幕后主使的真实身份。

而那些悬赏买命的雇主,他们在站只是一些代号而已,也许只有那个幕后主使才知道这些雇主的身份吧。

甚至,我猜想,那个幕后主使也不见得真的知道这些花钱买命的雇主,都特么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娘的,只要雇主给钱,杀人站的主使才不管对方究竟是何方妖孽呢,对吧!

这只不过是钱财和生命的交易罢了,别的,无关紧要。

最关键的两名罪魁祸首是谁没有挖出,这消息令我万分怅然。

好在悬赏杀人算是连锅端掉,没了可靠的人手替那个幕后主使居经办,恐怕他相当一段时间不会再兴风作浪。

而那个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如果他不能那么容易找到好身手的职业杀手,应该也不可能再随便对我下黑手吧…

或许,丫对付我的计划,要变一变了…

胡思乱想间,我顺口回答墨芷舞的话,“芷舞,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能处理!”

没想到,我这句很平常的话却令墨芷舞立马不开心,“哼,是不是带我回去给你丢人了?还是你江枫根本不把我墨芷舞放在心里…哼,你是想带郝茹回去吧!”

听了这句话,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说陷入热恋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呢?

“没有,怎么可能呢…”

“那干嘛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墨芷舞索性停下车,靠在路边,对我不依不饶起来。

“真的不是,你这么忙,为了我的私事…”

“你还说!那郝茹不用班了?她还有孩子要照料对不对?”

我也是醉了,哥哥我啥时候说要带郝茹回去的话呢?

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唔~~~”

忽然,墨芷舞一下扑了过来,火热的身躯撞进我的怀里,娇艳欲滴的双唇狠狠吻在我的嘴。

“枫啊,要了我吧,我,我好担心会失去你…”

第316章 车好像震动了…

ps:祝大家"qing ren"节快乐哈

***

此刻,我们的车正停在群山环绕的盘山路边。

举目望去,峰峦翠柏,风景宜人。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似乎整个儿山野之间、苍穹之内只有我和墨芷舞两个人。

她的热吻和风姿卓绝的动人娇躯,使得我像一个被遥控器按钮控制住的玩偶一样,立马丧失了思维能力。

我的身体,瞬间顿住,变得如一杆标枪般,紧紧绷起。

对于芷舞的柔美身体,我可以说已经相当熟悉了。

多少次,我都以绝大的无毅力,才能脱开她主动投怀送抱的you huo。

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墨芷舞或许很难属于我!

这并非单纯指对她身体的占有,而是说我和她厮守终生的长久情怀。

那个墨芷舞从小青梅竹马,被长辈们定下终身大事的娘娘腔戴小山,像是横亘在我俩之间,一道迈不过去的山岭。

尽管,这座小山头的卖相实在不咋地。

被她香吻完全堵住嘴,我差点不能呼吸。

胸腹之间,似乎燃起一团熊熊烈焰,烧得我口干舌燥起来。

“唔~~~”

死妮子战栗着低唱着,她的鲜活身体,在我怀里抖个不停。

我的手,鬼使神差一般探出,自然而顺畅。

像,像那几天晚,我搂着她入梦时的习惯动作一样。

我,已经如饮醇醪,不觉自醉了…

“要我,要了我好吗,和我做你对郝茹做过的事儿…”

芷舞呢喃着,她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好像不敢看我的脸。

而我,几乎已经把持不住…

可,当我听到芷舞口喊出郝茹两个字,我脑子瞬间生出一丝清明。

“别~~~”

我心头一惊,奋力推开她。

唉,昨晚,我是怎么和茹姐说那些甜言蜜语的?

这才过了多久,难道我江枫已经抛在脑后了么?

虽然我心很清楚,自己终究有一天会离开郝茹,寻找属于我的幸福和爱侣,但,那也不该这么快啊!

这情形有些…可笑以及可悲。

想起我和茹姐的第一次,那天,因为她不自觉喊出“枫啊~~~”这样的呼唤,我想到了墨芷舞,从而将她推开。

现在呢,正好反过来。

由于芷舞不自觉地拿自己和郝茹相,却又勾起我心对郝茹的愧疚之情。

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不想,更不能再次祸害一个好女孩了!

既然不能有结果,为何非要要了人家呢?

骂了隔壁的,难道自己的欲壑难填,那么无可控制吗?

这个,我真几把恨自己花心啊!

猛地一掐大腿,钻心的疼痛令我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捉住她眼看着要钻进我衣服里的小手,我低声咆哮着,“呼~~~不行,芷舞,不行!”

“你,枫啊,你踏马的还是个爷们儿嘛!”

墨芷舞怒了,怒极而泣!

“呜呜呜,我墨芷舞真是个傻瓜,我哪里不她郝茹?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啊!”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像母狼一样恶狠狠瞪着我,流着泪惨笑道,“枫,你是不是觉得我墨芷舞是个贱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对你投怀送抱?”

“我没有…”

“还说没有!”

她嘤嘤地哭出了声,“哼~~~嗯嗯嗯~~,不是觉得我下贱,那是觉得我配不你,对吧?我长得郝茹丑,还是我没有她明白事理?你说,你倒是给我说!”

哭喊着,墨芷舞狠狠地拧我的胸口,大腿还有胳膊!

反正,只要她的手碰到哪里,我的肌肤逃不过一片青紫!

这次,是真的疼。

我各种疵牙咧嘴,却强忍住不喊出声。

好半天,她掐累了,哭累了,头枕在我的胸口,默默抽泣。

“芷舞,哎,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我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知不知道,正因为太在乎你,我才更不能要了你啊…”

“唉~~~”

我狠狠地叹息一声,“芷舞,我和你…我们没有未来的。”

“我不管!”

墨芷舞仰起俏脸,满满都是不讲道理的样子。

“我才不在乎有没有未来呢,再说了,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别人也左右不了!”

狠狠一口咬在我的胸大肌,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是不是觉得我们认识不到二十天,所以你觉得太快了是吧?”

“哼,那你自己说,你和郝茹认识有多久?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从小到大,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追求我,可我连手都没有让别人拉过…包括那个戴小山!”

“我曾经告诉过自己,等不到心爱的男人,我墨芷舞哪怕终老一生也绝不委屈了自己,可要是遇到了,哪怕相处只有一天,我也会将自己交给对方!”

“枫啊,我是看你了,我,人家真的太在乎你了。”



听着芷舞近乎梦魇般的倾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没错,以墨芷舞的性格,她的确能够做出这样出人意表的疯狂举动。

可,因为她这样狂热,我便同意她了么?

唉,真的不是我江枫端架子装逼,我有那资格吗?

说起来,我的身份、家世、工作,起芷舞丫头差远了啊!

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也许正因为我们之间如天堑般的巨大差距,我才更要为她的幸福负责。

我和林芬相恋两年多,最终都没能厮守终生,我又能对芷舞承诺什么呢?

总不能要求芷舞和郝茹一样,做我江枫背后的女人吧?

茹姐,她和我之间各有优劣,所以相对而言,我接受起来也更坦然。但,墨芷舞呢?我根本想不到自己有哪点儿能配得人家的地方啊!

唉…

我一声叹息。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窗外的天色迅速暗淡下来,我轻轻亲吻着芷舞那珠圆玉润的精致耳垂,轻声说道,“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吗?等我这次处理完家里的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个最终答复!”

“哼,不是最终答复,是你回来之后要和我那样…”

“哪样啊?”

我装傻。

“讨厌啊你!”

墨芷舞跺着脚,小轿车跟着晃动起来,仿佛,我们俩正在车做一些能引起震动的事儿。

“那样是那样!你和别人怎么好的,要加倍对我,我不管!”

她的娇躯,再次火热起来,在我怀里不断扭动。

娘的,忽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某些地方,怒龙猛地抬头,眼看要腾空…

第317章 我可能遇到一支假军队

这真是的…

芷舞啊,你知不知道,哥真不是柳下惠…

伴随着她扭动不停,我的双手不自觉地从芷舞腋下穿过,轻抚在那两团缥缈峰之巅。

嘤咛一声,芷舞再次仰身倒进我怀里,浑身下抖动得更厉害了。

我,真可谓“只在此山,云深不知处。”

试问,箭在弦该怎么办?

发啊,还等什么?

愣鸡毛啊!

我好像忽然忘记了刚才那些信誓旦旦的语言,也似乎舍弃了内心所要坚持的某些东西。

哎,兄弟我以及我的小兄弟,真的已经忍得太辛苦了。

一甩手,我五指收紧,开始发力。

而芷舞却忽然睁开媚得能滴出炼乳来的双眼,含情脉脉却十分勇敢地迎着我的目光…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这一刻,我觉得,哥们便能够能主我和芷舞两人的‘沉浮’。

“滴~~~滴~~~”

远处,猛然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

宛若煮米饭时已经加了水,开了火,眼看要笼的那一刻,忽然被告知停了煤气一样,我和芷舞立马灭火了。

随着道道车灯闪烁,很快,竟然开过来一溜五六辆车组成的车队!

像做了亏心事儿被人捉奸似的,我和墨芷舞同时迅速弹开,手忙脚乱整顿衣衫。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通过后视镜,我看到这些车辆…似乎有些怪啊!

按说,那组院落所在的这片青山绿水,并非已经被开发出来的旅游点。

而我们此刻所在的盘山公路,也不是什么省道国道之类的交通主干路,不管是来时还是离去,我们所遇到的车辆,用十根手指计数都用不了。

可,天色将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组车队呢?

尤其是,除了当先的两辆小轿车之外,其他四辆车,竟然都是那种披着草绿色大篷的卡车。

纳闷之间,墨芷舞轻轻扯了扯我的手,“枫,有古怪,好像是军车!”

我一愣,回头仔细观瞧,果然,越看越像。

“不过,又似乎不是啊…”

芷舞喃喃自语,“军车出任务,编队不会是这样的!”

我并不知道部队行军时,车辆应该是怎样一种编队模式,但既然墨芷舞能够看出蹊跷处,那一定说明这里面有古怪。

“要不要拦住?”

“胡说什么,疯了吗你?”

墨芷舞瞪了我一眼,“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如果真是军车,尤其在出任务的时候,你敢拦人家,说不定对方能开枪崩了你!”

好么,顿时,我浑身一激灵!

“我们不要动,等着他们过去。”

我点点头,想了一下,对墨芷舞轻言两句。

几秒钟之后,我们从轿车下来,靠在轿车侧边,相拥在一起。

像两个热恋的情侣。

“还有二十多米。”

芷舞在我耳边轻声说。

以我们现在我的位置,我是背向那组车队,墨芷舞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嗯,沉住气。”

我心头迅速盘算着,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在政府如此严格的监管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势力敢假冒军车!

算有个别作死嫌慢的团伙,冒充军方作案,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声势!

六辆车,四辆军用大卡…

要是地下势力真的有如此能量,我特么的,也去混黑好了!

绝壁不能够!

没来由的,我的神经有些紧张,甚至出现心跳加速的状况。

真是没法说,这段时间,真尼玛放个屁都能蹦出屎来!

怎么走哪儿哪有事儿,而且处处都能扯我江枫呢?

脑子迅速转动,我轻声对芷舞耳语,“如果他们不停留,我们不要有任何动作,仔细观察一下车辆的细部特征,尤其注意车牌号…然后立即向级汇报,争取在前方设临时关卡盘查!”

我清楚得紧,要想前往那片隐秘的院落,这条盘山路是唯一途径。

而,在我们已经驶过的来路,每隔一段便有一个和省道、市道相交的岔路口。

可能这组车队便是从某条省道过来的。

相对有利的是,从现在的位置回去t市,却只有这一条盘山路,间不再有分叉。

我心已经大致盘算出,这段盘山路大约还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才会出现岔道,而那个岔道处,正好连接一条省道。

也是说,只要能够抢在车队抵达岔道口之前设卡,那这组车队的来历,分分钟便能查得一清二白。

“还有,如果他们停下来盘问我们,那…”

我沉吟一下又道,“给对方看我的证件,你不要亮出身份!”

“好!”

墨芷舞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这样安排,只是轻轻动了动臻首,表示同意。

二十多米的距离,对车队来说根本不叫事儿,很快,对方掠到我们近前。

我能感觉到怀里芷舞的娇躯,也多少有些颤抖。

显然,她和我一样紧张。

我双手用力,紧了紧她的娇躯,“没事儿,有我呢!”

“吱~~~”

轮胎在夯实的土路强烈摩擦,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几秒钟后,蹭,从第一辆小轿车跳下两个人,他们向我俩的位置走近几步,开口说话。

“喂,小两口,请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一愣,特么这是怎么问话呢?

而且还是一个女声!

这山、这水是你家开的啊,我们咋不能出现在此地呢?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配合,我和墨芷舞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

像两只忽然被惊吓到的小兔子,我们俩瞬间分开!

我将芷舞拉倒身后,满面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面露惊慌,装得那叫一个像。

正面相对,我这才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两名很‘特’的人。

他们身穿着军装,以我的眼力,看不出是什么部队,甚至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能看到部队番号。

但,有一个细节,却令我更加满腹狐疑。

对方是一男一女两人,都长得身材高挑,面貌呢,说不凶恶,但也绝非善类。

令我心生疑惑的是,他们的脚并没有穿部队专门配给的解放鞋或者大头皮鞋,甚至于,那女的所穿的凉皮鞋,还带着半高跟!

和墨芷舞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一付很害怕的样子,再次开口问,“我们是来打野战…不,来,来度假的男女朋友,你们,你们是军人?”

第318章 我们是来打野战的…

“哈哈~~~”

听到我的话,那个女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踏马的,真应该感谢自己曾经学过的那些心理学技巧。

我故意像是说漏嘴一样,先说了‘野战’两个字,再反过来凿巴什么度假的话。

如此一来,他们的注意力便会被吸引到前面两个字。

再加,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因此,选择山清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野战’,倒也的确能说得过去。

果然,我的回答令对方似乎放松了一点儿警惕之心。

“帅哥,你们还真会选择地方啊!”

这次还是那个女的开口,不过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像是部队的人么?”

“肯定是!”

我装得好像万事通,多么见多识广似的,表情也轻松下来。

“我眼又不瘸,你们穿的应该是军装嘛,而且,后面那些卡车,一看是军车!”

我说的十分肯定!

其实,这里我已经用了一定的说话技巧。

大部分人,无论有心计还是缺心眼,往往思维里都存在一个误区。

那便是,如果是自己设计好的套路,总觉得别人应该往套子里钻!

换句话说,便是以己度人!

对方既然装扮成军人,肯定已经做了自认为十分充足的准备工作。

因此,只要不出现某种能引起他们疑神疑鬼的特殊情况,对方想当然会产生一种潜意识念头---凡是看见他们的普通人,会‘认为’他们是军人!

我这一手,正所谓投其所好!

“呵呵…”

那女的嗬嗬笑着,不置可否。

但我却从她的表情和目光里,看出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对我们的防备意识,也几乎已经降到只有几个百分点。

而旁边的男人没那么好对付了,他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的样子,显得城府很深。

“嘿嘿,打野战,度假?”

他追问一句,“你们呆的时间可真够长的,这都快六点了,怎么着,今儿个准备住山么?”

你妹的,丫的话怎么这么不听?

哥能力强成不?

我们在这里呆个几天几夜不停歇,关你毛线事儿啊!

我的脸,立即表现出不悦的神情。

“这位…长官?我们爱呆多久呆多久好吧,这也碍着你们了?”

一指山道,“那么宽的盘山路,我们是挡你道了,还是拦着你,让你们帮我拖车了?”

我的语气非常不善,但却也表现出一个心无城府,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该有的状态。

“你!”

这家伙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哼,小子,说话小心点儿,别因为风大闪了舌头!”

说着,他还前踏出一步,那意思,直接是要威胁我。

我心暗笑,特么这话咋听着像是戏呢?

不过,我的脸却显出害怕的神色。

“你,你想干嘛?”

我护着墨芷舞向后靠,直接贴在车厢。

“哼!”

对方冷哼一声,“你工作了还是学生?”

“我,我工作了…”

“身份证?工作证?拿出来!”

他的表情很严肃,“军队出任务,遇到可疑人员要例行检查!”

“啊?”

我像被他的凶相吓到一样,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表现,这叫一个怂。

“好哥哥,给他看看你的证件好了,赶紧啊,他们样子好凶的…”

墨芷舞和我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我真想给她的胸前丰满,分别点一千个赞!

“哼!”

我也哼了一声,然后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伸手去掏证件。

嘴里还喋喋不休,各种十分有底气的样子说,“大头兵了不起啊,告诉你们,我也是组织的人,我可不是随便会被你们吓唬住…”

听到我的话,对方两人对视一眼,“拿出证件我们看看,没问题让你们走!”

我心越发能够肯定了,这些家伙,这个神秘的车队,指定有问题!

哪儿有行伍的军人,出任务途,随便要检查一个路人证件的事儿?

真以为我们年轻,任嘛不懂么?

不过,我心也有些好。

对方若是真的有猫腻,胆敢伪装成军队,必然会有天大的阴谋!

保不齐,这次他们所犯下的案子,会直接达天听!

可,他们怎么能如此草率便停下车和两个不相干的路人乱搭腔呢?

不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暴露了行藏么?

真搞不懂丫们葫芦里卖的什么烂药!

只是,此时此刻我却顾不多想,只能配合着手忙脚乱翻着衣服口袋,四处找证件。

趁着这几秒钟的时间,我脑子里飞快转过不同的念头…

其,最令我担心的,同时也最有可能说得过去的解释便是---他们动了杀机!

荒山野岭,干掉我们,然后找个地方一埋。

等到我俩的尸首被发现,恐怕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

到那时,也许他们的惊人阴谋,已经搞完了!

这一刻,讲真,我多少有点儿后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让墨芷舞给级打电话,先把情况报去再说?

特喵的,刚才在轿车里,我们完全有时间先打电话再现身啊!

哎,悔之晚矣!

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掏出证件,还没递过去的时候,我看到那男人眼倏然闪过一丝凶狠的目光,而那个女的,则脸多少有些不忍。

完了!

我几乎能够肯定,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骂了隔壁的!

这哪儿是人家警惕性低,做事儿神经大条啊。

恰恰相反,这些家伙也许正因为所谋巨大,因此但凡有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直接便是干掉干净!

我的心情,顿时如丧考妣。

娘的,枉我刚才还费尽心机想着什么说话技巧,企图麻痹对方…

哎,一切都是无用功!

人家从下车的一刹那起,已经存了干掉我们的心思了!

现在所谓的查验证件,可能只不过是万全之策罢了,想先盘查出我们俩的来历,然后再作出该如何毁尸灭迹的方式。

我相信,即便我们没带任何证件,他们也会有一百种方式让我俩开口的。

这些家伙,还真特么行事小心谨慎。

难道,这一路但凡见到过这支车队的可疑人等,统统都要杀掉?

沃日!

丫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319章 特么直接就动了杀心啊

ps:说两句,本书易云阅读首发,请兄弟们支持正版,作者天天辛苦码字不容易,要靠写书吃饭的,看盗版的朋友…拜谢了!

另外,当前这个局马将会和前面的伏笔呼应,大家可以猜猜,对应的是哪个坑?

关于冒充军队这段剧情,是根据现实的案件实例改编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千度搜一下“山东冒充军人”…

***

我强行稳住心神,因为我知道,如果对方军车里满满当当全都装载着凶徒,那么,凭我和墨芷舞,想要和人家动手,边儿都沾不!

出手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候,我已经没心情再去探究对方的来历和意图,双眼快速向盘山路两边扫过,开始寻找逃亡的路线。

这种盘山路,一侧是峭壁山体,一侧是杂草陡坡。

我注意到,这一段山路附近,坡度非常陡峭。

目测之下,只怕要超过75度?

在大学时,我过野外求生训练的课外班,当时教练说过一段话:坡度小于三十度,有伤无死,超过三十度小于六十度,生死各半。

而若是超过六十度,还非要顺坡向下滑,那即便是保护措施完备的滑沙滑草游乐项目,一般人也会直接造成重伤。

到了七十五度…死一个字,不带说两次!

我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想要顺着山坡逃生这条路,算是直接堵死掉…

哎,只能随机应变,或者,听天由命赌运气了!

勉强沉住气,我将沙山女监实习狱警的工作证递给对方。

同时,气沉丹田,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墨芷舞的小手。

那是在告诉她,随时要应付对方的暴起发难!

我的神态看不出任何不妥来,该紧张的地方,表现得恰到好处。

而,一股自以为是,老天最大我老二,我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最容易犯的毛病,也十分贴切地显现在身。

我表现得各种不情不愿,似乎迫于对方的威慑,不得不递过去证件。

但又好像心存有一百万个不服气,非要在女朋友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其实不是菜,老子不怕当兵的…

我觉得,这一刻,哥们也算是影帝级别了。

只是,事实,我的心情,却已经降到冰点以下…

甚至有一种感觉,寒武纪的冷冽寒冬,再次回归降临到我江枫的心坎里。

我特意将证件交给那个女的,甚至狠狠瞪了另外那男人一眼。

我看出,起码这两人之,男为主女为辅。

因此那个女的看完,必然还会转给男人查验…

这样一来,无形也给我和墨芷舞增加了稍微充裕的应变时间。

不过,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女人接过证件看了一眼之后…

忽然,脸色大变!

“老大…队长,你看看这个…”

她迅疾无地将我的证件塞到男人手,而自己的面色,却忽然凝重起来。

我,懵逼了。

女监狱警的警官证很了不起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军人,会在乎一个小小实习狱警的证件?

进一步讲,正因为他们冒牌的军人的身份,才会更加不计后果胆大妄为!

这些家伙胆敢搞出恁大阵仗,不怕犯下滔天大罪,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狱警和其女友的生死么?

我,想不通…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我心莫名其妙。

那个男人先是皱起眉头,似乎对女人的失态很不满意。

但,当他接过我的证件仔细观看…

妹的!

丫的脸色,变化得身边女人,还要剧烈!

我心念一动,故意大声说,“哼,怎么样,哥们是不是也不含糊?我是司法警察,说起来不见得你们大头兵差多少!”

不管怎样,我‘符合’自己身份的态度,可以有!

而且,我还得装作没有看穿他们破绽的神情,这样,才能多少麻痹对方,为自己和墨芷舞挣得一线生机。

“司法警?狱警?”

那个男人反复看着我的警官证。

“小伙子,我问你一句啊…”

他的面色开始缓和下来,变得和蔼可亲。

“按说你是一个男的,怎么会在沙山女监工作呢?你这警官证,该不会是假的吧…”

假?

假ni má bi啊!

你们是一些披着羊皮凶狠残暴的恶狼,你认为别人也和尔等一样,都是大骗子吗?

我顿时‘怒气丛生’!

“我去!!!”

我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男的,不能在沙山女监当狱警么?什么逻辑?嘿嘿,怎么着,要不你打电话问问,看看我们沙山女监,到底有没有我江枫这一号!”

说着,我双手抱怀,面露瘟色。

这时候,那个女的忽然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对方一愣,问了一句,“真的有个男狱警?”

女人点点头,表情十分肯定的样子。

于是,那男的神态再一次变化,从和蔼可亲,直接升级为---热情洋溢!

“卧槽,哈哈,老弟啊,你别嫌哥说话糙…咱大头兵都这德性,哈哈,我是个粗人,兄弟别在意啊!”

我点点头,面色也缓和下来。

同时,心暗骂,你丫粗,粗个几把!

估计你那玩意,外强干,牙签粗不了多少。

这小子更高兴了,好像自己今儿个新婚似的,各种开心。

“巧了,我们也是去…呵呵,这样,我和兄弟一见…那个,一见如故,不如来我们车,一起好好聊聊?”

来了吧!

我心冷哂,娘的,跟你聊,聊啥?

聊星星月亮吴刚嫦娥,还是谈谈人生大道理?

嘿嘿,你们这是想要下手了吧!

“别了!”

我淡然地说道,“老哥既然有任务在身,你们还是赶快去干革命工作吧,我们俩呢…嘿嘿,继续野战的干活…”

我的表情松弛下了,神态,也显得自然许多。

俨然一副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开始嘚瑟的倒霉样。

“这个…”

那家伙没话说了。

的确,他们不是出任务嘛,怎么还有闲工夫和我们瞎掰扯呢?

虽然我的心充满疑问,尤其是当对方看到我的证件之后,不但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杀人灭口,相反,却盛情邀请我和他们同行…

难道说,丫们转性了不成?

事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心认定,这伙儿人依然没有想着放过我们,他们还是要,杀人灭口!

第320章 与魔鬼同行

见我说得毫无余地,那男人没辙了。!

这家伙嘿嘿干笑着,侧脸,迅捷无地向身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我不明白,他们干嘛不立即动手干掉我和墨芷舞?

这样一来,岂不是既简单又省事儿?

要知道,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一种形态。

因为,尸体,绝不会开口说话泄露天机…

既然我想不通,便懒得再去反复琢磨,索性,老子听听丫们会怎么说!

“小帅哥,嘻嘻,你火气咋那大呢?”

那女的显然得到男人某种授意,她向前挪动了两步,离我更近了。

虽然在军装的掩饰下,对方的身材我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但随着她这么一扭屁股移动步子,我却察觉出,这骚娘们,身材还挺不错的!

似乎她‘听见’我心底对她‘十分骚’的定语,仿佛为了印证我的判断一样,她猛然挺起胸脯,将自己那双隐藏在军装下面的傲娇,努力在我面前展现着。

“帅哥~~~”

好么,声音嗲到快要腻出奶来了。

“怎么着,你的小女朋友,天天看还看不够吗?你看,姐姐我呢第一次来到t市地界,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山水名胜什么的,全都一无所知啊…”

“虽然呢,我们这次出任务,时间紧迫没办法四处走走看看,但谁叫人家特别喜欢祖国的大好河山,喜欢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呢?所以啊,算没机会去亲眼目睹那些新、有特色的地方,但我还是想知道知道啊…”

不得不说,这骚婆娘的临场应变能力还真不是盖的。

三言两语,便对‘邀请我他们车好好聊聊’的说法,找到一个似乎完全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看,既然帅哥你也是体制内的人,也算组织信得过的同志了,军、警一家亲嘛,我们也不是外人…帅哥,你不想跟姐姐好好聊聊吗?”

说着,这**还努力眨巴着眼睛,使劲儿挤出一种媚态来。

也许吧,他们先是确认了我的身份,又‘看出’老子是个心无城府,没有半点儿心机的愣头青,所以说话行事,便少了很多顾忌,开始慢慢显露出本性。

再加,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俩家伙非要与我一路同行,而且,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摆出一付死缠烂打的架势。

因此,这女人便也不再顾及一个女军人该有的纪律和风骨!

我暗想,娘的,你不怕老子看出端倪来吗?

嘿嘿,也许,人家还真是不怕!

他们希望从我身得到什么东西,眼下虽然还不清楚,但,我心却十分肯定,他们邀我‘一路畅聊’之后,我和墨芷舞的生命轨迹,也到走头儿了!

“帅哥~~~”

这女人看我还在犹豫,再次运用她那种令我肉麻,浑身下瞬间便能长出百十斤鸡皮疙瘩的腔调,继续魅惑我。

“唉,这一路,姐姐都快闷死了,你可不知道啊,我们这位队长,是闷葫芦一个,根本不懂得和人家交流心声…现在遇到你们俩,我想着,总算可以有个人好好说说话了呢…来嘛~~~”

沃日,特么的,我怎么遍体恶寒,有种青楼老鸨儿推着红姑娘,四处招徕嫖客的赶脚呢?

你妹的,看来对方这种‘盛情邀请’,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

也许,人家根本没有在意是不是暴露了冒牌军人的身份,他们只是想和我江枫,‘好好聊聊’罢了!

可,到底这俩家伙想从我身得到些什么信息呢?

我一个地方监狱的小小狱警,又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凶徒有什么可聊的?

他们所要谋划的惊天阴谋,究竟是关于哪方面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

想了想,我装作一付浪荡登徒子被女人you huo,有点儿心动,却又怕自己老婆吃醋的样子,侧头瞥了墨芷舞一眼。

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我江枫倒是可以和姐姐你好好亲近亲近,但我老婆这边,可不好交代了…

“枫啊,咱自己有车呢,干嘛非要去和他们挤在一起?再说了,你坐他们的车,我又怎么办啊?”

墨芷舞十分配合地开口反对,同时呲着小虎牙,满面警惕之色。

她的表现恰到好处,惟妙惟肖。

并非那种因为怀疑对方身份而心生疑窦,而是做出一付担心我被别的女人勾引的小家子气…

特么的,真不愧是我江枫的最佳搭档!

哎,娘的,我要是真的能娶了芷舞当老婆,那该是一幅何等琴瑟和谐的画面…

听了墨芷舞的话,那女人笑得更加灿烂了。

“妹子,你是担心了吧?你看啊,我们可是正规军,都是合法人民子弟兵,怎么可能欺负你们呢?要是不放心你家老公,那妹子一起来啊,嘻嘻,我看着妹子觉得亲切,咱姐俩正好一切唠唠嗑…至于你们的车嘛,找个人开走不得了?”

说着,她一挥手,“石头,你下来,一会儿,老…哦,队长亲自开车,你负责把这两位好朋友的车开,跟着咱们一起走是。”

她还不断凿巴,企图自圆其说,“妹子,你看啊,我们反正去的都是t市方向,总不成害怕姐拐走你的车子吧?嘻嘻,大家坐到一起,既能说说话,自己还不用开车,同时休息休息养养精神头儿,多好!”

我心各种冷笑。

麻痹的,你的表演,起我和墨芷舞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狱里!

都在演戏,演技,咋差别那么大呢?

还正规军,还合法人民子弟兵!

行伍军人,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人民jiě fàng jun,需要冠以‘合法’两个字?

开玩笑!

破绽不要露得太多!

不过,随着她喋喋不休的一席话,我心却渐渐转了念头。

既然怎么也躲不开,索性了,我们她的车又能怎样?

左右伸脖子一刀缩脑袋还是一刀,既然都是死,多斡旋一些时间,可能反倒能争取到一线生机呢?

更何况,我也想听听,他们究竟想和我唠点儿什么嗑!

此刻,我又产生了另外一种念头,她既然不厌其烦和我们没完没了扯犊子,那是不是反倒说明了,现在,对方并没有想着立即干掉我俩?

心的疑虑,总归需要一个突破口!

和他们同车,与魔鬼同行,说不定倒是一个好途径!

第321章 阴谋,初见端倪

推脱了几次三番,我们终于‘盛情难却’,随同对方了第一辆小轿车。!

那女的十分亲热地拉着墨芷舞坐在后排,男人开车,我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置。

对方原来的司机,名叫石头满脸横肉的家伙,则跑过去开着芷舞的小轿车,跟在我们后方。

车队,再次启程。

“妹子,你保养的真好,这么漂亮,我家大兄弟可真有福气…啧啧,我要是个男的啊,指定也会爱你呢…”

女人喋喋不休搭着闲腔,开始没话找话。

“妹子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在商场卖服装,自己也经营店卖化妆品…”

墨芷舞选了一个非常大众化的职业与对方zhou xuán。

“哟,怪不得呢!”

这女的一付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说妹子的皮肤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呢,原来人家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车队渐渐行远,双方越聊越熟络,好像已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而,我和芷舞也失去了打电话给后方的任何机会。

至少,有些话已经不能明说了!

我明白,我也许可以冒着风险通过即时通讯工具,如微讯、企鹅这些东西传达出某些信息,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

墨芷舞那里,根本没有机会---那女的恨不能拉着她的手说话,如果墨芷舞掏出手机发信息,我敢肯定,对方绝壁能够做出伸头看你在发什么的举动!

这帮亡命徒,命都不要,还在乎脸面?

如果不撕破脸,他们或许还会跟我俩来的套我们的话。

反之,要是瞬间闹翻,嘿嘿,一顿全武行直接拿下我们小夫妻,逼迫我俩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信息,又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儿!

我坐在副驾驶,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装作玩shou ji you xi,将信息发出去。

可,骂了隔壁的,还没等我下定决心冒险一搏,那男的借口手机没电了,要走我的电话,装模作样拨了一个无人接听的空号,然后,堂而皇之‘顺手’放到他那一侧车门的抠手位置!

沃日!

我心下了然,人家始终在提防着我们呢。

停了片刻,我十分‘自然’地问那男的要手机,玛德,对方的回答各种无耻。

“哈哈,现在信号不好,那边没接通…等会儿啊兄弟,我马还要打!”

要了两次没要回来,我知道,绝对不能再要第三次!

前两次是人情世故,是顺理成章取回自己的东西。

若是没完没了死乞白赖非要拿回手机,那显得我‘太不懂事’,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有!

如此一来,我的反常举动,必将引起对方疑心!

总之,算我拿回手机,估么着还没等我打开聊天软件或者发送短信息,该那女人问我要了!



我们,没有机会的。

草!

没想到,他们如此小心谨慎。

一路,我忧心忡忡,同时也心存疑虑。

即便这些家伙可以搞到军装和套牌军车牌照,可,这样一组装扮引人的车队招摇过市,不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么?

甚至那些省道国道高速路口收费站,是不是会对他们做出特别的检查?



这几十里山路,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煎熬。

不过,并没有等得太久,我便了解到,这些家伙邀我车以及非要和我聊天的目的何在了。

而且,由此猜测出对方正在进行的惊天阴谋,更是令我大吃一惊!

寒暄过后,那女的便抛开墨芷舞,转而问起我的一些个人情况,以及在沙山女监里的工作!

尤其,当我有意‘绘声绘色’描述监狱里的各个监区分布,以及什么等级的女犯关押在哪个监区的时候,特么的,别说女人了,坐在驾驶席的那个男的,丫开车的速度直接放缓了一半!

显然,这俩家伙都在支棱着耳朵,听我述说沙山女监的情况!

这个过程,对方两人不断将话题往我的工作和沙山女监内的建筑布局方面引,似乎特别喜欢听我‘口若悬河’地瞎逼逼…

反正,只要我或者墨芷舞一岔开话题,没说几句会被对方通过各种方式重新扯回来!

踏马的,我要是还不明白对方究竟对什么感兴趣,哥们不是脑残是什么?

我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些家伙,这支伪装成军人的凶徒,这是跟沙山女监飙了啊!

难道…

一个令我恐惧之极的念头陡然升起,骂了隔壁的,不会是要劫狱吧?

不过,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便被我毫不犹豫推翻。

怎么可能呢?

沙山女监的防卫措施那是杠杠地强悍!

现在可是国家繁荣昌盛的和平年代,持枪抢劫已经算是很罕见的恶性犯罪案件,要是开着军车劫监狱…沃日,政府肯定会给丫们好好讲讲,‘零落成泥碾作尘’这句诗的新含义。

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是理解不去了。

反正,绝壁没好事儿!

脑海思绪翻滚,我想不通,究竟这些家伙作死嫌慢没脑仁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样shēng hái zi méi pi yǎn的shǎ bi事儿!

这样的揣测,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怎么能够和后方汇报?

但,要不是对沙山女监不利,不是对那里的女囚感兴趣,他们干嘛没完没了问我监狱里的那点儿事儿?

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对于‘袭击监狱’这样的惊天阴谋,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整个儿过程,我被对方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盘问,搞得心烦意乱,最后不得不用‘困了想睡会儿’的借口来躲清净。

也许他们觉得从我江枫口暂时也套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吧,见我假寐,便不再聒噪。

除了那女的还拉着墨芷舞小声问东问西,高个子男人倒是专心开起车来。

车队前行一个多小时,总算来到第一条省道的岔路口,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收费站。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这支神秘‘军队’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方面的警惕。

原因很简单,军车,畅行无阻!

或许是天色渐晚,这时节也并非国家法定节假日,省道往来的车辆并不多。

人们都在匆匆忙忙交钱开车过卡,我们这一路人马,并不像我想象那样,引起哪怕一辆车司机探头观望…

第322章 抽丝剥茧图穷匕见

收费站有人工收费口和etc自动计价收费口两类。!

而,我们这路挂着军牌的车队,根本理都不理人工收费口,堂而皇之从自动收费那边穿越而过!

好吧,我明白了,军车根本不收费!

注意到我睁眼看车队经过收费站,那男的还得意洋洋冲我炫耀了一句,“兄弟,我们部队的牌照是好使吧,省道只能过etc或者人工口,要是在高速,我们都走军车绿色通道,直接通行…”

“大哥,部队果然牛逼啊…”

我言不由衷地顺着对方的话赞了一句。

这时候,那小子忽然冲我十分‘尴尬’地笑笑,“哎呀兄弟,真不好意思,你的手机没电了…”

我心大恨,娘的,真够不要逼脸的!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丫偷着打开络视频,一直在耗电耗流量,麻痹的,对于如此处心积虑的下作防范手法,我也是服了。

而且,这货还将我的来电铃声调成静音,确保我连电话都接不到!

不过,事实,今天晚的情形也的确葩,别说电话,连一条短信息也没人给我发。

正常来说,瑶馨这妮子每天都会和我联系,而茹姐也会在下班后打一个电话给我…

特么的,今天还真反常姥姥家了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根本没机会要回自己的手机!

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将将来到一处岔路口。

这时候已经是晚**点钟,因为所处位置还在t市的远郊,车辆稀少不说,来往行人更是一个没有。

看着前方,我的心脏猛然收紧!

一瞬间,我已经将自己的肌肉、神经,调整到一个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状态。

因为,这个岔路口,一边是通向东河县城,一边则是通向我工作的地点---沙山女监。

我意识到,如果对方认定我江枫的利用价值已经剩不下什么,那么,很可能便会向我俩动手!

从这里拐过去,是一大片人迹罕至的荒郊,更是埋葬我和墨芷舞尸体的最后一个便利地点。

动手或者放生,在此刻!

“吱~~~”

小轿车忽然停下,那男的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然后对我说,“兄弟,走,下去抽根烟歇会儿…”

我点点头,跟随着对方下车。

我倒是不怕他们会在这里冲我和墨芷舞下黑手,毕竟,时不时还会有车辆经过,他们这么做还是太冒险。

转过弯,行驶到通往沙山女监的土路,那里,才是最好的坟场!

抽烟的时候,这货问了我一句,“兄弟,这么晚了,你是回单位还是回家?”

丫这是拿话探我啊。

我知道,后面的回答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一句不慎,便会左右我和墨芷舞的生死。

想了一下,我试探着问,“大哥,你们要走哪条路?我是准备回东河县送女朋友回家,你们呢?”

我的意思很清楚,是要对方直接说出,该如何选择行进方向。

我不相信,到了现在他们还能跟我这儿打马虎眼。

“哦,这样啊…”

那家伙犹豫一下,面色阴沉不定。

“你看,咱哥俩一见如故,真应该找个地方吃顿饭,好好喝一杯。可是呢,我们有紧急任务要执行…兄弟,要不今天你也别回东河了,索性回监狱住宿舍吧,咱哥俩一路还能多聊会儿…哈哈,你女朋友也一起好了…”

我心冷笑,玛德,你当监狱宿舍是你家开的啊,墨芷舞没有办相关入监手续,怎么可以轻易留宿?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更加能够肯定,这些假军人此行的目的地,一定是沙山女监。

而且,没有开始揭开惊天阴谋的序幕之前,他们绝不会放我们离开!

“这…不好吧!”

我装作面有难色,“大哥,你不知道,监狱里的规章制度严苛极了,下班之后必须要关门落锁,进出都要手续…外人几乎不可能进去啊,嘿嘿,连家属也不行的。”

“哦…”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卷,斜着眼问我,“你回去睡觉,也叫不开大门么?”

“我?”

我笑了笑,“我还好,门卫认识我,而且我有特别进出监狱的资格?”

“哦…嗯?你有资格?这话怎么说?”

这小子猛然转身,双眼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兄弟,你不是一个实习狱警嘛,怎么倒有这样的特权呢?”

“哈哈,这你可不知道了,大哥!”

我表现出一付diǎo炸天的模样,“还真不是跟你这儿吹逼,我江枫别看是个实习管教,资历浅,但…”

我向天指了指,“哥们面有人啊!”

见他瞪着眼睛看我,我似乎更加有一种想要炫耀的心态,“你还别不信,大哥我可跟你说,在咱们沙山女监,无论管教还是编制外的工作人员,只有哥们一个男的!因此嘛,有时候这些外联的事儿只能由我来做!”

凑半步,我装作十分神秘的样子说,“哥们面有亲戚罩着,哈哈,现在我们沙山女监基础建设这块儿的外联工作都交给我了!”

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我做了一个捻钱的动作,“总有要临时出去和供应商吃喝拉关系的时候,这个嘛…嘿嘿。”

我停住话头不再往下说,我相信,他绝壁能听懂!

我的话八分真实,两分虚假。

虚虚实实,倒是听着蛮可信的。

果然,这家伙看向我的时候,表情又不同了。

简直是壮怀激烈外加兴高采烈!

他再次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似乎想要从我的眼神和面部表情,确定一些情况。

如,我刚才那些话是真的确有其事,还是只不过在夸大其词吹牛逼。

我等着,看他会怎么对付我们。

不过,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接下来的一席话,顿时推翻了又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些设想!

矛盾吧,推翻而且印证?

但,事实的确如此。

这家伙深深吸了一口烟卷,将半截香烟狠狠踩在地碾灭,呵呵笑着对我说,“兄弟啊,哥也不瞒你,这次我们来t市执行任务,还真是和你们沙山女监有关系!”

“哦,大哥,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你们军队的任务,和咱们沙山女监有关系?”

我装出一脸懵逼的样子,“哥,你不是开玩笑了吧?”

第323章 绝密任务

见我询问,那小子立马正色道,“兄弟,本来呢这任务是不能随便说的,不过正好和你们沙山女监有关系,而你江枫又是监狱里的狱警…呵呵,所以我觉得嘛,和你说说基本情况也不打紧…”

哦,跟我说?

我暗想,说吧,老子正憋着屁想听呢!

在我心里,对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此刻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最有可能的,是对方假冒军人身份,去监狱里‘提’出某一名或者几名女囚!

出于某种特定的目的,将其带走灭口或者救人。

不是都传疯了嘛,山东那边有假冒军人去派出所救人的案件!

娘的,人家的jiǎ zhèng jiàn,钢印都是国家什么jun shi wěi yuán hui下属的专门机构!

带队的还是大校军衔,开着奥迪q7,各种牛逼哄哄…

现在这人啊,什么不敢做?

有敢去派出所,光明正大要出犯罪嫌疑人的主儿,有敢到监狱里冒充军人提女囚的货!

我猜测,这是对方最有可能的行动方案。

还有,便是骗开监狱大门,冲进去直接抢人!

但这种可能性,相对来说还是要低得多…毕竟,算抢了人,也很难逃脱!

附近驻扎的武警支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心想着,对方已经再次开口解释。

“兄弟,我们这次带着的任务,的确和沙山女监有关系,但却不能摆到明面。”

“嗯?”

我一愣,本来你们也不敢放到明面啊!

一转念,我懂了。

是了,对方这是在解释,为何这次行动不能光明正大通过正常手续,在白天和监狱高层沟通之后进行吧…

我心各种不屑。

骂了隔壁的,要是你们白天敢动手才怪呢!

我隐隐约约觉察到,正因为对方十分巧合地与我和墨芷舞在盘山公路相遇,因此,他们可能临时决定,对行动计划进行微调。

这其,最关键的因素是我江枫!

没有我,他们应该也准备了某些特殊的手续或者办法,能够骗开监狱大门。

但个风险,显然要大很多,甚至第一步会遇到阻碍。

而,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却变成天赐良机了!

能省事儿,能做到更加安全,对方又不傻,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这逼主动跟我讲什么任务,显然是要说服我,帮他们成事。

这小子摸索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两根香烟,递给我一支,打着火,深吸一口。

“江老弟,老哥有个想法和你说一下,你看成不成?”

“嗯,说吧哥。”

我表现得并没把对方话当回事儿的样子,斜倚在车门,吞云吐雾。

“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挺精明的人,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次行动是要临时提审犯人?”

别说,这句话倒还真不出格!

有时候,监狱犯人在特殊情况下需要二次、三次、多次提审,别说现在晚**点钟,是两三点,只要案情需要,面发出紧急调令,我们狱方一样会配合着提审犯人,甚至允许对方临时带走!

看着不合规是吧?

但,不合规不代表不存在!

当然了,事后,所有手续一概都要补齐,而且这个过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要做到万无一失!

至少,一把手监狱长要知道,甚至亲自到场监督。

而级相关部门,也会有方方面面够资格的人出面…

不过,这种情况毕竟太罕见了,有的小型监狱还真有可能几十年都碰不一次。

但,要是够胆,你问问楚城监狱去,看看有没有过这样的特例发生?

因此,对于他的话,我并没有表现出太过诧异,虽然面带一丝惊的神色,却不断点着头,表示出一种态度---尽管有些意外,但我江枫还能接受!

“呵呵,老弟啊,你想错了吧!”

这货神神秘秘冲我笑笑,又十分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要是提审犯人,我们至于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好像小偷强盗一样去你们沙山嘛!”

ni má bi的,你也知道自己的行径像是小偷强盗?

那,为哈你们胆子那么大,非要去犯下这样足以敲头的重罪呢?

不过,我的神态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表现出一付洗耳恭听,聆听对方后面会怎么说的姿态来。

“实话跟兄弟你说吧,我们的这次行动,保密级别非常高!”

他的面色严肃起来,“再多我也不能说了,这次行动,差不多算是军方核心机密等级!”

“嘿嘿,我能告诉兄弟的是,我们正在进行一项特殊实验!”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转身拉开车门,招呼墨芷舞和那个女人出来透透气。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公包。

避开两名女子,他拉着我走远几步,从公包里掏出几张纸!

借着车灯,在我面前一一展示。

“兄弟,你看,这是xx军区的调令,这是跨军区军事实验的密函,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丫不断翻着一摞证明材料,看得我各种眼花缭乱。

还真别说,从这些件,我看不出任何假冒和不妥的地方!

也许是我嘴没毛,见识浅薄,反正至少以我江枫的见识,压根看不到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翻得差不多,这小子应该以为已经令我打消疑虑,便说,“兄弟,或许你不知道,很多军事行动,都是见不得光,需要秘密进行。”

丫的声音变得异常诚恳,“直说吧,我们没有通知沙山高层,算是突然过来的!”

“嘿嘿,你可能不相信,面要求,这次行动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带着证件,是不怕你们沙山方面检验的…”

这段台词和表演,我给丫打八十分!

起刚才在盘路和车里的时候,绝壁要生动严谨得多!

显然,为了面对类似的质疑和盘查,他们做过大量的演练,应该足以应对各方面的查验核实!

甚至这一刻,我心有一种感觉---特么这不会是guān fěi相通吧?

那些证件,保不齐有一些真的有可能是通过非常途径,从有关部门偷着开出来的!

这个念头,令我顿时一身冷汗!

娘的,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国家权力机构,甚至军队,那,还真的难办了!

最起码,我江枫凭什么去证明,对方是假冒的军人呢?

对吧!

凭那女的穿着半高跟的皮鞋吗?

可这也太儿戏了…

第324章 真李逵还是假李鬼?

不知不觉,我的衣衫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心骇然无!

如果真的是guān fěi相通,我江枫,这次说不定折里头了!

甚至于,我根本无法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让狱方或者警方相信,这些家伙是假冒军人。

如过电影一样,我将对方出现后的所有言谈举止飞快滤了一遍…

还别说,无论盘查我们证件,或者阻拦我们打电话、发消息和外界联系,都不是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佐证!

人家只要一句话,绝密任务,必须万分小心!

踏马的,我还能怎么说?

这时候,我真有点儿想念墨擎天这厮,哎,要是擎天大哥在场,以他现世兵王的身份和见识,肯定能找到对方装扮和行事的纰漏来。

而且,十分苦逼的是,我和墨芷舞也没法私下交流意见。

虽然最开始芷舞已经对这组车队的来历做出初步判断,但,毕竟她也和我一样,都是猜测!

冷汗,使我像刚刚洗完一场冷水澡,却没有擦干净身体似的,浸透全身。

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让我浑身下各种不舒服。

“兄弟,你怎么了?”

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神还挺好,我的些许异状,已经被其看在眼。

“大哥,没,没啥…”

我做出一种略略有些担忧,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糯糯道,“大哥,这么绝密的军情,你和我江枫说这个…”

嘿嘿,我的表演,还不错吧?

“哦,这个啊?哈哈,兄弟,看把你吓得!”

这小子似乎觉得我的反应还在正常范围内,冲我开始解释,“江枫老弟,我和你说什么了?啊?啥也没说啊!”

说着,他还冲我挤挤眼睛,那意思便是,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在执行任务,要进行一项绝密实验,但具体内容,我可没对你江枫吐露一个字!

而且,你江枫要是害怕担责任,到时候不想认账的话,没问题,我会完全配合嘛!

“呼~~~”

我长出一口气,做出一付略略放开紧张心情的样子。

“老哥,其实呢,这些话你完全没必要和我说啊…”

“错了!”

我话音未落,这小子立即接口道,“老弟,我也不怕和你明说,我告诉你这些,正是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忙!”

“我?帮忙?”

我开始擦拭额头的汗水,面色再次紧张起来。

的确,我也是满头大汗了。

“别紧张,别紧张,来,再抽根烟!”

丫连忙安抚我,“兄弟,不是都说了嘛,你什么也不知道!”

“嘿嘿,我呢,想让江老弟帮的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指了指那些证明材料说道,“你看,这大晚的,我们要让狱方打开大门放行,以及配合我们的任务做些特别的事儿,肯定会惊动太多的人!”

他看着我,目光满是赞赏和真挚的神色,“老弟,刚才我已经说过,既然我们大晚前来执行任务,而且还是绝密实验,那么肯定是不希望让方方面面都跟着我们一起折腾,对吧?还是那句话,越少人之道越好…”

听到此处,我连忙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大哥,你是想让我带你们进去吧?那啥,你也太高看我的能力了!”

我苦笑着,“我晚能够随意进出沙山监狱,这已经是级领导会特批了的,属于特例,我怎么可能带你们进去呢?这未免…”

“你看看你,大老爷们的,吓吓唧唧…哎,兄弟,真不是我说你,你是真有点儿怂啊!”

说着,他还用肩膀撞了撞我的胳膊,朝墨芷舞那边努努嘴,“哎,你这样子,不怕你媳妇看不起吗?”

毛线!

我心差点一口老血喷逼一脸。

你妹的,我媳妇看得起看不起,和我领你们进入沙山女监有半毛钱关系?

你丫这激将法,有点太拙劣了吧?

刚还表扬你们装得像呢,怎么着,一遇到需要随机应变的地方,破绽百出了不是?

“有关系吗?”

我装作不解的样子问。

“当然有啊!”

这小子立马来劲了,“你想想看,当着她的面,你带着好几辆军车进到监狱里,吆五喝六的指挥,那个指挥…”

“指挥若定?”

“对对,指挥若定,指点香山…”

哎,我差点没被这货的说话方式憋死。

丫明明肚子里没有啥墨水,还非要强用成语,我特么也是醉了…

“对吧,兄弟?”

他看着我还是不说话,又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当然了,该看的证件我还是要给狱方警卫队看的嘛,规矩咱懂,也一定会遵守!”

“甚至,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让狱警通知值班的狱方领导,亲自来和我们接洽是了嘛…”

对方,说的各种笃定。

我不禁有些含糊了,为哈明明他们是冒牌货,但却似乎正规军还要表现得更自信、更牛逼?

难道,他们这些证件全都是真的?

或者说,是我和墨芷舞一开始想错了,人家还真是某军区某部的军人?



看着他各种真心实意为我着想,好像要帮着我江枫在老婆面前露把脸的样子,我还真有些犯糊涂。

甚至于,我在想,也许这是一支神秘部队,像那些卫星发射心的职,以及心理作战部队的特种军人一样,根本不在常规编制里,因此也不需要按照一般军人的做派要求他们?

“哥,这样吧,你让我想想…”

我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动的样子。

“老哥啊,不管怎么说,我带你们进去,对我江枫而言,是违规…何况,我还带着一个女朋友呢?她可是没有办正式手续的…”

“你老婆好办!”

这货大手一挥,“当成我们的人不得了?总之,你们该怎么查验手续、身份,按照规章制度走,一个环节都别减少,老哥绝不会有意见!”

这下,我特么还能说啥?

点点头,我问,“哥,我和媳妇说一声,商量一下,咋样?”

我的要求不过分,毕竟,大半夜带墨芷舞进监狱,好歹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是不是?

“成,我没问题,你们小夫妻好好商量一下!”

说着,他伸手招呼,“哎,你们俩过来,江枫有悄悄话和他老婆说,哈哈!”

尼玛,神态,各种猥琐!

第325章 对方究竟在找谁?

拉着墨芷舞,我走向一旁。

“芷舞,听我说,这小子让我带他们进沙山女监…”

“那进呗!”

没想到,芷舞这丫头一脸没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会儿功夫,这死妮子哪儿来的恁大胆气?

“别废话,听我说!”

我一瞪眼,“那货说他们是执行绝密任务!我看了他的证件,看不出问题…”

“切,你?能看出问题才…”

“行了!”

我有点儿恼,丫的,啥意思,跟我这儿呛呛啥啊!

真是不分轻重缓解,不知好歹!

“哼,谁让你刚才和那女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着…”

沃日!

我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芷舞这丫头还跟我这儿吃没味儿的闲醋!

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是,她这样!

之前,我遇到那些紧急情况的时候,她不是一样将吃醋放在第一位吗?

哎,这女人啊,真是千百怪形形sè sè,丫墨芷舞这脾气,能咋办!

“现在,他们希望我打头阵,给他们引荐一下,可能觉得多少会有点儿作用吧…我也说不清楚对方怎么想的…”

“嗯,是有点儿古怪!”

墨芷舞表情严肃起来,“按说如果他们的证件看不出问题,又打着紧急任务的幌子,的确不需要你引见…”

“对,我也觉得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干哈他们非要扯你呢…”

忽然,我俩几乎同时反应过味儿来,对视一眼,“因为进去之后,要有熟稔的人,辅助他们行动!”

差不多,我们一起低声说出了类似的意思。

好么!

我这下算是明白了,对方处心积虑要巴结我江枫,甚至说出一大堆听着很葩的理由,原来真实的目的,是想借着我在沙山女监里人头熟的优势,帮助他们完成‘紧急任务’啊!

枉我还想着什么进大门不进大门呢,跟这儿纠结不清…

那么,他们究竟需要我江枫配合什么?

我还是一头雾水,两眼一抹黑!

“他们过来了,我最后问你一句话,对方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假!”

墨芷舞刚说完,那俩家伙走到我们身边,“呵呵,小两口还没商量好啊…”

“大哥,我媳妇是一头倔驴!”

我话里有话地说,“丫是不听话,没事儿喝点老陈醋啥的,喝得脑子都秀逗了。哈哈,我好说歹说她才同意跟着一起进沙山!哎,女孩儿家胆小,说什么女监里阴气太重,她怕吓出心脏病…”

“哈哈,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

“妹子,你老公这么帅气,又得到级领导赏识,要我说啊,你可要好好把握…这女人嘛,偶尔闹闹性子也算了,别没事儿犯小孩儿脾气!”

骚娘们又开口了,“你老公这么好的条件,姐姐我都动心呢,你要是不好好看住了,指定会被别的女人勾搭走呢…”

玛德,你丫少挑唆两句能死啊?

我心大恨。

果然,对方的话又‘毫无意外’击墨芷舞的软肋。

“哼,说不定他已经跟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了呢!哼,勾搭走才好,人家正不想要他了呢…”

我,都要‘难过’地哭出声了!



见到我被说服,这俩家伙显然心情大好,于是招呼我们车,车队再次开拔,向着那条岔路开过去。

我看似随意地瞄了后面那些军车一眼,很怪,这一路,也没见有一个军人从面下来,哪怕撒泡尿都没有…

难道说,冒牌军人的纪律,也已经严明到此等程度?

拉屎撒尿都要直接灌进自己的裤裆?

倏然之间,我感觉到阵阵疲乏的感觉涌心头,一股困意,似乎无可阻挡袭来。

哎,我,太累了啊!

累心又累身体!

头一歪,我竟然瞬间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因为我知道,这段路途,我们绝对安枕无忧,要多安全有多安全!

隐隐约约,我听到那男的一边开车一边和我搭腔。

“老弟啊,那些二十来岁,即将进入出监队快要刑满释放,或者刑期在两年以内的轻刑犯,关在哪个监区啊?哎,老弟,老弟…”

“呼~~~”

我已经鼾声大作,沉沉睡去。

只不过,他这一声呼唤,却瞬间刻进我的心窍里,让我能够保持在看似深睡,实际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事实,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真‘不错’!

遇到我江枫,一来,我所任职的,同时也是最熟悉的一监区,是关押他口这样轻刑犯的地方。

二来,随着我的出现,他们的活路也断绝了!

不过,迷迷糊糊我的大脑却在不自觉飞速转动起来。

这在心理学或者生理医学有个叫法,浅睡眠状态。

人们的睡眠可以分为深睡眠和浅睡眠,而人的所谓梦境,基本都是发生在浅睡眠状态下。

那时候,人体大脑皮层的某些映射区,其实并没有伴随睡觉这种行为而进入休眠,相反,那些脑细胞异常活跃!

虽然对于梦境的研究,一直是心理学和生理医学领域的未解之谜,各种说法和流派层出不穷,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盖棺定论。

但,我却对于‘梦境是人类另一种思维活动’这样的观点,深以为然!

而且,做梦,或者说半梦半醒间,大脑所做出‘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更加特别,甚至说诡异!

天马行空,各式各样!

甚至大多都属于那种可以归类于感性的认知活动,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每个人都做过梦,不信的话,你可以试着回想一下,梦境,是不是大都是很多不连续或者突变的画面片段组合而成?

当一个人清醒的时候,除非是孩子或者精神病患者,否则的话,哪怕头脑再简单的人,无论其再怎么思维跳跃,他的思维活动也一定具备相当的逻辑性!

而,梦里,却根本没有!

可别小看了梦境的威力,它可是有着很多传说作为佐证的。

史书记载,不少优美的诗词,便是在梦境灵光一现所做,而甚至一些科学探索、发现,也受到了梦境的启迪。

如,凯库勒梦追索到苯的化学结构是环状,是非常著名的一个例子。



非常幸运的是,我这次半梦半醒的过程,脑子一点儿也没有闲着,真是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忽然意识到,他最后问我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十分钟后,当我这个盹儿醒来时,脑海清晰地确定出一个念头来。

他们,应该是来沙山女监找某个人。

而这个人,非常凑巧,和我江枫,关系密切!

第326章 梦醒时分,原来是她

年轻、即将进入出监监区(出监队又称为出监监区),两年内可能刑满释放…

这样特点的女囚,实事求是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而她们,全都关押在我江枫任职的一监区。

其不少人,我还真可以说较熟悉。

如,那个台球皇后潘婷笑,还有司马小乔、伊眉等等,她们的刑期和年龄,基本都在这家伙所询问的限定范围内。

因此,对我来说,仅仅凭着对方这么一句话,判断出他们来到沙山女监的真正意图,甚至所要找的人是谁,的确有些武断。

甚至可以说,脑洞太葩了,纯属猜谜儿!

但,非常幸运的是,通过梦境的提示,我将一个人,以及她所面对的特殊情况,和这支神秘冒牌军队的出现,联系到一处!

因为,这个人和其他女囚不同,她曾对我提起过,自己不但牵涉到一个极大的阴谋,而且因为这些年她们一方暗调查收集证据,现在已经准备要向对方势力发起强硬回应!

而,这名女囚及其背后势力,fǎn gong倒算的第一步,便是诉翻案!



如此种种,一监区里,和我关系密切,年纪轻轻,还能令对方迫不及待丧心病狂要搞死的女囚,只有一个人选!

没错,此时此刻,我最为怀疑的,迫使黑暗某些能量极大的势力,不惜采用假冒军人这样铤而走险的手段来对付的人,只有,小妖精姚静!

那个媚如白狐,柔似流水,而对敌又狠逾虎豹的‘小女人’,一监区大姐头姚静。

想到她,我的心里竟然没来由升起一丝柔情。

我和姚静,并没有过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甚至除了遮遮掩掩含混不清的一些暧昧言辞,我们连一个简单的,情侣或者朋友式的拥抱都没有。

但,我心里十分清楚,无论在我还是在她心,对方都有着十分特殊的位置。

表面,姚静被我威逼利诱说服,投靠到我江枫麾下。

然而我却知道,实际情况是,她之所以全力辅佐助我,并非因为害怕,而只不过将赌注押在我身罢了!

姚静对我的那些帮助,大都在暗进行,摆不到明面。

不过我却心知肚明,我江枫能在一监区,乃至沙山女监其他一些监区的女囚心目,迅速定位在一个很强悍的位置,刻下强硬、冷酷、能力超群的形象,除了我自己的确性格霸道,实力强悍之外,姚静这个一监区的大姐头,在私下里为我所做的配合,所铺的路,绝对不容小视!

可,无论是否与我在监区里相见,姚静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或者通过某些女囚、女管教的口,跟我说起过一个字!

没有邀过一句功!

她只会在私下里默默做着一些我不知道,也搞不明白的小动作,为我排忧解难…

念及此处,我的心又是温暖又是冰寒。

温暖,因为想到姚静对我的那些好。

冰寒,则是因为我已经能够基本断定,这支冒牌军队最有可能要对付的目标,便是姚静!

真想问候一下你丫家里的十八辈先人!

我,怒火烧。

不过表情依然平和,心态始终保持冷静。

姚静,他们绝壁是碰都别想碰一下的!

我心冷笑,骂了隔壁的,到时候,只要凿实了你们想要搞的人是姚静,那老子对付你们的手段,可不会是让公安或者特警将尔等抓走这么简单了!

沃日你祖宗,要是我不现场弄死一两个,我特么跟你姓!

时间飞速流逝,十几秒钟之后,我使劲儿揉着自己的面颊,摇晃着脑袋。

完全一付迷离迷糊刚刚睡醒的样子。

“嘿嘿,江老弟,刚才睡着了?看样子你也是累坏了啊…”

这小子开着车,有话没话和我搭腔。

“哎~~~”

我努力伸个懒腰,“老哥,我咋困成这了…哎…”

“哈哈,年轻人体力好,晚不睡努力播种,白天当然没精神啦,哈哈哈哈…”

这小子放声大笑,仿佛心情极好似的。

我心道,骂了隔壁的,你是晚睡得好,你白天有精神,因为你丫不行呗!

晚不睡觉也干不了别的啥事!

草!

真特么够可恨的,干哈张嘴闭嘴,这小子会拿我和墨芷舞找乐?

“嘿嘿,大哥说笑了,哪儿能呢,没有的事儿…”

我和他瞎几把对付着。

“对了兄弟,我跟你这儿打听几个人啊…”

他扭过头瞥了我一眼,“刚才听说兄弟在一监区班,对吧?”

“嗯,是的,我们一监区关押的都是轻刑犯,工作相对而言轻省点儿。”

“哦,啊?哈哈,是嘛…太好了!”

这货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兄弟啊,我也记不清楚,你看,来的时候时间紧急,我也没看清楚都有什么人…”

“什么人?啥意思啊,哥?”

“哈哈,你看看我,哈哈,说得没头没尾的。”

这小子似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老弟,我们这次绝密任务,需要在你们沙山女监挑一些女囚配合…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哥也不知道,反正都是面安排下来的…首长怎么要求,我怎么执行!”

我心里各种诅咒,你妹的,这还真是一个好套路!

够深!

只要解释不了,一概往‘头、首长’身推,反正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这一条,丫能堵住所有心存疑虑人的嘴。

“哦…这样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嘿嘿,需要的女囚嘛,我只是知道都要从轻刑犯监区挑选,名单好像也没有,有我也没见过,哈哈…只记得面提过的一大堆名字里有什么瑶琴,什么小乔的,哈哈,听着像三国里的人物,所以记住了…好像还有一个叫妖精的?对了,她姓姚…兄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们?”

我的心,咯噔一下!

说曹操,曹操到!

果然,丫们的目标是姚静。

但,这件事儿怎么又会牵扯到刘瑶琴和司马小乔呢?

难道说,要对姚静动手的那股势力,同想要买凶要我命的幕后黑手,特么的竟然是同样一拨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下的事儿,怎会如此巧合?

但,我绝壁能够确定,刘瑶琴已经被幕后黑手一伙要挟或者收买,她现在是一监区里,对手摆在明面要搞我的女囚代表!

所以,即便对付姚静的势力和要我命的幕后黑手实际是两伙儿人,但,最起码他们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和交集!

第327章 老子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小子的问话,我故作沉思状想了想回答道,“大哥,还别说,你提到的这几个名字我还真都知道,其,嘿嘿有的女囚还挺熟悉!”

“吱~~~”

一个急刹车!

玛德,这货情绪激动之下,竟然一脚狠狠踩在刹车!

“哦,哈哈,抱歉抱歉!”

他连忙打火,开口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真草蛋,刚才好像有只黄鼠狼子从车前跑过去了…”

我心冷笑不已,黄鼠狼子过马路?嘿嘿,我看你丫心有臭鼬才对。!

“兄弟,没事儿,你接着说,随便说,哈哈…”

轿车继续启动。

“大哥,我不知道你们找这几个人有啥用意,嘿嘿,也不怕和你说,刘瑶琴和司马小乔我挺熟的,姚静倒是一般了…”

“哦…”

他渐渐恢复常态,没再说什么。

只不过,我看到丫的眼角余光一直通过车里的后视镜,和那个骚娘们交换着眼神…

事已至此,我最终拿定主意,那便是,按照监狱的规章制度来,到时候随机应变。

抵达沙山女监大门的时间,我刻意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一刻。

我,顿了顿足,深吸一口气,心盘算不停…

我知道,按照沙山女监的作息制度,管教们夜间会有三次到五次的监区巡视,这可是我需要好好利用的关键因素之一。

这里,念叨两句女囚们的生活状态。

监狱和外界一样,实行夏令时,夏季每天5:00起床,冬天则6:00起床。

起床后必须先叠好被子,这叠被子也是经过入监队(也有叫‘新收’)训练的,像是部队里一样。

之后,是坐在凳子等待狱警来“开封”,也是开监室的门。

待到检查完毕,每一个监室的女囚,会轮流出去洗漱,厕所,再回到监室吃早饭。(13年以后,我们沙山女监在每个监室里配备独立卫生间,因此这个环节变得快了很多。)

所有的事情,必须在1个小时之内完成。

1小时过后,是全体排队出工(劳动改造)。

这两年,司法部要求对待已决犯(特指判刑后,在狱服刑的囚犯)也要讲求人性化管理,因此,进行劳动改造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晚八点。

如果有些女囚因为需要积攒劳动分申请减刑,在身体条件和精神面貌允许的前提下,也可以主动要求加班,但这需要至少副监区长以级别的领导特批。

如此说来,主动申请加班也不是一件很容的事儿。

当然了,为了完成外接订单,狱警命令女囚们加班的情况并没有完全杜绝,不过这时候,是要另外算加班绩效劳动分的…

总之,15年以后,监狱管理制度已经之以前完善、人性化太多了。

但有一条,对于囚犯们来说,却是必须、无条件服从,或者说去适应。

那是,睡觉的时候不许关灯!

影星虎哥的儿子,星二代,叫什么祖明的家伙,不是因为吸毒坐牢了吗?

出狱后接受采访时,这小子说过,一百七十多天,没有看到过黑夜…

所以,千万别违法犯罪,仅仅晚睡觉不允许关灯这一条,估摸着无数精神衰弱睡眠不好的人,受不了!

事实,较其他的监狱,尤其那些男监来说,我们沙山女监在这方面已经做得足够人性化!

至少,在我和老蔡、老张那次同丽姐聊天的过程,已经明确听到过一个较小的基础建设改造分包项目---这次基建改造,狱方会对监区里每个监室的监用灯,进行替换调整。

沙山女监方面,以丽姐为首的规划建设处成立的‘基础建设改造小组’,目前正在进行的规划方案,有一项便是换掉这些监用灯。

这样做的目的,能够实现在女囚们睡觉的时候,值班管教可以集控制、调节灯光明暗度,从而既保证时刻监视囚犯生活的基本任务,也能在灯光亮度、光线柔和度做章,以迎合司法部提出的相关监狱人性化管理措施要求…

说了这许多,我只想表明两件事儿!

第一,监室里晚睡觉是不允许关灯的,便于狱警巡视的时候,能够随时查看监室内的情况。

第二,我们管教大值,的确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我们夜间可是要轮班巡视监区的!

这样的规章制度,已经注定了今晚某些结果必然会出现,那是---我们会和一监区当值的管教巡逻队遇。

我心紧张盘算,我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进入沙山女监大门?

这句话的另一种解释,我到底该不该在沙山监狱大门口,暴起发难!

要是几个小时之前,尤其刚刚遇到这支神秘车队的时候,我想都不想,肯定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了结对方!

娘的,来到我江枫的一亩三分地儿,老子能让你们堂而皇之地来,然后大摇大摆离开么?

可笑!

真当我江枫是泥捏的菩萨,沙山女监是儿童游乐场了吗?

尼玛,不将尔等的屎从嘴里挤出来,糊满脸,我江枫不是纯爷们!

但,看过他们的证件,听到对方如此有底气的话之后,我却不想这么快动手了!

因为存在着一种可能,令我有些犹豫!

我怀疑,这些家伙的证件,或许某些的确是真的!

而,他们身,说不定真带着足以掩饰其真正阴谋的所谓‘任务’!

从他们的说话和行事来看,对方显然也是下了大功夫谋划,而且只要不提走犯人,那么,对于方方面面来讲,事态性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军队和警察以及地方政府,本来不是一个体系。

换句话说,军人犯法,不是先弄到人民fǎ yuàn,由检察院提起公诉。

而是要经过部队处理之后,在军事法庭进行审判!

因此,如果对方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军人,准确讲,甚至地方政府都没有权力直接将其拿下!



看着沙山女监大门处,已经亮起两道预示着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探照灯,迎着那刺眼的光芒,我问自己,老子,究竟该怎么办?

不过,现实已经容不得多想,下一瞬间,我已经做出决断!

虚与委蛇,先和对方zhou xuán,待到毒蛇露出凶狠的毒牙那一刻,我便当场人赃并获,揭穿他们的阴谋!

对,踏马的这么干!

第328章 会不会是她?

“前方车辆,减速停车,等候检查…”

扩音器的大喇叭忽然不断放出这样的声响,我甚至能听到,铁门高墙里,乱哄哄地响起无数人走动的声音。

动用极少使用的警告扩音器,显然,沙山女监的值班狱警,已经注意到我们这一路车队的异状了。

“前方车辆,减速停车,等候检查…”

我碰了碰身边驾驶位坐着的那男人,“大哥,下车!”

我注意到,对方开始不断变换着尾灯闪烁的方式,显然,这是示意后面跟着的轿车和军用卡车统一行动。

下了车,我一马当先大步走向沙山女监的大门口。

“今天谁执勤?是我,江枫。”

大铁门紧紧闭着,我微微抬起头,这个距离,通过外视摄像头,值班室里的值班狱警肯定能够看清楚我的相貌。

果然,有声音传了出来,“江枫?江队,是你吗?”

“张姐啊,今天是您值班啊?没错,我不是江枫还是你女婿啊?”

传达室一帮值夜班大姐的年龄都在五十来岁,她们的孩子,和我年龄大都相差不多。

平时,下班进行出入例检的时候,我总是和这些阿姨级别的女狱警开一些荤腥不忌的玩笑。

这时候,我注意到,随着探照灯亮起,瞭望塔那里,以及周围驻扎武警支队的方向,也响起了警铃,开启无数大灯。

可以说,一瞬间,沙山女监里,灯火通明照如白昼。

“江队,什么情况?后面这些车辆,什么来路?”

扩音器里,值班狱警张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听着似乎有些紧张。

“张姐,这是xx军区的部队,前来我们沙山监狱执行紧急任务,你看是不是把大门打开啊…”

我明白,仅凭我红口白牙,嘴唇一碰下嘴唇随口一说,绝对不可能让张姐打开大铁门,轻易放行。

要真是那样,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吗?

我,现在只不过是做出一些应有的姿态罢了!

甚至我心暗想,沙山这边越是刁难,越是检查严格才更好了,那样,说不定要逼着对方捧出尚方宝剑,甚至从面施压…

嘿嘿,真到了那一步,隐藏在这支神秘部队身后的主使,那个大咖级别的能人,是不是也该出动他暗藏在沙山女监里的爪牙?

果然,我话音还没落地,张姐已经开口拒绝。

“江队,你脑子有水吧?现在带着什么部队来监狱,麻痹的,你以为你谁啊,疯了啊,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

这帮大姐,说起话来,我还糙。

“张姐啊,人家带着手续呢,我可亲眼看见了,盖着钢印的,绝对牛逼…”

我仍然在表演。

“牛逼个几把!”

张姐急眼了,“告诉他们立即后退,远离监狱大门口一百米,不然,我可要通知武警支队的战士前来支援,管你啥军区部队的,都给你丫抓到大牢里去。”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吐了吐舌头,冲着摄像头做个鬼脸。

扭头向轿车那里走去,“大哥,你看,人家连证件都不带看的,这事儿啊,麻烦了…”

这一切,对方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已经开始琢磨对策了。

“嘿嘿,江老弟,你们沙山女监的安保意识很强嘛,这很好,很好…”

这家伙嘴里应承着我的话,眉头微微蹙起,眼珠骨碌碌乱转。

“这样,我让车队退后几十米,你和我,咱俩从角门那里进去,想办法让对方看看证件…”

哟呵,我没想到,这小子的胆气还真不小!

丫竟敢只身和我一起进到沙山女监,同狱方接洽。

不过,我注意到,他只用了‘我们俩’这样的说法,顿时明白了,这家伙胆子那么大的原因。

墨芷舞,还得在车呆着!

她是威胁、控制我江枫的筹码!

再不济,真出了险情,墨芷舞也会成为对方脱身的人质。

我随口应了一声,“成!”

车辆后退,我和对方再次来到大铁门前十米左右的位置。

“张姐,开开角门让我们进来,这位部队的同志带着证件和介绍信呢!”

“不行,赶紧走!有什么要求明天午再说。江队我可告诉你,你正在严重违纪知不知道?今晚从我这儿是绝对不会开门的,赶紧走!”

没想到,张姐还真是一个及其讲究原则的同志,一点儿也不能通融。

“哼!”

那男的似乎有点儿绷不住了,“兄弟,你们监狱的同志遵守规章制度没有错,但,难道我们的任务不是级的命令吗?我看啊,真有必要让你们监狱的领导来说几句话了…”

一听这话,我心暗喜,娘的,老子正等着看看,你丫在我们沙山女监内部,究竟埋着哪些暗手内应呢!

“要不,我再试试?”

我一付犹自不甘心的样子。

到了这一刻,我基本能够确定,自己的表现规矩,差不多已经能够取得对方的初步信任了。

“不用,玛德,还真以为老子是假冒的吗?”

这小子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你妹的!

我心各种恨,你丫不是口口声声说手机没电了么,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一会儿工夫,他收了线,再次走到我面前说,“等着吧!”

掏出两根香烟,这家伙伸手给我点…

面对着探照灯刺眼的光芒,我俩一付满不在乎的臭德行,斜着身子,开始吞云吐雾。

站在夜风里,远处的车队看起来像隐藏在暗夜里的洪荒怪兽,恐怖骇人。

我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心泛起无数充满冷意的念头。

难道这小子真的能找到某位沙山女监的高层领导出面么?

那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了,这支军队的身份虽然看着可疑,但其实并非假冒?

我不禁突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情形,太过诡异了…

我心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对手这次准备得非常充备,我们想要搞倒丫们,绝非易事!

事实,这也同时印证了一件事,对手---所谋巨大!

此时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会给沙山女监的警卫这里,打这个大逆不道的电话?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面目可憎的形象,我甚至都能‘看到’,那个狱方高层,正在给警卫室这里拨着号…

也许,最可能的是她吧?

第329章 绝壁意料之外

黑夜里,只有一明一暗的烟头在闪烁,我看不清那家伙的神色。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在这里傻等,一根接一根抽着香烟。

而,这货也不时看着腕手表,来来回回在那里踱着步子,似乎心情烦躁异常。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扩音器里忽然传来了张姐的声音。

“江队,你和部队那位同志一起从角门进来,我先看看证件再说!”

“太好了,张姐,早开门不得了,站在这里怪凉的,害得我冻得要死…”

哎,即便是夏季,荒郊野外的夜间,依然寒气暗涌。

我一付‘喜形于色’的样子,拉了一下那家伙,大步向角门处走过去。

角门,并不是另外开的一扇门,而是在监狱大铁门的一角,单独开了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大铁门套小铁门,这意思。

角门的作用,是方便我这种临时要出入监狱的狱警,在不用打开大门的前提下,能够顺利通行。

很快,角门从里面打开,我深吸一口气,当先走了进去。

沙山女监这里没有所谓的传达室,所有外来登基的地方,统称为警卫室。

实际,每个监狱的大门都不会只有一处,但只有在正门这里,晚才有可能进出人和车辆,其他的门,早关得不能再死。

“张姐,这位是…”

骂了隔壁的,我忽然发现,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对方两人姓甚名谁,该怎么称呼。

“…是,部队的同志!”

我讪讪地介绍了一句,“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麻烦张姐了…”

“哼!”

张姐冷哼一声,面色不愉。

她的身后站了几个一身警服的女狱警,一个个身材高大,飒爽英姿。

我认出,她们都是监狱警卫队的成员。

“江队,你呀,竟给张姐我惹事儿!”

她白了我一眼,“你们进来吧。”

说着,张姐扭头,摆动着略显肥胖的身体,走进警卫室。

我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面带无奈的苦笑,伸手示意---请!

嘿嘿,骂了隔壁的,我们沙山监狱是龙潭虎穴,保证让你丫的有进无出!

进到屋里,张姐示意我们坐下,“这位同志,你…”

“哈哈,大姐,真抱歉!”

这小子刚坐下又连忙站起身,做出一付十分诚恳的样子,“哎,我们也是没办法,要不是任务紧急,也不会连夜行军了…呵呵,大姐,鄙人**,说起来和你还是本家呢。”

“行了!”

张姐根本不打算听丫套近乎,“出示你的证件吧,我登记一下!”

随后的过程很顺利,张姐几人反反复复验看着对方的那些证件、调令、密函和介绍信,瞅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们面面相觑好半天,终于对我们说,“等着吧,待会儿看看情况…”

哎,这回答,我也是没谁了。

啥叫看情况?

到底让进还是不让进?

根本和没说一样。

不过,我还是从她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话,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

因为,她强调了‘待会儿’这个词。

心一动,我暗想,是不是说,过一会儿,会有沙山狱方什么高层人物露面呢?

嘿嘿,这名潜藏在监狱深处的蛀虫,甚至可以形容为魔鬼也不为过的主儿,总该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

**这货倒是没有再表现得焦躁不安,丫翘起二郎腿,稳如泰山般坐在椅子,甚至开始半闭着眼假寐。

满满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暗自琢磨,该不会是因为张姐终于让我们进来查验证件,这小子便已经猜到,他面的那个大咖,已经出手安排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的能量,哎,真特么可怖啊!

我干坐着,表情十分尴尬。

也是,按照我江枫的身份,应该是沙山女监的人。

可,现在我却带着‘外人’来到沙山,这大半夜的,人不人鬼不鬼,不是给自己单位找麻烦吗?

张姐却没有搭理我,而是紧紧盯着外视摄像头对应的那台监视器。

看来,她也是在等什么人来!

我相信,算给张姐天大的胆子,即便她接到面的什么命令,以现在的情形,张姐绝壁不会自作主张,对**一伙儿放行的!

至少,沙山这边要出面副监狱长这个等级的领导才行!

甚至,说不定陈监都要来!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假冒军队这些家伙,关系究竟打通到哪一级别的领导了!

而,这个出面的女人,草丫的,又究竟会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甚至已经注意到,有些武警官兵开始向瞭望塔方向增员。

只不过,因为没有沙山这边进一步报警请求支援,按照规矩,武警战士还不能直接进入沙山监狱。

毕竟,那算是某种程度的军队调动,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足足过了四五十分钟,时间差不多已经来到十一点,我隐隐约约看到,通往监狱大门的那条土路,开过来一辆小轿车!

这个过程,张姐接到过四五次某监狱领导打过来的电话。

她只是不停地说着,“好,好,是,是…”

我也搞不清楚,打电话的人究竟是哪位,甚至分辨不出来,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的电话。

不过,我却一个字也不能问。

娘的,不问又怎样,总归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骡子是马,最后都要拉出来个头!

轿车越来越近,我透过外视摄像头屏幕,紧紧盯着它,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不断靠近。

而,我的嘴巴忽然张大到能塞进五六个煮熟了的鸡蛋!

玛德,好吧,我承认我的形容的确夸张,但,这正是由于我内心的惊愕,已经强烈到何等无以复加的程度!

天哪,真特么草蛋!

我想到了所有人,尤其是冯监,甚至一把手陈淼陈监,田政委,以及其他还没有和我打过交道,没有产生太多交集的副监狱长…

唯独,我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她!

没错,那辆奔驰c系的改装车,我江枫太熟悉了,那是岚监的座驾!

额滴神啊,我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悬停在半空!

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内鬼竟然会是她,岚监岚澜!

第330章 救还是不救

认出轿车的那一瞬间,我,顿时呆若木鸡。!

脑子断思维,心脏停止跳动,甚至浑身下的血液,也都瞬间凝固,不再流淌。

难道真的是她吗?

那个我曾视若珍宝,一次次说过,为了她我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

事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内心已经认定,岚澜是我今生今世最钟爱的情侣。

甚至已经超过了让我变成男人的林芬。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地,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最不能接受的,也许是对方安插在沙山女监的暗夜幽灵,会是岚澜。

呆呆地看着显示器,看着岚监下车,进角门,走向警卫室。

我像忽然吃了太多的镇静剂一样,变成一座石雕。

“张姐,情况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你…”

岚监说着,迈步走进来。

忽然,她看到我赫然在座,顿时愣住了。

“江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停了足足有五六秒,岚监仿佛回过神来,开口问我,面满满都是惊讶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这人脾气不好,爱骂娘,甚至于敢当面顶撞级领导。

但,我特么现在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已经心如死灰,情若败草…

胸口,像是被一块砖头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击着,似乎要彻底击碎我那可怜的,残留在五脏六腑里,对她岚澜的一丝情意!

我,伤心欲绝!

或许我江枫可以容忍你离我而去,追求属于你岚监的幸福。

或许我也可能忍耐你一次又一次当众拆台打脸,令我没法做人。

但,如果你联手别人,连我江枫的命都想要,连搞死犯人这种敲头重罪都敢犯,那你还让我和你有什么话好说!

姚静,是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禁脔,而刘瑶琴却是我一定要彻底打残的对手。

可岚监你呢,大半夜,开了快一个小时车,紧赶慢赶,是为了给**这些冒牌军人,这伙儿穷凶极恶,很可能造成惊天大案的家伙开门放行?

真行啊!

你岚监,现在屁股究竟坐在哪一头,还用我再说一个字吗?

痛彻心扉!

我傻傻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江枫,江队?”

张姐捅了捅我,“岚监问你话呢!”

“问我话?”

我条件反射般纵身而起,脸的肌肉纠结在一处,显出一条条肉棱。

甚至额头的青筋,也如同一条条壮硕的蚯蚓一样,强烈地蠕动着。

真的,并非我不想,而是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非神明,我只是凡人一个。

遇到这种对精神造成一万亿点伤害的状况,你让我江枫如何镇定如常?

差不多都要双脚离地了,我猛然冲着岚监大吼,声若巨雷。

“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啊?岚澜,你说啊,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瞪着她,双目都快要喷出响尾蛇导弹,恨不能一下将我面前的女人炸死算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我算换爱因斯坦的大脑,也绝对想不到,今夜,亲手送我断头台,或者被我绑刑场的死敌之一,竟然会是她岚澜!

我状若疯虎,“岚澜,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你丫大半夜不好好自己躲在被窝睡大觉,你跑这里来干嘛?”

“说啊,你给老子说啊!”

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我的样子,不但将沙山女监的所有同侪们吓坏了,那个自称为**的冒牌军人,也目露惊慌的神色看着我…

似乎丫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我江枫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因为面前这个岚监的出现吗?

岚澜愣住了,不过,她的双眸更多的倒是哀怨,而不是惶恐。

看向我的目光,甚至可以用清澈真诚来形容!

装!

使劲儿装!

我怒气勃发,恨不能冲去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将其扼死在这里。

“江枫…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有必要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发作吗?我岚澜是对不起你,可有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看着她哀伤如深闺怨妇的目光…

我惨笑。

过了今夜,不是我是你,我们间必定有一个人不会再有以后了!

而且,最大的可能是,你岚监将会和那些女囚一样,身陷囹圄,甚至关在你工作过的沙山女监,和那些天天对你点头哈腰,视若神明的女囚为伍,成为她们间的一员…

我此刻的感觉,像看着一个行将溺水而亡的凶徒,犹自不知道千尺深潭的恶水已经快要漫到自己脖子,还在那里想着干一些杀人放火的龌龊勾当…

哎,面对这个执迷不悔,马要犯下滔天大错的女人,我曾深深爱恋过的岚澜,心翻江倒海血陷五脏。

要不要伸手拉她一把?

要不要救她脱离苦海?

难道,我真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陷进去,死无葬身之地么?

心猛地一疼,像被人用钢锥狠狠扎在左心房一样,我晃晃悠悠,几乎站立不住。

脸色,也变得苍白而没有血色!

这时候,**显然看出我大异刚才的反常举动,他的两道淡淡的眉毛,开始渐渐拧成一团。

这货在我身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似乎是在警告我,小子,你丫说话做事儿小心点儿,别忘了,你老婆还在我们手呢。

可,我踏马的还能顾得**的警告么?

我非岩石,我有着最基本的生物性情感。

也是说,我绝不可能允许岚监成为阶下囚,犯下大错啊!

深吸一口气,我心百转千回,一瞬间,已经有了计较。

“岚澜,我不想看到你,难道你忘了,从那天起,你我已经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了!”

我咬牙切齿,面色狰狞,“岚监,我说过,你我之间,最好的情况是陌路之交!有我江枫的地方,你不能出现!难道说,这才过了几天,你已经都忘记了么?”

事实,我是和她岚澜翻脸了,但这样绝情的狠话,我却从来没有说过。

我想,我希望,甚至我祈求苍,此时此刻,她能听懂,更能理解我的苦心!

第331章 恩恩怨怨几时休

这一瞬间,我的怪异举动,猛烈怒斥和抨击的话语,是希望传递给她一个特殊信号---反常!

这些我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这么狠毒绝情的表达方式,如此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斥责自己领导的诡异举止…

我是想让岚澜清楚,今晚的一切,太过不寻常!

其实,直到此时此刻我仍然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去相信,她岚澜是这么一个无视国家法律,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妄图铤而走险的败类。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一个心理学的怪圈。

其实,这种心态怪则怪矣,但绝非罕见。

甚至于,几乎在每个人的身,都曾出现过!

那便是所谓先入为主、固有印象的心态。

试想一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为什么很多父母在听到自己子女做了某些错事,甚至犯了罪之后,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相信会是自己孩子做的?

他们嘴里只是会反反复复说,“我的孩子我知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为什么当一个人,偶然听到某个老实巴交、为人腼腆厚道的同事,竟然是一个强jiān shā人恶魔的时候,会变得异常惊讶,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换做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陌生的名字,即便对方犯下的惊世大罪,在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最多骂一句,现在这些人,真特么丧心病狂…然后,没有然后了!

这是为什么?

我给出的答案便是,对于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那个陌生的名字,特么的跟自己无关啊!

没有交集,更没有所谓曾经产生过的‘认知提前量’,也是没有先入为主的概念。

因此,在陌生人身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会令自己觉得怪,难以接受!

人们都会以为,这家伙原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对于我江枫来说,即便我是一名专攻心理学的专业人士,尽管我有着沙山女监‘心里疏导教师’的称号,但,我特么终归还是一个凡人,不是猴哥也不是二师兄。

在我心里,岚澜懦弱、狡黠、胆小、对不起我…这些,都能够接受,甚至已经形成印象。

但,踏马的,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她会被某些势力指使去劫狱杀女囚,会联合幕后黑手,要我江枫的命!

因此,在我潜意识里,首先产生的一个想法是---岚澜应该是替罪羊,她肯定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越想越觉得没错,说不定她是被什么人指使了!

如陈淼陈监,或者第一副监狱长冯监,她们都有资历要求岚监跑一趟的。

可,我没法和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我的猜测,说出我和墨芷舞认为这些家伙是冒牌军人的分析啊。

何况,我并没有足以证明一切事实真相的证据。

所以片刻之间,我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对她进行提醒!

我,可以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变得十分反常,那这支突如其来的神秘军队,难道不会有问题吗?

岚监,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啊!

**那家伙站在我身侧,看向我的目光,从惊愕、复杂、满腹狐疑,慢慢变成,原来如此…

显然,岚澜和我之间的一问一答,一斥一怨,让他猜到,我和岚监之间,有过节!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好得跟一对夫妻似的,而我却突然开始痛斥对方,那不引起**的怀疑才怪!

而,包括张姐在内的那些女狱警,她们或多或少对我和岚监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有所耳闻,因此,看向我们的目光十分特,饶有深意。

也许她们以为,我江枫这样目无领导,将岚监得罪得如此狠,今后在沙山女监的日子,恐怕不好混了吧…

哎,你们哪里知道,过了今晚,我江枫,她岚澜,保不齐有一个人便不再有以后了…

方方面面的反应我都看在眼里,还好,没有令众人产生其他想法的兆头。

我是要做出,我江枫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老子这德行,那,又如何呢?

唯一令我心急如焚,而又失望之极的是,岚澜,似乎并没有理会或者理解我的好意!

唉,若不是我心底始终相信岚澜的本质不会那么坏,那她接下来的表现,绝对会让我怀疑,她便是沙山女监里的那个暗夜幽灵。

岚监看着我,目光又变化了…

我说不清楚她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但,我却知道,刚才我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江枫,唉…”

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岚澜终于长叹一声。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真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恨我入骨…”

微微低下头,岚监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私事,永远要为工作让路!你我的恩怨以后再说,现在,我以沙山女监领导的身份问你,江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时语塞!

“哦,这位是岚监狱长吧,您好,我是xx军区xx部的**,江枫同志的情况是这样的…”

正在僵持,**却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岚监面前开口为我解释,同时热情地伸出双手,看意思要和岚澜握手!

估计这小子也够郁闷的。

本来是因为自己部队要进入沙山监狱执行紧急任务,这才将狱方高层领导临时叫来,可,干哈来了之后却跟我江枫这儿死磕了呢?

不过这样闹一场也好,正从侧面证实了我之前的话---老子面有人,我在沙山女监有特权。

玛德,要是没人力挺没有特权,怎么够胆和监狱长当面冲突呢?

岚澜看了对方一眼,似乎瞬间又恢复到那种大气、端庄的状态。

伸出纤纤玉手,岚监用指尖快速和对方汗津津生满老茧的手碰了碰。

“幸会!”

然后,岚监的眉头忽然微微蹙起,“请问这位**同志,不知道这么晚你们忽然来到沙山女监,到底想要执行什么紧急任务呢?”

她问得十分自然,别人,包括**、张姐和那些警卫队的女狱警,所有人应该都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于岚澜自己也没觉得她的话,其实传达了一些特别信息的!

因为她们没有学过心理学!

而我,却不同!

几乎一瞬间,我已经从岚澜的话,敏锐捕捉到几个非同寻常的含义来。

第332章 原来指使的人是他们…

岚监的原话是,“请问这位**同志,不知道这么晚你们忽然来到沙山女监,到底想要执行什么紧急任务呢?”

从这句话,我可以推断出如下几种含义:

第一,岚监在还没有看过对方证件的情况下,已经问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而不是说请出示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

那是说,岚监肯定已经接到某方面的传话,告诉她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今晚将会有特殊任务要执行!

仅这一点,便令我心吃惊不已!

虽然我还不能确切知道岚澜的真实身份,她身后的背景如何,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及从沙山方方面面的了解来看,岚澜绝对不一般!

试想,不一般的背景,副监狱长的级别,会是什么样的人给她打电话,才能请动岚澜出面,并且让她几乎没有心生疑虑?

这伙儿‘军人’身后的势力,娘的,该是何等强大啊?

第二,岚监问对方要执行什么任务,那也说明,岚澜本人并不知晓对方任务最核心的机密,他们连夜赶到沙山女监,究竟想干什么!

甚至于我猜测,可能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罢了!

那么,这样的临时突发事件,便有可能造成岚监对于事态真相一无所知,甚至蒙在鼓里…

这第二点推测,令我又喜又忧!

喜的是,可能我之前的判断没有错,岚监并不是真正隐藏在沙山女监的那个暗夜魔鬼,她并没有在助纣为虐,没有和幕后黑手联手要我江枫的性命。!

忧的是,按照岚监现在的反应来看,她,极有可能被人家骗了,被当成替对方抛头露面的枪使!

哎,这个傻女人啊…

你伤我恁多,可我江枫却还要赶着为你操心焦虑…

命运,何其不公平!

胡思乱想,**已经十分流畅地对岚监讲了他们这次紧急行动的要旨所在。

草蛋!

看丫说话的顺溜劲儿,这一席话,恐怕没有练习过一千遍,也肯定说过八百次了!

我的心情越发紧张不安。

无论如何,一旦岚监主动配合对方行动,只要出了问题,闹出乱子,那她岚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不行,绝不能让岚监背这口黑锅!

虽然她曾那样伤我…

眼珠一转,我再次发难。

我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岚监轻易牵扯进这桩案件,不然,怎么冤死的,估计她都不知道。

哎,她还是太嫩了啊!

“岚监,您了还真敬业啊,这大晚的,亲自跑一趟,是不是想表现想疯了吧?嘿嘿,那个正处的职位,难道那么重要嘛!”

我语出讥讽,面带出冷然和不屑的神情。

“哼,江队,怎么着,我做什么事儿还要经过你允许,你同意才行?”

岚澜终于有些挂不住了,说话也带着火气。

“告诉你江枫,你当我真的那么看重那个处长指标吗?今天不怕当着众人的面,我岚澜还把话撂这儿了,这次晋升,我放弃了!”

“哟,啧啧!”

我一付大惊小怪的样子,“那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典范呗,不求功名利禄,嘿嘿,真该报到jiān yu guǎn li ju申请表彰啊!”

“你,江枫你…太过分了!”

岚澜的声音已经带出哭腔。

再怎么说她也是狱方高层领导,恐怕连陈监和她说话都不会这么不客气吧…

她哪儿受得了我这样的态度。

“切,谁信呢,自己巴巴儿的跑过来,不是为了表现那是为什么?切…”

我依旧不依不饶!

娘的,岚澜,这一难如果能抗过去,老子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丫的,让你知道知道,沙山这地儿的水太深,不是你一个空降过来的丫头片子能够随便混得风生水起的!

离开我江枫,你在沙山女监是举步维艰!

不管她怎么说,无论怎样恼羞成怒,我一定要逼着岚监当众说出,究竟是谁给她打电话命令她临时跑这一趟!

这么多人作证,到时候真出了乱子,她岚监身的错误或者罪责也会降低到最轻!

哎,真是不懂好歹,不知别人苦心的木头人!

我一句接一句,步步紧逼,闹得岚监不胜其烦!

“好,好,你说吧!”

她终于怒气勃发,“江枫,你以为我没事儿大晚跑来是为了表现自己吗?以为我岚澜是那么功利的人?我还告诉你了,要不是头让我临时过来处理一趟,谁会来啊…哼,躺在床睡大觉多舒服…”

“头?切,骗谁呢…”

“不信是吧?那,那你打电话问陈监,你问利司长!”

她瞪着我,“江枫,你敢吗?”

“呼~~~”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勒令岚监连夜跑过来处理问题的幕后主使初现端倪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一把手陈监陈淼给她打的这个电话。

在我的臆断,我一直认定是冯监呢!

看来,这里面的事儿,更复杂了啊!

尤其,当我听到要求岚监出面的人除了陈监之外,还有司法部那个司长助理利司的时候,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难道说,这件事背后站着的是以利司、利处为代表的的利家吗?

我可是知道,这个家族在司法系统可谓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啊!

“哟,现在咱们岚监不但是陈监眼前的红人,还受到利司长这样的大领导垂青啊!”

我说的各种阴阳怪气,“这么紧急的事儿都要交给你岚监来做,看来领导的心目,你可谓深受重视啊!”

长叹一声,我装作没了心情和她纠缠的样子,转向**说道,“张哥,你算是看见了吧,老弟我在沙山的好日子算是混到头喽,娘的,这以后啊,被人拿捏着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呢?”

说着,我凑到**身边,脸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哥,要不我调到部队吧,有张哥你罩着我,肯定要在沙山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强得多啦!”

不动声色间,我已经开始自己第二步谋划。

那便是,你**不是想要随后利用我江枫么?

正好,我给你一个笼络我为你所用,骗我、糊弄我的机会好了!

我猜想,或许这小子正愁没什么可以打动我的筹码,让我为他后面即将开始的‘军事实验’全力相助呢。

这不,我主动给你递一个许诺空头支票,安抚笼络我江枫的良机!

这个热馍,香不香啊?

后面,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我,凝神静气,等着**如何回答!

第333章 我也要开始反击

ps:为了让大家更早看到书,调整发书时间为:每天午7点,10点,12点,爆更时会专门提示大家,多谢一贯支持。

***

这几分钟,**完全插不嘴,而且这厮似乎也不想多话,而是优哉游哉,像看热闹一样看我和岚澜之间斗嘴。

我想他也应该看出来,我和岚监突然爆发的冲突,其实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我们早积怨深重,只不过借着今晚这件事儿为导火索,突然爆发罢了!

他恐怕没想到,我在怒火攻心之下,竟然能说出如此没有脑仁的话。

---当着自己沙山女监同事和领导的面,公然表达出什么调离沙山,前往军队跟他混的意愿!

这小子一愣,紧接着便喜笑颜开。

玛德,像他老母重新嫁人那么开心!

他或许万万想不到,笼络我,让我江枫替他尽心尽力办事,充当一只随着子弹飞的出头傻鸟…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顺利!

“哈哈,老弟啊,你看你这话说的!”

他装作埋怨我的样子狠狠拍拍我的肩膀,“在哪儿不是干革命工作呢,对吧?你和岚监之间有些误会我也是看出来了,不过嘛,想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回头找个时间说开了不得了?千万别因为这个影响工作情绪嘛!”

这货说的,各种大义凛然的样子。

“哈哈,我呢,舔着脸当一回和事佬儿…岚监你也别计较,江老弟年轻气盛,说话不懂得分寸…这样,咱让江枫兄弟将功赎罪,帮着我一起尽快完成这次任务,也算是为岚监效犬马之劳嘛。”

说着,这小子还捅了捅我的胳膊,那意思,赶紧的,借坡下驴吧…

玛德,我心的怒气都快要将心脏冲到胆囊里了。

还将功赎罪呢,赎你妹啊!

只是我却不能拒绝**的好意,要是一味不知好歹闹下去,对方保不齐会心生疑惑了。

“哼,我可说好了,张哥你的面子我给,但别人,谁也别想让我干任何事儿,老子现在还是休假期…”

“好好,快走吧,少说两句能死啊…”

这家伙笑呵呵地推开我,然后再一次主动拿出那些证件、介绍信还有公函啥的,给岚监又看了一遍!

看着他不厌其烦的表演,我越发肯定,那些证件应该没有大问题!

而脊梁骨的寒意,也愈发冷彻骨髓。

终于,闹闹哄哄一溜够,在做了完备的登记手续之后,沙山女监的大铁门,缓缓打开。

看着车队一辆接一辆开进来,我的脑海,如一团乱麻飘飘荡荡,怎么也理不清!

尤其,当我听到岚监是受到一把手陈监指派,专程前来处理问题时,我心的重重疑雾更加浓郁了。

如果陈监陈淼才是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蛀虫,那…我已经完全不敢往下再想!

直到那几辆军车进到沙山女监的空旷地带,我才发现,这四辆大卡车,竟然装的并不是军人!

准确说,只有半车十几名穿着军装的士兵,而其他三辆车,还真装着各式各样我看不出所以然的机械设备和好几台仪器。

我蒙圈了,难道,这些家伙还真的是来沙山女监执行军事实验吗?

可,什么实验,需要到监狱里,挑选女囚来配合呢?



疑窦丛生啊!

见到墨芷舞的时候,那个女的已经完全离开她,自己跑前跑后帮助**指挥车辆。

拉着芷舞,我瞅瞅四下没人注意,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是假冒军队吗?可,明明人家是真的啊!”

我压低声音,“芷舞,是面打电话通融的!刚才那辆小轿车,是我们沙山女监的副监狱长岚监,据她说,是一把手陈监和司法部一名姓利的司长助理亲自打电话让她过来处理的…”

墨芷舞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随后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令芷舞也摸不清头脑。

“我能肯定的是,和我们同车的一男一女,还有他们的司机,那个叫石头的家伙,肯定不是军人!”

“那,别人呢?这些大头兵有没有破绽?”

“唉,时间太短,我还看不出来…但我觉得,这十几个汉子,看着他们更像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

我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一晚,我不知道汗透衣衫多少次…

现在,显然连墨芷舞也不能确定对方是真是假了。

若是我们判断失误,指鹿为马胡扯对方有问题,那,可不是搅浑沙山女监这潭水这么简单,而是直接会被冠阻碍、破坏军事行动的由头,玛德,这罪名可是大了去啊!

可,要是说他们此行没有古怪,说他们不是来沙山女监搞破坏的,打死我江枫都不会信!

张建这货专门问起刘瑶琴、司马小乔和姚静,特么的,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啊!

我默默掏出一根烟,也不管沙山女监内,不能在公众场合有明火的禁令,狠狠吸了两口。

这时,我已经发现,**和那个女的正在对几名大头兵嘱咐着什么,而岚监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默不作声。

“芷舞,你不要进去了,找个理由离开这里,然后迅速通知擎天大哥,想办法调遣人手过来,万一有问题的话,也好有个接应…”

我沉思着,慢慢组织自己的语言,“还有,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司法部的姚司长,这件事,必须要让他知道!”

看着墨芷舞那双含情脉脉却又充满担忧之情的眸子,我正色道,“姚司长和那名叫姚静的女囚,应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我之前听姚静说过,他们正在谋划翻案的事儿,而且已经取得很多证据…”

我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有一种撕裂感,“当时,姚静曾经和我说起过,她们翻案这件事儿很危险,对手势力极为强劲,还让我不要管,不要牵扯进来…”

墨芷舞忽然打断我的话,“枫啊,那个姚静我见过,长得挺漂亮的,哼,那次你俩可没少说悄悄话啊…”

我知道,她是说那次我坐着轮椅回沙山处理伊眉焦虑症的时候,曾经和姚静见面的事儿。

只是,芷舞这丫头,为何什么时候也不忘记吃醋呢?

说实在的,她什么都好,从长相到家世再到聪慧默契,都是所有和我关系密切的女性,条件最好的。

但,乱吃醋这一条,已经令我觉得不胜其烦。

只能说,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何况每个人了。

我声音急促,“快走,晚了怕来不及!”

第334章 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走!”

没想到,我说了半天,人家芷舞丫头的回答,却是这样三个字!

“你…”

“我不放心你,枫啊,我,我…”

唉,我心暗自叹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薄情寡义,有的人却深情致斯…

“芷舞,你留下已经没有用了,帮不到我的!他们,绝不会让你跟着下监区!”

我急促地说道,“丫头,这时候千万别闹了!趁着对方刚刚进到沙山,不会再注意你一个卖化妆品的小丫头,你赶紧走!”

轻轻搂过墨芷舞,我在她耳边喃喃道,“我会好好珍惜自己,嘿嘿,我还没有攻陷芷舞最后的高地呢…”

“你,讨厌…”

她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我们心都明白,随着墨芷舞的离开,在沙山女监,至少今晚,便只有我江枫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果然,墨芷舞要求离开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人在意。

也是,今晚的军事行动,她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外人在场,倒显得过于不合时宜。

**那些家伙甚至问都没有问我一句。

或许他们认为,这一路只要我和墨芷舞没有离开,他们惊天阴谋被泄露或者看破的可能性,已经降到冰点了吧。

当我目送芷舞开车一溜烟远去,转过身来,我发现岚监正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也不知道目光透露出的那些哀伤,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默然无语。

岚澜,既然你已经铁了心放弃我,那我江枫和别的女孩子交往,又碍着你,令你不爽了么?

在进行严格检查,确定**他们没有携带qiāng zhi这些具有杀伤性的武器后,卡车隆隆开动,十分缓慢地向着一监区方向行进。

我被岚监要求了她的车,这段路,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她的这一反常举动,的确显得非尝葩。

甚至张姐和警卫队那些女狱警,都惊讶得大张着嘴巴,也不知道是觉得岚澜是一个jiàn huo,还是我江枫的确在某些方面能力太强悍了。

以至于,岚监都被我当众骂得灰头土脸,差一口唾沫啐到脸了,却还对我这么依依不舍,奴颜婢膝。

不过**倒是没说什么,甚至看向我的目光,再次出现戏弄我和墨芷舞时的那种猥琐古怪来,这小子还凑到那骚娘们耳边,一边对我指指点点,一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似乎丫已经猜透我是岚监的奸夫似的,同时我还脚踩两只船,欺骗人家墨芷舞的感情!

至于我和岚监之间,只不过是闹别扭而已,现在,不是单独凑到一起去解开误会嘛。

哎,还别说,骂了隔壁的,老子不是奸夫是啥!

一时间,我情绪低落异常,只能自己宽慰自己---也许**他们能这样误会老子,倒是方便我进行后面的一些谋划吧。

因为跟着卡车的缘故,岚监的车开得极慢,我没有开口,等着她先说话。

尽管我有很多疑虑想问她,但,我还是忍住了。

至少她和墨芷舞不了,我对岚监,已经无法做到彻底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我真的有些怕,怕她直到现在还在骗我,而岚澜本人,的确是潜伏在沙山女监的那个暗夜魔鬼。

我现在的策略是,无论如何,只要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断定岚监对这件事儿一无所知,只是被别人利用,那我江枫,绝不会将自己的疑惑和猜测,吐露一个字!

“江枫,你和我之间一定要这样对着干下去吗?”

过了一会儿,岚监终于打破沉寂,幽幽地出声问我。

“不,不是对着干。”

我笑了,意兴阑珊。

“那,不是对着干是什么?”

她似乎在心里生出些许期盼。

也许岚监以为我会给她一个和解的机会吧。

“我江枫不是和你岚监狱长对着干,而是,我是你的死敌,死敌,懂吗?”

我开始狠狠地,无情地蹂躏着她的心情,摧毁着她的期盼。

对于岚澜,算我潜意识里还是深深爱着她,但理智已经告诉我,我和她连陌路都算不!

恐怕,是两个阵营的死敌!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一切谜底,都将在今晚揭晓!

她是真的被人当枪使蒙在鼓里,还是把我江枫推下深渊的那只罪恶的手,要不了多久,会见分晓!

“你…呜呜呜…”

没想到,我的话竟然令岚澜瞬间哭出了声。

也许,刚才在警卫室,她已经在强自忍耐不让自己情绪崩溃掉吧。

可,我有点儿搞不懂了,我江枫在你岚澜心目,难道真的如此重要么?

那为何当初你放弃我的时候,却如弃敝履一般毫不犹豫呢?

骂了隔壁的,一个结了婚,明摆着强迫你当小三的老男人利处,令你岚监那么害怕,不惜放弃自己的爱人么?

每每想到那晚在海捞火锅店的情形,我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够了,哭什么哭,猫哭老鼠假惺惺…”

我嘴里说着,但还是忍不住抽出一张面巾纸给她,“拿着,像什么样子!”

将那张纸扔在她胸前那双丰满,我冷着脸道,“亏你还是监狱高层领导,你这样子,一会儿还不被兄弟部队的人笑话死?还怎么干革命工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子那么贱,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

这些话,究竟是怎么从口蹦出来的呢?

“江枫,你,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你说,你告诉我啊!”

没想到,我这句话以及我这个拿面巾纸的动作,却忽然给岚监那几乎已经垂死的心生出一些念想来。

她似乎又看到了和我复合的希望!

猛地,岚监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我曾经流连忘返,最喜欢爱抚的那座高峰之巅,哭喊着,“江枫,你原谅我好不好,过些日子,我会告诉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种柔软充满惊rén dàn性的感觉,再次顺着我的胳膊传导进经脉里,瞬间遍布全身。

这一刻,我都快痉挛了!

我承认,自己对于漂亮女性的免疫力,日渐降低,远远和在大学时不了。

看着她那双朦胧带雨的双眸,我差一点儿要心软。

“唉~~~”

我长叹一声,忽然说,“岚澜,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第335章 谁先打的电话!

“好,你说。 ”

她哽咽着,将我的手按得更紧了。

似乎稍一放松,会永远失去我,再也抓不回来…

“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格老子的,今晚我叹息的次数,快赶之前一个月了吧。

“岚澜,我不想追问你为什么会对我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只想知道,今晚,你突然赶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让你来的?真的是陈监和利司么?他们怎么说的?”

这时候,我顾不再和岚澜儿女情长,也没心情追究她以前为何会狠心对我如此伤害!

虽然,曾经无数次我在梦里惊醒,当时盘旋在脑海的,便是她为什么会欺辱我…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却来不及细问。

“你,你问的是这个么?”

她的态度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们两人在一起时,我怎么还会对这个看似找茬儿一般的问题,纠缠不清。

“你先别管那么多!”

我有些烦躁,“尽量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是谁先给你打电话的?”

这个问题在我眼非常重要。

先后次序,谁先出面,对于我判断这件事幕后操控者是谁,可以说有着极其关键的作用。

如果是利司先打电话,而陈监随后才指使岚监过来,那么,情况或许还没有那么糟。

我的分析,如果是那位利助理先打电话告诉岚监,那随后陈监的电话,可以理解为---利司他们担心支使不动岚监,这才拐弯抹角求到陈监头,让她二次施压。

要真是这样的话,陈监可能也并不知情!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儿引得司法部领导出面,必须卖个情面给对方罢了…

而若是陈监先打电话给岚监,然后才是利司长,那么事态可麻烦了。

从心理学角度,当出现问题的时候,那个操纵这一切的大能,首先会想到动用的,便是能够最直接、最快捷影响这件事儿,控制大局的人手!

这并不难理解,如果能简单解决问题,谁也不会故意让事态复杂化。

而,在沙山女监这一亩三分地儿,陈监是土皇帝,她的话是圣旨!

至于利司的电话,可能是对方担心还会出现差错,再一次加的双保险罢了。

这样一来,也是说,陈监和利司都是对方的爪牙!

形势,必将对我江枫极其不利!

此刻,岚澜的反应,已经令我猜测她是潜藏在暗幽灵的念头,几乎打消掉。

试想一下,如果她岚监已经下定决心要搞我,她是那个配合**一伙儿行动的人,那,至于在临了的时候,岚澜还要和我这儿寻求谅解,甚至已经在求我和她破镜重圆?

这岂不是增加了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嘛,平白无故荡起更多波澜…

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因此,现在到底是谁先给岚澜打的电话,电话里怎么说的,第二个电话相隔多久…这些细节,已经成为我判断这次惊天阴谋最后走向的关键因素。

从细节见真章!

这是我在心理学这门课的时候,那位号称在全国犯罪心理学、行为心理学方面都能数得着的老教授,对我们这些莘莘学子所说的第一句话!

对于这句话的解释,我的老师当时如此说。

“人性心理这门学科的理论,并不像自然科学那样大都经由推导得出,而是通过大量观察、实验、记载和亲身体验的心得,总结得到!在最后近几十年,才逐渐形成系统的理论…”

这些话,我时刻记在脑海,从来不敢忘却其万一。

甚至在私下交流的时候,老教授还曾对我说过,“江枫,你在学习心理学方面很有天赋,记住,我的路数是实践派!在我看来,如果你要揣摩对方的心理活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最终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你首先要学会观察他,紧抠每一个细节,先进行逻辑推理,然后再进行行为心理分析…”

我,已经将从老师那里学来的招数,完完全全用在岚澜身。

事后很多年,每当我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觉的自己今晚的发挥,这次施加在岚澜身的语言、行为心理分析,可谓出师之后最辉煌的高光时刻!

我紧紧盯着岚澜,手却轻轻动着…

并非我到了这时候还不忘记占女儿家便宜,好色到此等程度。

正相反,我心如止水,完全古井无波。

我这么做,只是迷乱她的理智,放松她的紧张情绪,以及对我的那种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感觉。

我心十分清楚,只有当一个女人,她从内心深处对一个男人彻底不设防的那一刻,她的话,才有最高的可信度!

女人,都是天生拥有‘海底针’本领的怪生物。

我学了好几年心理学,但实际我承认,自己经常会在揣度女性心理的时候束手无策,甚至看走眼。

她们,总是不直接说出自己所想所愿,而喜欢让身边的那个他,自家糙爷们去猜、猜、猜!

亲姑奶奶们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害死过几亿大老爷们无数的脑细胞啊…

所以,我现在施展手段,不惜用美男计,只是为了让岚监---敞开心扉说真话!

这一次,我输不起,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车子开得,甚至开始在歪歪扭扭画弧线…

“江枫,江…我,我…”

岚澜几乎语不成句。

“谁先打电话的啊?利司和陈监,他们怎么说的?”

我不为所动,继续对她施展魔法。

“唔~~~”

她长出一声。

“是,是利司先打过来的,我告诉他,按照规章制度,司法部领导也不能直接干涉地方一级监狱的工作,他才说那回头让陈监亲自和我说…”

“嗯,好…陈监的电话,隔了多久打过来的?”

我虽然还在问,但声音明显温柔起来,同时手也动得更欢快了…

“陈监,陈监是隔了二十分钟吧,才打过来让我来处理一下…”

“难道陈监仅仅说让你自行处理一下?没有指示该怎么做么?”

我心不禁有些怪。

城府深沉,当年也是从司法部下来的陈淼陈监,她会如何说呢?

在这件事里,陈监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第336章 要命的先后次序!

眼看着车队要抵达一监区所在的监室,我的声音更加急促。

“你好好回忆一下,陈监当时是怎么说的,一字不落尽量完整对我复述一遍。”

我的语气,好像在命令她一样。

但现在的岚监,已经顾不去思索什么,她的身心,已经完全被我控制。

要尽量专注于开车,要脸红心跳对付我的魔抓,还要回答我的提问…

她又不是郭靖郭大侠,不会双手互博分心二用,又如何可以组织起语言,对我的问题心生防范呢?

“唔~~~”

岚监轻声呼喊着,压抑着,颤抖着,同时断断续续回答我的话。

“陈,陈监是说让我小心一点儿,随机应变,但决不允许对方将犯人提走,而且他们所有的行动,无论是不是牵扯到军事机密,必须有我们的人在场监督…”

哦,是了。

岚澜的回答多少让我紧紧悬着的心,有了少许放松。

陈监的态度,似乎还算是处在一个公正、谨慎的立场。

如此说来,她显然不清楚**这伙儿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然的话,如果陈监和对方是一伙儿的,她该对岚监说什么一切配合对方军事实验,要做到万无一失,人家怎么要求,我们沙山女监怎么配合这样的话了…

我的心思像疯狂旋转的陀螺,不断蹦出一个又一个念头。

陈监不知道对方这次所谓的军事行动到底针对什么,进行多长时间,保密级别如何…但,她却同意让岚监亲自跑一趟,给对方放行!

这便说明了,对方动用了实力超过陈监,甚至高于司法部利助理这样级别的大咖出面,令陈监不得不给面子,不得不听从命令。

而她却嘱咐岚监小心从事,却又表明,陈监对于这件事的可信度,或者说它所带来的某些后果,还是有些担心的!

想清楚这些,我心苦笑,陈监啊,你算千小心万小心,可你还是看走眼了!

对手是在犯罪,在谋划惊天阴谋,你还以为人家只不过是搞点儿小动作么?

弄个稀里糊涂的岚澜过来主持大局,你以为能万无一失了吗?

真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啊!

我摇首轻叹…

不过,另外一个疑虑又再次从心头升起,陈监,她为什么不亲自跑来一趟,现场坐镇呢?

要知道,岚监出面和陈监站台,威力绝壁不能同日而语啊!

想到要问,“岚澜,陈监自己怎么不来?”

如此紧急的突fā qing况,而且我相信,陈监肯定也能看出事态的严重程度,可为何她自己不亲自跑一趟?

“陈监,她,嗯~~~嗯…她出差在外地,回不来…”

原来如此。

听到岚监近似于梦呓般的回答,我收回手,轻轻拍拍她娇嫩赤红的面颊,“澜,我们的事儿以后再说…如果你真的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不定…”

“真的吗?好好,我一定会,一定会给你解释的…”

她喜极而泣,嘤嘤地哭起来。

“好啦,快擦擦眼泪,马下车了!”

我连忙给她拽出几张面巾纸,“一会儿你按照陈监的吩咐,认真执行她的要求行!”

来到一监区二道门这里,我看到乌央乌央的,已经站了几十口子。

瞄了一眼,我注意到,张建一伙儿人,除了他俩和那十几个面无表情,腰杆儿挺得笔直的大头兵之外,第二辆小轿车始终没有露面的人,总算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同样是一男一女身材适,只是他们都戴着大墨镜,甚至还有口罩,到底长什么样子,算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我依然看不清楚…

现场乱哄哄的,似乎他们被人从二道门这里拦下了。

岚监走去,秀美蹙起问,“怎么回事?”

“岚监,太好了,你可来了!”

今天在二道门这里值班的是我第一次下监区时盘查我的女狱警周姐,当时她的手在我身停留的时间还挺长,弄得哥们好不自在。

“岚监,他们不让进行彻底检查,我不同意,闹了…”

周姐看来还是个懂得分寸的女人。

尽管她已经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而且似乎还有点儿sè sè的,但,谁让她是个寡妇呢,也是苦命人…

“不同意?”

岚监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走向**一伙儿,“**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监区的规章制度,难道你们也不遵守吗?”

看到岚监过来,**这货嬉皮笑脸地狠狠看来岚监凹凸有致,丰腴到惊心动魄的娇躯一眼,吞了一口唾沫这才说,“岚监狱长啊,我们没有不配合检查啊,你看,大家都在这里站的好好的嘛…”

“不对!”

周姐瞪起牛眼,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吼着,“那两个家伙,他们这样子怎么能通过摄像头留影?”

她指着的,正是一直在第二辆轿车,现在才刚刚露面的那对男女。

“哦…”

岚监看到对方的样子,显然也有些不痛快。

转向**,岚监的语气有些不好听。

“张队长,所有从二道门进出的人,无论什么身份,必须要留下正面免冠影像!这个,是监狱里最重要的规章制度,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破!”

岚监说的是实情。

现代化的监狱管理体制下,二道门作为最后一道能够规避风险,进行出入检查的关卡,除了要进行电子仪器测试甚至搜身之外,还要留下进出人员的正面免冠照。

什么时候,谁进出监区,必须要有影像留存!

娘的,别说这可是下监区,算是坐个电梯,还有摄像头全程监控呢…

监狱这样的要求,一点儿也不为过啊!

可,对方难道连这一点儿觉悟都没有?摘下墨镜和大口罩,能死人啊!

我冷眼看着他们呛呛起来,一言不发。

**看岚监说的如此强硬,显然没有任何可以通融的地方,似乎也有些为难。

他转向那对男女,微微弯下腰,“先生,您看…”

“张队长,我们是要进行绝密任务的,我的脸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这可是面的命令,难道你忘了吗?”

对方开口了,那声音极为特…

娘的,我听着,怎么像是一个人在哭丧之后,嗓门已经彻底劈了却还要勉强说话那样。

沙哑却高亢,令人浑身下各种不舒服!

猛地,我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心头陡然一惊!

第337章 我的脸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感觉,是当你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不管对方是熟悉还是完全陌生,都会体验到其身不自觉散发出的一种气场?

有的人,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和蔼可亲的感觉,似乎无论怎样和对方呆着,都能心情舒畅轻松自如。!

而有的人,还没和他说一句话,对方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简简单单往那里一站,你已经不太敢多看他,总想着远远躲开…

这便是所谓的个人气场。

一个人外在的气场,主要是通过展现出相貌、动作、衣着、纹身和说话的口气、声调…等等这些施加在观察者感官的因素,进而令对方在内心深处产生某种初步认知和判断!

造成所谓的第一印象。

而不同的人,给别人第一印象的差异化,正可以从其自身所带的气场找到某些解释。

作为科班心理学学士出身的我,对于这方面也算颇有研究,因此,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不对劲!

这名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子,因为条件所限,他无法向别人传达太多的信息。

如凶悍的长相,狰狞的表情,甚至因为他距离我们并不近,我也看不到他锋锐或者迟钝的眼神…

这些细部表征,都无法为他增加个人气场的那些凶悍因素。

但,对方仅仅凭着一句话,一种说话的声调,能令包括我这个‘心里疏导教师’在内的人心寒意凛然,这家伙气场之强大,绝壁可见一斑!

这一刹那,我感受到,这个男子应该是能够有资格和第五迎风pk一下的牛人。

二人都是同一级别的心理控制高手。

只是第五迎风更显得大巧若拙,重剑无锋,这家话则是剑在鞘已经锋芒毕露,摄人心神…

我的心忽然向下猛然坠落。

不由暗忖,**他们,带着这样一个绝顶心理学专家跑到我们沙山女监搞什么军事实验,麻蛋,丫们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他们会怎样对付姚静呢?

我慢慢移动脚步,向着岚监和**一伙儿人靠近,同时用内力心法,慢慢调整着呼吸和心率。

我,必须保持绝对冷静的心态!

也许在心理控制,我江枫远远不是人家对手,但我也有自己的杀手锏,绝杀大招!

鄙人江枫,那可是身怀武功和医术的!

尤其是那些玄之又玄的医知识,这一点,当时不是让第五迎风大哥都看走眼了么?

那么,今晚对付这个蒙面墨镜男人,我可能也只有这一枚暗藏的地对空导弹可以利用。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似乎很为难,“先生,可,实在不好办啊,监狱不其他地方,我们不配合的话,恐怕进不去二道门啊…”

这小子的腰杆弯得越来越低,像忽然患软骨病一样,哪儿有一点儿军人的硬气劲儿?

我越走越近,大概相距四五步的样子,停住。

“哼!”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沉默足有十几秒钟,终于说道,“露出我的脸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所有人都要向退后,我自己对着摄像头留下正面影像!”

他的口气不容置疑,看来,这已经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了。

不过,我倒是承认,的确,此不失为一种可以通融的解决办法。

我们狱警不需要看到对方的样子(其实还是要的,但这可以灵活了),只要在规章和手续不留下纰漏,事后别给自己,给咱们沙山女监找麻烦,其他的,都在可通融的范围内!

换句话讲,留下正面免冠影像,那是人家周姐的职责所在,也是狱方的规章制度。

至于是否亲眼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玛德,过了今晚,谁还认识谁啊?

人周姐要看你逼长的马脸还是驴面,有球意思?

我想,在周姐心,只要对方不给自己添麻烦好,有监狱长同意,她才不会像二监区管理二道门那个岳爽那样,油盐不浸。

岚监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可以!”

于是,我们这些人,包括周姐在内,全部退出五六步,让开一条通道。

那家伙昂首阔步,走到二道门前,忽然低下头,摘掉墨镜和口罩,深吸一口气…

然后,倏然抬头,对着摄像头位置,凝视过去!

娘的,我心头一激灵!

对方的动作,太,太诡异了!

难道说,留下一个正面免冠的影像资料,这小子还需要做出这种好像要跟摄像头打架似的剑拔弩张表情么?

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怎么想的…

“好了!”

这男的足足盯着摄像头大约有三秒多钟。

这才重新低下头,慢慢带墨镜,挂口罩。

而紧跟着他的那个女人,却没有这么做,对方直接摘掉墨镜口罩,大大方方对着摄像头搔首弄姿。

接下来,每一个人都受到周姐远平时仔细一百倍的检查。

我注意到,周姐的手,几乎摸遍了每个人全身骨骼,差脚底板和小迪迪了…

不过她的脸倒是没有当时摸我时那种春情荡漾的神态,而是面沉似水,显然动了真火。

花了差不多足足三十多分钟,那些大头兵和**两对男女,才终于通过了二道门的检验。

不过,我的眉头却再次收紧…

当时,姚司长带着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时候,还将什么钢表、金属钥匙和手机啥得全都寄存了---干了几十年司法工作的老领导们都还想不到那么面面俱到呢!

而,这些家伙,十几二十个人,竟然连一个打火机都没有带,包括**在内,什么都没有留在二道门的物品寄存柜里。

我想,这家伙的香烟手机之类东西,恐怕都放在车了。

但,这一情况却显得异常反常。

试想一下,连我们这些见天班,一天出入二道门好几次的狱警,都没办法保证每次都能顺利通过检查,而这些第一次来的家伙,这么多人,竟然连个指甲刀、画眉笔都没有带…

你妹的,要是对方没有做过充足准备,没有对监狱相关管理、监督措施极为熟悉的专家指点,谁特么信啊!

对方越是慎重,越是不出半点纰漏,我的心情也会更加沉重…

事出反常必为妖。

随着一行人越来越靠近一监区女囚监室大楼,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蹿到鼻腔里了…

第338章 给我盯紧他们!

这一路,没有人再说话,而我也表现得似乎和岚监取得了某种谅解般,和她并肩而行。

实际,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更近距离靠近那两个男女…

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我必须要不停地,仔仔细细观察对方,这样或许才能够从他们的言谈和举动,看出些许端倪来。

那个女人已经不再带着墨镜和口罩,她腰杆儿挺得笔直,宛如一个正在急行军的女战士似的,健步如飞。

而那个墨镜口罩男,依旧一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样子,沉默着闷头向前走。

但我却发现,他似乎只是在不经意地闲庭信步,可速度却是极快!

不知道怎地,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在队伍最前方。

甚至我和岚监几人必须要不断加快步伐,才能跟他们…

这小子不一般啊!

再一次,我心凛然。

收住气势,我不敢过于盯着对方的背影看…

因为我知道,如果对方真的身带功夫或者受过特别的心理训练,我的注目礼对方一定能够感应到。

这并不怪,因为在我跟着老师心理学课外兴趣小组的时候,那个年逾花甲的老教授,看着很瘦小的一个小老头,曾亲身给我们展示过什么叫心灵感应。

当时老爷子背朝我们,我和几个同学,有的背过身有的面向他分别站在不同方位,但无论我们怎么变化,老教授像背后长着眼睛似的,总能准确无误分辨出刚才是谁看他了,而哪几个人是转过头的…

神吧,我曾经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变化策略,我改成不时瞟向那两个家伙,期间目光也时刻逡巡着那些大头兵和**两人。

我发现,尽管后来出现的那个女人看似一付标准的女军人做派,昂首挺胸健步如飞,但她的身材和动作,却让我怎么也和一名军伍战士的形象对不号!

这女人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笔挺的西服套裙。

她的屁股很翘,走动的时候一扭一扭,幅度非常明显。

而腰肢却似乎很纤细,藏在熨烫得非常顺展的zhi fu下,不时显现出美好的弧线。

甚至在不停扭动前行的过程,窄小的西服装和套裙之间,偶尔若隐若现闪过一丝惊人的雪腻…

玛德,竟然是个尤物啊!

尤其,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遮挡面容,因此我能很清楚看到她的侧脸。

怎么说呢,我觉得或许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她的长相---貌若天仙!

娘的,甚至我所见到过的包括岚监和燕然在内的所有美女,更高一个等级。

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墨芷舞不好好打扮一下,和她站在一起的话恐怕也要被下去!

只是,她的美丽充满了娇娆和妖冶,看着令我各种不舒服…

来到一监区女囚监室大楼,已经有一行十多个女管教迎了来。

眼前一亮,总算,这次运气没有那么差!

今晚大值的,赫然正是秦队她们那一组。

还好…

我心稍稍松了一口气,有秦队和她手下这些与我江枫关系相对密切的同事,我便可以做到游刃有余,更好控制局面。

如,至少能有足够多可以信得过的人手,分别盯住对方不同的人,省得被人家玩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今晚,我的神经始终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任何能够想到的突fā qing况,我都要尽量杜绝。

当我盯着这对男女做什么军事实验的时候,**两人呢?那些大头兵们呢?当然也要有人片刻不离身那样死死看住了!

抢在岚监之前,我大步流星冲去和秦队打招呼。

“秦姐,今天又是你们大值啊!”

“哼~~~”

秦队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声,显然,她因为最近几次监狱里闹出不大不小的事儿,都出现在自己大值期间而有些不快吧…

“呵呵,别那么大火气嘛,估摸着秦姐也知道了,我们这是在配合军方的秘密行动…”

我凑前嘻嘻哈哈和她开着玩笑。

反正我江枫这付臭德性,不分地点不分时间想干嘛干嘛,老子,谁都不鸟!

可,我忽然感到,背后肌肉似乎被两道利剑狠狠刺入,甚至产生一种灼热的感觉…

心里明白,那个墨镜口罩男,丫盯我了!

不过我却动也没动,依旧和秦队打着哈哈。

“秦姐,一会儿可要劳您大驾啊,兄弟们(我们有时互称兄弟,有时又叫姐妹,在监狱里,称呼很随便)得多受累了…”

我绝不能产生任何异状!

如果此时我忽然转头看对方,或者身体僵住,那便表明,我江枫已经感受到人家的注目了…

只有经过特定心灵感应方面训练的人,才可能产生这样的条件反射,我,绝不能令对方这么快探出自己的老底儿。

算他已经知道我是沙山女监的心理疏导教师,但,我的真正实力,还是能藏多久藏多久更好些。

凑到秦队身边,我夸张地伸出胳膊,直接给对方来了个熊抱。

“秦姐,哈哈,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啊…”

前半句话我声音非常大,足以令所有人都听到。

靠得近了,我立即降低音量,像耳语般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姐,给我盯紧他们,玛德,每个人,明白吗,每个人都要看死了!”

由于背对着别人,只有秦队能在这一瞬间看清我的面容。

此时此刻,我,神情肃穆!

在秦队将要面露讶然的时候,我猛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秦姐,这是咋滴了,几天不见,难道我变样子了么?哈哈,是不是更帅了…”

我刻意将她的脸挡在我手掌后阻住别人的视线,现在,我绝对相信那个墨镜男的眼神犀利如毒蛇,稍一大意可能会被他发现我的小动作了。

总算,秦队并不是一个木头人。

尽管她不知道我这么做、这么说的目的何在,但还是顺着我的话,伸手拍开我的手掌,娇嗔着,“滚一边儿去,老娘要执行任务了!”

我嘿嘿地向后退,接近**的时候,我轻声嘟囔一句,“张哥,秦队这娘们可不好对付,丫一老四班毕业的(老死板),不太好说话啊…”

第339章 传说中的狗咬狗么?

**闻言,面色多少有些不自在,“是吗?呵呵,我们又不做什么违规违法的勾当,军令如山倒,我**是尊奉级命令照章办事儿!”

说着,丫顺手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一会儿还要你多多协助啊!”

我冲**笑笑,一付理所应当万死不辞的样子,“老哥,只要有用得我江枫的地方,您了尽管开口!反正沙山女监这鬼地方,老子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的话,实际是说给墨镜口罩男和西装套裙女两人听的,毕竟刚才我和岚监起冲突这一幕,人家两位并不在场。!

我心认定,刚才这会儿功夫,**应该已经向自己级汇报过这件事儿了。

不过,总归让对方亲眼看到我江枫是多么厌恶这里,效果更好些。

**哈哈笑着,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口嘟嘟囔囔表达着感激之情。

这时候,秦队已经和岚监两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进行了初步交流。

微微侧了侧脸,我无意瞥见,墨镜男那几乎唯一luo lu在外的五官之一---他的双耳,似乎正在微微搧动,好像对岚监和秦队的对话十分感兴趣。

我顿时毛了!

岚监两人和对方相隔至少十几步距离,而且两人还是耳语着…

从我的位置,别说她们在说什么了,特么的,我连人家俩是不是在开口说话,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都不能确定,而墨镜男竟然在‘偷听’岚监两人谈话?

我去~~~

这要是能听见,玛德,丫岂不是成了顺风耳了?

我顿时慌了…

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佛教典籍有一个传说,在古时期有一神兽,名曰谛听。

据传,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

它最擅长的本领,便是通过听音来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的心。

甚至在名著《西游记》,有一回专门讲的是谛听辨别真假美猴王的故事。

而,借着这个美好传的智慧兽名头,在后世曾经出现过一种叫谛听术的高强本领。

说不到底算是武功还是异能,反正据我所知,会谛听术的家伙,耳朵跟声纳探测仪似的,能够捕捉到最细微的声音,甚至还能够根据音量的大小,判断出发生源究竟距自己有多远!

沃日!

顿时,我浑身冒汗。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我可是当着墨镜男的面和秦队耳语过啊,这要是被对方听到了…

我两腿瞬间有一种抽筋儿了的感觉,可是被吓得不轻!

我唯一能祈祷的,便是他这种不管是不是谛听术的强悍能力,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能启动,并非时时刻刻像走路打屁一样能够信手拈来,做得轻而易举…

说实话,发现这个细节,我的小心脏像忽然被人扔蹦床一样,剧烈地跳动个不停!

娘的,我口口声声和**说着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掏心窝子的话,而一转眼,已经和秦队说要死死盯住他们…

哎,骂了隔壁的,要是我这一切小动作都被墨镜男‘听’到,我特么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自以为是,想着只要小心从事能骗过对方,可…

玛德,老子或许已经被人家当猴在耍了啊!

冷汗涔涔,我差点乱了阵脚。

不过,看来老天爷还是相当眷顾我江枫的,无意之间,竟然被我察觉出这小子还有如此能耐…

不管怎么说,有准备总一无所知强啊!

强自定下心神,我也顾不猜想对方是不是已经听到我和秦队说的那些话,集意念气沉丹田。

此时此刻,我江枫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镇定,千万别自乱阵脚。

其他的,随遇而安,临机应变吧。

过了片刻,显然秦队得到岚监的授意,冲着**一伙儿招了招手,“部队的同志,你们过来吧…”

几天没来,一监区的监室还是那样子,深更半夜里,各种寂静无声。

我注意到,今晚,大值的管教远平日要多很多。

可能狱方已经将那些下班轮休,但却留在监狱宿舍睡觉的狱警,全都临时抽调来了。

甚至于,这里面也说不定也有从别的监区里调来的人手。

进到一监区女囚监室大楼,秦队问**,“张同志,你们准备怎么做?”

“哦,这个么…”

**偷眼看向那个墨镜男,似乎在等着对方指示。

只不过人家理都不理他,而是一付傲然独立若有所思的模样,静静站在一旁。

丫的双眼被墨镜挡着,脸还戴着一个大口罩,我们没人能看清这家伙的表情究竟是一种什么状况。

这一来,**可尴尬了,好像他在对着一根木头桩子说话似的。

“那,秦队,请先给我们找几个空房间…”

“可以!”

秦队淡然地回了一句,“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这…”

**这家伙再次含糊了,拿眼睛不断瞟着墨镜男。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人家当我们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漠然不语。

“等一会儿,先将那些设备搭起来再说!”

这时候,对方那名美貌如花的女人忽然开口了,而,我也总算找出她完美无缺的五官和傲娇身材之外,唯一的缺点。

那是嗓音!

哎,我心轻叹一声,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却有着如此败兴的嗓音?

甚至男人还要沙哑啊!

听去,会让人误以为她的声带曾经做过撕裂缝合的手术。

嘿嘿,她和那个墨镜男人,在说话声音这一点,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

都特么那么葩。

“对对,将设备都搭起来,快点动啊…”

**闻听,连忙开始对着那些大头兵吆喝起来。

没想到,那个穿着西装套裙的女人竟然又一转脸,冲着**骂了一句,“缺心眼儿啊,房间还没找好,急着搭什么仪器?”

出口是斥责,兜头盖脸,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给**留。

一瞬间,我发现**的脸憋得赤红,双眼闪过一丝强行压抑着的怒火。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冲着秦队挤出一付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对的,秦队,先帮我们找空房间吧…”

看着他,我的心底忽然泛起一个念头来,嘴角,也带出一丝冷然的笑意。

第340章 竟然什么也看不清!

听到对方要求,秦队挥手叫过几个管教,吩咐她们去腾地方。

我仔细听着,脸慢慢展现出一丝极其微小,很难被别人察觉的笑意。

这个秦队,脑子还真是光亮!

她找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次我给那些女犯人讲课的小会议室,另外一处,却是一个空间很大,名为换休室的地方。

我不知道别的监狱有没有这种地方,或许这是沙山女监的特色吧。

因为我们沙山关押的包括形形sè sè、年龄跨度极大的女囚,因此,难免有些女人身体不方便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如大姨妈没事儿来光顾一下啥的。

实际,再怎么说,监狱也不是让这些已决犯们度假的地方,因此很多女囚身体都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疾病。

其以心理疾病为最多,然后是妇科病。

而妇科病里,又以炎症和经期不调、白带异常最常见。

这并不难理解,炎症的出现,最根本的原因是女囚们每天都要经过高强度劳动改造,更没办法天天洗澡!

因此,女囚的个人卫生无论怎么注意,也无法和那些人身自由的岁月相。

何况女人嘛,本来有些地方容易感染…

而经期不调这些,原因更多了。

在监狱里,尤其是刚刚从入监队分配到监区的囚犯,以及快要熬到出狱,很快会进入出监队的女囚,她们的心情波动往往最大。

因此,也是最容易出状况的群体。

常年没有性生活,刚进来时候的心理恐惧,即将出去时的兴奋和惴惴不安,都能造成女性生理周期紊乱。

于是问题来了,每次出工的时候,几百千人都要在各个车间和劳作区进行劳动改造,挣劳动分,那要是突然来状况了怎么办?

这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们轻易回监室换衣服、清洗身体的。

那么便只能去厕所。

可,有时候厕所也并不方便。

何况女囚们身体的状况,也不见得都是妇科方面的病症,身体羸弱出现虚脱、肌肉抽搐、突发性晕眩以及常态的工间轮休…

这些,都需要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便于容纳多达百名女囚喘口气儿。

近几年,在司法部一再要求各个监狱人性化管理的大框框下,沙山女监这边,便有了这么一个名为换休室的地方。

我心暗自为秦队点赞,她选择的这两个地方,实在是高明啊!

首先一条,遍布摄像头。

无论在里面做什么都会被严密监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小会议室挪开桌椅板凳,便没有任何碍眼或者阻挡摄像头视角的地方。

而那个换休室,除了地铺着廉价的人造毛地毯之外,连一片木屑都不会再有…

不要以为监区里所有空间都有摄像头,如管教休息室,厕所的茅坑位置不会装摄像头,而象车间和劳作区这样的地方,也存在各种工作台以及包裹着软性泡沫的某些硬塑料制成的支架。

这些,都是固定在地面,无法挪动的!

之前司马小乔私藏断针,不是借着工作台的掩护,才逃过摄像头监控么?

监狱里,尤其是各个监区,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秦队选择的这两个地方,还有一个妙处是,它们紧紧相连。

如此一来,无论哪个房间出现状况,狱方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他吆喝着,指挥那些大头兵开始安装那些外形古怪的设备和仪器。

冷眼看着他们动作,我慢慢向一监区这一层的楼梯处走去,因为,按照时间,估摸着该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会悄无声息送过来。

从二道门进来的时候,我曾故意磨蹭着在最后停了几秒钟。

当时我曾告诉周姐,我们走后,必须尽快调出那个墨镜男的免冠影像,然后偷着告诉我一下。

也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被那个家伙听见。

此刻我的心突突直打鼓,娘的,要是早知道这家伙有顺风耳谛听术这样的超能力,我绝壁不会轻易去‘说’某些话的。

只是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见机行事。

果然,不大会儿功夫,周姐气喘吁吁向我这边走过来。

迎着她,我直接将她拽出监室大楼。

“江队,江队,不好、不好了啊!”

还没等我俩喘口气儿,周姐已经差点要惊慌失措地喊出来。

吓得我…

“姐,我的亲姐,咱说话能低声点儿成不?”

离得已经至少几十米开外,这个距离,甭管什么顺风耳谛听术,都不可能听到只言片语。

但,我不是被吓怕了嘛…

“江队,刚才我将录像倒回去,专门看了看那个家伙的正面免冠影像,可…”

周姐眼露出一股惊恐的目光,仿佛遇到了什么能够直接摧毁她三观的灵异事件似的。

“可是什么?”

我低声问道,伸出的五指,都快要将周姐的手腕捏断了。

“哎,放手啊你…”

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江队,你知道吗,摄像头里那个家伙的脸,模模糊糊,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根本看不清楚啊!”

“什么?”

我大吃一惊!

连忙问,“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别处也看不清啊,如衣服,鞋子这些…”

“没有啊!”

周姐的神情更惊慌了,甚至还带着几丝沮丧。

“江队,你难道不知道么,二道门那里的摄像头分辨率极高,我特意观察了,甚至连他衣服的纽扣样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是看不清脸!”

听了这话,我的心忽悠一下像被人狠狠捏着的皮球一样,挤压得都快要爆了。

踏马的,这怎么可能呢?

以我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即便是沙山的情况很多都显得非常葩不寻常,但,毕竟不是灵异故事好不好?

可,现在听了周姐的话,那个家伙算不是神仙妖魔,也一定是拥有某种超能力的人!

特么都快赶外星人了吧?

这个疑问,后来曾经困扰了我很长时间,直到有一次我重新回到母校,专程拜访给我们过心理学的那位名教授,对他讲起这一细节之后,我才得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有信服力的答案。

第341章 给我买点儿东西来!

这个结果,恕我卖个关子,以后会专门讲述。!

此刻,我内心的震惊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亲眼看到监视器画面的周姐。

简直都要方了。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稳住,保持头脑清晰。

我勉强笑了笑对周姐说,“没事儿,我知道了,没啥大不了的,我江枫也能做到…周姐,这件事儿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记住,任何人!”

我只能先稳住她再说。

我…吹牛啊,怎么可能做到呢?

不过周姐听到我说自己也可以,看样子倒是放下大半个心。

她不停地拍着胸脯,叹息着,“你们这些人啊…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好了,姐,快回去吧,你的岗位很重要…对了,留心点儿,千万不能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二道门,知道吗?”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没啥了不起的!”

遣走周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回到众人面前的。

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每每挪动一次脚步,都走得十分费力。

现在,我更加肯定,对手动用这样等级的高手,连夜跑到沙山女监做什么军事实验,他们的图谋,绝壁既巨大又凶险!

哎,也不知道我江枫能不能铁肩担道义,一力承担下来…

岚监走过来问我,“江枫,你刚才干嘛去了?”

“哦…”

我挠了挠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尿急,嘿嘿,尿急!”

岚监白了我一眼,“江枫,你说他们这是搞得什么名堂?我,我怎么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呢?”

我苦笑。

“我怎么知道…等着吧,很快会真相大白。”

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向我们跑过来,“岚监,江枫老弟,哈哈,多谢你们配合啊…”

“张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应付着**,双眼不时瞟向一直背向我们站着的那个墨镜男。

果然,丫的耳朵已经竖起,两只招风耳似乎又在微微搧动!

这下我百分百可以断定,这小子绝壁能够在一定距离内,‘偷听’到任何别人的对话和出现的异状!

骂了隔壁的!

这货一付高深莫测的鬼样子,干的却全特么都是下三滥的勾当!

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老子既然已经知道他某些强横技能,那…

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我脑海逐渐清晰起来。

我笑着对**说,“大家忙忙活活好半天,这大夏天的,必须要补充能量啊!”

我扭头问岚监,“我让瑶馨给部队的同志们送点儿喝的?这钱你回头得给我批经费…”

**拦着我们,“不用,不用,这哪儿好意思呢…”

“没事儿!”

我一付大包大揽的样子,“我刚才和岚监道歉了,我俩嘛,嘿嘿,你明白…”

我,特么的笑得各种猥琐。

而岚监却并没有反驳我的话,俏脸已经飞两朵红云。

要过秦队的对讲机,我调了一下频道。

“瑶馨,死妮子,你睡了没?收到请回答!”

我知道,程瑶馨肯定没处可去,只能躲在沙山女监宿舍睡大觉。

不过,这次临时抽调人手下监区,也不知道为什么,程瑶馨和张小琴都没有出现…

好半天,步话机里传来程瑶馨迷迷糊糊的嘟囔,“谁啊?”

还好,死妮子睡觉还没关通讯器。

“我是枫哥!”

我连忙喊着,“瑶馨,你别睡了,赶紧的,过一监区一趟。”

“枫哥,枫哥?卧槽,你丫回沙山了?好…等着,马到!”

我连忙拦住她的话,“瑶馨去监狱商店买…买两箱汽水,还有两箱方便面带过来!”

我的声音很响亮,估摸着不但那个墨镜男,周围的管教和对方**几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汽水和方便面?”瑶馨琢巴一句,“好,马到!”

扭过脸,我讨好地对**说,“张哥,怎么样,我江枫还有几分薄面吧?哥们刚才在路可不是吹牛皮…”

“好小子,真有你的!”

我的表现显然令**极为满意。

这货说着,还轻轻捶了我肩膀一下,眼的笑意更浓了。

而那个长得美若天仙,却冷得像深海里美人鱼的套裙美女,也似乎被我咋咋呼呼的样子吸引,不断用妙目瞟着我们几个。

唯独,墨镜男始终保持着一种傲然独立的样子,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

甚至,一动不动,像已经在那里矗立千年的石雕。

监狱商店对犯人和管教们开放,便于大家购买一些日用品。

只是,一般来说,除了除夕、秋这样的特殊节日,监狱商店的开放时间都有严格限定。

而,管教们基本也不会从那种地方买东西。

贵的要死,而且质量吗,只能呵呵了。

不过,鉴于今晚的特殊情况,算把监狱商店的门砸了,我也必须要让程瑶馨买到这些东西。

汽水和方便面,那是老子要给墨镜男‘好好招待招待’的必备之物。

等着吧…

我看着那家伙的背影,阴阴地笑了笑。

这会儿功夫,那些大兵哥已经将仪器和设备都搭到一起,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不过,除了他们,无论**几人还是我们沙山女监的管教,并没有一个前搭讪或者指手画脚的。

一抬头,我发现那个身穿西装zhi fu裙的美女正盯着我看,心便是一动。

身体一动,我像忽然发现什么严重疏漏似的,哎呀一声叫着,伸手不断拍打自己的脑门。

抢几步,我一手一个搬过两把从小会议室里移出来的椅子,走过去说,“美女,哈哈,真是失礼啊…同志,请坐啊!”

说着,还摆出一付臭不要脸,想要跟人家套近乎的德性。

不过,仅仅从她刚才对待**的态度,我心已经做好了对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冲我暴起发怒的准备。

同时我也注意到,**看我忽然去和那个女人套近乎,还要搬椅子让对方坐,脸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似乎还有些隐隐的担忧。

嘿嘿,看来他很清楚对方的脾气,是怕我出糗吧…

管他呢!

我必须这么做,不然的话,一点儿交流都没有,一会儿我的行动会显得太突兀了!

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戒备之心。

我一边说着,还冲她身侧不远处的墨镜男讨好道,“这位大哥,你也坐,站着多累啊…”

第342章 步步为营,开始下套!

结果,既在意料之又出乎我猜测之外。

那个男的像耳朵聋了一样,根本没搭理我。

这一出,哥们早猜到了,因此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美女既没有对我冷言相加,也没有不理不睬,而是笑吟吟接过我手的椅子,点点头说,“谢谢啦…”

真特么的,一笑倾城!

容颜绝世。

尽管她的嗓音很难听,一个破锣也似乎强不了多少,但,讲真,这一刻不但是我,甚至包括岚监和秦队这些女人,都被对方如天人般的风姿所折服,瞬间呆住。

真没想到,一个人的长相对于同性的杀伤力,同样可以威猛致斯…

足足有两三秒,我才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哈哈,美女同志,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呢,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谁让我江枫是地主呢,对吧?”

地主之谊,她当然听得懂。

不过,这次zhi fu美女并没有搭腔,而是笑着点点头,双手从弧度惊人的屁股后面捋了捋群裾,双腿并拢,盈盈坐下。

娘的,凭她这一弯腰一入座的样子,绝对可以入选世界十大佳丽专属姿态。

她的双腿穿着淡huáng sè的si wà,配浅灰色的西装套裙,显得多少有些特。

但,正因如此,颜色对却更显鲜明。

仿佛是在告诉别人,姐不但长得漂亮,大长腿一样引人注目。

忍不住,我狠狠看了她两条笔直的秀腿几眼,这才吞着口水讪讪地转身走回来。

一转头,迎岚监瞪着我的目光。

那双眼睛,哎哟,怕快要喷出火来吧。

可,丫头,你却不会明白我江枫的苦心,老子浑身下连苦胆都跟着各种煎熬,谁能知道?

心盘算着程瑶馨快到了,又牵挂墨芷舞是不是已经联系擎天大哥,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防备措施…

真可谓心乱如麻。

又过了几分钟,瑶馨和张小琴、李玫这几个丫头片子,气喘吁吁累得香汗淋漓,终于赶到。

看来,瑶馨立即通知小琴和李玫,帮着自己一起搬东西过来。

“枫哥,枫…卧槽,可累死我了!”

几日不见,瑶馨的做派一点儿没变,甚至似乎变本加厉,说话谁都糙。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仅仅是一个托关系进来的大学实习生,而是‘货真价实’的沙山女监管教。

“快坐下歇会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大晚的,将瑶馨她们拖进混水里,我多少有些不落忍。

“东西都给你备齐了,看看还缺少啥!”

程瑶馨"jiao chuan"着,随手从装满汽水的箱子里拿出几瓶,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噗!”喷出老远。

“给,小琴,拿着!”

瑶馨说着,又继续在开第二瓶。

忽然,我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已经注意到,那个似乎进来后像被风化了的岩石般呆立不动的墨镜男,竟然微微转过脸,似乎正向着我们这边看!

他的反应,说实话这次倒是在我意料之。

嘿嘿,丫绝壁是担心这些汽水和方便面有问题,必须要亲眼看着我们怎么喝,怎么吃的!

我连忙低下头,装着自己也渴的不行,随手拿起两瓶汽水,冲着瑶馨叫着,“哎,你这丫头,也不说给枫哥开一瓶,哼,顾着自己喝…”

我亲手去拿汽水的这个过程必须有!

因为汽水和方便面是瑶馨她们搬来的,要是其有猫腻,如加了料啥的,她们当然知道,也会在挑选的时候避开。

而我却不可能清楚!

因此,要是我用这些吃喝算计墨镜男、**他们,应该是瑶馨挑出一瓶汽水递给我,而不是我随手乱抓!

我这么猜测,虽然不知道究竟对不对,但,如果对方的确是小心谨慎的人,那一定会想到规避这种风险。

所以,我必须自己拿!

学着程瑶馨咬开瓶盖,我递给岚监一瓶,自己举起一瓶,大口大口向嘴里灌着。

的确,现在我还真的渴得够呛!

头都没低,我伸手塞进方便面箱子,胡乱抓出几包,撕开口,大口嚼起来。

“娘的,今晚,没吃没喝…都累成狗了!”

说着我扔了一包给**,吆喝道,“张哥,吃点儿东西!”

指着汽水箱子,我嘟囔着喊,“自己拿汽水啊!”

一会儿工夫,汽水和方便面便被我吞进肚里,我打着碳酸饮料特有的饱嗝儿冲秦队招呼,“秦姐,叫几个人送到那边让部队的兄弟们吃口喝口垫垫肚子…”

我的表情和动作,包括说话的方式和用词,甚至时机,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用两个字形容,便是---自然!

我,绝不能让墨镜男和那个容颜绝世的大长腿美女,看出一丝不妥之处。

说实话,我的表现尽管像是一气呵成,从瑶馨送东西,我们吃吃喝,到想起来安排友军…

各种水到渠成的样子。

但,我的内心里,却紧张得好像被人用枪顶着头。

骂了隔壁的,如果纯粹以表演的可信度评选奥斯卡金像奖,老子绝壁有得一挣!

直到此时,那个墨镜男,以及**等人谁都没有开口阻拦。

顶多**说了几句,“太麻烦兄弟了,真够哥们…”这种没营养的话,其他的表示,一概没有。

我心大定,看来,对方也不想搞得太过不近人情,不然的话,后面还怎么让我们配合行动呢?

可,麻痹的,是不知道你丫能不能熬到去做什么‘军事实验’那一步!

低着头,嘴里狠狠嚼着还没有彻底咽下去的方便面。

我,面沉似水,双眼射出两道能够直接穿入地心的寒芒!

快了,快要给尔等好好点儿眼药!

到时候,让你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而且,我还能保证做到,你丫吃了哑巴亏却有气儿撒不出!

虽然我心里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墨镜男肯定有不小差距,但,之前第五大哥不是也看走眼过么?

有心算无心,这次我江枫的胜算,至少在七成以!

秦队吩咐那些女狱警抬着方便面和汽水,去给那些收拾仪器和设备的大兵哥送吃的。

而我则弯腰拿了两包方便面和两瓶汽水,直起身子,手慢慢动作着,笑嘻嘻向着墨镜男和大长腿美女走了过去…

第343章 我来帮你撕!

我的举动像刚才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多想,顺手已经撕开方便面的袋子。!

只不过相对而言,这次的动作却方才自己吃喝的时候,要放得慢一些。

虽然并不明显,但我已然确信,只要对方的眼睛不是秀逗了,肯定能够看清楚我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要搞事儿不假,但前面的所有铺垫,必须全部到位!

现在,别的情况无法预料,对我江枫来说,最令我心生惶恐的,便是墨镜口罩男这家伙的顺风耳,谛听术(姑且认为他的超能力是谛听术吧,反正也不会相差的太多)。

这种葩的本领,对我江枫的威胁太大了!

如,无论我想要和岚监、秦队包括程瑶馨她们说点儿叮咛嘱咐的话,都特么要远远避开这货,那,这不是不打自招,说明我心有鬼吗?

我们沙山是配合人家执行秘密任务的,可不是算计对方的啊!

还有,万一一会儿他们要调出姚静和刘瑶琴这些女囚,我特么又能怎么提醒姚静提前有所准备?

而,姚静算有什么话,有某些信息想要传递给我,难道还要通过手势语或者别的途径吗?

太尴尬太不方便了啊!

所以,老子第一个要搞掉的,便是将对方这两只顺风耳弄残了!

至少也要让他的能力下降很多,哪怕恢复到普通人的状态也好!

我…哎,简直是处心积虑,绞尽脑汁!

这几步路,我好像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脑子里快如闪电,将我前前后后的各种作为,一遍遍梳理着。

自己先吃喝,打消对方猜忌我们会给食物加料的念头,然后又通过顺畅自然的动作,让对方看清楚,我江枫并没有想着给你们汽水或者方便面里吐口痰啥的,恶心恶心你们…

总算来到近前,我努力展现出一付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着大长腿说,“美女同志,来,先喝点饮料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劲头干革命工作,哈哈…”

我看着对方,笑意盎然。

对于她的反应,我其实并不在乎。

大长腿吃不吃,喝不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借此找到机会,十分自然地接近墨镜男那个家伙!

但我却只能先做出一付登徒子的样子,首先对着美女献殷勤。

这样做,也是我的谋划之一,是必须的。

从心理学角度,我江枫这样一个骄傲不逊,胆敢当众顶撞自己顶头司,却似乎又在沙山女监混得风生水起的家伙,绝壁不应该放着大美女不巴结,而先去碰那个墨镜男死人脸的冷屁股!

我拿着两份食物,大大方方走过来,已经表明这是要给似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的这俩家伙送吃的。

这其被我江枫看重的,当然是大长腿!

而那个墨镜男嘛,只不过是给丫面子,顺手而为之的附带品。

所有的动作,每一个细节,我已经在最短时间里尽量考虑得面面俱到,我,绝不能让计划出任何差错。

这时候,**和那个骚娘们开始吃喝起来,他们只是瞟了我一眼,摇头苦笑了一下,便不再过多理会。

而岚监和秦队她们,我根本不关注。

这可都是哥们的自家人!

大长腿看我递给她吃的,倒是没有拒绝。

似乎这美女对我江枫的印象还不错。

“谢谢江队,你太客气了!”

说着,对方接过我的手的汽水和方便面,张开樱桃小口,开始吃了起来。

“嗯,真别说,你们监狱这个牌子的方便面味道挺独特的,不过,外面很少见到卖吧…”

也许她对于我几次三番献殷勤的举动,实在不好太过冷漠,所以也有一搭没一搭和我寒暄起来。

但,她的话却差点儿没有将我的苦胆吓破了!

这其,还真有个非常细小,几乎没人会注意到的隐秘细节。

我们沙山女监商店里的方便面,包括各种食品、日用品,都是通过从面指定的几家供应商选出,专门供给的。

所以,东西不算太齐全,而且很多品牌在市面不见得能够看到,至少并不常见。

这些倒没什么。

关键之处在于,我曾经注意到,沙山女监采购的方便面,还有不少其他可能长期放置的食物,里面都有一种特定的东西---食物干燥剂!

而它,也正是我算计墨镜男最关键的因素。

一般而言,方便面里大都是防腐剂,很少有食物干燥剂。

但监狱里的情况较特殊,我不清楚是为什么,也许是供给我们的那家食品供应商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工艺路线吧,反正,监狱里的这些食品,只要是这家供应商供给的,无一例外全都用食品干燥剂替代防腐剂。

当时偶然注意到这一现象的时候,我还曾和主管狱政的陈倩开玩笑说,这家供应商肯定有亲戚是干食品干燥剂这一行的,所以他家的东西全都用干燥剂,不用防腐剂。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正因为这一偶然发现,才促成今晚我能够对墨镜男暗下黑手。

不过,没想到长腿美女忽然说了一句这牌子的方便面,在市面很少见…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的话,要是被墨镜男注意,而那家伙若真是那种万事通的牛人,说不定知道食品干燥剂和防腐剂的区别!

那么,我的动作,以及我所拿着的这两样吃喝,保不齐会引起对方注意!

这很可能倒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搞倒对方,相反让人家提高警惕了…

我连忙打着哈哈,“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美女同志,这面不好吃吗?哈哈,要是真不好吃,回头我向狱方建议,绝壁要换掉,省得下次美女同志来我们沙山视察,还吃得这么不顺嘴…”

我随口应付着,心直打鼓。

“嘻嘻,那倒不是,味道挺不错的!”

她干嚼着方便面,同时要将那些孜然料啥的撕开洒去。

我暗自出了一口气,还好,墨镜男没有啥异常反应。

也许他不知道方便面里配着食物干燥剂…

我连忙伸手,“美女同志,我来,我来帮你撕佐料袋!都是粉末啥的,要是弄脏你的衣服可不好了…”

第344章 我真不是故意占便宜!

听了我的话,她倒没有继续自己动作,而是笑吟吟递给我说,“那谢谢江队了…”

而她看向我的双眼,似乎也闪烁着柔和、带着些许亲切的光芒。!

“哈哈,为美女效劳可是我江枫求之不得的事儿啊!”

我迅速撕开佐料袋,帮她撒。

扭着脖子,直起身,我发现**这货正瞪大眼睛朝我看,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微微一笑,我冲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面各种得意洋洋。

不过我这一侧头的功夫,那大长腿美女的手也伸过来,似乎觉得我服务得也太到位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队,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

恍惚之间,我便觉得自己的手忽然按一双雪白粉嫩的柔夷,它面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还有意无意在我手背划了一下。

顿时,我的心脏像过电一样,阵阵酸麻…

“呀~~~”

她的脸立马羞红了,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手,竟然会按在我手背似的。

身体一颤,我的手一抖…

真心讲,美女对任何正常年轻男性都有一定的杀伤力,这也是所谓美女特权。

若是碰祸国殃民的绝代佳人,那…

根本无可抵抗啊!

我,瞬间恍惚…

而失神的结果,便是手脚不受控制…

我俩双手一触即分,好像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别忘了我现在一只手还拿着刚刚撕开的孜然料了!

于是,这一挥动胳膊,那些佐料便如同轻舞飞扬的粉尘沫,在空飘散开来。

由于双方位置关系,那些小料粉末,首当其的是大长腿的俏脸。

好么…我的身形一下子凝固,呆得不要不要的。

也一两秒之后,大长腿双眼眯起,檀口大张…

“啊,啊,阿嚏~~~”

老么大一个大喷嚏,瞬间,口水鼻涕水花四溅。

我…也是醉了,直接被人家喷了一脸。

“啊,阿嚏~~~”

第二下…还是没躲开。

当我苦逼的以为要连三元的时候,大长腿却好像忽然明白过味儿来,满脸羞红,伸出双手向我脸探了过来。

纯粹出于条件反射,她这是想帮我擦拭一下。

可,与此同时,我也动作了---我另一只手抬起,想要用袖子抹一把脸…

于是,这个过程便‘不可避免’又‘十分自然’地出现一些令人难以预料的状况。

我的胳膊肘,好死不死正正抵在她笔挺的西装身处。

反正,无论怎么想也能知道,女性最突出在前方的是那个部位。

没错,那里。

柔软,弹性惊人。

那一瞬间,我们俩顿时呆住,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几乎都能感觉到,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的身体某些地方正在发生物理或者化学反应…

那感觉,相当明显。

“啊~~~”

大长腿惊叫连连,连忙向后退,也顾不给我抹脸了,俏脸羞得都能将粉底震落,猛然涨得通红。

但她的身后,还有一把该死的椅子。

于是乎,一个踉跄,西装套裙翻了起来,两条大长腿高高翘起,她的半个臀部压在椅子,差点儿没摔倒。

好吧…

我能说我什么也没看见吗?

但讲真,我还真的顾不看她那瞬间即逝,微微露出的裙底春光。

这一刻,对我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啊…真对不起!”

我蹿一步,作势便要拉住她。

而,借着一侧身的功夫,我已经将另外一个方便面里的小袋子撕开。

只不过,这次我撕的,并不是佐料袋,而是食品干燥剂的袋子!

我的两根手指,如同精钢镊子一般,快捷无将小袋子的口捏住。

“哎,这事儿整的…”

我满脸愧色,一付手足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囧样。

“那个…没关系!”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臻首微微垂下,不敢看我的脸。

不过,仅仅过了几秒钟,大长腿的面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伸手接过我手的佐料袋,她开始慢慢向方便面洒下去…

只不过,我已经注意到,她的小手,微微有些颤抖!

嘿嘿,古井,终于泛起波澜…

讪讪地,我装作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从大长腿面前走过,转向那个墨镜男。

迈步走到对方身侧,咔吧一声,我将汽水瓶子盖咬开,同时另一只手微微调整了一下指肚力道。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可算是将我身那些功夫,全都用了。

手指力道、大臂小臂的肌肉层层发力,甚至掌心还用了暗劲儿。

对于接下来的动作,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这位大哥,你也喝点儿,吃点儿!”

我双手同时举起,靠向对方。

这次,举手和迈步的动作,我并没有追求速度,只是尽量显得自然流畅。

我的表情显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意犹未尽。

似乎对于刚才自己无意占了大长腿的便宜,多少还有些神情恍惚…

我绝不能让对方心里生出哪怕一丝警兆。

此刻,因为我所选择的位置是在对方侧面,而他也许因为要保持神秘感或者故作矜持,并没有回头看我…

没有人知道,我在开启汽水瓶盖的一瞬间,已经用手掌将瓶口死死堵住!

里面的气体,几乎没有泄露出多少来。

脑海一片清明,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到自己的两只手,甚至看不到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

弹指一挥间,也许连十分之一秒都没用到,我已经将那个食品干燥剂的小袋子对准汽水瓶口倾倒下去…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此刻,我完全摒弃了那些心理学和古武术,探测对方感官和心理变化的手段。

我担心如果用那些,对方会在同一瞬间对我的意识产生心灵感应。

因此,我所采取的,只是博大精深传承千万年,医实践演变过程所积累下来的神秘技能。

催动,六识九感!

在佛教,有八识之说。

指的是佛家唯识宗创始人对人类心理活动抽象出来的一种理论的认识。

而九感并不是新的另外九种感觉,它是在八识基础,增加了第九感。

我曾在外公遗留下来最神秘的一本医书,看到过这种说法…

第345章 嘭!

八识的前五识,保罗眼、耳、鼻、舌、触。

都是指能引起心理活动的感官ci ji。

第六识,则是在前五识的基础产生的心理活动,故称之为‘意’。

第七识‘末那识’,指的是由前六识与外在物质沟通所集聚的自我意识。

第八识则是在前七识循环往复活动的基础,形成习气、习惯。

这些习气、习惯潜藏在人们心灵深处,一刻不停不为人所察地影响一个人的生活与工作。

述的说法,完全属于有据可查,实实在在记载于一些佛教典籍和医关于‘癔症’的描绘里。

这里唠叨两句,医理论没有心理学一说,心理方面的顽疾,在医古统称为‘癔病’或者‘癔症’,泛指精神方面出现状况。

而对于所谓第九感,八识之外全新的认知,则没有相关古籍进行过记载。

即便在外祖父留下的那本最神秘的医书里,第九感的说法也并不明晰,而是采用了一种类似于‘自我循环论证’的葩解释,对其进行阐述。

而且说得非常不清不楚。

实事求是地讲,我对第九感的运用连皮毛都没摸到,我只是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一种自己的认识罢了。

不会运用,理解不去,我只能勉强在脑海形成一种概念。

在我想来,第九感便是在第八识基础,对那些潜移默化能影响一个人自身的习气、习惯,反馈到外界之后,重新收集回来某些信息,进而对自身行为、信念的一种自我修正…

哎,娘的,说得太复杂了。

举个例子,计算机科学领域有一门学科叫机器学习。

简单说是人为设计一些公式或者算法,通过采集大量数据,能够不断修正加权系数,进行公式自我调整或者算法修订,从而得到更符合实际情况的预测分析结果…

又如,你是做糖的商家,凭借自己的经验做了一块糖,然后自己吃了,却发现味道太淡,于是便修改配方,重新做…

总而言之,六识九感这些东西,绝不是古武术或者基于西方体系的现代心理学领域所能涉及到的!

这时候,对付墨镜男,我取短舍长,完全摒弃了自己的专长!

我在赌,虽然我也是一个半吊子医传人,但,那家伙说不定对医理论压根没有研究呢?

对吧,丫不可能是完人!

那对于我是短处的东西,对于他,完全可能是盲点!



这一刻,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看清楚我的所有动作。

尽管,我已经将六识九感提到极限,但…毕竟很多人都离得太近了啊!

至少我无法保证墨镜男身边的这个大长腿美女,会不会看出点儿什么古怪来。

但,格老子的,我只能赌一把。

“大哥,你也吃点儿吧…”

手掌心暗劲儿狂吐而出,喷向汽水瓶,顿时引起瓶气泡翻滚。

那样子倒是挺像瓶盖被打开后小气泡猛然冒出的状态。

不同的是,那些食品干燥剂,已经被我如数倒进汽水瓶里了…

我特么也是豁出去,这一下会造成什么后果,哥们心知肚明!

说不定我的手心便会被‘炸’得血手模糊。

可我已经顾不这许多,一切的一切,是为了一声‘嘭’的巨响!

我的所有算计,都基于一个基本的化学常识---汽水如果遇到食品干燥剂,会发生bào zhà!

对于这个生活常识,还好,我江枫以前听说过!

是骡子是马,终究要拉出来溜溜,试试脚程…

所有的动作,我相信自己已经尽力做到天衣无缝,但威力如何,我却实在无法保证。

汽水和食品干燥剂,两者的数量、例,混合后产生的化学反应究竟要几秒钟?

甚至那声bào zhà,声音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足以震伤对方的耳膜…

这些因素,娘的,我只能赌一赌,只能听天由命。

此时此刻,我的手将将抬起到他的耳根处,像我正在将食物递过去一样。

虽然这个高度和角度有些怪…

他的身子忽然动了动,然后再次停住。

快得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不知道这一刻他心的感受是什么,但,我却终于肯定,自己的谋划算是成功了一半。

也可能他已经觉察出什么地方不对路,只是一来我之前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而且别人也都一样,并没有谁出现异状。

因此,他的注意力差不多都关注在食物的成分,却万万没想到,我江枫突出兵,搞的是丫的耳朵。

这些念头,尽管都是猜测,但我也只能这么认为。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我进行更加细致的分析了。

“哼,不必了!”

墨镜男说着,似乎要转过身,避开我献殷勤的举动。

但他的动作,终归慢了半分!

我的手随着他的头颈,突然向前探出两寸,同时身体一滑,好像站不稳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给自己显得多少有些突兀的动作,找一点儿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像一个面口袋,猛然砸向对方。

“啊~~~”

我一声惊叫,同时手掌微微侧开,将汽水瓶露出一丝缝隙。

“嘭!”

炸裂!

我手的汽水瓶,终于‘不负我所望’爆出一声巨响来。

甚至瓶口位置,还有些碎玻璃飞溅而出。

这声响动,伴随着我口大喊,更显得音量倍增。

宛若在狭小的空间里,忽然bào zhà了一枚小型手雷一般。

我的形容或许有些夸张,我只是想表明,这声巨响的威力,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这下,我的心,瞬间回落到它该呆的地方,十分妥帖。

对于墨镜男这类耳力强悍,听觉十分灵敏的人,在没有心理防范的时候,类似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响,对其听觉的杀伤力,远一般人更甚。

说不定能直接将其耳膜震破!

更何况,那汽水瓶在他耳旁炸响,加我用内力的一声狂吼…

这么近的距离,我不相信他的耳朵真的是精钢做的!

bào zhà的碎玻璃碴,已经将我的手掌完全划破,看去鲜血淋漓,甚是恐怖。

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甚至那灼心的疼痛感根本体会不到。

双眼死死盯着墨镜男,我,笑了…

第346章 废了!

我的笑容阴毒绝狠,不过,几乎没有在我脸停留,转瞬即逝。

看来,老子千辛万苦精心谋划的突然袭击,总算没有白费劲儿!

运起目力,血灌瞳仁!

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而且似乎还缓慢了许多…

随着汽水瓶bào zhà的巨响和我口惊呼,墨镜男的双脚像突然踩在一团炭火似的,蹭地一下跳到半空。

那高度,目测之下怕没有一米多?

“啊~~~”

这家伙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耳朵,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已经弯成一个大虾米…

那样子…

虽然我们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神态,但大家恐怕都能猜到,这货绝壁身受重创!

我心…说不出的舒坦!

玛德,这叫一个汽水瓶外加一包食品干燥剂引起的血案!

随着他和我的惨叫,他们一方的**、大长腿还有骚娘们,瞬间傻眼。

**嗷嗷嚎叫着,甚至连手的方便面和汽水都不知不觉扔到地,哭着丧冲了过来。

而我们沙山女监这方,岚监、秦队、程瑶馨等人也连忙向我跑来,嘴里纷纷喊叫道,“江枫,江队,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随着思维和感知重新回到脑海,我的手掌心传来阵阵刺痛。

一瞬间,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讲真,十指连心,而掌心处的神经末梢甚至指尖还要多,老子不疼才怪。

“啊~~~”

我哀嚎连连,手的汽水瓶和方便面哗啦啦掉了一地,表情极为痛苦。

真特么疼啊…

但,即便老子当场疼死,此刻我也已经顾不!

强束心神,我奋力将注意力尽量放到那个墨镜男身。

我必须首先确定,对方的伤情到底怎么样?

丫那种强悍到惨绝人寰的耳力,是否一下被我彻底毁掉了?

骂了隔壁的,我心暗骂,让你丫装神弄鬼,直接搞成耳聋才好呢!

装作一付闯了祸之后心惊胆战的样子,我颤声朝那家伙喊,“大,大哥,你没事吧?哎哟…”

捂着手,我奋力向前挤着,想要冲到墨镜男身边。

眼见为实,不亲眼目睹一下对方的伤情,我江枫心里始终不踏实。

这时候,**、骚娘们和大长腿美女已经手忙脚乱围在墨镜男身旁,伸手相扶,嘴里还不停地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挡得相当严实,好像生怕被别人看见某些不能看到的景象似的。

于是,我想要第一时间冲进去看看的愿望,十分悲催地被无情扼杀了!

程瑶馨快步冲来,一把将我的手拽过去,“枫哥,你,你还好吧?天…手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这下,我被瑶馨丫头死死拉住,想要往前凑也不能够够了。

“哎,放手,放…算了,没事。”

“算了,什么算了?草,人家问你手怎么回事呢?”

瑶馨没听懂我的话,的确,她不可能明白。

我话的本意是,算了,老子也别往里挤了,该咋样咋样吧!

因为我预料到,马对方该冲过来找我的茬!

甚至于,**都有可能豁出命来对我拳打脚踢。

不过想到他们身并没有枪,要不了哥们的命,我心稍稍坦然几分。

真想打的话,那打打吧,谁怕谁啊!

我胡思乱想着,这时候那个大长腿美女忽然转过身,冲我招招手,“江队,你过来一下。”

她的语气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听着让人那么不舒服。

再配她沙哑堪破锣烂鼓的嗓音,顿时令她秀丽妖娆的形象大打折扣。

哎,白瞎了这么漂亮的脸庞,如此诱人的身段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摁住脑海的其他念头。

“美女…这位同志,我…哎…”

我装作一付痛心疾首、惶恐不安的懊恼样,挣开程瑶馨,向对方走过去。

此刻,墨镜男正双手捂着耳朵,侧身倒在那骚娘们怀里,口不断哎哟哎呦叫着…

这表现?

我心冷笑,尼玛的,抗击打能力好像不咋地啊!

大长腿当先走开,我相跟着她来到楼梯拐弯处。

这里,并不能躲开摄像头的监控,但距离却相对较远。

因此,摄像头云台下安装的声音采集卡几乎收集不到我们的对话。

“江队,这次意外,你怎么说?”

大长腿皱起眉头,表情很不爽的样子。

不过,我却注意到她说的话和脸色,饱含深意啊!

美女对此事首先的定位是---意外!

这便表明,他们没有对我起疑心。

其次,虽然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我却从她神情看不到一丝伤感或者害怕担心!

甚至似乎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这怪了,墨镜男的地位显然在**几人最高,没看之前**每次准备干点儿什么,都不自觉想着先请示对方么?

但,墨镜男这么重要的人物,几乎是一行人的首领的主儿,丫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大长腿怎么一点儿焦虑感都没有?

我,惊疑不定。

猛然,一个念头从心升腾而起,联想到刚才她怒斥**的表现,我不由思绪一动…

“美…同志,哎,我也不知道,当时你也看见了,我拿着汽水和方便面,这不想给那位同志送点儿吃的嘛,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汽水瓶还能bào zhà…麻痹的,草!”

我口开始不断吐着脏字,一付想拉屎给田里肥料,没想到却屙自己一裤腿粑粑的倒霉蛋模样。

“唉~~~”

不知怎地,大长腿却没有揪住我的话不放,而是深深叹了口气。

“拿着,看看手掌有没有碎玻璃碴…”

她叹息一声,伸手掏出一小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递给我,“快去找狱医看看吧,别回头再感染了…”

我愣了!

这…不能够啊,难道算问完了?

“那…这,美女同志,那位大哥,他,他啥情况啊,我们一监区的狱医在现场,你看,那个是…”

我指了指正伸头向我俩看着的李玫,“让她去给大哥看看吧。”

“这你不用操心了!”

没想到,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长腿却忽然变了脸色,冷冷地对我说,“江队,不管刚才是不是意外,你有心还是无意,我都不想再追究了…”

她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怪表情。

“不过,从现在开始,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否则的话…”

说着,猛然之间,大长腿动了!

第347章 一字马!

我真没想到,一个美女的腿,竟然能够翘得这么高!

而且,人家美女姐姐还穿着西装套裙好不?

眨眼之间,她像芭蕾舞演员一样,猛地在我面前摆了一个一字马!

单脚独立,凌空竖起一条大长腿的一字马!

卧槽!

顿时,我方了!

不是吓得,而是…哥们眼睛不够用的啊!

那两条大长腿,穿着明huáng sèsi wà,摆动瞬间,已经将西装套裙蹭得向翻起。!

我发誓,露出没露出啥的,我还是没敢看!

因为,那一字马并不是停在空让我观赏把玩的,而是带着呼呼风声,向着我的脑瓜顶全力‘劈’了下来!

二月春风似剪刀!

剪刀腿这意思。

“呼~~~”

我蒙了。

说得好好的,怎么突下杀手,不,下杀腿呢?

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老子还没跟你大长腿风流了,难道这样被对方一腿劈死么?

丫几个意思啊…

忽然间,脑海的念头疯狂变换了几个,猛地定格在两个字---试探!

我心冷笑,同时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像被对方这一腿完全吓坏了似的。

双眼一闭,我暗叫一声,可惜啊…玛德,哥还没看到该看的风景呢。

我的反应是被惊吓到的人应有的样子。

根据统计,当一个人猛然受到惊吓时,要么惊恐地瞪大双眼,要么像我现在这样,双眼一闭啥也不管。

正所谓该死球朝!

这两种都算人体应激反射的正常表现。

而像什么小说里、电视里胡扯的,双目凝望对方,或者目光随着对方的大长腿慢慢转动…这些纯粹瞎扯淡。

还转动呢,除非我的战力对手高出几个等级,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

我等着,等着被人家一腿劈倒!

你妹的,不是想试试我江枫的身手如何嘛,看看刚才我到底是不是暗玩花活了…

来,哥挨你一脚又怎样?

“呼~~~”

紧闭双眸,刹那之间,我感觉到对方的小腿肚子和脚踝部位,距离我的鼻尖也几厘米!

猛然,顿住!

我腿一软,险些摔倒…

“你,我草你…”

睁开眼我怒吼一声,“你,你想干嘛?”

这时候,大长腿已经重新站在她原来的位置,像根本没有抬腿劈过我一样。

“没事儿!”

人家说得各种轻描淡写,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后,大长腿擦着肩膀从我身边走过。

猛然又停住脚轻声问,“我的腿好看吗?”

我…都快要炸毛了!

一个人面桃花,笑语盈盈的大美女,操着破锣嗓子,然后问我她的腿好不好看…

这都神马玩意儿啊!

“好看!”

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还想不想看更里面的东西?”

这下,我…昊了!

我的表情,那是相当尴尬。

“江队,装得太像便是不像,哼!”

忽然,她轻声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冒出这么一句话。

转身大步离去。

怔了半晌,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娘的,这些都特么什么人啊!

一个一个精…

显然,大长腿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多少看出我做了手脚,可,她为什么不当众说出来?

私下跟我这儿不咸不淡不疼不痒地警告一句,究竟几个意思?

威胁我么?

揭穿我江枫不是更直接?

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我艰难地迈动步子。

刚才阴了墨镜男一把的短暂喜悦,也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无影无踪。

大吼一声,我气不打一处来,“李玫,你丫快过来给哥看看手啊,骂了隔壁的,疼死我了…”

我们分别包扎伤口,对方始终拒绝让我们的狱医帮着看看有没有大问题。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墨镜男伤势的…

我的心情多少有点儿忐忑,那家伙,到底听力受损到什么程度呢?

这时候,**又跑过来,拽了我一把,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墨。

“小子,你过来!”

我无语,又一个来找茬的!

岚监她们看着我,脸满满都是担忧,但似乎又不好说什么别的。

走开十几步远,**推了我一把,张口骂道,“玛德,你小子干什么呢?”

我刚要解释,却看他背向众人冲我眨眨眼,“厕所,厕所在哪儿?”

好么。

我今晚真的在智力方面已经残疾了。

懵逼得不要不要的。

“那个,这里…”

我扭头走,来到厕所门前,怒吼一声,“里面有人没?”

没有回应。

“进去吧!”

一监区当然不会因为我江枫的缘故专门修一间男厕所。

所以我每次要想厕所,要么跑到监区外,找那几个固定的男厕,要么各种怒吼,确认里面没人的时候才会进去。

而且,老子撒尿屙屎还得不断唱歌…

哎,这是告诉别的管教,女厕所里有爷们儿啊!

刚避开众人视线,**直接冲来给我来了个熊抱!

吓得我,差点儿没萎了。

“张哥,张哥,你…”

“草,那家伙老子早看着不顺眼,哈哈,兄弟你阴差阳错倒是替老哥出了一口恶气!”

顿时,我又有点儿理解不去。

刚才明明是大长腿和**不对付,而他一直是以墨镜男马首是瞻的,可…

现在这情形,也太特么诡异了吧!

我一愣,不知道说啥好。

“兄弟,实话对你说吧,我也不清楚这次军事实验到底要怎么搞,所有的关键点都被那家伙掌握着呢!”

说着,**划了一个戴眼镜的样子,那是在说墨镜男。

不过,他的话我可没有完全相信!

要是他**不知道搞什么,鬼才信!

但我的脸没有任何异样表情。

“张哥,你们这到底是闹的哪儿一出啊…”

我试探着问,“现在大墨镜受伤了,要不要紧啊,军事实验…你们那个绝密任务会不是受影响?”

“这…”

这小子开始闪烁其词。

“哎,老实说哥也只不过是听差的罢了,反正人家让咱干嘛咱干嘛好了…”

听了他的回答,我心冷哂。

麻痹的,你们这么一队怪的组合,有军人(那些大头兵我越来越觉得像是真正的行伍军人),有大长腿鬼精的美女,有看不清脸的异rén dà墨镜,还有你和骚娘们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军官的主儿!

你们丫的要不是来我们沙山搞破坏,整出惊人的阴谋诡计,老子绝壁不相信!

看我云里雾里懵然不知的样子,**冷冷一笑,“兄弟,反正别的你啥也不用管,一句话,你让哥心里舒坦,替我出气了,这人情,老子记下了!”

第348章 心理作战部队!

出了厕所,**的脸又变得阴沉无。

这家伙也不再搭理我,大步向着己方几人走了过去。

“我确信江枫那小子是无心之过,应该是意外、意外…”

我隐隐约约听着**给另外几人说着他的判断,扭头走到秦队身边。

“秦姐,一会儿对方要是从监区里挑选犯人,你说监狱制度不允许,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我的声音极轻,也将将她能听到。

还不知道墨镜男的耳力究竟受损到何等程度,我只能继续尽量小心提防。

“嗯。”

还是秦队老道,她也没问什么,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我又来到岚监面前,背对着墨镜男几人,问她,“岚监,你的身体怎么样?肚子好点儿没?”

“江…”

看到岚监一脸讶然的样子,我连忙拼了命眨着眼,“你家大姨妈啊,你刚才说肚子疼…”

“哦…”

岚监虽然性格懦弱,但脑子并不差,终究还是伶俐人,瞬间已经明白我另外意有所指。

她点点头苦笑着回答,“还好,有点儿难受…”

“要不要喝点儿热水啊,要不,你去管教休息室休息一下,或者换个卫生巾啥的?”

我各种关心的样子,好像现在又和人家岚监和好如初了。

以现在的情形,我也只能说得这么直接。

由于刚才在车,我多少已经表达出对这些家伙来历的怀疑,因此,岚监倒是能明白我现在究竟想干什么。

那是,别问原因,支开她岚监!

“讨厌啊你~~~”

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她幽怨地瞪了我一眼,脸颊迅速爬两抹丹红的染料。

“嘶~~真是的…”

岚监低着头,羞得不敢看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

猛地一跺脚,岚监招呼张小琴和她过去,迅速冲秦队点点头,快步走开。



真是会表演!

我心暗自叹息,哎,咋整得好像是我江枫把岚监的大姨妈叫来了似的呢?

来到沙山女监之后,我遇到的每个女人,似乎都长袖善舞啊…

岚监走开没多久,**满脸阴沉地和那个骚娘们再次冲我们走来,对方双眼,满是不善。

终究要见真章了!

我暗忖,刚才你**跟我江枫这儿称兄道弟的,现在,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他们,是不是要调出姚静几个人!

“秦队!”

**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张口对秦队说道,“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希望沙山方面进行配合!”

“张队长,请说!”

秦队姿态不亢不卑,犀利的眼神迎向对方,一付不慌不忙的样子。

“这样的,我们这次秘密任务,是要进行一项军事实验。”

**斟酌着用词,不过他的话说得很顺溜,显然没少排练过。

“嗯。”

“秦队,我们需要挑选一些女囚们进行配合…”

“哦?”

秦队满脸不解的神态问,“女囚?她们能干什么?”

嘿嘿,我也是快要笑出声,这个秦姐啊,还真能装!

要不是冲着某些女囚犯做章,**这些家伙没事儿跑到沙山女监干嘛啊?

虽然我猜到对方的根本目的应该并非什么军事实验这么简单,但不管怎么说,要让方方面面开绿灯,对方绝壁需要有能拿得出来的理由!

总不能说,我们是来沙山监狱搞死姚静她们的吧!

丫们算要动手搞什么阴谋,也绝不能放到明面儿。

“秦队…这…”

**面露难色。

“岚监狱长呢?她怎么没在?”

这时候,那个骚娘们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显然,他们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己方这次绝密行动到底想要干什么,实验,会怎么做!

“江队,岚监刚才和你怎么说的?”

秦队这个老狐狸啊…直接将皮球踢给我!

“岚监说她身体不舒服,去管教休息室了。”

我答了一句,“你们也知道,这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身体和天气交相呼应…”

我的话,在场的大都是女人,谁都明白。

**也不傻,虽然这货和我一样是纯爷们,但也清楚啥意思。

“那…岚监要多久才能回来?”

“张哥,我看岚监的脸色,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没看刚才我们还安排了管教跟着照顾嘛!”

我接对方的话茬。

“有什么情况你和秦队说,她能做得了主!”

我心想,秦队能做个屁主,一会儿该怼的你丫不要不要的。

“哦…”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沉吟片刻终于说,“其实这些话呢也不怕你们知道,算不太绝密的军情。”

看了看我们,**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秦队,江队,你们知不知道神州有心理作战部队?”

这话出口,我的心,咯噔一下!

娘的,老子可是学心理学出身,能不知道么?

这支号称在神州能排到前三的神秘之师,是前些年才在北方某军区组建而成。

心理作战部队,顾名思义,是为了针对国际,现代局部战争已经占据越来越重要位置的心理战而建立。

它的神秘程度,堪那些只有编号没有军伍名称的隐形部队!

华夏的部队,一般会有第多少多少军,雄狮连,这样的称号。

而只有一个编号,谈论的时候不加队伍排序号和冠以名称的,一般都是专门指那些特殊、秘密兵种。

它们的职责五花八门,往往不会摆在明面,也不会为普通老百姓所知。

心理作战部队,是这样一支新组建,而且在华夏军伍编制分量越来越重的神秘力量!

我的老师,那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还曾经作为特聘顾问培训过心理作战部队的教官。

甚至我的一个看着相貌平淡无,平时嘻嘻哈哈聊得挺好的博士师兄,后来据说被老师推荐进了那支听着好神秘的队伍,据说还混得风生水起…

因此,忽然听到对方说起这支队伍,我的心瞬间收缩,血液跟着激向全身!

难道说,他们的任务,竟然和这支部队有关系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可难办了啊…

我凝神静气,等着**继续讲,而脑子里,也同时开始谋划新的应对方案!

既然哥们连墨镜男都能搞定,那,无论你**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压我们,我江枫也不怕!

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爷我等着了!

第349章 要不我们帮你挑?

我江枫听说过心理作战部队,甚至多少知道一点儿内情,但秦队等人显然不清楚。

“嗯?心理作战部队?”

她瞪大眼睛问,“张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呢?”

“唉,秦队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些人,是从心理作战部队出来执行任务的!”

**扫视我们,“我们这支部队归xx部直属,并不在某个军区管辖范围内…”

他这话…

我差点儿没直接当面薅着耳朵质问对方,这不瞎扯么?

神州啥时候出来第二支心理作战部队了?

我知道的那一支,也是我老师作为特聘顾问的那个,可是隶属于北方军区的!

难道说第一支部队刚刚走快速发展的征途,还没有搞出大名堂的时候,军方便又组建新队伍了么?

瞎话篓子!

我已经不信**后面说的那些话了。

然而我并没有开口打断他,我等着,等着他们继续忽悠我。

“秦队,我们这次秘密军事行动可是得到峰首肯的,是一定要坚决完成的光荣任务!”

**说得各种流畅,口沫横飞。

“想必秦队也应该从兰监狱长那里得到指示了吧?嘿嘿,我们的证件、公函还有介绍信,江队和岚监可是都已经看过了,如果对于我们的身份你还有怀疑,我张某不介意再给你看一遍!”

这家伙不断用那些能证明己方身份的材料说事儿,我心的感觉,越发怪起来…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那些材料的真实性、可信度非常高!

所以**这小子才不怕拿出来在任何人面前炫耀。

可,如果真是那样,不是又推翻我和墨芷舞的猜测了么?

我们始终认为他们是一支假军队,来到沙山女监肯定有阴谋!

自相矛盾啊…

这时候,秦队哼了一声说,“心理作战部队…哼,行吧,既然岚监和江队都看过了,我没必要再看一次。说吧,你们想要挑选什么样的女囚,需要她们怎么配合。”

我微微点点头,秦队还真是有经验。

她没有刨根问底去追究对方的军事实验究竟想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秦队只是牢牢抓住,挑哪些女囚,我们怎么配合这两条!

问得多了,那是刺探军事机密,对方完全可以不理会我们。

而现在秦队只是问挑什么人,要我们怎么去做,这样**便没法回避了!

毕竟,人选得从我们沙山女监的女囚间找,而作为一级国家暴力机关,沙山女监当然有义务、有权利对自己的犯人负责。

“这样吧,秦队,你能不能将女囚们的档案调出来?我们筛选一下。”

**笑着说了一句。

不过,他的要求太葩了!

女囚们的档案都是相对机密的资料,而且各个监区也没有资格存放她们的详细背景材料---那些案全都放在狱政科的已决犯档案室,由陈倩和王莉她们直接监管。

退一万步说,算能给你**看,可,一监区几百千名女囚,你看得过来嘛你?

我心多少有些不解,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我很快明白了…

人家早谋划好了!

算路,还真是够深的,早猜到对这样的要求,我们会怎么回答!

绝壁是直接拒绝!

果然,秦队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没有这个权利给你们调阅犯人档案…”

“那,这可难办了…”

**脸现出一付为难的神色,“要不,带我去各个监室转转看看?我们自己挑?”

他这次的话,显得更无厘头了!

现在都几点了,你丫一个陌生面空的大老爷们,忽然打开女囚监室的门,进去看人家女犯人睡觉的样子,沃日,你**的脸还真大!

“绝对不可能!”

秦队的面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估计她心已经臭卷了**千百遍也不厌倦。

“那…秦队,你说怎么办?”

不动声色间,**已经将皮球踢回给秦队。

“这…”

秦队没话了,她要是知道该怎么办才怪!

我心冷笑,慢慢地,已经看出**这厮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

他前面说的那些话,那些要求,全都是屁话!

对方早算到我们肯定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这才用话挤兑住我们!

这样一来,到时候他们通过别的方式十分‘随意’地选姚静几个人,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你想啊,人**连档案都没看,连女囚的脸都没有见到,犯人也是随便找出来的,那么,如果在军事实验的时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岂不是能最大限度洗清他们的‘阴谋论’吗?

要知道,过失犯罪和故意谋杀之间的差别,可谓天壤之别!

更何况对方还有什么军事实验这样冠冕堂皇的幌子,身还披着一层心理作战部队神秘之师的外衣?

估摸到时候算搞死几个女囚,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也拿人家没办法!

真特么端得好算计!

果然,在双方陷入沉默后几秒钟,**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猛拍脑门说道,“对了,秦队,你们这里应该有女囚花名册吧,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时间紧急,要不我们从花名册随便选几个人得了!”

够狠!

天衣无缝!

这一刻,我真想对那个操纵这次行动的家伙,直接在丫的逼脸点一百万个赞!

对方每一步算计,每一个环节,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而且,满满一付为我们沙山女监着想的态度。

你看,调阅女囚档案资料不可行,当面挑选又不让,索性抓阄吧,看谁的名字顺眼是谁!

牛不牛?

我冷笑一声,娘的,岂能尽遂你愿?

哈哈笑着,我插了一句嘴,“张哥,这样恐怕不好吧…”

“嗯?江老弟,你怎么说?”

张建看着我,微微蹙起眉头。

“我的意思呢,你们对女囚的情况也不了解,对吧?张哥,你也不知道谁表现好,谁身体有没有病,适不适合作为实验人选…”

我笑得更自然了,“要不让秦队帮你们挑几个不得了?用得着那么费劲儿么?”

说着,我还一付满满都在为对方着想的讨好相,“老哥,这样你们不是更省心了嘛…”

第350章 较量,逐渐白热化

照道理,我的话,此时此刻绝壁是的问题正解!

**他们毕竟是外来户,根本不了解沙山女监里的具体情况。!

我们帮其挑选女犯人,这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众人,尤其是我们沙山这边的管教听了,纷纷点头。

哎,吃瓜的姐妹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正跟**丫的勾心斗角呢。

“这个…”

**有点儿慌乱!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的行事特点我基本已经能揣摩出七八分。

规矩,能够很好执行面下达的任务。

这也许是对方选择**来带队的原因,这货办事儿还算稳当。

可,他最大的短板是缺乏随机应变的本事!

一旦有点儿意外发生,**往往找不到最佳的应对方案。

丫的思路,似乎不够灵活啊…

我的话顿时将他挤兑住。

**开始冒汗,糯糯地说不出话来。

正在暗自窃喜,忽然,我觉得一股巨大无匹,似乎能够瞬间将我撕碎的强悍压迫感,正逐渐靠近…

我心一紧,甚至差点出现刹那的恍惚。

玛德,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里,能够不通过动作、对话,仅仅通过走路的气势能在精神对我产生这么强大干扰,甚至差点儿控制住我心智的,除了墨镜男,还能有谁?

这小子,算即战力算不逆天,但在心理干扰、精神控制方面,绝对是顶级高手!

我的心一沉,正主儿,终于要和我们对对碰!

“各位!”

墨镜男走到众人面前两三米的位置停下,他的双眼藏在墨镜,面朝大家。

我抬头看了看对方,慢慢将目光移开。

真心讲,我还真没有和他对视的勇气。

倒不是我怕了他墨镜男,只是哥们心里有鬼啊。

刚才阴得人家听力受损,虽然看去像是我无心之过,但…再怎么说,总归要论一个我江枫好心办错事…

并且,通常情况下,面对一个戴着墨镜的人,你和人家对视的时候,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看不到对方的眼神,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躲开目光…

更何况墨镜男本身是心理控制的高手呢?

丫的能力都能干扰到电子设备了,何况是人!

我讪笑着,第一个搭话道,“大,大哥,哎,刚才的事儿,真是…真是抱歉啊…”

“呵呵,呵呵…没事儿!”

墨镜男似乎已经从耳边炸响巨雷的冲击完全恢复,而且摆出一付‘原谅’我的态度。

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丫不但没有揭过这一页,甚至于在心已经对我产生了高度怀疑和警惕。

我的判断,纯粹是因为,他看似正对着众人在说话,但我却有一种芒刺在心,实实在在针对我的感觉。

似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用词,都像是一柄巨大铁锤,在我心头不断狠狠敲着。

那种力度,令我几乎快要站立不稳!

而秦队、程瑶馨和其他沙山女监的同事们,面色却没有一丝异样,完全一种平平常常听对方说话的样子。

于是…

我的表情局促起来,脸也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我必须要这样做。

虽然墨镜男很厉害,至少在心理控制力方面远在我之,但也不可能通过几句话,几个眼神将我江枫彻底击溃。

哥们也是科班出身,绝不是吃素的!

可,我却不能强行撑住,与对方硬抗。

那岂不是从侧面证明了,我有一定的心理抗击打能力,甚至经过某些心理学训练?

我江枫便会成为对方重点防范的眼钉肉刺!

老子后面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于是,我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甚至脑袋开始冒虚汗。

“嘶~~~”

我吸了一口冷气,表情十分痛苦。

“枫哥,你怎么了?”

程瑶馨看到我的样子,连忙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心紧的慌…扑通乱跳。”

我回答道,“不会是犯心脏病了吧?瑶馨,一会儿要是我死在你面前,你可得给我守灵啊。”

“呸呸呸!乌鸦嘴,说什么呢!”

程瑶馨走前来,握住我的手,柔声道,“枫哥,真的不舒服啊,要不,去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能撑住!”

我强笑着,心里清楚,这时候绝壁不能走开。

颤着嗓子,我努力大声说,“身为人民警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栽倒在工作岗位是我江枫的无荣耀…”

哥们义正言辞的痞相,看着像个倒霉蛋儿。

“别强撑着啊!”

小丫头瞪了我一眼,“看你体壮如牛的德性,也出不了大问题!”

于是,她这个结论纷纷被众人接受。

而,我的心头也似乎渐渐轻松起来…

那个墨镜男不再针对我继续施压,也许他觉得我的反应还算正常吧。

“各位,心理学有一些很神秘的东西,而我们这次实验,也非同寻常!”

墨镜男压低嗓音,他那破铜烂铁的声线,听着真令人不舒服。

“可能说了你们也不相信,但实际很多东西、很多人甚至很多发生的事件,都要讲求机缘巧合!”

我们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丫究竟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如长得很像的两个人,并排走过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会在某一特定时刻产生不同的感觉?甚至对一个人颇有好感,容易接受对方,而另一个人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典型的例子是模仿秀,对不对?”

他看着大家,锋锐的目光似乎都能穿过大墨镜,洒在我们面颊。

我和程瑶馨对视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真是,这人啊,有时候还真得讲求眼缘。

我看这大墨镜,心各种恨,各种不舒服,估计是眼缘不行。

看我们纷纷点头,他紧接着又道,“我们的军事实验,由于牵扯到心理学领域,有很多没办法和大家解释的神秘地方…因此,我们挑选女囚,也要讲求机缘的。”

转向秦队,这家伙又说,“刚才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不能去监室直接挑选女犯人,是不是?既然这是沙山女监的规章制度,我们也不好贸然打破…所以我赞同**同志的说法,从花名册里挑人!”

“不过,即便是只知道女囚的姓名、年龄,也不是可以随意划拉一下,弄几个人选行的!”

最后,丫一语定乾坤,“必须在符合我们军事实验条件的犯人间选拔!”

第351章 行,就按你们要求找

玛德,我算是服了!

这货说话声音虽然难听,但临场应变能力,以及他那张翻花嘴,和**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下!

强太多了啊!

现在我彻底没办法再阻拦人家亲自选女囚,尼玛的,啥叫‘符合军事实验条件’?

我们根本也不知道啊!

标准是什么还不是人家自己说了算?

真牛逼!

我心叹服。

然而,算他能说会道,还可以用军事任务压我们,甚至找的理由也看着颇有门道,但,别忘了,现在你们身在何处!

这是我们沙山女监一监区!

是我江枫的地盘。

索性,明的不行那玩儿暗的,咱谁怕谁啊!

我心念一转,暗骂,要是不把你们丫的玩死,我江枫也算愧对了在沙山这一个多月的狱警生涯。

接过话,我龇牙咧嘴冲着秦队说,“嘶~~~这破心脏…秦队,我看行,按照人家部队同志的要求办吧,你说呢?”

“哦?”

秦姐显然没搞明白我的心思,明明刚才我不是说了帮对方挑选女囚,摆明了不想给对方看花名册,怎么现在墨镜男说了几句,我动摇了呢?

“你是说…”

“对啊,秦姐,把这周出工名单拿给他们过目,不得了?咱们也省事儿了…”

嘿嘿,我的话,猫腻多多!

出工名单,和女囚花名册,其的差别可大了去!

按照监区规定,在押已决犯人,她们无论在监区里服刑过多久,哪怕只有一天,也要登记在册!

这叫大单。

只要这名女囚还没有刑满释放,大单里会有她的名字,而且还会记录其在本监区服刑时的生活、出工情况。

而当一些犯人调整到别的监区之后,本监区实际关押的女犯人数,会大单要少一些。

这才是现阶段,监区在押犯的花名册,又叫小单。

只是,小单和出工名单又不同!

在册的囚犯和实际在押的人数,往往也不一样。

怎么说呢?

如,保外医人员,带到其他监狱参加某项活动的囚犯,或者已经进入特定流程的,像二次提审、关禁闭、短时间内即将转到出监监区…

这些犯人,很可能不会参加在押监区现阶段的劳动改造。

和面所列举说法相对应的是,要么女囚不在监狱内,要么被提审带走,以及办理移交手续,甚至开始在出监队接受出监教育等等情况。

这些犯人,只要最终手续流程还没有办妥,名义依然算是本监区的在押犯…

解释这么多,我是要强调一点---出工名单,并不全!

至少,我可以肯定,姚静的名字不会在最近一周的出工名单里出现。

我记得很清楚,之前姚静和我单独谈话那次,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她们一方正在走诉翻案的流程!

而且,fǎ yuàn相关受理书已经转达下来了…

这便说明,这段时间,姚静不但绝不会出工挣劳动分,甚至有可能让律师办理某种手续,进行监狱内提审!

也是说,姚静本人,为了配合二次提审调查,白天甚至不会出现在一监区的劳作区和生产区。

那么,劳动名单怎么会有她呢?



虽然姚静人肯定还在沙山女监,晚依然要回监室睡觉,但最新一周,甚至这两三周的出工名单,却不会再有她的名字了。

至于刘瑶琴和司马小乔,我相信,只要正主儿不出现,她们俩也绝不会有危险!

否则的话,对方岂不是舍本逐末,打草惊蛇了么?

以后再想对姚静动手,可千难万难了…

所以,我的策略是,避其锋芒,和对方打马虎眼!

老子倒要看看,在我江枫的一亩三分地儿,你们丫的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当然了,这其得有个前提,是无论墨镜男还是大长腿,或者**和骚娘们,他们无论谁,都对监区里这些细节之处不清楚。

最好一无所知才好。

否则,还是难免会被对方看出端倪。

还好,墨镜男和**几人听了我的话,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甚至**还不断催促着秦队,说什么时间紧迫,赶紧派人去拿吧…

我注意到,那个大长腿美女,却未凑得很近,而是离开我们五六步的距离,正拿桃花眼不断挘着我看…

晕死!

这女的竟然在笑!

只是我分不清她是在冷笑,或者的确笑意盎然!

哎,只能说,这些人…一个一个葩。

我推了秦队一下,“秦姐,让小程去拿吧,她年轻腿脚利索,适合干点儿跑腿没技术含量的粗活儿…”

“哎,我说枫哥,你咋说话呢,什么叫我年轻适合跑腿儿啊,你干哈不去呢?”

程瑶馨顿时不干了,似乎这要向我tǎo shuo fǎ。

“别闹!”

我一瞪眼,“瑶馨,你看,我刚才心脏还不舒服呢,你忍心让我跑啊,我要是心脏病突发,来个心肌梗死啥的,你可要守活寡了…”

我嘴里各种占便宜,整个儿一付不要脸臭流氓的样子。

这是我从一开始在**、墨镜男面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所以,我得保持下去,将戏份演足了。

你想,都特么跑到荒山野岭打野战,敢当面冲撞监狱高层领导,我江枫能是什么老夫子类型的主儿么?

但,其实我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在沙山还是不太一样的…

至少,我以前虽然嘻嘻哈哈,但还真没有跟瑶馨开过这样的玩笑。

于是,一下子,丫头绷不住了,狠狠一跺脚,“讨厌啊你,谁为你守寡啊…”

白了我一眼,程瑶馨问秦姐,“秦队,名单在哪里?”

“在我办公室左角第一个件夹里!”

秦姐说得不动声色,“拿最面那个单子,那个最新最全…”

我暗笑,全个屁啊!

对于今晚秦队的表现,我真心服气。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看着岚监大那么几岁,人秦队也只不过三十四五岁,和汪监差不多的年纪,可,心智,起岚监和郝茹来,绝对深沉太多了!

这是在基层锻炼十年的结果啊!

我心不禁有些慨然…

一来一去没有超过五分钟,程瑶馨摇晃着胸前的小兔子,"jiao chuan"连连跑了过来,将出工名单递给秦姐,“秦队,是不是这个?”

“拿给江队过目吧,这事儿啊,岚监不在,让江队负责配合部队的同志好了…”

我顺理成章接过来扫了一眼,嘿嘿,果然没有姚静的名字!

第352章 她们都是我亲戚

“给,张哥,名单在这儿了,你们挑人吧!”

我面带笑,将名单递给**。

这家伙听了,脸瞬间露出几分喜色,“谢了啊,江老弟…”

“客气啥!”

我一付大包大揽,万事儿不愁的样子,“老哥,有事儿您说话是了!”

事实,我心却已经笑出一朵菊花残了,玛德,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拿到名单后的表情该有多么葩!

于是…

**接过名单,随便翻了翻…

我猜丫肯定是在找那几个女囚,尤其是姚静的名字呢!

找,让你找!

果然,**一眼没看见,面色顿时有些凝重。

哗啦哗啦翻着出工名单,这家伙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三四页纸,每页二三百人,这小子足足看了十分钟!

不过,你丫再看也不可能有的!

我心无限鄙视,妹的,看看能把姚静的名字给老子看出来?

现在,哥们很想知道,对于名单没有的人,你们还怎么要?

指名点姓么?

那,这不是直接砰砰砰打自己的脸?

刚才还说随便挑几个女囚得了,忽然变成直接点名找姚静…你们丫的,还要不要逼脸了?

看着**的面色,从凝重到满是难以置信,再到惊恐万状…

简直了,丰富到难以形容!

堪川剧变脸绝学啊!

“您,您看看…”

终于,**一脸难色,将名单递给墨镜男,那动作,像举着一座大山一样,抬胳膊都费劲儿。

墨镜男接过来,低下头迅速浏览着名单,然后啪地一下将几张纸折起来,握在手,默不作声。

“张队长,你们不挑人了么?”

程瑶馨看到对方这么忽然没音了,顿时有点儿不开心。

她可是差点跑断腿,才将这份出工名单拿来的,这一路,跑得香汗淋漓。

对方这做派,也太不尊重人家瑶馨丫头的劳动成果了嘛。

“这个…”

**又开始看墨镜男,但对方还是一付沉默的雕塑般那种死人相,**得不到任何指示。

脸阴晴不定,**眉头紧皱,拉了拉我低声问,“江老弟,你们这出工名单…全不全啊?”

我一愣,“张哥,瞧你话儿说的,怎么可能不全呢?你啥意思?”

“可是…”

**急得抓耳挠腮,看样子某些话堵在嗓子眼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好半天,差不多过了两分多快三分钟,这小子见无论墨镜男还是大长腿,谁都没有想要为他排忧解难的‘高尚情怀’,终于咬了咬牙,拉着我说道,“老弟,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一头雾水状,跟着**走到一旁,避开众人。

“兄弟,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路的时候和你提到过的几个名字?”

终于,这货开始向我摊牌。

“嗯?”

我装着一愣,回答道,“记得啊,对了,刘瑶琴!是不是有她?没在名单吗?”

我明知故问。

刘瑶琴和司马小乔,想都不用想,她们的名字绝壁在。

而有人在,有人不在,这才是最好迷惑对方,令其看不出破绽的高明套路。

“对,刘瑶琴和司马小乔,她们倒是有,可,可还有个人没看到她的名字…”

**看着我,目光游移不定。

看样子,他是怕引起我的疑心。

索性,既然你们怕我江枫看破,那我还真要吓唬吓唬你不可!

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假,在装傻么?

顿时,我一付恍然大悟,像是记起什么的表情。

“张哥,你是说姚静吧?”

“对,对,哈哈,是她,你看我这记性…”

我更不解了,“我说老哥,你们难道专门来找姚静的吗?刚才不是还说随便找几个符合机缘的女囚当做实验人选的么?怎么…”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丫口口声声说挑一些名字,还要符合眼缘,娘的,现在指名点姓要姚静几人,究竟几个意思?

将我们沙山女监当猴耍么?

“不是…”

这小子都被我问得冒汗了,“兄弟你别误会,其实呢,嘿嘿,说句违反纪律不该说的话,这个…她们几人么…”

编!

老子给你时间编故事!

嘿嘿,怕你的理由编得太不像样子。

“哦?”

我发出一声语气词,示意他继续。

“她们嘛…这个,和我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呵呵,所以呢,我想趁着这机会看看她们…”

沃日!

真是虐狗了。

这特么的啥理由啊?

一个监区,出来好几个女囚都跟你丫**沾亲带故?

你们家难道是犯罪世家么?

亏你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张…张哥,”我的脸满满都是大惑不解的表情,“你是说,她们几个都是你家亲戚?”

娘的,问不死你!

看你丫脸皮有多厚!

“这…”

此刻,**已是汗如雨下。

他也清楚,自己这种破借口,我江枫脑残了才会信。

看着他的衰相,我不得不‘好心好意’对他进行某些提醒…

同时心暗骂,你丫这应变能力,放到解放战争时期,要是去卧底当地下工作者,分分钟被敌人发现薅出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张哥!”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些话不好说,其实她们几个都是面的关系?”

说着,我还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娘的,还要老子开导你,教你做人…真行!

“对,对!”

**都激动得要掉眼泪儿了,一付感激涕零的模样。

“江老弟,要不说你能在沙山这鬼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呢,脑子是快,这都能猜出来…”

唉,哥啊,你让我说你啥才好?

你丫的,是shǎ bi一个啊!

路的时候,我还能多少高看你一眼,可现在…

所以这人啊,怕相处的时间长了。

只要呆在一起时间长点儿,什么毛病短板,都会被另一方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以他**的智商,这么短时间,只能被我江枫牵着鼻子走。

随便牵!

我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为难。

“这个嘛…”

**急了,一下抓住我的胳膊,“江老弟,姚静可是面点名要见到的人,刘瑶琴和司马小乔重要多了啊…这个忙,你可得帮老哥!”

“哦…”

我的表情变得更加让他捉摸不透,,“是吗?姚静很重要?”

第353章 就是来杀姚静的!

我看着他,满脸谐谑。

“对,对的…”

**的脸膛已经黑成蛆了…

“哦,这样啊…”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凝神仔细琢磨。

过了片刻,我又道,“张哥,姚静应该在一监区,可她的名字为什么没在出工名单,这个我也说不好…”

我留了后手,总要从**这里再深挖出一些什么幕后的消息才行。

娘的,老子那么好心帮你找我江枫的人?

疯了么我?

“那怎么办?”

**沉不住气了,满脸焦虑。

“张哥,不是我说你…”

我装模作样看了看墨镜男和大长腿他们几眼,拉了他一下,又走远几步。

“我算是看出来,你们这些人并不是你张哥最大,对吧?”

“…对的。”

“还是啊,干嘛你要出这个头?”

我一脸为他着想的样子,“你想想看,面指示想要见姚静,也不会只对你张哥一个人讲吧…”

冲墨镜男和大长腿努了努嘴,我坏笑道,“你管呢!对吧,让他们出面找沙山这边通融不得了?你跟着听信儿好…”

我的意思很清楚,他**并不是真正领头羊,要是真完不成级的要求,第一个责怪的人,也轮不到他啊!

**,绝壁没有那么大的脸。

我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他却绝对不可能听。

为什么?

因为,什么级的关系,级指示要见姚静,都特么是我这儿‘帮着’他**编的理由,在没有和墨镜男以及大长腿通气儿前,他怎么可能要求人家出面?

出面说啥?

对吧?

我可以肯定,两边一张嘴会说岔了。

要找姚静不假,那是要她的小命,绝非什么级的关系,然后借着做军事实验来见见面,传递一个口信儿这么简单。

用鼻毛想都能想明白,人家姚静又不是什么判了死刑的犯人,干嘛不能申请正规探监见面?

算面真的有什么话要单独传给姚静,我相信,至少也有一百种方式兴师动众做什么军事实验的借口强!

我帮他编排的理由,特么的自己都不信,**怎么可以让墨镜男以此开口,找秦队或者岚监专门要姚静?

事实,**不是也存着骗我的心么?

丫单独把我叫过来,不也是想拿话糊弄我,看看从我江枫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愣头青身,能不能找到通融的办法…

再一次,**被我的话挤兑住了。

他看着我,讷讷地说不出一个字。

“哎,张哥,你还真是一个木头人,死脑筋!”

我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们该怎么挑选女囚,该如何进行军事实验,你继续搞你们的,我呢,找岚监和秦队她们说说看,问问姚静的情况再说…”

“那,感情好啊!”

**已经完全被我玩弄在指掌之间,随着我的话,这家伙顿时又变得充满期望,面色也缓和许多。

“不过呢…”

我再次开始卖关子。

骂了隔壁的,你想这么轻易见到姚静,门儿都没有!

不从你**口掏出点儿料来,我怎么好意思把姚静从床揪起来呢?

“不过什么?”

这货立马紧张了。

“不过,既然姚静没有出现在出工名单,也是和你们的军事实验没有所谓‘缘分’,对吧?”

我轻轻一笑,“张哥,我只能去问问姚静的情况,私下里将你们找她的真实意图传达一下,但也许你们只能在我们的安排下和她见一面,军事实验嘛,绝对不会让她参加!”

我又凿巴了一句,“你看,既然是你们某位首长的关系,咱们悉心照料人家姚静还来不及呢,这要是安排她去参加军事实验,特么也太不像话了吧…”

我的意思很清楚,既然是面的关系,那要重点照顾,怎么可能安排她参加那些看着神秘的实验?

这要是让首长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的皮扒下来啊!

“那个…”

娘的,**今晚也会说这个,那个了!

“怎么,这也不行啊?”

我有点不开心,“张哥,你们部队的事儿还真多!”

“不,不是的…”

**慌了手脚,连忙对我陪着笑脸,“江老弟,行,按你说的办,我去跟他们说一下,沙山这边么…拜托你了!”

“行了行了,咱谁跟谁啊!”

我满脸那种‘自来熟’的神情,大包大揽道,“走吧,试试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融…”

“拜托、拜托兄弟,帮我的忙,老哥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我心冷哂,你妹的,现在国家三令五申杜绝看面子走私情,你还跟我这儿说什么亏待不了的话,算你给老子摆一座金山放到面前,我江枫敢要嘛…

“过去吧。”

不再理会这厮,我当先向回走去。

拉着秦队,我们再次来到和**说悄悄话的地方。

“秦姐,对方点名要见姚静,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这时候,**也和墨镜男、大长腿走到另一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估计是我刚才那番话。

“姚静?”

秦队一愣,“干嘛要专门找她?”

说这话的时候,秦队的两道秀眉已经迅速拧成一团。

显然,对方这个极为不寻常的要求,已经引起她极大警觉。

果然是lǎo jiāng湖!

我心点赞,面却不动声色,“我也不清楚啊…说是什么领导的关系,想趁着这个机会私下见一面,说几句话!”

“装,你好好给我装!”

秦队顿时不高兴了,“怎么着,当着秦姐的面,你还不说实话么?”

腻害啊!

我连忙悄声道,“我的亲姐啊,你小点儿声成不?”

回头看了看,我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姐,我也不瞒着你,我觉得他们的身份可疑,而且此行来到沙山,绝对有阴谋,不干好事儿!”

“啊~~~”

她差点儿叫出声。

“你是说…”

秦队用手划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要对姚静…嗯?”

“没错!”

我的脸猛然遍布寒霜,“骂了隔壁的,要是我没猜错,对方这次来咱们沙山女监,是冲着姚静来的,想要她的小命!”

“嘶~~~”

刹那之间,秦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显然,她也敏锐地意识到,我们此刻已经陷入一场重大的阴谋里了,可以说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第354章 我的谋划,算无遗策!

“江枫,你说吧,怎么办?”

沉默了也几秒钟,秦队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一脸刚毅的神情。

显然她也意识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既然已经撞倒霉事儿,她秦队绝不能坐以待毙,让人家牵着鼻子走。

如果真是那样,不但我江枫,秦队、岚监,甚至所有历经此事的管教,估摸着谁也好过不了。

分分钟被扒了身这层皮,那都算轻的。

说起来,我们这些管教也是苦的一逼。

常年在监狱这种地方管犯人,除了本职工作能够努力尽忠职守,实事求是地讲,很多人、很多时候,已经和现代社会有一定程度的脱节。

甚至于,不当狱警,我们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特么的,养不活自己啊!

所以,一般来说,狱警工作其实看着挺神秘挺不错的,其实好说不好听,一旦真正有人想要跳槽辞职,重新开始人生规划,我们的竞争力真的不其他工种。

因此管教这个职业的人员流动性,远吃瓜群众们想象的要小。

不发牢骚了,正因为我们身份的特殊性,无论是秦队还是我这种基层小管教,大家对自己的工作机会都格外珍惜。

讲真,至少旱涝保收,收入稳定。

见她将主动权交到我手,我笑了。

“秦姐,那我也不假惺惺客气了,这事儿啊,我从路的时候便已经想了几个应对方案。”

我定定地看着她,面露真诚。

“姐,现在的情况,总算还在我的设想,并没有出现太多意外。”

声音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咬着牙,“老子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正牌心理作战部队了,姚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当然,其他囚犯也不能有事儿!”

“嗯!”

她点点头,表示我的话是底线,毋庸置疑。

“我猜想,他们既然专门针对姚静而来,那姚静的照片对方肯定见过,我们如果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恐怕有些困难…”

“是啊,我也犯愁呢…”

“秦姐,不怕!”

我的语气里已经充满铿锵杀意,“我刚才给对方反下了一个套,如果他们不动手还罢了,要是出现一丝异常,老子,玛德,我江枫当场能干死丫的!”

“啊~~~”

好么,秦队怎么变得跟**一样了,只会这个那个啊啊的语气词了。

“一切听我安排吧!”

我缓了口气,“我已经告诉对方,我会向你和岚监解释一下,寻求通融,然后尽量安排姚静和他们见一面!不过,姚静却绝不可能作为什么狗屁军事实验的人选之一出现!”

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骨骼响动,我又道,“我会安排一个‘好’地方让双方见面,整个儿过程,我都会一直陪在现场…”

凝视着秦队,我忽然有些动情。

这个女人,怎么说呢,虽然和我关系还算不错,但多说了,也只不过相对熟稔的同事罢了。

但人家秦队,自从我第一次下监区,与白板女人熊铁婷、铁处姑侄,还有利处等人干仗,秦姐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身后,支持我…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针对铁婷是否打人,我江枫是不是违纪的问题,铁处让在场的管教分别站队表明态度,秦队是如何默不作声站在我身后,不惜得罪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也要为我江枫出头,主持正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还别说后来又出现过多次让秦队帮我的时候呢。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嘿嘿,秦队身量不高,长得白白净净,像生长在江浙一带的江南女子。

“姐,这次,真的辛苦你了,害得你跟着我江枫一起担惊受怕,我…”

“行了!”

没想到秦队这个虽然长得小巧,但性格做派完全跟纯爷们一样的女人,竟然有些害羞…

她的脸涌现出一层红晕,挣开我的手,“别扯犊子,说吧,后面怎么办?”

“嘿嘿…”

我也有点儿尴尬,娘的,怎么整得像我吃人家秦队豆腐似的…

“到时候,那些军事实验什么的,你亲自盯住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麻痹的,算对方将咱沙山女监一把火烧了,也不能让任何人,尤其那些大头兵接近我安排的地方!”

我的脸瞬间显出一股狠意,“玛德,剩下的,我自己能对付!”

她点点头,默然不语。

看样子已经接受我的提议。

停了几秒钟,她又瞄了墨镜男和大长腿几眼,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那个戴墨镜的和高个子女人,这两个家伙不简单啊,江枫,你一个人能不能行?”

能不能行?

嘿嘿,大老爷们,啥时候都不能说自己不行,对吧!

我微微一笑,自以为很酷很倾城。

“姐,放心吧,他们俩,绑在一起再加两对,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话并不是吹牛!

从我之前对墨镜男使阴招,我已经判断出,至少他的即战力我差远了!

算丫身带着某些我可能还不知道的超能力,如心灵控制术,我也毫不畏惧!

我江枫,老子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而且,墨镜男太过锋芒毕露,对自己太自信,不懂得收敛。

我江枫呢,他恐怕看不出我身有武功吧?

娘的,算看出来点儿端倪,也不会判断准确我的武力值究竟如何!

所以,限定的空间,特定的环境下,我分分钟虐丫的。

至于大长腿,说实话,妹纸的腿的确长得好,但凭她那一下一字马,我已经判断出,她算墨镜男厉害不少,但对我江帆,一样是案板的鱼肉,随便我用杀猪刀或者宰牛刀玩弄。

“走,过去吧,咱们先要找岚监这丫头说两句…哎…”

我叹息着,也不顾秦队诧异到不行的目光,大步流星走了回去。

哈哈,估计秦姐听我直接开口说出‘岚监这丫头’的话,有些理解不去了吧。

远远地,我冲着**点点头,做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身,和秦队一起,向着一监区管教休息室走去…

那里,还有一个恐怕已经等得焦躁不安的美娇娘,需要我江枫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呢!

第355章 大出血!

“江枫,情况怎么样啊,我,我怎么特别心神不宁…”

看到我进来,岚监连忙起身迎,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慌。!

“没事儿…”

不同于秦队,对于岚监,我并不想和她说太多。

虽然她作为一个领导来说,的确有一定的御下手腕,有时候说话也的确有水平。

但,岚监的城府和心思深沉方面,却远远不其他监狱长。

汪监稳重,陈监果敢,甚至冯监,也能将自己的阴毒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至少拎得清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而岚监呢,我总觉得表面大气,但内里,小女人的气息还是太重。

总在算计我,希望我能为她所用,成为她独当一面的助力。

可真遇到事儿,需要替我江枫出头的时候,往往又会瞻前顾后,算站台也站不到点儿…

索性,我并不想对她和盘托出前后因果,毕竟事态变化瞬息万千,还是尽量更少人知道我的猜测,降低让对方看出端倪的隐忧吧。

“他们在挑选参加军事实验的女囚,我和秦队商量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

我的话显得十分轻描淡写,努力缓解岚监心紧张情绪。

“哦…”

她想了想又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来做什么实验?会不会对女犯人产生什么不利影响?”

她这话算是问到点儿了,但我又怎么知道呢?

我苦笑…

“岚监,**自称他们是什么心理作战部队…至于军事实验到底要干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我想,恐怕跟犯罪心理、犯罪行为和特定的心理测试有关系!”

叹了口气,我又道,“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为何对方会挑选咱们这里作为试验田,娘的,不是女囚当不了实验人选啊?真是搞不懂…”

我耸了耸肩膀,“行了,别管了…”

看着她依旧满脸忧虑的样子,我舒缓心情,深深呼吸一口,沉声道,“听我说,一会儿你说身体非常不舒服,需要离开监区,装得越像、越严重越好…这里的一切,你说交给我和秦队全权处理行了…”

“啊?”

岚监一惊,“你让我离开?”

“对!”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我的话斩钉截铁,“岚监,你要明白,你若是在场,我们不能越过你擅作主张,而我也不能在特定时候做出混不吝的混蛋样,懂吗?”

我的意思,无论在哪里,规矩总要遵守。

虽然我江枫在对方眼里是一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别人对着干,不将领导放在眼里。

那样一来,倒显得做作了。

所以,如果岚监在现场,我必将要事事请示她。

而以岚监优柔寡断的性格,保不齐会被那些假军人,或者说真假混杂的货们,用所谓峰的命令,什么军事机密的大帽子压死。

那我行事起来,便畏手畏脚,效果大打折扣。

“那…好吧,江枫,还有秦队,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岚监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

只是我似乎看到,她的脸,好像闪过一丝决绝而又伤感的神色…

我俩出来和**等人反馈向岚监汇报之后的结果。

对方的反应显然十分满意。

**指着出工名单的几个名字对我说,“江老弟啊,目前我们先选出这些人,你看…”

他的话音还没落,忽然,从管教休息室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那是张小琴的声音。

“啊~~~快来人啊…”

我一惊,玛德,怎么搞的,动静这么大?

小琴这一嗓子,连我这个设局的人,都会以为岚监并非假装生病,而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状况。

“怎么了?”

我大吼一声,“小琴,乱叫唤什么啊,尼玛哭丧啊!”

“岚监,岚监大出血了…”

张小琴慌慌张张跑了出来,那样子,都特么吓得快哭了。

这…娘的,我也是醉了!

好没影儿的,突然大出血,出毛线啊!

心里真是苦的一逼,我是让你岚澜装病,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倒好像弄得我江枫在间搞猫腻。

硬着头皮,我和程瑶馨还有秦队几个冲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岚监,岚监刚才一下撞到桌角,那里,她那里…吓死我了!”

啊?!!

这下连我都慌了手脚,难道,真的出事儿了?

三步并作两步,我冲进管教休息室…

一眼看到,岚监面色惨白,斜倚在沙发,捂着xià ti,痛苦地shēn yin着。

“岚澜…岚监,你这是…”

一冲进门,我便闻到空气散发着一股有些刺鼻、女性身特有的血腥味!

这家伙…

我顿时炸毛!

那味道以及岚监的样子,绝不是装的!!!

快如闪电,我已经蹿到沙发旁边,抬手抱起她问道,“这,这是怎么搞得啊?”

我的双眼里,闪过浓浓的关切和哀伤。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能够猜到,岚监这么做,是为了我!

她要配合我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让对方看不出任何疏漏。

可,至于这么自残么,唉…

“我没事儿,江…枫…我疼啊…”

她的话有些前后矛盾,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岚澜紧紧握住,并且向怀里一拉,按在她那双惊人的丰满…

我懂了,她的疼,并不是指**的创伤,而是特指---心。

这时候,秦队等人也冲了过来,看到岚监的样子,一个个也是吓得不轻。

大家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招呼着让李玫先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尽快送出监狱治疗。

一道高挑俏丽的人影在管教休息室门口站定,不用抬头,我也能感觉到,那是大长腿。

骂了隔壁的,你们还是不放心,这是要亲自跑过来看看,眼见为实吧!

我的怒火,腾的一下在心勃发而起。

伸手轻轻拍了拍岚监的胳膊,我柔声道,“你快去治疗,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

示意张小琴她们扶住岚监,我,长身而起!

扭头,双目喷出怒焰,死死盯着管教休息室门口站着的大长腿!

“你,跟我过来!”

盯着她,我大步出门,面布寒霜。

来到楼梯拐角处,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我,“江队,怎么了?干嘛这么大火气啊?”

“草!”

我冲着这个绝世美女直接爆了粗口。

“你说怎么了?骂了隔壁的,你丫下面给老子大出血一次试试看!”

第356章 那一腿的风情!

我的蛮横无理,直接让对方震惊。

大长腿看着我,先是一脸惊讶,然后修长的峨眉慢慢蹙起。

声音也变得寒冷刺骨,“江队,注意你的身份,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哼!”

乱说?

我笑了,阴阴地惨笑。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质问道,“刚才我向岚监汇报的时候,她根本不同意!”

盯着大长腿,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玛德,是老子连哄带吓她才勉强答应。现在可倒好,你也看见了,她紧张之下弄伤了自己,我倒要问问你,麻痹的,不是因为你们搞什么他娘的军事实验,我们沙山女监可能出这么多烂几把事儿嘛!”

我一句话了带出四五个脏字,劈头盖脸骂得对方抬不起头。

“这…”

大长腿没话了,事实胜于雄辩。

这一切她全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而当时我们怎么商量的,丫也不知道,所以,听起来倒像是真这么回事儿。

“抱歉…”

大长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抱歉?

草!

一句抱歉完了?

骂了隔壁的,岚监,岚澜,她可是我江枫的女人!

为了揪出你们这些潜藏在暗处的妖魔鬼怪,岚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心,说不出的疼!

虽然岚澜一次次伤害过我,但,不是有句话么,女人有一百万种方式让自己的男人原谅…

的确,冲她今晚的表现,我,其实已经释怀了!

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篇章,我真的可以一笔略过。

“你说抱歉?”

我再次发出如夜枭桀桀的惨笑,“好,那你做出对等的补偿吧!”

我…

老子直接抬腿过头,也是一字马!

并且,我的姿势刚才大长腿的还要标准。

“呼~~~”

带着凌冽的风声,我垫步劈腿,直朝大长腿脸劈了过去!

“啊~~~”

她大吃一惊,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

也许更没想到我的即战力竟如此强悍。

切!

哥的实力,远现在要强几倍,我,只不过展现出两三分功夫罢了。

她身形急速后退。

娇躯一晃已经避开我这一腿。

但,老子的本意是什么,你大长腿恐怕还不知道吧…

变化直劈为挑。

我的在腿落到对方膝盖部位的时候,猛然顿住,脚尖一抖,小腿已经像一条出笼毒蛇一样,直袭对方。

部位,特么的,正是大长腿作为女性的第一性征处。

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以牙还牙!

这是我江枫一惯行为处事的原则!

她后退的身法已经用老,现在,根本躲不开我这一下。

“呜~~~”

小腿、脚掌挂着风声,瞬间奔袭到她身前。

大长腿躲不开,面色惨然,一脸惊疑地看着我的腿,由下自,踢到近前。

甚至于,她这次连惊叫的机会都来不及发出!

距离,靠得如此之近,也许只有一两寸吧…

近得以致我那只穿着凉鞋、露着大脚趾,还没顾得换狱方特制皮鞋的脚,都能感觉到大长腿那神秘部位散发出的阵阵热气。

或者说,女人幽香。

这一脚,我保证她会和岚监一样大出血。

她,呆住。

瞬间凝固,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样惨白…

半分血色都没有。

那样子,似乎已经认命了。

不过,我的脚却生生停在那里,没有再前探半厘米。

“骂了隔壁的!”

我再次开口臭骂对方,“是不是以为我江枫是一杆破枪,银样镴枪头,看不用?”

“你以为刚才威胁到我了?”

一阵冷笑,“真特么可笑!”

我怒吼道,“没错,我江枫是想巴结你们,是不想在沙山这鬼地方再待下去,可你也不想想,老子要真没两把刷子,能在这牛鬼蛇神云集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吗?”

“真把我江枫看成一头蠢猪,长着猪脑子是吧?”

我的话,真真假假。

怒气勃发是肯定的,但我依然借着这个机会表明,我并没有看破他们的鬼心思,不知道对方阴谋究竟是什么!

我之前隐藏实力,只是想妄图讨好对方…

与此同时,我又多少展现了一些实力!

反正,随着越来越深入急迫的勾心斗角,我的能力想藏也藏不住。

到时候,要是在对方还没有动手之前,突然察觉到我江枫不对路,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索性,老子稍微显示一下自己如何牛逼,这样一来,大长腿他们便会认为我的确有两下,但还在己方能控制的范围内。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江枫何以能在沙山女监混得如此牛逼哄哄。

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反倒会降低对手的戒心…

我,真可谓苦心积虑了。

我们四目相对,凝视对方,半晌,谁也没开口。

“唉~~~”

终于,大长腿还是先扛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江枫,江队,你能不能先把腿移开…”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面色竟然有些潮红。

仿佛,我这一脚,并不是在威吓她,而是在…挑逗!

这事儿整的…

我好像也感觉到脚趾尖那里,对方身体的热气竟然猛地喷薄而出。

如果刚才只是似乎、好像能感觉到,现在,我已经确信无疑了!

沃日!

顿时,我有些尴尬了…

这一腿的风情啊,竟然效果是这样滴…

“算了!”

我收回腿,不敢再看她。

我可以惩罚对方,打伤人家,但,老子不是流氓好不好,这种下三滥的事儿,绝不是我本意。

“我可跟你说清楚,赶紧的,做完你们的任务,立马滚蛋!”

我的话依旧那么不客气,但语气却缓和许多。

也是,这事儿总不能只是责怪大长腿一个人。

“唉…”

她再次叹息,神情复杂。

我不再搭理对方,扭头向**等人走了过去。

面色,阴沉如被苍蝇爬过的残羹冷炙。

“兄弟,岚监狱长不要紧吧…”

**装模作样凑来问我,“你看这事儿整的…哎,我特么真不知道说啥好…”

“不知道别说话!”

我没好气地怼了对方一句,“行了行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赶紧的,开始搞你们的军事实验吧…玛德,早弄完早省心!”

我的语气,那是相当不客气,甚至于,我还故意别过脸,冲着墨镜男嘟嘟囔当。

满满都是不耐烦的情绪。

老子,是要挑衅一下你大墨镜,咋滴!

第357章 围出的小隔断

生活的瞬间,永远那么变化莫测,令人猝不及防。!

我何曾想到,和墨芷舞去了一趟山清水秀的野外院落,看了几个神秘人,结果能碰这么一档子倒霉事儿。

所以说,有时候闲的闲死,忙的忙死,事情往往都会赶在一起…

我转头冲着秦队说,“秦姐,咱按照部队同志们的要求提人吧,唉…”

哥们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想这件事儿再发表什么意见了。

老子,有心无力啊!

**连忙凑过来低声问我,“那个,兄弟啊,那件事儿…”

“听我安排!”

我瞥了对方一眼问,“谁跟我去?”

按照我的猜测,肯定是墨镜男亲自出面,甚至于这四个主要人物,墨镜男、大长腿、**和骚娘们,他们会一同过来两三个。

既然主要目标是姚静,那对方肯定要动用最高等级、最有把握的人来亲自下手才对!

至于什么军事实验嘛…我也呵呵了!

“实验要紧,别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没想到,墨镜男突然开口,打断我和**的对话。

我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难道丫们真的带着任务?

所谓的军事实验,真的确有其事?

我有些搞不懂了…

“对对,任务要紧,任务要紧!”

**立即附和对方,瞬间又变回一条哈巴狗的做派。

看着,那么令我作呕。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出工名单被对方划出的那些女囚,包括司马小乔和刘瑶琴,都被带了过来。

我冲着司马小乔点点头,用眼神询问她,那意思是,这两天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应该看懂我的示意,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还差不多!

看来,经过那次我当众发威,司马小乔在一监区里的日子好过多了。

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和刘瑶琴那些家伙住在一起,而,狱方是否对聚众殴打其他犯人的这件事儿,做出应有的处罚。

尤其那几个助纣为虐的管教,如郝梅,狱方是如何处置的。

不过,看刘瑶琴的名字还能出现在出工单,我便猜到,似乎并没有怎么惩罚她们啊…

“人都带来了,怎么着,开始吧?”

我冲**说道,“有个要求,不管你们准备怎么做,我们沙山这边,必须有人在场全程监视!”

我的态度十分强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真出了差错,不但悔之晚矣,说这责任,谁特么能负得起啊!

**点点头,根本没有打歪歪的意思,看来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这没问题,不过江兄弟,毕竟是军事任务,我们最多同意沙山这边有一个人出面,你看…”

“那我吧!”

我毫不犹豫接过对方的话,反正只要没有我的首肯,谁也别想调出姚静。

索性,先看看对方所谓军事实验,究竟是怎么一个故弄玄虚的干活。

扭头冲秦队和程瑶馨等人吩咐道,“兄弟们,既然岚监将这件事儿交给我江枫处理,那…嘿嘿,哥们大言不惭主动出一次头。”

“好,没问题!”

秦队仍旧一付淡淡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想沾惹这件事儿似的。

“没你江队发话,我们什么也不会做!”

ok!

我等的是她这句话。

秦姐这是在不动声色提醒我,放心大胆去盯着对方搞小动作吧,只要你江枫不点头,姚静一根头发也绝壁带不出来。

我们几个,连同那些带过来的女囚,一起进到小会议室里。

此时,我有点儿疑惑不解,既然小会议室里能够进行实验任务,干嘛还要动用换休区?

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但我当然不会多问,老子长着眼睛呢,一切的一切,我江枫都会看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在我和**说话的功夫,大长腿凑到墨镜男面前,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想,应该是我刚才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强悍表现吧。

什么玩意儿,都特么的一丘之貉!

心无鄙视,我环视被对方布置妥当的小会议室,除了那些老子根本不认识的仪器仪器之外,我还发现了一处极为不寻常的地方…

这间小会议室,已经被对方隔出一个小隔断。

面积,大概在七八个平方米左右!

他们用的是军用帆布,围起来几乎有一人多高。

可这样一来,新问题便出现了。

小会议室里安装的摄像头,由于帆布阻隔的原因,在隔断里的某些位置,便会出现监控死角!

我双眼顿时眯起,娘的,这可有意思了…

下一步,该带着我们进到帆布围起来的区域了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墨镜男沉默着当先走了进去,大长腿、**和骚娘们也没人说话,相跟着步入。

他们挑了几个女犯人,另外几人,暂时在小会议室,帆布围出的空间外候着。

确认帆布外的区域,摄像头还是能够全程监视,我略略放下心,最后一个走进去快速扫了一眼。

不同于外面摆放着那些仪器,这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准确说,是由几张桌子拼接而成的长桌。

桌子后方,用椅子排出几个座位,而长桌另一面,同样是几把椅子排在一起,只是有些距离间隔,并没有挨得太紧密。

这样子,好像警察蜀黍在局子里审问犯罪嫌疑人,只不过不同的是同时审问好几名罢了。

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我的心瞬间不爽。

玛德,在我们沙山,你们支篷搭架的审问我们的人,真特么当自己是块了不起的料啊!

不过,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冷然坐在长桌后最边的位置。

冲那几个局促不安的女囚点点头,我的脸洋溢出温和如旭日的笑意,“去吧,坐在那里,没事儿的,是简单测试…”

我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会怎么做,但我能保证,有我江枫在,女犯人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谢谢你,江队!”

其一名女犯突然开口谢了我一句。

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柔柔的,而且听着好像还挺熟悉…

我心诧异,抬头仔细看了看对方…

这名女囚,好像曾经和我有过接触啊。

一瞬间,我想起来了,她,也是我曾经临时抽调出来,进行现场授课的那二十多名女犯之一。

第358章 雨天

她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叫王雨天。!

应该说,属于表现良好,能够被管教们牢牢控制住的类型。

我之所以能够很快记起对方姓氏名字,完全是因为她的名字和金庸大大武侠巨著《天龙八部》里的女主之一王语嫣,发音很像。

那可是号称美若天仙的江湖第一美女。

我想起来了,当时讲课之前,面对每一个女囚训话的时候,看到王雨天的名字,我还曾特意多瞅了对方几眼。

当时心的评价是,虽达不到国色天香,但也可称得小家碧玉,长相挺养眼的。

王语嫣,王雨天…不经意的话,还真的会混淆在一起呢。

“王雨天?”

我轻声问了一句,真是惭愧啊,我刚才并没有仔细查看**他们划出的那些女犯人选都有哪些,我的注意力都集在姚静身。

所以,现在帆布帷帐内外的这七八名女囚,我还真有好几个叫不名字的。

“嗯,江队!”

她冲我笑笑,理了理宽大不合体的囚服,盈盈落座。

一瞬间,我脑海已经搜索出这个王雨天,她的犯罪史。

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妙趣横生的璧人,竟然也会走犯罪道路。

王雨天,是一名女医生,不过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算是精神病科的大夫。

这女子的犯罪经历并不复杂,她是一名精神病理学硕士,绝壁属于高学历人才。

但,这妹纸钻研科学有点儿太过火儿!

可谓废寝忘食,痴迷到茶不思饭不想,连恋爱都不想谈的地步。

后来,终于忍受不了家人一再逼婚,她开始试着和几个男性进行交往。

但,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交往交往吧,很怪的一个现象便是,和她正经八百谈过三个月以恋爱的三名男子,无一例外都分手了。

这好像也没有啥了不起的,天下大势还合久必分呢,何况感情。

只是,要是那几个前男友,分手后精神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不正常,甚至疯疯癫癫,发展到要通过药物和住院治疗的程度,这可有些诡异了。

三个病例,原本好好的人,都变得精神不正常,难免引起对方家人的怀疑。

相互一串联,那几家觉得王雨天肯定有问题,再考虑到她职业的特殊性,于是一纸诉状将其告到fǎ yuàn。

原本,这种没凭没据的控诉,根本也将人家王雨天咋不了,只要她吃口否认,谁也不能硬性说她从做手脚了。

可更加葩的是,雨天妹纸根本没有想抵赖的意思,‘大大方方’和盘托出,直接便认罪伏法了!

后来在庭审的时候,法官一时好问起她这么做的原因,雨天的回答是,这三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为人太下三滥,所以我对他们的精神进行控制,当做我的科研试验品,可惜的是,都失败了!

她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其他交往过,没有斑斑劣迹过得去的男人,她没有出手…

当时,我知道她竟然是这样一种犯罪,然后又伏法的过程时,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来,完全惊得目瞪口呆。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不有,人,也是形形sè sè林林总总。



脑海回忆起王雨天的过往,想到此处,我心不由一动!

娘的,难道说,墨镜男他们所挑选的囚犯,还真的存在一定程度的针对性?

心理作战部队!

精神病科女医生!

还真是巧合啊…

那么,剩下另外三名女囚,以及帷幕外面暂时没让进来的司马小乔和刘瑶琴几个,入狱前的职业和犯罪史又对这次所谓军事实验,起到什么影响呢?

难道也存在某种特别的因果关系?

实际,这份出工名单对于其的女囚,除了记录囚号、姓名、出工日期之外,还有一个备注项。

那里,有可能填女囚本身的一些特点。

如入狱前的职业,如近期身体状况等等。

或许,墨镜男他们是从这里看到王雨天的职业,从而特地挑选出来当做实验品的!

甚至于,对方选择王雨天作为第一批实验对象,可能还有其他的深意呢。

想清楚这些,我更好了,墨镜男,或者说他们这伙儿人,究竟会对王雨天,会对我们沙山的这些女囚们,做出哪些葩举动呢?

我不再和王雨天多说什么,正襟危坐,等着墨镜男他们出招。

现在的座位排序,我的身边是骚娘们,再旁边是**,然后是墨镜男,而大长腿坐在长桌后的另外一端,与我遥遥相对。

我看到,随着墨镜男微微一点头,**推开面前拼接而成的长桌,从缝隙里挤了过去,来到王雨天四人面前。

不知何时,这家伙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

随着他的动作,我看到,里面赫然装着几身军装!

只不过,这些是没有带着肩章领花的军装,而是那种好像在市面随处可见的冒牌货,嘿嘿,像他们几人的身份一样。

不过,我有些疑惑,这些看着像迷彩服的军装,似乎并不是神州军人的装束!

“套衣服!”

**冷冷地说了一句,将几件军装扔给王雨天几人。

顿时,不光是那几名女囚,包括我江枫在内,全都愣住了!

几个意思这是?

让女囚在囚服外再套一层军装?

你妹的,还不如拿几套空姐zhi fu来,当着我江枫的面玩zhi fuyou huo呢!

不过,这种要求并非完全不可接受,不是套一件衣服么,不疼不痒,死不了人的!

我为微不可查地冲着王雨天几人点点头。

于是,这四名女囚才伸手接过那些没有标志的军装,默默套在身。

看着差不多,**再次开口了,不过这次却是转向我说的,“江队,能不能把灯关掉?”

我一愣,什么,关灯?

草!

你以为我们的摄像头带夜视功能么?

“不好意思,张哥,监狱里常年都绝不允许关灯的。”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我直接开口拒绝。

“哦,那灯光调暗点儿可以吗?我们要模拟一种气氛…”

我的双眼再次眯缝起来,模拟气氛…

一瞬间,我想到一个名词,实验心理学!

那么,他们究竟想模拟出怎样的实验氛围,究竟想干什么呢?

第359章 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

ps:新的一个月,全力更新,大家有月票啥的,还望投给饰戒啊个月编辑让俺稍稍压一压,这个月的爆发是必然的,冲破一百万字,不在话下!拜谢大家!

***

想了想,我点点头说道,“这个可以,亮度保持能让摄像头画面拍摄清楚行!”

我指了指天花板的几个还没有被帆布帷幕遮挡的摄像头,冲张建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在示意对方,都特么老实点儿,摄像头可是将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清晰无误地记录下来的!

我好整以暇,只是,当所谓的实验真正拉开帷幕,我却…吓成蛆了!

没错,我猜到,他们这次军事实验,应该和心理学研究有关。

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要做的会是这样一个鬼神皆惊的心理尝试!

准确说,墨镜男主导,由**实际实施的这次实验,并非创新。

他们是将那个赫赫有名的心理学实验,进行修改,重新实施!

最关键的,也是令我差点儿吓成蛆的地方,便是,那个著名的实验并没有完成,不是做不了,而是实在没办法再坚持试验下去…

可,墨镜男他们,胆敢在这里重新尝试!

骂了隔壁的,我…

四十多年了,全世界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第二次的实验,竟然要在我们沙山女监模拟出来?

真的,我吓坏了!

对于这个实验,我江枫不但听说过,而且曾经在学习心理学这门课程的时候,我的授业恩师,那名业界泰山北斗式的老教授,将其作为典型案例,给我们扎扎实实过两次公开课,详细进行了解说!

此案例,号称心理学史最富有争议,或许也是最冷血的测试!

并非我江枫瞎编乱造,它是真实发生的事儿,还曾经被拍成电影…

它是著名的,“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

这个实验,我搞不清楚是不是可以归属于实验心理学的范畴。

曾经,狭义的实验心理学指的是,限定在类似于实验室的环境下,模拟出某些场景,制造一些特殊事件,从而观察、总结、统计出相关人群在这样近似于特定现实的实验环境下,所可能产生的心理波动和行为变化。

当时学到这个学说概念的时候,白发苍苍的导师曾面色严肃地一再告诫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千万不要运用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去做一些违法勾当,损害他人生活和利益。

而,他所讲述的第一个案例,是“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

既然话赶话讲到此处,我也说两句关于这个发生在1971年,米国斯坦福大学的实例吧。

在心理学发展史,它赫赫有名,并且有着多种称呼。

“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斯坦福监狱实验”、“监狱人性实验”都说的是同一个。

监狱实验的本质,是从微观展现出社会环境会怎样影响人的行为。

1971年,由心理学家philip zimbardo领导的研究者们,在斯坦福心理大楼的地下室设立了一个模拟监狱!

看清楚没有,模拟监狱!

妹的…对于这种追求实验结果不择手段的方式,哪怕是著名学者,我也是呵呵了。

当时,研究人员挑选了24名大学生(没有犯罪记录以及被视为心理健康)去扮演囚犯和监狱的警卫。

然后,主导方通过隐蔽摄像头观察囚犯(必须每天24小时留在监狱里)还有狱警(每8小时轮班)。

这个实验,原本打算持续两周,但因为狱警的虐囚行为,在实验的第六天,被迫止。

按照当时zimbardo对《美国科学家》记者所说的原话,可以看到当时的实验,对于扮演狱警和囚犯的两拨人,从心理精神、**行为产生了多大影响。

简直是两个字---扭曲!

“虽然只是模拟,但显然他们都已经完全进入角色…狱警对囚犯的攻击,每一天都在升级!他们让那些囚犯脱得chi luo裸的,把袋子套在他们头,最后甚至强迫他们做一些让人羞辱的关于性的行为…”

“没错,这次实验没有得到最终结果,6天之后,我不得不结束实验,因为这个实验实在是失控了---除了担心狱警会怎么对待囚犯之外,我晚都睡不着觉,彻夜失眠。”

当时,我的老师在讲解这个案例的时候也是一声又一声叹息连连。

他讲道,“zimbardo的本意,是想证明在特殊环境下,当对峙双方完全代入角色之后,会不会从心理和行为意识,产生一些超乎常理的状态!事实他已经的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却根本没法明说…”

“zimbardo其实已经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也是说,在特定条件下,人性会毫不自知地产生畸形改变!”

我那鹤发童颜的老学究,当时都快叹气将气管搞断了,似乎这个结果倒是在几十年后令他沮丧万分。

“同学们,孩子们,你们可能不知道,当时那些参与实验的双方,在看到摄像机拍摄下来自己所作所为时的画面时,全都震撼了,甚至有人出现了精神异常!”

“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能做出这样的行为!每个人都在不断质问自己,‘那家伙是我吗?我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天呐…’,在实验,他们可以说完全丧失人性了…”

好几年了,这个监狱人性实验,在我心依旧记忆犹新!

而当我真的来到沙山女监成为一名光荣的狱警时,亲眼看到了某些管教故意或者不受控制虐囚,我更能体会到,监狱实验那个有名的译名---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其真正的含义!

此刻,我看着**他们,用带来的投影仪将一些战争场面和血腥画面投放到墙壁,调暗灯光…

再加那些女囚身,已经穿这种很葩的劣质假军装,我便隐隐约约猜到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那些战争场面和血腥镜头,突出了一个主题,那便是---nuè dài俘虏!

沃日啊!

画面明显是外国俘虏的家伙,无一例外都是女人,而且她们身穿着的,正是**拿给王雨天等人差不多的军装!

嘶~~~

我半张着嘴,吸着凉气,心忽然闪现出不好的念头!

这些家伙,骂了隔壁的,我还是以为对方只是针对姚静几个人而来呢,没想到…

娘的,真特么的,难道丫们真敢进行类似的疯狂实验么?

我心的疑问刚刚闪现,对方的动作,已经直接给了我最直接的答案!

第360章 两个实验条件

倏然之间,**、骚娘们和大墨镜三个人,不约而同长身而起。

他们猛地推开面前的长桌,大步来到那几名女囚面前!

杀意,凛然!

猛烈到连我这个没有正向面对着他们的‘局外人’,都能感受到瞬间从三人身迸发而出的冲天戾气!

那,王雨天这几名当事女囚的感受,可想而知!

仿佛,墨镜男他们是某一场局部战争的胜利者,而王雨天几个,则是战败被俘虏的女战俘!

狱警对女囚,军人对女战俘!

端得好算计啊!

刹那瞬息,我,已是睚眦欲裂!

双手狠狠抓在大腿,我的指甲似乎已经chā jin大腿肌肉里…

忍、忍、忍!

忍字头一把刀!

尽管胸的惊愕和愤怒,已经化作道道气龙,带动我浑身气血在经脉不断翻滚,但我依旧强行令自己稳稳坐着,一动不动!

现在,还不到时机!

事实,对方只是在蓄势,并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动作。

我心里清楚,仅仅凭着对方强行责令女囚套衣服,以及气势汹汹站在犯人们面前这两条,远远不足以成为我出手干翻对方的理由。

更何况,现在处于帆布帷幕的空间里,有些角落还不见得能不能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哥们要是真控制不住动了手,事后追究起来,万一对方有着合法身份,还真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军方命令,那我江枫在沙山女监的狱警生涯,可混到头了!

再特么给老子安一个‘暴力破坏军事行动’的名头…

骂了隔壁的,甚至能直接对我判刑!

所以,此刻我的判断是,不到千钧一发孤蚁败堤之际,我江枫,绝对不能出手!

目光如刀,我再也顾不是不是会被那个墨镜男心灵感应到,而是死死锁定对方三人的一举一动。

我要看!

眼睁睁看着对方究竟能怎么样去做这个‘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的著名心理学实验!

这一瞬间,我甚至在猜想,要是我的老师听到大名鼎鼎的监狱实验,还真的在监狱进行了,只不过却变成对于现代战争环境的模拟,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三人来到王雨天几名女囚面前猛地顿住,墨镜男居,**和骚娘们一左一右,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慢慢弯下腰!

看着对方只出动了三个人…

我心一动,用眼角斜乜了长桌另一边一眼…

果然,那个大长腿美女,和我一样稳如泰山般坐在隔着三四个座位的椅子,一动不动。

从我的角度,大长腿的侧脸简直美得惨绝人寰,唯一令人看了不舒服的地方是,那张脸,好像遍布风霜,冷意袭人。

大长腿,只是冷眼看着墨镜男他们正在干着的所有行径!

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

我顿时迷惑了,大长腿为何不跟着一起行动呢?

难道说,军人,不应该是令行禁止、共同进退么?

这个女人,她和墨镜男始终不冷不热,而看向**和骚娘们的眼神,又是那么冷然和不屑…

之前我已经注意到她曾对**开口痛斥,甚至对我一个外人的态度还要恶劣几分,我当时还想着好好利用一下对方内部这种不和谐的分裂情绪呢!

现在看来,大长腿和另外三人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看得看不这样的矛盾了,而是---势成水火!

娘的,军事实验都不参与,这不是势成水火是什么?

不过,我脑海里也只能多少留存一些这样转瞬即逝的闪念,更多的,我来不及再细想。

我的注意力,百分之九十以仍然聚焦在墨镜男几人的身。

看到他们的动作,我已经大致猜到下一步,对方推进实验过程的第一步手段是什么!

我一直认为,实验心理学不同于其他心理学分支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实验心理学更看重于两方面的因素。

第一,现实意义的场景模拟。

第二,角色代入感!

正因为这两点,那些实验人员,包括观察者和被观察者,都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尤其是那些‘被实验对象’,往往会忘记自己的本性,自己的身份,从而彻底带入到实验环境,成为观察者所预期的,提前设定好的角色。

然后,便是扮演那角色‘应该’去做的事儿!

简单说,演电影是最直接的实验心理学大众化案例。

只不过,没人去总结那些演员的心理变化和在拍摄电影那段时间的人性移植!

而且相对于电影拍摄过程,心理学实验对于时间性、纪律性有更严格要求,但对于实验对象的细节动作和处事方式、态度,却几乎听之任之。

这种设定,也是尽量让被观测对象能够在特定的实验环境下,更好进入自己的角色扮演状态,显得更加自然,更贴合实际…

说了这么多,总之,无论我是不是和对方处于对立面,我对于他们这次实验布下的手段还是颇为钦佩。

最开始,女囚们看到那些大兵哥的时候,心开始是好,渐渐地会变成恐慌。

那些目光严肃、面带杀意的军人,那些稀古怪的仪器,还有墨镜男和大长腿这些面容冷峻的人,以及诡异装束…

这些,定然会在女囚心里造成压力。

而帆布帷幕隔出特定空间,则又是一种心理学的小技巧---创造完全陌生的环境!

女犯们入目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监狱大白墙,而是一种草绿色迷彩装布景。

这样,在她们心会出现偶尔的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是录像画面,灯光和气氛。

还有,与投影画面几乎一样的女战俘军装…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模拟现实战争,获胜方nuè dài女战俘的场景’!

现在,两个要素已经算是设定部署好一个,我便知道,接下来,墨镜男他们应该是要快速进入第二步措施,也是更重要的那一个了!

角色带入!

想到史著名的‘我们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的监狱实验,当时那些品行良好,从来没有犯罪记录的大学生,在亲身代入角色后,一个个全都变成施虐和受虐的恶魔…

一瞬间,我浑身下不自觉地涌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寒而栗!

第361章 最另类的表白方式!

看着已经被模拟成血腥战场的这片帆布帷幕隔断出的区域,看着穿‘外国女军人军装’的女囚们…

我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墨镜男他们会挑选沙山女监这样的地方进行军事实验。

不得不承认,四十多年来,别说我们华夏没人尝试,特喵的,全世界也不曾有人敢去涉猎、去继续的监狱实验,它的争议性、影响力太大了。

而,作为地区一级保密单位、暴力机关的监狱,无论从消息保密性,还是实验对象人选的遗留问题方面,都是不作他想的最佳选择。

玛德,监狱实验放在监狱里进行,用女囚扮演女战俘,再加军方背景…

监狱如战场,女囚们的凶性也许战士也差不多少!

现在,连我都认为,如果非要选一个地方进行这样可怖的实验,我们沙山女监还真是一个最佳所在!

缓缓吸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我的心狂蹦乱跳,而思绪却止如深潭。

甚至夸张点儿说,我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血液在血管流淌的潺潺涓语。

脑海,瞬间将我所知道的,常规或者特殊的心理控制手段全都滤过一遍…

语言威胁,动作恐吓,心理暗示,催眠,诱导,魅惑,威逼利诱…

接下来,墨镜男该用哪一个作为攻克女囚们心理防御的切入点呢?

听去,这些似乎都是很常见的名词儿,也许在人们的生活也会经常出现。

可事实,在心理学领域,每一种促使实验对象增强代入感方式,都有其特有的专有名词!

这里,我只是用更容易理解的词汇替换了一下罢了…

这些手段,和人们的认知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很多地方大相径庭。

他们到底会以哪种方式开始呢?

我静候着…

三人弯下腰,**和骚娘们都没有说话,而是始终沉默着,从气势保持一种对王雨天那几名女囚施压的状态。

而墨镜男呢?

这货始终戴着大墨镜,挂着灰黑色的大口罩,整张脸,除了耳朵和靠近而耳根处的面颊,几乎没有其他部位暴露出皮肤。

像契科夫小说描述的那个‘藏在套子里的人’!

只是好笑又诡异的是,大墨镜的外耳廓部位,现在正被医用胶带贴着一些纱布,嘿嘿,甚至几乎整个儿耳朵都被包裹进去了…

嘿,真怪,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听到声音的。

不过,墨镜男这样子,倒也从侧面证明丫的耳朵伤得不轻,甚至那些迸发而出的细小玻璃渣,搞不好已经刺破、刺伤他的耳廓耳膜了吧…

我冷笑,等着听墨镜男怎么说。

原本我以为,他会用什么军事命令强压那些女囚犯,或者摆出一付凶相,恐吓王雨天几个,可,随着他缓缓开口,我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根本判断错了!

“全部抬起头,看着我!”

墨镜男的声音沙哑撕裂,“没错,你们是犯人,但此时此刻,穿军装后每个人的身份都会发生变化…”

他的嗓音虽然特,语气却十分舒缓,加娓娓道来的说话方式,听去像在给她们讲故事。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穿这些衣服么?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播放如此血腥的战争画面?”

他开始发出笑声,似乎努力维持一种和煦亲切的姿态。

只是我听了,却觉得愈发毛骨悚然。

“原因很简单,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改变!”

墨镜男伸出手,捉住一个女囚的下巴,她,恰好是王雨天。

这男人手指修长白皙,从我的角度,将将能看到他正慢慢将王雨天的下巴抬起。

不过速度很慢,似乎丫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似的。

“你,长得很漂亮…”

墨镜男盯着王雨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还没结婚,没有孩子吧…”

我的神经,随着他的动作和所说的那些话,变得越来越紧张,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墨镜男的动作。

说实话,我怕,怕他突然暴起发难!

骂了隔壁的,他要是一下抠出女囚的眼珠子,我特么除了干死丫的也没别的办法。

可,算弄死墨镜男,意义恐怕也不大了…

我的字典里,亡羊补牢四个字,特么是扯淡!

还是那个解释,羊圈修补得再牢靠,顶多只能阻止狼不能再一次吃掉羊。

而已经杀死的那些羊,却永远也活转不来…

我,只相信---‘防患于未然’这个词!

扼杀一切危险的苗头在摇篮里,这才是我江枫的座右铭!

“呵呵,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你的情况我都清楚!”

“请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叫王雨天,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拥有硕士学位,却因为心理实验失败入狱判刑!”

“这些情况,我都是从你们监狱的出工名单看到,不足为!”

“事实,我们算是同行,作为同样对心理学研究痴迷,相信实验心理学的我来说,你值得敬佩,值得赞许!”

“哎,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世界的孤独,除了我们自己能够清楚,又有谁能够感同身受?”



墨镜男背向长桌站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实际,算是面朝着我也没用,丫带着口罩和大墨镜呢!

只不过,听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产生出一种感觉---他,才是真正懂得王雨天的人,是那个足以和她谈论人生理想,交流科研心得,志同道合的伴侣!

这种念头令我陡然一惊,玛德,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有这种念头,那正向面对他的王雨天,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她的心里,是否觉得墨镜男才是自己苦苦追寻多年而得不到,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那个男人?

我快要坐不住了…

“雨天,我欣赏你、赞美你、尊重你,但,对于你的现状…我无能为力!”

墨镜男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的生命不属于我自己,只属于实验心理学这门学科!我一直在期待遇到能够陪我畅想在科学长河里的那个女人,可惜,始终确定不下来…”

我,特么听得都快入迷了!

这完全是一种另类示爱表白啊!

只是,如果说这些是墨镜男蛊惑女囚心理,引导对方快速进入角色的手段,我江枫倒也还能应付得下来!

但,亲眼见识了接下来对方真正强悍的手段,我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超级高手!

第362章 手段,真特么逆天了!

直到现在,说了这么多话,墨镜男依旧没有其他多余动作。

除了始终用手指挑起王雨天的下巴,他只是在不停地说、说、说!

丫的,大墨镜这货,究竟想要干什么!

“雨天,放下你心的戒备之情,鼓起勇气接受我来自荒野的呼唤吧…你和我,如果能一瞬万年,又何必在乎皓首穷经?”

当对方这句话出口,我,脸色大变!

并非因为他这句话内容本身对王雨天的绝大you huo,而是…

这一瞬间,听到对方的嗓音那一刻,我…彻底吓坏了!

差点儿没从椅子溜下来…

真的,让我完全失态的,并非因为墨镜男所言的内涵,而是,丫的声音!

骂了隔壁的,墨镜男那破锣嗓子,那如同被利刃劈开声带的嗓音,瞬间彻底变化了!

变得正纯良,温和浑雄。

而且根本不再有一丝撕裂感,听起来甚至令人觉得温润如玉。

这感觉,像创世的耶稣先圣,在对亿万受苦受难的子民百姓布道!

他的语气充满魔力,音色、音质、音调都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配合墨镜男古怪的打扮和独特的气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和关注点都吸引到他身。

这种瞬间反差,对控制对象造成的冲击,堪称无与伦。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我只清楚,自己的思维似乎要不受控制,甚至身体动作,也几乎凝滞停顿。

我的手指,本来已经狠狠掐在大腿,此刻,却不由自主抖动起来…

甚至我能感觉得来自胸腔里那颗不断跳跃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耸动不停…

仅仅看着墨镜男的背影,我已经产生了一种想要对他顶礼膜拜的冲动!

而那些女囚,甚至包括王雨天在内,看向墨镜男的眼神,已经全都不同了!

除了王雨天还多少在目光存留一丝迷惑之情,其他几个女囚,每个人的双眸里,全都散发出热烈、亲切、崇拜和悲伤的眼神…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墨镜男这番话,威力特么的读一辈子书还要恐怖!

此时此刻,他站在众人间,身边是微微弯下腰的**和骚娘们,面前是四个似乎已经神志不清的女囚…

墨镜男简简单单矗立当场,丫的,如同下凡尘的天神一般!

我扛不住!

真的,并不是我江枫妄自菲薄,真是扛不住了!

单纯从心理控制力来说,我承认,自己和人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再勉力凝神抗拒,我甚至闭双眼不再看对方。

心强撑起一丝清明的意志,我只做了一件事儿!

运气,促进血液流动,气冲全身经脉!

没办法,这时候我只能用医方面的特殊技能来摆脱对方!

医讲求养生,追逐激发人体自身的潜力(免疫力)来对抗病魔。

事实,华夏数千年流传下来的医案,百分之八十以,都是关于如何用药的研究和心得!

而剩下的,则大多是活血化瘀、练气疏骨的强身健体武术,以及针灸、推拿、点穴这些还算不手术的功夫。

至于动刀子做外科手术的医案,不能说没有(如关云长刮骨疗毒的传说),但相之下的确少之又少。

因此,对西医治疗急症的外科手术,不得不承认,医真的不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是这个道理!

说起来,历史的那些名医,很多都是武林高手。

如药王孙思邈,我看到某些典籍记载,其人武力超强,冠绝天下!

武技和医,息息相关,互通脉络。

因此,此时此刻,我这个半吊子医,初窥门径的武者,倒普通人多了一种能跟墨镜男心理控制术相抗衡的绝招。

运气冲穴,激发潜能!

妹的,老子必须,也只能通过医理论ci ji穴道,激发自身潜能,从而保持身体反应灵敏度和意识警觉性来跟你丫墨镜男的心理控制术相抗衡!

一道细细的气龙从我气海穴渐渐凝聚,顺着任督二脉快速流动。

檀、百汇、丹田…

强运大周天!

我的脸色憋得通红,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我已经运气冲入身体里几个重要穴位…

这对于我来说也是生平第一次,从来不敢想、不敢去尝试的事儿!

凶险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搞不好很可能走火入魔,我江枫从此瘫痪,甚至落下内伤一命呜呼!

但,我却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娘的,四肢快要不听指挥,脑海甚至快把墨镜男的话当成九天玄音了,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至少,起其他人,我终究有一线可以抗拒他的机会。

我在挣扎,与此同时,墨镜男的话却显得更加具有you huo力,充满了令人臣服的魅惑。

“雨天,还有你们几个女人,你们的生命,最伤感失望的是什么?”

“是远离父母丈夫孩子,失去自由在监牢里服刑么?”

“是每天都要做的那些枯燥乏味,劳体累心的劳动改造么?”

“是出狱后面对世人怪眼神的恐慌么?”

“是伤感于承受暗无天日的狱生活么?”

“是对于自己曾犯下过错的悔恨,以及驻留在你们心理的折磨么?”



是、是、是、是、是!

墨镜男连续用了七八个带着‘是’开头的反问句!

别说那些女囚,连我听得都快要蒙圈了啊…

“不,都不是!”

“你们需要的是理解,是尊重!”

“所谓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你们,需要别人将你们当人看!!!”

“尤其你,王雨天,你更需要的是,这个世界会有那么一个人,他懂你…”

这真是…逆了天了!

他的话语,不断添加着一些顿挫和着重于特定语气的用词技巧,并且,说话速度也变换出一种非常怪的节奏。

玛德,如果还没有丧失理智,丫的话,听着会像是邪教在传道惑人。

只可惜,所有人都已经逐渐迷失自己,都几乎甚至已经被墨镜男控制住心智。

那些女囚,已经开始有人半张着嘴,拼命冲对方点着头,口发出“啊,啊…”的声音。

仿佛只有通过这些毫无意义的语气词,才能表达自己对于墨镜男的话万般认可,对他这个人,五体投地!

第363章 惨绝人寰的实验场面!

热血在我身体血管翻腾不休,而那些由内息组成的细细气龙,像无数蚂蚁在经络穴道不断爬行,令我难受异常。

但,我已经顾不这些感受了…

心对于墨镜男话语的抗拒感越来越弱,对方高大却销瘦的身影,看去像是万魔之主撒旦的后背!

我已迷惑致斯,那些女囚们的状态…可想而知!

终于,大墨镜开始切入正题,为他费尽口舌、苦心积虑的言行收尾。

“听我的,按照我的话去做!你们会赢得荣耀,会获得理解、受到尊重!会让长久困扰自己内心的那些郁闷,得到宣泄!”

“你们每个人,都需要获取一个发泄的出口,让你们那颗被战争洗礼过,被生死和鲜血折磨过的心,重新坚强!”

墨镜男猛然挺直胸膛,用手指着墙投影仪一遍遍播放的血腥虐俘的场面,高声怒喝道,“来吧,我顽强的士兵们,你们…最需要的是抗争!是报复!”

终于,他的话语出现‘战争’、‘鲜血’、‘报复’这样的词汇…

狠狠咬住嘴唇,疼痛感在心头蒸腾。

我脑海那仅存的一丝清明告诉我,墨镜男,已经在不知不觉,将女囚们彻底带入设定好的角色里了…

“来,冲他们来,现在是你们这些女战俘,唯一能够抗争命运的时刻!”

对方口的他们,并不是特指某一个或者某些人!

这话怎么说呢,墨镜男的手并没有指向任何人,他只是两手高高挥舞,尽量向两边伸展。

并且,随着胳膊和手型诡异而迅捷地颤动,在已经调得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幻化出层层波影。

像,一粒石子掉入池塘,荡起层层波纹。

他所指的,是所有人,还有所有东西!

是的,不仅仅只有人!

他的胳膊和手型,仿佛是指路明灯,在一次又一次不断暗示四名女囚,来吧,**、骚娘们、他墨镜男,还有我江枫和大长腿美女,我们统统都是囚禁、nuè dài、羞辱这些‘女战俘’的罪魁祸首!

甚至于,还包括那些桌椅板凳,以及不断播映着血腥场面的,雪白的墙!

一切的一切,都是恶魔,都是桎梏女囚们灵魂的妖孽!

他,墨镜男,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完全模拟出,并且成功将四名女囚的思想甚至灵魂,带入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凶险万倍的战争场景!

这其最为突出的片段,是虐俘!

羞辱、侮辱、qiáng bào、杀戮!

此刻,我完全相信,王雨天这些女犯人,绝壁真的会认为自己是一名受尽屈辱,被战胜一方狂暴折磨过的女战俘了…

她们的面孔,开始出现惊慌的神色,继而是伤感,再是悲痛欲绝。

每一个人,无一例外浑身颤抖,反应最厉害的,甚至疯狂摆动着头部,涕泪横流。

她们的口不断呼喝着,狂叫着,哭泣着,宛如一个个丧失灵魂,却依旧能够移动身躯的木乃伊。

生命体征,并没有从她们身消失,但思维呢?意识呢?灵魂呢?

在哪里!!!

“呼、呼、呼、呼!”

王雨天四个人,几乎不分先后蹭地从椅子蹿了起来,须发竼张,张牙舞爪。

如同来自地狱,被阎王爷放出来祸乱人间的女鬼。

“啊~~~”

她们说不出话,表达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言语,但一个个的动作,却如母豹子一样,狂猛而迅捷!

我…

讲真,当这件事儿尘埃落定,当我在后来的岁月里一次次从噩梦惊醒,脑海里每每都是恐怖愕然的画面。

我怕了,我更惊讶不已。

真不知道,墨镜男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而效果,又怎么会如此超乎意料!

我分明记得,当时那个心理学史里程碑式的人物,philip zimbardo,他可是足足用了六天时间,才下决心终止实验的。

那便是说,到第六天的时候,心理学家也忍受不了这血腥残忍的实验场面。

也是直到此时,彻底的代入感,已经完全颠覆和泯灭了人性良知的一面。

六天,成魔!

而根据他的弟子后来私下透露,当时,那些作为心理实验的对象,分别扮演狱警和囚犯的大学生,在自己完全情愿的情况下,也是花了足有两天时间才开始逐渐进入角色…

现在呢,墨镜男用了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

天呐…

我拼尽全力抗拒着他的蛊惑。

在我眼,他那些神秘的动作和古怪的言辞,都变成我心目魔鬼撒旦的手下,是丫墨镜男所控制的罪恶能量之源。

也许,反过来说,此刻在女囚看来,我们这些人,甚至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反倒成了恶魔的助手,是堕天使,是阿撒兹勒…

她们完全狂暴,癫魔,愤怒,以及血腥!

有人开始疯了般撕咬自己的衣服、身体皮肤,甚至坐着的椅子。

对,用手指甲抠,用牙齿咬…

有人木讷着,像僵尸幽灵,慢慢向着离得最近的**等人走过去…

我甚至能猜想到,下一刻,也许她会如同一只被猎人逼到绝路的困兽,疯狂扑去将**等人狠狠撕成碎片…

最为可怖的是,还有一名女囚已经开始狠狠用头撞击着雪白的墙壁。

那里,正在播映着士兵折磨、羞辱女战俘的画面。

她的头一下又一下撞向墙壁画面士兵的枪口,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保护影片里那虚无缥缈的女战俘影像…

我完全呆滞,甚至于开不了口,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但它却实实在在发生着…我,无从抗拒。

嗷嗷地张着嘴,我想要喊叫出声,只是…根本是有心无力、力有未逮!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无法出声示警,但摄像头还是应该能够捕捉到此刻在帆布围成的帷帐发生的一切啊!

那些小会议室外面候着的沙山女监管教,秦队她们,完全可以冲进来阻止这一切!

可,特么没有任何动静!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惨绝人寰的实验场面在眼前出现,愈演愈烈。

任浑身下激血流淌,任狂暴的内息不断撕咬着我的经络血脉,却束手无策,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我江枫,什么也做不了!

第364章 英雄,是用鲜血铸成的!

是的,此时此刻,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像一叶扁舟,在浩瀚无边的大海漂泊,任狂风巨浪肆虐,任一座座美丽的海岛被吞没…

而自保,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

不,也许我唯一能做的,是眼睁睁看着这个葩诡异到无法形容的‘变形监狱实验’,是如何折磨祸害那些可怜的女囚们。

时间,已经只能用一秒、半秒来计算,因为下一瞬间,不知道又会在我面前出现什么血腥残暴而又凄凉无的场景。

所有的四名女囚,包括王雨天在内,每个人都化身成穿着伪劣外籍战士军装的女魔鬼,她们的身体,早已血迹斑斑,浑身下伤痕累累。

我看到,扑向**的女囚,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轻而易举zhi fu,对方那硕大粗壮的拳头,正宛如一个肉质大铁锤,狠狠砸在女囚的身脸。

然后便是鼻梁塌陷,血肉模糊…

我不敢,更不忍再看下去!

我知道,算摄像头能记录下这一切,事后追究起来,对方的责任也并不大。

毕竟,墨镜男、**等人属于‘正当防卫’,明明是女囚们先袭击他们的啊!

可悲又可叹的是,这里的摄像头,并没有安装声音采集卡,属于那种只能看到画面,却听不到声音的情况。

因此墨镜男之前是如何蛊惑控制女囚们心神的话语,根本采集不到,无法留存。

哎,或许当时狱方觉得小会议室可能要临时召开一些沙山女监内部的紧急会议吧,有监控画面够了,那些声音资料,还是保密的好。

可,这样一来,那些女囚白白成为这次虐俘实验的牺牲品,她们从心灵到**的伤害,又能说与谁人知?

尽管我非常不齿甚至极度仇视墨镜男这样的下作手法,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他驾驭实验对象心理的能力,丫的心灵控制手法,端得无高明!

简直是绝世天才!

这一刻,我甚至相信,算身体没有残缺的第五迎风对他,估摸着也是要完全落在下风的。

墨镜男,真的不是人,丫特么的是一魔鬼,是一个吞噬别人灵魂的妖怪!

我不傻,我有双眼,有两只耳朵,有完整的、功能良好的五官。

所以我能看到、听到、嗅到、感觉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冷血,多么令人发指啊!

我意识到,或者说我在第一瞬间分析出,墨镜男,他究竟是采用了什么手段,才一手促成现在这样惨状的!

语言攻击、犯罪心理学、心灵知识论、人性弱点剖析、催眠术、人性的报复心理和压抑意识论,以及个体yu wàng的深度挖掘…

娘的,虽然我自己做不到,但我还是能看出,墨镜男控制对方思维,带入几名女囚快速进入角色的手段,骂了隔壁的,真是五花八门、丰富非常。

最为恐怖的是,他却能将这些随便拿出任意一项,都称得强悍异常的能力,巧妙融合在一起,宛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丫的,墨镜男最最起码也在分析人性心理和心灵控制力方面,太过牛逼了!



我看到,王雨天怔怔地走向墨镜男,她的眼充满了崇拜、怜爱、仇视和屈辱的复杂表情。

她的情况极为特殊!

也许在心里,王雨天已经完全对墨镜男敞开心扉,接纳他成为那个懂得自己,理解自己又能和她一同探究神秘科学殿堂的伴侣…

但,墨镜男又将‘她们都是女战俘’的思想,深深植入王雨天的脑海,令她迷惑不解,又苦恼万分。

我甚至觉得,王雨天起另外三名女囚更可怜。

最起码那几人的情绪是单一的,只是充满绝望和报复!

而她呢?

被墨镜男迷乱心扉,或许已经喜欢对方,却又被人家强行推到对立面,视为敌对的仇人…

唉,这该是一个多么痛苦的情感啊!

或许像一个刚刚为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的shǎo fu,忽然得知对方是自己杀父仇家类似的心态吧。

看着她,我不忍目睹!

但我只能勉力迫使自己盯着这一切,算在心灵刻下无与伦的创伤,我也只能正视和面对!

我非英雄,但我江枫也绝不能成为懦夫!

王雨天,轻轻柔柔走到墨镜男面前,伸出一只手,似乎要轻抚对方依旧藏在灰黑色口罩下的脸庞。

只是,随着不断靠近,她的那只手却开始向抬起,指向对方戴着大墨镜方位,那里,是眼睛!

而与此同时,她的另外一只手,却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抓了下去!

两只手的目标,似乎像约定好一样,都是对着眼眸!

我…

我能说自己已经不敢看了么?

我能说江枫特么是一个无用的可怜虫么?

…根本组织不出任何言辞,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得眼前所有这一切,真踏马的太残忍了!

一个妙龄女子,用不了一两年能刑满释放开始新生活的青春女性,她,特么的,这是要挖掉自己和对方的双眼!

我伤心欲绝,怒气滔天!

这不是一种简单的怒火,而是因为心痛和羞耻而带来的绝望之怒!

拼了!

心不断疯狂怒吼,终于,我一横心,动用能令我瞬间走火入魔,甚至身死当场的内力激发手段。

这是我在外公留下的那本最为神秘医书看到过,却从来不敢尝试哪怕一次的强悍技能!

按照脑海的印象,我猛然催动内息,瞬间,体内宛如冲进巨浪滔滔,翻腾汹涌!

好像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的血管爆粗三倍,血流量、流速加快五分,甚至原本细若游丝,在经脉穴道游走的道道气龙,也变得愈发狂暴、强壮!

猛然间,我觉得胸口一阵阵烦闷,像狂奔一万米之后,运动员身体产生的短暂不应期反应似的,嗓子眼越来越咸…

“啊~~~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我面前的长桌,鲜红的梅花,斑斑点点。

我,失败了,也成功了!

没有外公那么深厚的内力,我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气运大周天’。

可也正是因为我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诸多梦人,解了眼前这个难局!

后来,当姚司长详细了解我的事迹,当他胆战心惊地听完陈监对这次军事实验的专项汇报,老姚同志沉默良久之后,轻轻吐出一句话---英雄,都是用鲜血铸成的!

第365章 超人类分贝!

多少年以后,当我在夜深人静独自调整内息的时候,我时常会回忆起今天晚,我所强行使用的这种凶险、霸道、百死一生的莽撞方式,是多么可笑又可怖!

每当那时,我的身仍然会涌出一阵阵冷汗,胸口依旧会生起一股股悸动和后怕,



这次勉强催动内息的结果,我的身体并没有达到心预期那样更加强悍,体能似乎还有些减弱,甚至大口大口喷出鲜血,瞬间已经造成内伤…

不过,我却不会自哀自怨,我江枫,其实很幸运!

娘的,无知者无畏。

老子没有走火入魔,搞出个半身不遂啥的,已经算是不幸的万幸。

只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这次的强行努力的确一败涂地。

都特么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却把自己搞得快要残乎了,还有啥好辩解的?

好在世间万事都存在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的峰回路转。

正因为我一声惨叫,连同喷出的这口鲜血,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心头发咸,继而发苦、发涩、发甜。

我只觉得那口怒气如果不从胸腹间释放掉,我江枫绝壁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既然没得选择,豁出去,又如何!

索性,我运起全身力气,照猫画虎按照脑海那本古医书记载的运气发力方式,将郁积在丹田里的那股越来越暴戾的内息强行迫出。

只是,这一下发力太猛了…

刹那之间,触目惊醒的抹抹嫣红,从我嘴里狂啸而出,四散喷薄。

这股气息的威势是如此气势磅礴,以至于我的这声怒吼,竟然隐隐有种龍啸九天、武动乾坤的绝大气概。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的世界里,满满都是萧瑟、憋屈、愤怒、哀伤的情绪。

猛然之间,我的两眼一片赤红,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赤目重瞳的异状倏然从我双眸闪过。

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刹那芳华,但却已经足以令我的脑海再次恢复空灵,令我的三魂六魄重新归位。

那一声怒吼,恐怖致斯…

我甚至觉得,音量可能已经达到200分贝!

这是什么概念?

据说世界嗓门最大的家伙,他最多勉强能喊到129分贝左右。

而号称能制造出最强噪音的米国垃圾摇滚乐,歌手狂吼加乐器共鸣时发出的极限音量,也只是达到170分贝!

医学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超过130分贝,身体会觉得非常不适。

而某些研究数据表明,人类能够忍受的声音极限是160分贝,一旦超过这个数字,人的耳膜可能已经破裂。

虽然无法精确衡量,但我相信,自己这一嗓子,绝对有接近200分贝的威力!

至少,也不会亚于佛门狮子吼!

别跟我争辩什么,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结果。

我看到,随着我的这声怒吼,王雨天和那几名女囚全都在一瞬间停住动作。

甚至包括骚娘们和**在内,他们全都呆立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鲜血,从每一个人的七窍之渗出,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

好像凡是有窟窿的地方,都在流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而那个罪魁祸首墨镜男,他的反应最激烈,甚至可以称得恐怖。

这家伙一声哀嚎,双手捂住耳朵,直挺挺摔向地面,胸口猛烈起伏不停,特么的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癞蛤蟆!

他的嘴角已经不是在向外渗血,而是和我一样,大口吐着鲜血!

显然,正因为对方超强的耳力和精神力,我的反击对他所造成的杀伤,反而最严重。

吼吼吼!

我怒吼而出!

看着墨镜男的脸擦着王雨天的手指尖栽倒下去,狠狠磕在椅子角,然后“砰”的一声,和地面深度紧密接触…

直到这一刻,我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一丢丢…

所有人都像木偶那般,姿势停顿在半空,或者摇摇晃晃开始向地面委顿下去。

这一嗓子,撕裂了我的声带,损伤了我的耳膜,甚至鼻腔里的软骨和软组织也断裂错位。

但,效果终于有了。

我狞笑,大笑,放声狂笑!

骂了隔壁的,天作孽犹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恐怕憋出屎来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下场吧!

女囚们五官渗血,但神志却第一时间恢复清明。

她们看着满屋子苍凉恓惶的景象,看着身边的同伴或者对面的**等人,全都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她们…毛了!

“啊~~~”

那个不断用头撞向墙壁的女囚,发出一声惊叫,尖锐无。

“我的手,我的脸,我的鼻子,天呐,呜呜呜…”

她开始嚎啕起来,身的疼痛和满手的鲜血,令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而刚才在她身,又发生了哪些状况!

王雨天的目光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是惊愕,最后恢复正常。

看着倒在地惨呼连连的墨镜男,她第一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无耻!”

这丫头气得浑身哆嗦,顾不擦掉脸的泪痕和血渍,大踏步前,狠狠一脚踩在墨镜男的脸…

我只听到,不知是鼻骨还是镜片碎裂的咔嚓一声!

这时候,“嘭嘭嘭~~~”

小会议室的白炽灯泡开始一个接一个炸裂,而帆布围起来的帷帐,也忽忽悠悠四散垮下去。

甚至连那个不断播放血腥虐俘场面的投影仪,也在几秒钟之后,忽然熄灭。

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除了尖叫和哭号,只有隐隐约约重重叠叠的人影晃动。

我,颓然跌倒在椅子,头仿佛要炸裂,嗡嗡响个不停。

在短暂的‘耳聪目明’之后,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也听不清那些声音。

我明白,自己出现了生理的假性失明和失聪现象。

不过,这并不可怕。

从明亮忽然到黑暗,从鞭炮齐鸣到猛然寂静,人的视力和耳力仍然会保持之前的‘惯性’,需要一段适应期。

只是我累了,心力憔悴。

忽然,一只略略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柔柔盖在我的手背,我的耳边断断续续听到一个沙哑的女声…

“江枫,江队,你还好吗?能不能挺住?”

她,是谁?

第366章 虐你就跟虐菜没区别!

分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现在的我,耳力已经大不如前。!

应该是大长腿吧,好像只有她的嗓音如此沙哑难听,堪墨镜男。

可,为什么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同伴,却来安慰我江枫呢?

脖子一软,我的眼神完全模糊下去,神志像从身体里抽掉的一缕缕丝线,渐渐远离脑海。

昏迷…

在意识存留的最后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靠在了什么东西面。

软绵绵的,峰峦起伏…

像,儿时妈妈的胸怀,带给我无限温暖。



“枫哥,枫哥!草!”

头疼欲裂!

我勉力张开眼,发现程瑶馨正死命摇晃着我的身体,而李玫则正在我的额头不断抹动湿毛巾忙活着。

“玛德,枫哥,我怎么动不动看到你昏倒啊!”

娘的,瑶馨这死妮子竟然不知道好好慰问我一下,体谅体谅她枫哥的苦闷心情,反倒开始斥责起我来。

“枫哥,我说你行不行啊,这才来沙山多长时间,你自己数数看,都昏迷几次了?草,为了你,跑医院跑得我腿都细了三圈…”

程瑶馨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仿佛我受伤昏厥给她带来多dà má烦似的。

“别瞎吵吵!”

我哼了一声,“老子昏过去多久了?”

“你还想多久?还想没事住住院,享受一下干部病房嘛!”

程瑶馨没好气地怼了我一句,“多说半个小时而已!”

“哦~~~”

我点点头,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

“女犯人们怎么样?大墨镜他们呢?”

“哼,还说呢!”

程瑶馨嘟囔一句,“当时那一声可吓死我了啊…枫哥,他们说是你喊叫出来的?我去,你牛逼啊你,我还以为氢弹bào zhà了呢…”

“别废话,现在情况怎么样?”

既然思维重新回到脑海,我第一时间想到,王雨天几个女犯人,她们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身体有没有大的损伤?

而墨镜男和**,还有骚娘们、大长腿美女,这些家伙现在又在哪里?

那些大兵哥呢,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麻痹的,满满都是疑问啊!

我特么自己都觉得,我江枫绝壁算得敬业的典范,都特么快死了,还想着别人,真是没谁了!

玛德,不是有句话形容工作辛苦,谋生不易么?

加班加到流鼻血…

老子呢?直接是差点没在工作岗位光荣了!

“女犯们都受伤了,现在已经送到监区医务室治疗,是秦队联系其他监区值班狱医过来处理的。”

“严重不?会不会死人?”我追问一句。

“切,你那么想人家死啊!哪儿那么容易!”

瑶馨的话真特么不好听。

“不过,医生说王雨天她们几个全都听力受损…哎,我跟你说啊,人人都是…”

程瑶馨做了一个用指头从眼角和鼻孔向下划拉的样子。

“好多血啊,吓死我了…”

还好!

我略略放下心。

只要死不了人,那没事儿!

至于听力么…草,我这是在救她们的命好不好!

我想狱方也不会那么不明事理,即便事后有针对性我江枫的专案调查,老子也有八句话等着呢!

其实我心里明白,女犯们五官出血、渗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此强悍的声波冲击,面部器官毛细血管破裂很正常。

连白炽灯都碎了,人能没事儿嘛,又不是金刚罗汉。

“大墨镜他们几个呢?”

我紧接着问道,目光也凝重起来。

看来这件事儿,我倒是错怪他们了!

不管怎么说,我可以指责大墨镜无耻下作或灭绝人性---他模拟这种足以直接将女犯们逼疯的心理实验,特么该枪毙!

但,我却真不能说人家是骗子,是假冒的军人。

虽然直到现在,我对**几个家伙的身份依旧心存疑虑,不过有些话却不能随便说了…

难道我猜错了?

然并卵,怎么可能呢?当时可是连墨芷舞也一起怀疑过对方来历的啊!



这时候,秦队走前接了一句。

“大头兵都很老实,发生这么大动静,十几个人愣是动都没动!**几个问题也不大,是,是…那个墨镜男的情况不太好…”

“哦?”

“他的伤势好像挺严重的…不过,**那家伙死活不让我们狱医过去给他治病,总说什么他们自己能处理,哎,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怎么想的,脑子里长蛆了吧…”

我冷笑,“什么怎么想的,他们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大墨镜的脸罢了…切,德性,下三滥的玩儿!”

我骂了一句,心情多少舒缓起来。

现在,主事儿人墨镜男应该暂时没能力再作孽,那么是不是说,这次对方所谓的军事任务,秘密军事实验,也无疾而终,从而风平浪静了呢?

我江枫,还有姚静她们也算躲过一劫了?

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猛然间,我从人缝看到,**脸乱七八糟缠着些的纱布,目光阴沉向我走来。

“江枫,你过来一下!”

看到我转醒,而且能坐着,这货也没客气,直接喊我来到楼梯拐角处。

“江枫,麻痹的,你丫行啊!”

**阴阳怪气地骂了一句。

“老子算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真没想到,你特么背后阴我!”

他这话,骂了隔壁的,真尼玛不听!

“张哥,说话可要小心点儿啊,别风大闪了舌头!”

这词儿是之前在路**威胁过我的话,现在,哥们一个字不少全还给丫了!

“张哥,咱也别打马虎眼了,明人不做暗事,你们特么的来我们沙山女监,竟然胆敢做出这么恶劣残暴的事儿!嘿嘿,你真以为我们都是shǎ bi,没人懂么?”

对方一愣,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甚至不敢直接和我对视。

“张哥,我踏马的敬你是条汉子,这才喊你一声哥!你回头打听打听,要是换了别人,老子分分钟干的你丫生活不能自理,信不信!”

说着,我身体微微前探,一股凶悍无、摄人心魄的气势瞬间蔓延而出。

虽然我身带着伤,但,瘦死骆驼马大。

别说面前一个**,丫这样的再多三五个,对我江枫来说,也只是虐黄瓜还是虐菜葫芦的区别罢了!

多花点儿时间的事儿而已!

“听着张哥,实话告诉你,哥们还真是科班心理学专业出身!我师兄,刚刚好在正牌儿华夏心理作战部队吃粮当兵…职位,还不低!”

第367章 竟然还没完没了!

我这句话算是戳在对方痛脚,**瞬间没词儿了!

几秒钟之前,丫还是一付气势汹汹找我寻仇的架势,现在,却忽然变成满脸尴尬的倒霉样儿。

哼,我更加能断定,**肯定明白,我江枫已经看破丫们的所谓军事实验,究竟是搞些什么鬼名堂!

“哦,啊~~这个…原来老弟是行家啊…怪不得呢…”

这小子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而我,则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兴趣再多接他一个字。

“唉…兄弟有烟没?(我的情况较特殊,能带烟和火下监区,周姐基本睁只眼闭只眼放行)”

**接过烟,自己点,又巴结着给我手里塞了一支。

“老弟啊,这话儿怎么说的呢…老哥我也是有苦衷啊!”

这家伙愁眉苦脸,闷头抽着烟,看神态完全是吃了黄连的哑巴,一付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得嘞您呐!”

我开口打断他的话。

心暗骂,真特么不要逼脸!

人在做,天在看!

谁做了哪些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自己心里都跟明镜儿一样清楚!

少特么跟我这儿装可怜。

“张哥,多的话不说,现在,带着你们的人给老子滚!”

我摆动大拇哥向楼梯下指了指,冷冷说道,“出了沙山女监的大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认识谁!”

“这…”

**的脸色更加难看,面部肌肉在纱布下面不停哆嗦,像得了面瘫一样。

“兄弟,你当我想来么?”

**,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这家伙一边挥舞着胳膊,一边跺着脚,“草踏马的,老子也不知道辈子造了多大孽,今生陷进这种烂事儿里…唉…”

好半天,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闷头抽烟各怀鬼胎。

“兄弟,也不怕你笑话…你也看出来了,我**…唉,成事儿了,是一跑腿儿的,没有半点儿功劳可说!要是犯事儿了,是麻痹的替死鬼!你说说,啥时候我能做得了主啊~~~”

看着他,一个七尺汉子,昂藏男儿,愁肠满腹到这个程度,我…实在也不好再说啥。

也许,他也有不得以的隐情吧。

“兄弟,那件事儿吧…唉,还得拜托你啊!不然,老哥我回去交不了差…”

我明白,他说的是要和姚静见面传口信儿的事儿。

不过,我倒是还真心理解不去了,你们现在都成这样子了,墨镜男醒没醒过来啊,丫还能不能动弹啊…

咋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妹的,刚刚摔个大跟头,一身狗屎还没擦干净,怎么还要再次向屎盆子里跳呢?

不过,正因为局面眼看着已经难以收拾,对方却仍然坚持要和姚静见面,这不是更说明,姚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或者说,今晚双方这次会晤,那个所谓的口信儿,事关重大呢!

“呵呵,老哥啊,你们…哎,真是特么的不长记性…算了,算我想辙给你们开绿灯,可,谁来和姚静面谈?你**,能行嘛…”

我的话很不客气,但却是大实话!

**自己都承认只是个鞍前马后跑腿儿的小角色,让他去和姚静说那么重要的话?

说毛线!

而且,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他们这方的主心骨,那个大墨镜,特么连穿裤子都费劲,怎么可能再次强行出头呢?

那么,这次会面,还有必要么…

“我懂兄弟的意思,不过那,那谁受伤却没关系…”

“哦?”

“唉,出面找姚静的不是他,而是她!”

这小子划了一下头发…

我顿时愣住,难道说,那个大长腿美女,才是要和姚静进行什么私底下交易,甚至说不定要对她实施杀人灭口的正主儿?

顿时,我方了!

真是峰回路转,百转千回!

我万万没想到,事态发展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之前,我的注意力可都集在墨镜男身的…

我只能苦笑。

哎,还真是,仔细想想看,人家**好像从来没说过,到时候和姚静见面的时候,究竟是谁出面!

原以为会是墨镜男…嘿嘿,看来只不过是我江枫想当然了,是老子一厢情愿。

不过,大长腿,她要找姚静说什么呢?她又能整出多大动静来?

虽然我看出她的一字马练得很不错,身应该多少带着些功夫,可,起大墨镜那种神出鬼没、鬼神皆惊的心理控制力来说,大长腿身那点儿微末武技,连鸡毛都算不!

我,忽然心有些烦躁。

其实,我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在我内心深处,已经对大长腿的印象,多少产生改变。

甚至说起来,竟然有些好感!

总归对方曾经第一时间对我施以援手,我…唉,哥们当时可是躺在人家美女怀里,好好感受了一下温柔乡这个词的含义啊!

甚至鼻息鬓角,暗香犹存…

所以,从内心深处,从潜意识里,我并不希望大长腿是幕后最大的‘坏蛋’!

女人长得美,是祸水。

但能成为祸水的女人,最开始肯定是吸引男人的一汪清泉…

“你确定?”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双眸如刀似剑,狠狠盯着**。

“是,我们过来本要做几件事儿,面见姚静,她负责!”

“哦…”

我开始沉吟。

“真特么草蛋,我说张哥,你们丫挺的…哎,还真是阴魂不散没完没了!”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我冲他说,“那成,你叫那女的过来!她想见姚静可以,但,嘿嘿,先特么的过了我江枫这一关再说!”

两分钟后,大长腿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没有离开,依旧在楼梯拐角处候着她。

今晚,我们一监区女囚监室这个楼梯拐角,真是最好的qiè ting者,它可是偷听了不少秘密的!

“江队…抱歉!”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情,说不啥滋味。

大长腿的衣衫有些凌乱,原本笔挺的西服套裙早已经皱皱巴巴,面甚至血迹斑斑,显然在小会议室帷帐里,她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甚至见血了。

我那声吼…真心不是盖的!

“行了,别的话我也不说,想告诉你老子此刻的心情!第一,谢谢你!第二,草!”

我看着她,先勉强笑了笑,然后直接劈头盖脸骂了一个脏字。

也不知道哥们是想草谁…

凝住心神,我,再次开口…

第368章 百变妖女!

“不管怎么说,刚才也不是你主导的,你还帮着救我江枫…”

叹了口气,我问,“**都和我说了,是你要见姚静,对吧?”

她点点头,“唉…你,你…”

“那好,见姚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向她靠了靠,似乎觉得距离还不够,又向前顶了顶,几乎我们双方的鼻尖都要贴在一起。

“你告诉我,要是见不到姚静,你是不是会---死!”

我的话,相当无礼。

而我的态度,我此刻所摆出的姿态,更是一付穷凶极恶的街头混混模样。

“你,你说的什么话呢!江队,江枫,你想干嘛啊~~~”

大长腿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但,她的后面正是楼梯扶手,并没有空间留给她挪动身体。

而我呢,见她要躲闪,条件反射地又跟着向前继续顶了一下身子…

于是…

她的半身倒是向后猛地仰了一下,算是躲开我的满口恶气和向外不断喷着的唾沫星子。

但她的下半身,却直接靠在楼梯扶手,纤细柔美的腰肢,直接向后折出三十度角来。

我们俩,好死不死的,身体某些部位直接贴到一起了!

这大夏天的,衣衫何等单薄!

再加彼此都是成年男女,谁不知道谁啊!

一瞬间,我感觉到她浑身一哆嗦,被我顶着的地方拼命向后退…

我自己…我都没法形容我身体某些地方的变化!

也是醉了,真特么可耻!

都到这时候了,我江枫,难道还非要证明给一个敌对阵营的美女看看,自己是一个纯爷们么?

有这必要嘛!

所以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这句话,我表示点一万个赞!

真可谓真谛啊!

不过,我也不能说一无所获,至少我的感受和对方身体传来的变化,证明了一个道理,这便是,那些人性最原始的yu wàng,它们的出现,原来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

“那个…”

明白过味儿来,我连忙向后躲,身姿,动若脱兔。

“嘭!”

我的后背,直接撞在身后的走廊墙壁,噗簌簌,掉下一篷大白灰。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这个意思…”

我语无伦次。

“噗嗤!”

她也笑了,“江队,你呀,是不是会欺负女孩子?看你刚才的凶狠相,人家,人家好…害怕的。”

没想到,大长腿也有女儿羞态的一面,说着说着,她竟然羞红了面颊,双手绞在一起,在身前不断扭动。

那样子,简直美若天仙!

要不是她的嗓音依然那么难听,我,绝对会以为自己面前忽然出现了九天仙女的某一位。

“这个嘛…”

我讪笑着,“哎,我江枫是喜欢欺负女孩子,不过嘛,我只欺负喜欢让我欺负的女人!”

我的话跟绕口令一样,但我敢保证,大长腿一定听懂了。

“你,你讨厌…”

她的声音已经低到微不可闻的程度,而我们俩之间的状态,也变得十分葩。

娘的,我和她,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难道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么一个十分诡异甚至凶险的恶**件里,我们还能有心情玩儿暧昧?



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我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沉默不语。

停了大概三四秒钟,我心里数着数字,1,2,3…

猛然抬头,快如闪电。

果然,我看到大长腿慌忙偏过俏脸,移开眼神…

只是在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眼角的那一丝狡黠的笑意!

沃日!

险些着了对方的道儿啊!

我算是明白了,人家大长腿刚才分明有机会躲开,也完全可以对我表现得冷冰冰,甚至开口斥责!

谁让老子扮演了一次登徒子呢?

然并卵,她并没有做出最自然最顺茬的反应!

甚至羞羞羞答答,做出一付欲拒还迎和我打情骂俏,勾勾搭搭的样子…

真厉害!

一瞬间,我已经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魅惑我!

用的方法,是最最古老却又被千万年所证实为最有效的,美人计!

而那个魅惑我,令我差点儿丧失自我的诱饵,是她大长腿自己!

真是舍得孩子啊!

我心忽然冷笑,怕,舍了孩子你们也套不着狼!

我,特么将计计,扮演一次sè láng又怎样!

既然心主意已定,我十分‘大胆’地迎着她已经转过来看向我的目光。

眼,闪烁出一丝绵绵情意。

只不过,在那些情愫里,我加入了一些贪婪和yu wàng的成分。

我的双眸一瞬不瞬盯着对方,所以我分明看到,在大长腿的眼角处,散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来…

嘿嘿,还真把我江枫当成好色之徒了吧?

刚刚好,哥们有两天不知道肉味了!

你丫想玩我?

成啊,先付出点儿利息,然后…老子让你大长腿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我讪笑、憨笑、傻笑。

学着她的样子,双手交叉在下腹位置,不断搓动…

那状态,完全是一个在心人面前做了错事儿的毛头小子,在等着对方宽恕。

“唉…江队,我们这次可是搞砸了好多事儿啊,这要是这么回去了,头还不得将我们整死啊~~~”

她的声音很轻,再加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因此,嗓音倒显得多少好听些了,变化成那种女音的状态。

有人说,女音,要是带着烟熏嗓,画着烟熏妆,在酒吧里穿着齐b小短裙,手再端着一杯鸡尾酒,围着吧台附近不断晃荡,还拿眼睛撩拨那些单身男性…

这样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鸭子的同学!

但,还别说,很多人是好这口,说这样的女人有味道!

对于这种观点我不置可否,但我却相信,每一种特立独行的打扮,都会有其特殊的魅惑力。

现在,大长腿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饱经风霜、历经世故的女人,在对自己的金主诉说衷肠。

“我知道,我知道…”

我更加馋相毕露,目光也越来越火辣辣。

“那,你愿意帮我么?我真是没办法了啊…”

“帮你?”

我的脸有显出几分犹豫,的确,这事儿并不那么容易!

虽然岚监离开的时候让我全权负责,但那也意味着,出了事儿,一切责任我江枫首当其冲!

我又不傻,当然要好好考量考量…

“帮帮人家嘛,好不好啊~~~”

她的声音也那样,但表情却越来越嗲,甚至胸前那一对缥缈,也向着我凑了过来…

第369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样子…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头!”

我忽然没头没尾吟诵了一句诗。

“江枫,江…咦?你,你说什么?”

大长腿一愣,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脑子进水还是被门板夹了?

怎么紧要关头忽然诗兴大发呢?

“呵呵,美女妹纸,你,你的衣服…”

我动了动下巴颏,用目光示意她---注意自己的着装啊!

“嗯?”

她面露狐疑,低头向自己胸前的高耸看去…

下一刻,大长腿“呀~~~”地一声惨呼,慌忙用手拢住衣襟。

她那娇媚可人的俏脸,早已羞得通红通红。

像被火燎过的猴子屁股一样。

我心嘿然冷笑,娘的,玩我?

让你玩!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我江枫下三滥,对大长腿动手动脚。

事实虽然和我多少有点儿关系,但那口黑黝黝的锅,老子可不想背。

当时大长腿为了躲开我,身子向后猛烈仰倒,但她的那丰满的水蜜桃,却死死抵在楼梯扶手。

这样一来,免不了身的小西装会瞬间受力绷紧。

再加在小会议室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她说不定也遇到来自女囚甚至**、骚娘们这些自己人的纠缠、袭击…

你想啊,伸手不见五指,谁知道对面站的是谁?

保不齐大长腿还动了手或者死命挣扎过呢!

反正,现在她的西服襟袢,那些扣子早被拽得松动了…

而经过楼梯拐角处再次不均匀受力,那可怜又可爱的小小纽扣,早崩掉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于是,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那一抹雪白的玉肌,和淡huáng sè的bra。

咳咳,和她的si wà可是同一个色系哦…

少了外衣那一层阻碍,更贴近皮肤,那么小荷才露的尖尖角是什么…何须多言?

“讨厌啊你~~~”

大长腿不干了,狠狠剜了我一眼。

她的双手不断在努力拽着衣襟,可,好像却怎么也拢不住她那原本严丝合缝,将将合体的小西装。

“别动,给你看蜻蜓!”

我坏笑着,猛然伸手,快逾奔马!

目标当然是她的那双尖尖角了!

我的动作,哎,看去似乎有些无耻哈…

“你,你要干嘛~~~”

大长腿惊呼一声,连忙闪身躲开!

这次,她纤细无的腰肢,十分完美地在我面前耍了一个‘托马斯全旋’,她的人像一阵疾风一样,刷地一下从我面前闪过。

娘的,现在能躲开了?

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做出应对动作,刚才呢,骂了隔壁的,怎么躲不开?

至此,我越发肯定自己心的猜测并没有错!

这个大长腿啊,看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她的身形并不慢,但我的手,却实在太快了!

蓄势而发,距离又近,还是从她胸前掠了一下!

“你,江枫,我要杀了你~~~”

这下大长腿恼了,真的是恼羞成怒!

甚至她已经开始作势,也不管自己衣衫是不是有伤风化,漏电没漏电,反正,这要动手!

变身母夜叉了都要!

无论如何,我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甚至占便宜,任谁也受不了!

人家又不是我江枫的女人,凭啥忍我啊,对吧!

“杀我?”

我闪身退后半步。

冷然说道,“真是没见过你这种女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你说谁是狗?你真下流,真不要脸!”

也难怪人家会这么生气,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我要动手动脚占便宜,结果自己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对方不懂得知恩图报的话,真是…有点儿不要面孔哈!

但,事实,往往和人们所能猜到的不一样!

我抬起手指着她,低声断喝,“停!”

翻过手背,慢慢摊开紧攥着的掌心,“玛德,看清楚了再说话!”

见我说的严厉而凶狠,她不由自主低下头看向我的手掌。

那里,赫然停着一具马蜂的尸体,黏黏糊糊粘了我一手。

大夏天嘛,飞虫什么的,总归较多一些…

“得嘞,我可算知道了,什么是翻脸不认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我冷笑一声,“要不要我再给你放回去…唉,可惜啊,怎么不咬你一口呢!”

我语带双关,恶狠狠向着大长腿的胸前高耸处看了一眼!

“草!”

顺手一会,将那具可怜的马蜂尸体向她扔了过去,“拿着,这是你的蜻蜓,收好了!”

她连忙躲开,甚至吓得花容失色,香汗都冒出来了。

一个死马蜂都把你大长腿吓成这样,要真的给妹纸你换成活物,那后果…切,用鼻毛都能想来会怎样啊!

“江队,哎,江枫…刚才,刚才是我不好,误会你了…我…”

“误会?你不好?别啊,你是谁?军方大美女,可是头派下来的人呢!我江枫一个小小监狱管教,可不敢攀高枝啊…哎,真心不能再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了…”

深深叹息一口,我摇晃着脑袋,样子看着那么可恨。

“啧啧!”

我不依不饶,“你的事儿,我可不敢伸手管,你们啊,爱找谁找谁,反正别找我!真特么倒霉,谁能想到打野战打到监狱来了,连命都差点儿没了,人家还不领情…”

我越说越气,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过,还真别怪我愤怒,今晚这情况,谁遇谁都萎。

“江队,江枫~~~”

她又开始拉尾音,“是人家错怪你了,是我不好还不行嘛,你原谅人家一次好不好?”

“原谅?”

我笑了,“要不再露一次尖尖角?我的手指当一次蜻蜓感受一下?”

哥的做派,真特么够痞的!

“你,你混…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我,我…”

大长腿几乎被我挤兑的要哭了!

不过,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深处却再也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思。

娘的,你们这些家伙,这些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子里蹦出来的假军人,害得我还不够狠吗?

要是老子现在还会被你几句话魅惑住,我特么成什么了我!

“喂,别张口闭口人家人家的,我先问问你,你大长腿有没有名字啊?难不成你叫人家嘛!”

听了我的话,她多少有些犹豫,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或许她在想,到底该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告诉我她的芳名。

“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江队,你确定?”

第370章 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开始的时候,大长腿的神色多少有些犹豫。 !

不过,多说也三五秒钟,她抬起臻首冲我微微一笑。

“人家当然有名字了,我相信今天这事儿终究纸包不住火,你们只要用心去查,总归能查到我头的…”

“嗯,没错!”

我笑了,伸出三根手指,“三天,用不了三天我能查得你丫底儿掉信不信?”

“哎,江枫,你太强势了!”

她看了我一眼,这次,目光里倒是满满含着幽怨的神情。

“我的名字,你确定要知道么?知道了,会不会翻脸、后悔,不帮我了呢?”

嗯?

几个意思?

我有点儿发蒙。

她这句话说得太突兀了,我一下没有明白过味儿来。

“怎么?你的名字很特别?”

我索性也不想了,坏笑着继续扮演好色之徒,流氓小混混的嘴脸。

反正今晚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我留给**他们的印象这德行。

“你不会告诉我你叫王狗狗,或者李猫猫吧…”

“唉~~~”大长腿深深叹息一声。

显然,我的谐谑之语,令她十分无奈。

“江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过来沙山,其实对你们这里的情况早了如指掌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语速也很慢。

但在我听来,却不啻擎天霹雳一般!

什么?了如指掌?

她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想传递给我一种怎样的信息?

我…

顿时语塞。

“唉,这么大的事儿…江队,想必你也看出来我们这支队伍有古怪,是吧?”

大长腿的声音更加哀婉,我,则听得各种心惊胆战,完全接不半个字。

“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你刚才绝对解不了他的局!”

她看着我,似乎目光里有一丝真诚。

“江枫,他的实力我知道,在心理干扰和心灵控制力方面,整个儿神州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媲美的,我这话,你同意吧!”

我知道,大长腿口的他,是指的墨镜男。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甚至于,我连问什么,怎么问都无从说起。

只能等着对方一点点解开我心头迷雾,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江枫,我知道你是t市大学远程教育专业毕业,还取得了心理学双学位,并且在沙山女监担任女囚们的心理疏导教师,对不对?”

我…竟无言以对!

太可怕了!

我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三天之内将人家查个底儿掉呢,没想到,对方对我的情况,早完全洞悉。

“江枫,你二十四岁,半个月后是你二十五岁生日!”

“你来到沙山刚刚一个多月时间,但你却做了很多惊天动地了不起的‘大事儿’!”

“我还知道,姚静和你关系非常不错,说白了,现在沙山女监是你罩着她…”

我…

都特么快要晕过去!

强行稳住心思,我的脑海像飞速播放的电影剪辑,将今天遇到车队,从骚娘们和我搭腔,以为**要下手杀我们,到一起来到沙山,**、大长腿以及墨镜男各自不同,显得十分扑朔迷离的表现,一一在心头滤了一遍。

天!

还真是,当时在盘山路,**对我们面露杀机的时候,那个骚娘们好像和他说了几句什么,结果**脸色大变,还反问对方,沙山真的有个男狱警么?

对啊…这个细节,其实早该引起我注意小心的啊!

此时此刻,我心懊悔不已…

真是太托大了,真以为自己是谁?福尔摩斯么?算无遗策么?

我的双腿肚子开始颤抖,几乎要斜倚在墙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难道说,**的表现,那个墨镜男的做派,全踏马的都是假的?

这些家伙在演戏?

不惜被我搞残了也要不断演下去?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被我强行摁住,彻底否定掉!

绝壁不可能!

我飞快理着思绪,努力从这件越来越显得纷乱可怕,简直可称得是灵异事件的案子,梳理出种种头绪。

现在想来,对方遇到我和墨芷舞,的确是偶然,这个毋庸置疑。

但查看我的证件之后,却惊喜地发现我是沙山女监内唯一的男狱警,江湖‘大名鼎鼎’的江枫江大侠,于是,人家开始对我下套了…

对方对我的情况,看来早做了充足的调查啊!

唯一令我完全想不通的是,明明知道我的存在,明明知道我是沙山女监的心理疏导教师,而且我江枫最近也着实做了一些了不起的‘大事儿’,很有几分能耐。

那,墨镜男怎么在我靠近的时候根本不加防范?

甚至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

先是炸伤对方的听觉系统,又最终破坏掉他们丧失人性的战俘实验?



不可能,绝对不可呢!

这些,根本没办法解释!

可是,大长腿现在明明当着我的面,对我江枫的情况,甚至近期的一举一动,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玛德,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难道是我刚才昏迷的那会儿功夫,发癔症说梦话说漏嘴了?

我看着她,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无法形容,凶险异常的阴谋漩涡里,搞不好分分钟能搅得我粉身碎骨,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呆若木鸡。

“江枫,有些事儿我没办法再对你说得更透彻了!”

大长腿似乎看出我心的迷惑之情,温声对我说道,“有些事,有些信息并不是共享的,你,能明白么?”

沃日~~~

顿时,她一语惊醒梦人,直接让我见到了三昧真火!

我立马生出一种拨云见日、云开雾散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实情,应该是这样的…

没错,大长腿了解到我很多详细情况,甚至时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但墨镜男和**等人,却并不知道,或者说不十分清楚!

顶多也听说沙山女监有我江枫这号小人物,或许还是因为猎心理,怪怎么会万花丛藏着一点绿呢…

是说,大长腿知道的,并没有跟墨镜男他们分享!

出于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但我至少可以判断出---尽管对方是一起来搞事儿的,但却并不是一派!

甚至双方心生间隙,根本不对付…所以大长腿才没有亲自参与对方的‘虐俘实验’,始终冷眼旁观,还出手帮我…

这还差不多,勉强解释得过去!

“看来你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江枫,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名字,叫官晓倩!”

第371章 她的名字,令我心碎

我的名字叫官晓倩。

我点点头,官…

什么!!!

我呼地一下,将原本微微低下看向地面的头,猛然抬起。

而我的双眼,已经瞬间变化出多重难以言表的情绪…

有刚一听到时,还没有反应过味儿来的平和。

有觉得官这个复姓虽不常见,但对我倒是似乎有些熟悉的纳闷儿。

更有听到小倩两个字后,联系到官小倩这个名字时的惊讶、愕然和心碎…

哎,那个不听我的话,非要去什么辉煌yè zong hui卖酒赚学费的同乡,那个被大金牙玷污而吊zi shā的小学妹,她的名字正是官小倩!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

人这一辈子,总会要经历几件刻骨铭心、痛彻骨髓的事儿,不然似乎永远也不会长大。

在我来到沙山女监之前,我的生活相对还算简单,但我依然经历了几个想起来伤怀难耐的苦难事。

外公去世,林芬离开,还有是官小倩zi shā!

因此,听到大长腿忽然说她的名字叫官小倩,顿时,我迷茫、慌乱、伤感以及愤怒!

别的几个不解释了,我愤怒,因为我猜到,对方既然会下大工夫调查我,那一定说明,我江枫在对手眼,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随便划拉划拉干倒一大片的小虾米嘘嘘!

相反,我江枫,很可能是这起事件,足以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关键人物!

当然,也可能事发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他们这次突然袭击式的行动,或许根本也碰不我。

但,万一呢?对吧…

一个成熟、谋划周密的行动方案,肯定要最大限度杜绝一切能够事关成败的未知因素。

如,我江枫的存在!

因此,是不是此可以推断,对方派出一个和官小倩同名同姓的大美女,正是要从某些层面针对我呢?

美人计,以及那份特殊情感所带来的不自觉亲近心理?

玛德,我甚至已经相信,算我不问她的名字,大长腿也一定会在面见姚静之前,想方设法‘不经意’地将自己的名字透露给我知晓…

唉~~~

我心不禁长叹,说不定,丫根本不叫这名字,对方只不过是用官小倩的名头来ci ji或者亲近我,从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说,哥们都想明白这许多关窍,我特么能不愤怒么?

运力向身后的墙壁猛然靠去,借着反弹的力道,我蹭地一下再次靠近对方。

双手瞬间伸出,直接薅住大长腿的衣领…

老子,快如闪电,怒火烧天!

这次可不是吓唬吓唬对方,逗妹纸玩儿,她的领子也不再有什么马蜂蜜蜂。

我是恼了!

“说!”

我恶狠狠瞪瞪着对方,“你踏马的给老子说清楚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唉~~~”

大长腿,不,‘官小倩’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捉住我的胳膊,那双柔夷温和而轻缓地在我手背摩挲…

“江枫,你…哎,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看着我,目光涌现出真诚和爱怜。

可是,娘的,我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今晚遇到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太特么会演戏了啊!

“江枫,我的名字并不是官小倩,我叫官晓倩,拂晓的晓…”

她幽怨地瞪了我一眼,“你轻点儿好吗,弄疼我了…”

官晓倩?

我一愣,原来终究还是差了一个字。

也难怪,看大长腿这等言谈举止,她应该出身在一个家世良好的家庭吧?

她的父母长辈‘理所应当’更有化,层次更高。

所以怎么会用小倩这样的‘俗名’呢,对吧?

江枫、小倩,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的家庭才会起的名字。

说起来,我的名字还是外祖父起的。

来源很简单,是当他得知我出生喜讯的那一刻,正在一个病人家里给人家诊疗,而他们家的院子里,种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枫树。

高大挺拔!

所以,我从此得名江枫。



微微松了松手,我运力一抖,将她的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我手背弹落。

“老子不管你叫什么,说,你们还知道我哪些事儿?你们来沙山,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愤怒地吼叫着,已经撕裂的声带,运尽力气才能勉强发出声音。

喉咙深处,火烧火燎地疼…

“江枫,也许你并不相信,不管是不是因为你,我都会来的…而且,官晓倩也是我的真名,不信的话,以后你查查清楚明白我没说假话…这一切,只是偶然而已。”

偶然?

嘿嘿,偶然的必然吧。

“哎,我们的确调查过关于你的很多事儿,如你的外祖父是医,你还会武术…还有,官晓倩、林芬等等。”

我没说话,心在想,那我和岚监的关系,还有墨芷舞和郝茹、燕然…对方难道都已经知道么?

此刻,我觉得自己在官晓倩眼是一个透明人!

根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啊…

“江枫,我们这次来…唉,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和他带着不同的任务,相互不干涉…”

她的话似乎没有骗我!

对了,当时**提到要让我赶紧安排和姚静见面的时候,墨镜男不是第一时间打断他的话,说什么“任务更重要,先进行军事实验…”这样的话么?

当时我还有点儿怪呢。

现在,大长腿这么一说,我倒能理解为什么墨镜男会那样要求了!

各为其主,所谋不同!

只不过,这样一来事态更复杂了!

一拨人两股势力…我特么也是醉的没谁了,干哈啥事儿都让我江枫碰呢?

“这样吧,一会儿见到姚静的时候,你可以在场!”

她看着我声音没有丝毫慌乱,神态,十分安详。

“这个不用你说,我必须在场!”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表情相当不耐烦。

笑话,这还用你说?需要你大长腿首肯?

我不在场,你们要是能见到姚静一根头发丝,老子从现在开始姓官。

“算了,我也不追问你们究竟想干嘛了!”

终于,看到大长腿不断打着马虎眼,我逐渐失去耐心。

我跟丫这儿着急火干鸡毛啊!

“不过,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先答应我,否则,算你把太老君请来,我保证,你也绝对见不到姚静哪怕一个汗毛孔!”

第372章 一对男女两只飞燕

听到我要提条件,官晓倩稍稍楞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说,我听听!”

“首先,除了你官晓倩之外,你们同行的任何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再出面!”

我努了努嘴向她示意,“也包括那个大墨镜和**!”

“可以,这个没问题!”

“其次,见面时间只有…只给你五分钟,说不说得完,老子不管,五分钟!”

“这…”

对方有点儿沉默,不过还是咬着银牙,点头应允。

“最后…”

我伸手向腰间摸了一下,扭头冲远处眼巴巴向我们这边瞅的程瑶馨几个喊了一嗓子,“瑶馨,给枫哥拿个手铐过来!”

“江枫~~~”

官晓倩愣了,“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把我铐起来么?哼,欺人太甚了吧,我可不是你们沙山女监的囚犯!”

我没搭理她,直到程瑶馨屁颠儿屁颠儿拿着手铐跑过来,然后将其打发走,这才扭身对官晓倩说道,“你想多了!”

“嗯?什么意思?”

“我不是铐你…”

“那,不铐我你要手铐干嘛?”

看着我手寒光闪闪的精钢手铐,大长腿多少有点儿含糊。

“我的意思,不是仅仅铐你一个,而是…”

说着,我再次动作,突然伸手向她脸摸去。

对方一惊,连忙抬手阻拦…

但,她哪儿知道我这是声东击西,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子直接捉你的胳膊,我还怕你躲闪,白白耗费一些力气呢!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掌瞬间变化出最拿手的刁手手型,五指如钩,如天雷霹雳般一下抓在官晓倩的皓腕。

指风似刀,五指如钩!

“啪~~~”

声音并不响亮,但效果,却绝壁好!

“啊~~~”

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娘的,我江枫拼尽全力的一招,岂是你一个半吊子武者能抵挡的?

“咔嚓”一声,手铐的一端已经铐在她的手腕。

同一时间,我再一抖,另一端的铐环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卡在我的手腕。

“我的意思是,不但要铐你,也要连我一起铐!”

这一下,我和她,像一对连体婴儿一样,走不了她也飞不了我,我们俩谁也跑不掉!

甚至于连相隔一米都很难…

我笑了,笑得阴风惨惨。

“官晓倩,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你们来到沙山女监究竟想干什么,你们后续还有什么鬼花招…这些,我江枫统统不管!”

盯着她,我沉声道,“我只保证,如果你胆敢耍花招,不论你怎么去搞事儿,能不能达到最后目的,今儿个,咱俩是死是活都会绑在一起!嘿嘿,万一的话…做鬼老子都骚扰你丫的!”

她瞪大眼睛,半张着嘴,那样子…完全是没想到我江枫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

“怎么着,哈哈,不爽了是不是?”

我继续打击摧残她的意志。

“有两句诗怎么说来着,嗯,对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哈哈,我来给改一下,你要不要听?”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我直接开口道,“一对男女双飞燕,身带手铐一点痛!嘿嘿,怎么样?改得还不错吧…”

我的话,各种双关、三四五六关,直接说得官晓倩面色通红,妖娆等级瞬间升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

“你,你无耻…你牛逼!”

大长腿终于没话了!

我的意思很明显,算你变身土行孙,有遁地术,能够瞬间千里之外。

但,娘的,你跑到哪儿都有我江枫阴魂不散跟着呢!

“无耻?牛逼?呵呵,过奖了…对了,再让你看个更无耻、更牛逼的!”

说着我抬手带起她的胳膊晃了晃,引得对方先仰后合,站立不稳。

“哈哈,瞧好了!”

我另一只手猛然挥动…

那只手掌里,原本攥着一个亮闪闪的金属制品---手铐的钥匙。

“刷~~~”

楼梯拐角这里,开着一扇最多能够打开十五度角的窗户。

而且窗户所在的位置很高,差不多要两米多。

这是为了防范一眼看不到的情况下,有女囚跳楼。

十五度角,两米高…

即便几个女犯人一起合作,算能将某个人的身体抬到两米多高的位置,但那么小的空间和角度,钻都钻不出去,想死都死不了!

不过,虽然女囚们爬不出去,却并不影响我扔东西。

只要手法得当,这么近的距离,我扔出一个小钥匙啥的,那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容易。

她侧身看着我,看着那金属钥匙在我抛动之下画出一道凄美精准的弧线,刚刚好穿过开着的窗户,“叮当”一声,先碰了一下面的钢化玻璃,然后反弹着掉向女囚监室楼外…

“你…”

大长腿连话都说不出了!

恐怕这时候她在想,到底一副手铐会配备几把钥匙呢?

要是只有一把的话,那可不好玩了啊…

“什么你啊,我啊的,这三个条件,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我可安排了啊…”

我一脸坏笑,表情呢,多少有些得意洋洋。

她看着我,另外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来到半空的时候放缓动作,手掌伸平颠来倒去翻动几下。

那意思好像是给我展示,她手可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儿纳闷,对方几个意思?难道被哥们吓傻了么?

官晓倩慢慢开始动,她的手一寸一寸靠向我…

而我则一动不动看着妹纸究竟想要干嘛。

最终,轻轻柔柔地,她抚我的面颊…

肌肤胜雪,滑腻凝脂。

我身体一抖…

虽然刚才两人有过几次旖旎暧昧,但那些似乎都是因为意外。

而像现在这样,大长腿主动抚摸我的脸颊,还真是大姑娘花轿,头一次啊!

“江队,江枫…真有你的,亏你想得出来啊…”

她弧线柔美的双唇凑到我耳边,轻声细语。

“不过呢,我有个疑问,还想请江队给我一个合理的,能让我心安的解释!”

我一愣,这小娘皮,心眼转得倒是挺快的。

是不知道丫到底想让我给她什么解释。

“说吧,不管你说啥,哥接着是!”

我满满都是蛮不在乎的样子。

“和姚静见面之前,我想,想…”

她凑到我耳边,脸色更红了,声音也变得细弱蚊蝇,几乎听不清。

但…当我勉强听明白对方的意思时,顿时,哥们…方了!

第373章 姐今天还就上定了!

“江队,江枫啊…我想呢…哎,人家不好意思说!”

“有话直说嘛!”

我一付大包大揽的架势,现在我还真不怂她。

你想啊,手都铐在一起了,丫大长腿还能变出花儿来?

嘿嘿,算妹纸是白骨精转世,我也铐死她了!

官晓倩面露难色,“江队,人家,人家想厕所,想去嘘嘘…”

我…

顿时一脑门黑线,外带头长三角。

这踏马的,真是作茧自缚!

好没影儿的非要将人家官晓倩铐起来作甚?

我方了,真心方!

“你是说,你要…那个解手?小的还是大的?”

我搜肠刮肚,尽量找着一些稍微显得雅一些的词汇表达我的疑问…

可,我也不想想,无论小的还是大的,除了需要的时间长短和闻臭气熏我的程度不同之外,本质,一点儿区别都木有啊!

瞬间,我汗水涔涔,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再次湿透。

“大的小的,有关系嘛…人家现在也说不好…”

沃日!

真是逆天了好不好!

我顿时没话,连自己拉屎还是撒尿都不知道…你官晓倩是婴儿吗,还是你脑子不够用的啊…

“哎,瑶馨,那手铐还有备用钥匙吗?”

我不再搭理大长腿,直接冲着程瑶馨扯着脖子喊。

“怎么了?怎么了?”

瑶馨丫头的眼神儿早瞅着我们这边呢,见我发问,顿时是一付欢呼雀跃想要跑过来掺和一下的架势。

可,这事儿能让她瞎搀和嘛。

“别过来,别过来,有备用钥匙给我找一把行,你现在不用过来…”

我各种汗!

恶汗、臭汗、骚汗还有虚汗。

这要是被程瑶馨、李玫她们看见知道,那还得了?

我江枫哪儿还有脸再呆在沙山女监混下去?

哪知道,程瑶馨的回答直接将我打击,准确说,摧残得不要不要的。

“枫哥,钥匙不是给你了嘛!再说了,备用钥匙监区里可没有,我也不知道在狱政科还是总务科放着呢…”

听了这话,我都要…

“那…”

我正想着要不让程瑶馨和李玫绕到楼后面,去我们楼梯拐角对应的位置找找看,结果,人家官晓倩又出幺蛾子了。

“江队,江…我憋不住了!”

她看着我,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哀伤,只是…我咋觉得她悲伤的情绪后面,还有不少捉弄我成功之后的喜悦呢?

官晓倩一边说着,同时还用她那两条大长腿,不断互相蹭着,显然一付尿急要尿裤的样子。

我…已经不是方了,而是毛了!

这要是对方真的豁出去当场尿湿si wà,滴滴答答满地都是骚气,回头大家一找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用手铐将两个人铐在一起的后果,这个…可怎么解释!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警察办案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如果万般无奈之下,迫不得已要将对方和自己铐在一起,基本都是男警察铐男犯人,女警察铐女罪犯…

这里面,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啊!

咋办?

我差仰首喝问苍穹了。

“快点嘛,再磨蹭来不及了!”

大长腿的那两条大长腿,抖动得愈发厉害了,似乎多一秒钟都忍受不住!

玛德!

我终于有点儿恼羞成怒。

刚才还没有一点儿厕所的意思,现在忽然之间等不了一分钟,丫头,你不是玩哥是干嘛!

“行,那去厕所!”

索性,我豁出去了!

谁怕谁!

我的话像是在赌气一般,似乎很强硬,不过我的动作却出卖了我心的忐忑不安。

哎,哥们嘴里说得硬气,但根本迈不动步子啊…

她一愣,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顿时,眉花眼笑。

“嗯,那好,走吧…哎,江队,你倒是走啊…”

走走走,走你个大头鬼!

我硬着头皮四处踅摸着,心各种恨。

真是的,干嘛我的手法这么准,要是刚才没有将手铐钥匙扔出去该多好…

哎,真心无奈。

我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我已经脱下外衣,盖在我和大长腿铐在一起,紧紧相连的手臂。

这个,真有点儿‘不敢’让别人看到我们这样铐在一起。

“兄弟,哎,江枫老弟,你们,你这是要去哪儿,哎,哎~~~”

**看意思想要迎来和我说点儿什么,但…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拽着大长腿走得飞快。

像在一路小跑似的…

“枫哥,枫哥…”

“江枫,江队,你这是去哪儿啊?”

身后,程瑶馨、秦队还有李玫等人纷纷冲我招呼着,这让我更加不敢停留,越走越快!

“枫哥,我去啊,他们要去卫生…”

程瑶馨看出点儿苗头了,这丫头怒吼一声,简直了,有种声震九天的气概!

这一晚,一监区女囚监室楼,都烂桃了,各种大小不一的古怪声音层出不穷。

哎,也不知道那些被关在监室里的女囚,到底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里面有没有人!”

来到厕所门口,我习惯性地大吼一声!

紧跟着作势要向里走。

这时候,我已经发现官晓倩,她的那两条大长腿似乎有点儿踌躇了啊!

随着越来越靠近厕所,她的步频变得越来越慢,步幅也越来越小。

嘿嘿,妹纸,你不是尿频尿急尿等待嘛!

装,让你丫装!

果不其然,厕所里没有人回答,现在空无一人!

“走啊,进去啊!”

我停下脚步,懒洋洋冲着大长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尽管,我的动作自认为很潇洒,但我心却不断打着小鼓…

身后,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呢!

而,如果官晓倩真要豁出去进到厕所里去,当着老子的面嘘嘘,那,画面看还是看还是看呢?

有点儿太那啥了吧!

胡思乱想,心忐忑。

“江枫,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官晓倩有点儿绷不住了,“行,进去进去,走,姐今天还厕所了!”

她转过脸,斜着眼瞧向我,“怎么着,怂了不是?告诉你,江队,今儿个这厕所啊,我官晓倩还定了!”

说完,她迈开大步,挥动胳膊猛地一拽我的手…

我一个没留神,差点儿被妹纸扯个大趔趄。

在无数声惊呼,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和大长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一监区卫生间的大门里…

第374章 哥真的怂了还不行嘛?

卫生间里,当然空无一人。 !

13年之后的沙山女监,每个监室内都配置有独立卫生间,但在监室外的楼道里,依旧保留着几个公共厕所,算是方便出工的女囚和管教们临时处理内急。

但,这种厕所是女囚和管教混用的,与劳作区、生产区或者宣教区那些地方,专属管教的卫生间格局不太一样。

因此,既然是混用,而且以女囚使用为主,那么相对而言,**性得不到保证了。

最早的时候,据说这些卫生间跟乡下的那种自行搭建的简陋茅厕很相像。

如果大家脑子里有印象,应该能回忆起十多年前、甚至现在的农村,在很多地方都盖有这种简易茅厕。

它们的内部部署大同小异…

一进门,里面一条长长的小便池,对面是一排蹲坑,间完全没有隔断!

大家蹲在坑,抽烟聊天打屁,各种自然。

没见过的童鞋会觉得有些那啥,对吧,多尴尬啊。

可是,实际越是原始的东西,越是自然随性。

打个方,说句不听但很肯的话,像我外公生前经常下乡为其治病的那些农户家,明明有桌子有椅子,吃饭的时候却谁也不用,而是手捧大海碗,蹲在日头下面,着赤红的辣椒面,大口大口嚼着油泼面…

饭桌啥的,除了正经八百炒几个菜吃米饭,否则,那都是摆设。

可在黄土高坡,一年有几顿吃米饭的时候呢?

回过来说,大家蹲坑厕所,各种袒呈相见,根本也没人觉得有啥大不了的。

而早期的沙山女监里,女厕是类似的布局,当然小便池是省略了…

现在条件改善,需要人性化管理,于是厕所也都跟着改造。

但,改造是改造了,却并不彻底!

隔断的那些木板的确都有安装,不过,每一个蹲坑位置都不带门!

原因很简答,女犯人厕所,管教也基本会跟着监视的(那些表现良好的‘宽管犯’们除外,关于这些宽管犯的事儿,我后面还有一连串的故事要讲)。

监视的原因不需要多解释,谁知道犯人厕所这会儿功夫,又会整出啥幺蛾子来呢?

说了这么多,除了描述一下监区里的各个角落,展现更多的细节给大家之外,我更想说的是,因为没有门,那么现在的大长腿来说,无论她做什么,对我江枫而言全部一览无余。

要知道,我俩可是连体婴儿!

“江队,我,我要厕所了啊…”

她看着我,目光充满了挑衅!

而我呢,早心乱如麻…

现在,外边都不知道乱成啥样子了吧!

唉,程瑶馨几个妮子,可是亲眼看着大长腿拉我进厕所的,这下可倒好,玛德,留给众人无限联想啊!

这一会儿出去,我江枫该如何向大家解释?

会不会越描越黑,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呢?



因此说来,现在的我最怕两件事儿!

其一是,程瑶馨她们不管不顾冲进厕所,前来亲眼观摩一下---都这节骨眼儿了,我们俩躲进厕所想干嘛。

这第二嘛,也和前一个有关系。

要是大长腿成心害我,专门趁着有人闯进来这会儿功夫搞出点儿动静,如扯开衣服,脱下si wà啥的…

老天爷啊,我想都不敢再往下细想。

讲真,要是真的出现那一幕,那哥们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关键的,别人都不带听你解释的…

哎,尤其厕所里还没有摄像头。

硬着头皮,我咬着后槽牙回答道,“呗,你你的!”

“嘻嘻,那我可真了啊,喂,江枫,跟你说话呢,人家可要脱裙子了啊…”

我…都快被折磨疯了!

“少踏马瞎逼逼,爱不,快点!”

我不敢看她,真心伤不起。

“可你站得那么远,我够不着啊…”

她动了动胳膊,向着蹲坑的方向挪动着,“江枫,你离得那么远,人家都蹲不下去!”

简直了!

我想问问,这事儿要是换成别人,又该怎么办,如何面对?

直接吃果果看着人家大长腿脱掉裙子,然后是连臀si wà,再然后…

玛德,那可真成了彻底不要逼脸,占尽下三滥便宜了。

要么…但,好像真没啥可‘要么’的,再没别的选择了啊!

哎…除非老子直接把胳膊剁了,否则,只能面对这种窘境,只能这么干。

“唉…”

我叹息一声,“我说大长腿,哥们被你打败了还不行嘛,咱别闹了,你不是要见姚静么,怎么这会儿功夫又不着急了呢?”

我的思维意识里,始终认为大长腿是故意让我出丑,打击报复我铐她这件事儿。

“官晓倩,你,你是我亲姐成不?”

我终于服软,哥们还是相当有底线的!

说实话,有些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下作举动,哥们真心搞不来。

“你看,现在这样子我已经被同事们误会到熊婆婆家了…你别再折腾我了好不好!”

我的态度各种端正,说话的语气简直都能称得低三下四。

万事不求,只求她官晓倩不要再闹了,哪怕先从女厕所里出去也行啊。

我声音放得尽量舒缓,甚至都用了爱称,“小倩,你看,咱们在厕所呆的时间越长,别人的联想也越丰富对不对?我江枫糙老爷们一个,哥们没啥好担心的!但,我不能不为你官晓倩的名声着想啊…对吧,这要是你家爷们知道了,那…”

我说得口沫横飞,正想着好好发挥一下我那‘三寸已烂之舌’,苦口婆心‘开导开导’对方,却不意被她直接打断。

“江枫,人家还没结婚呢,哪儿有什么老公、爷们的!”

“哦、噢…那,那你更不能这样了啊!你看,咱俩在厕所的事儿,回头传出去再被别人误会,你官晓倩更嫁不出去啊!”

这下,我更有得说了,那种真情实意的姿态,甚至连手指甲盖里都满满充斥着痛心疾首,设身处地为她考虑的情愫…

唉,讲真,我都快被自己的话打动,甚至说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真的么?我会嫁不出去?”

她转动着大到快要占据半张脸的黑眼珠,“江队,你说我官晓倩会嫁不出去?”

“绝壁会!”

我一脸正气,“如果传出你跟一个男的在厕所呆了半小时的风言风语,我保证,你绝对会找不到老公的!”

第375章 人家是真的尿急啊!

话已至此,看到她惊讶而又紧张地瞪大眸子的神态,我觉得,这事儿吧,差不多了!

应该很快能说动对方…

我更加变本加厉,“晓倩,你想啊,一个女人,她最在乎的是什么?不是生育和声誉嘛!”

看她没听明白,我连忙解释了一句。

“一个是生孩子的生育,一个是关于名声的声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我可不能让她反驳我的话,必须要趁热打铁!

“晓倩,赶紧的,越早出去越主动,一分钟半分钟的,我们也干不了太多事儿,要是超过三分钟的话…”

“三分钟又能怎么了呢?”

“这个嘛…可不好说了,令人遐想啊!”

“江队,你是说,别人会以为你对我…对我施暴?”大长腿问得很认真。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正色道,“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但…我不否认…”

我还想再继续蛊惑她,结果人家大长腿却忽然笑了,“江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平常爱爱的时间,三分钟好了?嘻嘻,不然的话,为什么达到三分钟会引人遐想呢?”

顿时,我的汗都不叫做汗,而叫尿了…

真是,真特么的胆儿壮!

这个大长腿,丫的咋啥话都敢说呢?

“你,胡说什么…”

我觉得已经不能再和她纠缠下去,这一刻,我心乱如麻。

“反正,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要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我江枫也没办法…到时候倒霉的、名誉受损的,可是你官晓倩自己啊!”

“哎,那怎么办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都跟你一起进来这么久了…”

“哪儿这么久了?久个屁!”

我顿时屎顶屁门子,急得眼都拉痢疾了,“官晓倩,我可跟你说,满打满算进来也两三分钟,啥事儿也都来不及干呢…”

“噗嗤~~~”

大长腿笑了起来,“看把你吓得、紧张的!”

再次看了看像一头愤怒的、鼓着腮帮子运气的癞蛤蟆一样的我,官晓倩轻声道,“没人要我没人要好了,大不了人家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还不行嘛…”

“你…”

“行了行了!江队,我自己都不在乎,你还瞎逼逼啥啊,爷们儿点儿能死啊!”

她瞥着我,一脸不屑。

忽然,官晓倩双眼一亮,冲我轻轻一乐,“江枫啊,要不,你娶我也行啊,反正咱俩都那啥了…”

“我去~~~”

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

老子跟你怎么那啥了,我干哈了我?

虽然你官晓倩长得貌若天仙,但我们现在可不是一个阵营的战友,甚至于,你们说不定要干一些极度违法的勾当!

我江枫躲你还来不及,还说娶你?

真是天大的笑话!

再说了,你那破锣嗓子,天天跟我耳边说东道西,我还以为时时刻刻跟了一只公鸭子呢…

“别,千万别!”

我连忙打断她眼看着要滔滔不绝的架势,“你官晓倩血脉纯正、玉叶金枝,我江枫一个小屁女监管教,我可高攀不起…”

我和她,我俩像抢着阻止对方说话一样,无论谁刚说了半句,都会被对方立刻打断。

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也许根本不是我在拿话儿挤兑对方,我的小伎俩,人家官晓倩早猜到了…

“玛德!”

我各种气恼,直接爆了粗口。

“官晓倩,老子跟你说清楚了,你丫要是还这么折腾我,行,告诉你,姚静,你们今儿个别想见了!只要我江枫不同意,天王老子来求情也不行,你们还真谁也见不到她!”

真是火!

我的话显然分量足够,我相信,她大长腿绝不应该是不分好歹不懂事理的女人!

总算,话都说开,我也豁出去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等着看她怎么回答我…

“算了,江枫,我…我现在真的不是闹,我,唉~~~”

她叹息一口,“到了厕所这儿,我…人家真的内急,想要尿尿。”

我傻愣愣看过去,瞅着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作假---连‘尿尿’这样的词儿都当着我的面说出口了,还有啥好装的?

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自己的脸先羞得通红。

我眼睁睁看到,官晓倩的表情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身体扭动得刚才更剧烈更自然,绝壁不是诚心做作。

这下,我无语了!

哥们的命,咋如此之苦呢…真特么倒霉,个厕所都能美梦…那个,假戏成真!

此刻想来,事情的本质应该是这样滴…

最开始,官晓倩因我江枫一言不合用手铐铐着她,心必定愤愤不平、气恼不已。

故而,早先她的确是存了报复我的心思的。

只不过呢,现在也不是她大长腿大闹天宫的时候,他们还有‘面见姚静’这个正事儿没办。

所以按照她的意思,也是气气我、折腾我一下算了。

然并卵,现在可倒好,折腾折腾,折腾出事儿。

这像两个被逼着谈恋爱的男女,开始的时候都只不过是应付一下双方家长,结果谈着谈着谈到床,然后是结婚生孩子。

现在,随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大长腿真的与我江枫共赴爱河,不‘同赴厕所’,她的心情或者情绪也随着起了波澜,甚至于开始紧张不安…

而人要是紧张了会怎样?

筋肉绷紧、神经敏感,然后,膀胱啥的猛烈收缩啊!

于是,各种尿急!

而且这种念头,大家自己想想看,是不是像病毒感染一样,一旦产生,便星火燎原顿时蔓延开?

特么挡都挡不住的凶猛!

说这厕所,平时往往还能憋得住,只要不想这事儿,总能忍个二十分钟半小时。

只不过,当一个人越是找不到厕所,或者刚刚看到厕所的刹那,那种尿意盎然的心情,简直了…我都找不到词儿形容。

官晓倩,哎,我完全理解她,真不能质疑她是不是那种天生对厕所过敏的特殊体质

此时此刻,在她的暗示和影响下,连我看着卫生间里的那些蹲坑,都有些尿意大涨…

甚至我心里觉得,如果不能立马在这里痛快淋漓地方便一下,我特么都对不起来厕所这一遭!

第376章 像个男人一样尿

“唉~~~”

我长叹一声,“懂了…”

她看着我,嘴角似乎在笑,但那笑容简直哭也强不了多少。

甚至于,官晓倩的身体扭动得愈发剧烈,对,甚至可以用狂野来形容!

她开始不断弯下腰,再挺直身体,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而那两条大长腿,也前后左右不停相互摩擦…

由于她现在面对着我,因此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她弯腰时挺起的丰臀,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出,凭她如此夸张的扭动幅度,窄小的西服裙恐怕都要绷得断线了吧…

最令我感到蛋疼无的是,她开始不自觉地将双手向着自己的小腹位置捂过去,仿佛这样能将尿意强行压回去似的…

可,可我的手和她的手,还铐在一起了啊…

“别,别这样…”

我汗流浃背。

“江枫,江队,求求你了…我,人家憋不住了,实在不行了,啊~~~”

好么,官晓倩都快急哭了,甚至轻轻shēn yin起来。

表情,痛苦万分!

这下,我浑身下的汗毛孔全都炸毛!

娘的,要是这丫头在厕所里喊出声…

天呐,神啊,苍生之主,耶稣基督啊,快救救我江枫吧!

“江枫,我,我…我不管了啊~~~”

说着,官晓倩脸闪过一丝苦涩却决绝的神色,伸手向腰间摸去…

我知道,下一个动作,妹纸会直接掀开西服短裙,然后开始脱下连臀si wà!

“停!”

我怒吼一声,“停停停!”

“干嘛啊,要不尿裤了…”

“咱,咱能不能别蹲着撒尿…这样,你会zou guāng的…”

我的汗已经流进鼻子里,继而一刻不停,再顺着鼻孔继续向下流,简直了,各种涕泪横流,看着像痛哭流涕。

“呜呜呜~~~”

听我还是万般不答应,官晓倩顿时哭出声,“你能站着尿,人家、人家…呜呜,要不我尿裙子里算了…”

站着尿?

我能站着尿!

对啊,我能,她也能!

我,像掉进长江大海,眼看便要淹死掉的溺水者,猛地抱住一根从天而降,漂浮在水面的巨木那样,欣喜若狂。

脑海灵光一闪,玛德,老子怎么没想到这一条?

现在有些地方不是尝试男女混用的厕所么?

甚至不少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出现街头试点…

那种小便池,带着隔断,女生也可以在情况紧急的时候,站着撒尿啊!

“你,你坚持十秒,不三秒钟…”

我汗如雨下。

“听着,转身,站直了!撩开你那个…该死的裙子,玛德,象男人一样撒尿!”

我声音早已带着哭腔,几乎要吼出来!

“男人,男人怎么弄…”

她一怔,似乎多少明白我的意思,但从技术层面讲,似乎难度还不小。

“你…我,草!”

我根本说不出一句连续完整的句子。

“那样,你随便尿,懂吗,反正不许脱下任何东西,必须站直了!”

这一刻我心想,要是连这个她也不会,那好吧,您了自便吧,我江枫也只能听天由命…

最为恐怖的,我已经听到卫生间门外隐隐传来阵阵脚步声响,似乎有不少人正朝着这个女厕位置走过来…

我真心没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说,如果给我一面镜子,我绝壁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根根竖起,彻底有一种怒发冲冠的豪迈状!

那些脚步声在厕所门外渐渐缓下来,程瑶馨的声音传了过来,“枫哥,枫哥,你们…你们还好吗?”

好?

好鸡毛啊!

这时候,官晓倩已经在按照我的说法开始转身动作,并且将窄小的西装裙从前面翻了起来…

当然,她是用一只手在操作,而我呢,则站在她身后,面色紧张地盯着卫生间入口处。

听到程瑶馨的话,官晓倩的动作顿时凝固,甚至身体立马开始发软,两腿哆嗦得更厉害…

我明白,这妮子已经彻底吓懵逼了。

“瑶馨,我们,我们…那个,很好很强大!”

我颤声低吼着,“你们谁特么也不许进来,听到么?骂了隔壁的,谁要是敢进来,我特么弄死谁!”

“噢~~~”

程瑶馨的声音充满迷惑。

不过,显然我江枫一惯强硬的做派在这个时候显出威力,随着我的吼叫,那些脚步声完全停顿,并没有人向里面继续靠近的意思。

“兄弟,江老弟…那个,我是**啊,我们,我们的那位同志,她,她还好吧?”

好么,连**都跑过来‘凑热闹’,看来他是不放心大长腿的安全。

不过,对于**的话,我却不好替官晓倩回答,我真心没法说!

我一张嘴,事态只能越描越黑…

我伸手捅了捅官晓倩的纤纤细腰,“喂,你自己回答他!”

“那谁…**啊,我很好,我没事儿的,你们用不着担心…”

她这话,听得我又气又笑。

很好?

在厕所里好毛线!

而且还跟一个年轻男子…

总算,或许是我和她分别做出回应,外面的那些人便不再开口。

没准儿他们正浮想联翩,各怀鬼胎猜测我和官晓倩能在厕所里干什么呢吧。

但,猜测毕竟是猜测,总亲眼看到我们的囧相要好很多。

人嘛,虽然猎八卦的心思谁都有,但真的出现特殊情况,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面子总归要给别人留一点儿的。

但留一线情,日后好相见嘛!

“哗啦、哗啦…”

玛德,终于官晓倩有动静了,而我,唉…

足足半分钟,她动了几下,身子甚至像大老爷们那样猛地一哆嗦…

“好了,我好了!”

没想到,她这句话的声音,竟然充满了欢kuài gǎn,好像她真的被我怎么了之后,各种舒服呢…

我只能很理想地认为,官晓倩也许觉得现在没事儿了,因此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

只是这样一来,卫生间外那些人基本也能听得较清晰。

立马,听程瑶馨喊道,“好了啊?那,那我可进来了…”

说着,脚步声响起,眼看要到门口了。

这妮子,你丫那么着急干嘛,慢点儿能死啊!

简直了,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厕所又不是啥好地方,你捉急进来?进来吃屎是吧?

“停,不许进来!” 我怒吼一声,声震九天!

“啊~~~???枫哥,怎么回事儿?不是都说好了么?”

“好屁!”

我气不打一处来,“她是好了,老子,老子还没好呢!”

第377章 那些东西…还有用!

当我们俩‘抖擞精神’,‘手挽着手’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刻…

看到站在外面这些面色凝重的家伙们,我真是无地自容。!

草,干哈水泥地面抹得如此平整,连个石头缝子都木有?

她们的脸色,有蜡黄的、有青白的、有绯红的、还有紫黑的…

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色系都占全了!

看到秦队、程瑶馨还有**等人都似乎要冲我们开口发问,我立马双眼瞪起,恶狠狠地朝着这些家伙嚷了一句,“谁也不许问我俩刚才怎么个情况!”

环视众人,迎着对方各种质疑的眼神,我寸步不让,目光满满都是威胁!

“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话!”

伸出一只手,我做了一个用手背遮住双眼的姿势,“我们在商讨绝密军情,不允许任何人看到!懂嘛?甚至连摄像头都不能记录下来!”

“哦…”

“这样啊…”

“噗~~~”

“好吧…”

沃日!

各种惊叹声…

也许大家对我的回答根本不屑于相信,但,既然我一句话堵住众人的嘴,那摆明了不想让任何人多问的意思!

所以,谁也不会那么不开眼,非要跟我这儿较真。

“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江老弟,咱们接下来是不是,那个…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迎来,满眼都是猜疑不定的神色。

这时候,我早用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衣盖在我和官晓倩相连的两只手。

手铐倒是挡住了,但姿势却显得有些暧昧。

到了这时候,也许因为今晚所发生的一连串出乎我们双方的意外事件,因此**现在对我的态度彻底发生转变。

特么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似的,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他似乎变得有些怕我。

恐怕他和骚娘们都意识到,牛逼无极限的墨镜男两次受伤,或许都是我江枫在暗做的手脚。

也是,我江枫连墨镜男都能搞残火,何况你们呢!

既然他心生畏惧,那我也借势而为。

“张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我微微一笑,冲着身边的大长腿妹纸官晓倩抿了抿嘴,“对吧,我没说假话吧?”

“你…”

她彻底没词儿了,只是脸的娇羞却越来越清晰。

显然,她明白我嘴里的‘大实话’,其实是暗指在厕所里发生的那一幕。

当时我说了,她应该背转身站着尿,像爷们一样…这句话终究被证明是正确的,总算解掉她一时之危。

“哈哈…”

我哈哈一笑,心情这才舒缓些。

“秦姐,这样,你找两个姐们走一趟,提姚静过来…嗯,等一下,瑶馨,你也跟着!”

我冲着秦队点点头,“辛苦各位姐姐了!”

秦队没说话,轻轻点头示意,自去安排。

见一切处理停当,我才转向**问,“张哥,问你个事儿啊,我们换休室里摆着的那些个仪器设备啥的,是不是排不用场了?”

我问得很直接---现在墨镜男都快要生活不能自理了,丫还能**毛实验啊!

之前,他们在小会议室,的确在试图通过模拟战场虐俘的画面,重现那个史争议极大的‘监狱实验’。

不过,这个实验除了动用投影仪和帆布帷帐,并没有用对方带来的其他仪器设备。

因此,我判断出,那些样子稀古怪的东西,肯定另有他用!

而且用处嘛,和面见姚静并没直接关系。

我的推测不难理解---如果官晓倩和姚静见面时,需要借助那些仪器才能搞鬼,那她绝不会同意我指定专门见面地点,同时还要限定见面时间的要求。

我以为**定会借坡下驴此罢休,没想到他的回答倒是令我暗自吃了一惊。

“这些东西…还得用!”

**的声音很低沉,说话的音量也极小,但语气却相当坚决。

骂了隔壁的!

我立马不爱听了。

看看你们丫挺的都把我们沙山女监搞成什么样子?

怎么还想着没完没了继续做神马鸟实验?

草!

顿时,我的脸刷地一下阴沉下来,遍布阴霾。

“张哥,不是兄弟我驳你面子,都怪你们自己干得太出格了吧…老子不管你们后面还有什么狗屁实验,踏马的,一个也不能做!”

让你丫语气坚决,老子你还坚决!

我特么都快成决绝了。

“唉…”

**没词儿了,长叹一声,“这个…以后再说吧。”

我心道,什么现在、以后的,难道你们还能从哪儿搬来救兵么?

成啊,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过了一会儿,程瑶馨几个人带着姚静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定定看着她,眼,满是柔情。

姚静的头发好像修剪过,次见到她的时候短了许多。

她的神情很淡然,一付处乱不惊的模样,似乎已经猜到今晚会有特殊人物来向她找茬儿。

只不过,我却发现,姚静的两眼下面带着一圈深深的乌青,脸色也以前苍白。

“姚静,你过来!”

我轻轻喊了一声,招手向她示意。

“江队好…你也在这里?”

在我们次单独相处的时候,姚静已经改口喊我江枫了,现在可能是注意到有很多人在场,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与我多么熟识和亲近的态度。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我点点头,“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没有休息好么?怎么都有眼青了呢?”

我根本没有隐藏语气的关切之情。

现在,老子是要官晓倩和**他们明白,姚静和我江枫的关系---不寻常!

麻痹的,谁特么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别想打她姚静的主意。

“我…没事儿,是心有点儿乱。”

姚静的情绪不高,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难解的事儿呢?

“走,去那边吧,不要怕,只要有我江枫在,谁特么也吓唬不了你!”

我沉声说了一句,一抬手,指向一个去处…

“啊?”

顿时不少人惊呼起来,嘿嘿,估计谁也没想到,我所谓安排她们会面的地点,竟然会在那里!

甚至连我身边的官晓倩也不例外,她轻轻啊了一声,紧跟着身体一抖,狠狠地扯了一下连着我们俩的手铐。

猝不及防,勒得我手腕生疼。

“怎么着?都那么惊讶干鸡毛啊?”

我冷冷一笑,“难道有人对我安排这里不满意吗?”

第378章 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手指所指向的地方,正是刑讯室,只不过却非常特别。

实际,在现代监狱里已经不再设置专门的刑讯室。

和平年代,无论哪个监狱关押的都是已决犯,是说判定刑罚等级,决定刑期长短之后的犯人。

对于未决犯或者死刑立即执行的犯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关押在看守所。

因此,监狱里所关押的刑罚最严重的犯人,只是死缓犯和无期徒刑犯,他们都属于特级严管犯。

而对犯罪嫌疑人预审、复审、指认服罪这些环节,早已在公安局或者看守所里完成了,监狱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话虽这么说,但,别忘了,任何监狱都设有狱侦科。

狱侦科的职责之一,是侦破监狱内发生的‘特殊’情况。

包括犯人之间、犯人和管教之间、甚至管教相互之间的种种不合常理的情况。

如果案情能够定罪,够得刑法处罚,那需要申请公安机关介入,定案了的,还应移交检察机关公诉。

同时狱侦之后的结果,也会成为公安机关判断相关案情的第一手资料…

因此,虽然监狱里不再设有刑讯室,但类似的职能依然得到保留,只不过换个名字罢了。

在我们沙山女监,特级禁闭室所扮演的职能,是刑讯。

特级禁闭室,顾名思义,是对那些犯了较严重过错的女囚们施以禁闭惩罚的地方。

与一般禁闭室不同,这里的条件更恶劣,甚至可以称得恐怖。

那是必须的,不给点儿颜色看看,某些冥顽不化本性难移的女囚,还是会不断生事儿,甚至继续犯下罪孽。

如刘瑶琴。

现在,我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姚静和官晓倩双方会面之处,其实另有一层深意。

虽然我不知道确切情况,但我却大胆猜测,以官晓倩的身份,算她下过很大力气了解沙山女监、调查我江枫,但对于沙山女监里很多更为隐秘的细节,她顶多也听说一个大概,并不太了解。

那好,我正是要基于这种假设进行部署。

没见过?

没事儿啊,哥让你官晓倩真的见一回!

甚至也许你大长腿都不会明白,我让你见识了,是在救你,并非害你!

我的这种心态变化看似有些古怪,然而,古怪并非biàn tài。

这话儿怎么讲呢,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

说实在的,在进入厕所嘘嘘之前,我对官晓倩其人的感觉,顶多也是认为她长得好看,两条大长腿和"qiao tun"吸引人,其他的,半分好感都木有。

但,要不说世事难测呢!

哎,我江枫作茧自缚将两人铐在一起,经历了一场堪生死时速般惊险,又几乎产生tou qing般ci ji感觉的‘嘘嘘’事件之后,我对官晓倩,莫名其妙地竟然生出一丝情愫来。

当然了,我不会承认被对方美色迷惑,更不会说自己这么轻易爱她,但的确,我对她产生了某些特别的感觉…

最最起码,我不希望她在一条没有尽头、黑暗无的犯罪道路,越走越远。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尤其男人和女人,千万不能随意亲近!

甚至像我们这种阴差阳错哭笑不得的另类亲密,也绝不能有。

我江枫,特么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啊!

虽然此时我似乎依然在官晓倩面前表现得强势无,但我和她,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有些情况已经发生变化!

哎,我江枫多少已经欠下人家姑娘‘什么’了…

说一千道一万,毕竟是我将人家大长腿强行铐在一起,以至于她不得不在一个男人面前做出某些羞人的动作…

毫不夸张地说,我对官晓倩,已经从精神施暴。

如此种种,现在我还真不能再保持对她的那种毫不示弱,甚至凌驾其的姿态。

没脸啊…

所以,在我潜意识里,希望为她做点儿什么,哪怕能够挽回一丢丢我的孟浪也好…

一切的一切,包括稀里糊涂造成的因果关系,正是造成我此刻既矛盾又怪心理的原因,更是我做出这种具有‘深意’的举动,想要拯救她于水火的出发点。

人性心理,这四个字背后所暗藏的道理,何其博大精深!



我所选择的方式,是潜移默化改变她,不动声色影响她!

而刑讯室,在我看来是最好不过的地方!

没有更多语言交流,我们三人走进去,我随手将刑讯室的大门关好,“啪”地一声,打开灯。

只这一下,官晓倩便惊叫起来!

想不到吧…仅仅是这里的灯光,是一记下马威。

大家想想,家里的灯都是什么色调的?

换句话说,是普通家用灯,会发出什么颜色的光?

huáng sè的,绿色的,白色的…甚至想要营造一些特殊情调时,还会有紫色和蓝色…

这些无论暖色调或者冷色调,都能被一定性格的人群所接受,顶多是大众和小众的区别罢了。

但,在我们沙山女监的特级禁闭室里,灯光却是铁灰色!

谁特么见过铁灰色的灯光?

在我没进沙山女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颜色的灯。

可,当我真的在特级禁闭室第一次感受到阴冷可怖铁灰色灯光所带来的压抑感时,我当时血管都快爆裂,浑身炸毛!

那感觉,仿佛被冰冷的重金属制成的无形光棒,不断在周身下狠狠击打…

我是那种感觉,官晓倩,她一个女人又会怎样?

果不其然,大长腿一声惊叫,顿时被铁灰色的灯光吓得花容失色。

“坐吧,不要大惊小怪!”

我动了动胳膊,伸手快如闪电在衣服下捉住她的皓腕。

“抬头看看墙的标语,静默一分钟好好想想,然后再说话…”

我的声音冰冷却真诚,配合我现在已经变得很沙哑的嗓音,听去虽然有一种令她颇为不舒服的味道,但,已经足以让她迅速安静下来。

“看看,那面墙,仔细看、认真看!”

我努了努嘴,向她示意。

随着我的目光,官晓倩抬头向墙看去…

那里,赫然贴着两行标语,准确说是两句格言。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若要报复别人,最好挖两个坟墓。”

第379章 你踏马的到底是谁!

这两条标语,据说是沙山女监前一任监狱长特别喜欢的两句话。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这句格言有人说出自佛经,后来进行了白话改编。

有说是无名氏所言,但被亿万群众认可,从而广为流传。

而,“若要报复别人,最好挖两个坟墓。”这句的来历更传了,本来是孔子说的,后来被传入西方,再流传回来,重新翻译便得到这样西化之后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我第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依然对那个前任监狱长在特级禁闭室这种地方贴如此标语,深感慨然。

这两句话,并不是诸如‘违法必究、执法必严’或者‘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样的耳熟能详的大道理,但它所带来的深意和震撼,却更能发人深省。

犯人关禁闭期间,一天二十四小时,甚至连吃饭厕所都必须在禁闭室这片狭小的空间解决掉。

吃饭,狱警或者宽管犯会送,拉屎撒尿,给你便盆…

而被关禁闭的犯人,只能一个人呆着。

那种寂寞的滋味,真心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寂寞,使人疯狂。

研究表明,超过十天以的‘枯燥式独处’,可能造成一个人的心理发生扭曲、产生幻觉甚至精神分裂。

因此监狱规定关禁闭的时间,一般不允许超过七天,如果情况特殊需要延长,则必须提请报备批准,累计起来,一次也不能超过十五天。

关在禁闭室虽然是一种惩罚,但对于督促犯人悔过自新,从某种程度也是一种变通手段。

原因很简单,至少那些关禁闭的女囚不用出工挣劳动分,天天累得要死要活,躺在床立马睡着。

相对而言,关禁闭虽然会造成心理恐慌和压抑,但也给了犯人更多悔过和深思的时间。



此刻,最为关键的是,我认为这两句话,现在用在官晓倩身正合适!

你大长腿不是要针对姚静做些小动作,威胁她甚至于想方设法杀人灭口么?

那你官晓倩以及你背后的指使者,最好先想想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吧!

害人害己者,还是先挖好自己的坟墓,再去想谋害他人!

不再理会官晓倩,我看着对面的姚静轻声说了一句,“英雄之所以伟大,因为他敢于坚持正义的东西…”

我的目光,清澈无,我的声音,坚定异常。

姚静看着我,默默点点头,眼神闪过一丝感激。

我想她应该听明白了,我是通过这句话告诉她,只要是正义的、正确的,姚静该坚持下去!而我江枫,也会在身后支持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心一动,我缓缓伸出一只手,放在身前特意让程瑶馨她们搬进来的桌子,手指一下一下开始轻轻敲打桌面,击出一种十分怪的节奏。

这一招,是我的老师,那个华夏心理学界泰山北斗式的小老头,在某一次课外兴趣小组授课时,一时兴起传授给我们几个内弟子的小伎俩。

它唯一的作用,是通过节奏变化,引人---回忆!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儿时、少年、现在…

我轻声开口,语气变得很温和,“你们俩都闭眼,静静呆一会儿再开始交谈…”

这句话虽然很轻柔,却带着一股完全不容置疑、不可违背的气势。

姚静自然没得说,第一时间闭双眼,听我敲击桌面。

而官晓倩则犹豫一下,但也没有多言,目光从那两条标语挪开,双眸紧紧闭合。

我偷眼向她看过去,妹纸的侧脸…真的很美。

我注意到,官晓倩那一双眼睑长长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眼球在眼皮下不断滚动,频率很快。

是了,这种微表情,恰恰证实了现在官晓倩的心情非常不平静!

她真的在回忆吗?

被我的指击技法勾动的回忆,又涉及到哪些过往了呢?

她是否心里出现一丝懊恼和悔过的情愫呢?

这些我统统不知道…

此刻我只能确定一件事儿,那是,官晓倩的心情,极为不平静…

只不过,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的确,我的小技巧勾起官晓倩和姚静的回忆,但,却是那样一种特殊而苦涩的回忆…

约莫过了两分钟左右,我再次开口,“好了,睁开眼睛吧…”

她们俩依言慢慢睁眼,我迅速扫过双方同样秀美的眸子,心略略一松。

姚静和官小倩两人的目光似乎变得平和、安宁,姚静少了几分仇视和警惕,官晓倩呢,则多了几分复杂和感慨…

两人的心态,多多少少出现改变了。

我不清楚,这会对后续她们的谈话产生什么影响,在我想来总不会更坏吧。

现在,我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主动权和话语权都交到她们手。

“芈瑶,我们又见面了…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你!”

停了一会儿,姚静首先开口,但她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先把我擂翻了…

什么情况这是?

芈瑶是谁?难道是我身边这个容颜绝代的大长腿吗?

那,那官晓倩又是谁?

卧槽!

麻蛋,难道说她一直都在骗我…

可,她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不怕被姚静揭穿的那一刻,我江枫当场翻脸么?

既然要和我一起见姚静,这个芈瑶,或者说官晓倩,该意识到会有现在这一刻啊…

娘的,究竟几个意思?

我脑子嗡嗡乱想,差点丧失思维。

其实,我本不该这么轻易张皇失措,毕竟我江枫也是受过特定训练的心理学科班毕业生。

但,现在的情况多少有些不同---我可是刚刚在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对她官晓倩生出一丝好感和愧疚,正想着该如何不着痕迹拉她一把,将其从泥潭里解救出来呢!

因此,这种心理反差太大了!

大到令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停!”

我一下没忍住,直接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扭过头我冷冷地盯着官晓倩,“芈瑶?嘿嘿,骂了隔壁的,你丫到底叫啥?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的怒火随着连珠炮一般的词语狂喷而出,唉,最近这段时间,我被女人伤怕了,骗怕了!

从林芬到岚澜,还有我曾一度努力帮助过的司马小乔,她们都曾经骗过我…

所以对我江枫来说,或许被什么人狠狠搧两个大嘴巴,那种痛苦恐怕也不被信任过的人,尤其是女人欺骗。

“告诉我…”

我勉强压制住心怒火,清了清嗓音,“官晓倩,芈瑶,你踏马的到底是谁!”

第380章 真的不知道自己压着什么?

你是谁?是谁!

我出离愤怒。

前后个把小时不到的时间,你官晓倩胆敢这样睁眼说瞎话!

老子真的受够了!

草,刚才在厕所,特么该让你憋得尿裤!

“说,现在,马说清楚!”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强自按捺心头那股无名怒火。

“唉~~~”

大长腿叹息一声,惨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会发怒!但,我名字的事儿…真的很复杂,而我也没有骗你!”

还说没有骗我?

那是不是是说,是姚静在骗我了?

我扭过脸问姚静,“她到底叫什么?”

“哦?哦~~~”

姚静先是一愣,然后好像又有点儿明白过味儿,哦了一声。

“我,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反正以前,是我入狱之前,她的名字叫芈瑶。”

好吧,对于这样的回答,我也是醉了…

从姚静的话里,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两年前她入狱的时候,这个官晓倩的名字还叫芈瑶,但现在,对方却很可能改名字了。

至于改的这个‘官晓倩’是不是大长腿现在的真名,她姚静也说不好…

我也是…完全失语了,自己都快被绕糊涂了。

尤其我注意到,姚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说,官晓倩,也是芈瑶,的确有在这几年改名字的可能…

难道大长腿改不改名字,姚静也能猜测到么?

简直了,神了都!

“算了!”

我烦躁无地挥了挥手,这特么的…乱,乱得要死!

“你们谁能跟我慢慢说清楚,给我一个解释成不?”我紧跟着嘟囔一句,“爱说不说!”

哥已经失去了再次捉急火的心情。

的确,因为一个和我江枫没有太大关系的女人,计较于对方到底叫什么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

过了今夜,保不齐谁也不认识谁呢!

爱解释不解释,说了,我江枫姑妄听之,不说,那也随便你们…

反正我只要保证姚静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够了,其他的,爱咋滴咋滴。

“江枫,不是我不想解释,唉,我的情况,真的太复杂了”

大长腿像一个被冤枉的孩子,有求于大人为其作证似的看了看姚静,“姚静,你告诉他,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看到她们俩此刻的状态,我忽然很想笑。

放声大笑!

这都特么的算怎么一回事儿?

两个明明是敌对阵营的家伙,算我不怪她们提前认识,但怎么好像还没开始谈判呢,其一人反倒向另一人开口求助?



真是没见过,更想不到,俩人,都特么的脑子有病。

更令我大跌眼球的是,姚静对大长腿的态度虽然很冷漠,但听到她这样一句求助的话,还是冲我很认真地点点头,“是的江枫,芈瑶,她的话没错!”

这下,我彻底理解不去了。

玛德,好像战场,敌我双方眼看要刺刀见红血染沙场了,一个家伙却对另一个说,“哥们,有烟没?”

而对方还很认真地回答,“烟没有,有火儿…”

这么葩!

姚静和芈瑶,或者和说官晓倩,她们俩究竟什么关系?

芈瑶怎么连自己为什么改名字这点儿破事儿都解释不清楚?

本来么,是三言两语的事儿而已。

而,姚静却亲口承认,帮着芈瑶来证明---江枫哥,给你讲一下为哈改名的原因,的确有技术难度啊!

“行了!”

我直接打断她们的无厘头回答,耸耸肩膀,“您了继续!”

我倒要看看,这个芈瑶或者官晓倩,西装短裙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看不见的bi shou!

“唉…”

大长腿叹息一声,“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看向姚静,她脸色一变,“姚静,翻案的事儿,你真的一定要做?还有没有回旋余地?毕竟…再有一年多你能出来!如果你还想早一点儿,他说可以想办法办保外医或者假释!半个月,最多一个月你能出去…”

大长腿的话令我顿时一惊!

保外医和假释必须有严格的条件约束,能是说办办的么?

再说了,算要办,算满足条件,那些繁杂的手续和流程,还有一次次审核、复审,都能那么快么?

一个月,甚至半个月,能让姚静出去?

娘的,要是真的这么简单,以姚静的能量,以姚司长的地位和关系,人家岂不是早出去了?

实际情况是,姚静服刑期间只获得过一次减刑,即便在我们沙山女监内部,最大程度的照顾,也只不过使其成为宽管犯,女囚们的大姐头!

这些恰恰证明了,姚静的案子应该极其特殊,有些可以通融的手段,在她身根本用不了。

还有,另外一个足以证明她案子特殊性的证据便是,我江枫从来没看到过姚静的案件卷宗!

所以直到今天,姚静犯了什么罪,因为什么原因关进沙山女监,我仍旧一无所知!

可现在呢,大长腿任嘛不说,直接便开出这样的条件来,那么,她身后势力的能量,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我心震惊,但脸却表现得无喜无忧,似乎她们先在所说的话,完全与我无关。

的确,我是这么想的!

我江枫,只是用耳朵听听足够。

只要姚静没事儿,哪怕两人在这里唱一台凤阳花鼓,老子也不闻不问!

至于拯救官晓倩,阻止她继续在黑暗阴晦的犯罪道路陷落下去…嘿嘿,还是算了吧,哥有心无力…

“你考虑考虑行么?现在撤诉还来得及…”

官晓倩的声音急切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向前探去。

一瞬间,竟带动我的胳膊也同时伸出去。

不过,可能她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一只手还和我的手紧紧铐在一起,双手很自然地向回一收,身体前倾,想要伏在桌面。

但…

这样一来,我的那只幸运或者说苦逼的手,被她紧紧压在一只高耸的峰峦之巅。

我顿时…‘汗花怒放’,玛德,那感觉太**了啊!

**到以至于我差点儿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

这还不算完,更令我迷惑不解的是,官晓倩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小荷尖尖角正停留了一只硕大粗壮的蜻蜓,而是那么死死压着我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姚静的脸!

…我只能自嘲地想,莫不成她以为自己压着手铐么?

第381章 他原来不是他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大长腿的表情很正常。

有焦躁、急切、惶恐和哀婉,这些情绪的产生,明显都是因为姚静。

可谓十分复杂、相当丰富。

但,这么多情绪变化,愣是没有娇羞或者恼羞成怒这样可能和我相关的两种!

现在,我们三人分坐桌子两旁,身子都向前贴得特别近,几乎死死抵在桌沿处。

再加有衣服盖着,姚静倒是似乎没有看出我和大长腿之间,存在什么暧昧旖旎来。

但我自己心知肚明,我手的感觉更不会骗我---现在,她正和我亲密接触呢…

可,为何她表现得像犹自不知呢?

将一个青年男性的手压在自己丰满之处,难道她不害臊?

何况我们之间并不真正熟悉,顶多算是‘另类熟人’罢了。



心忐忑不安,还没有琢磨明白官晓倩究竟几个意思,听她又开口了。

“姚静,你忘了吗,大明湖畔,我们俩争着去扮演夏雨荷…那个男孩子,他,他在一旁笑嘻嘻看着我们闹…”

官晓倩忽然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的天好像都特别蓝,风筝飘在天,斜斜细雨洒在身,打湿了头发,我们跳啊叫啊唱啊笑啊…像两个疯丫头一样…”

“哎,姚静,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当时他那么定定看着我俩,那呆呆的傻样子,像,像…嗯,像,像坐在我身边的江管教一样,对不对?”

终于,她开始说起回忆了…

我听着官晓倩口描述的某些回忆场景,似乎说的是她和姚静,在少年时有一次前往大明湖游玩的经历。

只不过,在官晓倩口,好像除了她和姚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什么‘他’。

哎,娘的,也不知道是男他还是女她。

反正从官晓倩这种说话的口吻和目光闪现的留恋和炙热,八成是男孩子面儿大!

这一刹那,我甚至心腾起一股嫉妒的情绪,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觉得鼻子酸酸的,似乎猛地灌下一瓶纯粮酿造的山西老陈醋。

没错,我吃醋了,吃姚静的醋,吃官晓倩的醋。

这两个处于对立面的女人,她们和我的关系,远近并不相同。

但似乎在这一刻,对我江枫来说意义都是非同寻常。

姚静不用说了,我们在某种程度是精神的恋人或者闺蜜。

而官晓倩呢,最最起码,抛开其他一切不提,哥们的大蜻蜓,这还停在人家妹纸的尖尖角呢。

所以我吃醋,情有可原、理所应当。

不过,起吃醋来,我更在意的是,官晓倩口的那个他,在这两个女孩子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是那名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

而且,为什么官晓倩会突然提到这个场景,提到那个人?

难道这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长,长到她们还来得及忆苦思甜一下下?



我的脑海,谜团遍布。

“芈瑶,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

姚静忽然脸色变得更加煞白,紧跟着又涨得通红,而且情绪也显然激动起来。

不过,很快,也几秒钟的功夫,姚静大口喘息着,慢慢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显然,即便对方突然说了一些令她颇有些意外的话,但姚静,仍然能够快速平复自己的心情。

啧啧,这才是我们一监区大姐头该有的气质!

我心赞了一句,等着听姚静的解释。

然而,她倒是继续又说了,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我希望听到的那些具体解释。

“芈瑶,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姚静凄然一笑,“多少年过去了?五年还是十年,你现在却对我说这个,不觉得太晚了么?”

“晚?!”

官晓倩顿时怒了,“姚静,你,你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嗯?

这话怎么说的呢?

官晓倩,一个前来兴师问罪,甚至存在出手加害对方可能的自由公民,却对在押囚犯说出什么对方欺人太甚的话…

这其的门道,好像有点儿绕啊!

“姚静,别忘了,当时我可是主动退出,将他让给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觉察到官晓倩的声音一直在发抖,甚至她那只手,也不由自主死死按在我的手背,令我的手和她的山峦之巅,更加紧密地接触在一起,无缝契合。

“到现在了,你还不想放过我们是吗?还要没完没了吗?”

官晓倩怒了,话音也带出一丝冰冷。

“放过你?呵呵,芈瑶,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此刻,姚静倒是完全冷静下来,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瘟怒的情绪,“芈瑶,我针对过你么?我姚静,只是针对这件事儿本身!”

两个人态度差异极大,说话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一个激烈一个平缓。

但有一条,显然她们不约而同选择保持一致,那便是,谁也不主动说起,更不对我详细解释,‘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儿!

两人的心思,还真够缜密的啊!

但我还是猜出,也许她们曾经是情敌,一起暗恋过某个男生,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看着条件更好,长得更漂亮的官晓倩却退出了,将那个男孩子‘让’给姚静。

“芈瑶,你是退出了,可因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何况…”

姚静的身体忽然也向前倾过来,胸口压在她那一侧的桌沿。

这样一来,两人的脑袋几乎顶在了一起…

“何况,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你懂吗!”

啊~~~

我差点儿没叫出声,顿时我明白,自己再次猜错了。

两人口的男孩子,与那个官晓倩刚进来时说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

更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能让两名天香国色无限妖娆的女人争风吃醋的男生,竟然已经死了!

剧情…各种反转,我呢,则是各种没想到。

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随着姚静说出那个他已经死了这句话,她们两,谁也不再继续言语,禁闭室里陷入沉默…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尽力梳理着种种头绪…

只是,越梳理越看不清。

本来,随着双方对话,我慢慢地将这个案情定位在情感纠葛,如官晓倩因为姚静抢了她的心人,从而通过某件事儿陷害她入狱…

可,现在看来,还是我江枫想得太简单了啊!

这件事儿,已经牵扯出一个死人,是不是还会牵扯出一桩命案呢?

第382章 农妇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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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逻辑学,死人事件和命案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

人可以有无数种死法,大类分为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

而zi shā、他杀、意外死亡…这些都属于非自然死亡范畴。

通过官晓倩和姚静的对话,我已经能够确定两个细节点。

一者,她们两人曾经熟识,甚至关系很密切,而且都曾对某一个男生心有好感。

二来,那个男生已经死了,而姚静和官晓倩也因为某些原因反目成仇。

别看这两点细节写出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实际,心理学领域的很多技巧和实验手段,正是从这些似乎很平常的细节发现端倪,进而找到突破口,攻克某一行为个体的心灵壁垒,直捣黄龙。

当时,在我学习心理学这门课程的时候,我的老师曾经给我们讲过下面这个案例。

一个他亲身经历过,还很葩硬扯我这个学生,用以证明老爷子推崇万分的‘细节处见真章’理论的例证。

有一个农妇死在家里,胸口插了一把杀猪刀。

警方发现的时候,死者已经丧失生命体征八个多小时,案发现场也被报案的群众无意破坏掉。

因此,警方已经很难提取某些第一时间的行凶例证。

经过千辛万苦的排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

一个是村里的杀猪匠,那把刀,据他说是半个月前丢失了。

另一个是村妇的老公,乡里的数学教师。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没有人会有作案动机、更不具备作案时间。

那么,案情似乎很明显,杀人者乍一看应该是杀猪匠。

凶器是他的,而且没人能证明那把杀猪刀到底丢了没有,是什么时候丢掉的…

更何况,这个杀猪匠和农妇之间的风评很不好,十里八乡都传开了,他和死者有一腿,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也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关键的是,有人可以作证,在个把月之前,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彻底闹翻了,在村头岔路口大吵一架,农妇还曾扬言说什么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一定会让他好看…

各种苗头,都暗示杀猪匠有极大的作案动机和嫌疑。

但,一件事儿如果太容易了,似乎反倒漏洞百出,很难自圆其说。

警方调查后,忽然陷入两难境地。

因为那些动机、理由啥的,都只能说明杀猪匠有对农妇下手的可能,属于‘在疑’条件,并不能定案。

尤其是,这个杀猪匠是个瘸子,别看他以杀猪为职业,但却身材瘦小。

而那个农妇呢,人高马大,村里人曾见过两人厮打的场面,杀猪匠直接被农妇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连边儿都沾不。

如此看来,对方想要轻易行凶作案,似乎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儿。

于是警方注意力便集到农妇的老公,乡里小学数学教师的身。

他也的确有作案动机。

一个男人,除非不知道,只要知道自己头帽子绿油油,肯定心生愤恨,若是头脑发热走极端,也并不是不可能。

在乡里乡亲眼,对这名小学教师的评价也不咋地。

为人阴毒、刻薄,动不动体罚学生,而且生性孤僻,夫妻感情也不好…

再加他们俩毕竟是夫妻,农妇对于自己老公肯定不会时刻提防,对方完全可以在农妇猝不及防之下,行凶杀人。

然而,警方再次调查后又发现,这名小学教师是左撇子,而且属于后天形成的。

怎么说呢,他的右手在年幼时受到过重创,几乎残废,连一双筷子都拿不起来,更别提沉重的杀猪刀了。

而法医的验尸报告,虽然很多细节已经不可考证,但却能从死者创口的角度,以及杀猪刀留在尸体的方位等等判断出,行凶者绝不会是左撇子!

这怪了,杀猪匠身材矮小,瘸了一条腿,在已经和qing fu闹翻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有暴起发难一击杀人的机会。

而小学教师呢,只能左手用力,但验尸报告又定性了杀人凶手不可能是左撇子…

案情调查,忽然这么停滞了!

怎么也进行不下去。

后来我们老师正好在那座县城办事儿,于是被当地警方专门请过去分析案情。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现场照片和警方整理的案情卷宗,然后告诉那些警察蜀黍,开着车带自己去现场走一遭。

当时地方xing jing队的几个愣头青还各种不服气呢。

案子都发生快一个月了,第一案发现场早破坏得不成样子,现在过去看,看毛线啊!

但老爷子威望太高,谁也不敢瞎逼逼,只能连夜驱车又跑了一趟。

xing jing队长亲自陪着,向我们老师指证说,这里是当时尸体躺在血泊的位置,那个农妇的姿势是怎样的,现场又是如何的…

老爷子拿着照片,围着这个农家院转了三圈,又掏出尺子、绳子啥的小玩意,蹲在地反反复复不知道在量什么。

最后,在众人目瞪口呆,老爷子起身说了一个字,“走!”

也不解释,直接坐警车回去了…

牛的一逼啊!

当时,那些个陪同的当地公安机关各级领导都晕菜了,这算万事儿了么?

结论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老师飘然而去,大张旗鼓地来,悄无声息地走,挥挥手不带走一粒米饭。

只不过,在他入驻的宾馆床头柜,放着一个连夜赶出来的案情分析材料。

案子,破了!

当时我们这些吃瓜的同学听到此处,一个个都跟滴进油锅的凉白开一样,直接炸了。

破了?咋破的啊?

我们还听得云山雾罩呢,谁也想不明白、解释不了这间的矛盾处,那案子怎么破了呢?

老爷子哈哈大笑,各种开怀。

看来无论谁都有些许的虚荣心存在。

即便我们老师这样看透世事沧桑,历经人间宠辱的老人精,当看到他的这些门下弟子一个个发自内心的惊讶和赞美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老怀大慰。

“不卖关子了!”

老师如是说,“原因嘛,既复杂又简单。”

他看着我们,声音变得沉稳下来。

“孩子们,记住我的话,细节处见真章…”

“法医的分析没问题,凶手确实不是左撇子!而那个杀猪匠自己一个人也的确打不过农妇,两人搏斗起来,根本一成胜算也没有…”

我们这些不明所以的同学更好了,那到底又会是谁呢?

而我前排那个一惯成绩最好的小眼镜班长,直接是一语定性,“老师我知道了,肯定是流窜作案!”

第383章 竟然是这个结果!

“流窜作案?”

老爷子一愣,哈哈笑出了声。!

“很不错!”

他竖起大拇哥表示赞赏。

小眼镜班长这下得意了,“老师,其实这个也没那么难嘛,既然两个主要疑犯都不可能作案,那只能是流窜犯作案啦…哎,地区警方也真是的,这么容易的事儿都看不出来…”

这小子洋洋自得。

“这位同学,我的意思呢,说你很不错,是指你的脑洞太大了,大到适合当一个抽象派画家,哈哈…”

轰~~~

我们顿时哄堂大笑。

“同学们,在犯罪行为分析和犯罪心理分析领域,开脑洞是必须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位同学的确不错!但是,警方破案,一切间判断和事发过程推演,都必须基于最详实的事实依据,绝不能随便乱猜测!”

老爷子的声音深沉下来,“你,江枫,你来说说,我是怎么破案的?大胆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当堂讨论嘛…”

我没想到,老师竟然点名让我回答…

讲真,那一刻我并没有很清晰地将这件案情在脑海理出头绪。

不过,我倒没有怯场,既然喊我江枫回答问题,无论如何,我总要说点儿什么。

哪怕葩地像小眼镜那样扯流窜作案也行啊,反正,是不能啥也不说闹个大红脸再坐下。

我的特点,是不服输,性格是冲!

“老师,我觉得这案子肯定不会是流窜作案!很简单的道理,要是流窜犯,他怎么能那么巧合捡到杀猪刀,还专门跑到农妇家里来杀人?动机呢?这些都解释不通的…”

“嗯,说得好,接着说!”

老爷子赞许地夸了我一句。

嘿嘿,我早知道,在他印象里,我江枫在心理学、尤其犯罪心理学和人性心理学这些分支领域,非常有天分。

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成为全校唯一一个以本科生身份,进入老爷子在大学里的专属性格心理学实验室,能够经常跟着那些硕士生、博士生师兄师姐听老师讲课、开小灶的幸运儿。

虽然我的考试成绩不是最好,但在老师眼,我江枫已经足够出色。

像现在这种点名让我回答问题的情形,说起来同学们早已屡见不鲜。

大家都知道老师对我的特殊偏爱。

“哼,瞎猫逮死耗子…”

对我一向嫉妒的小眼镜嘟囔一句,但我根本都不带理他的。

“老师,既然您已经下了定论,杀猪匠和小学教师都不可能单独对付农妇…”

我边说边思索,忽然眼前一亮。

“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凶手是两个人!”

哗~~~

这下,同学们再次炸锅了。

有脑子快的,已经猜到我说的两个人,正是指那个死者农妇的丈夫和情夫。

葩吧!

这个结论,谁特么能想到?

其实我并不清楚老爷子是怎么推断出这一切的,我算是投机取巧了。

哎,哥们只不过抓住他话里特意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而已。

是,“凶手的确不是左撇子”以及“杀猪匠一人单独对付不了受害者”这样的两句话。

我,只是用了心理学对于语言的一些分析,毕竟我并没有出现场,看不到更多的潜在细节。

“说得好!”

老爷子这下真是高兴了。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得意弟子终归没有让他失望。

“同学们,江枫的结论是我的给警方报告的定论!”

“我的一切依据,便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人性心理分析!”

“当时,我再次查看作案现场的时候,发现农妇身亡位置附近,那些桌椅地面已经落满尘土,但尘土的厚薄程度却多少有些不同…大概有十分之一毫米到半毫米吧…”

老师环视大家,见我们的情绪已经彻底被调动,每个人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在听他分析案情,于是更来劲儿了。

“农妇倒下的位置,身子所躺的轮廓印记隐约可见,这是她的身体挡住地面八小时,造成身旁位置的灰尘,与身体下面位置后来落下的灰尘,厚薄并不相同!这样,地便出现了一个非常非常浅的人体轮廓。”

“警方在当时处理尸体的时候,绝不会像拖死猪一样顺着地面拖动,而是捉住受害人四肢抬起。因此,靠近那尸体的附近位置,基本保留原状,没有被破坏掉!”

“当然,这些细节乍一看并不明显,似乎意义也不大。但有一条,我注意到她整个儿人留在地的轮廓较‘完整’!”

“完整,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她倒在地的时候,应该已经停止挣扎!那又有两种可能,一,她被一刀毙命。二,农妇曾挣扎过,不过当时身体一直是坐着或者站立,都属于在半空!”

“而倒下以后,人已经彻底死掉了!”

我们都听傻了…说实话,除了我隐隐约约在脑海勉强能够模拟、还原案发时的状态,我的那些同学们…嘿嘿,一个个满脸都是懵然不知的样子,显然没听明白。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我心升腾而起,我直接举手,“老师,能不能让我猜猜您的分析?”

“哈哈,可以,江枫你来!”

“老师,按照您定案的结论逆推,我的观点是这样的…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农妇的丈夫和情夫达成一致,准备联手干掉这个可怜的女人。”

“于是,杀猪匠将这把作案用的杀猪刀藏了起来,对外声称丢掉了,但行凶时,对方又专门选择这把刀,因此给警方造成极大错觉---杀猪匠看着最像,但调查下来,却根本不可能!”

“这类似于,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笑了,擦擦额头的细细汗水。

“在警方看来,案情矛盾重重,两人都有作案动机,但又都没有作案能力,每个人单独作案的推测,与案发现场的表象也不相符…从而陷入思维的死循环。”

“那天晚,不知用了什么方式,三个人应该处于一种平心静气交流的状态,否则周围邻居肯定会听到农妇大喊大叫。”

“而当受害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丈夫从身后一下控制住农妇,那个杀猪匠则用刀猛地捅进她的心脏…”

我说着,似乎眼前‘看到’、‘还原’了血淋淋的那一幕,自己先毛骨悚然起来…

第384章 我要拉着你的手!

ps:俺设计这个小案例可谓绞尽脑汁,完全原创,嘿嘿,谢谢大家一直支持,那些打赏和月票、订阅,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

随着脑海场景模拟得越来越连贯,思绪越来越清晰,我的发言也越说越流畅。

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相信,事实,还真有可能是这样的。

“杀猪匠天天杀猪宰羊,杀人的时候也应该一般人更能下得去狠手,找得准心脏位置…”

我继续说着,甚至开始用手划起来。

“哎,这样一来,身材高大而不会令农妇升起疑心的丈夫,瞅准机会从身后忽然抱住她…”

“虽然小学教员的右手残废了,但不代表他的右胳膊没有力气!我想,突然发难之下,控制住农妇几秒、十几秒的时间,还是完全能够办到!”

“而,单打独斗搞不过农妇的杀猪匠,虽然腿瘸,却并不影响他面对无法直接反抗的可怜女人出刀…”

我声音越来越低,太凶残了…

甚至于,完全没了说下去的yu wàng。

对的,事实应该是这样!

我脑海闪过一付血淋淋的画面…

丈夫用两条胳膊从背后控制住农妇,她被凌空抱了起来,拼命挣扎。

这时候,那个瘸腿杀猪匠情夫,毫不犹豫一刀捅在农妇心脏位置…

当女人不再挣扎,死透了,他们再将她放在地,并且尽量处理现场!

骂了隔壁的,真特么无语!

我想到可能是那农妇的老公设局,也想到可能是杀猪匠故布疑阵,但谁能想到,是情夫和丈夫一起犯下的罪孽?

两个本来是死对头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也许,原因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我讲解完毕,课堂各种鸦雀无声。

那堂犯罪行为心理分析的讲座,的确震撼了大家…

最后,老爷子对我的分析进行了基本首肯,但也从局部细节进行纠正。

如,他的判断并不仅仅基于我这种纯粹逻辑推理。

他曾认真看了法医的验尸报告,从刀口深度和这种一刀毙命的手法判断,杀人者肯定是个老手。

可老手,不见得是惯犯!

那刀伤极深,几乎穿透农妇的身体,但创口却并非特别精准。

同时,在农妇身、四肢还留有挣扎搏斗后的乌青。

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老师的推断,因为杀猪匠常年宰杀牲畜,而那些猪羊之类的动物,体表皮肉要人类更粗糙、更肥厚,所以他必须用最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快速杀死它们。

久而久之,杀猪匠尽管身体羸弱,但胳膊、手腕的爆发力却磨炼得极大,一刀几乎刺穿农妇的身体。

不过,他毕竟对家畜的身体结构更熟悉,对人体便稍差,所以创口并非精准地位于心房处,这才造成农妇并没有立即死亡,拼命挣扎…

哎,这个案例给我的印象极深,真是细思极恐啊!

这件例证,正是‘从细微处见真知’,进而还原事态发展的典型应用。

从那之后,我便非常留意所要面对对象的说话、举止和行事习惯。

也对一些生活的细节更加关注…

现在,虽然官晓倩和姚静并没有说得特别详细,甚至故意模糊其词,讲一些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清楚的话,但我还是从敏锐地捕捉到某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心一动,我动了动几乎已经快被尖尖角压得酸麻的手,轻轻咳凑一声。

“咳~~~”

果然,不出所料,官晓倩已经,瞬间明白自己一直压着的是什么,顿时满脸绯红,身体连忙向后仰过去。

我心冷笑,演得还真像啊,这演技,真可以角逐一下金像奖了!

怎么可能呢对吧?

好几分钟了,非要通过我的提醒才做出这种慌乱不堪的动作么?

真当我江枫是傻羊牯,被你官晓倩随便骗么?

骗骗骗!

这一晚也不知道骗了我几次了!

我甚至觉得,什么厕所憋尿要尿裤这些话,都特么是她故意为之的!

这个女人的心,绝非她的容貌那么美丽。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甚至不惜牺牲色相也要不断you huo勾引我?

官晓倩,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今天晚,我脑海的疑问,简直了,真可称得车载斗量!

“两位,时间差不多了,我之前可是说好的,只有五分钟,现在恐怕已经远远不止五分钟了!”

语气冰冷,我此刻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只要确保姚静的人身安全不会出问题,我总能找到机会向她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队,再给我几分钟好不好?几分钟!”

官晓倩说的可可怜怜的,做出一付心伤难耐的样子。

“可以!”

我立马回答,有这墨迹的功夫,再给她们几分钟又怎样。

事实我刚才提醒时间,也是一种侧面施压的技巧。

既然已经告诉你们时间不多了,那,这追加的几分钟里,有话快说有屁也别憋着。

“三分钟!”

我抬起手腕看表,表示这三分钟是最后的机会,再也不能通融。

“姚静,直说吧,怎样才能撤诉?”

终于官晓倩似乎也是去耐性,开门见山问姚静的条件。

“芈瑶,撤诉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用不了多久会出狱…我的条件,你真的想知道么?”

姚静定定地看着对方,面表情十分高深莫测。

“说吧…”官晓倩苦笑着,“到现在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明说呢?”

“好…”

姚静看了看她,又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说道,“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翻案的,而且我们手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芈瑶,我的话你应该不会怀疑吧?”

“嗯,我相信!”

“不过呢,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想让我撤诉不申请翻案也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不,三个要求,你们必须无条件答应!”

轻轻呼出一口气,姚静忽然转向我,不再看官晓倩,眼满是柔情。

她慢慢张开檀口,吐气如兰,冲着我说,“江枫,把手给我,好吗?”

“嗯?”

我一愣,“姚静,你是说…”

“没错,江枫,我是要拉着你的手!”

第385章 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怪我?

姚静的目光清澈、真诚、温暖。!

这些情绪,在我之前和她独处的时候都曾看到过。

只是这一次,我不但再次看到如此种种,而且似乎还从姚静的双眸里,发现了另外两种情感。

如果没有猜错,那是眷恋和内疚。

“好!”

没来及多想,我伸出另一只手,交到姚静手里,心猜测她此举意图何在…

“江枫,无论我做什么,你是不是都不会怪我?”

没想到,姚静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愣住!

这,这是几个意思啊?

“怪你?怎么会呢?”

我笑了,“你们的事儿,早先你告诉过我不让我参与…因此,只要你姚静平安好,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儿,我根本没兴趣管,嘿嘿,想管也管不了。”

这是我的真心话!

对于姚静,因为她对我始终无条件的付出,那些默默做在暗处的照料,我心存感激。

“那好…”

姚静的手指有些冰凉,我想,应该是这些天她一直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江枫,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今晚你为我做了多少事儿,挡了多少麻烦…”

哎,傻丫头,我苦笑。

你怎么会知道呢?

好吧,算你在一监区有眼线,但个惊险,我的种种心力憔悴,你怎么可能完全清楚呢…

但我并没有开口分辩,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在等,等着她说出那三个条件。

“所以,江枫,我…我对不起你了!”

忽然,姚静猛地加快语速,最后这几个字快到我几乎听不清楚。

没来由啊!

我正迷惑,却感到自己的手腕突然一麻…

那是从姚静手刺进来的什么东西!

天、旋、地、转…

我嗬嗬地说不出话。

两只眼睛努力大睁着,看向她…

万万没想到,向我动手,对我突施冷箭的,并非我百般防备的官晓倩,而是,竟然是,怎么会是,我江枫倾尽全力维护周全的姚静!?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不,死灰还要焚烧得更彻底。

看着她,我眼只有一种情绪---哀伤!

头脑昏沉,意识像被人用吸尘器从脑海抽走一样,渐渐消失…

而我的心瞬间沉入大西洋海底最深处。

真的很累,好累啊…

好想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这张桌子高低正合适,像我曾经多次趴着睡着的学校里的课桌。

禁闭室,没有外面那些喧哗嘈杂的人声…

休息,真的或许是个挺好的选择。

停留在我脑海最后的声音,是姚静的哭泣声,“江枫,江枫…对不起,对不起…”

我笑着,狠狠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裤子口袋…

瞬间,安详!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官晓倩和姚静正定定地看着我,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那么默然着。

“蹭!”

我猛然坐直,迅速催动内息…还好,身体没有任何异状。

抬手看看表,过了三分钟!

玛德,我难道只是昏迷三分钟而已?

还真是我给人家官晓倩规定的延长期。

可这三分钟,已经足够对方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

嘿嘿,她们终究还是要瞒着我江枫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姚静看着我,眼噙满了泪水。

“江枫,你,你是不是会恨我?”

“恨?为什么?”

我笑了,“只要你没事儿,你们之间说什么我真的没兴趣…走吧!”

直起身,我早已意兴阑珊…

姚静的嘴蠕动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听。

的确,我不怪她,好像我根本也没有太多资格去责怪谁…

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和姚静之间,已经蒙一层薄薄的轻纱。

虽然似乎并不阻碍我们继续交流、亲近,但终究会让我如同隔云望海,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样了。

走出刑讯室之前,我顿住脚步,忽然向回走。

官晓倩和姚静齐齐一愣,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官晓倩,我不管你叫什么,芈瑶还是现在你告诉我的这个名字,我只是提醒你一件事儿!”

我指着墙那两条刚一进来让她细看的标语,沉声念道,“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若要报复别人,最好挖两个坟墓。”

“官晓倩,我江枫是学心理学出身,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这个专业领域,我的造诣和我的年龄根本不成正,我,远你们猜测的更要强悍得多!”

“我能够感知你内心的痛苦,”我看着她,面对这个女骗子,我决定最后尽一次力,“所以我选择带你在这样的地方和姚静会面…”

我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声音近乎低吼。

“你自己看看清楚,墙那些暗红色是什么?”

“我告诉你,是在这里关禁闭的女囚,忍受不了寂寞和恐慌的时候,用头撞出来的血渍!”

“你再看看那边墙角放着的那把黑黢黢的椅子,知道它是什么制成的吗?生铁!”

“但,生铁椅子为什么坑坑洼洼,甚至形状都扭曲了?”

“因为铐在面的严管犯,她们发起狂来,用身体、用手、用脚,甚至用牙齿和指甲狠狠打、砸、抠、撕咬…”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声色俱厉!

而官晓倩,她的眼,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恐惧和惊慌。

我想,她也许正在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被关在这里,同样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还有,这里是不是很臭?你进来的时候,好像差点儿没忍住呕吐?”

我冷笑,“告诉你,因为那些女囚往往不用便盆大小便,情绪疯狂的时候,她们会直接脱裤子在地撒尿拉屎,哪怕为此再被继续关禁闭也认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时候的犯人,已经不是人,是动物、牲口、野兽!”

“官晓倩,醒醒吧!!!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你痛苦,因为你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儿错了,甚至是在犯罪!”

“也许有朝一日,我江枫和你还会再见面!在…在沙山女监,在这间禁闭室!”

我展颜,一扫胸郁闷,“我保证,如果的确有那一天,我江枫,一定会让你真正知道知道---有些事儿,一旦做了会遗恨终生!”

第386章 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我们三个从刑讯室,也是特级禁闭室走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显出的神色完全不同。

姚静是那种内疚、伤感和无奈。

官晓倩脸隐约浮现着惊疑不定、迷茫和忐忑。

而我呢,只有---冷若冰霜。

该说不该说的话,该给不该给的机会,我都已经向她官晓倩表述清楚,至于她是不是会听,是不是会收敛甚至略有悔改,我却一点儿也管不了,更不想管。

而对于姚静的三个条件,以及刚才那三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一探内情的心思。

算了吧,我江枫何必如此较真?要发生的,总归会到来…

历经这许多事儿,时间已经是夜半两点多,原本不甚透风的监室大楼里,也似乎有阵阵夜风袭来,甚至带着一种苦涩的寒意。

我打了个哆嗦,皮肤瞬间涌出一层鸡皮疙瘩…

夜风易冷,此刻的世情冷暖呢?似乎已经不是凉、冷能够形容,而是冰寒刺骨!

我猜到姚静这么做一定有其难言之隐,甚至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只是,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她的做法依然在我内心深处造成无可拟的创伤。

至少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姚静没有将我看成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她的选择是---将我剔除出局,排除在外!

唉,还真是细思极恐…今天晚,在一监区女囚监室大楼,我江枫已经面对太多复杂难解的局面,内心深处的唯一念头,便是快点儿结束这一切,将这一夜尽快熬过去…

我,真的已经心力憔悴。

只是,即便如此,此刻我却难以放松心情,不得不强行自打起精神。

因为我还有最后一道坎儿需要面对。

那些在换休室摆放好的仪器设备究竟有什么作用?

**这厮死活非要坚持进行下去的,究竟又是什么行动?

依然是所谓军事实验吗?

我不得不防备…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江枫已经开始阻止对方的诡异行动,已经破釜沉舟做好和墨镜男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总归不能半途而废、有始无终!

我亲眼见证了墨镜男是如何在监狱里模拟、变形、再现那个可怖的监狱实验,如何用血腥虐俘的战争场面,差点将那几名女囚变成野兽!

在我意识里,对方这些行为,已经构成严重犯罪!

那么,在墨镜男重伤,‘变形监狱实验’失败的情况下,对**这种异乎寻常的坚持,我不得不小心提防、慎之又慎!

“枫哥,你没事儿吧?刚才在禁闭室怎么了?我差点冲进去…”

显然,程瑶馨通过摄像头看到我和姚静拉了拉手便趴在桌的怪举动,有些为我担忧。

不过禁闭室里的摄像头并没有音频采集卡,她们听不到我们说过什么。

这没什么好怪的,毕竟禁闭室平日只是单独关押女囚,一个女犯人的疯言疯语谁会去听呢?

迎着秦队和程瑶馨她们关切的目光,我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表示无碍。

转向**,我漠然地说了一句,“张哥,下面你们还想要做什么,现在可以开始了…”

在众人开始忙忙碌碌最后一次检查设备,安排苦苦等候许久的刘瑶琴和司马小乔那几名女囚时,瞅个空子,身边始终和我铐在一起的官晓倩忽然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

“江队,真没看出来,你在姚静心里的地位还真是重要啊…”

我一愣,反问道,“官晓倩,你这话什么意思?”

“嘻嘻,江枫,刚才你昏过去那几分钟,姚静和我提了三个条件…”

“哦…”

我脸没有表现出任何好的神情,都到这时候了,如果她官晓倩确实想要和我说点儿什么,不用我追问她自然会说,否则,问得再多也白搭。

“江枫,别的内容我没办法和你多说,不过有一条嘛…嘻嘻,姚静可是说了,要她放弃翻案诉的条件之一,便是要求我们这方全力扶你位!”

对方这句话,顿时令我心一沉。

我承认,此时此刻,心诧异的情绪的确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更让我觉得压抑不堪,像在心头背负数座大山的,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

姚静,她提出的三个条件,竟然有一条与我有关!

我十分清楚,在姚静一方已经发誓要和官晓倩他们拼得鱼死破的关键时刻,放弃寻求翻案、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对她来说该有多么艰难…

而姚静原本可以趁机要挟对方,提出更多更有分量的条件。

可…我真是没想到,她仅仅提了三个,却还有一条是暗助我一臂之力!

讲真,听到官晓倩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的心情百味杂陈!

难道,扶我位对姚静那么重要吗?

如果双方达成一致,私底下相互妥协,姚静不很快能出狱了么?

到那时,我江枫又能对她起到什么助力呢?

这样帮我的意义何在…

满脑子都是疑问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总算知道了,在姚静的心里,我江枫到底是怎样一个位置!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略略好受些了。

点点头,我没有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冲程瑶馨招了招手,示意她和李玫过来一下。

“瑶馨,你俩辛苦一趟,下楼替枫哥找把钥匙…”

当我解释完毕,程瑶馨愣了。

“卧槽,枫哥,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觉得十个脑袋也不够用了呢?”

她一付大惊小怪的表情,“枫哥,还是你牛叉,连特么手铐钥匙都敢扔!”

深深看了一眼盖着我和官晓倩手的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程瑶馨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隔空点了点我的脑门,扭头和李玫走了…

“真行!”

官晓倩的语气很怪,“真没看出来,江队你这么受女孩家欢迎!”

“踏马的给老子闭嘴!” 老子现在哪儿还有心思跟你这儿扯些没味儿的屁话嘛!

我烦了!

烦的不要不要的,面色一沉,我冷哂道,“现在我不想听你瞎逼逼,官,记好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的事儿,不要以为好像做得天衣无缝,别人不会知道!”

我伸手按了按远离官晓倩一侧的裤子口袋…心大定。

还好,我提前准备好的那个东西还在!

第387章 不但能猜出,而且一字不落!

看着她漂亮到没有朋友的绝美容颜,想了想,我决定再给丫心里添点儿堵…

“官晓倩,你和我说这些有球意思?姚静是否提出让你们帮我走捷径出人头地,老子根本没在乎!”

我的口吻极为不善,“官,你可能忘了我江枫是学什么的吧!告诉你,算没有亲耳听到你们的谈话内容,但我依旧能猜到姚静的三个条件是什么,而你又是如何回答她的…”

我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信不信,我不但能猜到,而且,一字不差!”

“哦…啊~~~”

官晓倩显然不信,她差点儿没惊叫出声来。

“我能猜到,而且一字不差!”---这是何等逆天的回答!

难道说,我江枫根本没有昏迷?或者我那一刻神明附体了?

“犯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轻蔑地看了官晓倩一眼,淡淡说了一句,“玩弄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会不会被对方反过来算计!”

不再进行任何解释,我沉默不语。

我的话显然令身旁的官晓倩多少有些慌乱,她时不时用那双看着像天使,实际是魔鬼的美眸,在我身不停逡巡。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看透隐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可,我真的能猜到她们的话么?一字不落地说出那三个条件?

‘猜出’纯属胡扯,但‘一字不落’倒还真不是我吹牛逼。

我再次摸了摸藏在裤子口袋里,特意让周姐带过来的微型录音笔,心阵阵冷笑…

算人者,人必算之…等着吧!

我甚至不再去纠结方才姚静用什么东西将我má zui了几分钟,这东西是官晓倩给她的,还是通过潜藏在沙山女监里姚静一方自己的内线得到。

这些细枝末节,对我来说已经意义不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程瑶馨和李玫她们大口喘着粗气跑了来。

隔着老远,瑶馨冲我喊,“枫哥,枫哥,嘿嘿,幸不辱命,钥匙找到了!”

听了这句话,我侧身对官晓倩微微一笑道,“官,这下你厕所的时候可以脱掉连裤袜,蹲着拉尿了,嘿嘿…”

我的话,各种猥琐,而两只眼,也在官晓倩的某些特殊部位‘刻意’停留了几秒钟。

“你,江枫,你特么混蛋!”

对方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当着我的面爆了粗口。

“我混蛋?”

这句话我顿时不爱听了。

“官,不是我说你…啧啧,你看看你这付德性!”

我脸并没有表现出被骂之后的恼羞成怒,而是一脸鄙夷地冷哂道,“骂了隔壁的,这大半夜的,你们特么没事儿跑我们沙山女监干毛线军事实验?”

我扥了扥还和她铐在一起的手铐环,勒得她龇牙咧嘴。

“官晓倩,特么别告诉我你丫事先不知道大墨镜要来做的军事实验,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的表情渐渐变得恶狠狠起来,“官,事儿敢做,特么得承认,别让我江枫看不起你啊…”

她不说话了。

甚至目光开始躲闪我,显然我说得对,她提前是清楚墨镜男模拟的那个监狱实验,究竟会出现怎样惨烈场面的。

知道,没有参与,但也没有阻止,而是听之任之!

这是官晓倩的态度。

我笑了,不想再和她多废话一个字。

“无耻、败类!”

我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见了。

可,听见不听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开手铐,我们俩同获自由。

揉着有些发肿的手腕,我一马当先,向着**他们布置的那些仪器设备走去。

“哎,我说张哥,有两件事儿我通知你一下啊!”

我没客气,说话的口气直接而又强硬。

通知、说、商量,都是表达自己意思的方式,但‘通知’跟其他用语却不同。

只有既成事实或者决定了、不可更改的话,才能称为通知。

我是要传递一个意思,从现在起,我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哥们是这么强横!

“江兄弟你说。”

“首选,这是你们最后一个要求,完事儿了不管结果怎样,立即卷铺盖给我走人!”

“嗯嗯…”**脸色很难看,但却不敢违背我的意思。

“其次,你必须现在告诉我,你们用这些设备,究竟想干什么、怎么做?”

我冷笑着,“不说清楚,后面哪怕一个开关你们也别想打开,嘿嘿,哥们怕出人命啊!”

“这个…”

**额头又见汗了,这小子估计心也是郁闷之极。

现在官晓倩明摆着不想再管,而墨镜男连动都动不了,也不知道醒过来没有…

也是,没人替他**做主,这货肯定怂了。

“唉~~~”

**深深叹息一口,“兄弟啊,好吧,老哥也不瞒着你了…实话对你说吧,我们后面只不过试试这几台仪器的性能而已…”

这货说得吞吞吐吐的,根本是不尽不实。

“试试?”

我冷笑道,“仪器在你们部队试不了么?干哈非要费劲八火弄到我们沙山女监?”

“张哥,说吧,这些玩儿意究竟是干啥用的!”

我一点儿情面也不给丫留,步步紧逼。

“这个…”

**眼看躲不过我的盘诘,踌躇半晌终于一咬牙说道,“这几台都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测谎仪…面的意思是,实战前,先用女囚们做做实验,试试性能和准确度究竟如何!”

“是~~~吗?”

我阴阳怪气儿地追问,“张哥,别跟兄弟说你们在军营里试不了啊…怎么着,女囚不是人么?她们的死活不是人命了?”

我的语气更加不好听了。

还真别怪我动怒,ni má bi的,把我们沙山女监当成什么了!

可以随便任由尔等草菅人命的试验场所了么?

“兄弟,兄弟别急啊~~~”

**顿时毛了,“这些仪器当然在军营里多次尝试,甚至也通过某些方式征招过不少普通百姓当观测案例的…”

看着我犹自不相信的样子,**连忙各种发誓,“兄弟,我保证这个实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否则的话…”

这厮左顾右盼也没有找到什么物件能打个方。

我笑了,面色缓和下来,“行了张哥,你也不用赌咒发誓,我信你一次!”

伸手拍了拍**的肩膀,“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们有本事从这里走出去,你张哥随便骗、接着糊弄!”

第388章 还真是来做测谎实验么?

**的脸色,已经没法准确形容,看着又红又紫,都快变成猪肝了。 !

“江老弟,看你说的…”

见我总算开绿灯放行,**缓缓吁出一口气,“兄弟,你大放宽心吧!要是真的出现某些预料不到的意外,你,你…”

**眼珠各种乱转,看到走廊尽头墙角处放着的垃圾桶时,忽然眼前一亮。

“你将我**的脑袋割下来当垃圾卖给回收站!”

看着他那奴颜婢膝的可怜样,我也懒得再跟这儿废话。

“行了,行了,赶紧的啊!玛德,今儿个哥们摊你们这点儿破事儿,跟着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是是,辛苦兄弟,委屈老弟了…”

**唯唯诺诺,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和我们刚遇那会儿相,简直天差地别。

我不再说话,随着**来到换休室。

这时候,那些大兵哥早已摆放调试好设备,一脸严肃目光木然地分列两侧等着我们。

“老弟,一会儿还得请你和她们…”**努努嘴,瞥向剩下的刘瑶琴和司马小乔四人,温声细语对我说道,“江兄弟,为了最后这次测试能够顺利进行,还得你美言几句啊!”

“行吧…张哥,你直说,想让我怎么和她们交代!”

“那谁,刘瑶琴和司马小乔一组,另外两人一组,分别坐在两台仪器前…”

**压低声音,开始对我嘱咐起来。

原本,我根本不认为他们放在换休室的这些玩儿意真是什么测谎仪,潜意识里认定绝壁是对方摆出来糊弄我的障眼法而已。

他们的根本目的,定然另有所图。

可,随着**絮絮叨叨不断阐述,我却有点儿迷糊了。

看样子,还真有点儿测谎的架势啊!



末了,**舔了舔说得口干舌燥的嘴唇,冲我神秘一笑。

“兄弟,别看哥们粗粗拉拉的,张哥我可是名牌大学微电子专业高材生,嘿嘿,她…丫是搞生物电的专家…”

**指了指这段时间没怎么说话的骚娘们,“这是大牛人啊!”

我去~~~

顿时,我有点儿理解不去了。

真是没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和骚娘们竟然是‘研究科学的’的高大人才啊…

还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五大三粗,一脸横肉,长得跟个屠夫似的。

而骚娘们呢,简单说,一眼看去像站街出来卖的那种女人。

大张着嘴巴,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半天,我伸手按住额头,一脸夸张的表情,“这…卧槽,牛逼啊张哥!”

我甚至微微弯腰拱起手,“失敬失敬。”

这时候,那女的忽然媚笑了起来,“江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嘻嘻,等完事儿了陪姐姐在t市好好转转啊,人家头一次来这里,真希望有个导游全程陪同呢!”

她将‘全程陪同’四个字咬得非常重,娘的,听起来怎么各种骚呢?

甭管好坏话赖话,只要从这女的口说出,听着那么不对路。

“是是,行啊…”

我胡乱应付着,心却万般惊异。

真没想到…真特么出乎意料!

“张哥,你们准备开始吧,我和她们几个嘱咐嘱咐。”

来到刘瑶琴、司马小乔几人面前,我板着脸冲几人点点头。

她们看到我过来,齐刷刷蹭地一下从椅子站了起来。

“江队好!”

“坐吧!”我颔首示意,“等得时间不短了吧,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

我的问题有点儿古怪。

既没有问她们是否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有吩咐她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而是表示出一付想听听几人想法的样子。

四名女囚面面相觑,足足愣了十几秒钟。

“江队,我有点儿怕…”

还是司马小乔先开口,毕竟她和我更熟稔一些。

“怕?怕什么怕!”

我冷着脸训道,“有我江枫在,谁特么敢欺负、敢为难你?”

说着,我狠狠瞪了旁边一直面色恓惶的刘瑶琴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刘瑶琴老实点儿,要是再让我听说还有欺负司马小乔的情况发生,你丫也别想在一监区混了!

“嗯,那…有江队在,我不怕了…”

司马小乔低低说了一句,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有些怪怪的。

“一会儿你们好好配合对方…那个,配合他们工作,不过呢,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应,觉得哪儿不舒服了,立即向我示意,听见了吗?”

“是!”

我示意她们分组落座,顺手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司马小乔和刘瑶琴身边。

这时候,程瑶馨、秦队还有李玫等人也纷纷走了过来,隔着三四步的样子,冷眼看着**他们将会怎么折腾。

我稳稳坐着,看似面色平缓,但心却早涌起滔天巨澜。

由于学习过犯罪心理学相关课程,因此,对于测谎仪的情况和它工作原理,我心还算较有谱。

测谎仪,英是polygraph,翻译过来为为“多项记录仪”。

说白了,它是一种记录人体多项生理反应的仪器。

测谎仪出现的时间很早,到了世纪七八十年代,曾一度风靡全球,得到广泛应用。

顾名思义,测谎仪主要用在犯罪调查,用来协助侦讯,通过了解受询问的犯罪嫌疑人心理状况,从而判断其是否涉及相关刑事案件。

一个人心是否有鬼,嫌疑人是不是真的犯罪,被警方询问时,其生理会出现某种差异表现,而这些细微的生理指标变化,是检方或者公安机关用以判定嫌疑人是否的确存在犯罪事实的依据。

实际,绝大多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面对询问时大都会否认涉案而说谎,所以才需要通过特定手段来进行“测谎”。

因此,准确来说,“测谎”不是检测“谎言”本身,而是测试嫌疑人心理受到ci ji后,所引起的那些生理参量变化。

所以“测谎仪”,更准确、更科学的叫法是“多参量心理测试仪”。

按说这些知识也不算太生僻冷门,毕竟只要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人,都会对测谎仪、测谎试验有所了解。

但,令我心惴惴不安的却是,**和骚娘们,他们大半夜专程跑到我们沙山女监搞什么测谎试验,究竟存了几个意思?

第389章 差点儿被忽悠了

ps:周末两天和周一,小爆一下,每天五更走起!!!

7,10,12,18,20。!。。

***

看着**和骚娘们两人坐在一边嘀嘀咕咕,面露得色、十分熟练地调试着那些仪器设备,我心似乎多少明白点儿什么了。

怪不得这俩家伙怎么瞅怎么不像军人呢,原本人家压根不是啊!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一群身正名顺的大兵哥,却由四个根本不是军人的家伙率领,甚至一个小头目都没出现,这里面能没有古怪么?

难道对方真正的目的,像岚监得到的指示那样,跑来我们沙山女监搞军事实验,同时还要和姚静见个面、达成相互妥协…这些,这么直白吗?

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吧!

正想的脑仁疼,**又开口了,“江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

我见**说话的架势应该是想征得我的同意,索性连忙挥手打断对方。

“张哥,你们做你们的,我一边儿看着行了。”

我心道,只要我们四名女囚身体、心理不出现任何损伤,你们问几个问题走人,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反正这么多人都眼巴巴看着呢,不怕你**和骚娘们搞什么幺蛾子。

甚至说不得,我江枫倒要看看,你们丫的肚子里,憋的究竟什么颜色的屁!

**点点头,指挥几个战士将一些电线、卡子啥的贴到女囚们手腕、脖颈和脚踝处。

特么像是给她们做心电图。

我双目微微眯起,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那些军人的动作…

我清楚,这是要通过末梢传感器,收集女囚们身体体表温度、脉搏、血流速等等指标的变化情况!

现代科学证实,人在说谎时生理的确会发生某些变化。

其有一些肉眼可以观察到,如,抓耳挠腮、腿脚抖动、目光游离、身体哆嗦…等一系列不自然的人体动作。

另外还有一些生理变化,则是不易察觉的。

其包括隐性指标和显性指标。

隐性的有,呼吸速率和血容量异常,出现呼吸抑制和屏息,以及脉搏加快,血压升高,血输出量增加及成分变化,导致面部、颈部皮肤明显苍白或发红等。

而显性指标更多了,皮下汗腺分泌增加,导致皮肤出汗。其双眼之间或嘴唇首先出汗,手指和手掌出汗尤其明显。

眼睛瞳孔放大。

胃部收缩,消化液分泌异常,导致嘴、舌、唇干燥。

肌肉紧张、颤抖,导致说话结巴。



实际,所谓显性和隐性并没有非常严格的界定条件,完全根据以观察者角度去看,属于容易分辨或者不容易分辨而已。

这些生理参量,由于受到人体植物神经系统支配,所以一般不受人的意识控制,而是自主的运动,故而,在外界ci ji下会出现一系列条件反射现象。

而被测试者身体的所有这一切变化,都逃不过测谎仪的“眼睛”。

它的眼睛,是所谓末梢传感器。

也正是现在那些大兵哥粘贴、夹捏在女囚身的细小金属部件。

随着他们的动作,我的神经已经开始不断绷紧。

娘的,这还没开始测谎了,我这个旁观者却先紧张得不行…

秦队、李玫她们的表情也很紧张,不过和我的紧张不尽相同。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心里总有一丝疑惑---这其,肯定有些地方我江枫没搞明白!

究竟是哪里呢?

我双手扣住脑后,微微运力…

一丝暖流顺着颈部方的风池穴缓缓冲进头脑,我心不断念叨着,测谎、测谎仪、女囚…

忽然,我的手顿住,那一丝内息也不再催动。

脑海灵光乍现,我回忆起,好像当时**说过,他们是来测试仪器是否已经达到实战要求,而不是来刻意考量女囚说谎没说谎,或者针对某个案情进行调查!

娘的,我心一惊,草,差点被丫给忽悠了!

测谎仪的作用,是测试犯罪嫌疑人在回答盘问时,是不是会出现说谎的情况,从而让警方能够借助不同的问题,以及面对这些问题时嫌疑人的生理反应,判断出,哪些问题对方真实回答了,哪些只不过是在胡编乱造。

一言以蔽之---测谎实验针对的主体是判定疑犯。

而现在呢,**他们正好是反过来了!

他们企图通过女囚们所说的话,来验证这些最新式的测谎仪,是不是还存在设计缺陷,有没有需要进行特殊修改完善的地方…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两者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举个简单的例子,杀猪,可以用刀来检测猪皮是不是很厚,猪是否容易被杀死,也可以反过来检测这把刀是不是够锋利!

面向的主体不同,目的性也不一样。

我暗自点点头,嘿嘿,这个**倒是没有刻意瞒着我,也许丫觉得我也分不出这其的区别吧!

事实,我江枫不但能分清楚,而且深知其厉害!

最极端的情况便是,如果真是为了检测设备是否已经达到要求,那么对方的问题不但会设计得古怪异常,考虑到所有特例情况,而且会增加、变化电流、电压强度等物理手段,从而判断人体反馈的信息,是否能被仪器更准确显示、收集!

我心十分清楚,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对女囚造成某些生理的隐患或者伤害!

特么跟某些医药公司花重金招募‘试服用’的志愿者一个道理。

只不过,至少那些志愿者要么得到金钱,要么得到免费治疗机会,而这几个女囚呢?骂了隔壁的,球毛都得不到!

真是可以啊…

我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双目如剑如刀,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两人的动作。

“诸位,大家不要紧张嘛…今天,我们以及沙山狱方领导安排你们坐在这里,只是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行了。”

**缓缓开口,“这些问题完全不会涉及到各位**…所以,现在放松心情,戴耳机。”

紧接着他的话,骚娘们递给每个女犯人一付带着皮垫的硕大耳机,像在耳朵捂了个头盔一样。

然后挨个儿仔细检查一遍,冲**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好,那么…”

**正要说话,却被我猛地一挥手,将其打断,“张哥,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第390章 我也要参加…

“张哥,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我突如其来插了一句,**和骚娘们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骚娘们看着我,满脸警惕之色,而**呢,甚至带出些许惶恐来。

也许丫这厮心理对我有阴影了吧!

我笑道,“张哥,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我们沙山的女犯人,狱方总归要负责,对吧?你们这个测谎试验要怎么做现在我也不了解,所以呢…”

“兄弟,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次不是都答应了么?”**顿时有点儿毛了。

“张哥,我江枫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清了清嗓音,我继续说,“这样吧,反正你给我们这些门外汉解释具体的措施、原理啥的,我们也搞不明白…要不这样,我和她们一起测试?”

“你?一起?”

“对,”我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张哥,不管怎么说,程序要走,面儿的事儿要做到!这样我在领导面前也好交代…”

嘴里说着,我心却转着别的念头。

草蛋!

刘瑶琴和司马小乔一组?嘿嘿,她们可是被你**亲口点名的!

这里面真的没有猫腻?

而且,经过这几分钟的思考,我甚至对于这件事儿背后潜藏的某些阴暗面有了更进一步的判断,那便是,或许对方不仅仅是用女囚做实验品,测试测谎仪性能这么简单!

最直接的疑点,谁特么见过一台测谎仪接两个实验对象?

你**问同一个问题,由两个人回答?

简直笑话了!

要是真的能如此做,那这样的测谎仪还真有可能达到甚至超过世界顶级水准,玛德,完全是打破脑洞的设计!

这个念头,令我心的感觉越来越不好!

隐隐觉得,对方踏马的是一直在骗老子!

那么,如果测谎仪、测谎试验的说法纯粹瞎扯淡,**他们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外表五大三粗,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家伙,心思竟然如此深沉。

细思极恐,我不再犹豫,当即要求亲身参与进去!

“兄弟…”**慌了,“你是说你也要和她们一样?”

这家伙指了指刘瑶琴几人,“和,和她们一起进行测试?”

“对!”

我不再过多解释,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

**的脸色忽然变得赤红,甚至在宽阔泛着光的大脑门渗出细细的一层汗珠!

“怎么,张哥,你很为难吗?”

“不,不,也不是,不过…兄弟啊,测谎实验毕竟是身接着电子设备的,你也明白,谁接了那玩意儿身体也不好受…当然了,对身体不会造成损伤,是不太舒服…”

他看向我,面色谄媚,“兄弟,十几分钟半小时的事儿,你何必呢?你看,刚才你还受伤了,这要是让你伤势加重,张哥我心里也不落忍啊!”

嘿嘿,说得真好听!

我面显出理解的神情,心的猜忌却越来越重!

既然只有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又能出什么问题呢?

何况,参与实验是我江枫自己要求的,算真出了事儿,也怪不到你头吧!

“没事儿,张哥,别罗里啰嗦了,这么着吧…”我说着,转脸看向司马小乔冲她轻轻一笑…

然后,猛然转过头,再次将目光聚焦在**脸!

没想到,突然摆头再回头,这个心理学反观察的小计俩还真的让我发现了一丝端倪!

见我扭头看向他,**连忙低下头,做出一付勉为其难的无奈装。

但,在这家伙低头的一瞬间,我却从他眼角余光里,看出一种不寻常的神情!

凶残暴戾!

像我在盘路刚一见到**时,我从其身感受到要对我和墨芷舞杀人灭口的凌冽杀意。

动杀机了?

骂了隔壁的,他这是对我江枫动杀机了!

可,怎么干掉老子?

我慢慢伸手拿过一付耳机,轻轻敲了敲…

“来吧,张哥,我也一起!”

“兄弟,你…哎,那好吧!”

**示意骚娘们亲自给我戴耳机,并将那些金属传感器接到我的手腕脚踝,他则面对我们,开始慢慢扭动一些旋钮。

对于这些仪器设备,我完全门外汉一个。

因此,也根本没去想着询问对方测谎仪面板的按钮和开关,到底有什么作用。

问也白问,**有一百句话等着搪塞我呢!

“开始吧…”

戴耳机,我忽然注意到一个现象---这耳机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虽然只是外层有一圈厚厚的皮革,样子和普通的游戏专用耳机差不多,但,我竟然丝毫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以我身怀武技的耳力,也只能看到**的嘴在不停和骚娘们嘟囔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玛德!

难道我这么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作茧自缚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稳定心神,让自己情绪迅速平和下来。

我的手伸向背后,冲着程瑶馨做了一个怪的手势!

那次我用手势语和姚司长暗通款曲之后,瑶馨丫头便缠着我教了她几个动作,没想到,这一刻竟然能够派用场!

我所传达的含义是,瑶馨,你看我的动作,一旦不测直接叫停!

“嗡~~~”

**按下一个按钮开关,耳机里顿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

像夏季夜晚睡觉的时候,蚊子绕着头转圈圈。

看来,对方已经开始调试了。

我催动内息,将一股暗劲儿逼到双耳处形成一层保护气垫,并且略略将精神分散到别的感觉器官。

这样一来,我的耳力便不会显得太过敏感,基本保持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状态。

讲真,这一刻我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是怎样算计墨镜男的。

对方完全可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不得不防!

“诸位集精神,现在我们开始测试…首先请检验一下自己的设备!”

**拿过一个像呼吸机的罩子那样的东西,直接扣在自己嘴,他的声音瞬间清晰地传进耳机里。

“如果你们已经准备好了,请用手指在桌子敲三下!”

我冲司马小乔和刘瑶琴示意一下,“哒哒哒!”连敲三下。

“那好,我们开始,下面是第一个问题…”

第391章 牛逼的测谎题目

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诡异。

“你们对于监狱的伙食怎么看?”

咦?

我有点没有理解去,这特么算是什么问题,怎么这货忽然问起监狱的伙食了?

“如果觉得不错,敲三下,觉得勉强能够接受,敲两下,觉得难以下咽,敲一下!”

他的问题没有什么难度,很好理解,要求我们进行回答的方式也相当简单,不是敲敲桌子嘛!

不过,当我自己准备给出答案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草,还真不好回答!

对方这个问题,的确高明!

怎么说呢?

从我人的角度来看,监狱里的大锅饭能有什么好吃的?

何况我吃的还是员工灶,司马小乔她们吃的是囚犯灶,两者的区别,不用多解释了吧!

可,以我管教的身份,我该怎么回答?

能说自己单位的伙食不好嘛其实再怎么难吃,还是可以吃下去的!

要是以此断定我江枫挑嘴,我倒要真的要分辨几句了---相普通管教而言,我的情况较特殊。

我和她们不同,哥们刚刚毕业不久,而且之前一直在吃学校食堂!

虽然说学校食堂真心不咋地,但有个好处,菜品的种类繁多,这个吃腻了吃那个,总算还能勉强能接受。

可监狱食堂呢,虽然员工灶每顿饭也提供六七个菜,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样。

我来了一个多月,大半个月在监狱外边呆着,即便如此我的嘴都快淡出鸟了,吃得各种烦。

员工灶尚且如此,何况犯人灶呢?

所以,不用司马小乔和刘瑶琴回答,我直接能替她们说了!

那是,难以下咽!

玛德,囚饭难吃很正常,难道说你们当了人贩子,当了诈骗犯,特么在监狱服刑还山珍海味见天招待着,当皇后娘娘供起来?

我没有动,侧脸看了看她们,想看看两名女囚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一侧脸…

我的面色浮现出几分古怪。

司马小乔和刘瑶琴,两个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而且她们的脸,都或多或少显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我心赞了一句,**,长得不咋地,真特么还算是个人物!

只第一个问题,便能直击要害,达到测谎的目的。

等着看吧…

我心冷哂,好戏,还在后头了!

犹豫之后,司马小乔轻轻敲了两下,而刘瑶琴也紧跟着敲了三下!

嘿嘿,两个人都在说话!

司马小乔反馈回去的信息是‘能勉强接受’,而刘瑶琴直接便是‘还不错’!

呵呵,真是囚袖善舞啊!

女人,总在不经意间便能使出某些小心思了。

她们的反应在我看来倒是很正常,想想嘛,如果她们一致给出‘难吃’的答案,要是测试结果被狱方知道了,这俩女囚是不是会被特殊照顾照顾?

虽然也不会太怎么着她们,但女囚们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完全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惹没来由的麻烦。

看到她们做出回应,我敲了一下桌子,表示难吃。

心同时暗想,也不知道我们的反应,在**那边会得出什么样的信号输出?对方能不能判断出有人在说谎?

一台测谎仪,同时测三个人…真特么够葩的!

“好。”

**点点头,并没有对我们刚才的回答进行任何点评,继续说道,“第二问题,你们对于出狱后的生活,是否有规划?并且充满重新开始幸福人生历程的信心?”

“一,有规划有信心,敲四下。二,有规划没信心,敲三下。三,没规划但有信心,敲两下。四,既没规划也没信心,只要敲一下!现在,你们可以稍微考虑一下,然后给我答案!”

**说完,微笑着看向我们,丫的目光在几人身逡巡一遍,似乎暗自观察我们脸身的不同反应。

而,听到他这个问题,我的蛋都开始疼了。

卧槽,麻蛋!

我的眉毛几乎立睖起来,**这厮,我怎么没看出来心眼恁多?

这种问题,是揭伤疤打脸,哪壶不开提哪壶!

蹲过大牢的人,心理多少都会有些异常,能特么对生活有太多美好向往吗?

诚然,很多人的确做到出狱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他们在重新直起僵硬的脊梁这个过程,其付出,远普通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而受到的白眼和不公正对待,也一样是普通人的n多倍!

甚至也有少部分人,出狱后依然不思悔改破罐子破摔再次走犯罪道路…

正因为基于此,我们管教很少和女囚谈及这些敏感话题。

如那个台球天后潘婷笑,不是在眼看没多久要出狱的时候,精神抑郁了么?

为什么?

千言万语归结成一句话---犯人心的恐慌感,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理解的。

所以,我们只会鼓励对方好好生活,会帮着她们树立信念,起到正能量的引导,而绝不会出这种选择题,让女囚们自己选择,自己‘猜猜看’出狱后会面对怎样的生活状态!

打人不打脸,损人不揭短。

玛德,这个**,外边粗犷,内心深处却如此狠毒!

我几乎忍不住差点儿将耳机从头扒拉下来,直接甩到这货的逼脸。

真是气人!

但…我终究忍住!

我想知道,他这么问究竟几个意思,也想看看司马小乔和刘瑶琴会怎么回答!

所以,我只能等!

“听明白了吗?”**一直在微笑,“那好,我再重复一遍,一,有规划有信心,敲四下…”

丫又重新说了一遍,这一次甚至说话的语速更慢了,好像生怕我们听不明白似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毕竟,从题面看,对方问的是刘瑶琴和司马小乔这样的女犯人,和我无关。

我特么需要规划、需要信心个屁啊!

我的人生,我这段时间的生活,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注定。

我江枫正在走一条另类人生路,演一个小管教努力奋斗的人生舞台剧。

“对了,我的问题,你们只要做出回应可以了,其他的任何问题都不要问,能理解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也许他看到司马小乔两人似乎想要张口,便直接一句话摁死,不留给女囚质疑反问的机会。

终于,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司马小乔首先做出回答…

第392章 奇葩的问题接踵而来

“哒哒哒!”

她轻轻在桌子用手指关节敲了三下!

我一直在凝神关注,因此脑海里迅速对应出**说的那些选项,瞬间,我已经知道司马小乔的答案。

那便是---有规划但没信心!

司马小乔给出这样的答案…她的反应是真心所想么?

这一刻,由于我不用参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便不自觉将自己当成一台‘测谎仪’。

我的心,迅速分析着司马小乔的回应真实性,究竟有多少。

她说的,是真的么?

有规划,但没信心…

如果假设这是司马小乔心的真实念头,那也是说,司马小乔已经对出狱后的安排有了初步打算。

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如说曾经坐牢的经历,从而心态并不好,对未来也不乐观…

要是她说的是假话呢?

原因嘛…我真心猜不出来,毕竟还有另外几种选择,我不能确定她本意是哪一个。

只是我认为,此刻正在进行测谎试验,而且面对这种问题,虽然听着很伤人,但她们回答起来并不会产生太多顾忌!

终归,**只是询问每个人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值。

所以无论司马小乔和刘瑶琴,这个问题,她们说谎话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过司马小乔这样的心态,倒是引起我的一些警惕。

显然她虽然有想法,甚至已经盘算该如何去努力,但依然对出狱后的生活并不看好!

有信心,不代表会以乐观的姿态面对生活…看来,我需要和她深谈一次了。

正想着,刘瑶琴也给出她的答案。

“哒哒。”

刘瑶琴轻轻敲了两下。

她的回应是‘没规划但有信心’!

草!

我也怪了,以刘瑶琴这种人,除了坑蒙拐骗当人贩子,捎带着还贩毒,她有什么能耐在社会生存?

丫连规划都没有,信心又从何而来呢?

我沉住气,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现在,并不是我发问的最好时机。

她们俩分别作出回应后,神情似乎渐渐放松下来。

也是,如果测谎实验征询的是这种问题,那么,说真话和说假话又能有多少区别,对她们的劳改生活造成多大影响?

如第一个问题,算测出她们对狱方伙食不满意,我们也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儿责罚吧,至于会不会被穿小鞋,那也不是她们此刻必须担心或者面对的…

“好!”

**依然是那种半死不拉活的表情,淡淡应了一声,拿笔在一张纸记录着什么。

“下面一个问题,请集注意力…”

他的口气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似乎要特意提醒我们全神贯注似的。

“请回答,如果你在零下四十度的大雪天里,独自站在野外吃雪糕,结果会怎么样?”

嗯?

我愣了,真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问了这么个古怪、葩,完全和之前言辞画风大变的问题!

我来不及细想这其的门道,**已经再次给出几个选项。

“第一,雪糕会被吃进肚子里。第二,雪糕冻成坚冰根本咬不动。第三,在吃雪糕的过程你会被冻死,第四,其他…”

玛德,这特么都是些什么选项?怎么还蹦出个‘其他’来了呢?

尤其令我不解的是,**问这样的问题,究竟什么意思?意义何在?

根本想不通…

果然,不但是我,刘瑶琴和司马小乔两人也全都愣住。

显然不清楚对方问这么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到底想要干嘛!

“规则还是和方才一样,选择第一项敲四下桌面,第二项敲三下,以此类推…对了,如果有人选择的是第四项,请在纸写下你认为最可能发生的答案。”

说着,**递给我们每人一张纸和一支笔,示意我们可以开始回答。

零下四十度,野外,雪天吃雪糕…

我整个儿人都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对方这是想干嘛!

难道真是一次简单的心理实验么?

绝壁不能够!

但…我却找不出问题的关键处在哪里。

“几位,”也许因为我也参与测谎试验,因此**的称呼和说话很客气,“你们可以在脑子里想象、模拟一下这个场景,甚至可以和你的某些人生经历、某些听到的话发生联想…”

**继续说了一句,似乎对这个显得非常无厘头的问题,他却远刚才那两个要更在意心。

甚至我已经注意到,**的面容变得极为严肃,双眼闪烁着一股凌厉的光芒。

而,我身边刘瑶琴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好像被**这句话吓坏了!

我心一动,刚才刘瑶琴可没有这样的反应啊!

她为什么会这样?**的话让她想起什么了?刘瑶琴的恐惧来自于哪里?或者他们原本认识?

对于‘**或者骚娘们和刘瑶琴可能认识’这样的设想,我其实并不相信。

刘瑶琴入狱已经四五年,她是服刑相当一段时间之后才从二监区转到一监区的。

如果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家伙能够在几年前意识到会有今天,从而安排**和刘瑶琴早早相识…这特么也太诡异了吧!



因此,我几乎能肯定二人的生活并没有交集。

不过,刘瑶琴害怕、变色甚至心潮激荡的样子,显然并非作假,这说明,她还是被**的某些话吓住了。

那么,是这个吃雪糕实验本身,还是**最后说的那句没头没尾,含意不明的话呢?

这次,我首先打破僵局,随手在桌面敲了两下。

我给出的答案是第三项---在吃雪糕的过程你会被冻死。

零下四十度,户外,大雪天,吃雪糕…

你妹的,皮袄裹成球也活不了啊。

**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目光转向另外两人。

很明显,我江枫是个打酱油的,对方的目的只是刘瑶琴和司马小乔。

这时候,又是两两声响,“哒哒。”

司马小乔也给出回应,她的答案和我一样。

的确,这个答案更容易想到,更像是标准答案。

三个参加测试的对象,有两人已经给出自己的回答,于是,众人的目光都集在刘瑶琴头。

我分明看到,她的脸慢慢变得无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身体也开始打起哆嗦。

我正要立即喊停。

却见刘瑶琴忽然伸出手,半弯着食指,在桌面郑重其事地敲了一下!

第393章 答案,无敌了!

敲一下,代表刘瑶琴的答案是第四项---其他。

看着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的脸带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其他…

老子倒要看看,你刘瑶琴能‘其他’出什么所以然来!

“好,刘瑶琴,在纸写出你的不同解答!”

**倒是缓和语气,再次变得不动声色。

“喂,刘瑶琴,叫你呢!”

“哦,啊,啊~~~好的,好的!”

刘瑶琴一惊,连声应着,只是神态仿佛一瞬间失去魂魄,目光变得极为呆滞。

她慢慢拿起笔,低下头犹豫片刻,终于开始在那张白纸写写画画起来。

她并没有背着任何人,而且也没有写什么字,只是画出两幅线条十分简单,只能大概看出形状的图案。

一根直线,面连着一个矩形,矩形顶端则变成一条弧线。

我想,她应该画的是一根雪糕。

第二幅图案和它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当我看到她画出的第二幅图案时,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同一瞬间,两道厉芒死死盯在刘瑶琴脸。

这第二根雪糕,下面代表雪糕柄的直线还是那么长,而面的雪糕体,却变得大了两三倍!

吃雪糕,竟然还能吃得越来越大?

可能吗?又不是吃某些男性人体器官…因此,对于刘瑶琴这样的解答,我完全没想到。

**探头看了看,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伸手便要拿起纸收走。

“啪!”

我身体移动,猛然出手,一下将那张纸摁住。

抓起笔,我在纸写了几个字---刘瑶琴,为什么?

我突兀且蛮横的动作似乎令**很不爽,不过丫也没有说什么,收回手,好像也在等着刘瑶琴的解答。

她抬起头迎我的目光,与我隔空碰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在纸写了几个字。

“因为雪花落在雪糕,瞬间冻成冰,慢慢地雪糕变大了…”

尼玛,这解释…

我立即无语了。

这叫什么?

偷换概念还是脑筋急转弯?

我迅速回忆了一下**给出的问题,结果…还真没话说。

对方的原话是,“请回答,如果你在零下四十度的大雪天里,独自站在野外吃雪糕,结果会怎么样?”

并没有问‘人会怎么样’,或者‘雪糕会怎么样’!

所以这个问题的解释,刘瑶琴的回答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妥。

甚至可以说枢机巧处、妙不可言。

可我却明白,事实真相绝非如此!

**给出的前三个选项,雪糕被吃掉、根本咬不动以及人会被冻死,完全是一种误导!

无论对象主体是人还是雪糕,这三个选项都暗示着一种因果关系!

最起码,都是人去吃雪糕这个过程会发生什么!

特么的,刘瑶琴的回答呢?跟行为主体有毛线关系?

没有人去‘吃’,雪糕也一样会在漫天大雪落满雪花,逐渐变大…

于是,当我看到刘瑶琴给出解释的一刹那,我整个儿人都不好了!

古怪的问题,出乎意料的答案和解释…

这其,究竟蕴藏着什么猫腻?

这一刻,即便我搞不清楚到底在**和刘瑶琴之间发生了什么,这种雪糕变大的答案究竟有没有特殊含义,但我却能够确定一件事儿。

**和刘瑶琴,丫们肯定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在我江枫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完成了一次信息交换!

分别看了两人几眼,此时此刻,我只想在心里说一句话---骂了隔壁的!

**慢慢从我手将那张画着两根大小不一雪糕的纸抽走,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刚才做记录的一堆纸间。

他挥挥手示意我们摘下耳机。

我问,“张哥,你丫的,问的特么什么鸟问题?这都能测谎?”

我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不客气,甚至连脏字都带出来了。

老子是要**知道知道,我江枫,现在心里不痛快!

“江老弟,至于嘛…稍安勿躁!”

**笑笑,“心理测试的题目,要是都在被测试对象的意料之,那实验结果还有什么意义?”

特喵的,丫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直接问得我哑口无言!

确实,测谎过程,正是通过各种出人意料的手段,以及那些葩古怪的问题,直击要害,令嫌疑人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无法借助提前谋划好的思维模式,做出早已设计出的,无懈可击的回应。

也是说,将对方的伪装在刹那间撕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真实皮肉!

而测谎仪,正是通过被测试嫌疑人这段‘心理惊慌期’,收集相关生命体征信息,加以分析判断!

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专门报导,据测谎专家介绍,测谎一般是从三个方面测定一个人的生理变化,即脉搏、呼吸和皮肤电阻(简称“皮电”)。

其,皮电最敏感,是测谎的主要根据,通常情况下是它“出卖”了嫌疑人心里的秘密。

而我们身这些金属物件,那些小夹子,如果我没有猜测,正是探测‘皮电’的末梢探测器。

可,如果仅仅这样,**干嘛要对刘瑶琴画的那张纸如此视如珍宝,特么都快掖进裤裆里了呢?

他亲眼看到刘瑶琴的答案,也明白对方的解释,这不得了么?



我眯起眼,抬手扶着下巴颏,陷入沉思。

如此小心地收起纸,**肯定要带走。

带走干嘛?厕所擦屁股还缺一张纸么?

我坐在椅子,表情木然地应了一句,“张哥说的也对…”

尽管我的脸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心却一遍又一遍反复思索着这个细节!

答案、收起来、带走…

猛然,我明白了,这特么哪儿是**自己要回去研究,而是他要拿给某个或者某些人看啊!

越想越觉得有理,我照着这个思路不断推演下去…

之前,**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和骚娘们,他们只不过是某些势力的传声筒、跑腿的,顶多算是级别高一点儿的小弟。

所以,他**算得到刘瑶琴的答案,也必须要将对方所写、所画的东西亲手交到自己boss手,让其亲眼过目才能更放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忽然万分沮丧。

你妹的,你们丫的倒是大放宽心,而我江枫的心,却已经完全乱了。

第394章 不放过你丫大长腿!

ps:今天继续五更走起,7,10,12,18,20…

***

今天晚,这支葩的‘心理作战部队’,让我越来越看不懂。

其实看不懂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令我心生恐慌、道心紊乱的原因,却是觉得自己两眼一摸黑,完全陷入一种懵逼的状态。

哪怕我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哪怕我每次都亲身参与其,但,对方这三次行动,我特么连一丝明确的头绪都没有,更别提结论了…

这样的夜,这样的部队,这样的诡异事件…折磨得我心绪不宁。

也许唯一令我欣慰的,便是破坏了墨镜男的‘变形监狱实验’,没有让虐俘实验真正进行下去!

可,随着事态发展,最残暴的虐俘实验似乎变得最不重要,甚至我觉得根本不是**他们今天连夜赶到沙山女监的根本目的所在。

疑云翻滚,心潮澎湃,耳边听到**再次开声。

“江老弟,稍微休息一下,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测试…”

“哦…”

我应了一声,身心俱疲,脑子已经渐渐变得麻木。

身后的程瑶馨和秦队她们,已经有人开始打呵欠,个个一脸疲态。

唉,特么半夜三点多,过不了一个多小时天亮了,这个时间段也是人体最为困乏的时期,我都已经这样,她们这些女人不累才怪呢!

我站起身,没有搭理任何人,撂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再开始!”

说着,我慢慢走出一监区换休室大门。

外面走廊里,官晓倩半闭着眼靠在椅子,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微微晃动,样子似乎很疲惫。

而那个墨镜男则在两名军伍战士照料下,躺在由几张椅子临时搭起的‘床’,仍旧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丫醒过来没有。

“喂,起来!”

推了推大长腿,见她似乎不想搭理人,我顿时恼了,“玛德,老子让你起来!”

我直接伸出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略略使劲儿向一提…

“江队,你,你干嘛啊~~~”

随着我的动作,官晓倩一下子站了起来,精美绝伦的俏脸浮现出一股瘟怒。

“我干嘛?踏马的,我倒想问问你们丫的跑到沙山究竟想干嘛?”

我怒火丛生,“大长腿,我该叫你官晓倩还是芈瑶?”

“随便…”

“行,随便,”我脸色沉下,“大长腿,你跟老子过来!”

她看着我怒气冲冲的样子,虽然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多说一个字,乖乖地跟。

“大长腿,我说你丫能不能敞亮点儿啊?做事儿做到你们这种不要逼脸的程度,我江枫还真是没见过…”

“江队,江枫!”

她也火了,“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

我嘿嘿冷笑,“老子说话是难听,但老子不做那些见不得人下三滥的事儿!”

“告诉你大长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晚究竟干了些什么!”

指着十几米外躺在椅子的墨镜男,我恨声说着,“看到没,丫怎么样,牛逼吧?还特么不得老老实实给老子躺在那儿!”

我的话里,不是老子是特么的,充斥着污言秽语。

这些词,用在聊天,尤其和女士说话的时候,会显得特别无礼、相当没素质。

可,我特么需要跟你官晓倩讲什么素质么?

一个人品行如何,素质是高尚还是低下,他的说话方式只不过是其一种衡量手段,而且还是最不靠谱、最不能说明问题的那一种。

而其所作所为,对社会、对亲友造成的伤害和恶劣影响,才更能证明这个人是不是人渣。

今儿晚,至少从现在开始,老子还这态度了!

最为关键的,我之所以这样张牙舞爪大放厥词,完全是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无论是墨镜男、**和骚娘们,还是你官晓倩,一个也不放过!

现在,最目空一切,最不可一世的墨镜男,第一个被我撂展。

而**,丫一会儿也甭想好受喽!

那,我江枫唯独放过你官晓倩…妹的,这不成了笑话了么?

你大长腿长得漂亮是漂亮,但并不是我江枫的老婆,你真没有恁大的脸!

“大长腿,老子明白告诉你,只要我发狠,今晚你们的谋划特么一个也别想办成!”

我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之意,“算现在还搬不倒你们,不能将你们这些人渣绳之以法,但惹急我,老子绝壁坏掉你们的事儿!”

事实,我已经至少坏掉其一桩了,没见那个墨镜男此刻正躺着了吗?

我暴怒的态度让官晓倩大吃一惊,她看着我,那表情、那眼神,仿佛不认识我这个人似的…

“江枫,江队…”

大长腿开口了,声音嘶哑而且怯意满满。

“我的事儿已经办完了啊…”

她看着我,一脸无辜,“你也看到了,别的事儿都是**他们在搞,我没有掺和更不清楚…”

“住嘴!”

我冷笑,“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没掺乎,玛德,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

我陡然伸出手,瞬间抚她娇媚精致的面颊,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那吹弹得破的俏脸。

“大长腿、官晓倩、芈瑶…玛德,啧啧,这脸蛋,真特么漂亮!”

“啊~~~”

她叫了一声,吓坏了。

或许压根没想到,我江枫怎么忽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没牙齿的举动。

的确,这一刻,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举动异常邪恶。

然而官晓倩却没有动更没有躲闪,不知道是被我吓傻了,还是很享受我的‘爱抚’。

手指在她的俏脸慢慢滑动,拢过眉梢、鬓角甚至鼻梁、唇线…

我笑了,像自己正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表情很亲和、态度很暧昧,但我的声音却冷得像来自地狱。

“官,你信不信,现在老子能将你毁容,而且三天后才能显出恶果…任何人也抓不到我江枫的把柄!”

仿佛为了证明给她看,我微微催动内力…

于是,一股灼热的内息顺着我的指尖传到她的面颊。

我的功力深浅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刻,官晓倩肯定有种被六、七十度热水烫了脸蛋那样的惊悚感觉!

“啊~~~唔…”

她立马惊叫起来,只不过刚刚喊出半声,却被我狠狠捂住嘴,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也穿过她的秀发,按在大长腿的眉心处。

第395章 哥就两面

“叫,叫什么叫!”

我冷着脸,“官晓倩,我只不过摸摸你的脸,你都能吓成这样…可,踏马的你怎么不想想,你们这些人渣今晚所作所为,会对我、对我们沙山女监造成什么影响和后果?”

“唔~~~”

她奋力扭动着娇躯,那两座巍峨高山又开始在我的胳膊蹭着,显然想拼力挣脱开我的控制,开口说点儿什么。!

她想说,可老子不想听!

我死死将她抵在监室走廊拐弯处的楼梯,姿势完全和次一模一样。

不同之处是,一个多小时前,我占大长腿便宜基本可以算作意外,现在则不是,完全是我江枫有意为之!

“大长腿,是不是认为你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他们干什么便和你没关系?”

“唔~~~”

她那双已经因为惊恐而瞪得极大的双眸,闪烁着哀求的目光,脑袋也象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

“嘿嘿,官晓倩,这么说吧,我江枫想让你的任务圆满,你才可能圆满!否则,分分钟老子逼着姚静反悔,继续特么翻案告你们丫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笑。

因此监室走廊拐角这里,摄像头能拍到的画面,也只不过是我和官晓倩紧紧依偎在一起,我的两只手放在她的头、脸,轻声漫语…

这里的摄像头不带声音采集卡,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不可能留下隐患。

“你…江枫,你,你威胁我!”

官晓倩开始挣扎,她绝美惹火的娇躯在我胸前不停左右扭动,像…特么的,像被我挑逗达到某种兴奋点了…

“威胁?”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哎,我说官啊,你怎么还那么看不清形势?”

“我算威胁你了,又能怎么着?”

我开始变化声线,语调变得尖锐阴冷,和她那种沙哑的嗓音对鲜明。

“官,不管怎么说,你、**、大墨镜,你们此刻特么的还呆在我江枫的地盘,而且姚静也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留在沙山,并不是说,你们今天前脚走,她姚静明天后脚能出狱!”

索性我也撕破脸皮,心不再有任何顾忌,该说不该说,是不是威胁恐吓对方,我一股脑全都和盘托出。

我的嘴,像一挺‘突突突’不断开火的机关枪,唾沫星子都能将官晓倩的脸完全淹没。

她扭着头,左右躲闪,厌恶、惶恐、烦躁。

“呼~~~”

骂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我这才放开大长腿,身体向后退了退。

“行了官,我也不再跟你瞎逼逼!你和姚静达成什么协议我江枫可以不管,只要你们不对她使坏下黑手,别的,老子特么的管不着…不过,**这厮搞得那个测谎试验,说什么要用我们沙山的犯人检测新式测谎仪是不是高效完美…玛德,这不扯淡呢嘛!”。

我不再绕圈子,沉声说出拉大长腿过来楼梯拐角的目的,“妞儿,你跟哥透个实底儿吧,**这货到底在干什么!”

我点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形状极不规则的园圈,“官,你可别想着搪塞我,刚才我已经亲身经历了几次测试,有的猫腻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至少,也能形成我自己初步判断…”

那口烟,被我直接喷向官晓倩的面颊,撞在那付绝世容颜纷纷散去,令她的脸孔在一刹那间显得十分模糊,看不清楚。

“咳咳…”

官晓倩厌恶地挥手赶开那口烟,“江枫,你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你想我哪样?”

我笑嘻嘻的凑来,“妞儿,哥两种样子,穿衣服这德行,还有是不穿衣服…哪天让你见识见识哥另一种样子啥情况好不好…”

“你,你丫是一臭流氓、大混蛋!”

“哎,你连我媳妇平时怎么喊我都知道了?”

我一脸大惊小怪,心却忽然有些难受---林芬,每当我厚着脸皮索求无度的时候,她总是一脸娇嗔喊我‘臭流氓’,而我每次都会流氓给她看…

“你!江枫~~~”

官晓倩彻底没辙了,她看向我,眼渐渐闪出乞怜的神色。

“孺子可教!”

我点点头,“最起码你没有企图跑开,嘿嘿,单单这一点嘛,哥哥我很欣赏!”

我依旧满脸臭流氓的痞子相,“要是你真敢扭头走,或者转身跑开,嘿嘿…”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只眼睛却色眯眯在官晓倩身下下逡巡不断,仿佛像一柄柄眼刀,能将对方身的西装短裙一缕缕割开…

“说吧,官,**现在搞的那个倒霉测谎实验到底想干什么?”

噗,我手指一弯,将烟屁股远远弹开,“说了,你和姚静的事儿我当不知道,否则,嘿嘿,我江枫能安排你们见面,能给你劝说她的机会,特么能坏了你们丫挺的事儿,让姚静反水!”

“江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玛德,别废话了,说不说?不说是吧?那好,咱们不用谈了,我还要继续跟**那儿做麻痹的测谎实验了…”

我开始迈步向回走,只觉得从大长腿这儿实在套不出什么话了。

她似乎很怕我,也好像很害怕我的能量大到足以左右姚静的想法,但大长腿官晓倩依然没有说出任何我想听到的话,除了偶尔蹦出几句无关痛痒的抱怨,几乎始终沉默着…

不过,当我讲出还要参加**的测谎试验,大长腿的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我甚至能从她的脸看到一种足以引起我警惕的表情!

那是什么?

我搜肠刮肚苦思冥想,在脑海搜寻着她这种表情所代表的特定含义。

终于,我猛然一惊!

玛德,官晓倩脸这种表情,特么的竟然是---怜悯和不忍!

为什么竟然是怜悯和不忍?

难道不应该是那种看猴戏般的嘲讽么?

她的反应令我的心脏突地顿了一下,似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从她大长腿的表情里,我意识到**接下来的测谎试验绝壁不简单,甚至危险重重!

而她大长腿,官晓倩或者芈瑶,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思绪电转,心涌起一个念头…

“官,”我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后面的实验,你跟我一起吧!”

第396章 心里那片美丽新世界!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地耍了个小花招。

先扭身向前走,而后猛然转头,双眼目光烁烁向她看去。

这一刹那,我已经瞥见,官晓倩脸猛地闪过一丝惊慌。

她怕了?

至少是迟疑了…

这让我更加确信,**最后要进行的实验环节,绝壁不是什么随便应付应付能扛过去的事儿!

妹的,定然没啥好相与的‘互动’!

“行了官,我忽然觉得有你这个大美女坐在身边一起回答问题,嘿嘿,应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儿啊!”

我笑着,顺手抓起官晓倩的手,指尖略略用力…

像在她雪白的皓腕,忽然装了一道铁箍。

“放开我,放开…江枫,你,你要干嘛~~~”

官晓倩奋力挣扎,似乎很不愿意和我一次参加那个测谎试验。

“呵呵,我干嘛?”

我的脸冷下来,“告诉你,老子想干你!”

“你…不要…”

“脸~~~”

我拖长尾音接了一句,“我替你说出来呗,我是不要脸,但我你们更光明磊落!”

“官,站好你那两条大长腿吧,你不参加也可以,我现在让**终止后面的实验,然后嘛…”

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我说道,“然后我会和姚静认认真真、正正式式地深谈一次!”

我已经是在赤果果地威胁对方了。

“你…”

大长腿完全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也许她心里会想,我江枫怎么是这么一痞子货呢?

“放开我,我,我跟你过去!”

终于,大长腿好像认命了一般,也不再继续挣扎,只是双眼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官,早这样不得了么?白费多少唾沫星子?”

我松开她,“顺便告诉你一句,现在你发怒的样子很养眼…”

“你…”

“别你呀我的,解释一下啊,很养眼的意思是会引起男人的某种yu wàng!”

我故意朝她身的那些敏感部位看了几眼,“嘿嘿,你懂得…”

说完,我迅速转过身,哼着小曲儿向换休室方向走去。

我江枫,表现得像一无赖,臭流氓!

但我的心灵,远这世界绝大多数人更纯真更高贵!

说实在的,这一瞬间,我内心深处慢慢涌一股特别的情绪,可以称之为---感动!

老子自己把自己感动了!

今晚的事儿,或者说我所面对的险境,也许在很多人眼根本不是个事儿!

甚至于,那些险情也更多是我自己给自己心理所施加。

很多人之所以能够不把这些当回事儿,因为他们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面对。

不是有手续吗?不是有证件吗?不是有狱方领导的首肯么?

那好,有了理由,他们只需要配合是了…

的确,这很可能是绝大多数人的态度,或者说人们面对两难境地的最终选择!

同样的,对我来说,没人逼我江枫一定要刨根问底儿,弄个水落石出是不是!

也没人迫我一定要保护好那些女囚的生命安全!

没错,如果有犯人出状况,面抗不住,我们这些管教都会跟着受牵连。

可,特喵的,老子算老几?

对吧?

天塌下来,先压死陈监、岚监,下来还有秦队、陈倩…啥时候才能轮到处理我江枫?

所以,说句粗话,我江枫今晚的所作所为,在很多人眼特么是屎顶腚眼,屁憋的!

可,我是要做,并且做了!

因为我有情怀,有良知,有坚守在心底的美丽新世界…

我不想像某些人那样,选择逃避,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特理想化的人,而且做事儿还很感性!

怪吧,感性的性格却学的心理学专业,玩逻辑推理和微表情观察、行为判断…

但这些好像很矛盾的方方面面,却在我江枫身无缝衔接在一起,无论牵强或者顺畅,它们都形成了我特有的处事方式,我自己的风格!

而这些,包括我的职业、我的经历,正是开启我生命这条另类人生路的渊源。



从走廊拐角走回换休室这二三十米,仿佛让我穿梭了一条十世千年的心路历程。

我从转身之间的迷茫,到走出十米后的踌躇,再到将要抵达换休室时的想通一切,以致最后进门坐在椅子的心平气和…

我似乎已经‘洗尽铅华呈素姿,淡看红尘几多愁’!

脸色很沉静,我淡淡说了一句,“张哥,官同志将和我们三个一起参加后面的实验…”

讲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骚娘们已经趁我没在的这会儿功夫,对另外两名明显是用来充数的女囚进行着测试。

不过她们是在旁边的仪器实施,并且似乎进度很快。

到了现在这一刻,那两名女囚甚至已经准备摘下耳机,而骚娘们也明显没有那种‘休息一下再干一场’的意思。

那边的测谎试验,看来已经完成其走过场打酱油的使命,准备收摊了…

我也懒得理会这些干系不大的细枝末节,随意拿过我的那付耳机,不断在手把玩着。

“官同志,”我笑着说,“刚才的测谎试验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张哥问的那些问题啊…嘿嘿,像小孩子过家家,什么雪糕越吃越大,哈哈,我只知道男人的某些部位越吃越大…”

我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根本不顾任何形象,继续进行着自己流氓成性的表演,将一个渐渐开始张牙舞爪装13嘚瑟没完的市侩小人,演绎得入木三分!

我想,恐怕这一刻大长腿和**他们会认为我现在的样子,才是庐山真面目,从而在内心深处更看不起吧…

程瑶馨和李玫、秦队她们一直坚持着没有去休息,当听到我这样一句话时,瑶馨几个的脸多少有些古怪!

按照她和我的默契,但凡我有特殊举动或者说话反常的时候,已经表明我要出手收拾什么人了!

不过,显然以瑶馨的心思单纯,她是看不出来我和**还有大长腿之间,早已剑拔弩张!

只是不知道秦队这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会不会察觉出几分来?

顾不揣测她们的心思,我‘啪’地一下打了个响指,“喂,我说张哥,怎么着,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我可陪你们一晚,困死了都要…”

说着,我好像不经意地猛然抬起手,搭在大长腿肩头,直接将她的身子压得弯坐在身边的椅子…

“呵呵,张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拿美女当试验品啊?”

第397章 你后悔了吗!

我这句半开玩笑的话,令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我…”

**看看大长腿,表情很尴尬。

“你看看你,唧唧歪歪的,我都和官同志说好了,这么着吧…”

我的口气无庸质疑,只不过态度却一付流氓相。

**看了我一眼,扭头向官晓倩问,“你们…说好了?”

大长腿咬着嘴唇,没有说是也没反对,默然不语。

“那,好吧,我们开始!”



最后一个测谎环节,在我的潜意识里,**应该会对我搞事儿。

之前的种种迹象,已经有种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悄悄弥漫,而我也已经做好了反戈一击的准备!

他**通过测谎试验的方式向刘瑶琴传达指示或者暗威胁,对,生生当着我江枫的面在做,而且似乎还做得非常圆满,获取到某种结果。

那,特么的,我能轻易放过他么?

老子天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屈从于对方yin wēi,可以被别人玩弄在指掌之间的主儿!

所以我必然会反击---在这最终环节。

只是我还想不太清楚,强行拉大长腿介入测谎试验,究竟是弊大于利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我并未在这些细节过多耗费心神,事实怎样,很快会有结果的…

“那…开始吧!”

**将自己的耳机摘下,递给大长腿,“官,你戴吧…”

“你的脑袋多大啊…哈哈,耳机都撑松了,官还是戴这个吧!”

我前先一步伸手拦下,接过耳机冲身边的司马小乔说,“小乔,你换一下耳机!”

说着,我已经将**的耳机塞给司马小乔,又把她的耳机直接从头撸下,递给官晓倩。

我说的好听,但只要对方不傻,一定能感受到我所传递出来的信号!

我江枫,已经心生疑窦!

而且,出于安全的考虑,在这个充满着诡异气氛的时刻,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谁特么知道**的耳机和我们几个戴着的,有什么不同?

“呵呵,江兄弟这是不相信老哥啊…”

**有些恼,说话也开始带刺儿。

“没错!”

我冷着脸,“张哥,你说你们踏马的今晚做过一件靠谱、值得我相信的事儿么?”

嘿嘿声,我发出几声难听到几乎能将空气撕裂的嘲讽,伸出手指点了点对方,“张哥,我能允许你们继续做完什么鸟蛋测谎试验,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太不懂事儿,做人要讲究!”

“好!”

终于,**脸涨得黑紫,憋了半天从嘴里吐出一个好字,慢慢旋动旋钮。

耳边开始传来阵阵嗡嗡声,那种由电流化身而成的无形银蛇,开始顺着耳机在我们几名测试者耳边、脑海不断盘旋!

这次,似乎一来**便调整了耳机的接收频率以及传感电流强度…

我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甚至连一个字也不再说。

除非他**胆子大到敢将大长腿也一起干掉,否则,我不信这台所谓的‘测谎仪’,能够先进到‘指哪儿打哪儿’,只是伤害我和司马小乔,却能令刘瑶琴和官晓倩毫发无损的程度。

“诸位,现在开始最后一个环节,还是以提问的形式进行…”

**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显得平和而沉稳。

仿佛丫已经重新调整好情绪,开始进入角色。

“问题的内容很简单,你们听好、想好再回答!”

“此时此刻,你心,是否后悔了?”

这叫问题吗?算是什么鸟提问?

我本想出口讽刺,却忽然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猛地窜进心脏里,让我陷入迷茫…

从声音、语调讲,**并没有本事模拟大墨镜那种抑扬顿挫、摄人心扉,也做不到我控制他人时有快有慢、忽高忽低。

甚至问题本身也很简单…

但,我却生生从内心最深处升起一种无力感!

是否后悔了?

太宽泛的问题,宽泛到完全没有明确主题,没有针对性,没有…意义!

后悔,后悔什么?

因为什么而后悔?

在哪个时间段后悔…

所有正常的提问要旨全都没有,连答案选项也没有,只有---你后悔了吗?

是的,很简答,很小白的问题,却直击我心,差点将我的魂魄击碎!

脑子里嗡嗡的,感觉很古怪却很舒服。

像往常每次夏日的午后,我和林芬欢好后躺在床昏昏沉沉,思绪飞舞…

没人回答,没人在纸写下一个字,一时冷场。



是啊,每个人都会经历人生、熬过岁月,不同是生命长短不一,生活轨迹圆满或者残缺。

只要活在世,只要存在于社会,哪怕白驹过隙浮萍一世,都有归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喜怒哀乐

所以,有得有失、有欲有悔!

日过生活,也被生活操过!

你后悔了吗?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太多太多,一时迷茫…

后悔和林芬在一起,倾注将近三年的感情,最后却落得音讯渺然劳燕分飞?

后悔来到沙山女监班,有了岚监和郝茹,又被她们欺骗或者拒绝?

还是后悔牵扯进墨芷舞的秘密行动里,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形下被杀手几次三番追杀?



我觉得,如果一定要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我肯定不会选择相同的道路再走一遍。

因为那里欢快的脚印虽然有,但更多的,却是充满荆棘,遍布伤痛…

脑子恍惚,我甚至想起齐秦那首歌,《痛并快乐着》。



像过电影,很多尘封日久的片段在我脑海一一浮现,真没想到,我曾经以为遗忘和忽略的很多东西,却在这一刻如此清晰,清晰到彻彻底底渗入血脉…

我的思绪慢慢飘忽到遥远的天际,那里,有我藏在心底的美丽新世界。

可,我却够不到它,进入不了,望而兴叹…

额头四周开始变得微微有些发热,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但又不明白这种惶恐来自于哪里?

只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视线也变得愈发不清楚。

对面的**和骚娘们,似乎化身成来自地狱的小鬼,冲我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放弃吧…你所坚持的,那些毫无意义!”

脑海开始出现这样的念头,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对我循循诱导。

我点点头,不由自主回答道,“是的,我后悔了!”

第398章 临别!

当我从这一切清醒过来时,身边的刘瑶琴和司马小乔,还有大长腿官晓倩,她们全都摘掉耳机,面色赤红…

像刚刚被生活操过一样。!

每个人的脸都挂着我看不穿、捉摸不透的神情,黯然而复杂。

我苦笑,骂了隔壁的,原来我这个所谓心理专家,竟然是陷入最深,甚至最后一个摘掉耳机的人!

的确,最敏感的人,往往是最容易陷进去的哪一个!

“结束了?”

我问,声音说不出的萧瑟。

“对,完事儿了!”

**看着我,神色很淡然。

从他脸,我看不到之前的粗狂和狰狞,反而多了几分捉摸不定。

“我们每个人都给答案了?”我再次问道。

“对!”

“是什么?”

“四个人,全都是我后悔了!”

**冲我耸耸肩膀,“她们在纸写了,只有你是说的。”

“哦…”

我使劲儿摇晃着脑袋,似乎想将那种领悟不透的苦闷情绪从心一脚踹出去,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心口的位置,一直狠狠地堵着什么,那种东西,可能叫迷茫吧。

这种情绪令我很疲惫,完全不想再管下去!

踏马的,什么虐俘实验,什么私下妥协,什么测谎试验…

统统给老子滚远,与我江枫何干?

其实,我早已经明白,自己招了!

千小心万小心,最终还是被**算计,而且算计得如此彻底、如此有效!

虽然没有要我的命,没有将我当场弄出伤残,但这种从内心深处动摇意志的手段,却无疑更有效、更狠毒!

至少,我江枫现在的表现,我的精神状态以及我那种像万念俱灰的说话方式,不都证明我被对方击垮了吗?

妹的,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后悔了吗?

我想挣扎,却提不起精神,我想咆哮,却张不开嘴。

我努力过,所以,我觉得该放弃了。

我的内心世界,我的苦楚和伤感,能说与谁人知?

是啊,世的事儿,谁能说清楚?

反过来,别人的心理世界,我江枫又能感知多少呢?

扪心自问,那也只是问问自己的内心,根本管不到、也不该管其他人…

生活,特么像喝一杯黄酒,苦涩甘甜,冷暖自知!



此刻,对于官晓倩她们的回答,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事实,是我根本没心思去想别人内心里究竟装着什么念头。

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后悔了吗?我后悔什么了?

虽然我懵然不觉说了‘我后悔了’这样的话,但我真的不能确定什么!

我的心,像被一枚制导精准的鱼雷击的战舰,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开始缓缓下沉。

也许大洋最深处,才是最终、最好的归宿。

**等人开始收拾东西。

我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所有的‘军事行动’!

他们是否达成目的,得到那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无从得知。

从我的角度,自己唯一收获的,是被对方的狠毒伎俩击、弄疼了…

也许一个小时,也许半天,最多几天时间,我应该能恢复如初,重新意气风发起来。

可,现在,这个时刻,我实在有心无力,不想继续掺和…

看我呆坐在椅子不动,秦队走过来拍了拍我,“江队,你怎么了?”

那些测谎问题,是通过**的口器式声罩传入耳,只有我们几个参加测试的人能够听到,因此秦队和程瑶馨几个完全两眼一抹黑,不明所以。

她的问题令我一愣,喃喃道,“是啊,我怎么了?”

我在问自己,可我没有答案!

只是累,疲劳和困惑…

“枫哥,你好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程瑶馨也凑来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

我暗自慨然,“瑶馨,你和秦队配合对方出监区,我…想自己静一静!”

我的话显得很突兀。

十分钟前,我要挟大长腿和我们一起进行心理测试的时候,那是何等强势、何等盛气凌人?

这才多久,我怎么变成这样厌疚疚的样子呢?

或许秦队她们已经心生疑问,而我虽然知道答案,但却无力挽回什么…

那样吧!

墨镜男被几个大头兵抬着当先走出一监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会儿,特地拉着我来到楼梯拐角。

“给我来根烟吧,兄弟!”

我默默递一支,并不想和对方说什么。

我相信,**之前肯定对我动过杀机,甚至的确付诸实施---没搞残我的身体,但击垮了我的意志…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了继续和对方矫情、死磕的心思。

眼看都过去了,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我真的有必要追究么?

每个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在心也都有各自不同的秘密…

深究,只能令自己更加无趣!

至少今夜,眼看着天色渐渐泛白,沙山女监这一劫难,应该算是‘平安’渡过了吧。

我没有答案,无从谈起,甚至判断不清楚我以及沙山女监在这一夜得到些什么,又损失掉哪些。

可表面,好像并没出现大问题---女囚们一个没少,姚静、司马小乔和刘瑶琴,这些对方关注的主要犯人,谁也没有在生命安全出状况…

即便是王雨天她们,也没有受到多重的伤,而对方的首脑人物,那个大墨镜,却几乎被我搞得不知生死…

看起来,我们沙山女监这里有惊无险,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惊慌忧虑的异状。

至于那些暗传递的消息…

呵呵,算对方不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我相信,也一定存在很多途径能够让**他们获悉想要得到的结果和内容。

当然,那样一来,他们必将耗费更多的时间,无法做到如同今晚这样的短、平、快…

尘埃落定,时过境迁,对方终于收获些什么,而我的坚持,我的挣扎,却显得如此幼稚,如此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烟蒂已经烧到过滤嘴的位置。

“哎,保重!”

**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怪我,甚至恨我,想杀了我…呵呵,我不想说自己有什么苦衷,抽完烟,咱们天各一方…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第399章 振作!

他看着我,脸的胡子碴开始颤抖。

“说吧!”我淡淡回了一句。

“无论如何…毕竟你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错!而且,至少你在努力,你江枫我高尚!”

撂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叹息一声,转身走远。

他的背影显得很苍老,而脚步则蹒跚摇曳…

看着张建远去,我慢慢松开已经攥紧的拳头,放弃想要一拳将他打残废的念头。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我记得在一本小说里看到一句话,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初衷,而最难的,却是将它坚持下去,不让初衷蜕变成苦衷…

**的表现令我相信,他在算计伤我的同时,也经历了完全不亚于我的精神摧残,他,甚至已经废了!

仿佛约好了似的,**前脚离开,大长腿官晓倩便来到我近前。

“江枫…”

她唤了我一声,却没有立即说话。

皱着眉头,我问,“官,你还不走,等着挨草是吧?”

“唉…”

我的态度让她显得很无奈,“刚才我和你一起测试了…所以,你不应该对我有成见!”

她的话令我哑口无言。

的确,测试结束的时候,官晓倩的脸色我好不到哪儿去!

而那句‘你后悔了吗’,显然一样击她内心最柔软的某些部位…

却不知道,她后悔的又是什么?她和**一样存在某些说不出口、无法见光的苦衷么?

“对不起。”

我轻轻说了一句,又叼着烟追加道,“只要你们不对姚静出手,我什么都不想管…”

“嗯…看来她对你很重要?”

大长腿问了我,却似乎不想听我的回答,紧接着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说,“江枫,我以后可以联系你么?”

“联系我?”

不知怎地,我的痞性再一次爆发,心的憋屈感忽然抑制不住。

你走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哪怕像刚才**说的那样,天各一方永不相见,这也算一句人话。

丫的,你官晓倩联系我干嘛?

是不是觉得折腾我折腾得还不够?

“联系我?是想看我没穿衣服的另一面是吧?行啊,我江枫一编辑部…”

“江,江枫,你不能好好说话么?什么编辑部,什么意思?”

“嘿嘿,欢迎来稿(搞),这意思!”

我黑着面,一把抓住大长腿的香肩,手开始向下滑动…

那里,山峦耸立无限风光!



猛然间,我的手停住,落在她修长洁白的脖颈,并未继续挪动。

并非她阻拦---甚至这个过程,官晓倩动都没动。

也不是我善心大发,事实,我的双眼早已充满屈辱和愤怒的火焰。

我停下来,只是因为我忽然觉得很无聊!

难道这样羞辱一个女人么?

在自己的地盘,为了发泄心愤懑而做出真正流氓一样的举动?

最为关键的,我这样做,便能排解掉堆积在胸口,根本无法从我血液割裂出来的烦躁么?

收回手,我叹了一口气。

“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顿了顿,我重重地说道,“下次,下次如果还会遇到你们,我江枫对天起誓,绝对会在你们所有行动开始之前,扼杀,不,碾死你们!”

我的脚对着地面狠狠旋转着,仿佛官晓倩正躺在我脚下痛苦shēn yin,“对,碾死你们,像碾死一只小强!”

“唉~~~”

大长腿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我将她形容为一只蟑螂而对我怒目相向。

“江枫,有时候很多事儿真的没法解释,而且解释了别人也不见得懂得其的复杂关系,更没法判断它的对错!”

官晓倩定定看着我,“如果以后有机会,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了解到事情真相,你或者不会再以现在的态度看我们,尤其对待我官晓倩!”

“哦…”

我不置可否,“算了,快走吧,我今天还要赶飞机…”

“那好,江枫,多保重!”

官晓倩转过身,迈开那两条足可以百分之一百五十吸引男人注目的大长腿,袅袅升烟疾步走远。

楼梯拐角处便清静下来。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产生‘后悔了’这样的念头,也搞不懂**和官两人刻意留下来和我说这几句话的本意。



和程瑶馨并肩走出一监区女囚监室楼大门,外面的夜色已经开始褪去黑暗伪装,天际隐隐发白。

“枫哥,你…我很担心你的情况!”

瑶馨低声说了一句,“我从没见过你这样颓废…”

我一愣,“是吗?我的样子很颓废?呵呵,也许太累了…”

“不,累不是事实,或者根本不是理由!”

瑶馨倔强地抬起头看着我,“枫哥,哪怕那几次重伤住院,你醒来的第一瞬间,双眸依然清澈,气场也十分强大…总之,你身散发着一股正能量!”

“哦…”

我回忆起程瑶馨描述的那些点点滴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每一次被生活揍了,我都会顽强地爬起来,摩拳擦掌妄图揍回去!

像今晚这种心灰意冷的情况,印象里还真是头一次。

也许这话太过绝对,我非超人,肯定有失魂落魄的时刻。

如林芬离开我,如岚澜背离我…

只不过这些应该属于两个人感情层面的纠葛,算不对手之间的搏杀,而程瑶馨当然更没机会亲眼见证,因此她这么说并不为过。

可,算曾经面对困境我没有过气馁,算我还能在遍体鳞伤重新矗立挺直腰杆…但,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如此低落,以至于完全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yu wàng,这…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我又是怎么被对方算计的?



我感觉到自己宽厚的手掌被一只纤细娇柔的小手紧紧攥住,然后是两只。

那是瑶馨。

她太单纯,不会说太多劝慰我的话,只能通过这样的无声举动,给予我一点点鼓励…

我笑了,心流淌着一种被称为温暖的情绪。

“枫哥,振作!”

她看着我,语言简单,没有加任何修饰和解释,只是漂亮的双眸充满了期待。

“好,振作!”

一个字一个字,我将这几个音节从口吐出,终于开始试着放下心头包袱,凝气回神。

慢慢地,我开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因为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那便是,相对于司马小乔、刘瑶琴甚至官晓倩,我江枫绝不能在心理、精神被**的歹毒伎俩彻底击溃!

第400章 重获信心!

司马小乔她们毕竟没有受过专门的的心理学训练,更不需要靠这门手艺吃饭生存。 !

而我不同,在我江枫最擅长的领域被对手无情碾压,不但会消磨掉我的意志,更能摧毁我一惯自负的信心。

之沙山女监里的任何人,我都绝不能在心理层面被击垮…心理学,终归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是我的所擅长的啊…

凌晨的冷风在我身肆意拂掠,似乎想让那种清凉感透过毛孔侵入血脉。

我揉揉头,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慢慢地,我有点儿明白了,那些嗡嗡声,那种环绕额头的热流,还有令人心悸的耳机震颤感…这些看似微乎其微的物理变化,很可能是让我丧失道心、精神松懈的罪魁祸首!

“新型测谎仪?!”

我的面色渐渐严峻,玛德,哥今天被人算计了,但终有一天,我必须找回来!

来到二道门那里,我拿回手机,看到面至少有十多个未接来电。

深吸一口气,拨通号码,“芷舞,是不是有结果了?”

电话里传来墨芷舞的声音,似乎很焦急。

“枫啊,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这伙儿人到底什么来历!”

“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呢,他们…哎,反正别管了,不好惹…”

对于墨芷舞这样的回答,我心早已有所准备。

这结论是必然的!

如果对方那么好惹,后台一点儿也不牛x,他们怎么敢大半夜跑到沙山女监搞事儿?

那些身份材料、介绍信和证件,其实早已阐明一切,而我却依旧天真地认为对方有问题…

诚然,或许墨镜男、大长腿几个主事儿人都没有军队身份,但,并不代表军方势力没有介入。

或许从一开始我和墨芷舞已经陷入某种思维盲区,判断失误了…

一叶知秋,窥一斑而见全豹,可,真是那样的么?

“枫啊,我是担心你被他们算计了,担心你有危险…可你电话没人接,我又联系不别人…”

墨芷舞还在说着,不过语气已经轻松许多。

似乎她听到我的声音,便认为我江枫算是‘健健康康、完好无损’吧。

可,事实呢?我真是她想象那样吗?

芷舞,你知不知道,我特么差点儿被对方洗了脑?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先这样,下午我要飞回老家处理点儿事儿。”

“要不要我陪你?”

不知道是第几遍,墨芷舞再次和我提出相伴回程的话,然而,我并不想。

她很忙,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我的家事…算了,还是自己处理吧。

其实我内心里更踌躇的感觉是无法向父母介绍墨芷舞。

怎么说?女友吗?

我和她…我没有想好真正接纳芷舞,更不想再经历一次和林芬那样的悲情离别。

但如果不是女朋友,那对方巴巴地赶着和我回到老家,又该如何解释?



生活总会有一些矛盾,存在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冒出来的两难情况,我做不到防患于未然,便只能在出现苗头的时候将其扼杀。

“芷舞,你和我回去意义不大,听着,我希望你尽快帮我查清楚一件事儿…”

我简单将对于‘新型测谎仪’的怀疑说了出来,安排给墨芷舞一项‘任务’。

最后我说道,“芷舞,等我回来后,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们弄的这台测谎仪到底什么名堂,而它的作用除了所谓测谎之外,是不是还能控制或者干扰测试主体的思维?”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太重要,我必须知道!

如果对方的确借助仪器暗算我,那我心里倒还好受点儿。

否则,只能说我道行不够,而**则是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的心理控制绝顶高手!

我等着,等着墨芷舞给我一个明确答案。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卸掉压在心头的巨石,重新崛起!

“不用等你回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墨芷舞忽然说,“枫啊,对方的来历我差不多有些眉目,虽然有些细节无法和你说得更多,但我可以明确回答你的问题,那个新型测谎仪的确不容小觑!”

“哦?说说看!”

我的心在一瞬间提到嗓子眼,迫不及待想知道墨芷舞的回答。

“它的全名应该叫‘心理催眠及意识探测仪’,枫啊,准确说倒是有测谎功能,但更主要的却是对实验主体进行某种意义的催眠!”

心理催眠及意识探测仪?!

妹的!

刹那之间,我便已经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八十老娘倒绷孩儿,我苦心积虑一晚,到头来却还是被人家给算计了!

特喵的,我一直以为是某种新型号测谎仪,注意力全都集在测谎两个字…

关注于测谎问题本身内容,关注于测谎数据怎样反应,关注于身边的女囚会不会被对手伤害,关注于那些数据能不能证实测谎仪还不够完备…

唯独没有关注于---对方用的特么到底是不是测谎仪!

骂了隔壁的,从一开始,我被**所误导,方向都已经判断错误!

口轻轻叹息,我苦笑,但忽然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对方只能借助仪器,通过瞒天过海的物理学手段干扰我的意识,看来,他们对我江枫绝壁非常忌惮!

只有那些有绝对实力、能给对手产生压迫感的人,才会被对手无所不用其极陷害、算计。

如此说来,我倒是可以逆向思考**的这一举动,从而重新认识自己的实力了。

我江枫,逼得你们无法光明正大出手对付,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嘿嘿,这便是我的威慑所在!

信心,像江海倒流一样重新灌进我的胸膛里,此刻在我眼,天空越来越晴朗湛蓝,一丝阳光洒在万顷大地,为地面铺一层淡huáng sè的彩妆。

这是新的一天了!

看着那些直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其真伪的军车绝尘而去,我冷然一笑。

“等着我,等老子回来…心理作战部队,嘿嘿,师兄啊,我会去找你打打牙祭的!”

我的脑海显出一个面目平凡的年人形象,那个身处正牌心理作战部队的博士师兄,倒是我可以借助的外界助力。

骂了隔壁的,到时候,算我不能当众骑在**和他身后势力头撒尿,但,我江枫总该恶心恶心你们吧,否则多对不起你们如此花费心血的‘抬爱’!

助我者,滴水涌泉。

欺我者,睚眦必报!

第401章 来龙去脉!

午刚过,我已经坐飞往西北省城的飞机。

一路无话,迷迷糊糊里,我看到飞机快速蹿出跑道,在阵阵强烈的超重感,直飞云霄。

机舱外,白云苍狗暮霭沉沉,天光虽然算不晴空万里,但朵朵祥云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也许,这一次便是所谓直挂云帆济沧海吧…

两个小时后,我抵达仙阳机场,乘坐机场大巴再转乘长途汽车,驶向那座埋藏了我十八年记忆的西北小城。

当我敲响那扇生活了十多年的四层单元房大门,看到老爹惊喜却带着忧伤的目光,我只是喊了一声“爸”,便泪如泉涌…

多少次,每当我被生活狠狠抽耳光的时候,家,父母,亲人,会在心头加重了几许期盼,而他们的鼓励、关爱,以及一次次几百一千的汇款,都在默默诠释着亲情这个词的意义。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积月累之下,这种浓浓的思念始终是我不断奋斗的力量源泉。

这里,生我养我的一方水土,对我而言终究有着任何地方都无可替代的意义。

放下简单的行囊,我顾不吃一口饭喝一杯水,直入主题问道,“爸,我姐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唉…遭难啊~~~”

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额头的皱纹已经深到可以放进几支圆珠笔芯。



“哦,有人诬陷我姐夫挪用公款?”

当我听明白老爹发愁的原因,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在我看来不叫事儿!

毕竟,老子现在有的是钱!

不过这几天可是吓得我够呛,脑子里总往一些特别不好的地方想…

最近几次通电话,老爹老妈还有老姐,谁也不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弄得我各种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哎,我现在倒是能体会他们的心情,的确,八十万亏空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已是天数字,根本不存在赔得起的可能性。

所以,基于这种现状,他们又何必让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小实习狱警跟着为难呢?

“爸,听着!”

我的语气已然严肃起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儿子已经长大chéng rén,是我该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空的时候了…”

“哎,枫啊,告诉你又有啥用啊?”

老爹还是愁眉苦脸,显然在他想来,我回不回来这一趟其实都于事无补。

回来了,顶多起到安慰平息老娘和老姐心情的作用,不回来,也一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走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懒得和他矫情,伸手抱了抱老爹枯干销瘦的身体,“走,咱现在去办事儿!”

“干啥啊?唉…枫啊,你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啥吃食…”

“行了爸,你说吃饭重要还是解决问题重要?”我笑着,尽量缓解老爹的苦闷情绪。

“解决问题?咋解决啊…八十万,咱家怎么能还得起!”

“真是的!”

我对于老爹一贯拖沓的作风十分不满,“爸,跟我走是了,咱们先去银行,再去我姐那儿!”

“银行?”老爹还是有点儿迷糊。

“对,取钱,还债,然后…”我的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然后我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来到我姐家里,我再次经历了母亲姐姐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

于是,为了尽快让最亲近的人从这种悲伤情绪舒缓出来,我直接扯开蛇皮编织袋,指着那些崭新的百元大钞说,“停停停…哭得我心烦。”

搂着她们,我轻声说,“妈、姐,瞅瞅,八十万现金…咱先不哭了行不行?”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人,都会‘见钱眼开’…

看到装了大半袋的百元大钞,她们顿时不哭了,而后满脸惊惧,再然后又一次痛哭流涕起来。

简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完全手足无措。

“枫啊,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姐一边哭一边抱着我使劲儿摇晃,“是不是咱爸告诉你实情了,你…你可不敢做那些的犯法蹲大牢的事儿啊!”

我很无语,她们看来是以为我这些钱来的不干净…

“好了好了…”

我各种赌咒发誓,说这些钱来历‘纯洁’,最后将其一部分说成是和我大学同学老蔡一起做生意的利润,另一部分解释为我救了一个有钱人,对方给的感谢费…

足足花了十分钟,两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女人,这才收住哭声,慢慢开始接受我并没有违反乱纪的事实。

“枫,那,那我们下午赶紧把钱还吧,你姐夫他,他…”

老姐的眼圈又红了。

我皱了皱眉头,“姐夫又咋了?”

“唉…他被关起来了啊~~~”

说着,老姐又要哭。

“关起来?在哪里?看守所么?”

我连忙问,“是不是咱们县的那几个看守所?”

“呜呜呜,不是,枫啊,你姐夫被关到省城西京了,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让我们去看,也不告诉地方…”

嗯?

瞬间,我心疑虑大增!

这事儿怎么听着不对路呢?

不管姐夫是不是真的挪用公款,也只不过是经济案件,没最后开庭审判之前,的确是应该关在看守所。

但,干嘛不是在当地的县城?

有什么必要非要送到省城去?

八十万,这种等级挪用公款的金额,尼玛的,较起那些贪官污吏,算逑啊!

的确,如果是真事儿,犯法是犯法,即便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钱还,但触犯法律准绳的罪名却洗脱不掉,终归还是要坐牢。

可,关在省城的看守所,还特么不许探视,不告诉亲人具体地点…

这有问题了,而且绝壁是大问题!

妹的,欺负我们江家老实,没人懂这里面的门道是吗?

我深深呼出一口胸浊气,沉声问道,“姐,你先把事情来龙去脉和我好好讲讲清楚,我姐夫老实厚道而且胆小如鼠,他怎么会挪用公款呢?”

“嗯,嗯~~~”老姐还在抽搭,不过情绪倒是渐渐稳定下来。

“枫啊,一个月前,你姐夫单位月底盘点的时候,有几笔支出怎么也对不,总数有八十万那么多…”

渐渐地,一张满是阴谋的大随着老姐的描述逐渐在我脑海显现出来,骂了隔壁的,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姥姥家了!

第402章 风,继续吹~~~

“唉,你姐夫是出纳,每一笔流水最后都要经他的手划拨出去…”

我点点头,“没错,但那也要有主管领导授权通过的,对不对?难道以前没有出事儿,这次却发生意外了?”

我的双眼闪烁着疑惑的目光,心暗忖,这里,是不是埋着什么害人的坑呢?

无论哪个单位,出纳基本都是最后一道出钱的岗位,但如果没有司授权,出纳自己是不可能将钱划拨出去的,对于这点儿常识,我还是心知肚明。

“是啊,多少年都这样…”

我姐叹了口气,“可这次他的主管领导去了外地,b角又长期请病假在家休养,所以他们把级审核授权的密码告诉你姐夫,让他自己办行了…”

我终于明白了,姐夫这是绝壁被人家给玩了啊!

“哦…”

我点点头,“那是姐夫自己做账,审核,提转现金交易…几个岗位的活儿一个人做了,是不是这样?”

“嗯,对的,据他们说是这回事儿…”

我心暗骂,糊涂啊姐夫,这种牵扯到巨额金钱的往来业务,怎么能够自己大包大揽全都做主了呢?

现在的情况,我算基本搞清楚,心明白,算这次姐夫能够侥幸免去牢狱之灾,但饭碗恐怕保不住。

无论如何,有时候,原则性的东西必须坚持。

不管是否为了一己之私,犯了错,总归要担责任!

只不过,对我们江家来说,负责任可以,但只能负我们该承担的那部分!

其他的,草泥马的,一分钱责任也别想转嫁到老子头!

“姐,你们请律师了么?”想了想,我沉声问了一句,“我想见见对方。”

“我…哎,县里根本没有好律师,西京那边,数得名号的大律师,接案起价是十万块…我,我…”

老姐再次泣不成声,妹的,看得我心无酸楚。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别说十万块,我家的情况,估计凑个一两万都难…

没在社会底层生活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买菜算计到分分毛毛,出门宁可少坐一站走路也要省下五角钱的那种恓惶…

这些终日惴惴不安,谨小慎微的生活状态,根本无法用字和语言描述…

都说时间是一把杀猪刀,能磨碎人们生活的棱角。

而在我眼里,贫穷更是一把宰牛刀,它能将人的血肉一丝丝抽出,抛洒进生命这条由几十年岁月灌注而成的长河里…

我家虽然不至于贫困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筹集十万块…他们除非卖房子!

深呼一口气,我竭力平静心思,脑海联想到,既然请不起律师,那么按照惯例,老姐她们可以申请法律援助。

刑法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因经济困难或者其他原因没有委托辩护人的,本人及其近亲属可以向法律援助机构提出申请。

对符合法律援助条件的,法律援助机构应当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

“姐,你们申请法律援助没有?政府指派的律师是谁?”

“我们倒是申请了,想着先将一个,然后借点儿钱去西京找个好律师接手…”

我点点头,“好了,现在填补亏空的钱咱们已经筹集到,下一步,我想和律师谈谈…”

指着大半编织袋百元大钞,我笑笑,“爸,妈,老姐,你们去办一张银行卡,把钱存银行,很快会没事儿的…”

其实我原本不需要将这么多现金取出来,然后再折腾着存回去。

但…唉,我明白,如果不让老实巴交的父母和心意已乱的老姐亲眼看到这些钱,那些存款单的长串数字,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只会当做我用来宽慰、糊弄他们的小花招罢了。

人穷,所以志短。

对于千百年传下来的谒语,我不想去试图推翻它,或者另类到证明其错误。

对我江枫来说,既然穷过,那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人生变得精彩,永不受穷!

带着心惊胆战的亲人去银行存好钱,看到他们多日没有出现的笑意重新回到脸庞,我闷头蹿进附近的一家面馆,要了两大碗臊子面还有几个肉夹馍,疯了一般吃起来!

我不知道,咽下去的那些吃食,除了家乡那令我魂牵梦寄的味道之外,是不是还有我的泪水…

终于,振作精神,我拍着撑得几乎难以俯身的肚皮,笑着将爹妈姐姐赶回家,‘责令’他们老实呆着,并且给我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踽踽独行,前往政府指定为我们进行法律援助的三嘉律师事务所。

折腾半天,此刻已然临近黄昏。

傍晚的微风吹拂在我的面颊,很是温柔。

我咔咔转动着脖子,仰面看向天空。

风,你再大点儿,请继续吹!

吹走笼罩在我们这些受尽委屈,总是被生活日着的碎催身,吹走那些令我们喘不气、惶惶不可终日的雾霾!

大步流星,我要在律师下班之前赶到那里,和对方进行第一次深谈。



当我看到坐在面前的这名律师,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老爹老姐准备砸锅卖铁去西京请大律师的原因。

并非我不敬,而是对方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胸前的号牌,不但没有律师的名头,甚至还和我一样,写着‘实习’两个字!

洪蕾,毕业一个多月的女实习律师,准确说,实习助理!

看到她,我只想说一个字,草!

当然,不是草洪蕾,而是草给我们江家安排指定法律援助的那个怂人!

“你是江媛的家人?”

洪蕾轻声问我,语气似乎有点儿怪。

拍着良心说,洪蕾除了年轻,缺少经验,人家无论从谈吐还是举止,甚至包括长相全都无可挑剔。

不是有句话么,米脂的婆姨绥德汉,我们西北出美女,洪蕾更算得美女的佼佼者。

然而,事关我姐夫会不会免责,能不能消除牢狱之灾,在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经手姐夫案子的指定辩护是个老资格的律师。

哪怕名气不大,但见的多了,经验总会有。

郁闷,我默默抽出一根香烟,也没管洪蕾已经微微皱起的峨眉,径自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对,我是江媛的亲弟弟,出事儿的是我姐夫!”

她看着我,目光定定停留在我的脸…

这样子,倒是令我完全没想到。

“请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江枫?”

第403章 上门女友

嗯?

我一愣,似乎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大号吧…

难道她洪蕾认识我?

或者我江枫已经威名远扬到能够从t市传回偏远的家乡县城的程度?

第二种可能被我瞬间否定,于是我反问道,“洪律师,你认识我?”

“哎~~~”

没想到,她竟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似乎变得有些幽怨。

“当时我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觉得江媛的长相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她是你姐姐啊,怪不得,怪不得呢…”

我更加好了,“洪律师,难道你真的认识我们么?”

“说认识…不完全对!”

洪蕾笑笑,顺手捋了捋鬓角的发梢,又说,“我不认识你的家人,但我认识你江枫!”

“认识我?”

我习惯性摸摸鼻子,也没觉得自己帅得一逼,更想不起来哪个杂志请我拍过封面照…

“你初是不是在城关学念的书?当时我和你同座过一学期…”

她的解释令我一愣。

“洪蕾?你,你是段暄?”

我仔细打量对方…果然,和我记忆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可,那个扎着两只羊角辫,总爱在课的时候给我传小纸条,说些朦朦胧胧现在看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童趣的可爱女生,那个让我第一次在心里产生对异性向往的女孩子,她的名字不叫洪蕾啊…

“我转学后改名了,跟我妈姓…”

这下,轮到我说怪不得了!

真是怪不得!

我本想问问洪蕾为什么会改名,但张了几次嘴,终究难以启齿。

要说的她自然会说,否则问了也白问,谁还没个**对吧?

不过我的神态洪蕾早已完全看在眼里,她淡淡笑了笑,“父母离婚了,我跟我妈生活…”

这下,我更没有问下去的yu wàng。

诚然,我江枫活得清贫,但从小到大除了自己非要逞能打工的那些艰辛时刻,我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冷,父母姐姐一家人相亲相爱…

如此起来,不知道要强过洪蕾多少倍。

尽管,在我印象里,她爸爸好像是生意人,家里很有钱,当时学那会儿换着豪车接送…

但,洪蕾幸福么?我看未必…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样?”

我们俩几乎同时问出类似的问题,然后又瞬间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时间…真快啊!”我感慨道。

“对啊,真快,一晃快十年没见面了吧?”

洪蕾娇笑着问我,但我却似乎从她眼角看到一丝泪光,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少年时的同学而激动不已,还是因为看到现在的我,从而想起某些曾经时光…

“八年!”

我郑重其事地回答。

其实倒不是我记性她好,而是我在心里算了一下。

她初二转学来和我同班同座,初三转学走了,后来好像去西京重点高,加大学四年,到现在正好八年。

“江枫,今天我们相遇,真是没想到…”

洪蕾冲我笑着又看看手表,“走,我请你吃饭!”

“这个…不必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真要吃饭,也该我请人家女生。

“没事儿,你大老远回来一趟,怎么也要让我这个老同学尽一份地主之谊…”她还在坚持。

她的话令我有些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江枫竟然成为别人眼的异乡之客。

唯一的解释是,每个人在成长变老的过程,都有其特定的生命轨迹,能产生交叉点的,总归只是寥寥数人。

所以有人会留在原地,有人却远走他乡…

顿了顿,我忽然想到父母姐姐在家给我做了一桌好菜,正翘首以盼等我回去呢。

没有过多犹豫,我发出邀请,“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正好说说案子的事儿。”

“那…也好!”

洪蕾想了想,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此刻正处在下班高峰期,虽然是我们这里是小县城,但三嘉律师事务所地处县最繁华的地段,车辆、行人倒是不少。

虽然不会像京城、t市或者省城西京那样遇到堵车情况,但路口红绿灯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

“有些日子没见到家乡下班的rén liu了…”我感叹道,似乎内心里已经对这座小城倍感陌生。

其实细想也不算太久,除了大四那年没回家,基本我每年放寒暑假都会回来一趟。

“是啊。”

她迎合我一句,语气亦是颇为慨然。

我们并肩立于十字路口,洪蕾站在我身边,身姿卓越,长发迎风飞舞。

加一身符合律师身份的西服套裙,站在街头,竟然成为一道亮眼的风景,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女大十八变,我真没认出你…”

不愿两人这样尴尬着,我没话找话随口说道,“小时候我怎么记得你脸有雀斑啊?”

洪蕾白了我一眼,“哎,你这人,会不会聊天?我还记得初二那会儿你脑门都是粉刺呢…”

我讪笑起来,于是在这样的斗嘴过程,我和她似乎开始慢慢找回曾经同学的那种既亲切又陌生的感觉。

我家位于城西南一个老旧小区,是老爹单位分的房子,也算他作为一名清贫教书匠辛苦几十年享受到的为数不多几项国家福利。

从进到小区开始,这段路,我不断和父亲单位那些从小看着我长起来的叔伯婶母打着招呼,甚至偶尔也会被叫住寒暄几句,问问情况。

看到洪蕾,有人会问起我们的关系,如是不是我江枫的女朋友啊这样的问题,更多的则是冲我笑笑,摆出一付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的神态。

也许很多人听说过我毕业后留在t市参加工作,而洪蕾的长相、打扮又和本地女孩子颇有不同,因此大都往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方面去想,以为这次我带她专门回家省亲。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洪蕾却始终落落大方,间或也嗯啊几声,表示对对方问题的回应,言语间不但没有因此而瘟怒,甚至都没有主动开口解释一句。

我明白人家姑娘这是在给我面子,心有不由多少有些感动。

没错,我们这个正处在水深火热,甚至几乎风雨飘零的家庭,的确要重新在外人面前找回自己的尊严。

虽然通过‘我带女朋友回来’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似乎显得很幼稚很可笑,但并不失为一种含义微妙的回应。

因为,我以及我的家庭,真的需要,需要在人前人后---昂首挺胸!

第404章 别有隐情

在我想来,如果父亲单位的这些同僚看到即便我们江家陷入如此困境,我江枫还能带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门,他们间某些人的有色眼镜,也说不定会主动摘掉,至少,也要换个度数浅一点儿的吧。



见到洪蕾竟然和我一起登门,老爹老妈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直到洪蕾连着叫了好几次叔叔阿姨,这才缓过神招呼我们赶紧洗手吃饭。

他们的淳朴直接而单纯,甚至连一丝客套的成分都没有。

默然,我看着洪蕾巧笑嫣然和父母唠起家常,这一幕明明在眼前,却似乎有些不真实…

忽然之间,我竟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外人’,甚至不洪蕾这个第一次来做客的老同学…

这种感觉很怪,虽然我知道自己和父母姐姐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大的隔阂,但长时间不在一起生活,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生分感却出现了。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想问,但实在不知道该问谁,更想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自从我决定留在t市发展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已经在改变,而有些习惯,也必将不会按照其曾经的轨迹保持下去…

饭后茶余,我和洪蕾开始谈起姐夫这次挪用公款案件。

我问她,“洪蕾,为什么要将我姐夫转押在省城的看守所而不是关在县里?”

“这…”洪蕾好像没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表情有些尴尬。

而我却从她的尴尬,看出一丝凝重的韵味。

“你也别瞒着了,有话直说…洪蕾,我想知道这样金额等级的经济案,现在的风向大概会处理到什么程度?”

“江枫,你先别着急…”

洪蕾看着我,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现在面对于贪、腐、行、受,还有挪用公款、滥用职权这些罪行关注度越来越高,所以…”

“所以必须关到西京?”

“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见我咄咄逼人,洪蕾沉吟半晌终于道,“你姐夫的案子有些特别…”

她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牵扯到面了。”

我顿时一惊,“面?到哪个层面?”

“县里…县委!”

嘶~~~

我嘬着牙花,猛吸一口冷气。

县委县政府,作为党和政府的一级职权机构,在我们这个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小县城,那是天一般的存在!

虽然通常讲来,县级领导班子的行政级别大都为处级,但县委书记却有可能高配副厅,甚至有些地市级的经济大县,主要领导班子成员,如县委书记和县长,甚至会高配到正厅级。

从级别来说,县领导和我们沙山女监的狱方主要领导算平级,但权限范围却不可同日而语。

县委县政府管辖的范围、区域以及产业职能、性质,除了纵深度之外,都远我们沙山女监的狱方领导要高大太多。

不是有个俏皮话么,‘队长哥村长叔,镇长是俺爷爷’,一个镇长,甚至一个村支书,能在自己管辖区域里只手遮天,更别说统领一县的大领导们了…

不过,我又有些疑惑,既然姐夫的案子牵扯到县领导,如果对方真想要找替罪羊的话,怎么不近将他关在县里的看守所?

如此,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儿,岂不是更容易定罪,快刀斩乱麻将屎盆子扣在我们江家头?

弄到西京…

难道不担心夜长梦多,多此一举?

我点一根烟,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洪蕾,你接着说,说仔细喽!”

“从警方公布出来的案情通告,算我们作为指定辩护方,能拿到的内部消息稍微多一些,也还是不够全面、详细!”

洪蕾轻叹一声,“江枫,目前我所知道的,这个案子而言,至少可能牵扯到两三名县委县政府领导。”

说到此处,她的话戛然而止。

我却已经听懂,洪蕾话所没有表达出来的深意。

牵扯到一名县级领导已经极难搞定,现在甚至可能牵出两三人,那…

甚至都不敢去细想!

妹的,这里面若是没有猫腻,我姐夫要是没有替人背黑锅,我江枫宁愿当场将头拧下来!

连着吸了几口烟,我的思维坠入深索状态,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慢慢站起身,我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

“洪蕾,有没有可能更高层已经开始关注这个案子,因此将我姐夫弄到西京,也算是出于一种保护目的?”

从心理学讲,遇到难处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希望从黑暗探索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光亮,从而为自己找到某种心灵的慰藉,我,也不例外。

也是,凡事不往好的方面想,那不是自己先把自己憋屈死、郁闷死?

因此我第一反应便是,县某些涉案领导,已经控制不住局面,被更高层盯了。

甚至西京或者省里,保不齐早已有人开始动手彻查这件事儿…

我的目光闪烁着期盼的神采,急切想知道洪蕾对姐夫案子的看法。

她却半晌没吱声,端着茶杯的手在不停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好一会儿,洪蕾终于开口,“江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具体什么情况我真说不好…总之,心里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你姐夫的案子,应该不会像表面反应出来的那么简单!”

她的这个回答,虽然并没有给我实质性的解释,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似乎洪蕾已经认定,这桩看似简单的经济案,其背后必然蕴藏许多捉摸不定、凶险万状的隐情。

“哦…”

我的脑筋快如马达旋转不停,口顺着思绪变化继续询问,“洪蕾,既然你们已经拿到初步案情通报,是不是说我姐夫案子牵扯到县级领导的事儿并不是什么隐秘情况?也是说,想捂也捂不住?”

“嗯,可以这么说!”

洪蕾点点头,“至少有两名牵连进来的县委领导,目前已经被停职双规了…”

眉头再次蹙起,我狠狠吸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青白混合的气体将我和洪蕾的面孔慢慢笼罩,彼此都看得不太真切…

如同这个挪用公款案本身,似清实乱,若明若暗。

第405章 早被人算计了!

拼命梳理着脑海那些纷乱繁杂的头绪,如果我没有判断、理解错误,案情发展情况大致如此…

通过和姐姐以及洪蕾的交谈,我将这个看似并不复杂的挪用公款案当着洪蕾的面,进行了一番推演。!

我姐夫单位的领导授意他进行几笔转账业务,原本这要求对于他而言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完全是日常工作。

不同点在于,姐夫之前的转账操作要有主管领导下或者在oa(办公系统)及财务系统里进行审核批准,最后再由复核岗复核后才能转账划款。

而这次,领导出差,复核的人又请了一段时间病假,于是姐夫被电话授权告知密码,擅自做主进行操作…

同时,谁也没有想到,突fā qing况忽然出现,以至于某些善后处理根本没来及做!

据洪蕾描述,这个月我姐夫所在集团公司突然实行会计轮岗互查,月底做账的会计是临时从另一个城市分公司调过来的两名老手。

他们查到‘被转账’公司和姐夫所在公司之间的合同条款极不合规,既往业务合作先例也记录得漏洞百出模糊不清。

再加三岗合一的非法转账操作…

于是,心存疑虑之下,人家当然不会为我姐夫背黑锅,于是将情况报集团公司…

后面的过程很明晰,集团立即派调查小组下来彻查,当天便向县公安局报案,并且在集团公司总部所在地西京,进行二次报案。

到了这一步,以县领导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事态发展,随后警方顺藤摸瓜,查到‘被转账’公司的背景和县委县政府的有关领导存在千丝万缕联系。

案子,越查越大,而我姐夫也被移交西京的某个看守所羁押…

和洪蕾谈了我的观点,她表示我对案情的梳理基本没问题。

正是由于在涉案公司做账的时候被外来还没来得及搞定的会计看破端倪后报案,这才拔出萝卜带出泥,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想到这里,我心底的沉重感再次加剧。

如果实情真是这样,那么是不是还可以推断,类似的虚假转账、伪造业绩甚至挪用公款的情况依然存在?

而,这种直接将巨额资金转出的操作,已经不是‘挪用公款’这么简单了…

越想越惊,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汗透衣衫。

骂了隔壁的,要是之前也有类似操作,是否都是没经过领导批准、没有二次审核的擅自行动?

姐夫,你丫…我该怎么骂你才好?脑子里长猪下水了么?

如果全都是雷同情况,妹的,别人倒是可以撇得干干净净,我姐夫可惨了,涉案的资金也绝不是区区八十万之数!

除非他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所作所为全是在领导授意甚至命令下做的!

可,他这种老实巴交的榆木脑袋,能有那么多心眼儿么?

汗涔涔,如雨下,我夹着香烟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心恐慌得厉害。

要是姐夫出事被下大牢,我姐怎么办?我小侄子怎么办?老爹老妈经受得起吗?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洪蕾端着茶杯和我并肩站在窗前,却半天未置一词。

像单纯陪我‘欣赏’人约黄昏后的雨景。

“刑法在定罪的时候是不是要考虑‘犯罪后受益以及犯罪目的’这些因素?”

终于,我弹掉烟灰,轻声问洪蕾,“洪蕾,你说说,我姐夫干这事儿究竟有啥好处?啊?警方没有一个明白事儿的?转出这么多钱,他拿一分了吗?”

“唉~~~”

洪蕾长叹一声,“江枫,今天刚得到的最新案情进展…”

扭头看了看坐在里屋神色慌张的父母老姐,洪蕾压低声音,“你们还不知道,警方在调查你姐夫的经济往来时,发现他在两家银行里开有户头,面累计有五十万的巨款!”

我…

顿时都要疯了!

活生生,显而易见的栽赃手法,特么的,警方看不出来吗?

“开户时间?银行名字?还有那些钱进账时间?有没有提款记录?”

我一句接一句,面的黑气似乎要冲破云霄。

如果是案发后这半个月开的户,甚至案发前几天开户打款,倒是件好事儿,这不正好证明我姐夫被人陷害了么?

“开户时间是几个月之前,这些钱陆陆续续打进你姐夫账户,每个月都有几万到十几万不等的进账,消费和取款记录倒是没有…”

草!

我屮艸芔茻!

对方竟然在几个月前开始安排后手,特么够狠,真是将人往绝路逼啊!

以我对姐夫的了解,我绝壁相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某个银行有账户,而且还存着这么一大笔巨款!

五十万非法受益,够判他好几年了…

思如乱麻,我再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我沉默不语,洪蕾轻轻叹息一声,搡了搡我说,“江枫,以我的判断,这件案子幕后的情况很复杂,也许…”

“也许什么?”

“你想想看,你姐夫转出这么多钱,还是分三次出账,难道他心里不曾打鼓么?”

“你接着说…”

我颤抖着将抽了半截的香烟狠狠摁灭在窗台,又仿佛没有意识似的再次抽出一支点燃,一脸茫然地抽着。

“唉…少抽点儿…现在你姐夫所在集团公司的终审财务报告还没出来,我觉得…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你!!!唉…”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我的心情,真不想听她这么说,但却只能叹息。

“江枫,你姐夫在转移羁押前和我见过几次,不是我贬低,凭他的性格,若是之前没干过,并且没出事儿,这次连续转账三笔的举动他肯定不敢做…”

洪蕾言下之意我已经听得很明白,那便是,之前肯定有过不止一次的先例,而正因为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擦屁股的善后也很到位,我姐夫也渐渐没当回事儿,疏心大意起来,才造成现在的恶果。

对于她的论断,我从内心深处已经认同,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是如此。

“江枫,”洪蕾看着我,“我也相信你姐夫是无辜的,最多违规调动资金,并且还是在主管领导甚至更高层领导授意下才敢去处理。但…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翻案的证据,而且算财务报告查出问题,一样也没办法洗清你姐夫身的污点。”

第406章 终于开口求她!

“唉~~~”

我长叹一声,一口气将香烟吸掉少半根,苦笑着,“是啊,那些王八蛋早留好后手了,只要查不出有人指使或者责令我姐夫这么做,黑锅…玛德,我们江家背定了!”

终于,这个苦涩无的结论从我口说出,我和洪蕾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出去走走吧,这么呆着心烦。”

好半天,我对她说,“顺便送你回家。”

洪蕾默然颔首,告辞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步入已经华灯初的小城夜色里。

夏季,人们总是喜欢在户外纳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人成群或三三两两享受着一天澳热后带来的清爽。

我却没有丝毫惬意的感觉,心里的念头一个个升起,又被自己一次次压进湖底。

我其实早已相信,之前的财务帐很难查出端倪,对方处心积虑谋划犯罪,一定安排好犯事儿后自保的手段。

其实,若不是临时出现会计调岗互查,这案子还会隐瞒下去,并且不知道隐瞒多久…

“江枫,还有一件事儿我今天刚得到消息。”

走了一段路,洪蕾忽然对我说,“你姐夫公司的主管会计在案发后便失去联络,昨天午夜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尸体。”

我脸的肌肉跟着抽搐一下,已经连苦笑都做不出来。

如此后果,并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甚至觉得,不但主管会计,恐怕我姐夫的直属主管领导,现在也音信渺茫凶多吉少。

“从公司内深挖线索是一个办法,但我并不想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警方身。”

站住,我侧身看向洪蕾,“你觉得这案子既然牵扯到县级领导,公安口还能靠得住么?”

这句话不无道理。

像我们这种小县城,方方面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裙带现象不但屡见不鲜,甚至可以说十分严重。

我确信无疑,不仅县公安局必定查不出所以然,西京市局,甚至算省厅派下来专案组,也很难查出蛛丝马迹。

洪蕾伸出手握住我的胳膊,“江枫,先不要太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谢谢你的好意…”我勉强笑笑,“对了,你怎么干律师这一行的?”

“我舅舅在司法部工作…后来,家里的意思让我进政法口,加自己并不排斥,考的政法大学干律师…”

我点点头,“按说家里有人,你怎么会回到县里工作?”

不想再被姐夫案子无休止伤神下去,我开始和洪蕾随口聊着。

“我已经留在司法部了!”

没想到,她却给我这么一个回应。

“哦?”我有点没理解去,既然已经留在司法部,怎么又会回县里?

“部里规定,第一年所有人都必须下基层,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挑选地方,所以我申请回来工作一段时间…”

我这才明白,洪蕾应该是对这山这水这天这土怀着深厚感情,所以在实习第一年,选择回到生养她的小县城。

“江枫,你呢?好像刚才听你说在t市沙山女监工作?”

她问我,脸带着好。

“嗯,女监…唯一男狱警!”我苦笑。

“哦…是吗?”

她拖长了尾音问了一句,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或者解释什么,两人便不再这个无关痛痒的话题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毫无意义。

“你帮我个忙!”

忽然,我想到洪蕾既然接手这个案子,而且家里在司法系统有人,从某种角度而言,她也是身具相当能量。

“你说。”

“帮我打听清楚姐夫究竟关押在哪个看守所,并且想办法安排我们见面!”

我的声音徒地肃然起来,语气带着杀伐的狠意。

“我已经在托人问了,前几天在找关系。”洪蕾点点头,“我既然作为指定辩护,肯定会申请随时探视。”

“嗯,好,拜托了!”

沉默一会,我掏出手机,给墨芷舞拨了过去。

这时候,我觉得也许只有芷舞这个身份神秘的女子,能够有能量,并且‘最该’帮我。

然而,她的手机始终提示不在服务区…

连续拨打半个小时,我心里不禁有点儿慌,难道说芷舞她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念头让我的心情雪加霜,不管怎么说,芷舞算是林芬之后我最愿意交往下去的正牌女友。

我开始转而拨打墨擎天的手机,还好他倒是很快接通。

“擎天大哥,芷舞怎么联系不?”

“江枫啊,哈哈,昨天你对付那帮家伙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干得不错!”

我明白,他是说我阻挠**和大长腿等人在沙山女监进行军事实验。

不过,墨擎天的用词很怪,‘那帮家伙’,既没说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心理作战部队,也没具体对我的行为是否有成效给出结论,一句话好几处含含糊糊,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图。

“江枫,芷舞连夜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我现在也联系不她…好了,不扯了,马要出任务,回聊…”

显然,墨擎天还不知道我家出事儿,不然,以他的侠肝义胆,无论如何也会关心一句。

我还没来及多说什么,那边墨擎天已经挂断电话,似乎有紧急任务需要执行。

…我举着电话,半晌无言。

诚然,我可以过几天再和芷舞兄妹联系,请他们施以援手,但,过几天…谁踏马知道又会出现什么状况?而我们江家,肯定等不起。

思前想后,我将脑海里关系相对不错,能求到头,对方还有可能帮到我的人细细滤了一遍,最终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合适人选!

姚司长、陈监或者有能力帮到我,但好像关系差点事儿。

瑶馨、陈倩和汪监、茹姐,关系虽然够铁,但她们却没有这个能力。

最终,我脑海的影像定格在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身,咬咬牙,我决定还是求她。

“岚监,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枫,私下里你还这么叫我吗?”

接通电话,岚监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不过听着倒是气十足,并没有大出血后的那种虚弱。

“岚…澜,”我沉默片刻,终于唤了她的名字,“我家里出了些问题,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向岚监求援是我非常不愿意踏出的最后一步。

理由…还需要理由吗?我们互相伤害那么久那么多次,甚至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好,我江枫有什么脸求她?

可,谁能告诉我,不找岚澜,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第407章 给姐笑一个!

听完我的简单描述,电话那边半晌无言。

我的心有些凉,似乎夜间的冷风从我七窍灌进来,冷透肺腑。

“算了,你为难算了,我再想想办法…打搅你休息了!”

失望之余,我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岚监忽然开口。

“唉,江枫…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嗯,说吧。”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却现在才告诉我?枫,你是不是找不到人了才想起我的?”

我愣住,举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岚澜,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

尽管她有自己的算计,有时候会懦弱,也会对我耍一些到现在还不愿意解释清楚的心眼,但对于她的智慧,我却从未怀疑。

“好了,江枫,你记住,不管我们以后会怎样,是不是有缘分走到一起,你…终究是我岚澜第一个男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我,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无可选择下的最后一个备胎!”

她的话,令我的脸有些烧,甚至无地自容。

那天欢好时,留在雪白床单的一抹嫣红,在我脑海无可抵挡地闪现而出,并无限放大…

她疼我也疼。

岚澜疼在身体,我疼在血脉。

“明天午来仙阳机场接机!”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最后又道,“江枫,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你为难时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说完,电话里忽然变得寂静,她已经挂断。

远处,不知道哪家小吃店放起阿桑的歌,一直很安静。

通过功放出来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但却不断刺痛着我的神经。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这首歌唱的是我,还是岚澜。

打这些电话的整个儿过程,洪蕾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我站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边,如一尊美丽的维纳斯雕像。

忽儿,天际传来的那股冷然轻轻拂动她满头秀发,在夜色里轻舞飞扬。



送洪蕾回去,我独自在街头漫步。

心里开始再一次分析我姐夫案情的各个细节。

慢慢地,我对这个案子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首先,算最后洗罪到极限,我姐夫的操作肯定还是违规!

不管是不是之前已经有过这样划款的先例,也不论他是不是在什么人授意下,自以为领导首肯后才去做,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事实结果、造成的损失才是量刑定罪的唯一标准!

至于是否存在前因后果,是否有可以酌情轻判的因素,那些只是‘量’的区别,并不能改变其‘犯错误’甚至‘犯罪’的‘质’的事实!

我心不由阵阵叫苦,真想将自家这个糊里糊涂的姐夫揪出来痛扁一顿!

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却沾都不能沾,原则的问题,岂能如同儿戏?

其次,促使我姐夫犯错误的推手我暂时不用自己动手揪出,这是警方需要深入挖掘的案情细节。

由此牵扯出的方方面面,以及案件背后暗藏的错综复杂关系,我没必要搞明白,而且现在根本也没时间去寻根问底。

我回来不是去破案,而是需要为姐夫洗罪!

因此,对于我来说,选择也许并不困难。

最要紧的,首先需要弄明白的一点,便是姐夫被关在哪里了,这件案子该如何定性,层会查到什么程度才算一站!

查清确切关押地点,先和姐夫见一面,然后找关系搜集各方反馈,判定头对这桩案件的定位,最后才能有的放矢想办法减轻他的罪行。

赔钱或者别的,只要我能做到,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当然这个过程,我们江家可能面临重重阻挠,甚至完全不得要领,落入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早已设计好的层层陷阱里,而我这个出头之人,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可,即便知道这些难处又如何?我能不去做么?

捡起一块石头,我蹲下,在路灯照耀着的街道地面,发泄般狠狠在地划出几个字。

那是---骂了隔壁的!



次日一早,我坐第一趟开往省城西京的长途车,历经两个小时,再换乘机场大巴赶赴仙阳。

十一点多,岚监带着一个宽边墨镜,脖子围着轻纱,风姿卓越袅袅升烟地从国内到达口走出。

她的手里拉着一个小小的拉杆箱,显然因为出行仓促,只是带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和常备用具。

“岚…澜,这里!”

我挥着手,冲她示意。

很快她捕捉到我的身影,脸带出笑意冲我走来。

“枫,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这不来跟你一起分担了吗?”

岚澜巧笑嫣然,似乎想用这种轻快的情绪感染我,然后吹散萦绕在我心口的层层雾霾。

“呵呵…”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估计哭也好看不了几分。

“哎,我可是第一次来西京,说什么你这个地主也要请人家吃顿饭吧…嗯,我可是听说了,老孙家羊肉泡馍很有名,咱们去那儿?”

我点头应允,虽然没有什么ji qing陪她逛街吃饭,但岚澜这个要求却真的不过分。

“好了~~~”

岚澜探出手挎进我的胳膊,“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来,给姐笑一个!”

说着,她迅速向四周看了看,连墨镜都没摘掉,猛然冲着我的左侧面颊亲了一口。

我呆住,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江枫,你,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

她挎在我臂弯的手狠狠向怀里收着,似乎一旦松开,我会像一朵蒲公英那样被一阵风吹散,然后在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胳膊,忽然迎几滴温热,然后迅速变成清凉,我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再次坐机场大巴,四十分钟后,我们抵达西京。

东大街,那里便是这趟接机之行的临时转站,老孙家羊肉泡馍馆!

我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顿满足岚澜临时兴起的普通午餐,但事实我想错了,准确说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通过这顿饭,帮了我如此大的一个忙,还惹下一场天dà má烦!

第408章 面对面的敌视!

点了两碗羊肉泡馍和一些特色小菜,我开始细心地为岚澜一点一点撕着‘馍’。

在西北,所谓的‘馍’,尤其是泡在牛羊肉里的这种,实际算是死面饼一类。

而为了在吃泡馍的过程,让汤汁浸泡更彻底更入味,那些碎块需要被撕得特别细小,按照服务员的说法,黄豆大小最合适!

当然,有些赶时间的客人,也可以要求店家用机器将馍打碎,但那种口感却完全不自己一粒一粒撕的馍块泡出来更可口,也许这是所谓付出劳动才香甜吧。

索性,我姐夫的案子也不差这一小时半小时,我便精心替岚监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她也掰了半个馍,一边学着我的样子撕扯着,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现在那付大墨镜已经从岚澜脸摘掉,她那与生俱来的绝世容颜,便不断成为在这家西京著名的泡馍馆里吃饭的食客们,最为乐意欣赏的人面立体画。

至少有小一半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客人,都会不自觉地快速看岚澜几眼,我甚至能从他们的眼光里看到两种神情!

一种是对她美貌的惊讶,另一种则是对我这个坐在岚澜对面男子的羡慕嫉妒恨!

“哎,真没想到,和你吃一顿饭都能搞得如坐针毡!”

我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并不确定这种情绪会不会影响我的胃口。

岚澜却没有在意,巧笑嫣然对我说,“江枫,你应该知道他们看我的原因啊!”

“嘿嘿,还不是因为你漂亮呗!”

“错了!”岚澜笑着打断我,“不仅仅是因为人家貌美如花,而是…”

她笑着不说话。

“而是什么?”

“嘻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们这里的人啊,一个个都跟你江枫一个德行!”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都有点色哦~~~”

我瞪着牛眼,这个岚澜,脑洞太大了吧!

对于她这种完全偷换行为主体的论断,我简直无语了。

“嘻嘻,开完笑的…我倒是很喜欢西京,虽然是第一次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里很亲切…”

我低下头,开始剥糖蒜。

我怎么能听不出岚澜话里的深意,爱屋及乌,她将那份对我的情感,无限放大,连带着对西京、对这些生活在西北的其他人,也心生好感起来…

对于她话里的暗示,我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

这时,正好我们的泡馍做得了,服务员嘴里喊着,“24号,24号的馍好了…”

我连忙挥手示意,“这里,在这里!”

同时,岚澜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边接听手机一边站起身举目四望。

“这儿呢,韩阳…”

岚澜挥动着秀美的胳膊,我看得都快要痴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挥手动作,岚澜都能将其展现出维密超模的风姿来,显得极为韵雅迷人。

顺着她的动作,我扭头看过去…

入目,一名身材高大,长相白皙而且面相十分英俊的高个子男人正从进门处向我们走来。

他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似乎岚澜稍微大一些。

远远地,我看到对方脸开始展现出笑意,似乎从嘴角到发丝,全都笑意盎然。

“小澜,大半年没见了吧?你在t市过的怎么样?”

他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的存在,而是直接走到岚澜面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狠狠抱了一下!

我的嘴角一哆嗦,眼眶眉梢甚至跟着抽搐。

不知道他喊的是小澜还是小岚,但,我却从这名男子一进来的动作,以及他对岚澜的热烈态度,瞬间判断出两件事!

第一,他们很熟悉,熟悉到能够见面拥抱的程度。第二,这家伙对岚澜绝对心存爱慕,不然,绝不会没有礼貌到连我这个和岚澜坐在一起的青年男子看都不看一眼,便出手拥抱对方!

无论对方是下意识的动作或者有意忽略我的存在,毫无掩饰的动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情感在见到岚澜的这一刻,无须掩饰地宣泄着。

我的心里,没来由升起一丝苦涩的情绪,无论怎么说,岚澜直到今天还算是我江枫的女人,而,我和这个陌生来客显然不认识,他却做出根本不顾及我感受的夸张动作!

妹的,我心里能舒服才怪!

看着两人,我双手十根指头狠狠摁压在餐桌台面,强忍着没有动怒。

因为此时我更想知道,岚澜背着我约的这个某人,到底什么来头,岚澜约对方又是几个意思?

“行了,行了!”

岚澜笑着挣脱开对方怀抱,冲我说道,“这位是韩阳,我大学时候的师兄…”

我站起身,礼貌地点点头。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第一天前往沙山报到的时候,路遇程瑶馨喊我师兄,我当时心里还暗自笑话她不应该乱喊,防火防盗防师兄嘛…

没想到,在西京这个相隔t市千里之外的地方,岚澜竟还有一名师兄在此工作生活。

“师兄,他是江枫,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岚澜的语气显得多少有点儿迟疑。

而我的心再次猛然坠入湖底。

多么类似的一幕,当时在海捞火锅店面对铁处时,岚监在有意回避和我江枫是男女朋友关系的事实,她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难道,这一幕又要再次重演吗?

我搞不明白,更心冷如冰。

岚监,岚澜,她专门叫自己的师兄来吃饭的地方,难道是为了再一次刺痛我,让我生不如死?

可,之前她的表现,她对我那种浓浓的依恋之情,我却心知肚明,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恍惚,我很想亲耳再一次听听,岚监会怎样介绍我!

“他,他是我在沙山的同事,江枫!”

刷…

我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空旷的虚谷里向千尺深潭掉落…同事,呵呵,还真是一个万能的介绍方式啊!

不过,我的心终究没有彻底坠落,岚澜紧接着说了一句,“江枫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爱人!”

爱人,那是一个无与伦,再也无法增加炽烈指数的称呼!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

一种突如其来被幸福和爱击全身的感觉,从我头脑向四肢的所有神经末梢飞速流淌,终于,我体会到什么叫如被电击…

第409章 原来痛苦中也可以有幸福!

有了这一句,这寥寥几个字,我已经不在意韩阳那个显得很过火儿的拥抱,当他们是老熟人,是发小,是闺蜜…

甚至是师兄妹,又能如何呢?

我笑了,不想掩饰自己心底涌动着的快乐满足,不想再压抑某种郁闷的情绪。

因为这段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工作、生活、感情,甚至老家发生的一切,令我疲惫不堪心生戚戚。

所以岚澜口爱人这两个字,给我心底带来的冲击,几乎没有任何字可以形容。

诚然,这段日子以来,墨芷舞在我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而且我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和芷舞正式做为男女朋友相处下去。

还有郝茹,我和她甚至有了肌肤之亲…但这一切,依旧不能替代或者减弱岚澜在我心的特殊分量。

可以指责我江枫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可…人世间的情感谁能说得清楚?

我相信,任何人都曾经纠缠过情感,无论是做在表面,还是隐藏在内心深处…

我和郝茹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岚澜已经离开我,墨芷舞也被戴小山纠缠。

而在后来,我对墨芷舞的青睐并没有下定一步到位、接纳到底的决心,否则,我江枫又不是身体某些部位没需要、没能力,我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躲开她主动‘魅惑’我的那许多亲昵时刻?

如此推测下去,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恰恰暗示了在我内心深处,已经被‘尘封’、被‘判死刑’的岚澜,仍旧有着别人难以替代的重要性?

在我还判断不清楚,更没顾得去细想这些的时候,光阴荏苒,某些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岚澜忽然开始对我示好,尤其在沙山对付大墨镜、**他们那一夜,她对我的支持和深情,再次将我那如同岩石风化般千疮百孔的心脏,重新灌溉足以润滑一切缝隙的雨水…

更何况,现在岚澜为了我姐夫的案子,不远千里专程跑到西京!

因而,所有的事态走向,让我产生某种感觉或者幻觉---我和岚澜,将再一次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我的幸福感来的突兀而热烈,连带着脸的表情也显出那种发自内心掩饰不住的笑容…

我笑了,开心了,而韩阳的脸色却刷地一下阴沉下来。

他的情绪变化,像为我之前的判断做出最佳佐证---果然,这家伙对岚澜有着非常强烈的‘身份企图’!

所谓‘身份企图’是心理分析时的术语,换做通俗一点儿的话来说,便是‘占有欲’!

韩阳究竟希望成为岚澜的另一半,还是只不过单纯想占有她的身体和感情,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判断清楚,但我已经明确捕获到对方传递出的某种信号---韩阳喜欢岚澜!

我不能阻止别人追求、喜欢岚澜,然而,我真的对韩阳在我面前这种赤果果表态非常不爽…

“小澜,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似乎刻意回避‘爱人’这两个字,韩阳用了男朋友的说法开始发问。

“哦…有一段时间了!”岚澜的回答很含糊。

即便她表现出一种不愿意此话题继续说下去的态度,但对于韩阳这个问题,我甚至认为她完全可以岔开甚至置之不理!

同样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口,用不同语气说出来,含义绝壁不一样!

如果是闺蜜之间开玩笑,带着调侃的口吻这么问,那我想,无论是我还是岚澜,两人的心里都不会介意。

我们甚至会当成是一种善意的捉弄!

因为这样发问的后果,往往会带来一些轻松亲切的谈资,如,“好啊,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够到位的…”又如,“什么时候能够吃到你们的喜糖啊?”

如此种种,都会让我们心生愉悦!

唯独从韩阳嘴里说出来,却完全变了味道。

他那种特有的咄咄逼人的姿态,在今天这样特殊的场合下,便显得与岚监介绍我的初衷,压根儿格格不入!

“哦…有一段时间是多久?呵呵,我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终于,韩阳的口气缓和下来,也许岚澜脸带出一丝不高兴的表情,多少让他心有所顾忌。

看来,这个韩阳师兄还真挺在乎岚澜的心情,并不想一见面惹得她不开心。

因此他的话虽然依旧喋喋不休、充满质疑,但却换了另外一种口吻。

“前段时间吧…”岚澜的回答还是有些模棱两可!

的确,我和她之间的那些恩爱细节,没必要更没义务对他解释得精确到时分秒吧。

“哦…”

韩阳终于没有再问什么,但也没有说一句恭喜我们的话,而是皱着眉头坐下,自己拿起啤酒倒了满满一大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抹了抹嘴,韩阳对岚澜说,“小澜,你这次来西京是出差还是私人游玩?我可以请假好好陪你几天…”

“我是为了我男朋友的事儿特地赶过来的…”

岚澜似乎有点儿怕和韩阳对视,躲开他烁烁目光轻声说,“师兄,我请你过来,一是好好叙叙旧,毕竟自从你年初去t市看过我一次,你我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我更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

我注意到,岚澜特地用到‘帮我们’这样的字眼,心不由一动!

看来,这个韩阳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岚澜也不可能在我们如此短暂停留西京的这几个小时,专门将对方约出来!

而且,摆明了,岚澜希望他能帮到我,并且将这个忙和她自己关联到一起!

我们的忙!

瞬间,我的眼角便有些潮…

她看着韩阳,目光闪现着期盼的韵味。

心生感动,我从桌子下面伸出手,轻轻握住岚澜的柔夷,而她立即反握住我的手,并轻轻在我掌心那里捏了捏。

似乎是在告诉我,没关系,那些困境我岚澜会和你江枫一同面对,生死与共!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彼此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

甚至在曾经那几次欢好的时候,肌肤完完全全贴在一起,心也没有这一刻如此相亲。

岚澜,这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她在下飞机的第一顿午饭便给了我一种特别的感觉---贴心!

“哦…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第410章 说你的条件!

韩阳的脸换了一种表情,隐匿掉嫉妒和愤懑,显现出肃然。

我不清楚,为什么岚澜还没有说请他帮什么忙,韩阳却变得如此凝重?

除非…我隐隐觉察到,韩阳的身份可能对我姐夫的案情有帮助。

而,出于他所从事职业的特殊性,韩阳已经猜到岚澜请他帮忙,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敏感情况,甚至会撞线。

“师兄,江枫家里出事儿了,他姐夫被诬挪用公款…”

岚澜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韩阳说了一遍,对方听了,默然半晌,从我的烟盒里毫不客气拽出一支烟,自己点抽了起来。

大约半根烟燃掉,韩阳才再次开口,“说吧,希望我做什么?”

“师兄,江枫的姐夫被关在西京的看守所,现在他正在托关系想要尽快找到关押处是哪一家看守所,并且必须及早和姐夫见一面…这件事儿,请师兄帮着留意吧…”

“嗯。”

“还有,师兄…你能不能帮帮忙,打探一下这件案子的背后究竟已经触及哪个层面,最终可能牵扯到什么人,面的意思会怎么处理江枫姐夫…拜托,师兄,请务必…”

“行了,我知道了!”

韩阳的面色变得复杂,而后,渐渐地,五官似乎像是睡着了一样,重新回归淡然。

沉默半晌,韩阳终于说道,“江枫,你跟我过来一下!”

然后便起身,走向饭店侧边的天台!

他再次点燃一根从我烟盒里拿出的香烟,狠命嘬着,让那原本只是一丝一缕的青烟,在自己身体周围升腾,恍惚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站在路离他两米左右处,也点一根烟,等着他对我‘说点什么’。

“江枫,你认为我有义务一定要帮你么?”

差不多将手香烟吸完,韩阳问我,语气很怪。

我捻着烟蒂,将其慢慢掐灭,这才回答他,“没有。”

韩阳的手举到胸前,使劲儿攥成拳头,然后缓缓放开。

“好,江枫,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最好!”

我接过话,“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很为难,可以不用顾忌岚澜的想法。”

韩阳摇摇头,“你错了,你姐夫的案子我听说过…小澜的要求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顶多…反正也在我能力范围内,所以,我可以为她做这些事儿,你明白吗?”

他的话,我当然听懂了。

那便是,韩阳帮的是岚澜,不是我江枫。

而且,探听一些‘内部’消息,对他韩阳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棘手的难题。

他的态度令我十分反感,可我却只能忍着!

换做关乎我江枫自身的任何事儿,哪怕会因此丢掉饭碗,我或许也不会听他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碾碎尊严的言辞,但,现在并不仅仅牵扯到我。

我本在监狱工作,因此心里相当清楚---如果一个家庭有人获罪坐牢,这将会给其他亲人带来何等无法想象的灾难。

为了姐夫,为了姐姐、侄子,还有为了我的父母,我…只能任由对方在我面前出言不逊盛气凌人!

“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一场!”我想了想,对韩阳说了一句。

也许这话并不太合时宜,甚至会引起对方极度反感,但我还是禁不住脱口而出。潜意识里,我并不想欠他太多!

说起来,我和韩阳,毕竟是‘情敌’!

只是,我忽然有一种很怪的感觉…妹的,几个与自己有关的女人,似乎都被别人惦记了!

岚澜身边已经出现了利处和韩阳两个追求者,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而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郝茹,有白板铁婷这样同为女人的仰慕者,墨芷舞也不能例外,她身侧总会嗡嗡着从小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戴小山…

这么说起来,我江枫的感情世界还真是‘危机四伏’,处处都有情敌!

“不会让我白忙乎?”

韩阳笑了,盯着我看,接着又问,“你觉得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他的语气不善,而且透露出很多不屑。

这种态度令人抓狂,但我却不能翻脸,为了家人也为了不辜负岚澜大老远跑来一趟。

于是我说,“开个价吧,你帮我在姐夫这件案子尽量斡旋,我给你…钱!”

“钱?”他又笑了,“呵呵,你能给多少?或者你以为我会缺钱?”

“那…你想怎样,直说吧!”

他看我回答的很利索,倒是有点儿惊讶,“现在管得严,我也不太肯定能帮到什么程度…但看在小澜的面子,我会尽力的…”

“多谢!”我的回答依旧很麻利!

“不过,虽然是岚澜求我韩阳出手相助,但这份人情,我并不希望由她欠我,你明白吗?”

韩阳看着我,嘴角显出一丝难以名状的诡异表情,我判断不准是嘲讽还是鄙薄。

但他话里的意思我还是在第一瞬间便抓住,韩阳想要营造出一种和岚澜不分彼此的亲密关系,相互间并不想搞得像谁欠谁一样。只是,他却不会白白帮我忙,这份人情债,最终还是要落到我头。

“放心!”我冷然道,“我江枫懂得分寸,说你的条件吧!”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照在身,令我和他的身影在地显得模糊而看不出人体形状,或许没有一个在老孙家吃饭的食客会想到,两个在天台抽烟的男人,此刻正在谈论这样一桩远离大部分人生活的经济案。

“条件以后再谈,你只要记着你江枫欠我的行了…我会尽快打听消息,让你们家在开庭之前能更多了解到一些内情,但左右案子走向…我能力不够,你江枫也没有那么大脸!”

我咬着后槽牙,“谢了!”

心涌一丝痛苦,麻蛋,原本犯罪嫌疑人家属应该享有的探视权和知情权,现如今却需要动用人情,求到情敌头!

我不禁喉头有些发苦,同时对生活未知岁月有可能发生的艰辛再次产生恓惶的感慨。

现实,终归是妥协和冲突交织的世界,谁能想到,我江枫昨日还在沙山女监面对那些身份不明的神秘部队斗智斗勇,而今日却向素不相识、充满敌意的韩阳低三下四?

沉默半晌我接着说,“你的人情我记着,另外我会给你转二十万,只希望我姐夫在看守所里不要受委屈!”

这一刻,我不禁感激起远在t市的燕姐,甚至有些想她。

要不是有她给我的那两张卡,仅仅返还挪用公款的八十万,对于我们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苦人家来说,是天数字!

更别提有胆气任凭人家韩阳开价…

于是,我懂了,韩阳刚才在嘴角浮现出的那一抹诡异表情,并不仅仅是嘲讽或者鄙薄,更多的是---会让我欠下他一个天大人情!

至于这个人情会给我和岚澜之间的关系蒙什么阴影,却不是我现在所能想明白的…

第411章 恨,但我已经原谅了!

也许韩阳有一点是对的,这些钱,这一百万,并不是我江枫劳动所得,从某种程度来说,还真是多亏了女人的恩赐。

只不过,我的‘金主’并非岚澜,而是另有其人罢了!

这一刻,我的尊严已经被对方不是误解的误解践踏到‘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程度,但我也只能受着。

而不同于以往的是,因为他的话,我第一次意识到,要想在这个社会站得住脚出人头地,必须具备相当的经济实力,而这种只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地位,也只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去挣…

“行,那这样,你回头把钱打到这张卡。”

韩阳见我答应二十万的‘活动经费’后,似乎也没了和我继续交谈下去的yu wàng,给我报了卡号和一个不是他的户主名字,转身从天台一侧的楼梯径自离去。

他走的很匆忙,脚步极快,似乎完全没有和岚澜再说点儿什么的愿望。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号。

“燕姐,是我…”

“小枫?”

燕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一丝惊讶和喜悦。

“嗯,我没别的事…是,是谢谢你!”

“谢我?”

燕然显然一头雾水,没想到我多日之后给她打电话,只是说了谢谢两个字。

不过,转瞬间她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因为那些钱么?小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燕然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听出这简单的一句话所蕴含的关爱和挂牵。

“哦…没事,等我们下次见面,我想和你说说那些钱的用途…”

“没必要!”

燕姐直接打断我,“给你了是你的,和姐还要说这么多啰啰嗦嗦的鬼话吗?小枫,这事儿这么着了,以后不许提啊…”

她的话听着像是责怪,但语气的温暖却让我差点儿落泪。

虽然我知道她有钱,而且给我的是五百万,而不是两亿,但燕姐能将这一大笔吓煞人的巨资放在我这里托我保管,除了表明对我的充分信任之外,我总觉得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只是我分辨不清是对我剖心剖肺不设防,还是牵扯到男女之情的爱意。

“那好,燕姐自己注意身体…没事我挂了!”

“你呀,真是莫名其妙!”

燕然轻轻责备着我,“我一直挺好的,倒是你,小枫,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和姐说知道吗?你要是和我见外,燕姐…姐心里会难受的,我是不会忘记你替我挡了几次灾的。”

默然,我挂断电话,思绪飞舞。

好像在这一瞬间穿过千山万水再次来到那个身穿旗袍,妖娆妩媚的女人身边,弹着吉他给她唱歌,又在别墅的厨房里为她挂一条碎花的围裙…

“江枫,韩阳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岚澜已经来到我身边,她有些怪,“他走了?你们说什么了?”

我想她一定是担心我和韩阳闹得不愉快,甚至拒绝对方帮助。

可…都到这时候了,我能吗?

我伸手揽住岚澜的肩膀,“他说有事儿先走了,我们回去吃饭…”

于是,这顿羊肉泡馍,被我和岚澜吃出了永生难忘的滋味,虽然不知道这种滋味的余韵会怎样,但我却很清楚,绝不是那地道的家乡小吃风味…

赶往县城的大巴车,岚澜靠在我的肩头沉沉睡去。

我偶尔会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被大墨镜覆盖着的绝世容颜,心里说不出的慨然。

真没想到,我一个电话,岚澜会抛下手头所有的事情第二天赶过来…

我相信,要不是昨晚没有直飞的航班,岚澜甚至连夜已经抵达西京了。

人的情感,果然是这个世界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半个月前甚至几天前,我心对岚澜犹自充满怨愤,我和她像一张白纸画着的两条平行线,以为永远不再会有交集…

但是,沙山那一夜,却将一切壁垒和隔阂全部打碎,而我又再次迷失在岚澜充满魅惑的温柔里。

也许,让我回心转意的还有真挚的爱吧…

想着想着,我也在长途车的不断颠簸进入梦乡。

梦里,我又看到那藏在遥远天际的美丽新世界,那里有仙子在挥动长袖,翩翩起舞,只是我看不清她的脸,是岚澜是墨芷舞还是郝茹,或者别的什么人…

当我带岚澜来到姐姐家里,他们两天里第二次被惊得合不拢嘴。

“爸妈,她是岚澜,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岚澜才好,是同事、领导,还是像她说的女友?

“叔叔、阿姨好,我是江枫的好朋友。”

岚澜接过我的话,她的回答显然我所想的三个答案都要更好些。

要多好的同事才会因为我放下手工作飞到西北?而领导更不可能了!

至于女朋友,此时在我们这个家面临支离破碎的时刻,并不是一个能令人惊喜或者获得最够尊重的称谓。

“哦,哦,好好,欢迎欢迎…”

老爹看着落落大方同时艳光四射的岚澜,面带出猜测的神情。

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简单表达着一种淳朴的接纳。

“爸,我带她在外面转转商量点儿事儿…”

“那,你们回来吃饭不?”

“叔叔,回来吃,我…”

岚澜抢过话,不过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似乎自己也觉察出说的有点儿唐突。

“好好,我和你妈给你们准备晚饭。”

老爹的话,准确说带着语病,我的父母并非岚澜的父母,除非…

当然,他主要是说给我听的,自己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于是岚澜的脸,更为红加红。

路和在家里寒暄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傍晚的澳热让西北这座小县城更加充满干涩和躁动。

我先帮岚澜在县最好的宾馆开了一间房,放好行李,一起在寥寥可数的几条街道漫无目的游荡。

“枫,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岚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转动一片恰好掉落在我身的树叶若有所思。

“嗯,你问吧。”

我站住脚,停在树荫下看着她,等待岚澜的问题。

“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或者你一直还在恨我?”

说实话,我没想到岚澜会问得这么一针见血、如此直接,原以为这个问题不会在她刚刚抵达这里的第一天会被提及。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尊重内心的第一反应,我说,“恨,但我已经原谅了!”

第412章 带你去一个地方!

随着我的话音出口,岚澜的脸色变得伤感起来。!

这句话给她带来凄苦的回忆,至少在神经拨动了某个似乎隐藏很深的痛觉线。

岚澜面露出痛苦的神色,继而,慢慢地两只大眼睛里开始蓄满泪水。

哽咽着,她对我说,“江枫,我知道你恨我,甚至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从心底已经原谅我了…枫,我不敢奢望…”

我点燃一根烟,心里有些烦躁。

明知道自己已经原谅她,甚至被她不顾一切前来帮我的行为深深感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却处在一种爆发的边缘,像她曾经对我犯下多大的罪行一样。

的确,我也许已经原谅她,但心的疼却没有那么容易抹杀,而那些带给我痛苦的情节,还在脑海深藏着。

像过电影,我想起在批发市场对她仗义出手,糊里糊涂合为一体,又在沙山女监相遇…

她带给我的那些百转千回温柔缠绵以及刻骨铭心的刺疼和算计,让我一次又一次心情从浪尖跌落海底,再随着鲨鱼的尾鳍浮出海面…

这时候,我算是体会到爱情是毒药和心潮起伏这些词语的含义。

我的心情无可隐藏地在脸表露出来,于是,看着我的脸,岚澜的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

“枫,有些事儿我没办法现在和你说得很明白,但…请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只爱你,也只爱过你一个人。”

她紧紧抱着我,身体都在颤抖,哭得呜呜咽咽。

“我…我从来没想过故意欺负你或者利用你…我做的那些事儿…你原谅我好吗?”

“唉~~~”

也许,除了叹息,任何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都会手足无措,没有第二种回答。

我的心,在刹那之间已经软成面团,抬起她梨花带雨的脸,轻轻擦拭掉那些代表着复杂含义的泪水。

忍了又忍,我终于道,“澜,过去的过去了,我不想再去说那些事儿…回忆不见得都很美好,而生活总要向前看!”

俯下头,我不顾路人的眼光,轻轻亲吻着岚澜的俏脸,一滴一滴替她吻去那些泪水,“我不用你向我解释什么,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谢谢你,谢谢…呜呜…”

她哭得越发伤心了,抱着我的双手也更加用力,似乎想要将我的身体狠狠揉碎融进她的血液里。

我也有些难受,这些日子所有的苦痛和委屈在一瞬间爆发,一颗又一颗,我泪了。



夕阳,即便已经近黄昏,但还是没让我觉得有多么无限美好。

当两人抱头痛哭一场,我和岚澜的情绪再次恢复平和。

“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默默在街走了一段之后,我拉着她的手,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白鹿原。”

我简单和司机说了几个字,目光显出一丝缅怀的伤感。

恢复情绪的岚澜却有些吃惊,“白鹿原?是不是是陈忠实小说的那个白鹿原?”

“嗯,是那里!”

我拍了拍她的手,“我带你去原的一个地方!”

出租车开得像飞起来,起t市和京城,甚至西京这样的大城市,我们的县城除了要等红绿灯之外,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堵车。

而从县城到白鹿原更没有什么车辆,除了陆陆续续有从原开下来的车,傍晚时分去的却很少。

半个多小时后,我在名为李村的地方下车,拉着岚澜走了很长一段土路。

走着走着,岚澜开始害怕,身体紧紧依偎着我,似乎被周围的景象所吓住。

“澜,也许你已经猜到我带你来看谁了…”

我搂紧她,轻轻在她耳边说着,“别怕,我想外公了,我来祭奠他老人家…”

没错,这个地方,正是西京外最大的一片公墓,我的外公百年之后被安葬在这里。

伏案观水,青山翠柏。

这里,便是很多风水大师公认的安葬福地。

外公去世后,并没有埋在祖坟,而是应他的要求,埋在白鹿原这片公墓群。

当然,埋在这里不能实施土葬,而是以骨灰盒的形式入土为安。

买了四色点心、香瓜水果,还有烧纸和白蜡烛,我跪在外公坟前泣不成声。

背着药箱日渐佝偻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山野乡间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在我生命出现,没人会逼着我去背诵黄帝内经和汤头歌诀,也不会从床将我揪起来和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好几年了,外公在我生命里,不再有。

思人伤神,夜色的公墓群落里,只有我和岚澜两个孤零零的身影,在已经升起的月色寂寥而落寞。

我哭着,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单纯于对外公的思念,或许还有我这几年所经受的情感、生活的那些没有办法和别人诉说的苦楚…

看我哭,岚澜也哭了,甚至到后来,哭得我还凶。

她浑身颤抖着,泪水如果全都接到一个容器里,也许会足足盛满一茶杯,我想应该是我的伤怀让她也回忆起很多伤感的时刻。

十几分钟,我们这么哭着、祭奠着、悲恸着,任由月光替代阳光将我们俩的身躯结结实实裹在一起。



回去的路,岚澜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祭奠外公,而我哭得那么痛彻肺腑,是不是只是源于某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

这么沉默着,在万家灯火来临的时候,我和她回到家里---带着两个人已经哭得有些肿胀的两双眼睛。

“去祭奠你爷爷了?”老爸看到我的神情,禁不住问了一句。

我名义的爷爷死得早,我根本没有见过一面,因此在我小的时候,很少喊外公,从来都是直接叫外公为爷爷。

而老爷子生前也很享受我这么叫他,甚至家里人也早默认了我们的正宗祖孙关系。

我点点头,“嗯。”

老爸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他和老妈在外公年岁之后将他接到身边一起生活,可谓情同父子。

不过我却知道老爸并不是一个像我般感情丰富的人,今晚的落泪,除了想念外公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姐夫的案子。

而他的情绪,也在一定程度感染了所有人,家里瞬间没了本不多的欢乐,再次被伤感包围着…

第413章 住什么宾馆,就住家里!

或许觉得气氛太压抑,抹了一把泪水,老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闺女,让你见笑了…”

“叔叔,我…”

岚澜低下头,似乎又要哭泣,停顿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我们说,“这次我来西北,见到你们…很亲切!叔叔,我,我…”

她的声音开始呜咽,“我很羡慕你们的家庭氛围,真的很温馨…”

我不明白她为何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岚澜的家庭或者她的身世背景,肯定隐藏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好了好了,都别愣着了,赶紧洗手吃饭!”

老妈走来打圆场,她招呼着大家入座,于是,相隔一天我们家再次迎来一位年轻的女性客人。

今天晚,由于提前知道岚澜会来做客,因此老爸老妈显然昨晚更下了一番功夫。

做了糖醋鲤鱼,红烧西兰花排骨,韭菜炒柴鸡蛋还有其他几个菜不说,尤其是搅团、洋芋擦擦、荞面饸饹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小吃,令岚澜吃的各种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待到吃得差不多,老妈不合时宜地开始询问,“闺女,你这次来县里,是…”

她也不太会说话,似乎直接问帮我们忙有点儿不合适,但不是帮忙的话,突然来到这个偏僻小县城,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道理。

“阿姨…”岚澜连忙将口的柴鸡蛋咽下,微笑着回答道,“我是来看看能不能帮江枫什么忙。”

她的回答很直接,但这样的答案却让老爸老妈心更加吃惊。

于是老妈又问道,“是我家小枫让你来帮忙的?”

“没,是我自己主动要求…”

对于他们这番问答,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口,只好闷头将已经塞满的肚子继续填着那些美味。

“哦…”

父母目光惊疑的神色更加浓郁,也许他们想不明白,岚澜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能给我们jiāng jiā bāng什么忙。

不过话题到此结束,既然岚澜已经表明态度,我爸妈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饭后,岚澜不顾家人再三劝阻,执意要和姐姐一起收拾残羹冷炙在厨房里洗刷餐具。

于是老爹老妈将我拉到另外一间屋子,开始盘问。

“你小子,给我说清楚,你和这闺女啥情况?”

老爸冲我瞪着眼,毕竟如果我和岚澜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能这么毫无芥蒂地融入我的家庭,而且直飞千里来帮我忙,在老一辈眼绝壁说不过去。

“爸,我…你让我怎么说?”

我有些苦恼,还真是,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和岚澜是否能够在感情的漫漫征途重新走下去、走多远,在充满未知数的未来,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成为我江枫一生的伴侣。

“什么怎么说?该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这有啥为难的?”

老妈也开始在一旁帮腔,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

我真不明白,都这当口了,老爹老妈怎么还有如此八卦心理?难道他们不该更多去关心我姐夫的案子么?

我觉得,自从我带回来那八十万块钱,而洪蕾又信誓旦旦答应帮我们疏通关系,爹妈的情绪变得忽然好了很多,似乎只要还钱,将事情交代清楚,我姐夫很快能回来似的…

我不能说他们的情绪变化源于对法律的无知,但我却相信,国家在普法方面的确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起码大部分老百姓心,只是知道犯罪要受到惩罚,犯罪不好,但什么罪行会对应到哪种惩罚力度,百分之九十的人还是分不清楚。

我无法贬低自己爹娘无知者无畏,但也许这正是我父母有心思跟我这儿八卦的根本原因所在吧。

现在,面对他们的喋喋不休,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别问了,你们觉得应该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

于是,我模棱两可的表述令他们‘恍然大悟’!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老妈狠狠地掐了我一下之后,出门去帮着岚澜和我姐忙活厨房里的那点儿事儿。

而,我便一头雾水了,也不知道她让我等什么?

“儿子,晚怎么安排休息?”老爸问了一句,接着又说,“要不让她跟你姐回她那边睡?”

父亲单位分给他的是那种两室一厅的偏单结构老房子,平时父母一间,我回来的时候住一间,显然没有岚澜睡觉的地方。

我连忙解释,“爸,看您说的…我们订好宾馆了!”

不过这话却让老爸瞬间冒火,“什么宾馆?啊?你女朋友来咱家还让人家闺女住宾馆?你个瓷锤哦,真是要气死我啊…”

看来,他终于还是将我们定性为‘男女朋友’。

对于老爹的指责,我却无言以对。

的确,女朋友第一次门,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大姑娘,自己出去住宾馆?

在我们这个巴掌大点儿的县城,要是传扬出去,老爹的脸面一定会丢到糜子地里去。

“这样,你们今天住这里,我和你妈去你姐家凑合几天!”

老爸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便知道,这事儿也只能这么定了!

在家里,我的话语权从来也不多,并不是我不能争取到,而是我越来越享受这种被长辈亲人安排的温暖。

毕竟,常年在外,对于我而言,这种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待到厨房一切收拾停当时,我和老爸已经坐在客厅里抽完两根烟。

他拉着老妈和我姐嘀咕一番后,老妈开始找出一床崭新的铺盖,喊过岚澜对她说,“闺女,铺的盖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晚你们住家里…是不知道西北晚凉,你身子娇贵能不能适应…”

“不用麻烦了,叔叔阿姨,我住宾馆可以!”

岚澜有些羞涩,她在这方面自有女孩子的细腻,顿时猜出我妈和她这么说的深远意味。

“这么定了,我家儿媳妇第一次门,怎么能够住宾馆?”

老妈絮絮叨叨,冲着我各种白眼,仿佛对我们之前没有和她商量便擅自做主去宾馆的事儿,极为不满。

我躲开她的目光不敢看,心道,你们这不是添乱吗?我和岚澜孤男寡女烈火干柴的,住在一起能有什么后果,用眼眨毛都能想出来吧…

第414章 我们会是杨过和小龙女吗?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啥时候自己爹妈变得这么开通了呢?

难道婚前同居的行为,对始终抱着传统观念不撒手的他们来说,已经变得淡漠而可以接受了?

不过,从爹妈收拾屋子的举动来看,他们倒是将我们两分别安排在两个房间,也许爹妈心里虽然已经‘了然’我和岚澜的男女朋友关系,但表面还是要留给人家姑娘该有的矜持。!

愁眉苦脸,我不想忤逆父母的好意,于是自己去退掉宾馆的房间,拿岚澜的行李回到生养我十八年的蜗居。

岚澜站在窗户边,透过纱窗在看外面的夜色,而父母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这样,在相隔多日之后,我们再一次独处一室。只不过在一个对她来说无陌生,对我而言亲切有加的地方,这种独处的氛围便愈发显得充满魅惑的诡异。

放好行李,我站在她身后,刚想点燃一支烟,岚澜却忽然向后靠了过来,将她那无限妖娆的娇躯藏进我宽阔的胸怀里。

背对着,我看不清岚澜的表情,只能听到从她口传出的呢喃声,“抱着我好吗,我有点儿凉…”

我知道这只是她为顺理成章躲进我怀抱所找出的蹩脚托词,但还是轻轻伸出臂膀,从身后将她环绕进来。

熟悉的气息和被微风吹拂的发梢让我瞬间恍惚,似乎这些日子的隔阂以及彼此的愤懑和冲突,突然只是梦幻,从来也没有出现一般。

轻轻抚她堪绸缎般光滑的脸颊,我柔声问,“现在还冷吗?”

“冷在皮肤,暖在心里。”

“那…”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找着话题,“站这儿半天了,远处能看到什么?”

“有青色的山,还有山的笑声。”

我不禁有些诧异,现在已经晚十点,算县城这样的小地方没有雾霾,空气清新能见度高,可再远也不可能看到几公里之外的山峦。

何况,从岚澜口,她说的可是夜间青色的山…还有笑声,笑声能看见吗?

可我不愿意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许岚澜这种类似于呓语的言辞,正代表了她心的某种向往,好像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云端的某个地方,存在那一方美丽新世界。

“我陪你一起看吧…”

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保持这个略略有些僵硬却满是温情的姿势,静止不动。

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岚澜转过脸,将她那略厚的唇狠狠贴在我嘴,我们俩才从那种如梦如幻的沉思状态重新回归人间。

“唔~~~”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火热,而她早已情不自已。

一个多月了,我终于再次和她有了亲昵,而这份亲昵的出现,却源自我打不通墨芷舞的电话,无人可找之下对她的一次请求。

所以,世事无常,下一分钟下一刻,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我,也在曾经和林芬的感情受到重挫后,变得对爱情游移不定甚至排斥彼此信任,所以才会游离在几个女人之间,无处真正落足。



在她越来越激烈的热吻,在那些已经没有节拍的连绵不绝喘息里,我在心里问着自己,江枫,你到底是多情种还是滥情渣男?

我…没有答案。

月色洒在她白皙的身体,精美绝伦的曼妙让我终于用原始的反应将她裹紧,而细弱罔闻飘荡在夜空里的风声,似乎便成为我们和好如初的见证。



终于,随着她的颤抖,我们汗流浃背紧紧相拥,岚澜伏在我胸口,呜呜地哭起来。

“别哭…再哭打你…”

言出必行,我‘啪’地一下拍在她的丰腴,不过只是听着响亮,但落掌却极尽温柔。

“呜呜呜…江枫,你,你太狠心了…”

见我竟然胆儿肥到敢‘打’她,岚澜哭得越发厉害,最终在我的默然,狠狠一口咬在我肩膀之,那里,正是曾经替燕然躺枪的伤疤处。

“嘶~~~”我疼得不禁低吼,汗毛孔都开始疯狂冒汗。

岚澜顿时吓了一起跳,连忙松开口问我,“疼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使劲儿了…”

“疼,但是并非那里疼。”

“那是哪儿啊?”

我牵着她的手摁在心脏的位置,“这里,你摸摸,是不是快没有律动了?”

“胡说什么!”

岚澜使劲儿按着,确信我的心跳依旧狂暴有力,便狠狠掐了我一下,“让你胡说,让你说…”

于是我的眼角也有些潮…多久了,我几乎已经忘却她撒娇不讲理时的模样。



帮她穿睡衣,我们再次站到窗前。

我终于有机会点燃那根烟抽了两口,“澜,如果是白天,天气晴朗的时候,从这里极目远眺,还真的能够看到青山苍苍。”

“那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秦岭山脉的一支吧,终南山,你听过没有?”

“终南山…”

她喃喃着,扶着额头摆出一付沉思状,好半天问我,“是杨过和小龙女所在的地方吗?古墓派…终南山…”

“对,是那里,不过我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龙女闭关的那个山洞。”

“能,一定能!”

“为什么?”我有些好,她又没有来过,怎么这么肯定!

“枫,我你大,小龙女也杨过大…”

“那又怎样呢?”

“你说,你和我会不会成为他们那样,历经苦难终能修成正果?”

我笑了,“傻丫头,小龙女杨过大一辈…难道说让我也喊你姑姑吗?”

“喊啊,喊,快点儿,我想听你这么叫我…”

“哈哈,想得美…你呀…哎,掐我干嘛,疼啊~~~”

于是我和她再次展开搏杀,当然,从我步步退让忽然变成横心一抱…最终在她再次的高亢声,趋于平静。

“枫,明天我们去爬终南山,我想去找找那个山洞!”

我轻抚她散在我胸口的秀发,有些捉摸不定岚澜说这话的意图。

终于,我沉默几分钟回应道,“你确定吗?”

“嗯!”

她的回答十分坚决,“放心吧,姐夫的事儿不会耽搁,韩阳晚给我发短信,他说需要两三天时间去摸摸底…”

“哦…”

我想了想,问她,“韩阳这个人和你只是师兄妹关系么?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415章 那时花开

我的话让岚澜有些尴尬,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我已经大概能猜到他们是什么关系,索性耐着性子听岚澜给我一个明确解释。

有些事儿,有些情况,绝对来不得半点儿含糊…

只是我却没想到,她的回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不愿意再让韩阳为我家的事儿出面打点关系。

“韩阳是我的大学师兄,我高三届,因此我刚进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是四年级…”

岚澜似乎陷入对某个时空的回忆当,而随着她断断续续的讲述,我也算是多少弄明白,韩阳这个人的家世、他和岚澜的关系以及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在我姐夫案件所扮演的角色。

很快,我在脑海对岚澜那近乎自述式的絮絮叨叨有了一层自以为清晰的梳理。

按照她的说法,刚大一的时候,作为学院学生会主席的韩阳便对岚澜展开疯狂的追逐。

当时她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韩阳高大帅气才华横溢,再加头顶着学院学生会主席的光环,几次三番献殷勤造浪漫之后,岚澜便差点儿迷失在对方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里。

只是正当岚澜犹豫着是否答应对方‘处朋友’的要求时,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岚澜才知道学院乃至学校的风云人物韩阳,不但在学校有着一个正牌女友,在其老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初恋。

这个消息令岚澜十分惊讶,也暗自庆幸还没有在韩阳的感情攻势下陷得太深…

后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絮,岚澜坚决拒绝韩阳的追求,潜心学业,而韩阳也在大学毕业后来到西京工作,并坚持至少每年回到岚澜的大学所在地,专程去看望她几次。

听到这里,我想,故事的发展是不是该进行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逆转桥段,于是岚澜和韩阳开始有了某种情感纠葛…

但,很快我便发现自己错了,韩阳的坚持的确令岚澜多少有些感动,双方的关系倒是处得越来越好,不过两人的男女之情却被岚澜永远排除在三维空间以外,成为韩阳永远不可能企及的梦境。

“江枫,其实对于韩阳…你真的不用介怀,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更没有任何你臆想出来的那种暧昧。”

岚澜看着我,目光再次出现某种无法言表的难解…我禁不住再次开始联想,岚澜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可如果不是和韩阳之间有些什么,那难道会是别人?

这种念头令我顿时觉得柔软的床榻似乎有着无数的尖刺正在割裂皮肤,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爽。

于是我问,“岚澜,你说和韩阳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潜台词是不是和另外某个人…”

“江枫,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很煞风景么?”

她的脸在我不着寸缕的胸膛轻轻蹭着,嘴里喃喃道,“我好像从没问过你的情感生活吧?哼,人家第一次是和你江枫…难道你还在怀疑么?”

她的话令我不禁汗颜,是啊,她的完璧处子之躯,有谁能我更熟悉呢?现在还去追究那些徒自增添烦恼的过往,究竟有多少意义?

“好,好,我不问了…”我投降。

岚澜嗯了一声,像一只小猫那样往我怀挤了又挤,“明天去终南山,后天我们去西京…希望韩阳到时候能够拿出一个靠谱的结果。”

“对了,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问道,心下好,“他咱们大不了几岁吧,三十出头的年纪,好像能量很大的样子?”

岚澜点点头,“韩阳这个人城府很深,而且家世显赫,尤其在公安、司法口,他们家的势力很大…”

“哦,”我无聊的心理开始作怪,便问她,“澜,我觉得你的家世也挺厉害的啊…”

她忽地一下抬起头,发梢在我脸拂过,“你听什么人说过我的事儿?还是你调查我?”

“哪儿,哥才没那么多闲心呢!”

看到她的反应我有些茫然,难道说她的身份背景有什么‘不可说,说不得’的禁脔么?

“我的事儿…枫,你最好别打听,水到渠成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说清楚的…”

水到渠成?!

什么时候才是所谓‘水到渠成’之时?而对于这个词…我忽然有些慨然。

想起曾经和岚澜恩爱的时候,两人也在某个下午腻在一起,说些很单纯的很快乐的话,那次我让她猜谜语。

我说,“咱们玩点儿什么?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吧…要不我给你出几个谜语?”

“嗯,来吧,我可是才女型高知人才!”

“巨木,打一成语!”

说出这个谜面的时候,我本以为她猜不出来,起码不会很轻易猜到,可岚澜只是沉思了两三分钟,便回答我说,“枫,应该是水到渠成吧!”

当时给我震的…我之前也自己猜过,结果愣是耗了一下午都没猜出结果。

在我看来,这个谜面出得十分高明,巨木,加水,不是‘渠’这个字么?无论谜面还是谜底,设计得都十分精巧。

我吻着她,“果然聪明啊…不过呢,这有的人啊是无聊…”

岚澜警惕地看着我,“说谁呢?说谁无聊?”

“你看,明明能够靠颜值吃饭,却非要靠智慧打拼,这不是闲得蛋疼嘛!”

“好啊你,江枫,看我不打死你…”

“哎哟,哎…别打,我服了还不行吗,我忘了你没有…”



这一幕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在我脑海忽然回忆起来,我喃喃着,“水到渠成…”

听到我口重复这四个字,岚澜仿佛也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所有欢乐和美好,顿时像八爪鱼一样将我狠狠缠住,“枫…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其实我们本无需去‘想’对方,因为现在我们正亲密接触着彼此的身体,无缝契合。



“那天好像是栀子花节,从我住的地方,刚好能看到不远处花卉市场朵朵盛开的栀子花…”

岚澜陷入回忆,我也一样…

正是那次,在我们喝醉之后的两三天缠绵里,我将她从少女变成shǎo fu,而且一起在窗前无数次欣赏那成片成片的洁白。

我以为,我和她的感情,会像栀子花一样纯洁无暇!

那时,花开…

第416章 猪八戒背媳妇

终于,我们在西北的小县城,在生养我十八年的家里,相拥着入眠。

这一夜,或许是我能给予岚澜最好的礼物,因为连林芬都未曾来过我家,更别提在这里和我恩爱缠绵整宿。

虽然谁也没有说破,但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一晚的温柔已经随着两人的血脉融入生命里,并且在往后的岁月永世难忘。

第二天一早,我和岚澜全副武装,带足了一天的食物和水来到终南山下。

“枫,你说活死人墓在哪里啊?”

看着巍峨的峰峦,岚澜开始幻想着小龙女和杨过的故事,这一刻她的眼眸里充满期盼,清澈如水的目光在风景和我的身不断流转。

我猜到,这一趟来到西北,岚澜不但希望能帮到我,也许她更期盼能够和我一起做某些具有特别意义的事儿,如找到活死人墓,在那里许下某个心愿…

但我不得不打击她,苦笑一声我说,“澜,活死人墓只是小说里的情节编排,终南山哪儿有这个地方啊!”

“不,是有!”

岚澜执着地拿出手机度娘着,“你看,这不是说了嘛…”

顺着她点开页,还真是有个活死人墓的去处,只不过却不在终南山,而是位于距我们所在地七八里远的另外一个县城郊外。

她的神情顿时黯然,也许,理想和现实总会有偏差,生活不会给人们带来所谓的完美无瑕!

我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虽然没有活死人墓,但这里有全真教啊,有善池、仰天池、楼观台、太乙宫…很多不错的景点儿呢!”

“哦…”

看她还是有些不甘的样子,我忙说,“终南山可是全真教发源地,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七星阵和全真七子的塑像…而且,楼观台是老子讲经的地方,韩愈不是还写过,‘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名句么?那里的景色和人意义远活死人墓更高远…”

我的解释让岚澜多少有些开心,她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对我说,“江枫,到时候陪我抽个签好吗?我想知道我和你以后…”

她不敢再说下去,表情又有些犹豫甚至好像藏着忧伤。

“傻丫头,签只能自己抽,我们找个道家高人帮着解签好了…当然,我会陪着你,寸步不离。”

“嗯,你会陪着我‘寸步不离,一生一世’…”

她转过身,不再看我开始奋力向爬。

青松翠柏,花香鸟语。

虽然是盛夏时节,不过‘近山十里阴’这句俚语的却更好地得到验证。

我们奋力攀登,由于阴凉,开始十多分钟里,竟然没有出多少汗。

“你拉着我,人家走不动了…”

还没爬多久,岚澜已经开始撒娇,而随着风景越来越好,白云苍狗的形状在天际越来越近,她的脸终于泛起红晕,细细的汗珠也像是迟到的恶作剧,开始布满她洁白的额头。

“拉着你?”

我笑了,“拉着你多没诚意!”

岚澜脸现出一丝迷茫,她有点没能即刻理解去,“那你想怎么着?”

“背着啊…”

“背?嘻嘻,好,背着我爬山!”

“来吧,娘子请轿!”

我半蹲下,摆出一个马步让岚澜来,没想到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多人呢…”

“怕啥,我都不在乎你还怕?”

我摆出一付不屑的神情,拍着自己的大腿,“话说古有高老庄朱刚烈背媳妇,今有终南山江小帅被娘子,还不快来!”

“噗~~~~”

岚澜差点笑喷了,我将自己作猪八戒当然有些自黑的嫌疑,但我却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欢愉的,甚至说不定早已乐开花了!

我暗指自己背着的是老婆,也表明想和岚澜相守一生的愿望。

岚澜不再犹豫,抬腿身,顿时我觉得一具柔软的身体匍匐在我的脊背,这家伙,妮子还真有质感啊,够沉!

“我说,你多少斤?”

我的手从后面抱着她两瓣丰腴的水蜜桃,心猜测,自家娘子还不得有一百二?

“一百一十斤…”

岚澜的声音放得很低,好像有种说法,女人超过一百斤,身体算超过标准线了,需要减肥…

可我却坚决抵制这种误导女性吃零食的言论,骨感美女…那不是哥的菜啊!

“嗯,你说一百一,那是一百三!”

“你,你讨厌…”

“别挣扎啊,你这么一动我更背不起来了,现在估计有一百四了…哎哟,一百五…”

背着她,我像满心欢喜的天蓬元帅一样,虽然负重山令我的双腿如同灌铅,但心的幸福感却一扫多日来的那些阴霾,令我欢畅无…

其实,我江枫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更没想过成为巨富和权贵,我只想背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翻过一座又一座生命里必须要征服的高山,并将它们全都踩在脚下,然后一起去欣赏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神往景色…

“哥们,你丫够狠啊…”

在我艰难爬行的时候,身后冲来一个外地游客,从他口音用词便知道应该来自京城一带。

“呼~~~兄弟,你在嘲笑我么?”

“别介,绝不敢!”对方连忙解释。

由于岚澜压在我身的缘故,我看不清这个主动搭腔的不速之客长什么样,只是听声音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

“哥们,你可真是开了个好头啊,你搂搂,现在这段山路可不止你一个背老婆的主儿了!”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想笑。

原来我对岚澜的温柔ci ji了其他某些游客,于是那些苦逼的男同胞们,便被女友责令向江枫同志学习,一个个成为驮人的二师兄。

勉力回头,还真是,至少四五对在玩叠人游戏。

那和我说话的哥们也叫了一声,“媳妇,马,咱超丫的…”

笑声,这小子背着女朋友或者老婆,迈开大步向前冲了过去,身前身后哄笑一片。

我也跟着笑了,只是视线忽然看不清楚,因为我的眼角开始向下淌水---那是从岚澜脸掉落下来的液体,只是随着她胸前越来越剧烈的起伏,我分不清那些水,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滴。



喘息,终于来到一处平台,岚澜这才从我身下来,而我的双腿已经觉得像是卖给别人了。

回首,看着下面那几对兀自艰难向攀爬着的青年情侣,我…得儿意的笑!

第417章 楼观台

走走停停,呼风唤景。

若干时间之后,我们终于抵达终南山这片景区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楼观台。

楼观台,号称国道教最早的重要圣地,道教楼观的发源地,因其说经台犹如竹海松林浮起的方舟,常称楼观台。

如果拿出手机问问度娘,便会知道这里位于秦岭北麓部sx省省城西京周至县境内,七十公里望长安,乃是著名的圣迹游览地,号为道家七十二福地之首。

我指着那个巍峨的门楼对岚澜说,“洞天之冠道林张本,此地名仙都,号称天下第一福地…”

看着我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样子,岚澜笑得花枝乱颤,“枫啊,你呀,不管什么话从你嘴里念出来,怎么听着变味了呢?”

于是,我一本正经回答道,“仙家妙语,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解,懂否?”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懂!”

“那…好吧!”

岚澜白了我一眼,口默默念着,“关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峰耸翠,以楼观为最名。”

我一听,顿时刮目相看,我在这里生长快二十年,这种话我却根本说不出来。

“你…还真是才女啊,出口成章了都…”

“错!”岚澜拿出手机,“问度娘的…”

于是我再次无语,不过心却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岚澜,她显然为了今天这次和我难得的出行做足功课,甚至查找了很多关于楼观台的诗词和古语,哎,真是难为她了!

我终于相信一句话所说的,一旦女人认真起来,她们对于感情的用心和专注,男人拍马也追不…

这一刻,我的心里有些恍惚,好像这次终南山之行,已经将我和岚澜的命运从某种程度绑定在一起,并贴被时光隧道封印好的契约。

却不知,我和她谁会去轻易忤逆命运的安排,而将那个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契约彻底焚毁掉…

穿宫过店,我极尽所能地给岚澜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楼观台的典故和传说。

我和岚澜默默牵手,口说道,“据传老子在此著《道德经》五千言,并在楼南高岗筑台授经…所以,楼观台又名说经台。”

“澜,楼观台的名胜古迹有‘台、寺、观、院、塔’和‘洞、池、炉、石、树’的说法,台当然是讲经台了,而寺呢,说的正是大秦寺,其实大秦寺本来是唐代郭子仪奉旨建造的ji du jiào寺院,当年也算是四大景教寺之一,不过现在已经改为佛寺…”

岚澜认真听着,似乎对我的介绍十分感兴趣。

我于是更来劲儿,接着说,“宋代大豪苏轼《大秦寺》诗云:“晃荡平川尽,坡陀翠麓横。忽逢孤塔迥,独向乱山明。信足幽寻远,临风却立惊。原田浩如海,滚滚尽东来”。”

“澜,信足幽寻远,临风却立惊。这两句的意境何等深远啊…”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似乎真的感受到在曲径通幽之地,被山风惊到的感觉。

“枫,你说的真好,哎,当地人是不一样啊…”岚澜对我赞叹着,眼小星星开始往外冒。

我笑了,这地方小时候外公可没少带我来,我知道的这些基本都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于是,某种缅怀的思绪在我的胸开始酝酿着,这一刻,外公似乎化身为云端看不见的仙人,抛洒下那些令我终生难忘的诗词歌赋还有化传说,陪伴我艰难前行。

“澜,延生观是唐代玉真公主出宫入道的所在,后世有个传说,唐睿宗女玉华公主修道于楼观之北,道成飞升…明景云间敕额名曰延生观。李白《玉真仙人祠》云: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飚欻腾双龙,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她听得不禁神往,于是便在一处松柏下站定,然后面色严肃地对我说,“江枫,你要是敢对本姑娘始乱终弃,有一天我也出宫入道,修炼得道白日飞升,变成仙女天天骚扰你…”

我顿时大汗,“不是都说女怪厉鬼才骚扰人类嘛,仙女还能干这种事儿?哈哈,欢迎骚扰,欢迎来搞…”

岚澜却怒了,“我跟你好好说话了啊,难道你以为我开玩笑?或者已经存了抛弃我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针,我顿时不敢再胡乱开玩笑,不过也怪我,开玩笑还是要分地方,看对方心情的。

此刻的岚澜,显然已经融入那些和我以后相守在一起岁月的无尽向往里了,可,我不由问自己,既然她这么在乎我,如此希望和我执手相守终老一生,可之前的那些伤我心的举动,以及躲躲闪闪不愿将我们关系公之于众的做法,又反映出她什么样的心态呢?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我,不禁…默然。

在楼观台景区,有很多主动为游客提供算卦服务的地方,可我却总觉得不纯粹,商业气息太浓,便不想让岚澜在此处求签。

转山游野,我们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所在,拐过一处山弯,眼前竟然出现一个外观破落不堪,却古风卓然很有年代感的小寺庙。

不过,这里看着破旧,门口倒是摆着一个硕大的铜香炉,显示着此处应该还有道士出家修行。

见到这座寺庙,岚澜眼前一亮拉着我说,“枫,我们过去看看…”

这次我没有忤逆她的意思,而且不知为什么,心里并没有任何排斥感,总有一种感觉,此地和刚才路过的那些已经遍布着商业气息的新建寺庙截然不同。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我心忽然产生愿念,这座好像孤立于世外的小寺庙,或者真的有得道高人在此地修行,并且会因为我们的虔诚而为岚澜卜一卦。

也许因为太偏僻太幽静,我和岚澜走进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一名游客。

而那座大香炉旁边蘸油燃香的铁盒里,也没有燃着火焰。

这里的破败感如此清晰,以至于我想去买一炷香,却发现根本没有售卖的地方,直到四下寻找一番,才在院落的一个拐角处发现散放着、质地并不优良的零散熏香。

俯首,我注意到,旁边有人用隶书在一张被风撕裂出几条缝隙的泛黄白纸写着几个字,“香随缘”。

第418章 楼观道长

对着寺门入口处向外张望,我看到终南山的风景像从画跳出来,青山绿水显得如此不真实,这也反衬了寺庙的破旧,让两厢的对突兀而醒目。!

在拿取那些散香的地方,我甚至没有发现让游客投放钱币的功德箱,只有一块覆着斑斑青苔的方砖下,压着零零散散五块十块的破旧纸币和周边散落着的一些一元硬币,面早已布满灰尘,诠释着放下这些香火钱的主人,或许只在数日之前寥寥来过。

岚澜拉着我,“枫,我心里好紧张,这里好像很少有人来!”

她的话非但没有令我跟着恐慌,相反,我心一片安宁,似乎觉得这座小寺庙和自己‘相当有缘分’。

有时候,人的感觉是那样玄妙---作为本地人,即便我曾经多次来到楼观台游览,却从未发现还有这样一个清净去处!但尽管并未来过,我心里的波涛却自打一进庙门便开始抑制不住地翻滚着,于是我觉得,这便是冥冥的一种暗示。

一路走来,那些装扮得美轮美奂的庙宇,我只是当成一个普通游客在游览观赏,却不想到了此地,我内心深处倏然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所以,若是我和这座无名小庙没有缘分,又该怎么解释呢?

拿起那块方砖,我掏出一张百元纸币郑重其事地放了去,继而用方砖再次压结实,这才取了三炷香,蘸了些香油用打火机点燃,chā jin香炉里。

这个过程,岚澜始终略显惊慌地看着我,而后渐渐面色肃然起来,学着我的样子也压了一百元钱,取了三炷香。

“对,插到香炉里,然后四面拜一拜,心可以默念神明,也可以想一些事儿,包括许愿…”

我说完,没有再管岚澜,依照前左后右的顺序四面拜着,开始为父母亲友祈福。

只是我的思绪却似乎变得杂乱不堪,没有任何条理可言。

一忽儿念起离我远去外公的点点滴滴以及父母姐姐在这些日子的苦楚,又会突然跳跃到让我刻骨铭心的林芬身。

下一秒脑海里却出现我在沙山女监的种种作为,然后便是那些陪伴我渡过大学时代的哥们,老蔡、司马、君临…最终定格在几个女人的影像。

只是我却分不清她们究竟是谁,好像陈倩、岚澜、燕然、郝茹还有墨芷舞和程瑶馨,她们的面貌风姿不断重合起又割裂开,在我的心头不断变换着、恍惚着…

静默许久,我和岚澜彼此都没有问对方是否许愿或者许了什么愿望,只是简单的在并不清冽的山风里矗立。

终于我开口说道,“得道高人一般都会远离尘世繁华,愿意寻觅清净处修行…走,我们进大殿看看…”

拉着岚澜迈步走进直对的大殿,里面略显昏暗,倒是与外边的那些残墙破壁萧条清冷交相辉映。

分辨着正面供奉的三位祖师,我判断出应该是三清圣祖,即灵宝天尊、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

而在道德天尊(也是太老君,老子的化身)右侧,隔着几米远,还有一个尺寸略小仙风道骨的塑像,供奉的正是尹喜。

我开口解释,“澜,楼观道是道家古老的教派之一,创派祖师是尹喜。相传尹喜曾拦下老子,得授道德经五千言,从而创立楼观道…”

“嗯,那这位仙尊是尹喜了?”

“对,你看这边…”

我拉着岚澜,来到大殿左侧,那里的墙壁有整段整段介绍楼观台和楼观道历史的篇章。

岚澜凝视着这些已经斑驳甚至残缺不全的字,口喃喃着,“…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转向我,她轻声说,“我好像听过这段故事,自从关令尹喜得到这部道德经,潜心修道并大力推广,而道德五千言也成为老子为尹喜所写的书…”

她的手紧紧抓着我,“枫,原来道德经和终南山、楼观台有如此渊源,真是没想到,没想到…”

我轻轻反扣住岚澜的柔夷,口做着回应,“华夏五千年历史,道家思想远佛教、ji du jiào、yi si lán教甚至儒家更早进入百姓的意识里,并在时间的长河写下独有的人理念…”

“岚澜,我们曾经过的地方是说经台,相传老子在那里写下《道德经》五千言,并在楼南高岗筑台授经…”

我的思路似乎随着楼观台的历史慢慢展开,脑海里也按照自己的猜想重塑着这个历史古迹千百年的沧桑变迁。

“楼观台创始于西周,在魏、周、隋、唐各朝,都对皇室信道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

我的谈兴渐浓,将脑海对于这里的认知一股脑倒了出来,而这些话,在刚才经过那些后世兴建的崭新堂皇庙堂时,却根本没有一吐为快的yu wàng。

“澜,楼观道鼎盛于隋唐,衰落于宋金,毁于宋末,振兴于今。两千多年前春秋函谷关令尹喜在此结草为楼,以观天象,所以这里最早叫草楼观…”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对话破坏了这座小庙原有的清净,我注意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侧边的厢房里转出。

来到近前,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我这才看出是一个了年岁的老道士。

对方身量不高,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道袍,脸堆积着因为岁月流逝而沉淀下来的皱纹。

老道来到我和岚澜面前,稽首为礼道,“两位信士,楼观台几多仙路迢迢,何来我这偏僻之所?”

他的话令我有些诧异,难道老道士不喜欢信徒前来香结善缘吗?这一路,我们可没少见到那些已经被俗世同化沾满铜臭味儿道貌岸然的伪道士,忽悠游客捐香火钱。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询问,出于礼貌我当然要回答,“道长,楼观台本是‘洞天之冠道林张本’的仙都,处处皆是福地,条条都是仙路,何谈偏僻之所?”

老道一愣,估计他并没想到,我的回答竟会显得很斯而且充满智慧。

笑了笑,道长冲我们做了一个‘请移步’的手势,“既然两位不嫌弃小庙僻陋,请这边一叙!”

第419章 求卦问卜

老道说完,也没管我们会不会跟,一转身径自去了。

我和岚澜见对方出言相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颔首并肩跟了来。

走出十几步,老道将我们让进大殿后面的一处狭小厢房,从里面的陈设来看,应该是他打坐修行的栖居之所。

房间并不大,除了基本的铺盖和水壶灶台,我并没有看到电视机、冰箱这样的基本家用电器,可见老道长的日常生活十分清贫。

我不禁纳闷,他应该也是楼观台出家的道士,可看起来混得不太好啊…

双方坐定,道长并没有和我们过多寒暄的意思,开口道,“两位信士可曾皈依?”

这问题…顿时令我一愣!

由于外公生前是居家修行的信教之人,耳濡目染下我对道家的一些基本常识还算了解。

道士对世俗的凡人有多种不同称呼,一般对前来香的游客多称信士,而如果自己在家皈依修行,具备一定理论基础的,则被称为居士。

而道士之间互称道友,至于主持、监院这些称谓,更多是对于其人在寺庙里职位的叫法,德高望重、修道有成或者理论精深的道长,则被尊称为真人或者高功。

老道没有问我们来自何方,转到这里目的何在,而是出口问是否皈依…一转念我便明白,对方这是来要对我俩的身份进行‘定性’。

如果我和岚澜是居士,那他或许会和我们聊一些道家学说里较深奥的道理,否则可能只是简单说几句客气话将我们打发走。

毕竟,没有修行,不懂道门理论,和我们说得多了无异于对牛弹琴,听也听不懂。

有了这样的念头,我便笑道,“高功何出此言?我们是居士还是信士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心有爷,行事端正,积功德做善事便可一生无忧,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的话再次引起对方讶然,老道下下打量我好几眼,终于展露笑颜轻轻点点头,“小哥还真是个妙人,看来今天你我有缘…”

不过,随着他裂开嘴笑,我注意到对方口豁牙露齿,脸的皱纹层层叠叠,似乎年龄我最初判断的还要大一些,怕没有六七十岁?

不知怎地,虽然老道的态度变得和蔼起来,我的心里却渐渐紧张,似乎对面这个垂垂老矣的道长带给我的无形压力,远身居高位的司法部姚司长还要大几分。

“既然两位和贫道有缘相遇,请去爷那里拜一拜,咱们再慢慢说话…”

这番对话,身边的岚澜有些听不懂,只好一脸茫然看着我们,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好!”

我拉着岚澜的手,心明白道长还在试探我---对方是想看看我江枫究竟知道不知道‘爷’是哪位,或者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些什么,顺嘴装b…

凑到岚澜耳边我轻声说,“澜,道家除了敬奉三清道祖和各个门派自己的祖师之外,还要敬太岁,我们口的‘爷’是太岁…”(据古籍记载,太岁是太岁神的简称,乃道教值年神灵之一,一年一换,当年轮值的太岁神叫值年太岁(流年太岁)。太岁神在所有神,影响力最大,素有年天子之称,掌管人世间一年的吉凶祸福。)

“哦…”岚澜点点头没有多言,毕竟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道门体系,她还真是懵然不知。

拽着岚澜,我们走向屋子里供奉的值年太岁神位前,点燃香烛,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从随身的背包取出酒倒满三杯,轮流泼在地…

整个过程,老道士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我和岚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我起身来到老道士面前说道,“高功,我们今天来到楼观台,还真有些苦恼希望高功指点迷津。”

“坐吧。”

老道士嘴里说着,随即从怀掏出一物,倒是惊得我半晌合不拢嘴。

对方拿出来的竟然是手机!

虽然是类似于老爷机那种只能接打电话发发短信的过时机型,但毕竟也是手机啊…

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像世外高人一般的道长,也终于有与时俱进的一面了。

手机…它与我们在狭窄斗室里所看到的那些毫无现代生活气息的生活用品,还真没有任何可以关联的地方。

老道士看看了手机的时间,然后对我们说,“指点迷津谈不,看卦象说话吧!”

于是,我又被震了…

难道根本无须开口说什么,道爷便已经猜到我们是想求卦问卜么?

我盯着对方看了又看,足足有三四十秒之后,终于泄了气般放弃。

我这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在一脸高深莫测的老道面前,完全看不出半点所以然---不知道对方如何猜出我们是来求卦问卜的,不知道老道士心里在琢磨什么念头,甚至不知道他为俗家卜卦有什么规矩…

“两位信士不要多想,贫道愿意为你们送一卦,只因今日有缘相逢而已…不过,依照贫道的习惯,精求卦浅解卦,个因果能领悟多少,主要还需你们自己参悟…”

这话听得我又悲催了,卦象占卜出来后,若是没有专业人士为之详细解卦,我们这些外行小白哪儿能看得懂啊,老道这卦不跟没算一样嘛!

看我发呆,岚澜扯了扯我的袖子,“枫,你快说话啊!”

“哦,好好。”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说,于是想了想问道,“道长,我想问这一年自己的福祸如何,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若是有灾,怎样才能趋利避祸?”

本来我是想问问姐夫的案子,但一转念,这样问好像格局太小。而如果换种说法问问自己一年的运势,似乎更能从冥冥的天意里探知更多…

毕竟,只要我江枫在行大运,家人应该没有大问题,因为对于家里的任何事儿,我绝不会坐视不管,我好,大家便好,反之亦然。

索性了,既然在沙山女监的工作前途未卜、一路坎坷,我还不如问问自己这一年的吉凶祸福。

老道听闻我所求,拿出黄纸和笔,在面不断写画,同时,左手大拇指在另外四根手指连续轻点,快若飞鸿!

第420章 难解的卦象

我和岚澜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瞬不瞬看着老道划划,只是…完全看不懂!

岚澜低声问我,“枫,难道不需要求签么?也不需要问生辰八字?我看电视…”

“别说话,求签是一种问卜方式,还有伏羲八卦、门遁甲、四柱八字、六爻、占星术、测字、看手相,多了去了…你乖乖地看着行。”

看我说的严肃,岚澜顿时不敢再说话,吐了吐舌头,身体半藏在我身后像一只需要天鹅翅膀庇护的雏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道终于停止动作。

不过我却注意到,他的脸颇有些诧异的表情,似乎我的诉求十分难解似的。

“这位居士,请问你来自何方,现住哪里,你可知道自己生辰八字?”

终于,老道开始问我一些属于个人的细节问题,看来对刚才的卦象有些迷惑。

老老实实微微躬身,我说,“我叫江枫,本地人,现在t市工作,今年二十四周岁,生辰八字啥的还真不知道…”

老道点点头,问了我的出生日期,找出一本发了黄的万年历哗哗翻着,似乎是在对照什么…

而后再次双目微阖两手五指翻飞,口念念有词。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分钟,老道士一脸凝重,又从斜襟掏出三枚铜钱递给我说道,“小哥自己摇吧…”

这下,我心里瞬间毛了!

老道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然因为我的问题开了三种卦!

他即将启用的这种摇动三枚铜钱的方式,可是著名的‘六爻’问卜术!

三枚铜钱摇动之后,根据其正反面的组合可以分为,全为正面,全为反面,两正一反和两反一正四种情况,连摇六次,最后从一个爻位发动,到最后六个爻位完全发动,个变化能达到52万种之多!

我愣了,难道我江枫命运多舛到这种程度么?甚至连卦象都难以确定?

第一种我根本没看出老道用的是什么方式在帮我算卦,后面两次却知道是推演生辰八字和动用六爻占卜,那么,一个诉求却让老道士用了三种方式问卜,可见他为我求出的卦象是多么繁复难解…

不过,我倒是通过他能够随随便便采用三种不同手段占卜,瞬间反应出,这老道绝对是高功水准,甚至能够达到真人级别!

要知道,道家各门各派,出家和俗世都有很多大能高人深谙算卦占卜,但基本能精通一技已经不得了,何况完全不同的三种手段呢?

故而,我百分百可以肯定,这老道士,绝壁是小说里那种藏于深山的得道高人啊!

咬紧牙关,明白机缘难寻,我也顾不想太多,按照道爷的要求开始摇动三枚铜钱,然后将其散在桌,如此六次…

于是,老道又开始在纸写写画画,好半天终于抬起头对我说,“小哥,你还真是个dà má烦啊!”

对方这话说的…我的心情宛若刷地一下掉入无边无际的沼泽,这一瞬间都没了意识。

根本没二话,我被吓坏了!

“高功,您,您这话几个意思啊?”

老道看我吓得不轻,倒是笑着摇摇头,“莫慌,只是从卦象看,你这一年的境遇属于…未济卦。”

这时,旁边的岚澜看我吓得脸色惨白,而老道又郑重其事起了三次卦,跟着也慌了,连忙追问,“道爷,啥叫未济卦?”

“两位,这个…哎,原本贫道不会多做解释,但小哥的卦象较特,连起三卦都是未济之相,看来他这运势已经天注定…”

“高功,您直说吧,无论吉凶福祸,我江枫都能受得住!”

嘴里这么说,可我的心脏早已像摇动拨浪鼓一样,都快从胸口跳出…讲真,这个时候,没人不紧张。

“莫慌,莫慌,从卦象看其实没那么差…”

“呼~~~”

我和岚澜不约而同长处一口大气,好么,差点儿没吓尿了,我倒也罢了,要是岚澜直接尿裤,那…

“未济卦乃周易第六十四卦,为一个轮回的最后一卦,也算是最为难以捉摸的卦象!”

老道笑了笑,“未济卦是六十四卦唯一各爻全不当位的一卦,但也正因为都不当位,才能合而聚力,才是未济之象…所有六爻都是刚柔相应,若其能合力相拯,则可达既济也。所以,‘刚柔相应’是卦名为‘未济’而非‘不济’的道理。”

我的头皮都快炸了,真的没听懂,而身畔的岚澜我还懵逼,各种迷离迷糊的样子。

两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

见我们如此模样,老道士并未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不给出任何解释,想了想对我说,“小哥,你的卦象十分难解,即便在未济卦里也属于万无一的异相,所以贫道为求谨慎,连起三卦…”

刚说到这里,岚澜便亟不可待打断他,“道长,既然这么难解,您能不能再多为他起几卦啊…要不,我们多捐点儿香火钱好吗?”

“别胡说!”我一听岚澜竟然提出如此神经大条的要求,顿时慌了。

占卜算命究竟起一次卦还是起几次,那可都是有讲究的,不然,要是卦象显示不好的兆头,逼着人家道长不断起卦,直到出现好卦象为止…

这不成了儿戏了吗?那样的卦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每次起卦之前,很多情况下占卜者都要看准当前时辰,同一个人同一个愿望在不同时间提出来,卦象都可能显示截然相反的结果,怎么可能无限制起下去呢?

所以岚澜提出这样完全门外汉的要求时,我立马急赤白脸,赶忙拦住她的话头。

老道却没当回事儿,“三卦已呈天意,再多也没必要!小哥,未济卦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卦象,只是前途发展不明确而已。”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道士捋了捋山羊胡,双眼眯成两道缝,继续冲我们微笑,“未济卦不同于其他卦象,并不会对当前或者即将发生的运势有明确的凶、吉提示,往往是只一个循环的结束,需要突破而产生质变,开始新的更高层次的循环!《易经》关于这个卦象的故事,你可曾听过么?”

第421章 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当然没听说过,于是老老实实摇摇头,等待老道士讲解。

“…若‘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小哥,这个故事说的是,小狐狸过河尾向翘,眼看要到河边,尾巴却被水沾湿没能过去…你觉得说明什么问题吗?”

听到老道士这么问,我低下头陷入沉思,半晌方才抬起头回答,“高功,是不是说我江枫今后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会功亏一篑,在最后关头失手?”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颤抖,简直要高声呐喊---额滴神啊!

逢时而遇险,这是每个人生命旅程都躲不开的磕磕绊绊,但如果从一开始明白搞不定,那谁都会换种思路解决问题,人生还能换种活法呢,别说遇到具体的事儿了。

可,若是每件事儿都似乎能正常推进下去,眼瞅着困境要突po jiě除,却在最后时刻一败涂地…这种伤痛,恐怕十个人七八个都会受不了!

付出一切,血本无归,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我问得心惊胆战,岚澜听得胆战心惊,我们俩都能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体的颤抖。

老道轻轻摇摇头,“你说的只是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却并不是唯一结局!”

看着我,他又问,“小哥,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总遇到一些不太顺利的情况?甚至出现过危及生命的险境?”

嗡~~~

我脑海一阵轰鸣,差点没惊得晕过去!

这老道士,太牛逼了,有木有?

简直了,我这一个月来遇到的艰难险阻,甚至之前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别的不说,光是因为受伤住院,一个多月来出现三次…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嘛!

我这受过专门心理训练的人都已经这样子,岚澜更别提了,当即从椅子蹭地一下蹿了起来,“道爷,您,您怎么知道的?”

见我俩面色凝重,老道也收起微笑的表情,示意我们稍安勿躁听他说完。

“这是了,卦象显示,小哥你之前多遇坎坷,而且事情总是没有彻底得到完满结局,故而处在悬而未决的状态,正暗合了‘未济’这两个字的本意。未济未济,还未达到平安完满之意啊!”

“您,您接着说…”

我身体绷着,此刻若是脱掉衣,肯定会看到浑身下的肌肉线条分明,紧张到不行。

老道叹了口气,“放松…沉住气!”

“小哥,这么说吧,未济卦正是前途未卜,如何发展不明确的意思,但你八字主富贵,应该有贵人相助,危急时刻不但化险为夷,而且步步高升…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随着他的话,我脑海风起云动。

没钱了,遇到燕姐仗义接济,碰到刁难我的铁处、利处,又有岚监帮着出头。甚至贵为司法部司长助理的利司也被姚司长压得死死的,算监狱里有人想算计我,还有姚静这丫头帮着平事儿…还真是,都是我江枫的贵人啊!

见我点头表示肯定,老道又言道,“小哥,可贫道却要向你提个醒,既然前路未明,便当小心谨慎戒骄戒躁,尤其要学会团结所有助力,合理化解矛盾,否则便是灾祸啊…”

“请,请高功指教!”

“再深的话我却没法多说,而且你问的也不是具体某件事,贫道想说也无从谈起。这样吧,我送你十个字,‘曲径通幽处,回头彼岸时’…两位信士,请了!”

懵懵懂懂,我和岚澜站起身,明白老道该说不该说的已经全都讲完,人家这是要送客。

我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红纸包,递给老道士,“高功,一点儿心意,万勿推辞!”

老道抬抬手,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放到那里吧,正好我有用处!”

我依言将红包放在满是裂纹的桌子,冲老道深深鞠躬,“高功,能不能给我留个手机号?或许有难处还要求教于您…”

“呵呵,13xxxxxxxx”

真是个利索道爷!



几分钟后,我和岚澜走出庙门,心情却难以形容。

曲径通幽处,回头彼岸时!

对方赠予我的两句,根本是两个意思啊…

我和岚澜两人心事重重,半晌无言,直到走出几百米,岚澜才哎呀一声叫出来,“江枫,我,我还没有问卦呢…”

看着她急三火四的样子,我屏住心神笑笑说,“澜,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啊…”

“什么意思?”她有点儿没理解。

“你想,咱们已经是一张床…嘿嘿,这个,一根绳的蚂蚱,我好,你也好…对不对?”

“你…讨厌啊~~~”

岚澜娇嗔着,狠狠掐了我一下,又觉得手有点儿重,赶忙在拧我的地方吹了又吹揉了再揉,抬起俏脸问我,“疼吗?”

“嘶~~~”

我后知后觉地配合着叫唤一声,“疼啊,能不疼嘛…”

“那,那怎么办?要不,要不你也掐我一下?”

“我可舍不得,呵呵,掐哭了你,晚不让我床呢…”

“坏,坏死了,你坏吧你…”

终于,随着我们嬉嬉闹闹,算是暂时放下刚才心的忐忑。

不过,到了此时,我们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看那如同泼墨山水般的美景,十分默契地找到下山的路,开始向回返。

走着走着,岚澜忽然抱住我,声音有些异样,准确说在哽咽,“枫,你千万不能有事儿啊,你不好了,我也不好了…”

她那两团柔软在我后背紧紧抵住,我却没有感到一丝旖旎,相反,心情又变得沉甸甸,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之极。

岚澜,对我情深若此,我江枫怎能不知好歹辜负她呢?

半晌,我挥手驱走几只围着我们嗡嗡的飞虫,从胸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傻丫头,没听道爷说了嘛,我江枫命里自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嘿嘿,吉人自有天相!”

“嗯,我知道一定,一定会这样,一定会…我们,我们都要好好的!”

“是啊,都要好好的!”

忽然之间,从半山间看到远处白云皑皑飞鸟盘旋,一股豪情壮志再次在我胸升腾而起。

对,只是未济而已,并非不济,我江枫何必杞人忧天自己先将自己吓个半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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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几张写的好辛苦,要查楼观台的资料,还有道家占卜的各种理论,一坐好几个小时却只能写出两三千字…这段字,并不是与主线无关的情节,在我看来恰恰是点睛之笔,因为江枫的经历正是这种前路未明的情况。

而易经八卦的神妙的确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能够数千年传承下来还发扬光大怎能没有道理呢?

另外,书友们如果看到这两句话,曲径通幽处,回头彼岸时,也可以猜猜看究竟暗指什么?

第422章 姐姐你大胆地向前走!

晚间,吃毕一顿老爹老妈早准备好的丰盛晚餐,我忽然接到洪蕾的电话。

“江枫,我已经到西京,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咱们当面说说你姐夫的案子?”

我连忙点头应允,“没问题啊,这点儿路,拍马到了…”

“你呀,还是和以前那样没个正形,那这么定了,明天午之前赶过来,我请你吃饭…先不说了,我还有个约,回见!”

撂下电话,老妈问我,“是洪蕾这丫头吗?”

我点点头,“没错,她要我明天去一趟西京,当面说说案子的事儿。”

“哦…”老妈偷眼看了一下在厨房里忙活的岚澜,低声又问,“你和洪蕾…没什么吧?你小子,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小澜啊…”

“瞧您说的,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嘛!”

我揽住老妈的肩头,“我和洪蕾是老同学关系,您了千万别往歪处想。”

“我还不知道你!”

结果,老妈非但没有大放宽心,倒是开始对我各种不满,“你说说你,学那会儿有几个女同学没事儿往家跑,要不是我和你爸咬牙瞪眼吓唬,你小子没准儿学该早恋了吧?”

我顿时没词儿了,都说知子莫若父,看来和老娘之间亲是亲,但她还真不懂我!

讲真,学那会儿我绝壁属于后知后觉类型的傻小子,别说看不出有女生对我抛媚眼,算看出来,估摸着自己也没那心思跟谁谁谁瞎折腾。

功课还做不完呢,哪儿有那闲心啊!

那些年,哥们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不然也不可能考t市大学。

不过,老妈的话倒是应了我现如今的景儿,在沙山女监,我的确有种身在花丛过,飘叶沾满身的赶脚。

最起码,这才毕业多久,我和两个女人有了关系,其郝茹还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这个…

不禁有些恓惶,要是老爹老妈知道有茹姐这一号,我的腿…估计真的要去做假肢了。

于是我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虽然郝茹几次三番跟我挑明,绝不会在婚姻问题让我为难,顶多也只是以我背后女人的身份隐身着,可…我总有一种某一天不得不和郝茹分开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令我浑身下哪儿哪儿都难受!

实际,郝茹正是我最不忍伤害的弱势群体那类人,然而,命运的锁链却早已将她第一个置于被情感绞杀的位置了。

宛如心有灵犀,我心情沉重想着郝茹,茹姐的电话号码便在我手机闪烁。

起身走到阳台,我默默掏出一根烟,这才在铃声即将静默前一秒钟接通郝茹的电话。

“茹姐…”我张嘴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这两天我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没有想起她,而当我有些许空闲的时候,心思又都放到岚澜身…对于郝茹,我心存愧疚。

“枫啊…你,你还好吗?”

郝茹的声音一如既往般柔柔糯糯,带着一股吴侬软语的柔美。

这一点我很怪,明明郝茹生长在t市,她的口音也是t市本地腔调,但说话的那种感觉,却让每一个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觉得,这个舒雅的女人,一定来自南方,或者在江浙一带生活过。

“茹姐,你还没有休息吗?我,我还好…”

“枫啊,好几天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有些担心,这些日子睡得不太好。”

她的回答令我阵阵心疼,的确,我对郝茹有着太多疏忽。

“茹姐,我回了趟老家,家里有点儿事儿需要我出面处理一下。”

我并没有和郝茹说起姐夫的案子,她独自带着虎子已经够艰难,我怎能忍心再让她为我担惊受怕呢!

“真的没事儿吗?需不需要用钱…姐这里还有些积蓄。”

我苦笑,茹姐看来已经忘了我江枫早已身家几百万,甚至随身还带着连pos机都刷不出数额的巨款了。

不过她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些天收购那家顶级品牌服装专卖店的事儿应该已经进入实质阶段,该是需要让可靠之人去看看的时候。

于是我说道,“茹姐,钱我有,不过真有件事儿需要你帮我盯着点儿。”

“你说。”

“记得海王国际那家我收购的服装店吗?最近你有没有和梦翔她们联系过?”

“嗯,倒是有,前天梦翔亲自将那天没有带回来的几套衣服给我送过来了,态度可好呢。”

我抽了一口烟,想了想对郝茹说,“茹姐,明天你和商贸银行的陈行长联系一下,代替我出面进行确定收购事宜,你做财务的,对这个在行。”

“啊?我?不行,不行,我不行…”郝茹的声音顿时惶恐起来。

我即刻将她的话打断,“没什么不行的!茹姐你听着,我在t市没有亲人,你和虎子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在意,大不了吃点儿亏呗…再说了,不是还有陈行长帮你评估呢嘛,我明天会给他打电话好好念叨念叨这件事儿!”

“不…”

“行了茹姐,别不啊不的,你不办,谁去办?难道让我找陈倩或者程瑶馨她们么?”

听我说起倩姐和瑶馨,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我明白,郝茹肯定不希望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来替我做这些前期准备工作---毕竟,嫉妒心理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天分。

“茹姐,你别担心,我会和我哥们老蔡还有张斌说一下这件事儿,让他们帮着你一起…呵呵,姐啊,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最好等我回t市后,只需要在一叠准备好的件签字完事儿…”

听到还有我的兄弟帮忙,郝茹这才像放下心事似的嗯了一声。

“茹姐,你只管放手去做吧,赔了赚了都没所谓的,我的姐,你‘姐姐你大胆地向前走哇,向前走,莫回呀头~~~’”

我对着电话轻轻唱了两句饱含乡土气息的老歌,顺带着也让郝茹放松放松心情。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郝茹却哽咽起来,只听她带着哭腔说,“枫啊,你啥时候回来呢,我,我好想你,虎子也想你…”

她的话顿时让我心头一酸,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手头这些麻烦事儿,重新回到t市,回到沙山女监呢?

第423章 亲手为你做早餐!

挂断电话,岚澜的身影在我身后出现。

“刚才在和郝茹打电话?”

她的声音悠悠荡荡,那股幽怨的情绪,随着这句问话扑面而来,令我猝不及防从而心生忐忑。

沉默几秒钟,我点头承认,“是。”

“哎…郝茹,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是问问我的情况。”

我的回答尽量显得轻描淡写,我心里很清楚,这当口一句不慎保不齐会惹得红颜一怒,今晚也许觉都睡不好。

“哦…”

岚澜应了一声,没再说话,随即两人陷入沉默。

这时,过厅里传来一声关门响,爹妈还有姐姐和侄子已经悄无声息遁了,也不知道是想将哄女的难题留给我自己去解决,还是为了给我和岚澜腾出更多的两人时间。

“枫,你告诉我,男人的心该有多大,才能装下不止一个女人呢?”

终于,岚澜转到我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只不过她那双充满魅惑的眸子里,更多装着的却是哀怨。

我…竟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办法回答。

我不回答她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海边的阿迪丽娜。

终于,我被她盯得实在顶不住,勉强笑道,“澜,男人的心有多大,能装下几个女人…这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间,你一直都会在我心里珍藏着…我愿像今天背着你山那样,天天背着你,走过这一生…”

听到这里,岚澜的眼泪便毫无征兆掉了下来,她一下扑进我怀里,狠狠掐着我,哭得快喘不气儿。

而我却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没完没了地发泄着心委屈。

最后,在我胸口落下两道弧形的牙印之后,岚澜才停止哭泣,也不再追问什么。

或许她心里清楚,正是因为那段时间她伤我太狠,才让我在放纵随心之下,将自己生生送入别的女人怀抱里…

我轻轻搂着岚澜,亲吻她的发丝,“澜,我愿意背负你渡过这一生,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别再像以前那样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呢?”

“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的话让她再一次哭了起来,呜咽声,我只听到她一直在说,“原谅我,对不起,我不会的…我的心都疼死了…死了…”

天边,一颗流星忽然闪过,我捧起她的面颊,“快看,那里,那里有流星…”

只是美好的感觉太短暂,短暂到我和她谁也没来得及许下心愿,流星便一闪而逝,只留下一条越来越弱的银丝挂在天际,或是挂在我和她的视膜。

这一晚,当我分别给老蔡、张斌还有陈行长等人打完电话,准备床寝,岚澜却将满头秀发完全披散开,像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爆发出疯狂的破坏力,将我这个宁采臣狠狠推倒在床榻。

“抱着我,要我…”

整个儿夜里,岚澜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过了今晚我们便没有未来,再也没机会男欢女爱,彼此将形同路人…

她的热情和疯狂令我有些诧异,但我却并没有多想,只是一次又一次和她鏖战不休,奋起神威应付着岚澜那如狼似虎的索求无度。

床单被我们的汗水浸透,战场也从床转战到地再到卫生间,我们像两只处在求偶期的野兽,疯狂撕扯对方的身体,又用尽气力将彼此紧紧融合…



当岚澜匍匐在我胸口沉沉睡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放亮,而,被幸福或者苦逼情绪包围着的我,也已经筋疲力尽…

从睡梦醒来,我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不知何时,岚澜已经起床,正在厨房摆弄着锅碗瓢盆,显然要为我做早餐。

“哎~~~你怎么起得那么早?我们出去吃多省事儿啊…还不好好休息,待会儿该没精神了。”

我披睡袍起身来到她身后,胸口涌一阵心疼。

“枫,你去再睡一会儿,我煎两个鸡蛋,炸几片馒头片,爸妈昨天准备了牛奶和咸菜,我哪儿也不去,在家里吃…”

她说着,双手不断翻动那些切好的馒头片在油锅里炸着。

我斜倚在门框望向她,虽然岚澜只是背对着我,而且头发有些散乱,但我却从她的背影里看出无限美好的柔情,还有,还有那想为我亲手做一顿早餐的期待…

我并不想一大早陷入温柔陷阱不可自拔,于是故意挑着她话里的语病调笑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爸妈?哈哈,这是在喊我爸妈么?好家伙,这还没过门儿呢,提前先喊了啊,真是模范儿媳妇…”

果然,岚澜被我撩拨得满脸通红,“你…讨厌死了,真烦人!”

我吹了一声口哨,前轻轻抱住她那令我时刻都舍不得撒手的娇躯,“澜,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专门做这顿早饭,咱们来日方长,回t市有的是时间…”

我半闭着眼将头藏在她的秀发里,狠狠吸着那发梢飘散出来的清香…

可,难道是我出现错觉了么?我似乎感到岚澜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而后又立即放松下来…

她并没有立即接我的话,直到将这顿早餐彻底做好,才对我说,“快去刷牙洗脸,先吃饭吧。”

看着我吃了好几片炸馒头片,又将牛奶和两个煎鸡蛋风卷残云般塞进肚里,岚澜这才一脸幸福地对我说,“我喜欢看你这么狼吞虎咽吃东西,我说枫啊,你吃饭怎么显得那样香甜呢?我甚至觉得自己做的都得满汉全席呢!”

“错!”

我咽下最后一块煎鸡蛋,一本正经地对岚澜说道,“得满汉全席?切…”

“哼,嫌我做得不好吃是吧,我知道…”

“傻丫头,”我笑了,“你知道什么啊?告诉你,满汉全席碟碟碗碗全摆在我面前,哥一口都不带吃的,看都不看!”

“你…哼,花言巧语…知道哄人!”

“这话说的,我可不是哄你开心啊,真的,澜,满汉全席做得再好,我也只愿意吃你做的早餐,像全世界美女再多,此时此刻…”

我故意顿住,卖了一个关子。

“说啊,然后呢,真腻歪人…”

于是我开始耍小伎俩,说出了最为煽情的一句话。

第424章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像全世界美女再多,此时此刻…我的眼也只有你一个!”

我说完,紧跟着便故作陶醉地半闭着眼轻轻哼道: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

度过每一个黑夜和每一个白天,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我生命的迹,

但愿我们感动天,我们能感动地,让我们生死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句曾经烜赫一时,传唱度达到亿人次的广告歌,被我借着这个机会唱了出来,配现在我和岚澜之间的微妙情绪,顿时,我们双方像起了某种化学反应一样,滋生出足以感动彼此的柔情。

真是没想到,我这番临时起兴的煽情,效果却好到爆,甚至直接过了头。

岚澜的眼圈瞬间又红了,胸口起伏浑身哆嗦,几秒钟后嘴一撇,眼泪如绝了堤坝的洪水喷涌而出,没来由地失声痛哭起来。

我顿时慌了,手忙脚乱起身将她揽在怀里,“别,别哭,傻丫头,你这两天哭得次数不要太多…要不,我眼里也别只有你了,海纳百川装进全世界吧!”

“呜呜呜,你,你敢~~~”

她一边哭一边狠命捶打着我的胸膛,而我的回应却只是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任凭她在我胸膛死命折腾…

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和岚澜来到西京与洪蕾相见。

看到岚澜的第一眼,我注意到洪蕾表情似乎有些怪。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带着另外的女人一同出现,而这个女子又是如此美丽。

类似的,岚澜在看到洪蕾的那一瞬间也有些惊讶,恐怕她也没有想到,我这个律师女同学不但容颜俏丽,而且身带着一种孑然独立淡漠苍生的特殊气质。

的确,对于一心想要成为杰出律师的洪蕾而言,她时刻都会注意自己的言行要与女律师这个职业相得益彰,从而身早带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独特风采。

于是岚澜和洪蕾互相看着对方,听到我的介绍好好打量几番,这才不约而同伸出手说,“幸会!”

我看着二人,深感无语。

真是难以形容,两人这种见面方式,还挺有点儿世纪欧洲宫廷里贵妇人见面的韵味啊。

坐下后,我擅自做主为两位女士点了饮料。

事实这差事我并不愿意做,轻易替别人做主并不是一件愉快而礼貌的事儿。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点菜的yu wàng,只能由我这个间人主动效劳了。

红蕾问我,“江枫,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弄好了吗?”

“没问题,都在u盘里。”

“那好…”洪蕾想了想说,“下午你给我发电子邮件,这些材料我有用…另外,江枫,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恐怕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看着她,心判断这所谓不好的消息会牵扯到哪个方面,或者我是否提前已经预料到了。

半晌,我点点头,“只要能和我姐夫见一面,其他的再慢慢打算。”

“江枫,有两点:一,你姐夫的案子恐怕要和别的案子进行并案侦查,二,现在关押他的看守所并不是一般意义归属公安口的看守所,而是由反贪局直管的特种案情隔离所!”

“啊?”

我有点儿没理解去,问洪蕾,“反贪局?怎么牵扯出他们了?还有,并案是什么鬼?和哪个案子并案啊?”

看到我的情绪忽然变得急躁,洪蕾伸出手按在我的手背,温声说道,“江枫,你先不要着急,不过…的确,我们之前可能想得都太简单了,没想到…唉!”

一声叹息。

我明白,别说她没想到,我江枫以及家人,甚至赶过来帮忙的岚澜不也都没有想到吗?

尤其听洪蕾说还牵扯出什么反贪部门,我的头皮都快要爆裂了。

“江枫,你听说过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占路保田案吗?”

“占路保田…”

洪蕾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的确,前几个月在西京附近闹过一场农民和省筑路公司之间的纠纷,据说当时筑路公司这边出动了数百社会闲散人员和千农民对峙,并且双方最终没有达成一致,于是大打出手造成多达数十人受伤,数人重伤不治身亡。

后来传这案子牵扯到西京高层的某位副省级领导,而且省筑路公司在这次占路保田案手段恶劣,巧取豪夺,企图用远低于国家补偿标准的金额强行占用农民的住宅用地,并且试图联手某些地下势力进行强迁…

因为这案子发生在西京,也算是我的家乡,因此当时仍未毕业的我,还曾和林芬一起关注过一段时间,只是最后没有听到定案结果,似乎不了了之了…

我问,“占路保田和我姐夫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唉,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是,你姐夫转出三笔巨额资金的收款方公司和占路保田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反贪局那边怀疑,这些钱是用来支付那些和农民大打出手的社会闲散人员的酬劳…甚至这其还牵扯到洗钱…”

嗡~~~

洪蕾的话让我脑袋瞬间大了三圈,骂了隔壁的,如果真的和占路保田这样已经引起层注意,并且社会yu lun关注度极高的案件扯干系,我姐夫这次恐怕真的要折进去了…

怎么办?

我感觉到手心里开始不断向外冒着虚汗。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更不是我这么一个社会底层的小草根能够出手搞定的。

这时,身边岚澜的手也轻轻覆在我的手背,和洪蕾的手一人一半,将我的两只手牢牢压着。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股心疼,对我说,“江枫,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呼~~~

狠狠呼出一口胸浊气,我勉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洪蕾,你的消息可靠吗?”

“应该有六七分准确度。”

“那好,请你务必让你那边的关系尽量帮忙,然后…”

我张开嘴,半天也没有然后出个所以然。

出乎意料的情况彻底打乱我的筹谋,此刻,我的道心已乱。

“枫,你先等一下,我问问。”岚澜开口说道,“看看韩阳那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425章 有人要见江枫!

说着,岚澜也没有避讳洪蕾的意思,直接掏出电话,拨通韩阳的号码。

我心期盼着这个电话能够给我带来一些稍微正向点儿的消息,让我这颗已经被打击得千疮百孔的心稍微舒坦点儿,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韩阳那边的确有了进展,只是这进展,却让我更加迷茫更加惶惑。

“师兄,我是岚澜。”

也许为了第一时间让我们都能听到最直接的信息反馈,也许不想让我心存芥蒂,岚澜直接将手机调整成外放模式。

几秒种后韩阳接通电话,“小澜,我正要找你呢,有个消息…你让江枫做好心理准备!”

“好,你说吧。”岚澜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俩先别说话。

“这样的…”电话里韩阳的口气显得十分凝重,“小澜,你的那位…那位朋友江枫,他姐夫关押在哪里我已经打听清楚,并且托关系能够安排见一次面…”

“太好了!”

岚澜兴奋地叫了一声,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师兄…韩阳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我代表江枫对你表示感谢…”

“先别着急谢我,那边说了,见面可以,但却有个条件…小澜,我问你,你好像说过江枫和你是同事?当时我还以为只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同事呢,真没想到,原来江枫是你在沙山女监的同事啊…”

“哦,抱歉,那天时间短,我可能没有解释清楚。的确,江枫是我们沙山女监的狱警,兼女囚心理辅导教师。”

“怪不得,怪不得…”

韩阳的声音变得古怪起来,“嘿嘿,那个江枫好大本事啊!名声在外,都传到西京这边了…”

他的言辞令我生出一丝难以言表的莫名感觉,好像韩阳接下来的话,既和我姐夫的案子有关,但更主要的,却是和我江枫本人扯干系。

这种感觉纯粹属于潜意识里的第六感,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当然,也许和我是心理学专业有一定联系---从对方言辞、语气、动作…这些广义都能属于微表情观察的方面找出端倪,我绝壁会大多数人更要敏感得多!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岚澜应该没有像我这样瞬间想到许多念头,但她似乎也听出韩阳的语气不善,于是直接追问了一句。

“嘿嘿,我能有什么意思?江枫的事儿,实际关我屁…呼~~~”

电话里,韩阳的狠狠呼出一口气,对我的不满情绪表露无遗。

“小澜,你听我说。”

很快韩阳的语气再次变得平静起来,声音放得很低沉,“我找的关系听说犯罪嫌疑人是江枫的亲戚,便问了我一句,‘你说江枫也在司法系统工作?而且来自t市?’我当然实话实说,于是对方让我核实江枫是不是在沙山女监工作,并且如果真是这样,会亲自见他一面…结果我了解之后发现江枫还真是你货真价实的沙山同事…小澜,我还怪了,一个小小的实习狱警,田…哦…我那个朋友怎么会听说过他?还真是个葩…”

韩阳的话让岚澜顿时不愿意,她提高嗓门,“师兄,你可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江枫的确年纪轻,刚参加工作不久,但他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甚至连司法部的姚司长都当面表扬过好几次…”

“好好,行,他行,他江枫能力卓绝好吧?嘿嘿,那干嘛还要求到我头?”

“师兄,你…”

“小澜,不说了,你记住我帮他完全是因为你,别的…算了,你们今天能不能赶到西京?那边意思想要尽快安排见面…所以你们今天务必要来西京,回头听我电话!”

说完,韩阳立即挂断手机,似乎不想再听岚澜为我抱不平。



这个电话令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为什么西京这边会有人指名点姓要见我?

而,他或者她见我之后会说些什么?和我姐夫的案子有关系么?

想了又想,我问岚澜,“如果西京这边的同行需要见我商量一些事儿,如谈工作的一些心得看法,是不是要通过沙山方面走官方手续?”

“流程应该这样…”

“那怪了,你到西北来肯定在沙山做了报备的,想找我完全可以先通过你啊!可这几天咱们朝夕相处…你也没听到任何风声吧?”

“嗯,是呢~~~”

岚澜也迷糊了,只是我却发现,随着我‘朝夕相处’几个字出口,洪蕾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她看向我和岚澜的眼神,似乎也有些游离不定。

不过我现在根本顾不去琢磨洪蕾的心思,脑子里只是对韩阳传递过来的这个消息一遍遍反复思索、梳理,搞不懂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么急迫见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三人足足沉默五六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五六分钟看着时间并不长,读书工作打游戏看电视剧,基本没有感觉会耗掉。可如果专门为了商量案情坐在一起,却沉默这么久,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只能说明,我、岚澜和洪蕾,谁的心情都不轻松。

终于我再次开口,“岚澜,是不是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在沙山干得‘太牛逼太出色’,所以西京这边有人看重我,想让哥们帮他们答疑解惑处理难题?”

因为气氛有些凝滞,我的口吻故意说得十分轻松,其实自己并没有这样念头。

隔着这么远,西京这边会有人向我江枫取经?这不扯淡吗?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没想到,岚澜这个平时做事谨慎理智的女人,却我更加无脑残,竟然还开口对我的话表示认可…哎,所以说陷入爱情深渊的女人啊,自家爷们怎么都好,都会爱的不行!

我苦笑着,“你还真信?”

“为什么不信,照我看八成是岚澜姐说的情况…”

结果,对面的洪蕾忽然和岚澜统一战线了,也开始出现无脑症状,似乎很认同岚澜的观点。

我看着洪蕾,“…洪蕾,你,你今天出门时候量体温了没?”

第426章 钱是哪儿来的?

听我问她量没量体温,洪蕾一下没反应过来,开口问我,“江枫,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啊,烧得不轻…还有岚澜,你也差不多!”

我的话无出意外引起两女强烈不满,岚澜瞪着我,“江枫,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事实,除了请你帮忙这一条,我实在想不出韩阳口的人要见你,有什么特别理由!”

“对,我也想不通,所以同意岚澜姐的话。”

“那…好吧!”

对于没有道理可言的女人,我通常不会多做解释。

其实,我并非没有其他念头,事实在我心里,已经多了一层隐忧!

没错,我江枫在沙山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不少出彩的地方,也引起姚司、陈监甚至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的注意,可是有一条别忘了,我的那些手段虽然能够令我迅速出头,帮我搏出位,但也得罪了更多的人…

地下势力、铁处、以利处和利司为代表的利家,当然还有大长腿官晓倩和墨镜男、**一伙儿,甚至狱方的冯监、王莉、王英,包括刘瑶琴这些女犯…想要收拾我的家伙起会不遗余力帮我的人,非但一点儿也不少,而且更多!

所以我心存的一层隐忧便是,韩阳口要见我的神秘人,说不定和要黑我的某方势力有关系,不然的话,干嘛不通过正规途径和岚监取得联系呢?



世事无常,我不得不防!

但这些话,这些念头却不能对岚澜和洪蕾说起,毕竟她们已经因为我的事儿而焦头烂额忧心忡忡,我实在不忍心再令别人为我担惊受怕。

更何况,这些念头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事实如何并未得到印证。

不过对于岚澜和洪蕾的想法我倒是能够理解,一般来说出现预料不到情况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向好的一面去揣摩,而且不自觉躲避那些不好的后果…

我淡淡笑笑岔开话题,“两位美娇娘,要不我们先吃饭?肚子咕咕叫呢!”

见我不想再继续这些有的没的徒增烦恼的商讨,岚澜和洪蕾便沉默起来,随即三人开始吃起一顿没滋没味儿的午饭。

洪蕾随便吃了几口,叫过服务员买单,嘱咐我尽快将准备好的资料传给她,便匆匆离去。

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棂晒在我和岚澜身,在两人世界里,我们终于开始享受彼此间传递给对方的暖意。

岚澜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到我嘴边问道,“枫,我怎么觉得洪蕾好像对你有意思呢?”

“对我…嘿嘿,其实她是对你有意思!”

我说的一本正经,甚至还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肯定。

岚澜顿时不依了,“你,讨厌啊你~~~怎么没个正形呢?人家是女人好不好…”

“女人怎么了?”

我反问道,“现在这世的拉拉还少吗?说不定…”

忽然,我顿住不言,觉得拿正在不遗余力为我奔波的洪蕾开玩笑,实在太不地道。

拍了拍岚澜的香肩,我劝解她,“傻丫头,洪蕾和我是老同学关系罢了,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我这个穷得叮当响,孑然一身的草根呢?”

“那你是说我岚澜的条件不好吗?我又怎么会看你了呢?”

“这个…吃菜吃菜!”

我顿时被打败了,是啊,岚澜说的对,她的条件甚至洪蕾更好,不还是成为我的爱侣,甚至第一次都给我了吗?

“另外,你跟我说清楚…你那些钱怎么来的?”

我知道岚澜是在说我为姐夫填窟窿的八十万,还有给韩阳作为活动经费的二十万。

这一百万巨资,她肯定想不通我是怎么搞到的…估摸着这个念头已经折磨岚澜两天了,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向我摊牌。

“借的!”

我没法说出自己和燕然的关系,说了岚澜也不相信我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

“向谁借的?你同学么?可…你才毕业几天啊,你们同学谁有这么多积蓄借给你?”

“这…”

我没话了,的确,无论抬出老蔡或者司马、君临这些哥们,谁也不像能帮我如此前大忙的有钱人。

这一刻,我想到张斌,他要是对自家老爷子张口,别说一百万,算一千万也不是个事儿---毕竟经过小苦那次痛彻骨髓的伤害,张斌已经将我看得亲兄弟还要亲。

但…抬出张斌也不是个好借口,岚澜有一百种办法能够核实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而因为一次谎言在我们之间埋下隐患,真不是我能接受的。

我和岚澜既然已历经沧海桑田,何必还要再次平白无故设障碍,让我们的爱情在阴沟里翻船呢?

我的沉默让岚澜更加担心起来,“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这钱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人家心里七八下的…枫,咱们可不敢借gāo li dài啊,那一百万,我想办法给你周转,你马去还了,今天,今天我们还钱…”

没想到,岚澜竟然以为我借gāo li dài…

的确,亲眼看到我家的情况,想必岚澜早已明白,我们是绝对凑不出这一百万块钱!

沉默良久,我咬了咬牙开口说,“澜,咱们先找个宾馆住下,我给洪蕾发完邮件和你说清楚好吗?”

“那,行!可是你不许瞒着我,听到了吗?一个字都不能再撒谎了…”

“唉…澜,也不知道咱们之间谁骗得谁体无完肤、伤心欲绝…”

“枫,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不会了…”

岚澜呢喃着,将身体靠近我的怀里,只是我却听出她的话里,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还有,那我无法形容的难言苦楚…



来到我提前预定好的宾馆,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我说,“澜,这里靠近回民街,晚我带你去吃正宗的坊小吃(西北这边将穆斯林居住的地方称为坊)。”

“好!”

岚澜看着我,“早听说西京的清真大寺在全国都能排在前十,而且这边的小吃很有名,哎…你倒是早说啊,刚才我不吃那么多了…”

“呵呵,没事儿,咱们先办入住,然后…体能消耗光了,你当然有胃口吃东西了啊!”

“体能?怎么消耗光?”

“这个…反正据说床运动是最消耗卡路里的方式…”

“你,你sè láng,你讨厌…”

第427章 不去好像不行了吧?

宾馆房间里,我发送电子邮件的时候,岚澜问我,“枫,你给洪蕾发的是什么资料?”

“这些东西是我从洪蕾给的那些资料整理出姐夫日常经济往来,还有,我回来的第一天下午,已经让我姐以配偶的身份去银行打印她和姐夫名下所有的存款和理财产品…虽然我相信警方已经暗调查过,但我们手边有一份完整资料,还是更便于定案时进行辩护…对了,洪蕾已经联系到西京最有名的大律师,也是她老师为我姐夫辩护…”

“洪蕾对你还真好…”

“嘿嘿,我怎么闻到山西老陈醋的味道呢?”

我的调笑让岚澜顿时不干了,狠狠掐着我的肩膀嘴里还不停盘问,“讨厌,人家才不会吃洪蕾的醋呢…对了,这些资料你啥时候弄出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有时间整理?”

回手拍了拍岚澜那灿若桃花的俏脸,我笑道,“傻丫头,每次都是你睡熟了我才有时间干活,你折腾得那么厉害,要不是哥年轻力壮还真没有能耐熬夜整理资料…”

“你,你讨厌…”

忽然之间,岚澜的双手像八爪鱼触角般从身后环抱住我,轻轻亲吻我的耳垂。

“枫,你快点儿发邮件,快点,我想你了…”

于是,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觉醒,对于岚澜,我从来都抵挡不住她的魅惑…

“马,马好…”

我再次确认无误后按下鼠标,点击发送按钮,一转身便含住岚澜的樱唇。

“唔~~~”

一声荡人心神的娇呼从她口传了出来,翻身之间岚澜已经拽着我摔向雪白的床单。

“我…人家要在面…”她喘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感觉这一次岚澜似乎前两天晚更加热情如火!

难道…我不禁联想,难道是洪蕾的出现ci ji到她了么?女人…有时候太敏感好像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不行!”

我轻吼着,再次将那具柔软压在身下,“男人永远要成为主宰者,无论灵魂还是**都要主动…”

“唔~~~”

她已经说不出话,被我的吻堵住双唇,胸前波涛起伏…

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我穿睡袍,将宾馆的窗户打开,点燃一支香烟。

岚澜的睡姿慵懒而甜美,黑色的发丝披散在床单,和身下的雪白形成强烈的对。

抽了半支烟,我禁不住伸手在她脚心挠了几下,“小懒虫,该起来了…我带你去吃夜市啊…”

“嗯~~~再睡一会儿…”

岚澜翻了个身,背部的美好便浮现在我眼前…妹的,我差点儿又要和她在床演一番全武行。

燃烧的烟灰掉在我手,烫疼的滋味勉强分散了注意力,我抬手拍了拍她,“快起来…”

而,回应我的是岚澜的妖娆和无尽呢喃…

当我们终于从宾馆房间走出,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于是我们也错过了本来计划好去看西京钟楼的关城门仪式。

“都怪你…”

岚澜挽着我的胳膊,脸闪过遗憾的表情。

只是我却不知道她怪我何来?

事实,我抗拒不了她的确不假,但今天下午,更主动的却是岚澜自己。

漫无目的在街面闲逛,岚澜给韩阳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我们已经抵达西京,请他尽快安排时间与对方见面。

我则不断挑着能够代表地方特色的小吃向岚澜推荐。

我们都清楚,今晚可能是我们最后有机会在西京这个美丽而古老的城市里抛却一切烦恼游荡,明天,等待我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贾家灌汤包子,牛哥胡辣汤,铁头凉皮…”

我掰着手指极尽所能给岚澜介绍本地那些有名的小吃,而,随着我们的脚步晃晃悠悠在小吃街走过,我俩的肚子也开始滚圆起来…

“嗯?”

猛然间岚澜抓着我的手紧了紧,“枫,你看那是谁?”

顺着她的手指,我的目光穿过鳞次栉的屋角墙垣,在密密麻麻人缝看了一溜够,心咯噔一下。

因为我看到,岚澜指着的那个高挑修长的背影,似乎非常眼熟。

“枫,我怎么…你看是不是东河县医院那个马医生?”

对,岚澜的提醒让我顿时想起来,这个曼妙无背影的主人应该是马昕。

她的个头非常高,身材看着很销瘦,但却风韵有致。

该纤细处不堪一握,该丰满处翘挺妖娆…说实在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的后背马昕的辨识度更高!

脑海瞬间回忆起马昕的资料---东河县医院骨外伤医生,性瘾症患者!

由于我当时住院的时候是马昕为我主刀,而岚澜曾作为狱方领导来看过我,因此倒是和马昕朝过面。

她能认出马昕,也许是出于女人之间的特殊本能,而我则因为和马昕相对较熟悉,所以才能对岚澜的话表示肯定。

我想起,虽然马昕的性瘾症算是一种特殊疾病,但像她这样的身份肯定羞于医…

因此,或许这世了解她真实情况的,除了马昕自己之外,也许只有我江枫这个误打误撞发现人家女医生**的病人…

“她也来西京了?”

我有点儿怪,“看样子马昕在等什么人?”

岚澜顿时不满意起来,“喂,我说江枫,怎么马昕的出现让你心痒痒了是吧?”

我不由苦笑,真是没处说理,提醒我注意的是你岚澜,现在我注意了,你却说我心痒痒…完全是无理搅三分的节奏嘛!

不过,正因为岚澜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像个小女孩儿,我的心倒是逐渐踏实,这,难道不是恰恰说明岚澜对我的依恋更深了么?我们的情感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澜,不是啊,我是算了,我们走吧,管她是不是马昕,和我们也没关系对吧?”

“切,翻花嘴,你会说!”

岚澜杵了我一下,“真不去打个招呼了吗?他乡遇故知,嘻嘻,这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啊…”

于是我更惶恐了,女人心何止是海底针?完全是海底的一粒细沙,令人捉摸不透…

“不去,绝对不去!”

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真不去,我必须时刻留在我的澜身边,不然坏人将你拐走了我可怎么办?”

只是还没等我说完,岚澜却拉紧我说道,“你不去…好像不行了吧?”

第428章 古怪的马昕

岚澜的语气有些怪,而且带着些许紧张。 !

从她的脸移开目光,我看向马昕,明白了岚澜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我转头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个高瘦的男人来到马昕身边,两人好像发生了争执,从我和岚澜的角度看过去,似乎还有些肢体碰撞。

我皱着眉说道,“那家伙是谁?”

“你在问我?拜托,我怎么知道…江枫,现在是不是该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了?”

岚澜看着我,面带着谐谑。

“去,救什么美,你没看他们明显认识嘛,说不定是马昕的男朋友或者"qing ren"什么的呢…”

的确,马昕虽然和对方在争吵而且有些拉拉扯扯,但两人动作似乎并不大,倒是和小两口闹别扭的情形一般无二。

嘴里说着,我和岚澜还是又观察了几分钟,不知道是为马昕担心还是人性天生的八卦心理在作祟。

“…走吧,没啥看头。”我搂过岚澜的肩膀,“继续跟肚子对抗去…”

“嘻嘻,看把你吓得…我说江枫,你和马昕是不是有什么啊,怎么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呢?”

我伸手弹了岚澜光洁的额头一下,“你事儿多,难道你希望听到我和她是某种关系嘛!”

“敢,你敢!”

“那不得了,算不熟人而且现在人家也只不过是斗斗嘴,说不定正享受打情骂俏的kuài gǎn呢,咱俩可别当电灯泡好吧…”

“哼…快看,马昕好凶啊…那男的走了…”

我下意识看向那边,果然,马昕使劲儿挣脱高瘦男子的纠缠,而对方愣了一会儿便怒气冲冲甩手独自离去。

“唉…”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清楚,像马昕这种性瘾症患者,多少在内心深处都会自卑甚至扭曲,她很难像普通人一样谈恋爱交朋友。

这些病患的情感交往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是完全放开心扉,穿梭在不同异性身边,放纵情怀和身体,从而满足自己的yu wàng。

要么,会像马昕一样,通过别的方式转移注意力,拼命工作,吃药或者靠自己解决来压抑情感…

只是无论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会在心理造成偏差,时间久了甚至在性格还会变的孤僻或者放荡…

“走吧,别人的事儿少管!”

我无法向岚澜解释马昕的情况,出于对马昕**的保护,也为了不让岚澜误会我和她的关系,毕竟,这么**的事儿怎么可能让一个并不算是特别熟悉的异性知晓呢?

“哼,看美女吃瘪你难受了是吧,那刚才你不过去…”

岚澜嘴里说着,又狠狠掐了我一下,但脸的笑容却变得更灿烂,显然对我的选择十分满意。

这个称不偶遇的小情节便在我们的嬉笑声被忽略掉,两人谁也没有去纠结马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西京,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

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我在rén liu涌动为岚澜买来各式各样地方小吃,着路边的街灯,站着或十分不雅地蹲在便道牙子,大口咀嚼。

人生,难道不应该像这样随意、欢快和轻松吗?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被各自不同的生活状态所困扰,从而陷入不同的烦恼…

我想着,岚澜却已经吃得撑住了,她可怜巴巴看着我说,“枫,实在不行了,都走不动了呢…”

“要不,咱们接着天蓬元帅背媳妇?”

“在这儿吗?”

“对的,来媳妇,马!”

说着,我便半蹲下,摆出昨天爬终南山时候一样的姿势。

“去…快站好了,像什么样子?”岚澜嗔怒地拽起我,“江枫,好多人都看着呢…”

“呵呵,我愿故我在,管他们呢,爱看不看!”

我俩的嘴一刻不停,不是在吃东西便是互相逗着乐子…

于是,生活的脚步便在这样没有意识的变化里,继续向前踽踽着。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次是老蔡打来的,“喂,我说疯子,你丫回西北了?怎么都不跟哥们说一声?家里怎么了?”

“没多大事儿!”

我应付着,猜到应该是郝茹和老蔡、张斌联系了,于是便故意问道,“彩笔,你打电话找我啥事儿?”

“还说啥事儿呢,卧槽,你小子啥时候弄来这么多钱?今天茹姐找我了,好么,你丫都有能力收购海王国际的顶级商铺?妹的…”

果然是郝茹找过蔡菜,而这家伙显然被我的大手笔震惊坏了,以至于一句话带出若干个脏字,似乎不这么说话不足以表达他心的惊讶之情。

“别扯没用的,前因后果回去再说,现在直接告诉我结果!”

我见身边的岚澜正专注地看着世纪金花广场那里的小朋友蹦蹦跳跳,连忙向旁边走了两步,“快点儿说重点!”

“陈行长很客气,交接收购啥的一切都挺顺利的…疯子,你那个店长梦翔够牛啊,不但人丫头盘子长得靓,做事儿的能力更是杠杠滴强悍啊…”

“老蔡,你丫哪儿那么多废话…是不是看梦翔了?得嘞,等我回去给你们介绍一下,哈哈,哥们还没当过红娘呢!”

“不…”

电话里,老蔡的声音黯然下来,随即又变得咬牙切齿,“不让刘朝红亲眼见证老子混得她强百倍,我绝不会谈恋爱!”

“”我没话可说了,世最难解的是爱情一词,直教人,生死相许。

“呼~~~”电话那头老蔡长出一口恶气,接着又说道,“商贸银行那边建议不要全资买断,我和张斌还有茹姐商量了一下,替你做主前期投入一百万现金,其他缺口从银行贷款。”

“可以,这样也好,不然手头钱还真不够用的…”

“你小子,回头老实交代清楚,是不是傍富婆了?”

“你…滚粗!”

“对了疯子,还有一件事儿,丽姐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老蔡在说什么,于是问,“丽姐?哪个丽姐…”

“你丫的,你说哪个丽姐,是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啊!你们沙山女监负责基建的丽姐,舒丽雅…”

“噢,”我顿时想起来,连忙问他,“是不是沙山基础建设项目招投标有消息了?”

第429章 棉花糖

老蔡回我道,“嗯,丽姐收到我递交的材料,说我这边的条件倒是可以,现在让我们尽快确定到底投哪个分包项目,还要拿出投标方案,保不齐很快会出招标公告…”

“牛逼!”

我赞了一句,“老蔡,你丫这次千万别掉链子,兄弟已经看到你要起飞了…”

“别扯淡,疯子,家里那边处理好赶紧回来,老子忙得焦头烂额的…对了,你和茹姐啥关系,怎么让她联系我…”

这时候,岚澜向我走过来,手拿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棒棒糖,笑靥生花。

我连忙说,“行了行了,回聊啊!”

岚澜问我,“和谁煲电话粥呢?是不是郝茹?”

“切…”我拿着手机让她看号码,“老蔡,我大学同寝室哥们好不好。”

“其实…你和郝茹说话也没关系…她挺可怜的,的确需要有人关心。”

岚澜的话让我有些沉默,我总不能告诉她早已经关心到床去了…于是我便有些心烦,真不知道自己和这几个女人相处下去,还会产生如何错综复杂的木乱关系…

我揽住岚澜的腰轻声道,“回去吧…对了,韩阳给你回信息了没?明天什么时候和对方见面?”

“回了,”岚澜翻出手机给我看,“你看,说是午八点,在高新区那边的一个什么写字楼…”

西京有好几个高新区,东西南北围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形成不同的产业带。

韩阳回过来的信息显示见面约谈的地点在南二环那边的高新区。

只是我却有些迷惘,对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和我见面?

那里…似乎全都是商业气息十分浓郁的各种产业园区,我根本记不得有什么看守所、监狱之类的国家权力机关。

反正明天能见真章,我索性不再去为此伤神,转移话题我问,“澜,你负责的那摊工作现在开展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处…你好像很久都没和我说起过了。”

“你还问?”岚澜幽幽地瞪了我一眼,“人家找你好多次,你说说你自己,什么态度啊!哼…”

我便没话了,那段时间,我恨岚澜恨得牙痒痒,差不多每次见到她七窍都能冒出青烟,我要是能静下心听她念叨自己的工作难处才怪呢!

“那现在说说吧!”

我从岚澜手抢过棒棒糖,含在口,“嗯,味道不错…”

岚澜却有些黯然,似乎我的话让她想到很多不开心的地方。

好半天,她才看着我幽幽地说,“现在陈监的态度很微妙,冯…那边逼得又紧,我已经放弃这次提拔正处的机会了…”

听到岚澜提起冯监,我脑海显出那张飞扬跋扈令人生厌的国字脸,看岚澜这样子,想来没少受冯监的气。

“对了,江枫你还不知道吧,王英又恢复工作了,我来那天正式回沙山报到,听说这次去的二监区…”

王英恢复工作了?

我一愣,心想,这女人看来还是有些门道的,出了犯人zi shā、私下虐囚这种事儿也只不过被停职反省一段时间,而且不到一个月重新岗,要是没人在背后罩着她,鬼才信!

不过她不在一监区好,其他监区管教早已形成各自的圈子,她王英去了恐怕不好混。

“还有…铁婷辞职了!”

“嗯?”

听到风纪督察队的那个白板女人熊铁婷竟然辞职了,我倒是有些意外,问岚澜,“她怎么辞职了呢?”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铁处的意思,觉得铁婷不适合继续呆在沙山女监工作。”

我点点头,也是,以铁婷的家世背景,去哪儿都能吃香喝辣,还真没必要耗死在沙山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何况铁婷的性格本有缺陷,在女监面对各个方面的尔虞我诈,她的确应付不来。

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铁婷时,她对郝茹的那种依恋和言听计从,心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经过这些日子,回过头去看我和铁婷之间的那些冲突纠葛,其实真的算不什么事儿。

但,却因为那次冲突,最终导致铁婷离开,我多少有些不落忍。

伸手将岚澜抱紧怀里,在微凉的夜风慢慢走着,我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有时候谁也想不到因为某次意外会导致生活轨迹偏差…也许铁婷离开对她倒是一件好事儿。”

“嗯,我也觉得她的确不适合在沙山工作…”

我们走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前,“大嫂,给我来一支棉花糖…”

看我竟然还有这种小孩儿心境,郝茹掐了我一下说,“枫,你还喜欢吃小孩子的东西啊。”

“彼此彼此。”

我笑道,“你不也买了棒棒糖吗?”

捧着岚澜的俏脸,我压根儿没有顾及路人的眼光,轻声唱道:

你是我心的棉花糖,甜蜜的梦想

彼此牵起的双手,谁都不要放

去眺望,在远方,悉数快乐和希望

展开翅膀,我们自由飞翔

你是我心的棉花糖,甜蜜的梦想

有你世界都变了,算天快亮

能不能,这样,自由的去游荡

爱在我们心间,悄悄绽放

许下愿望,在寒冷时候,我们难免会彷徨

爱总会守在某个地方,建造起围墙…

岚澜看着我,静静地听着,美丽的眸子在昏暗的街灯下闪出流光溢彩,似乎在她眼眸深处,藏着我深爱她的那颗飘飘荡荡的心…

终于,我拿着蓬松成一个金字塔般硕大的棉花糖,送到岚澜嘴边,“你尝尝,刚搅出来最好吃…”

她便努力张开嘴,一口一口将那座金字塔咬出月牙状的缺口,于是,在盛夏西京的某个街头,路灯将我们的身影远远投射出去,在几米之外的阴暗里,融为一体。

我再次轻声开口说,“等这次我姐夫的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回到沙山一起好好谋划谋划你的工作发展…不论争不争那个升职名额,我女人的工作,必须支持!”

“我的女人…枫,听你这么称呼我,感觉…真的很好。”

岚澜笑了,如在夜色里绽放的百合花,圣洁而艳丽。

“对,我江枫的女人,无论谁,都不能随便欺负!”

我也笑了,笑得霸气而邪恶,对于那些欺负岚澜的人,我不介意邪恶一把而且不断邪恶下去。

第430章 神秘的田哥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西京南高新这座气势宏伟的写字楼。

韩阳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俩,从他脚下的一地烟头,便能够看出韩阳一定等了不少时候,而且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师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岚澜拉着我连忙前打招呼,我也连连道谢,向韩阳示好。

同为男人,我倒是能够理解韩阳这一刻的感受。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甚至不惜大老远跑过来亲自为其zhou xuán,韩阳的心情绝壁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儿。”

韩阳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至少价值数万块的欧米茄表,淡淡对我说,“你的钱也不见得能用多少,事后多退少补吧…”

我点点头,明白他说的是那笔二十万的活动经费,更清楚他不想占我便宜的心理。

“走吧,田…我朋友已经来了。”说着,韩阳一马当先领我们来到写字楼内的电梯旁。

看去这个写字楼应该挺高档,想要使用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我和岚澜默不作声,跟在韩阳身后,在有些凝滞的气氛里,来到最顶层。

此处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遍布着一家家仅仅从铭牌看显得很高大的商家,偌大的一整层,空空荡荡。

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人从不同房间里进出,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商业气息以及地处南高新核心地带写字楼该有的忙碌。

“这边。”

韩阳带我们来到一间只有门牌号却没有任何表示房间职能铭牌的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田哥,我是韩阳,江枫到了…”

“进来吧!”

屋里传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男音,从音调判断,似乎说话人的年纪已不年轻。

“进去别乱说话…”

韩阳嘱咐一句后,推门而入。

“田哥,这位是江枫。”

我随即走前,看清楚坐在老板桌后面的这位年男子…然而却没法形容对方长相。

原本,我以为身份如此神秘而又有着沉稳男声的人应该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哪怕坐在那里也会有一种不怒自威位者的气势…

但,这次我却猜错了,对方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面相,而是…平常、普通!

普通到算看过很多眼,等他走入人群里,便瞬间再也找不出,注意不到。

说白了,这个韩阳十分看重的约见者,是一凡人,长相身材没有任何辨识度的普通人。

不过,长相平常不代表人家能力平常,对此我可是心知肚明。

连忙跨前一步,我冲对方点点头说,“您好,我是江枫。”

“哦,请坐吧!”

这位田哥示意我们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矿泉水瓶子说道,“自己拿水喝吧。”

“哦,谢谢,我不渴…”

“你在t市沙山女监工作?江枫,我听说过你…”

我连忙点头,“对,我今天夏天才入职,现在刚满一个月。”

“不错,后生可畏啊!”

田哥笑了笑,“刚毕业的大学生,整出的动静却一点儿也不小…”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也不夹杂着任何一丝情绪,像平平常常对着报纸念一段消息。

因此田哥挂在脸的所谓笑容,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面部肌肉动了动而已,实在和任何情绪表达沾不边儿。

“不敢,希望田哥多指教。”我随口谦虚着…可,事实我根本分不清他这句话是褒奖还是贬低。

年男子却没有继续和我说下去,而是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这才对韩阳和岚澜说道,“你们请先出去一下,我和江枫有几句话要说。”

“好,好,田哥,那…您先忙!”

韩阳好像巴不得赶紧躲开这里似的,冲着岚澜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有我和年男子两人的时候,我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布置。

除了会客沙发,老板桌和椅子,以及桌堆积如山的件和一台电脑显示器,便只有贴着墙摆放的整整两大溜书架。

面密密麻麻塞满了线装和胶装的各类书籍。

我随便扫过的那一眼,已经看到那些书包括根据米国联邦调查局真实案例写的《 动机剖析》,有著名的犯罪心理学译本《万千心理》,米国巴特尔所著描述微表情的《侧写师》,还有不少国内有名的心理学专著和教科书…

看到这些,我似乎已经猜到这位田哥专门想要见我的目的何在!

只是我却想不通,算我在沙山女监着实做了几件出彩的事儿,但也不至于名声在外的传播千里,甚至引起西京这边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专业人士注意。

尤其,这个田哥能让韩阳求他帮忙,显然身份不一般,只是为什么他会躲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选择在算得闹市区的南高新写字楼里见我?

“江枫,你该猜到我找你来的原因了吧?”

田哥给我扔过来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一根,微微闭着眼,貌似享受地抽了几口。

看到他扔过来的香烟,我心忽然一动,似乎找到田哥找我的原因所在了。

只不过,我的确十分意外,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田哥会通过那样的途径听到我江枫的名字。

我老老实实回答,“多少能猜到一点儿。”

“哦?能猜到?那你说说,我怎么会听说过你,我找你来应该和什么事儿有关系?”

听我没有否认,而且说话的语气相当确定,田哥好像忽然来了兴致,开始考教我。

我笑笑,心里已经将田哥和某人联系起来,也明白他们这种人不喜欢玩阿谀奉承那套虚词,更看重的是我江枫究竟有没有实力,是不是有真本事。

“田哥,你找我应该和我干心理学这一行有关系!”

我指了指那几个书架,说道,“看来您也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前辈,我们也许算同行。”

“这些吗?”他问我,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当然不仅如此,”我沉住气,手指尖在沙发扶手轻轻敲了两下,“您之所以听说过我,应该因为一个人!”

“是谁呢?”他继续问。

我却伸出右手,将五指一根一根慢慢舒展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对吗?”

第431章 你会怎么办?

随着我的动作,田哥笑了。

虽然他脸依旧显得面无表情,那笑容仍然僵硬,但我却明白,对方肯定听懂我说的是谁,而且我也并没有说错。

我的五根手指,实际表明的是第五这个姓氏,没错,我所示意的正是墨芷舞带我去的那个山野间神秘的院落,并且郑重其事将我介绍的人---第五迎风。

那个研究行为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顶尖高手,实力和墨镜男不相下的第五迎风。

想起第五迎风已经残疾的身体和即将不久于人世的生命历程,我心便不胜唏嘘,情绪也有些低落…

“小江,你不错,看来迎风这小子没看错人!”

终于,田哥的口吻带出一丝情绪,说到第五迎风的时候,甚至有些动情。

“田哥…你和迎风大哥是老相识么?”我问道,心里期待对方的回答。

他却冲我摆摆手,“你先回答怎么猜出我是从迎风那里知道你的?”

听到对方询问,我举起手夹着的香烟说,“田哥,我曾和迎风大哥有缘见过一面,当时我们聊过一些事儿,也一起抽了几根烟。我记得他说最喜欢抽的是这种十块钱一盒的白娇子烟。”

“嗯,不错!”

田哥点点头,“你能通过香烟牌子这一点联想到我和迎风有关系,倒是证明你的观察力很敏锐,而且具备可以迅速从意识库里找到特定记忆细节的能力…”

他又抽了两口烟,接着对我说,“小江,仅仅通过香烟这一点进行推断还是不够谨慎,毕竟喜欢抽白娇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并不能以此作为佐证的…”

“的确。”

我也笑了,“您不是让我猜嘛,又不是对给定场景的现实案件进行案情分析…我所得到的信息量也这么大,所以…”

我耸了耸肩膀,表示也只能根据这个进行推测了。

“呵呵…”田哥无所谓地附和着,并不想对我的争辩进行评价。

又过了片刻,田哥对我说,“小江,我知道你姐夫的案子…”

听到他终于说到正,我的情绪便不自觉紧张起来。

“稳住…不至于的。”

田哥摆摆手,示意我沉住气,继续说,“韩阳向我说起这个案子,我才知道向明是你姐夫,当时我还想不会那么巧吧,迎风刚和我说起有你江枫这号人,…呵呵…”

我也觉得世的事儿真是太巧了,有时候的确出乎人们的预料之外。

谁能想到,墨芷舞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我不但能结识像第五迎风这样的身残志坚一心报国的男子,还能在千里之外的西京遇到另外一个‘熟人’?

田哥接着说,“迎风向我夸了好几次你,哈哈,没想到啊,这家伙半年也不打一次电话,为了你江枫,倒是连着两天打了好几通…我开始并不相信,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小江倒是有几分本事。”

我连忙接口道,“田哥过奖,我和迎风大哥只是脾气秉性相投,所以才能承蒙他高看一眼…”

“行了,不说这些没滋没味的话…”田哥沉吟片刻问我,“小江,你对向明的案子究竟了解多少?”

“这…”

我倒是不好直接说什么定论,毕竟我所得到的资料太有限,案情nèi mu根本两眼一抹黑,所以没法对田哥的问题进行准确回答。

抽了两口烟,我只好说,“田哥,别的我不敢确定,我能说的是,我姐夫那人胆小如鼠而且忠厚老实,如果没有顶头司或者他们公司更高层什么人授意,绝对不会擅自做主这么处理的…”

田哥看着我,手的钢笔轻轻敲打桌面,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接着说,“其实您也清楚,现在很多时候公司之间通过转账刷流水都不叫什么事儿,毕竟是民营企业,相互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一家公司是自己的,转账收款的公司是七大姑八大姨开的,这不很正常嘛…手续不全根本不是问题。”

“你接着说。”

我掐灭香烟,不见外地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润着嗓子同时暗想,这个田哥让我自己说对案子的看法,究竟几个意思?

难道想通过我的分析判断我是否是刚正不阿的性格?

可,面对自己亲人,我又不是铁面包公,怎么能刚正得起来?

再说了,对于我姐夫的情况,我已经有了一些较清晰的认知,那便是,最起码他不应该成为过错的主要责任人之一!



想清楚这些,我也顾不顾虑田哥的看法,索性一股脑将心所想全盘托出,而我之所以对田哥毫无保留地信任,完全源于他和第五迎风是好朋友师兄弟。

以第五迎风的为人,他的哥们再差劲儿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田哥,既然您问,我也不瞒着了,我姐夫是被人陷害的,这里面绝对有阴谋,大阴谋!”

“您想想看,他一个小小出纳,老实巴交谨小慎微,怎么可能转出这么多巨款?想必您既然找我,也关注过向明的案子,那田哥你应该知道我姐夫私人户头被打进五十万的巨款!”

叹了口气我接着说道,“的确,谁也说不清这笔款子的来历,可,为什么他这个私人账户连我姐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用他的身份证开户,然后故意打钱过来栽赃陷害?而这种手段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后备手段,我想,只要挪用公款没有事发,过后,无论我姐夫是不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账户,他也不可能拿走一分钱…而且现在这个账户只有进账流水,从来也没有一笔出账行为…是不是很能说明问题?”

田哥终于不再敲打老板桌的桌面,示意我不要太激动,这才说道,“江枫,你的心情我理解…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姐夫被人当枪使、当替罪羊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但…案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所以,抱歉,向明还得被关一段时间,配合警方取证。”

对这样的回答我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感到无可奈何。

心的苍凉感越发清晰,我明白,正因为我们江家人单势孤没有背景,我姐夫才能被某些幕后黑手欺辱着,当软柿子捏咕…

“江枫,我再问你一句,如果你往后将要面对的阻力非常大,甚至强悍到连我都无法轻易撼动,你会怎么办?”

第432章 意外的来电

田哥这句话,顿时让我的心忽悠一下猛然向下沉去,看来他所掌握的内部消息要远我所知道的多得多,而且,这桩案子背后可能需要面临的艰难险阻也要预料更大…

不过我并没有任何迟疑,只是说了八个字,“魔挡斩魔、佛挡杀佛!”

骂了隔壁的,我会因为对手强大让自己的亲人受委屈?让我的家庭支离破碎?

笑话,那绝不是纯爷们所为,甚至不是一个看重亲情的人,所应该去考虑的!

别人怎么想是否退缩我不管,于我江枫而言,这八个字便代表了我的态度!

我双目直视着田哥,脸的表情只有坚韧,我说,“田哥,如果您觉得太为难,那…能帮我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我江枫也不是不懂好歹的玩儿,总归会对那些帮助我、救我江家于危难的人们心存感激…”

“不是这个意思!”

田哥再次回收打断我的话,“只要是毒瘤,只要危害到国家和人民,我不管他背景有多深,靠山有多硬,统统都要铲除…我的意思是,你们作为当事人首先要心态稳定,不要被外界的威胁或者利诱所干扰,八方来风自乱阵脚没得搞了…”

“田哥你放心,我保证…”

“小江啊,你能确定你自己的心态我相信,可你身边的人呢?如你的家人或朋友,他们如果先放弃或者妥协了,你还要坚持查下去,然后还事态一个公道吗?”

我,顿时愣住…

田哥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从他话含义,我感觉到他似乎对我身边的人不放心…

难道我的爹娘或者姐姐,能够因为什么原因而改变立场放弃救姐夫么?

我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无论别人会怎么做,我只想还事实一个真相…如果真是我姐夫自身有问题,他该接受怎样的惩罚我们江家也认了!”

“那好…你回头打这个电话,与对方联系一下,她会安排你和姐夫见面。 ”

田哥撕下一张纸,在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我,“小江,今天到这儿,保持手机信号通畅,我会随时联系你。”

我连忙问,“田哥,您见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您直说,需要我江枫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

“哦…”田哥抬头看了看我,沉吟片刻,“今天先这样,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见他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我也不好没完没了表忠心,于是起身告辞。

门外,十几米远的落地窗前,韩阳正在和岚澜低声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韩阳手舞足蹈,而岚澜则一脸阴霾。

我走过去,“韩阳大哥,谢谢你帮忙…”

他转头瞥了我一眼,继续对岚澜说,“小澜,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等你的电话。”

然后才转向我问,“刚才田哥怎么说的?”

“让我打这个电话,说那边会帮我联系和姐夫见面。”

“哦…”韩阳点点头,“田哥说能行那一定能行,剩下的事儿我会继续跟进,你回去等消息吧!”

原本我想问问韩阳田哥到底什么来路,为何如此牛逼,但看到他和岚澜似乎话不投机,便也懒得再问什么。

尽管韩阳在帮我,但我对这个人完全不感冒,我们彼此之间都明白双方心存芥蒂甚至怀着敌意,我会还他人情却不会在他面前低三下四。

拉着岚澜,我们走出这座办公楼,韩阳则回去找田哥,三人分道扬镳。

晒着已经彻底挂在云端的烈日,我问,“澜,刚才你和韩阳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

“没事儿,你别管了,我和他对有些问题的观点不同…”

岚澜看向我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平和,看不出才发过怒火。

彼此沉默着走出一段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有些日子没和我联系的汪监。

我接通,“汪监你好。”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汪监应该意识到我身边有别人,于是也用较官面的口气问我,“江枫,听说你回西北了,家里还好吧?”

“还…可以,谢谢汪监关心。”

“有个事儿和你说一下,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刚发的通知,你之前在沙山的试点工作已经得到面认可,回头方雅可能和你联系商量下一步工作…江枫,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儿,尽快回来,这次jiān yu guǎn li ju有意将沙山的做法在全局范围推广,并且报司法部…”

挂断电话,我燃起一支香烟,仔细回忆…

很快我想起,一个月前,为了应付王英的陷害,我曾提出‘劳动环境周’的想法,并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巡视组的面前生生碾压女人熊铁婷,同时将铁处和利处一起得罪…

当时,由于利处和铁处之间的矛盾,铁处转而支持我,并说会将我的工作报jiān yu guǎn li ju,将沙山女监作为全局的典型推广…

事后,沙山女监宣传科副科长方雅更是将环境劳动周和女囚思想重塑计划融合在一起,提出了沙山女监关于犯人精神改造的全新理念,而我也因此在司法部领导姚司长面前着实出了一次彩!

看来,汪监说的是这件事儿!

总算,等了三十多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心里很清楚,之所以不遗余力帮方雅,又是让张斌为我弄爬虫做软件,又是找资料做ppt给女囚课,一来是‘欠’方雅的人情,二更是为我能够尽快在沙山做出成绩,从而出人头地!

看我一直在思索,岚监问我,“是不是汪珊告诉你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已经认可我们沙山的试点工作了?”

岚澜和汪监自从那次海捞事件后,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现在她当着我的面直呼汪监其名,显然心里的不满并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减。

我苦笑,“澜,咱能不能别带着情绪说话啊,我怎么都闻到满世界硝烟弥漫呢?”

“谁带情绪了?”岚澜顿时有些不快,“江枫,你是不是和汪珊有…什么啊,我怎么带情绪了?”

“这还不算带情绪么?”

我也不爽了,对于岚澜,除了总有些情况瞒着我和喜欢吃醋这两点,其他方方面面我都觉得无可挑剔,但,这两点已经令我不胜其烦。

第433章 情感归宿

“江枫,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难道我还不她汪珊吗?”

岚澜看着我,眼圈又红了,“先是郝茹,现在又是汪珊,还有那个墨警官,大姐大燕然…江枫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心里很忐忑,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失去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她的话,尤其那种泫然欲涕的样子令我心恻然,没错,岚澜说得都没错,这一个多月间和我产生超乎普通男女间友谊的异性,已经用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了。!

不过,对于我和汪监,岚澜却真的冤枉人。

经过九霄云外私人会所那一晚,尤其在知道汪监的女儿小小是孤独症患儿后,共同掌握同一个**,令我和汪监之间的关系变得亲近起来,甚至产生出类似于亲人般关爱的情愫,我当时便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努力让小小走出孤独症的阴影,重新步入健康孩童的行列…

然而,我和汪监的情感仅限于此,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越界的儿女之情。

所以至少在此刻,面对岚澜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怵头心里算是较坦荡。

我看着岚澜说,“澜,你什么都好,是太矫情了!汪监是我尊重的大姐,现在更是我江枫的直管领导,她有事儿找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那…那干嘛人家叫她汪珊你不愿意了?难道她的名字叫不得吗?”

“当然可以叫,但似乎平时你可并不是这样叫她,也不会对任何一名监狱长直呼其名吧…所以…”

“所以什么?我是叫她汪珊了,行吗?汪珊、汪珊、汪珊!我叫了怎么着?”

面对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岚澜,我终于没话好说。

“江枫,你说啊,你倒是给我说话啊,为汪珊辩解啊!”

岚澜瞪着我,一付要跟我不死不休的架势,这丫头,还真没完没了了!

这时候,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行人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而岚澜的美丽配我算得高大俊朗的外形,在这片写字楼林立的楼区便显得异常扎眼。

于是,‘良性循环’下,我们的争执便引来更多陌生人的侧目,以及更多的指指点点…

“行了!真是要翻天!”

我按耐不住,双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岚澜抱了起来。

作为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我的骨血里藏匿着粗犷和狂野的基因,你岚澜不是不怕在大庭广众下争吵影响个人形象么?那好,我江枫更不怕!

猛然一下,我将岚澜直接扛在肩头,她长发飞舞,在我背后狠命捶打着,口喊道,“江枫,你个大混蛋,放开,放开我…”

一只手按着她的膝弯,我另一只手在她丰腴的两瓣水蜜挑狠狠拍了几下---三天不打房揭瓦,女人还真不能太惯着了!

多年以来,我的意识里始终信奉一句话,女人是用来宠着不是用来欺负的,也一直在这样深爱着林芬,直到…自己被无情地抛弃。

现在我虽然还会疼惜女人,但惯着、宠着对方的潜意识却好像淡漠很多,也许正在将我和未来的某个她,真正摆在一种对等甚至更位的位置…

当然,我打岚澜屁股还有一个原因,生怕穿着西装套裙的她zou guāng!

毕竟再怎么说,岚澜也是我江枫的女人,我绝壁不可能大方到让别的路人甲乙丙丁来分享她的身体春光。

于是,在所有吃瓜群众惊讶到不行的目光里,我这样扛着岚澜迅速消失在一条相对僻静的楼宇间小路。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宾馆,我当然要对岚澜实施十分‘严苛’的家庭教育,以振夫纲。

只不过我教育她的地方是在床,而最终我们之间也应了那句夫妻间最常用的消弭矛盾的方式作为结束,床头打架床尾和。

被我斗争之后,岚澜"jiao chuan"着趴在我胸口对我说,“枫,以后你不能对不起我…”

“我尽量…”

“什么叫你尽量?”岚澜不依,“你跟我说清楚,这个尽量是几个意思?”

“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但万一…”

“什么万一,不许有万一!!!”她呲着小虎牙似乎要吃了我。

“我是说,万一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突然翻脸,不闻不问,甚至偏袒外人欺负我,我…唉,我算想对你好也做不到啊,所以…只能尽量了!”

我的话顿时让岚澜变得沉默起来,我们彼此都明白,尽管我和她已经亲密无间,但她直到现在依然在对我隐瞒着一些情况,而这些不能放到台面说的东西,正是种在我们彼此之间的一根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对方的心脏狠狠刺一下…

我看她变得又有些难受,心里也不忍,于是说,“算了,澜,不说这个,你还记得我们爬终南山时候,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么?”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那时候我趴在你背,闭着眼睛享受那种晃晃悠悠的感觉,耳朵里只是听你说,‘我江枫只想背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翻过一座又一座生命里必须要征服的高山,并将它们全都踩在脚下,然后一起去欣赏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神往景色…’枫,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按照现时代络用语的说法,最幸福的女人,没有之一…”

她的话让我动容,心掠过一丝又一丝甜美的苦涩,而这种苦涩或者甜美,也迅速转化成我一次又一次对她进行家法教育,最后,用狂躁的呼吸和浸透床单汗水来作为欢好之后的见证…

再一次像被抽干骨血,我口喷着烟雾瘫软在雪白的床单,眯着眼思索我和岚澜的未来。

真的无法形容自己和岚澜的关系,她像一团迷雾,让我捉摸不定而且心生惶恐,似乎我总在担心,有一天会丢掉她,从此再也无法在一起。

渐渐地,脑海开始盘旋着岚澜、郝茹、墨芷舞,甚至还有燕然、陈倩和程瑶馨的影子,竟然让我有些迷乱…

这样,我的情感不但在此时此刻矛盾着,并且还将继续矛盾很长一段时间,尽管抱着岚澜,我也不知道,谁,哪个女人才会是我最终的情感归宿…

第434章 怎样正确吃包子?

我心开始做着较,并试图尽量从这些较得出定论。

和我关系最密切的几个女人,墨芷舞同样身份神秘、性格善妒,而且身边还有戴小山这种苍蝇见天嗡嗡着,但她给我的感觉却不像岚澜这样让我的心总是悬在半空里,并且我脑海始终有一种信念,墨芷舞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儿,不会背叛我…

而郝茹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最明晰,因为茹姐不争!

不争名分、不争利益、也不争我这个人,她只是默默站在我身后,用尽全部生命支持着我的一切所作所为…

如此一想,唯有岚澜总是令我心乱如麻。

利处和韩阳的存在不时给我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而岚澜对我的各种不尽不实,又让我完全猜不透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甚至不知道她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迎合她,让她满意。

想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我才从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转醒,轻轻拍了拍岚澜那弧度惊人的双丘,将她拨弄醒,“大梦谁先觉,平生你自知…大小姐,咱们该起来了!”

好半天,岚澜才揉着眼睛将头从我的胸膛抬起问我,“几点了?是不是天亮了?”

“亮?亮你个大头鬼啊!”

我咬着岚澜圆润的耳垂,“看看,看看,现在都快晚了!”

“哎~~~”她叫了一声,“我们在宾馆耗了一天啊…”

“准确说,是一下午…行了,赶紧起来吧,去吃东西!”



带着她,我们这顿晚餐选择的是西京名小吃之一的灌汤包子。

贾家灌汤包,薄皮儿大馅儿,咬一口包子里面的汤汁会溢满嘴,味道极其鲜美。

来到回民街那边的一家以灌汤包子为主的饭店,点了八宝粥、三笼包子和一些小菜,我和岚澜甩开腮帮子准备大快朵颐。

“看着,我示范给你吃啊!”

我冲岚澜笑着说,“很多不会吃灌汤包子的外地游客,在用筷子夹包子的时候要么一下将包子夹破,汤汁洒出来,要么会在送进嘴里的时候被烫着,往往很狼狈…澜,不想出洋相好好学着点儿…”

一边说着,我夹住一只包子的‘捏祚儿’处,轻轻晃动筷子,让包子皮儿慢慢离开笼屉…

忙活十多秒,一只囫囵的灌汤包便被我夹到醋水碟子里。

“哇塞…好神啊!”

岚澜由衷地赞叹一句,“明白了,人家都馋死了…”说着便学着我的样子开始动作起来。

当然,算夹包子这么简单的操作也是一个需要时间沉淀的技术活儿,在撕烂了两只包子后,岚澜终于完整地将弄好一只,蘸了蘸醋便要向口送去。

见状,我连忙摁住她的手,“停停停…不是你那么吃的!”

“嗯?吃包子还有讲究吗?”

“看好啊,学着点儿!”

我将自己醋水碟子里那只包子,用筷子在面夹破一个小口,对岚澜说,“刚出笼的热包子,里面温度很高,尤其这种灌满汤汁的更加烫嘴,夹开小破口能散掉热气,而且破口的位置在包子部,不会将里面的汤汁漏掉…这样才能吃到一只原汁原味鲜美地道的灌汤包…来,你尝尝!”

说着,我将这只包子送到岚澜嘴边示意她,“尝尝啊!”

面对我的殷勤,岚澜当然照单全收,张开烈焰红唇,呼地一下便将整只包子吞进口。

然后慢慢闭双眼,似乎在用全部情怀咀嚼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紧张---也许刚才吹嘘半天,整得跟真事儿似的,如果味道不够好,被岚澜损两句,自己的脸绝壁会发烧。

她的眼睫毛非常长,微微闭合的状态下,忽闪忽闪地随着眼珠滚动而轻轻颤动,我…快要看痴了。

足足有一分多钟,岚澜才将这只可怜的包子狠狠咽下,张开眼冲我笑,“江枫,不怎么样啊…”

“啊?怎么会呢?灌汤包可是西京三绝之首啊…”

“嘻嘻,不怎么样…那是不可能的!哈,枫啊,味道太好了,我…人家还要吃!”

“吁~~~”

我长出一口气,“神经啊,成心气我是吧?要吃自己弄!”

“不嘛,要你帮我,人家总是弄破,汤汁流出来不好吃了…”

岚澜开始对我撒娇,而,每每这时我总是拿她没办法!

男人其实不怕女人提要求,但女人要懂得提要求的最佳方式!

使小性子撒娇,是男人喜欢面对心甘情愿接受的,而颐指气使吆五喝六责令大老爷们做着做那,一般男人会不舒服,别人不知道怎么感受,起码我江枫会不痛快。

于是,岚澜的双手便彻底放下筷子无所事事起来---无论是灌汤包还是那些小菜,都变成我一口又一口喂给她吃…

其实说起来,这一幕简单的快乐,这一人人都会经历的朴实温馨,正是我最想要、最希望拥有的生活片段。

而,如果我的生活都会由这样的片段串出一条生命线,那我敢说,在我老去死亡的那一天,回忆这一辈子,我都是幸福而圆满的…

拉着岚澜我们在钟楼前合影,在鼓楼下漫步…随处可见的古建筑使得西京这座十三代帝都,任何时候都不缺少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而我们俩则非常惬意地享受着穿梭在人群的简单快乐。

转到唐宋一条街,我和岚澜再次与一个没有想到的人不期而遇。

“枫,你看…那个是不是马昕?她…怎么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喝酒?”

岚澜指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捅了捅我的腰,“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确认,的确是马昕。

还真是巧合,两天里两次相遇…好歹西京也是有着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这种路遇某人的几率简直趋于零。

我本不想生事,毕竟我和岚澜也算在‘百忙’之偷得半日闲,没必要让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打搅我们的二人世界。

再说了,去和人家马昕说什么呢?难道说我们昨天看见你和男人吵架吗?



正想拉着岚澜悄无声息地走开,我的目光却没办法马离开马昕…

我暗叫一声,坏了,马昕的身体…出了状况,如果我没有判断错,应该是性瘾症发作了!

第435章 施以援手

岚澜也停下脚步顿在当场,显然她也注意到马昕的‘异状’!

东河县医院的美女骨科医生,此刻正坐在街边的便道牙子举着啤酒痛饮,她的手提包扔在脚下地,旁边还散放着四五个已经喝空掉的啤酒瓶。!

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女独自在街边饮酒已经算是十分引人注意的‘观’,而她此刻的动作,却更加…怎么说呢,令我毛骨悚然!

当然,我相信所有看到她举动的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毕竟我了解她的既往病史!

性瘾症一旦发作,病人会迫不及待寻找异xing bàn lu进行鱼水之欢,而,据相关资料记载,这种噬心的痛苦,甚至毒瘾发作还要厉害!

因此当我第一次发现马昕病情的时候,当我知道她即便已经病到一定程度,却能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压制身体的yu wàng,从而洁身自好,我的内心着实充满对她的钦佩之情。

所以我才在病房里,拖着伤病之躯为她出手治疗…

现在,我眼睁睁看到,马昕猛然灌下几口啤酒后,顺手将啤酒瓶子扔到一旁,一只手隔着外衣开始按向自己的胸前,而另外一只手,甚至向下滑去…

天!

我快要惊得呆住!

难道她已经完全失去自控,要在街头自导自演一场真人秀吗?

我甚至已经看到,有几个不知道是当地人还是游客的家伙,正不怀好意向马昕靠近,其还有人正在摆弄手机,似乎想要将这一幕拍下来!

我,只想说…骂了隔壁的!

现在国人的八卦已经无聊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我之前在长途汽车站痛扁光头猥琐男,不是被人拍成手机视频传到了吗?

甚至那些小报记者还专门跑到病房纠缠我,要不是哥们临机应变得溜得快,说不定早成为举世瞩目的新闻人物了…

起我当时痛殴流氓,算是正能量的义举,我毫不怀疑,马昕这种完全将脸丢到姥姥家的行为,一旦被公布到,等待她的将不仅仅是出名那么简单,丢掉公职、被邻里邻居亲朋好友嘲笑,甚至精神受到进一步ci ji毁掉余生…这些都将不在话下,绝壁有可能!

真是想不明白,一个女儿家的苦难,怎么会成为某些无聊人茶余饭后的消遣和谈资?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将本被病魔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女人,彻底搞得万劫不复么?



心怒火勃发,我猛然蹿前几步挡在马昕身前,扭头冲着那几个跃跃欲试准备用手机拍照的家伙吼道,“草泥马的,你们谁敢拍一下试试,老子看你丫的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的面孔扭曲着,双手紧紧握成拳,狠狠瞪着那几个人,似乎只要对方略有动作,便会扑去一下将他们狠狠碾碎成一滩屎。

我身材高大,再加操着本地口音,状若疯虎,倒是一下将那几个家伙吓住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一伙儿的人纷纷后退,其有人骂了一句,“哪儿来的shǎ bi,多管闲事儿…”

这下更让我怒从心头起,脚尖儿一动,我已经将路边的一粒石块嘭地一下踢得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那家伙的下腹部!

“哎呦,啊~~~”

顿时,这小子疼的捂着肚子哀嚎,同时嘴里还惨叫着,“你,哎呦~~~你怎么打人啊你,我要报警!”

“报啊,报ni má bi!”

我不再搭理他,冲其余几个已经看傻眼的家伙怒吼道,“还特么的不快滚蛋?都想死是吧?”

“嗷~~~”

剩下的几个腌臜这才如梦初醒般四散逃开,连那个蹲在地哀嚎的二货,也被同伴半搂半拽拖得远去。

我仔细环顾四周一番,确信没有人会偷着拍照录制视频,这才再次来到马昕身边蹲下,然后一抬手,“啪~~~”给她来了一个大嘴巴!

“啊~~~”

我这一巴掌立即将马昕打傻了,她看着我,也不知道认出没认出我是谁,嘴里高声惨叫,手的那些火爆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啪~~~”

再一下,这次我用的是反手位挥臂!

马昕的俏脸顿时有些红肿,疼痛令她龇牙咧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江枫?你,你干嘛打我?你…”

我一把抓住马昕的头发,“看看你在干嘛?啊?还不嫌丢人是吗?跟老子走!”

说实在的,我特么真不想管她…但,起码的良知让我终于没能忍住置身事外,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马昕这么在对她而言的异乡大街,丢人现眼!

她的两条大长腿还在不断互相摩擦,显然性瘾症状并没有随着我这两巴掌完全消退掉。

不过马昕已经不再挣扎,她似乎总算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儿犯了足以令自己身边名裂的傻事儿。

“江枫,你,你轻点儿,疼死我了…”

马昕虽然叫得凄凉,但我却根本不为所动!

此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清净没人的所在,帮她尽快控制住身体里的那只恶魔!

岚澜倒是没有胡搅蛮缠,她手忙脚乱收拾起马昕散落在地的手提包和一些诸如钥匙、粉盒、人民币之类的小物件,紧跟着我问,“枫,她,她这是怎么了?咱们现在去哪儿?要不要去医院?”

岚澜不知道马昕的实际情况,不过她当然也看出马昕的情况不对头,这才提出送对方去医院…

可,去医院能搞定?

这种极其罕见的性瘾症,别说根本没有针对性的治疗办法,甚至连完整的病例分析,在一般地方医院都不会有,你让急诊值班的医生怎么治?

而且,如果一旦诊断出马昕的确是性瘾症患者,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要是能够看开这一切,马昕早找专家治病了,何须等到今日?

我连忙拦着岚澜说道,“不要…不能去,哦,不用去医院,回宾馆吧!”

我的意思很清楚,那便是回我和岚澜所入驻的宾馆,然后由我自己亲自出手为马昕治疗!

“带回宾馆?”岚澜看着我问,“你是说回我们那里…干嘛啊?”

“不用找医生了,我江枫能给她治…这么着吧…”

第436章 内息异状

好在我和岚澜所住的宾馆距此地并不远,于是这么半拖半拽,架着马昕蹿回住所。

刚一进房门,马昕便一头扑倒在床,身体宛若一条美女蛇般在白得刺眼的床单扭来扭去,像浑身下的痒痒肉都被人完全拨动,痒不可挡…

尤其,也不知道是不是啤酒喝多了,马昕的脸泛起潮红,而且面颊那两团绛紫越来越明显,活脱脱便是一个情不自已的状态。

她的口不断shēn yin呢喃,嘴里吐出的词语句子断断续续,哪怕仔细去听,也分辨不出半个字,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马昕的状态,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烈火焚身…

“枫,她这是怎么了,我有点儿怕…”

岚澜紧紧抓着我的手,脸色白的吓人,和马昕倒是形成鲜明对,显然是吓坏了。

“没事儿…”我眉头蹙起,心泛起嘀咕。

虽然现在我和岚澜的感情算得蜜里调油,但即便是领了证的夫妻,也不可能任何事儿都能做到彼此坦诚…毕竟,对岚澜说出实情会泄露马昕的**,我不能确定马昕会不会因为有第三个人知道她的苦楚,从而在精神层面产生某些更加负面的影响。

我,并没有权利去替马昕做这个主,哪怕仅仅是告诉岚澜也不行。

沉吟几秒钟,我对岚澜说,“澜,你信任我,对吗?”

“信,信的!”

“那好,你先出去,去…宾馆大堂那里坐会儿,好吗?我要开始为马昕治病…”

岚澜看着我,脸忽然一红,继而狠狠掐了我一下,“你是不是要…想…哼,图谋不轨?”

“你真觉得我江枫是那种人吗?趁人之危?还支开自己的女朋友?”

我正色道,“澜,我们既然在一起,起码的信任是不是应该有?信我,那听我的!”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越来越显得痛苦难当的马昕一眼,终于说道,“好,我先出去…你,你乖乖的啊,晚我要…要收公粮的!”

说着,岚澜抓起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在两排齿痕揉了几下,“我等着你…”

她冲我哀怨地看了一眼,然后扭动两瓣丰腴袅袅烟烟走了出去,“砰~~~”狠狠摔门,也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故意作态。

我摇摇头,转向马昕,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

“嘭!”

不再犹豫,我一把按住马昕的两条长得不成例的腿,顺着她腿弯处的血脉向摁压。

马昕低低喊了一声,嘴里发出母兽般的嘶吼,拼命扭头向我抓来。

今天她的状态,明显在东河县医院查房的时候要差太多,好像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动作。

马昕的头发和岚澜一样,飘逸浓密,随着半身的摆动,在我面前划过无数道曼妙的弧线。

“别动,我在给你治疗,听话…”

我柔声说着,像在轻声哄一个没有多少思想的孩童。

事实,这一刻马昕在我眼,是一个失去理智被yu wàng的魔鬼控制心神的可怜女孩儿。

“给我…我要…”

她的口发出呢喃,这些词,很不幸我倒是听明白。

“刺啦~~~”

随着马昕奋力转身,她双手抓在胸前的衣襟,奋力向两边撕扯,绷断了丝线,扯掉了纽扣…露出一片耀眼的白皙。

皱着眉,我心头没有半分旖旎,相反却变得沉重无---我不敢想象,以她今天的状态,要不是遇到我和岚澜…究竟会发生什么,是否又是一桩人间惨剧?

“老实点儿…”

我探出一只手,猛然抓在马昕的衣衫后襟处,狠狠向床压去…

“嘭~~~”

她的身体再次摔倒在船,随着弹簧床垫的反作用力,又向顶了一下。

而身体的移动却不能保持摔落时的轨迹,我的手因此微微错开她的衣襟,变成直接按在腰下那一对半球…

于是,马昕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像没有骨头的一团泥,彻底散在床,开始痉挛然后便是抽搐。

我的心猛然一沉,从手指和她腰间露出的肌肤相接,我能感觉到,马昕身体里正在大量溢出汗水,几乎只是十多秒钟,已经汗透衣襟。

大量出汗…作为从医之人,我明白,下一刻很可能严重脱水,进而发展到虚脱!

难道仅仅是这样的触碰,能促使马昕达到巅峰?

那她的性瘾症,岂不是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甚至远胜次在东河县医院病房和我见面之时?

我的汗水像受到马昕现在状态感染一样,刷地遍布全身,心暗道,可别光想着逞能救人治病,结果治出过失shǎ bi了。

强自稳住心神运起内息,指尖的力道再一次加大,我将内力一股脑冲进对方穴道里。

隐约之间,我能够看到在马昕的皮肤下,顺着暗青色的经脉,一道微微起伏的气龙正在向蜿蜒爬动!

这景象令我---大、吃、一、惊!!!

讲真,之前我并非没有试过将内息送入他人身体,而且自己平日里练功打坐,按照外公遗留下来的那些医书和国术典籍苦修时,几乎每次都能感受到内息在身体内流转的情况。

但,我却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内息能够凝聚成气流,在经脉脏腑间攒动。

事实,人们一直讨论内息的本质是气流,可,有谁证实过吗?或者通过某种令人信服的方式展现过?

至少我没有,曾经,在我看来内息的实质是介于运气和精神之间的一种感觉…

因为即便我能‘感受’到内息在体内流转,但却无法看见、摸到。

正因为有这样的潜在意识,此时当我看到,从我指尖逼出的内息,竟然能在马昕的皮肤下显出一条浅浅的气龙时,并能顺着她的筋脉向蔓延到全身,我…完全傻眼了!

难以置信、目瞪口呆…以至于手足无措!

于是,我忘记自己的手正按在马昕的大腿,催动内息为她控制体内的yu huo,我的神识不知道跑到哪儿里去了…

我没想到,自己的松懈却差点儿让我刚才的努力功亏一篑,马昕嘤咛一声,猛然转过身向我扑了过来…

第437章 救治性瘾症患者!

“砰~~~”

也不知道马昕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几乎一瞬间,她不但挣脱了我的双手,甚至腰肢以一种完全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一下将我扑倒。

“我…想要…给我~~~”

她的面孔已经开始隐隐发青,双目赤红,像体内有一团火焰正在将她的身体燃烧。

而我…真是没话说,我竟然被她死死地压在床前的地毯,足足好几秒钟没法挣扎起身。

如果有人亲眼见证这一幕,肯定不会相信马昕只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而我江枫却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对啊,说出去谁会相信?

但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一刻我感到马昕身爆发出来的强劲力道简直和几个壮汉同时使出全身气力按住我的四肢一样!

狂猛、暴躁!

至少在这几秒钟之内,我…被她zhi fu了。

事后,当我和马昕说起这一幕,她却摇着头,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力量竟会大到足以压死我,只是指着手腕的乌青,哀哀怨怨看着不说话…

那两圈乌青,是我在几秒钟之后开始奋力挣扎,捏住马昕手腕时的‘辉煌战绩’。

我的手如同两只钢钳,狠狠锁住马昕手腕,内息滚动猛然向撞去。

“咔~~~”

随着轻响,马昕的双手终于从我肩头抬起,同时,她的胳膊肘也忽地向后弯曲,弧度异常诡异。

而她那本已艳红无的俏脸,也疼得变成煞白!

她的两只胳膊,几乎在同一时间脱臼了。

“你踏马的疯了吗!”

我气急败坏,膝盖向回收,狠狠朝撞出,顶在她腰部下的丰满。

于是,马昕的身体便突地从我身体弹起,散开的扣子和衣襟噼噼啪啪顺着我面拂过,刮得我生疼。

这一下膝顶,我使出至少八分力气,虽然击的部位是对方臀部,可那股劲道并没有丝毫缓冲,直接将她的身体顶飞出去。

“噗…啪~~~”

马昕的头狠狠撞在宾馆房间的桌腿处,而伴随着这一下,她的整个儿身体也随之瘫软,像一团白色的泥,扑在地毯。

我…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好像憋着一口气,扎得肺部生疼…

这特么的,算是什么事儿?

只是还没等我缓过劲儿醒过味儿,听见有人站在门口喊,“枫,江枫~~~”

不知何时,宾馆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岚澜一脸惊愕地站在门边,身体在不停哆嗦着。

我的心忽地一沉,暗叫,草蛋,岚澜肯定误会了。

“江枫,你,你这是治病吗?你,你们…”

岚澜说不下去,开始掩面而泣。

“澜…你,你听我说…”

我也是苦逼得没谁了,老子气儿都喘不匀,差点儿没被马昕这娘们搞残火,结果自家后院还起火…

简直了,学雷锋做好事,也不该这么悲催吧,不带这样的啊!

“说,说什么说,你…”

岚澜狠狠跺脚,一转身,向着楼梯口狂奔而去。

“澜…澜~~~”

喊了两声没喊住,我慢慢坐起身,直到这时才感觉到力气重新回到身体里。

不禁摇摇头,我看着半梦半醒似乎已经昏迷,却身体犹自趴在那里不停蠕动的马昕,再瞅瞅四敞大开的房门…唉,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岚澜…我相信她不会那么不明事理。

这次,我全神贯注收束心思,再次将双手贴在马昕丰翘方的尾椎部。

虽然这个姿势有些不雅,但我却必须这么做,因为尾椎部正是长强穴所在之处!

按照人体穴位分布,长强穴,向后沿着脊椎往行,到达头顶再向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颚的龈交穴,形成督脉。

没错,是传说的任督二脉的督脉!

事实,任督二脉是人体经八脉最重要的两穴脉,与十二正经完全不同。

经不走肺腑,既不直属脏器,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其循行别道行,故称经。

尤其是督脉,按照医理论讲:行于背部正,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能总督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

督脉行于脊里,行入脑,并从脊里分出属肾,它与脑、脊髓、肾又有密切联系…

之前察觉马昕的病状后,我曾认真查找过相关外医书或者资料,从我的内心里,偏向于‘意识’故障学说!

对于性瘾症的分析,通常有两种说法,一者,身体器官需求过剩,从而不能控制突然爆发的yu wàng。另一种,则指病人内分泌紊乱,身体里产生远高于正常水平,能引起强烈yu wàng的激素,从而ci ji枢神经,心产生不可遏制的性心理冲动…

在我的判断里,性瘾症的病理更倾向于后者。

因此我曾设想通过医理论进行针对治疗的方案,其较靠谱的是气冲督脉!

既然督脉能影响脑部、脊髓等直接控制人体神经的部位,那么从督脉着手压抑病患的神经元反跳,说不定是一种独辟蹊径的治疗方法。

其实…我特么根本不能提出任何理论支持,只是自己在猜测罢了,可,现在咋整?不试试看,马昕的症状无法缓解,有没有生命危险两说着,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反过来强了老子。

我江枫…心里苦啊!

当然,这只是一种自我解嘲,从内心深处,我是真见不得马昕这样如此出色,又为我亲自主刀动手术的女人,被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症折磨经年…

再一次,一条细细的气龙在马昕脊背蜿蜒升,我不敢大意,集精神控制着气龙走向。

阳关、命门、悬枢、灵台、大椎、风府…

催动内息,我仔细体察那道浅浅的气龙在马昕身体流转的状况…

每每抵达能够令她精神振奋的穴道,如灵台、风府、百会,我都会小心异常,并且极力变换着内息流动的速度。

这种手法有些类似于针灸,都是对于特定穴道的ci ji,但却针灸更难掌握也更有效,当然,风险更是巨大。

我心里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句话,用在这里简直是真谛…何止满盘皆输啊,搞不好马昕得残,而我江枫也要因为行功不当,从而走火入魔丢掉半条命!

第438章 可以给我也上家法!

没错,我们双方的确在治病,但看起来像在搏斗!

马昕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我分不清楚她是因为身体内忍受不住的痛楚还是对我潜意识的抗拒。

汗水,噼噼啪啪从我额头鼻洼掉下,甚至我都能听到它们掉在地毯和皮肤,发出异常轻微的响动。

渐渐地,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也像快要失去控制般不停颤抖…娘的,这样搞实在太耗内力,真要坚持不住…

现实社会里的一切,总是远异于武侠小说或者那些传故事的描绘,根本不存在所谓内功灌顶,然后瞬间打通对方任督二脉…

事实,人的体能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衰减,别说那些老年人,算以我现在二十郎当岁的年龄,正处在体力巅峰期,然而我却已经在这种相互之间的纠缠损耗,眼看要体力耗尽油尽灯枯。

这一刻,我甚至来不及感叹生命脆弱世事无常,只是在勉强坚持。

尽管明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但双臂始终僵直地伸着,死死抵在马昕尾椎骨处。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意识也似乎渐渐从身体里被抽出,我像一个即将溺水被淹死的人,拼命憋住残存在肺里最后一口气,挣扎着、求生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手来自马昕体内的阻力忽然一轻,内息顺着她周身穴道开始顺畅流转,最后在通过我的手指尖进入体内循环。

好半天,我睁开眼,却发现双手已经不再对方督脉的穴道,变成按在马昕那双丰满修长的大腿。

“呼~~~”

我长吁一口气,觉得双臂重逾千钧,抬起来都似乎很费劲。

从她挤出一丝苦笑,我问,“马昕,你觉得好点儿了吗?”

她却忽然哭了,“江枫,你…我知道你刚才在救我,呜…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死的…”

我挑了挑眉梢,并没有接话,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对我来说,在西京遇见马昕,又看到她出现状况,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而装作视而不见。

因此,我给自己的交代是,我做这些,并不为了谁,只是我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

“马昕,起来吧,去洗把脸…”

我示意她从地毯起身,但自己却累得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继续坐在那里喘息。

“江枫,我…”马昕想对我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来,不过我从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丝异样,也许是感激吧…

“枫,你,你怎么了?”

岚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像一阵风,猛地冲了进来。

一把抱住我,岚澜失声痛哭,“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

显然,我的样子让她心痛欲绝。

“呵呵,傻丫头!”

我爱怜地向抬手摸摸她的秀发,但却发现两条胳膊根本不听使唤,像陷入一团沼泽里,被束缚、被锁定。

我只好笑笑安慰她,“我好像记得电视剧里的情节不是这样的啊…”

“呜呜,你,你还说!那…你告诉我电视剧里该怎么样?”

“傻瓜,电视里一般都会这么演啊,如要是男女主闹矛盾了,女的误会男的,一怒之下转身离去…于是男主会遇到新的女二女三,女主也会遇到男二男三,这样才能制造矛盾啊!”

结果,我的玩笑却让岚澜哭得更凶了,“枫,呜呜呜,你还胡说八道是吗?你是不是希望把我气跑了,然后你遇到新的什么人,对…呜呜~~~对吧!”

我立马不说话了!

岚澜既然开始胡搅蛮缠,我最明智的做法是---保持缄默。

“这位女士,我想你误会江老师了(马昕知道我是沙山女监的心理辅导教师,因此有时候会称我为江老师)!”

依旧坐在地毯的马昕忽然开口,她应该能看出岚澜和我的关系,而且也应该曾经和岚澜打过照面,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她却说得这么生硬客套。

“马昕医生,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还看不明白嘛,江枫这是在替我治病!”

“我…我当然知道!”岚澜回了马昕一句,“可算我知道,心里还是不痛快!”

“这位女士,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才能让你痛快起来?”

马昕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善,这一点我能理解,毕竟她不是我,不需要忍受岚澜的无理取闹。

“我…哎,我说你这个人,你的事儿怎么那么多?”

岚澜不高兴了,“既然江枫已经给你治好病,那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呵呵,对不起,恐怕你搞错了吧?我并不是主动来这里的,应该是江枫把我弄来的吧?那么我走不走,是不是也应该江老师说了算,你还没资格驱逐我,对吧?”

我听着,忽然心头一阵烦躁!

玛德,这特么算是怎么回事儿?

老子都快累得虚脱要死了,你们俩娘们还吵吵个鸟蛋!

“都住口!”

我低声喝道,“都不许再说了,还嫌我不够累是不是,想吵架出去吵!”

在这件事儿,我心里很清楚,岚澜的确不占理,但她是我江枫的女人,我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马昕,所以,索性直接截断两人的对战,只求落得清净。

“枫,哼,你向着她吧…”

“胡闹!”我恼了,“再胡说,一会儿家法伺候!”

岚澜不依,“会欺负我,那你怎么不收拾她呢?给她也家法行不行?”

“哦?”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心想,难道我和你岚澜说的家法言下之意是什么,你不明白吗?

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味儿来,马昕却接口道,“行,我没问题,江老师怎么给这位女士家法,也可以给我来,省得她觉得我不讲理欺负人!”

“啊?”岚澜愣住了,继而狠狠捶打我的脊背,呜咽着,“枫啊,你听听她说的,你,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她有什么资格‘享受’咱们lǎo jiāng家的家法?”

说着,岚澜忽地站起身,来到马昕面前蹲下。

先是将我已经麻木到无法移动的双手从马昕大腿一巴掌拍掉,这才盯着马昕说,“马医生,你知道江枫会怎样对我实施家法么?你…哼,你敢张口说你也要?”

第439章 那个女人是谁?!

岚澜的气势很盛,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马昕竟然也丝毫不示弱!

她仰起头看着岚澜,两人都是一付目光如刀的架势,足足和岚澜对视了十几秒钟,这才道,“我马昕的命可以说是江老师救的,所以别说对我说实施什么家法了,算是让我当牛做马,我马昕也认命!”

“你!!!”

岚澜气坏了,但却被对方揶揄得没了反驳的词儿。!

“对不起,请让一下,我想站起来可以吗?”

“随便啊,又没有人拦着你…”



这样,两个女人说着让我听了很无奈,同时又好气又好笑的话,而且还有继续不断说下去,保持喋喋不休的架势!

我终于忍不住,“喂,两位,我说你们能不能先将我弄起来啊?难道觉得我坐在地毯的样子很帅?”

我看着二位美女,也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

对于自己的心情,我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从今往后,遇到两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我绝壁要远远躲开,有多远算多远!

马昕和岚澜,一边一个将我扶了起来,屁股一沾床,我立马直接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浑身酸软得像一团烂泥巴,死死黏在床。

“枫,你,没事儿吧?”

“江老师…”

岚澜和马昕齐声惊叫,好像直到这时候,注意力才再次转移到我身。

于是马昕手忙脚乱地去弄热毛巾,而岚澜便使劲儿抱着我,将俏脸贴在我的脖颈后面,轻轻摩擦。

我像古代的皇帝一样,任凭两名嫔妃伺候着侍寝。

闭着眼,我觉得身的衣服被脱掉,有人拿着热毛巾悉心为我擦着身体的汗渍…

我想,动手的应该是岚澜吧,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让马昕代劳的。

身体舒缓下来,我慢慢进入梦境。

房间里,不知何时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岚澜或者马昕,有人接通手机躲进厕所里说着什么。

一会儿,两女低声交谈着,其一个似乎拉开门跑了出去…

精神和体力的透支,让我连睁眼或者说话的yu wàng都彻底丧失掉,没有半分钟,我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觉得身边蜷缩着一个柔软娇媚的身躯,开始只是和我的身体轻轻贴着,甚至还保持着一点儿距离。

渐渐地,那具动人的身体便尝试着将我搂进怀里,进而越抱越紧…

“澜,你别闹…别闹,让我在睡会儿,睡…”

我说着,却头一歪,已经钻了过去。

口鼻处传来一阵似乎熟悉却又好像很陌生的幽香,令我神往甚至心旷神怡。

条件反射般,闭着眼我伸手抱住对方,开始寻找身边岚澜的烈焰红唇…

“唔~~~”

很快,我们两人纠缠在一起。

在她生疏却十分坚决的迎合,我的火车,终于进入某个无人来过的山洞,鸣叫着喧嚣着,更,放纵着。



良久之后,我脑子渐渐清醒…

不敢睁眼,真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是小说里的主人公呢?

好像小说电视里,错床的男人,最后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而在若干年后,忽然会有一个女人领着孩子出现在男人面前,对孩子说,“叫叔叔…”

而男人却流着眼泪发现,那孩子简直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我可以说,不知者不怪!但,我其实已经知道了,我身边的女人,是马昕而不是岚澜!

怎么办,我不敢睁眼,但又不想装傻!

可,岚澜呢?

天!

我忽然想到,好像之前有人匆匆出门,那…应该是岚澜吧?

如果她看到我们现在这一幕,她将会怎样的反应?

我不敢想下去,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我喷涌而出,颓然仰面躺在床,一动不动!

同时,身体远远地转向床里,背过身…心乱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足足有十多分钟吧,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儿---那便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装傻!

早面对,永远也以后再面对要好得多。虽然现在已经铸成大错,但总归将来出现更大的错误要有担当!

转过身,我睁开眼,开口叫了一声,“马…”

我刚叫了半个字,却发现,自己身侧躺着的是岚澜,而不是我意念自以为的马昕!

天!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忽地一下坐起身,环视着房间…除了我和岚澜,并没有别人。

可,难道我的感觉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么?连和我欢好的女人都分不清?

的确,刚才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岚澜,可…又似乎不一样,尤其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

我甚至能感受到当时身下的女人在强忍着疼痛,双手指甲在我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

“澜…你?我…”

我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嘻嘻,枫,你缓过来啦?我还以为你会从此一蹶不振呢!”

岚澜还是和往常一样,和我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只是我却觉得,她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哦,那是,那是!”我再次看了看房间,终于问道,“澜,那谁,是马昕呢?她怎么不在?走了吗?”

“哟,你…哼,一醒来惦着马昕是吧?”

岚澜的表情更怪了,嫉妒吃醋加一付哀怨的神态,又对我说道,“是不是看不到马昕,觉得心失落落的啊…要不我帮你叫她去?”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冲岚澜瞪眼,“再胡说,家法伺候!”

我口的家法,还不如说是床的战争,这是我和岚澜之间的小秘密,而每当我们有人说起这个几个字,对方会明白,我或者是她,想要了…

果然,岚澜脸一红,bái nèn的面色像忽然被涂抹姜红色一样,娇艳欲滴。

“哼,还家法呢,你呀…哼,睡觉做梦都不老实…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家法得起来吗?”

听了岚澜的话,我心猛然一动。

她这么说,已经明摆着告诉我刚才我们已经互相家法过了,现在我江枫恐怕很难再振男人的雄风!

岚澜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刚才和我爱爱的女人应该是她!

我略略放下心,虽然那种怪的的感觉还在心头盘旋,但心态却已经轻松很多。

“啪~~~”我拍了岚澜的挺翘一下,冲她嚷着,“别废话,好好说话啊,我问你,马昕到底去哪儿了?”

第440章 疑云重重!

“哎呀~~~你,枫啊,你真是很讨厌人!”

岚澜娇叫着,冲我翻了翻媚眼,“怎么着,你刚才还没够啊…把人家折腾得差点儿死了呢!”

她口的人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也不知道有没有特指谁。

于是我心里又有些嘀咕了。

“你想知道马昕去哪儿了,自己给她打电话啊,我怎么会知道…”

岚澜说着,毫不避讳落地下床,那样袅袅烟烟走进厕所。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刚才是马昕不是岚澜,她们也许出于一种连我也无法理解的理由,达成什么目的…那…

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在我脑海划过!

如果,马昕是第一次…我记得她以前和我讲到自己情况的时候,好像说从来没有过男人!

那么,床单,应该有些痕迹的…

我连忙伸手撩起被罩,顿时,我浑身一抖!

雪白的床单,鲜红的梅花斑斑点点…

看着那些血渍,我…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将心狠狠攥住,再死命向里收紧!

登时,我喘不过去,无法呼吸!

只有女人第一次才会落下的无珍贵的痕迹,此刻在我眼却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我想问问岚澜,想打电话叫来马昕,可…玛德,让我怎么能张开口?

难道让我当着两个女人的问马昕,你刚才干嘛要和我那样,你不觉得吃亏吗?



额滴神啊!

我觉得自己四肢忽然变得冰凉,皮肤阵阵寒意传来…

难道我江枫被两个女人套路了吗?

这时候,岚澜冲了厕所,再次走进房间来,看到我面目恓惶,脸色阴沉不定的样子,又扫了一眼床单的痕迹…忽然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胳膊。

“坏蛋,我都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头,哼,都说今天人家大姨妈来了,你还非要闯红灯…”

我,再次愣了!

闯红灯?难道说,这些血迹不是马昕留下的?

岚澜见我依旧懵懂的样子,叹了口气,“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翻出那条黑色蕾丝,指了指,“你看啊…坏死了!”

顺着岚澜的手指,我见到,面赫然贴着一个护舒宝…

心一疼,我连忙将岚澜搂进怀里,“宝贝儿,对不起…”

岚澜的眼泪便在我这声宝贝儿忽然落了下来,她哽咽着伏在我胸口哭道,“只要你想,我都会给你…枫,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不,是绝对不能离开我好吗?”

她的话,像一根根钢针般扎进我的心脏里,我亲吻着岚澜的脸庞,连声答应,“绝不会,永远不会离开你,澜,你是我江枫的宝贝!”

两人依偎在一起,任凭屋里昏黄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融合到一处…

好半天,我捧起岚澜的俏脸说,“出去吃点儿夜宵吧,明天没有这么悠闲了…”



夜幕的西京,车流在高架穿行不息,过往车辆的车灯照得我和岚澜有些恍惚。

其实这种感觉很正常,即便是我,也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西京,眼前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城市,让我似乎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心的那份归属感,早荡然无存…

我还是这种感觉呢,何况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岚澜呢?

拉着她的手,我们沿着南二环的路边随意漫步。

盛夏的夜晚降临的本较迟,再加西北和t市存在至少一个多小时的时差,因此尽管现在已经晚八点钟,但天色却依旧微微发亮。

“枫,刚才…”

“怎么了?”我站住停下脚步问她,“有什么事儿吗?”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韩阳给我打电话了…”

“哦,他怎么说?”我随口问道,以为是我姐夫案子的事儿。

岚澜看着我,脸色还是有些犹豫,过了好几秒钟,这才道,“韩阳让我晚去他叔叔家吃饭…”

之前,岚澜简单和我说过韩阳的情况:他并非西京本地人,只是因为亲叔叔在这里落户,而且在西北五省的司法系统里关系深远,极有权势,因此韩阳才会在毕业后来到西京,在叔叔手下混资历。

岚澜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怕我多心,所以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但,既然岚澜开口这么问,我便猜到其实她还是想去,或者说难以拒绝韩阳的邀请,却又怕我不开心,所以有些心事重重。

拍了拍她的脸,我笑着说,“去啊,有人请客干吗不去?不吃白不吃对吧,吃大户啊…”

“枫,你…你真的不介意么?”

“切!”我肃容道,“听着岚澜,我江枫可是虚怀若谷心胸宽广的好男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没说完,我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根本没绷住!

我对她说,“澜,其实呢,你去赴韩阳家的宴,我多少有些不不舒服…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同意你去,并不是说我江枫因为有求于韩阳让自己的女人委曲求全,我只是觉得,你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交际圈,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我…不能也不应该过分拦着你,对吗?”

岚澜看着我,点点头,又将头靠在我肩膀说,“江枫,你真好…”

“哪儿好?”

“讨厌…哪儿,哪儿都好!”

“哈哈~~~”

我笑了,又带着一丝醋意对岚澜说道,“去吃饭可以,但不许和韩阳走得太近啊,尤其不许答应承诺他什么话,记住,即便为了我也不行!”

我扳过岚澜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目,“澜,相信我,算不通过韩阳的帮忙,我依然会找到别的办法尽量搭救姐夫,但,如果你因为我们江家的事儿而错误地承诺对方什么,那…唉,难道你还想在经历一次我在厕所痛打利处的恶心事儿吗?”

说到这里,我没有继续向下说,我相信岚澜听得懂我的话!

因为她,我曾经很多次伤心欲绝,因此,绝对不会容忍她再一次走到歧路,选择错误!

哪怕是出于好意,哪怕为了维护我江枫,也、绝、不、行!

因为,我知道,什么都可能存在挽回的余地,唯有感情一途,不可能…

岚澜的脸慢慢绽放出花儿还要娇媚的笑颜,她轻轻地,但却一个字一个字十分清楚回答我道,“好,我保证,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保证!”

第441章 岚澜的要求…很为难!

现在已经来到夜间,早过了吃晚饭时间,因此我明白,岚澜说的晚,应该是指明天。!

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姐夫的案子会取得怎样的进展?我心里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只是有一种十分茫然的感觉。



在西京的第二个夜晚,我带着岚澜去了大唐芙蓉园看音乐喷泉吃小吃,又专门跑到南高新区的一个什么超级购物心,喝了一种当地很有名的饮品。

整个儿过程,岚澜的表情始终很惬意,我想,一来因为与我在一起很开心,二者或许也因为我没有阻拦她去赴韩阳的约,没有令她为难吧。

看着岚澜像个孩子一样,伸出双手转着圈,对那由透明钢化玻璃构成的天棚欢快地叫着,喧嚣嬉闹,我的心情也随之被带动,变得开朗起来。

最起码,我和那些看去没有忧伤的人们一样,有权利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和温馨。

悠闲够了,岚澜坐在我身边吸着酸奶问,“江枫,等你回到沙山后,有没有对接下来的发展做过规划?”

“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没明白岚澜的话。

“是这样,我来之前,陈监跟我通过电话,她的意思是将你的试用期缩短到一个月,申请jiān yu guǎn li ju特批你转正…”

“是嘛?”再一次,我愣住了。

岚澜这句话,的确充满bào zhà力!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说,当我重新回到t市,踏进沙山女监的大门时,我可能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在职狱警?

如果真是这样,那摘掉头贴着的‘实习’两个字,对我来说可谓意义重大!

至少从此我江枫是货真价实端铁饭碗吃皇粮的主儿,不会因为得罪某人、某方势力,被人家轻易扫地出门!

“对,陈监亲口和我说的…”

“哦…太好了!”我想了想问岚澜,“对了,前几天那个晚,是**他们来沙山的那天,你好像告诉我陈监出差了?”

岚澜点点头,“是,临时出差,似乎挺急的,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和最近西北发生的某监狱农场囚犯越狱案件有关系…”

岚澜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漠甚至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似乎并没有将陈监临时外出的情况看得十分严重。

但我却敏感地觉察到,这事儿绝对小不了!

沙山女监在全国数千监狱、少管所以及戒毒心里,算不规模最大的那一类,但其地位却绝不低!

因为相较男监而言,女监的数量要少很多,差不多是五分之一到八分之一的例。

所以,在女监序列里规模绝对数得的沙山,其在司法系统里的地位才能相对卓然,也会受到各级管理机构的重视。

这一点,从陈监以一个处级单位一把手的权职,却高配到副厅级别,已经可见一斑。

那么,在西北发生囚犯越狱事件后,陈监紧急出差,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奥妙?甚至脑洞再大一点儿,这次轰动一时的恶**件,和田哥找我、以及我姐夫的案子会不会产生什么微妙联系?

…忧心忡忡,我却没能立即猜透。

我沉默地看岚澜有滋有味地喝着酸奶,寻思良久,觉得还是先抛开陈监出差回归主题好些,于是问道,“澜,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想和我说?”

“对,我想等你回到沙山,正式入职后,调到我身边工作。”

她看着我,双眼再次闪烁着浓浓的情愫。

脑子里飞速转动,我将几名熟知副监狱长身负的职能迅速在脑海滤了一遍。

尤其岚澜和汪珊,这两名和我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女领导,我不可能完全没有顾虑。

岚监,现在主管基建、采购、精神明建设,而我已经答应她,会以外联的身份和那些投标基础改造的供应商联络,帮她处理好搞关系、甄别优劣的工作。

所以我更想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还要特意提出将我调到身边工作?

与此同时,我又想到,如果我的工作变成以支持岚监为主,那负责教育、犯人身体、心理健康的汪珊汪监,手下更没人为其卖命了!

算是宣传科的副科长方雅,也只是在这次对女犯思想重塑的工作临时抽调到汪监手下一段时间,过后还是要回归主管生产、宣传和卫生的冯监麾下。

心不禁有一个念头----岚澜和汪珊的矛盾很可能已经非常尖锐,现在岚澜是要釜底抽薪,将我从汪监身边调走,彻底让对方无人可用!



思前想后,我终于决定直言不讳,我问她,“澜,既然我已经答应帮你处理和供应商之间的外联工作,为什么还要专门调我到你身边?这样一来,是不是连我的工作部门也要调换?”

“枫…”岚澜叫了我一声,便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想该以怎样的措辞回答我,既不会引起我的反感,还能让她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枫,你想想,你现在的工作有多少?我给你算算…”

岚澜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一监区的管教,需要大值下监区,对吧?还有,全监狱六大监区的犯人心理疏导教师,哎,这一条我觉得够你忙乎的…对了,另外,现在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准备试点推行的‘环境劳动周’思路,是你提出来吧,你能当甩手掌柜不管不顾?哼,还有呢,姚司长不是已经对我们沙山倡导的对女犯们思想重塑的工作很感兴趣嘛,这件事儿肯定会成为不亚于基础建设改造重之重的工作展开…你倒是说说啊,枫,你有三头六臂嘛,不怕把自己累死是吧?”

岚澜的话,令我哑口无言,根本没有任何反驳或者质疑的余地!

没错,她说得都对,一点儿没有夸大其词!

甚至我实际所肩负的工作还要更多,如被陈监打招呼,配合狱侦工作,调查司马小乔和刘瑶琴是否和黑三、廖勇等地下势力有关系。又如,我私下里还承诺帮助墨芷舞做事儿,甚至被第五迎风大哥作为某项神秘任务的备胎…

那么,还真像岚澜说的,我江枫是三头六臂么?这要是这些工作都启动了,到时候几个我能顾得过来呢?



第442章 完全没有想到的电话!

看到我沉默不语,岚澜又苦口婆心地说,“枫,将你调到我身边来,我承认自己的确有私心,可…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爷们天天围在别的对手…别的女领导身边转圈圈?而且我主管基础建设和精神明,你帮我正好顺茬儿啊…枫,回去我向陈监打报告,你以后不用下监区大值了,这次女犯们思想重塑工作对付过去后,正好借这个机会在我们沙山精神明建设方面打开突破口…枫,你知不知道,精神明才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啊!”

我苦笑…

她说的对!

下监区大值对于每个狱警来说都是苦差事,而如果我能够摆脱这方面的纠缠,我相信应对其他工作便会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做起来也会更加充备、信心十足。

而劳动环境周的提法本来是岚监在推进,我做这件事儿对于我和她来说,的确顺理成章。

至于女犯们的思想重塑改造工作,要不是因为司法部观察组来得太匆忙,以至于冯监躲、陈监不说话、岚澜没吭声,最后汪监替我一力承担立下军令状,表示愿意和我江枫同进同退,那么,这件事儿或者这项业绩说不定早落在冯监头了!

因此,说到底,犯人思想重塑改造工作,根本也不是我江枫该出手干涉的!

我之所以那么拼命,既是为了报答汪监的知遇之恩,也是为了还方雅一个人情。

既然岚澜的话有道理,于是,对她的说法我更不好开口推脱。

而且现在她根本没有瞒着我的意思,甚至心自私的念头也对我和盘托出,这种十分高明以退为进的手段,令我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恍惚我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我和岚澜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有些…隔阂或者说距离感?

原因是不是正在于岚澜太聪明?

的确,她的性格懦弱并且多少有些神经质,缺乏安全感,但她却很聪明,聪明到连我这个干心理学这一行专业人士的心思都总能猜出来!

和她在一起,我总会觉得有些‘累’…

转念之间,我没来由想起和几个女人的相处瞬间---她们给我的感觉各不相同!

与茹姐在一起最轻松,无论她是不是有自己的心思想法,却总是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江枫说什么是什么,像我是她郝茹的天。

这种感觉让我的大男子主义意识极度膨胀,从而和郝茹在一起的时候最更轻松,最惬意。

和汪监汪珊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她沉稳有气度,并且浑身下洋溢着知性美和母性的光辉,令我有种被关怀被爱护的宠溺感,尤其我还答应汪监,会对她女儿小小的孤独症进行治疗,我怎么能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拉抽屉、过河拆桥呢?

还有墨芷舞,这丫头性格刚毅,做事果敢,正义感清晰恩怨分明,说实话是我最喜欢的性格,因此我和芷舞相处的时候也很舒服。

只是她的行事太飘忽,身份过于神秘,总让我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最后,我的脑海蹦出的不是和我很熟稔的程瑶馨,而是闪出燕然燕姐的形象。

她…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大气霸道,在社会我所接触不到的某个层面奋力拼杀的印象,只是对于燕然,我的内心十分矛盾,想要亲近又似乎很排斥,心疼她却又不想融进燕然的生活…

所以我才会拒绝她让我离开沙山,去她那边任职的提议…

真没想到,岚澜一个看似很简单的提法,却让我心潮起伏,将几个和我关系模糊甚至称得有些暧昧的女人在心过了一遍…

哎,真是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在心理学,我的反应并不葩,这是所谓‘一念及远’!

有时候,一个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儿或者消息,却能让不同的人产生各式各样的感受。

联想、憧憬、回忆或者哀怨…

人类,之所以不同于动物,不正是因为人的思维有联想有逻辑,而动物没有嘛?



好半天,我才回答岚澜,“澜,你说的这些都对,但现阶段我还不能对已经接下的工作撒手不管,希望你理解我…”

“唉~~~”

岚澜叹息一声,“我知道你‘舍不得’汪监…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江枫,我的话请你认真考虑好吗?难道你希望我们之间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而一次次出现不愉快?”

她的话显得很郑重也很严肃,我只好点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搂着岚澜的肩膀,我们在夜幕里向宾馆走去,一阵温暖的风吹过,将她的发丝拂到我的面颊,痒痒的、柔柔的。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本以为是洪蕾或者郝茹,结果掏出一看,却发现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陈倩,倩姐!

她,为什么会在夜晚十点多忽然打电话给我呢?

“喂,倩姐,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哈哈,是不是想请我吃黄焖兔头了?”

我开着玩笑,接通电话。

手机那一头,陈倩的声音幽幽荡荡,“江枫,我是不是打搅你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我连忙说,“倩姐,说吧,找我啥事儿?”

说起来,对于陈倩,我心存感激而且心有愧!

她是我在进入沙山后接触到并迅速熟悉的第一人,甚至在我报到当晚,陈倩还请我和程瑶馨、张小琴去吃了黄焖兔头,最后住在倩姐家里…

尤其令我心存疑虑更忘不掉的,是那场一帘幽梦,那只温软的小手…

我一直认为是倩姐。

后来我和她之间经历过那次办公桌下的旖旎,我们的关系甚至已经突破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阶段,直接进入男女间暧昧这一层。

我江枫不傻更不是木头人,陈倩对我的情意,我怎能感觉不到?

可,这个本来最有可能替代林芬,成为我情感寄托的妖娆女人,却阴差阳错和我的关系止于最后一步,反倒被岚澜和郝茹甚至墨芷舞捷足先登…

这个过程,陈倩并没有任何过失,是我自己身的事儿太多太多…所以对于倩姐,我一直有些内疚,却没脸找机会和她明说。

此刻陈倩忽然给我打电话,我便有些紧张了…

第443章 惊天的变故!

“倩姐,你别误会,什么时候你打电话我都欢迎,那啥,洗耳恭听、扫榻欢迎、毕恭毕敬…”

我还在开玩笑,陈倩却直接打断我的话,“唉,小枫,你家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啊?你…听说了?”

我一愣,真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处心积虑不希望沙山那边的同事知道我姐夫被拘留,结果…

这时候,岚澜听到是陈倩的电话,脸表情复杂,又气鼓鼓地故意将头凑过来,听我们在说些什么。!

当她听到陈倩说知道我家的事儿时,狠狠掐了我一下,小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不是我和她说的啊,我才没跟任何人说过呢!”

手机里,陈倩的声音在继续,“小枫,不是我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应该寻求组织帮助,为什么要一意孤行自己独立面对呢?”

“倩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不是…这不是怕麻烦大家嘛,我江枫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想给组织添乱。”

“你还说!”

陈倩不高兴了,“江枫,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概念啊?这种事儿,从制度必须要走给狱政科报备的手续…很严重的你知不知道?我的话…你懂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自己疏忽了。

陈倩是狱政科一把手,实际和政治部主任李小花情况差不多,对于政策和规章制度的敏感性要远远大于其他同事。

因此既然她口说这是流程、是手续,那么狱方的要求肯定是这样,不存在半点儿可以质疑的地方。

我立马‘软’了。

对于陈倩,别说她现在说的话有道理,是为我好,算她胡搅蛮缠无理搅三分,我也不会真的和倩姐急眼发脾气。

她对我怎样,我江枫心知肚明。

“倩姐,那咋办啊…我现在还回不去,这边脱不了身。”

“哼,等你回来?黄花菜都收割几茬儿了!我已经替你做主进行外事备案,不过等你回来一定要补签字。”

陈倩的话令我心生温暖,印象里,自从我来到沙山女监后,陈倩一直在做着为我‘擦屁股’的事儿…先是为我和王英翻脸,又在一监区劳作区坚定站在我一方和铁婷铁处姑侄对峙,最后在我几次住院期间,不分黑夜白天守在床头…

倩姐的好,我没齿难忘。

不过我又想到一点,昨天汪监打电话的时候,似乎只是简单问了家里是不是还好,并没有提及我姐夫的案子,显然汪珊并不知道我必须急匆匆敢回来的实际原因。

可,倩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会在我请假的备案资料怎么写?

想到问,我说,“倩姐,我的情况别人知不知道?你又是…”

“别多问,我明白你的顾虑!”

陈倩直接打断我的话,回答道,“小枫,现在狱方领导还不知道…不对,岚监报备去了西北,应该是去你那里了吧?她肯定知道…其他人嘛,我觉得应该还不清楚这件事儿!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不要管了,反正我陈倩也不是没有消息来源。”

我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倩能做到仅次于各个副监狱长的狱政科科长职位,她要是没有点儿背景也说不过去。

实际,主管狱政大权,陈倩手里的权力甚至一些排名靠后的副监狱长还要大,毕竟狱政这块直属陈监领导,陈倩可以做到根本不鸟别人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以前和倩姐一起面对狱方领导的画面,还真是,那些领导似乎都对陈倩客客气气,并没有任何颐指气使的地方,像是平级之间在说话。

我说,“那谢谢倩姐了,等我回去我好好请你。”

“哼,也许不用等到你回到t市得好好招待我了…”

我一愣,没有明白陈倩话所指。

这时候,岚澜的手机也响了,她走到一边接听,突然叫了一声,“什么?”

岚澜的声音很大,甚至腔调都有些变,引得路人不断向她侧目。

有些担心她,我连忙冲陈倩说,“倩姐,一会儿给你打回去啊,我这边有点儿急事儿…”

“嗯,小枫你自己保重。”

我已经顾不听陈倩说什么甚至来不及和她寒暄道别,已经匆匆挂断电话来到岚澜身边,问她,“澜,怎么了?”

岚澜这个电话极短,甚至没说几句已经挂断。

此刻,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胯下,面色凝重带着一丝茫然。

她的样子,明显是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听到极坏的消息所致。

搂着她,我连声说,“澜,你别吓我啊,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说出来,我和你一起面对。”

她不说话,慢慢地双眼开始溢满泪水。

“澜,你倒是说啊,说啊!”

我狠狠摇晃着岚澜的肩膀,努力将她的意识从虚空召唤回来---岚澜现在的子,绝对可以称得失魂落魄。

“枫…”

她唤了我一声,便一头扎进我怀里,泣不成声…

“哎,哎…”我登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的确,我没有太多哄女孩子的经验,要是真的会花言巧语讨女人欢心,说不定我的第一个女友林芬不会毅然决然离我而去。

尤其,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更不好开口,不晓得从哪个角度劝解她。

“澜,哎…你别哭啊,有话和我说…”

“呜呜呜~~~”

岚澜伤心地哭着,泪水在我的胸口处越聚越多,很快便打湿了t恤衫的前襟。

我抱着她,伸手在岚澜的青丝和后背不断轻轻抚动,用这种极尽温柔的方式,努力将她的情绪稳定住。

“不要担心,万事儿有我呢,澜,现在你首先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一起想办法,携手渡过难关啊!”

我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轻轻将那些泪珠吻掉,目光坚定地看着岚澜说,“澜,你看着我…听着,我家出事儿,我会向你诉说、请求你的帮助!那么,现在是你遇到困难,你觉得难道应该瞒着我,而我又会坐视不理么?”

终于,岚澜呜咽好半天之后开口了,“枫,没用的…我,我爸爸他快要不行了…”

第444章 对我来说就是一辈子!

这是岚澜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她的家人,而且一提及便是父亲。

只不过,她第一次开口说,竟然带出这样一个不诧于雷霆霹雳的消息。

“什么,你…你说什么?”

我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只是普通的生灾害病,岚澜完全可以换一种说法,如,父亲生重病了,又如家里出了些麻烦事情…

这些**,相对于直接说她父亲不行了,绝对是天和地的差距。

“江枫,枫…呜~~~我爸,我爸他不行了啊,嗯、嗯、呜~~~”

岚澜放声痛哭起来,身体在我怀里不断起伏着,甚至连气儿都喘不来。

“啊,啊~~~?”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天,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刹那间,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岚澜还能不能来得及见自己老爹一面?

如果赶不及,那…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罪恶感---岚澜是因为要帮我才不远千里赶到西北,来到西京。现在,如果因为地域和时间的缘故,不能在老爸弥留之际见他最后一面,我江枫是不是也算是一手促成这一切的元凶之一?

尽管此刻发生的这一切,的确属于无法预料的情况,可我却不能将此当做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或许有的人不会这么想,甚至会不以为然,觉得真和我没有关系,这种念头纯粹是自己给自己身揽事儿,可人与人毕竟不同,我的心没有那么大,尤其牵扯到我所深爱的女人。

“澜,你先别哭、别哭…”

搂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岚澜,我脑海迅速想着该如何面对困境的方式。

“告诉我,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嗯,呜呜~~~他,他在魔都!”

魔都?

号称神州第二大城市,甚至繁华度已经隐隐有压过京城趋势的魔都?

我强自镇定,心盘算。

从西京到魔都的直线距离超过一千五百公里,最快的方式只有乘坐飞机,可,西京本地的机场在二十多年以前已经拆除,即便有航班,也只能赶到仙阳去乘坐。

看看手表,我不再多话,用最快的速度在查着航班时刻表。

还好,一个小时以后有最后一趟从仙阳直飞魔都的飞机。

“澜,你听我说,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我陪你回魔都!”

说这话之前,我承认,心的确有过一丝犹豫。

毕竟,我姐夫的情况同样很紧急,明天韩阳或者洪蕾那边会有新的消息传来,说不定便会安排探视。

这种时候,我只能听人家吩咐,根本没资格说三道四要求什么。

事实,在听到田哥对我所说的那番话之后,我知道姐夫的案情相当复杂,面肯定在博弈,有人想闹大有人想压着…

我的能量或者说我所能伸出的触手,丝毫不能干预、触碰到任何核心秘密…

因此,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是等!

乖乖地、老老实实寸步不离地呆在西京等消息,等探视的那一刻!

但,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岚澜自己一个人连夜赶回魔都?

以她现在失魂落魄的状态,甚至过个马路都不能让人省心,我又如何舍得让她一个人在漫漫长路受煎熬?

所以,我也只是稍有犹豫,便不再去想太多的后果,事急从权,总有更重要更紧迫的情况需要面对和担当。

说完这句话,我不管岚澜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伸手从她的手提包里翻出钱包,找到身份证,然后通过络预订了两张今晚赶往魔都的机票!

这个过程还多少有些曲折,好像络预订需要有提前量,现在的时间已经封票,我只能直接拨打人工客服电话,说明我们的现实困难,这才由人工流程帮我们进行了预定。

搞定票的同时,我们已经乘坐出租车回到宾馆,没有退房,只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拿好相关证件,在最短的时间里,一路扬尘,赶往咸阳机场。

天气很好,但我和岚澜的情绪却一点儿也不高涨。

通过机舱遮帘的缝隙,我看到,外面繁星点点,距离我们如此之近,像伸手便能摘下。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站在百尺楼顶便有种与天相齐的感觉,何况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我努力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知道,岚澜的精神已经崩溃,如果我也跟着咳声叹气,除了给她加重心理负担之外,并没有半点儿作用和意义。

“澜!”

我伸出手掌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我给你唱首歌吧…我想告诉我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不说话,既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目光呆滞看着前排的座椅后背。

搂过岚澜,我深深呼吸,开口唱到:

爬升 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 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 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远离地面 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黏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逃开了你 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 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 紧紧地靠在椅背的我 以为 还拥你在怀里…

我本意是唱一首能够缓解她心结的歌,却不知怎地,出口变成迪克牛仔那首著名的《三万英尺》。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我们此刻坐在飞机,而且还是在这样无奈、紧张、伤心欲绝的心境下,所以我才不由自主唱起这首我曾经最喜欢的伤感老歌。

岚澜静静地听着,眼泪哗哗向下流淌。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像被刺刀狠狠穿过,鲜血淋漓。

于是,泪水便顺着我的面颊滑落,我们相拥…而泣!

哭吧,男人女人,哭吧哭吧都不是错,只有痛哭之后才能将苦闷的情绪排解掉,才能有机会更有勇气面对所遇到的一切磨难!

唱到一半的时候,我便住口不再唱,因为我的情绪,已经不能支撑我继续唱下去。

停留在我和她之间,徘徊在这狭小机舱空间里的,只剩下哽咽和伤怀。

好半天,岚澜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江枫,我会记住,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刻是你陪着我连夜赶回家,一路有你的感觉,对我来说,是,是一辈子!”

第445章 岚澜不哭!

岚澜的话令我泪如雨下!

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即便是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时刻,也没有象现在这般刻骨铭心。!

一路有你,是一辈子!

有她这句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说只是坐飞机陪伴她连夜去了一趟魔都,算刀山下火海,我江枫也认,也无怨无悔!

一时间,我说不出话,更别提继续唱下去。

不过哭完这一阵后,岚澜的情绪似乎平和些,她捉起我的手指,在手掌心来回摆弄着,口接着我刚才的半首歌,继续唱了下去:

回忆 像一直开着的机器 趁我不注意 慢慢地清晰反覆播映

后悔 原来是这么痛苦的 会变成稀薄的空气 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远离地面 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像黏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我静静听着,脑海闪过无数画面,都是离别、重逢、分手、相聚…

那些画面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几乎让我如坠梦里,有些分不清那些场景的先后顺序和fā shēng guān xi。

有外公离世,有大学时的站台送别,有我独自看着林芬搭乘国际航班飞往异国他乡,也有我和老蔡、张斌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屁…

真实或者只是幻境,我根本分辨不出来,只能在机舱外遥远的夜空里,将我的目光远远隐匿掉…

当飞机停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多。

下了飞机,岚澜第一时间拨出电话,看到她的表情虽然很焦虑,但却没有那种瞬间崩塌的溃丧感,我便猜到,至少岚澜的老父亲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奔驰s500停在接机口,岚澜当先拉开车门飞身车,我紧紧相跟着坐了进去,这才看到除了开车的司机之外,在副驾驶位置,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简叔,我爸他…”岚澜问了一句,话却只说了一半,好像不敢接着问下去…

我明白,她是怕听到某些根本无法承受的坏消息。

对方叹了口气,沉默几秒钟才回答道,“几个小时前已经深度昏迷,医生说除了吊一些勉强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没有别的措施再进行针对治疗…”

他扭过头,望向岚澜的眼神充满慈爱,还有…哀伤。

看来,岚澜口的简叔应该是她家的管家或者关系密切的亲友,而且对于她父亲的情况了若指掌。

“那,那…”

“小澜,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急也没有用,只能期待在老爷离世前,你还能看他一眼…”

简叔的话一下让岚澜强自支撑的一丝信念,彻底崩溃,她的脸憋得青紫,嘴巴半张着,啊啊地说不出一个字。

像嗓子眼哽着一团抑郁已久的浓痰,堵住呼吸黏住思维…

“澜,澜,你,你可别吓我啊!”

我顿时慌了,手忙脚乱拍打着她的脊背,使劲儿从肩颈处向下捋着,一次又一次。

“哇~~~”

终于,岚澜口冲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是如此凄凉,似乎能够穿透我的五脏六腑,将我体内所有的脏器,割得四分五裂。

简叔的眼泪也随之落下,豪华的奔驰车里,哭声一片。

岚澜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我的胸口,哭叫着,“江枫,枫啊,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说外公医术了得,你还从他那里看过一些秘籍孤本吗?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的神志已经迷乱,意念崩塌,完全处在一种疯癫的状态。

我紧紧搂着岚澜,任她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胸口处,却不敢丝毫放手。

“好,好的,我一定,一定尽力,我会将你爸爸救活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承诺像是儿戏,一点儿根据一点儿力量都没有,只是重复着从口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

我不知道这些音节或者这些安慰她的话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的心,随着岚澜的哭声,不断抽搐,那种从内脏向外撕扯的感觉,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救他啊,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我…我会和他在一起,生或者死!”

她的哭叫,一下将我吓坏了,生或者死,永远在一起…这是什么心态?

岚澜这是在表达,她会和自己的父亲生死相随么?

“澜,你看着我,看我!”

我猛地大吼一声,“看着我!!!”

强行扳起她的头,我吼道,“你见过我爸爸,知道他是一个执拗、内向,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实人,教书先生一个!但我告诉你所经历过的一件事儿,那件事儿…让我觉得父亲的确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一刻不停,也不管岚澜是不是在听,能不能听进去,连珠炮似地说着,“外公晚年的时候,有一次病危住院,医院已经第三次下了病危通知…当时我和妈妈姐姐守在病床前,哭成泪人,那时候,我爸拉着我们的手说了一句话,真的,一句,我们几个一下停止哭泣,而且那次外公也终于转危为安,后来又活了好几年…”

“澜,不管你现在什么心态,我只想把我爸那句简单朴实的至理名言说给你听!老爸当时说了这么一句,哭什么哭,人死了吗?只要没死,都不许哭!”

岚澜忽然抬起头,脸的眼泪还在流,但却不再发出哭泣声。

她看着我,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好半天问我,“叔叔这么说的?”

“对,这么一句话!”

我伸出双手,将她两只小手合在掌心里,“那一刻我永远铭记于心…当时老爸抓着我们,像我现在握住你一样!我感到他羸弱销瘦的身躯里传递出的无尽力量,作为男人顶起苍穹的力量!”

“澜,你知道吗,父亲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让我和妈妈姐姐一下心有了勇气甚至还有信心,不知道是什么在冥冥支撑着这一切,当时我觉的,内心里无安宁…”

“澜,那句话从此成了我心的座右铭之一,不哭,人只要没死,不许哭!”

她看着我,泪水滚滚,却在笑。

“对,叔叔说的对,我爸还没死,我哭什么哭,岚澜不哭,我不哭…”

第446章 岚澜的愤怒!

我和岚澜的出现,让围在她父亲病房内外的好几十人立马惊讶了,甚至可以说震动!

这种情绪很怪,因为在我意识里,一家之主的女儿千里迢迢赶回父亲病床前,其他亲友要么应该悲悲切切,要么便默然无语,怎么也不会是这种目光复杂或者明显带着敌视的姿态。

尤其是,除了仅有的五六个人之外,我并没有从其他数十人脸看见那种亲友离世时该有的痛苦和伤感,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的,他们的面竟然带着一种跃跃欲试透着股兴奋的表情!

登时,我的胸蹿难以压抑的怒火,这一刻,我特么想说一句话---骂了隔壁的!

人家岚澜的老爸眼看要去见马克思,你妹的你们这些人,不难受也罢了,怎么一个个看着却兴奋异常?

能在这个时候来的人,都应该是和岚澜家关系较密切的群体,可,难道你们是用这种态度为老人送终?要是这样,尼玛的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脸阴沉着,而那些家伙看到我紧随着岚澜出现在病房里,便至少有一大半人的目光集在我身,像一柄柄冰寒刺骨的眼刀,想要狠狠扎穿我的衣服和皮肤,将我地射杀。

很显然,他们没有人会想到,岚澜竟带着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陌生男人忽然现身,而我这个男人身的气势又是如此强大,令他们有种不敢直视、忐忑不安的感觉。

这些家伙的目光越是不善,我便越发庆幸这一趟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要没有我陪着,岚澜今天还指不定要面对多么凄凉的境遇呢!

隐隐约约,我似乎能够多少体会到岚澜为什么明明家世煊赫,却性格懦弱生怕得罪某些有权势家伙的原因所在,而且,为什么她会独自买醉,并从来不会对我提及她的家庭…

在这一刻,在这间充满压抑和诡异气氛的病房里,我感受到岚澜羸弱的肩膀所承载的无尽压力。

虽然我无法肯定这些压力来自哪里,也不知道究竟程度有多严重,但我却明白,岚澜这些年一定不好过!

岚澜走近一个坐在他父亲病床前女人身边,轻轻叫了一句,“阿姨,我爸他…”

随着岚澜开口,我注意到,那个被她喊做阿姨的女人,竟然相当年轻并且美貌。

她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最多不会超过四十,眉目如画,端得非常艳丽。

当然,也许是对方太漂亮太会保养,我有可能估计错误其真实年龄,但从这一眼看去的风姿,我绝对相信,这个女人和岚澜的父亲,年龄差距相当大。

无论是体态或者容貌,她都明显躺在病床,显得苍老无,容貌消瘦枯干的岚澜父亲,要年轻太多太多了。

那女人转过脸,先瞥了一眼站在岚澜身后的我,脸挤出一股悲伤之意,似乎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难过。

她叹着气回答岚澜,“小澜,你爸爸他…恐怕不行了!”

“阿姨,我想问你一句话!”

随着对方说出‘不行了’三个字,岚澜突然爆发,“为什么我前几次打电话,你和简叔的回答不一样?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见对方默然不语,岚澜的脸气得铁青,“阿姨,每次我爸接电话的时候,你都不让他和我多说几句话,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他,我爸他的身体情况,什么时候忽然恶化到这种程度?”

说着,岚澜的眼圈又红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在颤抖。

我能看出,她在拼命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掉泪,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懦弱和无奈。

伸出手,我紧紧握住她的指尖,轻声安慰,“澜,沉住气,记住我在飞机和你说的话,只要…不能哭!”

“嗯,嗯~~~我不哭,不哭!”

岚澜反握住我,似乎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令我的手竟然感到阵阵生疼。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但是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一滴。

我的心,疼了,疼得像在煎锅里烹炸,心跳动着一个念头---如果能够为她分担一丝痛苦,让我做什么甚至当牛做马都行!

只是…我终究不是她,我无能为力。

岚澜的质问,令那个美艳贵妇顿时脸挂不住。

她狠狠地剜了我们一眼说,“小澜,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你忘了长幼尊卑,还是你根本不把我这个后妈放在眼里?”

哦,是了!

难怪岚澜会第一个找她说话,难怪虽然喊这妇人阿姨,而两人之间的huo yào味却浓到能将这间病房直接点燃。

我急忙催动内息,将一道浅浅的气龙逼入岚澜体内,帮助她沉住心神。

妹的,真想替岚澜出头接下对方的诘责,但我终究忍住。

这些毕竟是岚澜的家务事,后妈和前妻的女儿,有多少家能和睦相处呢?更别说相互间有深情厚谊了。

听到那女人反问,岚澜笑了,惨笑。

“阿姨,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阿姨,是因为我爸他还活着!”

她冲前几步,脸带出一股决绝的恨意,“你是我后妈,可,你当得起‘妈’这个字吗?你当得起这个神圣的称呼?后妈…呵呵,简直可笑!”

“小澜,注意你的言辞,大家都听听,她现在说得什么话啊!”

“我说什么,我为什么这么说,想必你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你做的孽还少吗?”

因为愤怒更因为哀伤,岚澜浑身发抖,声音更提高了几分,“靳玉,你枉有这么好的名字,却干着猪狗不如的事儿!别以为,这些年你侵吞我们岚家财产的所作所为,你背着我父亲在外面养小白脸儿的事儿,我岚澜不知道!!!”

岚澜的话,像一根点燃zhà yào包的导火索,令病房内外顿时炸锅。

连我这个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一直被当作局外人的主儿,都心各种吃惊,何况那些真的假的所谓亲友们呢?

有人脸色平静,显然对岚澜的怒斥心知肚明,有人却脸显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这名义的母女二人,会在岚澜父亲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反目成仇!

我紧紧抓着岚澜,脑海忽然闪过一句改编过的名言---不在沉默爆发,在愤怒死去!

这,应该是岚澜此刻的心态。

第447章 病房里的战争!

“小澜,你给我闭嘴!”

随着岚澜撕破脸起底的话,那年贵妇人终于勃然大怒,她噌地一下站起身,冲着岚澜嚷道,“后妈?没错,我的确是你的后妈,但请你记清楚,我靳玉才是岚镇南明媒正娶的原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倒要问问,你岚澜是哪儿来的野种?你有资格指责我什么吗?”

她的话令我再次吃了一惊。!

原本,我已经将岚澜家的剧情定义为,岚澜生母亡故或者和她父亲离异后,这个名叫靳玉女人才趁虚而入,成为岚家的新一代女主人,而岚澜这个前妻的女儿当然不受待见,两人因此关系闹得很僵…

可随着靳玉的反诘,我却忽然糊涂了,她既然自称是岚家原配,那,怎么又成为岚澜的后妈?

这里面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我完全没搞明白。

病房里的十几个人,其一部分脸现出黯然的神情,另外一部分则是不屑或者好。

他们应该有些人了解nèi mu,其他的则抱着猎看热闹的心态,在等着岚家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火拼。

“你…”

岚澜终于流下眼泪,只是那些眼泪里并没有哀伤,而是绝望到死境之后的毅然决然。

“靳玉,我最后再喊你一声阿姨,如果你还是这样不知好歹,那好…”

岚澜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u盘,对着贵妇人晃了晃,“我保证,只要我将这些东西公布出去,你靳玉绝对不可能在魔都立足,你也别想从我们岚家拿走一分钱!”

她的声音再次提高,“要不要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看看?啊?要不要?你自己说!”

哄~~~

病房里的人一片哗然。

大家都看出来,岚澜手u盘里一定存储着让靳玉非常难堪的证据,而这些资料足以令她立即身败名裂。

“江枫,拿出笔记本电脑,我们现在让大家看看,她靳玉究竟在我们岚家扮演着怎样一个龌龊角色!枫,你倒是拿啊!”

岚澜暴怒了,像一头择食而噬的母豹子,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此刻的她,完全颠覆了我曾经的认知,真没想到,岚澜恼羞成怒后的结果,竟然会这么狠辣。

“好…”

我刚应了一个字,那贵妇人却慌了,连忙开口阻止我,并对岚澜说,“小澜,你,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我们终归是一家人,现在…”

“没有把柄?没有的话你怕什么?不敢让大家看是吗?靳玉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来的人多能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人多势大能欺负我是吗?我相信,在场的诸位叔叔阿姨总也有明事理的人,不会任凭你靳玉舌灿莲花说什么是什么!”

“小澜,我不是那个意思…”

贵妇人额头顿时冒出汗水,她甚至想要伸手拉住岚澜,似乎想要表达一下她们两人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差。

“别碰我!”

狂怒的岚澜根本不给对方示好的机会,她一只手狠狠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靳玉问,“不想当众暴露你的丑态也行,你回答我,我爸他究竟怎么了?”

“哎,小澜,镇南的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已经被确诊糖尿病晚期…这几年并发症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你远在t市不回来,哪次不是我靳玉当牛做马端屎端尿伺候?现在你还要无端指责,我心里,真是太难受啊。”

说着,这个女人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不过在我看来,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我暗自点点头,看着床形同枯槁的岚澜父亲岚镇南,的确,糖尿病病人在生命晚期,很多都会暴瘦,他的样子倒是符合靳玉口描述的情况。

那贵妇接着说,“小澜,你不在我和镇南身边,很多情况并不知道。而镇南害怕你伤心,又不允许我告诉你实情…一来二去,拖得时间久了,他…镇南变成这个样子!”

“你胡说~~~”

岚澜再次叫了起来,“前年我回家的时候,明明爸爸健康状况已经好转很多,他亲口告诉我,通过注射胰岛素和其他针对性服药治疗,肯定能够控制住病情,还说,还说要等到我结婚生孩子,亲自带外孙子…”

说到这里,岚澜悲从来,应该是想起之前和父亲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温馨的片段,终于没忍住,放声痛哭起来。

这一下,病房内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不说话,而这种沉默所带来的压抑气氛,让我感觉到极度不自在,竟有一种身处炼狱般的滋味。

别人不说话,可我江枫却不能缄默,至少,我不能任由岚澜这么痛哭下去。

哭坏了身子,是她终生的损失,更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环住岚澜,我轻声道,“澜,先看看你爸爸的情况吧…别的事儿,是非功过,等到老爷子…老爷子醒来后再计较也不迟。”

我的话对岚澜还是有着相当影响力,半晌,她擦了擦挂满脸颊的泪水,平息情绪问,“医生呢,简叔,医生在哪里?我要见他!”

简叔连忙应了一句,“好,小澜,我这去找大夫。”

几分钟之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走进病房,开口问道,“病人怎么了?”

岚澜迎去,“我是岚镇南的女儿,我想知道院方对我父亲的最后诊断结果。”

“哦…你是岚澜吧?正好,有些件需要你签字…”

医生并没有立即解释岚澜父亲的病情,而是从手拿着的件翻出几张纸递给岚澜,似乎已经无需对岚镇南的病情多做解释。

而且,嘴里还不断催促着,“快点签字,等着你了…”

我站过去,看到基本都是类似‘病人死亡通知单’之类需要撕碎家属五脏六腑的东西。

那面已经有靳玉的签名,但我不清楚为什么还要岚澜再签一次。

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岚澜的泪水再次淌了出来,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接过医生手的件,更说不出一个字。

整个儿人,已经失去意识,麻木着孤独着。

她的样子令我心如刀绞,怒火再一次从心底升腾而起。

我前一步,伸手抓过那个医生手的件,狠狠揉成一团。

“玛德,老子问你,我们是在要求院方解答病人的病情,你踏马的却一次次让我们签这些破字,骂了隔壁的,你丫究竟想搞什么?”

第448章 生命之惑!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的动作将这名医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后退着,口不断问我是谁。!

“我是谁?你管得着么?”

“你,你…你别过来,我要叫保安了!”那家伙吓得浑身筛糠面如土色。

岚澜拦住我,悲切道,“江枫,别为难人家,医生看来也是没办法了…”

“是,是啊!”

听到岚澜为其开脱,那家伙顿时有了底气,冲我吼道,“你不是病人的直系亲属,你小子跟这儿凑什么热闹?”

他的话…玛德,叫人话嘛!

凑热闹,你妈如果要死了,你会这么说话?

不过,毕竟现在我们最想了解岚澜父亲的情况,因此我终究没有动粗,而是指着对方骂道,“小子,你等着,你踏马的有种别下班,我记住你了,王医生是吧?好,只要你丫走出医院,老子绝壁让你爬着回家!”

这一刻,我的表现像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幽灵煞星。

说实在的,如果能好好解决问题,谁也不想表现的如此没有素质!

但,此时此刻,我必须如此!

如果我江枫先软了,那后面的事儿,谁替岚澜撑腰?

此刻的情况我心里很明白,多少人都想亲眼看到岚澜老爸是不是今晚会一命归西,而随着岚镇南的离世,某些势力或者某些牵扯到金钱的产业,将会重新分割,再次洗牌。

与其说他们是来为老爷子送行,倒不如说在最后关头浑水摸鱼,狠狠压榨岚家最后的财产…

所以,我必须强势,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霸道!

对医生的态度,只不过是借着对方的过失展现我的狠辣和怒火,倒不见得真想要对他怎么样。



我判断的没有错,随着我的狠话出口,那家伙立马怂了,而病房内外再次没人吭声。

也许他们都在想,岚澜从哪儿找了这么一个二杆子,像混社会的主儿,而我江枫还真做得出喧宾夺主,在病房里发飙的举动。

“你…”那个医生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冷笑,“那些签字,我们不会签的,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老爷子,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我要看你们的诊断证明,所有医案记录,还有那些检查单!”

事实,我对医生的话并没有太多怀疑。

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足以让我对岚镇南能够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信念,减弱到不足百分之一。

他的样子枯瘦如柴,要不是插着呼吸机,靠着氧气和点滴,也许随时都能撒手归天。

不知道是不是靠着想要最后见岚澜一面的坚韧信念,岚镇南才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断气。

我的心里…悲苦到无法形容。

真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岚澜的至亲,却是这样一种凄凉的情况。

而我和岚澜联袂出现在她老父亲面前,似乎是专门来为其送终…

作为一个身具一定医术的人,我都已经有了这种念头,何况别人?

我想,所有人,包括岚澜在内恐怕已经认命,早接受岚镇南即将离世的结局。

对于隔行如隔山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医生的话是圣旨,是能够决定他们命运的诊断书,一言生半句死,阎王的生死簿、判官的勾魂笔还要更具权威性。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坚持让对方拿过那些医案和诊疗结果,亲眼看一遍。

这种念头,除了想要证明我们并非任嘛不懂,不是好糊弄的之外,还有是我曾答应过岚澜救活她爸爸,一定要救活!

虽然我们彼此都清楚,我的承诺只不过是在特定场合下安慰她的话,但无论如何,我总归要试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有时候反而会争取到一线容易被所有人遗漏的机会。

这个机会便是,活着,继续好好活下去!

“那些诊断材料有一部分不是…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嘛?”医生糯糯地问道,看着我的目光也躲躲闪闪。

“我要的是医院内部做记录的医案,给过我们的检查单我自然会看,这个用不着你操心…现在,王医生请你立即回去拿那些诊疗记录的医案过来,我只给你一分钟,否则…”

我伸手抓向旁边那张用于家属陪床休息的病床,在由铁管制成的床头狠狠捏了几下!

当我的手松开时,那被我握过的地方,竟然出现浅浅向内凹进去的指痕,甚至那些包裹在铁管外的白漆,都有几处掉落下去,露出里面黑色的铁皮。

“别再让我烦躁!”

我盯着对方,又仿佛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四周那些正看着我和岚澜的陌生面孔,口吐出一个字,“滚!”



一分钟后,我拿着院方的医案和已经交给岚家的检测报告,皱起眉头。

的确,从医案和那些验血、验尿、拍片子甚至核磁共振的结果来看,岚澜父亲的情况的确属于病入膏肓,没救了。

所以,即便不考虑这些医案的结论,仅仅通过挂在岚镇南身那些我叫不来名称,形状古怪检测仪器所显示出的生命体征指标,这个王医生说岚澜父亲恐怕活不过今晚也不算太过分。

甚至于,说不定随时老爷子会断气。

我不断对检验报告的数据,以及医院在每个治疗、抢救阶段所采取的措施记录,一字一句仔细斟酌。

最终,我只能承认,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医生所采取的救治措施和步骤,非常专业,毫无纰漏可言。

然而我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岚澜老爹的情况有一点令我十分疑惑,那是脉动!

伸出手,我不断在岚镇南的手腕来回号着脉搏,脑海将外公留给我的那几本专门医治疑难杂症的孤本医书迅速过了一遍。

…还真是有古怪啊!

我心里很清楚,当糖尿病并发症导致脏器全面衰竭时,病人的脉动应该属于医理论四大绝脉甚至死脉的表征,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虽然脉动极其微弱,但却平稳清晰,根本不像熬不过今晚的样子!

甚至我都感觉不到心率紊乱或者不齐。

这…太不可思议了!

医和西医虽然理论基础完全不同,但最起码,在判断一个人的身体是不是将要完蛋的时候,得到的结论应该基本一致。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第449章 暴揍!

我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从一个旁观医者的身份看待岚澜父亲的病症。

从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分析,如果以一名西医的角度去观察岚镇南,他的确属于离死不远的那一类,医院的结论并没有明显的问题!

可,如果以一名研究过疑难杂症的传统医视角,我却觉得事情并不像眼前看到的那样简单。

最起码,脉动的异常情况我无法解释…

思索片刻,我转向岚澜问,“澜,我想试试看…”

“试试…嗯?江枫,你的意思是?”岚澜抬起头看向我,目光从迷惑渐渐变成期盼,她应该明白我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对,我想试试,最起码老爷子是生是死,你作为直系至亲必须有最彻底的知情权!”

我握住岚澜的手,根本不去看靳玉,更没有理会其他人,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岚澜还没有回答,旁边却有人忍不住了,听到突然在我们身后传来一声讥讽的冷哂,“笑话,你说让你试试?嘿嘿,你特么算哪根葱啊!”

声音传来,有人快速走到我和岚澜身边。

瞥了他一眼,我认出,正是那几个表情跃跃欲试,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的一位。

这家伙的个子很高,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面貌和贵妇人靳玉有几分相像。

来到我们近前,这货劈头盖脸冲着我质问道,“喂,你小子是谁?什么时候岚家的事儿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看着他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挺好笑的。

真是树倒猢狲散,连阿猫阿狗都跳出来抢食儿吃啊!

当然,也许除了担心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之外,我旁若无人的态度,可能也让这些家伙觉得我江枫太狂妄,太不自量力,甚至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因此对于他的斥责,甚至对于有人出头找茬的情况,我丝毫没有意外!事实,要是没人说话倒显得诡异了!

毕竟他说的没错,对于岚家来说我江枫的确是个外人。

不过令我多少有些没想到的是,开口阻拦我的既不是岚澜后妈靳玉,也不是那几个看着像岚家长辈的老者,而是这个年龄似乎我还要小的黄毛。

我笑了,反问他,“你又是谁?轮不到我说话,难道能轮到你说话?”

我之所以有底气质问对方,因为我曾听岚澜说起过,岚镇南只有岚澜一个女儿,她并没有其他直系兄弟姐妹。

因此,在这间病房里,除了岚澜之外,也靳玉能做主,其他人…妹的,都特么和我一样是外人!

“我是谁?老子姓靳,她是我亲姑姑!”

随着对方回答,我便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靳玉娘家的侄子。

怪不得呢,如果岚澜老爸撒手闭眼却没来得及专门立遗嘱,岚澜便至少能分走一大笔财产。而这一点,肯定是以靳玉为代表的靳家所不愿意看到,甚至无法接受的!

真是人为财死啊!

我点点头,“好,你说自己姓靳,也是说你并不姓岚,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你…”

他被我揶揄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道,“岚镇南是我姑父,我当然算岚家的人!”

“老爷子是你姑父,可你知道我是谁么?你踏马的在这儿瞎逼逼啥?”

“草,你是谁?”他有点儿怯,再次问到正题。

“澜,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我并不清楚岚澜希望我以怎样的身份出现,所以将定性的权力交给她。

“靳雄,我告诉你,江枫是我老公,他的意思代表我的意思!”

岚澜的话,一下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估计谁也没想到,岚澜竟然已经结婚,而我这个看着混不吝的二货,却是她丈夫。

“什么?小澜,你是说你结婚了?这…我们怎么没得到消息?”

终于,靳玉开口了,她的脸满满都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我不可以结婚吗?你在外面养…你干的事儿可曾告诉过我?我结婚凭什么要通知你?”

岚澜的回答极为不客气,靳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说什么,很显然,岚澜手的那些证据,对她绝壁有着极大的震慑力。

“姑妈~~~”

靳雄这家伙嚎了一声,“你看看岚澜…你倒是说句话啊,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回来一个野男人,说是自己老公…哼,我看她这是想多分家产吧!”

刷!

我的脸已经因为这货的话阴沉得像九阴绝地!

玛德,骂我,老子可以忍,竟敢这样当面侮辱岚澜,我想对他说四个字---你死定了!

“啪~~~”

随着我身体微微一动,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便在病房里回荡起来。

太特么可气了!

要不是因为岚澜老爹生死未卜,我当场能干死这家伙!

“啊,哎呀~~~”

靳雄被我一巴掌搧得原地转了半个圈,整张脸在三秒钟之内便已经肿了起来,好似忽然给他的猴脸安了半拉猪头。

“你,你敢打我?!”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让你另外一张脸也长出猪头肉?”

“我草…”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搧在靳雄的另一边脸,果然肿了起来,甚至那一侧肿得更厉害。

真是无语,这小子肯定不知道,言出必行是我江枫为人处世的一惯原则!

“我踏马的…”

“通!”

我实在懒得跟这种毛毛虫费事儿,一脚踹在对方小腹处。

于是,靳雄连哼都没哼一跤摔倒,仰面朝天直接昏了过去!

“啊~~~天呐,杀人啦~~~”

他的姑姑,岚澜的后妈靳玉这才反应过味儿,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只是靳玉哭归哭,嚎叫归嚎叫,却根本不敢冲跟我动手撕逼。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敢再发出一声叫,信不信我将你从五楼扔下去?”

“啊~~~”

“一!”

“来人呐~~~”

“二!”

随着我吼出二,靳玉的哭号声戛然而止,忽然那么停了!

这时候,简叔终于走了过来,先是拉着那个几个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似乎也要冲我发飙的老人低声解释了两句,然后对我说,“姑爷…别动手了!”

然后转向众人道,“我说说我的态度吧,老爷现在情况很不妙,既然医院已经束手无策,我支持让姑爷试试看!”

第450章 爱我,那就信我!

简叔看来在岚家的地位极高,并非仅仅一个高级仆役那么简单,随着他的话,病房里那些愤愤不平或者想要企图闹砸的家伙,全都紧闭嘴巴,谁也不再说话。

甚至连年美妇靳玉也只是抹着眼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出言反对。

我点点头,“简叔,谢谢!”

这一刻,我心很清楚,简叔的开口表明了两件事儿,第一,他本人支持我为岚镇南检查身体状况。第二,从简叔口叫出‘姑爷’两个字,意义重大!

我江枫,从此将摘掉以一个外人身份干涉岚家内务的帽子。

不再多言,我将一丝内息从岚镇南脉腕处逼入他羸弱不堪的身体。

这个过程,我处理得小心翼翼!

岚澜老爹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因此我的想法是,不但要通过内息探查出他实际的身体状况,更要顺带着将一些受到损伤的经脉或者脏器,尽可能条理、修复。虽然明知不可能彻底治愈,但…有多少算多少,一点儿绵薄之力总不会令他的情况变得更差!

医讲究根据气血盈亏判断病人的身体状况,从这个角度讲,吃一些诸如枸杞、羊鞭、人参之类大补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借助外力固本培元的方法。

此刻,我采取的方式更直接,是利用内息气运大周天,条理对方血液循环系统,并且将那些暗藏在血液的有毒杂质,尽量逼出来。

我现在所做的动作,其实并没有经过任何尝试,我也从来没想到,第一次运用便会强行施加在一个生命岌岌可危的老人身。

但,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我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随着我一点点小心翼翼催动内息,一条浅浅的气龙在岚镇南小臂皮肤下出现,并且向着大臂、胸腹部位慢慢流转。

时间仿佛停滞,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我的动作,各自暗怀心事。

几分钟之后,岚镇南的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汗液,只是那些汗的颜色,并不是正常人那种无色状态,而是带着一层淡淡的黄绿色,并且看去竟然还有些粘稠。

我的眉头越发蹙紧!

通过强催内息,岚镇南血液的杂质能够逼出来少许,我并不意外。但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量,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到那些杂质混在汗液里的颜色!

我想不明白,既然是糖尿病并发症引起内脏器官功能衰竭,按照医理,应该是那些脏器受损的情况最严重。血液的指标虽然也会不正常,但绝不会像现在看到的这么恐怖!

这说明什么?

我搜肠刮肚,仔细回忆外公给我讲过的医案以及那几本古医书的相关记载。

终于,脑海回忆起《黄帝内经针灸篇》那本书似乎有这么一句话:“斯人若脏腑趋阴,则元气受损,命不久矣。然,脏腑之表于内,而气血表于外,气血亏空非脏腑衰坏而不能呈现…”

这段话的意思是,一个人的内脏如果趋于坏死,那么他的生命便活不长久。但是五脏六腑的情况并不能及时被察觉到,反而通过查看病患气血,能够间接印证人体器官的情况,如果气血亏空的很厉害,便能证明脏器已经坏死,无可救药!

这些说法倒是和目前西医的诊断情况相符合。

我既然能从岚镇南的血液里逼出这么多杂质,可见他的气血已经差到什么地步!因此映射出体内脏器也应该趋于坏死衰竭…

难道我错了么?

不可能!

倒不是我的自信已经无厘头到连西医诊断和医书共同印证的结果都不屑一顾,而是,岚镇南的情况的确不一样!

因为我又想起《黄帝内经针灸篇》里还有这样一句话,“气血之表现,极尽于脏腑之表象,脏腑若无修缮,则气血无可补矣!”

这段话什么意思?是说,气血里反映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和脏器不一致!

而且如果人体器官得不到治疗修复,那么无论通过外力如何‘补’,病人气血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观!

其实这段话完全是和这本医书面的内容交相呼应,从医理看根本没错。

但,放到此刻岚镇南身,反而成为推翻其‘活不过今晚’的最有力的论据!

道理很直接---我已经探查到,随着我将岚镇南血液那些杂质污垢逼出体外,他的血液开始变得清亮,血液粘稠度和血流速也越来越接近正常!

这不成了天大的矛盾吗?

病人气血反应了五脏六腑的受损情况,而且《黄帝内经针灸篇》已经明确指出,如果脏器不修复,气血的表象是不可能改观的,任何手段也不可能!

而我仅仅催动一次内息,岚澜老爸的脏器便忽然好转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对吧,我江枫真没那本事直接将岚镇南已经趋于衰竭的脏器瞬间修复!

妹的,我不是神,只是人!

继续催动内力为岚镇南‘拔毒’的同时,我苦思冥想…对方内脏情况依然没有任何改观,血液表象却一点点在转好…

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们都错了,错的不能再错!

之前用医疗器械探测出来的结果没有问题,的确是脏器和血液的表象---从我刚才逼出那么多杂质,已经可见一斑。

但,那些结果只是表象!

表象,并不等同于真实!

虽然还搞不懂为什么岚镇南的身体会出现这种诡异情况,但我却已经能够肯定,他死不了!

至少今晚死不了!

气运几个周天,我已经感受到体内丹田、气海这些积蓄内息的部位空空如也,心明白,再这么强自行功下去,我将会再次出现脱力现象。

到时候不但我自己身体大损,而且岚镇南说不定也会在突然失去内息调控的情况下出现生命危机。

慢慢开始收功,我的手离开岚澜父亲的身体,抹了一把汗水对她说,“澜,老爷子今晚肯定不会出大问题!”

“江枫,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敢骗我啊…”

岚澜抓着我胳膊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笑了,轻声说道,“澜,你爱我吗?”

“爱,非常爱!”

“爱我,那信我!”

第451章 求助

岚澜看着我,泪眼婆娑。

“江枫,枫,我信你,我信…呜呜~~~”

终于,她还是没能忍住,再一次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压抑、撕裂,让我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闷,以至于为岚镇南逼污洗血的些许欣慰,也因为岚澜的哭泣而被生生撕碎!

岚澜的心情我多少能够体会,想必她因为我的话而重新燃起拯救老父亲生命的希望,也因为我的话而再次将心悬在半空里,没着没落…

是啊,算能保证岚镇南今晚死不了,那明天呢?后天呢?

我拿什么来为他救治?我江枫有那个本事吗?

最关键的,我又该如何面对岚澜期盼无助的目光?



心乱如麻,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岚镇南的身体情况和《黄帝内经针灸篇》所描述的医理有出入,但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怎么办?

我拍了拍岚澜的小手,示意她关注自己父亲的情况,而后独自走到病房外的走廊里,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嘬了几口。

烟雾缭绕,我开始怀念外公。

要是他老人家还在世,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询问,想必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肯的解答。

只是外公不再,我又该向谁求助?

渐渐地,脑海忽然出现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却大智若愚的形象,一瞬间,我便决定打出这个显得非常唐突的电话,向他求助!

顾不许多,即便现在已经是夜半三点,我也要惊扰对方好梦,将心疑问和他探讨。

电话拨通,好半天那边才接起,顿时,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小江吗?这么晚找我…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第五大哥…我,唉,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您…”

没错,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有能力对我提出建议的人,只有第五迎风!

那个睿智聪慧身患绝症,却身残志坚胸怀壮志,同样命不久矣的华夏英雄,第五迎风!

“少废话,你小子不知道吗?打电话没烟抽是会要人命的,哈哈!”

第五迎风以他爽朗个性下的黑色幽默方式,对我表达着关爱,我听了,心不禁恻然。

“唉,是这么回事儿,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快不行了,我们此刻正在魔都守着他…”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且将医院的诊断结果和我的疑惑,以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迷惑的原因,一一向第五迎风和盘托出。

电话那边,第五迎风沉默一会儿,又仔细询问了医理论对于内脏和气血间关系的论述,这才对我说,“江枫,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懂医。”

“是,第五大哥,我知道你不懂医,我只是希望你能从命题逻辑和心理发现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病人身的这种异常有可能来自哪里?我想从你的话里得到一些建议和启迪。”

“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让我想想,过几分给你回电话。”

我心下感激,却张不开口对他再次说出谢谢这样的言辞,也许我唯一能做的,是当我解决完家里的事儿,回到t市的时候,亲力亲为帮着迎风大哥做些具体的事儿!

无论他今晚能不能帮到我,第五迎风的情意我已经记下,因此,我决定回去后向他和墨芷舞表明我的态度,那个神秘任务的备胎,我江枫愿意当!

等待的过程永远会以一种无煎熬、令人窒息的状态呈现出来,我自己已经失去独自从眼前的迷局脱困的能力,只能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户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

不知何时,窗外的夜幕里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空气渐渐飘进一股因为雨水而产生的清新气息,也将医院里浓重的来苏水气味略略冲淡。

终于,在我脚下聚积到第六个烟蒂的时候,第五迎风的电话拨了回来。

“第五大哥,你怎么想的?”我迫不及待问对方,希冀着能从他口听到答案。

第五迎风还是以他独有的谐谑口吻开腔,“小江啊,我已经顺着无线电波闻到你抽烟的烟草香,嘿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说,你抽的什么牌子香烟?”

“第五大哥,你还有心思调侃我啊…”我苦笑道,“白娇子,现在抽不了太呛嗓子的烤烟了。”

“哈哈,果然…”第五迎风笑笑道,“你看,我之所以猜到你在抽烟,并非我多么了解你的生活习惯,我只是以从一个烟民的角度,猜测你在当前环境、心态下,可能会抽烟。”

我一愣,没明白迎风哥为什么会突然和我说起这些。

“第五大哥,你的意思是?”

“小江,刚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的迷茫是不是正因为亲眼看到病人的状态,还有那些检查报告和医生的结论,甚至也因为自己也有着相当的医理论基础…所以你会不自觉地将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想问题?”

他的话让我更加迷惑了,难道我处理难局的方式不对吗?

不是正应该通盘考虑方方面面的所有反馈,才能真正将问题的根由找到吗?

我问他,“第五大哥,你直说了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呵呵,小江啊,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不去试试彻底抛开问题的表象,仅仅从演绎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儿呢?”

他的话,像平静寂寞的夜空里,突然炸响一道惊雷,让我的心似乎捕捉到一丝难以言表的思路…

归纳和演绎,是逻辑推理最常用两种基本推理方式。

所谓归纳法,是通过一个个独立的个例,总结出某一类问题的共性,我刚才不自觉用到的方式,正是归纳法。

而演绎法正好相反,它是先设定好一个大的框架或者论点,然后用其证明某个个例是否满足条件,是否成立。

我希望通过西医诊断、医疗器械检测数据、医病理指导、我对岚澜父亲的脉象判断和除污洗血后的血液变化,以及亲眼所看到岚镇南奄奄一息的现状…如此种种这些局部的特定因素,从而总结出他这个人到底行还是不行的大结论。

但正因为这些表象有些相互之间是矛盾的,而我又想不通出现这些矛盾出现因为什么,所以我便更加迷惑了…

第452章 换个思路绝境出手

我思索着他的话,开始深究话深意。

现在第五迎风提醒我,可以试试反向演绎的方式,应该是在告诉我,让我先进行设定,如岚澜父亲肯定不行了,那么他该有哪些表征,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情况。

或者反过来,假设岚镇南其实还可以活下去,至少扛住很长一段时间,那么他的生命体征应该有哪些反应,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些矛盾差异化情况,哪些是假象…从而再去深挖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假象的原因所在!

于是我问道,“第五大哥,你是不是想说,既然病人的情况很复杂,甚至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以先不去管那些因素所反映出来的问题症结,而是先进行假设,顺着假设排除某些干扰项,从而找出困境的本源所在?”

“差不多这个意思!”

第五迎风对我的疑问做出肯定的答复,又接着说,“小江,你想想,在今天之前,你根本对病人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影响你判断的只有那些检查报告和医院的结论,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对自己发现的差异点极为迷茫,陷入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困境…”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回答,“我的确搞不明白是因为岚镇南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因而那些生命体征指标显示得如此绝望,院方才会下病危通知,甚至准备好死亡通知单让家属签字。或者正相反,因为医院检查情况太不乐观,那些数据以及病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促使医生按照一惯经验,对岚镇南做出人不行了准备后事的定论…”

我自己都觉得说的话有点儿绕,但我相信第五迎风一定听明白我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果然,电话里迎风大哥笑了,“呵呵,小江,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你小子反应还是蛮快的嘛…刚才我在想,我这样一个远隔千里之外的人,怎么可能给你提出好的建议呢?所以,我索性抛开你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信息项,直接去考虑,如果病人的确不行,该怎样?而如果只是检查指标不妙以及看去‘似乎’人不行,又会怎样…哈哈,小江,咱俩现在是在说绕口令啊…我的意思,懂?”

我应了一声,“明白了!第五大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

“记住,万事不能慌,稳住心神,一定能找到事实真相的。”

挂断电话,我心潮起伏,良久才再次点燃一根烟,脑海开始对岚镇南的情况重新分析。

我以为,现在确定事实真相的要领是,立足点到底是在哪里?

虽然说的很简单,假设岚镇南已经不行了或者还能扛一段时间…但真正用在逻辑推理,却显得很仓促并且粗糙。

算是做出假定前设,我也必须有一个能够足以拿得出来的论据作为基础。

沉思片刻,我将手抽了半支的香烟狠狠碾碎,终于下定决心---仍然从分析脉象和血液开始着手。

最终,我还是遵从自己的判断,不认为岚澜老爸很快会死去。

当然,这一切假设还是基于我对岚镇南除污洗血已经多少有了点儿成效的前提,否则,仅仅靠着吊点儿生理盐水和呼吸机,放弃任何针对治疗,岚澜老爸很可能会真的像院方给出的结论那样,熬不过今夜。

走回病房的时候,屋里屋外那些家伙看向我的目光全都异常古怪,像我是来自远古洪荒的野人。

可我需要在乎其他阿猫阿狗们的态度吗?

完全,没、必、要!

旁若无人,我走进病房,看到岚澜正坐在她父亲的床边,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老爸的苍老面容看着。

而靳玉和靳雄姑侄俩,还有其他几个家伙,则在另一张的病床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岚镇南家世煊赫,因此这间豪华特护病房面积也很大,目测之下至少有三四十平方米。

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挤在屋里,三五成群,说得热闹。

我的出现令这些家伙顿时噤声,仿佛我身附着某些摄人的魔力,让他们再也不敢轻视。

面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来到岚澜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头说,“澜,我想再次诊察一下老爷子的病情,你先让开好吗?”

岚澜站起身,问我,“你刚才打电话问专家了吗?”

“是的!”我笑笑,不准备向岚澜解释更多,事实我说了反而不好,只能令那些竖起耳朵找茬儿的家伙们,再次寻觅到攻击我的出发点罢了。

“好,枫,拜托了!”

“说的什么话,你爸也是我…我江枫的亲人,澜,你去找地方休息一下,我很快的…”

“我不去,我一步也不会离开爸爸的…”岚澜回答道,面色异常决绝。

我不再勉强岚澜,伸出手,这次是两只手同时握在岚镇南的手腕处,同时三根手指扣在其腕部太渊穴、神门穴和大陵穴。

太渊穴归属于手太阴肺经,位于腕横纹桡侧端,桡动脉桡侧凹陷。

医书的解释是,肺之原穴,百脉之会。击后,阴止百脉,内伤气机。

因此,太渊穴是外界元力输入病人体内的最佳穴道之一,能够直接和肺部脏器勾连。

而肺脏主呼吸,接天地之阳神,是维持生命的最基本保证。

事实,人体某些脏器衰竭并不见得一定会危及生命,但呼吸功能丧失,则病患必死无疑。

而大陵穴归属于手厥阴心包经,位于腕横纹央,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

大陵穴为十三鬼穴之一,医医书指出,此穴除具有镇惊安神、清心通络的功能外,还具有理气止痛、舒筋活络、祛风止痹的作用。

我心里有个想法,如果能让岚镇南苏醒过来,哪怕只有片刻清醒,说不定也会对我的判断有极大帮助。

尤其,看到岚澜出现在身边,一定会对岚镇南的神经有极大冲击,说不定会激发身体求生潜能,多扛些时日。

因此,大陵穴作为十三鬼穴之一,虽然极难控制,但我依旧决定冒险尝试。

类似的,神门穴归属于手少阴心经,位于腕横纹尺侧端,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凹陷。

主心痛、心烦、惊悸、怔仲、健忘、失眠、痴呆、癫狂痫等心与神志病证。

深吸一口气,我稳住内息,开始今夜第二次出手救治。

第453章 内视外窥

内息再次形成一条浅浅的气龙,从岚镇南的小臂开始向蜿蜒前行。!

我惊讶地发现,不,应该说惊喜地察觉到,刚才勉力除污洗血之后,经过近一个小时,老爷子的血液里,那些杂质和污垢似乎根本没有再次增多的迹象,甚至于,我当时收功的时候还要改善很多!

以我现在的修为,我判断不出到底改善到什么程度,但至少有一点我能肯定,那是岚镇南的血液情况,包括血流变、血液粘稠度和清亮等级已经无限接近于正常人的指标!

天!

这说明什么问题?

只能证明岚镇南的身体依然保留着自我修复的基本能力!

换句话说,老爷子的免疫系统并没有崩溃!

虽然这种改变很微小,我也只能在全神贯注之下才略有察觉,但已经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此时此刻,我相信,仅仅从血液和脉动的表象看,他不但应该能够扛过今夜,甚至在以后的三五天内,也不会出现危及生命的险状。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从对方血液和脉动的角度进行考量,五脏六腑那些脏器的情况,我还无法做出判断。

的确,医不是神医学,而我江枫也不是神棍。

随着气龙在岚镇南周身运转,我隐隐觉察到来自他体内的阻力,似乎这次内息流动并不像之前那样顺畅。

我更加笃定,因为我明白,现在的情形并非坏事!

只有一个人体内的免疫系统拥有修复和防御能力时,才会对外界的干扰做出反应,而不是一味接纳!

这便再次证明了,岚镇南的情况的确在转好!

不过这也让我的努力更加艰难,我不得不一点点儿加大催动内息的力度,才能让那道气龙在他体内婉转前行。

很快,我的额头密布汗水,直到过去五六分钟,我竟然还没能做到将内息在他内行遍一个周天。

而一次,我在收功之前,已经至少做到让内息在岚镇南体内流转五六个大周天了…

岚澜的手扶在我的肩头,一直在微微颤抖,显得她的内心紧张无。

汗水一滴一滴从我额角、眉梢流淌下来,甚至在鼻尖处汇集成一滴清晰的水珠。

岚澜似乎想为我擦掉那些汗液,但又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让我为他父亲诊疗的过程出现险情,便犹豫着,手在我面前晃动几次,却没敢落在我的面颊。

“擦汗!”

我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在终于气运一个周天的同时,开始将内息自脉络逼进岚镇南的五脏六腑。

在岚澜轻柔温暖的擦汗动作,我做出了前一次未敢轻易尝试的‘内视外窥’!

内视术,是医养生的一种门gong fǎ,要旨是通过将内息运转自己体内各处,从而探查身体个部位的健康情况,对自身的身体状况有一个基本了解,从而进一步自我修复。

说起来有点儿玄,但经过七八年苦修的我却知道,这并非是胡说八道!

关于内息,我始终认为,其实并非只是行医者的独门秘技。

很多没有学习过医理论的人,在进行相关养生练习,如修习太极拳、五禽戏的时候,会感觉到丹田处有热气升,而往往一趟拳法习练下来,看似动作缓慢,甚至没有过多吐气扬声,却浑身大汗,甚至不亚于跑了一万米。

这正是因为随着锻炼,内息已经无形运转身体数个周天的缘故。

只是一般人以养生健体为基本出发点,并没有掌握内息更深层次的运用,如内视术。

不过,对于专门修炼内力的医从医者来说,内视术已经算不多么神秘的gong fǎ,而在这此基础,更进一步的便是‘内视外窥’!

通俗的**便是,将用于查探自己身体状况的内息,逼入他人体内,从而判断出对方身体状况是好是坏。

传说春秋战国时期,扁鹊见齐桓侯田午的时候,曾经做出了那个名震今古的‘病入膏肓’诊断,是用内视外窥的方式探察到齐桓侯的病情已经深入脏腑,无法治疗。

当然,医案外史的记载更玄乎,说扁鹊已经能够隔空将内息逼入齐桓侯的身体,从而快速探查对方病情…不明真相的人们以为扁鹊只是采用‘望闻问切’的‘望’病法,便能得出结论,但事实,哪儿有那么简单?

扁鹊终究也不是神,对吧?

只是以我现在的内息修为,别说和扁鹊肩,甚至连给这位今古四大名医之首的巨擘提鞋也配不,所以,我只能勉强在气运大周天之后,将所剩不多的内息冲进岚镇南五脏六腑,进行大致判别。

而结果呢,却让我大吃一惊!

因为岚镇南各处脏器的情况,远那些科学仪器探测出的结果要好得多!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岚澜之前所说,次见到父亲时,对方健康状况已然大有改观,而且信心十足要给岚澜亲自带孩子的说法,的确不是夸大其词!

那么疑惑又来了,在岚镇南身体现出表里不一的异状,究竟是为什么?

慢慢收功,接过岚澜递来的香帕擦着汗水,我陷入沉思…

说实在的,我真该庆幸自己向第五迎风求助的决定是何等英明!

正因为第五大哥的引导,让我有了以‘岚镇南死不了’为前提的假设,才能放开手脚大胆通过内视外窥进一步确定对方病情,从而有机会逆向推演出造成老爷子这种状态的根源所在。

否则,我怎敢轻易冒险将内息逼入对方脏腑…要知道,如果老爷子真是生命垂危,我这一下强行入侵,说不定能让他当场断气!



虽然我依旧想不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但最起码,我已经可以做出进行下一步应对的决断!

拿起矿泉水瓶子,我狠狠地大口吞咽着清冽的生命之水,直到过了两分钟,这才对转头对简叔说,“简叔,我想和您单独聊聊,方便吗?”

岚澜拉住我,急切地问,“枫,我爸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事儿,等我和简叔聊完再和你细说!”

我拍了拍岚澜的胳膊,柔声道,“别担心,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江枫保老爷子会活得健健康康的!”

说完这句话,我快速扫视了一眼病房内那些一直在竖着耳朵听我和岚澜交谈的家伙,瞬间,我心便又有了另外一层想法。

第454章 真相越发错综复杂…

一刹那间,我的脸色也变了,冷酷而阴森。

因为我看到,随着我对岚澜做出保证,靳玉和靳雄姑侄,还有其他几个叫不名字的家伙,他们的脸色,像被级喊了口令一样,刷地一下,变了!

变得惨白,还有惶恐!

简叔点点头说,“好,我们去外边说!”当先走了出去。

我并没有立即跟随,而是站起身对着岚澜,面色凝重地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接近老爷子,除你之外,谁也不行,医生也不行,明白吗?”

见我说得异常郑重,岚澜狠狠地点着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向我回了一声,“好,枫,我向你保证,除非我岚澜死掉,否则谁也不能接近我爸!”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我笑了,安慰她道,“你可别张口闭口生啊死的,我们还要等着老爷子帮我们看孩子呢…还有,不是你向我保证什么,而是我和你一起尽力救老爷子的命!”

岚澜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充满了决绝。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把她吓得够呛…或许是我说得太严重了吧,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对老爷子行不利之举呢?

走出病房大门,我和简叔远远避开或站或坐在走廊的那些人,来到下一层的僻静处。

我问他,“简叔,我能看出您是真心维护岚家,爱惜岚澜的…所以,我先代表我和岚澜谢谢您…”

“这些话不用多说!”

简叔挥手打断我,“我跟着大哥快四十年了,小澜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不维护她我老简维护谁?”

“这个,简叔我并非质疑您,不是那个意思…”

我赶忙解释道,“正因为相信您,所以我才要向您求证一些情况。”

“说吧,直说成,不用有什么顾虑。”

“那好,简叔,我想知道,老爷子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差,最后需要住院治疗?还有,这家医院是谁确定的,住院多长时间了?如果不仅仅只是三五天,那么,为什么住院这么久,老爷子的健康状况却反倒越来越差!”

我的问题是如此尖锐,直接将简叔问得怔住。

他看了我好半晌,这才反问道,“小江,你,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有人暗动手脚了吗?”

“没错,有这种可能!”

我丝毫不避讳地回望向对方,回答的语气斩钉截铁。

没等他再说话,紧接着我又道,“简叔,老爷子的生活起居一惯是谁在照料?这些问题,您好好回忆一下告诉我…其他的您也先别问,总之,我只能回答您,这些信息很重要,非常重要!”

简叔面色凝重地打量了我几眼,想了半天,这才说,“大哥的身体这几年已经好转很多,甚至半年前已经完全停药…在我看来,当时他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嗯。”我点点头,示意简叔继续说下去。

“大概在两三个月之前吧…”

简叔陷入回忆,我递给他一根香烟,点,两人开始在这个犄角旮旯处吞云吐雾。

“有段时间我去江左那边处理一些生意的事儿,大概离开了半个多月吧,回来后大哥已经觉得身体不适。”

“您是说,您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算一下…”简叔低头默想,“应该是三个月前的事儿,对,三个月整!”

“哦…”

我心念急转。

按照简叔的说法,三个月前,老爷子应该身体健康状况良好,而他出去这半个月,正是岚镇南潜在发病的时间。

等简叔回来后,甚至回来前夕,岚镇南已经发病,继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问他,“简叔,是不是说,之前老爷子的生活起居是您一手照顾的?”

“差不多吧!”

简叔点点头,“至少都是我安排最可靠的人服侍大哥…卧槽,你不会是怀疑我的人吧?”

真没想到,随着思路展开,简叔这个一惯沉稳甚至看似十分儒雅的老者,忽然爆了粗口。

而且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不过我却从他的眼神看出,简叔的失态,并非因为我怀疑他安排的人,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反问,而是接着问道,“简叔,那个照顾老爷子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他…”

简叔忽然说不下去了,双目的恐慌神色更加清晰地表现出来。

“他怎么了?”

“他在我回来之前,辞工走了,说是家里出了急事儿,暂时不会回到魔都…”

“那是谁接手照顾老爷子的,人是又是哪个安排的?”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猜到答案,只是为了听到简叔的亲口证实而已。

“是…不可能,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做出谋害大哥的事儿!”

“是靳玉吧?”

我替简叔做出肯定的回答,这个名字,这两个字,终究是要面对的,你简叔既然不说,那好我江枫说!

“是…是她,但,小江,靳玉再无耻、再不堪,也绝不会做出对大哥不利的举动!”

简叔看着我,目光异常坚定。

我便怪了,他为什么对靳玉如此有信心?

要是靳玉和岚镇南的感情真的如漆似胶,她怎么会在外面养小白脸?而且为什么不亲自照顾岚镇南的起居,而是任由简叔常年操持这件事儿?毕竟,靳玉才是岚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再说了,岚镇南一天不死,岚家的财产不能真正落到她靳玉的名下,本家侄子靳雄之流,也不可能分到多少好处。

因此,在我看来,靳玉出手搞岚镇南的可能性,毋庸置疑是最大的!

“先不说这个!”

我没让简叔解释为什么不可能是靳玉暗作梗,而是再次问道,“这家医院是谁联系的?是不是还是靳玉做主住进来的?老爷子住院多久?为什么一直不通知岚澜?”

我的质疑,像连珠炮一样,轰得简叔张不开口。

半晌,他才回答我,“是靳玉安排的,大哥…住院二十多天了。”

玛德!

我顿时暴躁起来,果然都是靳玉!

我暗道,面对抽丝剥茧层层暴露出来的事实,简叔你还能说这一切不是靳玉一手操纵的吗?

第455章 算无遗漏么?

我看着面前这个貌似儒雅,却能在不知不觉带给对话者极大压力的老人,强自压抑胸怒火。

我冷哂道,“简叔,如果不是靳玉做的,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为什么每一个可能出问题的关键时间点或者关键措施、决定,都有她靳玉的人影呢?”

“这…”

简叔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但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靳玉不会的,无论如何,她不会出手害大哥的…”

我…妹的,额这暴脾气!

要不是看在简叔是岚澜长辈,而且刚才开口力挺她的份儿,我真想直接将这个冥顽不化的老家伙从四楼扔下去!

最起码,我也会扭头走,不再跟他这儿废一句话。

狠狠抽了两口烟我才问道,“简叔,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没人通知岚澜?直到眼看老爷子快死了,您才给她打了这么一个电话,你们…草,做得这叫人事儿嘛!”

终于,我的话变得不客气起来。

的确,泥菩萨还有三分尿性,我已经被简叔无厘头的回答搞得快要魔怔了。

难道大家不该坐下来摆事实讲道理么?为什么所有证据指向都是靳玉,你简叔却非要包庇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不可能是靳玉下的毒手呢?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

简叔你终究不是靳玉,怎能如此大包大揽为对方做出保证?



我将通过我肺部循环后,添加了不知道是废气还是氧气的烟雾从口喷向空气,然后不再看简叔,而是将目光投射到病房大楼外面的夜幕里。

也许,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光便会放亮,是不是到了那时候,真相也一样会大白于众人面前?

我在等着简叔的回答。

他将手的香烟抽完,并狠狠地在地面碾灭,这才回答我道,“不让告诉小澜是大哥自己的意思,他的脾气一向很大,从来说一不二…因此在他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我们没人敢替他做主通知岚澜。”

我顿时无语,并深深每次感到无奈。

原来,竟然是岚镇南自己的意思,不让告诉岚澜!

的确,很多时候,家里父母长辈的确会选择将苦难隐藏起来,独自承担也不会给孩子们添麻烦。如我姐夫这档子事儿,要不是我主动打电话,而且老爸心乱之下说漏嘴,我恐怕直到现在还不晓得家里出了这么大灾难。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然而,这种做法我非但不赞同,甚至还会在心里猛烈抨击!

看着好像是长辈们没有给晚辈子侄们添麻烦惹事端,可,如果真出了大错,一切悔之晚矣!

当我姐夫的案子判刑定性,到时候诉翻案手续繁杂不说,尤其是过程冗长,说不好耗个两三年不再次开庭都很可能,而这段时间里,我姐夫还得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里受苦。

同样的,岚澜老爹选择不告诉岚澜自己病了,也许他认为很快能好起来吧,用不着因为这点儿小病小灾让孩子烦心。

然而,如果我们今晚赶不过来或者简叔没有在最后关头打这个电话,可能岚澜和岚镇南父女,从此便人鬼相隔,再也没有交流一句话的机会。

到那时候,岚澜的精神会崩溃,思绪总会停留在回忆里,会自责并且无法原谅自己…长此以往,岚澜这一生恐怕废了!

我相信,这一定并非岚镇南的本意,不是他向岚澜隐瞒自己病得很严重的初衷。

可事已至此,而且我选择相信简叔的回答,便不能这个问题无休止质问下去。

想了想我又说,“那简叔,既然医院是靳玉选择的,想必她对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极为信任,甚至有相当的了解,那么为什么老爷子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以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你怎么解释?”

话里话外,我依旧不相信靳玉在这件事儿没有任何责任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图。

“这我也说不清…”简叔沉吟着,“这家医院的口碑即便在魔都,也是公认数一数二顶尖水准,算让我选择,我恐怕第一个想到也是这里。”

他的回答令我再次无话可说。

既然连简叔也不认为靳玉的决断有问题,那似乎靳玉所做的一切倒是没啥可以挑剔的地方,显得合情合理了。

难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已经深沉到这种程度?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出手之前已经将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

“简叔,那么,后来接手照顾老爷子的人,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叫来让我见见?”

我仍旧不死心,只能将最后一条线索作为突破口。

解决困境的时候,有句话讲得好,条条大路通罗马,可现在几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逼得我只能从细微处入手,迂回求证。

“唉,恐怕…不行!”

“什么意思?”

“那个人,已经…已经死了!”

“啊?”

我已经无法再用任何言辞表达心里的震惊以及愤慨!

特么的,事情已经明摆到如此地步,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都是被什么人谋定后动,一手策划的吗?

现在连照顾岚镇南的仆役都死了,还怎么查?

“怎么死的?”我不甘心地追问一句。

“溺水…”

“他不会游泳么?”

“不,这个人我倒是了解,生性木衲没什么爱好和朋友,唯一消遣时间活动身体的方式是去游泳,他的水性很不错,因此基本会去黄浦江里游泳,从来不去体育场馆…”

“那…”

“小江,我知道你的怀疑,不过可能你真的多心了!出事那天风浪很大,而且属于突如其来的风暴…当天,好几个在江里游泳的爱好者都遇难了,所以…”

简叔叹了口气,再次回答我道,“事后我派人调查过这件事儿,答复是,纯属意外。”

他的话,让我彻底失去了从各个方面求证真相的想法。

真特么哔了狗了!

仆役没问题,医院没问题,靳玉没问题,再加我潜意识里认为简叔本人肯定没问题…

那岂不是说,岚镇南命里逃不过这一劫,活该死嘛!

简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盒香烟,是黄鹤楼-08,两千一条的极品。

他甩给我一盒,然后从另一盒里掏出两根递,分我一支点,突然说了一句话。

第456章 大逆转,身陷绝境

简叔吸了一口烟,然后十分老练地将烟圈从口吐出,在空凝成一个形状并不规则的椭圆,慢慢消散。

这才说道,“小江,我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也对大哥这次患病觉得非常蹊跷…但,江枫,现在还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我们首先要想办法努力让大哥醒过来…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至于你的猜测,如果真有人敢在背后搞鬼…”

简叔的双目忽然射出能将墙壁刺穿的寒芒,咬着牙说道,“无论是谁,他都得死!”



我和简叔返回病房的时候,岚澜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老爸,似乎从我们离开到现在,一动也没有动过。

而病房里其他人都各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并没有发生任何‘我以为会出现’的对岚镇南不利的举动。

甚至靳玉和靳雄等人还故意坐得远离病床,似乎通过这种方式便能够证明自己和岚镇南病情突然加重,没有任何关系。

我坐在病床边对岚澜说,“澜,你去喝点儿水,我来照看老爷子。”

岚澜点点头,明白我可能还要继续观察、确诊一些情况,顺从地站起身,走到简叔近前低声说着什么。

我坐在那里,凝神看着岚澜老爹,想不通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心郁闷之极。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路,但却实在说不来。

而我所能想象到暗黑手那些可能会露出马脚的地方,也被简叔的话一一阻断住、否决掉。

难道,我江枫从一开始想错了吗?靳玉想侵吞岚家财产不假,但她只是阴差阳错获得了一个良机罢了,并没有实际做出针对岚镇南的阴狠罪孽。

其实若是说岚镇南自己突然发病,并非完全说不过去。

作为一个医者,即便我的医术算不十分高明,但我也知道糖尿病属于极难治愈的慢性病,从发病初期开始要终生服药,严重的甚至吃饭前还需注射胰岛素,稍不注意会引起极为恶劣的后果…

而糖尿病作为危及人类健康的十大疾病之一,其最厉害的还不是糖尿病本身的危害,而是病人在糖尿病晚期,很可能引发一系列并发症,这些并发症才是真正能要人命的大杀器。

事实证明,人体健康本来是一门奥妙精深的科学,谁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岚镇南不会出现意外,人有旦夕祸福这话流传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何况,岚镇南还有严重糖尿病既往病史。

因此,的确无法排除岚镇南是因为其自身的免疫机能出现问题,才导致一夜之间病情加重的可能…

我没法说服自己这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的确,万事皆有可能。

然而,看着岚镇南枯瘦如柴的身体,再想想他的脉象和血液里的异状,我却更趋于相信,他这次发病,其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诡异之处。

我心知无法再次打电话向第五迎风求教,毕竟他远隔千山万水,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可能我了解的更细致。

而我通过转述和猜测说出来的话,给第五迎风的信息量实在太小,同时只是根据我一面之词,他也很可能被我的话所误导。

在我想来,第五迎风能够给我建议,从而让我下决心立足于岚澜老爸可以救活的前提,实施内视外窥,已经算是帮了我天大的忙,更多的,恐怕他也无能为力。

想着这些心事,我忽然觉得身体,准确说双手皮肤有些涨疼刺痒,甚至似乎多少有些红肿起来。

心一惊,我看向自己的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种感觉很不好!

因为常年习武,我对双手眼耳口鼻这些直接刺探外界信息的部位尤为在意,我确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异状。

而起我身体出现的变化,紧接着发生的一幕更令我差点儿魂飞魄散,吓得大小便失禁。

岚澜老爸岚镇南忽然有反应了---不是从昏迷清醒,也不是生命体征指标明显改观,而是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四肢也不断颤抖,呈现抽搐状。

我大惊失色,特么的,老爷子这是要断气的前兆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明刚才他血液里的杂质已经被我逼出大半,而且我能确信其血液指标越来越接近正常人的标准,甚至在施展内视外窥术后,我已认定老爷子的脏腑并不像电子仪器测量出来的那样病入膏肓。

那么,他怎么会忽然要死了呢?

我还没想明白,岚镇南的异状已经引起包括简叔、岚澜和靳玉在内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呼啦一下围了来,岚澜悲切地哭号着,“爸,爸啊~~~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澜,我回来了…呜~~~爸,我以后听你的话,再也不气你了,你别吓我啊,小澜会死的…”

靳玉看了看岚镇南的样子,扭头冲我怒目圆睁地吼道,“江枫,你,你竟然敢当众出手加害老岚,你,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我愣住了!

娘的,怎么变成我江枫出手加害岚镇南了?明明所有人都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在我对他手诊后,岚镇南的气息很平稳,那些生命体征的指标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至少保持在原有的状态。

骂了隔壁的,这屎盆子太大了,大到遮天蔽日,我江枫根本受不住。

“靳玉,你踏马的说什么?”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向她靠近一步,“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看着我双眼圆睁宛如怒目金刚般的样子,靳玉害怕了,向后退着,但口却一刻不停地叫道,“医生,医生呢,要出人命了…”

病房内外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朝着岚镇南的病床边围拢过来。

而从这些完全素不相识的家伙眼,我看到的是讽刺、愤怒、质疑和咬牙切齿。

心里明白,我江枫被人套路了!

甚至可以说,是我咎由自取,主动跳进一个本不该由我背的黑锅里…

简叔突然沉声喝了一句,“陈大,让兄弟们来守住门口,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一个也不许走!”

说这话的时候,简叔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透着冷酷狠毒,还有是---失望!

第457章 美丽世界的孤儿

这个过程,岚澜一直没有看我,更没有向任何人说一个字,只是不停地摇晃着喘息得越来越剧烈的岚镇南,哭得死去活来。!

一时间,病房里除了岚澜的哭声,再也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沉闷。

我没有动,也没有向简叔做任何解释,只是呆呆站在那里,心充满惶恐和愤怒。

真搞不明白,岚镇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濒死的迹象?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开拥堵的人群,冲进病房。

“大夫,大夫,你看看我家老岚,他,他怎么突然不行了呢?”

靳玉嘴里喊着医生,目光却狠狠盯着我,分明在说,我江枫是置岚镇南于死地的那个刽子手!

医生开始给岚镇南做检查,听心脏,翻看眼皮,观察那些检测血压、脉动和血流变的电子设备,甚至拿过来电击除颤起,准备一旦心脏停止跳动,要实施高压电击的抢救措施。

几分钟后,医生摘下听诊器,对着岚澜和简叔等人摇了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说着,要扭头走开,显然已经束手无策,准备放弃抢救。

岚澜疯了一般一把抱住医生的胳膊嚎叫着,“不~~~他不会死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死了呢?你说他不会死,说啊!”

猛地,岚澜转向我嚷道,“江枫,你,你这个大骗子,你说我爸不但今晚没事儿,最近几天都不会有事儿,你,你骗我啊~~~你为什么要骗我?”

岚澜哭嚎着,状若颠魔,完全失去理智。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回答不了她的质疑。

现在,也许岚澜心里也有几分认同靳玉的话,即便明知道我不可能出手伤害岚镇南,但我也许失手了,在刚才手诊的过程,无形加剧岚镇南的病情。

的确,事实胜于雄辩,我百口莫辩!

这时候,我手背的刺痒感越来越强烈,甚至我不得不在衣服狠狠摩擦,以减轻这种难受的滋味。

踏马的,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也快疯了,觉得全世界都在无情碾压踩踏着我,此时此刻,我江枫是被所有人包括岚澜在内,遗弃的那个孤儿。

莫名,我想起汪峰那首《美丽世界的孤儿》,脑海闪现出几句歌词:

别哭 我亲爱的人

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

别哭 夏日的玫瑰 一切已经过去

你看车辆穿梭 远处霓虹闪烁 这多像我的梦



没错,这一刻,我是在这美丽世界艰难前行的孤儿。

只是,再次看着岚澜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或许我不是唯一被遗弃的人,这首歌其实更适合岚澜此刻的心态,因为她正在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哭泣着,颤抖着。

医生点点头吩咐其他实习医生或者护士准备急救,但之后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并不清楚他这样的态度是因为真的对岚镇南死了心,还是对我刚才的冒犯耿耿于怀,但我却知道,这个医生恐怕是指望不了。

岚镇南的情况越来越恶劣,甚至开始从嘴角溢出紫黑色的血迹,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但却没有聚焦到任何一个人身,显得异常空洞…

我知道,下一刻可能是老爷子最后的弥留之际,岚镇南,已经处在散瞳的前一秒!



老天,何其不公?岚澜,何其可怜!

难道真是由于我的无知和鲁莽,才加剧了岚镇南走完生命历程的时间,并且自己也成为亲手置岚澜老爸于死地的那个替罪羊?

我不怕面对简叔的怒火,更不怕被靳玉之流栽赃嫁祸,但我怕看到岚澜伤心欲绝。

“江枫,你,你回答我啊~~~我爸他快要死了,你,呜呜呜~~~”

岚澜一只手抓着她父亲的手臂,另一只手狠狠捶打着我的胸口,目光满是绝望。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似乎有至少十几个人匆匆跑了来,堵在病房门口。

简叔指了指我,只说了一句话,“江枫,我真是看错你!”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我,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估计已经被这些家伙千刀万剐了!

很多人开始咒骂、议论,基本意思都是我江枫当着大家的面搞死岚镇南,我应该被抓起来偿命,我万死不赎!

我冷笑,对,我在笑,笑人世间的悲凉,笑苍生人性的恶劣。

骂了隔壁的,我竟然成了害死岚镇南的罪魁祸首!

难道你们都忘了,算我没有出手,按照医生的说法,老爷子也很难熬过今晚?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这些人能说出这种话么?

回望着他们的丑恶嘴脸,即便我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即便我能理解他们大部分人应该属于一种可以被称为‘潜意识嫁祸’的心态,但我还是忍不了。

所谓潜意识嫁祸,是当一件事情发展变化趋于极端恶劣时,所有有关无关责任人,会潜意识将责任往别人头推。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因为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诟病的替罪羊。

毕竟,有些责任我江枫承担不起,他们,简叔、靳玉甚至那些我叫不名字的人,一样承担不起。

如果岚镇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么突然死掉,有些人可能会高兴,会趁机浑水摸鱼,但必然也有些人一定很惶惑,因为再也没有人为自己撑腰。随着岚镇南离世,他们身后的那座大靠山便轰然倒塌。

我想,岚澜是其之一,简叔也是。

只不过对于岚澜来说,她可能更贪恋的是父女亲情和父亲的怀抱,而对于简叔,我却说不清楚…

总之,所有人的怒火都集在我身,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我,像一头被猎人们围捕猎杀而即将走投无路的棕熊,只剩下绝望的咆哮。

只是,我的性格从来都不是束手待缚任人宰割,无论如何,这锅老子不能背,更背不动。

沉默片刻,我看向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触动到神经!

我的手,绝对不是因为内息耗尽或者身体脱力才会这样,因为之前我也曾数次因为强行催动内息而脱力,但却并没有出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我看向岚澜,终于在长时间沉默之后,说了第一句话。

第458章 海誓山盟算个逑!

在我开口之前,我脑海其实经过深思熟虑。

心仔细分析过,现在自己皮肤的异状,不但的确有古怪,而且和岚镇南的病情突然恶化,绝壁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是同病相怜。

首先,内息耗尽而脱力,我已经十分确定并非是皮肤出现状况的根源。

在进入沙山女监第一天,出手救活右心女囚伊眉的时候,以及和汪监一起连夜赶回监狱,平息刘瑶琴、司马小乔引起的女囚们暴动那次,我都出现强运内息而脱力的情况,但只要得到充足休息便能复原。

那几次,别说手红肿,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多掉!

更何况我心知肚明,刚才手诊岚镇南时,我将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根本没有任何脱力迹象发生!

所以,既然不是因为内息,那么,我也许已经猜到皮肤刺痒红肿,以及岚镇南为什么会突然濒死的原因了。

病房里几十口子,密密麻麻站在一处,为什么只有我和岚镇南出现程度不同的病情,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类似情况发生?

可见,并非遇到某种化学气体,通过空气这种媒介传播感染或者过敏…

类似的,其他可能让所有人同时感染的方式,也被我一一排除在外。

思前想后,也只有一种解释才能说得通,那便是,我因为接触岚镇南而被他体内的毒素侵害。

很显然,这种毒素并不是浮于对方皮肤表面(否则接触过他的岚澜、医生和靳玉几人,为什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而是存在其血液甚至脏腑之。

而且随着我的内视外窥术,那些毒素便传导在皮肤,导致我被轻度感染。

如果这样推理下去,岚镇南才是真正的传染源,而他体内的毒素,更是致病的真凶!

想明白这一切,我不再犹豫,冲着岚澜问,“澜,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江枫失手了,才导致老爷子现在生命垂危?”

她没有回答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我笑了,冷笑。

真没想到,连岚澜也会这么看我…呵呵,忽然之间我仿佛看破红尘,觉得我和她之间的那些海誓山盟,算他娘的逑!

我和岚澜分分合合相处多次,她应该了解我江枫的为人!若真的失手做错,我绝对不会否认!毕竟,我江枫还没有那么下三滥,不敢承担自己的过失。

可如果我没有错呢?在我不承认的情况下,但岚澜却是这样一种态度…只能说明,她对我没有信任!

起码的、深爱我的那种信任!

并非这样能证明岚澜不爱我,或者对我虚情假意,但她的爱,条条框框限制太强了,或者说直白点儿,根本不是基于对我无限信任基础的爱!

所以说,哪怕岚澜再出色、再妖娆,仅从对我信任这一点,她永远不郝茹!

我心情低落,但还是再次问了一句,“连你也认为是我失手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吗?”

岚澜,回答我的依旧是沉默不语和低声啜泣。

哎,我明白了,在这种时候,岚澜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所以还是那句话,海誓山盟算个逑!

“简叔,岚澜,你们听我说一句!”

我定了定心神道,“原本我不想解释,但现在我必须要说一句,不然,他娘的老子太憋屈!”

我恼了,不想在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我大声吼着,“你们都忘了吧?一个小时之前,医生已经说过老爷子活不过今晚,甚至还让准备家属随时签署病人死亡确认单!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算没有我江枫刚才的手诊过程,老爷子难道能活过来?”

“姓江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雄这shǎ bi开口了,迫不及待跳了出来,“现在你还想推脱责任是吧?告诉你,没门!”

他恶狠狠盯着我,像想要将我从五楼扔下去,“别做梦了,踏马的是爷们么?敢做不敢当还特么牛逼个屁啊!”

别人,还是不说话,似乎都已经认可靳雄对我的无端指责。

这世界,这些人…呵呵,还特么的有天理吗?

我笑了,还是冷笑,阴云在脸颊迅速密布。

没有理会靳雄的诘责,我只是转向岚澜说道,“好,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江枫的过错,才致使老爷子已经不行了,那我请求继续试试看…”

“江枫,你…”

我挥手打断简叔眼看要骂出口的怒火,斜乜着他道,“听我说完!”

再次看着岚澜,我只说了一句话,“澜,让我再试一次,如果还不行,我给老爷子殉葬!”

我的话,不啻于一声惊雷,在病房里轰然炸响!

这些家伙,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我,甚至那表情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想,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原因很简单---我说得如此决绝,甚至毫不犹豫拿自己的命作为赌注押了去。

我,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儿余地!

也许我这么说太过疯狂,也许我的话没经过大脑过于儿戏,但在这一刻,我顾不许多!

男儿总会有冲冠一怒不计后果的时候,有人因此犯罪,有人因此成为英雄,更有人莫名其妙壮烈了。

但我敢保证,如果让他们事后冷静想一想,让他们再次重新来过,九成九的人都不会再做之前的冲动选择。

可,难道当时事发的时候这些人便脑残或者忽然变成莽汉了么?不见得!

事实,激血头的时候,很多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和行动。

现在闹得轰轰烈烈的东山那边儿子因为母亲受辱奋起反抗,杀死gāo li dài歹徒的案子不是鲜活的例子吗?那种时候,那个儿子别无选择,除非他不配做人子!

我也一样,爱过岚澜一场,爱的死去活来,我真不忍心让她从此崩溃。

况且,我其实心多少有了计较,并不认为自己会再一次失手!

所以说出这种话,更多的是置自己于背水一战的绝境,然后,绝境求生!

“澜,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再耽误下去,老爷子恐怕真的没救了!”

我心哀叹,其实我知道,经过今晚这件事儿,岚澜在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一趟魔都之行,也许我救得了岚澜老爹的命,成为他们岚家的救命恩人,但我却再一次失去那刻骨铭心的爱情。

第459章 你虽冰冷,我却有情!

ps:哈,有个跟读的读者名叫‘阑…阑’,哎,这个,饰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快一百万字了没有一天断更过,请大家继续支持饰戒,支持易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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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着有气势,但心情其实早已绝望。

不因为岚镇南的病没法救,只因岚澜的态度太令我心寒…

或许我该理解她,该理解简叔,可,谁特么理解我?尤其还是在我眼看要揭开事实真相,并且实打实受了天大委屈的时候…

我已经打定主意,救活岚镇南,保住他这段时间生命无忧,我便会离开魔都。

岚家的风风雨雨和勾心斗角,哪怕不择手段相互碾杀,都将与我江枫再无瓜葛。

我将要做的一切,纯粹为了岚澜爱我一场以及她一听到我家的情况便不远千里赶到西北的那份情谊。

过了今晚,也许一切都会变,爱情会变质,爱人不再有。



岚澜还是没回应我,似乎已经对我失望透顶。

我便在这种被所有人冤枉的委屈,倔强地站着,目光一眨不眨看着岚澜,等她抉择。

“小澜,让江枫试试吧,好歹也算死马当活…我是说,反正…哎,算了,让江枫再试试好了!”

没想到,开口答应我尝试的人竟是靳玉!

转念间,我忽然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毕竟,在所有人眼,岚镇南已经死定了,那么,对于即将既成事实的情况,靳玉并不介意将这口黑锅再扣得结实点儿,让我江枫彻底背害死岚镇南凶手的罪名。

算根源不在我,但至少,我也负有失手之过,加速了老爷子死亡!

靳玉这个心思阴险的女人,其情不可恕,其心当可诛!

我没有理会靳玉,只是沉默着等待岚澜的回应。

其实如果岚澜仍然保持沉默不语,也许我心里倒还好受点儿,毕竟这便说明她只是心如死灰,恨我说话不算数,没能力还要强充大头,而并没有将责任和怨气都算在我的头。

然而我失望了,沉默片刻,岚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说,“好,你试试,你来!”

我搞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态,要是真希望我最后做一次努力,为什么刚才我几次三番提出时,却没有任何表示?非要等到靳玉开口才同意?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莫非岚澜真的将怨愤迁怒到我身?难道她不明白,也许这是在拿自己亲爹的命置气啊!

我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是,岚澜已经认命。

我再次出手与否,在她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她已经做好岚镇南离世的心理准备。

不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疑问,我尽量调理内息,再次来到岚镇南床前。

这一次,我将运用更为凶险的‘内息拔毒’,将潜藏在岚镇南体内的那些毒素杂质,尽量拔除、吸出!

没错,不仅仅限于血液脉络,而是要深入岚镇南的五脏六腑内。

因为我确信在实施内视外窥过程,对岚镇南除污洗血的成效没问题。

而现在他病情反复,血液那些原本已经被我的努力降到很低的毒素杂质,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水平,甚至还要更为严重,那便说明血液并非产生毒素的源头,他的肺腑脏器很可能才是罪魁祸首。

此时,我的双手越来越红肿,皮肤的颜色也有明显变化。

我相信,这一切岚澜肯定都已经看在眼,但…她却没有丝毫表示。

没有一句关心询问我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像已经失去灵魂般呆坐着。

轻轻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这时候,无论谁无论什么事儿,对岚澜来说都不再重要,失去唯一至亲,她生无可恋,甚至或许不想再苟活于人世。

她的心态已然如此,我的些许异状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次,我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握住岚镇南的手腕,而是将双手按在他羸弱的胸腹部,将内息源源不断催入其体内。

经过之前的尝试,我已经判断他体内的免疫系统并没有对我施加的外力有过多抗拒,也是说,老爷子的体质与我的内息基本可以融合。

也许,这是今晚我获得的唯一令心情有些振奋的信息吧…

内力涌动,我忽略掉所有人怒视过来的目光,开始振奋精神全神贯注为岚镇南内视外窥,以及拔除体内毒素。

其实在我出手之前,我心一直有个非常的大疑问,那是,这些毒素究竟是什么性质?

这话怎么说呢,影响人体健康的一切因素,在医都可以称之为毒素、杂质,包括生物界的病毒和有害细菌以及人体细胞病变。

另外,除了这些由于生命发展而谁也无法避免面对的自然性获病外,还有一些外界强行施加在人体的污染。

如常年制造化学试剂的工人,很可能因为苯污染而患癌症。又如在灰尘油墨浓度极大的印刷厂或者石料厂工作,得肺吸病的几率普通人要高得多…

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岚镇南体内的这种毒素,究竟是因为他曾经从事过某类特殊工种造成的,还是被什么人做了手脚,说的更直接更狠一些是,被人下毒!

从见到第一眼开始,我始终对靳玉其人有着非常差的印象,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靳玉才是那个最希望岚镇南忽然死掉的人。

对于这些大富之家、达官贵人,我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百年后的遗产,那些弯弯绕和复杂诡秘的行事手段我根本理解不了,甚至连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但我却相信,只要岚镇南想收拾靳玉,她甚至得不到一毛钱遗产!试想,如果岚澜说的那些把柄都是真的,连她都能调查出来的情况,岚镇南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所以,只有老爷子突发性死亡,没有来得及留下遗嘱,靳玉作为遗产第一继承人,便能将利益最大化。如果再出具对岚澜极为不利的证据,如已经和其父断绝父女关系,那她靳玉甚至可能得到岚家百分之八十以的财产…

因此,我潜意识认为,造成岚镇南今天这种状况,正是靳玉一手所致,而这一刻,便是我验证自己推测,并且挽救岚镇南生命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江枫,不得不全力以赴,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

第460章 内息拔毒,身受痛殴!

病房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我心里清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我和岚镇南身。

要么,老爷子在我手一命呜呼,我江枫甚至会接受警方询问,背负连带刑事责任。

要么,他起死回生,用自己重新获得的生命,狠狠回击那些盼着他死的人,也为我江枫正名。

不再管任何人的眼神,全神贯注下,我的眼只有岚镇南。

内息顺着双手向他体内涌去,我所选择的出手穴位,正是檀穴。

膻穴位于人体前正线,两乳连线之点。

其经属任脉,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所谓任脉之会。

有句话说的好,气会膻心包募穴,是说檀穴是任督二脉的任脉最为重要的穴道,也是能够一击致命的重要部位。

我选择檀穴,目的是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将内息散遍岚镇南五脏六腑,从而为其拔毒。

看起来,减少从寸关尺手腕处一点点延伸的过程,虽然显得更霸道风险更大,但效果也会强百倍。

随着我头顶微微冒出热汗,岚镇南的脸色渐渐发生变化。

从开始的蜡黄灰黑,变得苍白,而后是红润,最后达到血色通肤。

好像全身下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已经被我逼到他的皮肤下。

岚镇南一直紧闭的嘴巴忽然张开,口散发出一种腐臭的气息,简直臭不可闻。

我紧皱着眉头,心情反倒稍稍放松。

因为我知道,手太阴肺经已经被我彻底打通,而积郁在岚镇南肺部的污浊之气已经被我运用内力逼出体外。

我坚持着,汗如雨下。

岚澜和简叔、靳玉几个人已经围拢过来,我顾不看他们的脸色,只是似乎感觉到几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们心脏的通通跳动声,清晰可闻。

要保命,先活气血。

只有人体能够获得足够的氧气而且血液循环能够将这些氧气带到身体各个部位,岚镇南的命才能堪堪保住,我或许才有机会对其进行脏腑拔毒。

“岚澜,请将呼吸机掀开一个口!”

我邹紧眉头说了一句,“动作要快!”

“你小子踏马的说什么?看来你真想让姑父早死啊!”

别人还没搭话,靳雄这货却再次抢先开口,冲我骂了出来,“是不是我姑父多活一会儿你踏马的觉得心里不舒坦?草…”

我真心没心情理会他,在我看来,靳雄属于小说电视里那种冲来专门让人踩,然后凸显猪脚光辉形象的垫脚石,大傻叉。

这种人,我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能折寿十年。

我冲着岚澜吼道,“你倒是动啊,想让你爸活着,赶紧动!”

岚澜…懵逼了!

想必在场众人都知道,呼吸机是强行向鼻腔里灌入氧气的唯一途径,正因为病人呼吸系统衰竭,自主呼吸能力减弱,才只能动用呼吸机将纯氧送入其体内…可,我竟然要求岚澜将呼吸机掀开一道缝隙,我江枫是不是在作死?难道我不知道这样会降低氧气的纯净度,甚至直接导致岚镇南立马断气?

可,我怎么可能那么愚蠢?老子不傻!

岚镇南现在挂着的呼吸机,是那种将鼻孔和口腔全都罩在一起的装置,看去像带着一个防毒面罩。

想想看,刚才他张开嘴,那些恶臭已经能够从密闭得不太严实的缝隙里蹿出,熏得我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那么,绝大多数的污浊气体,还仍然被呼吸机防护罩阻挡着,并且随着纯氧再次灌进岚镇南体内…

特么的,刚被迫出的污秽气体又再次送回体内,我还怎么救人?难道老子的内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按照我的本意,现在老爷子在我内息驱使下,已经完全能够自主呼吸,呼吸机用不用得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岚澜没有动,谁也没动。

没错,谁会动呢?对吧,那岂不成了害死岚镇南的帮凶了吗?

我火大了!

为我被所有人抛弃,为自己不被岚澜所信任。

一咬牙,我快如闪电般弹出一条腿,“嘭”地一下,直接踹在氧气瓶,巨大的冲力将氧气罐直接放倒,而连在氧气管出气口的橡皮软管便带着面罩一下从岚镇南脸掉落下来。

“啊~~~”

见到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岚澜先是一愣,继而惨叫一声,猛地冲了来,抡起胳膊狠狠一巴掌搧在我的脸…

“啪~~~”

这一巴掌打得如此响亮,岚澜的力量用得如此之大,顿时,我的面颊隆起几条血檩子,眼前金星直冒。

“江枫,你,你在干什么?你这是要杀了我爸爸啊…”

岚澜哭嚎着,扑了来,双拳在我的肩膀、脸、身胡乱打着,又是推搡又是抓挠,用尽了浑身力气。

简叔也慌了,他连忙指挥着别人将氧气罐扶起来,口对我破口大骂,同时想要尽快给岚镇南带呼吸面罩。

“通~~~”

再一次,我出脚将氧气罐踹翻在地!

娘的,估计谁也没有见过当一个病患生命垂危的时候,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死死拦住抢救,不让别人进行任何治疗措施,而这个人,还和将死的病者无冤无仇,甚至能称得沾亲带故?

我江枫,或许也算是创造了古往今来的一个典型葩的医疗案例了吧…

动也没动,我任凭岚澜在身疯了般扑打撕咬,不断催动内息,将那条气龙在岚镇南脏腑之间流转开。

肺部、肝脏、脾脏、胰腺、肾脏…

我心急如火,颠魔也似将内息在老爷子体内强行运转着,同时用遍所有我能掌握的手法,将探查到的毒素杂质死命吸出来!

这次,我并没有像前次那样将这些东西排进其血液循环里,而是通过岚镇南浑身脉络,遵循手太阴肺经的方向,直接逼进岚镇南的肺部,然后随着呼吸向体外排出…

时间只能按照十分之一秒来计算,我身不知道挨了多少人多少下…

“通!”

当后脑传来狠狠的一记重击,我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终于,简叔出手了,只一下,便奔向我后脑玉枕穴的位置,直接要将我干死在病房当场。

“住手!”

我大喝一声,“谁再敢乱动,我立马弄死老爷子!”

第461章 恩怨情仇,再不相欠!

此时此刻,我的手正按在岚镇南的胸口处,而我之前手捏病床铁管的举动,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有能力直接杀死岚镇南。

我会吗?

至少他们认为我应该有这狗胆吧!

我既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出手随便搞,那我再发一次狠,立即弄死岚镇南也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在这些不明内"qing ren"的眼,我江枫或许已经丧心病狂根本不计后果,我当然任何举动都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

果然,随着我的怒骂,那些落在我身的拳头忽然消失掉,只剩下岚澜依旧狠命推着我,哭嚎着,“江枫,你放手,放手啊~~~”

事实,受到几十下重击,我早已摇摇欲坠。

要不是常年习武让我的体魄异于常人,而且我始终憋着一股气,用无意志死命扛着,恐怕早bèi gān翻在场昏迷不醒。

没有理会岚澜,我已经感觉到内力油尽灯枯。

今晚,已是第三次催动内息对老爷子又是手诊、又是内视外窥,现在更在努力逼出其深入肺腑的毒素,我他娘的能不脱力才怪。

可是没别的办法,我只能咬牙坚持、再坚持…

眼前已经混乱一片,天旋地转,汗水早已侵入我充满血丝的双眼,几乎不能视物。

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些人面,不论哭得梨花带雨的岚澜,还是面沉似水的简叔,或者表情复杂,多少也有些悲悲切切的靳玉…全都看不清楚。

停留在我视野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些人影,晃动又晃动…

终于,我在内息耗尽之前,已经在岚镇南体内气运至少两个周天,而且那条气龙也游遍老爷子的五脏六腑。

除了有些我实在力有不逮的地方,如神经线和骨髓无法触及,其他的部位,哪怕膀胱和大肠小肠,我全都用内息过滤一遍。

而,最终得到的结果,令我既吃惊又深以为然。

那些毒素果然积存在岚镇南的内脏深处,而且似乎剂量并不少。

好在不知道施毒者出于什么缘故,这种毒素毒性并不剧烈,应该是长期摄入之后缓慢发作的慢性毒药。

或许,这才是岚镇南能扛了两个多月,没有立即暴毙的原因所在。

但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被人下毒,为什么以魔都最顶级的医疗水平却根本检测不到?

并且始终被当做糖尿病并发症在治疗?

而我之前手诊甚至内视外窥的时候,好像也没能立即在岚镇南的脏器发现异状,他的心肝脾肺肾,各个器官表象甚至仪器反应出来的还要好,从而将我也迷惑住了…

在老爷子的体内,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些毒素到底什么属性,来自哪里,是谁下得毒?



很快,我得到了其一个答案。

通过仅剩的几分内息,我探测出那些毒素积郁最浓重的地方,竟然是岚镇南的肝脏!

众所周知,肝脏的主要功能之一是人体里的清洁工,用来解毒除污,因此肝脏里的确蕴藏着其他器官更多的毒素杂质。

只不过肝脏具有分解、排除的能力,每次总能够将这些有害物质吸收、摄取、分解,并通过肠道、汗腺、呼吸、尿道排出体外,维持人体健康。

因此,岚镇南体内这些外来毒素积存在肝脏,混于其他正常摄入的杂质污物,的确难以察觉…

怪不得呢,我甚至在想,要不是岚镇南突然发病,而我也判断出自己皮肤的异状属于受污或者毒,并且联系到岚镇南身,最终采用凶险无的内息拔毒,恐怕直到现在我还是发现不了其真正致病的原因。

顾不再去想这些令我头疼的谜题,今晚,困扰我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实在来不及一个个想明白求证清楚。

终于,我已经确认岚镇南体内的毒素被清除掉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祈求最起码不会引发像刚才那样的突然反噬,令岚镇南的生命在今晚便陨落…



慢慢收回内息,我摇摇欲坠。

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多次出现过脱力的情况从而身体有了自主防范,此刻我虽然觉得内息几乎耗尽,却没有当场昏厥。

慢慢站起身,我对着岚澜和简叔说,“老爷子没死在我手…”

同时,猛一俯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迅捷无在岚镇南的委穴、列缺穴、合谷穴和足三里几个穴位狠狠点了几下…

这几个穴位虽然处于人体不同部位,但它们却有着相似的功能---活血化瘀、疏通经络以及促进血液循环!

我是要让老爷子已经被二次净化的血液,在五脏六腑里快速流动,不但能够将更多的杂质、毒素带走,并且降低血液粘稠度,为身体各个部位提供充足氧气,激发那些并没有真正彻底坏死的脏器潜能。

而,几乎与此同时,我和岚镇南口猛地呕出血来。

他大口喘着气,汩汩冒出两口红里透着黑紫的淤血,而我,则是张开嘴,一下喷出大口嫣红的鲜血!

雪白的床单和岚镇南身的病号服,瞬间散漫斑斑点点红色梅花,我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身体摇晃着扶住床头,向后慢慢推开,直到倚在墙角才大口喘着粗气。

随着我离开,身边几道人影蹿了出去,岚澜、简叔还有靳玉…他们大呼小叫,哭号或者哀鸣着来到岚镇南身边,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苟活于世!

我闭着眼,勉力调匀内息,压住胸口一阵又一阵泛来的烦躁感,将不断涌喉头的腥咸狠狠吞咽下去。

心知肚明,如果再次吐血,我会真的扛不住,倒在这里。

只是,起之前倒在沙山女监、倒在生死搏杀的街头,我决不允许自己在岚澜、在靳玉、在简叔面前倒下,绝不!

人活一口气!

我江枫,从此不欠你岚澜、你们岚家任何东西!

你赏给我的大嘴巴,将我们之间的恩情爱意,一刀两断,再也不会留存分毫。

贴着墙角,我慢慢向着病房门口移动…

忽然,在岚澜一声撕心裂肺“爸~~~”的喊叫声,一个虚弱而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小澜,是你吗,你回来看爸爸了?”

第462章 好好照顾你自己!

ps:这段插曲的铺垫,是为了后面更加宏大的构思,在本书的设定,岚澜和江枫的情感历程,始终充满磕磕绊绊,属于好事多磨!求大家继续支持饰戒支持易云阅读支持正版!昨天有事儿只有一更,今天继续三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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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镇南,醒了!

在我耗尽内力,元气大伤而且受尽委屈和侮辱之后,醒了!

岚澜抱着老爸,泣不成声,呜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那个医生和站在wài wéi的其他医护人员连忙冲了来,嘴里叨咕着类似于‘不可能’、‘迹’、‘神明显灵’这样没滋没味的感叹,手忙脚乱开始为岚镇南重新插呼吸机,做着血压、心率和其他各种测量。

我倚墙站在门边,双目紧闭,静静听着病房内外人声鼎沸和无法形容的嘈杂,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想。

那种滋味,像在以黄连为主的汤药里,加了很多白糖。

苦,苦到深入肺腑,但却带着一股本不该属于药味的甘甜。

矛盾,却实际。

睁开眼迈动双腿,我向病房外走去。

既然岚镇南已经醒过来,这里的一切便于我无关,现在天光放亮,我也该赶回西京,为姐夫的案情继续奔忙。

身体疲惫不堪,我的动作异常迟缓,甚至可以说艰难前行。

面前忽地出现一条粗壮的胳膊,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简叔说了,谁也不能离开,这位先生,请回!”

我低下头看了看那只手,再转向对方的脸,虚弱着、喘息着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滚回去!”

对方压低声音,但语气已经变得异常狰狞,似乎只要我再敢向前踏出一步,会被他撂翻在当场,从而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好!”我点头,微微转身向后,却突然挥起胳膊,反手抡圆,一巴掌搧在面前壮汉的脸!

“啪~~~”

这一声脆响后,我被震得反靠在身后墙,而对方身体也一个趔趄,向后栽歪一下,险险摔倒…

病房里的那些嘈杂,几乎同时猛地停顿下来,众人转过身,目光看向我们。

“我,草!”

壮汉勃然大怒,一手捂着脸,一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向墙顶住,顿时,从我脊背传来阵阵剧痛。

以我此刻羸弱不堪的身体,的确受不了他这一下猛击…

“住手!”

简叔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他的身形似乎在这一刻佝偻下来,显然刚才岚镇南的几次生死轮回,令他变得心力憔悴。

“放他走吧…”

简叔说着,向我走过来,声音有些嘶哑,“江枫,刚才我们可能…错怪你了…如果大哥真的能扛过今晚,我们岚家必有重谢!”

我并未开腔调,勉力平息着身体里不断翻滚的气血,根本没有心思、更没有心情回应简叔的话。

站直身体,我拖着疲惫虚弱的双腿踽踽前行。

“江枫,枫…对不起…对不起…”

岚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跑过来拉住我,诺诺地说,“枫,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呵呵!

我只想发出这两个字。

你说错怪我了,简叔也说错怪我了,那么,是不是这件事儿算完了?

错怪?呵呵,我江枫这些日子被人错怪的还少吗?

所以,我并不差你岚澜一句道歉,更不欠你们岚家任何一点儿情。

我挣开她的手臂,柔声笑道,“澜,回去照顾老爷子,今天应该不会有事儿…而且如果我预料不差,你父亲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我不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了,很累,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见我说得柔声细语,岚澜的脸色渐渐放缓,她看着我,脸带出惭愧和内疚,“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等我,等我陪爸爸说说话,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联系你,让简叔安排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澜,你知道我的脾气,自由惯了…”我笑着说,“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行,别管我了,好吗?对了,我建议这些医生甚至这家医院最好要换掉,至少管床大夫不能再是这个人,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老爷子的病情会不会出现反复!”

我的话已经很直接,甚至极为难听,摆明了是不信任那位主治医生。

这,也算是我作为岚澜的‘前’男友,对她最后的善意提醒吧。

没错,是前男友,我…已经放弃她了!

在她一巴掌搧到我脸的那一刻,我和岚澜恩断义绝!

只是这种心思,以及那些绝情的话我并不想在这一刻以及这个敏感的环境下说出来,对我来说,情意可断,事儿不能做绝!

我轻轻握住她娇嫩的手,“去吧,我没事儿,好好照顾你父亲,今晚还要特别注意,最好请一些专家前来会诊…还有,老爷子吐出来的那些污血,一定要手收集起来,拿去化验…血液里应该有些东西,不得不防!”

我的话说得有些含糊,现在人多眼杂,我也只能提醒到这一步!

“嗯,好的,我听你的…”

岚澜看着我,眼再次恢复了那种让我沦陷过无数次的柔情。

她娇媚无的脸庞,像随时能融化我心脏的**池,令我几乎无法抵挡!

咬着牙,我伸手将岚澜抱进怀里,亲吻着她光洁无暇的额头,“澜,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老爷子!”

推开她,在众人纷杂繁复的目光里,我蹒跚着走开,像一个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的苦行僧。

岚澜喊了我一声,“枫…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去找你…”

我站住,身体顿了顿,扬扬手表示知道了,却没有回头。

我怕,真的怕看到岚澜的眼睛,会心软。

有些人,或许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吧,我只能用这种念头自我解嘲。

医院病房楼下,已经几乎完全放亮的天际,开始飘过朵朵洁白的云彩,有些卖早点的小贩在吆喝着生煎包和杭州小笼,还有煎饼豆沙包。

我买了两个包子,咬开吸吮着里面的汤汁,掏出手机拨号。

电话里传来好听的女生,“携程客服,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

“请给我订一张最快去西京的机票,我的身份证号码是…”

电话预定好机票,我给岚澜发了一条短信,“可能你父亲被人下毒!”

然后关机,拔掉电池板,拦下一辆出租车。

最后忘了一眼已经远远落在身后的医院住院部大楼,我笑了,紧接着泪流满面。

第463章 旅途中的意外

两个小时后,在飞机的轰鸣声,我靠在椅背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出现岚澜娇笑着伏在我背的样子,她轻轻咬着我的耳朵,“羞不羞,猪八戒背媳妇…”

于是托在她腰部下方两瓣柔软的手,便轻轻捏了一下,“自家媳妇,当然要背了啊。”

“背到什么时候?”她问我,冲着我得耳朵孔呵气。

“你希望呢?”

“地老天荒世界末日!”

睡梦,我胸口起伏无声啜泣,泪水从眼角慢慢溢出,一滴一滴落在t恤衫的领子,慢慢地浸湿一大片。



“先生,您没事儿吧?”

由于是午的航班,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因此从魔都飞往西京的飞机旅客并不多,我身边的座位甚至我这一排都空着。

推醒我的是一名空姐,乍一看,她的相貌非常秀美,而且身材高挑,目测之下至少有一米七以。

只是我心情并不好,并没有关注对方的长相。

空姐善意地冲我笑笑,“先生,抱歉打搅您了,只是我怕…您知道,有些乘客在乘坐飞机的时候,会出现一些高空反应…”

她对我解释着,好看的嘴角展露出笑意。

“哦,没事…做梦,想起伤心事儿了。”

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在女孩子面前哭泣,的确不是什么可称得荣耀的事儿。

“我给您倒杯水吧,请问您要柠檬汁还是牛奶或者矿泉水?”

我想了想,没有看她苦笑着回答,“给我牛奶吧,柠檬汁太酸了…嘿嘿,梦里的酸楚不想带到现实来。”

“嗯,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牛奶。

我将机舱拉帘向掀起,顿时,并不炙热却刺眼无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的脸身瞬间撒满一层金huáng sè。

缓缓吁出一口气,我狠狠地摇了摇脑袋,似乎在将心的烦闷之情甩到九霄云外,从此,从情感再和岚澜没有任何牵扯。

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还有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shēn yin,始终停留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唉~~~”

我长叹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胡思乱想,那名空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先生,您请慢用。”

我抬起头看看她,目光停留在她姣好的面容。

忽然,我顿住。

刚才心不在焉并没有仔细注意对方的容貌,此时此刻再次看向她时,我猛地心跳加速,一股热血毫无征兆冲额头。

这个空姐,长相和岚澜竟然有几分相似!

不,至少七八分相似!

要不是她的发式和身穿着的空姐zhi fu,我还以为是岚澜追到飞机了呢。

两人指尖相交,我浑身一颤…

同时刺眼的阳光好像也在这一瞬间刺入我双眸,竟令我出现刹那的恍惚。

而随着手的抖动,那杯牛奶哗地一下泼在我胸口处,差不多半杯的样子,直顺着我脖颈灌了下去。

“呀~~~”

空姐惊叫一声,满脸惶恐。

“先生,先生,对不起,我…”

我摆摆手,神志已经重新窜入脑海,苦笑着劝慰她,“没事儿,不怨你…”

“可…”空姐表情非常局促,“可您的衣服,这怎么行啊?先生,有没有换洗的衣服?要不换一下吧,我拿去给您洗一下吹干,下飞机的时候差不多能处理好。”

听到她的话,我这才想起,自己身除了钱包身份证,似乎带来的两身衣服还在岚澜的旅行箱里放着,根本没得可换!

摇摇头我再次苦笑,“算了,再有一个多小时该到了,忍忍吧…”

她看着我,露出两颗好看的兔子牙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给您找一件别人的衣服吧,这样湿着不是个事儿。”

“不用,真的不用,谢谢了…”我推辞着,没想到空姐却很执拗,她向我伸出手,示意我解开安全带和她走一趟。

这时候,已经有乘客巴头巴脑向我们看过来,我便不好推辞,顺着她道,“那好,麻烦你了。”

跟着空姐,我第一次来到她们空乘休息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女人换衣服的所在,随处摆放着一些女性贴身的小衣。

我有点儿不自在,问她,“在这里换?”

“嘻嘻,先生,看您年纪轻轻,思想还挺封建…”

她指了指机舱对我说,“机舱里有摄像头,我觉得不太雅观…要不是厕所,要不在这里吧。”

可我看到在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进了厕所,而且半天没出来,显然不是解小手。

或者得穿着湿乎乎已经有点儿奶臭味的t恤干耗,或者快刀斩乱麻在这里解决得了。

点点头,我说,“那这里吧,劳烦你找一件我能穿的衣服。”

她不再说话,弯下腰在储衣箱里翻着什么,站在她身后,我看见空姐那对形状漂亮的水蜜桃,正夸张地绷紧在直筒状群裾里,充满了zhi fuyou huo。

连忙收回目光,我的心怦怦直跳,心暗骂自己怎么还有情绪注意这些旖旎风景…

“您穿这件吧,我出去等您。”

空姐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一红,扭头拉开推拉门,走了出去。

我脱下脏t恤,换也不晓得是谁的一件衬衣,还好,浆洗得挺干净,甚至飘着淡淡洗衣液的香味。

这时候,我注意到那个空姐刚才为了方便找衣服而摘下放在折叠桌的胸牌,面写着一排工号和两个字,应该是是她的名字。

“晨晖!”

我随口念了出来,真不清楚,这世还有晨这个姓氏。

走出来,我注意到晨晖正站在空乘更衣室的门旁等着我,她冲我笑笑说,“先生,您穿这件衬衣可刚才的t恤显得精神多了!”

“谢谢,谢谢你!”

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似乎该说点儿什么,便顺嘴问了一句令我遗憾了很久的脑残话,“这件衬衣是你男朋友的吗?真不好意思,占了他的东西…”

没想到,晨晖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然地下头,似乎片刻间泪水充满眼眶。

“是…我的未婚夫,他…”晨晖抬起头,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不过却被她迅速擦抹掉。

强笑着,她说,“他不在了,先生,您该不会介意吧?”

第464章 我和阴阳相隔的他

“哦…啊?”听到她的回答,我不由自主发出一声纯粹的语气词。!

“是,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晨晖脸色黯然,冲我点点头说,“他离世了,大概有半年多吧…”

晨晖的话令我有些吃惊,心情也变得更加郁闷。

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她冥冥有着某种缘分?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的长相和岚澜惊人相似,而我却又会阴差阳错穿晨晖前男友生前的衬衫?

看得出来,我身现在穿着的衣服,在她长达半年的生活里一直精心保管,甚至还会时不时拿出来浆洗…其实已经说明,这件衬衫对晨晖而言十分重要。

但疑问随之而来,既然如此重要的东西,晨晖怎么会舍得给我穿?

难道是因为一杯牛奶弄脏我身的t恤衫么?要真是那样,她完全可以找机长的衣服或者给我赔钱啊…

百思不得其解,我索性对她说道,“晨晖…哦,我刚才看到你的铭牌,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先生,有什么问题,您说吧!”

“谢谢你拿出如此珍贵、对你来说意义重大的衣服给我…我倒是没有别的忌讳,是担心弄脏或者弄坏了…我知道,这不是金钱的问题,我江枫赔不起的…”

我指了指身的衬衫,表明自己想不通为什么晨晖会让我穿。

晨晖看着我,微笑着,眼的泪水越聚越多,显然明白我话深义。

“先生,这件衣服,也许只有你穿着…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低下头,任由眼泪扑簌簌掉落在身,打湿胸前的空姐zhi fu。

“给你看看这个…”

晨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项链,她之所以没有挂在脖子,是因为现在民航总局对空乘的要求越来越严格,班时间决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

我看到,这根项链前端连着一个桃心的项链坠,银光闪闪。

晨晖轻巧地动了一下,那个项链坠便被她从间分开,里面放着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

她递给我,“先生,他是我男友,你看看…”

接过来,我仔细端详照片,并没有发现这个已经离世的男人,长相和我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我承认,我和他都属于那种高大阳光的青年,也还都算长得帅气,但,并不是说长相英俊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晨晖的前男友和我,也许从眉角鼻梁有些许相似之处,但很明显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有些迷惑,抬眼看着她,听其解释。

“先生,你对着镜子笑一笑!”

晨晖又掏出一面小圆镜子塞进我手里,示意我对镜而笑。

不忍违背她的意思,我冲着镜子展露笑颜。这一来我便发现,当我笑起来的时候,我和他,晨晖的前男友,竟然有着极为相似的神韵或者说气质。

我是搞心理学的,心明白气质这东西根本说不清楚,而且千人万念,观点都不一样。

气质,也许只不过是表达出一种能够带给对方的感觉吧。

看到晨晖前男友这张微微含笑的照片,我明白了,应该是我刚才不经意露出的笑容,扯动晨晖的神经线,令她猛然想起逝去的前男友,并且在我身看到那个男孩子某种影子…

这感觉、这心情…我实在说不来是好是坏,只是忽然伤感莫名,总觉得自己好像偷走了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同时自己也失去了另外一些。

我和她,两个人忽然都不再说话,我沉默着坐回座位,身穿着这件质地良好、对晨晖来说意义深重的衬衫,微微闭双眼,渐渐再次进入假寐状态。

不知道何时,我觉得似乎有个人在我身边坐下,正一动不动看着我。

没有睁眼,晨晖身特有的幽香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我继续装做睡着,嘴角微微带出浅浅的笑意。

也许,让她从我身看再次到某人的影子,是我唯一能帮到晨晖的地方。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很清楚,下了飞机我和晨晖便是陌路纷攘,人生从此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终于,在晨晖的默默注视下,我由假寐进入真眠,沉沉睡去。

下飞机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晨晖,也许她正忙着招呼别的旅客了吧。

由于座位在后面几排,因此,我也是出机舱的最后几名乘客之一。

走出老远,晨晖气喘吁吁从后面追了来,喊我,“江先生,等一下!”

站住脚,我回望向她,心里多少有些恍惚,似乎岚澜正笑语嫣然向我跑来,带着她满腹柔情和无尽的欢愉。

“江,江先生,”晨晖大口喘着粗气,高耸的胸口不断起伏,“你,你能不能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我没想到晨晖竟如此大胆和直接,很显然她想和我再次见面。

可,我们见面又有什么必要呢?

只是,看到她如丝媚眼的期盼和淡淡忧伤,我几乎要张口报出我的手机号码。

在决意和岚澜分手的心态下,一个用于填充空虚甚至发泄yu wàng的女人,对我而言实在太需要了。

可…我终于摇了摇头,心很明白,晨晖只不过将我当做她男朋友的替身罢了,而算留下联系方式,或者更进一步,某一天有了一夕鱼水之欢,那又怎样呢?对我或者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或者,只是对她有吧…但之于我,却并非我所能轻易接受的放纵。

冲晨晖笑笑,我十分抱歉地说了一句,“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卡掉了,我正想着重新办一张呢。”

这样的借口明显是变相拒绝对方的托词,晨晖原本算不多么开心的脸,变得愈发黯然,她向我伸出手,示意握手告别。

我笑笑,伸出手说,“衣服你收好了吧?我放回你们空乘休息室了。”

“嗯。”

晨晖忽然抓过我的手,掏出圆珠笔写了一行字,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我的心思你明白,没错,我只是将你当做他…但哪怕这只是虚无缥缈一种毫无意义的寄托,可我还是希望有机会和他以某种形式相聚,请你理解我,我会在西京休息两天,大后天一早,会飞下一趟航班…我希望这两天里能有机会再次见到你。”

第465章 案情有进展了

我的心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飞机偶遇这样一段旖旎,更不相信什么电视剧里演出的那种无厘头萍水相逢剧情。

因此在我看来,即便真有这种百万分之一的情况实际出现在自己面前,我还是会将它抹杀掉,毫不留情!

如此没有任何情感奠基和交往基础的邂逅,会让我的心处在一种不信任的恐慌状态下,而以我的性格,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做梦一般的幻想里。

我只信奉脚踏实地,勇往直前!

因此,在晨晖转身刹那,我已经有了处理掉她留在我手掌心字的念头。

晨晖转身走远,冲我挥一挥袖,带走一片属于她自己的伤感。

我摇摇头,苦笑,低头看见手掌被写了一行手机号码,还有一个住宅地址。

手机号码我根本没往心里记忆,而在我将要合双手,将那行住址蹭掉时,我,忽然停住动作!

低头细看…

我惊讶地发现,晨晖留在我手掌的住宅地址,竟然是西京市人民检察院二号家属区xx楼xxx号,后面还有该小区所在的街道名称。

我完全没有想到,晨晖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地方检察院的家属区。

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家有人,如父母或者近亲有人西京市检察院工作?而晨晖能住在对方家里,他们之间一定关系匪浅。

我…犹豫了!

这一刻,我想遵从自己原本的意愿将那行字迹擦掉,但双眼却一遍又一遍看着她留下的电话号码和那一溜地址门牌号。

是的,我不得不为姐夫的案子着想。

微微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算留下晨晖的联系方式,我又该如何向对方开口?人家已经摆明了将我当做前男友的替代品,并不想深交,我又怎能借机提出过分要求?

甚至于,我都没有想好该找晨晖帮我什么忙。



现在的时刻已经来到午后一点多,烈日令我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直到乘坐机场大巴抵达西京市区,这一路空调车的冷气笼罩周身,才让我那颗躁动不堪的心变得渐渐平静。

像一只在寰宇乱飞的无头苍蝇,我不由自主来到钟楼附近。

愣了好半天神儿,我才想起应该给洪蕾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处在关机状态。

翻遍口袋,电池板却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于是,我便以这样一种十分搞笑的方式和外界失去联系。

我一向不太记忆别人的手机号码,因此除了家里电话和个别极为熟悉人电话之外,我根本记不住电话簿那百条电话号码。

随便吃了口岐山臊子面,我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结果刚一接通,确认是我的电话后,老爸便劈头盖脸冲我好一顿训斥。

“枫,我说你小子咋回事儿啊?电话关机不说,人也找不到…还有,岚澜那丫头早快把家里电话打爆了,问她什么事儿也不肯说,好几次哭得呜呜噜噜…我说你们呐,别把婚姻和情感当儿戏行不行?”

对于老爸的指责,我根本无言以对。

怎么和他解释?说我连夜跑到魔都给岚澜老爹治病,结果人救活了,自己却差点儿被打成猪头三,而且还挨了最心爱人狠狠一巴掌?

特么的,我要是这么说了,老爸不爆了才怪!

最终,我决定什么也不解释。

“爸,多的话你别问了,岚澜要是再打电话,你说我的手机掉水里了,现在开不开机,她的号码我没记住…对了,你问问我姐,看看有没有洪律师的电话?对,是洪蕾,我学同学。”

“你还问洪蕾?人家洪律师也找了你好几次,你小子,哼!”

“洪蕾找我?”我心一动,是不是我姐夫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呢?



四十分钟后,当我在南二环的一家咖啡厅见到洪蕾的时候,她的表情似乎我还要焦急。

隔着老远,洪蕾便冲我喊,“江枫,你怎么回事儿啊,打你电话联系不,问叔叔阿姨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后来我还给岚澜打电话问她…”

我一愣,啥事啊,怎么紧急到洪蕾还要去找岚澜?

“她怎么回答你的呢?”

“岚澜的情绪似乎不高,问你在哪里,她回答得支支吾吾,只是说没和你在一起,还说如果我能联系到你,一定要告诉她,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哦。”

我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洪蕾,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不给岚澜先回个电话报平安啊?”洪蕾有些怪。

“没事儿,我已经和她联系过了。”

不想这个问题和洪蕾纠缠下去,我随口解释之后,又问了一句,“到底什么事儿?我姐夫那边是不是出现什么新进展了?”

“对,我找你正因为这件事儿。”

洪蕾见我不想再谈论岚澜的话题,也识趣地不继续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说起案情。

“地方我已经打听清楚,向明(我姐夫)现在关押在由西京地方检察院下属反贪局和一个京城神秘部门联合控制的独院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案子会牵扯到反贪局和京城里的人。”

洪蕾无奈地摊了摊手,又说,“我老师那边倒是说好了,只要我们有证据,他一定会帮着做最轻量刑辩护,但好像完全免责不可能。”

对于洪蕾最后的解释,我早已经预料到,甚至可以说心知肚明。

能请到西京数一数二的大律师做有罪辩护,争取减刑轻判,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我也不敢奢求更多。

不管怎么说,钱最终是经由我姐夫的手划拨出去的,至少渎职的罪名脱不掉。

想了一会儿,我问她,“那能不能帮着安排我和姐夫见个面?哪怕几分钟也行啊。”

“恐怕很难!”

洪蕾摇了摇头,“向明被关押在哪里,幕后的实际控制方是谁,还是我托了八道关系才打听出来的,消息源说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安排见面的事儿,还说…”

“还说什么?”我追问。

“还说这件事儿让我尽量不要插手,牵扯的面儿太广了。”

这下,我没话了,茫然失措。

洪蕾的手忽然轻轻盖在我手背,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很坚定,“江枫,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第466章 流弊的洪蕾

洪蕾的手掌温暖柔软,扶在我手背的手指,微微用力按着,在我皮肤碾出几个小窝。

“江枫,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现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这几天一直在想你姐夫的案子,我倒是觉得,其实事情或许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差!”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冀,反手一把握住洪蕾的手,急切地说道,“你说,你快说啊,难道到现在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有利之处么?”

“哎呀~~~”

洪蕾吃痛,轻呼了一声,“江枫,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啊,哦,哦抱歉,我…”

她拦住我的道歉,摇了摇微卷的发梢苦笑道,“你还是这么个冲脾气…江枫,我毕竟是学习法律专业的,而且家里也有不少人搞这一块,所以我的话,请你务必认真考虑。”

“嗯,你说吧!”我连声点头。

“我和导师说起向明案情的时候,他的意见是,做好功课准备充足证据做轻罪辩护,尽量影响庭审判决,促使刑期控制在一年甚至半年以内!”

“这…”我没明白洪蕾的意思,满面疑惑地看向她,不明所以。

“江枫,是这样的,刑法规定,定刑犯的刑期是从fǎ yuàn判决日下来开始计算,但如果fǎ yuàn判决结果下来之前,犯罪嫌疑人已经被羁押,无论何种形式,如在看守所、管教所里的拘禁时间,都将按天数一对一折抵刑期!”

“哦,是吗?”

虽然我在沙山女监工作,但我毕竟是主修远程教育和心理学的,后来发死力抱着监狱相关条例法规深钻过一段时间,却终究对于刑法判决不熟悉,更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我看着洪蕾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刑期在一年甚至半年,那么我姐夫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也会被扣除?”

“对!”

洪蕾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一些件递给我,“这是我查到向明的身体健康情况资料,我注意到,他有过既往病史。”

我接过来翻动着,发现洪蕾的调查工作的确很细致,这些纸记载着我姐夫从儿时到现在的身体情况,尤其是既往病史。

“嗯,姐夫前段时间得过阑尾炎,摘除了阑尾…可,这是小手术啊,算不了什么!”

“江枫,这你不懂了,不管什么手术,大或者小都可以做章!而且向明的阑尾炎手术刚刚做过还不到半年,在医学仍然勉强可以归类到需要定期反馈身体情况的延伸观察期…”

我明白洪蕾的话其实多少有些牵强,但还真不知道现代医学对病人康复阶段的时间点,有什么特别划分。

既然洪蕾这么说了,姑且认为她说的对吧。

“那,然后呢,我们怎么办?”

洪蕾笑了,嗔怒地对我说了一句,“江枫,你呀,是太心急!听我一次把话说完不行吗?”

“好好…”我连声应着,不再插话。

“我仔细想了,也将最新案情进展和老师商量过,我们都觉得你姐夫既然被专门部门看管起来,对方一定有着不同于调查普通经济犯罪的特别目的,那么,结案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对吧?事实,向明已经被羁押快一个月了。”

“嗯。”

“所以,我们的策略是,既然向明不可能很快被放出来,那么,轻罪辩护和无罪辩护只不过是名誉的问题罢了,对于你姐夫本身而言,其实他都需要在看守所或者反贪局指定的地方监禁着,接受审讯配合调查,没错吧?”

“你继续!”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但却想不通后面洪蕾的计划是怎样的。

“江枫,你想,既然无罪也罢,轻罪也好,向明暂时都回不来,那么我们应该改变策略,所以,最终目的是不能让向明被送到监狱服刑!”

“对!”我忽然明白了,洪蕾他们的辩护方向会怎样发展变化。

“洪蕾,你是不是说,只要不进监狱,我姐夫的名誉受损程度,保留有很大可操作性?”

“没错,你算是开窍了!”

洪蕾笑了,笑靥生花,“这桩案子,已经引起广泛关注,在咱们县城几乎弄得人尽皆知,你姐夫的名誉无论如何都会受到损伤。”

“嗯,我明白…”她的话,让我不禁有些黯然。

“可是,老百姓怎么看待一个人是不是有罪呢?其实很多时候并不见得看到fǎ yuàn判决书,你明白吗?”

“哎呦我的姐啊,你现在怎么不一气儿说完啊,你是律师好不好,我哪儿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我无奈地苦笑,这个洪蕾,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嘻嘻,好吧,我索性竹筒倒黄豆,噼里啪啦酱~~~”

洪蕾莞尔道,“你家邻居也好,熟人或者知道这件事儿的那些不相干人员也罢,他们心里该如何甄别向明是不是犯罪了?还不是最后到底坐大牢没有,对吧?有几个人能知道fǎ yuàn最后的审判详情呢?到时候,fǎ yuàn判决结束,你姐夫被释放出来,直接回家…那岂不是反倒‘证明’了,向明其实没有罪…”

我算是明白了,而且对于洪蕾和她老师的谋划,佩服得五体投地!

都说隔行如隔山,现在我们虽然都算是司法系统里的一份子,但我在监狱她是律师,真是差别太大了!

对于洪蕾的话,我只能说,术业有专攻!

愣了好半天,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我姐夫的情况我也曾查过一切资料,知道按照他所犯的罪行,可能不会重判,但最轻量刑会到什么程度,我却心没底儿,因为也有类似案例判到三年有期徒刑的。

洪蕾看着我,再次笑了,“江枫,你是不是担心如果辩护的效果不好,如刑期会在一年以怎么办?还有,即便在一年内,如十个月、一年,可你姐夫的案子半年内结案了,剩下几个月,还需要入监服刑对吧?”

我叹了口气,“洪蕾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是我肚子里蛔虫变的呢?”

“少贫嘴,听我说!哼,无论出现哪种可能,我们都有办法和应对之策!江枫,你信不信?”

第467章 有人要来

“我说姐,你是我亲姐行不?快说吧,有那啥赶紧放,别憋坏了身子…”

“你!”

洪蕾瞪着眼怒视我,半晌才恶狠狠地说道,“懒得搭理你!哼,老师的意思是,这两种情况,我们都要做好应对准备。 ”

喝了一口咖啡,洪蕾好像觉得味道太苦,又加了一包黄糖进去,这才继续道,“如果判罚不利,如一审刑期超过一年,那么我们尽快诉!而只要进入诉流程,并能够拿出可以站得住脚的证据,那么向明仍然会被羁押在看守所或者某个特别的地方,从而避免收监!”

我问道,“可这样也还是需要二审啊,并不代表我姐夫的刑期一定会减少!”

“没错,话是这样说,但我老师已经仔细分析过,如果向明的错误只是在没有尽责,而且是在领导授意甚至威逼下才做出犯罪行为,那么不管怎么判罚也不会超过一年刑期,除非…”

这次我没给她继续吊我胃口的机会,而是定定看着对方,等着洪蕾自己说出答案。

果然,我的态度令她深感无趣,乜了我一眼,洪蕾自顾自解释着,“除非这个过程出现新的不利于向明的证据!也是说,他除了这些过失外,还有其他罪行…”

“不可能,我姐夫的为人我了解!”

我断然截住洪蕾的揣测,脸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信我呢?难道我们江家人一定会犯罪吗?”

洪蕾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怼我一句,“可他已经犯了罪,你总不能回避这个现实!”

“我…”

终于,我说不出什么,娘的,姐夫太踏马的不争气了,我被洪蕾斥责得灰头土脸,面子很有些挂不住,但却实在无言辩驳,说不出太多的话。

“唉,江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并非只是讲求情面和犯罪嫌疑人为何会犯罪的理由!”

洪蕾看着我,再次捉住我的手表示安慰,“好了,好了,是我刚才态度过分,至少你是无辜的…这些天我看到你煎熬得心力憔悴,我心里也挺难受…”

“唉…”像是迎合她的话,我一声叹息。

“江枫,你听我说。”洪蕾的声音放得轻柔些,一双妙目定定地看在我的脸,“刚才这种情况已经说清楚了,判罚过重,我们完全可以立即做出不服一审判决,马诉的决定,可如果是一个较尴尬的时间段呢,如判一年但只是在看守所关押了几个月,又该怎么办?”

“对,你说,我也想知道这种情况!”

“保外医!”

终于,看到我的情绪再次被她调动,洪蕾终于笑了,“我们完全可以申请保外医!”

看着她,我脱口而出,“你…妹的,你牛!”



和洪蕾分别后,我的心情变得似乎好受起来。

毕竟,如果案情发展真的按照洪蕾所设想的那样进行,那么我姐夫倒是有极大可能不会落到入监服刑的地步。这样一来,挽回他名誉的余地变得很大,我完全可以造势为姐夫,也为我们江家重新挽回些颜面。

大不了,我投资在家乡开个小企业,交给姐姐姐夫打理,只要他们奉公守法,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还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

此刻,我的心情倒是略略放松,只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见到姐夫一面,有些消息我需要亲耳听他说,而有些动向,我也需要隐晦地告诉他,让他在里面不要乱说话。

可,我该求助于谁呢?

翻开手掌,我看了又看晨晖的电话号码,终于还是没有很唐突地打出这个令我摸不着底儿的电话,毕竟,我和晨晖根本不熟悉,而姐夫的事儿再怎么说也属于家丑,家丑最好不要外扬!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我便满大街找到一个大米手机售后,买了一块电池板重新装,一开机,呼呼涌进来无数短信。

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岚澜的。

“枫,你在哪儿,怎么手机关机了?”

“枫,是不是没电了?充电后一定想着给我回个电话!我爸爸的情况明显好转,现在连医生也说这几天只要能稳住,暂时不会出大问题,谢谢你,我好想你…”

“枫,我知道你一定生我气了,我知道自己做的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你还是不开机吗?你究竟在哪里?我担心…”



对着这些短信,我半晌无语,心里想同时被放进一堆炭火和一大块来自南极的寒冰。

冷热交织,弄得我几乎难以喘息。

狠着心,我手指颤抖将岚澜的号码拉入拒接电话的黑名单,强迫自己去看其他人的短信。

剩下的,除了一些广告和通知话费流量的垃圾信息外,有两条短信引起我的注意。

一条是来自程瑶馨的。

“枫哥,卧槽,你丫这么久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听说你家里有点儿事?难道你不该告诉瑶馨一声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苦笑,还真是,程瑶馨算我江枫什么人?

小妮子的情意我自是心了然,可,我已经惹太多难缠的桃花,对于这个心思单纯而且嫉恶如仇的小丫头,我真的不忍心招惹她。

接着向下看,“枫哥,我很快要回学校报到了,这几天得走,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等你回来…记住啊,要是有机会去京城一定要来找我,哼,否则的话…”

瑶馨在短信最后附了一个用字符拼出的手掌,那意思,如果我不找她便会一巴掌从京城搧过来。

这丫头!

我摇摇头,暂时顾不理会瑶馨,心却打定主意,等我回到t市,处理好手头工作,一定会找机会去京城公安大学看她。

还有一条信息是陈倩发过来的,看到面的内容,我不由得心一动。

“小枫,我最近可能会去一趟西北,这两天恐怕会动身…之前陈监参加的那个边疆监狱农场越狱暴动的通告会,我需要亲自送一些保密材料过去。返程的时候,应该会抽时间在西京停留两天,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倩姐啊…”

我有些茫然,心暗想,陈倩,她也要来了吗?

第468章 孑然独世的我

最近更新不正常,因为家里有些难事儿,请大家见谅。!

直说吧,老人住院了…可能这样的情况还要继续持续几天,抱歉!我只能尽量不断更,但是否能更新三章甚至更多,却真的无法保证,开书一百五十天,从来没有断更过一天,我希望能坚持下去,请大家继续支持饰戒,支持《我的另类人生》这本书,支持易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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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魔都回来的这不到一天时间里,我的心情从痛苦万状到茫然若失,再到麻木不堪,可谓经历了几多变迁。

我想,也许过不了太久,我便会恢复到心如止水的情况。因为,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自我调整能力很强的人,而且我的内心世界足够强大!

已然是黄昏时分,不知道哪个小店里放着周传雄的那首《黄昏》,小刚的歌声带着一股沧桑感,倒是与我此时的心境很贴切。

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墨芷舞拨个电话,心里,忽然很牵挂她。

也许是我江枫的人性有问题,也许,其实每个人都差不多。

这种‘差不多’的心态反映在:只有悔恨于某些过错的时候,才会想起另外一些人的好!

在第一次和岚澜闹翻的日子里,我有了郝茹,并且一度认真考虑过和墨芷舞好好交往。

但当岚澜重新向我服软认错,我便忍不住和她破镜重圆,从而将芷舞从脑海隐匿掉。

事实,这几天,我不能说完全没有,但的确很少想起墨芷舞,似乎我很害怕直面和芷舞以后的发展,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和她的关系。

此刻,我决定离开从来没有真正从心底尊重过、信任过我的岚澜,便不由自主想起墨芷舞…

特么的,我不由问自己,江枫啊,你是不是一个朝三暮四、心意善变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迷失了。

举着电话,我调出通讯簿墨芷舞的号码,注视良久…

唉,前几天,当我回到县城,面对我姐夫案情难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能帮我的人是芷舞,要不是她联系不,我或许根本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求助于岚澜,也不会这么快便和她破镜重圆…

心情极度压抑,我明白,芷舞在我心依然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而我却辜负了她…

现在我单了,可特么还有脸找她吗?

买了几听罐装啤酒,我随便找了一处便道牙子,坐在路灯下独饮。

世人皆醉我独醒。

以往的时候,每当我消沉郁闷,便总会用这句话来激励宽慰自己。可是,真的是别人活得懵懵懂懂,而只有我江枫,才是孑然独世的那一个吗?

也许,当我看到偶尔从身边走过的一对对情侣或者一家三口,以及那些带着轰鸣,喷着黑烟匆匆而过的汽车,我才明白,这些年,我活傻了!

别人的日子或许显得平凡普通,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幸福,而我,只不过是依然走在寻找那条属于自己幸福道路,不断迷失方向的可怜羔羊。

一粒石子被什么人踢了过来,在我身前两三米处停住。

看着它,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和这个没有生命意识的石头块全无区别,都是孤孤单单存在于世界罢了。

这一坐,是两三个小时。

面前的啤酒罐空了,口袋里的烟盒空了,天色也越发黑暗。

在星空和微风下,我静静听着从各个方向飘来的完全不同的声音,沉默着、呆滞着。



回到宾馆,我给郝茹和老蔡还有张斌几个人分别打电话,问了问沙山女监的基建项目招投标进程,以及我收购那家国际知名品牌加盟店是否遇到波折。

张斌和老蔡回答的很干脆,表示一切尽在掌握,而且还不断夸赞郝茹,说她是如何如何的善良温暖,同时还一再刺探我和茹姐之间的关系…

当然,对于他们的八卦,我充耳不闻,心却慢慢变得平静些。

总算,这世的事儿并非都在与我江枫作对,总还有令人听了舒畅的消息…

和茹姐通电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却变得不那么美丽,甚至于在我原本很郁闷的情绪覆一层冰雪。

从郝茹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话语,我听出,虎子的亲生父亲,她那个初恋"qing ren",似乎又在四处找她,看样子想要见见郝茹和虎子。

我猜想,郝茹的心情现在一定极为矛盾。

虽然我有十分把握郝茹不会再对那个无情男人心存任何幻想,但,对方毕竟是虎子的亲生父亲。

至少从这一点来说,他想见见虎子,倒也无可厚非!虽然我始终认为他早放弃并且丧失了作为虎子父亲的资格。

茹姐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隔着千山外水,我从电话里听出她的语气显得很焦虑,似乎并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虎子生父终将有一天找门的事实。

最后,郝茹问我,“枫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t市,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我的心好乱。”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好轻声劝慰,“茹姐,你自己先要稳住心神,不要被任何外力所干扰!你记住,日子是为你自己过的,不是为我,更不是为他,明白吗?”

“嗯,我会的,可…”

“好了茹姐,我家里这边有些事儿,可能你多少也有耳闻。所以我真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沙山。”

我想了想,决定还要给郝茹更多信心和勇气来面对这件突如其来的变故,于是继续说道,“茹姐,这样吧,我这边可能是…嘿嘿,像太祖说过的,论持久战!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急事儿,不论什么时间,不管白天黑夜,你一定要立即通知我…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几个小时后能出现在你面前,听到了吗?别瞒着我自己扛,我…永远是你的‘枫啊’…”

这段话,说的我自己都要掉下眼泪来。

郝茹,她是一个多么善良而又柔弱的女人,可惜,我不能永远拥有她,或者说不能给她一个应该属于她的名分。

也许,正像我说的那样,我只能在郝茹需要的时候尽快出现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我能吗?

对此我并不怀疑!

既然都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往返魔都飞个来回,我能那样对岚澜,也一定会这么对郝茹!

我甚至想,也许这个世界,唯一不会背叛我的,除了父母姐姐之外,也只有郝茹了…

第469章 那晚的女人

回到宾馆,我睡了一个浑浑噩噩的觉,并且做了一个十分怪的梦。

在梦里,我飞到天空,俯瞰大地。

身,好像装一对翅膀,不停地煽动,将气流一点点从我身体四周驱向苍穹。

而地面,奔驰着很多骏马,面坐着不同的人,有郝茹、墨芷舞、程瑶馨、陈倩、汪珊、燕然,还有岚澜…

她们跑着跑着,开始向不同的方向散去,并且都在不断抬头看向我,似乎在对我说,“江枫,跟我来,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黎明时分我惊醒,这场很怪的梦总算结束。

擦着身不断冒出的虚汗,我不知道梦境在向我展示着什么。

如果进行梦境分析,我能想到的只有,每个女人都代表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向,随着岁月流淌,她们显现出越来越多的不同,也将会进入适合自己生存的命运轨道。

而,我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尾随某人飞向哪里,或者自己另辟蹊径,寻找完全不同于现状的另外一片天空,去探求,我心灵深处一直希冀着的那一方净土。



坐在床,我狠狠地发了一会儿呆。

好半天之后,我强迫自己重新沉下心来,希望能够对接下来的这几天有一个清晰地规划。

没错,我需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怎么去做。

但我却没有做到,我根本想不清楚,或者说得更直白些,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来自马昕的短信。

想到她,我的心忽地颤动,回想起那一晚,我身边那个对我生涩迎合,却又勉力婉转承欢的女人,会不会是马昕?

尤其想到雪白床单点点鲜红的梅花…我的心情开始变动的沉重。

对于岚澜解释说大姨妈来了的话,我越来越不相信,因为除了她展示给我看的那片护舒宝之外,我便再也没有在宾馆的垃圾桶里见到岚澜换下来的任何一个用过的。

而且我清楚地记得,那晚的女人给我的感觉,根本是陌生且被动,她的动作僵硬青涩,做不出像岚澜那样已经人事的女人该有的反应。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却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八成可能,马昕的第一次已经给了我!

这种念头令我头大不已。

不知道该向她询问什么,做出某些承诺,或者继续装傻,当这件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

终于,我点开短信,见到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江老师,我的情况已经变得好多了,谢谢你,祝你一切顺利,我走了…”

我的心顿时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不再犹豫,我拨通马昕的号码。

响了几下等待的长音,马昕接通电话,传来听着很轻松的声音,“江老师,这才几点啊,你醒啦?”

“马昕,要不是你的短信,我还在做清秋大梦呢!”

我打了个叉,问她,“你在哪儿?”

“准备离开西京了…”

虽然很好,但我终究没有问马昕忽然来到西京究竟想干什么?事情办完没有?而那天和她在小吃街争吵的男人,又是谁?

“今天走吗?要不,我去送送你?”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猜不透马昕该怎么回答我。

“嘻嘻,是不是担心我的身体啊?江枫,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好多了!那天你对我的治疗好像效果蛮不错的嘛…”

电话里马昕笑着又道,“等回到t市,有机会还请你给我再做几次治疗,也许很快我能彻底治愈…哎,真没想到,医古武这些听着很神秘的东西,作用却这么大,我甚至差点儿忘记自己还是一个性…性瘾症患者呢!”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她的话,实在太难接了。

“江老师,不用你来送,我自己认道儿,怎么你还怕坏人把我拐卖了啊…”

“贫吧你!”

我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说正经的,你的身体现在究竟感觉怎么样…”

“我…有的地方有点儿疼,但身体却几乎没有那种抑制不住的感觉,不是都说了嘛,我差点儿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哪儿疼?”

问起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像被揪到嗓子眼一样,砰砰乱跳。

我生怕或者说我已经猜到,马昕会回答,“下面疼!”然后将难题重新抛还给我。

电话里忽然一阵沉默,我憋着气,而马昕也没有立即说话。

我们似乎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喘息声。

汗水毫无征兆从我的额头忽然冒了出来,像老早藏在那里一样。

终于,沉默了大概二十多秒,我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告诉我,别瞒着我,哪儿疼?”

这次马昕回答了,她的语气显得毫不在意,但我却似乎听出一丝异样。

“江老师,算我哪儿疼,你能够得着么?嘻嘻,别管了,女孩子身事儿多,不是这儿疼是那儿疼,我还真说不好!”

她的回答,不但没有让我的心情轻松下来,反而变得似乎刚才更沉重。

马昕说得越是轻描淡写,我越是觉得那天和我欢好的女人是她而不是岚澜!

其实,我有什么好‘觉得’的呢?难道心里不是已经认定了么?

“好了江枫,”马昕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总之…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特别特别特别感谢你,真的,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感谢!江枫,谢谢你,我挂了啊,有缘的话…t市再见吧!”

连说三个特别,她直接挂断电话,没有给我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

我的手在她的电话号码点住然后取消,再点再取消…

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放弃再将电话打过去的意图。

马昕既然那么想躲着我,我又何必现在非要给她添堵呢?

我苦涩地摇摇头,觉得马昕其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她善良、进,痴迷于医学研究,立志为攻克某种疾病而奋斗终生。

从这些方面,我便应该尊敬她的理想,并且理解她的苦衷。

当然,另外一个念头是,我还有机会很快见到马昕,毕竟我和她,最终都要回到t市,在各自的工作岗位坚持下去。为了不同的,但是分别存在于各自意识的理想生活,而努力奋斗!



洗漱完毕,我正在思考下面究竟该从哪里找到我姐夫案子的切入点,忽然,我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会打过来的电话!

第470章 惊天大谋划!

打电话的人,是田哥!

我没想到,他会在两天后的凌晨,给我打这样一个电话。!

“江枫,起来没有?”

我连忙答应,“起了,田哥,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

电话里,田哥沉吟片刻,似乎在想着如何对我措辞,才能说得更为简明透彻。

“乾县你去过没有?”

“乾县?”我一愣,“去过的,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设在乾县?”

田哥的话令我一惊。

乾通水处理集团,正是我姐夫转出那三笔八十万元公款的收款方。

这些信息,在洪蕾给我的案情分析资料,早已经标得十分清楚。

甚至于,我已经从那些卷宗得知,姐夫所在的集团公司,已经开始对乾通水处理集团提请法律诉讼,要求对方退还非法所得,并进行巨额赔偿。

只是之前我们都以为这家公司不过是个被什么幕后人物操纵,用于洗钱的皮包公司罢了,却没想到对方还真有研发基地。

污水处理,时至今日依然属于不断需要技术创新的科研领域,水质净化以及污水处理后的循环再利用,对于地球这个越来越缺乏淡水的世界,早已凸显重要。

而且一直以来,各国的污水处理工程都属于大型项目,随便一个投资都在几百万乃至几千万下,甚至过亿、几个亿的投资也屡见不鲜,因此乾通集团拥有自己的研发心,我完全没有任何吃惊之处。

不过我真是想不通,对方已然牛逼若斯,干嘛还要贪图区区几十万蝇头小利,从而被抓住破绽露出马脚?

“我知道乾通水处理,他们不是收受我姐夫转账款的公司吗?”我反问一句,决定开门见山,“田哥,你和我说这个,是想要我做什么?”

“小江,我想让你去乾县,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走一遭!”

他的话,令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如坠梦。

“田哥,您直说吧,让我去那里干什么?还有,现在案子查得这么紧,对方肯定会心惊胆战从而戒备森严,我这么贸然跑过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么?”

田哥笑了,“小江,你还真是一语的!我的意思呢,正是要你去打草惊蛇!”

“哦,这样啊…”

我略略思索,又问,“田哥,是不是我江枫过去只是一个幌子,您那里早安排了后手了,埋伏好隐形人?”

本以为自己的猜测算不也相差不远,但田哥的回答却令我大跌眼镜。

“不,你说错了!小江啊,我让你去乾县并不是充当什么幌子,相反,我需要你去打开缺口,找出突破点!”

我心吃惊,完全想不明白,不由反问道,“可是,田哥,我甚至可能连研发心进都进不去,该怎么找?”

“小江啊,”田哥的声音透出一股期待和鼓励,“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吗?”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之前让韩阳联系你的时候,我开始考虑今天这步棋…”

随着田哥向我讲述他的思路,我这才明白,他们这些我跳着脚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牛逼人物,正在谋划一个多么巨大的局!

田哥告诉我,从韩阳口得知竟然还有我江枫这号身份微妙的人时,他便立即向第五迎风求证,我是不是那个迎风大哥口百般称赞的江枫。

在得到第五迎风‘江枫绝对可靠’的保证后,又听说是墨芷舞引荐我和迎风大哥相识,田哥这才终于放下对我的戒心,真正将我纳入他所下的这盘棋,并且放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之后的两天里,田哥紧锣密鼓加快部署,同时将我的祖三代查个底儿掉,于是在今天一早,向我和盘托出。

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向明妻弟的身份,正是他看重我能够非常自然切入这件事儿调查的关键因素之一。

当然,我江枫虽然是本地人,但常年在外地工作,和西京任何派系没有瓜葛,身份干净。再加学习心理学出身,并且身怀古武术,为人还算机警…这些方面也全部在田哥的统筹考虑。

据田哥说,他盯乾通水处理集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只不过对方背景十分强横,不但能从面部委源源不断拿到各种数额巨大的支持基金,这些年其自身发展更是极为迅猛,甚至在西北五省、西南、华很多地区,建有数十个分厂或者开办分公司。

以田哥的身份,虽然可以动用官面的力量直接对乾通公司开展调查,但现在西京乃至省里层之间的博弈还没有出现明显胜负信号,并不能确定乾通公司的后台一定会失势。

通盘考虑,再三深思,田哥等人还是决定将调查放到暗进行,配合京城调查组和省里、市里相关部门,深挖乾通公司腐化国家干部、行贿受贿、非法占有国家财产的种种罪行。

只不过,我姐夫案发,令乾通方面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不但从内部开始清查异己,而且斩断一切和外界的正常商业往来,摆出一付韬光养晦、低调从事的态度。

这样一来,田哥的眼线不但悉数被清理,而且似乎他身边或者他的盟友周围,已经被对方安插了线人,己方的一举一动,似乎乾通方面全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田哥几次尝试派人打进对方内部均宣告失败,但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内鬼,便将心思动到我的头…

说到后来,田哥的声音开始从平和变得异常严肃,“小江,你不是我们西京方面的人,完全是陌生面孔,而且又有着迎风老弟拍胸脯打包票…所以,这次你明着是主攻,实际,还真是主攻!”

我苦笑,迎风哥的保证,还不是出于对我的第一感官良好,并且我和墨芷舞相交匪浅嘛!

再者说了,你田哥要是没有彻底调查我,打死我江枫也不信!

“我会继续派人吸引他们注意力,让对方以为你是来闹事儿的幌子,我派过去的人才是真正想要在他们内部搞风搞雨的主要力量,殊不知,他们恰恰想错了,一切的一切,都会围绕配合、掩护你江枫行动为前提…所以,你这次前往乾县,必须成功!”

顿了顿,田哥的声音直接变得冷峻,“你不成功,我们所有人,全都得成仁!”

第471章 错路遇小娥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坐在驶向乾县的巴车。!

由于这一趟只是第一班车,再加今天并非周末双休,因此乘客并不算太多。

售票员昏昏沉沉敛钱撕票,司机则一根接一根抽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劣质香烟。

烟雾缭绕,我的思绪似乎也被这烟雾困住,丝毫伸展不开。

终于,支撑十几分钟,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昨晚一直在做梦,今天又醒得太早,睡眠早已严重不足,迷迷糊糊,我沉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路忽然挤满了人,我的身侧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看去年纪至少在七十岁以。

揉揉眼站起身,我礼貌地请对方坐在我的座位,这种情况下,我怎能安心稳如泰山?

谁家都有老人,我们每个人也会有终老的那一天,所以这点儿觉悟我江枫当然有。

“谢谢你!”

我没料到,对我开口感谢的并不是那个老妪本人,而是站在她身侧不远处一名农妇打扮的年轻女子。

她的年纪应该我大几岁,从她的穿着和口音,像是乾县本地人。

转念之间,我已经想明白,她和这位老妪是亲戚,如是对方的闺女或者儿媳妇。

我没所谓地点点头笑笑,并未回应任何话,更没有借机和对方套近乎的意思。

萍水相逢,我只是做了微不挂齿的小事而已,人家一句谢谢已经足够。

站直身体,我开始思索去了乾县之后,该怎样切入到姐夫这桩似乎越来越神秘、牵扯越来越大的案件里,并如何以‘明枪’的身份去搞事儿!

如果老子连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的大门都进不去,何来本事搅浑这趟幽潭之水?



巴车摇摇晃晃越开越荒僻。

看着车子行进路线,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去往乾县的路我并不认识,但再怎么说也应该有国道和省道可以走,可现在呢?巴车已经行驶在一条土路。

到底什么情况?

又忍了十多分钟,我抬头虚眼瞄了一眼挂在天空的日头,又看了看手腕那块陈旧的电子表,妹的,竟然开了快五个小时!

西京去往乾县,应该不到一百公里,算这种巴车要停站接乘客,但怎么可能开了四个多小时,却连乾县的影子都没看见?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问售票员,“大姐,这车到底是去哪儿啊?”

“去乾县,路线牌你没有看清楚啊?”

“乾县?这…”

我迷糊了,乾县好歹也是一个地区级的大县,总不会连一条像样的柏油马路都修不起吧?

再说了,印象我几年之前带大学同学来西京玩,去乾县看乾陵的武则天墓,根本走的不是这条路好不好!

“大姐,这哪儿是去乾县的路啊?明明都快开到村里了!”

听到我没完没了地质问,售票员恼了,“你这个人,咋回事儿啊?没错,你说对了,现在是要路过村里,不过,这趟车的终点是乾县没错,谁骗你做啥啊!”

见我们起了争执,那个年轻农妇拉了拉我的袖子,轻声说,“大兄弟,这车的确是去乾县,不过是乡村线,绕远…”

我去~~~

顿时,我没话了!

怪不得车子开得这么慢,走得根本不是记忆的线路,票价却还要高出不少!

这一刻,我憋屈得说不出话。

怪谁?只能怪我江枫自己,谁让我车之前不打听清楚路线呢?

可,我特么咋知道还有乡村线、城际直达线、旅游观光线的区别?



我拿起随身带着的那瓶矿泉水,呼呼灌了几口,正在考虑是不是赶紧下车,然后找个三蹦子(三轮摩托)或者当地的私营出租车啥的赶到县城去,没想到,更为悲催的情况出现了!

正当我的思绪飘飘荡荡,而巴车也摇摇晃晃,在颇有些雾气昭昭的盘山路,寂寞地踽踽独行时,“嘭!吱~~~”

一声炸响、狂暴的急刹车和车身剧烈的晃动,让我从回忆和迷茫惊醒,娘的,巴车爆胎了!

这辆老式的巴车并没有备胎,而据售票员说乡村线一天也只有这一趟车,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辆过来。

于是,一车人只能站在烈日下,干瞪眼看着司机满头大汗支起千斤顶,拿着扳子撬棍之类的工具,不停忙乎。

鼓捣了两个多小时,打出无数各种电话,司机最终也没能让汽车开动或者求来救援。

我也是没话了,已经都特么爆胎,再怎么折腾车子也开不走啊,真不知道那个脑满肠肥的司机师傅到底在干些啥!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到了下午三四点,所有乘客都已经人困马乏。

而且这条路属于乡村土路,几乎没有什么车流量,因此,我们这一车旅客似乎今天别想走了。

“旅客们,各位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看来走不了了,大家跟我来,先找地方临时住下吧,公司的救援车估摸着要明天一早才能赶到…唉!”

我们还能说什么,看着司机那张愁云密布的苦瓜脸,我连跟他撕逼的心情都没有。

还好,三里山路之外有一个小村庄,小到只有十多户人家。

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傍晚时分,村庄里饭香四溢,看来,我们好歹不用露宿荒野吃不一顿热饭。

我们这些人先找到村委会,联系了村长和支书,在他们的安排下,分别住进不同的农户。

而我,则是最后一个被安排的旅人。

村长亲自将我领进一个破旧的小院落,迎面碰一个身材健美婀娜,面目俊俏的shǎo fu。

我们彼此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个shǎo fu,竟然正是刚才在巴车,我让座后对我表示感谢的女人。

看到她,我倒是想起来,似乎车子一爆胎,shǎo fu扶着老太太先走了,隐约听她说什么反正也不远,走回去也成的话…

村长介绍我说,“小娥,这位同志是刚毕业的警校大学生,哈哈,他要求单独住一个房间,管两顿饭,他给的钱最多,我安排到你这里来了…”

看着那个眉眼含黛、面目姣好的shǎo fu,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小娥!

出于保密工作的要求,我们对外一惯宣称自己是刚毕业的警校学生,因此我也不算骗村长,更不是想要故意欺瞒小娥。

第472章 讲故事

在村长介绍下,我才知道,眼前这个破落小院子里只住着母女两人,主家shǎo fu叫乔小娥,新寡不久带着一个小丫头艰难熬岁月。

而在巴车,和小娥结伴同行的白发老妪,只是她们同村沾亲带故的远方长辈,倒并不是我猜想的母女或者婆媳关系。

她们可能这两天去了一趟西京办事儿,今天一大早便急着往回赶。

只是乔小娥的运气我好太多,巴车爆胎的地点,距离自己的家也是几里山间路,所以她倒是勉强算到家了。

我猜测,也许因为我江枫给的住宿费最多,而乔小娥母女失去家主要劳力生活艰难,村长才将我这条肥鱼专门安排给她了吧。

“小娥嫂子好,我叫江枫!”

出身小县城,生长在底层家庭的我,对于乔小娥这类同样生活贫困的女性,不自觉会心生怜悯。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等到结算住宿费用的时候,可以多给小娥娘俩留下一二百块钱,让她们稍稍能够过得松缓些。

可能很多人不相信,在偏僻的山野乡间,十块二十块可以够乔小娥这样的家庭生活一星期。

村长走后,乔小娥麻溜地帮我安排好住宿的房间,铺好浆洗干净的被褥,打洗脸热水,开始去灶台折腾晚饭。

像千千万万伺候丈夫劳作归来、忙碌着打理家务的伟大农村女性天天做的那样。

好久了…

自从和林芬分手,我似乎便再也没有体验过这种平静安宁等待晚饭的日子。

林芬的家境虽然富裕,但她却烧得一手好菜,因此谈恋爱的那两年,在我们的出租屋里,我没少享受到不同的美味佳肴。

至于在郝茹家以及和岚澜在一起的那些天,这种令我内心深处产生简单快乐的情绪,似乎总是差点儿事儿…因此,看到小娥忙碌的模样,以及她俏生生酷似林芬的背影,我的思维甚至在某一瞬间出现了一丝恍惚,竟错把小娥嫂子当成林芬了…

洗好脸,小娥只有四五岁大的闺女胖丫,怯生生地跑过来问我,“大,能不能给俺念念这本书,俺不识字呢!”

我笑笑,摸了摸小丫头的蘑菇头,接过她的故事书…

瞬间,我喉头一梗。

这,这特么的是啥故事书啊!

我看到,胖丫递给我的小画书,全都是那种残破不全,几乎没有一页是完好无损的!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故事书,完整的书名是什么…

叹了一口气,我看着小丫头骨碌骨碌转动着的大眼睛,心口一酸说,“胖丫,大不给你念书了…这个故事你以后让娘给你念,大给你讲新故事吧!”

“嗯,好啊!”

胖丫开始向我身蹭,我猜想,这可能是她以前对着自己死去的亲爹时养成的习惯吧。

抱起她放到膝盖,我开始讲。

“从前,有一位美丽的白雪公主,她生得很好看,性格又善良…她的后娘欺负她,白雪公主于是跑到森林里,遇到七个小矮人…”

我讲的是自己知道的有限几个童话故事之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虽然我并不怎么懂给小孩子讲故事,但我看的出来,胖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唉,我心升起一股爱怜的柔情,也不知道我走之后,胖丫要多久才能再次‘享受’这种类似于父亲带给她的温暖。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时而紧张地绞在一起,时而轻轻拍打自己的小胸脯,似乎在跟着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和小矮人一起开心、着急…

“哼,王后坏死了,俺胖丫要把毒苹果塞进她自己的嘴里!”

“哇~~~魔镜啊,俺要有一个魔镜,一定会问问它,谁是世界最好看的人呢!”

胖丫一边听故事,一边不断发出各种感慨。

我禁不住逗她,“那胖丫你说,你心里谁才是世界最漂亮的人呢?”

我以为她会说是自己,没想到,胖丫的回答让我小小吃了一惊,同时心情更加复杂…

“当然是俺娘了,俺娘是世界最善良、心眼最好、最漂亮的娘亲!”

胖丫骄傲地指了指此刻正倚着厨房门含笑看着我们的小娥嫂子,先说了这么一句。

然而紧接着,胖丫的神色黯淡下来,眼也慢慢浸满泪水。

“娘亲和胖丫命苦,俺们,俺们没有爹爹了…”

我的心陡然收紧,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那样生疼。

小娥嫂子正听着她闺女夸赞自己,没想到胖丫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顿时,乔小娥的俏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两行热泪不知道怎地猛然挂在脸,一扭头捂着嘴,小娥嫂子转身奔向厨房深处…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按说我是进过十分严苛的心理战训练的新时代监狱管教,似乎很少有事情能够轻易打动我的钢铁之心!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儿让我心情有些郁闷、精神有些恍惚,这一刻,我竟然被母女俩可怜的身世和相依为命的亲情所感动了!

至少在这一瞬间,我更深地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着胖丫也开始抽抽搭搭,我只好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翻遍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哄她说,“胖丫不哭啊,你看,小脸儿都哭成大花猫了啊…好啦,大给你继续讲故事啊。”

“…最后呢,来了一个王子,给恶毒的王后穿一双永远也脱不下来,烧得滚烫火热的铁鞋子,强迫她在火跳舞,直到累死烧死…”

“那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呢?”

胖丫听到那个坏王后终于遭受应有的惩罚,显然心情好了很多,不过她还是更关心白雪公主的结局。

“当然是和英俊的王子结婚啦,他们还有七个小矮人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啊!”

我笑着说,觉得孩子们的心思,无论贫富真的都好单纯。

“那,那他们后来有没有孩子啊?”

胖丫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揪着我问个不休。

“当然有!”

我开始胡编乱造,“他们的孩子像胖丫一样长得肉呼呼的,好可爱呢!”

不过,当我顺口说出这句话以后,我立刻后悔了。

因为胖丫听了,竟然像个大人一样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胖丫好羡慕他们的孩子啊,胖丫没有爹爹,俺娘也没有王子…”

这时候,小娥嫂子已经擦干脸的泪水,再次斜倚在刚才的位置,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和她女儿,那样子…像一尊维纳斯雕像!

第473章 到底几个意思?

前段时间家里有老人生病住院,饰戒自己也病了…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恢复日常更新,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支持易云阅读,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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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丰盛,山野菜炒鸡蛋,土豆烧腊肉,豆角沫炒雪里红,主食是小娥嫂子最拿手的烙饼,另外还有一盆面疙瘩汤。 !

饿了大半天的我,风卷残云般着饼大口大口地吞噬着最纯粹的农家菜,好像从来没吃过饭饿鬼似的。

那些可口的美味佳肴,几乎没经过任何细细咀嚼,直接顺着我的喉咙往下灌。

小娥嫂子看着我的吃相发笑,连胖丫也笑话我吃的太快,像她家里唯一养的那头老母猪一样没有任何吃相。

夏季的山风虽然凉爽,但山野间的蚊虫却很多,我和胖丫有说有笑吃着,小娥嫂子则不断用破旧的蒲扇帮我驱赶着那些嗡嗡着的不速之客,自己根本顾不吃饭。

我瞄着她,心叹息一口,哎,真是一个好心眼的朴实女人。

只是我却没有多说什么,我明白说得再多也只是表达一种简单的客套,乔小娥自己依然不会吃,一定还是会继续‘伺候’我们吃完…

总算吃的差不多,我打着饱嗝不好意思地对小娥示意,让她快点儿趁热吃几口,这时候,我的手机叮地一声响,收到几条短信息。

翻开一看,顿时,我的脸色阴沉如浓墨。

短信是洪蕾发来的。

“江枫,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人呢,究竟在哪里?你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这条短信你几时能看到…向明出事儿了!”

短信并不短,足足三次才收全,大概的意思是,我姐夫在那个不知道算是看守所还是拘留所的地方,被人暗算毒打!

具体情况洪蕾并没有描述太详细,只是告诉我说,向明被人打了,动手的到底是看守所的干警还是在押其他犯罪嫌疑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已经有几方势力介入调查。

我立即想到要给洪蕾拨过去电话问清楚,只是,找了半天手机信号,最后才在厨房边靠近农家院大门的地方勉强搜到一格微弱的信号。

“洪蕾,我,江枫!”

我开门见山问,“到底怎么样?我姐夫的情况要不要紧?”

“江枫,你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二十四小时手机保持畅通嘛!”

洪蕾的口气十分不满,“不知道这样会耽误事儿?”

“别废话!直说,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到没有,只是皮外伤,我没有见到你姐夫本人,但据我的消息源说,问题不大…”

听着洪蕾的话,我慢慢将满腔怒火压进胸腔里。

打人,又没有下死手,这说明什么问题?

洪蕾还在絮絮叨叨,“江枫,现在案情没有任何进展,我和导师正在想办法斡旋,看看能不能尽快见到向明,了解一些情况…”

“谢了…洪蕾,抱歉!”

我缓和语气,觉得刚才对她的怒斥有些不讲道理。

“别废话!”

洪蕾将我怎样对她的话直接全盘返还,“江枫,你刚才说去乾县?这节骨眼儿你去那儿干嘛?”

“这…”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瞒着洪蕾,“有点儿急事儿需要处理一下,可能暂时离开几天…”

“哎~~~”

她不满意了,“我说你咋回事儿啊!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现在还有啥事儿你姐夫的案子更重要?”

我苦笑,“洪蕾,您了别在说我了,哥们心里已经够烦了…”

想了想,我又继续说道,“你老师那里帮我稳住了,请他务必尽力帮忙,需要多少费用你直接告诉我,千万别不好意思张口。”

“江枫,”洪蕾的声音幽幽地,“你和我还说这个么?”

“嗯?”我一愣,没明白洪蕾的话。

我心很清楚,这种顶级律师,请人家辩护打官司,几万块酬劳都算少的,动辄十万二十万,我不和她说明白,那不是显得自己装傻嘛!

“我不是…哎~~~~”

电话那边,洪蕾跺着脚,“你现在哪儿有那么多钱?这次回来至少已经花掉几十万了吧?我这边的费用你先不要管,听我的…”

说到最后,洪蕾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都快听不清。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隐约意识到,洪蕾对我好像暗藏着某种特别的情意,只是却没法或者不愿意直接表达,因此便借着这样的方式告诉我知道…

叹了口气,我又给田哥拨了一个电话。

他的回答和洪蕾类似,“江枫,向明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人没什么事儿,有些小伤…现在我已经安排人手处理,这件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田哥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说话时的心情我还要愤怒。

“小江啊,我保证以后这种事儿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你安心按照我们之前计划好的步骤进行,好了这样吧,挂了!”

田哥连着用了三个‘绝对’来表示他的决心和对案情的掌控力,但我却有些怀疑不确信。

我姐夫能在公安和反贪调查组以及某些神秘势力的联手控制下,还被人如此肆意欺辱殴打,那么田哥口的所谓掌控力,究竟还有几分可信度?

举着电话,我渐渐陷入沉思。

对于洪蕾和田哥的话,我并没有耗费太多精力思考,毕竟我想伸手也做不了任何事儿。

我所疑惑的是,如果敌对一方想要收拾向明,让我姐夫永远不能开口说话,既然能动手打人,那干嘛不直接弄死他?这种留点儿血、破几层皮的小打小闹,究竟几个意思?

难道对手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打草惊蛇么?

抽着烟,我沉思良久,最终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是,对方应该通过这种方式在恐吓我姐夫,让他不要乱咬胡说。

可,向明已经被关押了这么久,以他那么老实的人,估计预审员三言两语一吓唬,知道的早全撂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暗敌手所顾忌,不愿让向明说出来的呢?

这一点,我着实想不明白…

越是想不明白,我的心便更加七八下,那样站在夜风里一根接一根抽着香烟,凝望远处已经十分朦胧的山丘愣神。

不知道何时,我的身被人披一件薄薄的外衫,一双温暖却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肩头,“江同志,夜了,休息吧…”

第474章 精辟的‘过’

那双手,饱满有力而且十分温暖,带着一股农家妇人特有的温馨和质朴。!

是乔小娥。

真没想到,小娥嫂子竟然会这样对我…似乎,我这样一个对她而言,依然只能算得陌生的年轻男子,在乔小娥的眼,并不存在任何芥蒂或者需要回避的地方。

她的动作,自然而显得顺理成章,又像是大姐正在对受伤的小弟进行抚慰。

转过身,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娥嫂子,我…胸口堵着些烦心事儿,哎…”

叹了口气,我问她,“是不是我这样呆着打搅你和胖丫休息了?”

“哪儿的话啊!”

乔小娥幽幽地回了一句,又问我,“江同志,额能看出来你是有故事的人,是不是碰到难题了啊?哎,嫂子说一句话你琢磨琢磨,这人世间的事儿啊,其实都是一个‘过’字,你想想是不是?过日子,过生活,过岁月,过爹过妈,过儿过女,过夫过妻…所以啊,你只要能沉下心,好好过下去,所有的烦心事儿,还能一直缠着你么?”

人世间的事儿,全在一个---‘过’字!

天!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这番言语!

如此充满哲理的话,竟会从乔小娥这样一个常年生活在山野间的农家妇女口说出?

而且,说的那么精辟,一针见血!

是啊,生命是什么?不是岁月、是日子嘛,耗完生命的过程,不正是如何将这些岁月、日子过掉的历程么?

我看着小娥嫂子,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小娥看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迟疑着问了我一句,“江同志,我说的不在理儿吗?”

“不,嫂子,你说的对,太对了!”

我情不自禁一下握住乔小娥布满细细茧子的手掌,颤声说道,“嫂子,你…哎,真没想到,你看事儿看得这么透彻!”

小娥嫂子脸一红,微微运力挣了一下,当我惊慌失措松开手的时候,却又落落大方反手握在我的手背,轻声道,“江同志,额乔小娥虽然不满三十岁,但…说句实在话,这几年,算是什么事儿都经过了。唉,不是额看得透,而是额看破了!”

我体会着小娥嫂子的话---不是看透,而是看破!

一个‘破’字,似乎又‘透’字显得更加有力度,更能表达小娥嫂子这样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村妇女,其思想之质朴、情感之深重。

是啊,乔小娥丧夫未几,一个人带着胖丫过生活,个艰辛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到?

起小娥嫂子来,也许我们江家现在遇到的困境,还真是算不什么大不了的。

论一时心疼,不过乔小娥丧夫那瞬间的哀莫大于心死,论苦难长久更没有可性---她要独自一人熬多少日子,才能将胖丫抚养chéng rén?

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有些疼,并且微微颤抖…

不清楚是在心疼小娥嫂子,还是为了姐夫的案子伤神。

月光下,小娥嫂子的手在我手背轻轻摩挲着。

本来,这绝壁算得一种男女之间非常容易引起某项冲动的动作,但在乔小娥做起来,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温暖。

我的心里,没有升起半丝旖旎暧昧,感受到的,只是来自一个农村乡间异性大姐的那种淳朴直接的关爱。

“小娥嫂子,我,我…”

我语噎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忽然觉得心委屈异常!

我踏马的,万种苦涩忽然泛起在心头。

几个月来,从快毕业到进入沙山,我经历了多少现实尔虞我诈,多少情感的分分合合,甚至还要以全家最小的年龄,扛起最深重的苦难。

被亲密恋人抛弃,被新欢抽耳光,看似在沙山混得风生水起,zhou xuán在众多女人之间,但我其实什么也没得到!

像此时此刻,谁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夏日的夜晚,我会忽然毫无征兆夜宿在西北的山野农家,数着天点点繁星,让自己的心不断静了又动着…

我的悲伤,能诉与谁人知晓?

我想起岚澜,想起林芬,想起郝茹,想起墨芷舞…

但我并不确定,她们是不是也会在同一时刻想着我,更不知道,谁才是我江枫最后的情感归宿所在!

“小江,”乔小娥忽然伸出手拥住我,口喃喃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那时候当家的死后,额那种无奈、无助…嫂子,嫂子很心疼很难受…”

听着她的话,我的眼泪忽然那样涌了出来,没有一丝前兆。

抑制不住,我抱着小娥嫂子,脸伏在她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也许直到这一刻,我才将从岚澜那里受到的屈辱和伤痛,完全释放出来。

真是想不到,我会在乔小娥这个昨天还是陌路的农村妇女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哭得像个孩子。

唉…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我的泪水似乎以往很多年流过的次数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可,我真的很可怜吗?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时刻在心烙印着,从来没有一刻忘怀。

我的眼泪,也许只是一种宣泄,一种在特定情况下的排解。

小娥嫂子一手揽着我,一手撩起衣襟帮我擦拭着脸的泪痕,嘴里念叨着,“小江,你看看你,咋忽然哭了呢?大老爷们的,干啥动不动掉眼泪呢?哎,这事儿弄得…”

她的动作轻缓、亲切、自然,像一支止泪良药,忽然便将我的泪腺活活堵住。

我嘴里啊啊着,大口喘息,却不再留下一滴泪水。

她笑了,然后自己却哭起来,“好几年了,额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了、累了,没想到今天看到你给胖丫讲故事,额,额…”

小娥嫂子说不下去,开始为自己抹眼泪,只是她却没有我那种立即止泪的能力,越擦越多,越哭越伤心。

凄凄惨惨切切。

看着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两个萍水相逢的苦命人,并不相识却抱头痛哭,抱在一起却没有一丝暧昧。

这叫什么?也叫真情实意么?

忽然,我的胸口腾起一股莫名而来的烈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撕裂着绞痛着,为了自己经历坎坷,更为小娥嫂子命运多舛!

伸出手,我一下将小娥抱在怀里,捧起她姣好但已经布些许岁月沧桑的俏脸,冲着那些泪滴,吻了下去…

第475章 我们的欲还是爱?

我的唇,将将碰到小娥嫂子的脸颊,她便忽然如同被烙铁封印一样,顿时止住泪水。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同时嘴里“啊”了一声,低低唤了出来。

乔小娥的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她的眼眉鼻翼处处透出惊讶,甚至还带着几分羞涩,好像没有立即明白过味儿来似的。

没错,小娥嫂子脸的表情,有惊讶、有羞涩,但却没有一丝惶恐和恼怒。

我没管她的反应,也没去想为什么忽然心有了那种男女之情的原始yu wàng,更没考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令乔小娥反感厌恶,让她觉得我江枫其实是一个臭流氓…

我什么都顾不想,只是捧着小娥嫂子的脸,一下一下亲吻着,一颗一颗将泪滴蹭落…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用自己的如火热情,将小娥嫂子那颗死了、累了、冷却了的心,重新注满活力!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抖动得像农村打谷时,农妇用筛子猛烈颠簸掉砂砾谷壳时的躯体动作。

“江同志,小江…江…喔,天呐~~~”

小娥嫂子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如一团面,从颤抖、躲闪、拒绝变成热烈迎合。

她伸开双臂抱着我,迎着我的吻,将自己的双唇送了来。



脑海几乎只剩下空白,我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动作,伸手揽住她的腿弯,将小娥嫂子一下抱了起来,大踏步向分给我住的那间厢房走去…

这一刻,我心知肚明自己想干嘛,想要什么…

她没有看我也不再拒绝,只是低着头将满头秀发埋在我胸口处,双手吊在我的脖子,胸前两座夸张到没法形容的丰满不断起伏,口剧烈地喘息着、发出声声轻呼,似乎我这么抱着她,已经让她感受到某种强烈ci ji所带来的kuài gǎn。

一步、两步、三步,我越走越快,在半只脚已经迈进厢房门里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叫喊,“大,嘻嘻,你抱我娘了啊,胖丫也想让大抱…”

我的身体,顿时僵立在门槛,一脚内一脚外,再也动弹不得。

小娥嫂子却笑了,她狠狠地掐了我的胸口一下,低声喊道,“死样,还不快把额放下!”

讪笑着,我和小娥嫂子分别站好,继而相跟着来到胖丫身边。

伸出手,我掐在她胖乎乎的咯吱窝那里,微微用力一下将胖丫高高举起来,然后又突然撒手,让她呈自由落体下坠,最后在胖丫一片惊叫声,再次当空将她抱进怀里…

小娥嫂子则在一旁站着,那样含情脉脉看着我们戏耍,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而心存任何芥蒂,相反,即便我没有盯着她看,但也能感觉到她那种农村shǎo fu特有的质朴、火辣、直率的情意。

和胖丫玩耍,我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问题。

刚才情到深处箭在弦,顾不了那么多,也并未多想,现在时间相对富裕了,我便觉得有些意外。

我回想起,小娥嫂子,除了在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挣扎几下,后面再也没有拒绝我的意思!即便现在想来,自己刚才的动作甚至有些粗鲁暴躁,但小娥却始终在热烈迎合我,将她的娇躯紧紧缠在我身…

难道,小娥是喜欢我的?

略略有些茫然之后,我慢慢定下心神,思考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在乾县农家这个偏远的地方留下一丝情愫。

其实根本不用去思考!

感情这东西难道是能决定留留,不留带走的吗?如果真的这样,那‘情不自抑’这个词,又该怎么解释呢?

所以,当我开始思索自己是否该和乔小娥发生点儿什么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我其实根本不爱她,甚至连爱意都没有生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我刚才的莽撞行为,也有了更准确的诠释---我的身体需要发泄,我的情绪需要排解,而乔小娥健美婀娜,有着独特的风韵,而且单身一人!

于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yu wàng,准确说,没管好荷尔蒙分泌!

但小娥又是怎么想的呢?她会在一下午相处后,于短短这一瞬间爱我吗?

偷眼瞄着她,我心潮起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承认现实有很多yi yè qing,也有屡见不鲜一见钟情的例子,但显然都不适合我和小娥嫂子的情况。

我们与其说一面之缘下被对方的异性魅力所吸引,不如说因为各自特别的原因,心情和yu wàng被狠狠压抑着,忽然寻觅到一个可以宣泄的途径,所以毫不迟疑便决定放纵!

我猜测,也许,小娥自从老公离世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男欢女爱的感觉,她---需要!

生理或者心理,都需要一个男人的存在!

但想明白这些后,我却有些心灰意冷。

干嘛要想得那么明明白白,糊涂点不好吗?不能装一次傻么?

我知道,当我洞悉双方的心思后,今晚和小娥嫂子同赴巫山寻**的美好向往,也算是提前了结了…

原因很简单,我江枫虽然穿梭在不同女人之间,但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是一个以采花为目的为己任男人。

我想要拥有的女人,一定是要倾注情感进去的…

渐渐地,心情平静,如止水般不再有任何涟漪。

我晃悠着哄胖丫睡着,然后用小娥嫂子打好的洗脚水狠狠泡了半小时热水脚,这才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厢房寝。

这个过程,我没敢看小娥嫂子有些迷离、有些惊疑、有些茫然又有些幽怨的目光,低头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将门关。

躺在炕席,我细细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然而好半天却没有听到小娥嫂子的脚步声或者叹息、感慨、自语的声音,入耳的全都是秋虫啾啾和轻缓的微微夜风瑟瑟。

心似乎有些遗憾挥之不去,有些冲动抑制不住,我差点儿翻身而起,冲出厢房找寻已经让我产生强烈念头的小娥嫂子…

辗转反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觉得身边忽然有一具柔软的娇躯紧紧贴着我,抱着我,亲吻爱抚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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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不退…今天勉强写了一张,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476章 我和嫂子的关系

对方的指尖轻轻按在我身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了反应。

这两天,我经历了从西京连夜到魔都,继而十几个小时不停歇再次返回的奔波之苦。

而回到西京后,自己感觉睡得并不香甜,因此今天夜宿山间农家,到是在心力憔悴和疲惫不堪,彻底让灵魂和身体得到一次难得的放松。

于是,在夜深人静时,那种令人魂不守舍的感觉便显得愈发清晰,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妙人,她健美婀娜的娇躯不着片缕,皮肤滑如绸缎,丝毫没有被山风吹吼的皲裂或者被烈日曝晒的干涩。

她那两条被长年艰苦劳动锤炼过,饱受风吹雨淋眷顾的胳膊,紧紧抱着我的头,将我扯向自己怀里,而随着她的身体贴来,我的鼻腔里开始充斥着一种带着山野泥土芬芳的香味…

狂野、禁忌、陌生人。

我醒了,再也不可能装睡,但真正觉醒的只是我身体部位的反应,而意识,却从来没有正式回到我的脑海里。

也许,意识也已经回来,我其实是排斥再去更多想些什么吧。

我也许是在害怕,怕如果一旦颠来倒去分析一溜够,自己又会像下午那样,心灰意冷…

我知道我需要,至少身体需要,我想小娥也是!

翻身,我猛然将小娥嫂子抱进怀,双手粗暴地掠过她身每一寸领土…于是,在我的猛烈攻击下,乔小娥沦陷了,沦陷得很彻底。



我们的动作是如此狂野,似乎整个儿西厢房的床铺都快要被我和小娥嫂子永不停歇的翻滚彻底碾塌,而粗糙的炕席早已经在我古铜色的脊背划出一道道拉痕,这些不知道算不得伤痕的印记,正切切实实记载着我和小娥嫂子之间的一场谁也没有想到的欢好…

在相互征伐的过程,乔小娥一直在不停叫喊,也许她住的独门独院距离别的农户家相对较远,也许是她由于身体的欢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反正这片夜空里,时而便会传出一阵又一阵如泣如诉的呢喃呼喝,像母兽在嘶吼…

不知道我们折腾了多久,小娥嫂子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而我则在不知道第几次爆发后,也终于消停下来。

看着睡在我身边乔小娥那张娇媚的脸,我发现,面竟然显现着一种和城市里女性不太一样的刚毅、直率和狂热…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苦笑着不断摇头。

人总是有劣根性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时候不去管,可当事毕了却又开始回想刚自己才的行为是不是正确。

于是,有人会后悔自责,有人会埋怨别人勾引,有人沾沾自喜,有人叫苦连天…

我也不例外,我也开始思索,只是现在,我心存的是---感慨!

前些日子搂着墨芷舞睡了那么多次,几乎每次双方都是袒呈相见,可我和她并没有越过最后一条禁忌线,因此芷舞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是处子之身。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我江枫的自制力其实远远凌驾于常人之?我并非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可,为什么面对乔小娥,我却会几乎肆无忌惮地索取或者接受?

小娥嫂子和墨芷舞,有什么不同么?

点燃一根香烟,我那样没穿衣服站在院落,任由月光和山风在我皮肤掀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看着依然被夜色笼罩的天空,我一口接一口喷着烟圈,似乎只有通过抽烟这种行为,才能将心绪排解开来。

而随着烟圈飘飘荡荡,好像每个形状不规则的圆圈都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她们一个个都是那样妩媚,那么巧笑嫣然…

我看到有岚澜,有林芬,有墨芷舞,有燕然,有郝茹,有陈倩…

这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可以在小娥嫂子身放纵情怀,而却对墨芷舞、程瑶馨甚至燕然她们的秋波暗送置若枉然。

因为,有了岚澜和郝茹,我已经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如一条无形的责任绳索所束缚,我需要为岚澜付出,为郝茹和虎子考虑未来生活。

拥有女人了人家,并不代表我江枫丫的能白玩!

所以,面对墨芷舞的时候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的yu wàng压制,因为我没想好该给芷舞一个怎样‘过’的承诺,又如何去处理和岚澜、郝茹之间错综伏在的关系…

我,有心理负担!

但面对乔小娥不一样,我相信彼此从一开始知道,这一夜对我们双方而言只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罢了,当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我们很可能分道扬镳。

我将继续前往乾县完成我的工作,小娥则会带着胖丫在这个偏僻落后的西北小山村,继续熬岁月…

我们的生活将不再有任何交集,这一夜,只是一场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甚至不能判定是否真正存在过的梦…

我叹息,心忽然泛起苦辣酸甜百味杂陈。

是啊,潜意识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肆无忌惮在小娥嫂子那健美的身体予取予求,满足我的男人yu wàng,但事情过去了,我便真的能够做到将这一夜当做没有发生过么?

或者说得直接点,直面些,我---还能眼睁睁看着小娥带着胖丫在这里艰难度日而置之不理么?

一地烟头,我终于在将第十根烟抽完的时候,心有了决定。

而一旦有了决断,我的心情也随即变得开朗些,同时跟着轻松很多。

我想通了,算不能做到太多,但我一定要对小娥娘俩施以援手。

现在造成她们生活艰难的原因很简单,是贫穷!其次,才是没有男人,缺少所谓一家之主。

因此,我只要能让小娥活得不那么辛苦,让胖丫得到相对好些的教育,以后有个美满人生,便算是我对她们娘俩的一种补偿吧。

实现这一切需要钱,而钱,似乎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是一道越不过去触碰不到的天堑。

回到厢房,我的手在小娥嫂子小麦色的皮肤轻轻逡巡,她便睁开眼,羞涩冲我笑笑,却忽然说了一句。

“小江,你刚才要额的时候一直都没好好看看额,现在,你能不能看着嫂子,再…要额一次?”

第477章 借车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夜,我始终都认为,它注定是乔小娥一生最为肆无忌惮的夜晚,因为她的狂暴力量,她无休止的索取,她的如火热情,让我这个正值壮年的青年男子几乎都快要招架不住…

而在我昏昏沉沉躺在炕席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不知道小娥嫂子何时起身、何时离去、何时开始为我准备早餐。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日三竿,很怪的是,今天不但长途车乡村线没有发车过来,甚至司机叫的救援车也没有及时赶到!

我有些怪又十分心焦,毕竟我姐夫的案子实在拖不起,在这里多耽搁一天,也许会错过很多发现线索、探明真相的机会,而起和小娥嫂子的温存,我更需要直面姐夫的案情。

毕竟,温柔乡什么时候都可以陷入,而案子却绝对耗不起。

吃毕早饭,我出去找了一趟住在村长家的司机,发现已经有不少乘客都围在这里,七嘴八舌高声怒斥对方的不仁不义。

司机的脸我们还要苦几分。

“兄弟们,姐们,大们行不行?”这个脑满肠肥的司机团团作揖各种鞠躬,“你们当我不着急啊?我这一天耽误几百块钱呢!我可你们谁都火…”

我静静听了一会儿双方争吵,没听出所以然来,他们只是互相扯皮指责推诿而已。

拉过村长我问,“大伯,你这里还有车没?能不能给我送到乾县,哪怕送到附近能搭车的地方也行,我有急事…”

村长看着我,面有难色,“有是有,只是…”

“要多少钱不是个事儿!”我听到有车,连忙开口说道,“大伯,只要你能让我今天顺利抵达乾县,车钱我加倍,不,三倍也没问题,我是真有急事儿啊!”

村长看着我,犹豫半天终于说,“额们村啊,多少年只有一辆车,是小娥家男人开去给乡里乡亲买化肥,顺便在乾县和西京之间拉货赚营生的小面包…要说那车,可气派了…”

我连忙打断村长眼看要扯到别处的滔滔不绝,连声问道,“大伯,那感情好啊,快让人开,送我一趟你看咋样?”

“后生啊,不是额不想,哎…自从小娥当家的出车祸惨死,那车谁也不敢再开了啊…”

他的话,顿时令我有些哑然。

村长的回答我倒是非常认可,农村rén dà都相信神灵鬼怪,对于很多吉凶祸福的讲究,远城里人要多得多。

既然那辆小面包是小娥嫂子死去丈夫开过的事故车,而且事故大到直接死了人,于是村里人可能都觉得这车不吉利,便没人愿意开了吧。

明白村长话含义,我却顾不想那么多吉利不吉利,直接问他,“村长大伯,我不在乎,那辆车现在哪里?我自己会开车的…”

“你自己开?那…也成,不过后生啊,额可和你说清楚,这车…不吉利啊!”

“没事儿,大伯你快告诉我车在哪儿了吧,咱先付钱后开车!”

“钱额可不敢要你的,车子呢,在小娥家的后院,你昨天没见到吗?”

我听了,略略点点头,还别说我昨天真没去小娥嫂子家的后院看看。

别说后院了,连东厢房和正堂我都没进,本想着男女之间要有适度之防,自己应该老老实实做一把‘正人君子’,却没想到,最后都‘防’到西厢房的炕席,而且一攻一防差不多折腾了一宿…

不禁苦笑,我连忙向村长告辞,顺口问了一句,谁愿意和我一起坐这辆事故车去乾县。

结果令我很意外!

原本,其他那些乘客一个个怒目圆睁和司机撕逼,都在说着类似于:自己有一个亿的合同要立马签,耽误事绝壁要找司机索赔之类的话!

但当听说我要去开一辆两三年没动过,曾经惨死过人的事故车时,那‘一个亿的合同’也不急着签了,自己老爹也没病了,自己家小娃学报名也没所谓了…

反正,没人愿意和我同行!

我苦笑。

这人啊,到底真有事儿假有事儿?个个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结果却连一辆事故车都不敢乘坐!

不过我也明白大家的心理,要不是我实在没辙了,估计我也不会冒着触霉头的风险去开这样一辆车…

更何况,我昨晚还和小娥嫂子巫山同赴,**相亲过,现在却要开着她亡夫的车…这个,多少还真的有些头皮发麻!

顾不想太多,我告辞众人回到小娥家的独门独院。

我看见,小娥正一脸恬静地倚坐在门边,无声纳着鞋底,而她那双俏丽的桃花眼,还不断向着远处瞟着、瞄着。

心不由有些感动,我知道小娥嫂子这是在等我回来啊!

有些人,她是不会将爱慕的情感说出口,甚至也不会好好去表达…会的只是默默地做,简单而且直接!

这一点,我觉得小娥有点儿像郝茹,但茹姐更质朴简单。

一种恻然的情愫涌心头,我连忙紧赶几步来到小娥嫂子面前,看看四下没人,伸手将她揽入怀。

“嫂子,哎…我今天恐怕要走了!”

“嗯,你走吧,额知道你有大事儿要忙的…烙了几张饼,放的香油和葱花,你路带着啊…”

“嫂子…”忽然之间,我被她这样一句很简单很朴素的话打败了,鼻腔里竟然有一丝酸楚的感觉生出。

“小江…哎,额,额还不知道你叫啥子名字唻…”

“江枫,小娥嫂子,我叫江枫,水工江,枫树的枫!”

“江枫,江枫…真是好名字啊!”乔小娥笑了,“还真是,昨晚…嘻嘻,额倒是觉得你的人和这个名字很相符呢!”

“哎呀,嫂子…你!”

她的话撩得我又起了兴!

乔小娥这样的农家美shǎo fu,有着不同于城里女人的假惺惺或者所谓的装矜持,想到什么说什么,敢想,敢做,更敢要!

我双手用劲儿,将她一把抄了起来,闯进院落,用脚后跟将大门一脚踢。

真不知道,为什么小娥嫂子对我的you huo力,远远岚澜、郝茹、墨芷舞她们这些看着层次更高,长相、气质更好的女性要大得多?



良久之后,我轻抚小娥嫂子的秀发,对瘫成一团面泥的小娥说,“嫂子,我想用一下你家的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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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发烧,这次病的有点厉害,家里多事之秋,亲人病,然后是我自己…一会儿也许还能更新一张出来。

第478章 一路同行

当我说出想要借车的念头,小娥嫂子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阴沉。

准确说,阴霾密布蕴藏着深深的伤痛。

我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亡夫了…

“那车不吉利…枫啊,额不希望你开它去办事儿!”

小娥嫂子知道我的名字后,很自然地喊我‘枫啊’…

明白乔小娥是在为我担心,不希望我有任何一丝重蹈她亡夫覆辙的危险,我心感动,用力搂紧她,手指尖在那些高山溪谷游荡…

我说,“小娥嫂子,我今天必须要去办事儿的,呵呵,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江枫命硬,谁敢跟我这儿找茬呢?哈,我连你乔小娥都能收拾了,别说什么魑魅魍魉…对吧?”

“你再胡说!”

小娥嫂子差点被我弄得再次动情,她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胸膛,坐起身拢了拢秀发问我,“真的这么着急吗?”

“是啊,有些话出于纪律考虑,我可能没法和嫂子明说,但…我的确有急事,这个真没骗你!”

“那…额和你一起去吧,一路还有个照应!”

没想到,小娥嫂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愣,没有反应过味儿来,脱口而出,“我开车技术杠杠滴哈,嫂子,你真不用操心…还有,你走了胖丫怎么办?”

“娃自然会有人照顾,我每年都会出去打工,都是将胖丫托付给邻居的。”

“可你真没必要陪我一起啊…”我还在阻止她。

小娥嫂子却哭了起来,“娃他爸出事那次是不听额的话非要连轴转出车,结果…枫啊,你可不知道,这些山路有很多急转弯,有的都是回头弯那么大幅度,双方司机根本看不见转过弯的时候会不会有车!尤其晚或者午车少的时候,如果一方稍微失神会迎面撞来车啊…”

我明白了,小娥的丈夫可能是这样在拐弯处撞迎面疾驰的车子,从而命丧黄泉。

而此时我坚持执拗的态度,让她想起往事,引发心的无限苦楚。

轻轻握住小娥嫂子的手,我说,“那好,你跟我一起!”

“嗯!你快吃点东西,再睡会儿,额们避过晌午的日头再走…”

说着,小娥嫂子抹了一把眼泪,麻利地穿好衣服,去收拾行装,并且从堂屋将胖丫领出来,带到十多米外的邻居家里。

我躺在炕席,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趟乾县之行,却因为耽搁一天而从一人独往变成两人同行了。

人生际遇,或许真是这么妙无。

十多分钟后,我起身去后院查看了一下那辆几乎快要报废的买包车。

这车…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满目苍夷!

好在汽油不用愁,到时候弄点儿长途客车的you xing,反正他们也走不了。

用了不知道多少桶水,我才将这辆事故车擦洗一番,然后用导管将小娥嫂子提过来的,装在塑料桶里的汽油导入面包车的油箱里,然后发动了若干次,终于打着火儿了!

真行!

我苦笑一声,竟然还真的能开!



最终,在村长、司机和那些村民以及乘客各种复杂的目光,我带着乔小娥,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这一路,并没出现小娥嫂子说的那些险情。

事实,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或者是几万分之一,甚至几十万分之一,但只要发生一次,那便会万劫不复。

因此我开的异常小心,每到转弯处都会狂按喇叭,并且将车速放得极慢。

这样一来,我的车便开不快了,当然,那面包车都成这怂样子,能开动已经实属不易,还能指望它开得飞逝如电嘛?

再加望山跑死马,盘山路盘山路,盘来盘去的,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冤枉路。

最后,直到我心惊肉跳担心汽油将会耗尽的时候,终于来到一马平川的国道,并且找到一座加油站加满了油。

只是在加油的时候,我们的车还是被人鄙视了。

那个负责加油的小伙子调笑一声,“兄弟,你这车真够味儿啊,拍卖来的吗?”

我知道他是在讽刺我们这辆面包车太破烂,说好听了是古董,难听点儿是垃圾。

我只是笑笑,并没有和对方多说什么。

因为我总要满足一些人喜欢取笑别人的心理吧?

我甚至善意地在想,这小伙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并没有什么恶意…

的确,当我加完油付账走人,小伙子并没有因为我的车破,我们穿着寒碜而态度变得更恶劣,相反,临走的时候还扔了两瓶免费的矿泉水给我和乔小娥。

“枫啊,你说他怪不怪?为啥刚笑话完额们的车破,却又给额们矿泉水呢?”

我开着这辆似乎磨合得越来越顺畅的小面包,想了想回答乔小娥道,“嫂子,在人性心理学有一种心态,叫仇富和济贫,你明白吗?”

“啥啊,额不太懂…梁山好汉不是才会杀富济贫嘛。”

我笑了,“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转动方向盘,我终于从辅路将面包车开国道,面前并排的四条车道,车辆稀稀拉拉,抬眼望去一马平川,我的心情似乎跟着变得好起来。

“嫂子,仇富呢,是嫉妒别人有钱,从而不管和自己有关系没关系都会仇视对方…济贫则正相反,如你看见路边的乞丐,你有时候会给他一块钱两块钱,对不对?因为你动了恻隐之心,你觉得他不如你,你还可怜,需要帮助…”

“噢…你这么一说,额倒是懂咧。”小娥笑起来,她并不笨,只是见识少罢了。

“所以啊,刚才加油站那个小伙子,看到咱们穿得不咋地,却能开着车,而估摸着他自己还没有车开,出言讽刺咱们…”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后来给额们矿泉水喝,是不是又觉得其实额们并不是真正有钱人,其实是那种靠着一辆车讨生活的劳苦大众,嘻嘻,所以动了那个你说的那个…恻隐之心…是不是这样的?”

“哈,嫂子,你这脑子,真是好使啊!”

我不由有些感叹,真没想到,乔小娥竟会如此聪明,一点通。

说说笑笑,我们已经进入乾县县城范围。

这时候,小娥嫂子问我,“枫啊,你来乾县,要去哪个单位办事?额在乾县待过一段时间,你和额说说,说不定额能帮你呢。”

第479章 嫂子的那段日子

“噢,是吗?”

我降低车速,在街道慢慢游荡,同时一只手轻轻伸出,握住小娥嫂子的柔夷。

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向她说起目前我所遇到的困境。

不想吓着她,又需要适当透露出某些信息,从而看看乔小娥这个在乾县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本地人,是否真的能帮我些什么忙。

半晌,我终于问道,“嫂子,你知道乾通水处理集团吗?”

“啊~~~,你是说,乾县东南角那家企业,乾通水处理公司?”

乔小娥反问我一句,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她的反常态度令我有些惊疑,于是慢慢踩住刹车,将这辆几乎快要散挂的小面包停靠在路边。

“怎么?嫂子,你听说过关于乾通水处理集团的事儿?”

“何止听说过啊,额在那里打了一年半工呢!”

“是吗?”

我不由得有些兴奋,“嫂子,你怎么会在那儿打工?快说说,说说他们的情况!”

听到我急迫的声音,乔小娥却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陷入沉思。

看着她的样子,我不免有些怪---难道小娥嫂子对这个地方有着什么特殊情感么?

“江枫,你听额说…”

大概过了至少五六分钟,小娥嫂子才慢慢拢了拢发梢,面色严肃地对我讲起,“不管你是要和他们做生意,还是要向他们讨债,听嫂子一句,算了吧…额们老百姓惹不起他们啊!”

我有些怪,小娥嫂子为什么会认定我打听乾通水处理集团的情况,是因为和对方有生意、业务的往来呢?

印象里,直到现在,我展现给乔小娥的身份一直是警校毕业生,并非商人。

嘿嘿,这个嘛,以我江枫的长相和为人处世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一名老于世故的奸商是不是?

于是我问道,“嫂子,你咋会认为我找乾通水处理集团,是要找他们做生意或者讨债啊?”

“唉,这还难猜吗?”

小娥嫂子幽怨地瞅了我一眼,“额在乾通水处理的那段时间,找门来的人,只有这两类,谈买卖或者打官司,从来都没有第三种情况呢!”

“噢…”

我想了想问她,“嫂子,为什么你劝我不管想怎样,都要躲他们远远的?还说什么惹不起?”

乔小娥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枫啊,你知道额在乾通的时候,是干啥工作的?”

“这…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产线?”

我除了猜想小娥嫂子是产线做粗加工活的计件工之外,实在想不出,以她这样一个农家shǎo fu,还能做些什么特别的工作。

“生产线?”

小娥嫂子一愣,继而失声笑出来,“嘻嘻,枫啊,水处理集团需要什么生产线?再说了,乾县这里的乾通水处理分公司,并不是一般的销售或者生产型企业,而是研发心,哪儿需要什么生产线啊!”

没想到,乔小娥对乾通的情况倒是门清,我便有些意外,连忙问道,“嫂子,那你在乾通一年多,到底干啥工作?”

“我做了半年‘备剂’,做了半年‘除污’,最后还干了半年不到的‘陪酒’…”

说到‘陪酒’两个字,小娥嫂子的脸色愈发黯然,似乎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黑暗经历。

与此同时,我对前两个名词,‘备剂’和‘除污’的含义不甚了了,但对于‘陪酒’,却在第一时间想到一些不好的场面。

顿时,我的脸色阴沉下来。

“嫂子,他们是不是强迫你去陪客人…”

后面的话我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却很清晰,那便是陪客人喝酒戏耍,甚至提供某些特殊服务!

事实我很清楚,现在有不少企业都存在这种美其名曰‘公关部’的机构,常年会招聘安置一些长相甜美、身材诱人的女性,或者高大帅气的青年男子,从而在酒桌或者某些特定的声色场合搞定贸易伙伴,为己方谋取利益最大化!

而那些所谓的nán gong guān、女公关,说白了是高级些的‘妓’罢了。

想到小娥嫂子可能被乾通水处理胁迫做过这样的事儿,我的头皮瞬间发麻,差点儿没炸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男人是占有欲极强的动物,我江枫尤为如此!

有了和小娥嫂子一夕之欢,不管这种状态是不是我的初衷所在,我都已经将她看做自己的禁脔!不但从此不能让乔小娥再被人欺负,之前如果被人欺负过,我江枫也一定会尽力为她讨回公道!

看到我面色不善,小娥嫂子勉强笑笑,“江枫,嫂子和你说啊,我没干过什么…但,你猜的情况的确存在!”

我们谁都没有明说‘我猜的情况’是什么,但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呼~~~”

我长出一口气,妹的,只要小娥嫂子没有被逼迫干那些腌臜不耻的勾当,我的心情便似乎好受点儿…

苦笑一声,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她,“嫂子,说说吧,那一年多,你到底经历些什么?有没有受委屈…”

“你啊~~~”

乔小娥白了我一眼,“你当嫂子是什么人了?额再寡廉鲜耻,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去卖…”

寡廉鲜耻!

说的真好!

我没想到这样一个成语,竟然能从显然化程度不高的乔小娥口说出来,顿时便有些内疚起来。

我,太看轻她了!

是啊,像小娥嫂子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妇女,也许会为了自己的情感和渴望放纵一次,但她却远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更有人格底线!

至少那些为了一部爱疯手机能陪人家睡一个月的女人强太多,不,二者根本没有可性!

我捉住小娥嫂子的双肩,轻声说,“对不起,嫂子,我…我错怪你了…”

“不说这个!”

她冲我笑笑,“你不是想知道额在乾通水处理那些日子究竟干了些什么吗?那额告诉你吧,唉…”

我点点头,双手在她圆润的肩头轻轻揉捏,帮助她舒缓情绪。

因为我看出来了,乔小娥后面这番话,很可能勾起她不愿意触及的一段回忆…

“那是好几年前,嫂子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有生胖丫…当时额那口子有个远房亲戚在乾通水处理班,他手里好像有点儿小权力,介绍额去打工…”

随着乔小娥的讲述,我的眉头越蹙越紧,关于乾通水处理集团的黑幕一角,似乎被慢慢掀开一道缝。

第480章 拨草寻幽

“嫂子来乾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被安排到备剂室跟着老师傅们学习备剂。 ”

听到这句话,我插了一句嘴问她,“嫂子,啥叫‘备剂’?”

“乾通水处理的业务范围覆盖很广,额也不太清楚都干些啥营生,嫂子接触到的只是医院污水处理这块…”

随着小娥嫂子的讲述,我才明白,原来水处理并不是一个像常人想象那么简单的业务领域。

实际,水处理工程,不但与时俱进需要科研攻关,而且技术繁复,涉及到的分类领域极多。

拿乔小娥参与的备剂工作,实际是将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研制出来的生物分解制剂,对医院排出的含有重度污染物的污水,进行二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净化。

现实里,污水回收和再利用,在国家诸多管理机构,尤其像环境、卫生、生态、规划…很多部门chu tái的政策方针,都有着严格的限制和要求。

如医院这种可能存在重度污染的地方,其排出的污水,绝不能直接进入日常生活用水循环,甚至和工业用水循环也要分开。

因为那些污染源太可怕了,重金属、大量细菌病毒以及废弃的生物、化学制剂,根本满足不了能够进入正常排污管道的各项指标要求!

这些污水,被称为特种污染水源,进入的都是特殊排污系统。

而很多水处理公司的工作或者说立足之本在于,如何通过科技创新,将这些来自不同污染源头,并且污染等级不同的污染物分解掉,从而让水质达标。

当然,这种水源,再怎么达标也不可能允许进入生活用水系统,但净化后却可能作为水之类的工业或者非饮用水进行再次利用…

这里面的门道,相当复杂,小娥嫂子说不清楚,我连猜带蒙,也只能琢磨得一知半解。

但,随着小娥的描述,我却明白了,乾通的研发心,很多年都在致力于这样的科研工作,并且看去成果颇丰!

不但完成了几项省部级的科技攻关项目,并且因此获得千万级别的各项科研资助…

我不禁暗自揣摩,照这么说,乾通水处理集团应该是一个有利于社会环境改善,推动社会进步的良心商家啊,怎么会做出骗取别家企业资金的下三滥事儿呢?

小娥嫂子所做的备剂工作,实际是按照研究人员制定的不同配方,将很多外行看不懂的化学、生物药品,按照一定例进行混搭,再按照严格刻板的流程要求,投放到实验污水,从而观察实验结果。

这个过程相当枯燥,而且极为耗时。

甚至对于有些新技术新理论,如国际较先进的,通过培育特种细菌来除污净化水源的过程,观测期可能长达数十天。

但有一点,对于实施备剂、观测工作的员工而言,他们并不需要了解太多的专业知识。

乔小娥她们只需要记住那些数百个瓶瓶罐罐放的是什么,并且按照一定例进行混合,然后遵照老师傅的指导,进行投放和观测行了。

思来想去,我有些明白了---这种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进行长期、重复性劳动,但乾通的管理层肯定不希望竞争对手获取这些科研秘密,甚至也不会允许懂行却靠不住的人来实施!

否则,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干个一年半载,琢磨得七七八八,扭头走人,那么谁都明白,这些技术资料带出去后,转手能卖个好价钱!

因此象小娥嫂子这样化程度不高,却朴实肯干、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倒是很好的人选。

对方不需要你懂,只需要你能规规矩矩别无二心地去做行!

我点点头,继续问,“嫂子,那这半年里,你发现什么不对路的情况,或者说怪的地方没有?”

乔小娥想了半天,最后摇头对我说,“还真没有!那时候公司待遇挺好,管吃管住给的钱也不少,是不能随便出去!哪怕回家一趟也要写报告,由主管领导报公司管理层,批准后才行…对了,他们严格限定出行时间的,如请假三天,那只有七十二小时,过一分钟都要扣钱,晚回来半天,直接会被开除!”

“咝~~~”

我倒吸一口冷气,真没想到,这个乾通水处理集团,竟然有如此严格的人事管理制度。

何止严格,简直是苛刻,快赶特种兵了吧?

我又问,“那你们每天是备剂,然后观察、记录那些数据吗?你懂那些数据代表什么?怎样才算某次实验制剂有效果,或者说达标了呢?”

小娥嫂子苦笑着摇摇头,“额哪儿明白这些啊…都是人家让干啥咱干啥,而且公司的制度很严,不让问的绝对不能多问…所以,枫啊,你问额说有没有怪怪的方面,额倒是觉得,他们似乎从来不告诉额们这些进行备剂的人,实验到底成功没有…所以那半年多,额都不知道工作到底干得咋样,有没有成效…”

对她的话,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只是对乾通水处理集团更加心存警惕。

这样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员工的企业,肯定存在致命缺陷的!

最起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管理层应该知道,否则的话,企业如何发展?

员工没有归属感,不被信任,怎么可能在你这里呆长久了?

但…想归想,脑子里算思绪千千万,我也并没能从小娥嫂子口说出的那些情况里,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有的只是一种念头,乾通水处理---很神秘、很怪,而且很强大!

“那为什么你干了一段时间却不再继续做备剂,而是调整去做除污了?”

我再次问她,“是不是工作犯了什么错误?或者你主动要求换岗了呢?”

这个貌似没什么大碍的问题,在我看来其实非常重要!

一般来说,如果一名公司员工并未出现任何错误,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的时候,管理者是不会轻易调动其工作的,毕竟好不容易才熟悉一个岗位,将那些根本理解不了,不知道啥意思的瓶瓶罐罐烂熟于胸,却调整去做另外一个不相干需要从头再来的岗位,这不是屁憋的难受吗?

所以,我觉得乔小娥之所以换工种,肯定是有着特殊原因的。

但,事实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小娥嫂子的回答,令我根本没想到。

第481章 迷雾重重

听到我问她这个问题,小娥嫂子笑了,“还真别说,你这么一问,额倒是觉得也许这算是一个怪的地方吧!其实额也不知道为啥调整去干除污了,后来还问过那个远房亲戚,他说每个人都这样,不会让在一个工种干太长时间!”

我有些茫然。

半年的时间,也许背熟和准确认识那些药剂名称,了解实验流程需要耗掉一两个月,剩下三四个月时间,能干多少工作?

这个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管理层,要不是集体脑子进水,是所谋甚大,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完全不合常理的规定?

“这还不算呢,额倒是知道一件事儿,现在回想起来都没想明白…”

我连忙问小娥嫂子,“什么事儿?”

“有一次,额忘了什么原因又回到以前工作过的备剂室,发现那些装药剂材料的瓶瓶罐罐,不但全都换成不同样式,甚至面的标签,也和额之前背的那些完全不一样,根本一个也不认识了…”

“哦…啊???”

乔小娥这句话,顿时令我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防家贼难道防到这种地步吗?

换掉容器还不够,甚至连标签都重新命名,那岂不是说,以前小娥嫂子她们掌握的那些所谓化学、生物制剂原材料,根本不是药剂本身正规的学名,很可能只不过是一种编号罢了。

那么,从而可以推断出,这些药品,很有可能存在几种完全不同的编号命名体系,定期会更换掉。

这样造成的结果便是,即便是曾经做过备剂工作的老员工,再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也根本分辨不出来都是些什么东西!

天!

我的心情说不是一种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这个乾通水处理集团的自我防范意识太强了,强到完全不合情理。

怪不得呢,连手眼通天的田哥派出来的卧底都不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且还被对手察觉,不断清除出公司…

我,越发觉得事态不简单,甚至感到自己所要切入的复杂局面,远远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严峻、危险!

包括和**他们在沙山女监斗智斗勇的时候,我都没有特别担心过,毕竟,沙山可是我江枫的一亩三分地儿,再怎么说**和大长腿他们这些强龙,也别想轻易压住我这条地头蛇!

可现在完全不同,来到乾县,是对方的地盘,根本轮不到我江枫嘚瑟了…

“枫啊,额知道你会很吃惊,哎,别说你了,当时额看到这情况的时候,差点吓得叫出声,额想不明白了,为啥他们要这样做?这样的话,额们这一批人,算是白白浪费之前的学习成果了啊…”

我苦笑,实在不知道该向乔小娥做何解释。

实际,我根本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终极深意到底为何?他们究竟在惧怕些什么?

“枫啊,额…”

小娥嫂子还要继续说,我忽然抬手打断她,“等等,嫂子,你让我想想…”

推开车门,我走下这辆面目苍夷的面包车,掏出香烟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喷向太空里。

随着一道青烟在眼前散去,我又狠狠抽了一口,继续喷出去…

这样一来,便保持着我的眼前始终烟雾缭绕,看不清前方的景象,但别人同时也很难看清我的面貌表情。

沉思着,我开始逆向倒推。

不说乾通水处理集团这样对待员工的做法究竟为了什么,反过来想想看,如果不这样做,会给公司带来什么后果?

如果一名员工在某个岗位做的时间久了,而他离开后,这里的一切还保持原样,至少很多年基本不变,对公司而言,会产生什么危害或者潜在的威胁呢?

我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泄密!

我相信,乾通方面防患于未然的举措,肯定是原因之一,但我更相信,真相应该不仅仅泄密这么简单!

绝不仅限于此!

本来招的人不是什么高学历人才,像小娥嫂子这样的农村妇女,也只有在特定老师傅指导下,按照流程才能做一些很教条的工作。出去公司,离开那个环境,让她们泄密卖机密绝对不可能,根本说都说不清楚,咋卖?

那么,问题的着眼点或者关键之处在于,乾通方面,为何要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真相如同我所猜测的那样,他们的确对那些化学、生物备剂原材料,制定了多种不同编号方案,那这样做的后果,好处在哪里?

我继续倒推…

好半天,所谓的好处,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来,相反,这样做完全在增加工作难度嘛,画蛇添足不说,而且容易出现错误啊!

但,乾通水处理公司,还真这么做了,并且从小娥嫂子那里得到亲口证实!



连续抽了几根烟,我的面前始终隐隐有一层烟雾蒸腾。

忽然,我想到一个词---欲盖弥彰!

或者我根本一开始猜错了,对方的确存在极强的防范意识,但这么做的目的,并不仅限于此!

他们莫非是在遮掩什么?

如,那些用作备剂的化学、生物原材料,根本是wéi jin pin?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通了,对方防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员工,不仅仅担心科研机密被泄露,而是这些东西,根本不能见光!

所以他们才不敢用真正的、国际通用的学名标注,同时还要建立多套编号命名规则…

因为那些核心研究人员明白,只要有任何公司实验时用到wéi jin pin的消息泄露出去,对乾通集团来说,不啻于灭顶之灾!

骂了隔壁的!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而我身的冷汗也随之潺潺而下!

搞什么搞?啊?

水资源,哪怕不是用于饮用和生活,算工业用水或者环境用水,也绝不能存在使用wéi jin pin进行实验的情况啊!

那些东西干嘛算做违禁,简单来讲,wéi jin pin不是毒是瘟,要么是杀人凶器!



随着思路展开,我汗如雨下。

如果这种假设真的成立,那乾通方面骗取国家科研资助的罪行已经落实,更别提经过他们处理后的水质,究竟存在多大隐患,已经给民计民生带来怎样恶劣的后果了…

说实话,当我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蛋特么的都开始疼!

第482章 像雾像雨看不清

自从决心走好狱警这条路,我便广泛关注国家方方面面的很多政策法规,因此对于有些规章制度,我并非毫无印象。

我隐约记得,某些特殊实验,一定要向国家相关质检部门报备,甚至在监督人员严格监督下才能进行。

因此,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怎么可能私下里想怎么做怎么做?而且还获得国家科研经费的资助?

是不是反倒证明了,他们报给国家的数据或者实验方案,完全在造假?

而对方如此处心积虑,于各种细节动手脚,一定是要遮掩、隐瞒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在雾霾严重的今天,环境工程已经引起方方面面不断关注,我也在大学听过一些关于治理环境的讲座,从而知道某些科研机构是有机会获得这些wéi jin pin的…

越想越怕,我甚至觉得胆都开始泛起苦水。

我江枫,不是什么大人物,我非英雄做不到忧国忧民,可我的亲人朋友生活在乾通公司势力最大的西北地区…

想到爹妈姐姐小外甥,他们天天使用的水很可能带着微量毒素,保不齐生命健康已经受到威胁,我的心情便无限低落下去…

日!

眉毛渐渐立起,眼射出无尽狠意!

如果真是这样,不用田哥指示、激将,我江枫也必须出手铲除这颗危害社会的巨大毒瘤!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都为了利益二字在拼搏奋斗,但有些钱,却不是能够没有底线去赚的,甚至根本碰也不能碰!

此刻,我终于在心明确来到乾县后,切入姐夫案情的关键之处,那便是,落实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在进行污水处理实验的时候有没有使用wéi jin pin,有没有按照国家政策法规合理操作!

无论他们历年研制除污制剂的配方,或者使用过的真实化学、生物原材料,只要有一处证实其违法滥用,能将乾通集团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央不是说了吗,民计民生,任何时候都是头等大事,绝对不容危害!

与此同时,我觉得自己肩头的压力陡然提升,似乎有一只撒旦的魔抓狠狠按在自己身,令我难以继续迈步前行。

我明白,这是随着了解乾通水处理集团越来越多的nèi mu后,心恐惧感升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但,我有退路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子,这么走一遭了!



这时候,乔小娥也从面包车走了下来,莲步轻移来到我的身边,轻声问道,“枫啊,你在想啥呢?额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你有没有用啊?”

“有用,太有用了!”

我看着她娇憨秀丽的脸庞,心涌一阵说不清的感动之情。

事实,我在问小娥嫂子知不知道乾通水处理公司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将她也带入这个险局,而小娥嫂子,原本是不需要面对这些艰难甚至危机的…

我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和她说。

这一刻,我心已然明白,随着我问她越来越多关于乾通公司的详情,小娥嫂子一定会意识到我这次乾县之行,肯定和乾通水处理集团有关,而且还是那种敌对关系!

那么,她会怎么办?帮我还是脱身?

其实,我让她进行选择,已经是对小娥嫂子不公平,她是女人,还带着一个没学的孩子,难道我能忍心让她和我一起冒险吗?

可是反过来,我们有过一夕之欢后,她又会舍得让我独自面对困境吗?

不,不可能的!

从小娥嫂子担心我开车走山路会不安全,因此执意要跟过来的举动,已经可以证明她是一个重情重义,并且开始将我看得越来越重要的女人,她的选择一定是---和我一起共渡难关!

我忽然变得踌躇起来。

一方面,我需要从乔小娥口了解到更多关于乾通水处理集团的nèi mu,一方面又不想让她和我一起涉险…哎,真是两难啊!

“枫啊,你告诉嫂子,是不是要找乾通他们的麻烦?”

乔小娥仰起脸,轻轻地问了我一句。

“哦…没有,是听朋友说起这家公司好像在污水处理方面挺有实力的,刚好我家亲戚想做这方面的业务,所以这不正好趁着休假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嘛。”

最终,我还是决定先撒谎,不和小娥嫂子说出实情。

善意的谎言,也许在某些时候才是给对方最好的保护。

“和他们做业务?哼,得了吧!”

小娥嫂子倒是没怀疑太多,只是口气带出一丝不屑。

“哦?这又怎么话儿说的?”

看她主动说起,我便顺口问下去,只是打定主意不再问得那么直接,而是含蓄些迂回些,只要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信息可以了。

“额不是后来调到除污那边了嘛!”

“嗯,是,嫂子你刚才正好说到这儿了。”

“哼,枫啊,你可不知道,到了除污那里工作,额才发现啊,原来找乾通公司做生意的单位或者个人,竟然有那么多呢!让额想想啊,用个词儿来形容,那个什么来着,门庭…门庭什么?”

“嗯?门庭若市?”

“对,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啊!有时候,一天之内来自全国各地,挂着不同省市牌照的小汽车,都有好几十辆呢!”

我一愣,一个水处理公司,最主要的客户群体难道不是机关事业单位,或者大型国企嘛?

还有,水资源的回收、处理、再利用,绝对属于民计民生项目,不是应该属于政府直接监管的工作么?

换句话讲,还有什么客户能政府更大、更拿得出那么多经费呢?

而且,小娥嫂子说的那些找门来的商家,干嘛要到研发心来,而不是去事业部、总部或者销售部所在地?

谈生意,来这里干嘛?

跟一帮搞科研的书呆子谈毛线啊!

我又开始迷糊了,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乾通水处理公司,似乎已经形成了一条及有规模却又十分隐晦秘密的利益链条。

使用wéi jin pin研制除污制剂或者净水设备、方案、措施,然后又在真正的除污环节,和外界产生巨大的利益勾连…

可我想不明白,这些商家找他们,几个意思啊?

一个水处理公司,和各行各业又能搭什么边儿呢?

第483章 安排以后的生活

开了几小时山路,时间已经来到下午。!

我不再继续刚才乾通公司的话题,而是随口和乔小娥聊着关于她生活的一些琐事。

找了一家岐山臊子面馆,吃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我俩躲在一处树荫下享受着难得的片刻惬意。

递给她几张面巾纸,我问道,“嫂子,你打算今后怎么生活?还是在村里务农过日子吗?”

“不!”

乔小娥轻轻擦着额头的汗珠,回答得极为干脆,“出来打工这些年,额到过乾县、西京这些大地方,看见别人怎么生活的,额想啊,自己这辈子也这样了,可绝不能让额娃也在乡下穷一辈子…唉,怎么说也要供胖丫念书的。”

“现在国家不是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么?至少到初没问题。”我随声附和道,“以后要是高、念大学,我想大家都会帮你们的…”

“说的是呢!”

小娥嫂子笑笑,不过她的脸却带出一丝苦涩来,“额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额一个女人家,供孩子念书是很难…可不管怎样,额也要让胖丫大学,以后还要供她出国留洋。”

她的话,她的决心和勇气令我有些感动。

是啊,这个时代,很多家庭对于孩子学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种态度是竭尽全力!

甚至为了一处学片房,一个重点幼儿园、小学、初的名额,有些家庭省吃俭用,甚至卖掉住所,只为买一间十几、二十几平方的高价学片房,从而为子女赢得一个受到良好教育的机会,可谓吃糠咽菜费尽心机。

另一方面呢,有些家庭却根本不重视孩子教育问题,认为只要能赚钱养家,不学、受不受教育都没所谓,不想念书是吧,跟着爹妈做生意好…

因此,乔小娥一个知识层次不高的农村女性,能有这等觉悟,还真是令我颇有些刮目相看。

想了想我说,“嫂子,学的事儿你要尽早安排,是不是到今年秋天,胖丫该学前班了?要是觉得乡里没有好学校,你可以安排孩子来西京或者去我父母所在的县城念书,到时候费用什么的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妥妥当当的…”

我的话,令小娥嫂子有些意外,她沉默着并没有立即回答我。

直直看了我好一会儿,乔小娥忽然问我,“枫啊,是不是因为你和额…额们那啥了你觉得额会讹你,所以提前向额做些承诺啥的?”

她的话说的很直白,意思我当然清楚,但话的内容我却相当不爱听。

似乎在乔小娥看来,我江枫这是在对‘要了她身子’这件事之后,进行某些方面的补偿。

而这种补偿,目的是为了和她划清界限,从此两不相欠。

真没想到,像小娥嫂子这样质朴的性子,心思也能想到这些利益纠葛去。

我哼了一声,“嫂子,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帮你们,完全是我江枫心甘情愿!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不愿意,你觉得随便谁能讹我么?”

见我有些不高兴,乔小娥便有些捉急,连忙道,“枫,额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不高兴,我相信你是真的为额和二丫考虑…”

“不是那个意思,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听见没?再乱说我真不高兴了!”

“好,好,额听你的!”

这一刻,小娥嫂子应该是感受到我的真情实意,她那双饱经风霜却看去十分有味道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我,慢慢地,溢一层水雾。

“唉…你看看你,我说说罢了,你怎么还哭哭啼啼来劲儿了呢!”

看到她的眼泪马要落下,我有些慌了手脚,连忙用纸巾为她在眼角处轻轻擦拭,阻住小娥嫂子宣泄泪水的意图。

好歹是大街,别人看见了还不得指指点点说我欺负女人啊!

“嗯,额不说,不哭,额高兴能遇到你,高兴把身子交给你…”

“唉…”我苦笑着搂过小娥嫂子原本健美却在这一刻显得柔弱的肩头,让她的娇躯轻轻依偎在我身,这才说道,“嫂子,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帮助你和胖丫,你对我好,而且你善良又有这么大难处,难道我不帮你,却要让别的男人来帮你么?”

“哎…可你能帮额多久?一次两次,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乔小娥说话,永远是那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而我,则再次被她的话给搞得无言以对。

是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我能为她负责多久?一辈子么?

腰间,忽然被一只丰腴的胳膊紧紧搂住,小娥嫂子的唇轻轻贴在我的耳边,“江枫,额不问了,什么也不问了,你帮额,额受着,你啥时候要走了,额也不拦着你…对额来说,遇到你没有吃亏,相反,好几年了,从娃他爸走了,额一直在守活寡,嫂子其实该谢谢你,额不该要求太多…”

她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变得如五味酒浸泡,根本说不出任何一句回应…

简单、直接、淳朴、善良。

小娥嫂子身,有着新时代农村女性特有的品质,而她的形象在我眼也变得越来越美好。

我终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言尽于此行了,剩下的是计划、安排,然后---做!

手紧了紧,将她半个身子拥进怀,我们沉默着不再作声。

“枫啊,找个地方住下吧,现在是旅游旺季,别再找不到住处呢。”

我点头,拉着她再次开着那辆小面包,在大街小巷里游荡起来。

果然如小娥所说,几个连锁酒店都已经客满,转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们才找到一家私人开办的家庭旅馆住下。

刚一进门,小娥便扑进我的怀里,轻声呢喃着,“要额吧,枫,要额好不好…”

她的如火热情,让我的身体有了反应,我明白,也许是对她的那些承诺,让小娥嫂子对我心存感激,从而更加生出几分爱意。

而作为她来说,能报答我的,或许只有这具动人的身子吧…

大汗淋漓后,小娥嫂子伏在我胸口,用手指不断画着圆圈,我习惯性点一支香烟,忽然说了一句,“我有个想法,嫂子,你必须答应我!”

第484章 突如其来的电话

小娥嫂子抬起头,估摸着没想到我会向她提什么要求。!

看了我几秒钟,她低下头将圆润的唇瓣在我胸口轻轻蹭着问,“啥想法啊,你说,额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

我伸手啪地拍了一下她那两瓣丰腴,“我是不是你男人?听男人的话,伺候男人舒服这才是美德好不好?”

“哼!”

小娥嫂子狠狠在我胸口留下两排齿痕,这才娇声道,“你啊,还当自己是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是吧?你想说额们女人家应该三从四德是不是?美得你!”

“呵呵!”

我讪讪地笑着,掩饰被她揭破小心思的尴尬

事实,我还真有些想要为她安排生活的念头。

“好了,听我说,从乾县回去后,你立即收拾东西带着胖丫跟我走!”

“啊?去哪儿啊?这么急吗?”

“两个选择!”我沉声道,“第一,去西京或者我父母那里,安排孩子尽快学前班!第二,跟我回t市!”

“t市在哪里?好远啊,额又没去过…再说了,额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不去!”

“那去西京或者我爸妈那!”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孩子考虑!你家这边显然没有什么好的教育资源,所以这件事儿必须听我安排…而且,一般来说,学前班或者小学九月初要开学,现在已经八月旬,距离报名没几天时间,到时候来不来得及办入学手续都两说着,要是一耽误,可又是一年光景…”

“也是…那,那咋办,额娃的户口还没转,现在没户口不是不让进好学校吗?”

“你别管了,我会安排的…实在不行,花高价借读也不能耽误孩子学。”

“花钱?”乔小娥有些犹豫,“额没钱,你…你也不像做生意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儿来那么多钱啊,好像借读的学费都是成千要呢!”

我没敢和她说,现在私立或者校校,因为不是公办义务教育性质,因此一年学费都要按万为单位计算,好一些的国际学校,基本已经十万起了…

说这些,除了吓住她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我笑笑,“花不了多少钱,我工资高啊,再说我和朋友合伙做些小生意,这点儿钱对我不算什么!”

“哦…那,好!”

她的性格我是喜欢,干净落落嘎嘣脆,绝不拖泥带水。

只要信任我,会无条件接受我的关爱,同时付出她自己的情感,不去斤斤计较某些得失。

也许在小娥嫂子这样女人的心里,我帮她是分内的情意,像她一定要从家跟出来帮我一样,这些发自内心的意愿,正是我们彼此相处的正常态势。

“成,这么说定了,等乾县这边的事儿处理完,我们一起接胖丫,从这里走人!”

估计我和小娥嫂子谁也想不到,一场足以改变她和胖丫命运的安排,竟然在这间私人小旅馆的床此达成!

猛一翻身,我像一个索求无度的恶鬼,将乔小娥再次压在身下。

她那健美结实的身子,仿佛对我有着无尽的you huo力,让我一次次奋不顾身在这片ji qing燃烧的海洋里遨游,却宁肯淹没在她的柔情蜜意里,此不再醒来。



一场男人和女人间的狂野战争,不意却在一阵又一阵手机铃声里,被逼得暂时断---是我的手机在不停地发出令人烦躁的嘶吼。

强忍着欲罢不能的火焰,我拿起手机,看到面竟然已经有三四个未接来电。

第一个,是岚澜的号码!

我印象里,明明将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怎么还能接到她的电话呢?

我有些怪,也许我这破手机黑名单的功能纯属摆设,也许…某次睡觉的时候梦游了,将她的名字从黑名单解除了吧?

不过,她打她的,我该不理还不理!

第二个号码看着很眼熟,但我的电话簿里却没有这个人。

想了足有半分钟,我忽然猜到,这是晨晖的电话!

晨晖,正是我从魔都回来的那天,坐在我身边看我假寐样子的美丽"qiao tun"空姐。

据她说,我和她过世的男友,笑起来有极为相似的韵味…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我?我愣了一下,隐约记起晨晖好像说过,她在西京呆两天,然后要随机组返航…

算算日子,今天她要么已经回到魔都,要么也该准备飞航班了吧…

想到也许以后还有求于晨晖,再加自己除了给她发过一条短信之外,几乎已经忘记这个人,更别说应她的邀请去找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拨过去,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提示音…

我想,晨晖也许有些失望吧,可,错过是错过,人生不可能尽如人意。

第三个电话却是陈倩打来的,我忽然记起,她说最近要去给陈监送什么保密材料,可能会顺道来西京看我。

想了想,我给倩姐拨去电话,几乎第一时间,陈倩已经接通手机。

她的声音急切而热烈,我似乎能看到电话那头,陈倩那妖娆到不似凡人的绝美容颜,正捧着电话等着我的消息。

“小枫,你怎么搞的,也不说给倩姐打个电话问问,不怕我独自出远门被坏人拐走啊?”

倩姐和我说话的语气,像恋人之间在撒娇,引得我心一阵激荡。

事实,在经过那天她办公桌下的亲密接触,我和陈倩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入到只差薄薄一层纸便水ru jiāo融的地步,不是"qing ren"却胜似"qing ren"。

而她对我的关爱和无条件支持,始终是我在沙山女监能够和各方zhou xuán下去的重要助力和强大后盾。

我连忙回答她,“姐啊,我这不家里有些烦心事儿嘛,我也想着你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没顾和你联系…”

“行了行了,你现在在西京么?我大概后天到西京,到时候你可要来接我啊!好了,明天再联系,我还有点儿事儿,先挂了!”

说着,陈倩匆匆挂断电话,似乎真有什么急事儿似的。

我有些无奈,倩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这么直接下了命令。

“枫啊,她是谁?好像和你很熟悉,是你的女人么?”

小娥嫂子贴来,再次像八爪鱼般死死缠住我,似乎生怕一转眼,我便被别人带走掉…

第485章 另辟蹊径

回答乔小娥的,是我通过健壮年轻的身体,再一次爆发出的狂猛鞭挞。

终于,在小娥嫂子连声求饶,我才心满意足从她那凹凸有致的山峦爬起身,装模作样冷着脸走进卫生间洗漱,却自始至终并没有回答她这个疑问。

我可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越描越黑,有些话越说越乱。

对于这类怎么也说不清楚的问题,最好的应对方式是---置之不理,并且变被动为主动从气势压住对方。

果然,直到我们穿戴整齐从这个家庭旅社走出去,小娥嫂子再也没有问过我刚才是谁打电话,和我什么关系。

也许,本来她也没想着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结论,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顺嘴问了一句而已。

找了个喝粥的地方,我们一人喝了两大碗八宝稀饭,又吃了香喷喷的肉夹馍,心满意足之下,我对乔小娥说,“嫂子,带我去乾通水处理集团那边瞅瞅,乾县我来都来了,总要过去看看吧…”

这次,小娥嫂子倒是没有多问,领着我叫了一辆出租,驶向乾县郊外。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乾通公司的研发心,竟然不在乾县城区里,而是在远郊。

其实还真是我自己没有多想,这种地方,既然总要接触到各种污染源,那些污水污物算隔离得再好,总归会存在污染的可能,而且现在这年月,又有多少企业是真正的良心企业,能够不遗余力不怕耗费人力物力注重减少对环境污染?

所以,政府将乾通水处理公司的研发心安排在郊外,倒是十分符合该企业的性质和政府的一贯政策。

不过这样一来便带来某些麻烦之处,如我不太方便围着对方公司的大门和围墙,随便遛弯乱转悠了。

谁没事儿吃饱饭跑到荒野郊外散步?而且还围着人家的院墙?

我这样绝对会引起对方保安的注意,恐怕还没有任何实际发现,便会被人家当做身份可疑的不轨之徒给围起来痛殴。

远远地,我们下了出租车,在夕阳下注视这个被水泥白墙围起来的一片建筑群。

实地观察,我才发现这个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占地面积相当大。

想想并不怪,作为涉及面极广的水处理研发心,这里要是没有内部蓄污池、净化池、处理池和各种模拟管道和阶段性水样采集设施,根本做不了那些需要时间观测和广泛采集标本才能验证的实验。

静静观看了十几分钟,我基本断定,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大概由十几栋高矮不一的楼群构成,而楼群之间的宽广空地,应该是那些蓄污池之类的地面设施。

思索片刻,我问小娥嫂子,“嫂子,你后来从事的除污工作在哪个楼里?开始干的备剂工作又在哪里?”

小娥嫂子指了指间最高的那幢大概有十层高的白色大楼对我说,“备剂室在那幢楼的七**三层,而除污岗却不在楼里,是在露天工作。”

“哦…原来这样。”

我点点头,想想似乎也理应如此,除污除污,听着名字像处理掉水污垢杂质,当然要进行实地操作,所以工作地点应该在净化池之类的地方。

“你们怎么做除污的?”我随口问道,原以为除污是对水质进行过滤、消毒、净化这些工作。

可是乔小娥的回答却令我大跌眼镜,原来她口的除污,并非是对水质的处理、净化,而是对蓄水池和那些管道、设备进行清洗。

“枫啊,你可能不知道,水处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处理过程,我在乾通这里呆了一年半,最后都不清楚全套工序是怎样的。”

小娥嫂子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水质处理,如污水净化,至少要经过三遍、六遍甚至十多遍过滤,包括物理杂质过滤、生化危险物过滤、病菌病毒过滤…还有啊,我们搞的那些备剂,似乎包含有生物备剂,其有通过培养特种细菌,来吸附或者分解水的有毒、有害物质,达到水质净化!据说乾通公司的水处理技术,在国际都属于领先等级,甚至世界各国的科研机构,最多也只能达到同等或者接近他们的技术水平!”

对于她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之处!

不仅仅出于对乔小娥的信任,更因为我对于水处理这个领域完全是门外汉,也只能小娥嫂子说什么是什么了。

不过,利用细菌、微生物进行有毒物质分解,从而改善生态环境,倒是确有其事。国际在进行相关生态改良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类似试验报导见诸媒体,并且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我只是不清楚,乾通是怎样将这个技术应用到水处理的。

我们的对话,直到此时还没有什么令我太过惊讶的地方,我不明白水处理的关窍没什么大不了,我江枫又不是万能的神仙,隔行如隔山当然不会什么都懂。

但当小娥嫂子说起她所谓的除污,并非对水质进行处理,而是清洗那些仪器、滤、阀门、管道,甚至还有蓄水池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惊讶。

因为,乾通水处理除污的过程,竟然是---全程人工手动!

这什么概念?

那些吸附在滤过滤物,残留在管道壁和蓄水池、蓄污池、净化池池壁的残渣,可以说正是剧毒、剧污的‘精华’所在,毒性简直等价于砒霜。

这些剧毒、剧污物的处理,一般是通过特殊的除污设备来完成,如果实在利用机械手或者特种设备不能触及到的地方,需要人工处理,也一定会按照安防要求,配备特种工作服,甚至防毒面具之类的保护措施后才能开始工作。

可按照小娥嫂子的说法,她们在除污的时候,顶多是大褂加口罩头套手套,好像从来没有佩戴过其他的保护装备。

我便吃惊了,特么的这个乾通水处理公司,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吗?

这么大的资金投入,难道为工人配置一些防毒装备的钱都拿不出来?

“那…你们这些实地操作的工人,有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如得某些怪病?甚至工伤、死亡?”

我的语气急迫起来,也许,这正是突破乾通水处理公司内部隐患的另外一条道路!

第486章 超强掌控力

听到我的问题,小娥嫂子想了想说,“额们在除污岗工作的时间并不长,那边类似于备剂工作,大概半年换掉一批人,所以,之前的情况额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说额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和额们一起来一起走的三十几个除污工,其有四个好像突然半间的时候离开了,有人说是家里出了急事儿,也有人说好像是他们自己突然患了重病,所以被公司劝退了…”

“嫂子,你再好好想想,你后来见到过那几个离开的工人么?注意到他们是不是真的生病?皮肤、头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一句紧似一句问着,心里已经很清楚,什么狗屁家里出现紧急情况,这都是乾通公司的借口罢了!

哪儿有四家同时出现紧急情况的?

所以,对于第二种传闻,他们是因为突然害病而被乾通公司处理掉的说法,我更为相信。 !

如果小娥嫂子亲眼看到些什么,如那几个人的样子有些异常,便能从侧面证实我的猜测!

而只要能抓住乾通公司任何一处不合理,甚至违规进行水处理试验的污点证据,警方或者京城来的调查组,能获得更高层支持,从而对这里进行突袭!

算他们已经得到风声,将一切证据全都销毁掉,但这么多年的沉淀,我不相信警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江枫,之所以被田哥寄予厚望,派来这里搅局,最重要的任务不正是获取一些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从而能够明证乾通水处理公司犯法,打开突破口,让警方或者调查组可以名正言顺封场查人嘛!

乾通的后台手眼通天天,田哥背后的势力正在和对方较劲儿,根本不可能在没有明显证据的情况下贸然采取行动,那么我的这一发现,是不是可以成为找出对手阿克琉斯之踵的关键点?

只是小娥嫂子的话让我有些失望。

“枫啊,额们当时的住宿都是四人一间严格分开的,平时不允许相互走动,额除了同寝的三个女伴之外,压根不认识其他人啊…再说了,那四个人走得很突然,无声无息的,额也是事后才听和对方同寝的人说过一嘴,并没有看到什么啊…”

“哦…”我有些失落,心再次苦笑,这个乾通公司够狠!

骂了隔壁的,丫们防患意识太强悍了吧!

不过对方越是这样小心,我便越发认定其肯定有猫腻!

“那…对了,你们后来相互之间有没有联系,如你们同寝的人,离开公司后还有没有来往?”

“没有啊…当时管得很严,额们之间纯粹属于工作关系,甚至都不允许互相打听对方的详细情况…当然,额还是知道她们名字的,但除了额之外,另外三个可都不是乾县本地人,甚至不是本省人,现在早没联系了…”

“那…”

我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问她了。

冥冥,我觉得这条线索似乎也断了!

“枫啊,你问这个干啥啊?是不是额们的除污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倒不是…”我无奈地嘬着牙花,“我是怪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放心让你们进行有毒作业?真不怕得个瘟疫啥的,再弄出人命?”

“人命?天…你,你不是在吓唬额吧?”

小娥嫂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我指了指远处那些楼宇的空地对她说,“嫂子,你看,那些空地应该是蓄污池、净化池和管道什么的位置对吧?你们在那里作业,没有佩戴专业的防毒防污装备,很容易被污染、感染的…要知道你们长期做同样的工作,这可和偶尔接触一次污染物不一样,很容易被脏东西污染,要是水的放射性物质含量高,甚至会造成一些辐射后遗症,对身体损害很大啊!”

“哦…这样啊!”

小娥嫂子显然还是没能立刻理解我的话,深藏着多少没有明言的可怕内容,她叹了口气道,“哎,额们这些打短工做苦力的,人家管吃管住还给着高工资,干点脏活儿累活儿也没啥大不了的啊,额可告诉你,当时给额的工资啊,听说足足县长工资还要高一百块钱呢!”

我…已经不知道和乔小娥再如何解释了!

县长如果不贪腐,那也只是个正处级的公务员罢了,工资能高到哪儿去?

哎,真是可怜了小娥嫂子这样的劳苦大众啊…说好听点儿,劳苦大众是因为劳动而可以光荣自豪生存的百姓,但另外一个意思是什么,是不是指只会出苦力劳动,从而忽略了自己的切身健康的榆木脑袋老百姓呢?

看到我愁眉不展,小娥嫂子使劲儿回忆起来,好半天她终于叫了一声,“对了,枫啊,好像那段时间,额头发掉得厉害,脸还长斑了呢!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累的,后来换了工作,慢慢也不掉头发了,斑也下去了…那你说,是不是真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被啥辐射、污染了呢?”

我点点头回答她,“没错,是这样!”

但,说是说,却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毕竟时过境迁,根本没法去验证什么。

这时候,我不禁佩服起乾通公司制定这套诡异人事用工制度的幕后之人,这货,绝壁尼玛的是个人才,高手的高手!

丫已经算好什么情况下一般不会出大问题,而将各个工种的时间点拿捏的极其到位!

这样,廉价劳动力有了,能去做那些无论管理层还是核心科研人员绝对不会触碰的危险工作的替死鬼也有了,而由此生灾害病的时间潜伏周期,也有了!

等到一两年以后,一批批乔小娥这样的临时工进了出、出了进,只要不是在乾通公司工作的时候出大事儿,过后几年身体出了问题,谁能找到人家头?

真是够狠,真是好算计!

限定工种的用工周期,制定轮岗制度,同时又能将自己的责任风险规避到最小,真特么的牛逼!

我明白,自己所了解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已经足够令我心惊胆战,我真想知道,这一整套严密的用人方案,该耗死丫多少脑细胞才能制定出来?

这时候,我心无迫切,希望亲自会会这个幕后操控一切的黑手!

第487章 异变连连

我们说话的时候,远处门卫那边已经有人影晃动,似乎在对我们两人探头探脑观察。 !

心明白,我和乔小娥的异常情况已经引起对方注意,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呆下去,保不齐那些门卫、警卫啥的,便会过来询问、赶人。

正犹豫是不是此离开,反正站在这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忽然,见远处烟尘翻滚,一溜开过来三辆小轿车。

闪开道路,我和小娥嫂子亲眼看着三辆挂着东南某省牌照的高级轿车从我俩身边绝尘而过,心,忽然生出某种怪怪的感觉。

到了这时候,黄昏已过,算是盛夏季节,天也快要擦黑,怎么会有外地牌照的高级轿车跑到这近乎荒郊野外的地方来?

心一动,我忽然想起之前乔小娥说过,她调去做除污工作后,倒是知道了原来有这么多单位都会来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寻求合作。

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并没有继续追问小娥嫂子这方面的详细情况。

此刻看着这三辆一水儿奔驰s级豪车,我问乔小娥,“嫂子,这些车怎么会这么晚过来?你能猜到他们是来干吗的?”

“能干吗?寻求合作呗!”

小娥嫂子一付理所应当的样子,“他们都是这时候才过来,甚至半夜和休息日的时候更多…平时工作日,大白天的时候倒没什么单位来谈业务,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但是频率肯定没有下班后多,而且白天过来的好像都是政府的人…”

“你确定是来谈合作吗?不会是干别的吧?”

我再次凿巴了一句,希望乔小娥能够给出正面、肯定的回答我。

“当然确定,额们经常半夜的时候被叫起来给这些外来户做除污操作演示呢,额百分之百肯定,这时候过来的家伙们,肯定是和乾通公司有项目合作!不过呢,具体咋合作额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道,又是一处猫腻啊!

这个乾通水处理公司,怎么处处都透着古怪?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做污水净化研究?或者背地里还干着其他勾当?如制造毒品?

这个念头,差点儿让我哑然失笑,的确,我已经被他们搞得精神紧张疑神疑鬼,再怎么说,乾通公司也绝不敢顶着这么大影响力干制毒贩毒的勾当。

可是,那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车辆,来这里和他们谈什么业务?

一个研发心,有什么好谈的呢?

难道都是同行吗?怎么可能呢!

心事重重,我们用app软件叫了一辆快车,这时候路已经见不到出租车,当地司机谁会傻到大晚的来这里蹲活?

走在乾县的街道,我魂不守舍,一直在思考那些公司千里迢迢找到这里究竟几个意思,但我却根本的不出任何有效,甚至稍微靠谱一点儿的结论。

连乔小娥也只是知道双方想要合作,而不清楚对方前来究竟想要谈些什么,我又怎么可能火眼金睛看穿这一切?

不过,我还是找到一个僻静地方,支开小娥嫂子去买些水和棒冰,这才开始给田哥打电话,汇报我这一天来了解到的情况。

我想,也许田哥能给我某些提示,至少点明该向哪个方向查下去也好啊!

电话很快接通,我先问了问我姐夫那边的情况,田哥回答我说,已经安排人保护他的安全,并且将打伤他的罪魁祸首进行隔离审查,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田哥忽然问我,“小江,你是不是托了什么人帮忙?怎么有一方势力忽然强势介入,要求移交向明的案子?”

我一愣,心道我江枫啥斤两你还不知道,我要是能托到人,还需要通过岚澜找到韩阳,再求到你田哥头吗?

脑子转得飞快,我觉得应该是洪蕾出手了,她的家族似乎在司法界有些能量,而她的授业恩师,更是西京数得的大律师,说不定能动用什么强大助力帮我斡旋。

提了洪蕾的事儿,没想到田哥当即否定,“小江,洪蕾和张律师的情况我掌握,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绝对不是他们!嘿嘿,他们的能量远远达不到能给我施加压力的程度,根本不可能从我这边要走人!”

“嗯?田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姐夫已经被准备移交了?”

他的话立即令我有些警觉,田哥好像在传达一个信息,这次强势介入的第三方势力来头很大,至少不他差多少,我甚至怀疑田哥一方已经顶不住压力,准备移交我姐夫。

“那倒不至于,我老田是吃素的?”

田哥冷笑一声,“从我手里要人,嘿嘿,哪儿那么容易!何况,现在向明并不是只有我这一方控制,京城派过来的反贪调查组和另外的…反正,人还在我们手里,情况并没有变!”

我知道,田哥和京城来的人是一派,听他的话,似乎目前形势还在掌控。

压住这个怪的念头,我想不出是谁会要走向明,更不知道这第三方势力,究竟是敌是友!

而田哥的意思,好像他也判断不清楚突然出现的一彪人马究竟什么来历,只是告诉我放心,一切有他顶着。

沉住气,我简单将今天听到、看到的情况挑重点和田哥作了汇报,他沉吟半晌,觉得我的分析没有问题,乾通这边肯定有重大隐患存在,但具体是什么,已经造成了哪些后果,田哥却没有给我任何可供参考的意见。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但,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并没有对我做出任何详细解释,甚至连建议都没有,只是告诉我放心大胆去调查,乾通这边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他的人也会再次出动,吸引对手注意力,为我创造机会…

无奈,我挂断电话,心愈发忐忑不已。

这电话打的,不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知道了又有高人参与进我姐夫这桩案子,简直了…怎么越想尽快简化局面,却变得越来越复杂!

参与的各方势力越多,事态必将越来越胶着,而我的力量也会被稀释,变得跟一只小小蝼蚁没有两样。

想到田哥是从第五迎风大哥口了解我的情况,而第五迎风和墨芷舞兄妹的关系又是铁磁儿,所以这第三方势力,绝对不会是墨芷舞她们对我伸出援手,否则田哥怎么会不知道?

可,究竟是谁冒出来搞事?

他们,到底是敌是友,想干什么!

第488章 薄情寡义和深情若斯

找了一个路边小吃摊,我点了一些烤肉,着小娥嫂子买来的凉啤酒和冰棒,胡乱吃了起来。

其实,我和她根本也不饿,只不过是为了忙里偷闲,享受一下这难得的西北夜晚。

西京以及附近的几个县城,这边的烤羊肉串很有特点,和t市或者京城,甚至全国绝大多数地方不一样,吃的并不是大块的羊肉,而是烧烤得外焦里嫩细小肉串。

这么形容吧,羊肉串大小只有别处的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因此一般晚纳凉的时候,在小摊喝啤酒吃烤肉,两三个人,一叫二三百串的情况皆是,当然价钱也要便宜很多。

不过那种气概可完全不同,每个小桌都挂着一个红色的吊灯,一排几十个摊位铺过去,声势绝壁浩大。

而且每桌都摆着大把大把的铁签子,显得各种豪气。

这种感觉,在其他任何地方我都没有感受过,而这次回到西京,由于城市改造,很多地方都不让摆散摊,很遗憾我并没有和洪蕾或者岚澜一起正儿八经吃过这种传统美食。

没想到在乾县,我却和小娥嫂子有幸再次品尝了好几年前百吃不厌,如今还时常令我在梦里记起的绝美味道…

随便吃着,我们并没有说什么话,似乎彼此感受对方带给自己的温暖和这份爱意。

而这种恬静、悠闲、不去想那些烦人心事的时刻,似乎我很久已经没有体会过。

心一会儿沉静,一会胡思乱想,脑海浮现出我的同学、兄弟,有菜逼、张斌、司马、老龙…还有在我二十多岁生命里留下痕迹的那些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想到最多的竟然还是岚澜!

这个伤我至深,分分合合几许女人的绝世容颜,不时在我眼前晃动,时而巧笑嫣然,时而嗔怒撒娇,甚至我们每次欢好,彼此索求无度的景象,全都一幕幕闪过眼帘…

吃着吃着,我不禁潸然泪下。

我心里明白,岚澜在我心的位置,太特殊了!

甚至已经超过林芬,成为我此刻最在意最铭记于魂魄的那个女人。

这时候,烤肉摊十分‘应景’地放了一首十分古老的情歌,千百惠的那首曾经脍炙人口的《当我想你的时候》…

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

当我想你的时候,泪水已轻轻地滑落。

当我想你的时候,不知道思念是什么哦~~~

当我想你的时候,没有人,诉说…

漫漫的长夜我串起你的承诺

你要我如何接受,这样离开我~~~



只是我不知道,当我想你的时候,岚澜,你可曾也在想起我…

我低着头,任由泪水在面颊肆虐,玛德,好像这几个月,我哭泣的时候太多了,多到自己都怀疑自己特么的是不是个爷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那,岚澜是让我撕心的利刃么?

是不是只要想到她,我便会痛苦得无法自拔,心情跌落深渊,无以复加…

我的样子很隐蔽,只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因此并没有引起包括小娥嫂子在内任何其他人的注意。

这样也好,省得一个一米八十多的高大西北汉子,却在别人喜笑颜开独自伤心落泪,这要是被人看到,实在太丢脸。

几秒钟后,我装着擦汗,将满脸泪水轻轻抹去,继而掏出手机,看看已经被我静音很久的手机,会不会有什么人的短信和来电。

也许,这样也不失为一种转移我注意力,化解伤感心情的办法吧。

还别说,按亮手机屏幕,我看到竟然有十多条短信,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有一个是家里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回了过去,这才想起来乾县后,还没有给老爹老妈报平安,哎…我江枫,真是不孝子啊!

和父母没有太多话,听了他们千篇一律叮嘱我注意安全的话之后,我反过来安慰二老,说我姐夫那边的情况很好,我已经在想办法和他见面,而且姐夫的事情不大,应该不会被判刑云云。

哆嗦了几分钟,在老爹将信将疑但明显心情不错的声音里,我挂断电话,对小娥说,“嫂子,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姐夫陷入一桩案子里,我觉得踏马的被人黑了!所以我这次专程回西京,是要差个水落石出,为姐夫伸冤!”

“嗯,额猜到你家肯定有事儿,枫啊,需要嫂子做什么,你尽管说,只要额能帮忙,咋做都行!”

咋做都行!

这话,太…太纯太善!

佳人于我情深若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抓起小娥嫂子的手,我轻轻抚摸起来…妹的,为什么她这些简单纯朴直接的话,为什么没有任何华丽词汇表达对我爱意的语言,却能生生打动我,让我迷失流连…

小娥嫂子,她的身怎么有着这么大魔力呢?

于是,至少在这一刻,小娥嫂子在我心的位置忽然升很多,看着她,我便忘掉了岚澜。

“我的傻嫂子,傻丫头…”

我爱怜地唤了她一声,“我怎么会让你‘咋做都行’呢?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以后我的事儿,要你参与的时候自然会叫着你,否则,你啥也不要问,知道吗?”

“嗯,成!”

她的回答,永远那样干净利落,从对我无信任这一点,她和郝茹有一拼,甚至远在墨芷舞和岚澜之。

为什么我所希望长久拥有的,带着这种性格女人,却只出现在郝茹和乔小娥身?而她们肯定不会同意‘耽误’我的人生轨迹的…

茹姐已经多次和我说过,而小娥嫂子,我懂的,她根本没想过留住我。

她的大胆、直接、火辣和热烈,完全因为我随时可能离开,因此无论简单相处、说话散步、吃饭聊天或者男欢女爱,小娥嫂子都在全情投入,因为她明白,留得一秒,是一秒的美好!

“唉~~~”

我深深叹息一口,看了看手机其他几个电话,还有那些足足占了屏幕两页的手机短信。

稍稍犹豫片刻,我决定有些电话和短信还是要处理一下,只不过不适合在这人声鼎沸的闹市街边。

唤过老板买单结账,我拉起小娥嫂子的手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第489章 世上败类的极限!

手牵手,我们像一对相处过若干岁月的情侣一般,相依为命互相依偎。

我让小娥嫂子先去洗漱,自己则靠在床头,再次拿出手机,看着那面几个未接来电和将近二十条短信息默默思索。

稍事琢磨,我决定先给茹姐回电话,因为她不但打了三次,还短信我说有急事想和我商量,让我无论多晚都要尽快和她通话。

我想起来,茹姐似乎说过,虎子的亲生父亲最近正在疯狂寻找她们娘俩,而且已经得到消息,很可能要和她见面谈些事儿,她担心会牵扯虎子的抚养权。

隐隐我觉得,郝茹这么晚非要让我和她联系,肯定和这件事儿有关。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郝茹带着哭腔的声音猛然传了过来,“枫啊,你怎么才给我回电话,我,我…”

心感觉不妙,我沉住气,温声问道,“茹姐,怎么了?”

“枫啊,那个人,那个人今天找门了,他说要把虎子带走…我,我害怕,呜呜呜~~~”

终于,郝茹失声痛哭起来。

而她的哭泣,顿时让我心如刀割,同时勃然大怒!

“沃日他老母,这货麻痹的真不要个逼脸!”

脏话污言从我口喷薄而出,老子,瞬间火冒三丈。

真特么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虎子从出生到现在快五岁了,特么的没见你丫看过一眼,问过一句!

现在忽然从茅坑里蹦出来,直接要抢孩子的抚养权,带娃走人,还特么的有没有天理了?

“呜呜呜~~~枫啊,我真的怕,我没路可走啊~~~”

我的眉头皱起来,哎,郝茹什么都好,是这点懦弱让我心不满。

她和小娥嫂子一样对我无信任,几乎我说什么是什么,但她们的个性却截然不同。

乔小娥是那种历经风雨、心智坚韧的女人,遇到事儿不怕事儿,直率大胆更能扛得起来。

而郝茹呢,懦弱善良,遇事没主张,因此总会被人欺负…

讲真,茹姐是我现在遇到的女人,最令我心疼和牵挂的一个,也许并非是我对她的感情最深,更出于一种对弱势群体的天生保护心理吧。

故而,郝茹遇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心焦不已。

因为我很清楚,很多情况下她自己真的面对不来。

而她软弱心善的性格,也更容易让自己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或者恃强凌弱的气势所蒙骗、欺辱,要不是她从小养成的这种总是轻易原谅别人的滥善良,她也不可能在被初恋"qing ren"抛弃后,当人家寻门来,便轻易原谅对方二次受伤害,从而未婚生子…

以前没有我的时候,郝茹也许还能勉强自己做主,遇事有个决断,现在因为我的存在,郝茹已经习惯凡事都会征求我的意见,然后在我的规划和保护下去生活。

此刻我不在她身边,又遇直接抢孩子这么大的事儿,茹姐不乱了心神才怪!

我骂了两句脏话,觉得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让郝茹徒增烦恼,便问她,“那家伙几个人来的?丫到底怎么说的,你给我原原本本说清楚了。”

“嗯…呜呜呜~~~枫啊,他,他们好几个人,好像还有什么叔伯兄弟,一起找门,把虎子都吓哭了,哭着找江枫叔叔,哭着满屋跑,不让他抱!”

玛德!

郝茹描绘的场景,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似乎能看到虎子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正如何领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欺负郝茹母子。

虎子,是我江枫的禁脔,是我真心爱着的孩子,他在我心早已视如己出!

自己儿子被人欺负了,老子能忍?

“接着说!后来呢?他们把孩子带走了?”

我的声音已经冰冷到绝对零度,估计无线电波都被这股冷意彻底冻住。

好半天,郝茹才止住哭声,颤抖着声音对我说道,“没带走,我去厨房拿刀,我说如果他们今天敢带走虎子,我死在他面前…”

骂了隔壁的!

我几乎要立刻飞回t市,直接将那个无良的人渣干死。

“茹姐,你听我说,下次要是丫还敢找门,你接着拿刀,但不是威胁zi shā,而是直接动手砍死他,明白吗?出了人命,我江枫替你去抵命!你这样用自己的命威胁,太…踏马的…”

我说不下去,不想再指责郝茹软弱。

事实,她今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估么着要不是对方把郝茹逼绝路,她也不会急眼到这种程度,我又怎么能忍心继续说她呢?

怪只怪我没安排好,并且没有在她们娘俩身边当好保镖。

“呜呜呜~~~你,你说的…”郝茹又哭起来,我知道她不赞同我的话。

“行了茹姐,你放心,这个人明天会从t市消失,我保证!听见了吗?”

“啊?”郝茹顿时止住哭泣,“你说,说什么?明天会消失?你,你不会杀了他吧?”

我…日!

真没法和郝茹沟通。

我冷冷地道,“杀了又怎样?这种人渣杀一个少祸害社会一个,死不足惜!不过你放心,我江枫的命值钱呢,杀了他我还得偿命,划不来!”

“那你怎么说他会消失?”

“具体的你别管了,反正不会死人…等我回去,我会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并且承诺永远不再打虎子的主意!”

“嗯,好,我相信你,枫啊,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真是扛不住啊…”

我叹了口气,只好轻声劝慰她,“茹姐,你放心,明天,不,今晚这件事儿一定会摆平!行了,现在告诉我他的名字,长相,别犹豫,快点说,我马找人!”

“那…好…”

又劝了郝茹几句,我挂断电话,思索着这种事该找谁出面最合适?

对方如果带着律师,或者只是自己门,通过什么法律的途径争夺抚养权,那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和他zhou xuán。

现在这货竟然带着一帮大老爷们私闯民宅,明摆着欺负郝茹孤儿寡母,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丫既然做了,那我江枫便会用更黑、更狠的手段对付他!

可,这种事儿该托付谁呢?

第一个,我想到的人选便是廖潇,那个东河县地下势力的大哥大。

第490章 平事儿了,心乱了

但廖潇自从黑三那场街头火拼,我和海大、海二兄弟俩拼得你死我、活身受重伤之后,这小子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迹。

后来好像墨芷舞说过一嘴查到了廖潇的踪迹,但却没听她再说下,应该最终还是没能真正抓到这个心狠手辣,却又滑得跟泥鳅一样的黑老大。

本来让他出面,分分钟黑吃黑弄死欺负茹姐的shǎ bi绝对不在话下,可现在找不到人,我便没有办法让他手下小弟帮我平事儿。

但除了廖潇,我又该找谁呢?

心烦意乱,我随手继续翻着手机,看着短信,忽然一条短信引起我的注意,对啊,干嘛不找她呢?

我看到有一条短信,正是燕然发来的。

于是,那个身材无限美好,长相高贵魅惑,实际身份却很特殊,甚至在东河县乃至t市都能呼风唤雨,背景神秘且强大的燕然燕姐的样子,便出现在我脑海。

我找她出头,岂不是找廖潇更合适,更顺茬?

燕然和我,不但有彼此救命帮扶之恩,她甚至将两亿现金的巨额存款交给我保管,这又该是一种何等的信任呢?

燕然的短信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是说很久没联系了,问我最近怎么样,回到老家有没有需要她出面帮助的事儿,基本是一个简单的问候。

想到做,我除了在感情对岚澜放不下之外,其他时候做任何事,从来没有拖泥带水过。

因此,我几乎在和郝茹说完话的第一时间,拨通了燕然的手机。

“燕姐,睡了吗?”

“还好,正在做面膜,躺着呢!怎么,这么晚想起给姐打电话?想我了还是有事儿找我啊?”

燕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但以她的冰雪聪明和老于世故,她应该已经猜到我这么晚找她,肯定是有事相求。

加一句是不是想她了的话,也不知道是燕姐故意想让我更尴尬,还是提醒我以后要多打电话给她…

我,理所当然被燕然料准了心思,老脸一阵烧红。

“燕姐,你看看你,我…嘿嘿,当然想你了,但也有事儿求你。”

“切,有事说事,少油嘴滑舌!你呀,这张嘴骗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哪儿有啊!燕姐,你还不知道我江枫?我哪儿有那么多女人…”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问你,林芬不说了,是你的过去式!那郝茹呢?岚澜呢?你怎么解释?还有次在我家羊蝎子馆吃饭的时候,大闹天宫的那个程瑶馨丫头…你呀,情债不嫌多是吗?”

开始的时候,燕然用略带调侃略带责备的口吻和我说,可是到了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幽幽荡荡,似乎向我传递着一种特别的感情。

我糯糯地说不出话。

长到这么大,我江枫可以说很少在女人面前如此被动。

当年和林芬在一起,后来和岚澜、郝茹,包括陈倩、程瑶馨、墨芷舞…我似乎只有面对燕然的时候,心里多少才会有些敬畏的情绪,或者说她的话,我好像总会不自觉听了、从了。

除了次燕姐劝我离开沙山女监这个是非之地跟她创事业之外,好像其他的时候,我还从来没有忤逆过燕然的意思。

似乎感觉到我的难堪,燕然缓和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是姐说话重了!现在说吧,找我啥事儿?”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思,也没瞒着她,将郝茹的情况向燕姐和盘托出。

言毕,电话那边燕然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那样沉默不语。

我有些怪,这点儿事儿对燕姐来说还叫事儿嘛?简直是手到擒来!

甚至燕姐根本不用出面,随便找几个手下能治得郝茹那个shǎ bi初恋像只哈巴狗似的冲着郝茹摇尾乞怜,请求她的原谅。

但,为哈快一分钟了,燕姐却没说一个字呢?

忐忑不安,燕然终于开腔,“唉~~~小枫,你知道吗,其实我有点儿羡慕郝茹啊!”

“羡慕?羡慕郝茹?你…姐,你这话说的,几个意思呢?”

燕姐的声音幽幽传来,“郝茹有你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相伴,她这一辈子…值了!”

顿时,我苦笑…

女人的思维方式,看来和男人真的不一样。

现在燕然根本没和我提什么解决问题的话,而是开始说起羡慕郝茹的话来,这个…真的有点儿理解不去!

不过,我也并不傻,不是那种木头桩子榆木脑袋,很快我便察觉到,似乎有一股浓浓的醋意,顺着无线电波直接冲进我的胸膛里,来势…凶猛!

“嘿嘿,姐啊,你看看你,其实我对你一样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强自解释着,没想到燕姐立即接话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你真的敢说你对我的付出得对郝茹母子吗?那好,等你回t市,咱俩好好说道说道,要是哪里不,那你怎么对郝茹的,得怎么对我燕然!哼,不行,还得加倍才行!”

我立马老实了,不敢再乱说话。

其实我真心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没说啥啊,至少我也算救过你燕然两次命,为你躺过枪,这情意我怎么觉得不对郝茹少吧?

女人的心思,真心难懂…

我多少明白燕然对我的情意,但我还是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燕姐对我是不是更多的是那种男女之情,而不是仅仅将我看成弟弟,亲人。

只是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我需要燕然承诺搞定这件事儿,才能彻底放心。

仿佛隔着千里之遥,燕姐已经看透我此刻的心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浅笑,“瞧把你吓的…没出息样!好了,郝茹的事儿你别管了,我搞定是…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没有我挂了!”

燕然也是个干脆利索的性格,倒没想着和我煲电话粥,婆婆妈妈家长里短唠个没完没了。

“我…没事儿了…”

“那我挂了啊,晚…”

我连忙打断燕然,抢在她说出那个‘安’字之前,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姐,谢谢你,我真的挺想你的…自己多保重…”

我这次无意间的真情流露,一下让燕然再次失语,好半天,她也没再说什么,而我也不知道,燕然究竟是什么时候将电话挂断的。

第491章 又是一桩麻烦事

对于郝茹的事儿我不再担心,心里很清楚,只要燕然出手,郝茹遇到的难题简单得跟一似的,再也不是个事儿。

但解决掉问题的轻松感并没有出现在我身,相反我觉得,心里怎么沉甸甸的呢?

我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真情告白,会不会让我和燕然之间,那层原本十分微妙的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错综复杂?

我和她,以后会不会突破彼此之间隐隐约约已经存在了很久的那条感情分隔线?

胡思乱想着,小娥嫂子已经围着浴巾依偎在我身边,她应该是在我和燕然打电话的后程出来的,多少也听到一些我们的对话。

小娥嫂子的脸色有些古怪,原本健康活泼的米色皮肤,似乎显出一丝遍布全身的微微红韵,好像血液已经从她身体里冲了出来,分散在表皮层下面。

“枫…你…你的电话可真多,你可真忙。”

我明白,其实小娥嫂子想说的是什么、想问又是什么,但她可能想起午的时候,她问我打电话的人是谁,结果被我‘狠狠’调教一番的情景,便没敢再次触我的霉头。

只是,我心暗笑,其实哪儿有那么多禁忌啊,有些话,想问问呗。

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并没有向小娥嫂子做出任何解释,只是拍了拍已经被我解开的浴巾下,她那两瓣堪巨大的水蜜桃还要饱满的丰腴之处,轻声说,“等我去洗洗…乖乖的别睡着了啊…”

当我从浴室洗漱完毕,精神焕发地走出来时,我看到小娥嫂子已经侧卧在床沉沉睡去…

这一天,她太累了。

跟着我不停地东跑西颠,尤其在盘山路的时候,她这名执意要坐在副驾驶位置帮我看路的指挥官,甚至我这个司机还要操心还要累。

因此,等我的这会儿功夫,小娥嫂子已经没有任何征兆地迅速进入梦境。

我默默注视着她作为农村shǎo fu特有的那种健美、夸张、充满弹性而又张扬着肌肉力量的身体,情不自禁贴着她躺下,将小娥嫂子的身体轻轻抱紧,闻着她的发丝劣质洗发水的味道,酣然去找周公。

这一夜,我睡得如此香甜,以至于并没有做任何一个梦,没有看到周公或者西施。

当第二天清晨悄无声息来临,生物钟让我自然醒来,发现自己和小娥嫂子的姿势竟然一整宿动都没动,依然保持着我昨晚躺下时的状态。

只是,似乎乔小娥却先于我已经醒了,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动人的身体轻轻依偎在我怀抱里,而正因为背向着我,因此女性特有的丰硕便显得愈发夸张。

清晨,年轻男子往往会有一种生理状态,我在小娥嫂子如此无声‘鼓励’下,当然便顶天立地了,然后…没有什么然后,我们只是酣畅淋漓地做了男人和女人都爱做的事情罢了。

神清气爽,我将昨晚没有回的短信和电话一一进行回复。

从蔡菜口了解到,时至今日,我在t市的那次收购已经基本完成,买下的店面运转良好,而且在新店长梦翔的管理下,重新调整了激励奖惩措施,销售额竟然同个月增长百分之八十多。

要知道这种高端品牌的消费群体相对单一且人数固定,因此这种巨额增长势头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有了经济基础作为保障,我的心情变得更沉稳踏实。

的确,钱不是万能的,可不得不承认,钱能够做很多事儿。

老蔡在电话里对我各种羡慕,这小子很混账地说了一句,“玛德,疯子,我算是知道你为哈不和我合伙做生意了,原来你小子的长期投资稳赚不赔,利润率我搞基建高多了,还没什么风险…算了,老子也不干这个了,抽出资金入股跟你混吧!”

我笑骂一句,“你小子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事儿,你丫做的才是大事业,我这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再说了,这店其实也不是我的,我只是替别人代管。”

我的话并非完全胡扯八道,毕竟,在我心里即使燕然说了很多次那五百万是我救她命的酬劳,但我一直没有认为那是我的钱。

有朝一日,我赚到足够的钱,该还给燕姐的,还是要如数交付。

我江枫,不想靠吃软饭生活!

下一个电话我打给汪珊,昨天她也给我拨了一个电话,发了一条短信,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事儿,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

只是当电话接通的之后,我这才了解到,汪监那里似乎还真有点儿小事需要我出主意。

“小江,你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姐也没能帮你什么忙…”

“汪监,看您说的哪儿的话啊,我这边还好,不用您操心…”

“小江,怎么和我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干嘛要喊汪监?”

听到汪珊的语气有些不爽的样子,我连忙改口道,“姐,你还不高兴了啊…我这不是为了表达对您的尊重嘛!”

“少贫,我有事儿找你商量。”

“姐,你说吧!”

“小小最近的情况不太好,我朋友帮着联系了一家在京城开设的外国康复机构,我想把小小送到京城去治疗,可流苏那丫头非不让,说要等你回来亲自给小小治病…你看…”

我明白了,哎,身边这几个女人,真特么各有各的不幸!

小小是孤独症患儿,她的情况那天在九霄云外私人会所的时候,我已经亲眼见到,在我心里,的确认为小小是有机会通过治疗得到改善的。

而流苏这丫头,自从我在和海大海二那当街一战救了她的命,并因此光荣负伤,她对我的感观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特别尊重并且在意我的意见。

看来,这件事儿,汪姐和流苏产生了决策的‘达芬’啊!

我想了想,问汪监,“姐,其实等我回去看看也好,如果我的方式不行,再送到京城让那家国外康复机构诊治也不迟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据说那家孤独症患儿康复心特别火,收治多少患者是有严格人数限制的,现在这个名额还是我朋友托人帮忙拿到,如果不在几天内赶过去,可能要让给别人了…”

“哦,这样啊…”

我并没有多想,便准备同意先让汪珊送小小去那边试试看,反正他们搞不定我再来,只要孩子能治好行。

没想到,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流苏的声音,“江枫,珊姐没和你说实话,我不同意!”

第492章 我决定找她

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知道,原来流苏这丫头一直和汪珊在一起,支棱着耳朵听呢。

于是我问道,“流苏,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江枫,你可不知道啊,那个什么康复机构虽说的确有些名堂,但口碑并不好!”

“什么意思?”

我有些怪,既然有些名堂,这便说明对方应该有实力治疗这些孤独症患儿,但为何口碑又不好?

“江枫,我看珊姐也是急昏头了,不让我和你说!”

“别管她,尽管说,我要知道实情!”

“那家机构的科研实力很强,也的确对一些孤独症案例有疗效记录,但…你知道吗,正因为他们太侧重科研,更唯利是图,因此临床会有些过于大胆的举措!”

我好像明白点儿了,但还是追问一句,“流苏,你别藏着掖着,直说!”

“我听说,他们暗一直在利用患者做实验,实验新型疗法和全新配方的药物。”

流苏的回答虽然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但从她口亲自证实,却令我还是吃了一惊!

国际的通用做法,新的治疗方案或者新药研制,必须有严格的流程管控,并且在理论、实验、发布每个阶段,都要经过极为苛刻的论证。

如新药的疗效如何,一般来说至少要经过三道实验工序才能真正投放市场。

首先,理论认证通过后,在实验室利用小白鼠之类的实验动物进行验证。

其次,动物实验,通过在那些与人体dna相近的动物身做实验,进一步修订药物成分,例,用量,以及副作用观察和排异现象等等,这又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最后才进入征求志愿者阶段,在相当基数的样本病人自愿服药后,经过多轮次的观察、修正,反复试验,疗效达到一定要求,才能申请正式进入市场售卖…

这些次序、要求,绝不是一个简单轻率的过程。

搞过新药申请的医药公司和个人都明白,尤其对于那种全新的、用于治疗重症的药品,全部手续办下来,耗个好几年都算快的。

因此流苏说的新型疗法和全新配方的药物,肯定不是经过正常渠道,通过卫生组织鉴定后的药。

那么也是说,很多患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成为对方实验新药的免费实验品!

我的心情顿时沉重,继而又火烧后脑勺!

只想对着这些洋鬼子说一句话---骂了隔壁的!

怪不得你们不在自己国家搞这个,却千里迢迢跨洋过海跑到华夏,妹的,原来是把我们神州儿女不当人,而且还不花钱白白拿来做实验!

尤其是,这些实验对象还是那些本可怜的孤独症患儿!

如果流苏所言不假,那么这些洋鬼子,麻卖的都该杀!

这时候,汪珊插了一句嘴,“小枫,你别听流苏胡说,这都是传闻,谁也没有真凭实据,对不对?”

“还说呢!”

电话那头,流苏立马翻刺了,和汪姐争执起来,“珊姐,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不爱听!要是对方奉公守法,完全按照国际通用的康复标准来治疗孩子,那这种流言蜚语又怎么会出现?而且传得活灵活现?”

“可,你有证据吗?你怎么不说是竞争对手恶意诽谤造谣生事呢?”

“次咱们去考察环境的时候,那两家堵在对方大门口的父母,难道都是假的啊?你又不是没看见,家里大人都哭成什么了,当时要和对方拼命…”

两人隔着电话,在那头吵了起来。

我有些吃惊,据我所知,流苏和汪珊的感情极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从来没有这么大吵过,看来这件事儿已经触动流苏底线,这次也不管小小是谁的孩子,非要和汪珊死磕到底!

我大声喊了一句,“我说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要吵等我挂了电话你们尽管火拼!”

听到我很不高兴,两人终于不说话,手机听筒里传来阵阵喘粗气的声音,显然二女还在各自忿忿不平。

我笑了笑,缓和语气说道,“你看看你们,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要手撕对方呢?有啥话不能好好商量啊?”

没容她们接口,我又道,“实际这件事儿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这样,我先找找人,看看那个名额咱们能不能先占几天,然后这段时间里,仔细了解一下对方实际nèi mu到底怎样,从而再做定夺!”

“小枫啊,可…”

“汪姐,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你好好工作,安心陪小小…”

我不再和她们继续纠缠不休,直接挂断电话,闷头沉思。

这个过程,小娥嫂子一直支着胳膊肘,丝毫不避讳依偎在我腿静静听着。

见我们挂了电话,她才问了一句,“怎么又是女的?枫啊…你到底…”

“停!”

我恶狠狠瞪了一下眼,乔小娥顿时住口,冲我做了个鬼脸,站起身子,故意向我扭动着丰腴而未着寸缕的身体,一摇三摆走进卫生间。

无意识随手敲着手机,我开始琢磨,京城,谁能帮我忙呢?

继续找燕姐?

好像…不太妥当。

毕竟昨天因为郝茹的事儿已经麻烦到她,而且燕然的醋味儿似乎千里飘香…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准备再次求到燕然头。

那还有谁?

我的那些要好的兄弟,似乎没谁是京城人士,而且个个家里和我的情况差不太多,全是小老百姓平民子弟,想帮我也帮不。

墨芷舞应该可以,但我现在找不到她。岚澜说不定也有这个能力,但…我能找她么?

还有陈监!

对,她是从司法部下来的,在京城呆了不少年,可…我和陈监的关系不到位,还是开不了口。

事实,几个监狱长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要是知道是汪监的事儿,陈监一定会伸出援手,但汪监愿不愿意欠陈监这个人情,可不好说了。

唉…人世间的事儿,干嘛那么复杂?

想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凭我和她的关系,何不问问她呢?

我翻动手机,找到沙山女监办公室的号码,沉住气开始拨号。

“喂,请问是哪位值班?我是江枫…噢,刘孜啊,太好了,你帮我个忙…”

第493章 令我瞠目结舌的消息

我决定找的人,是姚静。

那个迷死人不偿命,却对我情深义重的女犯的大姐头,我的小妖精。

想到姚静,之前那晚惊心动魄的一幕,便在我脑海重新浮现出来,清清楚楚,宛若过电影一般…

只不过,在我回到大西北处理姐夫的案子后,我对姚静的情况便一无所知。

次**、墨镜男和大长腿官晓倩,这些身份可疑的家伙领着一群大头兵前往沙山女监搞事儿,虽然被我强行压制住,但事实,我却觉得根本没有弄明白对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到底达成没达成。

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事实真相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简单。

军事实验,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甚至连官晓倩和姚静的会面,保不齐也只不过是附带行为,并非对方看不见的幕后势力根本目的所在。

只是我后来接到墨芷舞的电话,告诉我那台设备叫什么‘心理催眠及意识探测仪’,而且直接点明对方背景强大,我们根本惹不起,我这才暂时将一究到底的念头压下,开始忙乎自己家里的烂事儿…

现在,为了小小病情的治疗,我想到姚静家族势力好像在京城,而且她和司法部姚司长有亲戚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姚静说不定有能力在这件事儿帮到汪监。

我开门见山,告诉监狱管理办公室的刘孜,让她帮我联系一下一监区的副监区长宁露,或者找一下秦队也行,总之,我有急事儿找她们。

过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沙山女监狱管办的号码拨了回来,宁露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江队,你找我有事儿?”

事实,宁露的级别属于正科级,虽然只是副监区长,但宁露资格老,级别早已是正科。

而我江枫只不过是个刚刚转正,连监狱内部的股级干事都算不的小管教,宁露其实根本犯不对我如此热情。

但我的情况却又有些特殊,我和岚监、汪监的关系,她们多少有所察觉,再加被一把手大毛陈监看重,因此至少在很多不明实情的吃瓜群众眼,我江枫其实是沙山女监的当红辣子鸡,随时能够展翅高飞,雏鸡变凤。

因此,有些人巴结,有些人重视,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了。

我长话短说,直接问宁露,“宁区,请问您,我想和一监区的姚静通个电话,这在流程算不算违规?”

一般来说,女犯接外界的电话,是要在严格的环境下,特定的时间段里,通过申请才能获得机会,并且会受到光明正大的监听。

但我的情况不同,我江枫是管教,又和姚静算不亲属、友人关系,我完全可以通过狱侦为名,要求和姚静直接通话。

但我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通过正常手续,以商量的口吻向宁露申请。

事实,我这么做也是学乖了,在沙山女监这种地方,该遵守的规矩一定要遵守,绝不能因为自己现在能力爆表,表现出不知道天高地厚,各种shǎ bi做派。

我略过打报告、申请、安排时间这些步骤,已经算是走后门的行为,要是再对宁露颐指气使,那我成什么了?

果然,宁露听了我的话,稍微想了想说,“一般来说要有流程限定,但你是狱警,又是犯人的心理辅导教师,因此这事儿问题不大,我这安排…对了,该有的监听流程还会有…”

我连忙回答她,“宁区,没问题,该怎么办怎么办,您千万别因为我违规。”

“哈哈哈~~~”宁露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放心吧,宁姐心里有数。”

我想了想主动对她说,“回头我会和陈科那里打个招呼,做一下这件事儿的后补报备!”

“嗯,好!”宁露不再说什么,应该是离开办公室去做安排了。

这时候电话还没有挂断,刘孜似乎很想和我说话似的,拉着我唠了几句闲话。

从她的口,我得知宣传科长方雅所主持的女犯思想重塑工作,已经展开得相当有声有色,方雅有想法,而且颇有组织领导才能,现在这项我规划出大框架的工作,已经在她的主持推动下,取得良好的成效。

我心不免有些得意,但却没有此发表意见,有时候别显得自己太能耐了,这才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门。

该属于我出头露脸的机会,绝对当仁不让,但不属于咱的,我江枫绝不死皮赖脸去争抢。

另外,刘孜说了一则消息,倒是令我有些吃惊。

“江队,我和你说个事儿啊,在今天,监狱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儿呢!”

“哈,什么事儿啊?好事儿坏事?不会是要涨工资了吧?”

“哎哟,我也想呢,可惜不是…”刘孜叹息一声,“不和你打岔了,江队,告诉你,我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丽姐刚来班,又急匆匆走了,连zhi fu都没换呢!”

“走了?走哪儿啊?”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回家啊!”刘孜压低声音,“听说她老公出事儿了,被面双规了…”

她的话,令我顿时大吃一惊!

刘孜口丽姐,正是沙山女监主管基建工作的规划建设处处长,舒丽雅。

也是那次我躲在陈倩办公桌底下,差点被她发现的那个丽姐。

当然,后来我和丽姐的关系相处的非常不错,甚至还走了点儿小后门,将蔡菜和张斌介绍给她,想着在不违规的前提下,能够从这次两个亿盘子的基建改造项目,分得一杯羹。

真没想到啊,竟然是丽姐的老公出事儿了!

我曾听人说过,丽姐老公是t市一个什么局的层领导干部,正处级,年富力强前途无量。

怎么一转眼间被双规了?

忽然,我脑海里回想丽姐和陈倩对话时,说起她老公的那种语气,“我家老王…唉,还是不说他了…”

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次,倒霉事儿落到丽姐身了!

没有心思和刘孜再说什么,我匆匆挂断电话,等着宁区帮我联系姚静。

这段等待时间里,我忽然想到,要不要给丽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关心同事,这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我却又觉得不妥,丽姐不是郝茹,我没那么大的脸这时候问东问西。

尤其这件事刚刚发生,可能连汪监、陈倩她们都还不知道,我打这个电话,又算几个意思呢?

但,我还真的想帮帮她,毕竟丽姐一直在帮我和老蔡!

想到这里,我抄起电话拨通张斌的号码…

第494章 牛逼的通话

对于打探各方面的消息,张斌绝对属于敢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主儿。!

道理很简单,老张是一顶一的绝顶互联高手!

电话接通,我单刀直入问道,“老张,起了没?行了,甭管你起来没起来,现在赶紧给我查点儿消息!”

张斌刚想向我表达一下被我打搅美梦的不满,却被我各种怒吼惊呆了。

吓得好脾气的老张,倒似乎成了犯错的一方,连声冲我解释着,“疯子,你说你说,我马办还不行么?”

“老张,全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关于t市查处一批干部的传闻?还有,找一下王xx的资料,看看在他们单位官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动态…”

我想了想,又说,“还有啊,你如果方便,找找家里,看看那边有没有办法打探一下,是关于午对王xx双规抓捕的消息…”

张斌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噼里啪啦敲动着键盘。

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张斌很肯定地回答我说,“疯子,t市宣传口、政法口、纪检口都没有看到任何大动作的肃查消息。另外,你说的这个人,丫在单位站的职务介绍还有大头照仍然挂着,关于他的新闻,包括下去检查工作,进行座谈以及和商家代表联谊几方面一共有五条,时间跨度从前年到今年,全都保留着。”

张斌的实力,真特么牛逼!

我脸瞬间显出一个大写的服字,可惜远隔千里之外,老张这次恐怕看不见了。

“得嘞,谢了啊兄弟,回头你看看,找找家里的关系,帮着问问市里、区里有没有关于这家伙的消息,拜托拜托!”

“疯子,咱们谁跟谁,你说这个太特么见外了吧!这样,我回头找几个叔叔级别的老家伙探探深浅…对了,疯子,这个王xx和你啥关系?是不是你的情敌啥的?这次知道丫进去了,你小子特高兴?”

“滚蛋!”

我没好气儿地怒斥一句,“我跟你说,他可是丽姐的老公,丽姐记得么?是我介绍你和老蔡认识的那个美妇人,我们监狱主管基础建设的那个…”

“哦,噢~~~噢~~~”

张斌口各种惊叹,“我日,怎么着,丽姐家犯事儿了?那,那咱们的项目是不是也要黄啊?”

“跟你们有鸡毛关系!唉,我是担心丽姐受了这么大打击,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所以,我想趁着这事儿还没有完全发酵起来的时候,能多了解点儿内部消息多整点儿,能帮她多少算多少…老张,你生在大富之家,肯定我明白,像这种被纪委双规的主儿,十有**算是废了对吧?谁也捞不出来!哎,所以啊,咱能为丽姐做点儿什么算什么吧。”

“是,是!哎,还真是你说的,做点儿是点儿…疯子,真没看出来,你丫心眼儿还能这么好啊!”

听了张斌的话,我也是没谁了。

根本没想到,按照张斌老实巴交的性格,现在竟然也能学得油嘴滑舌!

看来,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张斌也越来越被现实社会同化了啊!

我十分‘痛心疾首’地怒喝道,“张斌同志,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啊?你还有没有一丝组织觉悟?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会这么不信任像我这样好的革命同志!”

“得了吧你!”

张斌知道我是和他在逗闷子,便顺着我说,“江枫同志,我代表组织感谢你,感谢像你这样舍己为人,心系百姓的好同志!我,代表组织对你进行口头表彰!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是公务员编制,我现在是一无业游民,求加入组织怀抱!”

“滚吧你!”

我总算笑了,和这样闷骚的家伙聊天,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经历!

安排好张斌打探丽姐老公的事儿,我的心情这才稍稍放舒缓些,同时也等来了姚静的声音。

“江枫?江队?是你吗?真的是你?”

姚静的声音里流露出太多的惊喜,似乎我能专门找她,让姚静开心到无法形容。

“傻…咳咳,姚静,我是江枫管教!”

想到电话可能会被安排监听,我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话的用词也冠冕堂皇了很多。

“哦…这,哦…江管教好!”

姚静应该也意识到通话可能会被录音或者监听,于是也摆出一付公事公办的说话态度。

“姚静,我这次找你来呢,是想问你一个地方,看看我的记性是不是准确。”

“江管教,您问吧!”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二姑家的三大爷的四儿子,交了一个女朋友,好像在京城一个叫什么美亮新康复心的地方工作,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这样,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应该不会有错!”

我说着,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并没有留给姚静回答我的时间,而是直接做了自问自答式的回应。

说话的最后,我特意加重了一句,‘我的记忆力很好,应该不会记错…’

我相信,我说到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姚静一定还没有明白,但该如何配合我,冰雪聪明的她,却一定知道!

果然,姚静的口吻根本听不出任何迟疑,她接口说到,“江队你记错了,是我三姑家二大爷的三闺女自己在美亮新康复心工作,嘻嘻,你还说你的脑子好使呢!”

我心暗挑大拇哥!

虽然我想托姚静出面zhou xuán的这件事儿,根本算不什么,但我并不能说的太直接。

毕竟,一个狱警让女犯人帮忙,这已经算是违规了!

尤其还别说是一件汪监自己的私事。

可这一问一答间,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听去并非临时有事儿找姚静帮忙,而是从她口证实这样一个以前曾说起过的消息而已。

这丫头,年纪轻轻能成为狱大姐头,除了自己强悍的背景之外,心思精巧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顺着她的话说,“嘿嘿,看来我真是老了,这都能记错!对了,我想找一下她,问问这个康复心的情况,哎,家里有个亲戚想去京城治疗,我又不认识什么人,记得你好像和我说过一嘴,那行吧,我回头自己找她没问题吧?”

第495章 拉队伍,干!

其实说到这份儿,我已经不能说得更明白了。!

这一刻,我只能祈求,姚静已经听明白我的意思,那是,帮我搜出这个美亮新康复心的底细!

电话那头,姚静笑了,轻轻巧巧回答我说,“行,你说是我的生活管教,这不算违规吧?”

“不算!”

我回答得很肯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她说到这种程度,算不算违规。

觉得已经说得差不多,我紧接着又说道,“那行啊,姚静,谢谢你,我是想落实一下这个事儿…还有,你可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狱!”

我又打了一句埋伏,等着姚静回答我。

再一次,她没有令我失望。

姚静的回答很简单,却令我心大定!

她只说了几个字,“没问题,江队,您放心吧!”

我明白,她已经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两个信息。

一,这件事儿她知道了,会尽快查一下这家美亮新康复心的底细。另外是,她的案子应该按照之前和官小倩商量好的结果在进行,一切顺利!

尽管我们谁也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但我相信,她传达给我的是这个意思,而我想让她办的事儿,她也完全理解了。

这种方式传达消息,令我有些悲哀。

事实,这根本算不什么问题,无论换做谁,都是情理之的事儿。

现实,如果我要找一个朋友帮忙,我肯定会说得这个明白千百倍,甚至是直说,兄弟,你帮我了解一下这个美亮新康复心到底啥情况啊,妹的,怎么听着像‘没良心’呢?

何至于说的跟地下工作接头一样?

但情与法永远都有矛盾也有交融,我是管教姚静是女囚,我们的身份,注定这种存在电话录音可能的灰色物证,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被别人做章的把柄。

否则,不但不利于我进步,甚至还会耽误姚静改造出狱的进程。

我想,有姚静出面查底,这家美亮新或者没良心的康复心,必然很快便会露出马脚,显出庐山真面目!

至于占住那个名额的话,我实在没法和姚静说得更多,看她怎么处理这件事儿了。



算是了结几桩心事,我穿戴起床,在日三竿的时候和小娥嫂子再次走出这个家庭旅馆。

今天,我已经有了算计,决定按照最早的计划实施,来一个打草惊蛇!

心里想着一切进展顺利或者不顺利的过程,我将步骤在心一遍又一遍捋顺次序,这才带着乔小娥来到乾县最大的农民工劳动力市场。

小娥嫂子对我这一举动显得迷惑不解,但我没有做更多解释,她也老老实实跟着我,什么也没问。

转了一圈,我心有了计较。

“嫂子,你按照我纸写的这些东西去准备,尽量买齐全了…这些钱你拿着,多退少补…对了,还要帮我租一辆大轿车,五十五人座大黄海那种行。”

我递给小娥嫂子一沓钱,大概有两三千块的样子,这些钱足够租用一辆轿车用一天。

她看了看我,点点头问,“一会儿去哪儿找你?”

“这里,我带人和你汇合,不见不散!”

我笑着拍了小娥嫂子的丰臀一下,“妞儿,快马加鞭,赶紧办事儿吧!”

转到一处聚集了百精壮汉子的地方,我吆喝一声,“找人,一天三百块,管一顿饭!”

这一嗓子,喊得异常响亮,像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忽然传来一声春雷般振聋发聩。

顿时,我的身边呼啦啦围数十名壮汉。

“老板,算俺一个,俺是泥瓦匠,大工!”

“大哥,额身体棒着呢,算额一个,老工匠了!”

“师傅,你找人啊?我是木匠,不?”



大家伙七嘴八舌,立马将我围得水泄不通。

一股浓重的汗臭味道扑面而来,好家伙,这些农民工恐怕绝大多数很多天都没洗澡了吧!

我连忙高喊,“站队站队,我要的人多,谁不排队绝对不要!排好队的优先啊!来,左边一列,右边一列!”

我心知肚明,一天三百还管饭,这价钱绝对算是高薪了!

果然,看我喊得决绝,这些汉子们不再向前拥挤,而是快速跑向我指着的位置,迅速站成两队。

这动作,绝壁称得快如狂风,不消五分钟,两条大长龍已经排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目测了一下,除了有些觉得我不靠谱的老油条站在一边观望之外,真正参与排队的人,怕没有六七十个?

我喊了一声,“身体健康不健康,强壮不强壮,都没关系,老弱病残优先录用啊!”

好么,我的这个条件,顿时让站得歪七扭八的长龙炸开锅,谁特么招工找老弱病残?而且还优先?

“乡亲们,师傅们,我呢,不差钱,但我一个条件,必须听话听指挥!”

我刷地从怀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差不多有七八千块的样子,在他们面前晃动着,“身份证都交给我,每人发一百块定金,这走!”

这些家伙大都是老工人了,立马纷纷喊着,“干活要啥身份证啊?最多开工后才压呢!”

我的脸色一沉,“我的规矩是先交身份证,这样,定金两百,一天四百,干交证,不干自动走人,别耽误我功夫!”

见我瞬间提升一百块,绝大多数汉子开始掏证件。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显得有些犹豫,默默退出,不想跟我这儿瞎搀和。

拿钱交证,我的动作很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而当我最后确定了六十个人之后,小娥嫂子坐在一辆租来的大轿车,远远鸣笛开了过来。

看到我这边还有大轿车,显然不像个骗子,那些临时退出或者一直在观望的家伙开始有些后悔,妹的,我可是给出一天四百块钱还管顿饭的‘高薪’啊!

要知道,我江枫在沙山女监累死累活,还冒着很大风险,转正后的工资,第一个月扣掉杂七杂八还拿不到五千块!

一天平均下来二百都没有…

但,错过了是错过了,我绝对不会收这种心眼儿多,见风使舵的家伙!

冲着大轿车挥了挥手,我怒吼一声,“走,兄弟们,走人,开拔!”

第496章 鼓动!!!

一路,这些五大三粗的农民工,人人互相兴奋地低声攀谈着,甚至有不少人对着从敞开车窗晒进来的阳光,不断晃动手那两张崭新的钞票,通过自己独有却往往不亚于验钞机的土办法,验证着我给的定金是真是假。

我将小娥嫂子买来的十多米长一米多宽的白布一点点摊开,在车厢前端,勉强找出半平方米的空间,用毛笔歪七扭八写一个一个大字。

小娥嫂子则将那些按照我吩咐买来的两大编织袋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断展示给我过目。

大喇叭、小铜锣,哨子,胶水,荧光棒,长绳…甚至还有香烟和面包。

反正,我能想到的东西,全让她买了回来。

也是仗着小娥嫂子常年干农活,身体健壮,不然这些东西,如果像岚澜这样娇滴滴的城市女人,还真提不动。

大轿车带着阵阵轰鸣,载着我们这一车形状古怪的家伙,向乾县郊外飞驰而去。

目的地,正是乾通水处理公司的研发心。

总算忙活完毕,我和小娥嫂子挤在副驾驶的位置,闭眼睛蓄养精神。

车窗外的风,宛如鼓风机吹出来的热浪,一股又一股砸在我的脸,不但没有任何清爽感,反而更加重了身、心那压抑许久的燥热。

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猛然站起身,冲着我雇来的那些农民工喊了一嗓子,“兄弟们,我雇你们来,知道干什么吗?”

我的话,顿时让原本热闹非凡的车厢里,刷地一下寂静下来,除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甚至再也听不到一声窃窃私语。

这效果我很满意,看来我挑选的人基本属于较听话的那一类,雇主给钱干活,并没有谁在还没开工前开始挑三拣四。

我清了清嗓子,“兄弟们,我叫江枫,来自西京。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我其实你们还穷!”

我的话这次倒是引起一阵轰叫,连乔小娥此刻都不信我的话,他们怎么可能相信呢?

我笑了,“各位老哥,从你们的反应,恐怕是不相信我的了吧?的确,我说假话了,我有钱,八十万,怎么样,多不多?”

他们便又愣了,不知道我这些疯话究竟几个意思。

“可我现在真是穷光蛋!八十万是曾经辛苦好几年的积蓄,是我老爹老妈忙碌半辈子帮我存下的结婚钱!”

我伸手搂过乔小娥,“看到没,这是我婆姨,可,现在她和我一样,穷得一无所有!那么我们的钱都哪儿去了?告诉你们,都特么被乾通水处理集团骗了!”

“你们出门打工为啥?不是为了挣钱养家,供孩子学或者娶媳妇睡觉吗?都特么的是爷们,你们想想,要是自己辛苦一年攒下的工钱,被别人骗了,你们窝火不窝火?会不会找他们骗钱的人拼命?”

我的话,半真半假,但却直击要害!

我没说自己怎么被乾通水处理集团骗钱,但我却将自己和这些农民工的命运绑在一起!

他们外出打工为啥?

娶妻、生子、过日子!

这么简单!

农名工最恨什么?开发商不给钱,包工头便拖欠大家的工资不发!

我要让他们帮我助威涨声势,必须要先引起大家同仇敌忾,然后再许之以利!

“我姐夫是真正的受害者,大家不信可以查一下,xx县商贸公司,出纳向明涉嫌转移集体财产八十万,据传幕后黑手是乾通集团…”

我掏出手机,向那些农民工示意,“现在是信息时代,我相信各位大哥间一定有人懂得查信息,不懂我也可以示范给大家看,你们搜一下,是不是有这样的消息?”

果然,在他们将信将疑的目光,有人已经开始千度我说的这些关键字,很快,车厢里乱作一团,显然绝大多数人已经互相传看到我姐夫这桩案子的有关报道。

当然,现在事态还不明朗,因此这方面的消息并不是铺天盖地那么多,但这件在半个多月前发生的经济案,我姐夫所在的集团公司已经在两地多方报案,相关的消息,还是存在不少,捂都捂不住。

不过,后来面看到可能会牵扯到很多关键实权层面的人物,因此后续的跟踪报道便没有多少,这些新闻还停留在最少十多天前的传闻。

可这样也好,正是我可以借题发挥的地方。

“各位大哥,你们看到了吧,那个向明是我姐夫,老子存的钱,爹妈存的钱,还有借遍亲戚,才凑八十万还公家,可我姐夫人呢?还在局子里押着…”

说到这里,我已经泪眼婆娑,差声泪俱下了。

可以指责我煽情弄虚作假骗同情,但事实,我姐夫所受到的委屈,我们江家所受到的屈辱,远我说的这几句话要更严重!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我并没因为自己情感外露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声音哽咽,“大哥们,我,我为啥花钱雇你们?我,我怕啊,我想找乾通公司,但…我一个人哪儿敢啊?”

擦掉一把汗水和口水,我冲着这些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大老爷们喊道,“路见不平一声吼,我特么的都成这样了,你们能眼看着我死吗?”

他们,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哭丧着脸说,“我一不要你们帮我打架,二不要大家和政府作对,我只要大哥们在我找门和对方算账讨回公道的时候,能站在我身后,站着,站着!”

身体开始哆嗦,我的情绪已经激动得似乎要爆裂开。

“兄弟们,大哥们,你们站着,啥也不说,站一天,给肆佰,行不行?哎…都说咱西北汉子有血性,看来我江枫看错大家了…这样,司机师傅,你停车,谁不想干现在可以走,把钱退给我,拿走你的身份证,下车!”

我在赌,赌我骂他们没有血性会激起同情的怒火,赌这些农民工会舍不得一天站几个小时有四百块钱的收入!

并非我将人性想得那么恶劣,事实,xiàn zài de shè hui,同情心一定是有限的,而利益驱动,才是无限动力。

这种无限,可以让人奋斗进步,也可以使人堕落变身魔鬼…

因此我相信,只要他们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出头,真的犯了法,那也是法不责众,没啥大不了的。那么,看在我这么可怜,更看在一天歇着拿四百块钱的份儿,便会留下来跟我走一遭。

至少,车行半路,已经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他们下车走人,自己还得花钱叫车才能回去…

这种最直接的权衡,他们我算得更清楚。

人性的心理,我自恃已经摸得较透彻,而今天这一刻,正是我独自面对一群形形sè sè男人的鼓动!

胜,则王侯一时,败,则肝脑涂地。

而我身后站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是我的计划能够顺利开始的第一步!

第497章 闹杂

严格说起来,今天我的做法非常值得商榷。!

毕竟,我这是在花钱雇人找茬,甚至说严重点儿,是所谓扰乱社会治安!

但,我这么做,并非一时怒火攻心的莽撞行为,我心自有分寸!

现如今不是有那些医闹、房闹、车闹和丧闹嘛,这些葩的社会现象,正是一些家伙钻法律的空子,利用人们贪婪于利益的天性,在这种争斗不休,谋取额外的好处。

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虽然不齿于此种行为,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种打破僵局的手段!

所以,我也随波逐流,用了!

我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讨回债务,是要在目前僵持的局面下,狠狠地搅一搅!

这种搅局的事儿,田哥没法出面,两方层搏杀的势力更不可能直接授意。

因为谁也不傻,动用任何官面的势力,只能成为对手攻击的把柄。

而我江枫,正是田哥口最适合的那个人!

这桩越搞越大的案件里,向明有责任,但我姐夫终归是被诬陷、受委屈的那个人,他只是小角色,谁也不在乎他会被判几年,怎么判。

在这种层面的博弈,我们老百姓觉得天都会塌下来的亲人判刑入狱,对田哥双方而言,跟本不是问题的焦点所在。

但不是焦点,却可以成为突破口。

我作为向明的家人,于是便可以随便‘作’,光明正大甚至冠冕堂皇地打门。

果不其然,随着我的话,终于有人开口了,“大兄弟,瞧你说的啥话啊,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还别说你是被冤枉的一方…不是呐喊助威嘛,老哥跟你干了!”

“俺也算一个!”

“还有额…”

有人出口,众人纷纷附和,倒显得我刚才的言语是那么小家子气。

我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惊的乔小娥,笑了。



一行几十口子,人人破衣烂衫膀大腰圆,我们站在乾通水处理公司的大门前,开始拉横幅。

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并非没有车辆经过,尤其此刻只是午刚过,因此周围的道路,不时能够看到车辆呼啸穿行。

我们的出现很突然,在院墙里的警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十多米长,一米多高的大横幅已经完全展开。

面写着一行字,出自我手笔的一手烂字。

“血债血还,放我家人!坑蒙拐骗,退赔百万!乾通水处理,丫丧尽天良!!!”

我安排每隔一米站住一名壮汉,举着横幅背向对方公司,让面的这些字能够被所有经过的车辆、行人看得清清楚楚!

“兄弟们,吹哨、chui lǎ bā、敲锣!”

我吆喝起来,“声音弄得大一些,越响亮越好!”

果然,随着我们的行为越来越嚣张,院墙里呼呼啦啦涌出来大批警卫。

这些家伙穿着介于保安和警察的服装,猛地一看,还真以为是执勤民警呢。

他们手拿着警棍、手铐,甚至腰间还挎着皮套。

我双眼收缩---暂时还判断不清楚,那些腰间的皮套里,是不是装着枪!

但,可能吗?

在神州,qiāng zhi可是严格管制的武器,绝对不允许民间私自拥有!

何况,以乾通水处理这么大规模的公司,更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携带qiāng zhi出现。

渐渐地,我的心定下来,但小娥嫂子却有些怕,我身后的那些农民工也有些怂…

这不怪他们,毕竟,这些人只是帮我呐喊助威,他们和乾通公司并非苦大仇深。

那些警卫气势汹汹,再加一身看着很‘职业’的装束,顿时让乔小娥这样的吃瓜群众们,变得有些含糊。

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是了,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我的这些临时手下,不能判断对方冲出来的究竟是警察还是警卫!

一字之差,意义大不相同!

如果只是保护企业的保安,他们不会怕,甚至还会更加ji qing涌热血沸腾。

但如果是代表政府的警察,那…说不定下一刻会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

国家机器在老百姓眼的分量,没有面对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

不容多想,我一步冲出去,迎着对方领头的那个保安头头高声叫喊起来,“兄弟们,快拍,快拍照片,发到,警察,警察打人啦,杀人啦~~~”

我这种先声夺人、fǎn gong倒算的手段,顿时将对方搞蒙了。

这些家伙的脚步立马缓了下来,甚至变得有些犹犹豫豫。

络的力量,绝对能成为一种无形的威慑,而这些身经百战的保安,估计早被级提醒过,出来维护公司治安的时候,哪些情况要千万小心!

那个领头的小子瞬间急眼,远远指着我骂道,“你踏马的什么人,敢在乾通公司门口闹事儿?我啥时候碰你一下了?谁他踏马的看见了?”

我根本没搭理他,只是狂喊着,“小娥,大哥们,快拍摄,警察要打人,要在光天化日下行凶…”

“卧槽!”

这小子快气疯了,“谁告诉你老子是警察了?警察管得着我们乾通么?告诉你,老子是护厂警卫队,你们是什么人?快散了,滚,不然打得你小子满地找牙!收拾你们可是我们保安的职责所在!”

一边喊着,这小子已经开始招呼跟出来的几十个保安,从正面以及左、右两边三个方向,朝着我们夹了来。

“玛德,他们不是警察啊?看把额给吓的…娘嘞,只要不是警察,额怕你个球啊!”

“对,原来是护场狗啊,打他们!”

“看这些乾通公司的家伙来气,俺最恨这些装模作样,穿着假警察服的癞皮狗保安了…”

“干,看看谁干死谁!”

我一挥手,示意身后这些气势重新缓过来的汉子们稍安勿躁。

猛然转头,冲着那个保安队长喊了一嗓子,“我们是来讨债讨公道的,咋滴,这大门口是你家开的啊?还不让个人呆了?”

说着话的时候,我迅速掏出手机,递给身边的乔小娥,低声急促地说了一句,“拍,拍照,拍录像!”

“呆?呆ni má bi!”

那个保安头子恼羞成怒,“快给老子散了,我特么打死你!!!”

说着,对方迎着我冲了过来,手警棍高高举起,狠狠冲着我的脑袋砸下来!

第498章 拉升仇恨值

我想说的是,这一刻,我挺佩服小娥嫂子的!

并不是她多么勇敢,也不是她奋不顾身扑来救我,而是,她对我的无限信任和极其有效的执行力!

在我迎着保安头子的警棍冲去的时候,乔小娥已经第一时间举着我的手机开始拍照。!

她的脸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经在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但,乔小娥的手很稳,她的动作很直接---踏后几步,让开眼看要爆发冲突的心,却找到一个拍摄的最佳角度,开始认真记录对方动手打人这一切!

要不是眼前这一幕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边,我完全不敢相信,此刻这个果敢、冷静的女人,竟然是一个高都没有毕业的普通农村shǎo fu。

我动了,迎着那保安头子的警棍。

原本,以我的能力,想要闪开他这一记猛击,根本不叫个事儿。

甚至身怀古武术在身的我,分分钟能反守为攻,直接将其干残当场。

但我没有躲,准确说,没有完全闪开。

我宁可挨一下狠的,也要坐实了对手先动手打人的事实!

错开头部,再让开屡次受伤的肩膀,我右侧的胸膛‘终于’没有闪开,‘有幸’和对方的警棍亲密接触。

“嘭~~~”

一击狠狠的猛轰,直接敲在我胸骨和肋骨之间,那股钻心的疼痛,差点儿让我背过气去…

骂了隔壁的,这小子出手真特么的狠啊!

我双手捂胸,往后仰身便倒,同时双腿狠狠在地蹬了一下,弹起身体,然后夸张地摔落尘埃…

“啊~~~”

乔小娥惊呼一声,手举着手机,向我扑了过来。

这时候,她实在不能继续淡然地拍摄录像了。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营造的氛围还远远不够。

立马,我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地猛然蹿了起来,然后在将要站直身体的一瞬间,放缓动作,显得痛苦不堪。

“都别动!大家,都不要动!”

我的腰弯成一只大虾米,双手捂住胸口伤处,脸的神情,痛苦万状。

而我们双方忽然发生了冲突,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下令双方其他人,全都站住。

那些训练有素的保安,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肯定不会再次轻举妄动,否则如果事态闹大,造成百人群殴,他们乾通公司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我的那些农民工大哥则是吓懵逼了,估摸着大家都以为要先矫情两句,然后再讨价还价一番,最多也拉拉扯扯罢了…

像电视那些医闹们跟医院门口闹杂儿一样。

万万没想到,我和对方保安头子一言不合,直接动了手,而且我还被人家一棍子干倒尘埃…

毕竟,农民工虽然身体强壮,但他们大都是良民,既不是刁民也不是混黑的,哪儿知道这些动手打架的门道?

我拦在双方间,口喘着气,先冲着我的人吼了一声,“兄弟们,他们打我,大家看见了吧?”

没等众人回答,我又向小娥嫂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我没事儿,这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们是来讨债,来要回公道,而不是和他们死拼!”

我指着身后的大片空地,对我的人吼着,“兄弟们,咱们集体退后十步,你们记住了,你们是来帮我鉴证乾通水处理集团是怎么欺压老百姓的!无论发生什么,算我被人打死,大家也千万不要动手啊…”

我狠狠挥动手臂,“后退,都踏马的给我后退,快啊,还愣着干什么!”

在我声嘶力竭的吆喝声,那些已经满脸阴沉,面充满愤怒神色的壮硕汉子,这才慢慢一步又一步向后退去。

但我已经从他们的脸,看出了怒火烧的迹象!

我明白,自己被人无辜痛殴,已经让他们和我一起同仇敌忾!

有时候,世的事情这么怪,多少看热闹劝架的人,最后和打架双方的某一方干起来,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有人会问,这不是蛋疼的嘛,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有一种说法叫---感同身受!

街头劝架的人们,一旦开了第一句嘴,表明想伸手管管这件事儿,其实已经将自己的情感和角色完全带入。因此,劝着劝着,说不定自己先火冒三丈,对着看不惯的一方开喷,继而大打出手。

而这些农民工,在我的一再伏笔暗示下已经从情感完全倾向于我,再加吃我嘴短拿我手短,肯定会全力支持我!

最后,那个保安队长当着他们的面这么羞辱痛打我,事实会带给每个人一种自己也被侮辱了的感觉。因为,自从我们拉起横幅出现在这里的那一瞬间,我们已经是一个整体,有着共同的脸面和尊严。

我暗自点头,矛盾,已经拉升到一个新的仇恨值,那么我下一步要做的,是压制我们的人,然后继续火浇油!

劝退他们,我继续冲着那个保安队长怒斥道,“你踏马的为什么打人?你知道你这种做法是在犯法吗?”

“犯法?犯个几把法!赶紧带着你的人散了,不然的话,老子还要打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我冷笑,“ni má bi的,你当你是谁?还要打我?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实话告诉你,你这样的,我江枫见着一个打一个,见着两个打一双,十个八个,gān si ni们跟玩儿似的!”

“草!”

对方恐怕是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滚刀肉、油盐不进的主儿!

都被直接干翻在地了,站起来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一个打十个的话!

“好,我…特么让你瞎逼逼!”

那家伙看着我,突然毫无征兆,再次动手!

这一次,警棍狠狠捅在我腹部的胃脏处,我装不起了,这次是真特么的疼!

捂着胃口处,我大口喘着粗气,胃酸口水顺着我的嘴角往下滴落,我大幅度地弯下腰,差点没跪在地!

“你…”

好半天,我才缓过这口气,抬起头看着这个保安头子,狠狠说了一句,“行,你真行,你够狠!有种的话,你踏马的今天打死我!打不死我,你是我孙子,跟老子姓江!”

第499章 打,就彻底干死!

我的话,听在不同人耳,会生出各不相同的感受。

但有一点,我相信所有人都会生出一种相近的感觉,那便是,江枫这货,真特么是属钢筋水泥的,够硬气!

那保安头子看着我,脸现出一股凶狠的表情,阴测测地骂了一句,“小子,你踏马的真是作死嫌慢!看来今儿个不打得你不认识你妈是谁,你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慢慢站直身体,寸步不让盯着对方,“来,来啊,草泥马的,打死我算你有种!打不死我,你不认识ni má bi!”

“我日…”

这家伙再也沉不住气,脸色已经变得又黑又紫,头甚至隐隐冒着热气。

我想,这货的尿都快被我气得从嘴里射出来了吧…

“我踏马的gān si ni~~~”

第三次,他挥动手警棍,垫步拧身向我冲来,这一下的动作非常大,而且凶悍无。

那警棍被他彻底抡圆,挂着呼呼风声,向着我的耳根处,搂头盖脸砸下来!

人的耳根后方,那里是死穴!如果被砸实了,我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双眼眯起,我终于开始今天第一次催动内息!

我,决定反击!

情绪已经沉淀得差不多,乔小娥手拍摄的证据已经足够,我便不能容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殴打羞辱老子!

气贯瞳仁,在我眼,这货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

我清清楚楚看着他的胳膊如何挥动,而那条狠狠砸过我两次的警棍,其运动轨迹也变得慢吞吞,像蜗牛爬!

电光火石,我后发先至,猛然窜到距离对方胸口十几公分的位置。

这样,他的警棍便会落空,而我则快如闪电般,屈膝、抬腿、横肘!

右手扣住对方喉头,让他的身子不能后退,左手使出寸劲儿,伸缩之间狠狠击在对方眼眉之间的鼻梁骨处。

与此同时,我以左脚为轴,右膝抬起,没有任何预兆狠狠一下顶在这家伙双腿间!

那里,长着一个人体器官,准确说,是男性最柔软的器官,名字叫做---蛋!

我保证,从今往后,丫的蛋将再也不复存在,他的身,只有一滩碾碎成肉泥的蛋黄…

“嘭~~~”

“噗~~~”

“啊~~~”

三种不同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在他身、口传了出来。

前两下分别是鼻梁眼眶碎裂,以及蛋被搅成蛋羹的声音,最后一下,则是这货的惨呼…

我们俩忽然紧紧贴在一起。

那样像两个连体婴儿一般粘在一处,动也不动!

足足有两三秒钟,我后退,他,轰然倒地!

连第二声惨呼都没能发出,彻底重伤昏迷,不省人事。

保安头子的身脸xià ti部位,全都鲜血淋漓,连我的身体也沾满了对方肮脏的血渍。

我站稳身体,突然放声大笑,继而,仰天狂啸,状若神魔!

“哈哈,哈哈哈哈,嗷~~~”

我斜乜了剩下那些已经吓shǎ bi的保安们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信不信我的话?一个干翻你们三十个?”

下午的烈日,照射在我的身头脸,让我的影子在脚下投射出并不太长的阴暗形状,也显得我的面色愈发阴晴不定!

他们看着我,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蹿出,穿着人皮的撒旦大魔王,双眼充满了惊恐!

“啊~~~”

有几个保安队长的嫡系,总算明白此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口发出各种惨呼和叫喊,拿着手的家伙什儿,猛地向我扑来。

我目测一下,这次动作的大约有七八个人。

只是,没有统一的号令指挥,没有人安排他们的攻防次序,因此这些保安的动作显得十分凌乱,冲到我身边的先后次序也略有差别。

这点儿时间差,对我来说是两个字---足矣!

冷笑一声,我完全施展开,不再留手!

要是有人指挥,你们二三十个一起,老子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说不定还真干不过你们,会被你们彻底搞残废。

但现在呢?

一群没头苍蝇,乌合之众罢了!

我前脚微微弯曲,后脚绷紧,身体借着这一蹬地的劲儿,蓄力向前猛地蹿出半步,同时后边那条腿狂暴摆动,来了一个‘横扫千军’!

转着身子,我的脚或者小腿骨,“啪、啪、啪、啪~~~”

连续踹在第一批冲来的四个家伙身,不是胸口是腹部或者头颅,出手不容情,绝不拖泥带水!

爆发的一瞬间,我已经将内息灌注进腿脚,因此,它简直是一条钢筋生铁铸成的大棒!

踹头,头烂,踢胸,胸裂!

干在肚子的脚,直接踹断对方大小肠!

我下了狠手,死手!

心知肯定不会要了对方的命,但重伤甚至残废,却说不好了!

对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我没有一丝好感!而且,谁叫我这是在正当防卫呢?

四条人影飞了出去,紧跟着又有四个人冲来。

等他们来到近前,我的‘大回环’这才刚刚转完,三百六十度转体的姿势,被我玩得像行为艺术!

对于第二波人,我的出手同样凶狠残忍,甚至之刚才,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边的家伙被我一拳,爆头!

嘴歪眼斜,连大门牙都飞出两颗,像一个面口袋般直挺挺摔倒。

右边的那位,则被我沉肩顶在胸骨下部,正好是胃口所在的部位,咔嚓一声,胸骨断裂的同时,这小子俯身跪倒,大口吐着胃酸、午饭残渣还有血。

面前的家伙愣住了,已经被我的凶悍彻底震懵逼。

但他蒙他的,我打我的,这次用的是---头!

“通~~~”

没有半分意外,我一头撞在这小子下巴颏处,让他的下巴粉碎性骨折,从此连嘴都合不拢,下颌之间失去咬合力,连喝流食都要别人喂…

而身后那个家伙更惨---被我一个金钩倒挂,反身踹在xià ti处,并且狠狠向撩起…

我,说实在的,我都替他蛋疼、管儿疼的慌!

两lun gong击的结果,是倒在地的八条蠕动shēn yin着的肉虫。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勉力平息着已经有些翻滚的内息。

然后再次冲着那些剩下的十几个人狞笑着,慢慢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怎么样,来啊,来打我啊!你们不动手,老子都没法进行正当防卫!”

第500章 动枪!

五百章了,这几天爆发,三天发了二十多章,每天码字超过十个小时。!请大家支持正版,支持易云阅读!尤其看盗版的朋友,跪谢了,毕竟作者要靠码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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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阳光下,胸口不断起伏。

这几下电光火石的较量,已经让我的身体严重脱力。

但我依旧站得如此笔挺,像一棵历经冰霜风雪的青松,傲然绝世。

“怎么样,你们谁还觉得我刚才的话是在吹牛逼?”

我冷笑着问道,“今天,我江枫只是想要讨回公道,为我姐夫为我们江家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嘿嘿,结果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蛀虫,非要出头用强…那好,来啊,来继续搞我啊!你,你,你,还有你,踏马的动手啊!”

我每向前踏出一步,那剩下的十几名保安不自觉向后退出一步。

近二十名大汉的气势,完全被我一个人压制住!

甚至于,都特么没人敢来救治己方那些倒在地,要么昏迷不醒要么痛苦shēn yin着的同伴。

他们的眼,满满充斥着惊恐的神色,像自己正面对着的是超人,是哥斯拉,是美国队长!

我笑了,眼闪过一丝鄙夷,“你们,shǎ bi啊,猪啊,软蛋啊!”

手一挥,我冲着身后几十条已经看得热血沸腾,早在摩拳擦掌的大汉们吼了一句,“兄弟们,来,给我将这些娘们围了,一个也不许放跑喽!”

“呼啦~~~”

身后的农民工们像潮水般涌了来,五六十个人,包围剩下的十几不到二十个保安,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保安们怂了,彻底怂了。

职责所在,他们不敢跑,但一个我已经让他们心寒胆碎,再加人数是他们两三倍,个个膀大腰圆的农民工们,保安们立马全歇菜了。

每个保安身边都有两三个我的人紧紧夹住,有的甚至直接被反扭双手,当场控制住。

我摇摇头,特么的,乾通水处理集团这帮保安的战斗力,真心没法看啊!

踮着脚尖,我眺望向面前那片高大围墙,却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异常动静。

心不禁有些怪,妹的,偌大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怎么只有这点儿人马可以动用?

其他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怎么不知道出来帮忙?

这时候,农民工们爽了,一个个十分兴奋地大声喧哗着,甚至不断有人顺手搧着那些保安大耳光。

绝对占着风,而且还不用他们出手,只是跟着耍威风还有钱拿,谁特么不爽呢?

这些农民工才是实实在在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群体,平日里肯定没少受人欺负遭人白眼,眼下有了反过来‘压迫’那些张牙舞爪保安的机会,谁会不趁机爽了再说?

我看到,那些被控制住的保安,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身脸没少遭到暗算。

但,打你又怎样?

不服?麻痹的让你丫跟地躺着!

扫视着这些家伙,我心暗自琢磨,如果乾通水处理集团愣是不再出来人,吃定哑巴亏了,我又该怎么样?

“啊~~~”

“呼呼呼~~~”

我正在思索间,看我身侧的人群忽然散开,大批农民工潮水般远远退去,人rén dà呼小叫,脸现出吓坏了的惊慌神色。

一只手,高高伸向空,而在手的最端,赫然是一只六四式阻击枪!

我的心,腾地一下躁动起来,神经线立马绷紧!

完全没想到啊,对方竟然真敢戴着枪出来!

由于距离很近,我认出,这只是一支六四式fǎng zhēn shou qiāng,并不是警用装备。

但,我心却一点儿不敢大意,fǎng zhēn qiāng,特么的一样可以打死人!

一个看着似乎像是小头目的家伙,脸青筋暴起,血管像一条条藏在皮肤下的小蚯蚓,在丫的脸颊胳膊慢慢爬动。

“啊~~~我草你们的妈!谁踏马的敢动我?动啊!妈个,刚才谁他妈的搧老子嘴巴了?ni má bi的给老子站出来!”

这小子,疯癫了!

也许我刚才的气势太猛,将他吓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配着枪。

而那些农民工看着凶狠,但实际并不是真正狠辣的主儿。

因此,当这小子被不知道哪个哥们羞辱后,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按耐不住,彻底爆发了!

呼~~~

我觉得一股热血猛然头,草,真特么的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动枪?

这小子疯了吗?不想活了?

那些农民工瞬间远远散开,口大呼小叫,跑得屁滚尿流。

的确,这不能怪他们没有情意,谁特么看到枪能不怂?

十几秒后,我的人最近的都已经退出几十步远,现场只剩下那十几个咬牙切齿怒视着我的保安,还有小娥嫂子。

我凝视着那个拿枪的家伙,慢慢走到乔小娥身边沉声说了一句,“你后退,躲远点儿!”

“我不,枫啊,我要和你…”

“退,给老子滚!”

这时候,我根本顾不跟小娥废话,她并不明白,自己呆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拖累我。

她吓呆了,想不到我会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骂她。

“你踏马的还不快滚?再不走我抽你!”

我冲着小娥嫂子狠狠瞪眼,却在最后动了动眼球,使了个眼色。

她这才好像明白点儿我的意思,不情不愿向远处退去。

只是我的手机一直在她手举着,那家伙拿枪的样子,也被完完全全拍摄进手机摄像头里。

安顿好乔小娥,我再次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很慢很稳。

那家伙还在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玛德,来啊,搧我,搧老子嘴巴啊,来啊!”

看到我走前,这小子终于将矛头对准我。

手猛地从指着天空的动作变成直直伸出,平举枪口对准我的胸膛。

“我草,你踏马的够狠,可我想问问你,你小子狠得过子弹?狠得过我手里的这把枪?”

我看着他,并没有立即回答,但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倒不是我怕他,我在思索,或者说我正在判断,妹的,这些家伙手到底带出来几把枪?哪怕都是fǎng zhēn qiāng,我也受不了!

我不信他们人人都有枪,可能也是这家伙和被我干翻在地的那个保安头子身带着枪。

但这也只不过是我的假设而已,万一除此之外还有别人拿出枪来,那可彻底不好玩了!

搞不好,一个不留神,对方再情绪稍微一冲动,保不齐老子被谁打冷枪干死了…

要真是那样,我江枫也太特么冤了吧!

我,必须要尽快分析出现在的险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不得不为自己,也为乔小娥和那些农民工的生命安全着想!

第501章 可怕的期待感!

这个看着像是头目模样的家伙见我踌躇不前,以为我已经被他手里的枪吓住,顿时气焰高涨起来,动作和言语变得愈发嚣张。

“你踏马的,你,江什么风?玛德,你小子不是牛逼吗?你不是一个人打十个人吗?现在咋软了?是不是跟你小子的几把一样软绵绵的勃不起来?”

他狂笑着怒吼着,迎着我大步冲了过来。

手的fǎng zhēn qiāng,一一下做着对我射击的动作。

“biubiu…哈哈,玛德,你小子胆儿肥啊,你给老子站着别动!”

我偷眼瞄了一下剩下的十几个家伙,看到他们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苦瓜脸变成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样子。

对方这种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我没觉得有任何意外的地方。

毕竟人家手里拿着枪,而一把阻击枪,在我身后的这些农民工看来,已经等同于氢弹,威力完全一样。

虽然形势急转直下,但我的心却渐渐定了下来,因为我发现,好像除了现在拿枪的家伙之外,其他人手并没有枪。

甚至都没人有伸手摸向腰间皮套的动作!

这下,我基本可以肯定,这小子带着枪,最多被我打翻晕死在地的保安队长身也有,而其他人身的皮枪套,只是一个摆设罢了,里面空空如也。

这便好办!

我看向已经走到我面前几米远的这小子,忽然伸胳膊做出了一个‘别过来’的手势。

“哟呵,你怕了?哈哈,兄弟们,这小子怂了,哈哈~~~”

那十来个保安轰然大笑,仿佛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怂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摇了摇头。

“草!你特么的摇头什么意思?啊?不服是吗?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看着已经站在我面前的这小子,轻轻叹了口气。

“唉,真是无知者无畏!ni má bi的,你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拿枪威胁我?真是笑话!”

我的态度一下子激怒对方,他一只手举着枪,另外一只手却冲着我狠狠搧了过来。

同时,嘴里还叫喊着,“他娘的别动!老老实实让老子搧你丫的,不然的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迎着黑洞洞的枪口,我看着这货的胳膊抡圆了,对着我的左侧脸颊狠狠抽来…第一时间,我心仔细算计了一下彼此间现在的距离…

我意识到,他的手要搧到我脸,以其现在站着的位置,好像还差不少。

因此,他还得身子前倾,或者迈前一步。

那时候,另外一只手的fǎng zhēn qiāng,恐怕也快要顶在我的脑门儿了吧!

我能任由他打?

可笑,当然不能够!

刚才我被那个保安队长狠狠干了两下,那是因为我必须要制造对方敢先动手打我的事实,要让这一切被实实在在拍摄下来,成为呈堂证供。

现在,我岂能被丫一个拿着fǎng zhēn qiāng的shǎ bi吓住,然后再次当着乔小娥,当着数十名农民工兄弟的面遭受其羞辱殴打?

可是,如果我不想束手擒,我要反抗,那么,我是不是该担心对方的枪里有子弹?

或者,是不是该害怕他扣动扳机,一枪将我爆头?

按照电影里的逻辑我不该怕,我是谁?充满猪脚光环打不死的小强!

但事实,我江枫面对的是能瞬间要老子命的枪,我所处的也是真实的现实生活,而不是电影里的世界。

因此,我脑门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怕了,但我依然要反抗!

我在赌,赌我的动作快,还是这货扣动扳机,动动手指头的那一刹那更快。

“哈哈,你很好,你可千万别躲,我草~~~”

那小子见我虽然恶狠狠地盯着他,但似乎的确怂了,很‘听话’地没有躲开。

他便更得以了,身体果然前倾,这一巴掌也几乎随着说话的同时,搧到我的眼前!

我动了!

终于,动了!

等了半天,老子等的是这一瞬间!

我选择这个时机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人总会产生一种心理,是所谓的‘期待感’。

尤其,当一方占尽风的时候,这种期待感转化成事实的愿望便会平常更强烈。

因为占尽风,意味着一切尽在掌握,意味着自己可以将希望变成现实。

这小子也不例外!

我能推测到,当他拔出阻击枪后,发现局面竟然瞬间改变,自己好像成为主宰这里一切的大人物!

顿时,心那种有仇报仇、掌控天下的感觉开始出现,而我好像吓傻了,变得不敢动弹,又让他心的期待感升到极致!

这小子所期待的,正是自己那巴掌狠狠搧在我脸时的脆响,正是五根指头在我脸颊留下指痕印记的欢畅,以及我跪在地,向他声泪俱下求饶时的软蛋样!然后,他自己成为公司领导层眼的红人,成为同僚心里羡慕嫉妒的对象,进而升官发财接受大笔奖金犒赏…

的确,如果这一切不是黄粱一梦的话,我承认,丫的确应该好好憧憬一下。

我十分确信,他此刻应该特别期待看到这一切发生吧?

只是,我保证,他会失望了!

因为我明白,一个人的注意力,基本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儿。

有些所谓分心二用的说法,其实并不可能真的存在!

没人可以分心二用!看着好像同时在做两件事,实际,只是意识被穿插着分别做这两件事儿而已。

做一下这个,再做一下那个,同时潜意识里已经将时间片切割得很小而已。

像电视演的那些能够双手同时书写毛笔字的人,而且还是写的不同内容、不同字体,但,如果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其实他在书写的时候,双手的节奏并不一样,一只手主写的时,另一只手几乎是在停顿着,最多也只不过按照惯性慢慢向下延伸动作。

只是双手写字的人会很快将注意力再转移到另外一只手,这样互相交替着,看似‘同时’将两边的字都写完罢了!

所以,这个家伙想要搧我大嘴巴,那么注意力在某一瞬间,也许只有十分之一秒、三分之一秒那么短暂,但,肯定是没有放在枪!

甚至这小子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枪,而正是这只枪,才令我彻底屈服…

第502章 跪下!

所以,在这种强烈期待感的牵扯下,丫的心思已经跑到如何享受搧脸我江枫后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因此,他失神了,或者说注意力转移了---在这很短很短的时间片期间!

而,一直定定站在当场,似乎像是被吓傻了的我,却在这一刹那动了!

“嘭!”

我身子诡异地猛然扭动,不但躲开了对方狠狠搧过来的一巴掌,而且让过fǎng zhēn qiāng枪口的指向。

同时,一只坚定有力的手,已经突然出现在对方握枪的手腕处!

毫无疑问,那是我的手!

动手之前,我已经过深思熟虑,因此,我的选择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对我来说,只有对方手指扣动扳机,才可能对我们一方造成最大伤害。

而即便我躲开枪口,但只要子弹射出,便有可能误伤我身后十几米外的那些农民工。

因此,我的出手直接捏在对方手腕寸关尺的位置!

那里是人体手少阳经脉必经之所。

而只要手筋不能受控,丫的食指便无法弯曲,扳机扣动不了,子弹也终将不会射出!

果然,一惊之下,那小子动了,条件反射般要开枪。

但,想法很完美,动作却跟不。这货的脸色变的异常惊讶,然后是死一般的灰白色!

他的手指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根本连一丝动弹的可能都没有。

我笑了,轻飘飘伸出另外一只手,动作不疾不徐,像从他手接过对方特别赠予的礼物一样,下了丫的六四式fǎng zhēn shou qiāng。

“谢谢,哥们,你看看你,让我说啥才好啊?干啥这么客气呢?”

随着我这句话,他手的fǎng zhēn qiāng像变魔术般,忽然出现在我的手!

刷~~~

我的食指伸进扳机孔,小拇指轻轻一拨,帅气而又迅捷无地将阻击枪转了个三百六十度轮回,老子下了丫的枪,还有心情玩酷。

噗~~~

下一刻,我手的fǎng zhēn qiāng已经顶在这小子的脑门!

“哥,给我跪下,好不好?”

我问的异常温柔,柔声细语的,像在跟自己的好朋友商量事情。

而这小子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保安,全都shǎ bi了,目瞪口呆看着我和我手的枪,特么的,谁都不敢再大声放一个响屁。

咔咔咔…

我听到一阵下牙互相敲打的声音,微微低头,已经看到对面这个保安小头目,丫的裤裆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起来,那一大片尿印,几乎没用几秒钟便湿透内外两层裤子,清清楚楚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鄙薄地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变得冷峻起来,声音也逐渐放大,“玛德,跪下!”

噗通…

这小子软了,吭都没吭一下,直接跪在地,眼泪、鼻涕和着汗水猛地从脸所有开窍的器官溢将出来…

“哥,哥们,爷爷…你,你可不敢开枪啊,我的枪,枪…着膛呢!”

沃日!

他不说这话还好,我一听到丫说出这句子弹膛的话,立马气冲霄汉!

这货真的疯了吗?

拿出fǎng zhēn qiāng吓唬人也罢了,丫竟敢将子弹膛!!!

“啧啧,你真牛逼啊!”

我给丫点了一个赞,反问道,“你是不是怕我手一抖,然后来个擦枪走火?骂了隔壁的,说啊!”

说着,我的手再次狠狠向前探出,生铁制成的枪管生生砸在丫的额头,顿时砸得他血流如注!

“啊~~~”

这货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好像我已经真的擦枪走火,一枪将他的老命干死了!

随着我的话,这小子直接萎靡在地,连跪都跪不住,像一团狗屎一样摊在地。

而没过几秒钟,一股恶臭从他的xià ti传了出来,差点儿将我生生熏得昏了过去!

妹的,丫竟然还会‘屎击’绝技啊!

真心服了他了!

摇了摇头,我已经懒得再理丫的,而是将手的fǎng zhēn qiāng,迅速向着其他几个已经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搁置的保安身晃了晃,口冷冷吐出两个字,“跪下!”

我的双眼,两道寒芒像带着实质的利刃,随着枪口的转动,一个一个,一个也不能少,深深刺进这些刚才还在嚣张的保安心脏里!

他们,吓蒙圈了。

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都在抖动,估摸着这些家伙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刚才自己同伴已经控制住场局面,明明一切重新尽在掌握,怎么转眼的功夫,沧海桑田,变成我江枫拿着枪指着他们的头?

“跪、下!”

第三次,我说出同样的话,只是这次语气里,已经从第一次的轻柔,第二次的冰寒,变成彻彻底底的狠辣!

好像只要有谁不立即跪下,下一刻,我手的fǎng zhēn qiāng会射出愤怒的火焰,将其脑袋钻出一个大窟窿,让那些从来见不得光的脑浆,有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

这次,随着我的目光扫过,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所有保安全都跪在地!

在自己公司的大门口,在其职责所在,名义要用生命和荣誉去捍卫的雇主门前!

跪成,一大片!

啪~~~

我没有回头,冲着带来的那些农民工打了一个响指!

只是,现场太过寂静,因此我这一下动静便显得异常清晰。

顿时,跪在地的十几个保安,立马有三四个家伙瘫倒下去,直接吓昏了。

而我身后,依然没有响起哪怕一点儿脚步声。

哎,真是没有默契啊!

无奈,我没法再装13,只好扭头吼了一嗓子,“玛德都愣着干嘛,过来下了这些逼们的武器!”



一场针锋相对‘用枪指着头’的闹剧,便在三五分钟里,被我兵不血刃地消弭殆尽。

这时候,那些可爱的农民工们,才仿佛明白到底自己亲眼目睹了何等牛逼的场景,一个个嗷嗷嗷叫着,跳着脚兴奋异常地冲了过来。

不但瞬间下了那些保安身的警棍、手铐还有枪套,连带着各种拳打脚踢,将一腔砌墙种地的劲头全部发泄在这些倒霉蛋儿身…

看着这轰轰烈烈的场面,我不禁再次苦笑起来。

哎,真是痛打落水狗啊!

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全都挥舞着如同小海碗一样粗大的拳头…妹的,我都替那些保安们蛋疼。

再一次,我的目光飘向四周,不过,看到远处已经不断停下、聚集着的那些过路车辆,我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第503章 顺势而为

我之所以皱起眉头,因为我看到,那些从四面八方路过的司机,早已有不少人纷纷停下车,探头探脑向我们这边张望。

甚至有些家伙还直接下了车,用手机对着我们这边一通狂拍!

这时候,我还分不清他们的拍摄行为,将会对我后续的行动产生什么影响,我只是知道,这些东西一旦传播到络,我江枫必将第一时间成为红!

可是,我根本阻止不了!

别论他们人数一点儿也不少,说刚才我和那些保安大打出手的时候,恐怕这些视频什么的已经早被人同步络直播了,我现在即便想要出手阻拦都来不及!

心一动,我招呼小娥嫂子来到身边,要过手机查看。

果然,我的手机几乎快被未接来电和短信息摧毁掉。

陈倩的电话、程瑶馨的电话、岚澜的电话、郝茹的电话、汪监、陈监、燕然…

还有我的大学、学同学,老蔡、司马、老龙、君临、张斌、洪蕾…

卧槽!

心不禁苦笑,我的‘英雄壮举’,估计这些兄弟姐妹们都看到了吧…

继续向下翻了一遍,果然发现田哥有的电话。

他至少拨了三四个,见我没回,便连着发了几条短信。

连忙打开细查,我却…爽歪歪了!

田哥的短信说了很多,但心意思只有一个。

那便是,夸我干得漂亮!

而且田哥的意思是,我的思路很不错,现在应该再接再厉尽量搞大,越引人注目越好,只要不死人,出了任何事儿都由他一力承担!

我摇了摇脑袋,这个田哥啊,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不过既然他有这个意思,那相当于给了我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我后面如何见机行事,余地便更大,天空海阔,任我翱翔!

别人的电话短信,我统统没有理会,只是给田哥回了两个字,收到!

远远冲着那些还在录像拍照的司机招招手,我大声喊道,“喂,你们躲那么远干嘛?画面能看清楚人模样吗?来,这边来,走近点儿看得更真实!”

那些相互之间认识不认识的家伙彼此看着对方,蒙了!

估计谁也没见过我这样的猛人!

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制造了如此引人眼球的大新闻,不但没想着躲躲闪闪,甚至还主动招呼这些吃瓜群众过来,走近点儿拍摄…

于是,有一个好事的家伙冲着我喊道,“哥们,你小子牛逼啊,一个人干翻这么多保安,还让人跪着…知道不,现在朋友圈全都刷爆了!”

另外一个家伙也搭腔道,“没错,我的微博转发量十分钟内已经突破一百万条,我去~~~我那个视频的点击已经三十万了…真特么牛逼!”

我笑了,大声吼道,“想不想知道更牛逼的?想不想提升自己微博和朋友圈的人气?来啊,我这里还有更大的猛料!”

终于,那些家伙有几个胆儿肥的似乎有些心动,他们冲着我点点头,拿着手机、照相机什么的,急匆匆走了过来。

有人动有跟风的,看看很快聚拢了二十多个司机或者旅客,我这才高声喊了一嗓子,“我有料,谁想要?”

“我!”

“我!”

“还有我,我必须要!老子是记者!”

“记者了不起啊,我还是站副总编呢!兄弟,你的料猛不猛,咱们商量个价钱,你让给我独家!”



没想到,我还没说话,那些拍摄视频、转发微博的吃瓜群众先吵了起来,甚至立即有几伙儿争得脸红脖子粗,险险都要动手!

我笑了,“哎,哥几个,听我说一句,我的药太猛,怕你们不敢吃啊!”

“敢,绝壁敢!人民的名义都动到副国级国家领导人了,咱还有啥料吃不下?”

我哼了一声,“你当你有最高检的后台支持啊?这么说吧,我的料搞不好…总之,省部级官员跑不了,你们敢不敢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沸沸扬扬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省部级,那是各部委高官,放到地方是省委书记、省长这个级别!

也是说,搁到古代,这些人是三品以大员,封疆大吏!

这些看热闹的小老百姓,还真没胆子接下这么大的爆料。

看到没人吱声,我又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最终会涉及到哪个层面,但是呢,这件事儿肯定小不了…”

扭头看了看那些还在烈日下长跪不起的乾通水处理公司保安,我眼珠一转,再次开口,“各位,这样吧,咱也不说涉及到谁,你们只要跟着我一起进入乾通公司看看,我保证,一定会给大家展示一幅你们从来想象不到的‘绝美画面’,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现场的情形太诡异了---我们这些穿着破衣烂衫的家伙,围着一群跪在地的保安,吹胡子瞪眼。

看着像一群农民工在找黑心雇主讨债。

而这种桥段,正是各大新闻媒体特别喜欢爆料的社会现象,既伸张正义,又揭露黑心企业主克扣工人薪水的事实,何乐而不为?

我再次指了指那个写得歪七扭八的横幅,冲着那些拍照的家伙喊了一嗓子,“我的委屈,我们的情况,大家如果不信我,完全可以向这些农民工兄弟求证嘛!这么多人,总不见得人人都会说谎话吧?给大家十分钟,你们尽管找人求证!”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暗笑不已。

这些农民工大哥谁知道咋回事儿啊?完全都是在大轿车听我说的那些话罢了。

但,他们毕竟从络看到过相关报道,因此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还是会相信我这一面之词的!

而通过他们的口转述出去,肯定细节会有所偏差,但效果却绝壁更加好!

田哥不想将水搅浑?不是说越乱越好,我们才有可能火取栗嘛?

这不,我瞬间便营造出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而我相信,几十个人,总有喜欢搬弄是非或者串老婆舌头的人。

嘿嘿,这些农民工兄弟估计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被别人采访的机会吧?所以,用脚后跟也能想象得到,他们会如何添枝加叶、添油加醋帮我宣传…

最终的结果是,我姐夫,我们lǎo jiāng家,窦娥还冤啊!

第504章 神秘香烟神秘人

这时候,那个最早说话的哥们忽然凑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兄弟,你这得多大冤啊?整这大动静?”

我没有回答他,但也没多想,顺手接过香烟。

只是,香烟入手的瞬间,我却迅速瞟了对方一眼!

自从当了狱警,我一直在恶补刑侦、预审、狱侦这些方面的技巧。

再加我授业恩师特别强调‘行为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注重从细微处见真卓,因此,我一般人更注重观察事态的细枝末节。

只一眼,我便注意到,那支香烟没有印任何图案或者字!

抽烟的人都清楚,烟草商会将标徽和品牌字印在香烟部或者过滤嘴的地方,用来标识自家品牌。

精明的商人,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宣传自己商品的机会。

但他递给我的这根烟,却不一般---面没有印制任何东西,哪怕连一个小小的商标图案都没有!

看起来,像是那种农民老大哥自己卷的土制香烟!

我看了他一眼,对方的衣着并不显得很华贵,看不出是什么高端品牌,但质地优良,做工精美显得非常不错…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连一盒香烟都买不起,只能自己买了烟草卷烟的主儿。

那么这说明什么问题?

只能说明,这家伙的香烟不一般,他的身份不一般!

这根香烟,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内部tè gong的烟!

妹的,真是没想到,一个看着我大不了几岁,年纪应该在三十下的家伙,竟然有资格抽tè gong香烟!

tè gong烟酒和一些生活用品,如茶叶,必须达到省部级以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享用,而且给省部级tè gong的东西,又要给央领导人稍微差一些…

这些东西都属于官场内正常形态,老百姓也能接受!

起杜绝官员贪腐,他们享受一点儿这种待遇,并不为过。

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家伙,出手是tè gong烟…这情况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心如电转,对方是谁,是敌是友,想要干什么?

“啪~~~”

他打着火,帮我点,自己同时也点了一根,狠狠抽了一口,再将烟圈缓缓吐出,表情很享受。

我注意到,他的打火机倒是很一般,是那种一次性用了几天便可以扔掉,一两块钱的东西。

如此看来,他还是较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但,恐怕这哥们没想到,我能注意到他递给我的香烟,并且从这里发现端倪。

想了想,我笑了,“哥,你倒是挺有闲心的啊,怎么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拉我江枫一把?”

“江枫?”他表现出思索的样子,“江枫…”

“是不是听过我的名字?”我耸耸肩,“嘿嘿,没错,我的名字的确很大众化,你不用多想了,我们肯定没见过。”

“哦…嗯,你刚才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对啊,不想帮我,你丫凑过来干球?”

我倒是没有客气,顺着话茬子探探他的想法。

“哟呵,说话够粗的…哈哈,怎么着,一肚子怨气?要不和哥们念叨念叨?”

“没工夫!”

我看他的确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倒更谨慎了。我可不脑残,不可能神经大条到见谁都称兄道弟跟人家诉苦的程度!

现在很多访诉冤的人,逮着谁跟谁说自己如何如何可怜,但实际几乎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因为没有在对的时间、对的场合找到对的人!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脑残行为,我要给姐夫伸张正义,要为我们江家平难,只会采取更合适、更有效的办法!

此刻,我的念头便是---欲擒故纵,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果然,我的冷漠态度反倒令他更感兴趣。

这哥们凑过来,递给我一张名片,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关于单位和头衔的字。

“认识一下,我叫李侃!”

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好像印象没有这号人物!

无论央相关部委的领导,还是西京这边的地方势力,似乎都没有李侃这个人。

当然,也许是我江枫孤陋寡闻,毕竟我关注的主要还是公安、司法系统里的各路大咖。

“幸会!”

我端了个词儿,装模作样抱了抱拳,让自己看去有几分江湖习气。

对方的眉头便微不可查皱了一下,显然,他以为我是混事儿的,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冤情。

我盯着李侃的表情,心冷冷一笑。

如果他仅仅以外表和个人喜好来分辨当事人是不是在说真话,那他这个人,便会在第一时间被我拉进黑名单!

智商不够的家伙,我江枫是懒于和其深交的。

万事的判断,都应该在事实依据基础进行深挖,绝不能想当然!

不过,李侃接下来的话和动作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也许,他刚才皱眉的瞬间表现,只是代表了个人意志,或者他所处的位置、他的特殊身份而养成的习惯,但他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因为李侃紧接着说了一句话,“江老弟,我看出你肯定有冤屈,但…嘿嘿,恐怕今天你更主要的意思是成心搞事来的吧!”

他的话令我一惊,“这话儿说的,李哥,你凭啥这么认为?”

“凭啥?”

他指了指我们周围那一个个正喷得口沫横飞的农民工问我,“不是我信口雌黄,你和这些人,嘿嘿,你们认识?别跟我说什么都是乡里乡亲来帮忙作证,别侮辱我李侃的智慧!”

“这…”

“行了,江枫,你不但不认识,你还在拿人家当枪使吧?那么既然我心里都明白,你猜猜看,我为什么还愿意跑过来和你说这番话?”

“这…”我想了半天,却无法回答。

本来我认为李侃的出现,和其他那些人一样,是对我搞乾通水处理公司这桩新闻很感兴趣,所以才会忽然跑来跟我套近乎、挖猛料。

但李侃这么问,显然我开始的判断出了岔子!

“不管怎么说,李哥是不想路见不平一声吼了,是吧?”我冷然道,“既如此,那您请便!”

他的出现,已经引起我极大警惕!

如果不是友军,那么,不管是不是对手阵营的人,对我和田哥的行动,一定会形成某种未知的威胁。

我,不得不防!

李侃却说了,“我跑过来找你,并非一定不能帮你,嘿嘿…帮不帮,要看你自己!”

第505章 你有钱吗?

帮不帮看我?

我越发怪了,这个李侃,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嘿嘿,李哥,怪不得你叫李侃呢,还真是能说会道,话说得云山雾罩的…帮不帮看我?”

“对!”他的回答很简单,一个字。

“哦…”

我慢慢转了个身,看了看乾通水处理公司那边,心里很怪。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高墙深院里竟然再也没有一点儿动静,似乎对方是摆出一付架势,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

以不动应万变!

又看了看正指手画脚,互相抢着话头正在口沫横飞的那些农民工大哥,我终于慢慢转过身,直视李侃的双眼。

“李哥,如果你不是对我的冤情、我这次搞事儿感兴趣,那你过来和我扯闲淡,是冲我江枫这个人,对吧?”

“哟!”

李侃双目闪动,几抹寒光电射而出,直直扎进我的双眼。

我们,便在一片嘈杂声,在如此诡异的场合里,互相紧盯对方,寸步不让!

这一刻,我感觉到李侃这个看似斯斯的家伙,竟然从销瘦的身躯里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气场,这种气场让我几乎要抵挡不住他那如利剑般目光的刺穿。

但,我还是没有丝毫退缩,运足目力,迎着他…

“好!是个人物!”

大概十几二十秒钟,李侃先笑了,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冲你江枫来的!”

“看我有胆识,有伸手,而且脑子够快,心狠手辣是吗?”

“对!”

话说到这份儿,李侃一点儿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开声表示肯定。

“没错,江兄弟,我到的时候较早,因此,你怎么搞那个保安队长,怎么又在逆境翻手云覆手雨,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扬了扬手的华为手机,“都拍下来了!嘿嘿,我敢说,谁拍的都没我全还!”

“那…”

“你放心,江枫,这东西我可没发到,哈哈,那些后来的,根本只是断章取义…我的可是全部独家,哈哈…”

李侃的心情似乎极好,也不知道丫干哈这么高兴。

“行了李哥,你想怎样,直说吧!”

对方既然已经开口,我也不想跟这儿瞎墨迹。

李侃倒是没有立即回答我,反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有帮你的实力?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干什么的,对你有什么利益诉求?”

“不用问!”

我扬了扬快抽完的那根香烟,“不是谁都能抽得到tè gong香烟的!”

“好,好,很好!”

李侃这下笑得更欢畅,他摇着头,“真没想到,我贪这一口…这么点儿细节你也能注意到,嘿嘿,行啊你!”

“现在可以说了?图我什么?怎么帮我?”

“嗯…”

李侃凝神,弹了一下烟灰又狠狠抽了两口,这才说道,“我是干什么的不能告诉你,而且你的事儿嘛,我不能从明面帮你…还有,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你真的有冤情,放心,我管了!”

卧槽!

这话说的,真特么霸气!

连田哥这样手眼通天的主儿,对目前这个局面依然束手无策,一直让我沉住气,等着面博弈的结果。

而李侃呢,说他不知道乾通水处理公司的背景,打死我江枫都不带信的。

可他丫的,怎么能说出‘我管了’这样的话!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冲李侃说这几个字时候的霸气劲儿,‘我管了’应该还算客气,要是更牛逼一些,应该直接说---我给你搞定!

当然,这条件也是有前提的---我江枫值得他出手,而且我的确冤枉。

“成!”

我不动声色,并没有多说什么,更不会将田哥和洪蕾他们在帮我斡旋的事儿和盘托出。

“嗯,乾通水处理…嘿嘿,跳梁小丑罢了!”

李侃狠狠将烟头碾灭,然后又抽出两根tè gong香烟递给我一支…

这次,我注意到,他的香烟连烟盒都没有印制任何图案,直接是烟草灰色!

“李哥,人家乾通水处理集团可不是好惹的啊,势力绝对够大…您这话说的…”

“怎么?激我?切,我还告诉你江枫,别拿话来试探我,我李侃说办他们能办!”

妹的…

我算是见到什么才是真牛人了!

特么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主儿!

李侃才多大?算面相年轻,肯定也超不过三十五岁,不但韩阳小,田哥更是差了七八岁以。

田哥的级别,我往保守估计也在副厅,可他们谁都不敢说如此托大的话,难道这个李侃,丫竟然是省部级干部?

绝对不可能!

那是他的家世背景厉害?我…竟然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行了,我的身份你也别瞎琢磨了,干好你的事儿!”

李侃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微微笑着,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江枫,直说吧,我和你不认识,更从来没有任何交集…我今天找你,是爱才心切,懂?”

这话,我相信!

的确,世没有无缘无故的午餐,更没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

他如果会帮我,首先我江枫,值得他出手!

亲眼见到我如何处理危机,如何以一己之力震慑将近三十个五大三粗的保安,而且在和他的对话,又显得颇为机智。

李侃爱才动心,也并非不能理解。

我回答道,“嗯,我明白,李哥,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哈哈,够直接的啊…”

李侃笑了笑,忽然问了一个很怪的话,“你有钱吗?”

这话问的…我差点被一口浓痰憋死。

正等着听李侃会怎么说呢,想要我干嘛,结果却问我有钱吗?

我擦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钱…有点儿吧,李哥,多少钱算是有钱?”

“哈哈,怪我!”

李侃竟然开始转动手燃烧着的香烟,也不知道那么轻的东西,他是怎么转得像一只钢笔,飞舞盘旋。

“大概,十个亿的身家,勉强能算有钱人吧…”

我顿时…真特娘的,还能不能好好玩耍!

不过从他开口闭口的说法和做派,如果这厮不是个骗子,那说明,他和我绝对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我愣着,没法接他的话。

好半天,我总算张口,“玛德,李哥,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一彻头彻尾穷光蛋!”

第506章 说走咱就走

“穷光蛋?”

李侃笑了,他指着那些农民工对我说,“你多少还是有点儿钱吧,不然能雇得起这么多人为你呐喊助威?这帮哥们一天下来怎么也要几万块吧…”

的确,李侃的话一针见血。

六十来个农民工,一人四百,加吃的买的花钱雇车,我这一天要造出去三万多…

“那也没你说的什么十个亿,卧槽,我…真没法和你沟通。”

“行了江枫,你的情况,我心里大概有谱!”

李侃打断我,脸色忽然严肃,“我要你做的事儿,哦…我可能要你做的事儿,有一个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被对手腐化,你,绝对不可以贪财!”

哦…

我这才明白,李侃干嘛问我有钱没钱,原来丫这是在防微杜渐。

那么他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说实在的,这一刻,我倒是有些好。

“李哥,你这话说的…我咋那么不爱听呢,好像我江枫是一见钱眼开的主儿…而且,按照你的定义,十个亿才算有钱,这么说来,人家若是贿赂拉拢我,估计出手也至少要百万甚至千万级别吧,到时候…嘿嘿保不齐我从了呢…”

“不会!我看人自有我的办法,你江枫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拉拢的货!”

你丫才货呢!

我苦笑,心暗想,这个李侃,他从哪儿‘看出来’的?又凭什么对我这么大信心?

不过,他越是这么说,我便越觉得心惊胆战,似乎李侃所说需要我做的事儿,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李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旧在如火如荼、说得热闹非凡的那些好事者和农民工,微微摇头道,“江枫,你先把你的人撤了吧,这么干不是个事儿…而且你看,对方根本没有出面怼你们的意思,现在估计的风评会渐渐对你们不利了…”

我想了想,觉得李侃的话有道理。

毕竟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像我们得理不饶人。

人家乾通水处理集团始终大门紧闭,摆出一付对事态置之不理的架势,我算想进步一搞事儿,将事情影响扩大,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我相信这些消息和视频什么的,已经在互联传开,如果最后给围观的群众一种我们在对方大门口成心惹事的样子,恐怕有百害而无一利了…

“这么算了?”我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是,你等着吧…另外,让你们的人先停下来,不管你背后站着谁,都先给我停了,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李侃的话,充满舍我其谁的霸气,简直是对我在颐指气使。

我瞅着他,相当无语。

“怎么,不信我?嘿嘿,行,等着…”

李侃举着他那部华为荣耀六,随手拨了一个号码,“是我,去了解一下乾通水处理公司的情况…哪个乾通?还有哪个?乾县这边的乾通!对…嘿嘿他们最近有点要疯啊!”

我侧耳听着李侃显然没有背着我的话,心一个感觉,丫的李侃,谱太大了!

我们俩躲开人群,独自站在一旁闷头抽烟。

这时候,连小娥嫂子身边都有人在搭讪,可能是在‘了解情况’…

不过,我和李侃这边却一直没人跑来打搅,别人应该觉得我俩都不像善茬,看着有一种狠辣的气势,因此,我们倒是落得一时清净。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李侃的手机响起,他还是没有背着我,直接接听。

“说吧,怎么回事…哦,看来这个乾通公司还有点儿门道嘛…那算了,先不封门,你安排一下,直接给我冻结对方银行所有户头的来往…”

我听着,头差点爆了!

好家伙,原来李侃的本意是想直接封门!

天!

田哥搞不动,洪蕾和西京顶尖大律师插不手的庞然大物,人家李侃来差点儿要封门!

虽然现在只是冻结银行账户,但这记重拳,绝壁够乾通受的!

没有金钱可以动用,要不了几天能断了乾通集团的资金链,估计这一招釜底抽薪绝对能让乾通高层集体抓狂!

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人家那么大的公司,说冻结银行账户冻结?

难道不是需要fǎ yuàn下令么?再说,银行是你李侃开的啊,那么听你指挥?

这个李侃,究竟什么来路,牛逼若斯?

看着我发呆,李侃嘿嘿笑着,“江枫啊,过半小时,你和你背后的人联系一下,我相信他有办法核实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再次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听哥哥一句劝,撤了你的人,等我信儿!”

说着,李侃扭头要走。

我急了,一把拉住对方,“李哥,我的侃爷啊,您了这走了?别介啊,到底想要我江枫为你做什么?”

“听信儿,也许啥也不用做,当我李侃学雷锋做好事,伸张正义了!”

李侃甩开我的手,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挥了挥手,然后大步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我注意到,他的车看起来很普通,似乎是一辆普通的帕萨特,但起步速度非常快,说不定应该经过改装…

这个李侃,丫浑身下满满都透着神秘啊。

李哥突如其来地来,潇潇洒洒地走,没带走一点儿尘土…

我愣了几秒钟,觉得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怎么像是在做梦?

冲着乔小娥招招手,我叫她过来,拿出两沓钱说道,“给大哥们发了,咱准备撤…”

小娥嫂子还是那种我说什么是什么的架势,没有多问一句,揣起钱开始招呼那些农民工。

不过她的心可我细致,并没有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发钱,而是招呼大家车。

我不禁暗自掉汗,还真是,要是我给他们发钱的图被传到,那…我这不是浑嘛!

这些农民工大哥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断冲我喊着,“咱事儿还没办完了啊,咋走了呢?”

我沉着脸,吼了一句,“饿了,精品肉夹馍加大碗馄饨,管够,不走的没了啊!”

呼啦啦,随着我这声叫,人群便如潮水般向着大巴车冲了过去,好像我们不是占据风的一方,而是打了败仗,丢盔卸甲的残兵游勇。

那些吃瓜的群众,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我们,不明白怎么热热闹闹的,咋说散散?

这个,好像也不是多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第507章 想为我生孩子

开车离开,我让小娥嫂子负责在车给大家结账,并且连司机的租车钱也一并算清。

带着他们来到乾县城关的一个肉夹馍馆,直接包场,交了两千块饭钱,然后抢先拿了几个香喷喷的肉夹馍,大口吃着,拉着乔小娥销声匿迹。

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儿去做,没工夫再陪着农民工大哥们吃饭…

也许他们明天还会跑到那个劳动力市场翘首以盼,看看能不能遇到今天这样的好事儿。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是这么怪,谁能想到,他们这些与我素昧平生的人,却在不经意间帮了我江枫如此大的忙,而自己也没费什么力气赚了一顿好饭和四张老头票?



看着天边已经掉下的晚霞,我搂着小娥嫂子丰腴的腰肢说,“走,咱们去爽一下…”

我口所谓的爽,只是找了一家盲人按摩,舒舒服服让对方捏了肩膀脊背,然后又去了一家十分正规的足疗店,带着小娥嫂子享受其今生第一次足疗服务。

在足疗店的包间里,打发走体态丰满的技师,我先拨通了田哥的电话,将下午后来发生的事儿详细向他汇报一番。

田哥仔细询问了李侃其人的长相、说话口音、行事做派,沉吟半晌却没有立即对说什么,只是让我听信儿。

过了半个多小时,田哥的电话终于拨回来,他的声音很古怪,但还是没有对我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按李侃的话做,咱们的行动先停。”

我连忙问,“田哥,这个李侃究竟什么来历?他真有那么大能量吗?”

“说不好…这个人是谁,我没查出来。不过,乾通公司的钱的确拿不出来了…好家伙,真是好手段!”

“怎么可能呢?”我问道,“没有fǎ yuàn的冻结令,银行怎么可能随便冻结客户账目?再说了,乾通集团也不是吃素的吧?”

“所以我才怪,事实乾通母公司和几个主要子公司的银行账户并没有冻结,但对方却的确取不出钱!”

随着田哥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银行想要掐住一家公司的资金命脉,原来手段套路这么多!

如,乾通母公司开户所在地,四大国有银行之一的西京健行,采取阻止乾通公司资金流动的方式是---西京地区银行系统升级!

而且只是针对日均存款沉淀额在五百万以,专门服务于大客户的‘重客’板块,同时,给出的升级时间区间是一周!

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系统升级通常会在全行范围的进行,而且往往会安排在用户量最少的晚23点到第二天凌晨4点之间,这样才会将升级所带来对银行业务的影响,降到最低。

像这样连一个省都没有全部波及到,只是针对西京一地银行部分功能板块,而且升级一搞是一周的动作…根本是个笑话,明摆着是针对人家乾通水处理公司嘛!

甚至我觉得,其实压根儿不是什么升级不升级,只是银行为了限制个别单位的资金流动,给出一个牵强的借口罢了。

再如,乾通水处理公司研发心的开户行,西京银行,其处理的办法更绝了---直接查处当时给乾通公司办理开户业务的业务员,令其永久下岗,在家等待通知。

而该业务员所服务的几个主要客户,也因为开户和年审的时候,出具所谓虚假资料,或者填报信息不齐全,暂时停止各项业务开展…

我听着,目瞪口呆,简直连嘴巴都合不拢!

好额滴神啊,这特么的,李侃的能量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力所能覆盖的范畴。

怪不得连田哥也只是叮嘱我几句,让我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之后,匆匆挂掉电话,说是找人连夜商讨对策…

忽然间便无事可干,我索性又换了一个足疗技师,延长一小时,默默想着心事。

终于,我又一个接一个打出电话,开始有功夫也有心情关心别的一些暂时被我抛在脑后的事儿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洪蕾,我告诉她这边出现一些新情况,让她和导师张律师那边稳扎稳打,不要莽撞,然后说了一下小娥嫂子和胖丫的情况,请她要是有功夫,帮着联系一下学前班。

“江枫,你还蛮有爱心的啊,说说,哪儿跑出来一个嫂子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你有哥?”洪蕾的声音悠悠荡荡,好像随口一问,又像是有些哀怨。

想到这几次电话,已经越来越露骨表现出对我的‘热切关怀’,我不禁有些挠头,甚至怀疑自己托付洪蕾帮忙,是不是太脑残了?

应付几句,我只是拜托对方务必帮忙,也没解释清楚我哪儿来的哥,便匆匆挂断电话。

这时,乔小娥的手隔着旁边的沙发伸了过来,她侧过头看向我,眼满是柔情。

“嫂子,你…看得我直发毛!”

“枫啊,你,你可真好,额和胖丫不知道咋报答你才好…”

我笑了,有些干涩。

唉,有的人,我付出再多,在她心里可能也没觉得我有多么好,而对于小娥嫂子这样的底层老百姓,举手之劳便会被感激一辈子…

“嫂子,你…”我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情债肉偿…嘿嘿!”

小娥嫂子的脸刷地便红了,她瞅了我一眼轻轻说了一句,“你,你想咋样都行…”

我的心情,便瞬间被乔小娥最朴实的语言所包裹着,轻飘飘飞到半空,甚至于身体某些地方,开始兽血沸腾…

后面几个电话,我分别打给郝茹、汪珊和陈倩。

郝茹的声音有些兴奋,告诉我说,虎子的那个王八蛋生父,忽然某一天跪在小区门口,声泪俱下拦住郝茹,说什么再也不敢提虎子监护权的事儿,并且答应每个月给虎子三千块钱抚养费,还一次性掏了五万,作为前期补偿。

最后郝茹含情脉脉说了一句,“枫啊,我想你了,特别想,我这些天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在琢磨,我是不是该给虎子…让他有个小妹妹了呢?”

本来我听得心情大爽,知道是燕姐出手搞定那家伙,没想到郝茹却话锋一转说了这么一句…

她这是想给我生孩子啊!

我心里又快乐又心酸,一个女人想为男人生孩子,便说明她的爱已经情深似海,但…我江枫却不敢要…

这种念头让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甚至隐隐作疼,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相许,看来即便是自以为活得很洒脱的我,也完全逃不脱。

第508章 她怎么可能心里有我?

后面打给汪监的电话,却是流苏接听的,好像她最近一直陪着汪珊住在一起。

“江枫?是你吗?嘻嘻,珊姐正在洗澡呢,要不要让她接?我可跟你说啊,珊姐光着身子打电话的样子,好动人呢,我看着都心痒痒…嘻嘻,反正你也没看见过,你想吧你…”

我举着电话,顿时两眼瞪得多大,隔着千里距离,直接愣住了。

这个流苏,说话怎么一点儿遮拦都没有?我和汪珊,我们纯粹是下级关系,最多算是姐弟罢了,还真没有她口形容的那种旖旎暧昧。

“放肆!”

我低声吼了一句,“流苏,你小丫头还心痒呢,我看是皮痒了吧?小心回去老子收拾你!”

“来啊,我早盼着你收拾我呢,怕你不敢…哼,胆小鬼!”

流苏的声音先是十分高亢,继而又变得微不可闻。

但她话里流露出来的绵绵情意,却表露无遗。

我知道,流苏可能喜欢我,也可能根本不是,她或许只是在感恩。

一个月前,我血染长街,在海大海二两个亡命徒手救下流苏性命,从那之后,她便无所顾忌地通过电话和短信,送了我很多秋天的菠菜。

她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相信她此便会爱我。

我和流苏,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爱情,绝不可能来得这般容易。

此刻,对着她明目张胆赤果果的挑逗,我转开话题说,“小小治病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什么美亮新康复心的底细查出来了吗?”

“还说呢,我正想问你,江枫,你找的人来头可真够大的啊!现在那个美亮新康复心,好像昨天午已经开始停业整顿,据说光是退赔已经收下那些患者的治疗费,有数百万之多!再加赔偿金…我天,估计这次停业整顿能让他们家直接关门大吉!”

“没那么简单。”

我随口应了一声,心里明白,定是姚静这丫头,或者说她身后的姚司长、姚家人出手了。

对于有着相当背景的名门望族,想要收拾一个小小的康复心,根本不在话下。

回想起来,我当时的意思是让姚静找人查查对方的底细,并且保留住那个汪监十分看重的康复治疗名额,似乎并没有让她直接抄美亮新的老巢…可是,从姚静方面的动作来看,这家没良心康复心,的确有黑幕!

我心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暗自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否则,要是让这家医疗机构继续开办下去,拿国人当其义务实验品,还要反过来大把大把赚我们的软妹币,嘿嘿,这特么的想想都要气死个人。

不过,这件事也让我再一次欠了姚静的人情,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还她…

想想我自从和姚静那次深谈后,名义将她收归麾下,姚静便在明里暗里帮我无数忙,而我呢,似乎并没有为她过些做什么…

有些事儿真是不能多琢磨,否则想想欠下一屁股还不的人情债!

而且我心十分清楚,对于小妖精,我和她之间绝不仅仅是普通的人情债那么简单。

我为了保护她,不惜和墨镜男、**以及大长腿他们以死相拼,而姚静向官晓倩方面妥协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让对方为我铺路,扶我尽快位!

这种相互之间的情意,该怎么去形容?

想到姚静,我的心情极其复杂!

她很少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甚至做梦也难得梦到一次,根本和岚澜、芷舞不了。

但在我心里,姚静的地位却非常特殊,似乎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我正想着,流苏却接口问我,“什么没那么简单?我说江枫,反正现在知道那家康复心已经关门,珊姐不再提什么送小小去治病的话,我心里各种痛快!”

“呵呵,我也很痛快…”

我不疼不痒地回了她一句,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冲着电话说道,“流苏,没事儿好,我先挂了啊,等我回到t市,一定想办法给小小做治疗…”

流苏却连忙打断我,“江枫,你真的不想跟珊姐说话啊?嘻嘻,我可看出来,她心里有你呢…”

流苏的话让我有些失神,汪珊心里有我?

这个…还真是没有想到。

我禁不住问了一句,“别胡说啊,串老婆舌头!你说,汪姐怎么心里有我了?”

“嘻嘻,反正我听到好几次她做梦的时候喊你的名字…还有啊,珊姐最近正在辛苦钻研食谱,好像学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你好哪一口?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有jiān qing…”

听了这话,我特么肺都快被流苏气炸了!

这死妮子,神经大条得也太出圈了吧!

“行了,你妹的流苏,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咦?你怎么知道人家有表妹啊?我可跟你说,我表妹是胸模,长得天香国色,还没男朋友呢…”

实在听不下去,我直接挂断电话,呼呼喘着粗气,这个流苏,怎么跟我没完没了来劲儿?似乎这死妮子很喜欢看到我吃瘪的样子。



从足疗店出来,小娥嫂子紧紧依偎在我身边说,“今天我给胖丫打电话了,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噢,胖丫想妈妈了啊!”

我笑道,“要不你这两天先回去一趟吧,我估摸着最近也没啥事儿…”

其实我原本今晚有个非常大胆的计划想要付诸行动,只是因为田哥严令我们先停下来,按照李侃的话偃旗息鼓韬光养晦,所以便没了用武之地。

但这个念头在我心却一直存在,甚至脑海里始终存着一股冲动,想要实地去看一看!

没错,我想在这两天找个时间,夜探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

以我多年潜心研究心理学的成,以及对于现在很多边缘学科与心理学相结合的了解,我非常明白一点,那便是,我可以从对方在环境、措施、保密和目的这些既成事实的方面,探究出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究竟在做些什么龌龊勾当!

亲眼看到一些现象,从微小出见真知,正是我江枫的拿手绝技!

我拍了小娥嫂子的丰臀一下,轻声说,“咱们回宾馆,先舒服了…明天你回去一趟吧!”

第509章 知道该做什么了

乔小娥对于我让她先回去照顾胖丫,安心等我这边消息的建议,十分犹豫。!

第一次,小娥嫂子没有对我的话言听计从。

她看着我,表情似乎有些恍惚。

我明白,小娥嫂子挂念胖丫,却又担心我自己一个人在乾县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我没有劝她什么,只是紧紧拉着小娥嫂子的手,在夜幕下的乾县县城里游荡,无声无息漫无目的。

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说些情意绵绵的体己话,任凭月光或者路灯将我们的身体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宾馆后,我继续着我的电话大计,而小娥嫂子则躲在卫生间里,将我们这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浆洗干净。

这一次,我将电话打给了张斌。

老张第一时间接通,立即对我说道,“疯子,我正要找你呢,次你说的事儿已经核实了,唉…属实!”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思索几秒种后问张斌,“老张,你现在知道丽姐老公的事儿有多严重么?是说,双开后会不会判刑入狱?”

“这…唉,疯子,t市有些局这次估计要大调整了!具体消息我还不清楚,下下封锁得很严实…我只打听出来好像和一个房产开发商的项目有关系,丽姐老公王某的事儿是受到这个开发商的项目牵扯,拔出萝卜带出泥,估计一批官员都要下马!”

对于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太过意外,现在拉官员下马无外乎三点原因,第一贪腐,第二私生活,第三渎职不作为。

在党的shi bā dà以后,第二点第三点才逐渐成为政府关注的要点,相之下,最令某些官员恐慌的还是第一点---贪腐。

我心暗道,恐怕王某的事儿小不了啊!

举着电话,我和远隔千山万水的张斌两人默然无话,这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于丽姐舒丽雅,我的身份很微妙。

近吧,也算是够近的,毕竟我和她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进行革命工作的同僚。

可要说远,也的确很远---除了工作,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我江枫除了找丽姐帮忙zhou xuán老蔡的基建项目,根本谈不有什么私交。

半晌,我让老张挂断电话,自己点起一支香烟,闷头抽了起来。

这时候,小娥嫂子在卫生间喊我,“枫啊,帮额拿两个衣服架来,洗好的衣服额冲冲搭…”

拿着旅馆提供的简易衣服架,我走进卫生间递给乔小娥,看着她穿着紧身裤和贴身小褂,手脚麻利地将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搭好。

我的目光在小娥嫂子周身线逡巡,像欣赏一幅描写shǎo fu劳动的人物画。

较起来,乔小娥的身材在和我关系密切的几个女人算不最好,由于常年劳动,小娥嫂子的腰远远不能归于杨柳细腰不堪一握的范畴,甚至她的肩膀也较宽,和所谓的美人肩、溜肩根本不搭界。

但,乔小娥身却有一种令我迷恋的风姿,那是健康婀娜。

她那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而已经浸透衣衫的汗水,又使得紧身裤和小褂紧紧贴在她极为丰腴的身体,将女性的身体特征充分显露出来。

她那夸张到峰回路转的曲线,不时向我展示着经年劳动的农家shǎo fu特有的迷人风姿!

看着看着,我情不自禁向小娥嫂子贴了过去,从身后一下狠狠将她抱进怀里。

“呀~~~坏家伙,吓死额了~~~”

乔小娥虽然嘴娇嗔着埋怨我一句,却顺手将刚刚搭好的衣服扔进水池,双手捧起我的头,将她那厚实xing gǎn的烈焰红唇猛地印在我的嘴。

喘息声,我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在她的高亢声里,我一把抄起小娥嫂子的腿弯,将她抱进卧房…

良久,小娥嫂子幽怨地伏在我胸口,娇声说着,“枫啊,今天你咋了,快弄死额了…天天要还要不够,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力气…”

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我轻声说,“这不是明天你要回去了嘛,好几天不知肉味的感觉,嘿嘿…煎熬啊!”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出我说的不知肉味什么意思,于是俏脸更加羞红,将头埋进我的胸膛,不再言语什么。

想着我们刚才的ji qing碰撞,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在丽姐的事情做些什么!

是啊,像刚才,想了要了…可,为什么我们可以如此放任自己的yu wàng?

我心里有答案,那便是,对于男欢女爱这件事,我和小娥嫂子没有任何负担,我们可以肆意挥洒自己的ji qing。

推而广之,我对丽姐有什么企图吗?和现在的她交往有负担么?并没有!

最多也只不过曾经请她在规则允许的时候帮我们一把,让老蔡有机会参与竞标罢了!

所以,我没必要躲躲闪闪,在舒丽雅最需要关心的时候,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儿,漠不关心。

而我的电话,并不是假仁假义送给她那些无关痛痒的问候,我是真的想帮她!

至少我认为有些事情,以丽姐的身份和她目前的处境,可能并不方便出面…

调出号码,我将电话打了过去。

只是直到手机彩铃从头至尾响过,丽姐也并没有接听。

我没有气馁,一连打了三个过去,终于,丽姐接了。

“江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丽姐的声音显得很萧瑟,似乎并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搅她。

“丽姐,你听我说,王哥的事儿我知道了,但我打这个电话,并不是仅仅想对你说些劝慰的话,我想帮你…”

“帮我?”丽姐的语气怪怪的,“除了陈倩,你是第二个给我打电话的同事,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不过…小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还是不要管…这次是我舒丽雅的劫难,谁也帮不了…”

我暗自恻然,没想到事情并非我想像那样有很多人给她打电话安慰,而是几乎没人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主动和舒丽雅接触。

唉,这人心呐…真是没法说!

“听我说,丽姐,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这件事儿王哥应该不是主要责任人,好像被别人的案子牵扯了…还有,目前并没有定案,有些事儿可能还可以zhou xuán。”

第510章 咋把他给忘了?

“怎么zhou xuán?小江,你…算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现在可以找谁?又有谁敢帮我?”

电话里,丽姐的态度很不好,差不多已经直接在怼我。

多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我明白自己不可能在这时候和舒丽雅计较,于是笑了笑说道,“丽姐,相信我,我有办法!”

“你?你有办法?呵呵,算了吧…谢谢你安慰我!”

“丽姐,舒丽雅!”

我放开嗓子吼了一句,“你明白吗?这个时候你自己首先不能倒下,不能放弃…如果你自己都认命了,谁能帮你?算想帮你,恐怕都无从着手!”

“那…你说吧,我能做什么?现在我、能、做、什么!”

我听着她已经带着哭腔的赌气声,无奈道,“这样,如果丽姐相信我江枫,把你了解的王哥那些情况一五一十跟我说说…姐,你想想看,我江枫自打来到沙山女监,好像想做什么还没有做不成的时候!对吧?沉住气,你说我听,咱们一起想办法…信我一次好吗?”

估计是我后面的话打动她,舒丽雅沉默半晌,终于将她丈夫可能牵扯进的违规违法之处,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



当电话挂断的时候,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从丽姐的讲述,我这才知道,王哥所在的规划局这次可能麻烦大了去!

开发商盖楼,在最开始的时候需要向规划局递交规划设计报告,这些材料以及审核通过的证明件,必须在开始挖地基,打下第一根钢筋水泥桩之前,早早备案审查。

而这段时间正是规划局权力最大的时候!

道理并不难理解,如同样大小的基建用地,开发商规划盖十座楼和十一座楼,对他们而言是数千万亿的利润差。

而盖二十层还是二十五层,规划局方面的意见,更是重之重,起到决定性作用!

再如楼间距、园林绿地以及容积率,虽然精巧的设计能够促使不同开发商在盖楼的时候利益有所差异,但最终还是要通过规划局审核通过才行!

而收房之后,开发商要给购房客户发放房本,他们首先要到房产局去统一办理。

这时候,如果建筑物和之前的规划情况有差别,又会怎么办?

很简单,罚款,重罚!

不交罚款,不能审核通过!

若是违规太过厉害,甚至可能要求开发商进行拆除、改建,这里面的门道嘛…简直了!

因此无形之下,在整个儿基建项目过程,规划局的权力会被放至极大!

而起房管局、设计院、开发商、施工单位、售楼代理商以及审计局等等相关部门,规划局却往往是手握重权、名声不著的那一个!

老百姓办不下房本,找的基本都是开发商和房管局,很多人不会想到,其实很多情况下,房本都卡在规划局这个环节。

我点燃香烟,沉思着…

按照丽姐的说法,她家老王在这个开发商实施的小区建设项目,责任肯定有,但并不是最主要的那一个。

而且,老王此人,虽然贪财好色喜欢占小便宜,但胆子却极小,绝对不可能收受大笔贿赂,用舒丽雅的话,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儿罢了!

也许会接受开发商请吃饭唱歌泡澡按摩可以,但超过一万的礼金,打死他也不会要。

至于两瓶茅台酒,一条华烟,这种等级的贿赂,在丽姐自己看来,也算不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对于她的话我只能相信一部分,多少还得留有余地。

不说丽姐是不是对我全部讲明,说她老公,难道所有的事儿都会告诉舒丽雅知道吗?

我似乎听说,因为老王好色,两口子早貌合神离,只不过没有办那道离婚手续罢了!

因此,我对舒丽雅的话,只是抱着听着并且提取有用信息的态度…

当然,一日夫妻百日恩,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现在老公出了事儿,丽姐作为妻子,起码不能幸灾乐祸,一定要努力zhou xuán,帮着自己的丈夫尽早结案、脱出泥潭。

这些作为已经无关情感,即便是从道义的角度,即便为了丽姐自己的名声和以后的生活,她也必须面对!

哪怕自己老公是一条虫,也不能随便在别人手被碾死!



此刻,困扰我的倒不是舒丽雅两口子之间的关系怎样,而是大话已经说出口,我该怎么办?

我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办法,那必须拿出有办法的样子来!

可,这件事儿该找谁呢?

思来想去,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张斌那边,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已经算是尽了力,让他想辙搞定丽姐老公的事儿,无异于天方夜谭。

在心里,我将一个个人物形象慢慢滤遍,陈监、汪监、墨擎天兄妹、姚静、陈倩…甚至老蔡这些哥们,全都拿出来像下象棋排兵布阵一样罗列,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更合适!

无奈,我为趴在我身边,像一匹矫健小母马般可爱的小娥嫂子盖床单,继而蹑手蹑脚穿戴好衣服,走出小旅馆。

我并不想将烟尘留在屋里,让她在熟睡还有尽吸二手烟。

随手翻动着电话本,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一个虽然存在我手机,但我却很少拨过的号码!

妹的,我咋把他给忘了?

我盯住的,正是t市公安分局的副局长,huáng ju黄猛!

那个我从游乐场海盗船救下小女孩的表伯父!

大半个月前,我因为救那小丫头身负重伤,差点没从海盗船摔死。

结果那孩子的父亲还舔着逼脸,厚颜无耻想将他闺女的医药费从我这里一起报销走账…

当时黄猛被自己表弟拉来站脚助威,没想到遇到市委杨书记,差点儿没把身那层皮给扒了!

也是黄猛自己激灵,业务精熟且口才极好,破釜沉舟之下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倒是取得杨书记好感,并负责起在其所在分局内,以及全市公安系统内进行精神明建设的职责…

当时黄猛离开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通称兄道弟,恨不能跟我扯点儿血缘关系才好…

看着他的号码,我忽然意识到,丽姐老公的事儿托付黄猛打探消息,甚至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援手,最好不过!

第511章 这事儿,大了!

情况紧迫,我也顾不黄猛huáng ju是不是已经休息,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哟,这大晚的,我当谁呢?怪不得早起来枝头喜鹊叫,哪阵香风将兄弟你的电话给吹来了?我说啊…”

黄猛的声音各种热情洋溢,我估摸着如果他此刻在我身边,肯定会揽着我的肩头,将思念之情划作滔滔江水,直接喷半个小时都不带重复字儿的。

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开门见山问道,“huáng ju长,您了这是已经休息,还是在…”

“哪儿啊!兄弟,自从杨书记和我谈过话,我黄猛像焕发了第二春一样,现在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嘿嘿,这不,现在还在局里加班赶材料呢…”

隐隐约约的,我果然听到有人叫唤huáng ju的声音,还有哗啦哗啦翻动件的动静。

真是没想到,一个混惯官场的老油条,竟然因为大领导的一句赏识,变得如此动力十足,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还要干得热火朝天!

也许,神州的官场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死水一潭,只要能够处理得当,什么人的热情都能调动起来…

我由衷地赞了一句,“黄哥,以你的劲头,果然能称得一个‘猛’字啊,看来杨书记手下又要收获一个可以开疆僻壤的猛将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弟啊,你看看你说的,这不都是革命工作需要嘛,我是一块砖,天南地北任党搬嘛!哈哈…”

我的话,看来令黄猛受用无。

显然能得到市委书记一句称赞,并且还被委以重任,在他黄猛看来便是忽然成为天子门生,有了进步的机会!

而一个人一旦想要进步,那种热情绝壁是无与伦的,甚至爆发出的动力,别人根本想象不到!

闲扯几句,我终于说出打电话的用意,“黄哥,有件事儿你看能不能…”

我尽量简明扼要地将丽姐老公王某的情况和黄猛说了一遍,并且提示了一句,“老哥,似乎王某所在区规划局正和你老哥的公安分局同属一个区吧?嘿嘿,别说这件事儿您了一无所知啊!”

这一点,我是算准了的,直接堵死黄猛可能说出口的托辞。

因为我知道,黄猛所在的公安分局,恰好和丽姐老公的区规划局是同一个行政区划里的单位,同为处级干部,他们说不定还相互熟识…

只是我没想到,黄猛根本没有推脱的意思,沉吟几秒后直接回答我,“兄弟,王某的事儿我清楚,说起来有些棘手啊…”

“可不是嘛!”我连忙说道,“要是不棘手,我也不会找老哥你帮忙啊!”

“想让我做什么?可先说好了,越权、平事儿别找我,别说老哥没这本事,算有…也不敢办!嘿嘿,纪委盯的人,谁特么敢伸手?”

“那是,那是!”

我想了想说,“黄哥,我也不藏着掖着,王某的老婆和我是同事,关系还不错!这可不是人家托我帮忙,而是我江枫欠对方一个人情,唉,您也知道,现如今,人情债最难缠…总是要还的。”

“说吧,想怎么整?”

这个‘整’字,令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黄猛huáng ju,说话总是带着一些江湖义气!

我琢磨着,如果这次黄猛没有耍滑头,而是尽心尽力帮我这个忙,那以后有机会和他当面坐坐的时候,我会在这些细节提点提点对方,别因为说话方式引起领导反感,耽误仕途…

“黄哥,也不要您太劳神,现在我首先需要知道一点,王某的事儿到底有多大?谁出手搞他的?还有,怎样的流程,才能让他的违规违纪甚至犯罪行为,责任最小!”

我解释道,“这些地方我江枫完全是门外汉,真需要黄哥你这样的行家里手指点指点啊!”

黄猛倒是没说别的,说了两个字,“稍等!”

电话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那些嘈杂的人声和其他动静便无影无踪。

“兄弟,现在身边没人,我跟你掏个实底儿吧!”

“谢了猛哥,你说!”我已经将huáng ju改成黄哥,现在直接叫猛哥了。

哎,这也是没办法,有求于人,自然要表示足够的亲近感。

“王某自己的事儿吧,应该算不太大,但他所牵扯进的案子,谁特么也动不了!”

我一惊,“怎么个话儿说的?他的事儿既然不大,怎么还谁也动不了呢?”

“纪委,嘿嘿,不是市纪委也不是省纪委,面的…纪…明白吗?面的调查组直接出手搞的啊!”

“沃日…”

我直接爆了粗口,天,这特么的,得多大的事儿才能牵扯到纪委出面?

一转念,我胆战心惊地问道,“猛哥,你的意思莫非是…拔出大老虎了?动到省厅级的层面?”

t市是直辖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绝壁是正省级干部,甚至央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都有可能,如果真是扯这个层面,还真得纪委出面才行。

“说不好…我哪儿知道啊!”

黄猛的声音有些低沉,“江枫老弟啊,至少副市长这个等级的大咖跑不掉…唉,现在的官员,像我黄猛这种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真是屈指可数…”

“得了吧您嘞!”

我赶紧打断huáng ju的自吹自擂,不过他敢这么说,而且似乎语气很笃定,便表明黄猛自家人知自家事儿,身的问题绝没有多大。

所以,在这风雨飘摇的当口,黄猛才顾不终日惴惴不安观察形势,而是一门心思放到精神明建设的工作。

真是没想到,黄猛这个看着满身油腻的老油条,人家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大风大浪里穿行,愣是没有湿身。

“说正经的,江老弟,这事儿我劝你少插手,你算个鸡毛…哈哈,我说走嘴了,你和我,咱们算老几啊,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伸手管的!”

“不行!”

这一次,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虽然黄猛透露的消息令我极为震惊,但我还是不能对丽姐的事儿完全置之不理!

我最终能帮多大忙,这个有待商榷,但我江枫是汉子,是知恩图报的主儿!

毕竟,人家丽姐当时答应帮我和老蔡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推三阻四过。

第512章 真是高招,服了!

虽然丽姐也说不帮了我们多大忙,但我江枫求到人家头的时候,丽姐给足面子,一口应承下来不说,甚至还主动打电话提醒我们,现阶段基建招标工作已经到了什么环节,我们该怎么准备材料和方案…

因此丽姐的事儿,我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原则便是,能使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听到我态度坚决,黄猛倒是没有再劝我收手,而是说了下面一番话。

而这番言辞,顿时令我对其更加刮目相看,心深以为然---老油条,果真蹦个屁都是套路啊!

黄猛忽然变了个腔调,用一种似乎不是他惯常说话的音调对我讲,“江枫,下面的话,我说哪儿哪儿停,以后我不会承认,你听了该忘忘,懂?”

“猛哥,您了说吧,我江枫明白路数。”

“这样,我会帮你侧面打听一下王某自己到底有多大事儿,面办他,可能办到什么程度。更多的,我实在做不到,老哥要进步,不能犯错误啊…”

“嗯,成,这已经非常感谢猛哥了!”

黄猛叹了口气,依旧用那种很古怪的腔调说道,“你恐怕要自己花点儿功夫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给杨书记汇报一次工作!”

“我?给杨书记?卧槽,猛哥,你丫…脑子进水了?”

我shǎ bi了,顿时愣住。

别说我和杨书记只是一面之缘,算我是他的直接下属,能随便想汇报工作汇报吗?

直辖市的市委书记,人家得多忙?见天有多少紧急的事儿等着汇报、处理,我算有那么大的脸,还不得预约,排队等候安排?

再说了,我算哪儿根葱啊,恐怕杨书记已经忘了我江枫这号人,我跟人家汇报工作?汇报得着嘛!

还有,算撞狗屎运,有幸得到杨书记的接见,我和人家说啥?有啥工作是必须要市委书记听了做出指示的?

这一刻,我的确认为黄猛这货发疯了…

“听我说完!”

黄猛的口气变得很严肃,“你想想看,纪委的人下来,要办杨书记手下的大将,能不知会他么?要真是连杨书记都不知道,那…嘿嘿,我看他的位子保不齐也…”

黄猛没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那便是,如果杨书记不知道这件事儿,估摸他也已经被纪委的人盯,从此永无宁日。

“那…”

“你放心吧,杨书记的人品、工作那可是有口皆碑,而且以他的年龄和背景…嘿嘿,现在正是如日天的时候…所以,杨书记肯定还能向走一走…”

黄猛的话,我算是彻底听懂了。

想想也对,以黄猛这种政治敏感度极高的人,要是看出不好的苗头,还能死心塌地跟着杨书记干?还能这么卖命么?

嘿嘿,恐怕躲都来不及!

“所以啊,江枫,你去找杨书记,知道该怎么说吗?”

“这个…真不知道,还望老哥指点一二。”

“直说,懂?”

直说?

我又被黄猛的话雷倒了,这事儿能和杨书记直说?

我疯了吧我?

“猛哥,你,你跟我多大仇啊?你是要我死啊!”

“江枫,哎,老弟啊,你咋这么浑呢?这里面的门道,你怎么想不明白?”

黄猛恨恨地嘟囔两声,“兄弟啊,我去说,我死,甚至我们市局局长去,一样死!你去,没事儿,懂吗?”

“真不懂!”

“不懂听好了!”黄猛沉声快速说道,“兄弟,我可是听说了,你救小孩儿那件事儿之后,杨书记在不同场合下,至少两次提到你!一次,是以你作为典型案例给市管干部讲话鼓劲儿,一次是问手下人你的情况怎样…”

“啊?”我愣住。

“嘿嘿,傻眼了吧?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杨书记一直记着你,惦记着你江枫这号人!”

电话那头,黄猛好像狠狠抽了一口烟,接着又说,“你分析一下,你什么级别?没级别啊,对吧?刚转正没几天,要关系没关系,论背景没背景,甚至都不知道市委大院的门朝哪个方向开,对吧?所以,你和杨书记说什么话,对方都不会计较,甚至会认为你热血,你真诚,你知恩图报,你是条汉子!”

我直接被黄猛说晕了,不过…好像他的话还真你有几分道理。

杨书记,应该不至于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吧?

“你多大?二十五周岁还没有吧?你觉得不公,心里有委屈,又找不到人倾诉,没人敢为你做主…这种情况下,你热血头,直接找到杨书记门下…你说说看,他老人家能怪你?嘿嘿,欣赏你还来不及呢,最多会恨铁不成钢,骂你两句没有组织纪律性,做事儿过于冲动,对不对?”

我…简直无言以对。

黄猛这家伙,说得怎么跟真事儿似的呢?

而我却根本找不出他话里有什么问题!

的确,我找杨书记,一不是表忠心求官抱大腿,二不是有事儿没事儿耽误人家宝贵时间套近乎,我江枫这不是没办法了嘛,不找父母官给自己做主,我能找谁去?

退一万步说,杨书记还能因为我的莽撞行为,罢了我的官?我江枫小喽啰一个,实在没啥可以降职的啊…

“兄弟,不过呢,这事儿也有副作用,是杨书记可能会认为你遇事不够沉稳,过于意气用事,不堪大用…这样一来,恐怕会耽误你的仕途发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万事都有两面性,以我对杨书记的观察,他应该是那种喜欢年轻人热血奋斗,喜欢有闯劲能做实事儿的手下!因此,你只要表达你的心情,千万不要有任何干涉领导的话,你没那么大脸…”

“那我说了实情,然后呢?表达一种什么状态?”我连忙问道。

“啥也不用表达,懂么?说完完,像在跟一个长辈,一个师长诉说衷肠行了,说完走人,一句想托人家帮忙的意思都不要有,切记,切记!”

“哦…”

我算是服了黄猛,这老家伙,满肚子都是混官场的经验!

说完走,表达清楚自己对帮过我的人担心之情,已经足够!

如此一来,我江枫有情有义,而且不会指手画脚,不会给级领导添麻烦,这形象说不定倒是符合我原本在杨书记印象的定位。

第513章 她想干嘛?

“猛哥,我真不知道该咋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谢谢了啊!”

“你我兄弟,不用多说这些没味儿的屁话!不过…哎,帮了你,给你出这主意,也不知道会对我自己有什么影响…”

黄猛的话令我愣住,连忙问他,“猛哥,我找杨书记诉说委屈关你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影响到你?”

“你…哎,说了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到时候如果杨书记问起…我不能再明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黄猛这次算是跟你绑一根绳了…看看吧,也许我也有机会崛起…”

我还是不明白,更想不通黄猛干啥说的这么云山雾罩。

“行了,话呢,点到为止!你找杨书记后的情况怎样,还要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不过,千万记住,说实话,知道吗?不管对方问什么,都必须要说实话!”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黄猛忠言的无限感激。

但…其实他根本看不见。

“江老弟,最后我和你说一句,这件事儿杨书记肯定不会帮你,或者说,不会因为你而过问王某的情况。但是…嘿嘿,只要他的身边人随意了解一下案情进展,并且有意无意提到王某,事情便有转机了,懂么?”

黄猛说完,立即挂断电话,任由我在西北的夜风里,举着手机独自发呆。

我细细回味着黄猛的话,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变换说话腔调。

这个老狐狸,丫恐怕担心我用手机录音吧…

我笑了,真不愧是是xing jing出身,不自觉给自己加一层保护套。

不过,和黄猛这样的官场老油条打交道也有好处,至少他为了保护自己,也不会轻易将我装进去。而且黄猛一旦决定插手,不用我吩咐什么,绝壁会事无巨细,将各种细枝末节处理得干干净净!

看着夜色偶尔经过的车辆和行人,我便胡思乱想起来,我是不是应该紧急回一趟t市,当面找杨书记汇报工作呢?

我很清楚,这种事儿,宜早不宜迟。

如果丽姐老公被定案,那杨书记算真的想帮我,也肯定不会出面。

这种牵扯到政治敏感性、组织纪律性的事儿,作为大领导,杨书记一定我明白得多!

算是将这桩心事告一段落,我转回宾馆,搂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娥嫂子,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拽起乔小娥,拉着她在乾县化用品市场给胖丫买了几十本小画书,以及各种钢笔、铅笔、圆珠笔,还有彩色水笔和直尺、橡皮…

直到东西多得小娥嫂子都快要提不动,这才将她送专门叫来的出租车,提前谈好车资付好钱,目送她远去。

这时候已经快到午,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寻个茬口,再跑一趟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研发心找找线索,却忽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喂,江枫吗?你记不记得我?我是晨晖啊!”

晨晖?

随着她甜美的声音响起,那个身材高挑,长着hun yuán臀部和笔直大长腿的空姐形象便出现在我的脑海。

“哦,哦…当然记得,晨晖,你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晨晖的声音带着一股娇嗔的味道,倒是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能啊,嘿嘿,美女的电话嘛,求之不得!”

我连忙开口解释,心却在寻思,晨晖不是已经飞离西京了吗?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

“江枫,唉…你最后也没找人家,害得我在西京独守空房整整两天!”

我没想到,晨晖的言辞如此犀利,竟然令我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独守空房…这个词,歧义性有点儿太大好不好!

我默然,等着晨晖继续说明她打电话的原因。

“嘻嘻,吓着了吧?江队!”

听到她忽然喊我江队,顿时,我心一动。

这可不是什么常用的习惯性称呼,除非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否则无论如何不可能喊我‘江队’!

“晨晖,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我什么也不知道…嘻嘻。”

“好啊你,私自调查我是吧?那好,现在说吧,找我江枫有何贵干?”

“喂~~~和女士说话,不能客气点儿嘛!”

晨晖的语气似乎有点儿不满意。

“我说江队,我知道你的身份,可不是刻意调查你,纯粹机缘巧合好不好?当然啦,我肯定心有你…嘻嘻,因为我们认识啊,所以会留意一些情况,这不,知道你的消息了!”

话渐渐说开,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晨晖知道我的身份。

我倒是几乎忘记,她在西京的住所正是市检察院的家属院。

晨晖向我解释,她在叔叔婶婶家借宿这两天,听到他们说起边疆那个震惊全国的劳改农场越狱案。

而她的叔叔恰好也参加了这次全国司法系统内部的紧急会议,只是因为特别原因提前回到西京。

据他叔叔说,当时好像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沙山女监也有代表在会发言。

因为晨晖知道我来自t市,因此便不由稍稍留心。

而她却惊讶地听到,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领导和沙山女监的同志,在发言的时候多次提到一个名字,或者说典型人物,正是我江枫。

我猜到,她口沙山女监发言的同志,应该是陈监。

而据晨晖的说法,陈监介绍了我们沙山女监正在开展的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并且提出,如果常年狠抓改造服役犯人的思想工作,那么发生类似这次越狱事件的概率,一定会降到最低。

我江枫,正是陈监特意拿出来炫耀,口称赞连连的典型形象,年轻有为的热血青年,新时期管教的代表。

于是晨晖这才猜到,我可能和t市司法系统同志口的说的江枫是同一个人!

果不其然,飞离西京之后,晨晖思前想后试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直接便落实了我的身份。

我苦笑。

妹的,真是没料到,其实刚才晨晖只是在诈我,是我自己主动承认了啊!

“嘻嘻,江队啊,你看,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在监狱工作,我叔叔婶婶都是检察院的干部,那我和你结识,是不是很有缘分?”

“这…”

“别这个那个啦,江枫,你呀,等着请我吧!”

第514章 你亲手为我洗

听到晨晖说让我请她,我笑道,“晨晖,算我想请你也办不到啊,你不是刚从西京飞走了嘛!”

“你不用管我在哪儿,说吧,请我什么?江枫,鉴于你没有遵守承诺,我在西京那两天没有来找我,所以别想着一顿饭能把我晨晖打发了哦!”

“大姐,拜托好不好,我江枫啥时候说过那两天一定会去找你的话?”

我很无奈,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根本没有对晨晖做过任何承诺。!

“对,你没说过来找我!”

电话那头,晨晖到是回答得很干脆,只是下面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屁气出来。

“江队,你没说过来找我,但也没说不来,对吧?而且我当时问的是你来找我好吗?你没说话,在我看来是默许!知道吗,对女孩子不能轻易拒绝的…你这个人,哎,怎么那么不识趣呢?”

我没想到晨晖还能用如此歪理来跟这儿瞎搅合。

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我也不能太矫情了。

不是请她嘛,我自信还能请得起吧。

“那成,算我失礼,晨晖你说怎么着怎么着,ok?”

“这可是你江队自己说的啊,别说我强迫人!”

“必须的…”

“那成了!你啥时候回t市?我们háng kong公司拟定选派三名空乘参加t市民航大学举办的空乘管理员高级研修班,嘻嘻,我有幸被选成为这一期的学员!所以啊,到时候你可不是一顿饭两顿饭能糊弄我了哟!”

“哈,是吗?”

我还真没想到,晨晖竟然会前往t市参加研修班。

我可是知道,神州民航大学正坐落在t市,和北航、南航并称为华夏三大民航高等学府。

听到晨晖要来民航大学深造的消息,说实在的,我倒是挺为她高兴!

毕竟,这样的机会想必极难得到,同时也预示着,晨晖将有可能成为她所在的háng kong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

晨晖,小丫头有机会进步啊!

“没想到吧,江队…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晨晖的口气变得热切起来,而她话里的意思,我尽管心知肚明,却根本不能也不敢接着说下去。

“老家这边的事儿还要耽搁一段时间,不过这期间我可能会临时回t市,这样,只要我回去了给你打电话,为我们美丽的晨晖小姐接风洗尘,好不好?”

“江队,问你我有没有缘分,你又说到请客吃饭去!嘻嘻,江枫你可真会打岔,算你啊不过呢,你的用词好像有语病,你知不知道?”

“哪里?”

“你喊我小姐,又说什么接风洗尘…你不觉得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嘛!”

晨晖有意将‘洗尘’两个字说得异常清晰并且咬字极重,我忽然意识到,‘小姐’似乎在某些场合下并不是很善意美好的称呼,风尘女子,洗尘…立马,我有些见汗。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有些语无伦次。

晨晖笑了,她那银铃般的声音穿透千里之隔的空间,直接蹿进我的耳空里,“嘻嘻,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洗洗呗,人家身子到底脏不脏,只有洗了才知道…不过,这可是你说的,你要亲自给我洗尘啊,到时候,别又说话不算数!”

晨晖这个玩笑开的,已经大胆到无极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味儿,电话那边她已经迅速挂断,留下我独自对着恢复到正常界面的手机屏幕冷神儿!

晨晖的话,以及她的艳丽容颜和娇媚身姿在我脑海盘旋飞舞…

我心不禁突突跳动,额滴神啊,怎么现在年轻女孩子说话这么大胆,如此赤果果?

难道现如今真是一个信息bào zhà而且人们都可以肆意情感的时代吗?

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我怎么从墨芷舞、晨晖和程瑶馨这些丫头身都看不到?

反倒是岚澜、郝茹这两个和我稀里糊涂好的女人,我与她俩的欢爱完全是特定情况下,情之所至才生米做成熟饭,倒是没有被她们提前‘骚扰’过…

算尚未成为我播种耕作自留地的墨芷舞、程瑶馨,甚至陈倩、燕然…这么多女人已经让我的心纷乱如麻,现在可倒好,又凭空跳出来一个晨晖,而且明火执仗,非要往我跟前凑合…

我的脸现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唉,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乔小娥走了,我便觉得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孤单所萦绕,好像这几天我已经适应小娥嫂子在身边陪伴,依赖于搂着她那双丰硕沉沉睡去的感觉。

此刻,望着乾县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在澳热午后挥汗如雨的他们,我忽然感到一阵茫然,似乎对于眼前的一切显得极为陌生。

不知道这种感觉别人会不会有,至少在我的身已经多次出现。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我有时候会忽然恍惚,无法将面前的城市和自己联系起来,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来此作甚。



漫无目的,我总觉得今天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没有做,可,究竟是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

最后,我只好翻动之前的短信和电话,通过这种笨办法引导记忆。

突然,我的手顿住,额角的汗水涔涔坠落。

卧槽,我怎么忘了她了?

倩姐,陈倩!

她好像说过今天下午到西京,还让我去接机!

看着陈倩那个电话的时间---前天晚!

我更惶然了,倩姐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明明白白告诉我,后天,也是今天将要飞抵西京。

抬起手腕,看着那块破旧不堪的电子表,我疯了般摇晃手臂,招呼出租车。

“师傅,快点,快,快!”

一路,我恨不能插双翅飞到仙阳国际机场,但除了催促出租司机师傅外,我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我们的车子飞一般越过一辆又一辆汽车,自我安慰并且无可奈何。

硬着头皮,我开始拨陈倩的电话。

但对方电话提示音却让我一愣,心不免有些紧张。

陈倩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

似乎有些不对路,我记得倩姐的航班应该已经在十几分钟前抵达,可,为什么她没有和我联系,而且手机处在关机状态?

我有些着急,心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迅速搜索,却看到一则让我肝胆欲裂的消息…

第515章 飞机失事

我的手哆嗦起来,半张着嘴,啊啊地却发不出半个音符。!

互联,触目惊心地显示着倩姐乘坐的那架班机,出事了!!!

是所谓的飞机失事!

天!

我的脑袋忽然麻木,继而一片空白。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则消息…

我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这特么一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故意恶作剧扰乱社会秩序,成心在散布某些邪恶而危言耸听的消息!

骂了隔壁的,如果我能人肉找出发布假消息的家伙,老子一定会将他的屎从嘴里打出来!

我的脸色灰暗阴沉,喉头干涩嗓子眼几乎要冒出青烟。

勉强伸出舌头,舔了舔已经突然变得干裂的嘴唇,我颤抖着双手,再次刷新搜索页面。

可结果,让我彻底睚眦欲裂!

刚才还只有几个站发布倩姐所乘坐航班坠毁的消息,这才过了几秒钟啊,互联同样的消息却已经铺天盖地了…

看着手机,我,悲痛欲绝!

谁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老百姓的生活,大都在过着稳定、简单、平淡的日子,因此或许没有几个人能够体会这一刻我的心情。

可一旦体会了,又有几个人能接受,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这则消息的震撼程度,我甚至觉得用晴天霹雳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也不能表达此刻我心如枯槁的状态。

倩姐,这么死了?

在她兴冲冲要来西京看我的时候,却遇到飞机失事,然后香消玉损?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最坚定站在我身后的女人,一个最温暖拥着我的怀抱,这么没了?

泪水…终于狂涌而出。

我不敢相信,那个巧笑嫣然,妩媚得像狐狸精转世,却对我永远无条件支持的倩姐,自此便从这世界消失掉?

这踏马的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停,停车,玛德,给老子停车!”

我忽然冲着出租司机大吼起来。

“吱~~~”

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响起,飞驰的出租车至少又冲出几十米,这才在路边将将停住。

“卧槽,你踏马的要疯啊?沃日你个…”

“对,对不起,我…”

说着,我一把推开车门,手一遍又一遍拨打倩姐的电话。

然后,猛地蹲在路边,放声嚎叫起来。

我哭着,却没有再流出泪水,只是大口喘着粗气,从嘴里嗷嗷地发出哀嚎声。

像一头孤独的野狼,在暗夜里迎着冷风嘶吼。

出租司机懵逼了,他随即走下车,点着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半晌,才对着已经开始呕吐的我问道,“兄弟,咋地了?老哥刚才…哎,我不知道你咋了啊,抱歉,抱歉…”

是的,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这样,为什么欲哭无泪伤心欲绝。

可,谁能知道呢?知道了又能如何?

能替我分担心的哀伤么?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只有当事人自己心清楚,也只能由我自己独自承担。

擦了一把泪水,我仰起头祈求苍,我应该记错了吧,倩姐所乘坐的根本不是这架飞机,她应该,不,一定和我说错了!

可,为什么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陈倩,我的倩姐,你,你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我至少给她拨出几十个电话,但提示音无一例外都是那句可恶的---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瘫倒在地,似乎已经失去知觉。

最后,出租司机搀起我,将我重新拽车,平息了半天才问我,“兄弟,这…咱还去不去仙阳国际机场了?”

我看着他,泪水终于从已经干涸的眼窝流淌下来。

“去,一定要去!活要见到人,死了,我也要见到她的尸体!”

司机不敢再问,他也许猜出我为何如此失态,猜出有什么罹难发生了…

出租司机将车窗慢慢摇下,降低车速抽着烟。

我们谁也不再说,在沉默任凭汽车飞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抵达仙阳国际机场的,也不知道是如何站在接机口。

胸口阵阵难过,将我的心脏狠狠扭曲着…我脑子里没有别的意识,只知道,陈倩是为了来看我,所以才会遇到飞机失事,才会让她三十多岁的鲜活生命,从此化作一拨尘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对于陈倩,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想起她带着我吃黄焖兔头,告诉我不要轻信沙山女监的任何人,为了我出头,和王莉、王英对着干…

我又想起,在第一次下监区,面对铁处、利处时,陈倩坚定不移为我作证,当我屡次重伤住院,又是如何整夜整夜守在医院,为我端屎端尿,递茶送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如果说我所遇到的这些女人,我最对不起,最内疚,最忽略的,是陈倩!

而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情意,我明ming xin里谁都清楚,但却一次次装傻,变向拒绝…

越想越恨,我抬手便搧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江枫啊,你丫真不是个玩儿,是不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活着不容易?

我特么的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才去细细回想倩姐对我的好?

为什么不能早点儿接受她?我究竟在怕什么?担心什么?

难道倩姐配不我么?

郝茹未婚生子,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我能接受,乔小娥一个初毕业的寡妇,我也能将她拥在怀里,为什么不能安心接受陈倩的情意?

我,究竟怎么想的啊!

狠狠撕扯着头发,我慢慢向国内到达口走去…

可,算我不想注意,也已经看到今天的接机大厅里往日,至少次我接岚澜的时候要纷乱、要拥挤、要群情激奋。

我听到、看到很多人哭成一团,有些年龄大的甚至瘫软在地,身体抽搐哭声连连…

这种情况更证实了我在互联看到的消息,陈倩所乘坐的那次航班,肯定绝无任何幸免的可能了…

我哭了,再一次哭着,像其他那些人一样,同流着泪水,合污着地面。

生有何欢,死,原来却这么简单!

像一根腐朽的木头桩子,我伫立着,萎缩着,瘫软在地。

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安慰或者搀扶我,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正承受着突如其来的苦难。

第516章 罹难

“接机的亲友请注意,从xx飞来的xxx次航班已经入港…”

机场播报员清脆却沉痛的声音不断响起,虽然出现了飞机失事的灾难,但其他的航班,该飞还得飞,该降落依旧会降落。

我听不懂这些声音,看不见眼前的纷乱,我只是明白,自己还活着而陈倩却已经死去。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然而我却想不明白,陈倩以这样的方式冥灭生命,究竟算是轻还是重?

为了看我江枫一眼,值得吗?

我呆呆坐在地,和无数像我一样的人们那样,没有任何意识。

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那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接受陈倩,不,我要主动追求她,要她,和她在一起!

可,世的事儿,最让人无奈的便是如果两个字!

根本没有如果!

任何情况下,我们面对的只有事实,没有假设。

接机大厅里早已乱作一团,随着越来越多知道飞机失事的乘客家属到来,这里简直火葬场还要凄凉。

哭声,是唯一能够诠释伤感的声音,也只有哭声,才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最不维和的声音吧。

我懵然…

直到有一双精巧的皮凉鞋在我面前出现,直到我看到皮凉鞋旁边的地面开始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水渍。

我想抬头看看是谁站在我面前,陪着我一起哭泣。

但,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抬头。

“你,你还好吗?也是因为…”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我终于抬起头,看到一个端庄而温婉的shǎo fu正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十根手指狠狠将手背的皮肤按出一个个白得没有血色的指痕。

我不知道她为何与我搭腔,但却能猜出,她正在经受和我一样的心理折磨。

默然我站起身,走向旁边的座椅坐下。

她跟了过来,“我看到你这样好半天了…你是不是也在接c189次航班?”

我还是不说话,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证实她的问题。

“唉,我也是,我的他…呜呜呜~~~”

她哭起来,终于说不下去。

我明白了,也许她和我一样形单影只,哪怕哭泣,都没有人陪着一起。

其他那些家属大都成群结队,疯了、哭着。

也许只有我和她一样,流泪也只能在默默独自承受。

“唉…”

我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shǎo fu,我和她,彼此能给予对方的也许只是一个风雨飘摇羸弱的肩膀。

靠在我肩头,她哭得更加厉害。

也许,之前因为不敢独自承受磨难,因此她将自己的悲伤一直强压在心头,直到遇到我,她才最终释放出心的哀痛吧。

我将手指紧了紧,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没办法安慰对方…

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具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我有什么资格再去安慰另外一具躯壳呢?

这时候,接机大厅里响起一阵肃然的声音。

“各位…请注意,c189次航班,罹难旅客姓名如下…”

机场竟然开始通知死难者了。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敢听,但那些名字还是一个又一个蹿进我的耳膜。

忽然,我觉得自己半搂着的shǎo fu身体一僵,然后完全瘫软在座椅,娇躯剧烈地抽搐起来。

“你,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啊~~~”

我叫喊着,我身边这个素昧平生的可怜女人,她已经出现身体痉挛的症状。

可,没有人顾得我们。

随着一个个遇难旅客名字报出,一阵一阵凄惨的哭号声响彻这片空间,更多的人出现口吐白沫晕倒在地的情况。

起来,至少我身边的女人还没有死过去。

狠狠掐着对方的人穴,我连声喊着,“你,你挺住啊,我们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千万不能这样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双手在她面门、脑后、胸口不停狠命挤压。

我有点儿怕,有些担心。

这个可怜的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玛德,这特么叫生活?

终于,她缓过一口气,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这哭泣声在此刻并没有显得多么突兀,因为在我们身边,几乎整个儿接机大厅里,全都已经被哀伤覆盖了。

她倒在我怀里,哭得气不接下气。

我明白,她一定从播报员念到的那些遇难旅客名单里,听到自己爱人的名字了。

“呜呜呜呜~~~我…呜~~~”

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由将她抱紧,这个时候我能给予她的,也许只有一个不算温暖,但聊胜于无的怀抱。

名字,一个接一个,冷酷着、残忍着,刺伤毁灭着一个个家庭,鞭挞着每一个亲人可怜而又脆弱的神经。

我终于开始面对,我等着,等着陈倩的名字,从某一时刻蹦出来。

然后,也许会和不知名shǎo fu刚才的情况一样,哭昏在当场。



我愣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直到将近二百人罹难乘客名单播报完毕,我竟然没有听到陈倩这两个字!

我听错了?还是我错过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抵触,所以没敢也不想好好去听。

可,当我意识集在那个名单的时候,却没有听到陈倩的名字出现!

“蹭!”

我一下站了起来,两条腿开始打哆嗦。

难道,陈倩没事儿?

天!!!

我刚想迈步冲出去,却又险险忍住。

因为我看到身边的年轻shǎo fu,她已经目光呆滞,完全没了人样。

原本娇媚的脸庞忽然变得蜡黄而没有生的色彩,她蓬乱的头发披散下来,令她的状态显得更加没有人样子,简直像一个女鬼。

心有些不忍,我也不敢去核实名单里到底有没有陈倩。

再次坐下,我轻轻揽住shǎo fu的肩头,“唉,你…你听到他的名字了?”

迎接我的,是良久的沉默。

我差点儿又要搧自己一耳光,我问的特么不是废话吗?

要不是听到自己爱人的名字,她能忽然变成这种状态?



这时候,仿佛还不够伤害我们脆弱的神经,播音员第二次将罹难乘客的名单报了出来…

猛然间,我听到了陈倩这两个字!

天、旋、地、转!

瞬间,我失去知觉…

第517章 跟我走吧

恍惚,我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藏进一个温暖却显然很陌生的怀抱。

我,像一只遇到险境的鸵鸟,只能将头深深藏进沙丘里,等待风暴过后危险远离。

我昏厥的过程并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

因此,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身畔那个素不相识的shǎo fu紧紧搂在怀里。

我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开始无声啜泣。

也许在此刻,我们终于弄明白了一个词儿的含义,什么叫同病相怜!

过了几十秒钟,我直起身,不好意思地将头从她胸前的丰满移开,伸出手想要擦去残留在她内衫,我那些鼻涕眼泪,但…又生生顿住。

那里,并不是我江枫能够触摸的。

“我自己来吧,没事儿的。”

她强自笑笑,冲我做出一个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拿出两张面巾纸,可怜的shǎo fu半转过身,在自己胸前抹着。

直到这时候,意识才仿佛重新回到我的脑海,不过我的心情经过如此跌宕起伏后,似乎有了某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陈倩,她应该还活着!

这种感觉是如此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并且毫无理由。

但我是执拗地认为,陈倩,我的倩姐一定还活着!

这样的念头简直怪之极,在我没有听到名单的时候,我认定她已经遇难,可现在呢,明明听到罹难者名单有陈倩的名字,但我在短暂昏厥并失声痛哭之后,却反而相信她还活着!

人,有时候是这样冥顽不化或者执着于自己的心理暗示。

即便我是搞心理学的,我对人性心理有着更为透彻的认知,但我还是没能免俗。

再一次拨着陈倩的手机,再一次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样的提示音,心百味杂陈。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遇难者家属情绪激动地和机场方面发生争执,甚至伴随有肢体冲突。

也许,他们根本无法接受,更不能排解心的伤痛,因此逮住机场方面撒气。

我看着那些怒骂哭泣的人们,并没有想要凑过去的意图。

现在一哭二闹三吊有个球用,于事无补啊!

我明白,错过之后,现在无论我再做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永远失去倩姐。

也许我江枫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陈倩是否遇难的消息被最终核实。

干坐着,我会看向那个shǎo fu,而她也偶尔会看看我,但彼此没有再做任何交流。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难道是等着收死者的骸骨吗?

可飞机在哪里遇难?距离仙阳国际机场有多远?那些骸骨能不能分辨出来?需要多少时间?



这些疑问,谁能回答我?

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今天抵达仙阳国际机场的最后一趟航班落地,我们也没有再次从接机大厅的扩音器里听到任何关于c189次航班的消息。

而机场方面以及c189航班所在的háng kong公司,也派出大批工作人员安抚遇难者家属,甚至陆陆续续有不少国家单位的头头脑脑赶赴这里,焦头烂额声泪俱下地劝慰着像我和身边shǎo fu一样的那些可怜人们。



直到将近深夜时分,接机大厅里依然一片纷乱嘈杂。

我终于起身,准备向外走。

不得不承认,即便我心的希望依然存在,但客观,我已经放弃,放弃得很彻底!

我曾经幻想过陈倩会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错过飞机,然后在我等待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甚至她像以往那样扭动无xing gǎn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

可,现在距离飞机正常抵达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我和陈倩还是联系不。

于是,希望便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从我心逃逸掉,而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幻想。

事实,我已经接受陈倩罹难的现状。

我整了整衣衫,转头对那个和我一样精神恍惚的shǎo fu说了一句,“你,要不要一起走?呆在这里好像没有意义了…”

我不知道她和她所等待的人究竟什么关系,但我却知道自己和陈倩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我江枫是她什么人?她又是我什么人?

心里清楚得紧,算最后需要有人出面收拾尸骨,无论是陈倩的家人还是党组织沙山女监的代表,他们都有资格去做这件事儿,但,一定不会轮到我江枫头。

因为,我不是倩姐什么人。



那种难受的感觉,终于压迫得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更没有勇气去核实任何情况。

陈倩的渺无音讯,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听到我的话,那个shǎo fu抬起头看向我,哀婉的眼神差点让我再次泪奔。

“接不到他,我又该去哪儿?你让我走…你告诉我,我该去哪儿啊!”

她这句听着像在责备我的话,却令我无言以对。

不过我却无法怪罪于她,因为她所面对的哀伤一点儿也不弱于我,甚至她所失去的人起陈倩之于我,更加重要。

我叹息着摇摇头,再一次轻轻将她抱了抱,说了一句,“保重!”

扭过脸,我没有再看她一眼,大步向着接机大厅的门口走去。

夜已深更已静,为何我却感到如此孤独和悲凉?

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向那些排队等着接客人的出租车,我找了一个吸烟点儿,一次次看着已经快要没电的手机,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烟雾开始在我身边缭绕,我抽了一根又一根,不知道有没有七八根那么多,一直到烟盒里最后一支香烟燃尽,这才神情索然地将t恤衫领子紧了紧,慢慢向夜幕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后始终跟着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它应该是处于低转速状态,开的很慢,简直像在蜗行。

这辆跑车保持着和我四五米远的距离,不疾不徐,那样跟着。

我向路边躲了几步,想着是不是自己挡了人家的路,而对方不好意思鸣笛,这才跟在我身后罢了。

可那辆大红色的跑车却没有一阵风般从我身边掠过,反倒是开了过来,在我身侧停下。

驾驶席的车窗落下,一个幽怨的女声响了起来,“跟我走吧,好不好?”

第518章 彻彻底底的意外

原本,我以为开着红色跑车,停下来和我说话的是那个端庄且哀婉,和我一样痛失亲人的shǎo fu。

因为我想象不到在仙阳机场这个地方,如此深夜,还能有什么人和我江枫曾经相识?

但…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却不是来自于她。

我的脚步顿时停住,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根本没有看向那辆有着火红色车身的跑车,大踏步向远处走去。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它曾经无数次在我耳边萦绕,带给我极端的愉悦。

而这声音的主人也曾很多次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带给我和她彼此间极尽舒畅的男欢女爱。

是岚澜!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西京,出现在仙阳机场。

也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此刻会停留在此地…

但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心头只是回荡着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焉!

没错,对于岚澜,我早已经心死如败草。

我的情感,在她那一巴掌搧到我脸的瞬间,在她一次次不信任我,狠狠捶打推搡我的时候,已经死去!

恍若未闻,我大步流星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快速走去,这样,至少跑车需要掉头,至少我有机会摆脱岚澜的纠缠。

“江枫,小枫,我在这里呢!”

这时候,蓦地从那辆跑车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我…像被人施了魔法般,驻足不前!

根本一丁点儿脚步也挪动不了…

疯了般扭回头,我口狂吼着,“倩姐,陈倩~~~是你吗?你…”

声音开始哽咽,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陈倩竟然出现在岚澜的车,她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我冲过去,一下拉开车门,将陈倩妖娆的身子狠狠抱紧,拥入怀。

“倩姐,你…我…”

我说不下去了,泪水哗哗地从眼眶奔涌而出。

七八个小时的折磨,那些能够让我死掉好几次的哀伤,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江枫,小枫…我,对不起,对不起,倩姐让你担心了,呜呜呜~~~”

抱着我,陈倩失声痛哭起来,而她的旁边,驾驶座位置,岚澜也跟着哭得涕泪横流。



一个小时后,在西京一家昼夜营业的清吧,我们三人隔座相对,沉默着,思索着。

此时此刻,我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要说陈倩的命还真是岚澜救的。

今天早,陈倩临时接到岚澜的电话,让她务必等着和岚澜一起出发。

当时,在电话里岚澜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并没有隐瞒什么,对陈倩将她和我之间的事情和盘说出。

而那时候,岚澜已是即将坐从魔都飞往当时陈倩所在城市的飞机,陈倩便不好拒绝。

不管怎么说,岚澜和我之间的关系,在沙山女监几乎人尽皆知,算不清楚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但大家谁都明白,我们关系不一般。

现在,岚澜对陈倩不再隐瞒,而且再怎么说岚澜也是副监狱长,算是陈倩的级领导,因此,这个面子,陈倩无论如何要给。

只是,为了和岚澜一起赶过来,陈倩便改签了原本定好的c189次航班,将行程拖后了几个小时。

同时陈倩答应岚澜,无论怎样也不能告诉我岚澜跟着她一起前往西京的事儿,而陈倩又不想骗我,索性,在和岚澜约好于候机大厅见面后,倩姐便关掉手机,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前。



我吁了一口气问她,“倩姐,你们又是怎样发现我的?为什么没有在接机大厅里看到你们?”

“当时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你正抱着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你们两好像很亲昵,但神色却很不好…岚监立即哭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前和你见面…”

我瞟了一眼神情木然的岚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抱着谁,那是我的权力,和你们有关系吗?倩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改签航班,晚了好几个小时,干嘛不对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联系不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

说到这里,我怒从心头起,狠狠将手啤酒瓶子摔向地面。

“啪~~~”

碎玻璃碴四散纷飞,引得侍者连忙走来询问,同时很多卡座都有人探头探脑向我们这边张望。

“小枫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别人,都怪我…是我以为按照你大不咧咧的性格,肯定会忘记我今天飞仙阳的事儿…昨晚和今早,我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或者短信,我以为你忘记了…”

“呵呵,你以为?你干嘛不以为我被车撞死了?干嘛不以为我坐飞机失事了?”

我笑了,眼含泪。

“小枫,都是倩姐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吗?后来下了飞机我才知道c189航班全体罹难的事儿,当时把我和岚监吓的啊…哎,这件事儿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岚监,要不是她,可能我此刻已经尸骨无存了呢…小枫,你别不高兴了,倩姐向你道歉,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听到她一句接一句,不断向我解释着这一切由来,我心的怒气渐渐消散掉,但那种委屈和伤感,却越发强烈了。

“倩姐,你知道不知道,我以为你在飞机,甚至我还听见遇难者名单有你的名字!对,我听见了,的确听见了,那时候,我真的当你…”

“以为我死了是吧?”

陈倩一边哭泣一边伸手握住我的胳膊,“我们看到了那个遇难者名单,的确有个和我名字发音相同的可怜人,不过她是陈茜,草西茜,唉…好可怜。”

话虽然已经说开,但我的心情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的确,陈倩没有死,她的‘险死还生’让我心没了那种刺痛的自责,但我却想起那个在接机大厅里与我同病相怜的可怜shǎo fu,她…可能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吧。

“唉…”

我长叹一声,“真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你们,尤其某个人还有闲心嫉恨我抱着别人!没错,我是抱着那个女的,我一直抱着她,我愿意,关你们什么事儿?”

时过境迁,我的心态随着陈倩安然无恙似乎发生了极大变化。

我似乎已经忘记,当时以为陈倩遇难,我的心情多么难受,悔恨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接纳她,没有让她在活着的时候感受到我的情意。

第519章 我羡慕着的幸福…

而更令我无法释怀,难以理解的是,岚澜竟然因为我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在这种时候还躲着不见我…

麻蛋,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我转过脸怒视岚澜,“听着,我和你,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懂吗?我们已经结束了!”

听到我的话,岚澜先是紧紧盯着我,迎着我眼的怒火,然后慢慢低下头,晶莹透剔的泪珠便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开始一滴又一滴掉落在面前的咖啡里,消散融化掉…

“倩姐,你既然看见我了,那…还有什么话要说?没事儿我先走了。”

我淡淡对陈倩说了一句,决定立即消失。

因为从内心深处,我一分钟也不愿意面对岚澜。

这个从来没有在心底尊重过我,将我当成自己最信赖、最深爱男人的岚澜岚监,我已经完全没有和她坐下去深谈的yu wàng。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和我渡过此刻的漫漫长夜,我宁可去找田哥,去找洪蕾,或者回到小山村找小娥嫂子,甚至返回仙阳机场陪着那个直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姓名的可怜女人。

一分钟,不,一秒钟我也不愿意再面对岚澜。

我的心,我的深情厚谊,已经留在魔都,留在岚澜父亲岚镇南所在的那间病房里。

我搞不明白,岚澜再一次飞到西京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恐怕想和我破镜重圆吧?

但镜子已经摔得粉粉碎,你岚澜又怎么可能找到每一块拼图,将它们重新粘合好?

再说了,我江枫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原谅你,给你机会修补我们本已不纯粹的感情,可你岚澜呢?你又是怎样去‘珍惜’来之不易、失而复得的爱情?

我,真的没有yu wàng再坐在她们对面。

我想,面对一个空心人,说着毫无意义的话,也不是岚澜和陈倩想要的吧。

“江枫,小枫…在飞机岚监已经和我讲清楚你们之间的误会,她很伤心,更痛恨自己对你的伤害,所以小枫,你听倩姐一句,你…”

“够了!”

我直接打断陈倩的话,猛然站起身,“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听明白了,倩姐,如果你还希望我叫你一声倩姐,从此不要再和我提任何一句这方面的话,不要在我面前说起这个女人!”

我两只眼睛里射出寒冷冰凉的光芒,狠狠怒视着岚澜!

我想,话已至此,都说到这份儿,岚澜和陈倩,她们不会不明白的。

果然,随着我忽然发飙,岚澜终于伏在面前的案几失声痛哭起来。

我冷笑一声,起我受到的委屈,起我拼了命救下你父亲岚镇南的性命,你岚澜的哭泣,算个逑!

慢慢转过身,我最后看了陈倩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不再说任何一个字,转身出门。

甚至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还递给侍应生一张百元大钞,“我的帐自己结了,多的算小费。”

我,是要和岚澜划清界限,我和她一定会做到从此两不相干,更两不相欠。

这时候,清吧里正有一个驻店歌手唱起赵雷那首时下最火的成都。

他自弹自唱,吉他并没有插电,只是通过面前的麦克风放出来。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伤感。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我笑了,惨若那些在街头流浪的可怜人。

魔都,成都。

带不走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却明明白白,自己一定将有些东西有些情感,永永远远遗失在以往的某个时空…

身后传来陈倩焦虑的叫喊声,我却没有回头,脚步蹒跚,跌跌撞撞像一个醉汉般消失在夜空里。

我回到西京了,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能埋怨倩姐骗我了吗?好像不至于。

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看到她好好活着,好好出现在我面前更为感动、开心?

是的,我承认,如果不是岚澜,我或许狠狠剋过陈倩一顿后,便会立即原谅她,甚至会将一切烦恼和痛苦完完全全抛在脑后,今晚要了她,让陈倩成为我江枫的女人!

但,还是那句话,这世有如果吗?

她因为岚澜而躲过一次劫难,而我和陈倩之间,似乎反倒疏远了…

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坦然面对彼此的感情,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岚澜的样子不知不觉在我脑海忽然出现,最后一个画面是,她深深埋下脑袋,将一头秀发铺散到案几的那一刻。

可是,我心里已经在也没有空间容纳她…或者说,岚澜在我心的那个位置,已经被我装一道又一道牢不可破的枷锁,并且扔掉钥匙,永远无法开启。

我将手chā jin裤兜,漫步在西京的夜色里,找到一家没有打烊的小卖部,卖了半打罐装啤酒,然后蹲在便道牙子,开始自斟独饮。

曾几何时,我独自一人从魔都回来的那天晚,我是这样一种状态,在一个我已经忘记,根本叫不名字的街头,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将自己弄得醉生梦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始终亮着的路灯下,已经有清洁工人的身影在街头出现。

他们刷刷地清扫着一天下来残留在街道的各种污物纸屑,成为这座古老城市里第一批进入工作状态的劳动者。

扶着路灯杆,我勉强站起身,缓缓将已经麻木的腿在微凉的晨风里晃动着。

又是一天!

转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在一个窄小的胡同里找到一家刚刚开张的早点铺。

热腾腾的胡辣汤和炸的蓬松酥脆的粗大油条,便成为我这一天的第一顿伙食。

旁边,邻座一家三口操着西京地方话低声说着什么,我侧耳静静听着,听到他们从开始温声细语变得发生争执,最后那个女的好像十分生气,将手的吃食狠狠扔到桌子,拎起小挎包,扭着屁股走出早点铺。

“爸爸,你咋又和我妈吵架了呢?我的学习根本不用你们这样操心啊…”

那个还带着红领巾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丫头嫩声嫩气责怪自己老爸,而那个男人则一脸阴沉,也不吃东西,显然气得不轻。

我笑了,这一幕争吵在我看来却如此温馨,我何时能有一个丰腴温婉的shǎo fu作为妻子,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小丫头作为女儿呢?

哪怕天天拌嘴,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第520章 磨难终归哪儿都有

找了一家快捷酒店,我迅速办理入住手续。!

洗个澡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午时分才悠悠转醒。

只是我却苦逼地发现,手机竟然忘记充电,早早关机。

连充电器,打开手机,我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些短信。

有陈倩的、田哥的和小娥嫂子的。

对于倩姐的电话和短信,我根本看都没看,也许心还有一些怨念,因此带着这种情绪,我便将所有这方面的yu wàng压制住,甚至将那些根本没有打开的短信全都删除。

这段时间,我不想再和岚澜有任何交集,甚至恨屋及乌,连带着也不想见倩姐。

先回了小娥嫂子的电话。

“枫啊,你咋手机总关机呢?这可不好,额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天,你有关机的毛病啊,你也不想想,额找不到你,心里该有多着急?”

感受着来自乔小娥的关爱,我温声道,“小娥嫂子,你看看你,既然知道我这臭毛病,你还跟我计较啊?”

“哼,额不管,以后不管怎样都要记着充电,不然,哼哼…”

我哑然失笑,真没想到小娥嫂子也有撒娇的一面。

是啊,她只不过是个还没到三十周岁的农家shǎo fu,按说正是需要时常躲在丈夫怀里撒娇的年龄,可,她却不得不独自承受带着胖丫艰难度日的生活。

我的心升起一股怜悯和爱意,连忙应承道,“好,好的,你说啥是啥,以后算我关机也会和亲亲小娥联系的。”

她却笑了,“死样!你都关机咧,还咋和额联系啊?真是的…”

我挠着头嘿嘿讪笑着,“怎么着,才过了一天想我想的不行吗?”

“嗯,是,额想你…”

乔小娥永远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敢爱敢做更敢要的直爽女人。

我的心弦便再一次被她不经意流露出的爱意所拨动,不由动情道,“嫂子,我也想你,真希望你赶快回到我身边…”

“哎,额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

小娥嫂子的声音似乎气哼哼的,“昨天回来,可烦死额了!”

“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我的眉毛瞬间立睖起来!

“那倒不是,不过也算吧…烦死人呢!”

“你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儿?”

我明白无误感觉到乔小娥话里有话,便不再和她纠缠别的,直入主题。

“唉,还不是额家大伯…他说额如果改嫁,要把孩子留下,不能带走!”

小娥嫂子口的大伯,是从胖丫这边论的,是她死去老公的大哥。

我一愣,连忙问她,“小娥嫂子,谁告诉他你要改嫁的?”

“还用谁嘛!额跟着你一出来两三天,额是寡妇,你呢,也没结婚,你说村里人会咋想?”

她的话,竟然令我一阵心酸。

唉,也不知道我江枫的存在,对于小娥嫂子来说,是福还是祸!

我不可能娶她,而她却要背着已经和我暗通款曲的名声,恐怕至少以后在十里八乡,便没人会和她说亲了…

谁能要一个动不动跟着野男人私奔的寡妇呢?还带着个拖油瓶…

我无言,电话那头,小娥嫂子的喘气声清清楚楚落入我耳,令我有些难堪有些尴尬更有些莫可名状的苦楚。

“那…要不我娶你!”

事实,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后悔了。

这种腔调,还加‘要不’两个字,谁能认为我是真心实意呢?

小娥嫂子笑了,声音悠悠荡荡,“傻瓜,你有这份心额已经心满意足,额乔小娥这辈子能遇到你这么个人儿,已经算是老天爷眷顾,我还敢有啥更多要求啊…”

好像看出电话这头我的无地自容,小娥嫂子轻轻说道,“枫啊,额愿意跟着你,不求名分…事实额也知道,名分这东西求也求不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小娥,刚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可千万不要以为…”

“额没以为啥,唉,额说了,这一辈这样了,只要胖丫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chéng rén,大学找个好工作,家庭美满幸福,额心满意足了…”

她的话很简单,道理也很朴素,但带给我的震撼却那么强烈。

好半天我才接着问她,“那要是娃他大伯不同意你抚养孩子,你该咋办啊?”

小娥嫂子却笑了, “额又没有再婚,额管他同意不同意,还能把额吃了?”

“那…”

“别这啊那的,等额安顿好胖丫去找你,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额还指着你在西京帮胖丫报名学呢!”

“好,我一定,一定会安排好她,小娥,你放心吧…”

我们的话在这种承诺和期待结束,挂断电话以后,我愣愣地拿着手机,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生怕耽误胖丫的事儿,想了想,我给洪蕾打去电话,问她是不是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胖丫学。

洪蕾告诉我她已经在找人,让我放心,然后问我,“江枫,你现在在哪里?有点儿情况想见面和你说一下。”

“我在西京呢。”

“是吗?太好了,你在哪儿,我这过去找你。”

报了我所在的快捷酒店名字,又给她发了一个千度地图定位,我躺在床抽着香烟,等待洪蕾到来。

沉默一会儿,我又给田哥回了电话,他倒是没说太多,问我这两天干嘛了,是不是还想着去乾通水处理公司找茬。

“哥啊,这才过了一晚好不好,我算想去,也要好好安排对吧?”我的语气各种不满,毕竟,田哥不应该反反复复和我说这些没味儿的话。

我甚至暗想,是不是李侃的来路太牛逼,以至于田哥已经被他的作为吓住了。

“小江,你别多想,我这不也是生怕出现什么茬口嘛!”

电话里,田哥笑笑对我又言道,“事实,我的人被你那天一搅和,已经准备动手,结果…嘿嘿,李侃发话后,咱们只能按兵不动,内线却暴露了。这不一大早丫跑回来冲我诉苦,说什么白白耗了三个多月却啥有用的消息也没搞到,还被人家各种辱骂,说是还挨了顿臭揍…”

我听得白毛汗都快流下,这特么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可是,田哥的人也太特么怂了吧,这么快暴露?

第521章 空难的幕后黑手

我想着那个内线屁滚尿流回到田哥身边的惨状,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暗自心惊不已。!

这不恰恰说明,乾通水处理公司那边警惕性极高,虽然看去按兵不动,但内部说不定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真的啥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也不是…”

田哥沉吟一会儿,这才道,“有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咱们有利!”

“那您了别卖关子了,有话说,有屁…”

“嘿嘿,留点儿口德吧你啊!”

田哥嘿声冷笑,“江枫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吧我也判断不清楚,直觉告诉我应该对咱们有利!但可能还要好好观察观察,反复落实以后再说…嘿嘿,如果真是我所猜想的那样,玛德,整个儿西京官场,甚至西北的省部级领导干部,恐怕都要下马一大批!”

“卧槽,这么恐怖?快说啊你!”

“昨天c189次航班失事的消息你听说没有?”

“唉,哥啊,你真是我亲哥!”

我苦笑道,“昨天飞机失事那几个小时,我在仙阳国际机场承受煎熬呢…那家伙把我折磨的…骂了隔壁的,真是不堪回首!”

“嗯?你去仙阳了?”田哥很诧异,“去那儿接谁?”

“还能有谁,我同事来看我呗…”

简单将陈倩去参加边疆司法系统内部紧急会议的事儿说了一下,田哥想了想对我说,“小江啊,看来你在你们沙山女监还挺受领导重视的嘛,人家专程绕道看你,嘿嘿…好像很说明问题啊!”

“快得了吧您嘞!”

我被田哥烦得不要不要的,真是半天也说不到正。

不过我的兴趣倒是被他成功勾引起来,究竟是什么消息令田哥说得这么费劲呢?

“不扯别的了,小江,我告诉你,c189航班有一名非常关键的客人,嘿嘿,乾通水处理公司的执行总裁,兼任集团公司总经理!”

“啊?!”

我顿时愣了。

沃日,这消息,简直太震撼了!

“田哥,是不是说那家伙跟着飞机坠毁,死翘翘了?”

“嘿嘿,要是丫粉身碎骨,那倒还好了呢!”

田哥的声音忽然冷峻起来,语气带出一股肃杀之意。

“小江,你想想,如果对方这么重要的大人物遇难,我们的机会岂不是来了吗?实话告诉你,若是这件事儿落实,哥有一百种方法分分钟办了丫的!”

“你不怕李侃跟你翻刺啊!”

“李侃?嘿嘿,对,这小子的确有门道,但我田伯光也不是吃素的!”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田伯光?”

我差点笑出声,妹的,田哥的大号竟然如此精彩纷呈,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金庸大大武侠名著笑傲江湖里那个田伯光。

“咋滴,不行啊?告诉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田伯光那几个字,玛德…”

田哥的回答直接引得我放声大笑!

一晚的郁闷,似乎都在他的闷声怒吼散去。

好么,田哥,田伯光,这家伙的老爹还真敢给他起名字,纯粹一个采花大盗的范儿!

“行了,笑够没有,草!”

田哥骂了一句,声音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小江,这么说吧,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嗯?你的意思是?”

我还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江枫,你想想看,飞机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事儿,而且航班还有他们乾通公司的大人物…这事儿你不觉得处处透着古怪么?”

“你,你说什么?”

我大惊失色!

“田哥,你可别吓唬我啊,我江枫生来胆儿小…你是说,乾通水处理集团为了搞死自己的执行总裁兼总经理,一手策划了这次空难?天,他们竟然让将近两百人跟着陪葬?”

我吓坏了!

要不说田哥反复强调还要核实、求证,如果这次空难背后真的有黑幕,那骂了隔壁的,乾通这边恐怕死的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了!

这种等级的谋杀,主使者绝壁都够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

“何止如此!”

田哥冷哂一声,“我怀疑这是对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谋划!玛德,说不定丫们跟咱们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偷梁换柱!”

我顾不田哥乱用成语,连忙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哼,老子不信那个什么执行总裁会在飞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额滴神啊!

我总算是懂了田哥的意思。

想来他是在暗示我,对方故意搞出这次空难,而且冠冕堂皇将自己的关键人物‘送’飞机,其实是在变相通知我们---对头们,省省吧,我们乾通的大咖已经死了,有些事儿从今往后是死无对证!

而,实际,那个执行总裁兼总经理,丫可能根本没有飞机!

以乾通公司手眼通天的门道,他们完全有本事弄一个莫须有的名字填报到旅客名单。

或者,说不定他们安排去一个倒霉蛋替死鬼呢!

一瞬间,我汗如雨下!

骂了隔壁的,对方也太狠了吧!

“小江,我估摸着现在对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马要图穷匕见的时候…我的意思,咱们这边千万不要乱,绝不能自乱阵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好,我听你的!你说,下面咱们怎么办?”

“这样…你还能不能联系到那个李侃,把我的话和盘托出!我想恐怕人家已经知道我田伯光在你背后撑着呢!”

“找李侃?”我有些拿不准田哥话里的意思,“哥,你是说,跟对方什么都摆明了说,不要隐瞒?”

“对!”

田哥的回答斩钉截铁,“现在我们藏着掖着也没用,而且我认为,这个李侃肯定早已注意到乾通公司,嘿嘿,你以为凭你江枫那两下三脚猫的身手,对方能给你那么大面子,直接封了乾通公司的账户往来?江枫,你丫扪心自问,你有那么大脸嘛!”

田哥一席话,各种成语飞舞,搞得我还真以为他是古汉语专业毕业的呢。

还让我扪心自问,我问你个大头鬼啊!

“然后呢,我告诉李侃完事儿了?”

“当然不是,你问他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他见一面…嘿嘿,对方这么牛逼,算不能成为咱们的助力,也不能给我们添乱帮倒忙!”

第522章 洪蕾有情况!

“嗯,这个可以有!”

我们又聊了几句,确定我暂时不要有针对乾通水处理集团的任何动作后,这才挂断电话。!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心潮起伏!

正在我胡思乱想愣神儿的功夫,一阵门铃声响起。

胡乱裹一条在小摊买的沙滩短裤,我起身开门,洪蕾那妖娆娇媚的身姿便出现在我视线。

“哟,洪大律师,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给盼来了,快请,里面请!”

我调笑一句,伸手做出相邀的动作。

“少贫嘴!”

洪蕾不满意地瞪了我一眼,“我说江枫,我这边都忙得火烧屁股了,你倒还有闲情逸致躲在宾馆里睡大觉!”

我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哪儿啊,我这不心力憔悴,偶尔放松一下嘛,现在我党和政府都强调工作一定要劳逸结合,你说我怎么能不遵从组织的号召呢?再说了,你屁股烧红没有,我也看不到啊…所以没有被证实的事儿不能被称为事实,谁知道你见天忙活啥呢…”

“你,混蛋啊你,你呀~~~”

洪蕾气哼哼地撇了撇嘴,“给我弄点儿水,渴死了都要!”

“好嘞!”

我拿过宾馆免费准备的,却已经被我喝掉一半的矿泉水瓶子,“真没别的了,要不你先讲究着喝口?”

我以为洪蕾肯定不会喝,准备逗完乐子打电话叫前台送水来。

结果,人家洪蕾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说道,“行,江枫,你这么欺负人!”

说着,洪蕾拧开矿泉水瓶,直接嘴对瓶口,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口。

我,有些看傻眼了。

妹的,我咋想不通呢,干哈哥们身边遇到的娘们,一个赛一个泼辣?

我连忙拦住她,“洪蕾,我被你打败了,嘿嘿,哥现在给你叫水…”

“谁稀罕啊,我喝你剩下的,我没说嫌你脏…”

“可,那瓶水不是我喝剩下的啊…”

“啊?你什么意思?”

“我早刷牙漱口,嫌宾馆的杯子不干净,拿喝完的矿泉水瓶子接的自来水…”

“你,卧槽,你混账,江枫,你…噗~~~”

洪蕾直接张开樱桃小嘴,不知道是不是将胃酸从肚子里喷出,反正口水和各种酸臭的水,全部喷到我胸口处。

我愣了…

“我去啊…刚才哥只是开玩笑好不好?你喝的真是矿泉水啊!”

洪蕾本来正揉着已经呕出胃酸的胸脯生气,听了我的话,顿时停止动作傻眼了。

然后,她哄然大笑,“活该,让你胡说八道拿我找乐子!哼,你活该啊,自作自受!”

我已经被她吐出来的东西熏得完全忍受不住。

玛德,谁说美女的口水也是香的?

转过身,我冲进厕所,开始大口吐了起来…

这段插曲的后果,便是我感觉到两只温暖而又柔软的小手在我脊背轻轻拍打着,继而,一个曼妙的身躯慢慢伏在我半弯着的身体…

“江枫,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洪蕾的话,让我立马停住干呕。

我根本没想到,这个玩笑所带来的结局,竟然如此出乎我意料之外!

之前,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洪蕾对我有好感,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洪蕾会突然将她的心意表达得如此直接露骨!

她…难道是受了什么ci ji了吗?

我和她,我们之间的交集,似乎并没有那么多。

慢慢转过身,我尴尬地轻轻搂着已经扑进我怀里的洪蕾,轻声问她,“丫头,这是啥情况啊?你咋地了?”

“我…”

洪蕾抬起头看着我,眼竟然隐隐有泪水溢出。

我便慌了手脚,不自觉抬手帮她擦着眼角,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啊?你可别吓我啊…”

“唉,也没什么大事儿,是我家里帮我联系出国…”

“出国?”我一头雾水,“不是你已经被家里安排进了司法部,以后京城滴干活吗?”

“原来是这样安排的,但…哎,米国那边的大学已经联系好了,甚至过去后的住宿、学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

于是,我明白了。

我以前知道,洪蕾家里有些门道,但没想到竟然连出国这种事儿都能考虑得面面俱到如此周全。

半拥着她,我轻声说,“过去说吧,咱总不能站在厕所闻臭味吧。”

“嗯…”

洪蕾叹了口气,“江枫,我也没想到出国的事儿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说实在的,我心里根本没有准备好…”

“嗯,出国倒也是好事儿…”

我言不由衷地回答她,心却想起远在天边,似乎已经一个世纪没有和我联系过的林芬来。

虽然洪蕾和林芬的情况不一样,她们对于我的意义也完全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似乎,我并不希望洪蕾现在离我而去。

我需要她,我姐夫的案子需要她,我想,洪蕾这一走,可能再也没有人能如此尽心尽力为我zhou xuán了…

沉默半晌,洪蕾的手和我一直紧紧握在一起,甚至我想从她那两只娇嫩的小手抽出手掌也做不到。

终于我问道,“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江枫,你怎么不希望我留下呢?为你…为了你姐夫的案子留下?”

我苦笑,“我希望顶球用?你不是该走还得走?”

“不,顶用的,如果你希望我留下那我留下,谁也不能阻拦我!”

洪蕾看着我,阳光烁烁脉脉含情。

我明白,此时此刻只要我说一句,“你留下吧,我需要你…”

那么,她不但会留下,而且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至少,从这一点来说,洪蕾对我已然算是仁至义尽,要林芬当时义无反顾地离开,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我该怎么回答她?

洪蕾不会平白无故放弃这么好的出国机会,我心知肚明,她留下一定是有条件的。

那便是,我江枫承诺的爱情!

平心而论,洪蕾无论家世、容貌还有对我的情意,真是没得挑,配我江枫绰绰有余!

而且我们从小相识,她对我的家庭也算了解。

尤其现在我姐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不但没有嫌弃,还直接表明对我的心意…

可以说,洪蕾对我情深若斯。

但是,我却没办法答应她什么,给不出任何承诺!

第523章 表白

我所欠下的情债,早已让我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现在,如果再加一个洪蕾,那郝茹怎么办?小娥嫂子怎么办?墨芷舞怎么办?陈倩、燕然又怎么办?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终于狠心开口,“洪蕾,我想…我是这么觉得的,你出国了应该会有在国内更好的发展,而且,你家里既然已经联系好了,肯定事无巨细都为你考虑周全,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赶紧出国,赶紧离开你?”

洪蕾看着我,似乎快要掉下眼泪来,“江枫,我…你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你这么想躲我远远的,是么?”

“不,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

总不能说,我对你洪蕾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们不合适。

或者冠冕堂皇一些,我江枫配不你…

这些话,我自己听着都显得如此无力,洪蕾又不傻,她聪明得紧,怎么会听不出来?

接受她,非我心甘情愿,可要是开口拒绝,又会伤害她…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不清楚该如何选择!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啊你!”

洪蕾看着我,俏脸已经憋得通红。

“江枫,你以前有岚澜,可…我听叔叔说了,你和她已经分手,不是吗?还有你那个小娥嫂子,她一个丧偶的寡妇,还带着孩子,你却那么尽心尽力帮她…我怎么想不明白,我洪蕾哪儿点儿不她们,你干嘛对我如此无视!”

对她的诘责,我本不想多说什么。

的确,无论从长相、家世、学历、才华和以后的发展,洪蕾都不见得岚澜差,至于乔小娥,单纯从客观条件来讲,根本和洪蕾不是一个档次,没有任何可性。

但,人的情感又怎么能够说得清楚?

并不是说谁更优秀,谁的条件更好,我江枫应该喜欢、爱慕谁!

因此,对洪蕾言辞似乎有贬低乔小娥的意思,我便不太高兴。

小娥嫂子,她是我的女人,也只能被我江枫呵护或者数落,似乎还轮不到你洪蕾说三道四。

没错,你是我的老同学,在我姐夫这桩案子不遗余力帮我,但这并不代表你洪蕾可以肆无忌惮贬低我江枫的女人。

于是我开口,声音透着不爽,“洪蕾,你说得都对!我是和岚澜分手了,乔小娥也远远不你,但是,这些都是我江枫自己的选择,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甚至没有任何联系,我和你,多说了也只不过是老同学而已,你何苦…”

我没有说完,毕竟有些话说出口的确太伤人。

果然,洪蕾听到我这样毫不客气当面斥责她,立马挂不住了,漂亮的眼睛里瞬间充满泪水。

“江枫,你,你这是在说我是吗?你告诉我,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

“没意思!?”

洪蕾怒了,眼泪顺着弧度妖娆的脸颊滑落,她连擦都没有擦,问我,“你说我们没有联系,可我转学以后,给你写了至少五六封信,你呢,回过我一次吗?是我找不到你了,找不到了…”

她的话我相信,但心却是一愣。

女孩子心理和生理成熟总会男孩子早一些,初时代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甚至还没有感兴趣的毛头小子,我当然看不出或者说感觉不到洪蕾对我的好感情意。

但她说那些信我一次也没有回她,可冤枉我了。

没错,我收到过洪蕾几封信,也按照她留下的地址回过信,可再次接到她来信的时候,信总是一次次问我,为什么不理她,不给她写信…

当时我还怪呢,明明我回了的啊…

想到这些,我立即打断她,“谁说我没给你回信?我记得至少给你回过两三封,但每次接到你的信,你都在问我同样的问题,说什么我不给你写信,忘了好同桌、老同学…可是我真的写了,按照你信的地址寄给你了啊!”

“你回了?怎么可能!”洪蕾摇着头,声音哽咽,“江枫,到现在了你还骗我干嘛?我从来没接到来自你的任何音讯!”

“你认为我在骗你?”我不悦。

“反正我没接到…等等,你说你按照我信地址回的,你还记得当时寄到哪儿了?”

“这都多久了,我哪儿能记清楚?好像…反正不是学校,是不是那会儿你总是转学,所以留的不是学校,而是家里或者亲戚家的地址?”

“对!哦…我明白了!”

洪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也明白了。

我的回信的确寄到她留下的地址处,但却最终没有落入她手里!

洪蕾的家人,根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我江枫这样一个没有权势没有钱财的穷小子来往!

这,是事实真相。

于是,我们谁也不说话,定定看着对方,又几乎同时将目光移开。

好半天我终于开口,“洪蕾,你…你觉得你和我会有结果吗?至少你家人那一关过不去,对不对?”

“我…”

洪蕾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江枫,我的情况你应该多少知道点儿吧,是的,我家有钱,但我从小过的什么日子?我爸只顾着赚钱,只想着外面的女人,他对我…如果认为让我衣食无忧算好日子,那我无话可说!但除了给我钱,安排我学,他几乎已经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对于家人,我根本没那么多顾忌!”

她伸出手捉住我,继续哭诉,“学的时候我去过你家,那时候你外公还活着…我记得曾经不止一次告诉你,我好羡慕你,羡慕你的家庭,和睦温暖…”

洪蕾扑过来,冲进我的怀里抱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懂…但你带给我那种阳光快乐的感觉,却一直印在脑海里…这次我没想到能接手你姐夫的案子。事实,十年过去了,见到你爸爸的时候,他变得老了很多,所以我没敢认他,但我却总觉得他们和我似曾相识…”

我点点头,的确,我父母这十年来,经历外公离世以及费尽心思帮我筹集不菲的学费、生活费,他们的容貌看去要同年龄段的人老很多。

因此洪蕾认不出他们,我并不意外。

但,我不明白,我已经将话说得这么彻底,为什么洪蕾还要和我说这些过往呢?

第524章 我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洪蕾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仿佛我是个扼杀她爱情的刽子手,将她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我,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这种感觉,在我后来读高、读大学,以及参加工作和别的男人交往时,从来没有过。”

她的脸轻轻在我强壮的胸膛蹭着,将泪水很不均匀地涂抹去。

“你知道吗,你带我再次去你家吃饭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多么快乐,我觉得我捕捉到爱情的影子,总算明白什么是爱…因为你,我辗转难眠,天天睡不着觉…”

她的话让我心酸,唉,我真没想到,洪蕾竟然默默承受着这种古怪甚至不可思议的情感,而且承受了那么多年…

不自觉地,我伸手抱住她,虽然没有像拥抱乔小娥那么用力,但洪蕾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还是毫无缝隙和我的身体契合在一起。

我…也许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她吧。

洪蕾哭着,哭得呜呜咽咽。

“江枫,枫…当我以为有机会争取属于自己幸福的时候,岚澜出现了,我看到你搂着她,你看她的眼神…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想死!”

我一惊,“别胡说,怎么会呢,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对,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说的过分了,但是江枫,我告诉你,那几天我真的心如刀绞,算和你见面的时候,也只是在强颜欢笑。”

她的话令我的心划过一阵又一阵痛楚,我想象不到这十多天来,洪蕾到底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看着我和岚澜欢声笑语,然后自己却要咬着牙绞尽脑汁帮我解开姐夫案子这个死局…

她…唉,也许换了我,根本做不到。

“后来,我找不到你,打电话给叔叔,才知道你竟然去了一趟魔都,而且你和岚澜似乎结束了!”

她一直在哭,哭得我的眼泪也快要随着落下。

“我想,你的爱情结束了,我的爱情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我洪蕾,不是第三者吧…可是,在我充满憧憬的时候,你又告诉我给你的小娥嫂子帮忙,给她的孩子办学校…好,我洪蕾喜欢你,爱慕你,我活该我愿意,可…可…”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抱着我放声痛哭。

终于我的眼角湿润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被她感动了。

说起来,和我有过关系的女人,无论是仍然处于精神层面,还是发生了**的负距离接触,洪蕾如果和别人较,一定属于对我情深似海,并且帮助极大的那几个之一。

林芬不说了,说郝茹、岚澜和乔小娥,也许还有马昕吧,这几个和我有过那种关系的女人,谁也不洪蕾对我的帮助大。

对于她们,很怪的,我好像始终在付出,在为其遮风挡雨。

也不能说郝茹和小娥嫂子不爱我,对我不够情深意切,但实质的帮助,无论生活还是事业,她们都不陈倩、洪蕾、墨芷舞,甚至不燕然…

可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她们呢?

我不明白,不,也许我明白,答案是,这些情债,我真的还不起了…

我不敢,也不愿意轻易跨过雷池,让我的情感世界从此永无宁日以至于万劫不复。

轻轻抚摸洪蕾的秀发,我温声道,“先不哭了好吗,你这么哭…唉,我也跟着难受!”

“你难受?江枫,你会吗?会因为我难受?”

洪蕾抬起头看着我,任由泪水在她本来如花的面颊肆意横流。

“是,我难受…”

扶着她,我们坐在床边,沉默着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洪蕾靠在我的肩膀止住哭声,我才又开口,“洪蕾,我江枫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真的…唉,我有过不止一个女人…”

“我不在乎!”

她立即说,“那是过去式,对不对?你和岚澜结束了,你现在也没有正式的女朋友…那个乔小娥,我相信你不会和她结婚,你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可…”

“你想告诉我你不可能不管她对吗?”

“嗯!”

我虽然不忍,但我还是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这时候,我不能欺骗她的感情,更不能不尊重我自己的情感。

“好,你可以管,你管啊,我同意你管还不行嘛!”

洪蕾又哭了起来,好像自从进到宾馆房间,洪蕾一直在哭…

“可是,我管她,你…哎,我不知道怎么说,感情这东西,谁也不会那么无私,有一天你会受不了的…”

“你是说,你,你以后还会和她那样,是不是!你们会床,会男欢女爱,是不是,你说啊!”

“我…”

我快要崩溃了,这种问题,我特么该怎么回答?

是也不行,会伤到洪蕾,可我如果回答不是,那不是在骗人么?

“呜呜呜…你,你,呜呜呜~~~”

洪蕾不说了,再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我深深感受到什么叫手足无措毫无办法。

我只能,只能看着这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女孩子,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而却不能、不敢给她一个最基本的承诺。

终于,洪蕾用我肩头的皮肤蹭掉眼泪,惨笑着对我说,“江枫,其实我已经拒绝家里安排出国的事儿,说得毫无回旋余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我没有想到,如论我洪蕾怎么对你,我们还是没有缘分,你,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

“你,你什么?你心里有我是吗?你说!你倒是说啊!”

我…咬着牙,我不敢看她,轻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哦…呵呵,好,对不起,说的真好!”

她却笑了,“是不是你每次拒绝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和对方说对不起?然后装作很无奈的样子,摇摇头将她从你身边推开,然后你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去找那些不需要在情感专一,为其负责任的女人,去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的话,让我的心陡然收紧,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说,洪蕾竟然一语的,说出我从未认真去考虑,甚至不敢去仔细琢磨的情感走向么?

我江枫,之所以会和这么多女性有交集,甚至产生暧昧关系,正是源于这种灰暗的心理吗?

我…难道真是一个不想负责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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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分手仪式

说完这些,并没有等我做出任何苍白无力的解释,洪蕾忽然一屁股坐在我的腿,捧着我的头,狠狠将她那对烈焰红唇印在我的面颊、额头、耳朵,最后是---嘴。

洪蕾的动作很生涩,但却异常坚决、无所畏惧。

她抱着我,用尽全身力气亲吻我,似乎这一吻,将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分手仪式。

而她和我,将从此翻过这一页,不再有任何情感的纠葛…

我麻木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迎合她,只是心情,如丧考妣。

良久,唇分。

洪蕾喘息着、流着泪,她在笑。

“江枫,我先走了,这个纸袋子你拿好,有空的时候好好研究一下向明的案子…我,暂时不会出国,至少你姐夫的事儿没有定论的时候,我不会离开你!”

见我要说话,洪蕾伸出纤纤玉指顶在我的唇说道,“哥,你我大几天吧,我以后叫你哥了,你…你什么也别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该,我洪蕾心甘情愿!”

我的意识,我的冷酷无情,我的所有压抑着的委屈,终于随着她的话再也无法坚守。

猛然,我将洪蕾抱进怀里。

用力扯拽着她的衣裙,口喃喃道,“你想要我是吗?你想和我确立那种关系对吗?好,我愿意,我…”

她挣扎着,奋力扭动身体。

而我的某个部位却随着洪蕾的动作,随着她的丰腴在我腿不断摩擦而觉醒了。

我的手,将将要探进洪蕾那双傲然,她忽然停住,不再动。

“随你吧…如果你想要我,我…我给你,我愿意…”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温暖和欢愉,带出来的只有萧瑟和凄凉。

我顿住,终于落泪。

我特么的,我真不是人啊我!

这算什么?是补偿她,还是因为男人那可耻的占有欲?

我不知道,也许,我江枫骨子里是好色之徒。

可,我却很清楚,如果我要了洪蕾,从此我们便再也不可能有那种相濡以沫、互相关爱的真情。

掺杂进男女之情的情意,永远不会再纯洁、朴素。

可能会更加温情,更加激烈或者更加刻骨铭心,但,同时也更容易将彼此伤得痛彻心扉。

我扶起她,帮她把衣衫整理好,最后说了一句,“洪蕾,是我江枫不好,我…对不起!”

“哥,你又这么说了,唉,你真是个大傻瓜,我…我宁愿你现在要了我!”

洪蕾轻轻抚摸我的面颊,“你知道吗,女人的身子总归要给一个男人的,为什么不能给我最喜欢、最心爱的人呢?你呀…真是傻!”

“是,我傻…不,我不是…”

我语无伦次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意识,便那样凝固在空气里,好像丧失了在脑海畅想流淌的功能。

当关门声响起,我身体一哆嗦,明白洪蕾已经走了。

是,她走了,只是离开宾馆而已,却并没有撒手不管我姐夫的事儿。

而,令我不明白的是,这次,在她说出心底最沉重的想法后,我和洪蕾到底是不是达成一种协议,接受某种结果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些恨自己,干嘛不把话说死,非要给自己留下一丝缝隙?

难道我还在期盼着什么吗?如,期盼着有一天我和洪蕾会真的在一起?

可…

我的脑海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这种心情,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江枫,怎么会成为这样一个人?一个玩弄女性情感的人渣?

我不知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也许一定要给出解释的理由,那便是,如果我不是骨子里便不安分的主儿,是我被林芬和岚澜伤得太重,以至于心态有些扭曲…

点燃一根烟,我默默回想洪蕾的话。

总觉得她对我的定性好像并不完全对,但我却找不到她哪里说错了。

的确,对于郝茹和小娥嫂子,我想负的责任似乎只是现实的帮助,而对于墨芷舞、岚澜、洪蕾和陈倩她们,实际我帮不了她们太多,而情感,我却在躲避,不想去负那些所谓的责任!



没有心情翻阅洪蕾带给我的那些关于姐夫案子的卷宗,我呆呆靠在床头,什么也没有想,任凭精神木然着,萧瑟着。

最后,还是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唤回现实里,拿起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我没有想到人打来的电话。

韩阳,那个一直追逐岚澜,却被她用话挤兑住,不得不帮我的家伙。

我接听,声音客套而生分,“韩阳大哥,你好。”

“江枫,你踏马的什么意思?你到底对小澜做什么了?为什么她对我那种态度?为什么她的状态这么不好?”

我猜到韩阳找我肯定是因为岚澜,但没想到,他的语气如此激烈,似乎如果我此刻站在他面前,丫会将我生吞活剥了!

因为洪蕾的缘故,我的心情正不爽,韩阳这番责难便直接撞在枪口。

我像一头暴怒的非洲雄狮,冲着手机话筒位置放声怒吼。

“韩阳,你踏马的管得真够宽,我江枫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还有,你问我对岚澜怎么了,拜托,你还是好好问问她吧,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最后,我奉劝你一句,少踏马的将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还是基督耶稣?告诉你,我江枫麻痹的不尿你丫的!”

说完,我直接将手机狠狠摔在宾馆房间的地毯,随便穿一件衣服,大步出门,任凭还未粉身碎骨,质量好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大米手机里,不断发出韩阳歇斯底里的怒斥声…

外面,又是一个艳阳天。

但我的心情,却冰冷刺骨!

独自在西京的街头孓孓独行,我漫无目的行走于这片世界里,并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归途。

真想回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县城,想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想在每一个做梦的夜晚,都能够笑着入眠…

可我不能,我无法面对爸妈姐姐还有小外甥那一张张焦虑忧心的脸庞。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了…

因为,我所处可去,无可躲藏。

第526章 像他那样,我就听

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大哥,“哥,您了围着护城河转,一圈圈转!”

说着,我递给对方一张百元大钞,“什么时候这钱花没了,你再跟我要。 !”

司机有些迟疑,“伙计,咋回事啊?你是让额走环城路?”

“对!”

“可…环城路有啥好看的?伙计,老哥看你…嘿嘿是不是有点儿心烦啊?要不我拉你去大唐芙蓉园吧,那可是西京现在最火的景点儿!尤其是音乐喷泉,啧啧,真不是盖的!还有南湖,虽然是人造的,但风景可真是好,额觉得得杭州西湖呢!”

我想了想,觉得似乎好心的司机师傅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现在既不能对乾通水处理集团动手脚,又没办法见到我姐夫向明,我实际完全成了无所事实的闲人一个!

既然世界那么大,我便随处转转吧!

正好,离开西京这几年,我对大唐芙蓉园这个新兴的景点彻底一无所知,所以便没有反对司机师傅的好意,应允道,“行,那边吧…”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当我坐围着南湖转圈圈的观光小火车时,却碰了两个我并不想看见的人。

没错,陈倩和岚澜!

有时候,我真想将掌管人类命运的神明拉出来质问并痛打一顿,为什么世界如此大,但却不能让我觅得一片清净所在?

当时,穿着沙滩短裤和白色t恤衫,戴大墨镜的我,正坐在小火车第一排,百无聊赖等着其他游客坐满,然后出发前行。

结果,我这一排三人的座位,却不声不响坐两个女人。

我并没有在意,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身边坐着谁和我江枫有毛线关系?我犯不着为她而侧目。

只是我没有动,身边的女子却发出幽幽的叹息声,“唉…江枫,你…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这声音太熟悉了,我算过了一万年,也能在嘈杂的茫茫人海第一时间识别出!

她是岚澜。

我没有说话,顿了顿,蹭地一下站起身,从观光小火车跳下来,扭头便走。

“江枫,江枫,你…”

岚澜和陈倩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小火车冲下来,追在我的身后开始奔跑。

于是所有观光游览的客人,像约定好了似的,齐齐扭头看向我们三个。

恐怕他们心都在想,这小子拽啊,有多大本事竟然能让两个如花似玉的shǎo fu满世界追着跑?

香汗淋漓,岚澜和陈倩很快追我。

“江枫,你能不能别这样啊?你不能听我说一句话么?”

我站住脚,“有什么好说的?你…岚监,你想和我说话,以什么身份说话?”

“小枫,你什么意思?怎么和岚澜说话呢?你冷静点儿好不好?”陈倩有些不满意。

也许在她心里,我江枫再怎么说也是一大老爷们,不该和娇滴滴的岚澜一般计较。

可是,陈倩又怎么能够体会我心的悲凉?

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事情真相?

知道当时岚澜是如何当着那么多亲友的面无情羞辱我,羞辱救了她老爸性命的恩人、爱人!

“我什么意思?倩姐,你非要管吗?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手伸得太长了吗?”

我冷冷看了看陈倩,被墨镜遮住的双眼,流露出悲怆和痛苦。

只是一切情感都被无情阻挡住,没能让她们看到分毫。

“唉,小枫,你们有多大仇啊?怎么不可以好好说话呢?都是大人了,有什么误会不能坐下来好好解释清楚嘛!”

我不想再和她们纠缠不清,至少她们的出现,已经完全影响了我独游南湖的心情。

“倩姐,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你,你们慢慢转吧!”

这时候,岚澜终于插了一句话,“江枫,那你说我以什么身份和你说话你才肯停下来听我一句?你说,我岚澜照做!”

我笑了,冷笑。

慢慢转头看向岚澜,“岚监,其实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可以不用搭理你!算你以狱方领导的身份和我谈工作,我也完全可以不尿你!知道吗,我江枫现在可是请假期间,一切工作免谈!至于其他的话,我和你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难道听我说一句这么难么?江枫,求求你,求你了,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你能听我说十分钟,不,哪怕五分钟也可以啊!”

“是么?无论什么身份?”

我心忽然升起一阵阵抑制不住的烦躁情绪,那种狠狠报复岚澜的念头瞬间充斥着我的脑海。

指了指不远处端着一个破旧搪瓷缸半跪在地,不断向路人乞讨的乞丐,我说,“那行,你只要能做到他那样,我听你说几句!”

“小枫~~~你,你知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吗?”

陈倩恼了,开口便斥责我。

我却没有理她,继续冲着岚澜说道,“做不到是吧?做不到的话,给老子…滚!”

滚!

这个字出口,陈倩傻眼了,而岚澜,则呆立在那里,几秒钟之后泪如雨下。

我的心猛地一疼,唉…我江枫踏马的真是没出息,我还是见不得岚澜哭。

一扭头我转身要走。

忽然,岚澜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好…呜呜呜~~~江枫,好,我做,我向他那样对你赔罪!”

随着这句话,岚澜的眼泪流得越发迅疾,慢慢地,她弯下膝盖,直挺挺当着全世界路人的面,跪了下去!

“岚监,岚澜,你,你快起来啊!”

陈倩慌了,她心里应该很清楚,岚澜对我当街下跪的场面,如果被有心人传到络,那将会是多么大的一场灾难。

不但岚澜的仕途从此走到尽头,我江枫,恐怕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和牵连。

现在是互联时代,只要努力去做,肯定能够人肉出千人面前下跪这一幕的男主角是我江枫,而女主则是我的顶头司,沙山女监领导,副监狱长岚澜。

那…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画面去假设这一切,而我和岚澜,也将臭遍街,不,臭遍互联。

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养小白脸、甚至直接给我扯吸毒、**、投机倒把、买凶杀人等等这些罪名都并非不可能!

自古以来,人类的想象力都是无穷尽的,而以讹传讹造谣生事的能力,更是无穷大加一!

第527章 一跪的后果

我有些慌了手脚,心情,更是刺痛而又郁闷无。!

的确,我胸堵着一口恶气,我恨岚澜,恨不能永远将她的名字从记忆拉黑。

但我却并没有真想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我之所以这样要求,本是认为岚澜一定会知难而退!

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她的了解,我并不认为岚澜是个敢作敢当,狠下心来能不顾一切的女人。

她懦弱,多疑,虽然本性善良,但更善变!

所以当她当街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失声痛哭的时候,我…傻眼了。

“江枫,你混蛋!”

陈倩早已怒不可遏,她怒骂着我,狠命想要将岚澜从地抱起,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岚澜拼命挣扎,死活抱着我的腿不肯起身,似乎哪怕现在我们脚下发生八级地震,她也只会拉着我和她一起同赴黄泉。

也许她会想,活着既然没有任何意思,那还不如彻底死去,至少还能和我江枫死在一处,在阴曹地府做一对欢喜冤家。

这时候,我们三人演的这一幕诡异剧情,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路人围观。

很多人都带着一种十分复杂,但在我看来却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终于扛不住了!

原来,我江枫的内心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还是会顾忌自己这张也许根本不值钱的老脸。

伸手掐住她的两侧腋下,我骤然用力,一下将岚澜端了起来。

这次,她却没有反抗挣扎,而是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腰部,将头藏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似乎她要我更加委屈,而且只要一撒开手,我会驾鹤西游。

“唉…”

我承认,自己被她打败了!

岚澜搧了我一巴掌,却也当着无数人的面向我下跪乞怜,也许,我和她已经扯平了。

从这个层面讲,我或许可以试着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尽管,我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和她的爱情早已结束的定局,我们彼此之间再也回不到曾经美好的过往。

“走吧,找个地方说话,这样子…像什么话!”

我试着想要挣脱她,却发现根本没机会。

岚澜哭着,两条胳膊像铁链子,紧紧将我的身体和她捆在一处…

真是想不通,她这么柔弱,又是怎么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身畔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开始发出一阵又一阵起哄的声音。

不过也许看到我似乎终于‘原谅’岚澜,这些吃瓜群众倒是没有再说其他讽刺挖苦的话,而是善意地开着类似于‘赶紧抱着媳妇回家埋头苦干’,‘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样略显低俗却十分应景的玩笑。

我无奈,冲着众人咧开嘴讪笑。

总不能引起众怒,将这些看热闹的家伙全都痛骂一番吧。

我们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苦情戏,人家便也拥有看热闹的资格。

顾不我们这一幕是不是会被发到任人围观,我终于扯开岚澜的胳膊,拉着她和陈倩落荒而逃。

来到雁塔南路一家路边咖啡馆,我喘息着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岚澜和陈倩,两个无勾人的女子一左一右将我夹在间,原本只能坐下两人的靠背椅,便被我们三个挤得满满当当。

随便要了一壶果茶,打发走侍者,沉默一会儿我终于问道,“岚监,现在你可以说了,想和我讲些什么屁话?”

另一侧,陈倩狠狠掐了我一下,低声骂了一句,“江枫,你丫神经病是不是,好好说话能死啊!”

“倩姐,这没你什么事儿,要是不想听,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

陈倩却根本不理会我的威胁,伸手拧着我的耳朵,“江枫,好啊你,我让你说,让你再赶我走!”

对于倩姐,我始终没办法和她翻刺,只好不说话,对着岚澜言道,“岚监,拜托!您了能不能把手从我身拿走?你不知道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么?”

“我不!不!”

岚澜发了狠,不管我怎么说是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我便懵逼,分不清岚澜是在撒娇还是在撒气。

“随便你…”

我不再理会她们,不是耗时间嘛,爱说不说。

“枫啊…呜呜~~~”

岚澜又哭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对我说道,“枫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不理我,我也清楚这都是我岚澜自作自受,我活该,我作孽啊!”

“说这些有意思吗?”我嘟囔一句。

“有!”

她见我回应,连忙抱着我大声说,“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哪怕说完,你,你打死我,我岚澜也认命了!”

“打死你我还得给你偿命,我江枫懂法,犯不着!”

陈倩不高兴了,“喂,我说小枫,你小子真是吃枪药了吧?少说两句行不行?”

岚澜却拦住她,“倩姐,你让江枫说,不说出来他会憋死的!”

“少来,假惺惺!”我继续挖苦道,“我死不死又关你什么事儿?你还不是继续当你岚家大小姐!”

“唉,江枫,我知道自己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那天,二十四小时后,我父亲彻底脱离危险,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永远失去你了…”

说到此处,岚澜又哭起来,这次她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那种拼命压抑不让嘴里发出哀嚎的状态,憋得她胸前高耸处强烈起伏,甚至开始发出阵阵干呕。

陈倩白了我一眼,隔着我的身体轻轻拍打岚澜的后背,“岚澜,你看看你,这不都让你说了嘛,干嘛又哭起来没完?听倩姐一句,好好说话!哼,江枫要是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终于,从岚澜断断续续、语不成篇的讲述,我总算了解到自己离开魔都后,岚家发生的一切。

简而言之,那是似乎‘皆大欢喜’的结局。

随着岚澜老爸岚镇南完全脱离危险,并在简叔和岚澜的安排下重新换了一家医院住院,岚澜那个年轻的后妈靳玉也不折腾了,好像也很开心岚镇南能重新活过来的似的。

而之后几天,岚镇南在病床做出一系列指示,彻底架空靳玉、靳雄姑侄,甚至将简叔的权力也收回大半,并且当着众人的面修订遗嘱---如果自己十年内死掉,家产将全部捐献给国家!

第528章 身后有狗!

我有些茫然,或者说完全没有想到!

按照岚镇南当众修订的遗嘱内容所示,也是说,只要老爷子十年内死掉,无论岚澜还是靳玉,她们谁也得不到一分钱遗产!

听到这里,我有些好,虽然实在不想询问岚家的事儿,但还是禁不住哼了一声,“岚监,你家老豆真是够狠的,啧啧,一分钱不给闺女老婆留下,也不知道他究竟几个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揣摩岚镇南当时的心态。

难道他是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企图加害于自己的隐形凶徒从此收手吗?

明眼人都能想明白,按照岚镇南新遗嘱的约定,恐怕无论是不是真在乎他能否长命百岁的岚澜或者靳玉,都不会希望他死得太早!

没有好处的事儿,谁会去做?

但是,世事无常!

岚镇南老爷子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要是十年内有个三长两短、风吹草动,又该咋办?

难不成真的一分钱也不给亲人留下吗?要知道他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完全康复还是两说着呢…

岚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我不在乎老爸的遗产,哼,如果…至少捐献给国家也被那娘们一家霸占去要好!”

我知道,岚澜口的‘那娘们’,说的正是后妈靳玉。

敲了敲桌子,我打断岚澜的话。

讲真,我已经不想再听她说自己家里的事儿,甚至极其反感她的喋喋不休。

毕竟,正是因为插手救治岚镇南,我和岚澜的爱情鹊桥才骤然坍塌,从此天各一方永为路人。

“行了,你家的事儿和我无关,岚监,你想和我说的这些吗?”

我的语气显得极为不耐烦。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完好么?”

岚澜看着我,带着一种乞怜的口吻。

“那行…你说!”

“我爸清醒后,追问救活他的人是谁,也是问你在哪里…”

“哦,那又怎样呢?”

“我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父亲很开心,夸我有福气…”

“哼!!!”

我的心情被她这句话瞬间击沉到太平洋底的珊瑚礁,再次被刺得鲜血淋漓。

“江枫,别这样好么?我知道…我岚澜配不你,我…已经永失我爱了!”

“小澜,看你说的…怎么绕来绕去总是这几句话?说重点!”

陈倩插了一句嘴,她好像实在不忍心看到岚澜如此痛苦。

“我爸提了一个要求,他说想见见你,当面对你表示感谢!另外,如果我们结婚,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会立即将岚氏集团属于他股权的百分之三十转赠给我们,其百分之十直接划到你的名下!”

她的话,令我心震荡不已!

魔都之行,我已经大概了解到,岚氏家族的总资产何止数百亿,算岚镇南自己名下,恐怕都有百亿的动产不动产!

那么,其资产总额的百分之十,是十个亿以的巨额财富!

如果岚澜没有糊弄我,按照岚镇南的说法,只要我娶了他闺女,我们夫妻双方共同拥有的财富能立马达到几十个亿,我江枫名下也有十几亿!

我有点儿懵逼了,那可是亿啊!

不是百万、千万,是亿元软妹币!

“江枫!”

岚澜忽然撒开一只抱着我的手,转而覆在我手背说,“你能去见见我爸爸吗?看到他那么期盼想见你一面,我的心里好痛好痛,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爸爸到底恢复了没有,恢复到什么程度…”

我懂了!

岚澜来找我,其实还是为了她爸爸!

她应该还在担心自己父亲会朝不保夕,她希望岚镇南能够在见我之后安心养病,至少也算是了结老爷子一桩心愿。

没错,作为女儿,岚澜从自己父亲的角度出发,这种想法和要求完全没问题。

可,她怎么不能顾及顾及我的感受呢?

让我前往魔都?

以什么身份?

她岚澜的男朋友、未婚夫么?

我江枫的脸,我的尊严那么贱?!

定定看着岚澜,好一会儿,我笑了,“岚监,你…还是原来的你,一点儿都没有变!”

我的语气很古怪,听着像在讽刺她。

“我…”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江枫…你真的愿意认真考虑?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切!”

我不屑地嗤了一声,“敷衍你,骗你,又能怎么样呢?话又说回来了,我犯得着敷衍你?我江枫和你岚澜,我们啥情况啊,咱俩还有关系么?”

“可…你刚才还说会好好考虑的…”

“对啊,我会考虑,但结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我站起身,挣脱陈倩和岚澜的左右夹攻。

“两位,你们慢用啊,我先行告退!”

我的话夹杂着言和白话,显得不伦不类。

可是,我需要和她岚澜字斟句酌么?我只要想到什么说什么可以了,我做我自己最好!

“小枫,坐下…哎~~~你这家伙,怎么说走走呢?哎哟,你弄疼我了!”

陈倩被我一把推开,在我身后大呼小叫各种不满意。

我却并没有回头,“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老板,她们结账!”

扭头,我冲出小咖啡厅,远离给我带来难以名状感觉的雁塔南路。

失去继续游荡下去的心情,我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师傅风一般驾车疾驰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昨天入驻的宾馆。

交钱下车,我的脚步忽然在距离宾馆大门十几步的时候顿住。

一种非常怪的第六感令我心生警兆---好像有人正在暗窥视着我,盯着我所入驻的这家快捷酒店。

很快,我似乎猜到什么,心冷笑,对手也该出招了!

我从t市赶回西北为姐夫的案子奔走zhou xuán,不但蹿下跳找着各种能够求到的关系,甚至还从来一帮农民工,跑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大门口挑事儿!

直接干翻对方近三十名保安,让那些为虎作伥的家伙跪在大门口,屁滚尿流哀呼遍野的同时,接受各种络直播…

要是到了此刻,乾通方面还后知后觉不对我下手,这样的对手也太菜了吧!

我冷笑,刹那之间浑身肌肉绷紧,催动内息遍布身体各个部位。

尤其是,双目和耳朵!

第529章 摧残!

有人暗窥探我,他们会不会图谋不轨想要对我下手?

我心冷笑,老子正愁没办法和乾通公司的人正面交锋,这次说不定倒是个好机会!

强行平心静气,我努力调整自己身体各个部位的状态,心已经有了计较!

趁着这机会,如果能直接挖出乾通公司买凶搞我的真相,从而将对手密不透风的防守阵营彻底撕开一道大口子,让对手作茧自缚!

我不再直接走向宾馆大门,而是装作忽然想起什么,拐进距离大门十几米远的一家小卖部。

冲着低头玩手机的卖货大哥,我轻轻说了一句,“大哥,给我来包白娇子,再拿个镜子看看…”

揣起香烟,我随手摆弄着店主大哥递给我的方镜,却将角度对向身后慢慢转动…

我的动作十分隐蔽,离得稍远便看不出我在干什么。

通过镜面反射,我随即注意到,有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慢慢向小卖部方向靠近。

只不过他们似乎看到我的身影,于是在距离小卖部大门几米远的地方点燃香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交谈起来。

“谢谢大哥,烟我买了,镜子您收好…”

很快我扭头出门,看都没看对方两人一眼,低头撕开香烟包装,脚步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

心发狠,弄丫的!

于是,我依然没有进入宾馆,而是拐向旁边的一条小胡同,同时掏出手机,神色惊慌装作遇到紧急情况,开始打电话。

走出十几步,我估摸着对方已经跟来,于是突然转向左侧的小道。

然后迅速贴紧胡同墙面,屏住呼吸!

几秒种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果然,麻痹的丫俩人跟来了。

侧耳倾听,我数着步子,一、二、三…

在对方着急忙慌转过拐角的一刹那,我动了。

挥拳!

第一个家伙被我一拳击面门,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仰面倒地,摔得那叫一个惨。

跟来的汉子却似乎同伴激灵,身手也好不少,几乎一瞬间他已经反应过来。

“呼~~~”

竟然是一记迎风奔腿!

这种腿法,我隐约记得像是南派谭腿的招法。

对方显然是个高手,处乱不慌,这一腿踢得力道十足并且时机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如果我还要继续追过去向他的同伴出手,身子前探之下,必然会迎对方突袭的这一脚,而且是用我的鼻梁处硬抗。

我嘿声冷笑,骂了隔壁的,老子要是能被你丫这两下子逼退,我江枫也不用出来混社会了。

没有后退,我身子猛然侧让开,同时左脚为轴心,右脚弹起迎着对方的迎风奔腿踹了去。

我用的是鞭腿!

不过,随着我侧身避让,此刻他的脚已经踢空,招式已然用老,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

而我,则是蓄势待发,劲力灌注腿部,随时能够暴走的状态。

这家伙脸色忽然巨变,他武力不弱,肯定看出我这一腿,明显丫高明太多。

但看出来又怎样,后知后觉于事无补!

“啪~~~”

一声脆响,我的脚背侧踹在对方小腿,正是丫胫骨位置!

而且,受力部位处在正间,乃是人体下肢最难以抵抗、防范的脆弱处。

“咔嚓~~~”

一声清脆之极的骨头断裂声传来,这小子狂叫一声,疼的鼻涕眼泪齐齐落下。

他和我,我们同时看到一个诡异的现象---他那条奔袭我的腿,已经被我一脚踢断,几乎从小腿胫骨位置直接折成九十度。

一个人的脚,如果不是出现在自己小腿下方而是和自己的腿成平行状,那该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噗通…”

这小子再也站立不住,一头攮向地面,直挺挺扑倒在那个已经昏厥的同伴身边…

与此同时,一只沾满泥土,恶臭无的鞋底狠狠踩在他的脸。

我阴测测地嘿声冷笑,“麻痹的,你们胆儿挺肥啊,跟踪爷爷跟到家门口了是吧?”

“啊~~~”

这货哭嚎着,嘴想要张开,却被我狠狠踩得嘴唇牙齿一片血肉模糊。

使劲儿碾了几下,我再次开口,“大哥,你行啊你,真够有种的!说,给老子说,谁让你们跟我的?跟踪老子想干嘛?”

“啊~~~”他只是狂叫,愣是一个字也不肯回答。

我有些不耐烦,这货还真是个硬骨头,都被我干成这样了,眼竟然还是怒火四射,脸没有一丝求饶害怕的神情。

松开脚,对方立即骂了出来,“小子,我草拟…”

“咔~~~”

我的脚的确从他脸、嘴移开,但却再次踩在其另外一条还算完好的腿。

于是,丫的另一条小腿便不再和身体成为一体,被我从膝盖部位一脚踩断!

膝盖处有关节腔,也算是人身体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关节炎患者都知道,阴天下雨最难受的是膝盖和手肘关节。

这一脚我下了死手,完全没有一丝余地!

“啊~~~疼…杀人啊~~~我草拟…”

“咔~~~”

再一次,我踢在丫的一条胳膊,从此,这条胳膊算打着绷带也别想伸直!

“啊~~~”

“还叫不叫?还叫是吧?”

我第三次抬起腿,狠狠跺向这货四肢仅剩下的唯一完好那只手!

“嘭!”

我根本没想到,脚踩在别人手背会发出这种声音,妹的,仅这一下,对方手掌骨裂都是轻的,直接是粉碎性骨折!

也许,从今天起,这只手连拿筷子的力气都不再有了吧!

“啊~~~”

这个家伙不知道第几次狂呼起来,疼痛已经令他的意志力完全崩塌。

我想,从神经末梢传来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恐怕他这辈子都会牢牢记住!

第四次我抬起脚,脚后跟悬在这家伙脑袋方。

“老子再问你最后一次,谁派你们来跟我的?跟踪我江枫的目的是什么?说!”

他看着我,眼已经不再是恶毒的恨意,而是无尽无休的恐惧!

我笑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丫早早撂了不得了?还用我这么费劲儿嘛!

脚后跟慢慢向下,那股鞋底附着的恶臭已经劈头盖脸冲进对方鼻孔里。

“我说,你再硬气一个给老子看看?我数三下,要是还不说,我保证你丫鼻子从此长在嘴里!”

冷然盯着他,我开始数数。

“一,二…”

第530章 万万没有想到!

刚数到二,这小子已经彻底崩溃。

“我,我说,呜呜~~~哇~~~”

谁能想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竟然毫无廉耻嚎啕大哭起来。

而且他那种哭泣的样子太过瘆人,我甚至生出一种感觉,丫亲爹死了恐怕他都不会这么哭…

这哥们,被彻底摧残了!

只不过,当他开口说出实情的时候,我却瞬间陷入懵逼状态。

因为,我虽然想到有人派他们来搞我,但却万万没想到幕后主使竟敢不是乾通水处理集团,而是这个人!

“派我们来跟踪你的是一个姓韩的男人,具体是谁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在西京好像挺有势力的!”

姓韩?

我的头皮瞬间快要炸开。

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韩阳!

除了他,我不知道西京还有什么姓韩的男子和我江枫有交集,并且还颇有势力!

“是不是叫韩阳?”

“是,是,好像是…”

“好像ni má bi!”

我怒了,如果真是韩阳,那这事儿可大了,大到足以令我毛骨悚然!

韩阳会搞我?

为什么?出于何种目的?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我江枫和田哥正处于蜜月期,而他好像根本惹不起田哥的!

那么,会不会因为岚澜?

我只能想到这个原因,除了因爱生恨,想要为岚澜出头搞我,韩阳有什么理由跟我江枫过不去?

我伸手点了对方几处麻穴,减轻其痛苦的感觉。

声音很轻,声调很冷,我问道,“姓韩的让你们来干什么?别踏马的告诉我是跟踪老子这么简单!”

骂着,我的手指已经按在对方双眼,似乎只要稍稍向下探去,便能一下挖出这家伙的两颗眼球,令其从此成为睁眼瞎!

我相信,通过刚才我的残暴举动,这货已经完全相信我会做得出挖其眼珠的事儿!

“别,别弄我,啊~~~”

这货叫得声嘶力竭,“他,那个姓韩的让我们相机行事,整出多大动静都不要怕,说他会在后面平事儿…”

“平事儿?平踏马逼!”

我终于恼羞成怒,“还真敢干啊!想要我江枫死是吧?”

这家伙不说话,豆大的汗珠和着泪水、鼻涕从七窍出慢慢渗出,样子可怜到令我厌恶。

“你见过他的样子吗?”

“没有…”这货老老实实回答,不断摇头。

我伸手摸向他的口袋,翻出手机,问他,“哪个是幕后主使的号码?”

我慢慢翻动那些打出打入的电话号码,好让他看得清楚。

“这个,这个!”

我冷笑,这个号码似乎并不是韩阳的,最起码我没有任何印象。

那好,是不是韩阳,老子现场证实!

我沉住气,拨通这个号,直接外放。

同时恶狠狠对他说,“你叹口气,喊对方一声行,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电话很快接通,这家伙按照我的吩咐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唉,金主…”

我顿时眉毛立起来,骂了隔壁的,只有职业杀手或者被人买凶的暴戾之辈才会这么称呼雇主。

果然,电话那头听到他的声音,仓促之下问了一句,“怎么?事情不顺利?”

“啪!”

我直接按下挂断键,冷笑!

果然是韩阳的声音!

我草你妹的,真是没想到,韩阳这厮竟然能做出这种狠毒的事儿!

你丫和我多大仇?动不动要干死我么?

我无法相信,不敢相信,一个国家公务人员,前途无量的青年干部,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丧心病狂!

这时候,那家伙的手机忽然剧烈地响了几声。

我看到,正是韩阳这个我不认识的号码拨过来的。

只是,仅仅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挂断,似乎韩阳已经意识到什么,不打算再向这俩家伙询问情况。

想了想,我用那小子的手机回手拨了过去,却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脸瞬间变黑,丫的韩阳,竟然关机!

想必这小子已经意识到他派出的杀手出事儿了!

我慢慢呼出一口气,一拳砸在那个已经快要半死家伙的太阳穴,令其立马昏厥,然后调出田哥的电话拨通。

“田哥,我,江枫!”

“小江啊,怎么,有事儿?”

“嘿嘿,当然有事!”

我冷笑道,“哥们被人暗算了,好像是职业杀手…据说是一个姓韩的家伙指使…现在这俩货已经被我zhi fu,在xxx巷子,你派人来处理一下,后面的事儿你看着办?”

“姓韩?是不是韩…怎么可能呢?”田哥的声音充满惊异!

“对!姓韩…是谁也许你该想到,丫的一直喜欢我女朋友!”

“哦,哦…这样,这事儿你甭管了,我来处理!”

我哼了一声,“田哥,现在兄弟各种大难临头,别人我也指不,一切全指着老哥你了…”

“放心!”

田哥说完这两个字,匆匆挂断电话。

我心忐忑,看着躺在地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情况需要提防。

慢慢点燃一支香烟,还没顾得抽一口,我的手便忽然顿住。

家人,我江枫的老爹老妈姐姐外甥!

瞬间,一身冷汗浸透衣衫。

我意识到,韩阳能对我出手,那乾通水处理集团说不定也能搞我!

而算韩阳不至于迁怒到我父母家人身,可保不齐别人会不知死活狗急跳墙!

虽然说祸不及家人,但现在敌我双方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谁踏马知道对手会不会丧失理智做出这种下三滥、shēng hái zi méi pi yǎn儿的事儿?

可,现在这当口,我不可能跑回去见天盯着家人不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会拖多久?

我江枫耗不起时间啊!

那我该找谁呢?

既能让我爹妈信任,又有能力安排保护他们?

曾经岚澜也许能,但她的助力韩阳已经因为她和我翻脸,结下死仇,而我和岚澜也不再有往昔情分,找她…无异于自己啪啪搧脸。

洪蕾呢?难道找她么?

可,我难道还有脸找人家洪蕾?我特么害的人丫头还不够惨?



要不还是找田哥吧…

想了想,我终于没有拨通这个电话。

此时虽然我和田哥的联盟看去牢不可破,但实际,我和他都明白,我们的私交远远没有达到能让对方照顾家人的地步。

况且,由于田哥后面肯定会安排我接手第五迎风大哥的绝密工作,我并不想现在求他太多,毕竟这样一来,到时候我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那…踏马的,我江枫该找谁?

第531章 没想到会求到她头上!

心充斥着惆怅,我将香烟慢慢抽完,好在这条小巷子实在够僻静,我们整出这大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也没有任何一个路人经过。

我将脑海所能想到的人琢磨一溜够,甚至一页页翻动手机电话本,想着这时候能找谁帮我。

重复着点点翻翻的动作,直到一个名字出现,我蓦然停住。

晨晖!

我想起,她的亲叔叔在西京检察院工作,而且好像权力不小,从这个角度,晨晖完全有能力请求其叔叔帮我安排家人。

而且晨晖明显对我有着极大好感,虽然我知道这种好感掺杂着另外一些成分!

对,我江枫只不过是个替代者,是她心对前男友思念的精神寄托。

但这又怎样,回报晨晖总回报洪蕾或者田哥让我更轻松。

对洪蕾,我实在欠不起她的恩情,对田哥,我却不得不防着点儿,不得不为自己留条退路!

唯一让我有些不确定的是,晨晖会不会为了自己心那份遥不可及的情感而帮我。

毕竟,悄无声息安排好一家人,并且保护好几口子的周全,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

我需要判断出,在晨晖心,获得虚幻的情感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

定了定神,我拨通晨晖的号码。

很快,那边便接通,听筒里传来晨晖有些惊喜的声音,“江枫?你总算主动给我打一次电话啦,哈哈,怎么着,想我了?”

对于晨晖这种泼辣而且及其大胆的说话方式,我心早已有了免疫,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啊,想你了,不行啊!”

“切,谁信呢!当时我在西京的时候,让你来找我你都不来,现在姐们飞到千里之外,你却说想我…嘻嘻,逗妹纸玩儿了吧!”

“还真不是!”

我正色道,“是想你了,不过嘛,因为有事儿才想到你!”

“我去!”

晨晖顿时有些不爽,不过倒是没有和我过多矫情,娇嗔着对我说,“哼,那本娘娘可宣旨了,有本奏本,无事退朝,快说!”

“是这样的,你能不能找找你叔叔,帮我一个忙…”

很快,我简单将自己面临的情况和晨晖说了一下,当然是挑那些能说的才说。

但即便这样,电话那头,晨晖还是一下惊呆了。

“天呐,江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现在遇到这么dà má烦…你之前怎么不找我呢?干嘛不告诉我啊,说不定我还真能帮忙呢!”

“告诉你…哎,告诉你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我姐夫这件案子的复杂度,远远超出你想象!别说你叔叔只是西京市检察院的官员,算省检察院检察长,估计都没办法伸手搞定我姐夫这案子!”

我叹了口气,“行了,别的你也不要再问,有些情况知道太多并不好!”

“那…”

“没什么这个那个,你只要告诉我,你叔叔有没有可能出面安排我父母?如果可以,回头该怎么谢他我都没问题。”

话里话外,我差挑明告诉晨晖,我江枫不会让他叔叔白帮忙的!

如果需要花钱,我有钱!

“先不要说谢不谢,这件事儿嘛…应该可以吧…”

虽然她这么说,算是应承我了,但我却从她的口气里,听出晨晖多少有些举棋不定。

我倒是能够理解,再怎么说随便插手我们江家的案子绝非小事儿,而安排一家人,令他们忽然‘失踪’,更不是举手投足便可以办到的。

“不管怎么说,哥们先谢了啊!晨晖,你要是方便的话,给你叔叔打电话说一下我的情况…”

“哼,我不方便!”

晨晖凶了我一句,继而又说,“嘻嘻,我是不方便电话里和他说,不过我可以当面求他啊!”

“什么?当面?”我一时没有想明白晨晖这话的意思。

“对啊,我今天订机票回西京,当面找我叔叔!”

“啊…这,这样不好吧…”

我实在说不出更多感谢对方的话语,毕竟,晨晖若真是为了我江家的事儿,专程飞回来找她叔叔,这人情可大去了!

岂能是几句简简单单的感谢能还了人家恩情呢?

“当然不好!不过嘛,如果你能来仙阳机场接我,那可以好啦…嘻嘻!”

晨晖的语气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只要她亲自出面,她叔叔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成!你订票,几点能到你过会儿短信我!”

“哼,不短信,我打电话!”

晨晖这种刺儿了格机的说话方式令我十分无奈,但像一物降一物,我还真拿她没辙。

“好,您了随便,我给手机充满电,随时恭候晨晖妹纸大驾光临!”

“得了吧,行了,我先订票!”

我毫不怀疑,作为空乘的晨晖有这种随时拿票的特权,毕竟人家是干这一行的,总不能一点儿便利都没有吧。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似乎至少有七八个人。

我长了个心眼---现在可不是能够确定来人是谁的时候,毕竟,知道我这里发生情况的除了田哥之外,幕后主使韩阳得到消息的时间更早。

谁知道韩阳会不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儿?

一个国家公务人员,既然可以因为女人买凶杀人,还有什么是差不多已经丧心病狂的韩阳不敢去做的呢?

一闪身,我躲向七八米远的一排垃圾桶后面,强忍住阵阵恶心,潜心等待来人…

透过垃圾桶的缝隙,我注意到,这些家伙的确是冲着那两个跟踪我的家伙而来,只是他们的面色十分严峻,好像这趟差事并不是很容易做。

我用调成静音的手机tou pāi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田哥,问了一句,“这些是不是你的人?”

几秒钟后,田哥第一时间给我回复,只有两个字,却立马令我方了!

“不是!”

卧槽!

不是田哥的人,那来人是谁,我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

怎么办?

对方足足有七个人,身应该都带着家伙,而且还不能确定巷子口那边会不会另有接应!

我特么只是孤身一人,怎么着,出去跟对方火拼么?

我不想,但时间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我看到,一个汉子的手正慢慢伸向怀里,望着地已经昏过去的两个家伙,眼露凶光!

第532章 江湖平头哥!

这家伙剃着小平头,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出头的样子,而且身材精瘦。

他手伸向怀里的动作并不快,但姿势却十分稳健果敢,仿佛算忽然在他耳边鸣枪,也不能阻止对方将动作停缓下来。

而且我注意到,小平头的身体微微弯曲,双腿一前一后摆出一个弓字步。

一只手伸向怀,另一只手则垂在体侧,随着身体微微摆动…

未出手先防备,这样子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才会有的习惯。

只是他的容貌看似并不年轻,年纪至少有三十七八岁。

这么说起来,对方应该是个退伍军人。

我脑海忽然闪过一句络流行用语,江湖平头哥,人狠话不多!

小平头的举动,忽然让我对这句络用语有了感同身受的认知。

我的身体肌肉瞬间绷紧,小腿用力,将身体悄无声息抬起几公分。

已经无法做到淡然面对,我必须做好随时发难的准备。

小平头的双目迅速向四周扫视着,尤其看向我所在的这排垃圾桶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顿了顿。

我赶忙将身体完全缩进垃圾桶后面,不敢露出任何一片衣角。

玛德,对方该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过了几秒钟,我咬牙再次探出头,正看到小平头转过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铮明瓦亮的bi shou。

微微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动枪!

一转念,我想明白了,如果都是命案,动枪和不动枪差别太大了!

至少警方所受到来自级的压力绝壁不同,动用的破案警力也会有天壤之别。

一个可以被定性为街头凶杀案,而另一个则直接升级成为影响社会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黑势力火拼!

小平头手的bi shou慢慢向下,刺向那个被我打惨的家伙,目标正是对方的喉咙。

我的手开始微微抖动,玛德,丫这是直接要杀人吗?

我该怎么办?冲出去?

然后呢?找死?

我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好像很缓慢,这个下压的动作直接做了差不多五秒钟。

简直电影里镜头慢放还要慢。

心如电转,我觉得有些不对路!

对方此行的目的如果只是杀人灭口,那么干嘛不立即出手呢?丫这是在等什么?

等待命令?不可能!

我不相信对方既然已经派了人过来,却连一句简单的指示都没有,到了现场还需要不断联络后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在钓鱼!

钓我江枫这条大鱼!

想明白这一点,我反倒不着急了。

反正从那个被我几乎打成植物人的小子口,该问的东西已经问出,更多的恐怕他也不知道,算被小平头杀人灭口,又能怎么样?

然而,想明白归想明白,我还是不能任由对方这样做下去。

必须要出手阻止,只不过换个方式罢了!

同时还有一点对我有利,恐怕小平头他们也不可能无限等下去,因为田哥的人要不了几分钟会赶到现场。

田哥一方的执行力我丝毫不怀疑,只是双方存在时间差,而且对于寻找这条僻静小巷的确切地点,也不早有准备的小平头他们。

几秒钟后,我动了,只不过并不是直接出手,而是---找助力!

垃圾桶附近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东西。

觅得一个机会,我快如疾风将板块转头抄了起来,狠命甩向斜对方的一处民宅窗户。

这里说一下,在西京的老城区,这种胡同巷子极多。而且因为历史原因,遗留下来大片大片还未拆迁的老房子,有些还是那种存在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平房。

不过这条小巷稍微有些不同,我早已注意到,巷子一侧,摆放着垃圾桶的这边是一长溜高大院墙,看着像是一个街道办事结构,或者类似于早期服装厂、电子元器件厂这样的废弃厂房。

而另一侧,则是一排样式不一,但却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小二楼。

这些楼看去有些年代,但再怎么说也不会超过二十年,甚至有几幢的墙体看去还挺光鲜,说明近期一直有人居住。

我并不相信,这里鬼哭狼嚎好半天,连一个看到的观众都没有!

只能说老百姓大多都怕事,既然不存在什么正义感非正义感的区别,几拨看着都不像好人的主儿火拼,谁特么愿意出头管闲事?

但,躲在那些玻璃后面窥探的,恐怕绝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

我,是要逼着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一个个都特么给老子出来趟这淌浑水!

半块转头飞出,我索性不再收手,第二个是啤酒瓶子,第三个是一个烂的一逼的破台灯。

“啪、啪、啪~~~”

连续三声脆响,我将对侧三户人家的玻璃分别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我已经如一条泥鳅般,迅速从那一排垃圾桶处闪开,蹿向几米开外的一堆废弃的建筑垃圾后面。

“刷~~~”

寒光闪动,平头哥手那把bi shou忽然消失,带着一道凌冽的杀气,“当”地一声订在我刚才躲在垃圾桶,溅起一片火花。

对方终于发现我,但他们的先机已经失去。

果然,那些家伙根本不管躺在地的两个半死杀手,三左四右,成扇形向我所在的建筑垃圾堆扑了过来。

“额日尼玛!打,打个怂啊!”

一声爆喝忽然传来,对面的小二楼,不但被打碎玻璃的三户人家有人疯了般推开窗户,而且其他没被‘骚扰’的人家,也有不少人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同时,一dà bo僵尸当空袭来---啤酒瓶子、木头块还有各种烂苹果之类的东西倾盆而下,砸向那几个疯狂的家伙。

友军出现,我呢?跑啊!

老子还shǎ bi到停在那里等人家削我吗?

趁着那些东西兜头盖脸砸得对方几人四处躲闪,我已经像一只狸猫般低头冲向小巷子另一端。

跑、跑、跑!

我宛若重新经历了次在t市夜市的时候,被那个shǎ bi派出所所长用枪指着头的一幕。

老子,罗拉快跑!

这一延误,我瞬间和身后的追兵拉开距离。

十几二十步的起步差,已经足够让我在奔出巷子的时候,甩开对方。

更何况,这条小巷极其狭窄,最多三个人并排跑动已是极限,因此小平头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我形成扇形包夹,老子安然逃逸的几率便大出许多。

“江枫,给老子站住!”

第533章 人狠话不多!

忽然,身后传来小平头的低吼,几乎同一时间我听到一声并不响亮但却十分清晰掰动阻击枪保险的咔哒声!

麻痹的,真是想不明白,脚步声如此嘈杂,加之各种杂物纷飞、怒骂漫天,怎么弹开阻击枪保险的声音,还是能被我十分清晰地捕捉到呢?

立马,我脚下像生根了一样,再也不敢向前跑。

因为,对方掏枪了!

说实话,这一刻我心除了惊恐万状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感觉,那便是,对方也太踏马的肆无忌惮了吧?

真是胆大包天!

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至少超过十户人家已经打开窗户向外探头张望,那么,小平头怎么敢直接掏枪?

我真特么理解不去!

难道他们不怕被群众举报?甚至直接传到络,将他们几个人肉了?

如果真的那样,以神州之大,将再也没有他们容身的所在!

身后脚步声匆匆响起,我慢慢转过身,顿时,直眼了。

那个小平头和其他几个穿便装的家伙,不知何时人人戴大墨镜捂口罩,而另外两个,竟然脱掉外套,露出一身警服!

沃日!

我顿时无语,人家这是警察办案,缉拿罪犯!

丫们准备工作做的,可真是天衣无缝!

吃瓜群众拍摄的照片、视频传到又怎样?对方不怕啊!

看着他们迅速靠近,我心不断转动念头。

怎么办?跑?

我现在的位置,距离小巷另外一端足足还有二十米远,而最近的三个人,离我只有不到五米!

而且他们身后,那个小平头手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平平探出,像一个随时能够要我性命的勾魂阎罗王。

他的手异常稳定,尽管在疾步向前跑,枪口却始终保持在水平线,牢牢锁定我胸口要害处。

汗水,像不要钱的喷泉一样从我鼻洼鬓角冒出,玛德,我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

我江枫再厉害再无所畏惧,也绝不可能和一个拿着枪、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硬抗!还别说人家有七个我只是孤身一人。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他们以警察的面貌现身,应该是其第二套预备方案。

不然,从一开始该穿着警服从而增加威慑力,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才让两个人露出国家权力机构公务人员的衣着。

那么,是不是也证明了,起码现在他们不会随便开枪!

即便是警察,在犯罪嫌疑人没有明显拒捕、对抗警方或者伤害他人的动作出现之前,也绝对不能开枪!

人民和国家没有赋予他们这种滥杀无辜的权力。

缓缓喷出一口气,我定了定心神,心里明白我江枫的性命,起码在这段时间里还不会陨落!

我站住,微微冷笑,同时将手一直没有扔掉用来防身的一块石头举起。

口狂叫一声,“都站住,别过来!不然我敲死自己!”

说着,我用手划不停,那块石头一直在脑门附近转悠。

这样拿自己生命进行威胁的情况,不能说多么有效,但从警方抓捕罪犯相关条例来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

犯罪嫌疑人自己的生命也是命,警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任由犯罪嫌疑人自残、zi shā。

尤其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正所谓众目睽睽,他们必须有所顾虑!

其实,我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真警察。

如果操纵这件事儿的幕后黑手真的是韩阳,以他的能力,还真有可能调动警方的力量来为其办事。

但,恐怕也只是借助,而不会将事态点透彻!

如,韩阳会通过关系让警方派人配合,抓捕我江枫并交到他手。

但韩阳绝对不会说,如果警方抓我时遇到阻力,那直接开枪杀人灭口。

这一点儿处理事情的敏感性,韩阳还是有的,他绝不会落下这种太小儿科的把柄。

因此如果这些家伙不管我的威胁,不顾及犯罪嫌疑人的死活,依然非要冲来拿下我,那他们的身份我便可以当场断定---丫几个,绝非科班出身的正牌儿警察,甚至是穿了一层zhi fu的假冒伪劣产品!

我这一下,正是一石二鸟,既能阻止对方前进,又能判断对手身份。

果然,随着我的怒吼和动作,那两个穿着警察zhi fu的家伙,立即缓下脚步。

但,包括小平头在内,另外五个人,却依然闷头向前疾走!

我再次喊叫,“警察逼死人命啊~~~你们再敢靠近,我,我,老子我不活了…”

两名警察慌了,连忙开口阻拦那几个穿着便衣的同伙。

“先别过去,等一下看看情况,喂,踏马的说你呢,别向前…”

一个警察急了,直接爆了粗口!

看样子,这俩警察倒不像是冒充的…

想必他们也明白,自己穿着警服,是货真价实的民警,如果逼死我江枫,闹出人命,这要是被人曝光,另外几个家伙拍拍屁股走掉,不带走一个响屁,可他们八成要砸了饭碗,被峰扒下身这层皮!

心有了谱,我面露出惊慌万分的神情,一狠心,哀嚎着,“警察要杀人,我,我不活了我~~~”

“噗~~~”

我将那块石头在自己额角划过,虽然力气并不大,但石头棱角分明,有的地方快如利刃,直接将我的额头划破一个大口子。

鲜血,刷地落下,将我半张脸弄得血呼啦差,样子极其恐怖!

“啊~~~”

那边民房里,有人抑制不住尖叫起来。

显然,这些冒头的旁观者吓坏了。

或许之前我痛打另外两名杀手的那一幕,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认为我江枫不是个怂,不是好人。

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条人命,在没有定性为罪大恶极之前,不应该不明不白死掉。

而且还是被警察蜀黍逼死的!

那两名警察急了,“停步!骂了隔壁的,我让你们停步!”

这时候,身后几个家伙已经绕过他们向我逼近,眼看着只有三四米的样子能冲来将我扑倒拿下。

我狠了狠心,将已经沾满鲜血的石块尖角对准自己喉咙,歇斯底里狂吼着,“都站住,踏马的都给老子站住!”

随着我这一声喊,那俩警察也同时伸手摸向腰间。

两秒不到,已经将阻击枪抄了起来。

“站住,不许过去!”

他们的枪口,竟然对准自己的同伴!

第534章 螳螂捕蝉!

“站住、站住!!!”

那个警察不断地吼着,声音已经明显有些扭曲。

小平头这时正来到他身边,大口罩和黑墨镜令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江湖平头哥哼了一声,“刘队,曾局的吩咐你忘了么?是不是要求你绝对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见到二人开始呛火,我便停住手,但锋利的石块尖端仍然顶在喉头处!

诚然,我绝不会俯首擒,更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我必须要做出一付穷途末路不计生死的样子,我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令他们自己窝里反,为田哥派来的人尽快赶到赢取时间。

那个被小平头称作刘队的警察并没有服软,他的手很稳,阻击枪依然指着最前面离我只有两三米距离的两个家伙,口回到道,“没错,曾局是这么说的,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你们可以随便杀人!”

“玛德,老子杀人了吗?”

小平头语气极为不爽,“我们不是抓他嘛!”

“草!”刘队也有些恼,“你踏马眼瘸是吧,没看他满脸是血,搞不好要自残zi shā,踏马的逼死人和杀人区别有多大?”

“你…”

小平头估计没想到刘队竟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拿领导压不住,讲道理好像也说不通,这个警察似乎还挺讲究---很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虽然对这几个家伙没有任何好感,但我对于刘队能在关键时刻不盲从,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条,还是非常钦佩。

不管怎说,听领导的话配合小平头他们抓人,那是给领导面子,不得不做的事儿。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在紧要关头有自己的判断,不为外力所干扰,这才是硬汉该有的骨气。

因此,即便所处并非同一阵营,我仍然对刘队的做法颇为欣赏。

但我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将石块向自己的喉咙顶得更紧,冷然听着二人斗法。

小平头顿了几秒钟,慢慢将手那把五四式阻击枪的枪口向下垂,似乎放弃用枪威胁我的念头,展示出一种向刘队妥协的姿势。

“呼~~~”

看到对方似乎服软,刘队表情慢慢舒缓,长出一口气。

那只握枪的手,似乎也不再稳如磐石。

我的心一紧,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江湖平头哥绝不是这么好说话,好相与的主儿。

丫绝对在使诈!

还没等我想明白如何出声告诫刘队,小平头突然动了。

他将阻击枪插向裤腰处,微微叹了口气,凑一步,似乎想要和刘队商量什么。

但,在两人相距一米左右的时候,这家伙身体突然前倾,另一只没有握枪的手从下向冲出一记腋底炮,快如疾风准确无误击在刘队握枪的手腕处。

“嘭~~~”

随着拳头和手腕猛烈接触,刘队的手被打得向猛然抬起,阻击枪忽地一下飞向半空。

而小平头微微弯曲的膝盖也已经狠狠顶在刘队的下腹部。

“噗~~~”

随着一声闷响,刘队惨叫一声,被这记膝顶撞得宛如一只煮熟的大虾米,痛苦地弯腰跌倒在地。

平头哥的脚瞬间踩在刘队脸,手五四式指向他的头。

“骂了隔壁的,老子给你脸,你踏马的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我日~~~”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因为他发觉到,自己四周好像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声响。

静的可怕!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黑黢黢的枪口顶在小平头的额角。

我的声音很慢,但气息悠长,带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说啊,骂啊!骂了隔壁的,你倒是继续啊!”

没错,刘队那只被小平头击飞的阻击枪,此刻正出现在我的手。

我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小平头突袭刘队的那一瞬间,飞身而起,将半空的阻击枪一把截下,握在手里。

一枪在手,我心大定!

甚至暗叫一声,“侥幸!”

我估摸着,事发突然,算韩阳安排手下得力干将前来搞我,但很可能没有将我江枫的实际情况仔细交代清楚。

不过,韩阳了解到的又能有多少呢?他恐怕也不知道我的实际战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而平头哥也许仗着从军队练的一身好武艺,平日里眼高于顶,根本不把我江枫放在眼里。

谁让我刚才表现的这么慫囊呢,甚至还拿着石头块玩自残,纯粹一个小地赖子形象。

再加这次突然出手搞刘队,小平头势在必得,注意力全都集在出手这两下,因此这两秒钟的瞬息,反倒没有留意我,被我抓住可乘之机。



被人用枪指着头,小平头的身体猛烈地哆嗦一下,但瞬间便重新变得稳如泰山。

丫的心理素质,看来十分强悍!

“江枫,你这是在袭警,在找死知不知道?”

“哦,是吗?然后呢?”我问,脸带着冷然的谐谑意味。

“老子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放下枪跟我们走,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住你的小命,快点儿,放下枪!!!”

嘛卖的,这小子竟然在被我用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还有胆子反过来威胁我!

“我要是不呢?”我笑了,突然枪口在十分之一秒的瞬间向下狠狠砸了一下,正撞在小平头的鼻子。

顿时,这丫的两只鼻孔呼呼向外喷着鲜血,显然鼻梁被我这一下已经砸断了!

“我曹你~~~”

他开口便骂,只是还没等他骂利索,我的枪口已经重新顶在这货的脑门,并且狠狠向前杵了一下!

撞得小平头脑袋向后猛地一仰脖,差点没和后背成九十度直角!

“你踏马的威胁谁呢?跟谁这儿老子老子的?”

我的声音透着冰寒,“老实告诉你,我江枫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嫩葱,别以为你这两下能唬住我!赶紧的,撂下你的枪,别耍花样,否则…嘿嘿!”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膝盖也动了!

几乎是和刚才小平头袭击刘队同样的一记膝顶!

位置也类似,撞在对方下腹部!

不过我顶小平头的地方,却他袭击刘队那一下要来的稍微低一些,正好是丫胯下的柔软处!

半截油条,两颗双黄蛋!

“噗~~~”

众人眼睁睁看到,不可一世的江湖平头哥,直接一头囊倒在地!

第535章 截胡还是翻盘?

“啊~~~”江湖平头哥再也不江湖了,痛苦地狂吼一声,捂着自己的蛋满地打滚。!

“嘿嘿…”我冷然。

双眼死死盯住丫倒在地的瞬间!

小平头手那只五四式,正不由自主松手掉到我们脚边的地面。

我,笑了!

“果然啊,江湖平头哥,人怂话不多!嘿嘿,你踏马的认起怂来,一般人可快多了!”

我揶揄着对方,同时脚尖一勾一挑,已经将那把五四式从地挑起,伸手接了过来。

“啧啧,好枪,真是好枪!”

我的表情极为诡异,心却是爽歪歪到无以复加!

骂了隔壁的,谁见过犯罪嫌疑人独自面对七名如狼似虎的警方成员,不但没啥大事儿(要不是我的脸破了,简直是毫发无损),而且瞬间下了对方的枪,两把枪!

一手一支,我看着倒在地,捂着自己柔软处痛苦shēn yin着的小平头,老怀大慰。

“你们几个,蹲下,全部靠墙蹲下!”

我转向另外五个人,一个穿着警察zhi fu的家伙和四名便装汉子,轻轻喊了一嗓子。

“踏马的听到没有,双手捂头,给老子蹲下!”

我半弯下腰,阻击枪直接杵进江湖平头哥哇哇乱叫的口,让他立马呜呜噜噜发不出声。

“还不蹲下是吗?妹的,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他!”

我的脸色阴沉得犹如黑脸包公转世重生,“咔吧”一声,将手那把来自警察刘队的六四式保险直接打开!

打开保险,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我想,丫几个都该心知肚明吧!

果然,看到我已经有些像是要抽羊角风般的疯狂举动,那几个家伙怂了,直接认怂!

两伙人各自的头目都躺在地,手的武器全都被我控制住,他们要是不方才怪呢。

此时,楼胆儿肥看热闹的那些住户,彻底炸了!

“卧槽,这歹徒真特么的够狠啊,竟然袭警!”

“额日踏马,真没见过这软蛋警察,三两下被人家截胡了!”

“伙计,你这话说的不对,不是截胡,是翻盘!”

“娘啊,额要报警,快,快打110…”

这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我们还要疯,我几乎能猜到他们脸有些惊恐、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恐怕已经有些人开始怀疑我们双方所谓‘警匪’的身份了。

这世谁也不傻,小平头他们可以欲盖弥彰,通过两名穿着警服的同伙来掩饰其真实身份,那,吃瓜群众们也不一定谁都看不出这里面有问题,还真不见得猜不到他们是假警察!

最起码,哪儿有警察办案还带着大墨镜捂着大口罩,一个个整得跟黑涩会似的?而另外两名穿着警服的家伙,却又显得十分光明正大,不怕人看?



我笑了,国人八卦、好管闲事的本性,在哪儿都差不多,西京和t市,远隔千山万水,但人性似乎相差并不远。

“哎~~~”我索性高声招呼道,“伙儿们,大家都看到了吧,这踏马的哪儿是警察啊,人民警察有这么菜嘛!”

顿了一下,我又喊道,“你们相信我是歹徒?嘿嘿,歹徒有这样嚣张?干翻对手还不跑路?所以啊,我根本不是什么坏人,相反,我是警察,司法警!”

我说着,装模作样从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晃着,口继续喊道,“大家看看啊,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才是如假包换的一名光荣狱警,你们可以拍照片,尽管拍!”

我的脚始终踩在小平头胸口,狠狠用着力气,踩得对方几乎喘不气儿。

加现在丫蛋疼无,因此浑身下软绵绵,根本使不出一丝反抗的力道。

我更笃定了,“伙儿们,你们搜一下,我叫江枫,t市沙山女监的狱警,你们看不清我的工作证,但应该看得见我的长相吧…大家对一下,看看我是不是人民警察!”

我的胆气如此之足,似乎自己才是正义的那一方!

实际,我这么做,其实有着其他想法的。

并非我非要显摆,更不是向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证实什么,而是要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我已经光明正大摆明身份,那么,对方要是还想加害我,至少如果还要在这里出手,那么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

我的身份既然得到证实,那么他们呢?显然是一色儿假警察!

“兄弟,你老流弊了,我看啊,咱们见天可能遇到一支假警察了!”

有人开始相信我的话,开声对我表达支持。

显然,这些本地居民的一部分,已经核实了我的话,相信我江枫才是正义、真实的一方。

不再管那些无关人等,我笑嘻嘻蹲下身子,快如闪电封了江湖平头哥身几处穴道,这才抬起腿,挪开我的脚。

“说吧,谁让你来搞我的?说了,我立马放你们走!”

“哎呦…草,江枫你踏马的离死不远了,还敢动手打我们,动手袭警?沃日…”

“啪!”

我已经懒得和这种硬茬斗嘴费心思,甩手搧了丫一个大嘴巴!

这一下我用内力,至少有八成那么多!

而我曾经和外公练武的时候在后山试过,十几岁的我,运足九成力气的时候,能踹断一棵成年人胳膊粗细的小树!

要知道,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如何云用内息呢,身带的只是蛮力罢了!

现在…过去快十年了,而且还能运用自如催动内息,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力道究竟有多大…

小平头这次连哀嚎都没有发出,直接脑袋歪向一侧,口吐出几颗被我一巴掌搧掉的牙齿,嘴角渗着鲜血,猛然晕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真特么的不禁打啊!”

慢慢起身,我来到那个已经快要看傻,同时还要忍受肚子被小平头突袭后那种肝肠寸断疼痛的刘队身边,说了一句,“刘队,我虽然想要弄死你,但我敬你是条汉子,有自己的原则!因此,我江枫不想为难你,现在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说了,我江枫马走人,绝不会为难你们!”

“这…”

刘队对我的看法似乎有些转变,至少,他不会认小平头五人是朋友,也会对抓捕我江枫的行动不以为然。

“不用激将,我可以告诉你…”

第536章 揪出幕后黑手

“请讲!”

我没想到,刘队竟然会这么痛快回答我的问题,心对他的好感顿时提升八个高度。

“是我们碑临分局的副局长曾局,他让我和小李配合小平头他们的行动!”

刘队脸色阴沉,挣扎几次都没有从地站起,于是,他看向小平头的目光,愈发透着憎恶和仇恨。

没错,搁谁谁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自己本该同舟共济的同伙,忽然对他刘队痛下杀手,还一度用枪指着自己的头,开口怒骂…

要换做我江枫是他刘队,恐怕直接会一枪把子干得丫小平头半死,从此生活不能自理!

反正事已至此,刘队回去怎么也交不了差,甚至从此会和顶头司那个什么曾局反目成仇。

那他刘队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是小平头他们不仁不义在先,对吧!

我点点头,指了指蹲在墙角的几个便装汉子和躺在地的小平头,再次沉声问道,“刘队,那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

“抱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听从领导的吩咐,玛德,我一跑腿的,一shǎ bi替罪羊!”

他的话,我无条件相信!

我江枫又不傻,刚才的情景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我出手弄翻江湖平头哥,也许刘队所受到的屈辱,还不见得这么快结束呢!

不再管已经彻底昏迷的小平头,我起身来到那些蹲在墙角的便装汉子面前,阴测测地问了一句,“哥几个,怎么着,还装是吧?装聋哑人好玩吗?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心里已经有些着急,田哥的人怎么还没到?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么?

甚至我开始担心,接应小平头的某些人,说不定已经躲在哪个旮旯拐角,正用枪瞄着我江枫的脑袋呢!

我需要快刀斩乱麻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省得夜长梦多!

可是,我问得利索,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啧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我将小平头骂刘队的话原封不动搬了出来,然后继续低声吼道,“不说是吧?好,老子倒要看看你们间究竟有几个硬骨头!”

飞起一脚,我直接踹在蹲在队尾的一名便装大汉太阳穴。

对方像一根木桩子,任何多余动作都不带有的,噗通一声,头下脚摔倒在尘埃。

“你呢?说不说?好,很好~~~”

倒数第二个,我动作更狠了,用枪指着他的头,同时一把呼在丫脸,对准他的鼻孔,手掌向一搓!

我这一招十分冒险,动作稍微大一些,可能会将对方鼻骨顺着相通的泪腺直接倒chā jin脑门!

要是那样,这货当场得死!

我这一招,并非华古武术,而是来自以色列搏击术!

是杀人的绝凶招数!

不过我并没有那么残忍,天有好生之德,我江枫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主儿。

这一下,我只是将对方鼻梁彻底砸碎,手带着寸劲儿,并没有将碎骨头冲进对方脑部。

但即便这样,丫也算是毁了容,从此鼻梁这块骨头,便不会再存在!

无出所料,这小子直接倒地昏了过去。

其实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毕竟,我好像也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打人,似乎…多少有些不妥当吧!

这要是被那些吃瓜群众好事者传到络,对我的个人形象影响太大了…

但我已经顾不许多,时间是金钱,不,踏马的是生命,我必须要尽快落实,派这波人来搞我的,是韩阳!

猜测总归是猜测,而只有对方被逼无奈下的亲口承认,才具有最强悍的说服力!

来到第三个家伙身边,这一次,我下了狠意,直接将打开保险的那把六四式举了起来,顶在对方太阳穴。

同时,另一只手的五四式也平平举起,对准他的眉心。

“听着,”我轻声道,甚至有些柔声细语,“我江枫有病,嘿嘿,知道不知道,老子有精神病史!”

他看着我,满眼都是惊恐万状的表情。

“我是神经病,懂不懂?麻痹的,老子杀人不用偿命!”

我的两只枪口,砰砰砸在对方印堂和太阳两个穴位附近,并且面部表情彻底扭曲,狰狞得像一只野兽的脸。

果然,他含糊了,吓尿了!

真的尿了,一阵骚气从丫裤裆处传出。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

“立即,马,说!”

“派我们来杀你的,是一个姓韩的人,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也没见过!是听老大说,韩老板有钱有势,事成之后给大笔酬劳,还能帮我们平事儿,号称什么万无一失!”

妥了!

我明白,对方口的韩老板,绝壁是韩阳!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通还会有另外一个韩姓老板会向我突施辣手!

这特么得多大仇啊!

“这个姓韩的是不是个子挺高,有一米八十多,长相很不错,穿着考究?”

我还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对,是,你,你说的都对!”

“好,那你可以安息了!”

我收起枪,慢慢站起身体的同时,一脚踹在其胸骨以下,贴紧胃部的地方,并且努力将脚尖停留了两秒钟。

这两秒钟,足以令他背过气去!

最后剩下的那个家伙,已经不用我动手,直挺挺的跪在墙边,垂头丧气都快哭了。

而另外一名警察,虽然也不得不蹲着,但眼却没有那么害怕,并且看着我痛打小平头等几个便装汉子,一脸漠然。

显然,他也因为小平头突然袭击刘队的举动,引动满腔怒火。

“哥们,把丫铐起来!我不为难你!”

我冲这名警察点点头,双眼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

没错,韩阳,老子必须弄死你丫的!

不再管这些家伙,我也不想等到田哥的人或者110赶到,我慢慢倒退着,想巷子口移步过去。

“哥们,那个司法警,你别走啊,我报110了,正牌儿人民警察马到!”

“卧槽,还真走啊?难道这货也是一个假警察?”



不理会那些吃瓜群众的喊声,我估摸着已经差不多退到胡同口附近,猛然转身,撒腿跑。

我的心已经有了接下来该去的另外一个目的地!

第537章 邂逅

我跑,并非是冲动到要去找韩阳拼命。!

首先我不知道这货现在何处,其次,我只是一个人,去找已经有了防备的韩阳,根本不是快意恩仇,简直无异于飞蛾扑火。

这种脑残举动,与我去乾县跟乾通水处理公司惹事儿完全不同。

那时候我江枫在暗处,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角色,对方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因此才能带着那些农民工兄弟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找韩阳,但我有另外的紧急事儿要做---得尽快赶到仙阳国际机场接晨晖。

人家空乘妹纸如此有情有义,不远万里专程飞回来帮忙,我江枫不能那么不知好歹。

何况这次韩阳一方已经一再失手,搞我的行动彻底失败,恐怕最近几天他们要暂时偃旗息鼓低调从事了…

我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田哥,卧槽,踏马的你的人呢?我差点儿被人干死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田哥的声音也不再淡定,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促,“江枫,听我说,我的人正在赶往你那里,玛德,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遇到车祸…”

“车祸?”

我心冷笑,“田哥,你觉得可能这么凑巧嘛!恐怕你的人也被人家盯了吧?”

“哼!”

田哥被我毫不客气地打脸,说话也带着一股火气。

“玛德,要真是他韩阳敢暗跟我下绊子,老子不弄得丫大小便失禁,我特么不叫田伯光!”

“对,你叫不戒、不可不戒!”

我懒得听田哥喊口号,直接问,“现在呢?你的人什么时候能赶到…我可和你说,今儿这事儿估计纸包不住火,你赶紧处理一下互联的消息传播,看看还来不来得及,尽量降低影响…”

“知道了,他们马到,江枫,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现场?”

“我?”我冷哂道,“老子还能蹲在那儿等着人家来杀我?田哥,你真以为我这么脑残吗?”

不待他继续询问,我直接挂断电话。

讲真,我现在甚至对于田哥都不是特别信任。

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不得不怀疑,田哥这货是不是也有问题!

我并非满肚子疑心病的主儿,但我特么必须要为我、为我的家人负责!

一天下午我便遇到两拨想我死的亡命徒,我怎么能保证田哥不是暗打入我方内部的最大毒瘤?

反正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总没错,我快马加鞭,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仙阳。

好在háng kong公司也不是晨晖她们家开的,飞机不可能像出租那样随叫随到。

因此,即便晨晖买的是最近一班飞仙阳的航班,但我还是有充裕的时间赶在她抵达之前进入机场。

看了看手腕那块破旧的电子表,我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接机大厅外,点燃一支香烟默默抽了起来。

此刻,我的脑海杂乱无章,想不明白韩阳怎么可能这么大胆子,竟然会因为岚澜搞我。

好像这样的理由太不充分了吧?

按理说,我和岚澜已经分手,他韩阳应该高兴才是,因为落单的岚澜正需要男人慰藉,因此这段时间正是韩阳施展手段,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最佳时期。

他怎么不但不对我感激涕零,却要派出杀手干死老子?

这特么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退一万步说,算他看到岚澜在面前哭诉,心如刀割,但完全可以找门面对面单挑、群殴,打我一顿出气,何至于出此下策,弄得不死不休?

而且,虽然我不确定岚澜会不会告诉韩阳我和她闹翻的原因,会不会直接说出我江枫是她父亲的救命恩人,但她至少也不会让韩阳伤害我吧…

至少直到这一刻,我仍然相信岚澜对我是有感情的,尽管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思前想后,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一个处事谨慎心高气傲的青年俊杰,竟然会铤而走险放弃仕途买凶杀人!

脚下的烟头已经扔了一地,我的神情多少有些萧瑟。

这时候,一辆白色的7系宝马忽然悄无声息停到我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虽然端庄秀美但已不再明艳如花的脸。

“咦?怎么会是你?”

我看到,宝马车主正是那天我接机陈倩的时候,因为飞机失事而痛失爱侣的年轻shǎo fu。

这一刻,我的神志有些恍惚,似乎再次陷入那天心如刀绞、几乎崩溃的精神状态下。

那天晚的一幕,想必会长久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shǎo fu的面色有些讶然,她似乎也想不到能够和我再次偶遇。

“接朋友…”我勉强笑了笑,“你呢?也是?”

“我…”随着我的反问,她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我…这些天我每天都会来接机,从第一架航班等到最后一班,我想也许他在和我开玩笑,也许下一个走出的旅客会是他…”

莫名的,我的心猛地一疼!

这该是一个多么痴情的女人啊…

从日出到日暮,每天,在这里等候…等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期待。

“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抱歉,那天晚,我朋友没有赶那架c189,逃过一劫,所以我…”

“哦,是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为你高兴!”

她说着,自己却掉下泪来。

是啊,这反差太大了,本是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结果一个重新回到天堂,一个却在炼狱里永世煎熬。

看着她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我不由伸出手,摸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轻声说,“擦擦吧,唉…”

“不,不要!”

shǎo fu倔强地扭过头,却更加伤心,俯首趴在方向盘失声痛哭起来。

我…唉,即便我和她素昧平生,但由于一起经历过那几个小时的同患难,因此心里着实不忍看她如此无助落泪。

拉开车门,我轻轻将她的头抱住,伸手抚弄她的秀发,如同那天晚她这么安慰我一样。

“别哭,我想他也许会忽然出现,也许…但至少他一定不喜欢看到你这么伤心,是不是?”

“呜呜呜~~~”

shǎo fu抑制不住,放声痛哭,抱着我的手狠狠掐着我的后背,拧的我背肌肉阵阵刺痛,五官都跟着扭曲了!

第538章 今晚陪我吧

“唉…”

我长叹一声,咬着牙一动不动,任由她歇斯底里将内心的苦楚发泄出来。

这样约莫过了三四分钟,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正是晨晖的号码。

“晨晖,你到了吗?我在接机大厅呢。”

“唉,抱歉…飞机出故障了,一直没修好,恐怕今天无法起飞了。唉,今天又没有更晚的航班无法改签,真是讨厌!我的手机没电,充电的时候却睡着了…没来得及通知你,害你白跑一趟…”

晨晖的声音满满都是歉意,我连忙宽慰她,“没事儿,没事儿的,也不在乎晚一天半天,那明天…”

“我在机场附近找一家宾馆随便凑合一宿,明天一早我飞仙阳。”

“嗯,好,自己注意安全。”

叮嘱晨晖几句,我挂断电话。

转头对那shǎo fu说,“你还在这里等吗?要不,我陪你…”

她将臻首从我怀里仰起,不好意思地拿起面巾纸擦了一把眼泪,轻声说道,“真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

“没事儿,咱谁跟谁啊,别那么见外!”

我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尽量将彼此间哀伤的气氛冲淡。

“算了,今天不等了,我已经等了三天了…”

她轻轻摇摇头,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候机大厅的门口,终于叹了口气对我说,“车,我送你回去,你去哪儿?”

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我只知道应该回到西京,但去哪儿呢?

还是宾馆吗?

暗自摇了摇头,我这两天已经不准备再回去了。

好在我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去拿,全部家当都带在身,宾馆只是提供给我一个晚睡觉的所在,回不回去根本无所谓。

沉默半天,我问她,“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英婕,你呢?”

“江枫!呵呵,英婕、英姐,好像姓英的人不常见吧?”

她笑了,冲我做了个鬼脸,情绪总算从刚才的悲伤渐渐舒缓过来。

“江枫,好名字,江边的枫树,嗯,果然能经得起大风大浪…至于姓英么…嘻嘻,我爸爸我叔叔我姑姑,他们不都姓英嘛!”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立时无语。

不过,听到英婕能如此和我开玩笑,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至少她已经逐渐从望眼欲穿、自欺欺人的等待逐渐恢复。

我不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英婕会不会再次来到仙阳机场,重复一天又一天同样的‘工作’,但最起码,今天回到西京的这一路,我总要想尽办法让她心情尽量轻松。

我江枫和她英婕,都是可怜人!

我被姐夫的官司搞得焦头烂额,还和最亲爱的恋人分手,而英婕呢,更是痛失爱侣。

返回西京的一路,我尽量和英婕找着话头搭腔,不让车厢里的气氛显得压抑。

她似乎也有意配合我的话,努力在逃避令自己伤感的那些念想。

我这才知道,英婕家里是西京本地势力雄厚的名门,军政商三界,可谓权势煊赫。

英婕的爷爷是一位开国将军,到了他伯伯父亲这一辈,有从商的、有从政的,也有留在军方继续在老爷子手下闯军界的,可谓人才济济。

我听得暗自心惊,怪不得英婕能开着这辆价值二百多万的最新款宝马7系顶配轿车,人家根本不差钱啊!

她听说我祖籍西北,老家在距离西京两小时车程的小县城,现下正在t市沙山女监工作,是一名光荣的狱警,便问我道,“江枫,按说你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应该没有那么多假期吧,怎么能长久滞留在西京呢?”

我笑笑,回答她,“英姐,我哪儿是有假期啊,别说休假了,我们的工作经常要下监区二十四小时大值,忙起来没日没夜呢…”

“那,你这次回来,是…”

“我也不瞒着您,我家出了点儿倒霉事儿,不得不回来处理。”

我将姐夫向明牵扯到乾通水处理公司,并且被警方控制羁押的事儿简单和英婕说了说,叹了口气道,“英姐,你可不知道,我们这次麻烦大了!”

“嗯…我能猜到!”

她娴熟地驾驶着这辆价格不菲的豪车,在已近黄昏的车流穿梭不停,不断超车。

我没想到,英婕驾车的习惯这么猛,以至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一辆辆汽车被远远甩在身后,浑身冷汗冒个不停。

特么这都快赶极品飞车了。

我看了一下仪表盘,我去,一百八十迈的时速,看得我各种眼晕…

“英姐,咱…嘿嘿,能不能别开的这么猛啊,我可从来没坐过这样快的车!天,您了都快赶秋名山车神了吧!”

“嘻嘻,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可是参加过汽车拉力赛的人呢!”

我一愣,好家伙,真是没想到,英婕看着娇滴滴的,小身板除了妖娆妩媚之外,性格却如此豪放,竟然参加什么汽车拉力赛!

环青海湖、环戈壁滩还是卡塔尔?

我不禁苦笑,“姐,咱这可是在高速好不好,人家要求限速的,你这罚款估计…”

“没事,不是交钱嘛,大不了给他们交呗!反正我这习惯,开着痛快。”

英婕瞄了我一眼,“要不,你来开,我正好有点儿累。”

来到一个休息区,我们分别去厕所处理掉身体里的那些废水废料,我当仁不让坐驾驶席,自己要求开车。

生平第一次,我江枫有机会开这样高档的豪车,熟悉了好几分钟,这才好不容易搞明白那些基本操作手法,再次驶高速。

英婕半闭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连安全带都不系,星眸不时睁开闭合,一付很享受的样子。

“江枫,晚有没有安排?我请你吃饭。”

“这…成,我还真没事干,无处可去,哈哈,今天吃大户了!”

我们说说笑笑,汽车时速直接降到110公里,在夕阳西下之前,终于赶回西京。

“江枫,今晚陪我吧…”

英婕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陪’她。

硬着头皮,我只好说,“成,没问题,英姐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走,先吃饭,晚,陪姐好好疯一场!”

第539章 宿醉

英婕带我来吃饭的地方,是号称在西京都能数得的‘西京一号’。!

走进饭店我才算开了眼,原来人家敢号称一号,果然有着各种牛逼的实力。

这里面的布置富丽堂皇,甚至于连迎宾小姐的穿着都显得那么华贵。

目测之下,她们身穿的旗袍,恐怕售价都在数千块。

而且里面的地方很大,以包厢为主,大堂供散客食用的餐台,竟然少得可怜。

我心暗做了较,西京一号的豪华程度,竟然之我和汪监曾经前往的九霄云外会所也不遑多让。

但西京一号的占地面积却要九霄云外大得多,可见其老板绝壁实力雄厚,不然也不可能搞定这么牛逼的所在。

我正看得暗自咂舌,那个长相妖娆正在值班的大堂经理已经看到我们,连忙迎了过来,冲着英婕谄媚地笑道,“英姐,您来啦?可是想死我了,好像有两周您都没有来我们这里了吧…”

我一听,更无语了。

妹的,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无法理解。

英婕两周没来吃饭,已经让大堂经理觉得诧异,那是不是说,以前她每周甚至隔三差五会来这里消费?

“老地方,老几样,你知道的!”

英婕淡淡说了一句,也没看对方,带着我径直向里走去。

那个大堂经理深深看了我一眼,脸带着惊讶的神情。

我则被她看得各种不自在,怎么从她的眼神里,我江枫好像成了吃软饭的主儿了呢?

难道老子额头头贴着软饭王的标签吗?

落座之后,英婕迎宾小姐将菜单递给我,英婕笑道,“江枫,我喜欢吃的那几样,她们都知道的,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随手翻动,好么,价格…我不忍目睹。

“一三五,十一十三十五,行了,这些!”

我看都没看菜谱,随口报了六样菜。

准确说,应该是六样菜的编号。

“噗嗤~~~”

英婕、大堂经理和那个迎宾小姐几乎齐齐笑了出来,恐怕她们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点菜的。

“嘿嘿,英姐,我点的好像有点儿多…”

“没事儿,不多!”英婕笑嘻嘻回了我一句,“我自己来的时候,也可能点十个八个菜…”

“哦…好吧!”

我摇了摇头,似乎英婕燕然还要更财大气粗,说不定家族资产快要赶岚澜家了吧?

但,无论是岚澜还是燕然,她们都只是适度高调,一般情况下并不显山露水。

而英婕显然是另外一个路数!

很快饭菜齐,大堂经理问我们,“英姐,今天喝什么?”

我连忙说道,“今天开车,酒算了,来点儿软饮料吧。”

“那怎么行!”

英婕嗔怒地瞪了我一眼,“今天是我们第一顿饭,不喝点酒哪行呢?”

不容我开口反对,英婕冲着大堂经理说道,“我次存在柜的96年曼尼洛康帝好像还有半瓶吧?它吧!”

这酒的牌子我都没听过,但冲这名字,似乎显得十分高大。

我随口问了一句,“这什么酒?九六年的,嘿嘿,怎么也得一两万块吧?”

大堂经理笑了,“这位先生,96年的曼尼洛康帝可不止一两万,官的价格在一万两千五百美元左右…”

我去~~~

我差点儿没将刚刚喝进嘴里的那口碧螺春直接喷出。

八万多软妹币一瓶酒?

真不是我们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可以理解的。

英婕却咯咯乐起来,“江枫,这酒真不贵,在好点儿的葡萄酒算是便宜的呢!”

我讪讪问道,“这还不贵啊?英姐,那你说,要是贵的该多少钱?”

“太贵的我也没喝过,次叔叔请客,拿了一瓶42区的赤霞珠,好像花了十七万美元…”

“咳咳!”

踏马的,这茶水我真心不能再喝了,再喝非得被呛死不可!

这顿饭吃的,我显示了一下什么叫男人的战斗力,直可谓风卷残云。

十几个盘子,特么的我几乎吃光了绝大多数,最后看着那个硕大的烤羊腿,我咬着后槽牙说道,“英姐,实在搞不定了,服务员打包…”

英婕却拦住我,“算了,拿回去也不好吃,这样吧…”

人家请客,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疼的连蛋都跟着疼。

一整只羊后腿,特么的吃了两三块…好几百块啊,木了!

饭后茶余,我陪着英婕在南二环的街道漫步,顺便消食儿。

她问我,“江枫,你姐夫的案子有没有困难,要不要我帮忙?”

我差点儿同意了,从今天一顿饭吃掉将近一万块,我已经看出英婕家族绝壁是财大气粗极有势力的西京豪门。

但…我还是忍住,微笑着对她说,“没事儿,英姐我自己能搞定,实在不行的时候我一定会找到你头,到时候你可别躲着不见我好!”

毕竟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人家英婕能如此破费请我吃饭已经算是给了极大面子,我江枫还没有那么不懂好歹,看不出眼眉高低。

“呵呵,你呀,是逞强!”

她摇了摇臻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说,“江枫,你要记住,我和你,我们共同经历的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嗯,我懂!”

感受到英婕的情谊,我反手握住她,拉着她慢慢前行。

我们俩的身体在街灯下摇曳着,被渐渐拉长,然后模糊…

走着走着,我感觉到英婕的步伐开始散乱,身体也开始七扭八歪。

几乎差不多时间,我也觉得一阵酒气向涌,那种宿醉的滋味充斥在身体里,渐渐头。

高度数葡萄酒,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后劲儿却极大。何况当时吃的高兴,我们俩将便那剩下的大半瓶曼尼洛康帝全都饮尽…

于是,在西京的夜幕里,我和英婕都有些微醺。

伸出胳膊,我将英婕曲线分明的小蛮腰搂住,让她的头靠在我肩膀。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醉意却越来越浓,几乎已经不能正常行走。

我不得不将她半拥进怀里,轻声问,“英姐,你醉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回家,不要!”

她不知怎地,犯起了倔劲儿,两眼迷离对着我说,“健,你带我走,去我们的家…”

第540章 大床房

我一愣,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

英婕醉了,她已经将我当成她的爱人,那个在飞机失事死于非命的什么健。

我说道,“英婕,你醉了,我不是健,我是江枫。”

“不,你是,你不想要我了,不想回到我们的家,你…你有别的女人了,对吗?告诉我她漂亮吗?我还漂亮是吧?”

英婕歪着脑袋,眼神迷离地看着我,不过目光却满满都是柔情。

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十分用力,似乎只要一松开,我会跑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无奈,不忍违背她的心意,只好顺着她回答,“对,我是健,我们走吧,回我们的家。”

“是吗?健,你回来了啊…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嘻嘻,原来好看了,好帅啊你!”

苦笑着,我将胳膊紧了紧,使劲儿把英婕娇小的身躯拥进怀里。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的心情变得沉重无。

也许当她清醒过来,发现我并不是她的那个健,不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侣,英婕的心情恐怕又要一落千丈,沉入玛利亚纳海沟最深处…

喝了酒,我们谁都不能开车,便没有回到西京一号取她那辆最新款的宝马7系,而是叫了一辆出租。

我问她,“英姐,咱们去哪儿?”

“回家啊,健,你不会连回家的路都忘了吧?”

我看着已经醉得越来越厉害的英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满眼迷茫的出租司机师傅解释我们的关系。

“去…希尔顿酒店,是小寨那边的希尔顿。”

我只好替英婕做主,吩咐司机带我们离开。

办理入住,我低声对向我要英婕身份证的前台接待员解释着,“小姐,我姐醉了…她的身份证我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前台接待小姐看着我们,一脸都是‘我懂’的表情。

但她还是操着十分官方的语言说,“按要求,我们这里入住的客人都要办理登记手续的…”

“那…怎么办?”

我方了,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嘻嘻,先生,如果只是您一个人入住…可以只留下您自己的信息!”

前台小姐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醒悟。

“对,对,我自己住!”

我明白她的意思,酒店只是负责登记入住客人的信息,但,到底入住的时候究竟是几个人,与我随行的英婕到底住不住下,却不是她们可以管的。

很快,我半抱着英婕来到8158房间,打开房门后,我傻眼了。

也不知道前台妹纸怎么想的,竟然给我们俩安排了一间大床房。

这是说,今晚我要么别睡觉,只要睡觉,除了再开一间房之外,只能和英婕同床共枕。

我有些恓惶,特么的,我江枫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呢?

算我心里坦荡荡,但英婕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身边…娘的,我江枫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用房间的电话拨通前台,我问,“我是8158房间的客人,能不能再给我开一间房?”

问这话的时候,我感到阵阵肉疼。

玛德,希尔顿算是五星级酒店,我不想让身份高贵,又为我花了那么多钱的英婕和我一起去挤快捷酒店,因此才咬牙安排了希尔顿,但…妹的,房价太贵了!

一晚,1888,数字倒是很吉利,但我实在想象不到,是睡一觉罢了,这毛两千块钱怎么花出去了呢?

虽然肉疼,但我还是不想让英婕醒来后产生误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要求再开一间房。

只是前台小姐的回答让我很无奈。

“江枫先生,我记得您,你的需要我们也听明白了,但十分抱歉的是,今天所有房间已经客满,实在没办法再开一间房了!”

“啊?”

我的头大到无极限,这世道,老子有钱都花不出去。

好像猜到我的心思,前台小姐笑了,“江先生,您女友…”

“是我姐!”我连忙更正。

“哦,抱歉!您姐姐现在宿醉未醒,我认为应该身边有人照顾更好些!您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喝醉以后会出现一些异常情况的,这个还真得小心。”

“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我问。

“酒精对每个人的影响不同,有的人很快能解酒,有的则可能难受一晚,甚至出现危险情况。江先生,我们酒店曾出现过宿醉的客人晚突发疾病,引起生命危险的案例,所以,我觉得您最好晚守在姐姐身边更好些…”

“哦,还有这情况啊,可…”

“如果您愿意花钱,我们酒店可以提供看守服务!但即便这样,因为宿醉客人情况特殊,我们还是会要求亲友在场的!”

我心道,你们希尔顿的服务还真好,连安排人守夜都可以做,但,你们都安排看守了,干嘛还要亲友陪护?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无奈之下,我只好让她们多送了几瓶免费的矿泉水,满心惆怅地挂断电话。

此时,英婕已经蜷缩在雪白的床单沉沉睡去,她那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胸口高耸送处不断起伏,显得无诱人。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只好皱着眉头帮她将皮凉鞋脱下,费劲八火把她的身子移动到大床的间位置,平躺好,盖床单。

今晚,看来英婕只好穿着西装套裙睡觉了,而我呢,沙发凑合一晚吧!

我苦笑着,打开窗户点起一根烟,狠狠瞪了一眼墙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语,开始吞云吐雾。

这时候我的酒意已经醒过大半,身皮肤有些暗红,渗出涔涔汗水。

瞅着沙发,我黯然伤神,这一千八百八十八花的…

掐灭烟头,我看了看英婕,觉得她应该会沉沉睡去,便脱掉t恤衫和沙滩短裤,只穿了一件平角nèi ku,走向卫生间。

热水冲在身的感觉真不错,我怎么着也得享受一下五星级酒店的基本服务吧!

正洗得舒畅,我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卫生间外传来阵阵干呕的声音。

英婕开始叫喊,“健,我,我难受,我喘不气儿…”

伴随着她的叫喊,是一阵阵的翻滚声。

“噗通…”

英婕好像掉到床下了!

我开始冒汗…妹的,女人真是麻烦,你不能喝别喝那么多啊,这可咋整!

顾不得擦干身体,我匆匆穿平角nèi ku,抓着一条干毛巾冲了出去。

结果,眼前的景象令我一下愣住!

第541章 另类的洗澡

英婕此刻果然不在床,而是躺在地,准确说是半俯卧在宾馆房间的地毯。

也许因为一直在翻滚的原因,她身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身小西装的纽扣差不多全都解开,露出里面天蓝色的抹胸,更反衬出她那两座山峦的跌宕起伏。

而英婕的下身更火爆诱人,差点没看得我流鼻血。

没法形容了,我只能说,原本不太长的西装短裙已经完全翻腰部,而那黑色蕾丝的小内内,根本无法遮住她那丰腴处无限美好的春光。

我…手足无措。

咋整?

按理说,我应该将英婕赶紧抱起来,重新放回床。

但我现在跟赤身露体差不多少,而她呢,也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英婕的双手还在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我不敢保证,要是着急忙慌将她扶起,当我们二人肌肤相触的时候,我和她,我们两人会不会干柴遇烈火,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

最起码,拿我来说,我已经感到体内有一种被洋人称为雄性荷尔蒙的东西分泌开始旺盛,甚至身体部位隐约起了反应。

不要指责我心怀不轨,头脑不够健康,思想不够纯洁,我江枫是成年人,已经体验过男欢女爱的滋味,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的不可抵挡…

可要是不管她呢?

英婕的脸此刻红得吓人,身体半趴半弓,嘴里叫喊着‘健’的名字,不断干呕。

我甚至已经看到她身侧的地毯和她的胸口衣衫处,已经沾染不少黏糊糊黄白色的污物。

顿时,我蛋都开始疼了。

那些东西应该是英婕吐出来的晚饭吧!

也许她已经吐了不少,现在胃里没剩下什么,能呕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酸,甚至或许连胃酸都没有多少,只是因为恶心的条件反射,在做出呕吐的动作。

我…怎么可以不管她?

别说我们曾经共同经历了一段极为特殊的时间,凭她晚花了万块钱请我吃饭,我江枫也绝对不能做出对她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的事儿。

要是我真这付德行,绝对属于不要逼脸、没有人性!

我陷入两难,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真不知道该咋整了。

“健,健,你在哪里啊,我难受,我嗓子眼儿冒火,我好难受啊,我要死了…”

英婕轻声shēn yin起来,或者说痛苦地叫着。

我再也忍不住,连忙将矿泉水瓶子拧开,冲过去抱起英婕,先将水倒在我的手,趁着湿乎劲儿将她唇边的那些腌臜物擦掉。

这才伸手捋着她的脊背说,“英姐,你醉得太厉害了,快,咱们先喝点儿水,漱漱口压压酒劲儿…”

英婕却没有理我,事实,她已经醉得听不懂人话,找不到矿泉水瓶子口。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使劲儿将身体向我怀拱着,同时,也将她吐出来的那些混合着胃酸的污物,彻底涂到我的胸口、胳膊。

那种酸臭味道令我差点没跟着也吐出来,我勉强闭住呼吸,眯缝着眼睛不敢看她,将英婕的胳膊抬到我的肩头,奋力架起。

踉踉跄跄,我半托半抱着已经春光大泄的妩媚shǎo fu,来到洗手间。

我试图将她的头对准洗手池,想要用凉水帮她冲洗面颊,然而,却发现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她的身体软得像煮熟的面条,根本站不住。

我的手只要一离开英婕的身体,她会向地面瘫软下去。

无奈之下,我咬着后槽牙,将她抱进浴缸。

不管了,她的衣服我是绝对不打算脱的,那种电视小说里所谓‘没办法’、‘必须做’的事儿,在我这里全都不存在。

我没法说服自己,因为tuo guāng英婕为她擦洗身体,并不是此刻唯一的选择。

我虽然并不迂腐,但我还没有那么‘色’!

她的西装套裙算是毁了,我也不管这身衣服价值几何,反正她有的是钱,大不了再买一套罢了。

放水!

我将英婕的头架在浴缸边缘,勉强稳住她的身体,同时不断调试水温。

很快,她像一条睡熟的、穿着衣服的美人鱼那样,躺在浴缸里,沉沉睡去,甚至还打起轻轻的鼾声。

这些日子,英婕应该已经心力憔悴,再加不胜酒力进入宿醉状态,因此她睡得十分香甜,口也不再喊叫那个什么‘健’的名字。

除了偶尔会有呕吐症状出现,她基本已经陷入睡眠状态。

我喘息着,默然将热毛巾拧得半湿,轻轻为她擦拭着额角和嘴唇,将那些腌臜残留之物,统统抹去。

随着浸泡过程越来越长,英婕的表情变得很安详,似乎十分舒服。

我仔细盯着她的脸庞,才发现英婕的眼睫毛特别长,闭合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洋娃娃的眼睛。

真是可爱极了。

这一瞬间,我似乎已经看痴了…

关掉注水龙头,我想了想,还是将她已经完全贴在身的西装套裙脱了下来。

毕竟,躺在浴缸里,身却死死贴着一身刻板的zhi fu,想想令人难受得慌。

这个过程,英婕又不由自主抱着我的身体,甚至不断亲吻我的脖子、脸颊,搞得我心猿意马,用掉差不多十多分钟才将她的外衣脱下。

因为放了洗澡水和沐浴液,我无法看到英婕穿着抹胸和黑色蕾丝的水底春光,只是在脱掉她裙装的时候,会碰到她如凝脂般的肌肤…

我自嘲着,算了,看来电视剧情还是尤其可取的地方,而我江枫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算她醒来后认为我曾经揩油,那我也不会做出任何解释。

折腾半天,我总算将穿着内衣的英婕摆弄妥当,看着她娇媚的容颜,我一阵阵困意袭来…

然而,我却不敢回到房间睡下---我真怕英婕睡着的时候会滑入浴缸里,出现溺水险情。

拽着她的胳膊,我坐在浴缸边,煎熬着等她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人事不省沉沉睡去。

睡梦里,我似乎觉得一只软弱无骨的滑腻小手在我的脸脖子胳膊胸膛轻轻抚摸着,而额头,似乎也不时被一滴又一滴‘雨水’砸。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梦我又想起了什么情景---发生在雨天的某一幕么?

第542章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一激灵,我睁开眼,看到英婕已经醒来,只是她依旧半坐在浴缸里,那么定定看着我出神。

放在我身的手并非错觉,而是的确存在,那是英婕的手。

而滴在我额头的雨水,却是她的泪珠。

“江枫,谢谢你…”

英婕哽咽着,“我…抱歉!”

我笑笑,不敢看她。

现在她的样子实在太诱人,由于半坐着的缘故,她身的曲线完全展现在我面前,而那天蓝色的抹胸,早已被洗澡水浸泡得紧紧贴在**,几乎跟没穿任何东西一样。

一瞬间,我脑海忽然飘过一个形容词---皇帝的新衣!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都一览无余。

站起身,我扭头向卫生间外面走,嘴里却说道,“快洗洗吧,你吐得好恶心,嘿嘿…”

“哼!”

英婕看我拔腿走,忽然破涕为笑,她娇嗔着嘟囔一句,“看都看了,衣服都给人家脱了,现在怎么却跑了呢?”

我健步如飞,站在半开着的窗户前,点燃香烟,通过烟卷来宽慰自己已经砰砰跳得欢实的小心脏。

这个英婕,实在是个诱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

此时此刻,我忽然特别想念小娥嫂子,这段时间里,我只和乔小娥发生过鱼水之欢。

在酒精的ci ji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时候,我体内的火焰随着英婕的娇笑声被彻底点燃。

我,几乎都要掏出手机给小娥嫂子拨过去,通过无线电波一吐相思之情。

不过看看表,我惊讶地发现此刻已经是深夜三点钟,乔小娥肯定抱着胖丫美美睡去,我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搅她的美梦。

略略有些沮丧,我对着手机屏幕愣神。

过了大约半分钟,我这才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和没有看过的短信。

看号码,全部是陈倩和岚澜的。

没有回电话,我沉默着,终于没有按捺住开始翻阅短信息。

“枫啊,我还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些误会,我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但我不甘心,我想要重新拿回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枫,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钟,我躺在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我…真的好想你。”

“枫,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你真的忍心永远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吗?我恨自己,恨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乱了方寸,我好恨,我岚澜是个混蛋…”

“我哭了,倩姐已经睡着,我却不敢大声哭出来,胸口像压着一座大山…我记得,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当我遇到烦心事儿,你都会亲吻我安慰我,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都会在我身边陪着!可…我现在睁着眼,流着泪,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你,你在哪儿啊?”



岚澜的短信一条接一条,我注意到,最近的一条竟然是五分钟之前发的。

也是说,她大概从陈倩睡着时开始,每隔一会儿会给我发一条短信,始终没有停止过。

“叮~~~”

一条新的信息出现,还是岚澜的。

“枫啊,我预感到你没有睡着,你一定站在窗口抽着香烟看我的短信呢,是不是?告诉你,我天生有一种预感,而且总能在事后被证明是对的,你等着,我打给你…”

我一惊,心暗想,岚澜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疯狂?

但更令我讶然的是,她怎么能‘预感’到我正在看手机,而且还站在窗户旁边抽烟?

天,要不是我此时此刻的行为被岚澜预言的分毫不差,以我学心理学的身份,绝对不会相信这世真有什么第六感、第七、八、九感!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我的手机铃声忽然狂暴地响了起来。

岚澜,竟然真的在深更半夜三点多的时候给我拨电话!

条件反射般,我一下挂断,但一瞬间后,我便后悔了。

娘的,我怎么能做出如此脑残的事儿?

这不是恰恰证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是正告诉岚澜,我没有睡着,我在看她的短信…

果然,手机铃声再一次倔强地响了起来。

这次,我看着不断闪烁着的那个没有姓名,却熟悉无的电话号码,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岚澜不再打电话了,但却在几秒钟后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枫,我知道你没睡,我知道你正在看我的信息,我…好像开心点儿了!”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条信息,结果,第二条信息便紧接着冲了进来。

“枫啊,我知道自己那一巴掌,还有我们家里人对你的态度让你心生恨意,逼着你离开我…但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跪下了啊,你还要我岚澜怎么样?行,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照做!”

我无言…手,甚至已经开始颤抖。

是啊,我还要她怎么样呢?

岚澜在那么多人面前,冒着被络人肉的风险给我下跪,我还能说什么?

虽然我不准备和她再次破镜重圆,但经过大唐芙蓉园南湖那一幕,我似乎已经对岚澜的憎恶减弱很多,甚至不再怨她!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她身,对她的想念越来越淡薄,因此,我觉得自己已经不爱她了。

既然不爱,干嘛还非要勉强在一起!

“叮!”又是一条短信息,我苦笑,岚澜的手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

“枫,要不你打我吧,当着叔叔阿姨和姐姐的面,搧我嘴巴,一个不够,三个五个十个可以吗?只要你能解开心结,我愿意!我爱你,我快要疯了,江枫,你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看到这条短信,我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潺潺而下。

我意识到,在自己心里,岚澜的位置还是那么重要,我…依然爱着她!

我的注意力全部倾注在面前的手机,并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英婕已经悄无声息站在我背后。

猛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纠缠住,哦,是被两条光滑洁白精致得像用瓷器烧制出来的胳膊抱住。

身后,紧紧贴一句凹凸有致的娇躯,我精壮的背大肌部位,也被两瓣柔软的红唇不断亲吻着…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第543章 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抱着我的人当然是英婕,也只能是英婕。

这种感觉是如此突如其来,以至于我根本没有任何内心准备,便被英婕紧紧抱住。

她的手像两段洁白的莲藕,而娇弱的呼吸也让我的脊背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软麻酸痒,像有一条小小的毛毛虫,在的肌肉游弋。

而更令我感到浑身毛发炸起的原因,是我感受到身后女人好像…好像没有穿衣服!

女性特有的动人处、细腻处和丰腴的美好,完全通过胸背之间的紧贴,传遍我的周身…

我,要崩了!

谁能被这样一具清凉美艳的娇躯抱着而没有反应?

别说一般的反应,我现在可以说自己早已剑拔弩张!

忍不住怎么办?办啊!

眼看着我要转过身,将英婕狠狠压在身下地正法。

她却忽然说话了,“他那时候也喜欢站在窗户前面抽烟,他和你一样高大健壮…”

我…顿时僵住,身体各处关节像变成了机器人一样,完全失去韧性。

ji qing,迅若潮水般从我体内流逝掉,我不禁苦笑,唉,人家英婕应该是看到我站在窗户旁边抽烟的样子,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已经死去的爱人了吧!

没错,她现在已经从宿醉清醒过来,心里完全清楚我是江枫不是那个健,但她还是强行将自己的幻想和现实融合在一起,将我和健当成一个人。

英婕当然知道我只是替代品,不,连替代品都算不,只是在这个地方令她如临其境回忆往昔的一个背影,但她还是情不自禁抱着我,亲吻我…

我不由暗想,英婕对那个健该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啊,不然,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儿?

她始终将脸贴在我的后背,似乎已经彻底动了情。

不着片缕的娇躯在我背后蹭着,我渐渐感觉到英婕的皮肤似乎越来越热,肌肉也越来越绷紧…

“江枫,健,枫…我好想你啊!”

她喃喃着,将我抱得越来越紧,似乎想要彻底把我们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

我的脊背,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没用一分钟,整个儿身体已经湿透。

而她那么紧紧贴着我,诠释着什么才是正真的水ru jiāo融。

保持着这种姿态,我们僵持了大约两分钟,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英婕在自言自语。

象魔咒,又像是呢喃…

我…心乱如麻!

我承认,英婕绝对是有吸引力的,不但有而且非常大,何况此时此刻,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江枫作为一名生龙励虎般的年轻男子,生理非常需要这样成熟妩媚shǎo fu的慰藉。

事实,刚才我身体的反应,以及几乎要转身将她扑倒的念头,早已证明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非柳下惠,我只是一个食色性也的青年。

但,她那一声‘健’彻底将我胸的旖旎念头打消!

随着英婕这声轻呼,我已经明白,没错,她的酒是醒了,但人却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怎么说呢,在心理学,有一种心理现象称为‘自我臆造’或者‘心灵封闭’。

这种情况严格说起来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

如汪监的女儿小小,她所得的孤独症,实际是将自己的意识陷入一种自己心灵臆造的空间里,她在那里活着,和幻想的人、动物、山山水水、花草树木打交道,而对现实世界的亲人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并非只有孤独症患者才有,即便在普通人、正常人身,也会经常出现。

最典型的是梦境。

晚睡着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做梦,而且那些梦稀古怪,甚至穿越回到从前、前往未来…但梦境基本不是真实会实现的情况,最多和现实里的一些人和事有关联。

这便是所谓的被动臆造。

而有时候,人们借着酒精、má zui剂、某种心灵暗示或者言语蛊惑等等,会主动幻想一种场景,并将自己置身其。

这种情况属于主动臆造。

现在的英婕,不知道是有感于我‘正人君子’将她放进浴缸里,没有趁机做某些下三滥的事儿而勾起对往昔的想念,还是看到我站在窗口抽烟的样子,有意无意将我当成她的健,从而情不自已扑来抱紧我…

但,不管属于那种情况,我心知肚明,英婕只是在这一刻迷失了,只是想要和她的健以某种方式相聚。

这种念头令我如同三伏天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瞬间浇灭了心的yu wàng之火。

她还在自顾自不断扭动妖娆的身体,但我却完全清醒了。

捉住英婕的手,我声音不大但却语气坚定地对她说,“英姐,我不是健,我是江枫,你不要弄错了…”

“不,你是,你是他,你看手机神态、抽烟的样子…你和他太一样了,完全是一个人…”

“听我说!”

我狠着心将她那两条雪白如定窑瓷器的胳膊从身体拿开,紧紧抓住。

并没有回头,我紧接着说,“英婕,我是江枫!事实,我和你,我们今天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而在此之前,你我对彼此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可能产生任何情愫…我们应该彼此尊重、慎重…我想,你不会是那种玩yi yè qing的女人,如果你非要在酒醉之下做出某些事儿,当你清醒的时候,一定会后悔!可真到了那时候,悔之晚矣了!”

“后悔?”

她开始还静静地听着,虽然没有将胳膊从我的手挣脱,没有继续抱着我,但胸前的丰满还是紧紧贴在我精壮的脊背,默默倾听。

只是听到我说后悔的时候,英婕笑了,惨笑。

“江枫,你以为对今天的我来说,还有什么可以在乎,可以后悔的吗?没了健,我失去自己最深爱的男人,我…呵呵,我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在意,不会感兴趣,完全随着心情去做!你觉得我会后悔么?哈哈,我会吗?后悔又能怎么样呢?能死啊?最好死了,这样我可以和我的健在阴曹地府相聚了…”

她说着说着,开始歇斯底里喊叫起来。

在深沉的静夜里,显得如此孤独、无奈、痛苦。

终于,我转过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听着,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请你---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第544章 爱如潮水

“请你---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在她高耸光洁的两座丰满停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将那件已经掉落在地的大浴巾捡了起来,轻轻将她美得宛如维纳斯般的身体包裹住。!

然后不由分说,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直接将英婕抱起,扔到大床,顺手扯过被单将她盖住。

“听我说,我告诉过你,我是学习心理学的,在我们沙山女监也是女犯们的心理辅导教师,因此我你更懂你自己,信吗?”

英婕看着我,默不作声,甚至一动也不动,躲在被子里开始默默流泪。

“唉,傻丫头!”

我叹了口气,拿起一张面巾纸,轻轻擦拭掉英婕眼角流下的泪痕,轻声说道,“你看看你,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

直视着英婕秀美的双眸,我问她,“英姐,你和我亲近,你情不自已,这是为什么?为了要我吗?或者说被我的男性魅力所征服吗?都不是!”

我将她落在被单外面的小手轻轻抓住,又说道,“英姐,你想想看,你真是这样的吗?肯定不是!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因为,因为你想健,你希望能以某种方式和他再见面!”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晨晖,踏马的,我江枫是不是太悲催了?回了一趟西京,竟然以两种不同方式遇到两名美女,但都被人家当成情感的寄托、替代品…

不过,我隐隐觉得,晨晖和英婕的情况似乎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尽管都是痛失爱侣,尽管都是希望将我作为替身,但…是不一样。

只不过,丛刻的我,无法仔细去想这些事儿,具体不同的地方是哪里,我并没有立即搞清楚。

微微甩了甩脑袋,我将精神专注在和英婕的对话,我问她,“英婕,先不说你这样到底对不对,合适不合适,你想过没有,我江枫会是怎样的感受?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你认为我应该接受、应该兴高采烈地迎合你么?”

“难道不是吗?你们男人,不是想要得到女人的身子?那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身体起反应,为什么呼吸粗重,你敢说你不想要我?”

英婕被我连续的反问激怒了,她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不管这姿势是不是有伤风雅,将两个颤巍巍的峰峦直接绽放在空气里。

她冲我叫嚷着,“你说啊,心理辅导教师,你辅导辅导我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我要死了,我已经崩溃了…”

“别这样!”

我不敢看她,却没办法将目光从她身的美好位置移开。

“别哪样?想要我对吧,想直说!”

英婕忽然一把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那两座光洁的山峦,“你摸摸…江枫,我不相信你不想要我!哼,除非你是个痿哥!”

手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全都冲进脑海,汇集在面部七窍。

天,那感觉,那滋味…无与伦!

我…很没出息地,直接血如泉涌!

玛德,老子流鼻血了!

我的突fā qing况令我和英婕彼此同时愣住。

紧接着,英婕半张着樱桃小口看着我,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没有任何顾忌,甚至都不将那件大浴巾披在身,光着身子跳下床,给我扯了好几张面巾纸递过来。

“抬头,堵住鼻孔…哼,还说呢,你看看你,都流鼻血了…”

我…妹的,都快被她折磨疯了!

好说歹说没有用,存心蛊惑或是金玉良言,在英婕这里好像效果并没有任何差别。

我再次将被单拽起,裹在她身,这才说道,“你这么漂亮,你以为我江枫是什么好人么…我能忍住才怪呢!”

“可你不是忍住了嘛!”英婕歪着脑袋,笑嘻嘻看着我,似乎我的窘迫样子让她很开心。

“这不废话么!”我都快被她气懵了。

戳了英婕额头一下,我低声怒喝,“我说,姐啊,我忍住没动,但我付出了惨痛代价!你看看,这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那是你傻,你…我都不介意,你还假模假势端什么架子?难道说我英婕配不和你一夕之欢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配得!英婕,以你的条件,配得任何男人,是我配不你!”

“得了吧!”

英婕的脸充满鄙夷,“喂,江枫,你可别让我小看你啊,男子汉大丈夫,咱们都是西京这边的人,都是直性子,可你怎么净说些言不由衷、极其虚伪的话呢?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一夜温柔,还能有很多次吗?我可能让你江枫负责吗?我们会讨论什么配得、配不的话题么?”

我真是没想到,英婕的语言如此犀利!

她一句紧似一句的反问,直问得我哑口无言。

最后,我只好说,“是我没说清楚自己的意思!英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生活状态,不要以一种无所谓,尤其‘对爱情无所谓’的态度面对人生,毕竟你只不过是三十岁罢了,你的人生还有一大半时间没有渡过呢…”

“哟,这大道理讲得好啊,果然不愧是给女犯人讲课的心理辅导教师!”

英婕揶揄了我一句,最后问道,“那你说,江枫,我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生活?对待爱情?我英婕,我还有资格拥有真爱吗?”

我还没说话,她又自嘲地苦笑,“你知道吗,我和健的事儿,一开始家里不同意,他们不知道给我介绍了多少权贵公子、青年俊杰,可我一个也看不,我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那个让我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男人,唉,我们历经千难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

她已经说不下去,嘤嘤地哭起来。

我静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半天,英婕止住哭泣,继续对我说,“江枫,你或许不知道吧,健的飞机失事了,我的伤口还没凝固,悲伤还没藏起,有很多闻着味儿的苍蝇蜂拥而…你告诉我,你说不要对爱说无所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看待爱情,看待今后的生活?”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握紧她的小手,沉住气回答了一句,“你该怎么办?你只需要记住‘爱如潮水’这四个字可以了!”

第545章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爱如潮水?”

英婕笑了,语气带着讽刺,“江枫,你不是在说胡话了吧?你,你让我爱如潮水?呵呵,我对谁爱如潮水?对那些嗡嗡围着我的苍蝇,还是对你?”

“不,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你自己!”

我正色道,“英姐,你觉得你的生活,你的爱情全都随着那个健陨落、消失、崩塌掉,可你想过没有,你英婕活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任何一个其他人而活着,你首先要为自己活,并且活得精彩!”

“切!”

英婕的表情不屑一顾,“为自己活的精彩!这种没味儿的屁话谁不会说?你当我不想么?我英婕也不是傻子,我干嘛不想?我为什么不可以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共同度过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可我能吗?从飞机失事的那一刻起,我什么都没有了,没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

“你还想继续劝我是吗?不是这样说,又该怎么说?江枫,我告诉你,死的不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爱人,你没有这样经历,你没有资格来劝我,你懂个屁!”

英婕连续对我爆着粗口,神情越来越激动。

我们,几乎已经要吵起来。

我也怒了,冲着她吼叫,“英婕,你以为这世界你一个受苦受难的个例是吗?你以为除了你,别人都活得有滋有味尽善尽美?你以为我这次没有遇到飞机事实,我你幸福一万倍是吗?告诉你,我江枫虽然年轻,但我所经历的那些苦难,不见得你少!”

“哼,是么!”

“是!”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英婕,你承受过相爱的人因为门第之别,因为贵贱之分而远赴重洋,从此天海相隔没有联系?你受过被最爱的人当着她亲友的面狠狠扇耳光,而且还是在救了对方至亲性命的情况下受到最无情的侮辱?你受过生死轮回的瞬间,救了别人家孩子的生命,却被对方找到病房,威胁要出医药费?你又是否受过因为没有钱,而不得不接受别人要求,去酒吧卖唱,被人当做小白脸看待?”

我连珠炮一样质问着英婕,而随着我的话,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出生的时候含着金钥匙的她,又怎么能体会这些底层老百姓才可能经历的疾苦?

她以为,爱情是生活的全部,是生命存在的意义,可是,爱情真的这么重要吗?

要是真爱永恒,牢不可破,那,那么多离婚的人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从谈恋爱最开始,他们想着离婚,想着以后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不,不会的!

每一对爱侣,在最开始的时候都相信自己经历的是真爱,是一生一世不变的爱情,都有着无限美好的憧憬。

可,事实呢?

我承认,世界一定有相濡以沫终生厮守,同时从一而终的爱情,并且这样的例子肯定不少。

但另一方面,被爱情所伤害,从此游戏人生,再也找不到情感真正依托的人,也不是个小数字。

尤其,随着人们对于婚姻、对于性、对于感情的观念转变,很多东西都在变,变得不像几十年前的道德观,不符合千百年传承的儒家思想。

但,这便是社会现状,是事实!

我不想说爱情不可靠,但爱情并不是一味的沉迷或者沉沦,不仅仅是爱得死去活来!

最重要的,是如何经营一段适合自己的爱情,并将它真正融于短暂的几十年生命里。

看到英婕不说话,我放缓了口吻,“英姐,我刚才那些话,其实都是发生在我身的经历!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你小几岁,大学毕业没多久,不该有这么多人生坎坷,但…这世界的事儿,谁能说清楚?”

“江枫…你,唉…我真是没想到…”

我打断她的话,“你没想到的事儿还有很多很多,但那些情况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做的,是如何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我再次拿起浴巾将英婕裹住,然后轻轻拥她入怀里,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英姐,我知道永失我爱的痛苦给你带来的打击有多大,不,也许我也不能真正体会到你的心痛…哎,这种东西,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我明白一点,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你经历了艰难,所以你不能让这种艰难无限存在于你剩下来的生命里,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她半天没有作声,不过也没有继续情绪激动地哭泣或者斥责我,而是静静地沉思着,如同奥古斯特罗丹那个著名的铜像作品---沉思者。

只是罗丹塑造的是一个西方男人形象,而英婕则是美到不可方物,典雅的东方女性。

从头顶角度,我看着她的绝美的容颜,尤其那两片长长的眼睫毛,不禁有些迷乱。

思索问题时的英婕,太美了!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不过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无力地将自己的臻首靠在我的肩膀,颤声问了一句,“江枫,你,你是不是希望我忘了他,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我笑了,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秀发,并不带有任何**。

“英姐,我从来没有希望你这么绝对过!你是你,难道说我希望你怎样,你会怎么样么?不可能的…”

“江枫,那你直说吧,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我好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嗯,好,我和你说,一直以来,在我心曾经有一个梦…”

“江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英婕不满意了,狠狠掐了我的胳膊一下,“你干嘛和我说歌词!”

“你看看你…”

我无奈地笑笑,英婕的脾气太火爆,像她开车的速度一样,永远那么直来直去一往无前。

我说道,“我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用自己的爱,用自己的爱如潮水去爱自己、爱家人、爱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你…什么意思?”

她继续问着,也许觉得我在说大道理了吧。

“英姐,你要记住一句话,只有你用心去爱自己,才会发现自己有这么多地方需要珍惜,去爱家人,才会发现最坚强的父亲,也需要来自你的温暖关怀,爱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才能知道自己做的事儿,是多么的有意义!”

第546章 嗡嘛呢呗咪吽

我絮絮叨叨,不断将我的想法,我对生活,对生命,对爱情的理解向她娓娓道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完全正确,我似乎在劝慰她,又像是在倾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际遇。!

对,我只把这些苦难、磨砺看做人生际遇,而不是遭遇。

我江枫,一定要坚强!

心里是这样的念头,但说到某些情节的时候,我仍然情不自禁落下泪水。

我非草木,做不到那么平心静气。

英婕听着我的讲述,慢慢伸出手,将我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水擦拭掉,同时也反手抱着我,让我感受到来自她的那些温暖和柔情。

我们,像是真正的姐弟,像是亲人,又像是恋人。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一个非常特别的时刻,互相依偎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那颗受伤的心。

我没有想到,我会遇到英婕,并对一个几天前还一无所知女人吐露心声。

我,是不是太疯狂了?

大学时候,和林芬在一起的日子,我过得小心翼翼,生怕忤逆她的想法惹她不高兴。

但当林芬离我而去之后,我的性情好像突然发生了极大变化,变得放纵自己的情感、身体以及内心认知。

我是在逃避现实,还是在迎合社会,或者说随波逐流呢?

我不知道,不清楚…

不过,今晚我太想倾诉了,因为我委屈!

我的事情,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全部提及过,包括墨芷舞、岚澜和郝茹、乔小娥这几个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性,她们对我的情况最多也只是了解一部分,并不是面面俱到深入内心。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西京的一家酒店里,却对英婕毫无保留地合盘托出?

难道说,她和我是一样的人,是我的红颜知己,而她的悲惨遭遇引起我的共鸣了么?

我完全不明白自己何以会这样,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我劝完她,或者说倾诉完毕,英婕抬起头,捧着我的脸开始轻轻亲吻。

像小时候,被姐姐抱着,她不断咬我的鼻子、眉毛和耳朵那样。

这一刻,我从英婕的动作里,感受到来自于她内心深处,最情深意切的关爱。



我走进卫生间,将身体重新冲洗干净,但nèi ku实在没法穿了,湿乎乎的太难受。

学着英婕的样子,我裹一条大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她正吃吃地冲我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男人光屁股嘛!”我恶狠狠地凶了她一句。

英婕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只是笑得更加欢畅了。

最后,她大口喘着气,终于说了一句,“江枫,你呀,胆小如鼠知道不?”

“哼!”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大大方方走到床前。

“往里挪挪!”

此刻,我心里坦荡荡,明白自己和她今天绝对不可能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

有些事情,有些机遇或者说艳遇,的确是有时间限定的。

我们之间…已经时过境迁,不再轮回!

她躲在被单下,那条裹着身体的大浴巾已经被远远扔了出去,我能想来,英婕那具洁白如玉,美得像是维纳斯雕像的娇躯,正yi si bu guà乖乖躺在被单下,和我只有一布之隔!

我躺下,盘起胳膊当做枕头,嘟囔一句,“跟你这么闹,今晚也别想睡了,1888一天的房价啊,娘的,我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夏季天亮得早,即便西北和东部沿海有时差,但我还是能够看到窗外灰蒙蒙的,似乎用不了多久会阳光万丈,将我们的房间洒遍。

英婕侧过身,伸手抱着我,将头枕在我胸口处,嘟囔一句,“小气鬼…”

我没有理她,已经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她的手指在我强壮的胸口画着圆圈,不一会儿,我们便沉沉进入梦乡。

当两人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三竿。

我心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这房价可是带着两份早餐的啊,五星级希尔顿的早点…哎,我江枫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次呢!

英婕还在睡,似乎用我的胸膛作为枕头非常舒服,能让她睡得香甜无。

我不忍吵醒她,便没有动弹,默默想着心事。

这幅画面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两个欢好整宿的男女刚刚睡醒,只是不过,我背了这样的名声却没有干‘该干’的事儿,不免有些遗憾。

嘿嘿,清晨,年轻男性的身体总会有某些特别的反应,我努力压制着这种‘不健康’的念头,尽量将思绪引导向其他地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的手机又堆满了短信,无一例外,全都是岚澜发来的。

她竟然一夜都没有睡觉,每隔几分钟给我发一条短信,一直到现在。

我的心忽然软了,碎了,破裂了!

岚澜,她太过冰雪聪明,知道怎么才能打动我…

我几乎不能自持,差点儿要将电话拨过去,然后告诉她,澜,我原谅你了,我们和好吧…

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岚澜一波又一波狂猛的攻势。

真是没法理解,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什么男人都看不的岚澜,如此痴迷于我这个小小的狱警呢?难道除了我江枫之外,这世界没有好男人了么?

肯定不是!

而且我相信,以岚澜现在的条件,只要她略略表示出对某人的垂青,对方肯定会像一条fā qing的公狗一样扑来,对岚澜摇尾乞怜,表达爱慕和忠诚。

我江枫条件好千万倍的人,太多太多!

“枫啊,我困得不行,眼皮一直在打架…我知道你睡着了,但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你这个大懒虫,你醒来了吗?能不能回我一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也好,我想你,我想见到你…”

看着岚澜最近发来的这条短信,我的内心完全迷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她的感情。

深呼吸着,我口默念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不断念,强行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时候,英婕终于醒来,她睁开眼,看着口念念有词的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神,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枫,你干嘛呢?怎么着,是要皈依佛门了吗?”

她的身体开始扭动,那具无与伦的丰满娇躯几乎完全趴在我身,“出家之前,是不是该最后做一次男女之间爱做的事呢?”

(第十更送,今天十五更,晚十点以后还有五更…)

第547章 抱抱我,就一下!

男女之间爱做的事儿?

我装傻,“英姐,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切!”

她撇了撇嘴,“江枫,别让我看不起你啊,别告诉我你真不懂!”

英婕的手指又开始在我胸口画着圈圈,“江枫,你不想吗?我和你说,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你,心疼你,我想要…我英婕不是把你当做别人的替代品。”

我相信,此刻英婕的话至少有一大半可信。

人与人之间是这么怪,信任,可以让情感迅速升温,而艳遇,更是一种可遇不可求,很难定性好坏的东西。

在这样的清晨,在希尔顿这样五星级宾馆房间的大床,的确是做某些男女间爱做的事情最好的地点之一。

我曾听说过,有些夫妻为了专门寻找那种ci ji的感觉,放着家里宽大明亮的房子不住,却跑去花钱住快捷酒店…

这一瞬间,我几乎要将英婕搂进怀里!

我江枫不是道德风向标,也不是遵循礼法的图腾。

但我还是没有动,因为我不清楚,和英婕男欢女爱之后的结果会怎样,我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虽然我们说了很多话,几乎一整夜都在向对方倾诉,但实际,我和英婕彼此之间仍然可以说一无所知。

我不了解她的过往,不知道她所生活的环境,想象不到英婕这种富家女,权贵家的女公子该如何度过平平常常的每一天。

而让我更不能确定的是,她到底对我怎么想的,是不是仅仅当成一次满足自己yu wàng的工具?

现在的我,似乎并不是特别抵触没有情感fā shēng guān xi的情况,毕竟乔小娥的出现,已经让我的道德观发生改变。

我要小娥嫂子的时候,我爱她么?

答案显而易见,至少第一次的时候,我和她说不有什么深厚感情。

甚至还不现在和英婕的状态,但我是做了,从而将乔小娥的生活和我绑在一起。

但…

我摁住英婕的手,轻声问她,“英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主动想要我?你真的喜欢我吗?喜欢我哪一点?我们如果真的做了…会在彼此的生命里占有怎样的位置?”

“哎哟~~~”

英婕夸张地叫了一声,“我说江枫,你怎么还不我一个柔弱女子?看着雄壮豪气的大男人,怎么干点儿事儿还这么婆婆妈妈…”

“不是!”

对她这种态度,我并不是很喜欢,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英姐,你把我江枫当成什么了?出来卖的鸭子么?或者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彼此有缘分碰到一起,我未婚你未嫁,而且也算是同病相怜过一场,所以在彼此脑海里留下一个美好旖旎回忆也挺不错的?至于今天过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再有交集…对不对?”

英婕的手指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我却已经从她的动作找到答案。

英婕,果然是这么想的。

她可以接受和我欢好,甚至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身体的要求可能我还要强烈。

但我和她,我们之间永远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不但心里根本没有我,甚至也许在英婕心目,我连作为那个健的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

我能给与她的,只是一朝欢愉,然后便天各一方…

我慢慢将她丰腴的身体从胸口挪下去,轻轻拍了拍她俏丽的面颊,柔声道,“英姐,你是个好女人,你能那样对健…我已经看出你重情重义!但,我并不想和你那样,抱歉…”

我没有解释为什么不想,英婕也没有问,彼此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凝固。

好半天她才嫣然一笑,“江枫,是我不好,为难你了…我以为,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都想占有女人身子的。”

“的确!”

我没有否认,“英姐,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刚才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呵呵,我江枫也许是你们口的那种登徒子臭男人吧!”

“别这么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英婕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半坐起身,毫无顾忌地将半身的美好全部展现在我眼前。

甚至她还故意动了动胸脯,让那两只大杀器显得更加雄伟。

“江枫,嘻嘻,其实呢…哎,我想着你昨晚说的那些话,觉得挺对的。你不是希望我为自己活着么?不是希望我尽情享受生活带来的美好,不要总是沉迷在过去的悲伤里么?我以为和你欢好会很快乐,会是一种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度过一段美好时间…可惜,你看不我…”

对于她这种谬论,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的确,我是希望她能够打开心结迎接新生活,但英婕此刻所选择的方式,似乎并不是我所期待看到的。

在我的意识里,她应该振作,在事业创出一番成,然后选择一个能够交流情感和思想的金龟婿,过令人羡慕的快乐生活…

没错,这画面真是我的初衷。

但有时候,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我也不明白是不是对英婕灌输了太多负能量或者歧义的思想,从而让她有了这种激进的念头。

有时候,真是过犹不及啊!

由于我没有接她的话,彼此间便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里,她依旧像一只可爱的波斯猫那样蜷缩在我身边,隔着薄薄的被单,将她身体的温暖和各种柔软丰满,狠狠地传递给我。

哎…似乎英婕还有些不死心。

过了一会儿,我围着大浴巾起来,去卫生间穿回已经烘干的平角nèi ku,然后出来对英婕说,“英婕,你去洗洗,我请你吃午饭吧。”

“算了吧!”

她看我已经生出要离去的念头,神情多少有些落寞。

“江枫,你一个小狱警能有多少钱啊?这一夜的住宿费花掉快两千,还要请我吃饭…你半个月工资该没了吧!”

“没事儿的,我还是多少有点儿积蓄。”

我嘴硬着,想着回请英婕一顿几百块钱的饭,也算是和她扯平,从此天涯海角两不相欠。

英婕却一下从床蹿起来,那么光着扑进我的怀里,叫了一声,“抱抱我,抱抱我好吗?一下!”

第548章 签单!

我的身体立马僵直了,英婕的身材非常好,又是不着寸缕吊着我身,那种感觉…我敢说,只要是个男人忍受不住。!

我是男人么?当然是!

所以我动了,猛地抱紧她的丰满,两人一下摔进大床里。

疾风烈火,一点着。

正当我们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疯狂索取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英婕怎么想的,她竟然用了一种广场舞大妈最喜欢的曲子作为手机铃声。

而这乐曲又是那么熟悉、刺耳,甚至可以说有一种烂遍街的恶俗。

以至于,我们的热情忽然便在手机的鸣叫声,急速减弱。

英婕喘息着,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先接个电话。”

我嗯了一声,站起身,转过脸不再看她,心脏却像有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咚咚咚跳个不停。

她没有避讳我,接通手机问,“表妹,怎么了?”

“姐啊…”

隐隐约约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女声,声音十分动听悦耳。

但毕竟隔着一些距离,而且我也没想着去刺探英婕的**,因此听得不太清楚,更没往心里去。

我重新翻动手机,发现在那条短信之后,岚澜终于不再给我发信息了,也许经过一夜煎熬,她已经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我想着要不要给陈倩回个电话,问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毕竟倩姐是无辜的,她专程跑到西京来看我,结果却成为我和岚澜之间的背锅侠。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左右为难。

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也响了起来,是晨晖的号码。

心一惊,我去,怎么把晨晖今天要来西京的茬儿给忘了呢?

好么,人家姑娘不远千里飞来帮我,结果我却将她抛到九霄云外…

连忙接听,我问道,“晨晖,你到了吗?”

心忐忑,我生怕听到晨晖说,我到了,你在哪儿呢,快来接机吧…

这时候,算我长着翅膀,也不可能在一时三刻的时间里飞到仙阳机场啊。

晨晖回答,“嗨,别提了,凌晨开始整座城市普降大暴雨,天黑得跟黄昏似的,雷鸣电闪…据说今天机场所有航班全部取消…”

我一愣,不知道晨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魔都?

记不清楚南方的梅雨季节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何时结束,但我却听说过,一旦下起雨来,接连几个月不见太阳,还真不是胡扯的事儿。

“江枫,我想好了,要是明天还走不了,那我索性去坐火车算了,总是困在机场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这才想到,晨晖已经差不多在机场呆了快二十四个小时,那里没床不能躺着,最多也在候机大厅的椅子坐着打个盹。

好像看到晨晖花容憔悴的样子,我心不知怎地忽然一疼。

这丫头,好像对我江枫真的很好…

难道说,我并非仅仅是她心目前男友的替代品?她不会对我暗生情愫了吧?

沉默几秒钟,我温声对晨晖说,“你快回去睡一觉,早过来一天,晚过来一天没有关系的,你这样子…我心里很不落忍。”

她却笑了,“嘻嘻,江枫,次让你请我吃饭找我玩,你死活不来,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好了吧?”

“嗯,知道了,嘿嘿。”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不但知道了,而且铭刻于心。”

“哼,这还像句人话!我可说好了啊,这次回去你要好好请我搓一顿!”

“成,绝对没问题,地点、时间随你定!”



又说了几句,我叮嘱晨晖赶快回去补觉,这才在她好像意犹未尽的絮叨声挂断电话。

我举着手机还在愣神,晨晖却忽然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面写着,“江枫,我听到你身边有人在打电话,好像还是个女的,你呀…”

短信的最后是一串…的省略符。

我苦笑,晨晖这丫头,精灵古怪的。明明刚才听到却不明说,非要挂断电话发短信,而且还是用了点点点。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一种特别意味,告诉我江枫,其实她聪明得紧,并且时刻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英婕也打完电话,裹着被单面色凝重向我走过来。

我连忙将衣服递给她,嘴里说着,“快穿吧,这样子…会着凉的。”

经过两通电话,我们谁也没有继续刚才未竟事业的想法。

气氛也多少有些尴尬。

英婕冲我勉强笑笑,“这衣服还怎么穿啊!”

“那…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一身先对付着?”我问。

“你知道我穿多大尺码的么?嘻嘻,省省吧,我自己能搞定。”

英婕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一家什么高档服装商店。

显然她和对方很熟悉,说了我们所在的房间号,还有要什么样式的衣服,然后对我说,“江枫,我去洗个澡,一会儿要是有人送衣服过来,你帮我签收行!不过,不用付钱,我和她们都是签单的。”

我点点头,对于英婕的生活,我懵然不知,实在不晓得该怎么替她安排。

索性,她说什么是什么吧。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听得我各种心猿意马。

英婕洗的很慢,或许她也清楚,算洗干净了,自己出来还是没有衣服穿,不得不光着身子面对我。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享受一下热水所带来的kuài gǎn。

没多大一会儿,大概也二十几分钟时间,门铃响起。

打开一看,果然是有人送衣服过来。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英婕自己的两身衣服之外,她还为我准备了两套。

一套西装,一套休闲装。

看来,刚才英婕打电话的时候连带着我的尺码也告诉对方了。

我问那个送货的小哥,“在哪儿签收?”

“这里!”他递给我一个单子,“先生,签个字行。”

我嗯了一声,拿起对方递过来的圆珠笔,要签名。

只是我的手却停在半空,半天没有落下。

因为我看到,这四套衣服的总价钱,竟然是十八万!

尤其我那两身行头,加到一起有十一二万的样子。

我微微皱着眉,“哥们,我能不能只是签收女装,男装嘛…算了吧。”

第549章 穿衣服!

“这…”

快递小哥面带出为难的神色,“先生,我只是负责送货,对方要求这边全部签收,没告诉我可以退回去啊…”

这下我可有点儿懵了…

尽管我知道英婕很大方,但似乎有点儿太过头了吧!

这时候,英婕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

“江枫,还墨迹什么啊,快点儿签单,我光着呢…”

她的话像催化剂,吓得我连忙落笔。

好家伙,英婕也真是够口五遮拦的,也不怕人家快递小哥听到?

打发走对方,我发现英婕的衣服里还有两个小袋子,装着贴身内衣。

隔着玻璃,她冲我喊,“还愣着干嘛,给我送进来啊!”

我被她搞得各种头大,这丫头,怎么时刻不忘记勾引我呢?难道真以为我江枫的定力足够大么?

硬着头皮,我拉开卫生间的门,将那个小袋子递了进去,头却扭向外面没有向里看。

“切,又不是没见过,伪君子,真小人!”

英婕关掉淋浴器,好像用毛巾抹了一把身子,这才冲过来一把夺下我手的塑料袋。

我正要走,她却紧紧抓住我问,“江枫,先别走,看看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我…

妹的,我能看吗,我敢看嘛我?

“你穿吧,穿好了再说,别着凉!”

一下挣脱她的手,我唉声叹气走回房间,也开始换自己的衣服。

“哼,胆小鬼,胆小鬼,说你呢,听到了吗?”

她还是不依不饶。

过了一会儿,英婕穿着三点式出来,看到我穿着那套休闲装便皱起眉头。

“江枫,怎么不穿西装呢?换,快换我看看!”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穿什么有关系吗?

只是我不想看她白花花的大腿在我面前来回乱转,于是抓起西装冲进卫生间,闷头换了起来。

英婕却还是跟我纠缠不休,也不穿自己衣服,跟着我来到卫生间,斜倚在门框看我换衣服。

“嗯,江枫,你穿西装还真是挺帅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能这么帅?”

“快别夸我了,穿好你的衣服行不行,真是的…”

“嘻嘻,怕了啊,怕了你干嘛抱人家?那时候我可是光着的…”

“得嘞,你快别说了,我认怂还不行嘛!真是被你打败了!”

于是,我在穿着三点式的英婕指挥下,不但穿笔挺的西装,还用一次性剃须刀刮了胡子,并且打发蜡,整的好一付人模狗样。

好半天英婕似乎才心满意足,看着我说,“真帅!”

她走来,为我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再一次依偎进我怀里,静静地抱着我,使劲儿煽动鼻息,好像在闻我身的气味…

“等我换衣服!”

终于,她推开我,脸有些娇羞地说,“出去,不许看女孩子化妆!”

我有些糊涂了,光屁股的样子都被我看遍了,干哈化妆却不能看。

当然,我不会多问什么,而是点点头,扭头走出卫生间。

再一次站在房间半开着的窗户前往下看去,街道早已人头涌动车水马龙,我不禁有些喟然。

不知不觉,又是新的一天!

而,和英婕的相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会不会是过眼云烟,走出这间房门,便永远不再见面?

这感觉令我心里沉甸甸的,说实话,这样离开英婕,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像隐隐约约有些疼,似乎十分舍不得从此和她天各一方。

英婕出来,我顿时眼前一亮。

心只有一个念头---漂亮,太漂亮了!

人要衣装靠要金装,而且一个人的精气神对其面容的改变实在太重要了。

我和英婕在不同场合见过几次,最初的感觉是端庄秀美,然后是楚楚可怜,最后是泼辣妩媚。

但却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如此漂亮,美到不可方物!

“看什么呢?没见过女人啊?”

英婕少见的有些娇羞,冲着嚷着,“看够了没有,咱们该走了!”

“去哪儿啊?对了,我请你吃午饭。”

“不吃,减肥!”

英婕冲我嘻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神色忽然又黯然了,“次请我吃饭的男人,是他…”

我揽过她的肩膀,心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失去爱人的伤痛,还会让英婕很久都不能完全释怀。

情之一物,伤人若斯。

拿回她那辆宝马7系,我坐在副驾驶位置,问英婕,“这么贵的衣服,我可给不起钱。”

“没说问你要钱,这点儿钱我英婕还是出得起的。”

“可是真的没必要啊,十几万一身的衣服,的确是好,但…”我讪笑着,“说实在的,我也没看出到底好在哪里…太贵了!”

“切,你呀,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她笑着,拿我打趣,“十几万价钱在这个品牌里算是便宜的呢!土包子、土包子!”

“哼,我土,那好,你放下我,衣服不要了,我可穿不起!”

说着,我作势要她停车,要拉开车门下去。

“别闹!”

我的动作吓得英婕一慌,宝马车差点儿没开到人行道去,连忙锁车门,彻底打消我‘图谋不轨’的念头。

“你啊,人家开完笑呢好不好,t市大学的高材生,我们的人民警察,怎么心眼儿这么小!”

“谁让你说我土包子?我江枫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是土,那…”

“行了,行了,哈哈,好弟弟,不,好哥哥,你别闹了,人家心里烦着呢!”

她一声好哥哥,喊得我心里一阵酥麻。

我知道,也许她并不是在叫我,而是在叫她那个健。

“到底怎么了?心里烦?”

潜意识里,我不认为是因为飞机失事的事儿,敏锐地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其他情况,说不定和英婕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系。

“唉,你不知道…叔叔那边出了点儿问题。”

随着英婕断断续续和我讲清,我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为什么英婕非要我穿西装而不是休闲装的原因。

原来,在英婕父亲这一辈有兄弟五个,老大和她爸爸从政,老二和老三在军界混得风生水起,只有老小,英婕的小叔叔,执掌家里商业大权,打理着英婕家族庞大的商业帝国。

而最近,她小叔叔那里,似乎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情况…

第550章 斗志昂扬!

英婕告诉我的情况,说起来倒的确不常见,但也不是特别到百年难遇。

只是,当我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在心有些感慨。

这人啊,其命运说不定真是冥冥自有定数,有些时候真是勉强不来!



听英婕断断续续讲完,坐在舒适度极高的宝马7里,我开始思索起来,并且为她和那个健之间的没有缘分而伤感不已。

据英婕的说法,她这次接机的爱人,她的健,正是因为身怀某种特殊才能,才有机会被英婕家族接受,从而为他们六年的感情觅得一个修成正果的机会。

换句话说,健虽然每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到西京和英婕住几天,而且他们的关系在家族里也几乎是公开的,但健却从来没有得到被英家正式承认的良缘。

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名门望族,一个是寒家贫士,他们的爱情注定从一开始不被看好,得不到祝福。

这次西京之行,对健和英婕来说,是一个十年难遇的机会。

健,有机会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英家,从而为自己被她的家人认可,争取到最大的善缘和助力!

因为,健懂得五行术数。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曲折,但大体并不复杂。

英婕的小叔叔,掌管着家族生意的英勇,这几个月遇到商业对手的强力阻击,在生意场接连败退,损失惨重。

于是在玄黄学说盛行的西京,英勇想到请方士来为自己的办公室、住宅甚至商厦、工厂做场法事,尤其对于特殊的地点,如卧室和办公室,更要调整一下布局风水。

只是接连换了好几茬人,法事也做了三五场,效果不但没有显出,甚至商场更是被竞争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险险要一败涂地。

这么说吧,半年之内,英家所损失的巨额财富,之前十几年在商场遇到的打击加起来还要多。

而且从金rong zi产的角度来衡量英氏家族的股票市值,简直是缩水了将近二十个百分点!

这可是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因为,按照专业评估师的说法,结合英氏家族大部分都是制造型企业的特点,评估师团队给出的救赎线,也是不能再崩塌的底线是集团总市值的百分之三十三!

也是说,当英氏的财产缩水到其原有市值的三分之二时,英家便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干瞪眼耗时间,坐吃等死,越来越差,直到宣布破产!

健,正是得知英婕家族的窘境之后,主动请缨前来施以援手的。

结果,人还没到西京,便已经在太空化成一片灰烬。

这也令英婕更加自责,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健,从而陷入一种痛苦的幻境,无法自拔。

我心感受着来自英婕的哀伤情绪,轻轻摸了摸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轻声问道,“英姐,你让我和你一起去,难道是冒充健的角色么?”

“不是,也算是。”

她的回答很矛盾,见我不解,于是又说道,“健的样子,他们见过,因此你冒充也冒充不来。何况,你又不会五行阵法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去了也帮不什么忙。”

“嗯!”我点头,等着她的下。

不过心更好了,我既然根本没用,那干嘛还要跟着她一起去?难道英婕嫌丢人还不够,或者觉得自己家里还不够乱么?

“哎…江枫,你知道么,我的这个小叔叔原本对我最好,甚至老爸还要亲!但在和健谈恋爱的事情伤了他的心,已经好几年不理我了…”

我搞不清楚这些大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难道子侄辈的婚姻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么?他们完全没有一丝自己追求幸福,为自己做主的权力吗?

我想着,但并没有开口问。

英婕很聪慧,她仿佛看透我的疑问,苦涩地说,“江枫,我们…唉,家族联姻,从而强加强,这已经是多少年的惯例!我们这一辈十几个堂兄弟、表兄弟,除了二哥和三姐之外,其他人,只要是结婚的,无一例外都要考虑政治、商业的因素…”

我无言,能做的只是静静听着她说下去。

“而二哥和三姐,他们的另一半至少还是书香门第或者小康家庭,不像健,他来自农村,家里穷得甚至连一院宅子都盖不起…”

我彻底明白了,英婕的婚事何以会遭受到如此巨大的阻力,因为两家的贫富差距太大了啊!

我轻声说了一句,“我江枫也来自小县城,在我爷爷那一辈,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谋生活的农民,那我的跟着你去,合适吗?”

“江枫…哎,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给你准备这身行头的原因,姐的难处你能体会吗?会不会恨我势利眼,恨我利用你…”

我笑了,“英姐,瞧你这话儿说的,我是跟你跑一趟罢了,你家也不是龙潭虎穴,呆个把小时,我有价值十几万的衣服可以穿,实际,是我江枫赚大了啊!”

这时候,她将宝马车驶一条幽静的林荫道,我好像隐约听人说起过,那个方向下去,是西京最高端的富人别墅区。

英婕放慢车速,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叮嘱我,沉默一会儿,她又说道,“我请你和我一起去,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帮我说什么、为我出头,而是能在我被别人羞辱讽刺的时候,伸出臂膀将我挡在身后…唉,你不知道,大家族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其实更多啊…”

我点点头,英婕这番话倒还真的有可能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毕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喜欢她,更不见得没有人会落井下石拿她和健的爱情做章。

终于,在走进英家别墅之前,我总算定位清楚自己去了该是怎样一个角色,而我又应该为英婕做些什么。

只是,恐怕她也小看我了!

我江枫,绝不仅仅是一个只能用于遮风挡雨的太阳伞,也不仅仅是能够挡住别人视线,让英婕有机会自欺欺人的傀儡。

我不去则矣,去了,一定要一鸣惊人!

很快,宝马车在一个占地面积极大地独栋别墅前停下。

我相跟着英婕走下车,深深吸了一口无清新的西京近郊空气,胸已经充满斗志!

第551章 呛火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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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进别墅,这一路,我没有心思观看装修得美轮美奂的花草树木、房舍长廊,只是跟着英婕,一步一步稳健地向内走。!

一层的会客大厅里,已经有至少十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立。

他们的面色大都很难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面毫无紧张畏惧的神色,微微错后英婕半步,向他们迎了过去。

我们的出现似乎让这些人有些惊讶,看到我们,有个年纪在十**岁的女孩儿顿时眼睛亮起,噔噔蹬几步跑过来,拉着英婕的手撒娇地叫着,“表姐,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英婕爱怜地摸摸她的蘑菇头,轻声为我们介绍,“她是英兰,我三姑家的妹妹。”

我一愣,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三姑家的孩子也会姓英,只是顺口说道,“你好!我叫江枫!”

同时,我冲英兰点点头,脸带出善意的微笑。

她看了看我,主动伸出手,“哇,表姐的朋友好帅啊,喂,你们什么关系呢?不是男女朋友吧?那江枫,你有没有女朋友呢?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啊?”

英兰的热情超乎我的想象,看来英家并非什么龙潭虎穴,不需要那么紧张嘛!

英婕冲我点点头,“英兰从小和我最好,小时候,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烦都烦死了!”

“好啊表姐,你说什么呢!”

英兰不干了,冲来要拧英婕。

两人正嬉闹着,这时候,坐在正面长沙发的两个五十多岁男子的一个开口了,“兰儿,你不要闹,让小婕过来,我有话问她!”

“说话的是我小叔!”

英婕匆匆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便大步迎了去,老远喊,“小叔好,爸~~~你也在这里啊!”

我一愣,怎么着,难道英婕的老爹英雄也在座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英雄应该是那个坐在英勇身边,看着年龄和他差不多,但仪表却更威严的男人了。

我沉默着随同英婕走前去,站在她的身后半米处。

英雄和英勇看了看英婕,又看看我,英勇问她,“这位是?”

“小叔,他是…是我的朋友,叫江枫!”

我不待英婕示意,便主动迎前去,微微躬身说了一句,“两位叔叔好!”

“哦…”

英勇下下打量我一番,轻轻点头,表示对我问候的回应。

而更具威严的英婕老爸英雄,却没有任何表情,不但对我,连自己的女儿也没有搭理一句,只是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我也不在意,大家族嘛,要是长辈没有一点儿架子,反倒不像了,是不是?

人家时刻都会表现出高高在的姿态。

我相信,英雄和英勇,他们的一切做派都是日常养成的习惯,不但对我这样,恐怕对任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只是我没什么,英婕却不干了。

她的脾气,在经过昨晚相处之后我算是彻底了解,属于那种外柔内刚,极富攻击性的性格。

这种个性,在我身边遇到的女子,还从来没有见过。

郝茹柔软,岚澜懦弱,墨芷舞坚韧,小娥嫂子豪爽。

而程瑶馨则属于胸大无脑类型,汪珊汪监呢,遇事沉着…

只有这个英婕,初次接触的时候会被她的温婉迷惑,但相交深了,才能体会到她像一头非洲雄狮一样,火爆而主动。

看到两个长辈对我爱搭不理,英婕顿时恼了。

“爸,小叔,你们啥意思啊?这么对待我的朋友是吧?那好,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我走还不行吗?省得你们看着心烦!江枫,我们走!”

好家伙,一言不合开车!

英婕这脾气,我也真是无语。

不过看她立即扭头走,我也没有多事儿说别的,这里,哪儿轮到我江枫说话?

正要跟去,英婕老爸开口了。

“给我站住!不像话!”

英婕站住,转过身冲着英雄喊,“爸,拜托,是谁不像话啊?我老远和你打招呼,介绍江枫,可你呢,连正眼都不带看我们一下的!哼,我知道你对我和健的婚事不满意,但都到现在了,你还要没完没了么?”

“胡闹!”英勇插口,“小婕,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小叔,我的事儿…唉,唉,唉…”

英婕一连叹了三口气,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声,放声大哭!

这一下,英勇慌了,英雄也有些诧异。

两个老家伙一起从沙发站起来,连声问道,“小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心明白,英婕一定是想到健,而且她肯定没有和家里说健已经在飞机失事死亡的消息。

“我,我…呜呜呜~~~”

英婕只是哭,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英兰拉了拉我,“喂,江枫,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姐她怎么了,吓死宝宝了!”

我伸手,毫不顾忌他们看我的眼光,轻轻抚摸着英婕哭得气不接下气,颤抖不已的后背,帮她平息心情。

直到过了一分多钟,我才开口道,“两位叔叔,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发生的飞机失事…”

英兰抢着问,“飞机失事又怎么了?”

“健乘坐的是那架c189航班,他…当时在那架出事的飞机。”

我的话,一下令原本不断有窃窃私语冒出的会客大厅,瞬间无声。

除了英婕撕心裂肺的哭泣,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知不知道,英婕每天都会去机场接机,她总以为健还没有死,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你们的女儿,她差点儿要疯了!”

小叔英勇走来,看着痛哭不已,已经快要歇斯底里的英婕,眼角有些湿润。

“小婕,是小叔不好,唉,我知道健那孩子是为了我们英家的事儿才专程赶过来的…唉,他的死,小叔难辞其咎!”

英勇不说话还罢了,他这句看似安抚道歉的话,却让英婕哭得更厉害。

仿佛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这几日承受的非人折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而出。

“呜呜呜~~~你,你们还,还有什么好说?他,他,我的健他已经死了,你还我,还我健啊!”

我拉住英婕,将一丝内息从后心穴道输进她的体内,“英婕,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昨晚的话你都忘了么?你,不该这样子,听我的话,爱如潮水,做生活的强者!”

第552章 怎么着,想动手?

我的话让英家的这些rén dà吃一惊。

甚至我觉得,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也许,他们有些是不相信我江枫年纪轻轻能说出这样豪气干云的言辞,有些则注意到我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因为,从我口蹦出一个时间点---昨晚!

尤其是英婕老爸英雄,他忽然睁大始终眯缝着的双眼,直视着我问,“小子,昨晚你和我家英婕在一起?”

“对!”

我丝毫没有退让,看着对方,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的韵味!

在我心里,对英雄的印象非常不好,甚至远远不他弟弟英勇。

我江枫,并不是你们英家下人,我主动和你打招呼,并且鞠躬行礼,是当你们为长辈。

但,并非说你英雄便有资格对我爱搭不理,随意作态。

“一晚?在哪里?”

“对,一晚!在小寨那边的希尔顿,房号是8158,不信的话,您可以派人去查!对了,是用我一个人的身份证登记的,但住下的却是我和英婕两人…还有,忘了告诉您,我们整晚都躺在一张床!”

最后这句话,我加重语气,并且放大音量,令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我这样赤果果挑衅的话,英雄的脸色顿时黑了。

甚至气得身体开始微微哆嗦。

也是,虽说现在男女婚前fā shēng guān xi已经司空见惯,长辈们也基本睁只眼闭只眼,心知肚明。

但这种事儿好说不好听,永远不可能放到台面说,尤其当着一众下老小的面。

果然,不但英雄,包括英勇、英兰在内,面色都极为古怪。

估计他们心都在诅咒我这个混小子,了英家的闺女算了,还敢明目张胆拿出来说事儿?还说让人家老爸去查,查什么查?还不够丢人的嘛!

“你…你给我滚出去!”

终于,英雄开口了,在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后,怒吼而出。

“爸,你说什么?”

这时候,英婕已经在我内息辅助下,慢慢调匀气息,止住哭泣。

她刚刚站直身体,便听到自己父亲如此脑残的一句斥责怒骂。

我的嘴唇动了动,强忍着没有发作。

骂了隔壁的,要不是看在英婕的面子,我管你英雄什么身份,你们英家多么财大气粗、名门显贵,老子说什么也要将你丫痛打一顿!

冲着你敢当面辱骂我,我江枫有一百个理由修理得你英雄生活不能自理!

我心甚至不断咒骂,枉你起了这么好一个名字,却说的不是人话,办的不是人事儿!

“我说什么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让他,滚出去~~~”

英雄已经完全失态,甚至在西斯底里叫喊。

“爸~~~”

英婕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一贯威严稳重的老爸嘴里说出的话,她瞪大漂亮的眸子,看着对方,眼再次含满了泪水。

“怎么,这是我英家的地方,我还不能让他滚了么?江枫,小子,你给我滚!”

我点点头,拉住眼看要爆发的英婕,轻轻对她说,“看在你的面子,我不和他计较…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果下次见面,你爸爸还敢这样辱骂我,嘿嘿,英婕,别怪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到时候,我绝不会客气!”

说着,我甩开英婕死死拉着我的手,转过身,大步向着别墅大门处走去。

心悲凉,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陪同英婕回来这一趟,竟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时间短到令我不可想象。

甚至都没有在人家真皮沙发坐一下,没有喝一杯解渴的冰镇酸梅汤。

我走着,心带着怒火,脸却笑意盎然。

我江枫可以滚蛋,但我一定要昂首挺胸,即便是被人家赶出去,也绝不会自惭形秽、妄自菲薄。

身后传来英雄的怒吼和咆哮,还有英勇的劝慰以及英婕高声叫喊。

我笑着,昂着头,大步向前。

走出大约十米的样子,我的身前忽然被一个年轻人拦住。

他的年龄和我相仿,身材也相当,显得十分高大健硕。

只是这家伙的面色很差,带着一种被烟酒和夜生活掏空身子的蜡huáng sè。

他伸手拦住我,“站住,我们英家是你想来来,想走走的么?小子,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菜市场么?”

我站住,看了看对方,然后轻蔑地笑了笑,“怎么着,我江枫要走,你还有本事拦住我不成?”

“你…草!”

这货说不过我,便眼露凶光,眼瞅着要发飙。

我看都不看他,说实在的,真心懒得看!

对于这种脚下虚浮,被酒色朽了身子的主儿,我压根儿懒得搭理。

他都不配我动手干的!

我不想揍丫的,讲真,我根本不认为这货有资格成为我江枫的对手。

“草,麻痹的,老子的话你没听见是吧?”

这小子说着,伸手挡在我面前,冲我恶狠狠地瞪着牛眼。

我终于恼了,这一会儿功夫,便有两个英家的人分别骂我,而且骂得还如此难听,他们这是要疯啊!当我江枫是平头老百姓,好欺负是嘛!

“让开,滚!”

我只说了三个字,但一个滚,却代表了我的态度---算在你们英家的一亩三分地儿又能怎么样?

老子,不怕你!

英婕看到我们这边几乎在一瞬间起了冲突,顾不和她老爸争吵,连忙跑了过来,冲着那个蜡黄脸的年轻人叫着,“英达,你干嘛啊,你想死啊!”

英达?

嘿嘿,我差点儿乐了。

这小子的名字怎么和那个著名笑星一样?

怪不得呢,长得这么丑,看来他妈是按照英达的模子怀的孩子吧?

只是人家英达虽然长相不咋地,但笑起来还是挺有魅力,至少能感染到我。

但这货呢?哭丧着脸的时候,死了亲爹脸色还难看,笑起来估计也跟哭丧差不多。

“英婕,你少管!”

英达一点儿也不怵头,并没有看英婕,而是慢慢攥紧了拳头。

我心里明白,下一刻,对方绝壁会挥舞着胳膊,迈动虚弱的脚步,冲我的脸狠狠砸一拳!

还怕你不先动手!

我微微一笑,“怎么着,想动手吗?来啊!我好像听说下象棋的时候,高手会让菜鸟车马炮,老子今天学学人家,让你双手双脚!有种你打死我,打死我,算你丫本事!”

第553章 铁头功!

“卧槽~~~”

当我的话音落停,英达已经被ci ji得快要魔障了。

恐怕他长这么大,一直都生活在蜜罐里,根本没见过我这种狂放不羁到没有边框的家伙吧。

或许,活了二十多岁,一直是他英达在别人面前装逼,哪儿轮到有人敢在他眼前嘚瑟?而且还嘚瑟得快要出圈?

“呼~~~”

随着他的怒吼,那只我小不了多少的拳头已经挥动,狠狠砸向我的眼角眉梢。

还别说,这一拳,多少带着些花拳绣腿的风骨。

我暗笑,英达这厮,说不定小时候还练过舞呢,歌舞的舞!

看着拳头将要及身,我将双手背向身后---让丫双手双腿!

承诺的事情要做到,既然哥要在他们英家人面前装逼,那一定要装到极致,装到无逼可装!

讲真,我从来不是个喜欢炫耀的高调之人。

但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也绝不会去做那种缩头乌龟,将高光时刻拱手让人。

身体侧旋,我让开半个身位,目光一眨不眨,看着英达的拳头从我左脸颊旁边十公分的位置滑过。

我摇摇头,太差劲儿了!

这时候,会客大厅里传来一阵阵惊叫。

可能连英家的那些长辈也没有想到,我和英达竟然一言不合挥拳相向!

不,准确说,是他动手打我,而我江枫,根本还没还手呢!

我退后三步,看着英婕,问她,“英婕,我是你请来的客人,我不想让你没面子、丢脸!不过眼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是你们家人对我江枫不依不饶!”

我冷哼一声,“说吧,这事儿要怎么了结?只要你开口,面子,我一定给!”

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显得合情合理!

算别人从我的口气听到满满的威胁之意,也完全发作不出来,只能钦佩我说话的技巧。

老子,先礼后兵,让你们从头到尾无话可说,挑不出我江枫任何毛病!

事实,如果说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有错儿,那最多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出言讽ci ji怒英雄,但那又怎样呢?要不是他英雄的态度太差,面孔始终是那付欠打的逼样,我何至于如此说话?

现在,我说着,以一种蔑视苍生,将他们英家的人都当成一只只蝼蚁的态度。

我想,恐怕算英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会怒火攻心,对我疯狂追打!

果然,没等英婕回我的话,英达已经恼羞成怒地再次冲前,这次拳头换巴掌,狠狠向着我的左侧脸颊搧来。

丫的动作十分大,而且速率还不慢,大巴掌带着呼呼风声,颇有一种雷霆万钧的气势。

我还是没有出手,两只胳膊像被人用手铐铐在背后一样,根本不向前露出。

而,我的身体再次猛地一个背弯,从容不迫将英达的第二下闪过。

“英婕,让了两下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下一次,我可不会客气!”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怒气已经冲进大脑小脑脑干里,玛德,英达连续动手打我,英勇和英雄,以及英家其他长辈,竟然一个出声阻止的都没有,除了英婕叫着哭着在我们间拉架,其他人,竟然都好像在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沃日!

凭这一条,我对英家人的印象便一落千丈!

真特么没想到,大户人家达官贵人,欺负起平头老百姓来,竟然这么不长牙齿,不要个逼脸!

而更令我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的是,第三下,英达这小子竟然直接抄起一个铜制花瓶,将那玩意儿挥舞得虎虎生风,向着我的脑袋顶狠狠砸下!

麻痹的,这小子竟然下了死手!

我江枫特么跟你丫有多大仇啊,竟然这么干老子?

难道英达不怕弄出人命么?你们英家一定能够摆平在自己家别墅里当众杀人?

我能想来,此刻若不是我江枫,而是换做其他没有武功的平头老百姓,英达这一下子,绝壁能将他人的脑浆砸出来!

“住手!”

“不要啊~~~”

“英达哥,快停啊,别打了!”

终于几个喊停的声音传了过来,喊住手的是英雄和英勇几个长辈,喊不要的是英婕,至于发出最后那嗓子尖叫的,则是唯一看着还算善良的小丫头英兰。

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丫挺的说打打,喊停停,哪儿有那种好事儿?

我冷笑,并不打算此收手,放过英达。

而对方更是对亲友的呼喊充耳未闻,眼里闪烁着凶狠残忍的目光,仿佛不看到我江枫的脑浆,今天他英达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而且,我发现随着铜花瓶的挥舞,英达的目光竟然闪过一丝嗜血、快乐而激动得都yào shè le的神态。

好像他十分热衷于痛打他人这种事儿,而且会在这种卑劣的行径,获得极度kuài gǎn…

我不禁在这刹那的间隙里,想到一个问题,我特么真想问问英达,丫像这样欺负过多少无辜的平头小百姓?

但我没有开口,我嫌问他问题会脏了自己舌头。

第三次,我侧身躲避,还是没有动用手和脚。

但这一次,我却反击了!

老子让你双手双脚,不代表我只能被你丫英达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我还有能动用的身体部件,足以干死英达!

闪过铜制花瓶,我终于动了!

回击!

用我的头!

古人形容虎豹豺狼身体的优劣,有这么一句话,叫做‘铜头铁尾麻杆腰’,是说,老虎的脑袋,其实坚硬无,武松打虎的时候,恐怕也是将老虎的腰给打折了吧…

虽然说我的头不猛兽的脑袋,但绝壁是和拳头一个数量级的大杀器。

低下头,脚下运力一蹬地,我冲着英达的胸口,猛地撞了过去!

金钟罩铁布衫,不一个铁头功。

当然,铁头功我的确是没有练过,而且,算曾经打架的时候用头当武器,但我也只不过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而已。

然而,我没有铁头功的功底,但我却可以催动内力!

此刻,我将体内一半以的内息,凝聚在头顶百会穴的位置!

我,特么的也下了死手,不,死亡一头!

我是要让英达当场重伤,让他们英家疼!

“嘭~~~”

第554章 让你两招!

一声闷响,在我们身体相接的地方传了出来。!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从位置判断,那里应该是对方的胸骨!

直接可以要人命的---胸骨!

刹那间,英达的身体像忽然被一千公斤的大铁锤击,他好像想要站住身子,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移动。

不但如此,随着身体向后仰,两只脚也噔噔蹬开始后退。

而且越退越快!

夸张点儿形容,仿佛英达的脚下被装了一对风火轮---只不过是那种向后疾驰的风火轮罢了!

退三步,站一下,然后猛然再退五步,最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而,直到英达倒地,他的口才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我草…啊~~~疼死我了…”

鲜血,顺着英达的嘴角溢出,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然后才似乎想起‘应该’用手捂住胸口,继而仰面躺倒…

唉,太特么后知后觉了!

我不再看英达,心里很清楚,我这一头用内力,而且在撞对方的一瞬间,将内力转化成寸劲儿!

因此,英达的伤势远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更要严重得多,绝壁不是胸骨断裂那么简单!

他,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说起来,这还是我江枫看在英婕的面子‘头下留情’,不然的话,我保证,这一下子便能干得英达从此终生坐在轮椅惶惶不可终日。

慢慢站直身体,我不搭理在地翻滚着,口叫的凄凄惨惨切切的英达,只是看向英婕问她,“英姐,你们英家难道是这样的家教,如此待客之道么?现在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看着办吧…”

这时候,英家别墅大厅里早已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像看着一头来自地狱的魔兽般看着我,并且退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和我对视。

我身后,猛然传来一声伤心欲绝的惨叫,“江枫~~~我,我要杀了你~~~”

这是一个妇人的怒吼声,只是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像被烟熏火燎之后,还要勉强开口跟人家争吵那样。

我听着,不禁想问她,大娘,您了声带还好吗?不怕撕裂了么?

不用过多猜测,我也知道这女人一定是英达至亲,甚至是他的老母。

心多少有些赫然,毕竟当着一个母亲面痛殴其子,总是显得有些过分。

抱着这种心思,我并没有开口回骂对方。

你可以歇斯底里不讲道义,我江枫可不想那么没有风度!

我只是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肥胖如猪,身戴满各种珠宝首饰的年妇女,然后在对方张牙舞爪冲来之前,挪开目光。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冲英勇喊道,“五弟,你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咱们英家撒野吗?你…我,我不活了啊~~~”

她像一个大肉球一样,不知道是跑过来还是滚过来,反正扑了几下也没有碰到我半片衣角,于是坐在地开始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英勇的脸色难看之极,他慢慢向我走来。

大概相距两三米的时候,英勇站住质问我,“江枫,你究竟什么身份,是谁派你到我们英家来捣乱?是不是王家?”

我耸耸肩,“抱歉,您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身份英婕完全清楚,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想来,而是英婕非要我来而已。”

“好,太好了,非常好!”

英勇不怒反笑,“我也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成心到这里生事儿,但你打伤我们英家的人,这事儿不能算完!”

“我也没想着完!”

我冷冷地怼了对方一句,“行啊,反正我在这儿杵着了,你们想怎么样,尽管来啊!”

我的态度强横无,根本没有因为现在是在对方势力范围内,而且我只是一个人,便心慌气短。

似乎在我江枫脑海里,根本不存在什么身处险境、孤身入虎穴的概念,我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那些小鬼的托塔天王。

“猛将,你来收拾他!不要杀人,但要让这小子吃点儿苦头!”

英勇冷冷地喊了一嗓子,而随着他的叫喊,一个始终低眉顺眼站在他身后的大汉,才慢悠悠走前,冲着英勇点点头,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汉子身材高大,但并不显得多么魁梧。

只不过,当对方靠近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浑身冰冷,似乎被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怪兽盯了。

或者说,被一名端着ak47狙击bu qiāng的杀手锁定。

这个猛将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实在太过恐怖!

我终于抬起头,将目光聚焦在猛将身,心暗道,这家伙恐怕是英勇请来的贴身保镖,或者甚至是他们英家的保安队长。

从对方的气势以及从容不迫的气度来看,猛将不是特种兵出身,是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

我江枫这次算是碰到硬茬了!

这些日子,我遇到的那些不断想打我脸、要我命的家伙,除了东河县地下势力的老大,立地太岁廖潇之外,也是特级通缉犯,杀人狂魔海大海二兄弟,以及在假肢售卖商店遇到的,来自东南亚的两名杀手还算不错,其他人,根本不够我看的。

但即便强横如廖潇,凶残如海家兄弟,都没有此刻面前这个猛将令我如此恐慌。

猛将的威慑力,太强大了。

甚至生平第一次,我心产生了畏惧感,在没有动手之前,已经想着怎么逃跑!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

直觉告诉我,这次要残活啊,猛将这货不好对付!

“你姓江?小家伙,你不错,很不错!”

猛将并没有一来动手,而是目光带出一丝怜惜的神情看着我,“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如你…可惜了!”

他的口气,仿佛在说,我江枫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全情戒备,冷冷地看着猛将,回了一句,“没错,你年轻的时候不如我,现在,体力下降更加不如!所以,可惜的是你…”

“徒逞口舌之利!”

没想到这个猛将看着强悍凶狠,说出来的话倒是绉绉的,还跟我拽言,玛德,这是人家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啊!

我笑了,“蜀黍,我江枫和人打架从来礼让三先,这样,咱们和刚才一样,我让你两招,别回头被某些人讽刺我欺负老同志!”

第555章 手手相握惺惺相惜!

猛将并没有被我的言语激怒,或者心态产生任何波动。!

他仍旧那样不丁不八站着,自有一付渊渟岳峙的风采。

我心暗叫一声好,至少对方随随便便站着,便浑身下全无破绽,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死角。

我,无从下手。

既然如此,我也随之调整策略,与他相距三米的距离稳稳站住,并没有动!

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

我准备采用这样的方式和对方zhou xuán,因为,我别无选择。

而且我刚才大话吹出,说什么要让人家两招,当然更不能先出手。

我们互相站着,全神戒备,都在抓对方身转瞬即逝的松懈。

相持片刻,英勇先急了,他厉声对猛将吼着,“动手啊,玛德,老子花大价钱养着你,不是让你猛将站着看热闹吓唬人的!”

猛将的眼忽然闪过一丝戾气,一丝不屑,也有一丝无奈。

显然,他对英勇如此不明事理指手画脚的怒斥,心极为不满。

我微微动了一下,又强行稳住身体。

真特么可惜!

刚才,便是猛将身唯一一次出现分神的情况,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秒那么短暂,但,他的确被主子的话所干扰。

原本对我来说,这是百年难遇的一次突袭良机,但…特么的,我江枫真是既想当biǎo zi还想立牌坊,自己被自己的大话缚住手脚,不能先动手啊!

我强行收势,但猛将却动了!

在我一动一停的瞬间,何尝不是给对方留下破绽?

动,便如同脱兔!

他的身法相当快,在我收势的一刹那,在我旧力将绝新力未生的弹指一挥间,猛将已经跃过两米距离来到我近前。

出手,并不花哨,简单实用!

“呼~~~”

拳头带着猛烈风声,当胸击到。

军体拳!

我瞳孔收缩,对方用的只不过是军体拳最简单的一招黑虎掏心,但我却有一种躲无可躲,只能硬抗的感受。

脚下步伐已乱,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甚至来不及用手去抵挡。

双臂抬起,交叉而。

我将‘绞’字诀变形为‘架’,生生托向猛将那如同碗口大小的拳头。

“嘭~~~”

一声巨响,我感受到一股大力传来,胳膊阵阵酸麻,震得我浑身骨头都像要松散开。

玛德,还是太仓促了!

只一招,我便吃了暗亏。

“一!”

我喊道,老子既然失了先手,那索性告诉你丫的猛将,我这是让你第一招罢了!

“哼!不自量力!”

猛将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只是动作却根本没有任何停顿,而是如同行云流水般欺身直进。

侧踢!

我向后退着,本来立足未稳,而他的前冲之势已经因为我胳膊硬抗的缘故,被抵消得差不多,倒是正好从容不迫发出第二招。

顾不别的,我跳不起来,躲闪不开,直接一跤摔倒。

自己摔!

古武术有一种功夫叫沾衣十八跌,在外祖父修习的形意拳和我最爱的半步崩拳里,都有变形招法。

虽然我不清楚自己这一下使得如何,我却知道,哪怕像个地葫芦一样滚来滚去,姿势难看到极点,但总算是躲开对方这声势猛烈的狂暴一腿。

擦着头皮,猛将的腿在我脑门顶掠过,这招侧踢速度之快、力道之足,甚至好似将空气生生撕裂,带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顿时,我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要是被对方一脚踹实,估么着我和那个shǎ bi英达一样,躺在床半个月下不了地,可以在医院互相做伴了!

刚刚喘了一口大气,却见猛将的腿虽然踢空,却并没有立即向回收,而是直接从向下来了一招劈腿!

玛德,不是和小三的那种劈腿,而是货真价实能一招杀人的从向下劈!

宛若一柄利斧,砍向我的胸腹之处。

真是没想到,猛将的战力竟然强横到这种地步,不但能够在瞬间抓住先机,更能在招式用老的情况下,硬生生变招。

我习武近十年,心里非常清楚,像这样在将要力竭的时候强行变招,不但风险极大、效果没那么好,而且对腿脚关节和腰部力量的运用必须登峰造极。

这简直是违背物理学原理的一招啊!

我清楚,这一招下劈,力道肯定不能和刚才的黑虎掏心和侧踢相媲美,甚至差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即便如此,对方也是在用坚硬的腿脚骨来击打我相对柔软的胸腹部位。

孰强孰弱,不用想也知道。

我闪不开,躲不掉,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用本护在胸前的胳膊向抬了抬。

妄图用两条胳膊的缓冲,将对方的大部分力道卸掉,然后…没有然后了。

如果我被人家一腿劈死或者身受重伤,那也是我江枫技不如人,自己逞强,我活该!

“嘭~~~”

猛将这一腿,无出意外劈我的胳膊,一下将两条本来交叉在胸前的手踢开,然后似乎没有受到多少滞缓,继续向下,砸向我的胸腹部位。

“不要,不要啊~~~”

英婕的哭泣声终于传来,我却根本没有还手和躲闪的力气,面色惨白,闭双眼。

玛德,认命了!

“噗~~~”

我腹部一疼,身体猛烈撞向地面。

但,仅仅只是一疼!

怎么形容呢,按照我的估计,猛将这一下,至少能让我身受重伤,甚至能将我的五脏六腑某些脏器直接踢烂。

挨了这一下,我江枫是不是有命在还是两说着,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只不过是胸腹部位有些疼罢了!

甚至不是剧痛!

我不相信以猛将的功夫会算不到我的反应,更不信他会失手没有控制住火候。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对方在最后关头,收力了!

玛德,力出随心,收发自如!

猛将,竟然已经练到这种程度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死手呢?至少也要将我伤得英达更厉害才对啊!

我摔倒在地,脊背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前金星乱冒。

大口喘着气,我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草!

差得太远了!

只是,令我和英家那些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猛将并没有趁我病要我命。

他竟然---放弃追杀。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强劲有力、青筋暴起的大手。

“江枫,来,站起来!”

第556章 那就听我的!

我愣住,英婕愣住,英家的所有人,全部愣住!

那只大手的血管十分清晰,宛若一条条蚯蚓在轻轻颤动。

没有犹豫,伸出手,我握住猛将宽大的手掌,稍一用力,借着他拉之势一跃而起!

“猛将~~~”

英勇叫了起来,“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以武会友切磋技艺吗?你,你…”

英家老五,执掌着家族商业大权的英勇,顿时恼羞成怒。

讲真,我倒是能理解英勇。

要是换做我,自己手下干将和对手惺惺相惜,还当着自己的面化干戈为玉帛,特么我得直接爆了!

“老板,我不能这时候下死手…抱歉!”

猛将松开抓着我的手,双臂低垂,向英勇低头。

“你,你…气死我了!”

英勇除了发脾气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

“老板,刚才…其实江枫有机会占得先机,甚至将我打败,但他没有那么做…所以,我猛将也不能趁人之危!”

说着,猛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随手扔到相距两三米远的茶几。

然后神色黯然地说了一句,“老板给的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

“还,你拿什么还?你个小瘪三,臭不要脸,吃里扒外的东西…”

英勇还没有说话,那个已经不在地打滚,肥胖如母猪的年女人冲了过来,指着猛将的鼻子怒吼,“两百万,凭你,拿什么还?啊!你说啊,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四姐,够了!”

英勇脸色铁青拦住那女人,嘴角肌肉都气得微微颤抖,“猛将,你,你什么意思?”

“老板,你的救命之恩我猛将铭记于心,但我们习武之人却有着武者的骨气!”

他看着我,“江枫,我知道,正是因为你刚才承诺让我两招,因此没有趁我分神的瞬间出手偷袭,这才反倒因为犹豫而被我抓住破绽,一举击败…但江枫,你的情我猛将领了,你…江枫,你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他的话,令我好不汗颜。

没错,要不是我犹豫了那么一下下,被对方抓住狠揍,我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

但,猛将说什么我能占得先机,甚至鹿死谁手也未可知这样的话,却是大大抬举我了。

我江枫有几斤几两,自己心知肚明!

算面对猛将的时候投机取巧抢占风,也只是能多撑些时候,败得不这么干脆罢了,根本改变不了落败的结果!

毕竟,我和猛将的战力相差太大。

我看着猛将,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多说无益,况且,有些情况只有我和猛将两个人心里清楚。

因此我甚至认为,猛将和英勇他们解释这么多,无异于对牛弹琴,甚至会产生画蛇添足适得其反的效果。

英勇沉默着,“猛将,自从你来到我们英家,我待你如何?”

“很好!老板对我猛将有救命之恩!”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还钱,也不想听你刚才的那些解释!现在,江枫这小子还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你明白吗?我不爽,非常不爽!”

英勇看着我,冷冷地说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猛将,你重新开打,我只要江枫趴在地,从我们英家爬出去!”

他的话令我火冒三丈!

骂了隔壁的,你英勇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不过我并没有开口多言,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猛将做出抉择!

猛将看着我,又看向英勇,忽然笑了,笑得如此悲怆。

“老板,你不懂我们习武之人自有我们的讲究!从我猛将拜师的第一天起,师傅告诉我,不要轻易伸出你的手和对手握在一起!但,只要握住了,那他不再是你猛将的敌人,你们是朋友,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

他扭头望着我,轻声问道,“江枫,你愿不愿意交我猛将这个朋友?”

刹那间,猛将的话令我心神震荡!

虽然我习武多年,但说实话,除了外公之外,我并没有接触过任何江湖门派,甚至武功路数也多少带着些‘野路子’的影子,因此,我并不知道练武之人还有这么多讲究。

怪不得三侠五义或者隋唐演义这些评书里宣扬武侠精神,怪不得温瑞安大大不但写武侠小说,还亲身练武,开班收徒。也许在这些江湖人心目,一直心存梁启超先生那句著名的格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

至少,做不了大侠,也要做个小侠士!

凝视着猛将,我摇摇头,忽然放声大笑,“猛将哥,不,我不交你这个朋友,因为我和你,我们是兄弟!”

兄弟!

是一个远远朋友更要厚重的词儿!

猛将一愣,继而随着我哈哈大笑,“对,我们是兄弟!”

我走前,伸出臂膀,吼了一句,“来吧,猛将哥,拥抱你兄弟!”

两个人,在所有英家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紧紧相拥…

多年以后,当我向菜菜、老张还有司马他们聊起这一幕,这些货们无一例外像看着尼斯湖水怪那样看着我,甚至老蔡还问,“疯子,你丫真疯了吧?不怕猛将那家伙突施辣手,搞残你?”

我便轻蔑地笑笑,冲着老蔡撇嘴,“武者的世界你不懂!老蔡,踏马的这个时代,两个不认识的男女,还能因为某些方面的需求一拍即合,从而开房zào ài,我们怎么不能在生死搏杀之后惺惺相惜?你说,你给老子一个答案!”

彩笔等人当然没话了,因为他们理解不了。

虽然都是兄弟,但有些人活在理想里,有些人则更现实一些。



我搂着猛将的肩膀,问他,“哥,你欠他们多少钱?二百万是吗?”

“嗯!”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从怀里摸出一张卡。

那是燕然因为我两次救了她,为她躺枪给的五百万酬劳。

之前买下那个国际品牌女装店花了小一半,后来为姐夫的事儿又划走八十万,还给了韩阳二十万好处费,现在卡里还剩下一百多万。

我转向英勇说道,“这张卡里大概有一百五十万的样子,剩下的钱,明天我会打到英婕的账户里!”

猛将呆住,好半天才像是受惊般连声说道,“江枫,江兄弟,你…我不需要…”

“猛将哥,我是你兄弟么?是的话,那听我的!”

第557章 那我可就说了…

这时,英家别墅的大厅已经乱作一团,我的豪爽大气,以及我所表现出来的财力,令他们这些原本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满腹狐疑。 !

猛将点点头,没有再推辞。

但是我却感觉到他雄伟的身体在不断颤抖,似乎在强行压制着心的感动之情。

是啊,英家给他二百万,那是有条件的,是要他猛将为英家卖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为主家遮风挡雨。

换句话说,英勇对猛将再好,那也只不过是金钱驱使下的一种利益交换。

而我不同,我对猛将为什么会欠英家那么多钱,为什么他会说谢谢对方救命之恩,救的是谁的命…这些问题,统统没有问,只是掏钱,平事儿!

这种情怀,这份情谊,已经不知道英家高出多少个等级,猛将心那份感动,根本不必多形容。

这样一来,此刻的形势变得有些微妙了。

要是我江枫一个人,恐怕累死也走不出英家大门半步。

但有了猛将和我一起,便成了一加一的结果远远大于二!

别说大摇大摆走出英家大门,算学三国时期的常山赵子龙,在英家杀个七出七入,也绝壁不在话下!

谁特么敢拦我?

谁又能拦住我们俩?

那个女的还在撒泼,英勇沉着脸不说话,英雄则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英婕跑过来,拉了我一下,轻声问,“江枫,你一个小管教,哪儿来那么多钱?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收受犯人的不义之财?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这个?”

“我不是,我…哎,江枫,反正我问你,你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可不要骗我…”

“英婕,你和…嘿嘿,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姑娘!本来这些情况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但你觉得现在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吗?反正我告诉你,我的每一分钱,来路都是干干净净,放心吧!”

英婕的烈焰红唇动了动,终于没有再言语。

我对猛将使了个眼色,转向英勇说道,“抱歉,弄脏了你们家的地面,回头说个数,我找人来修…”

英勇的脸色更加阴沉,我这是一而再再而三打他的老脸。

“江枫,你不能少说两句嘛!”

英婕站在一旁劝我,毕竟她好歹是英家的女公子,而我江枫目前还是她英婕带来的‘客人’。

因此,闹到这一步,英婕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候,早已有人将英达抬出去治疗,英雄冲我招招手,“小伙子,你过来一下!”

他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些改变。

我分明记得,最开始英雄喊我的时候,好像用的是‘小子’这个不礼貌的称谓。

我没有扭捏作态,点头应允,“好!”

看在英雄是英婕老爸的份儿,而且我江枫现在也没有任何损失---猛将那一脚,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胸口如遭重击有些隐痛,而此刻,早已恢复如常。

我冲猛将低声道,“猛将哥,等我一会儿,我听听老爷子找我啥意思。”

猛将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如同老僧入定般看向自己的脚面,再也不说一句话。

英婕拉着我,神情紧张地向着他爸爸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悄声叮嘱,“我爸当了一辈子官,身带着些臭毛病,不过他和我小叔人还是挺好的…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啊…”

我没回答她,只是将英婕抓住我的手,紧了紧表示知道。

“小伙子,刚才是我英雄态度不好,现在…来,我敬你一杯茶,以茶代酒,咱们一笑泯恩仇。”

英雄似乎觉得我和猛将一样是混江湖的,因此说话的口吻故意学着江湖人的方式。

但实际,我江枫哪儿是啊,我根本不晓得那些走南闯北,有着师承门派的武者该怎样行事。

点点头,我接过英雄递过来的茶杯,冲着他略略举了举,一饮而尽。

英雄也随即喝完了杯茶水,伸手指了一下另一侧的沙发对我说,“坐!”

他似乎在现场这些人地位最高,因此英雄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敢插嘴。

包括英勇和那个撒大泼的悍妇,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英雄和我一问一答。

沉默着,英雄将手的空茶杯转来转去,好半天才说,“江枫,我也不想瞒着你…或者你和小婕来的时候,她已经告诉过你了吧,我们英家最近遇到些棘手事儿…”

我点头,“大概知道一些。”

“唉~~~江枫,今天叔叔心情不好,英勇他们也窝了满肚子火儿,所以…”

“英叔,冲着你这句话,咱们刚才所有的不快一笔揭过!”

我打断英雄的话,直接表态。

毕竟,作为一个政界要员,高高在的政府高官,英雄能对我做出一再解释也算是给足我江枫面子,咱哪儿能那么不知好歹呢?

“四哥~~~你,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一笔勾销了?小达他,他白挨打了是吗?哎哟~~~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那个肥猪悍妇终于忍不住,冲着英雄叫嚷起来,看意思下一刻要往大理石地面躺,继续完成她撒大泼的未竟事业。

“闭嘴!”

英雄的脸色哗地一下掉下,“一边儿呆着去,不让你说话不许乱插嘴!”

顿时,那肥妇人噤声了,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迈着小碎步,扭头向客厅大门外冲去,看意思是找受伤的英达了。

“唉~~~家门不幸,出了英达这样不肖子孙…”

英雄叹着气,似乎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冲英雄摆摆手,“英叔,英达没事儿的,休养几天会好,我下手知道轻重!”

事实,我说是这么说,但英达的伤势绝对不轻。

想必英雄也知道,只是他既然有拉拢我,与我和好的意思,估计不会在这些地方过于纠缠。

“江枫,我一直在仔细观察你刚才的行事,你想知道我心是怎么评价的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您请说!”

既然英雄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当然也不能给脸不要脸,非要那么不识抬举。

英家,毕竟在西京根深蒂固,绝不是好惹的!

“好,那我可说了,不对的地方,你可不能和英叔计较…”

第558章 装得哪门子逼?

“江枫,你虽年轻,却有大将风度!”

没想到,英雄第一句话给我戴这么一顶高帽子!

看到我想要开口谦虚两句,英雄冲我摆摆手,“听我说完!”

我点头。 !

“江枫,我们英家怎么回事儿想必你也略有耳闻,但你身处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却临危不乱,豪气干云,这不是有大将风度是什么?”

我听着,有些赫然。

“唉,说起来,你甚至我手下某些看不用,除了溜须拍马没有任何为民办事儿能力的官员都要强百倍!江枫,不是英叔夸你,我承认,嘿嘿,我算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看走几了啊!”

这时候,英婕悄无声息在我身畔坐下,她那动人的曲线紧紧贴着我,身体微微颤动,好像因为我被她爸爸夸奖而兴奋不已。

我不动声色,继续听英雄夸我。

“还有,你身手敏捷,因此通常情况下有能力自保。另外,你和猛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和猛将这种人交心,可见你的交际能力非同小可,你身带着一种能让别人心悦诚服的魅力!”

听到英雄如此分析,我不禁暗自吃惊。

好家伙,这个英雄,果然不是等闲人啊!

尽管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职位,但看样子官儿绝对小不了!

那么,人家英雄能坐到这个位置,绝非仅仅靠着家族力量,显然他自己是有真材实料的。

“还有!”

英雄看着我面带惊讶,微笑着继续说,“江枫,你的家境应该算不富足,我也不知道你这一百五十万从哪里来的,但你能为了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人,毫不在意掏钱平事儿,便说明两个问题。”

英婕也来兴致了,“爸,您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我看着她们爷俩,心想,要说还是亲父女啊,刚才还剑拔弩张跟仇人似的,这一转眼,好像又没事儿了。

“好,好!”

英雄连声答应,“第一,说明江枫不在意钱财!现在国家为什么重点抓贪腐,正因为tān wu fu bài是造成社会退步、动摇国家根基的毒瘤!而只有不那么看重钱财的人,才能做大事儿,并且在奋斗过程,洁身自好!所以江枫至少已经具备成大事儿的基本素质!”

我都没话了!

特么的,英雄的分析怎么我这个干心理医生的人也不遑多让呢?

都说隔行如隔山,可,看到英雄此刻的表现,我不禁暗问,难道这世真有天才么?

“第二,江枫之所以能一掷千金,不爱钱财,恰恰说明了他非常自信!我想,在江枫心里,一定认为这些钱以后还能赚回来,而且赚得更多,对不对?毕竟,我们处在现实社会,不得不考虑生存问题!要是江枫患得患失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算心再大,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所以,自信、果敢这两个成功的必要条件,江枫又具备了,小婕,那你说说,他是不是做大事的料呢?”

我…

完全无语,目瞪口呆。

没想到,从刚才我的行为处事,英雄竟然能将我分析得七七八八,像调查过我江枫祖宗三代一样。

终于,我开口问道,“英叔,你是怎么看出我出身贫寒,其实没什么钱?这一点我很好…”

我心想,英婕给我买的可都是国际名牌,一身行头价值十多万,要是这还不能帮我装身份,那我也太失败了!

英婕也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她爸,显然对我这个问题同样很感兴趣。

“还是两条!”

英雄解释道,“首先,一个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江枫气度沉稳、干练,遇事果决,但这些都属于他的天性,是难得的品质!但他身却没有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零花钱都一个产家庭一年收入高的公子哥该有的气质!”

英雄笑笑,“当然,我并不是说这种气质好,恰恰相反,我不认为人有贵贱之分…但,现实社会却不这么认为…总要产生地位差别的,我的意思,江枫,你明白吗?”

“嗯!”虽然听着不舒服,但我知道,英雄说的是大实话。

人人都在标榜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但事实,这种差异根本消除不了。

至少相当一段时间里还会存在。

试想,有几个人愿意和乞丐在同一张餐桌吃饭,夹同一盘菜?

如果找到的理由是对方身脏,那好,让流浪汉洗干净手脚,会愿意了么?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宁可选择给他一百元,让其自己去点菜吃顿好的,也不愿意和乞丐同席!

人性,这样!

说不高尚或者卑劣。

英雄继续说着,“所以,我也有些势利眼,当我看出你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的子嗣,却非要装逼穿着一身名牌在我们面前出现,我当然会看不起你,对你没有好脸色!”

装逼!

这个词从一脸严肃的英雄口说出来,显得那么滑稽,差点儿将我们几个都逗笑了。

“还有,江枫啊,你观察过没有?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并不是穿一身衣服能显摆身份。他们还有很多其他的装饰,如昂贵的项链、限量版手环、动辄几十万的名表…江枫,你戴着一个破旧的电子表,却穿价格不菲的高档西装,你让我怎么看你?”

我…不禁汗颜!

这次来英家装逼,简直丢人到姥姥家了,各种挫败啊!

英雄又说了,“所以,第一时间,我断定,你这身衣服是小婕掏钱买的!这岂不又证明,你江枫是一个吃软饭的主儿吗?你还想让我尊重你?哼哼…”

我笑了,服了!

“但我还是看错了,你能掏出一百万五十万帮猛将了事儿,应该穿得起这样的衣服…似乎一瞬间,便推翻了我所有猜测!因此,我只能亲口问问你,江枫,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年轻人呢?”

英雄忽然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了我!

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说得没错,在不知道我有一百五十万,甚至更多钱的时候,英雄一定认为我根本不是一个值得英婕交往的家伙,甚至是一个骗财骗色吃软饭的坏人。

但,当我一掷千金之后,恐怕英雄会想,我既然有钱,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些昂贵的装饰品撑门面呢?

戴着一块破电子表,我装得哪门子逼?

第559章 跟我干,相信我!

英雄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而听到我们的对话,英勇好像也心平气顺了许多,竟然重新凑了过来,坐在他兄长英雄身边。

这便看出,尽管是一奶同胞,但因为分别从政和经商,两人在为人处世和性格特点,完全大相径庭。

英雄谋定而后动,英勇呢,虽然有些有勇无谋,但却胜在脸皮够厚。

刚才还对我江枫大呼小叫,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转眼之间,便又能堂而皇之坐下来听他四哥分析我!

英家这两兄弟,原来都是各自领域的葩啊。

见英雄问,我想了想回答道,“英叔,你的分析完全正确!我江枫的确出身贫寒、地位卑微,我这身衣服也是英婕买来送给我的…”

“哦?继续!”

英雄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

“卡里的钱,也是我的,来路干干净净!但像您说的,也许我穷惯了,的确装不来富家公子哥儿那种做派!嘿嘿,甚至算有了钱,也只是存在卡里,不知道怎么花!”

我没有向他说实话,现在这当口,我完全没必要将自己的底牌全都摊开。

谁知道英雄盘问我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要是他知道我还能控制燕然交给我保管的两个亿,恐怕更要大跌眼镜吧。

最关键的是,之前我和他们英家人相处得并不算多么愉快,我不得不防着点儿。

英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我把话说完。

“英叔,至于这块你看着很不起眼,甚至暴露出我身份的电子表,它却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这块表是我外祖父出诊救了一个农户性命,对方出不起诊金,又非常想感谢我外祖父的救命之恩,因此才摘下自己手的电子表作为回赠!”

我目光闪烁着泪花,“每次看到这块表,我想起外公他老人家…因此,算我以后身家亿万,这块表,我依然会永远戴在身,哪怕它坏了,不显示任何数字…”

英雄和英勇,瞬间动容!

我不再自我剖析,勉强将因为想念外公而激荡不已的心情慢慢平复。

英婕神色有些黯然,她亲自动手为我沏了一杯茶,吹了半分钟,递给我说,“江枫,喝口茶…”

我接过,却没有心情迎合英婕的好意,轻轻将茶盏放到案几,沉默着。

英婕再次将身体紧紧贴住我,甚至用她那双滑腻柔软的小手,将我的胳膊紧紧抱住,似乎通过这种方式,便能减轻我心忽然涌起的,思念外公的苦楚。

英雄和英勇对视着,不断交换眼神。

终于,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

“江枫,刚才猛将说了,以江湖人的规矩,双手相握是朋友!你,愿不愿意和英叔握握手?”

我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站起身,伸出手握住英雄略显精瘦的手掌。

“英叔,谢谢你抬爱。”

“哈哈,好,好!”

英雄笑着,似乎心情很欢畅。

英家的其他人,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或者和英雄、英勇同样的长辈,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只是面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英雄、英婕父女,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英勇也站起身,“江枫啊,我这个小叔是火爆脾气、zhà yào包,而且极为护短,哈哈,刚才的事儿是我一时冲动!既然我四哥和你喝了一杯茶,也握了手,那我也来凑个热闹!”

英勇将那杯英婕为我沏好的茶水端起,递给我,“来,走一个!”

同样的,我和英勇碰杯、喝茶、握手!

互相给足了对方面子。

当然,在这个过程,我少不了说一些自己年轻,少不更事儿,而且做事儿冲动,将英达打伤心很后悔…这样给对方台阶的场面话。

这样一来,英家大厅里,竟然显出一种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状态。

英雄对我说,“江枫啊,现在已经午了,正好,你留下吃顿便饭,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我明白,英雄这样着力笼络我,绝非是出于长辈或者名门望族该有的姿态,他肯定有事儿要和我说,甚至希望我出面为他办。

只是,思来想去,我还是捉摸不透,以我江枫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角色,以我和他们英家第一次见面的关系,英雄又能让我替他做什么呢?



饭后,我和猛将在英家别墅散步的时候,英雄和英勇将英婕叫进书房闭门谈话。

在落英缤纷里,我问猛将,“猛将哥,你怎么欠了英家那么多钱!嘿,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江枫有钱,所以我帮你还的这二百万,你可别急着给我啊…”

我和猛将开着玩笑,“到时候逼急了去mài xiě,再把猛将哥一个大活人给逼疯了,那我江枫可成了千古罪人!”

猛将却没有笑,黯然道,“江兄弟,你还真说对了,我曾经连着卖了三个月血!每周都去一次,身体差点儿垮了!”

沃日!

猛将的话将我吓了一跳。

这么豪放的一条汉子,有什么难事儿能逼得他出去mài xiě筹钱,甚至连卖三个月!

“到底咋回事儿?别瞒着我,说!”

“哎,江兄弟,还不是因为我那老母亲…”

听着猛将简短说完,我这才明白,猛将老妈得了非常严重的疾病,逼得猛将差不多要mài shēn救母!

实际,猛将被人介绍到英家,成为英勇的贴身保镖,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mài shēn行为呢?

而英勇也算够意思,直接给了猛将两百万,用于他母亲动手术和长期康复治疗的费用。

我听得浑身冷汗直流。

如果我江枫真是穷光蛋一个,猛将可怎么支付昂贵的医疗费,让老妈康复?

“猛将哥,你刚才也…嘿嘿,也太冲动了吧!”

“哈哈,说的是呢!”

猛将好不避讳,“其实我拉起你的那一瞬间,已经有些后悔,而开口拒绝老板的时候,更是差点儿肠子都悔青了!你没发现么,当时我的双腿都在颤抖…真是后怕!要是老娘因为我没钱治病…唉!”

猛将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伸出手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掌,“猛将哥,你是孝子,是好汉,所以好人自有好人帮,老天不会让你和伯母再受苦的!”

我笑笑,用力握紧他的手,“猛将哥,跟我干!相信我!”

第560章 危机竟然来自此处?

我们俩四目相交,我先笑了,紧跟着猛将也一起开怀畅笑,口说道,“行,跟你干!”

说起来,这次结交猛将纯属意外,算得偶然事件。

但偶然,是不是也冥冥自有定数呢?如果猛将不是一个恪守古武精神的理想主义者,如果我江枫是穷光蛋一个,如果…

我无法多想。

不过,既然猛将已经决意离开英家,我便必须要为他以后的生活考虑。

曾几何时,我还是一个懵懂少年,自己的日子过得有今儿没明儿,我何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能够为朋友安排生活的能力?

仅仅从这一点考虑,我也认识到,xiàn zài de shè hui,的确需要有经济实力。

这件事儿,也更加坚定了我要在沙山女监之外进行其他商业运作的念头,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和猛将再次回到英家别墅里,英雄、英勇以及英婕等人早坐在客厅,随便说着闲话。

而除了英兰等有限几个人之外,其他的那十几个英家的人,却全都没有露面不知去向。

我注意到,尽管英雄他们看去在唠家常,但面色却十分凝重,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

走走前去,我向英雄打招呼,“英叔,你们说完了啊?”

英雄点点头,示意我坐下喝口茶。

坐下后我立即道,“英叔,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咱们快刀斩乱麻,先说正事儿!”

他凝视着我,几秒钟之后点头道,“好,小婕,英勇,你们一起吧!”

进入英家别墅的书房,我差点儿被里面所布置的景象震蒙了。

书,全都是书!

一排排红木制成的书架,满满当当遍布着各类书籍。

天地理、经济历史、人科技…可谓包罗万象。

这些书的包装也不一样,有胶装、线装、油印,甚至还有几部是书柬类型的---用竹片穿成厚厚的竹简,只从外观看,知道年代久远。

我目测了一下,这些书的数量,搞不好得有数千本!

天…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想不通,这些书,英雄或者英勇,他们怎么看得过来?难道只是摆在这里充充样子,装门面么?

英雄似乎看出我心的惊诧,微微笑着说,“江枫,当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会明白无论从精神还是体力,我都不会有那么大精力从头到尾看一本书,但这些书对我而言,除了有些是的确喜欢用作收藏之外,大部分还是有实际用处的,因为,我需要查阅!”

英雄随手拿起一本金融经济学的书对我说,“江枫,我手下的官员需要定期向我汇报很多经济数字,我也需要向更高层领导解释西京经济发展的情况,你说,如果我什么也不明白,只是人云亦云,那么一旦手下人虚报mán bào,我自己岂不是坐蜡了?唉,神州的官员,不好干啊…”

我点头,承认英雄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的确,事实是这样。

以我江枫为例,从一个远程教育和心理学双学位的本科毕业生,进入沙山女监当管教,可谓完全换了专业。

相关的监狱条例、法律规章,我曾经完全一无所知。

还不是自己搜索或者借阅书籍学习,甚至死记硬背下来?

这么小、这么专的领域,都搞得我差不多半个月茶不思饭不想埋头苦学,何况英雄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他官居高位,要管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更需要什么都有所涉猎才行。

这一刻,我对英婕的老爸,这个英叔,肃然起敬!

如果他不是一个贪腐的官员,那冲着钻研各个领域知识这一点,我江枫便自愧不如。

“不说这个了,干一行知一行,等你某一天坐在我的位置,你可能会我更努力、更操心!”

英雄面色肃然起来,“小江啊,今天我想和你谈的话对我们英家十分重要,你先听,然后好好想想,不要勉强!”

“英叔您说吧!”

“江枫,之前你和英达、猛将他们动手的时候,我已经将你的照片发出去,安排人查了你的情况!”

英雄沉声道,“反馈回来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

怪不得!

我心了然,难怪英雄一反常态想要结交我,原来人家趁着那几分钟的功夫,已经开始调查我,并且得到某些想要的答案!

我心警惕,英雄其人,更像一个枭雄!

“江枫,你不要怪英叔势利,好像我知道你的情况才想着结交!没错,我承认,我有这方面的一己之私,但更多的,我还是被你的行事做派所打动,真心想要认识你这个出色的、有大将风度的晚辈!英叔的话,江枫你相信吗?”

对他这番言论,我倒是没有怀疑。

英雄之前的分析已经明明白白表明,他的确从我身发现很多闪光点,再结合调查反馈回来的情况,二者相互印证,这才坚定了他决意和我详谈的念头。

“嗯,英叔,我理解您,换了我可能也要谨慎从事!毕竟我的能力、为人您都不算太了解。”

“没错!我也不瞒着你,刚才我向小婕仔细了解过你的情况,虽然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我得出结论,你江枫,是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男子汉!”

“英叔过奖!”

英雄摇摇头,“不是故意夸你,你的能力、人品我已经基本有了判断,嘿嘿,我英雄活了几十岁,这点儿识人相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见我不说话,英雄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加严肃,“小江,算你什么都好,算你有本事力挽狂澜,但并不代表你对我们英家有意义,能帮忙,我的意思你懂么?”

“明白!”

我回答道,“至少我还要做到心无二念,能为英家所用才行!”

“没错!”

英雄一拍大腿,“孺子可教,一点通!所以江枫,我呢,想和你谈谈条件,或者说直白点,做一次交换,你看怎么样?”

我一愣!

英雄还真够老奸巨猾的,他心清楚得紧,世没有白来的午餐,不可能毫无理由天掉馅饼,看来他想要通过利益纽带拴住我。

“好,英叔,您说吧,我听听…”

英雄和英勇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江枫,也许你不知道,我们英家这次商业危机的根源,正是因为监狱!”

监狱?

我,大吃一惊!

第561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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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说到监狱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便咯噔一下。

原来英雄选择和我谈交换,果然是有针对性的。

想来他已经了解清楚,我江枫正是沙山女监的一名男狱警,并且干得风生水起。

同时,我注意到英婕和英勇的面色也一起严肃起来,显然英雄已经一语的,直接说到重点部分。

“江枫,我们英家在政界、军界和商界都有些势力,但你也明白,要想保持家族的荣耀,要想让从政、从军的子弟不贪不腐,首先自己得有经济基础作为保障!因此,经商这一块,从老爷子那里已经定下基调了!”

我明白,他口的老爷子,应该是英雄、英勇兄弟的父亲,那名为共和国建立立下赫赫功勋的开国将军。

我点头,对英雄的话表示认可。

“因此,这几十年来,我们英家在商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终于有些起色,达到今天的规模。说起来,在西北,尤其西京地界儿,也算是数得的家族集团。”

英雄叹了口气,“唉,只是随着科技发展,我们也将经商的重心从原来的制造型企业向高科技、新能源这些热门的方向变化,在初期转型过程,也还算顺利。”

这时候,英勇抽出两根华烟,扔给我一支,自己点一支,并没有让给他四哥英雄,看来英雄是不抽烟的。

我没有客气,自行点,开始吞云吐雾,集精神听英雄继续介绍。

“不过,我们英家能有今天的成,也应了一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嘿嘿,这不,有些家族和势力看着眼红,便动了某种心思。”

我点点头,的确,这世总有些嫉妒别人成的主儿,不过对方的时候,想着下绊子出黑脚,无所不用其极来打击对手。

但我却没说什么,这些应该属于英家的机密消息,我没资格也犯不打听。

“半年前,英勇这边标了一个项目,是本省jiān yu guǎn li ju统一公开招标的,流程完全合理合法。招标内容是包括全部监控系统在内的弱电改造…江枫,你在沙山女监工作,应该知道全省的监狱,包括男监、女监、少管所和戒毒所在内,数量并不少,因此这可是一个大项目!”

我点点头,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弱电改造,属于供输电线、照明线路改造,即便是一个等规模,只有十几栋楼的小区,造价估计会达到数千万之巨。

如果算整体视频监控,安全逃生门以及电子检测门、全监狱内部络和相关电子设备的采购…

全省监狱算下来,绝对是一个天数字,恐怕十个亿都打不住。

绝对属于大项目!

发现英雄说到此处便开始沉默,我问了一句,“英叔,这不是好机会吗?监狱的项目,首先要保证质量安全,价格倒不会太抠门,英家做好这一单,利润恐怕都有几个亿。”

“唉,话是这么说,但…”

英雄说着,扭头狠狠瞪了英勇一眼,鼻孔哼哼几声,这才又说,“江枫,你这个小叔啊,为了拿下这个单子,将利润做得最低,全部干下来能赚一两千万都算不错了,还几个亿呢…”

我看到英勇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知道这老哥俩之间肯定有什么龊龌之处,便打圆场笑着说,“薄利多销嘛,我倒是觉得只要能抢先占住坑,这次不赚钱,以后还能赚二期、三期的钱,小叔这个决定,明智!”

“哼!你不用为他开脱,你是监狱出来的干部,又不是不知道…”

英雄打断我的话,“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意见,想法和你一样,而且这种事我的身份不宜插手。既然英勇决定做,那由着他做好了…唉,但是事与愿违,真正经手之后,英勇派去调研的人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儿!监狱里的情况太复杂了啊!”

我沉思,想着英雄话里的深意。

的确,监狱里的情况远一般单位复杂,除了同侪之间的勾心斗角之外,还要算无遗漏考虑到犯人们的实际情况。

打个方,监狱里的摄像头装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但还是不能保证存在监控死角。

而这些地方,正是发生一些黑暗交易的最佳地点。

如果每个旮旯拐角都安装全天候摄像头,不但监控系统的造价会直线升,而且也有违伦理道德。

如,女监里,狱方能给厕所茅坑那里也安装摄像探头么?

绝对不允许!

如果真是那样,算侵犯女囚人权!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至于其他的猫腻之处,那更多了。

再举个例子,一般情况下,进入地铁和火车站、飞机场的时候,都要通过安检,但那种安检的力度,起监狱来,十万八千里都能差出去。

如果投标方算计不到这些,到了安装设备的时候,才发现一般的安检设备根本不够用,需要指定厂家,甚至定制化,那么问题来了,造价呢?是不是打入预算里了?

假设没有,那么对不起,你们家既然标,那按照合同办事,做不下来狱方才不管,赔钱也得干!

类似这样和监狱特点相关的细节,实在太多太多。

因此,英雄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猜到,英勇接下的这单项目,亏大了!

我皱着眉头问,“英叔,你们可以请熟悉监狱这一块的专家啊,请专业团队进行设计策划,这样至少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话是这么说,但…”

英雄一付很苦闷的样子,直接从英勇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狠狠吸了一口,却又因为没有掌控住呼吸,呛得连连咳凑。

英婕连忙跑过去,拍着英雄的脊背,“爸~~~你又抽烟,不会抽还非要抽…”

“我说吧!”

英勇看自己四哥说不下去,硬着头皮接话道,“唉,我说这次怎么能让我们英家轻易标呢,虽然是以价格为先导的投标流程,但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没想到英氏集团能够标!我们参加竞标,原本是想恶心恶心对方,谁想到,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家耍了啊!”

我的双眼眯缝起来,这个所谓对方,看来是英家在西京的对头了…

第56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江,我们英家别说在本省,即便在西京,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家族。”

英勇开始解释,“我们虽然有些势力,但能够和我们抗衡的派系、家族,也不仅一个两个,其最大的对头是郝家。”

随着英勇的解释,以及英婕不断补充,我总算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明白。

英家和郝家,应该是山溪省最大的两派势力,多年以来明争暗斗。

而jiān yu guǎn li ju,原本是郝家的势力范围,属于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

这次省jiān yu guǎn li ju公开统一招标,英勇便想着趁机恶心恶心对方,因此正大光明参与投标,将利润做得极低,是想让对方即使拿下标的,最后也没什么赚头,辛苦一番白白忙活。

而要是对方退缩,英家趁机介入监狱管理这块领域,哪怕不挣钱,也算是打击了郝家的气焰。

他想得倒是挺不错,一石二鸟,让jiān yu guǎn li ju和郝家都不舒服。

没想到,郝家倒是退缩了,将弱电改造和全方位监控更新换代这么大一块蛋糕拱手让出,但英家的人进入监狱进行调研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寸步难行。

狱方根本不配合,己方拿不到第一手资料,搞不明白监狱的准确需求。

而高薪聘请的专业团队,去了又镇不住场面,被人家接二连三下黑手。

去了三次,惹了三次麻烦,以至于那个专业团队放出话,宁可赔偿英家损失退回预付款,也不想再参与这件事儿了…

眼看着合同签订已经快半年,根本连任何一个监狱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英勇不急死才怪。

即便想赔钱干,或者加价转包出去,都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敢接手!

谁特么愿意参与到两个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啊!

先别将自己折里吧…

最后,英雄叹了口气,“江枫,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对英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哪怕赔几个亿,我们要是能从容脱手也认了,可…唉,这么说吧,这件事儿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和大哥的仕途发展,况且明年是省市两级官员换届调整的关键时期,弄不好,别说向动一动,我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我,大吃一惊!

真是没想到,英家现在竟然面临如此难局!

可他们找我,难道认为我江枫有能力解局么?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仔细一想,英家恐怕面对的并不止这一件事儿的麻烦,英婕不是说过,很多方面,包括实体商店、资本市场,都受到竞争对手的强力阻击么?

所以英勇才急得火房梁,以至于多次请方士来看风水,改变格局,这才导致健遇到飞机失事这种突发事件,一命呜呼…

唉,我听着头疼,何况身处漩涡之的英雄、英勇兄弟呢?

我没再问什么,几人也不再说话,书房里的气氛压抑之极。

好半天,英婕才打破沉默,轻声拽了我一下,问道,“江枫,我们英家的情况你也算基本明白了,我爸说得对,现在是家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你,你倒是说句话啊,有没有什么想法?”

见英婕发问,我便不能再保持沉默,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问英雄,“英叔,你和我说这些,希望我江枫做些什么?怎么去做呢?您直说吧,然后我再发表看法。”

“好,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说!”

英雄皱着眉,肃然道,“江枫,我已经了解到你在沙山女监的一些作为,加刚才和英婕聊了聊你的情况,我觉得你一定能在这件事儿帮到我们英家,但具体怎么做,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毕竟…唉,你的出现太突然了,我还以为小婕带来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呢。”

英雄的话,让英婕先是脸一红,继而神色黯然。

我们都明白,英雄口的男朋友,是死去的健。

我想了想,的确,英雄说的应该是心里话。

要是他早早想好让我做什么,那倒显得早有预谋,包藏祸心。

但以英雄对人对事的敏锐,他虽然还没想明白我能做什么,却第一时间已经断定我的出现,对英家百利无一害。

我沉思良久,终于表态,“英叔,我和英婕是…是好朋友,英家的事儿按说我不能不管。”

“对啊,江枫,你可一定要管!你家的情况我和老爸已经说了,他已经表态要插手帮你zhou xuán。”

我这才想起,英婕是知道我现在遇到的那些难处的,因此英雄才会说出和我交换的意思把。

“小江啊,既然我们英家有求于你,现在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现在的身份是西京市委常委,市长!”

英雄接过他女儿的话,“我大哥,英婕的大伯,是山溪省省委常委,主管政法的政法委书记,我想你姐夫的案子,我们英家应该多少能帮忙!”

我一听,顿时蛋都紧了。

英家果然藏龙卧虎,随便出来两个人物,都是省部级领导干部啊!

西京市是副省级城市,二把手市长,自然是副省级领导干部,至于是不是高配省委常委,这个我不清楚了。

但英雄越是这么表态,我便越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试想,英家如此雄厚的商界、政界势力,还被对手搞得焦头烂额,那么恰恰说明,暗生事儿的那个郝家,绝对有能和英家正面对撼的权势!

既然如此,我江枫趟这淌浑水,到底明智不明智?

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搞明白三五六九,已经被人家不明不白给弄掉了?

我的脸色,阴晴不定!

英雄果然老于世故,他似乎看出我的犹豫,便开口说道,“江枫,这件事儿呢,我们希望你能伸出援手,但并非命令或者勉强。我只希望…唉,你能在我们英家遭遇劫难的时候帮我们一把…至于你的安全,我英雄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算我们这次一败涂地,但也绝对有力量维护你的周全…”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英叔,你看你说的,我其实…”

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也没看,直接挂断,结果没过几秒钟,手机又倔强地嗡嗡作响。

我无奈,冲着英氏父女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拿出电话,低头看去,我便有些懵…

没想到,这个电话竟然是他打来的。

第563章 牛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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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意外来电的本主,竟然是在乾县乾通水处理集团大门口与我有一面之缘,身份神秘又好像手眼通天的那个李侃!

我想着注意言辞可以了,也没有刻意避讳英雄三人,接通电话问,“李侃大哥,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睛随处瞟着,不经意间,忽然发现英雄的脸色好像一变,显得十分古怪。

“江枫,哈哈,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啊?你江枫谁啊,恁大架子?”

“你看你说的,李哥,啥事?”

“次我不是说过帮你了解一下你姐夫的案子嘛,要是有必要,出手帮你搞搞那个什么乾通水处理集团,嘿嘿,过了这两三天,我这边有些眉目了。”

听到李侃说到重点部分,我站起身,冲英雄几人点点头,走向面积极大的书房另一边,低声问道,“李哥,快说说看,现在什么情况?”

“嘿嘿,次冻结对方几个主要子公司账户,乾通方面果然急眼,蹿下跳托关系找说法,想要让资金链重新贯通,这不,最后找到我头了!”

“卧槽!”

我也不知道是惊叹还是以这种粗话表示我的赞赏,总觉得这个李侃,好像有点儿牛逼得过头了!

丫究竟什么身份?

还有,如此不遗余力帮我江枫,到底几个意思?

“哟,你还跟我爆粗口啊,哈哈,是不是惊讶了呢?嘿嘿,江枫,我告诉你,只要我李侃不吐口,他乾通水处理集团算求到省委书记面前,也球用不顶!”

这话说出,我的蛋今天第二次紧了起来。

玛德,省委书记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重要省份的省委书记,是要进央,进政治局的!

算弱一点的省份,再怎么说,也会是央委员、至少央候补委员这个等级。

要是再向前进一步,达到副国级,那可是国家领导人了啊!

现在这个李侃竟然说他可以连省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这岂不是说,他的身份背景已经牛逼到无极限了吗?

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别怪我想得多,李侃实在是太过牛气冲天!

不过,事后,当我知道李侃的真实身份,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人家李侃一非官二代,二不是本人身居高位,但他的身份还真是特别,省委书记的面子,还真可以不给!

“行了,江枫,我是告诉你一声,乾通水处理公司我李侃算盯了!他们越是鸡飞狗跳,越是证明这里面的猫腻小不了!嘿嘿,正好最近…算了,有些话不能和你说透,哈哈,小江啊,你的情况我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你不错,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李哥,您说的是哪个量?前途无量还是前途无亮?”

我开了一句玩笑,用以舒缓一下自己错愕的心情。

“什么哪个量?哈哈,你呀,我明白了,少特么贫嘴!反正好好干!我挂了啊…”

“别,别,等一下!”

我忽然想到田哥说想要让我约一下李侃的事儿,连忙拦住他问,“李哥,你现在还在西京或者在山溪省么?我这边有个朋友想见你!”

“你的朋友?想见我?难道他认识我?”李侃有些好。

“不认识,但他…嘿嘿,佩服你的能力哈,李哥,反正这个朋友也有些门道,我觉得你们见一下或许也不错!”

“哦,是嘛~~~”

李侃拉长了声调,“我的身份…不适合随便见别人,嘿嘿,不过被动约见倒也是可以的…这样,你先把他的情况简单和我说说,我考虑一下。”

我心一动,什么叫被动约见也是可以的?

难道李侃要是主动约见什么人,对方会大难临头了么?

我没有时间仔细想这些门道,连忙将我所了解到的田哥的情况和李侃简单说了说,最后又道,“其实我和田哥也不算太熟悉,但这些日子,他倒是挺帮我的…”

“哦,你是说,他是你背后那个人?你们联手在搞乾通水处理?”

“对!”

“那…我考虑一下吧,过后给你电话再定!”

挂断电话,我重新走回沙发,刚刚坐下,英雄便忽然问我,“小江,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呢?”

这话问得突然,我有些诧异!

按说以英雄的城府,不该打探别人的**啊!

我和谁打电话,和你英雄有毛线关系?

但对方毕竟是英婕的老爸,而我们很可能联手要干一桩大事,我便不想显得对别人过于不信任。

斟酌一下我回答道,“一个朋友,他也在帮我斡旋我姐夫的案子!”

“哦…别怪英叔耳朵尖,我好像听到,你这个朋友姓李,叫李宽还是李侃?”

“嘿嘿,英叔,您了还真是老当益壮,耳聪目明。”

我调侃了英雄一句后答道,“没错,他是叫李侃!”

“那…”

英雄的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李侃?哪个侃?是不是侃侃而谈的侃?”

“对啊,怎么,英叔你认识他?”

“不是,目前还不认识…”英雄的回答很古怪,但是脸却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兴奋之色。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转着,引得我和英勇、英婕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英雄这是肿么了。

终于,英雄停下脚步,再次问我,“小江啊,我再多问一句,你这个朋友,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英雄看向我,神色戴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期盼。

不过我的回答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事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李侃是何方神圣,更不清楚他不遗余力帮我的目的何在!

目前,分析下来,我江枫运气还真不错,愿意向我施以援手的势力有四方面。

洪蕾…她不说了,出于什么目的我心知肚明。

田哥呢,也许本来是想要搞乾通水处理集团,或者说田哥身后的大佬要搞乾通水处理的靠山,甚至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我和田哥都算是马前卒罢了。

还有是英家,他们想要和我进行利益交换。

唯一搞不明白的是李侃,我与他可谓萍水相逢,我真不明白李侃帮我何来?

难道真是那种传说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

当还有一点让我深感兴趣,那便是,为什么田哥和英雄,都对李侃的身份如此好呢?

他们,究竟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迎着英雄的目光,我开口了…

第564章 我的谋划

我说道,“英叔,不怕您笑话,这个李侃李哥,我们只是有一面之缘,我和他…嘿嘿,根本算不有多么熟悉,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什么来路。 !”

想了想,我将自己如何领着一帮农民工大哥在乾通水处理集团门口搞事儿,本来想趁机混进去,然后一探乾通研发心的根底,没想到却碰李侃,被他勒令喊停的过程,挑重点说了一遍。

最后我也没有等着英雄继续发问,主动告诉他,“英叔,李侃给我打电话,意思是说他对我姐夫的案子,还有乾通公司那边很感兴趣,似乎想要插手。”

“哦…”

英雄沉思起来,又问我,“那李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和他取得联系?”

我心越发怪,怎么连堂堂西京市长,贵为副省级大员的英雄,也想着和李侃拉关系呢?

看着英雄,我忽然有一种怪的感觉,他应该田哥更清楚李侃的来历。

田哥想要见李侃,完全处于被对方雷霆万钧而且效果昭然的出手所震撼,可能想着要结交对方吧。

可英雄呢,他又没有见识过李侃的手段,而我始终也没细说李侃怎么一出手便冻结乾通水处理集团主要子公司账户的事儿。

那么,英雄找李侃,显然是因为他一定曾经听说,甚至了解这个人,不然,以他日理万机堂堂西京市长身份,怎么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随便找人联络!

我心念如电,立即回答英雄,“英叔,正好,我还有一个朋友想要见他,刚才我顺便和李哥说起这事儿,他说考虑一下,回头再联系我。这样吧,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再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专程前来拜访您…”

我说的客气,毕竟英雄是副省级领导干部,以李侃我大不了十岁的年纪,身份应该不会英雄高。

所以,我用了请李侃前来拜访英雄的说法。

英雄却摇了摇头,“他…嘿嘿,我可不敢让他来拜访我!这样吧,如果李侃打电话给你,你说西京市市长想见他一下,如果愿意,请他和我联系,别的不用多说!”

我心想,英雄这是开门见山摆明身份!

按说他想约李侃,似乎并不属于那种议程安排,或者谈工作这样公务属性的情况,应该是一种私人身份的会见。

那么英雄为什么不先沉住气,而是要我直接道出他的真实身份呢?

越想越乱,我禁不住问,“英叔,你好像知道李侃的情况啊,能不能告诉我,李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你们都想约见他?”

“我们?”英雄反问我,“除了我还有谁想见李侃?”

我有些尴尬,“是刚才说的那个朋友!”

“哦…”

英雄面色肃然,“江枫,我约李侃这件事儿,万务保密,绝对不能再向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的任何人说起,包括你这个想要见他的朋友,明白吗?”

我点头应允,说道,“好,我明白!”

心,却越发沉甸甸的,显然英雄约见李侃,所谋图大啊!

见我承诺保守秘密,英雄却并没有向我解释李侃身份的意思,长出一口气,慢慢坐回沙发,向我说道,“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小江啊,你觉得监狱这件事儿,换了你来处理,会怎么办?”

“爸,凉拌!”

英婕忽然没好气地插了一句嘴,“人家江枫刚刚听说咱们英家的事儿,你让他拿的哪门子主意啊,要是随便谁都能这么快想到对策,那不是太容易了好吧!”

我苦笑,英婕好像一直站在我这一方,像一个大姐姐维护亲弟弟,或者说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替我说话。

“小婕~~~”

英雄拖长声音喊了她一句,似乎有些不满。

“我又不是让江枫拿出解决方案,而是让他站在我们英家的角度想一想,换做他会怎么办?我这不是集思广益嘛!”

我连忙阻断父女俩眼看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声说道,“其实英叔的心情我理解,英婕呢,也是为我着想,所以你们都没错!”

英婕还是气鼓鼓地看着她爸,好像对英雄这么快要我江枫做出为英家出力的表态很不满。

我明白,其实英婕同样希望我能帮到他们英家,但是她并不愿意我处于一种被动、被迫的状态。

她更希望的,应该是我江枫能够主动表态愿意成为英家的助力吧!

我不再和她们父女纠缠态度问题,直接沉声说道,“要是我,嘿嘿,英叔,我的身份让我江枫外行人有着某些便利之处!如,我会亲身去西京本地的监狱实地考察,并且破除阻碍尽量做出正确的判断,从而协助专业设计团队顺利完成一个试点监狱的弱电改造和视频监控全面升级。”

顿了顿,我又说,“只要能搞定一个监狱,我们能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调研办法,最多根据其他监狱的实际情况进行微调…因此,这个项目并不见得一定会赔钱,会失败,可操作的余地还很大…”

我的话立马让英勇激动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像遇到救星般冲来握住我的手,颤声说道,“小江,刚才小叔真特么混球一个,我说的那些狗屁不通责怪你的话,你江枫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回头,嘿嘿,回头我在狮子楼摆酒请你,给你赔罪!”

英勇,显然身带着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商人属性,但不管怎么说,他说话还算敞亮。

既然有求于我江枫,索性立马放下身段,向我赔罪。

我暗自点头,能屈能伸,也算是个人物!

英雄却拦住英勇滔滔不绝想要和我套近乎的意思,沉声问我道,“小江,你是不是想要表达,如果给你机会深入监狱,你可以找到破局的办法?”

“英叔,我只能说试试看!毕竟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也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

“那,不管成不成,你是愿意为了我们英家,亲自下监狱探探对方的底儿了?”

英雄一瞬不瞬盯着我,目光满是期盼…

“唉,英叔,说实话,又不是把我江枫关在监狱里服刑,不是实地调研,并且利用我对监狱情况还算熟悉,去打通关节,确定施工需求嘛,成与不成先搁到一边,我又没什么人身危险…”

见到英雄和英勇已经有些喜形于色,我连忙又说,“但是英叔,现阶段,恐怕难以成行…”

第565章 震翻老狐狸的一席话

听到我的话,英勇有些狐疑,英雄却问我,“江枫,你是不是担心姐夫的案子?因此没有办法和精力耗费太多时间在西京监狱的调研?”

我也没有隐瞒,点头道,“是的英叔,姐夫的案子肯定要牵扯我大部分精力,这一点我们必须提前考虑进去!另外,我在沙山女监工作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时间虽短,但监狱、监区、管教、犯人…这里面事儿多了去,我也遇到很多从来没有想象到的情况!而且我虽然对弱电改造、监控升级这些东西不是很熟悉,但学的时候多少也算了解一些,因此,我估计对一个监狱基本情况和需求的调研时间,少说也要一个月!”

英勇急了,“一个月?我们的合同期是一年半,现在已经四五个月过去,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啊!如果一座监狱的需求调研要花掉一个月,那么多监狱算下来,哪儿还有时间干活施工?”

我笑笑,拦住英勇的话,“事实,一个月的调研我觉得还是不够…因为毕竟不知道男监、少管所、戒毒所这些各有特点的单位情况,所以我的估算其实很保守。”

“啊~~~”

“您先别急,听我说完!”

我冲英勇微笑,又向着英雄点点头,继续说道,“英叔,虽然几种类型第一个试点监狱的调研会相对慢一些,但只要顺利完成,同类型的其他监狱会快很多,并不需要每次都重头开始,这是能为我们赢取时间的第一个有利之处。另外,为什么英家的人下到监狱里,进行合同内的正常工作却举步维艰?原因很简单,对方不配合啊!因此,我们如果再派人下去调研,必须改变策略,这样或许能为英家力挽狂澜,找出一线生机!”

英雄颔首,问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而且在这件事儿,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江枫,咱们都是西北人,有话直说,我会尽量协调的!”

“英叔,我想,你们首先要确定一个试点监狱,我会抽出几天时间亲自下去看看,当然,身份什么最合适,由你来安排,我也会申请沙山方面的配合。”

“这个没问题,接着说。”

“还有,第一个监狱的选择必须要慎重,这里面有讲究!”

英婕拉了我一把,假装嗔怒道,“江枫,你一口气说完不行吗,我都急死了!”

“哈哈,你啊~~~”

我拖了一个尾音,其实是在紧张思考某些细节。

拿起茶盏,我递给英婕,“姐,喝完了啊,续,嘿嘿,吹凉啊…”

英雄俩老哥们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带着某些意味深长的含义。

我想,他们可能认为我和英婕的关系其实并不是仅仅有几面之缘这么简单,我们说不定早暗通款曲,木已成舟。

英婕的脸一红,瞪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别的,为我倒茶续水。

“英叔,第一个试点监狱必须具备某些条件。”

我看着英雄和英勇,一根一根伸出手指,“第一,必须要非常正规、有一定规模!这样,我们以它为模板做的实施计划,推广起来不会产生太大变动!甚至某些小型监狱,到时候可以让对方迁我们,因为我们的方案是被最好、最正规的监狱采纳的,到哪里都说的过去!”

“嗯,说的对!”

“第二,监狱高层不能全部倒向郝家,至少不能态度一致,成为郝家的传声筒!英叔,虽然郝家在jiān yu guǎn li ju这一块势力庞大,但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对不对?”

“嗯,监狱也不是他们郝家的后院、自留地,哼,我们会想办法的…但是江枫,相之下,在这个领域,我们英家的势力还是要差很多。”

我摇了摇头,“一个监狱,我只要求拿下一个!我们要做的是---敲山震虎,杀一儆百!”

我的语气带着一股肃杀之意,英雄一愣,问我,“江枫,你的意思是…反客为主,主动去搞事儿?”

“对!”

我点点头,“英叔,你想想,我们一次次派人下去,人家各种不配合,因而我们始终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啊…这种情况下,除非主动出击,找到突破口打开局面,否则还会和前几次一样,被人家玩儿得死死的!”

“好!我们会尽快安排!”

我抿着滚烫的茶水,想了想又说,“我的身份估计英家的对头们还不知道,我呢,也不宜代表英家出面,最好能获得官方手续,变成从沙山那边派过来做些别的工作,这样也方便我行事,不至于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

“英叔,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边疆劳改农场那边发生一起特大越狱案,我们一把手监狱长都被命令亲自去边疆那边参加研讨会,嘿嘿,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英婕看着我,有些懵然不懂的样子,“江枫,这和我们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有什么必然联系呢?又不是这边有囚犯越狱…”

“等一下!”

英雄打断英婕的质询,看向我的目光渐渐发亮,“江枫,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展开一次本省范围内的监狱管理工作大检查?而你则可以作为受邀的一方,以交流的形式堂而皇之进驻某个监狱?”

我挑起大拇哥,“英叔,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您可谓一句的啊!嘿嘿,不过呢,绝不能只是邀请我们沙山一方,而是邀请全国范围内,有特点、管理得好的那些监狱代表一同参加,我呢,只要在受邀请的行列里行了…”

说到这里,我的基本意思几人总算都清楚了!

英氏兄弟和英婕看着我,目光除了惊讶是赞赏。

可能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江枫脑子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分分钟便拿出应对方案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正是因为隔行如隔山。

全国监狱方面的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时刻保持关注,他们会吗?

我之所以能想到这些细节或者举措,因为我脑子里的信息量足够大,而我只不过能够将它们快速串联起来,从找到机会罢了!



我们交谈着,计划越来越清晰。

忽然,英雄脸色一变,猛地将手茶盏磕在茶几,“不对,有一个关键点我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

第566章 算无遗策

英雄的态度吓了我们一大跳,英婕连忙问道,“爸,你这是咋了啊?一惊一乍的,吓死人呢!”

我也问,“英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江枫,唉,我忽然想到,组织如此规模的研讨会或者交流活动,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儿呢?尤其牵扯到性质很特殊的部门,需要提前打报告,层层报备…要是等到司法部批下来,说不定半年都过去了…时间来不及啊!”

英雄此言既出,英勇和英婕的脸色立马全垮了。!

这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东风却根本不受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吹过来!

我却笑了,“英叔,您先别急,既然我能想到这个办法,那么基本的细节已经有所考虑。”

“小江,真的吗?那你快说!”

英雄一脸焦急,甚至情不自禁地狠狠握紧拳头。

他的样子,哪儿像一个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市长,完全是一个为家族生存而操碎心、劳苦奔波的普通年男人。

“英叔,你说的一点儿没错,走流程的确最是耗费时间!”

我尽量组织自己的词汇,让他们能够清晰理解我的意思,“英叔,你说需要在省、市两级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到司法部报备,这确实是实际情况。虽然山溪省和西京的情况我搞不定,但仅仅申请一个会议的机会,对你们英家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对吧?至于司法部嘛,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只要头出面力挺,核准周期可能大幅度缩短,不夸张地说,甚至一周之内能批下来!”

我的意思是,事在人为!

只要方方面面都愿意促成这件事儿,大家一起找关系努力运作,那么,缩短报备、审批的时间,并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办到的天大难题。

这里面的关键问题是,谁去找司法部相关部门,甚至层官员沟通?

这个后门,既要关系硬,又要身居要职能说得话,甚至能够直接拍板…

显而易见,英家好像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英家在山溪省、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势力薄弱,可想而知,司法系统这条线根本不是英家主要发展的势力范围,恐怕司法部里也没有什么强硬关系。

因此英雄才会这么着急火,觉得事不可为。

然而,他们搞不定,不代表我江枫没机会平事儿!

话里话外,我已经流露出这种意思了…

“你是说,你小子在司法部有人?”英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笑了,“我试试吧,应该差不多!”

端起茶盏,我又说了一句,“我们组织开展在司法系统内加强安防意识的活动和会议,正是响应司法部加强监狱安全管理的号召嘛,恐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英叔,这件事情,请你和英婕的大伯努力推动,尽量安排周全、搞出彩来,说不定这还是一个获取政绩的良机呢!”

英雄刚才已经说过,英婕的大伯,也是他和英勇的大哥,正是山溪省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也许在政法阵营里,他们英家更看重的是公安口,但我不信,司法系统这条线,英家能够不眼红?心甘情愿任凭对头郝家把持着不撒手?

“招啊!”

英勇猛地一拍大腿,一脸佩服地对我说,“小江,我可真是羡慕你爹妈,怎么能生了你这么一个优秀儿子?唉,要是我们英家第三代有你江枫这样的人物,我们几个老家伙早可以撒手不管,放心去钓鱼了…”

我笑了,明白英勇因为心情激动口无遮拦才这么说,其实他的年纪并不算太大,还不到五十岁,可谓年富力强,既有阅历又有身体,正是干事业的好年纪。

我说道,“司法部那边我来想办法,也只能说试试看!但我们正需要将方方面面的力量串联起来,并且拧成一股绳,为几方同时谋取利益!只有大家都能受益,这件事才会‘有可为’!”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英婕,不声不响轻轻握住我的手,身体微微颤抖。

我转向她,发现英婕的脸色竟然有些潮红,看向我的眼神极为痴迷,像刚刚做了男女爱做的事儿之后,那种动人心魄的样子。

我没明白过味儿来,不知道英婕这是肿么了…

“哈哈,好,我们多管齐下,将准备工作做足了!”

英雄接过我的话,深深看了我和英婕几眼说道,“那今天先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尽快将工作开展起来…”

英雄的言辞,怎么听着像在布置任务,嘿嘿,他还真有当领导的样子。

“行,英叔,你们安排好专业团队,尽早选定试点单位,监狱该去还得去!这样做的目的是吸引对方注意力,便于我更加从容行事!”

我开始总结,“英叔,除了选定试点监狱、联系好各个供应商、服务商、施工队伍,还要拉拢不属于郝家阵营的,那些试点监狱层实权人物,并且想办法尽快将在西京开展全监狱系统安全大检查的工作布置下去,同时申请组织会议以及交流活动…我呢,会和沙山女监那边联系,做好应对准备,而且立即联系司法部那边,只要你们的报告一递去,第一时间作出批示…”

最后,我将英家以及我江枫双方该做的后续工作又总结了一下,英雄和英勇认真听着,频频点头。

而英婕呢,只是痴痴地看着我,似乎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好像在告诉我---她的眼里只有我!

“好!”

英雄最后拍板,“小江,按你说的办!哈哈,今天我们英家得江枫相助,如同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孔明,我真是高兴啊…”

他站起身,主动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江枫,唉,小婕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和英勇有亏于她啊…小婕,拜托你多陪陪,你们好好亲近亲近,多多交流,帮我打开她的心结。”

英勇也插了一句话,“四哥说得没错!我真想英家能有江枫这样一个出众的后辈领军人物啊!”

他们的意思…

我又不傻,怎么会听不明白。

可以这么说,经过这么一次推心置腹地交谈,英雄和英勇看我江枫了。

这根本是找门女婿的节奏!

第567章 自己当老板?

我苦笑,我和英婕…根本不可能的!

但在这样的时刻,我却不能直接表达出拒绝的意思,只能含混而言,应付了事。!

我谦虚几句,并且表示一定站在好朋友的立场,照顾好英婕,请英雄和英勇他们放心。

而在这个过程,英婕始终紧紧拉着我的手,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

仿佛只要她一松开手,我会化作一道青烟,飘飘淼淼消失在天空里。

“小婕,今天先这样,你陪着江枫在家里转转,英家的别墅还是蛮有特点的…”

英雄和英勇冲我做出自便的示意,便走到别处紧锣密鼓商议起来。

而当他们消失在视线外,英婕却哭了,她双手环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宽厚的胸口处,嘤嘤道,“江枫,他,他和你一样头脑缜密、心思灵活,说起话来井井有条…我看着你,像看到他在侃侃而谈…”

我明白,英婕又想起那个健了。



好半天,我轻轻拍着英婕销瘦的脊梁,不断温言安慰她,弄得自己心里也有些酸楚。

可英婕的眼泪还是像没有穿好的珍珠一样,掉个不停。

最后,我只好捧起她的脸说了一句话。

“英婕,你听我说,尽管我们还只是…只是朋友,但我却懂得你心里的酸楚!我保证,会尽力帮你走出心理低潮,也帮助英家渡过这次危机。”

“这些?”她问。

“那…”我有些糊涂,难道还要我表达什么别的意思?

“好吧…江枫,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我会好起来了,放心吧!”

英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抱抱我,用力点儿好吗?”

我知道,至少在此刻,她已经将我完全当成那个什么健了,我愿意,也只能借出我的胸膛和肩膀,让她靠一靠。

伸出双臂,我将英婕婀娜的娇躯抱进怀里,闻着她那特殊的发丝香气,竟然有些迷离。

英婕狠狠抱着我,再一次像在宾馆那样掐着我的脊背,哭着、呜咽着、喃喃自语着…



从英家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英婕亲自开着她那辆7系宝马,送我和猛将回到西京市区,我们约好两天后见面,便在英婕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踽踽远去。

既然重新成为绑在一条绳的蚂蚱,英家当然不能再要我替猛将补偿他们的那一百五十万,卡是英婕硬塞进我口袋的,而这件事儿,谁也没有再提。

不过,猛将却不可能继续留在英家当英勇的贴身保镖,有些事儿可以迂回,可以化解,但有些却不能迁。

猛将没脸留下,英家也不可能要一个在关键时刻倒戈的叛将!

虽然我和猛将都不认为他是叛徒,猛将只是坚持了理想主义习武者的某些信仰,但事情却已然不可挽回。

这情况有些古怪,原本是我江枫和英家剑拔弩张大打出手,而猛将则算是对方十分信任的亲信。但我可以和英雄、英勇化干戈为玉帛,而猛将却不可能再次被英家接纳…

我们两人找了一个街边的烤串摊位,要了几瓶啤酒和一百串板筋、一百串羊肉吃了起来。

我问他,“猛将哥,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江兄弟,我能有什么打算?”

猛将跟我碰了一下,将杯啤酒一饮而尽,“先安排好老娘治病的事儿,然后跟你干呗…”

“哈哈,你跟我干是必须的,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你想做哪一方面的工作呢?”

“这个…”猛将却没话了,好半天才吭吭唧唧说了一嘴,“我特么能有啥想法啊,你让我猛将干啥干啥呗。”

到了现在,我已经知道猛将果然是退伍军人,而且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

也是说,猛将当年可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

而且其实力非常强悍,按照现在小说里的说法,应该能算得‘兵王’等级。

猛将十八岁参军,服役三年,后来转志愿兵五年,八年期间,六年半在特种部队服役,获得过三次军区武第一,一次qi dà jun qu大武前三名,身手绝壁没得说。

如果找一个参照物,以我江枫习武十年的战力,竟然连猛将一招都没能接下来,其武力如何,可见一斑。

虽然他有取巧的嫌疑,打了我一个心神不定,但也足以证明猛将的实力。

我想了想说道,“猛将哥,我觉得吧,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最能有效发挥一个人的能量,我会安排你做一些适合你自身特点的工作。”

“哦?是吗?我这样的人,除了给有钱老板当保镖,还能干啥啊?连饭都做不熟,唉真是没用…”

猛将自嘲地笑笑,脸露出一股悲凉的神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明白猛将的话肯定夸大其词!

特种兵的日常训练内容我虽然并不清楚,但似乎听说,除了搏斗、射击、野外行军等等这些军队特有的训练外,其他方方面面都要有所涉猎,可谓包罗万象!

所以我才不信他说的什么连饭也做不熟的鬼话,顶多手艺不行,做出来不好吃罢了。

“猛将哥,你先听我说!”

我笑吟吟地打断他,“我们干嘛要给别人当保镖?你说对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不能好好活着,咱可不干那些遭白眼伺候人的事儿!你想想看,如果咱们自己当老板创事业,咋样?”

“自己当老板?”

猛将有些懵逼的样子,追问我道,“江老弟,自己怎么当老板?经商我可一窍不通…”

“谁说让你经商了?嘿嘿,你继续干保镖这一行,但并不是给别人当保镖,而是训练保镖,自己开保镖公司或者安保公司!”

听了我的话,猛将大吃一惊!

“你,江兄弟,你是说我自己当老板,自己训练保镖?”

“没错!”

我看到猛将已经震惊得不要不要的,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自己当老板,当教练,当头儿!咱自己干安保公司!”

“不行不行,这我哪儿行啊!”

“你身手不行?随便被别人虐么?”

“胡扯啥呢!江老弟,虽然我干趴下你有投机的嫌疑,但不是我猛将夸口,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这样的,我能同时对付三个也不落下风!”

第568章 月夜相约

看到猛将一扫颓废,口吐狂言,呈现出豪气万丈的样子,我重新把心放到肚子里,暗道,妥了!

我嘿声笑道,“还是啊,这话多霸气!猛将哥,你之所以嘀咕,是因为你不懂得经商,不懂得运作公司的套路!但别忘了,成立安保公司并不是你猛将一个人的事儿,你、我,还有几个好朋友,咱们一起搞,一起当老板,一起发家致富!嘿嘿,猛将哥,只要我们各司其职、密切配合,我不信赚不到钱,做不大!”

他看着我,脸色变得有些激动,甚至眼角都湿润起来。

伸出手,我们紧紧相握,猛将大声说道,“成,江兄弟,你说啥是啥,我猛将这后半辈子,卖给你了!”

酒足饭饱,我将那张卡拿出来,递给猛将。

他看着我,满腹狐疑。

“猛将哥,这张卡你拿,密码是xxxxxx!”

“江兄弟,你这啥意思?”猛将的脸阴沉下来,“到现在了,我还能拿你的钱?你把我猛将当什么人了?”

“嘿嘿,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人?”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臭脾气,看把你急得,听我说完能死啊!”

“成,你说!”

“猛将哥,你明天重新办一张银行卡,取出一百万存,其余的钱你还要还给我,我也不能身无分啊!”

“哦,然后呢?我拿那一百万…干甚?”

“我要你做几件事儿,首先是安排好咱妈!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创事业首先要解决掉后顾之忧!我的意思是,这些钱的一部分够老娘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费用,剩下的,你帮我找几个当兵时候的好兄弟,让他们一起来西京,最后我们要回到t市,在那边成立安保公司,剩下的那些钱当你们初期的生活费…”

猛将听得目瞪口呆。

我却没管他,接着说道,“你们商量好一个计划,如果我这边拖延的时间较长,你们先去t市,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找谁商量,你们先把公司注册了,摊子撑起来再说!”

“那…成!”

“搞定这一切,多少需要一些时间,公司注册后,可以开始招人培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训练出能力出众,至少也能拿得出手的保安队员…实在不行,直接招收退伍军人也没问题!”

说到这里,猛将好像才相信我刚才这番话并非儿戏。

他的神色越发激动起来,“江兄弟,你还真别说,我有好几个哥们退伍之后混得都不咋地,没学历,军队练的那些东西在地方也不见得能派用场,再加为人不够活泛,生计都难以保障!所以啊,江兄弟你的想法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他们绝壁乐意!”

“那最好,哈哈…”

我们又碰了一下杯子,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猛将哥,我这人不喜欢拖沓,说干咱干,明天立马办!成不?”

“好!听你的!”



和猛将分别之后,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心颇为感慨。

我分明看到,当猛将把那张存着一百五十万巨款的卡揣进口袋,眼竟然含着泪花。

他肯定想不到,这世还真有我江枫这号人!

我可以在见面第一天,将巨款放心大胆交给一个从来没有过交集的外人,我的心脏,特么的该有多大!

或者说,我是不是脑残?

但是我还真这么做了,并且相信,从此将猛将的心完全收服,使其成为和我江枫肝胆相照的兄弟!

当然,我并不会对任何人都这样掏心掏肺,事实,我连卡都没有留给老蔡和张斌,一直随身带着。

那么,老蔡和张斌难道不值得我信任?他们和我的关系还不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猛将么?

肯定不是!

但我心里很清楚,对待猛将这样的主儿,属于非常人行非常事儿,绝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我想要彻底收服他,让他为我将非所用,那必须要直击其要害,打动他、感动他!

我,实际是在拿超过百万的巨款,赌一把猛将的人性!

何况我心早有计较,如果猛将好好安排这笔钱,那也罢了,按规矩办事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猛将玩一出空城计、苦肉计,携款外逃或者肆意挥霍,我也有办法让他怎么花怎么给我吐出来…

我的心理并非阴暗,实在是因为我在沙山看到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人性苟且,我不得不防着点儿。

希望猛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以前的快捷酒店回不去了,希尔顿我更是住不起,于是,在这样的月色里,我再次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开始独自在西京的夜幕,漫步街头。

天空的星辰稀稀拉拉,似乎被朵朵云彩所遮挡,露出来的那有限几个,看着也并不十分真切…我的心情忽儿飘到t市,忽儿回到小县城老家,思绪变得自己都控制不住。

恍惚,我的手机响起,是田哥的电话。

“江枫,你现在在哪儿?”

田哥问我,“有没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

“我没问题…不过田哥,这都几点了?你明天不用班是么?”

“少废话,我有重要的事儿找你,我在西大街这边的醉竹花园茶楼,你快点!”

田哥的口气不容置疑,而且显得很焦急。

我举着已经被他挂断的手机,心寻思,是不是昨天那几个想要干死我的家伙被抓捕了?小平头他们难道这么快已经招供吐口?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骂了隔壁的,如果落实这两拨人的确是韩阳派来搞我江枫,那么对不起,老账新账一块儿算,我绝对要找韩阳讨回公道!

事实,我潜意识里早已认为的确是韩阳在暗搞我,也只有他具备恨不得我死的理由!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不敢相信韩阳这样前程远大的青年才俊,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

可,那个快被我打成植物人的家伙,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的雇主姓韩么?

而且外貌特征,年龄身材,与韩阳的情况完全符合…

喊了一辆出租车,我奔向西大街的醉竹花园茶楼,心却在反复思量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以及将会继续发展的走向…

第569章 人生最憋屈的一幕

在醉竹花园茶楼见到田哥的时候,我的嘴第一时间大张开,差点儿掉头跑掉!

踏马的,我分明看到,田哥所在的僻静包厢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韩阳和岚澜!

妹的,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在一起?

他韩阳的胆儿也太肥了,刚暗算完我,敢堂而皇之出来见面?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这次会面是田哥和韩阳合伙做好的套,等着我江枫向里面跳呢!

玛德,该不会这间茶楼里都被对方安排好杀手了吧…

“江枫,过来!”

田哥看到我刚一露面要掉头走掉,连忙冲我喊了一嗓子,“你小子给我回来,你丫要跑也要听我说句话!”

我站住,心想,如果对方真要下套对付我,现在我已经没机会走人了!

恐怕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拐角,有杀手的枪口对准我呢!

妹的,怪只怪我的警惕性太低,没想到田哥真的会和韩阳搞到一起去!

不过一转念,我却似乎又像是想明白了。!

我江枫才认识田哥几天?而他和韩阳呢?人家恐怕早是老关系了吧,甚至是铁磁儿也很有可能!

我特么让田哥帮我对付韩阳,这不是搞笑嘛,根本是自欺欺人。

我开始向包厢里走,心的怒火陡然升起,两道冷然的目光径直射向一个人---岚澜!

草!

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儿,她岚澜跟着瞎搀和什么?难道仅仅刚过了几天,岚澜已经和韩阳搞到一起去了吗?

我其实没想明白一个道理,自从和岚澜分手后,我像吃了chun yào一样迅速有了小娥嫂子,那人家岚澜凭什么不能另觅新欢,投入韩阳的怀抱?

唉,这人啊,尤其是男人,还是占有欲太强。

即便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希望轻易被别人拿去…

事实,我江枫的人性也算不多么高尚,我和绝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尤其对于还心存情感的女人,更是不能容忍被别的男人染指,即便这种情感是---仇恨!

我杀气腾腾坐在他们对面。

我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座位安排很怪,茶桌呈长方形,田哥坐在主位,岚澜和韩阳分别坐在长方形的两条短边,留下另外一条长边给我。

这样一来,变成我的左右手分别是韩阳和岚澜…

为什么他俩不坐在一起呢?

韩阳和岚澜突然跳出来见我,又存的什么心思?

我深深扫了岚澜一眼,发觉她也正盯着我一眨不眨看着,目光饱含期许,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没有打招呼,我甚至根本没有正眼看韩阳,而是阴沉着面孔问田哥,“啥意思啊?”

“江枫,先喝出口茶,这可是醉竹花园最好的茶叶,雨前龙井…”

“喝个屁!”

我一点儿面子都没给田哥留,“直说吧,田哥,你大晚喊我来,是让我江枫看他们俩的臭脸么?玛德,太特么欺负人了吧!”

我的手慢慢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甚至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老子特么要杀人!

田哥无奈地苦笑,“江枫,今晚我特意叫你来,是想要对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儿…唉,另有隐情啊!”

“隐情?”

我冷笑,“我特么都差点儿被人干死在街头,差点儿变成一具血呼啦差的死尸,你田哥还好意思跟我这儿说什么隐情?你…唉,算我江枫shǎ bi,我特么看错你了!”

“江枫,你丫胡扯什么!”

田哥也怒了,“你别太不知好歹了,这里面关我田伯光屁事!我特么犯得着跟你这儿苦口婆心好言好语解释?麻痹的,你小子爱听不听,真不想听,那滚蛋!”

“草!”

我火冒三丈,“啪!”地一巴掌拍到茶桌,将那些看去制作精良,应该价格不菲的茶壶茶碗震得跳将起来,叮叮当当乱响。

“老子还不想听你说话,麻痹的,老子这滚蛋!”

说着,我蹭地站起身,扭头要向茶楼外走。

我也是气得没谁了,打定主意,宁可出门被乱枪打死,也绝不坐在这里被对方三个人看笑话,当猴耍!

老子即便是死,也得站直喽!

我怒火烧,愤怒得无以复加。

忽然,两只娇嫩的小手猛地抱住我的胳膊,岚澜跑过来,紧紧拉住我,哭道,“江枫,你,你不能听我们说一句话么!”

“你们?你们是谁?是你岚澜和他韩阳么?”

我冷笑,“爷今儿个没心情,抱歉,爷想滚蛋!”

“江枫~~~”岚澜见我一付流氓样,似乎心如刀绞,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你知不知道,人家听到你被杀手追杀,我的心里,我的心…呜呜呜,都要疼死了,我,我…枫啊,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想清楚了,一定会陪着你去…”

“陪我?”

我站住,“陪我去死是吧?呵呵,还真别说,在昨天,我江枫差点儿被人干死,我怎么没看到你岚澜出现在街头,陪着我一起同生死呢?”

终于,我指着韩阳,“姓韩的,卧槽尼玛,现在是大庭广众,老子不和你动手,但你对我江枫做的那些事儿,我保证,绝对一丝不差还给你,并且你的手段狠辣十倍百倍!”

韩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苦笑着接了我一句话,“江枫,你太冲动了…这里面的确有隐情…”

“哈哈!”

我放声大笑,已经被愤怒和屈辱完全冲昏了头脑。

“田伯光,韩阳,岚澜,你们好,很好,太好了!”

我伸出手指分别点着面前这三个人,“一个被我看成兄长,推心置腹信任无,一个是我曾经的爱侣,我爱她爱到可以用生命去维护她的周全!还有一个,骂了隔壁的,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我惨笑,“来吧,让你们的人都滚出来!不是想要我江枫这条命嘛,来啊,有本事你拿走!”

我站得笔直,做出一付拼命的架势。

尽管我不愿相信他们会在这样一个芸芸众生笑谈生活的地方对我痛下杀手,但我也不信他们只是三个人,没有任何埋伏。

果然,随着我们激烈争吵,几个灰衣大汉悄无声息出现在包厢门外。

他们人人身材魁梧,一看是练家子。

我笑了,笑得好凄凉,“麻痹的,特么伏兵都出现了,你们丫挺的还有什么屁话好说?”

第570章 我保证不打断你们的腿

我站着,像一头孤独的野狼。!

田哥和韩阳坐着没动,一脸阴沉,而岚澜则手足无措掩面痛哭。

在茶楼包厢的门外,则垂手矗立着三名面无表情的灰衣大汉…

这一幕,何等诡异!

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满满都是愤怒和委屈。

没有再说话,我慢慢转身走向包厢门口,低声对那三名灰衣汉子吼了一嗓子,“让开,给老子滚蛋!”

对方没有动。

甚至连一句回应都没有,却站得非常稳,将我前行的所有道路全部堵死。

我眉梢立睖起来,慢慢向间的那个汉子靠近。

心已经做好了对方会突然发难,甚至被暗藏匿的杀手打黑枪的准备。

然而,生死又何妨!

我江枫被人算计得还不够么?老子还要承受多少委屈他们才能满意?

我心里明白,既然对手有备而来,那不可能轻易放我走掉,恐怕今晚,事无善了!

当我来到距离对方大约一米五左右,间的那名灰衣大汉终于面微微变色,他的双手已经从垂下的姿势调整到胸口稍低一些的位置,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却保持了一种随时都可能暴起发难的攻击架势。

我站住脚,目光阴冷。

没有回头,我冲着田哥冷笑道,“田伯光,他们是你的人吧?怎么着,非要血溅五步,大庭广众之下弄死我么?”

停了几秒钟,田哥叹了口气,“你们几个让开吧,我们没事儿,让他走…”

那三个汉子闻听,倒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开始慢慢后退。

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我微微点头,心惊疑不定。

怎么事情发展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田伯光和韩阳这么放我大摇大摆走掉?对方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有其他后手?



对面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战士列队训练走正步一样从容不迫。

双眼眯缝起来,我心暗凛---以我还算过得去的武力,竟然一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

瞬间,我脑海里已经有了判断---这几个家伙,如果单打独斗或许不是我的对手,但三人一起,我则连一丝胜机都木有…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大步从几人面前走过,而后迅速走到楼梯拐角处,一拧身,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外…

正对着钟楼的西大街,尽管已经是晚十点多,但那些兴致勃勃逛街的人们仍旧熙熙攘攘,rén liu车辆川流不息。

走出几十步,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今晚这是怎么了?莫非田哥他们并没有想要向我下手的意图么?

约我来见面,难道真的有事情商量,有隐情解释?

可,踏马的还有什么话好说?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说得再多能改变真相?

我满腹狐疑,脚步也七扭八歪,走不出一条直线来。

手机响起,是岚澜的号码。

我没搭理,直接挂断!

再响,再挂,接连三次。

心里烦躁,我直接将手机关机!

只是我却有些茫然,以岚澜的个性,不应该这样死缠烂打啊,她究竟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想不明白,更不想弄清楚,索性不管,任由脚步带着我漫无目的漂流在茫茫人海里。

路过一个街边的刨冰摊位,我怅然地叹了口气,找地方坐下,向老板要了一份红豆沙冰。

心的火气直接冲到脑门顶,我只能通过吃冰的方式让那种莫可名状的烦躁感降低一些。

都说心静自然凉,那么是不是心凉了,也静了…

我坐着埋头狂吃,吃完一盘又要了一份。

喉咙、口腔以及舌头都被冰得麻木不堪,我根本不管,依旧大口大口使劲儿狂吞不止。

一勺刨冰被我不小心洒在手背,正想要找两张餐巾纸擦擦,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只白净如莲藕的小手,捏着几张纸递给我。

手一抖,我差点儿将整盘刨冰全都打翻。

这只手我太熟悉了,不用抬头,我已经知道是谁站在我面前。

她是岚澜!

我静默片刻,并没有接过她递的餐巾纸,而是继续闷头吃着,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娇俏的身影在我对面坐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空坠落。

她在掉眼泪,无声啜泣。

终于,我抬起头看着岚澜,“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都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干嘛非要阴魂不散跟着我?”

“你说我干嘛?”

岚澜泪眼婆娑问道,“我跟着你,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问什么问,你…欠草!”

我直接骂出口,“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对,我岚澜是贱,我欠草,欠你江枫草,行了吧!”

岚澜的声音激动起来,几乎在喊叫。

刨冰摊位的另外一些客人便看向我们俩,他们好像都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愿,似乎对我们的争吵更感兴趣。

“看,看什么看?看ni má bi啊!”

我怒不可遏,冲着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吼叫着。

“额日,小子,你踏马的嘴放干净点儿,骂谁呢!”

有两桌吃刨冰的客人站起来,开始向我们这边移动,玛德,西北人的性子真是烈,看样子这是想要教训教训我江枫,给我点儿颜色看看。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男朋友心情不好,你们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岚澜被吓住了,她站起身,连连冲那两桌客人摆手,口不断道歉。

我笑了,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翻!

骂了隔壁的,老子今天心情正不爽,正没地儿撒气,特么好死不死有人撞在火山口,我能不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么?

见我似乎想率先动手,那两桌客人更不干了,其两个家伙甚至直接抄起啤酒瓶子,吵吵着冲我和岚澜走了过来。

皱着眉,我也是苦逼得没谁了,特么的,吃个刨冰也能跟人家打起来?

我江枫的命是不是太悲催了!

事实,我很少出现如此失态的时候。

因为我一直谨记着导师告诫我们的那句话:搞心理学的,必须时刻稳住心神,戒骄戒躁!

只是今天,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江枫,我需要发泄,需要放任自流…

双拳紧握,我站直身体,双眼闪过一丝杀意。

这些可怜的家伙,抱歉,哥保证不打断你们的腿,因为你们还不配!

第571章 心疼若死,残暴毒打

晚八点开始,还有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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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双方早已积累了十个世纪的仇恨,对方骂骂咧咧快速向我们走来。

其一个光着膀子,身纹着大蟒蛇的黑大个儿,动作最为迅猛。丫二话没说,抡起手的啤酒瓶子冲着我的脑门狠狠砸下!

“呼~~~”

这小子看来属于经常在街头打架斗殴的主儿,动作狠辣而且娴熟,啤酒瓶袭击的目标正是我的额角部位。

显然,黑大个儿对于械斗干仗相当有心得!

额角部位,算是脑袋较坚硬之处,挨一下血流如注,看着非常吓人,但一般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不像脑门、太阳穴和后脑勺,打在这些地方,如果控制不住力道,说不定能出人命。

我冷笑,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

这种货色还不配我江枫专心对付,随便拨拉拨拉,都能尿丫一脸。

只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没想到,岚澜忽然冲了过来,将她那娇弱妖娆的身躯完全挡在我身前。

岚澜口惊叫着,“不要啊,别~~~”

我,瞳孔猛然收缩!

玛德,甚至蛋都跟着收缩了,心大叫一声,要坏菜!

情况急转直下---由于岚澜的出现,对方这一下的目标不再是我,而是变成直接砸向她的脸!

而且黑大个儿的动作很大,根本收势不住。

我慌了。

岚澜根本不会武术啊,她的即战力简直是零!

我甚至似乎看见那邪恶的啤酒瓶子是如何砸在岚澜绝世容颜,将她的头破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流下,俏面尽毁!

顾不运力,我的手快如闪电挡在岚澜面前,同时身体猛然前冲,一下撞岚澜的背部,将她抱住。

于是,岚澜那两瓣异常惹人的水蜜桃,在经历十多天与我天海相隔之后,再一次和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一瞬间,我像被一道闪电击,那种**而熟悉的感觉,重新在我意识里被唤醒,竟然让我有种快要情不自已的冲动…

只是,我已经顾不细细品味这异样的kuài gǎnci ji,手掌被黑大汉的啤酒瓶一下砸!

而,由于我出手太过仓促,没来得及运足力道,因此这一下并没有完全挡住对方的猛击。

疼!

钻心刺骨的疼痛顺着我的手掌、手指传遍全身,一瞬间,冷汗便毫无征兆冒遍全身。

只是,疼痛更令我肝胆欲裂的是,那只啤酒瓶子虽然被我强行挡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继续向前砸去。

前方,正是岚澜吓得花容失色的俏脸…

“嘭~~~”

“啪~~~”

啤酒瓶子击我的手掌,连带着我的手撞在岚澜额头。

这两下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响起,岚澜的头被砸得猛然向后仰,而我也一个踉跄,险些抱着她摔倒在地。

“啊~~~”

岚澜发出一声惨叫,疼得眼泪奔涌而出。

而她的额头,还是没能幸免,被狠狠撞,瞬间拱起一个大包。

看着她…

我的心根本不受控制地猛然揪起,疼得撕心裂肺、痛彻骨髓。

只有看到岚澜受伤,因为我江枫受伤,我才忽然明白了,岚澜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她,还是那个她,我的生命还要宝贵的女人!

我疼,不仅仅因为手掌,更是疼在心。

黑大汉愣了,那两桌好像互相不认识的好事者也愣了。

恐怕没人想到,动手第一下,受伤的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女人,一个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男朋友的柔弱女子!

我,草他麻痹!

今晚第二次,我想杀人!

第一次,是在醉竹花园茶楼,见到岚澜和韩阳竟然与田哥在一起,那种委屈和嫉恨,让我怒火烧,失去理智。

而现在,是第二次!

只不过却变成因为岚澜受伤而痛彻心扉,想灭掉整个儿世界!

没错,我是和岚澜分手了,但,我江枫的女人,哪怕是前女友,也不能随便任人欺负,不管是不是当着我的面,是不是误伤,统统绝不能!

我动了,一个旋身将岚澜护在身后,扫了一眼她已经肿起来的额角,疼得心如刀绞。

顾不回头看愣在当场的黑大汉和其他人,我抱住岚澜,声音带着哭腔问,“澜,你怎么样?你的头怎么样啊…”

她哭着,“没,没事…我是疼,呜呜呜~~~”

快速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处,我轻轻用指头按了按,还好,应该没有出现骨裂之类严重情况,但至少软组织以及额角颅骨处肯定受伤了。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脚步声嘈杂响起,一扭头,便看到那些惹完事儿却没有担当的家伙,正想往外跑。

草,丫们看势不妙,这是要溜号。

我急速脱下衣服,甩给岚澜,“用衣服蘸冰水冷敷,等我…”

一转身,我冷冷地冲着一个个正在往远处疾走的家伙吼道,“草ni má bi的,打了人想走?我踏马看谁能跑得掉?”

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我根本不管已经完全肿起来的手掌,猛地冲去---朝着刚才试图找我麻烦的两伙人冲去!

他们站住,虽然有些尴尬,却好像并不怕我。

那个黑大个儿先开口,“玛德,老子打你又怎么样?不服是不是?来啊,不服打到你服,打断你小子的狗腿!”

其他人也没跑,看样子这些货都特么不是善茬,似乎并不觉得打伤一个无辜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个健步,我已经冲到分别站在两边的那两伙儿人面前。

这次,我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动手---一拳,直接轰向那个黑大汉的脸!

他看我来势凶猛,身子快速向左边一侧,似乎想要躲闪开。

但,我特么能让他闪开么?

拳头,在黑大汉眼前不断变大,等到封对方的双眼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躲开我这一下。

“嘭!”

这小子鼻骨断裂,脸面颊骨断裂,眉骨断裂…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向地摔倒!

我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双拳再次挥出,狠狠击在他还在半空,并没有完全坠落的身体。

“嘭嘭嘭嘭嘭!”

我不知道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自己一共轰出多少拳,我只知道,每一拳都会打断他身的一处骨头。

肋骨、胫骨、髌骨、肱骨、肩胛骨!

只要和我拳头相碰的部位,全断!

一转头,我已经不再看奄奄一息,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大个儿,转向其它那些人。

左三右四,两伙人,一共还剩七个!

我狂叫,状若疯虎!

第572章 老子打人,那叫立功!

当有些旁观者意识到该逃跑的时候,刨冰摊位处已经一片狼藉。 !

那两伙人横七竖八躺在地,最轻的也断了大腿。

我的眼神从鬼哭狼嚎的他们身扫过,顿了顿,似乎发现了什么…

只是还没等我细看,岚澜已经哭着跑来,顾不用冰水冷敷额头,狠狠捶打我的胸口,“呜呜呜,江枫,枫啊,你怎么这么浑呢,你这是要死啊~~~”

我反手抱住岚澜,大口喘着粗气,“澜,我说过,只要我江枫还活着,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不让别人欺负你!踏马的,这些狗杂碎打死都不冤,打死活该!”

我已经忘记,其实是因为我先骂了人家,对方才向我挑衅。

但,事实是,他们先动手打伤我和岚澜,并且扭头走,没有任何一丝愧疚。

骂了隔壁的,其实只要黑大汉能主动认错,赔礼道歉并且做出愿意掏钱为岚澜看病治伤的姿态,或许我也搧丫几个大耳光,臭骂一顿便算了。

毕竟,他的目标是我,岚澜算是被误伤。

但…能做出打完人拍拍屁股,一句道歉的话不说转身溜号的主儿,绝壁不是好货色,我还非要打断丫们的狗腿不可!

岚澜在我怀里狠命挣扎,“放开,放开我啊,快叫救护车,快啊~~~”

我没动,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警笛长鸣,120没来,110却先到。



坐在新城分局西大街派出所的审讯室,一个怒气冲天的大胡子警察朝我怒吼,“姓名、年龄、职业…玛德,你小子出手也太狠了吧,真不怕打死人啊!”

我盯着对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警官,我江枫下手有分寸!没错,他们一个个骨头是断了,但内脏却不会有大损伤,也许有人从此腿脚不利落,但生活嘛…应该还能自理!”

我练过武,而且也算是半吊子医,知道怎么打人才能让丫永远心存恐惧,但却出不了人命,死不了。

大胡子愤怒了,“你,好小子,你还真diǎo,打人打成这样子,你还特么振振有词!”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史前怪兽,也似乎面对着一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江枫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

我自知理亏,的确,不管怎么说,我和岚澜几乎没有受到太大损伤,而那两伙人,一共八个混蛋,最轻的都被我打断腿。

沉默半晌,我终于问道,“街头斗殴,伤人致残…警官,我会被判几年?”

“判几年?你小子现在怕了?卧槽!你踏马的混蛋啊!”

可能在他的辖区里发生如此恶性的治安案件,无形之会影响他们年终考核吧,大胡子警察气不打一处来,直气得他连爆粗口,将我骂得狗血喷头。

好半天,大胡子好像骂累了,转身走出审讯室,不知道是不是撒尿,而我则被另外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年轻女警继续询问身份、来历…

大胡子回来,那女警拉了拉他的衣服,“张队,江枫是…”

她压低声音,凑到对方耳边说着什么,应该在介绍我的身份。

“什么?t市沙山女监的狱警?我日!!!”

他看向我,目光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江枫,你作为国家权力机关的执法人员,竟然挑头寻衅闹事、打架斗殴…踏马的,你怎么想的?脑子有水啊?卧槽…”

我苦笑,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终于,一个小时过去,我录完口供,说了一句经典的‘总结陈词’!

“张队,抱歉啊,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我只想问您一句,抛开警察身份不论,如果你老婆被人当面打破头,被一群混蛋当众欺负调戏,你会怎么办?会不会还手,打得丫们生活不能自理?”

张队看着我,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牛!”

这时候,审讯室外面忽然开始乱起来,人声嘈杂。

大胡子张队皱着眉头,点一支香烟,不断在审讯室里徘徊,显得心事重重。

我笑了,“张队,是不是那些被打shǎ bi的家属来了?嘿嘿…还有啊,审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不能抽烟,您是不是违规了?”

“违规?违个屁规!”

张队满脸怒容,“我老张这身皮能不能穿得住还两说了,我踏马的还怕违规?”

我知道他的话有些夸张,但在自己辖区里出现性质如此恶劣的伤人事件,张队的蛋绝对会疼得不要不要的。

搞不好,他这个治安大队长兼派出所副所长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我心有些不忍,心很清楚,自己给人家惹了多dà má烦。

现如今,警察的考核也很苦逼,每年都要统计辖区里各种类型刑事案件、民事案件、治安案件的总计数,以及特大恶性案件的变化例,如果统计数字历年走高,便会被头认为不作为,不能控制社会秩序,无法为民分忧。

如此一来,张队别说仕途了,现在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稳,还真不好说。

我搜肠刮肚,想着怎么才能帮帮张队,也帮帮我自己。

脑海仔细回忆起打架的各种细节,总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对路。

当时,我打人的时候,那两伙人的一伙,似乎有几个表情非常古怪,而且在其两个家伙的身,我好像看到过某种较特别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呢…

我苦思冥想,唉,当时打得兴起,看到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深究…

大胡子张队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出去面对那些苦主的家属,只能气得撸起袖子狠狠撕扯着自己的胡子。

看到他luo lu出胳膊和手腕,我脑海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被我狠揍的其两个家伙胳膊,似乎有zhēn kong!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zhēn kong!

沃日!

这个细节差点被我忘掉!

zhēn kong,一个人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zhēn kong?

只有一种情况能够解释---那两个家伙很可能是抽白面的!

心一动,我冲张队招招手说,“张哥,咱俩能不能私下说两句话?”

“干嘛私下?有屁在这里放,我老张行端坐正,不和你做私下交易!”

我无奈,只好嘿声笑着,“张队,也许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困难,说不定对你来说,今天反倒是一次转危为安、立下大功的好机会!”

第573章 斗转星移反攻倒算!

大胡子张队看着我,足有两分多钟没说话,然后走到我面前,恶狠狠骂了一句,“草,小子,到现在了还敢拿老子开涮,真特么胆儿肥…”

我遥遥头,“张队,张哥,咱还能不能好好玩耍…”

“闭嘴!”

大胡子差点被我气死,“少踏马油嘴滑舌,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娘的,江枫,我可告诉你,要是我老张保不住这身皮,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张哥,你听我说…”

看到他真的动怒,我不再吊老张胃口,迅速把看到那俩家伙身有针眼的情况告诉对方。

最后,我沉声道,“张队,现在他们都在医院,你立即和你们随同的人联系一下,看看送到哪儿了,我江枫说的是不是事实?张哥啊,时间是机会,是仕途,你可千万别含糊,赶紧的…”

张队愣住。

当时他只顾着抓我,然后是保护现场拨打120急救,因此伤员的具体情况大胡子还真不清楚。

满腹狐疑,张队当着我的面拨通号码,“小柳,你去看一下受伤的那几个家伙伤势如何,尤其注意他们的胳膊…”

那边应了一声,张队挂断电话看着我,“江枫,说起来公检法是一家人,咱们也不打不相识,算是一条战壕的战友,说说吧,这件事儿你想怎么办?”

很明显,我说出的这条意外消息让大胡子有些动心。

尤其如果受伤的那些家伙间真有瘾君子,甚至说夸张些,有人贩毒,那这次打人事件的性质完全可以重新定义!

我江枫是司法警,虽然不属于公安口,但我仍然有执法权!

如果这次街头斗殴不再是一般意义的寻衅滋事,而是我江枫带着任务执法呢?

绝壁立马扭转乾坤,我将从恶意伤人的犯罪嫌疑人,变成不远千里抓捕罪犯的优秀警员!

而他张队,也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辅助我办案的本地助力,谱写两地千里,公安、司法系统联手破获贩毒案件的典型案例,他的仕途发展,还不得扶摇直?

我想,这一条大胡子张队肯定心知肚明,甚至脑子里的门道我多得多!

“张哥,等着吧,先确定消息是否属实再说!”

我不动声色,并没有向他说什么建议或者承诺。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在张队开口问我的一瞬间,他其实已经相信我的话,并且想要在这个细节做章!

张队心态的转变,无形使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产生微妙变化。

我甚至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争取某些方面的主动权,结交大胡子。

“行吧…兄弟,来,抽根烟,那谁,关掉监控…”

大胡子将我的手铐打开,塞给我一根西京特产的好猫香烟,打火点燃。

两人沉默着,闷头抽烟,而那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警也不再做记录,而是看着我和张队,眼充满好。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我们开始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张队手机响起。

“…哦,好,我知道了,我马到,玛德,还真是…”

挂断电话,大胡子的表情变得十分兴奋。

“江枫,哈哈,兄弟啊,你可算救了我老张啊…”

“嘿嘿,真的是瘾君子?”

“何止!”

老张器宇轩昂地挺直身体,冲着我诡异地笑了笑,“经过我这么一提醒,我的人觉得其有个家伙身有重大嫌疑---这货体貌特征好像和一名来头不小的毒贩子很相似…嘿嘿!”

我有些错愕,难道真的这么凑巧?我江枫误打误撞,竟然揪出一桩贩毒案么?

“兄弟,等着我,老哥去去来,骂了隔壁的,这次非要让额们局长见识见识我老张的办案能力!”

大胡子张队拍拍我的肩膀,“外面的那些家属我去摆平,不过这段时间还得委屈兄弟在这里躲一会儿,那个,规矩还要遵守…”

“没事儿,我无所谓!”

我耸了耸肩,问他,“我女朋友呢?她人呢?”

“在外边等着呢,我安排她和你去休息室呆着。”

说着,张队整理衣襟,雄赳赳气昂昂向审讯室门外走。

一拉开门,张队立马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谁在派出所大呼小叫?都闭嘴,否则告你们妨碍公务、袭击国家权力机关!”



我和岚澜,终于在这种很诡异的情况下再次单独在一起。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我看着岚澜的倩影慢慢出现。

只是,她一看到我,立马像打了一针xing fèn ji,惊叫着扑了来,冲进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得气不接下气。

我的手举起,又放下,再举起…终于,将岚澜紧紧抱住。

“唉,傻丫头,你这是何苦来着…”

轻轻亲吻岚澜已经肿起来的额头,我爱怜地抚摸她丰腴的后背,问道,“澜,你的头怎么样?疼得厉害不?要不你先去医院治疗一下…”

“不,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呜呜呜,我心里好难受,我好开心,我…”

岚澜语无伦次。

我更心酸了,我和她,我们俩究竟是肿么了!

分,分不开,合,却总是闹别扭,还是那种伤人至深的大别扭!

“唉~~~”

我长叹一声,心想,去去吧,我江枫这辈子也这命了,终究躲不开岚澜这丫头的…

历经种种,似乎看起来,岚澜是我命里的那条金锁链,将我的身心、我的情感和我的生活紧紧锁住了。

“江枫,在魔都的时候…我,我真是混蛋,我…”

“好了,不说那些丧气话!”

我搂着岚澜坐在休息室的沙发,将她另一侧没有受伤的额头靠在我肩膀。

“都过去那么久了,十多天了吧?我…嘿嘿,我都忘得精光,算了,咱不说了…”

“忘了你干嘛不理我?不要我?躲着我?”

岚澜却开始不依不饶连连质问,“江枫,枫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坏啊你…”

我苦笑。

女人果然是一种可爱且不讲理的动物,我江枫算是遇到命里克星,还真拿她岚澜没办法。

“好啦,澜,是我错了,我江枫大错特错,哥向你赔罪还不行嘛!”

“哼,说的轻巧,一句赔罪完了?我要你用实际行动补偿我!”

“那当然啦…附耳过来,我…”我轻轻咬住岚澜圆润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第574章 好,去你那里!

还没等我说完,岚澜早已羞红脸,嗔怒道,“谁稀罕啊,谁要和你那样,人家才不要呢!”

“真的吗?”我笑了,“真的不想要我…”

“唉,讨厌鬼…人家想,想你,想要你,都快想死了…”岚澜幽幽地呢喃着,将我的腰搂得更紧。!

于是,我的心开始融化…

不过,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个问题,极为严重、令我恶心且毛骨悚然的问题。

拧着眉毛,我沉声开口。

“澜,韩阳这逼怎么回事?踏马的,他那么恨我,那么想要我死?”

“不,不是!”

岚澜的脸色有些惊慌,“枫啊,晚约你见面,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儿的!”

“那你说!”我沉住气,听岚澜怎么解释这一切。

“你被人追杀,我紧张得不得了,恨不能立即飞到你身边…”

岚澜先习惯性抒了一下小资情怀,表达对我的担心,接着说,“但枫啊,你可能误会了,跟踪你的人,还有后来又过去的几个家伙,并不是韩阳安排的。”

不是他?

鬼才信!

我冷哂道,“澜,不是我说你,你是耳根子太软,容易被人家花言巧语所蒙蔽!那你说,不是他韩阳又会是谁?而且,当时那个被我打残的杀手已经向我描述过雇主的体貌特征,还说幕后主使姓韩,麻痹的,不是他韩阳又是谁?”

“不,不会的,韩阳不是那种人,他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不会?”

我轻轻捋着岚澜的秀发,“你怎么这么信任他?凭什么不会?难道韩阳每一分钟都和你在一起?他不可能瞒着你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儿?”

“不是…”

岚澜没话了,静默半晌,她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对我说,“枫啊,真不是韩阳!我并非毫无理由信任他,而是我了解韩阳这个人,他没那胆子!”

将头移向我的怀里,岚澜轻轻说道,“韩阳这个人,行事或许有些偏激,而且为人高傲,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这些都是他的弱点,也正是阻碍他进步的性格缺陷!但韩阳还是有底线的,他绝对不会轻易触犯法律的红线,他不会…”

“要是韩阳为情所困,从而导致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呢?我可是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的话里,透着浓浓的酸意,像独流镇的老陈醋被我全买来喝掉一样。

“噗嗤~~~”

岚澜绽放出今天晚第一次笑意,看得我心旌摇荡。

“枫啊,你呀~~~”

她掐了我的胸大肌一下,“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他韩阳自己的事儿,对不对?我可没说喜欢他!”

岚澜抬起头,深深凝视着我说,“枫,我岚澜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我缺乏追求者,而是我根本没那份心思…我们岚家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和我爸还有阿姨闹成那样,我怎么可能有心思谈情说爱呢?傻瓜,要是我想接受韩阳,哼,恐怕早没你江枫什么事儿了!”

她的话有理有据,容不得我反驳。

确实,岚澜跟我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躯,而自从我去了一趟魔都,才明白她家里的情况何等复杂…

所以我也理解,为何岚澜非要不远千里独自跑到t市谋求发展,而不是留在魔都帮老爹打理家族生意。

那几年,她恐怕早心如死灰,根本不想看到家里那些人。

“你呀,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我有了你…唉,虽然当时糊里糊涂的,但我去不后悔,我非常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

她握住我的手,呢喃着,“枫啊,你能不能以后好好对我?我,我…总是没有安全感,我怕了…”

岚澜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是啊,她说得没有错!

在和岚澜交往的时候,我是不是没有从她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没有想过其实岚澜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她虽然贵为超级富豪的女儿,但却活得别人更惶恐,更艰难…

事实,物质的衣食无忧,并不能代表内心深处同样安稳祥和。

岚澜的性格懦弱、多疑,甚至对我都做不到无条件信任,正是由于她这些年的生活始终处在一种没着没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的迷茫所造成的…

“我会的,一定!”

我爱怜地亲吻着岚澜的秀发,“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你说!”

“澜,你想想看,为什么我们会经历数次分分合合?合,是因为我们彼此离不开对方,是真爱!可分呢?你怎么想?”

“我…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自己太笨,很多事儿总是处理不好,不会说话…”

我摇摇头,“澜,不是这样的!你想想看,你在一监区面对铁处、利处的时候,还有开会时面对冯监的刁难…你做得多好、说的多好啊,起码我强得多…呵呵,说真的,我真是自愧不如!所以,你并不是没有智慧不会说话,而是你很难相信别人,性格反复无常…”

我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生硬,但我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将心里的感想全都说清楚。

否则,我和岚澜以后还会出现问题,而下一次,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这次一样重归于好,破镜重圆。

“澜,我的要求不多。我不需要你爸爸的资产、股份,更不想介入你们岚家的那些麻烦事儿!我只需要你信任我,信任,明白吗?在任何时候,遇到任何情况,无论我江枫做什么怎么做,都要相信我是为你好,别再伤我心了…”

“嗯,你说的对!我好像从来做不到对一个人无条件相信…枫,对不起,我以前是有些过分了,那天在爸爸病房,我该相信你的…唉,对不起,这世界,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我确信无疑她说的是真心话,但却不信岚澜真的能够做得到…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岚澜对我毫不设防敞开心扉,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儿,意识和行动,永远不可能同步,我不例外她也是。

我也需要做出改变,尽量理解岚澜、包容她、从她的角度看待问题…

我和她终究深爱过,而且起码直到现在,还一直深爱着!

“枫…晚去我那里吧,我想你了,想要你…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踏实、幸福,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她的话,让我心口陡然一疼,“好,晚我去你那里!”

第575章 闯进来的人!

我俩都没有意识到,其实现在的时间已然很晚,快要半夜十二点了吧…

相互依偎着,我没有韩阳的问题继续问岚澜。!

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破坏此刻得之不易的温馨美好时光。

不过,我的心情倒是变得好起来,至少,岚澜判断不可能是韩阳下黑手,并非因为信任对方的人品,而是完全出于一种对韩阳性格特点的了解。

岚澜,早已经看透韩阳的为人。

可,如果背后想要搞我的人不是韩阳,那又会是谁呢?

我…满腹狐疑,想不出头绪来。

我们这样说着话,随口聊天,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天马行空。

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岚澜关于小娥嫂子、洪蕾以及英婕的事儿,唉,我难以启齿。

虽然这些情况的出现,让我内心有些尴尬,但我并没认为自己算是滥情。

因为前些日子我的确下定决心想要离开岚澜,不愿和她再有任何形式的纠缠,希望开始新的生活,给情感翻开新的篇章。

然而事与愿违,我还是再一次和岚澜和好了。

所以,我又怎么能和她说起这些呢?

这种感觉很不好,英婕和洪蕾也罢了,因为我并没有接受她们的情感,算和岚澜说出口也问心无愧。

可乔小娥呢?我该怎么解释?

还有郝茹和墨芷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怎么才能和岚澜坦诚说明白。

如果算陈倩、燕然、汪珊、晨晖、姚静、程瑶馨、马昕…

天,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情感世界乱糟糟的,竟然和这么多女人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懵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大胡子张队离开大约四五十分钟的时候,那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警走进来,将手机递给我说,“江枫,我们张队的电话。”

连忙接过来,我喊了一声,“张哥,情况怎么样?”

“嘿,兄弟,你可真牛逼…”

“别废话,好好说话,哈哈,要是再这么夸我,我可要飞天啊…”我打了一句趣,“张哥,那俩家伙吸粉的情况是不是已经落实了?”

“何止,何止啊!哈哈~~~”

大胡子的心情显然非常好,电话里不断传来他爽朗的大笑。

“兄弟,这次还真得感谢你,嘿嘿,也幸好我们跟过去的人多…麻痹的,当时那几个家伙想找各种理由溜掉!不过你的出手也太狠了吧,丫根本自己跑不掉,动不了地儿啊!哈哈…落实了,两个抽白面的,一个毒贩子,草,这货自己抽还组织人进货分销…”

他的笑声感染了我,我明白,我打人的案子彻底出现转机,这里面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最关键的,还是那些家伙自己身带着骚气,要不然怎么能让我有可乘之机抓住把柄?

张队说完很快挂断电话,我却开始沉思起来。

真是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抓到的毒贩子,丫在西京这片甚至山溪省还真数得号,能称得毒枭这两个字。

我暗想,恐怕那个毒贩子都要气疯了吧,见天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游荡都有没出事儿,结果却因为一场毫无理由的街头打架被警方抓捕,这特么的,绝壁是无妄之灾,倒霉都不带这么苦逼的吧。

不过,这也算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问那个女警察,“妹纸,哦…警官,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对方狠狠剜了我一眼,表达对我出言不逊的不满,“走?走哪儿啊?老实呆着,你的事儿还没完呢!”

岚澜拽了我胳膊一下,低声问道,“枫啊,怎么着?咱们难道可以走了吗?你不是伤人…”

“没事儿,我那是在执行任务!”

没有向岚澜过多解释,我问那个女警察,“警官,我怎么不能走?”

“拜托,你长点儿脑子好不好?你打伤八个人,可并不是说这八个全都是毒…”

她看了看岚澜,“这里面还有无辜百姓呢,你打完人没事儿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哦…”

我想了一下,问她,“要是对方不报案,愿意私下解决呢?警官,我觉得三个吸那啥的可以不管,还有两个一看是混黑的,绝壁身背着案底,打了也白打!那么剩下三个人,如果对方不报案,派出所这里是不是能够销案?”

“不可能!”

女警回答得相当干脆,“本来也不是他们报案,是其他目击者报的案好吧?所以治安案件肯定得立,但是不是最终走司法程序,倒是可以zhou xuán…”

这下,我放心了,她的意思很明显,治安案件,本来和刑事案件定性不一样,而不走司法程序的方法也很多,如庭外和解。

拿钱摆平啊!

我问她,“我能不能和张队打个电话?用您的手机?”

“这…可以吧。”

她稍一犹豫,将手机递给我说道,“打吧,第一个号码是他的。”

电话很快接通,张队的声音传过来,“慕容,什么事儿?”

我没想到,这个女警竟然是复姓,她叫慕容什么呢?我不无恶趣味地想,该不会叫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

“张哥,我,江枫!”

“哦?兄弟,啥事儿?”

“那个黑大汉,是身纹大蟒蛇家伙,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吊梢眉三角眼,看着不像好人…张哥,你查一下,丫绝壁有案底!另外三个人,张哥帮我问一下,对方愿不愿意私下和解,我出血掏钱,治疗费、疗养费、康复费、营养费还有误工费,让他们说个数,差不多我都认了!”

“好,你听信儿吧!”

大胡子张队很快挂断电话。

我将手机还给女警察,“谢谢啊,慕容猛!”

“你,你胡说什么,你才猛呢!”

“嗯,说的没错,哥的确猛,嘿嘿,哪儿都猛,不信你问我女朋友…”

心情变得不错,我便开始调笑这个慕容小警察。

人生,不是总需要时刻有乐趣吗?

找乐儿,正是t市和京城本地人的口头禅。

我正和慕容警官斗着嘴,不意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冲了进来。

“江枫,你还好吧?没事儿了吧?我听说你跟人打架,都要急死了…”

第576章 可以去探视了?

明天继续十五更走起,时间:早晨7-8,午11-12,晚20-21,如果没有意外,今后工作日每天两更保底,周末和节假日,每天十五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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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没想到,大半夜她会赶到派出所找我。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江枫出事儿了呢?

在西京,我认识的人不多,年轻女子更少。

何况,这次回来也不是什么衣锦还乡,而是处理不光彩的家丑,我便没有和之前的小学、学同xué lián系。

因此,基本没有熟人知道我此刻身在西京,更别说关注我的行踪了。

除了,她!

没错,进来的人是洪蕾。

洪蕾急火火冲进休息室,看到我正搂着岚澜轻声细语说着什么,神色很轻松。

顿时,洪蕾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立即顿住脚步。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岚澜,好半天才颤声说道,“江,江枫,你…你们…”

我有些尴尬,前几天洪蕾找我一吐衷肠,将满腔爱意向我倾诉,当时,我还曾信誓旦旦告诉她,自己和岚澜已经分手,虽然暂时不能接受洪蕾的情感,但她在我心里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可现在…

特么的,简直了,生生自己打自己脸,我根本无言以对。

看着洪蕾的面色从焦虑变成吃惊再到哀伤,继而那双漂亮眼眸慢慢蓄满泪水,我讪讪地笑笑,咬着牙将那句对她而言绝对残忍无的话说了出来。

“洪蕾,我…我和岚澜和好了…”

她定定地站在距离我四五步远的地方,像傻了一样,不说话、没有表情。

只是,眼泪却开始在眼眶里来回旋转着,终于,潺潺而下…

岚澜看了看我们,饶有深意地瞪了我一眼,站起身说,“我去个厕所,你们聊吧。”

她招呼那个女警,“慕容警官,请带我去一趟洗手间。”

当休息室只剩下我和洪蕾的时候,她终于爆发,像那天晚一样。

“江枫,你,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洪蕾扑来,开始狠狠撕扯我身那件因为斗殴而弄得脏兮兮的t恤衫,“你说,你说啊你!”

“哎~~~你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我挣扎着,生怕这一幕被什么人推门进来看在眼里,却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

心存顾虑,我竟然没有挣脱洪蕾的纠缠,和她拉拉扯扯起来。

“有话好好说?我和你有话么…我,我打死你!让你骗我,让你骗人…”

洪蕾说着,竟然一低头,冲着我已经luo lu出来的胸大肌狠狠咬了下去。

我身体一哆嗦,一股剧痛从胸口处传便全身。

凭感觉,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胸口那里肯定被洪蕾咬破了。

“咝~~~”

我猛吸一口凉气,却强忍着站住身体没有动。

唉,我算是彻底愧对于洪蕾,让她出出气也好。

洪蕾哭喊着,“江枫,你不想要我也罢了,你干嘛说自己和岚澜已经分手?你干嘛让我抱有希望?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希望,可那也是希望啊…可你为什么骗我?你是不是吃定我洪蕾了?你觉得骗我,让我傻傻等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很好玩是不是?你说啊,你混蛋啊…”

我没有动,任由她对着我撕咬拧掐,冲着我发泄着心里的委屈。

事实,这一刻我根本无从说起,更无话可说。

难道我能告诉她,在今天晚,在刚才,我才和岚澜和好?

因为岚澜用她的身体为我挡了啤酒瓶子,从而额头肿起受了伤?

我能说得出口嘛!

而且,算我说了,人家洪蕾会信吗?

这样的做法如同玩闹,只能证明一件事儿,我将爱情这两个字,看得太儿戏了!

说分手分手,说复合复合…也许,我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岚澜,而我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是对洪蕾最彻底的欺骗和谎言,我根本没有尊重她对我的深情厚谊!

“江枫,哥~~~你说啊,你倒是说啊,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你们和好了?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对吗?你告诉我啊…”

也许因为反正哭起来,洪蕾索性不管不顾,有些歇斯底里。

她不断叫着喊着哭泣着,令那些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休息室的空间里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足足有十分钟,洪蕾总算慢慢止住哭泣,哽咽着对我说,“江枫,哥啊,我家里有人在西京市公安局工作,你们打架的事儿已经被报到市局了,刚好我因为向明的案子找过他,因此他对你的名字有印象…他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可,可是,我看到了怎样一幕啊~~~”

随着洪蕾的话,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洪蕾会出现在这里,而我的心也被狠狠地揪着,揪着,嗓子眼儿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令我喘不过气…

“唉~~~”

我长叹一声,踏马的爱情,踏马的女人!

我江枫这是怎么了?我错了么?错在哪里?

可,如果没有错,我为什么会伤害洪蕾、伤害岚澜,甚至还要伤害更多的善良人?

是我人性本贱,喜欢沾花惹草么?也许是,可…玛德,真是这样么?

洪蕾擦干眼泪,松开手站直身体,将我身已经被撕得快成布条的t恤衫整了整,“哥,算了,不怪你,只能说我洪蕾没福气,我和你没有缘分…”

我糯糯地,连哼都哼不出声。

“你打架了?身有没有伤?”

她的表情又开始恢复到刚一闯进来时的那种焦虑,“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唉!”

我看着她,“傻丫头,我没事儿,除了胸口这里疼…”

“是我咬的么?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不咬,它也疼!”

我捧起洪蕾那张娇媚的脸,“看你这样,我的心疼。”

这次,洪蕾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问我,“哥,听说你把那些家伙伤得挺重?派出所这边有没有什么说法?”

我回答,“应该没事儿,基本已经摆平了!正好和我打架的几个家伙里,有人身背着脏事儿,我打他们也白打!剩下的三个人,我已经让警方的朋友和他们沟通,看看能不能私下和解,我估计问题不大…”

“那好!”

洪蕾似乎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对我说,“哥,关押向明的具体地点我已经打听清楚,而且家里帮着疏通关系,这次,那边答应我们和向明见一面,你看看明天午有没有时间?”

第577章 甲基苯丙胺!

听到洪蕾对我说终于可以见到姐夫,一时间,我心里可谓百感交集。

说实话,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见到姐夫向明一面,我的心情已经从刚回来时的急迫变得有些认命,甚至开始麻木。

因此听到洪蕾说可以和姐夫相见,我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像‘自己原以为’的那么激动、兴奋!

反而,心头对洪蕾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

洪蕾越是对我好,我便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这份情债欠的,我也是醉了。

“好,明天午吧,什么时候,我们怎么过去?”

洪蕾凝视着我,“一早吧,八点钟,我来接你…不过只能你自己去!”

我知道她在暗示不能带岚澜!

很显然,洪蕾对岚澜的重新出现充满敌意,甚至带着一股子恨意!

我点头,“好,我自己。”

本来我也不可能带着岚澜一起,她现在出面并不合适,名不正言不顺。

洪蕾凑来,再次轻轻抱了我一下,“哥,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没等我回答,洪蕾已经转身,杨柳英姿,袅袅而行。

岚澜在洪蕾离开后一分钟内便回到休息室,她并没有问我的衣服为什么变成一条条的,也没问洪蕾来干什么,只是依偎在我怀里,闭着眼,深深吸着我身的汗臭味出神。

静下心来,我忽然想起,晨晖应该乘坐明天一早的飞机,大概在十点多抵达西京!

在拖延了整整两天后,晨晖终于要回来了。

于是我便更加头疼,晨晖、岚澜、洪蕾、乔小娥、英婕,还有一个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陈倩,怎么即使在西京,我还是身边围绕着那么多莺莺燕燕?

难道我江枫真的命犯桃花么?

这时候,岚澜冲我说,“枫啊,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

“嗯,你说吧!”

“次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没?我爸说他想当面感谢你,毕竟他这条命是你救下的…”

“哦,这…没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

岚澜显得有些不高兴,“你自己说说,你家那边,叔叔阿姨已经见过我,应该也认可我了吧?可你呢,总不能不和我父亲见一面吧?你可别跟我说次见过了,那时候他完全昏迷不醒,哪儿知道你是谁,长啥样?”

我便没话了,也是,跟人家闺女谈恋爱,总应该和家长见个面。

想了想我说,“那…成吧,不过最近没有时间,我姐夫的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啥时候…”

“嗯,这个我能理解,反正只要腾出空来,我们一起回一趟魔都,到时候和父亲说说我们的事儿。”

“我和你啥事儿啊?”

我故意装傻,“咱俩能有什么事儿?”

“你,讨厌~~~”

岚澜开始继续洪蕾刚才的未竟事业,使劲儿掐着我。

只是当她忽然发现我胸口的齿痕和那一道道浅浅的血迹时,岚澜停下了,伸出手心疼地在我伤处抚摸着。

“枫,这些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我立马尴尬了,“这…”

“噢,不用说了,我知道是洪蕾弄的吧,唉…”

岚澜抬起头苦笑着捏住我的鼻子,“江枫,你自己说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总是惹得女儿家为你魂牵梦系、伤心欲绝?”



终于,在快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大胡子张队一脸激动兴冲冲赶了回来。

一进门,丫给我来了一个大熊抱。

“草!”

张队还是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开口,“江枫,我说兄弟啊,你可真是我老张命贵人!”

“嘿嘿,张哥说得哪儿的话啊,我怎么…”

没等我说完,张队挥着青筋暴起的大手打断我,“兄弟,你知道咱这次破了多大的案子?天…我老张从警二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冰’!”

我知道,他口的冰,是bing du!

这玩意儿有个十分拗口,听去显得很高大的学名---甲基běn bing àn!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知道,甲基běn bing àn,也是bing du,应该算是现如今非常‘高端’的一种毒品。

实际,甲基běn bing àn因其原料外观为纯白结晶体,晶莹剔透,故被瘾君子、贩毒们称为‘冰’。

而由于它的毒性剧烈,人们便称之为“bing du”!

这东西小剂量时能产生短暂的兴奋、抗疲劳作用,故其丸剂又有“大力丸”之称。

又因běn bing àn的译音名是安非他明或安非它命,故甲基běn bing àn也有jiǎ ji ān fēi tā ming的叫法。

岚澜看着我,表情有些迷茫,“冰?枫啊,是不是k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想了想我对岚澜解释道,“k粉算是bing du的近亲,但二者并不相同,你听说过yáo tou wán没有?”

“嗯,听说过!不过我却分不清这二者的区别!”

我面色严峻起来,“澜,yáo tou wán,是一种新型的běn bing àn类毒品,算是bing du的衍生物,最早在光东省沿海城市的歌舞厅、卡拉ok厅、yè zong hui等娱乐场所出现。”

这时候,大胡子张队和女警慕容也面色凝重起来,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插话,静静听我向岚澜解释。

“服用yáo tou wán会使人亢奋不已,听到音乐后摇头不止,时间有效周期可以长达6~8小时,并出现幻觉和性冲动。澜,这东西的效果很…唉,很牛逼!甚至一些服食者在被警方抓获后,在警车仍在浑身扭动,那样子太瘆人了…”

“啊?”岚澜有些吃惊。

我知道,岚澜其实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关于yáo tou wán、病毒、k粉的情况,只是可能没有我说的这么细致罢了。

这时,张队接过我的话沉声道,“yáo tou wán对人的健康祸害极大,反复服食会成瘾,过量则导致死亡,而且会造成行为失控,诱发治安和刑事案件。”

我点点头,“澜,bing du的衍生物yáo tou wán已经这么厉害,而k粉的效果它还要凶,简直称得逆天!”

我苦笑,“你听说过k粉吸食过量,有人疯狂摇头直接扭断脖子么?唉…骂了隔壁的,吸毒简直害死人啊!”

说完这句话,四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休息室里陷入一片沉默…

好半天,我打破沉寂,问大胡子,“张哥,这次事儿有多大?缴了多少克?”

“克?”张哥的神情立即激动起来,“兄弟,你该问我,轮了丫多少公斤!”

第578章 还是希尔顿…

大胡子反问我的这句话,一下让我、岚澜还有女警官慕容立马安静了。

公斤!

这是什么概念?

一般而言,地下贩毒势力零售时,bing du的价格会控制在每克多少钱,也是说,会以克甚至半克为计量单位买卖。

因此我才问大胡子,这次从挖出的那个毒贩子处清缴多少‘克’毒品。

但大胡子张队给我的回答却是---n多公斤!

我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从这两个计量单位之间的对应关系明白过味儿来。

“啊~~~天,公、公斤?”

岚澜身边的慕容警官却先叫出声,声音充斥着惶恐、兴奋以及战栗。

她的叫喊令我一惊,思绪总算重新回到脑海,我瞪着张队,难以置信!

“张、张哥,多少?”

我的语言不再流畅,变得有些结巴。

“兄弟,你可不知道…在医院,我们对那个被你打伤的毒贩子进行连夜突审,原以为这货名气不小,应该是块硬骨头,谁能想到,审讯一共没超过十分钟!娘的,这家伙不但有问必答全撂了,甚至我们没问到的,这怂也主动交代…江枫老弟啊,你信吗,我们从他老巢里搜出bing du5公斤,k粉1300克,其他类型的毒品、致幻剂、má zui剂一共将近十公斤…天呐,西京多少年都没有破获这么大的cáng du、贩毒案,兄弟啊,你…”

张队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兄弟,这才仅仅是这家伙cáng du老巢的存量,据他交代,还有几个分销的窝点也藏有毒品,那些东西加到一起,应该也有两三公斤的样子…”

我完全听傻了!

一共将近二十公斤毒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偷运到内地来的…

张队口沫横飞神情激动,直到一口气说完,这才好像意识到什么,看了岚澜一眼问我,“江兄弟,你这个女朋友…嘿嘿,刚才我好像说的有点儿多…”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岚澜的口风不严,便笑了笑回答,“张哥,我女朋友也是沙山女监的同事,是司法警,你不用瞎嘀咕…”

“哈哈,那好,那好。”

张队这才放下心,“老弟,你这次在西京还要呆多久?恐怕这案子还需要随时向你取证调查,毕竟,引出贩毒、cáng du案的根源是你们之间的斗殴。”

“张哥,我估摸着怎么也要呆一段时间,暂时走不了!有事儿你随时电话,我江枫随叫随到!”

“那感情好!”

大胡子笑逐颜开又对我说,“另外几个受伤的家伙听说自己牵扯进一桩贩毒案,立马吓尿了,都表示不起诉,你拿点儿钱破财免灾吧。”

我伸出手,将张队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嘿嘿,有劳张哥了,大恩不言谢,咱兄弟细水长流,慢慢走着!”



当我和岚澜从新城分局西大街派出所出来,已经过了午夜。

岚澜问我,“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儿?”

我苦笑,“我还真没地儿可去,澜,你现在住在哪儿?对了,倩姐呢?”

“陈倩这两天好像心情也不好,不怎么搭理我。今天一早出门了,说是去法门寺那边转转,可能住一天…”

我搂住岚澜的腰肢,“嘿嘿,那正好,今晚可逮着机会了,我江枫好好向你赔罪!”

岚澜便羞红了脸,娇嗔道,“去你的,满脑子想什么呢?”



当我和岚澜来到她下榻的宾馆,我…愣了。

世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么?

这不是昨天晚我和英婕住的那家希尔顿?

低着头,我匆匆走过大堂,步伐飞也似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样。

心阵阵后怕,妹的,要是昨晚我搂着微醺的英婕住店那一幕被岚澜和陈倩碰,那…百口难辩啊!

进到宾馆房间,我将自己的身体扔到大床问岚澜,“澜,你和倩姐没有住一间房?”

“嗯,分开的,她的房间在旁边。”

“嘿嘿,你们可真有钱,明明开一间双床房行了,非要花那些冤枉钱。”

“用你管!”

岚澜瞪了我一眼,“要是住一起,你…哼,你能睡这里嘛!”

“哟,连我睡哪儿都想到了啊,真不愧是我江枫的亲亲好媳妇儿…”

我伸出手,猛地揽住岚澜的杨柳腰,一拽,将她带倒到床。

岚澜抱着我的脖子,口呢喃着,“枫啊,我想你…”

“想我了?想不想要我?”

“想,想死了…”

我笑了,发自内心、彻彻底底地笑出声,“傻丫头…”

低头,将双唇紧紧贴在岚澜胸前那双饱满的丰润。

“哦~~~”

岚澜的身体顿时变得异常绵软,一丝力气也没有,眼角却流出热泪。

这一夜,我和她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直到岚澜连声求饶,我才意犹未尽地伸出胳膊当枕头,搂着她,让她枕着我的胳膊入眠。

看着微弱的床头灯在天花板洒下模糊不清的光晕,我…觉得这一切,似乎是一场梦。

半梦半醒,手机定时的闹钟拼命响了起来,我咬牙挣扎着,慢慢坐起身子,在岚澜丰满得不像话的臀部拍了一巴掌,“澜,你起来还是接着睡?”

她连眼都没有睁,嘟囔着问我,“枫啊,几点了?”

“七点。”

“今天你有事儿么?咱们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傻丫头,我今天要出去见我姐夫向明…要不你先好好补觉,等我电话。”

“见你姐夫?”

岚澜瞬间睁开眼睛,“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这个…”

“是不是昨晚洪蕾找你是因为这件事儿?你们已经约好了?”

她顿时没了困意,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喜欢她?”

“没有…哎,你说你,怎么疑心病这么重?我和洪蕾是同学关系。”

“反正…”岚澜用手指轻轻抚摸我胸口被洪蕾咬破落下的齿痕,“反正你现在已经有我了,你不许和别的女人再胡来了…”

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岚澜解释我和小娥嫂子、郝茹以及墨芷舞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见我心情有些沉重,岚澜重新躺回床,将光洁圆润、曲线美好的脊背冲着我,沉默一会儿这才说,“枫,你去办事儿吧,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永远!”

第579章 美人恩重!

默默穿衣服,我轻手轻脚关房门,来到二楼的自助餐厅。

心乱如麻,我随便吃了几口早点便站在希尔顿酒店外,迎着旭日开始抽烟。

我试图将有关感情的这些头绪理顺,但却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患‘肌无力’症状,根本想不到哪怕一种可以八面玲珑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许,只有做一只遇到困难将头藏在沙堆里的鸵鸟,我才可以自欺欺人这样懵懵懂懂活下去。

感情,对我来说实在太艰难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抽完第二支香烟的时候,一辆大红色的奥迪a4驶到我面前停住,车窗悄无声息落下,洪蕾戴着偏光墨镜对我说,“江枫,接到你的短信我才知道你蛮有钱的嘛,随便住一晚都要睡五星级?嘻嘻,你呀,是不是出去了一圈学,变成一名纨绔了呢?”

一夜之后,洪蕾的心情似乎好些,和我随口开着玩笑。

她的态度感染到我,摇晃着肩膀拉开车门,坐副驾驶位置,我笑道,“洪蕾,你还真别拿哥开涮,要是我在西京有套房,或者和你一样有家人在这里,我才不住什么五星级呢,六七**星也不住,你以为哥是来自星星的江枫么?”

“切,知道贫!”

洪蕾没好气地怼了我一句,忽然猛踩油门,同时看了看汽车仪表盘的电子表,自言自语道,“好像时间还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

我接过她的话,“咱们约好的是八点出发,结果现在才七点半,我们早了半小时呢,嘿嘿,也不知道人家那边班没有…”

洪蕾却没有理我,专心致志开车狂飙。

“草!哎,洪蕾,你慢点啊,干嘛那么快…我去,慢点儿啊…”

我被洪蕾开车的疯狂劲儿吓了一跳。

班高峰期,这丫头只要有空隙加速超车,没地方也愣是挤出空间加塞…

这一路,洪蕾的奥迪a4各种狂飙猛进,看得我冷汗直流。

来到南二环一个似乎刚完工没多久的高档小区,洪蕾快速通过电子监控,带着我在楼群穿梭。

我问她,“洪蕾,我姐夫关在这里吗?好像待遇不错啊!”

“哼!”

洪蕾哼了一声,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低头开车,最后在倒数第二排的一栋楼前停下。

我俩下车,洪蕾在楼洞口电子门禁的地方随手按了几下,拉开大门对我说,“电梯,十五楼。”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洪蕾说的那个秘密看押点儿在这里么?

好像太不可思议了吧!

直到洪蕾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我才明白,这里根本不是关押我姐夫向明的地方。

“洪蕾,你这是?这屋子…难道是你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西京的房价远远不京城或者t市,但在南二环最繁华的地区,要想在这种高档小区买一套超过二百平的四室两厅大房子,少说也要四百万。

“嗯,我的房子!”

洪蕾转过身看着我,轻轻喊了一声,“江枫,哥~~~”

“哦,哦,怎么了?”

“当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我爸对我一个要求---不是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不是我洪蕾想嫁的人,不能带到这里来…”

我的汗,顿时冒了出来。

她看着我,“唉,这房子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呢?”我讪讪地说道,“你自己可以住啊,以后结婚也可以当新房。”

洪蕾惨笑,“哥,我已经决定了,忙完你姐夫的案子我出国…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别说回西京!这里,其实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我想起,她的关系其实已经办到司法部,只要洪蕾愿意,以后会留在京城工作。

那她干嘛还要花这么多钱在西京买房子?

我顺口问,“以前你不是说过关系留在司法部了吗?怎么会想着在这里买一套房子?”

洪蕾没有回答我,反问道,“哥,你说呢?”

“我…嘿嘿,我还真想不明白。”

“唉,其实我不住,有的人,有的人父母可以住…”

她看着我,眼神充满哀怨。

我明白了,洪蕾根本没打算长期住在这里,她也知道我已经留在t市,根本不可能轻易回西京或者我老家的县城久居。

那么,这套房子,实际是洪蕾打着给自己买新房的名义,买给我父母住的!

我的心,便在这一瞬间彻底融化掉!

从情深意切的角度,洪蕾甚至岚澜、郝茹、墨芷舞都要对我更全心投入!

尽管我和她,只是在短短这十几天才重新产生交集!

可洪蕾已经开始为我的父母家人着想…

“这房子虽然是现房,但产权证还没办下来,不过,我在周末已经付了全款。”

洪蕾看着我,“好在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精装修,只要置办一些家具和电器,基本能拎包入住…”

周末!

我的五脏六腑猛然疼了一下,刺痛!

那时候,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正是我刚和岚澜分手,从魔都回来,心若死灰最黯淡的几天。

也正是在那时,洪蕾通过给我老爹打电话,得知我已经和岚澜分手,还曾经约我喝过一杯咖啡…

天!

我能想象,洪蕾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是带着何等愉悦,充满对未来憧憬的心情啊…

我甚至都能‘看到’那一幕,洪蕾笑着,干净利索地刷卡,填表,签字…

泪水,从我的眼眶不可抑制地流下,我伸出手将洪蕾紧紧抱进怀里。

“丫头,你这是何苦呢?你…唉!”

她也哭了,反手抱着我,“哥,是我洪蕾太傻!我以为你和岚澜真的已经分手,我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真情感动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老天给了我一个和你重新相遇的机会,却没有给我一个真正拥有你的瞬间!”

我们,相拥而泣,在西京的某一天清晨,在一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区房间里。

良久,洪蕾从我的怀里脱开身,“哥,反正房子买也买了,不如…”

“不,洪蕾,绝对不行!”

我打断她的话,“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难受,觉得亏欠你太多、太多…”

“没事儿的啊,反正房子又不是给你,只不过暂时让叔叔阿姨他们借住罢了!”

我轻轻捧起她娇媚的脸,凝视着,摇摇头,“那也不行,不行的!”

第580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为什么不行?”

洪蕾本已止住流泪的眸子里,再次开始溢满泪水。

“江枫,我洪蕾喜欢你一场,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哥…你怎么这样啊,难道让叔叔阿姨暂时住我的房子也不可以吗?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了向明这档事儿,算我们尽最大努力将恶劣影响消除到最低,但你爸你妈还有你姐他们,怎么可能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让那些邻里邻居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洪蕾,你说的对,的确不管我姐夫的案子最后结果如何,老家那边是不能呆了…”

“对啊,你小外甥要学,他们故土难离!而你在t市还不算真正扎根,他们不可能举家去找你吧?那么留在西京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你说的都没错,但这房子,我们不能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洪蕾解释。

难道我能告诉她,每次想到我爸妈住在洪蕾的房子里,念及她的好,而洪蕾却因为要彻底避开我,让自己死心才打着留学的名义远隔重洋、背井离乡…我的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情绪?

而终日被这种心情包裹着,我又怎么能够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

最关键的,我实在没有脸让洪蕾一次又一次,无休止地帮我,帮我们江家。

“不能住…不能住…”

洪蕾喃喃着,脸色变得灰暗苍白。

“江枫,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有一点儿联系?不愿意让我们被任何纽带牵扯到一起?我洪蕾…我那么贱是吧?我怎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她甩开我的手,冲着我嚷起来,“哥,我放弃了!知道吗,我洪蕾放弃了!我已经不想和她岚澜争你,我也争不过!但我是想为你做点儿什么,哪怕在你心里存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也好啊…”

这一刻,我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想,只要是男人,都会面临我这种进退两难,无从选择的痛苦,并且根本找不到答案。

除非是禽兽!

唉,有时候想想,自己特么的连禽兽都不如!

至少,那些畜生能够轻易斩断情缘,将自己的专注力集在交配和传宗接代。

而我呢?

伤害了洪蕾,弄疼了岚澜,而且似乎还要惹到更多的人,并且一直和她们纠缠下去…

终于,我狠了狠心,咬着牙开口,却没有敢看洪蕾那双充满希望和痛苦的眼睛。

“洪蕾,我江枫不傻,更不是木头人,我懂你的情意…唉,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和你有太多纠葛了,不然的话,你怎么走出来啊?怎么开始新生活?难道我非要把你拖成一个老姑娘,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吗?那我踏马的成什么人了?”

“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这和让你父母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我洪蕾从小父母离异,我特别羡慕你有一个父慈子孝的家庭,难道你不知道吗?哥,你把我看成妹妹,亲妹妹行不行啊?看成你父母的女儿不好么?你忍心看我哭着飞到异国他乡?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没法和她解释。

也许在洪蕾心里,她这样做只是完成自已长久以来的一个心愿,只是为了让她对我的情感有一个定性的归宿。

当不成爱侣,那做亲人…

但我却知道,这样下去,我终将和洪蕾纠缠不清,也会在潜意识里让她存着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

像她亲口告诉我的那样,希望,尽管虚无缥缈,但终究是希望,还存在于心。

这样的结果便是,直到若干年以后,我娶妻生子,洪蕾可能才会发现,她的青春和爱情已经随着我生活的稳定、幸福变得无疾而终,到了那时候,她也许会后悔,但,已是悔之晚矣。

我心里清楚洪蕾的意思,却狠下心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因为我不能一错再错,不能让洪蕾以后的生活因为我而长时间郁郁寡欢。

我,下定决心---不接受!

叹了口气,似乎这一刻,我也只会叹气了。

“洪蕾,唉,你的好意我心领,事实在我江枫心里早已把你看成妹妹,像亲妹妹一样!你对我的好,对我们江家的付出我江枫铭记于心,但改变住处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要和家里商量商量,我也做不了父母的主!”

“商量?你做不了主?”

洪蕾的脸带出一股失望的表情,“江枫,哥!到现在了你还在骗我吗?乔小娥的主你都能替她做?你父母姐姐的主却不能,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你说这种话,也太欺负人了吧。”

看着洪蕾已经有些激愤的样子,我便更加无言以对。

事实,我没敢和她说,我其实早已替父母姐姐做主,准备将他们接到西京来---只不过是委托晨晖帮我办而已。

要是洪蕾知道我竟然没找她,而是找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通过几个电话的晨晖,她的心不知道会被伤成什么样子。

说服不了她,我索性沉默,眼睛看着窗外,看着远处小区外熙熙攘攘的班rén liu,心如刀绞。

好半天,洪蕾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看着我的背影发呆。

终于,洪蕾开口了,只是语气却显得那么冰冷陌生。

“江枫,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走了。”

没等我回应,洪蕾已经转过身,当先走向单元房的大门。

“嘭~~~”

一声巨响,洪蕾摔门而去,只留下我独自在这间装修精美却空荡异常的房子里,黯然神伤…



一路,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宛如两个陌路人一样,任凭奥迪车带着我们飞驰。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郊外一个类似于度假村的地方。

只是这里看去有些荒凉,甚至没有开门营业的任何征兆。

我心想,这还差不多。

经营不善的旅游度假村一般不会有无关人等前来生事,加之占地面积极大,倒是正好可以被有关方面所征用。

最低的成本换来最好的关押条件,何乐而不为?

这里,静谧、安全、远离市区…

我强自将情绪从刚才的郁闷调整到一个勉强可以思考的状态,深深呼吸几口郊外的清新空气,迈步下车。

今天,在回到西北大半个月之后,我终于可以和姐夫向明见面了!

第581章 突如其来的责难

ps:看到梵涅书友的留言,很感动,的确,我只是在写一个故事,融入很多生活元素的故事,没想着能成为大神。但我终究会努力写,欢迎更多的朋友留言,鼓励或者批评,都欢迎!今天依旧十五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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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洪蕾始终阴沉着脸,但这种姿态,却无损于她动人的美貌。

甚至于,由于洪蕾身天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知性美,她的气质倒是和汪珊汪监有些相似,仅仅从这一点,美艳无的岚澜,妖娆xing gǎn的陈倩,以及英姿飒爽、杀伐果决的墨芷舞都不了。

跟在她的身后,我看着洪蕾迎风佛柳烟视媚行,虽然xing gǎn无,却带给我一种极为端庄的感触,差一点儿…看痴了!

如果学的时候和洪蕾保持联系,如果我给她回的那些信她能够收到哪怕一封,如果在岚澜回来与我复合之前的那晚,我接受了洪蕾的爱,如果…

唉,这些人生转折点,只要有一条能够成立,现在我和洪蕾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我会坦然接受她对我父母的安排,甚至因此而变得非常开心。

我相信,即便是那些结婚十年、几十年的夫妻,也不见得能够做得洪蕾更好。

她对我的爱没有偶然,没有需求,没有利益相关,纯粹发自内心,深入骨髓,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辜负她。

狠狠甩了甩头,我将这种负面情绪努力抛开,脚步沉重地跟着洪蕾来到一个红砖碧瓦的小二楼前。

虽然出示证件进入到度假村里,但一路,我们还是不断被穿着便装、脸色肃然的大汉盘问身份,我心暗凛,这里的戒备之森严,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小二楼前站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人,对方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极有气势,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带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

洪蕾应该和他极为熟识,因此当看到对方的身影时,洪蕾连忙快走几步喊了一声,“蒋叔叔,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

年人冲洪蕾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问,“你是江枫?”

“蒋先生您好,我叫江枫,是向明的妻弟。”

“哦…”

黑框眼镜再次深深地看了看我,下下打量好几眼,这才说道,“江枫,小伙子挺精神的,不错,不错,怪不得我们洪蕾…”

终于,蒋先生笑了,如同冬日里忽然闪出一丝阳光,让寒冷凝固的空气出现某些转瞬即逝的温暖。

他的感染力如此强大,我竟然不由自主随着他笑起来。

甚至于,忽略了他话的某些深意---怪不得我们洪蕾…

“蒋叔叔,快走吧,人家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要办呢!”

洪蕾却好像不希望听到蒋先生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开始催促对方。

“急什么急,洪蕾啊,你前几次找我的时候好像每次都是苦口婆心死缠烂打,嘿嘿,今儿个怎么转了性?”

“蒋叔~~~”

洪蕾拖长声调娇嗔一声,扭头狠狠看了我一眼,口嘟囔着,“谁跟你死缠烂打了?我根本不想管他家的破事儿…”

“哈哈!”

蒋先生却笑了起来,“怪不得你舅舅说什么女大不留,我还怪呢,啥时候我们洪蕾有了心人呢?果然啊…江枫,小伙子不错!”

“蒋叔叔!!!”

洪蕾急了,狠狠跺着脚,“到底进不进去啊,再说废话我走了!”

“哟~~~”

蒋先生似乎没想到洪蕾会突然发飙,他满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瞅瞅洪蕾,对我说,“江枫,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走开十几步,蒋先生似乎确信洪蕾一个字也听不清,这才站住脚问我,“小江,身带烟了么?”

我一愣,原来这个蒋叔叔也是和我一样的烟民。

连忙掏出我那盒十块钱的白娇子,敬了对方一支,点。

蒋先生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笑道,“连轴转了三天三夜,都断粮了,没烟抽的滋味难熬啊…哈哈!”

“蒋先生,您辛苦了,唉,我姐夫真是给您、给政府添dà má烦了。”

“先不说向明的事儿,他的情况有点儿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江枫,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蒋先生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严肃,令我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您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无所事事低头踢着地小石子的洪蕾,沉声问我,“你和洪蕾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这…”

我有些茫然,怎么蒋先生专门把我叫到一边却是问这件事儿?

“怎么,不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

他的态度咄咄逼人,令我有些难以招架。

“我们,我们是同学…”

“仅仅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他的声音变得严酷起来,“江枫,我告诉你,如果只是普通同学,那今天你是见不到向明了,请回!”

我去!

顿时,我傻眼了!

洪蕾当时好像并没有说过什么我要见姐夫,必须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再说了,这二者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蒋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我相信您一定很清楚,我作为犯罪嫌疑人的亲属,有探视权和知情权!”

我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并没有同对方继续关于我和洪蕾关系的话题,而是搬出法律条款怼了回去。

这一瞬间,我心情不爽,极为不爽!

我不相信,以蒋先生这样一位看着十分大气,并且城府极深的人,竟然能和我说出这种话!

难道他不明白,公是公、私是私,二者绝不能混为一谈嘛?

枉他还是国家权力机构的执法人员,怎么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或者说,他在欺负我江枫年轻,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吧!

不过,面对我的愤怒,蒋先生却根本不为所动。

他冷冷地看了看我,哂笑道,“呵呵,怎么着,你还要告我是吗?江枫,老实告诉你,你姐夫的案子牵扯极广,已经进入省纪委、纪委重点调查的流程!”

什么?我愣住!

我姐夫向明只不过是一个私营企业的小小雇员,别说纪委、省纪委了,算市纪委、县纪委也绝不会将目光对准这样一个没有公职的人。

看到我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蒋先生将烟头狠狠踩灭,用力碾了碾,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江枫,你是不是不相信?甚至觉得我的话很可笑?”

第582章 你和洪蕾究竟是什么关系?

蒋先生仿佛猜到我的迷惑,继续冷笑,“具体情况你江枫还没资格知道!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按照我们的规矩,通常会在纪委调查结束之后,才对相关涉案人员进入司法审判流程!而在这之前,谁也没资格在未经相关部门允许的时候前来探视,听懂了吗?”

我,怂了!

心里明白,无论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我肯定拿他没办法!

蒋先生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绝不是一个办事鲁莽,不知道轻重缓解的人!

那么,算我费尽心机去找方方面面,托关系诉告他,也根本对其没有任何影响!

国家的法律在一般情况下对庶民和王子通用,但特殊时候,如牵连到政治因素,或者动摇国家根基,这些时候,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一定会凌驾于所有干扰项之,包括法律。

至少我知道,如果合作双方是最高法和一个民营公司,哪怕是境外机构,那么如果产生纠纷的时候,fǎ yuàn有权不立案!

不立案!

这是什么概念?表明想告都没地儿告对方!

当然,我相信最高法作为国家权力机构的最顶端形态,一定是公正廉明的。

但,公正不代表没有特殊情况下行使特权的权力!

其实,对于特权我并不反感,毕竟有些情况需要特事特办,只要不要利用特权做一些破坏民生民计的肮脏勾当好…

只不过,蒋先生用这种话来压我,却令我心很不痛快。

再怎么说,我和洪蕾究竟是什么关系,并不应该影响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家属来探视对方吧?

所以,尽管我怂了,但口气却并没有立即服软,反问他道,“蒋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了,为什么我和洪蕾只是简单的、纯洁的朋友关系、同学关系,我便不能够探视姐夫向明?这…您能不能跟我解释清楚喽?”

“你想知道理由?好,那我告诉你…”

蒋先生再次伸出手,意思让我递烟给他。

忍住气,我递烟打火,同时也给自己点一支烟,闷头抽了起来。

对方狠狠吸了两口,砸着嘴说道,“嗯,白娇子这烟不错,便宜好抽,是没有什么劲儿,抽了跟没抽没啥区别。”

我没说话,心想,抽着我的烟却还挑三拣四说风凉话,您了也真够可以的。

“唉,小江,刚才我的语气可能有些重,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次允许你探视向明,根本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懂吗?因为洪蕾几次三番苦苦哀求的缘故,我才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听到他的话,我心顿时泛起几个念头来。

其一,蒋先生在京城专案组和山溪省反贪局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地位不低,能够有相当的话语权,甚至可以说权力颇大。

其二,他和洪蕾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不惜为了洪蕾做出很可能违反原则的事儿。

其三,是我特别不愿意面对的情况了---洪蕾为了我,可谓肝胆相照,彻底豁出去!

我不知道他和洪蕾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了洪蕾如此帮我,但这个人情,我却很清楚,还真得落在洪蕾身。

我漠然,然后默然。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方紧紧盯着我,似乎猜出我心的疑惑,便解释道,“这么说吧,我欠洪蕾舅舅一条命,所以,尽管可能违反原则,考虑再三,我还是不能不还她们洪家一个人情!”

我…去!

好吧,我明白了,一条命的压力,让蒋先生终于做出打擦边球的主张,并且为此承担极大风险。

而洪蕾对我的恩情,我该怎么还?

这种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以蒋先生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帮洪蕾,帮洪家很多很多。

但红蕾却毫不犹豫将这次十分珍惜、极为难得还恩情的机会,‘浪费’在我江枫头!

洪蕾对我,又该是多大的人情啊?

我江枫以后可怎么还得起她?

“江枫,你现在也许明白了吧?嘿嘿,不过呢,算是洪蕾开口求到我头,甚至丫头还鼓动她舅舅来找我说情,但有些事儿可以擦边,有些事儿却绝不能碰!”

蒋先生目光炯炯看着我说,“我可以把自己这条命还给洪家,也可以为了他们脱掉身的皮,被踢出局回家种田,但我却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我的前程仕途!所以,江枫,你如果是洪蕾的男朋友、未婚夫,那你勉强可以算是洪家的人,我为了你冒一次险也认了!反之,你如果不是,那么对不起,我凭什么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你手?你配么?你陪得起我么?”

他的这些话,像一把又一把利刃尖刀,狠狠扎在我心头,刺得我根本无从还口。

听着他好像在说歪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蒋先生何尝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侠义之人?

要知道,如果违反纪律到一定程度,甚至铸成大错,那他很可能不是脱掉身这层皮回家种田这么简单,说不定会锒铛入狱,葬送一生!

因此,为了报答洪家的救命之恩,蒋先生可以豁出去冒险尝试一次,可要是为了一个和洪家几乎不相干的普通朋友,他犯得着嘛!

“懂了?”

“懂了…”

我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继而有些焦虑,最后是麻木。

心里很清楚,得到这次见姐夫向明的机会,对我来说何等难得!

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有一种预感,如果给我一次和姐夫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我一定能从他向专案组说过千百遍的那些‘供词’,找出某些蛛丝马迹来!

不是我江枫过于自信或者盲目自大,而是我相信,以一个心理学从业人员的角度,我所能看到的某些案情点,还真不见得是那些常年审案的预审员、资深老纪委能够看破的。

当然,人家能找到的破绽,我可能同样根本看不出来。

只能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各占胜场。

蒋先生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江枫,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你,究竟,和洪家丫头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一字一顿,像一柄柄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头!

第583章 我愿意为你不计生死

我和洪蕾究竟是什么关系?

面对蒋先生这句责问,我忽然迷茫了…

是啊,我和她难道真的像我口口声声所说的那样,纯粹是同学、是朋友那么单纯么?

我江枫心里,没有一丝对洪蕾的爱慕和疼惜吗?

如果,我不承认这些,那是不承认本心,是伪君子。

但我却不能说出什么‘其实我很喜欢洪蕾’,‘她对我十分重要’这样的话,更别说承认自己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我江枫虽然人性不咋地,但还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

三番五次拒绝洪蕾,却在需要用到人家的时候,变换话锋,承认和洪蕾是未婚男女朋友关系…特么的,要真这样说了,我江枫还是人吗,简直猪狗不如!

“江枫!”

蒋先生明显不高兴了,“怎么?你没听到我的话么?好,那我再说一遍,你和洪蕾,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到哪一步了?”

我半张着嘴,口型显出一个椭圆状,却没有发出声音。

讲真,这一刻我犹豫了。

见姐夫向明这个机会,对我、对我们江家而言太过重要,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何况,想到洪蕾对我种种情深义重,我也没法张嘴再说什么纯朋友这样的定语。

可,我能说什么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吗?我特么能那么不要逼脸么?

“蒋叔,你什么意思?”

忽然,洪蕾的声音从我俩侧方传来,由于我和蒋先生都在全神贯注谈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洪蕾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的。

“蒋叔,你,你太过分了!”

洪蕾娇嗔着,看了看我,面色一红说道,“前两天晚,我在江枫的宾馆呆到后半夜,我在他床躺过…蒋叔,你,你还问啊,讨厌死了!”

洪蕾的脸已经羞得通红,那种女儿家‘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姿态,直接将我们两个大男人看愣了。

“啊…哈哈,好、好,不问了,不问了!”

蒋先生开怀大笑,“好你个江枫,你小子!你竟然还不人家一个大闺女利飒,扭扭捏捏不敢和我说实话!哈哈,好,好…”

我一脑门黑线,外带头长三角。

好什么好,我尴尬着,一点儿也没有糊弄过去,躲过一劫的愉悦!

我明白,实际洪蕾在为我打圆场。

其实蒋先生刚才对我说的那番话,她已经明明白白听在耳。

而我那种犹豫不决、踌躇含糊的态度,不知道该多伤她的心。

洪蕾,我…你让我怎么还你的恩情?

现在社会,很多女孩对自己的贞操看得不那么重要,甚至于以多多交往男朋友,和不同男人床为荣。

但并不是说,这种现象是社会主流!

我相信,有更多的女生对自己的第一次,第一个男人还是非常在意的,甚至在她们心目,如果初恋男友能成为终生伴侣,正是其所追求的完美的结局,幸福人生!

像洪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是她长得不漂亮,家庭条件不好吗?

绝不是!

只能说,洪蕾是个对性接触保守、受传统礼教影响深重的女孩儿。

那么,今天她当着蒋先生的面,说出和我江枫独处一室呆到深更半夜,而且在我的床躺过,人家洪蕾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

难道非要说得如此直接,“蒋叔叔,我和江枫做过爱了,我们水ru jiāo融负距离接触了”,这才算定性么?

虽然我知道洪蕾的话还是为自己多少留有余地,但实际,已经利用惯性思维的方式,引导蒋先生相信,她和我早你有我、我有你…

洪蕾,正是以自己贞操的名义,向对方表明和我江枫的关系。

她…唉,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听到洪蕾的话,蒋先生明显放松下来。

他隔空点了点我的额头,笑着摇了摇脑瓜,“不跟你们俩瞎逼逼了,走,进去吧!”

到了现在,我更不可能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蛋疼无。

莫不成我非要和蒋先解释一嘴,说什么我江枫和洪蕾的确在宾馆呆到后半夜,她也的确因为伤心在我床躺过,但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做,相敬如宾…

玛德,要真是那样,我江枫脑残了吧?

而要是蒋先生听到我这样的解释该怎么看洪蕾,会如何想?

洪蕾呢,恐怕当时要羞愤得zi shā!

一个女孩子承认把自己给了某个男人,结果那男的却说什么都没发生…特么的,让洪蕾怎么面对外人?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错综复杂的心情,我和洪蕾跟在蒋先生身后走进这座小二楼。

此处应该属于这个废弃度假村曾经管委会所在的地方,楼里墙壁两侧,贴着很多关于经营度假村的规章制度,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依然能够展示出这里曾经一度辉煌过。

我默然不语,跟着蒋先生走二楼,来到一个带着防盗门的房间面前。

让警卫打开房门,蒋先生对我和洪蕾说,“你们俩先等一下,我进去做个报备!”

冲我们微微点头示意,蒋先生推门而入,紧接着顺手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趁着这机会,我拉了洪蕾一下,轻声道,“唉,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哥,我愿意…”

她简简单单回了我几个字,便将目光转开,不再看我。

我伸出手将她娇嫩的小手紧紧握住,肃然对她说,“洪蕾,你看着我!”

她身体抖了一下,并没有将手从我手掌抽出,反而回握住我,转过脸问道,“哥,怎么了?”

“洪蕾,虽然我江枫还不能答应你什么,甚至没办法接受你的爱情,但你对我的好,对我们江家的这些恩情却会永远铭记于心!我发誓,只要你需要我,无论天南海北,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排忧解难、遮风挡雨!洪蕾…我江枫,这辈子愿意为你不计生死!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是一个爷们的心里话!”

她看着我,如珍珠般的泪滴便扑簌簌向下落。

“傻,傻哥哥,你啊…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相信!可你越是这样说,我洪蕾越忘不掉你啊…”

第584章 终见向明

过了几分钟,当我和洪蕾的情绪刚刚算是勉强平复,蒋先生正好拉开门,探出头对我们说道,“你们俩进来吧!”

进到屋里,我发现这里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套间。 !

我们此刻所在的外间,除了蒋先生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一些儿的男人,他们冲我和洪蕾点点头,“两位,请拿出你们的身份证和能证明工作单位的证件,并在这个表格签字。”

将身份证和工作证递给他们,对方仔细对照面的照片以及我和洪蕾本人,然后便在无线设备进行身份验证。

我明白,这是通过公安部全国联的身份核查系统,验证我和洪蕾的身份究竟有没有问题。

接过表格,我看到面工作单位一栏已经填写好,只留着签名和时间的空白栏。

我工作单位和工作岗位一栏写着,t市沙山女监狱警,而洪蕾那里则写着,司法部西京市旗山县调研员。

我心暗道,看来洪蕾已经将我的情况全都告诉蒋先生,也许他认为我江枫也算是组织的人,属于司法系统公务人员,如果处理得够好够巧妙,也的确勉强可以算得擦边,甚至算不违规。

做好一切报备工作,我却发现表格事由一栏已经被人填写好,应该是蒋先生为我们填写的。

面写着,“兹经调查、排查决定,挑选江枫(犯罪嫌疑rén qi弟)、洪蕾(犯罪嫌疑人指定辩护律师)协助专案组,对犯罪嫌疑人向明进行心理疏导,以破除其心理坚冰,加快案情取证,为案件最终定性做铺垫。证明人,蒋淑山!”

我这才知道,蒋先生的全名叫蒋淑山,听去倒像是一个颇有些青的名字。

仔细想了想他所填报的事由,我不禁暗挑起大拇哥。

妹的,姜还是老的辣,还得说人家蒋先生会做事儿!

我和洪蕾的身份,蒋淑山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老老实实帮我们填写好,而在事由,他的处理方式和刚才洪蕾一样,弄了一个看着像是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实际却模棱两可的解释。

既然我是搞心理学的,而且还是司法系统组织的人,那么利用我来突破犯罪嫌疑人向明的心理壁垒,并非是一个绝对不允许的选择。

而我作为向明的妻弟,更能和对方大打亲情牌,说不定能问出一些蒋淑山他们一直没有问出、探求到的线索。

当然,这种解释只不过是留给以后纪检人员看的罢了。

反正他蒋淑山所写的一切都是事实,而且做的报备也算手续齐全。

因此,顶多他所犯的错误是草率下决定,或者没有做好保密工作…

但这些结论的定性,其实并没有那么绝对,只要蒋淑山能将这桩案子办得漂漂亮亮,那办案过程所出现的瑕疵,谁还会在意呢?

除非最苦逼的情况出现---由于让我以及洪蕾和犯罪嫌疑人近距离接触,而我又是敌对一方的卧底,从而被我了解到一些不能外传的核心机密,最后导致这次行动失败。

到那时候,也许今天这个见面的细节,其危害便会被无限放大,很可能为蒋淑山带来杀身之祸。

不管怎么说,我对蒋淑山的果敢和智慧还是心生赞赏,至少我江枫想不到怎样找这样的事由来勉强糊弄过关…

填报好一切必须的手续,那两个身份核查人员也落实了我和洪蕾的确切身份,蒋淑山冲他们点点头,然后指着里屋说道,“犯罪嫌疑人向明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终于能够见到姐夫了,这一刻,我却没有一丝激动,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对于姐夫向明的为人,我其实还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在我印象里,姐夫其人,胆小懦弱,也算老实厚道。

不过,他非常珍惜自己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较吝啬,尤其看重在旗山县而言应算是高薪的收入,因此对司的命令,一向言听计从,不敢稍有忤逆。

也许,这正是他最终没能把握住自己,做出渎职行为,为乾通水处理集团下属子公司转账八十万的根源所在。

向明父母家和我们江家一样,都属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劳动人民,因此他任何人都在意自己能够守住这份工作…

我定了定心神,跟在蒋淑山身后,走进套间的里屋…

不过,尽管已经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姐夫的一刹那,还是不免有些心酸。

我姐夫向明,竟然花发满头,面色浮肿,两只眼睛下部带着深深的淤青眼袋…

在我印象里,姐夫还是较注意自己的仪表,虽然穿不起高档衣衫,不过穿着打扮还是在经济情况允许范围内,尽量穿得干净、得体,带着一股人气质。

按他的话来讲,其最向往的是所谓那些魔都小开的生活方式,有房有车有存款,闲暇时候还能在星巴克、考斯特这些地方喝一杯咖啡…

今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向明还曾容光焕发地告诉我,说自己有机会升职涨工资,前途一片大好…

哪儿像现在,三十多岁的人,看去却像五十多一样,甚至显得我父亲还要苍老。

姐夫没有抬头,只是呆呆地坐在一张桌子面前,双手伏在桌面,垂着头默然不语。

似乎对于这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他早已经麻木、习惯了。

“向明!”

蒋淑山喊了他一声。

“到!”

听到有人喊自己,姐夫连忙坐直身体,“报告政府,向明我…啊~~~”

抬起头,他和我的目光隔空相交,姐夫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目瞪口呆看着我,那声‘啊’便被直接憋在嗓子眼,半天没有发出来。

至少过了十几秒钟,姐夫才大叫一声,“江枫?小弟啊,你,你可算来了啊,呜~~~哇~~~”

我姐夫向明,竟然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放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那样凄凉,那么恓惶。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灌注在他的身,令他不堪重负。

我叹了口气,心同样十分难受。

迎了去,我冲着哭得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不停却一步也不敢从自己座位挪开的姐夫说道,“姐夫,我爸我妈还有我姐和小外甥,我们全家人都时刻挂念着你,我们,谁也不会放弃你的!”

第585章 还钱就能回家了吗?

我的话令姐夫哭得更厉害了。

他像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抢玩具被人家欺负,回到家里见到亲妈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他哭着,伸出手抓着我的胳膊,鼻涕泪水混在一起遍布面颊。

“小弟,小弟啊,我,我向明委屈啊~~~”

反反复复,他只会对我喊着同样的这句话,而他的哭号声却显得十分刺耳,完全不像从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口发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姐夫的后背,并且从到下开始为他捋着脊椎,同时将一丝内息送入其体内,帮助他平息激动的情绪。

这个过程,蒋淑山面无表情,似乎对此见惯不怪。

而洪蕾则红着眼圈,险险没有随着向明的哭号掉下泪来。

“姐夫,咱不哭,不哭啊!”

我像是哄一个四五岁的学龄前儿童那样哄着他,“我们江家的人,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怯懦!姐夫,你的委屈我已经都调查清楚了,相信政府很快会得出公正的结论,咱们要不了多少天能回家了啊!”

“小弟,呜呜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帮我宽心,可,怎么可能回家啊?我可是转出八十万,八十万呐!我和你姐那点儿收入,一辈子也还不起啊~~~”

我拍着他的脊背,大声对向明说,“姐夫,你们是还不起,可我能啊!那八十万还了,在十几天前,我刚回到旗山县的第一时间和相关部门做了还账补偿手续…”

我的话,像晴天里忽然下起了冰雹,一下将向明砸愣了。

他的眼泪说停停,似乎从来没有发生刚才痛哭流涕的那一幕似的。

讲真,这一刻,我甚至觉得他要是去演电影,根本不需要酝酿感情,演技那些所谓的超级明星强百倍!

“你,你说什么?小弟,你,你说钱已经还了?你还的?”

他瞪大双眼,根本顾擦掉脸的泪水和鼻涕,直勾勾盯着我问,“小弟,你可别骗我啊,那可是八十万,八十万呐,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我笑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递给他,“姐夫,谁说我骗人了?我江枫是骗人的人嘛!”

指了指站在我身后的洪蕾,我对向明说道,“姐夫,她叫洪蕾,是你案子的辩护律师,你如果不信我已经还了钱,你可以问问她啊,看我是不是在说假话!要是还不信,那你问问蒋先生,他可是货真价实政府的人,总不会骗你的!”

姐夫愣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直接从座位蹦了起来,“天~~~小弟,你,真的帮我还了?还给公司八十万?天呐,哇~~~”

向明再次失声痛哭起来,甚至刚才甫一见到我的时候哭得还要厉害。

不过这次的哭泣和次完全不一样。

前一次是绝望、委屈、以及见到亲人时的伤感,而这次则是劫后余生、欣喜若狂和迷茫。

我没有劝他,甚至向后轻轻退开几步,只是留了几张面巾纸在他的桌子前。

来到蒋淑山面前,我低声问道,“蒋先生,这里面有监控没有?”

“你什么意思?”蒋淑山的神情立马紧张起来,双眼瞪着我,搞不清楚我想干嘛。

“蒋先生您别误会,我只是需要抽根烟稳定一下情绪,如果有监控的话,是不是…”

“我去!”

蒋淑山听我说出抽烟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抽烟谁管啊?我们办案子,经常要靠抽烟提神,甭管有没有监控,我算当着我们大领导的面,也一样抽!来,给我也来一根。”

于是,我俩当着姐夫向明、洪蕾,和里屋另外三名看押向明大汉的面,开始吞云吐雾。

没错,我需要借助抽烟这种动作,以及一吞一吐的呼吸,调整一下已经变得有些木乱的神经。

一会儿,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问出希望得到的某些答案。

我知道,事实蒋淑山不可能让我和洪蕾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因为毕竟夜长梦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他蒋淑山看来,我和洪蕾约见向明,根本和办案无关,我们只是在他强行找到的一个借口支撑下,见一面被关押起来的亲人罢了。

因此,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克利麻嚓,快刀斩乱麻尽快找出头绪来。

抽完烟的时候,姐夫向明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

他直勾勾看着我问,“小弟,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咱可千万不能犯法啊…”

我笑了,开口打断他,“姐夫,我江枫的钱来得干干净净!你也甭问了,先擦一下脸,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向明点头,拿起餐巾纸胡乱抹了一把脸,问我,“小弟,既然钱咱们都还了,那是不是今天能离开这里回家?唉,你可不知道,我想死你姐,想死我儿子了…”

我叹了口气,“姐夫,恐怕还不行,你可能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配合政府调查。”

“什么?凭啥啊?”

向明有些急眼,“钱咱都还了,干嘛还要扣我在这里?不行,我要回家,谁敢拦我我告他!”

我有些不爽,我这个姐夫,怪不得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搞得一家人鸡飞狗跳跟着伤神。

特么丫根本不懂法!

犯了错是犯了错,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需要接受法律的惩罚,怎么能说还钱没事儿了?

以此类推,岂不是说,那些贪污腐化到极处,动辄贪污受贿亿赃款的大贪官,只要还钱能和没事儿人一样逍遥法外?

我啪地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低吼一句,“闭嘴,胡闹!”

向明看着我,眼满满都是迷茫,继而再次充满泪水。

“小,小弟,你这话啥意思?咋还了钱我还不能回去?”

“唉,姐夫啊,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lǎo jiāng家是还了钱不假,但你给你们单位,甚至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却不是简简单单还钱能胡撸平的啊!你想想看,要是qiáng jiān犯说什么,我花钱给女方把chu nu膜修补好,法律放过我吧…这可能吗?”

第586章 从不可能处抠细节

也许,我的喻很过分,但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却那些大道理更能让向明清楚一个事实,有些错误,犯了无法弥补,需要受到严酷的惩罚!

他愣住,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慢慢放开,一脸迷茫和失望。

我心不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姐夫,虽然还钱也不可能让你完全免责,但这也算是退回赃款、弥补损失的一种态度,fǎ yuàn在量刑的时候肯定会考虑的!如果你还有其他立功表现,到时候不用坐牢也不是绝对没可能!”

“真的?”

向明再次激动起来,“小弟,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不坐牢吗?那好,我听你的,在这里和政府好好配合,让我说什么说什么,绝对不胡说一个字。”

“这对了!”

我点点头,至少今天见面的开场还算不错,给姐夫的精神状态带来积极作用。

“可是,”姐夫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小弟啊,我该说的,知道的都说了,我那点儿事儿,手里那么点权力,我能干啥啊?我又能知道多少公司层之间的事儿?政府每天问我都是类似的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交代什么啊…”

我相信向明的话没有虚言,因为以他的为人,以蒋淑山等人老到的审讯经验,算我姐夫想瞒着什么也绝壁瞒不住。

想了想我说道,“姐夫,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你们公司的领导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都是你向明一手操办的,他们完全不知情,这事儿,有些难办…”

“什么?他们不知情?我草他妈了隔壁!”

一向斯的姐夫终于按耐不住,大爆粗口。

“我向明这么多年勤勤恳恳,领导让干什么干什么,任劳任怨不争不抢,到头来出了事儿,一个个都踏马的躲得远远的,把黑锅往我一个人头扣,我草他妈的!”

我苦笑,按住他的手,“姐夫,你现在骂得再凶,气得要死又有什么用?证据呢?你说都是领导指使,可你有证据么?法律不相信空口白牙,需要证据支持。”

他顿时蔫了,垂下头说不出一句话。

我心萧瑟,叹了口气,“姐夫啊,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单位的那个会计,负责最终做账的家伙已经死于非命,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杀…哎,我倒是觉得,你呆在这里也许倒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你看,有吃有喝有人保护安全,这不挺好嘛!”

我透露给向明的这个重要信息是征得蒋淑山同意的,我不清楚为什么他并不在乎向明知道这个消息,也许他认为算向明知道了,也不会对推动案情进展有太大帮助。

所以,我便在劝说姐夫、安抚他情绪的时候,顺带着将会计的死讯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季会计,他,他死了?还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

向明彻底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

“是,你们公司那个做账的季会计,已经死了,在你案发后的第三天,死得很蹊跷…”

“天~~~”

向明颓然坐倒在靠背椅,脸色变得煞白。

或许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到底牵扯进一桩多么大、多么复杂、多么难缠的案件里,还以为只要吐出公款能堂而皇之回家和老婆孩子相聚…

唉,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吧,再和我说一遍…洪蕾,你拿出录音笔记一下,到时候我们听完了,将这东西留下再走…”

洪蕾应了一声,凑来掏出录音笔,开始录音。

蒋淑山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止我们录音,却终于没有动。

也许他听到我最后那句---‘我们听几遍,将录音笔留下再走’这句话,觉得索性录也录了,当是他们自己的一次审讯记录吧。

何况,他蒋淑山填写的登记事由,正是让我们前来攻克我姐夫向明所谓的心灵壁垒,因此,我和洪蕾问一下案情,似乎也没有什么绝对不可以的。

向明点点头,“小弟,你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随着向明开始讲述,蒋淑山和另外一个调查组成员也坐到长桌对面,与我和洪蕾一起,再次听了姐夫不知道讲述了多少遍,几乎已经背的滚管烂熟、千篇一律的供词。

事情大体的情况和我之前从洪蕾以及田哥等人那里了解到的基本一致。

甚至于还要更少。

如,向明并不知道季会计的死讯,又如,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某家银行‘被开户’,并且陆陆续续在半年之内‘被打入’五十万巨款。

说起来,甚至我了解到的情况都要向明自己说出来的还要更详细。

按照他的说法,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汇款,都是领导授意。

然后对方说什么自己在外地无法审核,让姐夫自己审核签字,最后直接转账行了,领导回来补签字。

而向明在经历了提心吊胆的第一次,有些含糊的第二次和轻车熟路的第三次之后,变得大胆起来,几乎要做第四笔转账,结果,在这时候出事儿了!

姐夫的表情十分痛苦,讲述过程,嘴里不停插着类似于这样的话,“我真是混蛋啊,我以为只要领导同意了,我便没有什么责任,谁想到他王八蛋不认账啊…”

我一个字一个字抠着向明的话,然而,任何疑问也提不出来。

似乎这些情节都在我意料之,早通过洪蕾收集到的卷宗,详细记录过。

我多少有些沮丧,难道说,我江枫千辛万苦见了姐夫一面,到头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无奈的结果?

我这次调查组之行,终将空手而归么?

我注意到,蒋淑山和那个调查组成员的脸色十分平静,甚至都没有拿纸做记录。

显然,他们已经不知道盘问过向明多少次,而我姐夫的回答基本都一样,因此蒋淑山等人也听不出任hé xin意了。

洪蕾低着头,不断将我的问题和姐夫讲述的重点在本子做着记录,尽管有录音笔,洪蕾还是坚持用纸笔记录,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

姐夫讲完,我们几个谁也没说话。

蒋淑山两人是实在无话可说,而我和洪蕾一个在苦思冥想,一个在整理着笔记,也没心思、更顾不交流。

我过电一般将向明的话从脑海一一滤过,忽然,脑似乎划过一道电芒,隐隐约约,我好像抓住些眉目了…

第587章 小百姓也有情义

ps:书友晴朗问我,江枫是否是写的我自己,对此我只能说,江枫只是一个假想的人物形象,也许不但有我的影子,也有你,有每一个男人的影子更多的,是**了哈。 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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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我隐约觉得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东西,听出向明的话有些地方似乎可以深挖,但我的脑海里却没有明确的信息提示点。

也是说,我并没有精准找到姐夫的话哪里有问题,纯粹凭的是直觉以及几年心理学研究学习下来的积累和沉淀。

向明看着我问,“小弟,你姐你外甥还有咱爸咱妈…他们都还好吧?”

“嗯,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真想我姐她们好,不该做出这么浑的事儿!你呀…哎,还是好好配合政府,尽量好好回忆回忆,想想会不会有什么细节遗漏,争取有立功表现才是正路!”

“是,是啊…唉~~~”

我姐夫深深叹了一口,忽然抬头问我,“小弟,你说我们公司的季会计死了,甚至有可能是被别人谋杀的,那你姐和我儿子她们会不会有危险,我,我,唉…”

“嗯,存在这个可能。”

我不想隐瞒,决定对向明实话实说!

“啊?小弟,你可要帮帮我,帮帮你姐啊,你只有这么一个姐,她们娘俩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啊,要是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姐夫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我的心情虽然不好受,但却为姐姐感到高兴。

不管怎么说,向明虽然迂腐懦弱,但终究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爷们,关键时刻并没有只是想着自己的案情,心里将老婆孩子还是看得很重!

这也不枉我们江家下下为了他的事儿劳苦奔波、心力憔悴。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咱爸咱妈还有我姐她们娘俩不会有事儿的,我会将他们安排到一个新的地方好好保护起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姐夫的案子是不是有哪些可以深挖的细节,也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因此这句话回答得很快,并没有想太多。

但我的话刚一出口,便后悔了,后悔的肝儿都疼。

我看到身边一直在做着记录的洪蕾,她的娇躯一抖,猛然抬起头,欣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不顾及向明、蒋淑山和另外那个调查组成员的目光注视,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顿时身疼了起来,不是被洪蕾掐的地方疼,而是蛋疼无。

我江枫特么是个啥玩儿啊,太踏马的办事儿不靠谱了吧!

早的时候,在洪蕾新买的小区房间里,我江枫还信誓旦旦对她说过,绝对不可能让父母去她那里住,并且说得如此决绝,毫无回旋余地!

甚至我只要闭眼,都能看到洪蕾眼那抹晶莹的眼泪和无绝望的神情…

可,可现在呢?我这不是又重新给了她希望吗?

事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所托付的人,我希望父母能被其保护安排的人,是晨晖不是洪蕾。

倒不是晨晖与我的关系我和洪蕾更近,而是我欠晨晖的,以后可以还得,而欠下洪蕾的情债,今生无望偿还…

但,由于我之前没忍心继续伤害洪蕾,便不敢将委托晨晖照顾我父母的安排向洪蕾说起,再加早晨刚刚发生了洪蕾向我提出接爹妈来这里住的事儿…

于是,阴差阳错,我想,洪蕾应该认为我已经想通了,接受她的好意!

唉,这特么的,我江枫真是混蛋!

我又开始给洪蕾画出一个似乎终有一天可以吃到嘴里的馅饼,然后让她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期盼和等待,活活被折磨死、被伤得支离破碎!

不敢想象,如果洪蕾知道最终我的安排是将父母交到晨晖手,她的心是不是会在那一瞬间彻底粉碎掉,从而不再相信我、不再相信爱情、不再希冀人生的美好…

我不敢再向下琢磨,只好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将胳膊从洪蕾掐着我的指头处挪开,继续问向明,“姐夫,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想到什么了吗?有没有特别的话要对我姐和孩子转达?”

“唉,对于案子我实在没啥好说的,都说了那么多遍…小弟,你帮我和你姐传句话,我向明出去以后一定好好对她、对孩子,我一定会让她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心里并不相信向明有这样的能力,但却不好忤逆他的心意,便点点头答应,“好,我一定转达!”

这时候,蒋淑山冲我说,“行了吧小江?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走了…”

无奈,我再次握住姐夫的手,沉声说了一句,“好好配合政府调查,要相信党相信法律,我会尽快帮着你,让这件案子水落石出!放心吧姐夫,该咱江家承受的处罚,咱砸锅卖铁也认了,但不是咱们犯下的罪孽,谁也不能让你为其担一分一毫责任!谁踏马的也不能!”

向明的眼再次噙满泪水,“好,好,小弟,谢谢,谢谢你…”

站起身,我冲洪蕾说了一句,“走吧…唉…”

没有再看向明,我转头慢慢向外走。

我心里清楚得紧,这时候太多的儿女情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做的是,尽快将姐夫的案子完全起底,搞得清清楚楚。

“小弟…帮我好好照顾你姐你外甥啊!”

身后传来向明凄凉无限的嚎叫…

人生,便在这一瞬间定格,有人欢笑有人悲哀,但仅仅定格在彼此的记忆里。

来到套房外间,我问蒋淑山,“蒋先生,我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将刚才和向明的对话好好听几遍?我想再试试看。”

“可以,你们跟我来吧!”

蒋淑山领着我和洪蕾来到隔了四五个门的一个房间里,冲我俩说道,“你们呆在这里,给你们半小时,最多一小时!之后不管有没有结论,都必须从这里离开!”

我冲他感激地点点头。

算算时间,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废弃的度假村,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而我心明白,在这里每多耽搁一分钟,对蒋淑山而言都有风险,都会为其心理造成极大压力。

也许他早已巴不得赶紧送走我和洪蕾这两尊搞不好会让他下地狱的瘟神…

蒋先生从我烟盒里直接抽出几支香烟,独自在房间另一端的皮沙发坐下,开始闭着眼睛抽烟养身。

而我,则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开始一遍又一遍挑着录音笔所记录的对话细节听了起来。

第588章 心理学看问题的手法…

指挥着洪蕾挑出我认为或许有隐情可挖的细节片段反复播放。

而在这个过程,洪蕾一直面带微笑,脸红得像一个刚刚涉足情的高小女生一样,不时偷眼看看我,乖得一逼…

我无奈,不敢和她的目光对视,而那些原本只需要听一遍的细节,则不得不听两三遍,才能确定我姐夫某一段话没有枝蔓可以延伸…

“最后一次,周某(我姐夫公司的直属级领导)让我按照前两次的方式转账给乾通水处理集团,这次的转账金额是三十五万,并且仍然让我一个人处理,理由是他在外边度假,暂时回不来,还说回来后补签字!可事实,三次转账,我从来没有见过周某后补的签名件,可我也不敢问他…”

“停!”

我喊了一声,吓得洪蕾手一抖,嗔怒地瞄了我一眼,口嘟囔着,“停停呗,那么大声音干嘛,吓人家一大跳…”

洪蕾一只手拍着自己胸前那两座高耸,另一只手熟练地摆弄着录音笔,飞快地调整播放片段起止时间点。

“最后一次,周某让我按照前两次的方式转账给乾通水处理集团,这次的转账金额是三十五万,并且仍然让我一个人处理,理由是他在外边度假,暂时回不来…”

“停!”

我顾不和洪蕾细声细气说话,“再放一遍,这句话…”

洪蕾温顺地按照我的吩咐重新放了起来。

如此三四遍。

我开始点一支娇子香烟,闷头抽了着。

这时候,蒋淑山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叼着香烟走过来坐在我俩身边问,“怎了么?小江,你发现什么不对头、可疑的地方吗?”

“还没有…”

“哦…”

他和洪蕾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失望。

我却笑了,“虽然还没有,但我觉得马会有!”

“什么意思?”他们俩一脸茫然。

“蒋先生,洪蕾,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周某让我姐夫自作主张,按照惯例转账的理由是---度假?”

“这又怎么了?”洪蕾想了想,似乎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所以早派人调查过周某那几天的行踪,他并没有说谎,的确是在度假…”

我敲了敲桌子打断他们的话,“我记得,洪蕾给我的那些卷宗记录有周某班时间表,如果我江枫没有记错,好像在转账第二天,周某出现在公司里,并且正常班?”

“对,没错!”

洪蕾对我的话做了肯定答复,“这些当事人的日常工作细节公司都有记录,我亲自核实过,绝对没有错!”

我便更加笃定,觉得应该是找到一个突破口。

“洪蕾,我还记得,周某在我姐夫转出第三笔款子的前一天也在班,对不对?”

“是的,出勤记录的确是这样,而且也得到他们公司其他员工亲口证实。”

“那么,你们没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么?”

洪蕾看着我,“江枫,这能说明什么呢?人家还不允许换休度假吗?”

“等等!”

蒋淑山忽然开口了,他低头沉思,过了将近两分钟,这才再次看向我说,“小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周某前一天和后一天都在公司班,却偏偏选择你姐夫向明转出第三笔款子那天出去度假,因此,其行为十分可疑?可…这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你只能怀疑,只能猜测,但并不是说世的事儿不存在这种巧合!”

“蒋先生,您说的对!”

我伸手在额头狠狠抚了两下,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楚,“我想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时间差,而是‘度假’这两个字!”

“度假?”

这下蒋淑山也有些茫然,他问我,“周某说自己度假,这又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如果他说的是假话,我们分分钟能够调查清楚…何况,他那天不出现在公司,只不过是为了逃避签字授权的责任!周某去干什么了,哪怕是在家里睡大觉,和案子本身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蒋先生,一般来说,员工向公司请假换休,可以用很多不同的理由,如生病、如家里有事情,又如出差…当然度假也可以。”

“对啊,度假也没什么不行吧?”洪蕾追问,她还是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蒋先生,洪蕾,你们知道我是学习心理学出身,因此我看问题往往从心理学的角度多一些,这一点你们首先得认可我!”

“好,我同意你的话,继续说!”

“我大学的导师毕生专注于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和心理逻辑学等方面的研究,他最著名的一句话是---从细微处见真章!因此,被他的言传身教所影响,我们这些弟子看问题,也许会别人想得更多…当然也有可能想偏了…”

“哎呀江枫,你倒是快说啊,婆婆妈妈的,急死人了!”

洪蕾不满我的啰嗦劲儿,直接让我说出主题。

蒋淑山却冲洪蕾摆摆手,“小蕾,听江枫说完吧。”

“嘿嘿。”

我讪笑一声,“正因为这样,我会深究一些说话对象的用词儿,并从这些词汇所代表的含义里,推测行为主体当时的心理活动。”

看看他们,我又道,“首先我们需要认清一点,任何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可能面面俱到,达成百分百圆满。所谓大功告成,只是在完成事情的过程,成功失误处于一个非常高的例,因此,在成功因素的掩盖下,失误便被忽略不计,显得事情完成得十分圆满…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他们点头,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异议。

“那么,当时并没有事发,而且前两次转账都没有被其他人怀疑,存在任何让周某等人紧张的因素。你们觉得周某第三次安排向明转账的时候,是否还会那么小心谨慎,精神完全没有一丝松懈呢?”

“应该…不会吧,人都有惯性心理的!”

“没错!”

我赞许地看了看洪蕾,“所以啊,如果我是他,或者你们是他,在找理由的时候肯定不会考虑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也是说,周某很可能顺口说出的‘度假’,是其那天真正发生的行为,对不对?”

我说完,却发现他们还是没有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索性,我冷笑,决定和盘托出…

第589章 情不自禁的一声哥

我调整情绪,并且将语言用词尽量组织的简单、流畅,以便蒋淑山和洪蕾能够听懂我的意思。

我解释道,“从向明的话,以及我们之前虽然落实却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周某选择我姐夫第三笔转账当天出去度假,并且仅仅度假一天,对不对?”

“是,没错,可…”

“洪蕾,听我说完。”

我笑了,“蒋先生不是本地人,他和专案组其他成员也许想不到这个因素,可你洪蕾可是土生土长的西北闺女,你怎么也没想到呢?咱们旗山县周边那么屁大点儿地方,天天班下班早转遍了,还有什么好去度假的?另外,如果周某那天不在旗山,而是前往其他地方度假,如前往距离旗山最近的旅游胜地西京,可你想过没有,他的时间怎么安排?”

我冷笑,翻动洪蕾带来的那些卷宗,找到其一页指给他们看,“向明公司前一天的打卡记录明明显示,为了月底完成分销任务,所有人都在加班!而周某算是离开公司较早的一个,可考勤记录的时间也是晚十点多…”

敲着桌子,我提醒他俩,“那么是不是说明,周某当晚已经没有时间离开旗山前往某地?如果第二天要出去度假,也只能趁着一大早出发,并且在同一天,最迟傍晚要向回赶,否则,第二天周某绝对不可能按时前往单位班…”

总算,我的话让蒋淑山和洪蕾的思路有些眉目,他们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继续分析,“可为什么周某还非要说自己出去度假了,而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事儿?因为他必须做出当天不在旗山县的姿态!因为家里有事儿或者感冒发烧,也可以抽出半个小时来公司一趟嘛,签个字能耽误多大功夫?大不了完事儿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儿,继续卧床休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洪蕾和蒋淑山对视一眼。

蒋淑山转向我,直接伸手竖起大拇指,“江枫,你小子厉害,你牛逼!”

我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蒋先生,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咱们继续探讨。”

我继续道,“正因为综合这些因素,我判定,甚至不需要去调查落实,周某那天肯定没在旗山县,很可能去了外地。但由于时间所限,因此不可能出省,最大的可能是西京。”

“嗯,你接着说。”

“蒋先生,我记得周某有家有业,孩子正在读高,开学高三,面临高考的压力。因此他不可能拖家带口着全家人出去玩半天,然后还没尽兴便累得要死急火火赶回来,劳民伤财还不落好…而周某这样的人渣,又怎么可能自己没事儿跑到西京去独自旅游呢?这大夏天的,又不是去什么避暑山庄疗养,他有那闲情逸致嘛!何况咱西京还是全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他周某一个本地人,难道会发疯到和那些外地游客一起去挤兵马俑,不怕暑热死啊?”

蒋淑山的眼睛亮起来,“江枫,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周某很可能去西京或者周边的地方度假了,而且只是找个地方闲待着,并不是旅游!”

“嗯,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那应该是这样!而且,嘿嘿,周某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度假,他会带什么人一起…你们明白吗?还有什么呆在开着空调的宾馆,在大床搏斗,然后大汗淋漓抱着小蜜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更适合这样一个不不下、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刻?而且,我断定,那天周某一定来的是西京而不是其他地方!”

“为什么?哥…啊~~~江枫,你这话有什么依据?”

洪蕾已经被我细致入微的分析完全折服,不由自主喊了我一声哥,只是她立即发现有些失态,连忙换回我的名字进行掩饰。

蒋淑山嘴角带出一丝笑意,然后又迅速隐掉,装作根本没有注意到洪蕾的情不自已,接口问道,“是啊,小江,你怎么能肯定周某一定来的是西京而不是山溪省其他地方呢?”

“蒋先生,洪蕾,因为我是旗山人,而且在西京呆的时间也不短,我任何人都清楚山溪省西京地区的交通情况。”

清了清嗓子,我又道,“首先,如今国家管得严,绝对杜绝公车私用现象发生。虽然我姐夫公司是私企,但他们却和很多政府单位有合作,因此我曾经调查过,最起码明面,向明公司一直用公家单位的要求来约束员工。而平日用惯公车的周某,并没有买私家车,他要出去附近县市,只能选择一种交通工具,大巴车!”

“那不对吧?”洪蕾终于开始质问我,有些不服气。

似乎在为她刚才对我过于崇拜而造成的失态找回场子。

“你说,怎么不对?”

“周某不能借亲戚朋友的车开嘛,你凭什么断定他一定是乘坐大巴出行?”

“呵呵,洪蕾啊,我倒是认同小江的判断。”

没等我开口,蒋淑山已经开始回答洪蕾的质疑,“你想,无论开谁的车出行,一定会留下某种把柄。如过高速时的缴费记录,如遇到意想不到的违章拍照…那么他那天去哪里了,岂不是很可能被有心人察觉到么?当然,周某并不认为自己会被警方、被反贪局调查,他不借车出行,只是一种类似条件反射的,纯粹的防范心理罢了,为了不引起身边人的注意…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v字型的手势---代表蒋淑山的回答完全正确,我和他胜利了。

洪蕾哼了一声不再反驳,事实,周某绝对不可能选择借车出行度假。

这一点,她稍微想想也能明白。

洪蕾只是在为自己刚才那一声失态下情不自禁喊出的哥,找个台阶罢了。

我笑笑,“咱们继续说,周某应该,不,一定是来西京打发半天时光!因为,旗山到其他地方的车没那么多,距离也偏远,他需要早出晚归,不选择西京,万一当天早买不到票走不了,晚赶不回来,那第二天他又怎么落实钱已经被我姐夫划走了呢?他心里装着事儿啊…”

第590章 折服老纪检

当我这番话说完的时候,蒋淑山再次认认真真打量了我好半天,这才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老蒋误打误撞,本以为在冒险打擦边球,却没想到错花轿嫁对郎,碰一个心理分析高手?”

我无视蒋淑山这个不伦不类的喻,继续说着,“所以,蒋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调查方向!从向明身深挖是一方面,但我不认为可以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毕竟我姐夫知道的东西太少…当然,该挖该查还是要继续搞,我甚至觉得向明关在你们这里更安全…”

“你呀~~~”

蒋淑山用指头隔空点了点我的额头,“要是真有人想动他,向明在哪里都不安全!所谓万无一失都是相对的说法,你不会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向明被人毒打过…”

我这才想起,之前洪蕾确实提到过我姐夫在看守所被人欺负,当时我火了,抄起电话质问田哥,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哥曾向我保证会出面干预这件事儿,杜绝类似情况发生,后来洪蕾告诉我向明换地方关押,也许最后才来到这个废弃的度假村,并移交到蒋淑山手。

不过这样一来,曾经根本没机会见到向明的我和洪蕾,因着蒋淑山的关系,倒是得以见到姐夫一面。

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界的事儿,谁都无法完全预料到其以后的发展变化走向。

我仔细回忆刚才见到姐夫时,他的相貌精神和言行举止,除了觉得容颜憔悴,显得很苍老之外,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应该之前被伤得并不重。

我问蒋淑山,“蒋先生,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对向明下毒手殴打?丫们究竟属于哪方势力?”

蒋淑山摇了摇头,“抱歉,小江啊,这个我还真不能告诉你。事实,这件事很复杂,我们也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明面动手的是一个看守所的警察,但那家伙却存在既往病史,这么说吧,他是家族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只是属于隐性状态,从来没发作过…”

我知道,话说到这个份儿,我恐怕不能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然,既显得我江枫胸无城府,而且还会令蒋淑山很尴尬。

我点头,“那有劳蒋先生了,现在我姐夫在您眼皮子底下看管,我相信政府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还给我们江家一个囫囫囵囵的向明。”

我的话,柔带刺,其实并不好听。

蒋淑山苦笑,他当然能听出我的语气十分不满。

于是气氛便显得尴尬起来,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才叹了口气又说,“蒋先生,向明的安全问题先不说了,我相信…哎,还是说说我对后续案情突破口的看法吧。”

“好的小江,请讲!”

也许因为我刚才丝丝入扣的分析,现在蒋淑山对我的态度可谓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蒋先生,面的斗争,政治的博弈我江枫没有办法更没有资格参与,我只说向明案子该怎么办。”

递给蒋淑山一根烟,我俩也不顾洪蕾十分嫌恶的表情,当着她的面玩起云雾蒸腾。

“现在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查一下周某有没有qing fu,他那天是不是和什么人一起去的西京。还有,如果周某的确孤身前往,那么,来到西京后他住在哪里,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叫小姐…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查,尤其他那两天接触过的对象,甚至打出、接入的电话,都要查!”

“嗯,你的意思是说,将调查重点放到周某身?”

“不!”

我摇摇头,“周某肯定不是大鱼,顶多算是我姐夫稍微重要一点儿,知道更多内情的另一个小角色罢了。但我们现在没有他的把柄,不能抓他!而且周某也不是国家公务人员,县市两级纪委也没理由对他进行拘禁,限制人身自由,所以才搞得您这里没有进展,显得很被动…”

蒋先生点头,表示我的分析基本正确,“是啊江枫,我曾经提出过将周某暂时抓捕,进行突击审讯,可面有人不同意,说什么拘禁周某的证据不足,顶多限制他出省、出境的自由,让其停职反省…所以,我也没办法!”

“对,现如今,国家法制越来越健全,任何时候都要讲人证物证,那种所谓不坦白伏法能将犯罪嫌疑人定罪的情况虽然有,但除非铁证如山,一般来说很困难…所以蒋先生,调查周某虽然不是重点,但他那两天的行踪却很可能成为案件突破口,说不定会牵出更重要的大人物!而且算周某自己能够掩饰得很好,令我们发现不了纰漏,我不信他身边的人也能做到‘不脏身儿’!”

蒋淑山的眼睛亮起来,他看看我,又瞟了一眼已经一脸痴迷的洪蕾,轻笑着说了一句,“小江啊,你不错,很不错!我看洪家小丫头这次没看走眼,选对人了!”



后面我继续听了几遍姐夫向明的录音,尤其挑出几处重点的地方反复听了几遍,并有针对性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由于观测角度不同,因此我所抓住的细微之处,有些蒋淑山他们这样的老预审、老纪检还真没有注意到,于是我的形象,在蒋淑山尤其洪蕾眼,便更加显得高大起来。

最后,蒋先生夸了我一句,“小江,你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不在年少啊!好好干,走正路,我老蒋看不走眼,你江枫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到了尾声,我觉得这次收获不少,其实还有更多可以深究的地方。

不过已经过去不短时间,再不想走,也不能死皮赖脸干耗在人家这里,难道我江枫还要打蛇随棍,混人家蒋先生一顿午饭吗?

那也显得咱哥们太不识抬举了。

于是,我示意洪蕾可以告辞了,却没想到,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向他们两人点点头,掏出看到闪烁的那个名字,顿时,脑门黑线缠绕,各种蛋疼起来…

洪蕾注意到我的表情,有些怪地问道,“江枫,谁的电话啊?你干嘛不接呢?你倒是接啊…”

第591章 想死的心都有

ps:两天三十更送,祝天下的所有母亲,母亲节快乐,虽然我码字很累,但我的心很愉快,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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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的主人是晨晖!

我这才想起,晨晖一定是抵达仙阳机场了!

我去~~~

我江枫简直是猪脑子,怎么忘了晨晖今天午要飞临西京的事儿?

其实,我早和洪蕾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事儿呢,本以为来这里耽搁不了太长时间,即便九点多见到向明,十点半出发,也足以在午的时候赶到仙阳机场,接到晨晖。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我哪儿知道这一说是一午,直到人家晨晖人都到了,我还在南郊的废弃度假村没有脱开身…

硬着头皮,我走开几步接通电话。

顿时手机那头,晨晖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枫,你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我…这个…”

我无话可说,我能说自己忘了你晨晖今天到西京么?

那样的话,也显得我太不尊重对方了吧?

晨晖为了帮我安排家人的事儿,不但求到自己叔叔头,而且还亲自飞回西京一手操办,更别说因为飞机维修和暴雨天气几次没能成行,甚至还在机场候机大厅睡了二十四小时…

这么一较,我特么简直是禽兽啊,不,禽兽不如!

我把人家晨晖放哪儿了?心里根本没有她,甚至可以说都没有将她看成好朋友。

虽然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被姐夫向明的案子扰乱心神,因此没有想起来罢了,但…我能这么和晨晖说吗?

“喂,江枫,我问你呢,你人到底在哪儿啊?现在这班飞机的客人都有家人或者亲朋好友接机呢,哼,我晨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这里,好桑森…呜呜呜…”

晨晖故意假装在电话里哭,我知道她虽然不可能真的掉眼泪,但心里一定委屈得不行。

我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好说道,“晨晖,真的对不起,我…我今天午来见姐夫了。唉,我和你提过他身犯的事儿,而且我自打从t市回来没见过他一面,因此我午必须来和姐夫面谈一些重要情况…”

我以为晨晖会发火,也做好了接受她暴怒喷话的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晨晖却在电话里笑了,“嘻嘻,我逗你呢!江枫,你天天这么忙,我知道你没来接我一定有特殊原因。所以嘛,本娘娘不怪你啦,我自己回去好了…那你说,我怎么找你,咱们去哪里碰面?”

“那……”

我张口结舌,还没从晨晖的话里明白过味儿。

真没想到,晨晖竟然是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儿,我还没搜肠刮肚找理由解释,她已经为我安排好没有按时接机的借口…

哎,特么的,难道全世界的好姑娘都让我江枫一个人碰到了嘛?

我…哥何德何能?我配吗我?

“嘻嘻,算了,看来对西京你还没我熟悉呢!这样吧,我定了西京南二环附近的希尔顿,我们索性简单点儿,你去那里等我,我总要先洗洗吧,然后你请我吃饭!”

“啊?”

我懵逼了,妹的希尔顿,怎么偌大西京,这一家宾馆么?

干哈我送英婕的时候住在那里,岚澜和陈倩也选那里,现在晨晖来了,不直接回叔叔家,却非要花掉一晚千块的住宿费,去住妹的希尔顿?

天!

好吧,算不是香格里拉,不是长安城堡,不是凯越,非得住希尔顿不可,但干嘛一定预定南二环的那家希尔顿呢?

这家宾馆有什么好的?

“啊什么啊,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们空乘住酒店有优惠的,嘻嘻,放心吧,不用你掏钱,这么定了,一个小时后希尔顿不见不散,我挂了啊…”

举着手机,我欲哭无泪。

身边不远处站着洪蕾,宾馆里有岚澜苦苦等着我,而晨晖,却要在一个小时后前往希尔顿与我会面…

这一刻,我生无可恋,想死的心都有!

谁特么的说女人多了好?

谁特么说众星捧月、群雌环绕乃是人生幸事?玛德,你来试试我江枫现在面对的局面,绝对虐心,虐得你哭!

除非,除非我是冷血动物,我只爱自己,伤害谁都没所谓…

可惜,我不是!

垂有丧气,我转身回到洪蕾身边。

她轻声问我,“江枫,你要去接谁啊?嘿嘿,误了航班吧,惹人家不开心了吧!”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要你管?去去去,咱们该走了!”

“成!”

洪蕾的心情好像忽然变得很好,我不知道是不是她误会我说安排父母的话,以为我同意将爸妈姐姐小外甥安排到她买下的新房里。

或者洪蕾觉得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女孩儿能一起和岚澜争抢我,她有了盟友…

反正,即便我是学心理学出身,但在这一刻,我根本搞不懂洪蕾的心思。

向蒋淑山告辞,对方握着我的手狠狠摇晃,“小江啊,记住我的话,一定要走正路,你的前程远大,千万不要浪费自己一身才华!嘿嘿,当然了,更不能辜负我们洪蕾的一片情意,否则,哼哼,咱们拳击场见,我老蒋绝壁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苦笑,随着洪蕾喊对方,“好,蒋叔,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洪蕾,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哈哈,好,不过必须是qing mèi mèi,哈哈哈~~~好了,你们走吧,保持手机畅通,我可能随时会找你商量事儿。”

“那…好,蒋叔留步,我们走了!”

取车,洪蕾坐她那辆火红色的奥迪a4,对我说,“江枫,我不管,你必须请我吃饭,嘻嘻,我没关系的,不要求过二人世界,再加一个两个也没事儿…”

这时候,洪蕾还没开动汽车,我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给她脑门来了一下指爆。

“让你小丫头瞎起哄!”

顿时,洪蕾不笑了,说翻脸翻脸,泪如雨下,“江枫,哥~~~你,你打我?”

我吓坏了,我哪儿舍得打她啊,我这不是跟她开玩笑呢嘛!

“别,别哭啊你,怎么眼泪这么不值钱,说来来?别哭,别…”

洪蕾扑进我的怀里,呜咽着说,“我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伤心,哥,你抱抱我…”

伸手,我将红蕾动人的娇躯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应该抽空去看心理医生了,或者投资研制一种新药,名字都已经想好,叫---美女免疫剂!

第592章 岚澜的条件

ps:感谢晴朗书友的1100打赏,这是饰戒本书收到的最高打赏,再次感谢!说一下,周一到周五每天两更,并拼命存稿,周六日全部爆掉,两天三十更保底,让大家一次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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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迪车终于开动的时候,洪蕾开始哼着歌曲,唱个不停,显得心情很不错。

而我,则一脸颓丧,默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两眼发呆。

我根本已经失去思想…

洪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今天显然要吃定我,缠得死死的。

我不停长吁短叹,心里想着,一个小时后晨晖赶到,岚澜也还在宾馆痴痴等待…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估计一会儿自己可能会---死!

被折磨死、被虐死!

来到希尔顿的之后,洪蕾让我自己在大厅里坐着,她跑到前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拿着一张房卡向我走来。

“哥,今天我不想回舅舅家住,嘻嘻,我开房了啊…”

说着,她还故意做出妖娆的姿态,拿眼睛一下一下瞟我,甚至还用无限美好的小屁股在我胳膊蹭了两下。

于是,我更加苦逼了。

似乎自从洪蕾向我倾诉衷肠,挑ming xin的爱意,她的行动和话语显得异常大胆,我甚至觉得,只要给她一个空间,她都能将我地正法。

好像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便能撬动整个地球。

“哎,我说洪蕾,你凑什么热闹,办的什么房卡呢?”

“要你管!”

洪蕾凶巴巴怼了我一句,然后又笑嘻嘻地说,“哥,这顿饭不当不正,吃完了再吃晚饭的时候肯定会很晚,说不定还要喝酒,到时候我醉醺醺的怎么回去?你背我吗?”

看我想要说话,洪蕾立即打断我说,“您省省吧,本宫不需要江枫同志表忠心,我还住这儿了,晚说不定还会和什么人促膝长谈呢。”

我不知道她口的什么人指的是谁,我、岚澜还是即将到来的晨晖。

“走吧,我去房间里洗洗睡一觉,你是不是也该回去看看岚澜了?莫非你舍得人家娇滴滴的大姑娘独守空房啊!”

我无语,也实在懒得和洪蕾纠缠,便站起身,向电梯口走去。

进到电梯,看到洪蕾按下的楼层,我顿时麻爪了,“洪蕾,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我房间啊!”

“你的房间在几楼?”我神情紧张地问道。

“干嘛!八楼啊,8828房间,嘻嘻,怎么着,你陪我住啊?哥,你可真好,知道我一个人晚睡陌生的地方会做噩梦…”

立马,我方了。

因为岚澜和陈倩所开的房间,正是八楼,一间是8826,一间8830。

据岚澜说,之所以没有开成紧邻的两间房,因为当时8828的客人还没有退房,她们又不想等…

我都快哭了,这个洪蕾,她绝壁成心的!

不然,干嘛会来希尔顿开房间?并且夹在陈倩和岚澜的房间当?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岚澜开的那间房,我想以洪蕾的智商,找到一百种办法也不在话下。

如,她只要问前台,我朋友名叫岚澜,我现在联系不到她,她住几号房啊?

洪蕾的长相看着知性清纯,再加能一口报出岚澜的名字,一般来说服务台也不会不告诉她岚澜的房号…

哎,我简直苦逼得没谁了,接下来的这十几个小时,也许对我江枫而言,堪称炼狱!

洪蕾哼着歌儿,并没有直接刷卡进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8826岚澜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然后躲在一旁看着我。

我还没明白洪蕾这是想干嘛,房门已经被打开,岚澜穿着睡衣冲了出来,一下钻进我怀里。

“枫啊,你午出去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怕影响你办事儿,也不敢主动打…你…”

忽然,岚澜停住不说话,她看到站在几步外,一脸古怪笑容的洪蕾。

“洪蕾?你…你怎么在这里?”

岚澜有些糊涂。

“嘻嘻,岚澜啊,我们又见面啦,我呢正要回房间休息,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看来我俩还挺有缘分的!”

洪蕾指了指隔壁的8828对岚澜说,“喏,我住在这儿,这下可好了,我们是邻居…岚澜姐,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找你和江枫聊天啊!”

说完,洪蕾也没等惊得目瞪口呆的岚澜回话,更没有看我那张苦瓜脸,直接刷卡进屋…

“你给我进来!”

岚澜的脸色立马掉下来,她狠狠拧着我的耳朵,“好你个江枫,到处沾花惹草,竟然还带着,带着…哼,你进来,给我解释清楚了!”

“嘭!”

大门关,我明白,自己的悲催生活即将拉开序幕。

刚一进门,还没等我接受岚澜的拷问,房间里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我连忙抢先一步拿起话筒,以此躲开岚澜那即将扑面而来暴风骤雨。

“喂~~~”

“嘻嘻,哥,是我,对了我还想提醒你一句,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不是说还要接什么人么?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哎,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和岚澜姐恩爱一场…”

我都快被折磨疯了。

刚要开口怒斥洪蕾这种无良的卑劣行径,听筒里却传来嘟嘟嘟的短音,显然她已经抢先一步挂断电话。

岚澜却没有像我‘认为’的那样对我疯狂施行家法,而是默默坐在床边,并不说话。

我讪讪地凑去,“澜,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她不理我,依旧表现得很沉稳很淡漠。

我的心更慌了,将她的肩膀握住往怀里揽,“澜,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岚澜没有挣扎,但也没有迎合,好像我想对她做什么可以做什么,随我江枫自便。

这一刻,我恨不得她能歇斯底里发作一场,哪怕骂我一顿打我两巴掌我也绝对不计较。

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在魔都,在岚镇南的病房时不一样,那两巴掌我永世不忘,算原谅岚澜,但也会牢记在心里。

但现在,性质完全不同,我甚至觉得只有岚澜骂我两句打我两巴掌,我的情绪才能舒缓,心里才会好受点儿…

她靠在我胸口,开始哭。

我便慌了手脚。

哎,我知道,自己对于美女,尤其自己心爱之人的泪水,根本没有免疫力,我压根儿受不了岚澜哭,委屈的哭。

“澜,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哎呀,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哭呢?”

我急得抓耳挠腮,恨不能狠狠搧自己俩大嘴巴才好。

“你真让我说吗?”

岚澜抬起头,任凭晶莹的泪水像两道小溪流一样潺潺落下。

“对,你说,只要我江枫能做到,怎样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那好,你到洪蕾房间,告诉她,请她离开这里,并且以后也不要再私下单独找你,你做得到吗?”

第593章 她究竟想干嘛?

岚澜的话令我傻眼。 !

我千思万念,万万没有想到,岚澜竟然会提出如此直接,显然要永绝后患的条件。

她的性格不是很懦弱么?不是并不习惯和别人正面起冲突么?

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呢?

我看着她,“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你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岚澜的语气并不像在和我争吵,甚至于显得十分平静,但说出来的言辞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澜…你看,洪蕾是我的老同学,而且在我姐夫的案子,洪蕾帮了我们江家那么大的忙,我怎么能和人家说这样的话?再说了,希尔顿也不是我江枫开的,洪蕾想住不想住,我能管得了么?”

“你不同意是不是?”

岚澜盯着我,那双大到完全不成例的眼眸,慢慢开始雾气升腾。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含糊其辞!

否则,我不但会彻底伤了洪蕾,也会让岚澜分不清怎样算是正确对待情感的方式,而什么是错误的。

毕竟,疯狂陷入爱情的女人,她们当十个有九个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丧失自我,从而不再是惯常的她自己。

我低着头,语气却十分坚定,“对,洪蕾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当她是亲妹妹一样看待,我不能做这样的事儿…抱歉!”

岚澜没有再说话,双手捂着脸哭起来。

只是她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即便身体抽动得非常厉害,即便已经气不接下气,但却没有发出哭叫的声响…

我知道,岚澜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太柔弱,她一定不愿意!

要是搁在以往,换做其他的事情,我一定会心软,会不顾一切冲过去搂住岚澜,宽慰她,安抚她,甚至向她道歉。

我的心,始终有个理念,那便是,女人是用来让男人爱的,而不是欺负的!

所以,我最见不得心爱的女rén liu眼泪…

但这一次,我忍住了,强行让自己坐着没有动。

因为对于我和岚澜来讲,让洪蕾离开这件事儿,虽然算不惊天动地,不至于像前几次那样导致我俩分手,但其性质却非常不一般,甚至可以归类于‘大是大非’!

如果岚澜不能意识到她是在无理取闹,那么以后我江枫也别想继续和女人打交道,别想正常工作了。

沙山女监,特么的,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个男人嘛!

要是岚澜对任何女人都这样,以后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和对方交往?

何况,对于洪蕾我心存感恩,而且我和她还真没有任何苟且的地方,至少到现在为止,我都旗帜鲜明地表达对洪蕾的拒绝之意,不惜让她伤心绝望…

既然在洪蕾的事情,我江枫没有做错什么,那干嘛我必须要让自己为岚澜的无理取闹买单?

所以,我不会去的,坚决不去!

岚澜哭了一会,渐渐平静。

她斜倚在床头,双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好半天,岚澜站起身走进洗手间,很快里面便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应该在洗澡。

我沉默着,甚至连点一支香烟的yu wàng都没有,只是像被人抽去骨髓一般,靠也靠不住,躺也躺不下,怎么呆着都不舒服。

唉,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只是一个洪蕾,已经让我和岚澜之间心存隔阂,要是再加别的女人,那我的生活将会乱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若是以往,岚澜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通常会忍不住,总是在她洗到一半时冲进去,共渡爱河…

可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兴起任何一丝旖旎的念头,像忽然萎靡了一样,根本提不起某方面的yu wàng。

岚澜很快洗完,在洗手间停留了没多久便袅袅升烟地走出来。

我便惊讶地合不拢嘴---岚澜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容光焕发,惊艳无。

她画了淡妆,波浪长发披肩,chi luo着身体走进房间,胸前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岚澜根本没有看我一眼,仔细找出衣服开始仔细穿戴。

我更加傻蛆了---岚澜竟然换一身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新衣服!

笔挺的灰色西服短裙让她下身丰满的曲线显得更加诱人,而半身却穿了一件鹅huáng sè真丝衬衫,挂着雪白的披肩,将其稳重大气高贵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当她转过身,在我眼前转了半个圈,炫耀着,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我…彻底迷失了!

我承认,岚澜是我遇到的女人,最漂亮、最xing gǎn、最充满魅惑的那一个!

“嘻嘻,江枫,我好看吗,漂亮吗?”

岚澜笑了,好像十几分钟之前根本没有哭过。

我下意识点点头,“漂亮,太漂亮了,简直无与伦!”

“嘻嘻,那好好珍惜我吧!”

她又摆了一个pose,然后指了指房间大门,“枫啊,你先出去在一楼大堂等我,我处理点儿私事儿。”

木然站起,我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般拉门、出去、坐电梯下楼。

不知道岚澜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底,她想干嘛?

枯坐没有多久,我的电话再次响起,唉,我苦逼地得到一个悲惨的消息---晨晖到了!

五分钟后,我硬着头皮帮晨晖从出租车搬下行李箱,讪笑着问她,“一路还顺利吧?”

“还说呢!”

晨晖笑着,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轻轻捅了我一下,“机场大巴空调坏了,哎哟,你可不知道,我差点儿暑…要不是怕你等急了,人家才不巴巴地赶过来呢!”

我更加说不出任何话,直到过了好几秒钟,才苦着脸对她说,“辛苦你了…唉,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帮你办入住。”

晨晖听话地点点头,掏出身份证递给我,“和前台报我的名字,说昨天在一程预订好了…”

我垂头丧气来到前台,将晨晖的证件递给正在忙碌着的接待小姐,说道,“订一间房。”

然而,对方并没有接过我手里的身份证,而是说了一句令我大吃一惊的话!

“抱歉先生,恐怕让您失望了,从现在起,我们希尔顿已经不再接受客人入住!”

什么?

我傻眼,明明还有不少空房间,怎么一会儿工夫便不接受登记入住?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594章 我快要被气疯了

盯着对方,我迷惑不解地问道,“半个多小时前我朋友还办理了入住,好像她当时甚至可以挑选房间,怎么现在却不受理客人登记了?你们希尔顿搞什么搞?这样的服务还敢号称五星级酒店?”

见我有些恼火,前台接待小姐笑了,“先生,您别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刚才忽然接到总部通知,不但酒店不再接受客人入住,并且…”

“并且什么?”

“哎,并且已经交钱入住的客人,恐怕都要被劝退,酒店愿意双倍赔付客人损失…”

“什么?”

我傻眼了,扭头看了看旁边两名和我一样满脸迷惑准备办理入住的客人,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凭着直觉,我猜到这件疯狂到无以复加的突发事件,一定和岚澜有关!

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客人乘坐电梯下楼,大部分都怒气冲冲直奔前台讨yào shuo fǎ。

很快,大堂经理、酒店的值班经理甚至轮值的副总全都出现在希尔顿酒店大堂,他们态度诚恳甚至卑微地对这些客人道歉,一再表示愿意赔偿大家损失,愿意帮着联系新的宾馆,车费、住宿费酒店全包。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客人下楼拥挤在大堂处,像一个准备出行的旅游团在等待大巴车接站。

乱糟糟的,人声鼎沸。

客人们得到的终极解释是,据说酒店得到有关部门通知,说希尔顿的安防系统出现大纰漏,必须立即整修,而且刻不容缓,不计代价。

很多人接受了这个理由,毕竟,谁出来不是度假旅游是出差办事儿,有几个人非要跟人家酒店过不去?更何况,希尔顿这边态度非常好,并且愿意包赔一切损失!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个别不好说话的客rén dà吵大闹,于是被请进经理办公室闭门详谈。

不过,基本进去三五分钟,那些客人便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地又走出经理室,话也不说,赔偿也不要了,急匆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于是,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议论和质疑,但却没有人敢继续闹事儿!

我惊了,受惊!

好半天,才想起还有一个晨晖呢,连忙快步走到她面前说道,“晨晖,这里恐怕住不成了,我看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晨晖也有些茫然,“我明明在一程提前订好房间了啊,他们希尔顿怎么能说取消取消呢?太不像话了!”

我苦笑,“何止是预定好的啊,现在连已经入住的客人都要被全体清理!唉,也不知道希尔顿这边怎么想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给酒店的声誉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么?希尔顿不想干了嘛!”

还没等晨晖说什么,我身后便有一个声音响起,“我看啊,还真是不想干了,哼!”

一转头,见洪蕾脸色难看地站在我身后,她看了看晨晖,忽然间脸色便阴转晴,笑着问我,“哥,她是谁啊,你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哥?”

晨晖瞅了瞅我,又看看洪蕾,问道,“江枫,没听你说还有个妹子啊,我只知道你有姐姐,这位是…”

“洪蕾!反正不管江枫怎么看,我是叫他哥!”

洪蕾大大方方伸出手,冲着晨晖道,“你好,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晨晖,很高兴见到你…”

两人热烈地将手握在一起,甚至还略略拥抱了一下,好像以前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样。

我顿时有些蛋粘连,这…妹的,不,两个妹的,你们这是演的哪儿一出?

洪蕾显然是有备而来,而晨晖呢,应该属于见多识广,具有极强随机应变的能力。

因此,即便她搞不清楚洪蕾到底是谁,和我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结交她,但依然应付得滴水不漏,十分得体!

哎,女人啊,谁说她们的智慧不行?依我看,简直太行了,行得不要不要的。

嘴里说着那些像唱戏、电影里的台词,却做着非常亲昵的举动,她们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特么的,谁能告诉我?

洪蕾和晨晖开始寒暄,我好像反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心不爽,我掏出电话走到一旁,直接给岚澜拨了过去。

“澜,你究竟搞什么搞,怎么希尔顿现在都不接待客人入住了?还有,干嘛要将客人都清理走了?你…”

猛然间,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怪的情况---岚澜一直没有出现!

甚至到现在,基本已经没有客人从电梯里下来,岚澜的身影却始终踪迹渺然!

电话里,岚澜在笑,“嘻嘻,谁说要清理人了?我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嘛!”

“你!”

我都快被岚澜这丫头气疯掉,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想的?

什么时候岚澜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如此疯狂?

“我怎么了?嘻嘻,枫啊,我又换了几身衣服,可是觉得效果最初我穿的那一套差不少,这不正纠结呢嘛,要不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好,很好,十分好!”

我愤然,“好你个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开涮?行,你等着,我这去!”

乘坐电梯的那会儿功夫,我已经气得快要吐血!

真是没有想到,一惯稳重、一惯做事缩手缩脚瞻前顾后,并且性格懦弱的岚澜,竟然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而且,竟然还成功了!

我很怪,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将整个希尔顿包下来了么?

可,她如此劳民伤财花掉大价钱的目的何在?莫非只是为了赶走洪蕾,从而让我和她能够独享一座五星级酒店?

天!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真的想不到,岚澜竟然也有如此极端的一面!

这人啊,一旦铁了心,还有什么是自己不敢做,不敢去轻易尝试的呢?

来到8826房间门前,我使劲儿敲着房门,大声喊着,“岚澜,开门啊,你给我立马把门打开!”

此时此刻,我气得脸色铁青,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

第595章 谁说他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很快,房门打开,岚澜还是穿着那件真丝衬衫和灰色西装短裙,笑靥如花地看着我,身体却斜倚在门框位置,好像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岚澜,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到底几个意思!”

“嘻嘻,枫啊,你看看你,怎么遇到点儿事那么沉不住气?好,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几个意思嘛,那跟我走,我来告诉你…”

岚澜亲昵地拍了拍我已经几乎扭曲的面颊,腻声说道,“枫啊,别那么容易动怒嘛,我会让你看到十分有趣的一幕,嘻嘻,说不定你还能收到一份礼物呢!”

我茫然,不知所措,却实在拿她没办法。

唉,气归气,我江枫总不能动手打自己的女人吧!

相跟着她来到一楼大堂,这时候,虽然还有不少客人等着办理相关手续,退取押金和住宿费用,但人数已经明显少了很多。

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洪蕾和晨晖的影子,也不知道两个如此招人的美女到底跑哪儿去了?该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吧…

我恶狠狠地想,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如果真被人贩子拐走倒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我江枫以后肯定会少掉很多麻烦!

岚澜拽了我一下,“看什么呢?狐狸精勾魂啊!”

无奈,我收回目光,跟着她走向一楼大堂内侧的办公区。

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下,我看到,门牌赫然写着---总经理办公室!

岚澜敲了敲门,里面立即有人回答,“请进!”

冲我一笑,岚澜当先推门进去。

我看到,坐在宽大精美皮沙发的是一位年纪在四十五到五十之间的年男子,对方派头十足,穿着考究,一付见惯大风大浪的样子。

“您好,请问您是?”

对方抢先开口,并且直接从沙发站了起来,似乎他早已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正在等着岚澜呢。

“总经理先生你好,我姓岚!”

岚澜轻移莲步,声音平淡地向前走了一步,随即站住。

我看着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岚澜自我介绍姓岚,那个总经理顿时脸露出兴奋又有些惶恐的表情。

我心一动,按说这样便是失态了,他作为一家希尔顿酒店最高管理者,什么大人物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对岚澜如此紧张?

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心念如电,琢磨着对方为何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根本无需我想明白,岚澜伸出手,用指间和对方伸出的双手沾了一下,轻笑道,“总经理先生,你坐吧…我来找你呢,只是代表岚家表个态!虽然酒店从今天起易主,但你只要通过我们岚氏集团专业团队的考察,我倾向于保持本酒店高层管理人员不变,你有很大机会继续坐在总经理的位子为岚氏集团发光发热…”

一下子,我差点儿晕过去!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儿啊!

一次清理客人的行为,竟然牵扯出岚氏集团了,还说什么要考核人家总经理…

对方需要你岚澜安排人考核吗?你管得着么?

除非…

猛然间,我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总经理见到岚澜后如此惶惑,她刚才明明说了酒店从今天起易主…天,我总算还没有傻成一条蛆!

看来,在刚才短短十几分钟里,岚氏集团竟然已经将西京南二环的这家希尔顿买下!

我忽然笑了,不顾岚澜和那个总经理诧异的目光,放声大笑!

原来,世界真有如此违反常规不可思议的事儿,并且还被我江枫碰了!

这一刻,不知道怎地,我突然想到两个历史典故,‘烽火戏诸侯’以及‘一骑红尘妃子笑’!

这都是历史君王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做下骂名千古的疯狂举动!

没想到啊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江枫竟然有了类似于褒姒和杨玉环一样的待遇!

岚澜不计成本买下整座希尔顿酒店,是为了和我江枫独占这里,不允许像洪蕾和晨晖这样的情敌入住!

我笑着,觉得岚澜简直无法理喻!

虽然我不知道经营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成本有多高,但,即便酒店所在建筑物是租来的,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的运营成本也绝对是一个天数字,何况买下其经营权甚至控股权!

我想,岚家这次绝对要大吐血了,耗资恐怕要按照亿元来计算!

但,一个亿或者几个亿,对岚氏集团来说真的很多么?

以岚家的实力,岚澜还真有可能开出一个令对方无法拒绝的价格,从而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酒店易主!

只是,这简直像演电影或者小说里的情节,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

哪怕它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眼前,哪怕是我亲眼所见!

“你笑完了吗?”

岚澜看着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也跟着微微笑起来,似乎心情非常好。

见她这样,我反倒笑不出了。

“哎,澜,你这又是何苦呢?至于嘛…”

“至于!”

岚澜忽然正色冲我说道,“何止是至于,根本是必须这样做!”

她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枫啊,你既然笑完了,那过来一下,好吗?”

“干嘛?”

我警惕地看着她,心有种令我窒息的恐怖预感。

我想起,刚才在她住的8826房间门口,岚澜好像说过要送我一个礼物,难道,难道…额滴神啊!

我已经不敢再向下想!

那个希尔顿酒店的原总经理看着我,面带着疑惑。

“岚小姐,这位先生是?”

“他叫江枫!”

“噢,江先生您好。”

对方礼貌地冲我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然后转向岚澜,“我们总部说了,哦,抱歉,是前雇主说了,您会代表岚氏集团签署一份收购本酒店的意向书,我看是不是…”

他再次冲我瞄了一眼,说道,“江先生,我想您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现在我们将要进行的是一桩涉及数亿巨资的商务签约,不适合有外人在场!”

我没有计较他的话,的确,我一个外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好像并不合适。

正想着先行告退,岚澜忽然拦住我,脸色阴沉地对那个总经理说了一句,“谁说他不合适?难道你认为,你的老板不应该在收购意向书签字么?那么总经理先生,请你告诉我,江枫不合适,谁合适?”

第596章 给你两个选择!

事实,岚澜方才言语所要表达的意思,我能说我早已经猜到了么?

然而,即便我预感到岚澜的疯狂举动远远没有结束,她或许真是想要将这座希尔顿酒店当做礼物送给我,但,当我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样如同了魔障般的话时,还是惊得像突然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

而那个总经理,丫我还要吃惊,简直是受到极为‘残忍’地惊吓!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岚澜,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才颤声问道,“岚,岚小姐,您的意思是说?您不签字,让江枫先生代表您来签署这份意向书?这…您不会是和我开玩笑了吧?”

“总经理先生,请问,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我岚澜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这下,那个前希尔顿酒店的总经理立马不说话了。

他当然已经看出,岚澜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向我发出质疑,已然十分不满。

如果这家伙还是那么没有眼力价质疑我的身份,恐怕等不到搞明白我江枫到底有没有资格签字,丫自己身五星级酒店总经理这个耀眼的光环,首先便要被摘掉、拿下!

当然,这个总经理显然不是傻子,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算不错。

听了岚澜连续两条反问句,对方立马变化表情,笑得像一个牛蒡花似的,热情迎向我,甚至做出面对岚澜还要热情的姿态,伸出胳膊,一下将我的两只手紧紧握住。

“江先生,今后我在您领导下工作了!哈哈,我保证,一定尽心尽力竭尽全力好好经营咱们希尔…那啥,咱们的酒店,赶超同侪,将其打造成西京首屈一指的五星级宾馆,成为西京南郊的一面餐饮住宿领域的旗帜…”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口才极好,三言两语间已经将酒店未来发展的宏观目标规划好,并且定位和愿景十分诱人。

岚澜的脸色稍稍雪雨转霁,哼了两声这才说道,“行了,你把意向书拿出来吧。”

这个过程,我始终没有说话,心情,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平静如水。

我也算多少经历过一些风浪,因此对于这种突如其来天掉馅饼的事儿,并没有觉得令自己欣喜若狂,变得自我膨胀!

没错,我刚才的确被吓住,被惊呆,但我并不需要这样的馈赠!

实际,希尔顿酒店这份礼物对我太昂贵太奢侈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希望看到岚澜如此作态,不需要她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爱,或者以此向其他女人宣布对我江枫的独占权!

古人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我江枫虽然并不富有,而且现在烂事缠身,但我也没有卑贱到非要接受这样一座价值数亿五星级酒店的地步。

于是,当对方兴冲冲拿出采购意向书,递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转向岚澜问道,“澜,你想好了吗?确定要这样做?”

她一愣,看着我说,“这有什么好想的?怎么,我岚澜连贞操这样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一座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的宾馆,不行了吗?较起来,你说是我重要还是五星级酒店重要!”

她的话令我冷汗直流。

真是没有想到,岚澜什么时候变得言辞如此犀利?

我原本想好的那些托词理由,忽然便说不出口,胎死腹。

“枫啊,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我刚才的话错了吗?”

岚澜明显有些不高兴,不依不饶继续问我。

我的心情真是没法描述,不断暗自问自己,岚澜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完全和她平素的作风背道而驰,难道…她经受了什么ci ji吗?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办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这么不利索,枫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鸡毛蒜皮!?

我笑了,古往今来,能将收购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动作喻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岚澜应该算头一个。

“澜,如果我是不接受呢?”

“不接受?哼,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歪心思!”

岚澜有些火,“你不是不能接受我的馈赠,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心里想着洪蕾那丫头了吧?不对,也许还有别人!郝茹、陈倩、汪珊、程瑶馨…唉,枫啊,请你告诉我,我岚澜该怎么做才能完全拢住你的心,让你从此心里不再有别人?”

她的话,令我哑口无言。

虽然带着浓浓的醋意和huo yào味,但何尝不是代表岚澜爱我爱得发狂,爱得深入骨髓了呢?

尽管,我不认为她这样的做法很正确,尽管,我觉得她完全偏离了正确的轨迹…

叹了口气,我轻轻将岚澜搂进怀里,完全没有理会那个彻底懵逼前希尔顿总经理的目光,低声附在她耳边说道,“澜,我爱你,爱得可以用生命去维护你的周全!但我真的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表达你的心意,真的,我江枫不需要…”

“可…”

我见她还要说话,立即伸出右手食指按在岚澜的嘴唇。

“爱我,首先要尊重我,要将我当成靠山,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凝视着她,“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了解我江枫,也亲眼见证我在沙山女监做下那么多的事儿!可你却为什么这样看待我…好,我问你,你究竟懂我不懂我?”

岚澜不说话了,我的个性她肯定清楚,虽然达不到那种迂腐到完全不和外界来往的程度,但我却绝不可能无功受禄,接受她这样超出我心理承受范围的贵重礼物!

我怜爱地在她额头轻轻亲吻着,嘴里同时说道,“澜,既然决定收购,不管出于什么初衷,还是要将这件事儿办完,做到有始有终!我,嘿嘿,我宁愿你请我在街头吃一碗兰州牛肉拉面,加两个煎鸡蛋,也不会接受这样的馈赠,请你理解我、尊重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我终于有些烦躁,“好,既然你还是听不进去我的话,那咱们简单点儿,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二选一做选择题!”

第597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岚澜看着我,贝齿轻轻咬住涂抹得异常明艳的红唇,好半天才说道,“行,你说!”

我保持微笑状态,细声漫语说出口,“其一,强行把酒店赠给我,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你我断绝来往!或者,收回你那可笑念头,和我一起打拼事业好好过日子…澜,你选吧,我等着!”

靠前去,我双手环抱住岚澜那十分丰腴但却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手指在她背后最诱人的丰满部位,慢慢画着圆圈。

她却蹙着眉头,半晌无语。

再一次,我开口,“澜,你非要我收下这座宾馆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自己认同,我和你此刻的拥抱,是最后的绝唱,是告别仪式…”

我,终于讲话彻底挑明,开口威胁岚澜了。

听到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言语,那个希尔顿酒店的前总经理好像完全丧失判断能力,他嗫呆呆看着我们俩,眼神已经没法去形容。

只能说,他在用目光传递一种特殊心思---真特么没见过我江枫这么牛逼或者这么shǎ bi的主儿!

尼玛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生生捧价值数亿元的财富给我,而我呢,不但不屁颠儿屁颠儿赶着接受,相反,竟然还用分手来要挟对方…

恐怕那总经理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幕,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竟然有我江枫这样傻缺的家伙吧。

那么,平胸而论,此刻我心里的念头,真的像我说的那样高尚,那样宁愿去死也不愿接受别人恩赐么?

当然不是!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解释我此刻的心态,那便是,我江枫还没有悲惨到那一步!

做个该死的喻,如果我需要用钱来挽救最爱、最亲人的生命,需要像猛将哥那样‘mài shēn’救母,那别说这几个亿了,算岚澜再加十倍给我,我也会眉头不抖一下立即全盘笑纳。

甚至于,我可以卑躬屈膝开口求她,问她要,向她借钱!

在我眼,没有什么东西得至亲的健康、安全、快乐,除此之外,我便无所顾忌,不会用出卖自己的灵魂、打破我心底线来迎合任何人的意愿!

哪怕她是岚澜,也不行,绝对不能够!

岚澜抬起头,目光和我对视着。

而我这次也没有躲闪,始终盯着她,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过了至少有一分多钟,岚澜终于躲开目光,叹了口气道,“唉,你,你真是个傻瓜啊~~~”

“澜,我不傻,因为我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依然凝视着她,“我需要的是你的尊重、信任和爱,而不是你们岚家的财富,懂吗?”



当我和岚澜重新出现在希尔顿酒店大堂的时候,几乎所有客人都被全部肃清。

岚澜苦笑着告诉我,仅仅退赔客人损失这一项,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岚氏集团的损失已经超过两百万!

这还没有估算此次葩收购行动,为酒店重新开业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甚至可以想见,当过些日子,这里再次营业的时候,会是一种何等凄凉恓惶的景象…

洪蕾和晨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俩看去相处得极为愉快,似乎经过几十分钟的相处,已经一见如故像一对认识很多年的老友。

“哥,你可算来啦…唉,我们没地方住了…嘻嘻,怎么着,你呢?准备住哪里?我可和你说好了啊,你住哪儿我住哪儿,别想把我甩掉!”

洪蕾笑嘻嘻冲我打招呼,并且示威似的故意加了后面这一句,同时还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岚澜一眼,目光明显敌意盎然。

于是,我再次陷入苦逼多角剧情里,看来即便岚澜采取收购希尔顿这样极端到不可思议的做法,还是没能消除洪蕾和她一较高下,打一场对我争夺战的念头。

岚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伸手在我后腰位置狠狠掐了一下,等着听我怎么回答。

硬着头皮,我冲着洪蕾和晨晖说道,“你看,既然这里没法再住了,你们…那个,索性自己找地方住吧!反正都是西京人,哪儿不熟悉啊?对吧,南二环这边又不是只有希尔顿一个五星级。”

“我们没问题啊,可是,哥,那你呢,住哪里?”

洪蕾根本不为我的话所动,是要从我这里要一个明确态度。

晨晖笑着,并没有说话,但她脸带出一丝渴望的表情,显然此刻她和洪蕾构成了情敌统一战线。

“我…”

我都快恨死这几个女人了,妹的,三个妹的,你们不折腾人能死啊!

干嘛非要让我做出无论怎么说都会伤害某一方的痛苦抉择呢?

看到我失魂落魄,表情尴尬,岚澜哼了一声,“哼,活该!谁让你刚才逼人家做选择题!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看你怎么回答!”

岚澜语带双关,将我和洪蕾一起归于‘恶人’的行列,同时骂了。

真特么的,简直了!

我心各种不爽!

想我江枫,英雄一世,面对利司这样的司法部领导面无惧色,可以和东南亚杀手当面对撼,甚至对大长腿官晓倩以及**、墨镜男这些身份神秘、背景强大的对手时,也应付得游刃有余。

可为何面对着三朵娇滴滴的鲜花,却怂成这个样子?

玛德,我江枫还是个男人,是个纯爷们么?

终于,我怒从心头起,一个一个扫过她们的脸庞,恨声说道,“老子谁也不跟,谁也不带,我…我出家我…”

“哈哈~~~”

岚澜、洪蕾和晨晖哄然大笑,恐怕她们谁也没想到,被逼急了的我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软弱无力的‘反击’。

“行啊哥,有种你出家好了!嘻嘻,我倒是知道,从你爷爷那一辈是单传,三代了,你们江家都只有一个男性,我洪蕾还不信了,你真能出家?让你们江家从此没了后人?哈哈,笑死我了,你出家啊,出一个我看看!哼,信不信叔叔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我盯着洪蕾,从牙缝里哼了一声,“我,我现在是离家出走,嘿嘿,哥想好了,我哪儿也不去,老子回家,回家找我妈!怎么着,你们难道也跟着一起?”

顺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回家,竟然是一个再好不过摆脱她们纠缠的绝佳办法,你洪蕾,你岚澜不是牛逼吗?

难道你还能拦着不让我回家看父母?

总算,我开怀大笑,“咱们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598章 一语伤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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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澜愣住,晨晖茫然,而洪蕾的小脸,直接绿了!

看到她们总算有一次被我用话挤兑住,我便更加开心,笑着说,“怎么样,谁和我回去啊?我代表我爸妈热烈欢迎你们的造访!嘿嘿,当然啦,如果你们嫌麻烦,那听哥一句,各回各家,各找各…”

第二次,我刚要说出那个‘妈’字的时候,忽然发现,岚澜、洪蕾、晨晖三个美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甚至于,岚澜的眼忽然便噙着泪花,晨晖神色黯然,洪蕾更夸张,直接哭出声。

“哥,江枫,你,你混蛋!你…呜呜呜~~~”

口直心快的洪蕾喊了出来,“你什么意思啊?呜呜呜,你嫌弃我洪蕾明说,我,我不怕丢人,你说这话,哥…太伤人了!”

一扭头,洪蕾再也不看我,涕泪横流着冲出希尔顿酒店大堂。

看到洪蕾这样,岚澜也哭了,她叹了口气,默默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电梯里…

最后,大堂里只剩下已经吓傻掉的我和神情萧瑟,也是泫然欲涕的晨晖。

“江,江枫,唉,你真不该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回叔叔家了,安静两天,等你电话…”

颓然,我跌坐在大堂的沙发椅,悲愤交加。

真特么的,我简直是个混蛋,我江枫不是个怂!

我真想敲开自己的脑袋检查一下,今天脑子里是不是被什么人灌猪大肠,怎么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张嘴能讲出这样伤人的话?

我…伤透她们的心!

晨晖似乎隐隐约约告诉我她的家庭并不幸福,因此她更愿意将西京叔叔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而她叔叔也非常疼爱晨晖,视其如己出。

岚澜呢,现在陪着她父亲岚镇南的,可是后妈靳玉!

洪蕾更别提了,从小父母离异,别说母爱,连父爱都难得有机会享受,完全是在西京舅舅家长大的!

玛德,我却让她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找什么找,我江枫是想找抽!

灵魂,仿佛像被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剥离,我木然看着天花板制作精美的观音送子图,心痛苦得无以复加。

一句话,伤了三个对我情深义重女孩的心,我江枫特么还算人么!

而她们三人的家庭,竟然惊人地存在某种巧合---父母感情不好,家门不幸…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不会的…

我问自己,但,质问却显得如此软弱无力,连自己都无法接受。

事实胜于雄辩,这样的几率也许连千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却被我江枫生生碰了!

这一刻,我真想问天问大地,哥们的命为何如此可怜?



默然半晌,掏出手机,想看到她们三个有谁会给我发一条短信,告诉我她们没有真正生气,因为刚才我只是无心之过…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短信,一条都没有!

手机清净得令人发指,我…几乎快要崩溃。

给岚澜打电话,关机。

给洪蕾拨号,直接挂断。

晨晖倒是接了我的电话,却只说了一句,“江枫,我心里难受,你别打扰我了好吗?求你了,让我静一静…”

这样,我如同在荒野求生的旅人,刚以为摆脱掉狼群的威胁,却不意被晴天霹雳击。

浑身下全都烧得焦烂,没有意识,丧失神志…

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我江枫到底怎么了?

现在,我的确甩掉她们的纠缠,可,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被她们缠着虐着苦逼着,也不愿因为我的话伤她们到如此程度。

没脸回到房间找岚澜,我晃晃悠悠走出酒店大门,再次成为西京这座城市里,极少数的孤魂野鬼之一。

天空不知道何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我的心情却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过,变得千疮百孔…

人生啊,踏马的生活,为什么总会给我制造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劫难?

默默关掉手机,我顺着二环路漫无目的游荡,不知道哪里才是我此行的终点。

此时此刻,我顾不想t市沙山女监的工作,顾不想和我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一个个女人,甚至连姐夫向明的案情也完全没有心思去琢磨。

我,只想买醉,醉了,也是一种另类死掉的方式---醉生梦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酒吧,侍应生却对我说,“先生,我们家要到下午五点以后才开始营业,您看…”

“我看?看个屁!”

所有怒火的洪流,似乎随着可怜、无辜侍者一句拒绝的话,被打开大闸,狂泄而出。

我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小子,你们踏马的是不是在开门做生意?想不想干了?顾客找门却直接推出去,卧槽,你们究竟做的哪门子买卖!”

侍者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显然被我骂得有些发蒙。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怒火向我解释,“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们酒吧有规定,下午五点以后才能营业…”

“营业,营尼玛个头!”

我怒不可遏,伸手嘭地一下抓住侍者的脖领子,“娘的,你小子欺负人是不是?你说你们不营业,那你告诉我,里面那一桌怎么回事儿?他们凭什么能坐在那里喝酒?”

这次,侍者还没有说话,酒吧里正在喝酒的一桌有人站起身,冲我们吼了一句,“谁啊?敢在我这里闹事儿?尼玛的胆子不小,活腻歪了是吧?”

这家伙叫着,杀气腾腾从酒吧里冲了出来。

我双眼眯缝,暗叫一声,来的好!

正愁没地儿撒气呢,现在有人主动送门要跟我撕逼,不要感情太好了啊!

我冷笑,“滚出来,老子教教你们酒吧该怎么经营!”

“草!”

冲出来的家伙怒火烧,这小子随手拎起一个用于卡大门的木棍,一阵风般来到我的近前。

“玛德,小子,别说哥们没有张榜帖布告通知你,你丫找死还真找对地方了!”

“呼~~~”

凛冽的风声扑面而来,对方抡圆手木棍,快如疾风般向着我的脑瓜顶狠狠砸了下来…

我却笑了,日!

老子要不打得你丫不认识自己的名字,我江枫跟你姓!

看着木棍在面前不断变大,我终于,动了!

侧身、步、窝心脚,带着无穷杀意,一气呵成!

让过对方的武器,眼看我要将他揍成一只陪练的沙袋,忽然,听酒吧里有人喊了一声,“江枫,住手!”

第599章 看完再说配不配和我动手

这一声喊,像带着一种异魔力似的,将我的动作瞬间凝固在半空!

那声音说不有多么熟悉,但我却在最近连续与声音的主人有过当面或者电话交谈。

而且,随着包括田哥和英雄、英勇兄弟在内的几名很有权势、能力极大重量级人物对他的重视,我也越来越在乎他的意见和对我姐夫案情的看法…

高声呼喝让我住手的人,正是李侃。

那个身份神秘,说办能办得乾通水处理公司管理层各种蛋疼的李侃。

只不过,此刻窝心脚已出,招式几乎用足,我完全收不住势。

所以住手不用,住脚做不到,我只能主动让自己的招法击在空隙里。

刹那之间,我腿的行进路线向着对方身体外侧偏斜,挂着一道凛冽的冷风,擦着丫的肋下奔袭而过,只是我的脚尖却诡异地动了一下,似乎在千钧一发的刹那,我还有闲情逸致活动活动脚腕,摆个pose啥的。

于是,交手一招,对方一棍子抡空,而我则一脚踢空…于是,弹指之间,我们二人擦身而过,分别站在对方刚才所处的地方,像心照不宣移形换位一样,交换了彼此的位置。

我扫了一眼向我动手的家伙,根本没有将其当回事儿。

能一招被我干翻的主儿,在我江枫眼是四个字---不屑一顾!

我转过头,看向酒吧里。

我知道,在喊了那一嗓子之后,李侃总归要露面的。

果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桌喝酒的客人纷纷走了过来,最前面的,不是李侃是谁?

“哟,李哥啊,您了怎么在这里?”

我笑言道,“哪股风把我们威名远扬的李哥给吹到旮旯拐角里了呢?这破地方,要是风大落点儿灰尘,都能被土给埋喽!”

因为那家伙一言不合动手,而且下手便是奔着我的脑门,显得狠辣异常,因此我的话不再客气,尖酸刻薄,差没说给酒吧门口立块石碑,将其装扮成坟头。

实际,在西京这座十三朝古都,全国各地的游客来此旅游,九成九都是奔着看坟头来的,所以我这么挖苦酒吧,也不算太冤枉他们…

“唉,我说江枫啊,差不多得了,你这张臭嘴,我可早见识过…哈哈,来,李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也是缘分,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我还没说话,那个刚才抡棍子打我的大汉先不干了。

“李哥,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什么叫不打不相识?你怎么还胳膊肘向外拐?这小子明明是来我这里挑事儿的,踏马的,哪儿有说酒吧什么时候营业还需要征得顾客同意?每天那么多客人,一人一个意思,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我这里还营不营业,还特么怎么赚钱?”

我眯起双眼…看来,对方还有点儿没完没了不依不饶的意思!

李侃瞪了那家伙一眼,“老虎,你踏马的少说两句能死是不是,给我闭嘴!江枫兄弟我了解,他今天这种怪异举动肯定是因为遇到不痛快的事儿,有气没地儿发…嗯,对了,也可能看到我们明明坐在酒吧里喝酒,伙计却说不营业,显得自相矛盾,因此才动怒的!”

李侃转向我,笑眯眯问道,“小江,我说的对不对?”

我摆摆手,“李哥说啥是啥!”

这话回答得模棱两可,只能说,我在给他李侃面子。

李侃摇摇头,显然拿我没什么办法。

“啪!”

他打了一个响指,喊道,“伙儿,去拿两个杯子,倒酒。”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侍者便胆战心惊端酒来,李侃一手一杯递给我和老虎二人。

“来,哥俩儿,感情深一口闷,一笑泯恩仇,看我面子,干了!”

我接过酒,正准备卖李侃一个脸,将杯酒喝掉,没想到那个依旧拿着木棍的家伙却没答应。

“等等!”

对方冷冷看着我,“你叫江枫是吧?好,姓江的,想在我这间酒吧喝酒也可以,甚至不用管是否营业,我老虎二十四小时随时欢迎!不过,我这里有个不成的规矩---赢了我手的棍子,你才有资格当我老虎的座宾。否则,哪儿来哪儿去,谁的面子我踏马的都不给!”

我没想到这个老虎还是个直肠子、一根筋。

以他们能够把酒言欢的交情,我不信李侃的身份他老虎不清楚!

那么,明知道李侃惹不起、不好惹,还能当着他的面撂狠话,只能说明两件事。

一者,他和李侃关系极好,不怕得罪对方。还有是,这货死脑筋,不将他彻底折服,老虎是不会轻易认可一个人的!

我看了看对面这个其貌不扬,身材却很壮硕的老虎一眼,鼻孔喷出一个哼字!

“哼!”

老虎顿时恼了,“怎么着,我的话你听不懂是吧?小子,你…”

我伸手摇了摇,打断他的话,“这叫我怎么说好呢…李哥,现在可不是我江枫不给你兄弟面子,是他自己屎顶屁门子,憋不住找削!”

此时此刻,和李侃一起喝酒的人有七八个,他们看着我,互相交换眼神,满脸不可思议。

从他们诧异的表情,我能猜出这些家伙估计懵逼了,想不明白我江枫是何方神圣,脸咋那大呢?

估摸他们会想,你江枫吹牛逼多少也要看吹的是黄牛皮还是水牛皮吧,得悠着点别一会儿吹破了,被大风闪了舌头。

李侃也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对我和老虎两个人不知好歹的表现极为不满。

不过,随着我的话,其他人包括李侃在内,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因为老虎已经动手!

“呼~~~”

如出一辙!

还是刚才那个角度,还是一样的姿势,对方用的力气,甚至更加刚猛!

“江枫,住手!”

玛德,连李侃的喊叫用词也一模一样。

于是,我侧身、进步、窝心脚!

仍然用了刚才回击对方的招法,还是先闪过老虎的棍子,并且在最后关头将腿移开,脚尖同样抖了一个圆圈…

这一切,像时光倒转,回到几分钟以前!

我和老虎再次交换身位,矗立不动!

“草,行啊江枫,有两下子,我老虎竟然连续两次没打到你…”

这小子还是不服气,说着要再次向我动手。

我却实在懒得再跟他玩过家家的小孩儿游戏,在我眼,虐老虎和虐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没有任何区别。

“停!”

我喊了一声,“喂,老虎,你丫低头看看你的胸口,看明白了再决定还配不配和我打仗玩!”

第600章 女犯人怀孕了?!

我喊的很突然,一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老虎茫然着,似乎这小子脑袋不够灵光,因此别人都在看他的胸口,而老虎却依旧一脸叫嚣的样子,冲我挥着拳头示威。

我笑了,微笑、浅笑、大笑、开怀畅笑!

笑得前仰后合,都快要将声带撕裂。

李侃和其他的那些人看向老虎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好像在拼命忍着某种情绪。

终于,“噗~~~”

有人先忍不住笑出声,于是,他们像被传染了狂笑病毒一样,疯了般笑了起来。

甚至连李侃都没能忍住,笑得气不接下下气,捂着肚子蹲在地,站都站不住。

老虎懵逼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李侃等酒友,总算低头向自己的胸口望去…

那里,在他左右胸的部位,在那件还算干净的白色t恤衫,被我用鞋底的灰分别画了两个椭圆形!

这两个圆,根本是老虎不知情之下,我撤脚瞬间抖动脚腕的杰作!

尤其,那两个不太规则椭圆的位置,竟然直接将老虎左右胸的两点凸起圈住,绝壁有一种画龙点睛的效果。

只可惜,妹的老虎是个如假包换长着把儿的大老爷们,要是换成岚澜、墨芷舞、洪蕾这样等级的美女…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李侃等笑得疯狂,到了最后,我都有些看傻了,不知道怎么他们我还收不住架势。

老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赤红色。

到了这个时候,他老虎要是还不明白他跟我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自量力想要同我继续动手撕逼,那我只能说---你丫老虎,脑子绝壁被蛆吃得不剩嘛了吧!

“哈哈,江,江枫啊,哈哈,真有你的…”

李侃捂着肚子,笑着冲我指指点点,“你呀,还真是不吃亏的性格!”

我心想,我江枫这样还叫不吃亏?老子特么的都快吃狗屎了好吧。

老虎蔫头耷脑,像一头纸老虎一样没了精气神儿,李侃一手拉一个,将我们拽进酒吧。

“来,喝酒!刚才的事儿谁也不许再提,谁再说,我李侃和他翻脸啊!”

只是李侃说这句话的时候,哪儿有一点儿要和别人翻脸的意思?完全是在强忍着笑意。

众人坐定,我问李侃,“李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逍遥快活?”

“瞧你说的!”

李侃有些不满意,“我怎么不能和哥几个把酒言欢?难道我李侃在你眼属于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古董吗?”

“好好,李哥,我错了…花间一壶酒!”我举起杯,示意老虎干了!

“哼,独酌无相亲。”老虎闷头接了一句,一饮而尽。

哟,没想到老虎其貌不扬,甚至长相有些粗狂,却还是个青啊,嘿嘿,我喜欢。

“哈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侃笑了,“好,除了没有明月之外,诗仙的这首月下独酌还真算是应了景儿!”

于是,酒桌的气氛开始变得缓和,继而欢快,最后欢畅。

我的判断没有错,老虎是那种一根筋直肠子的家伙,被我两脚踢服帖,除了开始的时候生了会儿闷气,后来便显示出他的酒老虎本色,不断向众人劝酒。

尤其对我江枫,那是称兄道弟,各种佩服。

当这些家伙听李侃说,我竟然是t市沙山女监唯一一名男狱警的时候,顿时,狼们的狼性开始沸腾。

“我,我说,江老弟,你,你给咱哥儿几个讲讲女监里的闻异事呗,哈哈,沙山女监,听着好神秘的样子。”

终于,老虎大着舌头,开始套我的话。

立马,包括李侃在内,其他那些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之辈,一个个眼睛瞪得要多大有多大,甚至相互之间连话都不再说一句,静等着听我的下。

唉,好害死猫,猎的心理,无论男女老幼,人皆有之啊!

“哥儿几个,真的要听?”

“必须的啊!”

“肯定要听!”

“嘿嘿,那个,我老虎想考公务员,女监的公务员…”

我笑了,玛德,都特么一群什么货?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跟这些还算不熟悉的货们,相谈甚欢,而我的心情,也在这种神州酒桌特有的气氛,得到舒缓、放松…

“成,那我讲几个段子!”

“快,快说,我老虎都等不及了哈!”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我,满满都是期盼的神色。

“话说…”我清了清嗓子,“曾经有一个女监里的大姐头,是在监室里睡在远离厕所最好位置的监室长,你们懂么?”

“嗯嗯!”

“懂!”

他们纷纷点头,我却笑了,指着这些家伙的脑袋,“懂,懂个屁啊!”

我嘿声冷笑,“几位大哥,你们谁蹲过大狱?或者说的更狠点儿,谁去过女监?”

“没,没那福气…”老虎一脸羡慕。

“滚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扯了,唉,我说的这个故事还真的确有其事,是我江枫亲身经历的…话说那个大姐头,有一天早晨忽然疯狂拍打监室的牢门,好像患癫痫一样,几个人拉都拉不住。”

“我在沙山女监的身份是一监区的狱警,并且还是监狱长钦点的犯人心理疏导教师,那个女人在折腾了两天之后,终于被送到我这里寻求心理治疗,唉,你们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李侃、老虎还有其他那些家伙看着我,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苦笑,“这个女犯rén dà约三十四五岁年纪,十三岁开始在街头混太妹,见天打扮得跟个假小子似的,再加长相粗豪,为人好勇斗狠,没有多少女人样…因此直到锒铛入狱,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属于完璧之身。”

这时候,有人打断我问,“啥叫完璧之身!”

“是没有被破身,是个雏儿!”

“哦…还是没太懂!”

我也是醉了,问话的这货是成心的还是真不明白?要是真不懂,嘿嘿,丫和这个女犯人倒还真是一对啊…

我瓮声瓮气说了一句,“雏儿的意思是chu nu,懂?”

有人开始哄笑,拿那家伙起哄,我便继续说,“那个女犯人被带到心理治疗室,我问当值的管教,她到底是怎么了,得到的回答是---女犯人说自己怀孕了!”

“啊?”

这下,诸位老哥们齐声大吼了一嗓子,看向我的目光,变得非常---猥琐!

玛德,顿时我汗如雨下,难道他们认为是我江枫把那个大姐头肚子搞大了?

第601章 类妄想性幻想综合症

我去~~~

可能嘛!

我江枫身边环绕着那么多莺莺燕燕,我至于搞女犯人么我?

再者说,和女囚犯乱来是触犯法律,是在犯罪,至少也要被开除公职!

我怎么能做出此等脑残的事儿?

我讪笑着,“各位,哎~~~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怪瘆人的…我说你们究竟几个意思?是不是认为…”

忽然,我意识到为什么他们都会笑得如此古怪,于是,我住嘴,立马闭嘴!

怪不得大家会往某些浪啊浪的方面想,因为,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沙山女监唯一的男人,男性狱警!

服刑的女犯人,其多少年也见不到一个男人,那名女囚要是真的怀孕了,那娃他爸是谁?

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

我没好气地怒视了这些无良的家伙一眼,在他们各种艳羡的目光里,继续说道,“当时我傻眼了,我问当值的管教,难道女犯人说她怀孕了,那真的怀孕了啊你们怎么想呢?没有带她做检查嘛!”

老虎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简直要将自己的耳朵凑到我的嘴边。!

“哈哈,江老弟,哎呦,你是我亲哥!别吊我老虎胃口了,快说啊,一口气儿说完成不?”

看着他,我也是没谁了。

好像我一直在说,完全是他老虎不停插嘴打断我的话…

“那个女管教…”

我刚说到此处,老虎又情不自禁打断我问道,“兄弟,这个女管教漂亮不,屁股大不大?”

看着满脸期盼的老虎,我哭丧着脸扭头对李侃说,“李哥,你看这还咋讲啊…”

李侃立马明白我的意思,狠狠敲了老虎脑瓜一下,“给老子闭嘴,一句话也不许问!哈哈,江枫,你讲你的…”

“那个女管教…哈哈,屁股好大啊!”

“哄~~~”众人齐声笑了起来。

“行了,听我说!”

我不敢再打岔,不然一个段子还不得讲一年?

“她说,我们当时检查了啊,怎么可能怀孕呢?江队,你问的不是废话么!”

“我便问她,那这个女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可是知道,她已经服刑差不多快要十年,这期间减刑两次,还有两年不到能出狱!要是她有精神病史,该发作早发作了…”

众人听我款款而谈,一个个聚精会神,连酒也顾不喝。

“当值的管教也满心怪,对我说,江队,我们搞不清楚,李玫医生那边也得不出结论,所以才想让你看看是不是心理方面的疾病。”

老虎忽然举手,“报告江管教,我能不能插一句话,一句!”

“说!”

“那个李玫医生,她…”

我立马接话道,“她屁股是不是很大?”

“哈哈~~~”众人再一次狂笑不已。

于是在这种略显猥琐但却很轻快的气氛,我将那名大姐头的实际情况娓娓道来。

而直到我说完之后,无论老虎还是其他人,甚至包括李侃在内,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默,良久!



我所讲述这件事儿的经过,基本如下,偏差度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当时,那个女囚非要说自己怀孕,甚至说已经能够感受到腹有胎儿的胎动现象。

管教们当然不敢大意,当即将她送到监区医务室李玫处,请她检查。

李玫的检查报告很清楚,“该女囚chu nu膜完好无损,早孕试纸检测呈阴性,基本能够判断其没有发生过任何性行为或者性接触,不存在怀孕可能。”

可问题来了,既然她没有怀孕,干嘛非要说自己怀孕了呢?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女犯人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诡异,甚至时时刻刻已经开始以一名孕妇自居。

难道她希望获取保外医的机会,从而越狱?

我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几乎第一时间已经否定掉!

毕竟,并不是谁想申请保外医能被轻易批准,监狱里,每一个申请、审批的环节都非常复杂,而且必须得到狱医的诊断报告,并且签字认可才有机会!

注意,还只是有机会而已,并不见得能够成行。

最后,我答应让管教带该女犯过来聊聊,只有面对面听到她的现身说法,我才能得到对其精神状况的准确判断。

这名女囚我认识,而对方显然也知道我是谁。

因此,见面的时候,她主动喊我并直接问道,“江队好,是不是你也不相信我的话?”

见她迫不及待地发问,我冲她讲,“王盼娣,你坐下,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状况究竟怎样,有没有出现一些干扰你思维的其他因素。”

王盼娣有些激动,她冲着我大叫,“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怀孕没怀孕啊,你们干嘛不相信我?难道因为我是女犯人,我没有生儿育女的权力?”

“你坐下!”我怒道,“冷静点儿!你说你怀孕了,那孩子是谁的?为什么医生的检查报告却不这样写?还有,你知道怎么才能怀孕吗?要有男人,有男人一起做…懂吗?”

我的话并没有让王盼娣冷静下来,相反她更加激动。

“是那个男人啊,有段时间,他每天晚都会来找我…我们,我们每天都有欢爱啊…”

我看着王盼娣,听她喋喋不休语无伦次地讲述,渐渐地,在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王盼娣的病,很肯能属于心理疾病范畴,被称作‘类妄想性幻想综合症’的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疾病!

大学期间,出于年轻男性的某种好心理,在查找课外心理学案例的时候,我曾鬼使神差看到并记住这种病的一些特征。

类妄想性幻想综合症,又称病理性幻想或内向性幻想症。

1908年birnbaum首次描述了本综合征,最初认为是拘禁性精神障碍的重要类型,后来发现可见于人格障碍、反应性精神病、癔症等多种精神障碍。

最关键的,这种病不是妄想,而是幻想,但由于表征不清晰,甚至会被很多医学专业人士误认为是一种妄想症。

而且,其和妄想症有相似的地方,因此被称为‘类妄想’,但二者还是存在一些特定差异性。

如,患者的幻想观念并不深刻,不成系统,易于改变。

可能在一定时间内,或随周围人的态度和暗示而变化,带有满足愿望或给困境以解释的性质。

而且随着处境的改变以及心理治疗的深入,一般都能够有所批判,进而消失。

心里有了想法,我忽然问她,“王盼娣,你断定自己怀孕的理由,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来月经了?”

第602章 深究女犯怀孕的病因

正常女性,在生理年龄达到绝经之前,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方便,是所谓的经期,俗称来大姨妈。

处在经期的女性,其身体健康状况较差,抵抗力降低,怕冷怕热,容易感染疾病。

因此,一般而言,大姨妈来了,女人是不能够进行性生活的。

不过来月经的另外一个喻义便是---在个月排卵期的时候,女性并未成功怀孕。

根据我的猜测,王盼娣之所以会有自己怀孕的念头,其原因很可能由多方面造成。

最直接的一点是月经没按时来。

实际,引起女性月经不正常的原因很多,包括生活不规律、身患某些疾病、身体过于疲劳、经受某种ci ji…还有一点是心理作用。

尤其,心理暗示!

对于王盼娣这样一个没有多少生理常识,甚至没有谈过一次恋爱,青少年时期只是在街头厮混、打打杀杀的女人,也许她还真不清楚怀孕对女人意味着什么,甚至,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够怀孕!

当然,我认为王盼娣肯定也知道必须有男女欢好的过程才能算是播种耕田,所以她才会说出有个男人每天都会去找她,然后…

我心里清楚,全沙山女监我江枫一个纯爷们,如果不是我私下里和王盼娣行苟且之事,那么她口所谓的男人,肯定虚无缥缈不会存在,属于其脑子里的幻想人物。

因此,证实发生在她身的一些特殊情况,对了解她的病情并作出准确判断,显得极为重要。

首先便是确定月经是否不正常!

女性没有月经,那代表这段时间没有排卵,更不存在怀孕的可能。

王盼娣看着我,“哎呀江队,李玫医生怎么能这样呢?她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值班的女管教也不说的…”

我笑笑,“王盼娣,我是心理医生,我有透视眼,能看透你们的心思…信不信我并不是从李玫那里知道你没有来月经的情况?而且,我甚至她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江队…你不是在唬我吧?你说的都是真的?”王盼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以为呢!”

我反问了一句,指着椅子对她说,“坐吧…”

然后又转向那两个带她过来的当值管教,“两位姐,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两名女狱警倒是没说什么,因为我这里的一些规矩早在全监狱传开了。

她们当然知道我为女犯人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往往不允许有旁观者,毕竟这样会使得女犯注意力不集,影响治疗效果。

当心理疏导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再次开口,“王盼娣,我不但知道你的月经没有按时来,而且知道你最近精神状况不稳定,时常会有一些性冲动反应,对吗?”

“你…哎哟江队,你可真神了…连人家那啥都知道啊…”

我没有追问她所谓的那啥是什么,因为我不需要知道王盼娣通过什么方式排解yu wàng,或者说的直白点儿,她有没有和其他女犯人搞拉拉,或者如何紫薇…

这些细节对心理疏导工作虽然有用,但意义并不大,而且会让女犯在面对我的时候失态,甚至做出某种疯狂举动!

我已经断定,王盼娣这段时间处在对异性疯狂渴望的阶段,面对着长相还算英俊,身材高大健硕的我,她能做到还没有一下子扑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

因此,我不能更不会在这些细节ci ji她。

我说,“好,既然我说的都对,那么你是不是已经相信我的话?信服我的判断,并且愿意配合我对你的治疗?”

“我当然相信江队了…江队,你好帅啊,你我那个男人还要好看…”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那好,你告诉我,这几个月,除了其他犯人和管教外,还有谁和你接触过?如,家里是不是有人来探监?他们对你说过什么?”

“江队,你可真是…我算服了你了!”

王盼娣看着我,眼开始闪烁一种异于寻常的火焰。

我眯着眼,突然伸手,在她的灵台、太阳、百汇等穴位点了几下,最后握住王盼娣手腕的寸关尺位置。

我的手指非常用力,像一道铁箍。

“啊~~~”

王盼娣喊出声,“江队,你,你干嘛啊?草,你踏马的弄疼老子了!”

嗯,这对了!

当王盼娣喊出老子,骂出踏马的这三个字,我才稍稍放下心,知道自己已经将她从刚才的yu wàng喷薄瞬间,拉回正常意识轨迹。

我慢慢松开手指,一根接一根,动作极为缓慢。

“王盼娣,我只是在为你做治疗!好了,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胡思乱想…”

我的声音像是咒语,带着一种令女犯无法抗拒的魔力。

事实,心理学里有声音攻击或者声音治疗的说法,但那种状态已经近乎神迹,我根本没有掌握。

我也只是在导师老爷子偶尔高兴露一手的时候,仅仅见过那么一次!

所以,我现在所谓咒语,只是照猫画虎罢了。

不过,我懂得医,还会点穴,因此二者配合下来,倒也算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尝试,效果还不错。

王盼娣没有继续挣扎,也不再说粗话。

随着我的发问,她开始思索…

“江队,你说得没错,最近我父母,我哥我姐一大家子人都来到t市,他们在东河县做生意,离咱们沙山很近,因此每个月都来探视我,甚至还申请额外探视的机会…”

我点头,“嗯,王盼娣,家里人来看你的时候,他们说些什么了?”

非常敏锐地,我隐隐感到,自己已经快要接近问题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王盼娣忽然变得这样。

“我哥,我姐还有这次一起来的几个从小一起混的好姐们,她们全都成家、都有了孩子…”

猛然间,王盼娣的眼神黯淡下来,“江队,我在沙山服刑十年了,十年!你懂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是多久?三千六佰五十天啊…”

她的神情变得激动,嘴唇哆嗦着,壮硕的身躯微微颤抖,“…江队,我看到几个姐们抱着孩子、依偎在老公身边的照片…我踏马的,唉,没关进来的时候,她们全都是跟在我王盼娣屁股后面,只配给我提鞋的小跟班儿…现在呢,人家多幸福啊,照片那些孩子,好可爱,太可爱了…”

我,忽然便明白了,为什么王盼娣会变成这样!

而她的月经,又是为什么变得不正常!

第603章 王盼娣究竟怎么了

ps: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最近收到不少打赏,特别感谢1431354212和龙楠哥两位万赏书友以及逍遥、晴朗两位千赏朋友。!爱你们,今天加五更,直接爆二十更而且一气儿发出!这是饰戒一周以来,每天都熬到两点以后睡觉的所有存稿…至于明天,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毕竟周末两天时间,还是能存出五章十章的,再次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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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向我倾诉着,只是眼神却变得一会儿流光溢彩,一会儿空洞无神…

我知道,王盼娣已经开始陷入某种遐想,或者说幻想,逐渐进入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里。

我忍住打断她的冲动,因为我必须了解到更多细节!

“江队,你知道吗,我姐们跟我说,她和她老公多么恩爱,她老公在床多么勇猛,每次都弄得她苦苦求饶…呜呜呜~~~”

我没想到,王盼娣竟然哭了起来。

“江队,我二十几岁进监狱,以前知道在街头打打杀杀,做一些欺行霸市的破烂事儿,我后悔啊,我王盼娣踏马的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转眼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唉…”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伸手按在她背部和胳膊的穴位处,输入内息帮她舒缓、稳定情绪。

“我想了,要是给我一个男人,或者我能碰到一个爱我、疼我、不嫌弃我的男人,我王盼娣这辈子给她洗衣做饭、端屎端尿甚至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呜呜呜~~~”

她低声哭泣着,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无语,情绪变得很不好。

唉,这特么的,到底是我在疏导她的心理状态,还是反而被她所影响呢?

这些女犯人,很多都处在最为风华正茂的年龄,却身陷囹圄,必须呆在监狱里服刑,经受身体和精神的改造。

可,改造难道不是一种煎熬么?

辛苦劳动带来的体力消耗还好办,吃饱饭,得到充分休息总归能恢复,可心理呢?怎么办?

还有某些特殊的生理需要,谁来满足她们?

的确,现在的一切后果都是王盼娣这样的女犯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

犯了错误、犯了法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要面对这一切…

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感到一种无法描述的哀伤…

生活,太艰难了!

而对于囚犯来说,服刑正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根本是生活的全部!

“后来,后来我想,再有两年我要出狱了,到时候我是不是也能拥有一个孩子?我王盼娣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我,目光满满都是期盼的神情。

“会有的,一定会!”

我十分肯定地回答她,甚至拍了拍王盼娣的肩膀,以示鼓励。

“可她们都说生孩子要趁早,像我这样,出狱后都快要三十八岁了,算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怀孩子还不得四十岁?我还能生吗?何况,谁会要我啊…”

她的情绪时而激动时而悲伤,搞得我几乎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才好。

想了半天,我终于说道,“王盼娣,你可能不明白女性的一些生理特点,因此你的想法有错误,你说的并不对!”

“江队,那…那你说,我还能生孩子么?”

她看着我,眼充满热切、期待、哀求和伤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种情绪能够交织在一起,出现在一双如此朴素普通的眼睛里…

王盼娣痴痴地凝视着我,像我江枫是送子观音,我的话对她今后的生命轨迹变化,有着无与伦的生杀大权。

我不由自主躲闪了一下自己的目光,紧接着心里陡然一惊!

怎么搞的!

我江枫是心理疏导教师好吧,我怎么能够率先躲开自己的目光呢?

心理学,直视对方的双眼,迎着对方愤怒、渴望、欢乐或者哀求的眼神,正是能够引导、影响甚至控制对方情绪和思想最最根本的要素!

我,竟然会被一个女犯对于幸福、对于生活、尤其是对于拥有一个孩子的渴望打败了!

不经意,完全没有任何先兆地打败。

我知道,其实我只是被她的话所感染,而且我们现在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倾诉,所以在心态不设防的情况下,我才会不自觉地被对方所影响…

但,既然出现失误,我便绝不允许让这种错误一错再错,继续错下去。

连忙,我低头、抬头,稳定自己的心神。

如果要让王盼娣对我心存信服,成为她脑海那个能够左右她生活走向的神,我首先自己得当自己是神!

“王盼娣,你想想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因为,你并不知道女人到底多大年纪才不能生孩子,对吧?”

“嗯,是!”

“而你的所谓三十八、九,四十来岁生不了孩子的念头,实际都只是你家亲戚或者监狱里其他的服刑犯人这样告诉你的,对不对?”

“这…是,江队,你说的对!”

我笑了,“既然这样,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不但现在能生,出狱后能生,甚至再过十年、十五年还能生,你信吗?”

“啊?”

王盼娣愣了!

显然,在她意识里应该已经形成一种印象,那是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女人到了四十岁生不了孩子了…

而我的话,直接将她的这种印象完全推翻。

“江队,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

我直接打断王盼娣的将要脱口而出的质疑,沉声说道,“别人的话你听,我的话难道你不听?而且,和你说话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其有医生么?恐怕没有吧!王盼娣,我虽然是心里疏导教师,但我的专业医学知识至少要那些门外汉强得多,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话呢?”

她看着我,一脸茫然。

看着对方的神态,我清楚,自己还没有完全说服她,或者说此刻她的心虽然乱了,但这些日子来的惯性思维还占着绝对风。

我明白,要说服她,要摆事实讲道理,甚至举出更有效、更确凿的证据。

微笑着,我对王盼娣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女性的生理绝经?”

她摇头,木然看着我,似乎真的不清楚。

“生理绝经,是女性的生理年龄一旦来到特定阶段,会不再排卵!因此相应的,也不会再有月经!也是说,你们终究将会永别大姨妈!”

“啊?”

她有些迷茫,显然不知道女性还有绝经之说。

哎,这个可怜的女人,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活到三十多岁的。

虽然和女性讲什么生理期、排卵、怀孕这些话题令我有些不太自在,但我还是咬着牙向她耐心解释着,并以反问的语句开头,“王盼娣,你们女人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来大姨妈,你知道原因么?”

第604章 和女囚聊生理卫生…

听我发问,王盼娣想了想,“江队,因为女人要排卵吧…哎,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怀孩子会来例假…”

我点点头,“是的,因为女性每个月都会排卵,看来这一点你还是懂的。 而一旦卵子和jing zi结合,会孕育生命!并且从那一刻起,直到生完孩子之后的一两个月,女性的排卵才会再次恢复正常…而且,除非再次怀孕或者年纪已经老得绝经,女性正常状态下不会出现月经不来的情况,如果出现了,叫做月经不调…”

谁能想到,我江枫一个堂堂男子汉、纯爷们,竟然会在女子监狱里和女囚讲关于生理卫生的知识…

王盼娣看着我,“江队,你怎么什么都明白呢?你懂得可真多,简直我一个大老娘们还要清楚啊…”

于是,我各种汗!

“别打岔!”

我没好气地打断对方,“所以,王盼娣,首先你必须明确一个概念,那是,一个女人,嘿嘿,一个你这样的娘们,如果没有其他生理疾病,只有绝经了,不再排卵,才算真正丧失生孩子成为母亲的资格!而在此之前,不管年纪大小,理论都有机会会怀孕当妈妈!”

“真的吗?江队,你,你没有骗我吧?你是不是在宽我的心?”

“我骗你?你觉得管教能随便骗犯人么?”

我摇了摇头,“绝对不能够欺骗!王盼娣,你仔细回忆一下,生活没有听说过什么老来得子的传闻么?你想啊,男人六七十岁还能生孩子,他老婆算年轻二十岁,那也要至少四五十了吧,不一样还是可以怀孕?难道所有老了老了生的孩子,都是小三生的吗?”

王盼娣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继续道,“还有,算年龄大了,怀孩子难度增加,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你保持身体健康,不是还能做试管婴儿,进行人工授精么?你干嘛非要想得跟自己快要死了,世界末日马来临那么恐怖?”

“江队,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啊…可是…”

“嘿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你有段时间没有来月经了?既然自己身体正常,那为什么大姨妈不按时造访?”

“嗯。”

“王盼娣,这正是我想说的另外一个问题。”

我双目炯炯盯着她,“造成女性月经紊乱的原因其实很多!除了怀孕期绝经之外,还有包括身体疾病导致月经推迟或者提前,如吃冷食会让经期突然到来,如累了、休息不好、存在妇科炎症…这些都会引起月经不调。”

“那,你的意思是,我其实并没有男人么?但,我觉得有啊,他总是在晚来监室找我,我和他,我们…反正经常早晨醒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两腿之间湿漉漉的…”

她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将自己意识和身体的反应向我说了出来。

这下,我倒是更加能够肯定,王盼娣的病情肯定是‘类妄想性幻想综合症’!

我笑了,“王盼娣,你觉得可能么?咱们沙山女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全部男人加到一起,再来个n次方,还是等于一!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男人可以轻易进入沙山,而且还能突破层层阻碍,进入戒备森严的监区里,爬到女犯人床啪啪啪?”

“这…”她糯糯地回答不来。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和你半夜私会的男人是我江枫吧?”

我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尽量消除她情绪的紧张感。

果然,王盼娣脸红了,虽然她的长相实在很一般,身体粗壮,行事泼辣,但毕竟还是一个女人。

王盼娣不敢看我,口幽幽地吐出几个字,“我倒是想呢…哎,我以后的男人要是有江队一半好,我知足了…”

“会的!”

我凝视着对方,“王盼娣,抬起头看着我。你知道吗?在我心里,始终存有一种对于人,尤其是犯人的判断标准,你想不想听听?”

她依言抬起头,“好,你说。”

“我认为,当一个人对生活开始失去信心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行为举止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差,顺境也会走成逆境。相反,一个人,即便她是曾经犯过大错的囚徒,但只要心充满希望,从来也没有丧失好好生活的信心,那么,她有朝一日一定会迎来光明的前途!”

我一句接着一句,令王盼娣只能目瞪口呆听我不停地说。

“曾经有一个女人,她从小因患脊髓血管瘤导致高位截瘫。在残酷的命运挑战面前,她没有沮丧,没有沉沦,以顽强的毅力与疾病做斗争,自学了大学英语、日语、德语,并攻读了大学和硕士研究生的课程。”

“在随后的生命里,她翻译了很多外国学作品,创作了大量诗歌、散还有小说…你觉得,起一生只能坐在轮椅,体味不到下半身任何感觉的她来说,你虽然被关了十年,可,你还能行走,能跳跃,能游览跑遍祖国的大好山河!王盼娣,你告诉我,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连拉尿都需要人照顾,还是用十年的赎罪,换取一个新的人生?”

“还有一个女人,她在十九个月的时候因患急性胃充血、脑充血而被夺去视力和听力。长到十几岁的那些岁月里,数次轻生想要zi shā!”

我叹了口气,继续讲给王盼娣听,但胸却充满敬意。

“…她一直懵懵懂懂,像个傻瓜一样活着,直到与莎莉老师相遇…后来,她凭借无毅力不但可以和别人交流,而且考米国最有名的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女子学院。她活了87岁,却有86年生活在无光、无声的世界里。而在此时间里,她先后完成了14本著作。其最著名的有:《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的人生故事》、《石墙故事》。她致力于为残疾人造福,建立了许多慈善机构,1964年荣获“总统自由勋章”,第二年入选米国《时代周刊》评选的“二十世纪美国十大英雄偶像”之一…”

王盼娣,已经完全听呆了。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沙山女监的心理疏导室里,我侃侃而谈,面对着一个心情和思想不断转变的女囚…

第605章 人生,易思凉!

说完这两个故事,我沉默片刻,思绪还停留在对这两名伟大女性的深深敬意。!

好半天,我伸出手,握住王盼娣那双甚至我的手还要粗糙的手掌问道,“王盼娣,你告诉我,她们俩难道不你更艰难?难道没有你可怜么?我们需要学会换位思考,你想想看,如果你是她们,别说取得这样的伟大成,哪怕是活下去可能都没有勇气,是不是?”

王盼娣的身体开始轻轻抖动,眼睛里也闪烁着泪花。

我的声音严肃起来,“王盼娣!你想想你自己,眼看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能重新获得自由,有资格在田野、大海边自由呼吸新鲜空气,欢呼跳跃…可你不但没有让自己充满动力,却反而想什么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儿!甚至想得自己都神经病了你知道吗?啊?我的话你懂吗?你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很快会变成疯子了,明白吗?”

她哭起来,哭得呜呜咽咽,“江,江队,可,可我是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啊!”

“唉~~~”

我叹息一声,“想要孩子,那好好改造,争取尽快减刑出狱…我会时刻关注你今后的表现!王盼娣,事实,也许你还能赶一次减刑的机会呢!我江枫保证,只要你表现好,走正路,对生活充满希望,你出狱后我负责帮你联系工作,哪怕去扫大街,也是用自己的双手挣一份堂堂正正的辛苦钱!”

“好,江队,我听你的!”

“还有呢!”我总算可以展颜,“我也会帮你找男人,找个老实的好男人一起过日子,早日抱大胖小子…哈哈…”

“人家想要闺女呢!”王盼娣少见地显出女儿家羞态,也不再哭泣。

“好,闺女好啊,闺女是父母贴身小棉袄,哈哈,闺女好…”

我站起身,“起来吧,我现在告诉你,你没病!虽然你几乎要得病---得神经病!嘿嘿,可这不是还有我呢么?只要我江枫在沙山一天,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神经不正常…好了,我先联系李玫医生,让她给你开点儿药,调理一下身子…你别再胡思乱想什么要孩子,什么有男人半夜三更爬到你的囚床欢好…想破头也得不到啊!”

她有些害羞,“我,我其实也觉得不可能,但那种感觉很强烈…再说,早起来的时候,身子下面都是黏糊糊的,身体也觉得很累,我以为…”

我打断她,不想这个话题再说下去,“面包会有的,男人会有的,孩子当然更是一定会有的!听我的,调理好你的身体,保证月经正常,而且不要再听你那些亲朋好友或者其他女犯人在你面前瞎逼逼,她们说的那些话…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应该是好意,希望你看到别人的幸福,自己有所触动,对生活重新抱有希冀…但,也许他们的方法错了吧!”

“嗯,江队,听你的!”

从她的语气里,我已经基本能够肯定,王盼娣曾经扭曲的心态,已经被我的话渐渐重新拉回正确的轨道,变得趋于正常了…

王盼娣看着我,眼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江队,你是个好人,真的是好人,好人…”

她的用词非常单调,好像除了好人这两个字之外,再也找不出能够表达对我人品赞美的另外一个词汇了。

“行了,我好不好,不用你王盼娣来下定语!”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心豪气顿生,也不知怎么的,仰天大声说道,“我江枫做事儿,只有一个原则---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行了,你可以走了!”

王盼娣终于站起身,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江队,谢谢你!”

“行了,嘿嘿!”

我开始叫门外一直等着的那两名当值管教进来。

这时候,王盼娣突然问了我一句,“对了江队,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女人,她们都是谁啊?”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充满尊敬的语气对王盼娣说,“一个是我们华夏人,她叫张海迪。另一个是米国人,名字是海伦凯勒!”

“嗯,我记住了!我向政府、向江队您保证,我会向她们学习的…”

王盼娣不再看我,转身跟着已经进屋的女管教向外走,只是,我明显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一种和以前不太一样的东西。

也许,那是---对生活充满信心的状态!



终于,关于女囚怀孕的段子,我算是向李侃和老虎等人讲完了。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家伙谁都没有笑---其实,当我讲到后来的时候,李侃等人已经全体沉默,没有谁多说一句话。

“李哥,老虎哥,你们是不是以为在女监当管教很有意思?”

我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情绪变化,嘿声笑着,“是不是觉得有那么多大屁股、大长腿可以看?嘿嘿,老实告诉你们吧,都特么扯淡,做梦!”

他们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犯们平时累得跟狗似的,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她们很少有人还能保持曼妙动人的身材。而且,每个人都穿着完全一样的囚服,无论寒冬酷暑,基本都一个装束,你还以为真的能看到大白腿啊…”

我说着,终于发现李侃和老虎等人的脸色有些古怪,好像对我的话根本无动于衷。

他们的反应,用我外公在世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来描述,是---心不在肝儿。

“李哥?李哥~~~你丫,你们怎么了?”

听到我叫他,李侃终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特么的,这人啊,还真不能做错事儿,不能犯罪啊!等到真有锒铛入狱的那一天,一切都毁了…江枫,你们沙山女监的那些女囚,她们…唉,也真够可怜的。”

我明白了,李侃这是有感而发!

尤其我说的还是一个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的真人真事儿!

尽管我好像在讲故事,但,李侃、老虎他们并不傻,并没有真的当成段子、故事来听。

这几个家伙应该已经从我的讲述听出另外一种韵味---悲凉的囚犯生活!

或许他们在想,该是怎样的心理折磨,才能让一个女人竟然因为幻想而变得月经紊乱,甚至连续两个月没有来例假?

这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唉,人生,易思凉啊…

第606章 李哥,做个交换咋样?

看到他们这样,我也失去了继续讲沙山女监段子的意愿。

事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或者不分时间地点总饥渴于听一些h字母的段子,至少,当没有那种气氛烘托的时候,老虎等人基本没谁还存有浪啊浪的心情。

我给自己倒一杯啤酒,然后讪笑着打破沉默,问了李侃一句,“李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算我这句问话起到一点儿作用,将他们的情绪重新拉回现实里。

“我?”

李侃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不再是讲故事,而是问他今天的行踪。

“这不是来看几个兄弟嘛!”

李侃指了指老虎等人,“江枫啊,你还真是错怪老虎了!要不是我来,他们这会儿正忙得焦头烂额,着急忙慌收拾酒吧呢!还真得到五点以后才开始营业。”

我笑了,举起啤酒杯,“虎哥,刚才兄弟心情不好,真特么不会做事儿!哈哈,虎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当我江枫年少无知,来我敬虎哥一杯,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说着,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哈哈,江兄弟,真有你的!”

老虎赞许地看我打着酒嗝抹嘴唇,“额老虎可是土生土长的西京人,咱们这儿的人啊,是活一个字---直!啥也不说了,额陪兄弟!”

老虎换了西京本地的方言,冲我说了一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扎啤酒,间连气都没有换。

那骨子豪爽劲儿,绝逼我强百倍。

“哈哈,好!真是不打不相识!”

看到我和老虎杯酒泯恩仇,李侃越发高兴,“来,我也陪两位兄弟…”

这顿酒,别人不知道怎么感觉,起码在我看来,喝得极为欢畅。

直到过了五点钟,酒吧开始陆续客人,老虎等人才带着几分醉意晃晃悠悠去忙碌。

于是,这个酒桌便只剩下我和李侃两人,慢慢饮酌。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于是问李侃,“李哥,次你说同意和田伯光见面,那我是不是可以通知他安排时间了?”

其实我并不想问这句话,因为之前在醉竹花园茶楼,我看到田哥大晚约我面谈,却带着岚澜和韩阳,当时我翻刺了,怒骂三人,甩手走掉。

但…我江枫终归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之辈,因此算我心情不爽,可还是替田哥约李侃,并且落实这次会面的事儿。

李侃却没有立即回答我,“小江,次电话里我和你说了一些关于乾通水处理集团的情况,让你等我信儿,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

我连声应道。

毕竟,李侃的身份怎样我虽然还不十分清楚,但冲田哥和英雄、英勇兄弟都想要见他,我便知道,李侃绝对不是一般人。

因此,我哪儿会没脑仁到得罪他呢?李侃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我可以说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嘛,现在这事儿有点儿棘手了,嘿嘿…”

李侃冷笑着,“麻痹的,我没想到,收拾一个小小的乾通水处理公司,竟然搞得一个堂堂常务副找到我头了!”

常务副?

常务副什么?

区长、市长,还是省长?

要是常务副省长那可了不得了,最低也是副部级,甚至大省老资格的常务副省长,说不定在退下去之前,级别还能向走一走,最终以正省部级领导干部的身份退居二线…

我心里清楚得紧,如果乾通方面真的动用到山溪省常务副省长,或者其他省份的常务副来说情,李侃保不齐还真不见得顶得住!

因为从我和英雄的对话,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李侃的确被各方重视,身份很特殊,但他的级别肯定没有英雄高,更别说在省委入常,至少能排在前六的常务副省长了!

跟人家都没法啊!

事实,目前为止我所见到最大的领导,是西京市市长,副省级领导干部,但没有在山溪省委入常的英雄,以及他还要低一级的司法部监狱管理司姚司长(司长一般属于厅级)。

哦,对了,还有一个大人物我差点儿忘掉---四大直辖市之一的t市市委书记,政治局候补委员,正省部级高官杨书记。

只不过,我和杨书记最多算是一面之缘,统共说了没有超过十句话,还基本都是人家杨书记在慰问我,力挺我。

因此,我和杨书记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说没有任何交情吧,可t市公安分局的副局长黄猛却说杨书记几次在不同场合以我为例教育各级领导干部,似乎对我江枫极为欣赏。

可真说有交情,我敢保证,这点儿交情远远不我和姚司长,甚至连我和英雄的关系都不如…

我忽然又想起丽姐老公的事儿,黄猛可是建议让我尽快想办法联系杨书记zhou xuán,否则纪委一旦定性,算到时候杨书记亲自发话,恐怕也不管用了…

只是,此刻我却顾不想丽姐老公王某的事儿,斟酌着问李侃,“李哥,哪儿的常务副啊?”

“哼,能有哪儿的,还不是西京的常务副市长呗!娘的,如果我不理丫吧,也显得我李侃太装逼,连正厅级领导干部都不放在眼里!可凭他,跟我这儿讲什么通融的话,嘿嘿,分量还差的远…哎,只是人家找到我头,怎么说也是挺麻烦的,弄得哥心情很不爽…玛德,这不,我便找我哥们来喝酒了嘛!”

听到李侃如此说,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李侃会出现在这里和老虎他们喝酒。

看来,这顿酒对李侃而言,也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好酒,而是---闷酒。

不过,我听到李侃说第一个跳出来插手乾通水处理集团案子的人,竟然是西京的常务副市长,我忽然想到,这不正好有个人能降住对方吗?

英婕的老爸英雄,人家可是西京政府方面的一把手市长呢!

于是我笑了,“李哥,要不这件事儿咱俩做个交换咋样?”

“草!”

李侃骂了我一句,“我说江枫,你搞搞清楚,明明搞乾通水处理是你江枫的事儿,我纯粹帮你出头…”

“少来啊李哥,你敢说认识我之前没有盯乾通他们?”

我笑道,“哎~~~别吓唬我啊,哈哈,当我没说好吧…反正如果我找人帮你摆平那个什么常务副,你也帮我做一件事儿怎么样?”

李侃瞪着我,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说!”

第607章 她来给我们倒酒?

看到李侃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笑了,“李哥,别这样看我好吧?不是做个交换嘛,整的咱俩跟仇人似的…”

“少废话,说不说!”

“好,好…”

我笑道,“哈哈,李哥啊,甭觉得你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儿我不但能帮你搞定,说不定还可以为你在西京找到一个强大助力,对你们接下来想要进行的一系列动作产生很大影响呢!”

他警惕地看着我,“你小子,把话给我一五一十都说清楚喽!”

“李哥,你不是说西京的常务副市长找到你头,为乾通水处理那边亲自说情嘛,那我问问你,常务副在政府口排在第几位?”

各个省市县sān ji的领导班子,简单来说可以分为党口和政府口。

以西京为例,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市委mi shu cháng…

这些都属于党口的领导干部。

相应的,市长、常务副市长、常委副市长还有未入常的副市长以及卫生、教、基建、科技、税务、制造…这些具有政府职能,关系到民计民生的国家单位,则统统归口到市政府名下管理。

因此,对于常务副市长这个角色,一般来说会在市委入常,甚至可以排进前六。

而单论政府口,常务副市长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的人物,权力极大,仅次于一把手市长。

但,权力再大,不还是要‘次于’英雄嘛,不还得受到英雄制约,听人家指示?

所以,我这个问题一经抛出,李侃立马明白了,而且显然他更清楚现在西京市政府的一把手是谁。

“常务副是政府二把手…江枫,你是说,你能为我联系英家的人?”

李侃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点点头,调侃道,“联系英家的人不敢说…”

“哦…”李侃有些失望。

我又接着道,“但是我却能一个电话打给西京市长,市委排名第二的副书记英雄,还能吆喝一声让英家三代的大小姐来陪咱们喝酒…”

“啊?”李侃愣了,“玛德,你小子在拿你李哥开涮是不是!”

“哈哈!”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李哥,好、好,是我江枫端架子臭拽啦,哈哈,不过我看你见天一付鼻孔朝天看不我的样子,心里老不爽了,这不借着他们英家装把13嘛…”

李侃摇摇头,拿我没办法,“江枫,你真的和英家有交情?嘿嘿,他们家至少在西京这一块也算是挺有点儿门道的大家族。”

“你看看你,还是不信我吧!何止有点儿交情啊,我不都说了嘛,一个电话,英家三代女公子指定颠儿颠儿跑来负责给咱们倒酒、摇骰子…”

“切,吹吧你!”

李侃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好好说话能少个蛋是不是?”

我知道,他也许相信我和英家因为某种原因能够接触,但他绝对不相信我真的能一个电话叫来英婕这种身份的富家小姐。

我不再争辩,“李哥,喝酒!”

闲聊几句,趁着他去厕所的功夫,我掏出电话打给英婕,“英姐,你干嘛呢?这会儿有空不?”

“江枫?你总算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英婕的声音透着一股惊喜,“我没事儿啊,你现在哪儿呢?听着周围怎么那么吵?”

“没事好,姐,你现在过来南二环这边,在恒隆广场旁边,有个叫什么‘横冲直撞’的酒吧,我在大堂里等你…”

“横冲直撞?江枫,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呢?”

“怎么,这地儿还有啥讲究吗?是不是名字太霸道了?”我有些好。

“也不是,哎呀,你电话那边太吵了,我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这样,你等我,正好我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到!”

挂断电话,看着一摇三晃像个鸭子般向我走过来的李侃,一抹谐谑的笑意出现在我的嘴角。

嘿嘿,要是一会儿李侃看到英婕忽然出现,并坐在我们这一桌为他和我倒酒…李侃的表情,该有多么惊讶!

“小江,跟谁打电话了?看把你高兴的…”

李侃用纸巾擦着手,随口问了我一句。

“英婕啊,哦,是英家三代的女公子!李哥,我可和你说啊,英婕绝对是个大美女,嘿嘿…”

“得!得嘞!您了省省吧,知道你家老母牛怎么死的吗?是被你丫吹牛逼给吹死的!”

李侃没好气地怼了我一句,举起手里的啤酒,“干!”

我俩随口说着关于姐夫向明的案子以及李侃对乾通水处理公司的后续想法。

然而我十分苦逼地发现,李侃的所谓想法,还真的和田哥的做法不谋而合!

那是一个字---等!

我没辙了,也不知道他和田哥到底在等什么?

李侃、田伯光这俩家伙的身份都很神秘,而且能量绝壁不小,甚至说什么手眼通天也不为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基本可以将田哥划分到公、检、法甚至国安这类维护社会秩序、保证国家稳定的权力机关范畴。

甚至我想过,最高检的反贪局,公安部的重案处,国安的guo jiā ān quán保障署这些部门都有可能是田哥身份的真正归属地…

但李侃有点儿看不清了,隐隐约约的,我有种感觉,李侃应该和纪委有关系!

说不定,他李侃是纪委派下来的调查员。

不过,我想归想、猜归猜,却不能将问题拿到台面说,毕竟有些话对于我们这种交情,还是颇有些忌讳的…

我又和李侃提了提田哥想要见他的意思。

李侃指着我,“你小子,不是都说了嘛,我可以见他,但时间地点需要我定!嘿嘿,你转告田伯光,说我的意思是让他稳住了,等消息。”

“那…好吧!”我无奈。

对于田哥约见李侃的想法,我今天我已经提了两次,所谓凡事可以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现在李侃已经表态让我告诉田伯光等着,那恐怕田哥也只能苦苦单相思了…

俩人正聊着,忽然,很多酒客开始向酒吧门口张望,我和李侃也不例外,侧脸向入口处看去。

很快,我们看到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一个盛装shǎo fu,在两名人高马大保镖的陪伴下,正莲步款款走了进来,而更令李侃吃惊的是,显然,对方的落脚点、目的地,正是我和他所在的这一桌!

第608章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老虎的这间名为横冲直撞的酒吧占地不小,在酒吧央,甚至还开了一个大约二百多平米的小型舞池。!

有了这个既能跳舞又能蹦迪的空间,酒吧的功能也变得更加多元化,从那种纯粹的清吧,变成酒水吧加迪吧…

这时候,由于刚刚华灯初,还没有太多客人,因此舞池里只有一个请来的驻场乐手在吹着萨克斯,坐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客人。

他们各自低声浅笑,闲聊着属于自己圈子里感兴趣的某些话题…

酒吧里,一直洋溢着一股欢快且祥和的气氛,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英婕现身,美胜天人!

我从没想到,一个外表端庄、实则脾气很大,动不动能与自己身为市长的老爹翻脸的豪爽女人,竟然会穿这样的衣服抛头露面,并且穿出此等惊艳全场的效果。

今天的英婕,一改前两次我见到她时的装束,那时候,她给我的感觉是典雅温婉,如同邻家姐姐般的知性,也有着痛失爱侣的苦楚…

但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总算明白什么叫‘女为悦己者容’!

只是我还不能清楚地判断出,英婕穿成这样,究竟是不是因为我?

可如果她并非为我江枫而容,那她又是穿给谁看呢?

我想不通…

但无论是不是为了我,有一点却让我多少有些宽心---至少,从她能穿成这样来赴我之约,英婕应该已经在逐渐走出,或者尝试走出失去亲密恋人的那种悲伤情绪…

好吧,我不得不用笔墨描述一下今晚的她,我想,英婕一定也愿意我为她而惊艳!

一眼能让所有男人都脸红心跳,甚至引起某个部位起反应的是,英婕身那件紫红色孔露背长裙!

在她侧身四处张望寻找我们的时候,我已经看到英婕背部大片大片如玉凝肌,在酒吧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刺人眼球的白色光芒。

天!

不仅仅是露背装,而且还是孔装!

那件长裙好像是某种亚麻织物做成,看似密密麻麻的孔,却根本挡不住衣裙里的耀眼春光。

而她那双傲人的高耸,则藏在一个颇有些古韵的肚兜下,向酒吧里的客人不断绽放着浓浓的美女气息,同时也诠释了什么叫做‘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英婕的身材本来属于等,但今天她却穿着一双高跟麂皮翻毛短靴,而且在脚背的地方同样开了很多透气孔,这样一来,这双靴子变成凉鞋了,而且令英婕的身材显得颇为高挑。

前挺的地方挺到极致,后撅的部位,圆如满月…

长裙的部属于开背溜肩的无袖式样,因此,英婕也许为了让自己春光不过于外露,披一条硕大的粉色纱巾…

这可倒好,她要是不披纱巾倒还罢了,有了一层遮挡,反倒变得越发有一种朦胧美,揪得所有无论异性、同性酒客,全都从双眼射出热烈的目光。

男的,是贪婪和占有欲,女人,则是羡慕嫉妒恨!

我忽然想到几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哎,我都懵逼了,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说来我江枫也没少见到过各式各样的美女,甚至岚澜、墨芷舞、洪蕾、陈倩这些女人和英婕起来,不敢说稳居风,但至少可以各占胜场。

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在看过好几次之后,能时隔两日令我如此震撼!

没错,震撼、惊艳!

李侃也呆了呆,不过他显然见过更多大的场面,心态明显我和其他人要成熟稳健。

因此,当我还在流连忘返盯着英婕看的时候,李侃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嘿声笑着问,“怎么着,我们江兄弟看见美女挪不动眼神儿了?嘿嘿,要不要哥去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回过神儿,看了看李侃说,“李哥,你认识她?”

“唉,没那福气啊!”李侃的话里带着几许遗憾。

“嘿嘿,那你介绍个大头鬼啊!”

我微笑,端起酒杯,“撩妹当然需要自己来,我自己去和她搭腔!”

李侃听了,连忙伸手拉我,“哎,我说江枫,别那么没谱好不好,回头人家再拒绝了,我看你的老脸往哪儿搁…”

只是李侃一把没拉住,我已经起身向着英婕迎了过去。

“草!”

身后,李侃低声骂了我一句,“真特么少年不识愁滋味,啥都敢干啊!”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我径直走向英婕,手端着两扎啤酒。

这一刻,酒吧里的喧哗声毫无征兆突然消失掉,包括那个萨克斯乐手也不吹奏乐曲,大家都看着我,目光各种韵味交织。

我想,大多数人应该先是惊讶,然后便会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我吧,想要瞧瞧我这个登徒子,是怎么被美女狠狠拒绝、恶语伤,然后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只不过,所有人,包括李侃在内,恐怕他们都要失望了…

“美女,能不能赏脸喝一杯?”相隔几步,我冲着英婕开口。

英婕当然注意到有人向她走来,而且这个人并非侍者。

脸露出惊喜的神色,英婕刚要喊我,却见我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示意她不要立即和我相认。

然后便是我这句邀酒的话。

“哄~~~”

酒吧里炸开锅了,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很安静,而我的声音又故意放得很大,因此我请英婕喝一杯的这句话,便清清楚楚传进几乎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头大蠢牛!

迅速环顾四周,我发现,几乎九成以的酒客脸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显然他们是在讥笑我,这样撩妹的伎俩太跌份、太落俗了吧…

然并卵,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英婕冲我点点头,伸手接过我手的扎啤,“谢谢帅哥啊,嘻嘻…”

草!

随着英婕这句话,我估摸着,酒吧里那些帅哥、白领或者小开们,绝壁肠子都悔青了!

这个绝色美女也太好勾搭了吧!

恐怕这些家伙都在问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是我主动前搭讪呢?

难道自己的英雄气概都被狗吃了吗?现在可倒好,被一个穿着寒酸的小子抢了先机,拔了头筹!

如果有人这么想,倒是很自然。

此刻,我那身英婕送的高档的西装早已换掉,穿戴还真显得破衣烂衫,配不这个横冲直撞酒吧的情调…

英婕接过我递的扎啤,微微一笑,要和我碰杯。

没想到,我们身侧忽然有人说了两个字,“慢着!”

第609章 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声“慢着”传来,我有些糊涂。

啥意思,有人惹事儿?在老虎的酒吧惹事儿?

我和英婕一起扭头向旁边望去,正看到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青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身侧不远处。

这酷暑时节,丫也不嫌热?

对方穿戴考究,带着啡色树脂边框的变色镜,气势很古怪,而且长相也还不错。

除了面色看去似乎由于酒色过渡而显得有些阴柔之外,五官倒是长得挺秀气。

“哟,你几个意思?”

我问了一句,不知道这货跑出来想要干什么。

“这位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和你先说几句话?”

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我心没了形容词。

只能说,娘娘们们,说话的声线几乎已经偏离性区域,趋于女性声音。

不过,既然对方并没有冲我怒吼,或者直接对英婕动手动脚,再加现在酒吧里这么多人都眼巴巴看着我们几个,恨不能搞出一场乱子让大家看热闹才好…

我便不好过于计较这位不速之客的打扰,没好气地怼了对方一句,“我和你很熟吗?抱歉,你找我说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成,要说在这里说!”

我看了一眼英婕,两人没有继续碰杯喝酒,而是等着这个戴着变色镜的家伙说话。

我暗自揣测,这小子该不会看英婕了吧?想要找我通融一番,将这次撩妹敬酒的机会让给他?

冷眼看着对方,我静候丫的下!

变色镜却有些犹豫,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难以启齿…

“这里吗?不太好吧…”

他看着我,双眼被茶色镜片遮挡住,我看不清其目光蕴藏的含义。

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感觉很怪,像自己是一只受伤的羔羊,正被猎豹死死盯着。

慢慢侧过身,我沉声问道,“有什么不好?哥们,我的意思难道你没听明白?那好,我再说一次,有话在这里说,没事儿的话您请自便!”

英婕也看着对方,目光露出好的神色。

“这个…”

变色镜有些犹豫,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名片,“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方便的时候请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并没有扫过站在我身边,显得风华绝代的英婕,而是黯然地向自己卡座位置走去。

我稀里糊涂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瞄了那边一眼,我似乎看到,他的卡座位置并没有其他人,这个家伙是自己来酒吧喝酒的…

“怪,丫有病吧?”

我顺手将那张名片塞进裤兜,强忍着没有扔掉。

咱是shè hui zhu yi好青年,不随便乱扔果皮纸屑。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和英婕也没有碰杯作态的意思,尤其这么多人看着呢,多少要注意一点儿影响嘛。

我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带着英婕向我和李侃的桌子走去。

英婕转头对时刻紧跟着自己的两名保镖低声吩咐道,“这是我朋友,你们先去外边等我…”

于是,在酒吧众人瞠目结舌,英婕将手啤酒递给旁边的侍者,大大方方挽起我的胳膊,袅袅升烟地向李侃走去。

看到英婕竟然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李侃发了半天蒙,这才对问我,“玛德江枫,你竟然敢拿你李哥找乐?你们,你们早认识吧?”

“嘿嘿,李哥你是不是想耍赖?这可不!”

我笑道,“咱俩说好了,我要是请英家大小姐来为我们倒酒,你得帮我一个忙!”

“啊?”

李侃再次被震惊,“你,你是说她是英家的人?”

我没有搭理李侃的询问,向英婕示意道,“英姐,这是我好朋友,他叫李侃!”

说出李侃两个字的时候,我有意降低语速,让英婕听得清楚真切。

我相信,她一定会明白,我为什么约她来了!

那天在英家别墅,她老爹英雄和小叔英勇对于李侃的态度,英婕肯定早看在眼里。

“李大哥,您好,我叫英婕,是英雄的独生女。”

同时,英婕伸出纤纤小手,“认识您很高兴!”

“嘶~~~”

李侃砸吧着嘴,好像犯了牙疼病。

他连忙伸出手和英婕礼貌地碰了碰,然后冲我说道,“行啊小子,真有你的…李哥我,服!”



喝了几杯酒,我见酒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英婕和李侃已经像是老朋友般相谈甚欢,便站起身说道,“李哥,英姐,你们聊啊,我去玩玩…”

他俩也没在意,应该明白我是为他们留下私人谈话的空间。

毕竟,英婕和李侃的接触算是代表英氏家族的接纳态度,有些话嘛,我听着总归不太合适。

我起身,看了看酒吧里的环境,准备找到一个可以耗掉点儿时光的地方。

这时候那个吹萨克斯的乐手已经下场休息,舞池里空着,只是摆放着一些吉他、贝斯、手风琴、双簧管甚至还有钢琴这样的乐器。

反正也没事儿,我的手便有些痒。

走向舞池,我对那个看管乐器的侍者说,“我玩会儿啊…”

他没说什么,点头应允。

这名服务生应该早已看见我和他家老板老虎不打不相识的经过,所以并没有敢阻拦我的意图。

低头俯身,我挑了一把木吉他,随手调着琴弦。

抬起头,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我看向英婕和李侃,发现他们此刻并没有说话,而是正看向我,微微颔首。

清了清嗓子,我冲英婕两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这感觉有点儿像两个多月前,我在t市‘真爱’酒吧遇到燕然,被她用五千块钱‘买了’五首歌的情形…

那时候,我经历了和林芬分手,虽然毕了业,却在t市没有找到安身立命的工作,正是人生最低谷的一段岁月。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我叹了口气,开始唱到:

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阳下,看见一对恋人相互依偎。那一刻往事涌心头,刹那间我泪如雨下。

昨夜我静呆立雨,望着街对面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回到从前,不由得我已泪流满面。

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哭泣,当我想你的时候…

我唱着,眼角却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第610章 我唱故我在

汪峰这首《当我想你的时候》和我曾经与猛将哥吃饭时听到烤肉摊放过的,泰湾省女歌星千百惠那首同名老歌一样,都是我较喜欢的歌曲。!只不过两首歌虽然风格迥异,但却都属于较忧伤的曲调,唱了总会令我有些伤怀。

今天,此时此刻,我不由自主唱起这首歌,心却没有一个清晰的影像浮现。

歌声悠扬而略带着一股苍凉,在老虎开的横冲直撞酒吧里,蔓延开…

我的脑海闪过岚澜、墨芷舞、郝茹、小娥嫂子、燕然、洪蕾…很多特点不一形形sè sè的女人,她们都在我生活的某一个空间里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而我却在游荡着,不知自己的归途在何方…

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这首歌并没有带出太多的感qing sè彩,更像是一首单纯的轻摇滚。

但我的吉他弹得极好,唱功也还算过得去,倒是吸引了不少酒客巴头张望,甚至于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

我自顾自唱着,心情终于稳定下来,渐渐陷入音乐带来的平静。

没错,撕裂的乐章却让我心态平稳,这种感觉似乎很怪,但的确在酒吧舞池这个暂时属于我的空间里,出现了…

一曲唱罢,横直撞酒吧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笑了,调整呼吸,继续唱。

我所唱的歌曲种类较杂,老歌新歌英…

从齐秦的《外面的世界》、周杰伦的《红尘客栈》到赵雷的《成都》、马頔的《南山南》还有《yellow》和《sailing》…

我一口气唱了十几首歌,根本不管别人是不是喜欢听,也不在意那些酒客热烈或者异样的目光。

我或低声浅唱,或引吭高歌,感受着从手指尖拨动出的一个个音符,带我在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地方畅游…

当我终于感到有些疲劳,站起身挥动有些酸疼的胳膊,这才发现,卡座里的酒客,至少有超过半数都站起身,甚至走到舞池附近,在听我唱歌,看我表演。

我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大家鞠了个躬,“诸位,我一玩票的,不是专业歌手…那个,多多包涵、包涵…”

我以为多少也会有几个人挖苦讽刺几句,毕竟,我江枫一个非专业人士,却不请自来跑到舞池里献唱,而且一唱十几首,装13的嫌疑是不是有点儿太大?

结果却有点儿令人意外,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嘲笑或者讥讽的声音,而是有人在冲我鼓掌。

虽然算不多么热烈,但大多数酒客还是非常礼貌地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还有些家伙起哄让我继续唱,今晚索性开专场演唱会得了。

我便有些开心。

实际,所谓的虚荣心理在任何人身都会出现,孩童希望得到家长、老师的表扬,下属期盼领导的赏识…我当然也不例外,心多少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唱下去了,感觉这种东西很怪,一旦断便很难找回来。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听我唱歌,也许某些人更愿意享受在酒吧里和友人谈天说地聊聊生活的感悟。

走回李侃和英婕的酒桌,我拿起一杯软饮料,一饮而尽,口嘟囔着,“又热又累,渴死我了…”

英婕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江枫,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家伙啊,吉他弹的真好,唱的也好听…”

我摆摆手,“姐,您了别取笑我了!我江枫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滴…”

李侃插了一句嘴,“兄弟,还真别说,你那首《sailing》直接将老哥感动坏了,差点掉眼泪呢!”

我取笑他,“哥,你会掉眼泪?切,谁信啊,是不是鳄鱼的眼泪呢?”

“你丫,滚粗!”

三人笑起来,我也没有问他们谈的怎么样,李侃是不是会安排时间拜访英雄。

实际,我对后续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因为那根本不属于我江枫所能伸手干涉的范畴。

这时候,舞池那边又响起音乐声,扭头看去,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正在弹奏钢琴曲。

她所选择的钢琴曲倒是和眼前酒吧这个环境满搭,至少我个人感觉挺符合时宜。

那是贝多芬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

《悲怆》这首曲子从名字听起来好像挺伤感,但实际只是音译造成的误解,也不知道为何二百多年一直沿用了。

学习乐理知识的时候,我曾看到过关于‘悲怆’德语原的解释,根本与‘悲伤’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一种情绪的表达,重点在于‘多情、ji qing’的意思。

《悲怆》的音乐风格浪漫且优美,是贝多芬早期音乐创作的巅峰之作。

那个女孩弹得非常好,动作优雅指法娴熟,将《悲怆》这首曲子并不悲怆反而ji qing欢快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听着,不由得有些沉醉其。

一曲弹吧,我率先鼓起掌来,英婕、李侃和其他酒客也纷纷鼓掌叫好。

于是,这里的气氛再次被带动起来,越来越热烈。

这时候,两个服务生走到我们的酒桌前,其一个手里托着硬木托盘,面摆着一瓶洋酒。

另一个则提着一个花篮。

我问,“李哥你要酒了吗?我可喝不了洋酒,还有,这花篮几个意思?”

李侃的脸闪过一丝疑惑的表情,“没啊,我没要!”

“我也没要!”英婕没有等我发问,直接先回答了。

其一个服务生解释道,“江先生,这是有位客人为您买的花篮,这瓶酒也是他特地要求我们送给您的…”

我一愣,真没想到,我江枫的老铁还无处不在啊!

“谁啊?谁给我送花买酒?”

顺着侍者的手指,我赫然看到,斜对着我们十米左右的卡座,那个茶色镜男人正孤独地慢慢品着手里的那杯酒,神情异常专注…

我有点儿虚,瞅瞅英婕,又看看李侃。

“李哥、英姐,这…这家伙究竟几个意思?”

“嘻嘻。”

英婕先笑了,“我说江枫,你这家伙魅力还真够大的啊,我都没有人送花送酒,你一个大老爷们家家的,怎么还有丝裙啊…”

“丝裙?”我没明白。

“笨死,是粉丝群…”

于是,我苦笑,这个茶色镜男人身阴气太重,对于这样的粉丝,我宁可---敬而远之!

第611章 醉卧美人膝

对于茶色镜的花篮和洋酒,我没敢要,请侍者退回去。

我们三个一眨不眨注视着服务生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将东西轻轻放下。

对方便扭头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顺手举着手的酒远远示意。

我不好意思,连忙端起啤酒杯对他晃了晃,在唇边略略沾了沾…

时间过得很快,午夜时分,醉意已经完全头。

尽管说起来我的酒量算是逐渐锻炼出来,加原本体质不错,和哥们弟兄出去喝酒,倒是很少喝醉。

只不过今天的情绪有些怪,我只要稍微沉静下来,会想起岚澜、洪蕾和晨晖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便会立即变得烦躁不安。

于是我只能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着啤酒,实在受不了,去横冲直撞的卫生间吐一波,回来继续喝…

这期间,酒吧里放起节奏欢快的迪斯科音乐,客人们也越来越多,气氛随着夜静更深,反而更加热烈。

李侃终于按住我,“兄弟,差不多了啊,咱今儿个到这儿吧,我看你也不行了…”

“谁,谁不行啊?男、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我大着舌头冲李侃吼,“李、李哥,我看你呀,毕竟年龄大了,不我们小伙子,要不你先撤,我,我和英姐继续…”

“胡闹!”

李侃瞪了我一眼,转向英婕说道,“我这个兄弟是个倔脾气,喝酒也不服谁…你看看都这个样子了,还没完没了往嘴里灌黄汤…”

英婕点点头,“李哥,要不咱们散了吧,我送江枫回去。”

“那…也好!”

李侃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同意由英婕送我离开。

于是,我也没有向老虎他们告辞,在英婕半抱半揽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向横冲直撞酒吧大门。

她的樱唇凑到我耳边问道,“江枫,送你回哪里?”

“啊?你说什么?”意识从我脑海散去,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问你,”英婕放大声音,“我问你回哪儿去?”

这时候,由于英婕半抱着我,将我的胳膊架在她的肩头,因此她那露背长裙下光洁的脊背便和我宽大的手掌心,轻轻接触。

酒精头,我没有意识到身边这个女人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手掌滚烫,似乎有大量的烈焰在体内燃烧,却不能随着汗毛孔排出…

不自觉地,我的手覆在英婕的脊背,开始摩挲,这种微微有些清凉同时透着滑腻的感觉非常好,令我心神荡漾,有些情不自已。

感觉到我手动作,英婕身体僵了一下,但却并未躲避,而是继续架着我向外走,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这是何苦呢,把自己灌醉能解决问题吗?”

我站住脚,一下将英婕抱在怀里,嘴唇找着她脸对应部位,喃喃着,“姐,我,我想你,我想…”

英婕有些慌,“江枫,你醉了!知道吗,你醉了!”

此时我们还没有走出横冲直撞酒吧的大门,英婕肯定担心被别人看到我们不断在纠缠,惹出笑话。

“我没,没醉…哈哈,姐,你知道吗,有个笑话说啊,凡是醉汉都说我没醉,所以,我没有喝多…”

我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逻辑性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英婕躲开我喷着酒气的嘴,使劲将我向门外拖,“江枫,江枫~~~别闹了,出去吹吹风,我陪你走走…”

最终,我也没有亲到英婕的樱唇。

事实,算我和她接吻了,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而且事后绝对会忘得一干二净。

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被深夜的凉风一吹,我蹲在路边哇哇地吐了一阵,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剩下,干呕出来的也只是令人恶心的清水,这才勉强站起身,用英婕递给我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头疼欲裂,我的意识反倒渐渐清醒,我不好意思地看着英婕,“姐,我,我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还说!”

她没好气地瞪着我,“江枫,你以后别这么喝酒好不好?这样喝酒太伤身了,唉…答应我好吗?”

我沉默,终于回应她,“姐,我尽量吧…”

了英婕的豪车,我坐在后排,头靠在她的肩头,没过几秒钟,便沉沉睡去。

耳畔隐隐约约听到英婕在喊我,“醒醒,醒醒啊江枫,我要送你回哪儿?唉…真是的,醉成这样…”

后面的事儿,我一概不知。

不知道自己被她带到哪里,是谁为我擦洗身体,将身那些带着食物和酒水残渣的衣服换下,又是躺在谁家的床,度过这个人事不省的深夜。

我只是偶尔感到,我好像一直躺在一具丰腴动人的怀抱,在一种只有女人才能营造出的温柔乡里,睡着、梦着…

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一个并不是宾馆的房间里,身只穿着三角裤,盖着薄薄的被单。

而英婕却不知道去向,独留我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发蒙。

口干舌燥,我窜起身子,跑到厕所又是一顿狂吐,吐得鼻涕眼泪齐齐落下,吐得天旋地转。

不知何时,一只柔软的小手开始在我脊背后面轻轻拍打,英婕嗔怒地训斥我,“江枫,你说说你,一顿酒醉成这个样子,你还有点儿自制力嘛,以后绝对不准再这么喝了。”

我抱着马桶,恨不能将头塞入坐便器里,这个吐啊…

足足好几分钟,我才在英婕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也不搭理她,抓起牙刷牙膏开始刷牙。

花了十分钟,刷了三遍牙,连嗓子眼儿也彻底漱干净,这才转身走向淋雨房,背向着英婕说,“姐,我冲一下,你先闪闪成不?”

听到英婕嗯了一声,我便不管她,开始脱掉身那条短小的三角裤。

随即在哗啦哗啦的水声,洗涮自我感觉已经快要馊了的身体。

洗完头,我抹了一把脸,慢慢睁开眼睛。

转过身体的时候,我却突然看见,英婕竟然一直斜倚在卫生间的门框边,痴痴地看着我,不但没有走回房间,甚至目光也一直没有从我的身移开过!

我愣住,连忙用毛巾挡住xià ti,喊了一嗓子,“姐,你,你怎么没出去?没见过男人洗澡啊…真是的!”

第612章 难以琢磨的英婕

我有点儿慌,完全没想到英婕竟然如此大胆,不但没有走开,还一直在看我。

难道shǎo fu永远少女更直接更大胆?

一瞬间,我想到和英婕在希尔顿的那一夜,她曾魅惑得我不不下,差点儿负距离接触了。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

我心里很清楚,那晚的英婕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准确说她只是想通过找一个自己还不算讨厌的男人行**之事,从而将对那个前恋人健的思念暂时忘却掉,让她自己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借口。

那种心态,实际属于一种极为不正常,甚至可以定义为轻度biàn tài的心理。

事实,让一个遇到绝境的人坚持活下去的理由,除了求生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之外,还有堕落和放纵。

尽管,二者性质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天使的翅膀,一个是魔鬼的呼吸…

此时此刻,我已经敏锐感觉到英婕的现状和那晚的情况根本是两回事儿!

这时的英婕,镇定、清醒、从容不迫,除了眼神不断闪着一种近乎于yu huo的东西外,我敢肯定,她的心理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只是我的心却突然要停止跳动,嗓子眼憋闷,几乎不能呼吸。

我并不是怕她,事实,作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英婕又能给我带来怎样的伤害呢?

根本不可能!

但我却不得不赶紧解开这个尴尬的死局,因为我的心已经像长了草一样,纷乱着、激荡着。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她‘根本没有走开’这个情况之后,像猛地给自己打了一针xing fèn ji,身的某个部位似乎瞬间有了觉醒症状…

心明白,英婕要是再不出去,恐怕我们谁也出不去卫生间了…

“英婕,英姐~~~”

我叫着,“你这是干嘛,出去,出去啊!”

随着我的叫喊,英婕好像这才意识到什么,脸顿时飞两抹红云。

只是,她却没有顺从我的话走回房间,反而倔强地看着我,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我不明白英婕这是怎么了!

如果判断她被**所折磨,那么,英婕的反应可能不只是这样站着不动,不进不退,她甚至可以冲进来抱住我,让我瞬间迷失在她的温柔里…

我心里清楚得紧,英婕的魅惑力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无可抵挡,而当她如果真的闯进淋浴房,我…不用想,必将沦陷!

然而,她却既没有继续向内走也没有羞涩地转身离开,只是站着,浑身颤抖着,那么直勾勾看着我,似乎我是一种对她而言非常怪的生物…

或者说,是一个引起她某种回忆的人!

顾不再继续琢磨英婕此刻的心态,我手忙脚乱扯一条大浴巾,将身体属于男性特有的部位严严实实遮挡起来。

走出淋浴房,我一步又一步,十分缓慢地向英婕靠近。

相距大约两米左右,我站定。

“英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事实,我问的完全是屁话!

她哪儿有什么不舒服啊,根本是死盯着我,反而令我浑身不自在。

不过,我总要用什么话开口吧,总不能扒拉开她扭头冲出去。

这一刻我的心态惶恐紧迫,以至于我竟然忘记去拿挂在晾衣杆那件我换下来的nèi ku。

她看着我,脸色很平静,但却未置一词。

我便有些尴尬,这特么的,我洗澡被你看光身子,现在主动和你英婕说话搭腔,结果还落个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压根不带理我的!

英婕,她究竟几个意思呢?

既然她不理我,于是我也没有再开口,那么站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围着一条大浴巾fā lèng。

好半天,英婕终于叹了口气,指了指晾衣杆的nèi ku对我说,“穿吧…哎,江枫,对不起…”

她转过身,慢慢向房间里走去。

只不过,在英婕转身的一刹那,我却发现,她娇媚无的背影,忽然显得如此茫然和萧瑟,像她英婕是一个被全世界所遗弃的人…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英婕正背对着我,站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黯然伤神。

我想要穿回我的衣服,却苦逼地发现,那些衣服竟然都没了,不知道被英婕放到哪里去。

尴尬着,我只好在三角裤外面继续裹着浴巾,这才向英婕问道,“姐,我的衣服呢?你总不会让我这么光着呆在这里吧?”

“扔了!”

她好像又恢复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在希尔顿宾馆房间里的状态,直接、霸道、轻易为我做了主!

“啊?你…”

我有些恼,“英姐,你这是干嘛?我的衣服你怎么随便扔了呢?”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江枫,你吐成那个样子,你的衣服还能要么?将它们从你身扒下来,我都差点儿被熏昏过去!”

“姐…好吧,你该扔…不过你刚才说,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对!怎么着,不行啊?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告我猥亵你!”

顿时,我直接被她打败了!

英婕猥亵我?她这样千娇百媚的大美女,猥亵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甚至身还带着武功的青年男子?

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带信的!

“那…好吧,只要你高兴!”

我嘟囔了一句,实在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行了,别哭丧个脸,跟大半天撞鬼似的!”

英婕十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而我却想,还真是撞鬼了,一个美艳到没有边儿的女鬼、狐狸精!

见我不说话,英婕自顾自说着,“江枫,我已经安排人为你去买衣服,一会儿送过来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实在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好!

唉,为何每次和英婕单独呆一夜,都会发生点关于香艳的故事呢?

而且还每次都能混几身高档衣服走人…

尤其,最为可恨的是,如果我真的要了英婕我也认了!

毕竟,那样一来,英婕也算是我江枫事实的女人,我当然有义务让着她、宠着她,令她重新开心起来。

但,我毕竟没有做什么啊!

那么问题来了,英婕怎么能轻易下决定做了我的主呢?

她本来是一个霸道女总裁式的个性,还是只是面对我江枫的时候才会如此异乎寻常?

看来,我需要好好搞搞清楚了!

第613章 做我的男模!

看着始终站在落地窗前,只有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头的英婕,我开始将印象心理学那些熟悉的案例与她现在的状态进行对。!

只是,思索半天,直到她为我买的衣服送来,我也没有将英婕现在的情况和某种案例对应。

最后,我只能暂时放弃,得到一个她并**型情况的结论。

心打定主意,当我回到t市以后,会在合适的时候找一下我的导师,和他老人家说说英婕的情况,请他帮着进行分析,从而将英婕从目前这种古怪的状态下解脱出来。

而现在,我只能宽慰自己,不是英婕太另类,而是我自己道行还不够…

英婕挑选衣服的眼光极好,这次她给我买的是一身范思哲的商务休闲装,大小宽窄非常合身,像我被她拿着软尺量过胸围、臀围一样,简直精准无。

我由衷地赞叹,“英婕,你的眼睛还真毒,这两次买的衣服都这么合身…”

她看着我,像欣赏一件自己亲手装扮出来的作品。

“江枫,这次时间太紧,我其实只是随便给你买了一身衣服罢了,要是时间宽裕,我会亲自为你设计、定做!”

她不断从到下看着我,微微摇头,似乎觉得有些遗憾。

“唉,还是差点儿事儿!男人的衣服不在多而在精!你要是穿我为你量身定做的衣服,效果绝对现在强百倍!”

我便笑了,“英姐,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难道你是服装设计师么?你把我当男模了啊?”

她看着我,“怎么,我不能干服装设计?”

“啊?”

我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竟然会猜英婕的职业!

“姐,你,你难道…”

“没什么难道不难道的,实话告诉你,我的职业是一名服装设计师!至于英家的那些商业的事儿,我才懒得掺和呢!”

“噢,噢!”

我连声赞叹。

“对了江枫,你多高?一米八五还是八六?”

这下,我算是彻底服了英婕。

一眼能判断出我的身高,并且误差在一厘米下,如果她还不是服装设计师或者从事和这方面有关的职业,连我自己都不信。

于是我说道,“英婕,你的眼可真毒!没错,我裸足身高186,穿运动鞋快一米九了!”

“嗯,身高还凑合!”

她开始围着我转,当转到第三圈的时候,英婕停在我面前,“江枫,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姐,你说!”

“你,以及你们沙山女监里的女犯人,有没有机会出去参加一些活动?”

我有点儿没听懂她的话。

“姐,你说的到底啥意思?我们参加什么活动?”

“哦…”她微微蹙着眉头,“这样,我向你解释一下吧,最近我可能要参加一个时装周的展示活动,准备推出一个特点鲜明、属于另类罕见的服装系列…”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没关系,现在我不是认识你了嘛,所以有关系了!”

英婕笑道,“江枫,我希望你能参加这次活动,并且当我的模特!”

“啊?你,你说什么?”

我万万没有想到,英婕向我提出的要求,竟然是去给她当男模!

“怎么,你觉得我水平不行还是资历不够?觉得穿我设计的衣服会掉价、会跌份?”

英婕的语气有些不满意,“实话告诉你,我曾经作为东亚五国唯一特邀的服装设计师参加过第十五届米兰时装周,并在那次活动获得金奖!你觉得我英婕没资格作为你的时装设计师么?”

我愣住。

这世,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根本没有想到,英婕不但是一名服装设计师,而且还如此牛逼!

米兰时装周,和巴黎时装周、纽约时装周以及伦敦时装周,并称为世界最顶级四大时装盛会!

能受邀现场观摩那些里程碑式时装大师的作品,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荣誉,更别说受邀参展,并且获得金奖!

虽然国际顶级时装设计师并不会参加评奖,这类时装周的奖项基本是为鼓励年轻一辈的时装界翘楚而设定,但这并不能否定英婕本人的确惊才绝艳。

毕竟,再怎么说能入组委会的法眼已经难能可贵,何况还取得头名?

这个英婕,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在她娇小柔美的身躯里,竟然蕴含着如此超卓的才华?

不过,惊讶之余,我还是继续发问,“姐,你希望我去做模特,男模!可你想过没有,我江枫的身份是一名狱警,我们有着严格的规定,哪怕是业余时间做兼职,都要经过领导特批,需要审核做兼职的行业、角色、职能,手续非常麻烦不说,被允许的可能性更是低到近乎于零…你说,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去当一名抛头露面的模特呢?”

“怎么不行?”

英婕有些不高兴,“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

“贵圈太乱啊!”

我直言不讳,“海天盛筵听说过吧,陪着一帮富家公子官二代荒淫的女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模特,嫩模!姐,你却让我做这个…”

我的话极不听,英婕的脸色立即随着我的反问变得通红。

她看着我,目光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

“对,你说的对!”

英婕放低声音,“江枫,你说模特界不干净是个大染缸,这一点我承认,但你们当警察的能保证百分百都清正廉明、执法为民么?恐怕不是吧?”

“那不一样!”

我不服气,“任何职业都会存在良莠不齐的情况,我也不否认警察队伍存在蛀虫,但那些渣滓所占的例呢?模特圈能和人民警察相提并论吗?”

“是的!”

英婕看着我,“我再说一遍,你的意见我接受,但这也正是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模特参加走秀的原因!”

我便不明白了,我是狱警和她希望我当模特,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见我皱眉不语,英婕变得严肃起来。

“江枫,看着我!”

“嗯…”

“既然任何圈子,任何职业都存在腌臜勾当,都存在令人不齿的行为和交易,那么,作为一名服装设计从业人员,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第614章 不但你,女囚也是辅模!

她问我,却没有让我回答,自问自答道,“操守、环境、行业诉求以及行业风气!”

轻轻叹口气,英婕又道,“正因为现在服装界的行业风气很不好,我才想着在这次魔都服装周出制胜,将我的是理念,将服装界,尤其是模特界的那些丑恶现象通过我的设计和我的模特,展现出来,引起世人警醒!”

伸出手,她轻轻握住我,“江枫,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么?”

我开始沉思,先是想到我竟然和英婕已经走得如此之近,却从不知道她的职业到底是什么,然后又将思绪转入英婕的话,判断她所说的这一切,究竟意义如何,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事实,我所顾虑的,并非自身先天条件适不适合当不当模特、我对于走秀这种行为是否抵触、我有没有这个天分,能不能干好…统统这些涉及到个人能力和喜恶的因素,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需要考虑的重点!

我心了然,尽管我没有受过任何形式的专门训练,但英婕既然这么说了,她一定有如何安排我这个门外汉的办法。

不是走两圈t型台么,还能死人?

我所在意的是,作为一名国家权力机构的公职人员,我有没有‘可能’去兼职当一次模特!

思来想去,最后的结论是---门儿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对吧?现在监狱内部和外界社会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别说管教了,是犯人也有机会在狱警的安排下,看一些国内外的新闻和娱乐节目。

魔都时装周,如此引人注目的娱乐大事件,我如果去参加走秀,怎么可能瞒得过领导和同事呢?甚至连那些女犯人都瞒不过!

我江枫今后还怎么有资格去管她们,为其指引改造人生的道路,并在女犯人心目保持我高大严肃、刚直不阿的人民警察形象?

我连连摇头。

“英姐,你说的很有煽动性,听着初衷的确不错,这一点我承认!但恐怕还是不行,我肯定不能当你的模特…抱歉…”

英婕问我,“江枫,你拒绝我的提议,是不是担心来自你们沙山女监领导的阻力?”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说对了一半!领导那边绝对说不通,而且我也需要顾忌自己的形象,我需要维护作为人民警察的权威!”

“我有破坏你的形象么?我有说让你放弃你的威严姿态么?我有置你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么?”

好家伙,英婕一句接一句问我,连珠炮似的问得我都要招架不住。

“英姐,你也别劝我了,你这纯粹是浪费唾沫星子!反正…肯定不行的!”

“切!”

她见我不断在拒绝,也来了火气,恶狠狠地看着我质问道,“江枫,你脑子怎么那么不开窍?那好,如果你说的这些顾虑都不存在,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

我也是醉了,真不知道英婕看我哪一点,非要死乞白赖的让我江枫给她当模特!

难道我的吸引力那么不可抵挡,下到十八到八十,全部通杀么?缺了我,她的时装走秀会失败?

简直都成笑话了!

不过,既然英婕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当着她的面怼回去,于是笑着说,“行,如果你真的能让我们领导举双手赞成,也让我的名誉不受损,我没话说!”

“这可是你说的!”英婕盯着我,“君子一言…”

“不用马一样跑!”

“少贫!”

逗了几句嘴,我问她,“姐,你还真想着让我给你当模特啊?你怎么赖我江枫了?”

“还赖你了,怎么着!”

英婕身霸道女总裁的野蛮劲儿又泛来,“我告诉你,不但你会成为我的模特,你们沙山女监的那些女犯人,可能也会有一些作为时装秀辅演模特出现!”

这下子,我傻眼了!

英婕是在说梦话吧?她的心敢不敢再大一点儿?

但我也懒得和她矫情,“行,您说什么是什么,我江枫静候佳音!”

“哼,言不由衷!”

英婕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还有二十天,魔都时装周要申报参演走秀的人员名单,倒时候我可把你报去了啊!”

“啊?”

我吓了一跳,英婕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她这是来真的啊!

“姐,你可别瞎胡闹啊,我只听领导的安排…”

“放心吧,我说了,一切的前提是你们沙山女监方面领导同意,而且不会影响到你江枫高大人民警察的光荣形象!我这样说,可以吗?”

“ok!”

我终于没话了,只是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英婕到底会怎样做?她‘挑战不可能’的大杀器,究竟是什么呢?

而她的自信心,又是来自哪里?

随着接触加深,我越来越觉得英婕是个十分难以琢磨的女人。

在她身,好像有许许多多异于常人的秘密。

这一点,和墨芷舞很相似。因为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弄明白墨芷舞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她是不是只是t市公安局xing jing队的一名xing jing…

既然我们话都说到这份儿,英婕也没有再和我纠缠,而是伸出手问我要手机。

“干嘛?”我问道。

“让你给我给我,哪儿那么多废话?”

简直了,和她在一起像一会儿沐浴在阳光沙滩大海边,一会儿又掉进刺骨寒冷的幽潭里…最关键的是,这种转换极为突然,根本不给我喘息之机。

于是我闭嘴,将注意力转移到身这件范思哲休闲装…

英婕见我没有掏手机的意思,表情各种发窘,倒也没有再强求,而她的心情似乎变得好起来,笑道,“好了,江枫,你睡也睡了…”

“别!”我连忙打断英婕的话,“姐,你这话太有歧义了吧,什么叫睡也睡了?我睡…我睡谁了我?”

这黑锅我可不背,我和英婕根本没事儿啊!

“怎么着,我还没说完呢,你想哪儿去了?”

英婕不满意地瞪了我一眼,“觉得委屈还是觉得亏得慌?要不,姐让你睡?”

说着,她的手已经抚自己那两座高耸,作势要tuo yi服。

顿时,我心跳加速。

英婕和我关系极为微妙,而且已经彼此看过对方不着寸缕的样子,因此她保不齐还真能做出tuo guāng衣服让我睡的举动…

第615章 被出门,我该找谁?

“别,别了您嘞!”

我彻底被她打败,没想到我江枫少年英雄,却在英婕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甚至还嘴之力!

我心哀嚎,这shǎo fu,怎么和我最初在机场遇到的时候截然不同呢?

完全是换了一个人!难道她真是所谓的千面佳人吗?

“你接着说,接着说,想怎么说怎么说!”

“我刚说哪儿了?”

“你说,你谁也睡了…”

“对,睡也睡了,脱也脱了、洗也洗了、发泄也发泄一夜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几个了啊了的,听得我头皮都快要从脑门炸开!

我知道,英婕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要是这时候有人用录音笔将英婕的话记录下来,不管放给谁听,都会认为我江枫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将她那啥了!

可我却无从狡辩,因为她的这些形容,还真都是我干的事儿。

只是,我是‘这样’干的,而不是别人听起来会以为的‘那样’干!



“姐,我既然什么都干过了,现在又该干什么?然后呢…”

“你可以走了!”

我没想到,英婕说了这么多,竟然最后给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以为,她怎么都会说一句,要不一起吃个午饭吧,下午没事儿还可以继续聊聊人生和理想!

于是,几分钟后,我‘被出门’,开始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街道游荡。

刚才我所呆着的房间处在一片高楼林立的档小区里,虽然看去好像也还过得去,但和英家别墅的环境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我不明白,英婕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好像并不符合她身份的地方买下这套三居室,又为何带我来这里,而不是回到英家别墅或者随便找一个宾馆…

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再想这些弯弯绕,心控诉着英婕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并将自己的身体扔到街道,任凭两条腿带我随便去往一个方向…

摸出手机,我意料之地发现,那个让我和外界产生联系的通讯器材,十分苦逼地没电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不找岚澜或者洪蕾,而是费了老鼻子劲儿,在一个街头小卖部找到公用电话,凭着记忆,先给晨晖打过去。

我的本意是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向岚澜和洪蕾这两个和我关系更密切的女人道歉,更生怕她们没完没了跟我发脾气,索性决定先联系晨晖,商量一下安排我父母姐姐的事情,然后再心无旁骛回去忽悠岚澜…

电话接通,晨晖问我,“江枫?是你啊,你人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有个沃尔玛超市,还有一些吃饭的地方…等下,我问问老板…哦,说什么铁西路…”

“铁西路是吗?那正好,你离我叔叔家不远,你打车过来吧。地址你还记得吗?次我写在你手的…对了,你手机呢?”

“没电了!”

“真要命,这样吧,我过十五分钟去小区门口等你,差不多你也该到了,今天在我叔叔这里吃饭。”

我这想起,今天似乎是双休日,那么,晨晖的叔叔婶婶应该在家。

我想到还要请人家帮忙安排我父母姐姐一家人,倒是应该门亲自拜访一下。

“好,没问题,我现在打车过去!”



冲进旁边的沃尔玛,我几乎一路小跑,买了一些茶叶、营养品之类算不贵重却能代表心意的礼品,赶往西京市人民检察院的二号家属区。

出租车停下,我已经看到晨晖那高挑修长的身影在路边徘徊,她不断望向从身边经过的每一辆出租车,看样子正在找我。

“晨晖,这里!”

我向她招手,“这儿呢!”

晨晖笑着向我跑来,“江枫,岚澜和洪蕾呢?你怎么不带着她们一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了晨晖一眼,“你觉得你们几个凑一堆还不够乱是不是?还想着昨天那一幕重演啊!”

“你还说!”

晨晖瞪了我一眼,“要不是你说什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能那样伤心么?江枫,你知不知道,昨晚洪蕾哭了一夜,我们俩都没有睡好,半夜三点她还打电话向我哭诉呢…”

我连忙问,“洪蕾,她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不会自己问她?”晨晖也不知道怎么了,态度很不友善,好像我江枫前世欠了她几百万两白银似的。

“我…我不是手机没电了嘛!”我略显狼狈地找着借口,心开始为洪蕾和岚澜担心起来。

唉,这人啊,还真是说不清楚。

昨天我恨不得她们赶紧从我身边消失,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虽然身边没有美女相伴,但我好歹还能落个清净自由。

可现在呢?当我听到晨晖说洪蕾哭了一晚,我却又开始‘犯贱’担心她,当然,更担心在西京没有一个亲人的岚澜。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将岚澜一个人扔在希尔顿酒店,自己却跑出来到酒吧里买醉…

特么的,我还算爷们嘛!

越想越慌,我的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抑制不住想要知道岚澜和洪蕾的消息。

于是我便对晨晖说道,“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接过来,我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给洪蕾的打个电话,原因很简单,对于洪蕾我不敢继续投入更多感情,因此我只要知道她是不是还好行了。

而和岚澜,我恐怕要好好解释一下昨晚的行踪,因此打电话的时间会较长。

我当然希望自己不用再去担心洪蕾,从而能心无旁骛和岚澜多煲一会儿电话粥。

拨通洪蕾的号,我还没等开口,电话那头传来洪蕾迷迷糊糊的声音,“晨晖姐啊,我才睡了多大会儿功夫你吵醒人家,知不知道女人睡眠不足会老得很快的…”

等她抱怨完,我才清了清嗓音,轻声问道,“嗯,咳~~~洪蕾,我是江枫。”

“啊?哼,江枫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很忙…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听你说话。”

我心暗笑,小样儿,你洪蕾丫头忙个毛线啊,刚才还说没睡够,想要继续大白天梦黄粱呢…

然而,女人有道理可讲么?

尤其是还没有完全释怀,心依然有气的女人!

我没有揭穿她的谎言,而是屏住呼吸等着,等待来自洪蕾暴风骤雨般的责难…

第616章 味如嚼蜡

半天没有听到我说话,洪蕾倒是有些怪,问我,“哎,我说江枫,你找我到底干嘛?有事启奏,无事告退,本宫还要继续睡…继续忙工作呢!”

心暗笑,我索性加快说话的语速,将我给她打电话的目的用几句话说清楚。!

最后,我对洪蕾说,“昨天是我江枫不好,我不该那么口无遮拦瞎说八道,唉,我知道勾起你…”

“不要听!不要再说啦~~~”

洪蕾叫起来,“你干嘛要打这个电话?打电话打吧,还非要提昨天的事儿…”

“唉,洪蕾,我这不是赔礼道歉了嘛…你现在觉得好点儿没有?”

我好话说尽,轻声细语劝慰洪蕾。

“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洪蕾却好像犯了倔脾气,无论我如何好话说尽,是一口一个说自己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

我无奈,只好将话语的主动权交给洪蕾,让她做主。

“凉拌!”洪蕾恨恨地嚷了一嗓子,竟然将电话挂断了!

举着手机,我表情无奈,而晨晖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嘟囔一句,“活该!”



当我给岚澜拨过去的时候,好半天她才接通电话,问道,“哪位?”

“澜,是我,江枫!”

“江枫?你昨晚跑哪儿去了,害得人家找不到你…”

我一听,还好,岚澜既然想要主动联系我,她应该没那么大气吧。

于是我老老实实回答,“我碰见几个朋友,去酒吧喝酒了…”

“怪不得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后来再打关机了…那你现在用谁的电话给我打呢?是不是你昨晚一起喝酒的朋友?男的女的啊…”

我一听,心暗叫,要坏!

“这…那啥,电话是我朋友的,但不是昨晚和我一起喝酒朋友的…”

我开始解释,实在不想欺骗岚澜,因此多少有些含糊其辞。

于是她立即警觉,女人,天生都对这种感情的事情敏感,她们能在最短时间里分辨出你是不是在撒谎骗她们。

“不是昨晚一起喝酒的朋友?那电话的主人谁?你怎么联系到她的?”

岚澜的问题像连珠炮,一个接一个轰得我屁滚尿流。

我该怎么回答她?

如果骗她是男性友人的电话,别说我并不想这样说,并且算找个什么人当挡箭牌,恐怕岚澜还是会起疑心。

而当她一旦得知我现在是和晨晖在一起,还耍花样欺骗她,那岚澜的心情可想而知!

说不定又是一场大地震。

我咬了咬牙,只好实话实说。

“澜,我现在和晨晖在一起,是你昨天下午见过的那个和洪蕾一起的朋友,她叫晨晖…”

我不知道这样说到底是不是最好的选择,直说的确不会给自己以后留下骗人被发现的后遗症,但这样的回答肯定会让岚澜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道理很简单,时隔一夜,我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岚澜,而是找到晨晖,并且通过她的手机再给岚澜打电话…

这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看似好说话、很和善,实则极其骄傲,几乎看不任何男人的岚澜伤心难过,更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她岚澜的男朋友,首先联系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她,岚澜要是心里能舒服了才怪!

果然,电话那头开始沉默,然后在我搜肠刮肚还没有找到合适理由解释的时候,岚澜已经悄然挂断…

这下,我真是欲哭无泪。

昨天伤了三个女人的心,如果可以说成是无心之过,那今天让岚澜难受,简直是我江枫的脑残行为!

事实,我也没办法辩解,我总不能告诉岚澜,因为自己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向她道歉,这才想到先找到晨晖办正事儿。

如果这样,恐怕岚澜会更伤心…

闹别扭的时候,还有什么能得爱侣一句暖心的软话,更能打动女人,让她们回心转意呢?

实际,很多时候,女性向心人发脾气的原因,正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对方心目地位不够,生怕自己得不到重视,从而做出撒娇找茬儿的举动。

唉,我一个学心理学的人,怎么却注意不到这些女性心理,最为鲜明、最为常态的心理活动细节呢?

真是枉称心里疏导教师!

我特么的连自己女朋友的情绪都安抚不来,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能给女犯人们疏导、治疗心理的问题?

看到我拿着手机发呆,晨晖也不再讥笑我,轻声碰了我一下问,“怎么了?后院起火了?要不,你先去找岚澜说一下?”

看来她已经从洪蕾的口了解到我和岚澜的关系。

我摇摇头,“唉,算了,也不是一句话半句话能说清楚的,我要回去找她,估摸着这一天都耽搁了!”

心虽然不忍,但我还是让晨晖带我先去她叔叔那里。

毕竟她肯定已经告诉叔叔谁要来吃饭,甚至也透出风声,想让她叔叔帮着安排我的家人,并且在姐夫向明的案子帮些忙。

我可是求人办事儿的,总不能爽约让人家长辈等我,最后给我江枫定性成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魂不守舍,我跟着晨晖来到她叔叔家。

这一路,虽然根本没有走几步路,但我却觉得度日如年,漫长得无法忍受。

因为,至少我百分之八十的心,都已经远远飞走,回到希尔顿酒店岚澜身边。



见到我之后,晨晖的叔叔示意我随便坐,寒暄几句,便让晨晖陪我说话,自己则跑到厨房里给老婆打下手。

我看着他们老夫老妻各种无意之表露出的恩爱之情,心羡慕不已…

唉,谁说婚姻是恋爱的坟墓?

虽然我江枫还没有体味过婚姻的滋味,但我却知道,恋爱好像并没有人们憧憬的那般美好…

很快,一大桌子饭菜摆,我和晨晖还有她叔叔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开始神州特有的饭桌交流…

在此之前,我忍不住又用晨晖的电话给岚澜打过去,结果却得到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于是,这顿丰盛的午餐,便被我吃出如同嚼蜡的感觉,根本没分辨出自己吃的是什么,酸甜苦辣咸,究竟有几种滋味。

而我也通过这次事件再次明白无误地认识到,岚澜在我心目究竟有多重要!

第617章 脸蛋原来可以当烟灰缸

随着心情跌宕起伏,我明白,洪蕾、晨晖,甚至茹姐和小娥嫂子,她们谁也不岚澜在我心目的位置!

我尽管随口和晨晖的叔叔聊着天,显得彬彬有礼有问必答,可我却自己人知自家事儿,清楚心根本不在这顿饭,甚至也不在这次和晨晖叔叔的会面。

终于,煎熬着,我将这顿美食勉强塞了一些进去,然后对晨晖叔叔说道,“晨叔,我可能需要立即离开一会儿,谢谢您们热情款待…”

他便有些吃惊,问我,“小江,我家晨晖说了,你应该有事儿找我吧?怎么,不再坐一会儿了么?”

我苦笑,“晨叔,我…真有点儿急事儿要离开,我的情况晨晖都清楚,她怎么说的能代表我的意思!”

晨晖叔叔摇摇头,一脸不可思议。

我却顾不这许多,心里总在担心岚澜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甚至根本控制不住。

我站起身,“晨叔,我必须要走,这次拜访太失礼,还请您多多包涵。”

匆匆告辞晨晖一家,我心里像长了草一样,不但拒绝了她送我出小区的好意,甚至一出晨晖叔叔家的大门,一路小跑起来…

乘坐出租车,我让司机师傅尽最大能力开得快、再快、快到极限!

终于,十几分钟后,我赶回希尔顿宾馆。

虽然从昨天开始希尔顿已经易主,但那些服务人员还继续保留,而显然他们认识我,知道我江枫是新东家那边的人。

因此,并没有受到阻拦,我快速乘坐电梯直达八楼。

连跑带颠来到8826房间,还没等我敲门,正看见房间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

岚澜当先走出,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韩阳!

而他的那只咸猪手,似乎还在向前伸着,看样子想要搂住岚澜的腰…

腾!

一股邪火从我胸腔深处猛然冒了出来,骂了隔壁的,韩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岚澜为什么之前要关电话?

丫那只脏手,这是要往哪儿伸!

我猛地站住,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他们两人。

可能因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岚澜吓了一跳,她抬头,叫了一声,“江枫?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

此时此刻,看到岚澜和韩阳从房间里走出,我便忘记自己回来是专程为了哄岚澜开心,向她道歉,我的脑子里只是不断闪过种种疑问,韩阳怎么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来的?岚澜干嘛要关机…

岚澜身后的韩阳也愣住,只是他的手却在我恶狠狠地注视下,没有来得及缩回去,只能十分尴尬地半伸不伸,停在半空里。

看到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岚澜似乎有些心虚,扭头看了看韩阳,正发现对方的手停在距离自己的腰部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岚澜虚了,她连忙向我解释,“江枫,你,你听我说。”

我便笑,“说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这时候,韩阳才讪讪地收回手,目光躲闪不敢迎向我的双眼。

没等岚澜回答,我紧跟着说了一句,“你和我的事儿咱俩一会儿单独说,你让开,正好,我有事儿找韩阳…”

“枫啊,你别…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岚澜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似乎我正在误会她,让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没以为怎么样,让开!”

冷着脸,我打断岚澜,伸出胳膊将她的身体向侧边轻轻一带。

向前踏出一步,我直面韩阳。

“姓韩的,咱俩新账旧账一起算,你跟我过来!”

强忍住当场搧死丫的冲动,我扭头向酒店的楼梯口,逃生通道的位置快步走去。

我相信,以韩阳的孤傲性格,算他已经吓破胆,但也一定会硬着头皮跟来。

点一根香烟,我吞云吐雾,努力平复已经处在暴走边缘的情绪。

半分钟后,脚步声响起,韩阳走过来,身后不远处跟着岚澜。

我再次拿出一根烟,打火点着,自己先抽了一口,然后递给韩阳,“抽烟!”

“江枫,我今天身体不、不舒服,不想抽烟,谢谢!”

韩阳似乎努力在保持镇定,可他说话声音透露出的一丝颤抖,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态。

这货,早怂了!

“好,不抽是吧?”

我笑了,“古人有云,杯酒泯恩仇,现在咱这儿没有酒,所以我敬你烟是给你一个机会,给你脸呐知道不?”

看着他越来越惶恐的面色,我更加火顶脑门,终于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

手起,那根香烟忽然冲着韩阳的脸狠狠戳了过去!

用燃着的、冒着火星的那一端!

“噗!”

我的动作极快,快如闪电!

因此韩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烟头已经戳在他脸。

而我的手故意顿了顿,才向前狠狠顶了一下,将韩阳的油头粉面当做烟灰缸,直接捻灭那根香烟!

“啊~~~”

韩阳狂叫起来,跳着脚,捂着自己的脸,身体哆嗦着脸开始飙泪,眼看着要摇摇欲坠。

痛苦已经不足以描绘此刻他脸的表情,我只知道,如果非要让我用一个形容词来精确定义现在的韩阳,那只能是---哭得像个孩子!

“江枫~~~”

岚澜惊叫着冲过来,扶住几乎要瘫软倒地的韩阳,怒斥我,“你,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她的质问,让我有些蒙圈。

我怎么不能这样对韩阳?

起他对我做下的那些事儿,老子没彻底毁了丫的容,都算是手下留情法外开恩!

更令我不爽的是,不管前天还是现在,岚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始终在为韩阳说好话开脱,一直在维护对方,何曾有任何从我江枫角度考虑的意思?

妹的,她岚澜到底是谁的女朋友?这胳膊肘拐的,都要飞到大街了吧!

我冷笑,“怎么着,你心疼了?玛德岚澜,我踏马快被韩阳找的杀手干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跟他拼命?你心疼过我么?我江枫在你心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你,你骂我?”

岚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没错,我从来没有骂过她,哪怕在魔都,被岚澜当众狠狠搧脸,我也只是抱着她说,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好岚镇南…

但今天,我骂了,可,骂了又怎样!

第618章 该死的生活!

我指着她和韩阳,怒不可遏!

“岚澜,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欠骂?你以为他是谁?你的师兄?你的亲人、朋友?那好,你告诉我,我江枫又是谁?我和他韩阳谁重要?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我差点儿死在街头,被丫韩阳的杀手搞死!”

“不,不是这样的,江枫,你误会他了,韩阳不是这种人!”

“切!”我冷笑,“你说不是不是?你是他什么人?你又有了解这货多少?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你后妈靳玉好歹还和你有一层名义的亲戚关系,可她又是怎么对你的?”

我的话说得极为难听,甚至不惜直接揭开岚澜心头最不可触及的伤口。

“你~~~江枫,你混蛋!你说的什么话!”

“没错,我是混蛋,我除了你岚澜还有别的女人,怎么着,不行是不是?受不了了吧?那好,受不了你滚,给我滚!”

看着岚澜还在维护韩阳,一直搀扶着对方,我心里跟被尖刀一下下狠狠剜着一样,痛不欲生。

我疯了,管不了那许多!

心那份绝望之情,不可遏制地升腾而起,我…再次要放弃她了…

多少次,我和岚澜分分合合,但印象,分手似乎和好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而每一次分手,都是各种不相同的理由。

甚至于,我们和好的时候,说起那些分手理由都会难以理解,为什么当时不能冷静下来,好好和对方把话说清楚,认认真真长谈沟通?

然而,即便我们俩都意识到这一点,但当新的情况出现,我或者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总是不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

这一次,没有意外,仍旧和前几次相同。

岚澜看着我,张着嘴,眼睛里闪烁着绝望和哀伤。

她似乎不相信,更不愿意接受我所说出的这些话,我有别的女人,受不了滚!

“你…你…”

岚澜的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让开,我和你的事儿回头再说,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猪狗不如背后下黑手的伪君子。”

我向前踏出一步,胸所有的怨气汇集在双手双腿,踏马的,我今天要拿韩阳的小命出气!

“你敢!”

岚澜一把将韩阳拉到身后,用自己虽然在女性丰腴婀娜,但和我起来却娇弱无的身躯,将韩阳死死挡住。

“江枫,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非要向韩阳动手,那好,你先踏过我岚澜的尸体再说!”

局面,忽然僵住!

而我的心,更是冰冷得快要接近绝对零度。

岚澜,竟然不惜舍身用自己的身子来保护韩阳!

特么的,我在魔都被那么多人羞辱,被简叔手下那个什么光头哥顶在墙差点儿没勒死,也没见她岚澜冲来维护我一句!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此时此刻,我已心若死灰。

“好,你,你们很好,真的太好了!”

我怒极而笑,“岚澜,今天咱俩别的也没必要多说,我问你一句,让开不让开?”

“不!”

“好!”

我指了指她,又点点韩阳,“听着,从今天起,我江枫和你岚澜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要是我做不到,回头还来找你复合,我踏马的出门被车撞死!”

既然已经绝望,我便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

我,发了毒誓!

并以此来证明自己和她从此恩断义绝的决心!

“江枫~~~枫啊,你说什么呢,我不要你这么说,呜呜呜~~~”

岚澜终于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我已经不想再面对她,面对一个为了维护想要弄死自己男朋友的家伙,而不惜让我痛彻心扉的女人!

去踏马的海誓山盟,去他娘的恩恩爱爱,这世界,根本没有真爱!

转身,我慢慢楼梯间外走去,身后传来岚澜的哭叫,“江枫!你,你干嘛啊~~~你给我回来啊~~~”

消失在他们的目光外,我开始在八层的楼道里狂奔起来,冲到电梯口,我狠命按着电梯按钮,使劲儿拍着那两扇紧紧闭合着的钢制电梯门,如此用力…

当电梯打开的时候,岚澜的身影出现在楼道里,她哭着向我跑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

门开,闪身而入。

我举着已经被自己砸得鲜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向一楼位置…

冲出希尔顿酒店大楼,我发现天气竟然在这么会儿功夫已经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儿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我的额头、肩膀和身体…

远处的天际里传来阵阵雷鸣,好一场大雨啊!

老天爷根本不会因为我所遇到的苦难而心生恻隐,他命令着雷公狠狠敲动风雷鼓,指示电母擦亮闪电锥,像为我们这次彻底分手摇旗呐喊似的。

雷暴天气忽然而至,狂风骤雨倾盆倒下…

我奔跑,冲在雨幕,任凭瓢泼大雨洗涮我身体表面、内心深处的伤痕,放声,狂啸!



那身英婕送给我,仅仅穿了半天的范思哲商务休闲装,便在这些风雨精心照顾下,湿成一团,再也看不出国际大品牌该有的风范。

我诅咒,开始诅咒生活,真想问问苍天,为什么给我安排了这样一段刻骨铭心却又伤我至深的爱情…

这,该死的生活!

忽然,从我身后,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飞快地跟了来,车窗摇下,晨晖的头向外半探出,“江枫,车,快车啊!”

我不想搭理她,谁也不想理。

我能猜到也许晨晖不放心我,便开车来到希尔顿,正看到我冲下来在风雨找病,所以追来让我车。

可,我真的不想和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再发生瓜葛,我的神经系统没有那么强大,情感世界也并非牢不可摧。

一个岚澜已经快要了我的老命,我何苦还要招惹晨晖呢?

我闷头不语,继续在暴风雨疯跑前行。

“滴滴~~~”

晨晖按着喇叭,放慢车速和我并排而行。

“江枫,你这是何苦呢?你干嘛啊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也许对我这样自暴自弃的自残行为感到心疼了。

雨幕,大街除了我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行人,而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的一辆又一辆汽车,将冰凉的雨水从地面溅起,扑了我满身,也弄脏了晨晖的车…

第619章 你喜欢我家晨晖么?

渐渐地,我跑不动,双腿如同灌铅,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能沿着自行车道艰难前行。!

晨晖则一直开车跟着我,也不再继续喊叫,像一个忠诚的跟班。

这一幕,似曾相识!

至少我在很多电影电视剧里都曾经见过类似的镜头。

当时我还觉得太搞笑了,怎么可能呢?演得太假了吧?放着车子不坐,非要冒着狂风暴雨弄得浑身湿透,和一只落水狗没啥区别。

演员在干嘛?装逼还是博得同情,赚观众的眼泪?

只是轮到我自己,此时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导演会安排这样催泪的情节,因为在现实里,的确存在很多为情所伤的人。

而我江枫,正是其之一…

我站住,靠在一个路灯柱子,身体慢慢向下滑落,最后蹲坐在水泥地面。

晨晖停好车,打着伞跑过来,“江枫,唉…你这是怎么了?我都说了让你先别去我叔叔家,先去看看岚澜…你看,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问,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我大口喘着粗气,一巴掌将晨晖为我打着的雨伞拨拉开,“老子都湿成狗了,你打伞有鸟用?”

我力气用得很大,晨晖一不留神,手雨伞不但被我一下打掉,她的身子也一栽歪,差点儿摔倒。

我伸了一下手想拉住她,但却又在最后关头停在半空。

唉,让她们都恨我、怨我吧,将我看成一个不可理喻、冷酷无情的浪子…

晨晖不说话了,她拾起雨伞,倔强地将伞挡在我们头顶,然后不顾满地雨水,挨着我的身体蹲下。

我茫然看着已经白茫茫一片,显得越来越浓密的雨雾,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半天,晨晖才幽幽地对我说道,“江枫,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该这样作践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你没有资格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我斜着她,“不属于我?那属于谁?属于你晨晖么?”

“唉,你不能好好说话?江枫,听我一句好吗,我们车吧…唉~~~”

晨晖连声叹气,“你知道吗,我刚才说你的身体不属于你,因为你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来自于父母,是叔叔阿姨所赐,你怎么可以作践自己呢?你想过没有,叔叔阿姨知道你这样,他们该有多伤心?江枫,你没资格这样的…”

她的话令我心刺痛,泪水瞬间冲出眼眶,和不断洒落在脸的雨滴混在一处。

是啊,我爸我妈,他们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不心疼死才怪!

我江枫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糟蹋自己干嘛?

我和岚澜是分手了,可,责任难道全在我么?我干嘛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终于,我扶着灯柱慢慢站起,并伸出手一把将晨晖也拉了起来。

“晨晖,你说的对,我的肌肤毛发,身体任何一个部分都是父母的恩赐,我没资格糟践它们…”

风声怒吼,雨水狂泄,晨晖和我一样早浑身湿透。

米色的连衣裙紧紧贴在她尤为高挑的身体,将女性特有的美好动人之处,毫无保留地展露无遗…

晨晖,太美了,像在水边漫步的阿迪丽娜。

我们很快车,我抹了一把脸,苦笑着问她,“这下可好,咱们把你叔叔的车子弄湿了…回头晨叔该数落你吧!”

“才不会呢,叔叔最宠我!”

晨晖冲我做个鬼脸,俏皮地笑着,“哎,你呀,是一头倔驴!早车多好,现在把人家都淋湿了,说不定回去感冒!”

仿佛要验证自己的话,晨晖猛地闭眼、张开嘴,好看的小鼻子微微皱起,“啊,阿嚏~~~”

晨晖感冒了,而且似乎病情发展得还很快!

仅仅车发动的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里也开始流淌清水。

心不忍,我让晨晖将车靠路边停下,从驾驶座爬到副驾驶位置,而我则下车飞快地绕到另一侧,当起驾驶员。

晨晖从后座扯过一条毛巾被盖在身,身体开始哆嗦。

尽管我已经将热风开到最大,但她依旧蜷缩成一团,似乎不堪寒冷的困扰。

“你,你还好吗?没事儿吧?要不要我们先去医院?”

雨刷器在车窗玻璃飞快地来回刷着,我时而侧头看向晨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灾星,跟我混在一起的女人,无论是否与我发生亲密关系,都会多多少少受到苦难的牵连…

和岚澜断绝来往,让洪蕾伤心欲绝,现在又害得晨晖生病…

她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没事儿,应该是感冒了,回去吃点儿药,捂着被子睡一觉好。”

我不再言语,开车载着晨晖再次向她叔叔家驶去…

“江枫?怎么是你?小晖,小晖她怎么了?”

晨晖的婶子看到靠在我怀里,浑身湿漉漉一脸没精打采的晨晖,惊得差点儿叫出来。

她叔叔也从连忙屋里冲出,问道,“小晖怎么了?”

我解释道,“晨晖她…她淋了雨,应该是感冒…”

“唉,你们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么大的雨,还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跑出去干嘛!”

婶子一边埋怨着我俩,一边从我手接过晨晖,扶她去擦洗换衣服。

晨叔递给我一条干毛巾,脸色很不好看,“江枫,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在晨晖叔叔的书房里,我端着热茶,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待对方质问。

他递给我一根烟,“抽烟吧?我闻见你身有烟草味。”

我连忙接过,分别为他和我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烟。

“江枫,今天我和你的谈话,并不是作为市管干部身份,更不是作为检察院官员向你了解情况,我只是代表我们晨家,代表晨晖的长辈,以私人身份问你一件事儿。”

我隐隐预感到他会问什么,而这个问题,我根本无从说起,给不了对方满意的回答。

但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晨叔,您说吧,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唉,江枫,我看得出来晨晖对你有好感,甚至可以说非常喜欢你,我作为她最信赖的亲人,想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我家晨晖么?”

第620章 喜欢和喜欢一样吗?

我抬头,正发现晨叔盯着我,目光带着期盼和焦虑的神情。

“唉,江枫,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家小晖命苦啊!她五岁的时候,我大哥因为工伤丧失劳动能力,几乎成为一个废人!因此,她父母感情并不好,小晖妈妈甚至在她小时候几次离家出走…晨晖从小在我这里长大,我对她视同己出…因此小晖的事儿我会管,一定要管!”

“嗯,我知道,这些情况晨晖多少和我说起过。”

“后来,小晖交往了初恋男朋友,他们感情非常好,那男孩子我也见过,很不错很出色…小晖好不容易觉得情感有了归宿,生活有了盼头,结果却…”

晨晖叔叔说不下去,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而我,则讷讷地说不出一个字。

“小江,请你正视我的眼睛,认真回答,你喜欢我家晨晖么?”

“我…喜欢!”

我并不想违背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我知道自己很喜欢晨晖。

但喜欢和喜欢不一样,对岚澜,那是深爱,对洪蕾,则是觉得欠她太多。

至于晨晖,她和我的关系最怪。

我们相识于飞机,因为我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她的初恋男友,而她从某一个角度看去,又和岚澜有几分相似,因此我们便彼此注意,甚至还发生了饮料洒在身的事件。

我想,晨晖最初想要和我交往的动机,应该源于对死去那个男孩子的思念之情。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正因为我没有主动联系她,反而勾起晨晖的好心,甚至产生某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也许她觉得,我江枫并非是一个见到漂亮女人像苍蝇般嗡嗡飞去的好色之徒吧。

因此,在我们数次通电话发短信的时候,她告诉我将会很快去t市民航大学参加培训…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机遇,无形一下子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尽管还没怎么相处,我和她都觉得彼此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当我想到要找个人,找个在西京颇有能量的人来安排父母姐姐和小外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晨晖。

世的事儿啊,是这么难以说清楚。

当我告诉晨晖需要她的帮助,而她又毫不迟疑一口答允,并为此专程飞回西京找叔叔说明情况。

我们彼此已经知道,对方肯定在自己心里有了位置---很重要的位置。

所以,面对晨晖叔叔的质问,我没有多少迟疑,直接回答出喜欢这两个字。

“好,喜欢好,哈哈,喜欢好!”

我的答案顿时令晨叔老怀大慰,他大声笑着,好像遇到了升职涨工资还要高兴百倍的情况。

我连忙解释,我必须要告诉对方,我所谓的这种喜欢,并没有涉及太多男女之间感情的因素。

也许是同病相怜,我一度失恋而她永失其爱,所以我觉得自己对晨晖而言,更像那种能够体会她心情的蓝颜知己。

“晨叔,其实我和晨晖,并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

“哈哈,小伙子,你还害羞了啊!行了,有些话不好意思直接向长辈承认嘛,算承认了,也要寻个理由往回找面子,我理解!小江啊,你当我真是个老家伙,不识风月?我可告诉你,虽然你晨叔快五十的人了,但…嘿嘿,依然老当益壮,降巴得晨晖她婶儿每次都要苦苦求放过呢…哈哈!”

我去,顿时,语塞。

这个晨叔,竟然还是个老顽童性格,说起话来哪儿有一点儿长辈的尊严?

我想象不到,他这个西京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到底怎么当的!

还能不能好好干工作啊?

如果一定要给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那边是,从我说出喜欢两个字之后,晨叔已经完全放开心绪,已经将我当成他们晨家的女婿看待了…

不过,我可不能任由晨叔将误会心理继续滋生下去,从而生根发芽,毕竟,算我真的喜欢晨晖,想要和她发展一段感情,但人家晨晖呢?她一定愿意吗?

还是那句话,即便我看得出来晨晖对我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挺喜欢我,但喜欢和喜欢,终究不同。

我刚想要继续解释几句,千万不能任由这种误会加深,见对面的晨叔忽然向我身后看去,笑着问,“小晖,你啥时候站在那儿偷听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啊?快,快进来,你说说你婶儿,她也不给你弄个暖宝啥的驱驱寒气…”

我的话便立即卡在喉咙眼,说不出来。

现在晨晖正站在我身后,她应该已经听见我回答说喜欢她的话。而如果我非要当着晨晖和她叔叔的面,死活解释什么这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那我不是再一次脑残嘛!

今天,我的心情本来已经差到极致,干嘛还要让对方难堪的同时,为自己添堵?

我连忙起身,将座位让给晨晖,同时轻声地责备道,“你怎么不去盖被子捂汗?回头万一病情又反复了,还不得去医院打针吊瓶子啊!”

晨晖此刻已经换一身全棉制成的居家服,她的头发多少有些湿漉漉的,显然刚才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便跑过来刺探我和她小叔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是她看着我的目光多少显得有些迷离,脸庞也开始蹿两朵红云,看来我说的‘喜欢’两个字,不但让我陷入被晨叔误会的窘境,连带着也令晨晖产生了某种联想…

“哈哈,正好,小晖过来,坐下、坐下!既然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我家小晖的事儿,我这个当叔叔的怎么能够不管呢?索性一起说说江枫家里的情况吧!”

晨叔看了我一眼,目光之外的意思便是,若非你江枫是我们晨晖的男朋友,我绝不会管你家里的破事儿!

我无奈,事已至此,只能先这么着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向晨叔解释吧…

“江枫,你姐夫的案子我早知道,唉,不好办啊!”

晨叔叹了口气,“以我目前的身份,这案子根本插不手!小江,我也不怕你知道,向明的案子已经移交京城派过来的专案组以及省检察院反贪局调查组,我们市检察院根本插不手!哎,甚至我都不知道向明现在关押在什么地方,谁是这件案子的主导者…”

第621章 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我点点头,心明白,晨晖叔叔说的应该是实情。

的确,他也只不过是西京市检察院的一名副检察长,起蒋先生来,还真有点儿不够资格和人家看齐的。

“晨叔,我姐夫的案子难度有多大,我江枫心里早已经有谱,绝不会让晨叔勉为其难的…其实,我也在找各方面的关系斡旋,嘿嘿,甚至我了解到的情况说不定晨叔你还要多呢!”

“嗯?”

晨晖和她叔叔一起看向我,目光饶有兴趣。

“你是说你我了解的还要多?哦…这个倒也有可能,毕竟我不主管这件案子,而你是犯罪嫌疑人向明亲属,所以如果对于案情你了解得更多一些,其实也并不稀!”

我笑笑,“晨叔,如果我告诉你我姐夫向明现在正关在哪里,接手他案子的人又是谁,甚至我前两天才刚刚和他见过面…你又会怎么想?”

“什么?”

晨晖叔叔猛然一下从宽大的靠背椅坐直身体,双眼目不转睛盯着我,“小江,你是说…你知道向明关在哪里?还说你见过他?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您觉得呢?”

我卖了一个关子,“晨叔,有些话我可能没办法和您讲得过于透彻,但您或许可以猜到,我之所以能够见到向明,其实是走了一些关系的…”

我的意思很明确,有些事儿绝不能拿到台面说,这是规矩,我想晨叔不会不明白。

果然,他见我这么说,便不再问,沉默良久方道,“江枫,你姐夫的案子我暂时插不手,但我会尽量留意,出现什么情况,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我会尽量提早通知你。”

“那谢谢晨叔了。”

“不必,咱爷俩谁跟谁啊,是不是?你只要对小晖好,你江枫的事儿,那是我的事儿!”

他的话令我和晨晖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们俩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既没有开口迎合他,也没有表示反对做不到。

又说了几句,晨晖叔叔继续问我,“小江啊,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父母接到西京?你放心,这边我随时可以安排好!嘿嘿,我们检察院想要藏几个污点证人,算公安、国安的人来找麻烦,也绝对一时半会儿露不出马脚,何况只不过是安排你父母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放心吧,交给我了…”

我有些感动,“晨叔,那,那我尽快安排吧!现在我姐夫的案子已经到了破茧而出、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候,我真的不希望被任何事情分心,尤其是每时每刻担心家人的安危。”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心,便站起身,径自走出书房,将这个独立的空间留给我和晨晖。

“晨晖,刚才…”

“别说,什么话也不用说!”

晨晖冲着我笑笑,顺手从桌子的纸匣里抽出几张餐巾纸擦着鼻涕。

“江枫,你不要解释…其实我知道叔叔误会我和你的关系…我想,他误会误会吧,起码在你姐夫的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没必要挑明。”

我看着晨晖那张略显苍白的俏脸,心颇为慨然。

晨晖,她是一个多么善良温婉而又冰雪聪敏的女孩,她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我!

在明知道我并没有将她看做可以发展为情侣的前提下,仍然处处为我着想,不希望让我为难…

相之下,洪蕾和晨晖,也许她们都喜欢我,也许喜欢的程度和出发点不尽相同,但她们都是实实在在扶我、助我,帮衬着我一起渡过目前的艰难岁月。

只是,晨晖选择了随遇而安默默相守,而洪蕾则要激烈得多,尤其最近这段日子,看到我和岚澜复合,洪蕾似乎性情大变,毫不掩饰想要将我从岚澜手夺走的意图。

唉,我不禁暗自叹息,如果洪蕾知道我再次与岚澜分手,她会不会不顾一切,再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呢?

我…隐隐有些担心。

想了想,我对晨晖说道,“晨晖,这几天你不要随便出门了,好好呆在家里养病,我尽快回一趟旗山县,将父母姐姐他们接来,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和叔叔费心呢!”

“嗯,我知道,你不用操心的。”

她笑笑,“我的本职工作是服务行业,你觉得我晨晖照顾人,会让对方冻着、饿着么?放心吧,你的父母,我会把他们当做…当做我的叔叔、婶婶一样看待。”

说这话的时候,晨晖低下头,苍白的脸竟然腾起红晕。

我知道她这句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因为在这个世界,目前为止和晨晖关系最亲近的人,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叔叔和婶婶。

晨晖这是在暗示我,她会将我的父母当作自己的至亲。

我很感动,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沉默一会儿才道,“今天的事儿,你不要告诉洪蕾,我和岚澜…唉,我想你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嗯,好!”

晨晖点头,别没有再多一句话。

也许她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吧。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生活的全部,其实是这些相似的情节周而复始不断发生,轮回着、也变异着…

我站起身,将一件她叔叔的外套拿起,轻轻披在晨晖身。

她便顺势斜倚在我怀里,伸手缓缓搂住我的腰部。

我站她坐,两人不约而同默契地选择沉默不语。

于是,在这样狂风暴雨的下午,在一个我从来未曾想到的地方,我环住晨晖,任凭时间的河流静静流淌…

“好了,一会儿我先走,你去帮我把手机冲会儿电。”

终于,我找了一个理由开口,总觉得一直这么互相抱着对方不是个事儿。

尽管我们彼此都知道,这种拥抱其实很纯洁,双方心谁也没有存有旖旎。

但…毕竟这是在晨晖叔叔家,我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晨晖有些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看着我不说话,并没有动。

我问她,“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我去给你向婶婶拿药过来。”

“不,不是!”

晨晖神色有些迷离,“江枫,我知道,我和你以后很可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想…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第622章 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我江枫不是傻子,更非草木,此刻,我意识到她对我的情意,感觉到晨晖情绪的不舍和无奈。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向我索吻。

我有些犹豫,倒不是晨晖配不我一个亲吻,而是我的心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对和她激吻这件事儿,心存顾虑。

原因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我不喜欢她将我当做另外一个人,像曾经的英婕一样。

只是英婕和晨晖似乎略有不同,我的长相与英婕好了八年的初恋"qing ren",那个健,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所以她主动靠近我,更多的应该是想从我身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体味之后,可以彻底忘却掉,开始新的人生。

而晨晖呢,我想,她的确有时候分不清楚,我究竟是江枫还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阳光男孩。

因为我笑起来的时候,我的身材和气质,和已逝之人实在太像了…

如果一定要做选择题,非要让我在英婕和晨晖之间进行选择,我宁可选择英婕!因为我无法接受成为某一个人的替代品。

我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将晨晖或者英婕从以往的情绪拉出来,或者说得高大一些,拯救出来,让她们忘掉往昔,而不是令其更加沉迷其,无法从那种悲伤的情绪解脱…

所以,在晨晖提出让我吻她这个要求之后,我犹豫了。

晨晖看出我的迟疑,神情变得有些惨淡,“江枫,你,你忍心看着我失魂落魄,一个人伤心吗?”

我问她,“晨晖,其实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我,更别说爱这个字!我吻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江枫的嘴唇没有那么金贵…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别对我说你爱我了,我们都是成年人,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的问题,也许提得十分不合时宜。

事实,在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向自己索吻时,不但不欣然接受,反而质问对方这是为什么、有几个意思,根本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儿!

但,我还是问了,并且直言不讳。

在感情,我已经活得够糊涂,所以我不想继续糊涂下去。

晨晖沉默,良久之后才徐徐开口,“江枫,对不起…是我要求太多…唉,对不起!”

她站起身,神色木然地走出书房,并没有向我做出更多解释。

我想,在她心里一定有什么期盼,甚至是和逝去爱人的约定、承诺,因此她需要通过吻我这样的举动,来证明什么吧…

但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并得不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在晨晖为我手机冲电约莫十几分钟后,我看着手腕那块虽然破旧,但却历经风雨依然顽强、精准跳动着数字的电子表,起身向晨晖以及她的叔叔婶婶告辞。

“晨叔,婶子,现在雨小了,时候也不早,我先告辞了!”

“哎呀江枫,你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嘛!”

晨晖的婶子很热情,力邀我再多呆一会儿。

我礼貌地笑笑,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婶子,我还有些别的事儿,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改天我一定来您家里做客,吃了婶子做的饭啊,我三天都不想吃外面卖的那些垃圾食物了呢!”

“你呀,我看这嘴都能翻花呐,真是会说话!”

晨晖婶婶笑得合不拢嘴,毕竟被外人夸赞做饭好吃,的确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儿。

“那你天天来我家吃饭呗!”

晨晖没有看我,却嘟囔了一句。

我便有些讪讪,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这句话。

索性,转身握住晨晖叔叔的手,“晨叔,我先走了,我爸妈的事儿少不了还会让您费心。”

“好,那我不留你了,路小心!”

最后,出门之前我主动抱了抱晨晖,在她的额头亲亲吻了吻,耳语道,“保重!”

于是,在晨晖一家真诚的或者不舍的目光里,我转过身,大步下楼…

外面的雨已经没有那么大,甚至可以说属于毛毛细雨。

夏天的暴雨是这样,乌云过后,往往会见到彩虹。

我没有打起晨晖为我专门准备的伞,因为我喜欢抬头能看到蓝天白云,不希望有任何东西遮挡,那样一来,时常会带给我太多的压抑…

只可惜,此时没有蓝天、没有白云、也没有彩虹。

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似乎老天爷的心情和我一样,沉甸甸没有缓过劲儿。

我从晨晖让我带出的手提袋里拿出手机,发现细心的她甚至为我准备了一个满电的充电宝,还有一些纸巾、风油精之类的小玩意,心里便有些伤感。

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晨晖是空乘,是干服务业这一行的,她的确懂得照顾人。

哎,她是个好女孩,而我江枫却没有那么好的福分。

翻看着手机,我将那些垃圾广告和通知之类的短信统统清空,筛选着对我而言较重要的短信和来电。

我看到有老蔡的短信,有茹姐的问候,有英婕问我晚有没有空,甚至连一向不喜欢研究这些高科技东西的小娥嫂子也发了一条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她和胖丫…

但,是没有岚澜的消息。

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

似乎,突然之间,她已经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未留下任何痕迹。

我没有心情回这些充满友情或者绵绵爱意的短信和电话,准备再次将手机扔进那个手提袋里。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毫无征兆出现一条新短信。

点开,我的脸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猛然苍白,而呼吸,也几乎要停止。

这条没头没尾,甚至连发信人一栏也只是显示‘未知号码’四个字的短信息,内容并不多,仅仅二三十个字。

“江枫,限你在晚八点三十三分,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有人要见你!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我愣了,发信的人是谁?想要见我的又是谁?

而我如果不去,又会出现何种令我难堪,甚至无法承受的后果呢?

一瞬间,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我明白,这条短息一定不寻常,这里面绝壁有事儿!

出于一种天生的第六感,我忽然生出一种念头---这条短息指定是那边发的,而要求见我的这个人,无论他是谁,肯定都代表那边要和我好好谈一谈!

you huo或者威胁!

我冷然一笑,乾通水处理集团,你们丫的终于坐不住了吧?

第623章 从心理学角度的分析

今天保底十更,写多少算多少,全发晚八点至少还有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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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保底十更,写多少算多少,全发晚八点至少还有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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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小、雨已弱。

在微风细雨,我仔仔细细将这条短信看了很多遍…

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目不转睛!

“江枫,限你在晚八点三十三分,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有人要见你!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看着这两行杀意凛然,令我怒火丛生的字,我强行稳住心神,并且不断告诫自己,江枫,你可是研究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的‘专业人士’,你需要、而且必须从这条看着很简短、很明确的信息里,发掘出别人意识不到的信息。

我心时刻牢记,大学时那个华夏心理学界泰山北斗式的人物,我的老师说的那句至理名言---从细微处见真章!

于是,稳住心魄,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分析,然后将这样一句话串起来反复看、默念。

对方在短信开头直接写出我的名字,说明什么?

是不是证明对方已经注意到我,甚至早已开始对我暗调查?

而且我很清楚,像这样指名道姓的方式还能起到另外一种作用---让我江枫意识到,这条短信的确是发给我的,而不是发错了,或者某些人群发式的恶搞。

不要小看这一点,从人性心理角度,在谈判开始建立威慑力,其实是一种既简单又行之有效的惯用伎俩。

而在敌对一方的称呼,运用怎样称谓,这里面的门道更是大了去。

如,可以用如下几种称谓方式,姓江的、江先生、江枫先生、小江、以及江老板、江老弟、江兄…来称呼我。

在特定场合下,每一种称谓的作用都存在某些微妙区别,而这些差别,也许能透露出发信息者当时,或者最近几个小时、这几天的心态。

现在,对方没有称呼我为‘姓江的’,便表明其想要我置我于死地的心态并不强烈。

同时,也没有写成江先生或者江枫先生,又证明了对方对我的身份其实是不屑一顾的,也许最开始并没有想过重视我这根不了席面的葱!

江枫,简单、直接,却展示出对方此刻的心态---我江枫已经令其不厌其烦,而我这个小人物,也总算逼得对手开始重视!

再者,是那个时间点---八点三十三分。

为什么是这样一个怪的时刻?

八点,八点半,九点…这样的整点、半点时间点,难道不是更容易作为约定谈判的时间么?

容易记忆,而且更符合人们约谈、约会的一种常态心理。

三十三分…我开始沉思。

从心理学角度,对方特意写下这样一个涉及到分钟数的时间,肯定有其特定意义。

可,这里面的猫腻到底在哪里呢?

是对方有某种顾虑?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从而是为了让我恰好赶看一出好戏?

还有,他们为何要选择yè zong hui这种鱼龙混杂,充斥着暗黑交易的地方?

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到底在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思索着,任由那些雨滴在我发梢、鬓角滑落,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西京某个角落里唯一踽踽独行的雨人。

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有人要见你’这五个字,从这个细节,我能推测出的潜在含义是,发短信的人与要和我面谈的人很可能不是同一个,应该是受人指使或者因为某种原因在我们双方间牵线搭桥。

得出这样结论的道理并不难猜,因为如果是同一个人,对方很可能会写成‘我想见你’,或者‘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谈谈了’,类似于这样的用语。

当然,我的分析也不见得绝对准确,我只是从人们表达某种意思时,惯常采用的行为习惯和自我心理暗示来换位思考罢了。

至于最后那半句,‘如果不来,后果自负’,虽然看似很像这次对方约见我的重点,甚至是在狠狠威胁我,但我却并没有花太多功夫在这面,更懒得深层次探究会有怎样的后果,我又该如何自己承担。

因为这句话的真实度我根本无从查验,而对手想对付我的方式又五花八门实在太多,我算想破头,也不可能考虑得面面俱到。

不过我还是迅速给父母那边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并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出现反常情况,要求爹妈姐姐不要轻易出门。

结果倒是在我意料之---老家那边没有任何异常,父母也答应我这几天都会呆在家里宅着…

挂断电话,我不停变换呼吸节奏,以此方式让处在高度紧张状态的精神有所缓解。

理应如此!

对方在还没有和我谈判,得不到我最终态度的情况下,绝不会打草惊蛇动我的家人,从而让自己暴露得更快、更彻底!

有些事儿,只能在狗急跳墙、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对手才会铤而走险。

我不傻,我的敌人更不傻。

我思索着,判断需不需要将我收到神秘人短信的事情告诉田伯光或者李侃,甚至英婕、晨晖、洪蕾,有没有必要向他们求援,以保证自己赴约时的人身安全?

考虑良久,我最后得出结论---需要,但并不是现在迫不及待告诉某个人,然后引得我们一方大动干戈、疑神疑鬼。

我能肯定,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约我,绝对已经考虑到我可能会找帮手,甚至会直接报警这类行为,也是说,他们肯定会此安排好应对措施。

我好像多少有些明白了,yè zong hui这种地方,正是黑白不分藏污纳垢的所在,而且很可能这个‘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已经被对手控制,至少被和对方关系密切的人罩着!

这样一来,不论警方、检方或者某些权力机构有人想要强力介入晚的见面,恐怕刚一进yè zong hui大门,还没有找到我的时候,人家已经溜之大吉了…

甚至于,在西京公检法队伍内部,对方也很可能有不少支持者、关系户,甚至靠山,也许我找的人刚刚有所动作,对方便立会即得到消息。

所以,我不动,起码不轻举妄动。

我倒是要看看,如果我江枫孤身一人赴约,他们敢不敢在今晚干掉我!

我冷笑,草,乾通水处理集团,算你们丫的有干掉我江枫的心思,还要看看有没有弄死我的本事!

第624章 美女带我去男卫

想明白这一切,又将对方和我面谈后有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尽量在脑海过了一遍,我抬起头,昂首挺胸,再次走进雨幕…

我,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八点二十五分,我出现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门前。!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家yè zong hui其实在西京小有名气,而且地处闹市区。

看着眼前灯火辉煌,豪车遍地的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我不禁暗想,他们选择这里和我江枫见面,难道是觉得一言不合干掉我之后,还能轻而易举脱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因为这里无论是交通状况或者客人数量,都不是一个能让某一方尽快逃跑的所在。

繁华,有时候是拥挤的代名词。

因此,我不能随意脱身,对方也同样不能!

那么,是不是说,对手约谈我,并没有存着今晚痛下杀手的心思呢?

看了看时间,我分别发了一条短信给李侃和英婕,告诉他们,如果我十五分钟后还没有给他们去电话,那么立即前往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抓人。

短信里,我特地嘱咐李侃和英婕,在此之前,可以暗提前准备,但一定要安排最可靠的人手,并且动作尽量小,至少保证十几分钟这段时间里,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一进yè zong hui大门,我趁没有人注意,装着四处找人,迅疾无地将手机塞进门口附近的一个垃圾桶里,然后大摇大摆走向正在窃窃私语聊得兴高采烈的几个门迎。

他们见有客人到来,走出一个迎向我问,“先生几位?是喝酒还是看表演?”

我笑笑,“找人,对了,有没有人告诉你们接一位姓江的客人?”

我的话顿时引起那些门迎侍者的注意,随即,从大堂迎宾台那里走过来一个年级在二十多岁下,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看向我,微笑着说,“江先生吗?请问您的全名是不是叫江枫?来自t市?”

我扫了一眼对方,点头表示正是我本人。

她看似无意地向我身后扫了一眼,便娇笑着对我说道,“江先生,请您跟我来…”

说着,浓妆女人十分自然地将手穿进我的臂弯,轻轻挽着,引导我跟随她楼。

我没有拒绝,同时心里多少有些慨然。

真是没有想到,在yè zong hui这样的地方,还真有如此极品美女!

而且我也第一次颠覆了以往对于女性化妆的认知---一个女人,竟然能将浓妆画出清纯的效果,能将高耸半露的纱裙,穿得像唐装旗袍。

我必须承认,她漂亮,非常漂亮!

甚至在我所遇到过的所有女人,单纯从长相和身材角度,足以傲视群雌,达到和岚澜分庭抗礼、并驾齐驱的程度。

这女子穿着石榴红色纱裙,虽然带着内衬,但在yè zong hui随处可见穿透力极强的蓝色、红色、橙色光柱照射下,像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纱裙内衬里凝肌胜霜的雪白皮肤。

她的双腿极长,几乎以两条大长腿为傲的晨晖和神秘女人官晓倩的腿还要长,我甚至觉得,该不会超过一米一了吧?

简直应了那句话,脖子以下都是腿!

这样的效果便是,那件纱裙穿在她身显得极短,像盛夏季节,有些大胆少女穿的那种齐碧小短裙一样。

可实际呢,女人身该遮挡的地方一点儿都没有露出来,却让人觉得裙子只要再短一厘米,能看见她的小内内…

石榴红女人的身材同样令人喷血,两座山峰巍峨壮丽,却不显得连成一片,而是凸起的地方风光无限,凹进之处深谷幽潭,对极其强烈。

而当她走在我面前时,两瓣水蜜桃便随着身体前后摆动,显得尤为夸张,像时而在欢笑,时而在幽怨倾诉…

我心骂了一句,真特么妖精啊!

不知道为什么,石榴红女人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带着我直接走的木质楼梯。

到二楼,浓妆女人指着大约二十几米远,走廊尽头,门口站着两名彪形大汉的房间对我说,“江先生,那里是约你客人订好的包厢,您请便…”

说完,她冲我莞尔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心一动,我叫住浓妆女人,“等一下。”

“嗯?江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我觉得有点儿…内急,请问,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卫生间?”

“嘻嘻。”

她笑了,“江先生,您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包厢里会没有卫生间么?”

我却摇了摇头,“小妹,你怎么称呼?”

“叫我潇潇吧…”

“潇潇,我想你也许知道,我和那个约见我的人并不熟悉…是吗?”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含笑看着我。

看着她的表情,我笑了,心了然---这个潇潇显然是见惯人间世故之人,甚至是所谓风尘女子!

而且,她心里对我存着提防呢!

但,起我江枫,你潇潇的这点儿道行恐怕还不够看吧!

一瞬间,我心升起一个念头---从潇潇口,我说不定能得到某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于是我笑得更加欢快,问她,“既然你明知道这一点,你觉得我一进去先冲向厕所,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呢?”

“好像说的也是…”

潇潇犹豫了一下,冲我示意,“那,江先生,您请跟我来…”

她领我去的卫生间正好和那个包厢反方向,我微笑着,将胳膊从潇潇臂弯抽出,十分自然地搭在她的腰胯部位。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想过,如果潇潇的确是所谓的风尘女子,那么她一定不会拒绝,甚至还会故意向我怀里倒!

毕竟,我身那套已经重新被熨烫好的范思哲商务休闲装,以及我在美发厅收拾得溜光水滑的头型,还有帅气英俊的长相…这些要素至少让我看去像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我,完全符合风尘女子心目最佳金主形象。

心盘算好,只要我的手能够贴在潇潇身体的任何部位,只要给我做出某些动作的短暂时间和狭小空间,我便有把握从她口套出一些想要知道的信息。

只不过,潇潇的反应和我所预期的虽然基本差不多,但也并非完全相同,倒是令我有些诧异…

第625章 总算探出端倪

她先是向外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躲开我的咸猪手,但却在刚开始移动身体的时候又强行停下,像强忍着心的厌恶才没有闪开…

我有些怪,这反应,既不是贞洁烈女,又不像红姑青娘,倒是有些怪。!

但我却顾不细细考虑潇潇为何会这样,只是手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搭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放松,不要太过紧张。

同时,我心默默数着步子,计算走到那个公共卫生间大概的距离。

三、二、一!

在我们沉默着、别扭着来到卫生间门前,潇潇刚想趁机逃脱我的‘魔抓’时,我,忽然动了!

手一紧一带,刹那之间,猛然搂着潇潇的身体闪进其一侧的卫生间---面画着一个身穿西装的人!

我一把,拉她进了男卫!

由于心早已做好准备,因而我的动作极快,而且做得十分自然流畅。

仿佛像两个行将tou qing的男女,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已经**,迫不及待到了选择卫生间这种公共场所同赴巫山寻**的地步。

“嘭!”

我撞开门,快速扫视男卫里的情况。

同时一伸手,已经捂住潇潇惊恐万状,马要大喊出声的樱桃小嘴。

只是,控制住潇潇,我却苦逼地发现,卫生间里竟然还有人!

一个骨瘦如柴面目浮肿,一看知道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年男人,好像刚刚痛快过,正哼着小曲儿在系裤带。

听到门响,这家伙条件反射般转过头,正看见我搂着潇潇闯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我冲前一步,抢先开口,恶狠狠地冲着对方低声骂了一句,“少踏马吱声,你什么也没看见,懂吗?”

我人高马大,杀意凛然,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付随时都会痛扁这货的姿态。

对方立马怂了,“好好,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这家伙吓得连裤子都来不及系好,拉开卫生间的大门,疯跑而出。

“通、通、通!”

我连续踹开那些厕所坑位,还好,没有其他人。

同时,我的手已经按潇潇身体几个特殊部位。

手指翻飞,快速点在她人(鬼宫)、少商(鬼信)、隐白(鬼垒)穴,将潇潇的心神稳定住。

并按照‘心、路、枕、床…’的顺序,快如闪电按过潇潇的大陵(鬼心)、申脉(鬼路)、风府(鬼枕)、颊车(鬼床)等十三鬼穴。

实际,十三鬼穴,其实是古代治疗癫狂等精神疾患的十三个经验效穴,它们的来历和说法出自《千金要方》。

古代人相信有鬼神存在,因此凡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大都认为是由于鬼神作祟所致,治疗穴位均冠“鬼”字为名,又因为其数量刚好是十三个,所以称其为十三鬼穴。

只不过,我在外公留下的那几部医孤本,曾经看到通过十三鬼穴治疗精神疾病,除了能缓解、治愈患者的病情,还有控制病人心智的辅助作用。

因此,情急之下,我迫不得已对潇潇采用了这种相对极端的方式。

我必须要撬开她的嘴,得到想要知道的某些消息。

还好,至少根据医书记载,像这样控制患者心智,并不会对其身体造成损伤,更不会留下后遗症。否则的话,我肯定不会对一个至少现在看来还是无辜的女人,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下三滥勾当。

我江枫想要活命没有错,但我首先是狱警,必须遵守职业操守,更要坚持做人的起码原则。

随着我的动作,潇潇的身体忽然软了,好像被我抽去全身骨头一样,瘫在我怀里。

我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嘟囔一句,“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然后稍稍提高声音,用一种听去十分怪异的腔调对着潇潇说,“潇潇,你看我是谁?”

此刻,我已是心急如焚!

按照之前约定的八点三十三分,我应该已经来到约我见面的那个包房,甚至已经开始和对方面对面谈判。

而且潇潇领我楼的情况,对方肯定有办法知道。

因此,留给我的时间非常少,算尿出两斤水,长得跟长江黄河一样,也最多需要几分钟而已,我没有理由个厕所用掉半小时。

如果那样,对方肯定会安排人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在解大手。

我只能在三言两语间问出潇潇所知道的某些情况,从而为我下一步的行动提前做一些心理准备。

通过十三鬼穴控制潇潇心智,加心理学的催眠手段,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你,你是?你是爸爸?不,你是小亮吧?嘻嘻,小亮,你怎么来这里了?”

“对,我是小亮!”我冲她微笑,“我来看看你啊,唉…但是我好像被人家算计了呢!”

“是谁?哼,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潇潇,姐为你出气!”

“还有谁?是最里面包房的那些家伙啊,他们约我来说事儿,好像要讹人呢,说我欠了他们一千万…”

“混蛋!”

潇潇挣扎着想要从我怀里站直身体,“什么欠钱?欠谁啊?欠他陈公子嘛?草,他要是再敢这么说,老娘直接搧他的逼脸!”

我愣了,潇潇口的陈公子,应该是包厢里想要和我面谈的正主儿,退一步说,即便不是正主,也是对方身边的人,而且和潇潇很熟悉。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看去浓妆艳抹像随时可以任人欺凌的风尘女子潇潇,她好像并不是很怕那位陈公子!

甚至于还说可以搧对方的脸!

这便有些古怪了…

我连忙问,声音忽高忽低,显得像来自地府的鬼音。

“潇潇,可他们非要说我欠钱了呢,一千万,我哪儿还得起啊?再说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呢?敢说搧人家的脸?陈公子…陈公子好像很牛逼很有势力吧!”

“切,徒有其表的纨绔罢了,他有什么本事?再说了,他老爸有把柄在我手里,我潇潇会怕他?”

“那,那陈公子到底是干嘛的,他叫我来是不是想让人打我?”

我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根本不留给潇潇任何思考的时间。

我,是需要从她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得到想要知道的某些隐情。

第626章 男厕惊魂

听到我发问,潇潇脱口而出,“陈公子一膏粱子弟,要不是他老子是西京商贸集团的老板,他陈宏在西京算个鸟啊!再说了,他们约的人好像叫江…江枫?咦?怎么回事?到底约的是江枫还是小亮?我,我的头好痛,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潇潇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我的手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她。

我慌了,虽然刚才进行的这番对话,我和潇潇的语速都很快,但也用掉差不多两分多钟的时间,可我还有很多想知道的情况没有问出来呢!

如,陈公子为什么要找我见面,八点三十三分,又代表什么意思?

但,时间似乎已然来不及。

不但我对潇潇神志的控制力忽然减弱,甚至我已经听到走廊里似乎隐隐传来有人正向厕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草!

没时间了啊!

我猛然增加催动内息的力度,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潇潇体内,再次ci ji她身那些作用诡异的穴道,沉声问她,“潇潇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呢?他们到底想要干嘛啊?”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师爷既然跟来了,我想他们可能要从你嘴里知道点儿什么东西吧?小亮,你怎么得罪他们的?”

我没回答潇潇,继续抢着每一秒时间,急声问道,“他们怎么能从我口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因为师爷厉害啊,他能控制人心,哼,我是被他控制过,留下污点,才不得不帮他们…”

我松开手,一掌击在潇潇的灵台穴,俯身抱着她,“你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但你记住,要想活命,当什么都没说过!”

几秒钟后,潇潇的眼神重新清亮起来,她看着我,再看看自己和我所在的男卫,脸色大变!

我知道,应该是刚才我行功太仓促,虽然控制住潇潇的神志,但却并没有将这段记忆从她脑海抹掉。

也是说,此刻已经清醒过来的潇潇,完全明白自己刚才对我说过些什么,而我问她的那些问题,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此刻,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从之前的隐隐约约,已经变得清晰可闻。

我判断,最多还有五六米,会有人推开门直接冲进来找我!

玛德,以对方过来的方向,甚至算我此刻用最快速度拉着潇潇冲出男卫,恐怕这一幕也会落入对方眼。

看见我们出来并没什么大不了,令我担心的是,对方肯定会对我带着潇潇在男厕所里做了些什么心存疑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无论事后我和潇潇如何去解释这一幕,他们依然会不断怀疑再怀疑,甚至于突然改变原本制定好的行动方案!

如取消约见,又如直接向我下死手!

更令我担心的是,说不定对方还不仅仅只是针对我江枫一个人,潇潇也将受到我的牵连…

一瞬间,我脑袋都快要炸了!

麻痹的,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我江枫再如何机智,再如何努力想要和命运抗争,但我的力量仍然不够强大,我还是做不到随心所欲控制局面…

正急得真要尿意盎然,潇潇突然冲进我怀里,低声说了一句,“快,抱紧我!”

我顾不fā lèng,随着她的话伸手将这具迷死人不偿命的火热娇躯狠狠搂住。

潇潇开始挣扎,她奋力挣出一只手,刺啦一声扯开自己的胸襟…

天,那一大抹凝脂白玉便生生出现在我眼前!

而我的手,好死不死地,正按在潇潇露出来的一只山峰顶端…

“啊~~~你,你混蛋,你放手啊,救命啊,非礼啊~~~”

潇潇开始哭叫,一边狠狠低头咬在我手背,一边却死死抱住我不让我松开她。

我…如果不是发生之前的情况,并且是自己一手促成,我绝对会以为自己陷入了一场早有预谋的温柔陷阱,被人家设局整出个另类仙人跳!

一瞬间,我已经猜到潇潇的用意!

好一个机灵的妹纸,她这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救我,也是救她自己的命!

“嘭~~~”

卫生间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无出所料,两名黑衣劲装汉子冲了进来。

只一眼,我已经认出,他们正是之前站在走廊最尽头,那个我将要前往包厢门口的守卫!

险,真是险之又险!

这一瞬间,我不得不佩服潇潇,没想到她除了外表艳丽之外,心思更是灵动之极。

看来,潇潇也清楚‘眼见为实’这四个字的意义,她正是通过和我演一出十分香艳的苦肉计,令对方消除疑虑。

至少在那两名大汉眼,我江枫‘应该’见到美若天人的潇潇,一时控制不住男人的荷尔蒙,想要在厕所这样的地方对人家女孩子图谋不轨!

暗自苦笑,草,老子这渣渣的骂名,看来是背定了!

只是,我按在潇潇那只丰满的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潇潇哪儿是在做戏,妹纸那是真咬啊!

她咬得面红耳赤,我疼得痛入骨髓。

那两个大汉看见我们俩的样子,先是一脸错愕,紧跟着对视一眼,嗷嗷叫着冲来,一个家伙死命将我们分开,另一个,挥手便冲我脸来了一拳!

我没闪,唉,这一拳权当我因为占人家潇潇便宜付出的利息吧…

“嘭~~~”

瞬间过后,我眼冒金星眼眶一片乌青,同时身体向后连连退出几步,差点儿没一跤摔进小便池里。

“踏马的,垃圾!”

一个汉子恶狠狠冲我骂道,“玛德,要不是少爷要见你,老子绝对现在弄死你个逼货!”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心安定下来,至少我已经能肯定,刚才我用十三鬼穴控制潇潇心智,看来效果很不错!

大汉口的少爷,应该是潇潇说的那个什么陈公子,这便从侧面证实了潇潇刚才所言并非假话。

我捂着脸,疼得叫出声,但却并没有一丝被对方吓住的意思,而是恶狠狠看着他们,骂了一句,“我草泥马!”

那两个家伙顿时火冒三丈,立马要冲来将我一顿胖揍,这时,潇潇突然开口,“够了!你们先带他过去,那边还等着呢…不过,胆敢欺负到老娘头,这笔账,我踏马的绝对要和你丫算清楚…”

第627章 完全意想不到的见面

我一转脸,看到潇潇正狠狠盯着我,同时双手捂住被扯破的纱裙,努力让自己身的春光不再外泄。

只是,由于多少有些心虚,潇潇的眼睛我却不敢再看。

可心的直觉却告诉我,她的确动怒了,但她看向我的目光里,似乎并不仅仅是厌恶和憎恨,好像还有一丝别样情绪…

低着头,我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匆匆自潇潇身边经过,跟着那两个大汉走向包房。

身后传来潇潇声嘶力竭地怒吼,“姓江的,你踏马混蛋,老娘非要弄死你不可~~~”

很快,我被那两名面色阴沉,恨不能立马干死我的汉子带到那间包厢里。

一进门,我便陷入一片昏暗,眼前募地一黑,几乎不能视物。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我才适应暗淡的光线,看到在包厢里,影影绰绰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屋内的灯都关着,除了一个大概六十吋的电视正在放着什么节目外,没有任何另一个发光源。

我想站住,背后却被其一个汉子狠狠推了一把,他骂骂咧咧冲我吼道,“玛德,给老子进去!”

见我们进来,屋里坐着的一个家伙开口了,“老四,你怎么对待我们的客人呢?虽然,嘿嘿,虽然这个客人并不守时,不像个能够遵守信用的人啊!”

说话人的口气显得极为不满,明面像是在斥责他的手下,实际却在狠狠挖苦我,通过这种方式展示他的愤怒。

老四应了一声,快步凑前,对着那家伙和他身边的人低声耳语几句。

“什么?你是说他敢动潇潇?草…你没看错吧?姓江的真把潇潇给干了?”

刚才说话的人却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意思,声调提得很高,口气充满诧异。

老四见主子都这样,便也不再小声嘀咕,变回正常音量说了一句,“要不是我倆动作快,及时冲进男厕所,潇姐恐怕要被这货糟蹋了!”

这下,对方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

不知什么缘故,那家伙忽然狂笑起来,足足笑了十多秒,“哈哈,笑死我了,真没想到她潇潇竟然也会有今天啊!哈哈…”

这时,坐在说话人身边,始终默不作声的一个家伙忽然轻轻咳凑了一嗓子。

“咳~~~”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似乎这个陈公子对咳凑的人很忌惮。

“打开灯!”

随着一声吩咐,我重新回到光明世界,这才终于将对方几人看个清清楚楚。

一直在说话的人看去年纪并不大,二十四五岁下,应该和我的年龄差不多,但却一脸阴气,好像营养不足似的。

他的面相很普通,算不多么丑陋,更和英俊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属于那种扔进茫茫人海,绝对再也找不出来的长相。

而他身边发出咳凑声的人,则戴着大口罩,露出来的眼睛还架了一副茶色墨镜,令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努力适应着刺眼的灯光,心暗想,这个大口罩,应该是潇潇提到的那个师爷了。

其他几个人,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男男女女,随便靠坐在皮质沙发,像是在我进来之前,正在谈论着什么话题。

我扫过他们几人,然后根本没有经过对方允许或者开口相邀,直接一屁股坐在离我最近的一张沙发,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江枫谈?老子认识你们谁啊,跟我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说得再多,你还不是老老实实过来了!”

大口罩接过我的话,语气阴冷地继续说道,“江枫,你已经晚来了五分钟,知道么?”

“晚了?”

我笑了,“我来晚又怎么样?我认识你们么?咱们是朋友么?我犯得着颠儿颠儿跑过来还要掐好时间?”

“说的挺有道理啊!”

大口罩点点头,“我们不在乎你我是不是朋友,这次约你来,本来是想和你江枫谈一笔交易的,可惜…”

“哦?”

我问,“你和我有什么好交易的?踏马的,你们究竟什么人?找我来到底想干嘛?草,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我如果胆敢不来后果自负…行啊,我怕了你们,我这不来了嘛,说吧,要和我谈什么?”

“草,你小子还挺狂啊,信不信我…”

那个陈公子被我挤兑得眼看要发飙,刚想骂我几句显示一下自己的身份有多牛逼,却不意被大口罩直接打断。

“错过八点三十三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行了,你可以走了!不过江枫,我保证你一定会为自己的不守时后悔!”

我愣了。

走?一来让我走?因为我晚了五分钟?

骂了隔壁的,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究竟几个意思?

不但我晕了,大口罩身边的陈少也蒙了,“师…先生,您几个意思啊?怎么这让他走了?难道我们…”

“别问了!你们俩现在带江枫离开,动作要快!”

大口罩说着,挥手示意那两名大汉立即带我离开,同时站起身拉着陈公子,眼看要向包房的套间里走去。

我想也没想,其实是顾不多想,大喝一声,“慢着!”

对方止住脚步,“怎么,你还有话想说?”

“废话!”

我装作勃然大怒的样子质问道,“你们到底什么人?约我来究竟想要干什么?玛德,不说清楚,我看今天谁敢走!”

大口罩慢慢转过身,藏在茶色镜片后面的眼睛不知道正用什么眼神看向我。

沉默几秒钟,他这才说道,“我们是什么人,恐怕你已经知道了吧?行了江枫,都是干这一行的,我们用不着玩虚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丫谁啊!”我继续装傻,甚至表现得非常恼火。

这样子,才是我此刻该有的状态。

要是这么任凭对方离开,不但我任何有用的消息也得不出,反倒是默认了大口罩的话---我已经知道他们身份,而且一定是从潇潇口得知的。

无论出于我自身的原因,还是为了尽量保护好潇潇,我都不得不努力做出一付并不晓得任何情况的架势。

只是,我虽然自认表演得很到位,那个大口罩,应该也是潇潇嘴里的师爷却根本不为所动!

第628章 想逃?

尽管我在质问,并且表现出很气恼的样子,那个师爷却不再说话,丫根本不搭理我,更别提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明显已经失去再和我继续说任何话的兴趣!

甚至,他已经通过行动明白无误表示出对我置之不理的意思---拽着陈公子开始向包厢里间走。

我急了,心知对方这是要扯呼啊!

不行,必须要留住他们,我绝不能任由对方这样想来来,想走走!

说得装逼点儿,我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和这个所谓师爷来一场旷世心理对攻大决战!

算低调点儿、现实点儿,我也绝不能放他们离开---丫这是把我江枫当什么了?

一个短信,威胁让我过来,我便疑神疑鬼心惊胆战屁颠儿屁颠儿连忙赶来,而见面后一句解释都没有,因为我个厕所耽搁五分钟,便啥也不说了?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混账逻辑?

于是,我的眼眉瞬间立睖起来!

“想走?你们再动一下脚试试看,我保证不打断你俩的左腿!”

我冷笑,“老子只会打断除了左腿外的另外两条胳膊一条腿!”

我说着狠话,但心却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我打毛线啊!

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如此作态,哪怕装一个无厘头的大写b!

此时此刻,最令我惊疑不定的,是这个师爷的态度!

丫的行为实在太诡异!

他的话我当然听得懂,所以我更不能轻易放过他。

刚才这句,“我们是什么人,恐怕你已经知道了吧?行了江枫,都是干这一行的,我们用不着玩虚的!”其实已经将原本还存在于我们之间,多少算是遮遮掩掩的那块遮羞布完全揭开…

我想,对方和我都明白,随着我们开始威胁对方,事实已经展开一场心里互虐。

“草,ni má bi的,江枫,我…”

陈公子恼了,估计他想不到我江枫哪儿来这么大的底气,竟然敢在他的地盘如此嚣张!

这货挣扎着,要向回冲过来,看意思是想过来痛扁我。

师爷却根本不为所动,他强行拉住陈少,恨声说了一个字,“走!”

我的面前,屋里剩下的四男两女突然站了起来,而随着他们这一站,一股滔天的肃杀气势扑面而来!

我没想到,这几个看着像是混混或者小跟班儿的家伙,竟然个个都是高手,身怀不俗武力。

于是我被挡住,根本无法前进。

现在别说冲过去打断师爷和陈公子的腿和胳膊,我算想要转身逃开都已经没可能---那两个带我进来的黑衣劲装大汉,早在门口堵住逃生之路。

然而,我却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因为我压根儿不想逃!

八点二十五分,我分别发出两条短信息给李侃和英婕,然后进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和潇潇到二楼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三十分左右,之后去了一趟卫生间,算来回路以及在男卫里耗掉的时间,按照师爷的说法,我已经晚了五分钟。

也是说,我进入这个包厢的时候,时间应该是八点三十八分!

按照我对李侃和英婕的要求,他们可以提前做准备,并且如果在十五分钟后我没有回电话,那直接冲进暗夜行者抓人…

到了此刻,我虽然没有机会看时间,但心却能大概判断出,我应该又在包厢里强行墨迹了大概七八分钟吧…

因此,只要想方设法拖住对手,不让师爷和这个陈公子轻易脱身,待到李侃或者英婕的人赶到,说不得,到时候老子绝壁要将丫们俩虐出屎来!

此刻包厢里的情况是,我被面前四男两女死死挡住,而大口罩师爷和陈公子正在向包房里间走…

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出手阻止他们离开!

我动了!

没追没逃也没有和拦住我的四男两女开打,而是抓起面前茶几几个人喝剩下的啤酒瓶子,瞅准方向,狠命甩了过去!

我砸向的位置,并不是师爷和陈公子两人的身体,而是他们即将前行的下一步落脚点。

如果对方仍然对我不理不睬,企图继续快速离开,那他们的脑袋和逼脸要生生撞我甩过去的啤酒瓶!

“呼,呼呼~~~”

我控制着手速,一个瓶子在他们面前飞过,当对方想要低头加快脚步的时候,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啪、啪~~~”

随着啤酒瓶子在墙炸裂,玻璃渣子飞溅以及那几下恐怖的声响,大口罩师爷和陈公子两人,终于怂了。

他们显然属于动口不动手的书生一类人,在面对我蛮不讲理,抓起什么都是暗器的泼皮式打法面前,根本无从应付。

我狞笑,“跑啊,你们丫的倒是跑啊!老子今儿把话撂这儿了,算我江枫这条命废了,你俩也别想溜掉!”

随着我嚣张的言语以及主动出手攻击,那几个男男女女操蛋了,大呼小叫错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茶几、桌椅,迅速向我冲来。

我冷笑,抬腿挑在茶几底部,一运力,直接将摆放着热茶、冷饮以及啤酒的茶几挑了起来。

“嘿!走你~~~”

这一下,我用的力气非常足,茶几带着一阵狂暴的风声向着正面迎向我的两个女人飞过去。

她们一惊,条件反射般各自向两边躲闪开,茶几便越过两人头顶,撞向师爷和陈公子。

而随着她俩让开通道,我如影随形,一跃而起,追着茶几扑向师爷两人。

形势急转!

我虽然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但我依然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利用观察力和强悍的身手,暂时抢得先机。

尤其,那几个原本挡在我面前像一堵人墙的六个人,因为有人闪躲茶几,有人分别从几个方向朝我扑来,情况便有些微妙变化…

事实,如果他们死活站住不动,打死我也别想冲过去,而师爷和陈公子只要舍得豁出去挨几下啤酒瓶子或者烟灰缸,还是能在第一时间闪进包房里间。

但,四男两女眼看陈公子被我各种羞辱,当然恼羞成怒,必须要在主子面前立功,将我直接撂展在地。

他们的攻势倒是很猛烈,但防线却已经根本不复存在,同时我的机会也随即而来…

第629章 我的兄弟

双目炯炯,我刹那间便把握住对面两个女人因为要躲闪茶几而让出的空隙。!

于是,冷笑声,我双腿用力,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奋力一蹬,便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鸟,追着茶几冲向师爷两人!

半空,我的拳头已经挥起,对准师爷的太阳穴,迅疾如风!

虽然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英婕以及李侃的人还没有赶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但我的心却已经放下大半!

只要能控制住师爷和陈公子,李侃他们来不来其实区别已然不大,我有一百种办法能把握住局面,并且从对方口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何况,李侃和英婕并非我安排的唯一后手,我江枫既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更不是shǎ bi加棒的脑残,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点儿余地、加一道保险呢?

想必,早潜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他,应该已经如影随形跟来了吧!

只要这个人出手,那四男两女外加门口站着的两名大汉,全都不够其虐的!

我江枫不是孤家寡人,我有自己肝胆相照的朋友、兄弟。

没错,我提早安排潜入暗夜行者的人,正是猛将哥!

下午,当我反复考虑晚会面对的局面时,除了将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并且决定在八点二十五的时候才给英婕和李侃发短信之外,我更是第一时间联系了猛将!

我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他,我相信,尽管直到现在为止猛将还未出现,但他却绝对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有些特定人群之间的交往,并不需要朝夕相处能互相信任对方宠辱与共。

这种情况在如今非常现实的社会里,的确已经很罕见。

但,罕见不代表没有!

我和猛将,正是这样的两个人!

从我没有趁机出手攻击猛将,从他在最后关头遵守修行古武之人的道义,从我为了替他还债一掷千金…从这些时刻起,我和猛将已经属于过命的交情,我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他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拳头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接近师爷,并在他惊恐无助的目光无限放大!

这小子慌了,茶色墨镜从脸掉下,大口罩也不知道丢在哪里,嘴里连声叫着,“老八,老八啊,你踏马的还不出手,想要我死啊~~~”

心一惊,玛德,对方竟然还有埋伏,而这个埋伏,我竟然始终没有察觉到!

那个老八,应该始终躲在里间,屏住呼吸伺机而动!

他该是师爷和陈公子保命的杀招,也很可能是一举将我置于死地的魔鬼刺客!

我想收手,想要先护住自己的身体,但我却苦逼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强劲的蹬地力带来巨大的惯性,将我的身体完全抛向空!

我根本收不住势,只能咬牙继续将拳头砸向师爷的脑袋,并且祈祷在这一瞬间不要被埋伏着的敌手偷袭。

但我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老八,在我全力一击的瞬间,突然现身!

一条白影迎着我从里间冲出,对方手寒光闪动,猛然刺向我眼看要击师爷的拳头!

如果电光火石之间我并没有看错,老八手拿着的,应该是一把三棱jun ci!

号称世十大军用刀具之一,华夏唯一入选现代单兵战神兵器谱的三棱jun ci!

三棱jun ci的全名是‘56式三棱刺刀’,乃是神州军工技术沿袭继承博大精深古代冷兵器的巅峰之作。

这种武器的厉害之处在于,刺刀呈三棱椎体,三面均开有血槽,因此当其刺入人体之后,便能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

而空气则在敌人体内形成空气栓,快速阻塞血管,阻断动脉血流动!

我知道,精确的测试数据是,三棱jun ci只需刺入人身体躯干任何部位8cm左右,可使敌手即刻毙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jun ci拔出,毫不费力…

看过《南海保镖》没有?李连杰所用那个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东西,是如假包换的三棱jun ci!

刹那之间,我瞳孔收缩,心大骇!

心清楚,对手这一下足以将我的拳头甚至整条小臂刺穿,而我将在下一刻,连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残得不能再残…

千钧一发孤蚁败堤之际,一道壮硕的人影破窗而入,而一只我的手甚至还要大两圈的拳头,快如闪电奔袭而至,狠狠击在老八那只攥着三棱jun ci的小臂侧面。

猛将哥,横空出世,状若天神!

“啪~~~”

“嘭~~~”

两声响,分别是我的拳头击师爷的太阳穴,以及猛将的手砸在老八小臂的声音。

师爷,毫无意外直接被我打得飞了出去,而猛将这一拳则彻底废掉老八的一条小臂!

他出拳的时机拿捏得妙到巅峰,而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猛将始终没有现身!

难怪呢…猛将哥一直在暗绷紧劲儿惦着收拾老八呢!

显然猛将哥我高明太多,他能察觉到老八的存在,并且一直耐着性子等待对手先动,从而露出破绽、一击制胜。而我呢,踏马的连有个人藏在包房里间都一无所知!

我笑了,放声大笑!

骂了隔壁的,有猛将这样的人作为兄弟而不是对手,对我江枫而言,那是何等幸事啊!

“猛将哥,哈哈~~~”

“江兄弟!嘿嘿,你挡住其他人,给我十五秒,我先收拾这个拿jun ci的家伙!”

十五秒,好吧,既然猛将哥说十五秒,那是十五秒!

对他,我有足够的信心!

一脚踹翻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浑身战栗的陈公子,我瞥了一眼躺在地人事不省的师爷,不再理会他们,一个腾跃已经拦在疯了般冲来的四男一女面前。

而身后,乒乒乓乓,猛将已经和老八狂暴交手。

站稳身形,我冲着当先冲过来的两女一男忽然做了一个动作!

将手指竖起,贴在唇。

“嘘~~~”

我的表情很神秘,好像要告诉对方一个秘密似的。

他们见我动作怪,齐齐一愣,脚下便不由缓了缓。

我趁机开口,“嘘~~~诸位,你们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千万不要,知道吗?”

第630章 底气哪儿来的?

看到我虚头巴脑的样子,对方火了,而我认为起胸怒火,他们恐怕心里更着急、更惶恐吧!

毕竟,现在局势对我和猛将十分有利---师爷和陈公子已经被我们控制,而对方阵营里最为强悍的老八,身体已然受伤,一条胳臂彻底废了!

按照猛将的说法,丫绝壁支持不了十五秒!

简直了,形势急转、一片大好!

“你,姓江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点儿让开!”

一女娇声怒斥,还别说,她的长相并不赖,怎么也算得人之姿。

我笑了,“知道我兄弟是谁?”

我用大拇指向身后指了指,“知道他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那个女的倒是好像较愚鲁的样子,竟然顺着我的话一问一答。

“他是面派来的!面,知道吗?你想吧,有多高算多高,面派来的!!!”

我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猛将哥的身份牛逼大了!

此刻,几个男女已经拥到我面前,见我说的煞有其事,倒是脸现出狐疑之色。

还是那个女的先开口,“姓江的,我们管他什么身份,你踏马赶紧让开,不然…”

“嘘~~~千万别闹啊,你们没看见吗,他们打得正热闹呢,咱们有话慢慢说、好好说,绝对不可以影响人家打架啊!”

听到我竟然说出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对方的脸,瞬间幻化成一张张猪肝。

估计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我江枫故弄玄虚半天,竟然编出这样一个理由!

根本是废话,纯属扯淡!

只是,甭管是不是废话,效果却绝对杠杠的强悍!

最起码,经我装神弄鬼一折腾,已经足足消耗掉五秒多的时间,也是说,如果没有意外,再用不到十秒钟,猛将能彻底收拾掉老八,继而可以与我并肩作战!

今晚,我又一次占得先机!

看来我一惯思考难局的方式并没有错---任何时候,熟练运用心理战,永远胡打蛮干要更加有效!

我笑了,笑得各种人畜无害。

“姐,要是我不让开呢?”

只不过我这句争取时间的话已经没有作用,对方几人同时出手,朝着我的头、肩、胸口、四肢…狠狠打了过来。

玛德,面对这些家伙含愤出手,我却还不能躲闪!

要是我让开,猛将会直面其几个人,分心不说,更无法尽全力搞定老八,那么局面很可能再次出现变数。

我脑海时刻记着,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是对方的地盘!

我和猛将这两条强龙,肯定不能一直压着人家地头蛇的!

深吸一口气,我将全身内力逼向体表肌肉,毫无保留运在胸腹四肢以及头部!

豁出去了,我避开能够一下要我老命的杀招,却用四肢和肩背硬抗剩下的几下猛击。

“砰砰砰~~~”

我至少被超过五下重拳飞腿打,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坠。

但,我也并没有束手待毙,强忍着钻心疼痛,扛过对方第一lun gong势,我开始绝地反击。

只不过我的回击很有技巧,没有采用特意阻拦某一个对手,也没有往死里猛打任何一个,而是不断在借势、借力!

如我不会一拳击向正前方女人的脸,否则的话,她只能后退,但却根本不会影响其他人继续向前冲。

我挥拳,攻向对方肩头,她便多了很多选择,而且依照惯性,首先会横向移动,躲向另一处。

这样一来,她让然会挡住自己同伴冲的方向,我一招,至少能阻挡两个甚至三名对手!

采用这样的方式,我虽然身不断挨着对手重击,也无法对他们的某一个造成致命杀伤,但我却成功阻止陈公子手下四男两女冲过来救主!

丫们根本是寸步难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生疼,眼前金星乱舞摇摇欲坠。

身后,猛将哥的大笑声终于响起。

“哈哈,真特么痛快,老子好久没有干得这么爽…兄弟,你让开,那几个小屁泥,交给我!”

“噗通!”

猛将的话令我像忽然被人抽干浑身精血,身体一软,一跤摔倒。

不过,怕猛将担心分神,我立马坐起身,冲他喊道,“不用管我,我没事儿~~~麻痹的,猛将哥,给我将他们几个全干趴下喽!”

闭双眼,我靠在一张沙发椅腿部,大口喘着粗气,勉力平息内息!

身火烧火燎断骨折筋般疼痛难忍,但我的心情却无欢畅。

包房里响起叮当乒乓各种声音,不用睁眼我也知道,猛将正像虐菜一样狂虐对方。

当激烈的打斗声终于停下,我这才睁开眼,先瞅了一下那个被我击昏的师爷。

却发下这家伙已经醒了,只是依然躺在地起不来。

我们互相对视着,师爷却好像对于惨败并不在意。

这货狞笑着冲我嚷,“姓江的,你以为你胜利了是吧?告诉你,你踏马的错了,大错特错!别看你们现在很嚣张,几分钟后,老子要你哭,要你跪下来求我放过你的狗命!”

哟,口气还真大,快要大到无穷大加一的程度了吧?

我便更不耐烦!

玛德,你们一屋子人都被我和猛将揍成屎粑粑,丫还敢嘴硬?

他的底气,究竟又是来自哪里呢?

我站起身,慢慢走到师爷身边。

这时候,满屋子对手,包括曾经去厕所揍我的那两个黑衣汉子,全都倒在地哀嚎连连,像在挺尸。

我走近师爷,冲他做出一付人畜无害的笑脸,轻声问道,“你是师爷?嘿嘿,你刚才说什么?我会跪下来向你求饶,像一条狗一样求你放过?”

伸出脚,我踩在丫右手手背,“自古师爷都是靠耍嘴皮子、靠一手好章才能得到主家赏识。我呢,想问问你,如果你的手废了,嗓子也哑了,你踏马的还依仗什么混社会?还怎么在我面前牛逼?”

说着,我脚下使劲儿,碾住对方的手背,狠狠向下用力…

“咔~~~”

随着我脚下用力,这个师爷的右手手骨已经被我彻底踩断,碎成一节一节,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握笔写字了。

根本不顾对方杀猪般哭号,我蹲下,一把卡住他的喉咙,“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小子老老实实回答,我或许可以考虑保留你说话的功能,暂时可以不当一名哑巴!”

第631章 这是事实真相吗?

师爷崩溃了,当着所有躺在地,伤得他还要重许多的手下的面,放声痛哭。

依我看来,师爷的年纪应该有五十岁下了吧?只是在这一刻,他却哭得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可,我需要怜悯他么?

我会shǎ bi到去当一次东郭先生?

毫不理会师爷的惨叫,我开口问对方,“第一个问题,你的主家到底是谁,约我江枫过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待他回答,我又抛出第二个问题,“还有,八点三十三分代表什么意思?你丫为啥说我来晚五分钟没必要再谈了?玛德,说,你踏马的说不说?”

我的手,拇指、食指捏住对方颈部微微使运力,虎口抬,指、无名指、小拇指分别顶在对方喉头‘苹果核’下部,将师爷的喉咙掐住的同时,手背向抬起,狠狠在他的下巴颏顶了一下!

这一招式,倒是挺有讲究,甚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正所谓‘金丝锁喉’。

其实,金丝锁喉并非武功的招式,而是一个民族舞蹈家,在看到‘抖空竹’的艺人全凭一根绳两根棍儿,将硕大的空竹玩的漫天飞舞而创出的舞蹈动作。

我呢,只不过结合此刻的情况,应个景儿,顺手将这一招用在收拾师爷身而已。

金丝锁喉的手动作十分复杂,并且十分精巧,有点儿像民族舞大师杨丽平先生孔雀舞表演时手指手腕的复杂变化。

金丝锁喉用的好时,对方便会随着我的手指手腕动作,发出各种高低、粗细、长短不同的音调,这么说吧,我想让他师爷说话他才能说话,我想让他笑,哪怕正在哭他也得给我笑出声!

果然,随着我的手指动作,师爷开始搞怪了!

这小子明明疼得龇牙咧嘴、痛哭流涕,嘴里却不断‘嗬嗬嗬嗬’地笑着,“啊~~~疼啊,嗬嗬,疼死我了啊~~~嗬嗬~~~”

所有人,包括站在那里状若天神的猛将哥,以及躺在地起不来身的那些打手,全都看着我和师爷两个发呆,显然他们没见过,一个人还能让声音、表情与自己所说出来的那些话完全脱离。

师爷哭着,提泪横流,口却笑得更加欢畅,“啊~~~啊,哈哈哈哈哈…”

根本停都停不下来。

直到折腾对方足有两三分钟,师爷双腿发抖,一股尿骚味儿从裤裆处传出,我才慢慢松开手,微笑着对他说道,“师爷,你说我江枫有没有资格、有没有能力降巴住你?我会不会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啊~~~不,不会的,绝对不会啊~~~江、江大爷,你有能力,你想干啥都能成功,是我在求你放我一条狗命,我踏马的shǎ bi啊,不自量力啊…”

我看着师爷各种伤心欲绝苦苦哀求的样子,自己也搞不清楚,今晚的约见,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和他,甚至我和他所代表的西京商贸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又为什么需要剑拔弩张,斗得你死我活?

事实,我们这次见面的情形太怪异了,而一切变化,都源于我迟到的那五分钟!

正因为没有在八点三十三分赶到,对方不但毫无征兆、令人根本无法理解地取消约谈,而且和我大打出手,并且告诉我,说什么我会因为晚了五分钟而后悔,而付出代价!

骂了隔壁的,谁家见个面还没有个迟到的时候?老子活该被尿憋死?我江枫欠你们的啊?

所以,事态发展到现在,我也并没有因为和对方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撕破脸而有所顾忌,反正打都打了,我不介意打得更狠一点儿,我只要能够得知他们约见我的目的究竟是想干什么,已经足够了!

“少踏马废话!”

我打断师爷,“现在回答我,要快,不许说假话不许故意拖延时间…第一,你们究竟是谁?”

“我…我是西京商贸的总经理助理,集团策略发展高级顾问闫超…他是老板的儿子,陈涵。”

嗯,我心想,这倒是和我从潇潇口了解到的情况基本符合。

可,踏马的,我一直以为是乾通水处理集团准备向我动手,没想到,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西京商贸!

想到要问,我说,“闫师爷,我和你们西京商贸打过交道吗?你们约我干嘛?还有,什么叫我如果不来后果自负,我他娘的有什么后果需要自负?”

“这…”

“师爷,该说得说,西京商贸和我的事儿最好哪儿说哪儿结,否则,别人我不知道会怎样,但我至少能保证,你和陈公子,绝对会在今天受到最好的照顾!”

我的手再次捏住师爷的喉咙,开始微微用力。

“别,别啊~~~我说,我…我说还不行嘛…”

师爷哭丧着脸,终于对我合盘道出这次约见事件的根本原委。

原来,西京商贸注意到我,正是因为之前我曾带着六七十个农民工大哥,在乾县大闹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的那件事儿。

西京商贸,听着好像是什么商贸公司,其所经营的业务应该是对内、对外贸易,实际呢,每年发生的那些贸易量根本少得可怜,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人家西京商贸压根儿不是靠着经商买卖赚取差价发财。

他们玩的是资本,主营业务分成两块儿---投资某个企业,进行合作经营,以及私下放gāo li dài,赚取高额利息!

因此,在西京乃至山溪省,西京商贸虽然赫赫有名,但大街小巷一个店面都没有,商场里,一件他们家的代售商品也看不见…

我没想到,对方竟然玩的是金rong zi本,还挺时髦的…

我便问,“你们搞投资、放gāo li dài,这和我江枫有毛线关系?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干嘛盯我?还他娘的威胁老子?”

经过这番对话,师爷总算不哭了,而是对我的问题有问必答,表现得非常服帖。

“唉,江先生,因为乾通集团设在乾县的那家研发心,正是我们西京商贸和乾通水处理一同投资共建的科研基地,我们西京商贸占股超过百分之三十…”

草!

听了师爷这句话,我像忽然拨云见雾一般,找到为什么乾通公司的案子会僵持如此之久的原因所在!

第632章 于无声处下暗手

我心如电转,不过瞬间倒是释然…

绕了好大一个弯子,我这才明白,原来乾通水处理的研发心,竟然股权持有者并非只是他们一家!

但,正是这个细节,让我触类旁通,深ru lián想,明白了为什么层会因为一个乾通水处理而僵持不下,甚至死命博弈的原委所在!

关键都在一个利字啊!

而利字所导致的种种不可预期的后果,如果延伸到政坛,那很可能导致一个市,甚至一个省份的政局变化,甚至主要领导班子崩塌…影响太大了,谁也不敢说轻易能扛得起!

我仔细琢磨…也是,如果乾通集团的所有子公司、研发心、水处理设备制造厂…等等这些下属企业都是自己独资组建,那么,别说全国已经有三十多个省都有他们的营销络,仅仅山溪省一地,我知道,乾通至少在全省十几个主要县市都设有污水处理厂!

想想吧,他们得有多么巨大的运营资金成本,才能做出如此规模的企业运作?

乾通的投入,绝壁是天数字---是一个卖了乾通集团也资不抵债的天数字,我想都不敢想…

因此,乾通寻找合作伙伴一起共建研发心,或者其他形式的子公司,同时共同获利,倒是一个切实可行缓解资金压力的办法。!

想通这一切,我不禁为乾通设计发展战略的家伙暗自喝彩,这个家伙,或者说这个规划设计团队,真特么牛逼!

要知道,寻找合作伙伴共同投资,正能量的说法是共同发展一起获利,反面的喻义呢,要赔钱大家一起赔,蹦不了你也跑不掉我!

所以,当我被师爷的话无意‘点醒’,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乾通水处理这么难搞?

事实,我始终不明白,乾通只是一个污水处理集团而已,算他们规模大一些,算资产总值巨大,搞倒了可能会对社会产生巨大不良影响,但,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家司公司罢了,怎么这么难?

这个问题我曾分别问过田哥和李侃,甚至和洪蕾也多次商讨过,可田伯光和李侃根本不正面回答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让我不得要领。而洪蕾呢,她的见识并不我高明多少,一样想不通…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最大的阻碍竟然是这样产生的!

乾通能够和西京商贸合作,当然也能和类似于西京钢铁集团、西京采矿、甚至说得夸张点儿,西京废品回收站…各个方面的公司、机构、甚至国家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开展深度合作,形成巨大的、同生共死共同进退的关系、利益络!

而,一旦乾通水处理被人搞倒了,那么对不起,我乾通的相关企业您投钱了吗?投了是吧,太好了,跟我的钱一起打水漂吧…

我…算是服了对方!

同时,心情变得沉甸甸的,终于第一次深刻体味到,为什么田哥和李哥他们在处理乾通公司的事情时,会显得那么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甚至于李侃也只是通过阻断几家子公司的资金链、通过非常手段暂时封闭其银行账户,并没敢痛下杀手…

闫师爷还在说着,“您在乾通水处理的研发心搞事儿,还封了他们的帐,这十多天,我们西京商贸已经连带着受到极大牵连,之前周转给对方的三千万贷款不但因为资金无法流动还不,甚至乾通那边再次开口,让我们这些股东再次追加投资,共渡难关…您想想,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能不着急么?”

“那你约我见面,想要谈点儿什么?为何过了八点三十三分,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这话又怎么说?”

不知怎地,我隐隐约约觉得和闫师爷的谈话好像开始有什么地方不对路,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令我不舒服的原因所在…

“唉,江先生,江爷,我们找你的原因,以您的智慧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对吧?当然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咱们好说好了!如果乾通公司和我们西京商贸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望江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高高手放过我们…这不约你了嘛!”

“哦…”

对方这番话,我倒是相信没有撒谎,因为从我的角度来看,闫师爷所言的确合情合理。

我脸色稍霁,继续问,“那八点三十三分呢?又有什么说道?”

一直以来,在我心里都对这个时间点心存疑惑,我明白,对方定下这样一个有零有整的时间,肯定不会是随便拍脑门想出来的!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揭开的,很可能影响今晚整件事态走向关键问题的谜底!

闫师爷看看我,又瞅了瞅其他那些人,可怜巴巴对我说,“江先生,江爷,咱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现在人太多了啊…您如果不答应,那好,你弄死我吧,算你搞残搞哑我闫超,我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求您,求您理解。”

没想到,这个闫超闫师爷,丫倒是还有些道义担当。

到了这种地步,都已经说出那么多内部隐情,他还能豁出去跟我讲这样的话。

我点头,“可以,你说,咱们去哪里谈?”

“那边吧!”

闫超费力地从地坐起,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已经结痂的血渍,“里间侧边还有一个小套间,我们去那儿吧…”

我哼了一声,转头冲着猛将示意,“猛将哥,受累看好他们…尤其是这个陈涵陈公子,一定要盯紧了!”

“哈哈,放心吧兄弟,你忙你的正事儿,这几块料,还不是小case!”

我点头,一把薅起闫超,“走,咱们那边去,你小子别耍花招,一字一句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

事实,做出这个决定,以及做出揪起闫超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

虽然我没料到包厢里间竟然还有一个小隔断组成的套间,但从我和猛将所在的角度看过去,里面情况基本一览无余,我不怕他们另有埋伏!

对方最厉害的那个老八已经被猛将虐成一坨屎,彻底废了,而且陈公子还在我们手,他闫师爷又不会武功,丫一小石头子儿,又能翻起多大浪花儿来?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对手,而这次失误,则差点铸成大错!

第633章 闫师爷的真正实力

来到里间隔断,我问闫超,“闫师爷,怎么着,现在可以说了吧?”

“行!”

闫超答应的很痛快,他的手扶着额头,问我,“江先生,在我们谈话之前,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我点头,没有多想,“你说。”

“我的脑袋伤得很厉害,你这一下啊…哎,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现在眼睛充血视线不清。江爷,能不能容我坐好了,揉揉头再说话?”

“可以。”我回答,“不过闫超,你小子别想着耍花样,你们的人都在我手里控制着,我随时可以要他们好看,懂?”

“那是,那是!”

闫超点点头,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抬头看向我,苦笑着说,“江爷,你看看…唉,我不是危言耸听吓唬您两句嘛,咱有多大仇啊,至于下这么重的狠手?”

直视闫超双目,果然,我看到丫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甚至左侧靠近被我击额角和太阳穴的那只眼,眼白几乎完全染红。

这情形很明显---闫超的确出现眼底渗血的症状。

“江爷,唉,其实呢,八点三十三分这个时间点是我故意写的,原因嘛,我想以你江爷的智商,不该猜不出来啊…”

闫超和我对视着,脸带着苦笑,但目光却没有躲闪。

我开始琢磨他这句话,“你说写下八点三十三分,是你有意为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

“可以这么说吧!”

闫超还在苦笑,“江先生,您是学心理学的,您肯定会对某些细节一般人更关注!所以,按照常理,当你看到三十三分这个时间点的时候,肯定会多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约你,而八点半过三分那一刻,是不是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你的心思会不自觉关注到这一点…”

我没有从闫超的话里听出任何不合情理的地方,相反,我认为他说的完全正确,我从下午到现在,的确一直在纠结这个三十三分,到底有什么古怪。

顺着他的话,我继续问,“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你们转移或者吸引我江枫注意力的方式应该很多,没必要在时间点做章吧?还有,你刚才说了,既然我晚了五分钟,那么没必要谈下去,我自动失去和你们对话的资格,并且会后悔,会为自己的迟到买单…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次,闫超不笑了,他轻轻吸了几下鼻子,眉毛微微挑了挑,这才回答我,“江先生,我的江爷啊,您怎么钻牛角尖了呢?我们约好八点三十三,是要在气势、心理对您施压,造成一种这一刻肯定会发生特别情况的假象!这样一来,对话的时候我们会占据主动权,造成心理的优势…同样,您故意拖延几分钟,偏偏不按照我们约好的时间点出现,难道不是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你是想告诉我们,你江枫不在乎我们的威胁,你的行为处事,你的思路理念,不会按照我们的要求轻易改变!江先生,其实我们在还没有开始谈判的时候,已经展开心理战了啊…”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闫超是个人物!

的确,我晚了几分钟,一是随机应变,希望通过潇潇的口得知西京商贸某些底细,从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和闫超他们谈判的时候提前进行心理储备。

但我何尝不是像闫超说的那样,故意晚了几分钟,从而进行心理反击呢?

闫超双手揉着太阳穴,同时在眼眶周围不断按摩着,好像在缓解因为眼底充血带来的视线模糊症状。

他继续解释道,“江先生,既然你通过故意拖延时间,已经消除我们在时间点设的局,让我们双方重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甚至可以说,在谈判开始前,从对战双方心态的角度,您还稍占风!那么,基于这样的情况变化,我们又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说服您,那干嘛还要浪费时间?对不对?事实,我们只有继续保持神秘感,在足以彻底说服或者拿下你之前尽量少接触,这样才能始终保持一种暗窥伺的姿态,对您形成绝对压力…所以,我当机立断,不谈了,先撤!”

闫超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我没有听出破绽。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路!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然而,我只不过有感觉,但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闫超还在说,“江先生,其实这次我们找您谈,只是想交个朋友,并且看看有没有机会进行初步合作…当然了,我承认,我们所采取的方式可能有问题,从一开始有问题!正是那条短信的一些用词,让您产生我们西京商贸是心机婊的想法,进而发生误会!唉…都是误会啊!”

对于他后面的话,我却不相信!

鬼才相信他们西京商贸是想和我江枫谈合作,是希望通过这次接触化干戈为玉帛,成为朋友或者合作伙伴!

我思索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随着他的话在轻轻点头。

闫超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含义十分复杂的目光,只是时间非常短,稍纵即逝,以至于我并没有完全捕捉到他刚才是否真的这样看向我…

“江先生,我承认,我们的方式的确欠妥,但您和您的朋友毕竟没有吃亏!实际,受伤的是我和我的手下…而且从刚才这次短兵相接的过程来看,还是您江枫江爷先动手的,对不对?这一点,您承认吧?”

见到我没有直接回答,闫超笑了,“所以,江先生,请您现在平心静气想想看,是不是会有一丁点儿懊恼的念头,会认为这样对待一个想要和您交心谈判的伙伴,有些太失礼了呢?请您,务必给我一个回答!”

忽然,在闫超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猛地提高,双眼射出骇人的光芒,始终躲在乌云后的太阳,爆出万丈光芒,直接刺进我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眸里。

我忽然有一种怪的感觉从心头升腾而起---闫超说的太好了,太对了,我愿意遵循他的指示去修正我所犯下的错误,并心甘情愿为这些错误买单…

第634章 傻逼让你滚呢

若干天以后,当我自我检讨、自我剖析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我得出十分肯定的结论---闫超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我出手的念头。 !

他像一条摇尾乞怜让猎人心软的豺狗,只要稍微放松警惕,给他一条生路,那么他会在时机到来的时候,狠狠咬断猎人喉咙,给予饶了他狗命的可怜人致命一击!

而闫超之那些豺狗,其更强大的地方在于,豺狗只能在客观等待机会,而闫超一直在努力创造、营造这样绝地反击的时机和环境。



此刻,我的脑海一片茫然,闫超的声音和目光似乎带着某种令我心生惧意的魔力,甚至让我心底生不出抗争的念头。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是啊,我是做的有些不妥当!”

“不,不是!”

闫超摇摇头,“江枫,你做的何止是不妥当?简直是太过分、太无耻、太狠毒!你知道吗,你打成重伤的这些人,他们很可能在今后成为你的战友、兄弟,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可你呢?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对他们大打出手,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你说,你是不是错了?错得很厉害?”

“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那么,江枫,请你告诉我,你该怎么补偿我们呢?你说,现在说!”

“我…我该在如何补偿?”

我的眼露出迷离的神情,事实,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回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唉…解铃还须系铃人,江枫,我要你亲自向他们道歉,让那个什么猛将滚出去!”

“哦…”

我没有立即答应闫超,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江枫,不要听他蛊惑,对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但这声音的力量是那么弱,根本不足以和已经在我脑海充斥的那些‘听他的话’、‘按照他说的去做’、‘放下你的执念,从此成为师爷的兄弟’等等这样的念头对抗。

“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么?”

闫超的脑门,汗水涔涔而下,他那只被伤的极重的左眼,甚至开始从两边眼角处向下流出两道细细的血迹。

像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

我看着他,我终于…一下又一下开始点头。

“好,我去向他们道歉!我错了,不该打人,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

我说着,慢慢站起身,开始向隔断外走。

这时,闫超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也许他想更加完全、更加深层次控制我的心智,因此才向我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只是,有时候过犹不及,所谓画蛇添足!

正因为闫超太想彻底控制我了,他竭尽全力,想要用一切办法来将我纳入其完全掌控下,所以反倒做得过了头,将我从被对方深度催眠的手段唤醒过来。

闫超喊道,“站住,江枫,你先过来扶着我…”

我依言,转身架起闫超。

他的双眼闪过一道戾气,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出手!

原来闫超这小子懂武术,甚至水准还相当高!

麻痹的,他刚才竟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装得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酸儒一样!

闫超动了,他一掌,狠狠击在我脑后的风池穴!

风池穴,处于脖子后面颈椎方,在脑颅骨下端,分左右风池两处。

它的作用是醒脑、明目、镇神、控心!

当一个人因为缺觉昏昏欲睡,或者因为某种ci ji神志不清,每当这种时刻,用手指顶压风池穴十几秒或者半分钟,能起到令其精神一振的作用!

并且,可以通过有节奏、有规律的不断按压风池穴,令患者的呼吸和精神变得顺畅、放松,从而达到神清气爽的效果。

闫超击打我的风池穴,显然是想让我的精神在他完全掌控的前提下,能够产生振奋的情况,他恐怕是担心被包厢虎视眈眈看着我们的猛将看出破绽。

闫超很自信,而且事实我的确被他所蛊惑、所控制,因此只要他能保持这种对我的控制力,那么即便我的神志变得稍微清醒一些,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威胁呢?

而我说的话会显得更有逻辑性,我让猛将放人,甚至让他先出去…我的这些行为会显得更加合理,从而不引起猛将怀疑!

不得不说,闫超的头脑非常敏捷,并且其思维极为缜密。

对于一般人,他绝对会成功!

但,千算万算,闫超还是漏掉一点,那是---我江枫会武,而且我常年修炼内息,有相当的内力功底!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我并非他潜意识里认为的那种‘普通人’!

他十分准确地拍在我后脑下方风池穴的位置,穴位拿捏得非常准。

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两根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一股刺痛顺着穴道刺入脑海!

“江枫,去,去告诉你兄弟,那个猛将哥,告诉他不需要再呆在这里,请他立刻出去!”

闫师爷的声音并不大,也我和他能够听清楚。

我转过头,看见闫超的脸正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你,你是说让我现在过去和他说吗?我不需要先看看被我打伤的兄弟伤势如何?”

“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闫师爷的脸露出一丝不爽的神情,笑容刹那间凝固!

“江枫,难道你忘了刚才你所犯下的罪孽么?你搅乱我们的布局安排,打伤将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江枫,你造孽,造孽啊!”

他的眼再次射出两道诡异的光芒,在我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深深刺入我的眼底…

“江枫,人总会做错一些事儿,不过,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还要不断犯下去!”

闫超冷冷盯着我,“我的意思还不清楚么?你去,让那个猛将---滚!”

我点头,“好!”

然后转过身开始向着猛将所在的方位慢慢走过去。

而闫超则搂着我的肩膀,不时将两根手指在我的风池穴戳一下…

出了包厢的里间,我架着闫超来到距离猛将大约两三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看着我,脸有些惊讶,“兄弟,你,你这是…你和他…你们?”

显然,猛将看到我和闫超好像很亲热的样子,有些蒙圈了。

我站住脚,突然反手一把扣住闫超的手腕,笑道,“猛将哥,有个shǎ bi让你滚呢!”

第635章 服不服都干!

在继续讲述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之前,我将我怎么被暗算,又如何脱离闫师爷精神控制的过程,详细描述一下…

首先我必须承认,这一切的原由都因为,我疏忽了!

因为我收拾闫超和他手下的几个人太简单、太容易,因此导致我产生记忆刹那缺失现象。

其实这种心态很正常,当一个人太过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往往会忘记别人的告诫以及曾经受到的创伤,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我和猛将相对轻而易举控制住局面,在闫超根本没有表现出他‘师爷’光环下该有的实力,我的意识库里,便选择性忘却掉潇潇告诉我的那句话---闫超擅于控制人心!

当然,也许这和我江枫是研究心理学的专业人士有一定关系,潜意识里,我总会有一种自大甚至可以说盲目的认知---从来都是我江枫控制、催眠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收拾我?这世,哪儿有那么多的‘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因此我失手了,差点儿完败于我的自大和疏忽。

类似的,闫超也犯了错误,只是他所犯的错和我不太一样罢了!

他,自始至终都在隐忍!

也许闫超调查过关于我的一些情况,知道我在沙山女监工作,是狱警,本身拥有远程教育和心理学双学位,在沙山女监的主要工作之一便是疏导女犯人的心理疾患…

因此,闫超在局势被猛将控制住之后,便开始处心积虑布局,甚至不惜演苦肉计被我一下dǎ dǎo!

实际,从他拍向我凤池穴的那一掌,我已经判断出闫超的武学功底,他算相我还有一段距离,但也绝不是连我一招也躲不开!

这一切,闫超都在装!

包括他后面九句真一句假的回答,以及非要让我和他来到里间隔断,向我低头、讨好,像一条哈巴狗…

这种种作为,闫超都在营造一种氛围,等待一个良机!

他那些基本听不出毛病,好像合情合理的话,让我的精神变得松懈,而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又会让我的神志集在他身,不会被外界轻易干扰,从而在他全力偷袭的时候,更容易陷入其掌控之下…

直到在他出手切我后颈风池穴之前,闫超的一系列布局可谓老谋深算,妙到毫巅!

漂亮,太漂亮了!

但他终究研究我的时间太短,所能得到关于我的情况也只是来自官面的那些资料,闫超不知道我会武术,甚至懂得医,可以熟练运用内力!

而这个小小的纰漏,加他担心我精神状态混乱的样子,会令猛将心生疑惑,因此,闫超想到应该找到一个既能为他所掌控,又能令我显得不那么反常的临界点!

的确,他艺高人胆大,但闫超想要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地控制我,他的‘艺’还真没有那么‘高’!

于是,随着闫超准确无误地击我脖颈的风池穴,我身体里内息自然而然产生保护性抵抗,而击打风池穴本身又拥有醒脑、明目、控心、镇神等作用。

阴差阳错,我的意识重新被唤醒,脱离其对我精神的催眠!

而一旦我有了心理准备,闫超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快如闪电扣住闫超双手,一系列后续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出。

横肘、沉背、过肩摔!

闫超闫师爷像一个人肉面口袋,被我直接抡圆,在半空画出一道凄美的弧线,狠狠砸在面前的茶几!

“啪~~~”

本杯盘狼藉,被我一脚踢得差点散挂的茶几,根本经受不住闫超身体重量以及我双臂含愤而发的力道叠加,一下被砸得四分五裂。

而闫超也像一个失去生命体征的人肉标本一样,完全被我摔昏过去,双臂、肋下、大腿骨等地方,不断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

我恼了,所以,闫超快死了!

“兄弟,你…我天,你这是,这是…”

猛将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何刚才我和闫超好像还勾肩搭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一转眼功夫,我痛下杀手差点儿干死对方?

我江枫,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呢?

“玛德!”

胸口剧烈起伏,我喘着粗气骂了一句,“踏马的,这小子给我玩阴的,老子差点儿折他手里…”

“那,剩下这几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冷笑,“问清楚他们到底约我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想要干什么?一个一个人问,只要发现有人敢撒谎,说一句假话打断一条腿,超过五句,终生残废!”

我的话阴冷无,像这些声音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阎罗殿。

的确,我恼羞成怒,几乎要失去理智!

不过,我说归说,却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刚才敌我双方都动手了,那么这种行为叫打群架、互殴。

而现在,对方已经没有人具备一丁点儿反抗能力,我们如果还要这么做,成了动用私刑,造成对他人身体故意伤害罪,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些分寸,我心知肚明!

只不过事儿不能那么做,但话却必须说得越狠越好、越有效!

事实,这也是我对他们进行心理施压的一种方式---先让对方彻底怂了,在心理对我的凶狠产生根本不敢抗拒的念头,那么对手撒谎的可能性会无限降低…

令我没想到的是,猛将却是个实心眼,并不能体会我说这些狠话的本意。

他直接点头,闷哼一声,“成,你说咋打咋打!”

一抬手,猛将哥“咔嚓”一声掰断一条实木椅子腿,二话不说,朝着其一个在地瞪着我们的家伙狠狠砸去!

“啪~~~”

娘的,我的心跟着一哆嗦,猛将这货也太虎了吧,一言不合开车,难道打架这种事儿也分老司机和新手嘛?

太踏马利落了吧,简直是稳、准、狠!

手起、椅子腿落、腿断!

“啊~~~”

一声惨叫过后,那家伙都没有叫出第二声,立马昏了过去。

我连忙伸手拦住还要继续打第二个对手的猛将,“猛将哥,别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都给他们干晕了,我还咋问?等等,等我问完了再说…”

猛将这猛虎下山一下,直接把我的汗吓冒一身,更将剩下的几个打手包括陈公子在内,苦胆吓破!

第636章 神兵天降

后面的盘问进行得异常顺利,无论是那四男两女还是陈公子和老四两个站门口的小弟,没有一个人敢说半句假话。

我采用的验证办法极为简单---分三次,叫了两个对方手下以及陈公子到包厢里间,分别问他们几个相同问题,只要对方三人给出的回答不一致,那一定有人在撒谎,

而找出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个事儿。

果然,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问一句甚至主动回答三句,将知道不知道的都使劲儿往外倒,甚至还带他们自己对我讨好性的延伸回答!

只是,令我失望的是,尽管我也从这些家伙口得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但即便是那个陈涵陈公子,他也不知道闫师爷约谈我的主要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只说闫超告诉他,需要他陈涵出面,在适当的时候代表西京商贸承诺一些条件给我,至于更多的,陈涵根本不清楚。

对他的回答我并没有感到太意外,的确,以陈涵这样的公子哥、纨绔子弟,丫能知道什么核心的东西?甚至还不够他嘴跑火车到外人那里吹嘘的了…

甚至于,陈涵等人都不知道还有八点三十三分这个说法!

我心暗自思索,看来,今天这次约谈的幕后主使只是闫师爷,而所有秘密也都藏在他那张嘴里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藏在范思哲高档商务休闲装袖子下的那块破旧电子表,我对猛将说,“猛将哥,我先带闫超离开,你呢,看他们十分钟,十分钟后立即走人,一秒钟都不要留…”

“好!”

猛将根本不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应允。

于是,我拖起昏迷不醒的闫超正要拉开包厢大门向外走,却没想到和从外面冲进来的一票人马打了个正照面。

看到对方身的装束,我的眉头瞬间蹙起,两只眼睛也眯成两道缝!

这伙儿人竟然是---武警!

脑海迅速过滤一遍,我立即断定,来的这些武警和我江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应该是西京商贸的援兵。

心里清楚,无论是我通知过的李侃或者英婕,他们谁也调动不了武警,因此这些武装警察忽然出现,绝对不是为我江枫摇旗呐喊来的!

为首的武警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下,我第一眼便看向他的肩章!

武警全称是华夏人民武装警察部队,虽然听着是警察,但他们却属于军队编制,和公安、司法警察不同。

我记得关于武警的准确定义是,武装警察部队是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执行公安保卫任务,实行义务兵与志愿兵相结合的兵役制度,执行人民jiě fàng jun的条令、条例,武警警衔与军衔相同…

因此,第一反应我是看向对方的肩章!

两杠一星!

我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对方一出手动用到少校级别的校官!

武警的少校,一般而言相当于军队正营级校官,下浮动范围在副营到副团之间。

或许老百姓会以为一个营长有啥了不起的,转业到地方甚至都不能算是处级干部,牛逼啥啊!

但我想要在这里说一句,军队的威慑力和严苛的下级关系,令军队和地方的情况完全不同。

别说能带兵的实权营级干部,是一个连长、班长,在面对自己管辖的大头兵或者下级士官时,都会绝对说一不二,让打洗脚水都不敢打来洗脸水!

事实,华夏乃至世界各**方一直以来都在有意传承、培养这种严格下级从属关系,道理并不难理解---如果自己级领导说的话下面都敢不听或者阴奉阳违,那军队的凝聚力、令出如山的绝对领导力又从何谈起?

说的夸张点儿,在某些非常时期,为了训练士兵绝对服从力,有时军官会特意做出一些不讲道理的指示,是要磨炼士兵的性子!

如,说好今天训练内容是十公里负重跑,好,跑到终点的时候,连长来了一句,我看你们跑得不够整齐,太慢,没有精气神儿,继续给老子再跑十公里!

事实,很有可能士兵们跑得非常好,完全达标!

但没办法,这是军队,令出必行…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而有时候,这种磨砺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因此,当我看到带队的竟然是一名武警少校时,心顿时毛了。

武警部队的编制我不清楚,但参照于qi dà jun qu最常见的步兵编制,营级编制应该相当于武警部队的一个大队,人数至少也要在两三百人,甚至更多!

以西京这样一个副省级省会城市为例,武警配备为满编武警支队,隶属于山溪省武警总队管辖,而由于西京属于副省级城市,武警支队首长一般是正旅级,甚至高配为副师级、正师级。

那么,以此推断,这个武警少校能调动的武警官兵数量至少在百人!

我想象不到,如果几十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武警官兵将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团团围住,那么我和猛将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敢胡乱呲喂,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些yy小说电视里,动不动猪脚装逼踩人打脸军官的情节,在现实根本不存在,可以这么说,一个班的士兵,只要穿军装并排站好,哪怕不拿任何武器,仅仅十个人,气势足以压住百个小混混。

任何人、任何势力在面对国家暴力机构的时候,全都是菜,根本不存在任何对抗的可能!

因此,这十几名武警战士一出现,我和猛将,立马怂了。

怂得不要不要的,完全没有脾气。

此刻,我正拖着半死不活的闫师爷,又想到身后包厢地面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打手,差点儿没哭死。

这特么的,这幅景象,别说对方很可能是西京商贸搬来的救兵,哪怕人家秉公办案两不相帮,但无论怎么看,我和猛将都像是行凶打人的一方,而陈涵他们则像是一棵棵刚刚受完虐的小白菜…

眼见为实,我怎么能解释得清楚?

看到有武警出现,陈涵立马开始鬼哭狼嚎地表演起来,“长官啊,杀人啦,救命啊~~~”

当先冲进来的武警少校看都没看陈涵一样,只是厉声喝道,“闭嘴!”

然后转向我,寒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环视一圈,他沉着脸盯着我,冷冷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证件!”

第637章 越狱案

我不敢怠慢,从口袋掏出证件递给对方。

这个动作我做得十分缓慢,目的是为了降低对方误会我掏出凶器行凶的可能性。

讲真,这一刻我浑身大汗淋漓,甚至心脏都快要蹦到嗓子眼儿,根本不知道后续的事态变化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判断,那是---失控!

武警少校紧紧盯着我,见我慢慢从口袋掏出工作证(实际是警官证)递过来,对方仔细看过,神情才稍有放松。

“江枫…咦?t市沙山女监,狱警?”

“是!”我很简单地应了一声,不晓得自己这个身份会令其如何看待我打人的行为。

他反复看了几遍又递给身边看着像是副手的一个尉官说了一声,“马派人去核实,五分钟内给我结果!”

“是!”

尉官接过证件,扭头出门向楼下跑去,应该是去核实我的身份吧。

“他们都是什么人?你们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武警少校这么问,我有点儿懵。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你们武警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斟酌着他的话,心忽然觉得一轻,好像一块大石头落地。

显然,这队武警战士和西京商贸那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很可能是误打误撞碰我们了!

想了几秒钟,我决定实话实话。

“首长…”

“叫我林队长!”

“哦,林队,我和他们有过节…唉,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他们是西京商贸的人,您听说过么?”

“西京商贸?”

林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听过…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至于把人打得这么狠嘛!”

听到他如此说,我的心情更妥帖了。

此刻,与其说林少校在斥责我,倒不如说是在责备我。

斥责和责备,一字之差,但轻重缓急程度却完全不同!

斥责,完全是站在对立面,下一步会收拾我。

而责备,则带着一股恨其不争的包容。

我苦着脸,“林队,我也不想啊!我们才两个人,你觉得我们像是早有埋伏,算计好了收拾人家十来个人么?我们也太托大了吧…”

“嗯,也是,那…”

“林队,我的事儿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这么说吧,我江枫专程从t市赶回西京,是因为家人受了天大的冤屈,从抓起来到现在,我连看一眼的权力都没有,换了您,您受得了吗?这个什么西京商贸是本地的一家市企业,财大气粗欺压百姓,是他们陷害我的家人…”

我的话九真一假,听着合情合理。

而且我刻意体现出我们双方身份的不平等,是为了博得林少校的同情!

我相信,绝大多数军队的汉子,都是血性十足的好男儿,最见不得这种欺负老百姓的情况出现。

果然,林少校哼了一声,“哼,如果你说的话都是实情,那么这些家伙还真该打,死有余辜!”

好么,这家伙看来也是火爆脾气粗狂性格,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已经话里话外带着明显的倾向性,向着我和猛将说话了。

“长官,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难道你眼瞎了吗?我们踏马的都被他俩揍出屎了好不好,你怎么还向着他们说话?”

唯一还能说句完整话的陈涵不干了,这货躺在地撒泼打滚又哭又叫,甚至对着林少校直接爆了粗口!

我心道,你陈涵shǎ bi啊,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不懂,还出来混个屁!

算想要伸冤,也不能这样吧,连带着武警官兵一起骂,你丫胆儿也忒肥了!

果然,林少校的脸刷地一下阴沉下来,“你,你叫什么名字?证件?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侮辱武警战士,我看,你是被人家教训的还不够狠啊!”

林少校向包厢内部走两步,而在他身后,保持着分毫不差的距离,同时并排跟三名武警士兵。

四人这几步,竟然走出千万猛士的气概,像一堵无形的气墙,一下子将陈涵后面喋喋不休的喊冤和辱骂,生生噎回嗓子眼里…

“哼!”

林少校冷冷盯着陈涵,“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许走,更不许乱讲话,否则…”

他并没有继续向下说,但,还用他说完么?

那吓煞人的一瞥,威慑力已经足够!

这时候,那个尉官匆匆跑了来,“队长,证件没问题,江枫的身份得到证实!”

林少校的脸色顿时阴转晴,几乎完全缓和下来,甚至于我好像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喜色!

我去~~~

究竟几个意思?

“江枫,你过来一下!”他冲我一使眼色,当先向包厢门外走。

我连忙跟,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这才站住。

我礼貌且略带巴结地递一支娇子香烟,“林队,出任务的时候能抽烟不?”

“你说能不能抽?”

林少校瞪了我一眼,“别说出任务,平时也不许抽烟!”

我讪笑着,将将要收回那支递给他的香烟,林少校却迅速看了一眼楼梯间,确认没有监控摄像头,又巴头向远处张望一眼,低声对我说,“来一根,玛德!”

没敢问他为什么转biàn tài度,我连忙递烟打火。

“嘶~~~”

林少校狠狠抽了一口,“唉,兄弟,既然都是国家的人,我也不瞒着你了,老哥抽烟…唉,因为心里烦啊!”

“这…怎么回事儿?您来暗夜行者yè zong hui,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报案说我们两边打架?”

“切!”

林少校瞥了我一眼,“兄弟,你恁大脸啊,你们这点儿规模的打架斗殴,能使唤得动我们武警?”

“也是,也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确,我刚才还真是想多了。

没看对方算见到伤残一地的几个家伙,却几乎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放到眼里嘛!

想清楚这一点,我的心虽然放下,但却越发好起来---到底林少校他们大晚来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究竟因为什么?

而又是什么棘手的情况,竟然引得林队不惜违反纪律也要抽烟消愁?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林少校将我叫到楼梯间,绝对不是想跟我诉苦或者偷着抽根烟这么简单!

“林队,林哥,既然你喊我一声兄弟,那我也高攀一句了…说吧,招呼我江枫过来有啥事儿?”

“好,兄弟爽快人快语!那我可明人不说暗话了…唉,你听说过边疆那起劳改农场越狱的案子么?”

第638章 兄弟,哥指着你了!

边疆劳改农场越狱案!

天,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何止听说,甚至我从陈倩口基本已经了解到这庄越狱案的来龙去脉。

何况,我们沙山女监一把手陈监,还有狱政科老大陈倩,不是分别飞赴边疆,参加司法部召开的紧急会议了么?

我江枫作为一名堂堂司法警,国家权力机构的公务人员,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行业里发生的惊天大事件?

我连忙点头,“林哥,知道,当然知道!”

“好,既然知道好!”

林队看着我,两道好似鹰隼射出的厉芒,深深刺进我的双目。

“江警官,既然我们已经核实你的身份,而且出于对你有所求的原因,我向你透露案情也不算违反军纪!”

“嗯,林队,我江枫以光荣的人民警察名义向你保证,绝不会将今晚发生的事儿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嘿嘿,兄弟啊,事后透露出去后果也没那么严重…但,现在的情况,却你胡说乱说更可怕一万倍!”

林少校盯着我,“据可靠消息,边疆劳改农场越狱的三名重刑犯里,其一人此刻正在西京,而且…”

他顿了顿,眼寒芒爆射,“而且现在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

“啊?”

我浑身一抖,差点儿没惊得尿了。

倒不是我江枫胆小,试想,我天天和那些女犯人打交道,其不乏有穷凶极恶之辈,我岂能遇到点儿状况轻易认怂么?

绝对不能够!

令我吃惊的是,其一名重刑犯此刻竟然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

那么,以此推断,林少校他们荷枪实弹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执行抓捕该越狱在逃犯的任务。

怪不的呢,怪不得林队愁得跟一个大苦瓜似的,甚至还问我主动要烟抽。

他不恼火着急才怪!

凶残的歹徒藏在无辜老百姓间,在人口密度如此大的yè zong hui场合,随时都可能造成恶性命案!

甚至是那种一死三五个、乃至十个八个的大型恶性杀人、伤人案…

我要是林队,我特么的他还蛋疼!

“林哥,你说吧,需要我江枫干什么,怎么做,你直说!”

“兄弟,唉,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虽然是武警,但保家卫国、保护人民财产安全我们在行,可识别罪犯,我哪儿行啊?根本跟不趟啊!”

顿时,我明白了,林队这是需要我江枫以一名狱警的‘火眼金睛’,帮着他们辨认越狱在逃犯!

不过,我虽然想明白这一点,但心同时升起两点疑团。

于是我立即问道,“林哥,难道逃犯没有照片或者画像么?”

“有!”

林队马掏出几张照片指给我看,“每年犯人都会拍近期的免冠照作为备案,但…哎,我怀疑这三个逃犯…至少逃到咱们西京的这个家伙易容或者整容了,因为根据线人的消息,他能认定藏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家伙是逃犯,但其容貌已经大变样,和照片完全不同!唉,而且我们并没有他现在样子的影音资料…”

我点点头,林少校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

现在整容、易容的手段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别说真的在脸动几刀,算一刀不割,易容大师也可以通过发式、衣着以及对面部特征的一些微小调整,令一个人完全变样,甚至变得连自己亲妈都认不出来!

何况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快两个月,这期间什么不可能发生?仅仅身材暴瘦或者增肥,能令逃犯判若两人。

我没有追问线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犯人在这里,因为这一点已经不是最紧迫最重要的了…

立即,我问出第二个疑虑,“那么林哥,抓捕逃犯不是应该归口公安部门么?难道西京公安局的xing jing不出面,却派你们武警来逮逃犯?”

我很疑惑,毕竟这不合理啊!

“对,你问的好!”

林队倒是直接点头承认我的质疑,但他的回答却令我哭笑不得,“你问我,我还想找首长问问呢,老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派xing jing,却要我们西京武警支队过来抓人…草,我特么都不知道该抓谁,也不知道首长他们怎么想的!”

我释然,但却很无奈。

隐约能够猜到肯定是层之间的协调出现问题,但我根本无法接受自己面对的这一幕!

不过,无法接受是一回事儿,并不代表我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实际,不同系统之间的合作,有时候并不像人们一般认知的那么简单,间的沟通、审批、办手续非常麻烦,因此,非常时行非常事,一切变得皆有可能。

如,这条消息是武警这边得到的,为了快速应对,西京武警支队在通知公安口的同时,已经安排自己的人员先行控制局面。

又如,公安口和武警支队两方面出现意见分歧,xing jing那边根本认为这是个假消息,双方杠了…

原因很多,但我已经顾不细究。

现在能总结出的信息是:假设林队这边的消息属实,那个边疆劳改农场越狱在逃犯的确藏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那么我们一没有对方的画影图形,二目前还得不到警方支持…

最后得到结论---林队以及我江枫,很可能变成这次抓捕行动的主使。

而且,我根本不能拒绝,也找不到拒绝帮助林队的任何理由。

我江枫,首先是一名人民警察,抓捕罪犯是我的责任!

我和他狠狠抽着烟,沉思片刻,在林队无限期盼的目光里,终于开口。

我问道,“林哥,你想怎么办?如何排查?有没有思路?”

“我?我有个屁!”林队苦着脸,“我要是有想法,我还巴巴地求你干鸡毛!”

“也是…”

我继续问,“那么你们武警方面目前采取了什么措施?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是否已经彻底控制住了?”

“唉,我一到这里,立即安排战士守住所有楼梯、电梯,并且控制住yè zong hui的服务人员…不过客人嘛,我倒是没有打草惊蛇…对了,你们这里是例外,因为服务台第一个说你们包厢有打架斗殴伤人致残的情况,所以…嘿嘿,我当时还想呢,这特么怎么可能?越狱犯也太嚣张了吧,竟然敢在包厢和人打架,真不怕泄露行踪?结果,这不遇到兄弟你了嘛!”

我点头,总算听到一点儿有用的话。

不过,我所谓的有用信息,并非林队说我们包厢打架的话,而是他们控制住所有出口、电梯这句。

但,正是这句,也令我更加蛋疼起来…

第639章 大网拉开、欲露还遮

在沙山的时候,我曾经和狱侦科的几名同事聊过抓捕、辨别、审讯甚至惩罚罪犯的种种手段,因此我知道,像林少校这样直接派武警战士封锁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所有出口的方式,看似属于万无一失的举措,但实际却是失误了。

而且毫不客气的说,错得很厉害!

我苦笑着问林少校,“林队,你们这样大张旗鼓控制住yè zong hui,好像…不妥吧!”

林少校立马更焦虑了,“江警官,你是说…”

“还是叫我江枫或者你不嫌弃,叫兄弟吧。”

我决定对他直说,“林哥,你想没想过,这样做会打草惊蛇?”

其实我这么说还算客气的说法,此刻,我甚至怀疑,在武警布防形成完整包围圈之前,那个越狱犯早跑了。

“是呢~~~”

林少校叹了口气,“唉,兄弟啊,我的人守住所有通道后,我才意识到这样安排好像有问题,但…泼出去的水,我也没办法了。”

“这样…”

我斟酌着用词,“林哥,现在恐怕很多包房还有表演大厅里的那些客人都已经知道武警包围yè zong hui的消息,处理不好很可能出乱子…你先安排战士们控制局面,千万不能乱,打草惊蛇…嘿嘿,也好,不惊动对方我们反倒不好排查。”

“对,兄弟,其实我已经想到会出现目前这种局面,我带来的几个尉官早盯着那些重点区域,随时可以展示威慑力!”

林少校冷笑,“江兄弟,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算我们抓不到逃犯,但乱子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

他一连用了三个绝对,向我传递其强大的信心。

“那好!”我心下稍安,“现在让暗夜行者值班经理来一下,我有话问他们。”

我两快速将手抽了一半的香烟狠狠吸了两口踩灭,后面的行动我差不多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些轮廓,现在也没办法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那个越狱犯还没有早早逃掉。

林队大手一挥,“走,喊人!”



在yè zong hui一楼迎客大厅的角落,我们等来暗夜行者的值班经理和几个主管级别的管理层,我看到,潇潇无出所料也在其。

我冲她点点头,潇潇的脸却红了,垂手低眉不敢看我。

收回目光,我清了清嗓子,“诸位,今天西京武警支队的指战员和官兵选择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进行防暴演习,事先没有通知大家,在此,我代表我们林队长向各位管理层领导表示歉意!”

我微微鞠躬,迅速带过这句开场白。

防暴演习,这是我和林队商量好的托词,不管怎么说,需要暗夜行者这边配合,多少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至于他们对我的话是否相信、信多少,那我不管,也管不着。

“既然是防暴演习,我们这边肯定要以实战的要求来开展这次军事行动,因此,我们不但没有提前和yè zong hui这边打招呼,而且也不允许你们和客人们这样说,诸位,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么?”

暗夜行者的值班经理是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半老徐娘,她的长相极为富态,神色透着一股精明。

我的话音刚落,值班经理便开口问我,“这位领导,既然你们说是进行防暴演习,那有没有手续或者命令?我能不能看看?还有,现在客人们已经有发生sāo luàn的迹象…您应该也知道,yè zong hui这种地方,藏龙卧虎什么主儿都有,很多富家子弟官家公子,我们根本得罪不起,您总得让我们给他们一个解释吧?不然,影响也太坏了,咱家以后还怎么开门营业?”

听到对方出言质问,我还在琢磨该怎么回答她,结果林队开口了,极为霸气地向我展示了一下国家暴力机关的威武。

“经理同志,首先,你没有资格向我们要求查看任何手续或者命令,要是有疑问,你自己去西京武警支队询问!还有,保证社会安定、维护民众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每个人每个组织都要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做出牺牲!所以我不管你们以后营业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件事,你必须配合,全力以赴配合,懂?”

那个老油条经理愣了,秀才遇兵有理说不清,恐怕她混迹yè zong hui这种地方恁多年,也常来没有遇过这么不讲道理,而且还大言不惭自以为然的主儿。

于是值班经理没话了,只是大张着涂得跟女鬼似的猩红大嘴,愣愣看着我们。

我明白,她这么惊讶,其实是因为不清楚军队里的一贯作风。

行伍之人,级发出指示下级只剩下两个字---服从!什么时候轮到下级去说、去建议,什么这样做影响很坏啊,我们需要看手续、看调令,首长,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解释…

要真敢问,关禁闭都是轻的,直接打断腿根本不在话下!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该问的绝对不允许多问一个字。

因此,林少校能够向对方解释一句,说实话已经是给她脸了…

但我总不能让局面僵持,便连忙开口打圆场,“经理同志,我们队长其实是另外一层意思,反正…反正是为了执行任务嘛,他也没办法,您多多包涵…至于给客人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想您应该我们办法多得多嘛!经理啊,有时候看去似乎处于逆境,但如果处理得当,何尝不能逆水行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如…”

我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啊?这样,这样也行?”

我笑了,“经理,这里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是您的一亩三分地儿,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客人们有几个会怀疑?再说了,人们都有一种鸵鸟心理,是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都不愿意相信会是事实,大都会认为是一场恶作剧或者特殊节目…反正我的意思说完了,道儿也给您指明,信不信我的话,愿不愿意照这样做看您自己了…”

林少校有些不耐烦,“小江,还和她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开始演习啊!”

我挥手示意林少校稍安勿躁,双目紧紧盯着那个值班经理,等着她最后的决断。

第640章 拍电影

不过,虽然目光始终注视着值班经理,但我却没有放松对其他yè zong hui管理人员的留意。

所以,在我们对话过程,我隐约察觉到那几个暗夜行者管理层,始终有一双妙目牢牢锁定在我的身,随着我的话、我的动作轻轻飘荡。

我瞄了一眼,她是潇潇…

值班经理看看我,又侧耳听听表演大厅和楼一些包厢传来越来越嘈杂的人声,终于咬牙道,“好,这位同志,我听你的,按你说的做!”

几分钟之后,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播音间突然还是播放一条令人意外的消息。

“各位爷们、姐们、大大们、奶奶们、先生们、女士们…我是暗夜行者的小闹闹,哈哈,让大家受惊了啊,当然,不是受精的精,而是受那个心里的惊…你懂的!”

这种谐谑式的开场白,在yè zong hui这种声色场合非常常见,而且完全贴合其现实环境。

要是按照军队或者学校里宣告通知的方法说出来,不但没人听,还得被客人们骂死。

人家来yè zong hui,除了沾花拂柳之外,醉心追求的一点便是---放松!各种形式、各种可以用钱买来的放松!

因此,谁也不会接受那种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

“各位亲,现在让大家受精当然是假的,哈哈,一会爽够了,晚回去搂着妹纸受精啊…好啦,说正事儿啊,哎哟,也不是啥正事,看到门口、走廊的大头兵没有?他们啊,一不是军事行动,二不是前来维持治安,更不是剿灭你们这种黑分子…哈哈,小闹闹郑重宣布一桩天大的喜讯,我们暗夜行者俱乐部有幸被选作为《花漾年华》电影拍摄场地的提供方,将要进行电影拍摄的其一场戏!之所以没有提前和大家说呢,是为了营造场景真实性,哈哈,咱们这部电影老牛逼了,赵莉莹听说过没?关晓佟知道不?糊哥懂不?靓女俊男担纲啊!不信?哈哈,一会儿给你们发福利!男主之一,我们影视圈力捧的新星---江海潮江先生,将会粉墨登场,和大家见面…女士们,准备好你们的尖叫吧~~~”

我和林队等人听着,频频点头!

这个小闹闹口才绝佳,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引导yè zong hui客人的情绪从惶恐不安和暴躁焦虑,变成心生怪外加兴奋激动!

估计经其这么一煽动,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想,原来是某个电视剧组选定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当做第一拍摄现场,要拍戏啊…

顿时表演大厅以及各个包房里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但那些虎视眈眈的武警战士却不断打来手势,向我们示意,局面---稳住了。

嘈杂和sāo luàn不一样,客人们的心态已经完全发生变化。

当然,也有少数敏感的家伙,人家根本不相信什么小闹闹所谓拍电影拍电视剧的鬼话,开始陆陆续续离场。

那些守在通道的武警战士按照林队的吩咐,并未阻拦,而是放任他们离开。

看到可以随意出入,渐渐地,大家便也相信,没人再吵吵巴火惹是生非。

但那些走出yè zong hui大门的客人,无一例外全都被外面包围此地的武警战士控制住,不管对方是谁,身份如何,未得我和林队的允许,谁也不准走!

只是这一幕,yè zong hui留下的客人却并不知道…

局面,便通过这样的方式逐渐得到控制。

林少校拍了我一下,“好小子,真有你的!”

他的脸色变得稍稍放松,而我的眉头却皱起来。

转过头,我问值班经理,“大姐,搭好简易拍摄支架需要多长时间?”

我的顾虑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说拍电影,总要装模作样找一些‘专业人士’充充门面装装样子。

我有些担心要是连基本的摄影器材都拿不出来,还敢说什么拍戏?

好在,像暗夜行者这种地方,几乎每天都有各类表演,而且还会联系一些二三流小明星前来走穴,因此拍摄器材以及相关人员,倒是随时可以安排…

得到值班经理的肯定答复,我嘱咐几句,示意林少校换便装,和我一起向表演大厅走去。

进到里面,我才发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不愧为西京数得的夜生活场所,仅这个表演大厅而言,其占地面积目测还不得千平米!

前面是一个大概三四百平可以用作表演、跳舞和蹦迪的表演场,两边全是散开的卡座和散座,而在后面则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吧台,美女服务生、调酒师在圆环间忙碌,环形吧台周边则同样坐满了酒客…

这时,暗夜行者方面安排的摄像师、音响师以及舞台布景这些人开始在舞池间搭场景,几乎所有酒客的注意力都集在他们身,口哨声、喧哗声以及调笑、摇晃骰子的声音乱哄哄地响个不停。

我和林少校在大厅里随便转着,四处张望。

“兄弟,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林少校凑到我耳边说,“这些摄影师啥的,恐怕那些常来的酒客都见过吧?照这样滥竽充数,是不是会露出马脚!”

“绝壁会!”

我点头笑道,“可是林哥,你管呢!反正又不是真的拍摄电影,踏马的咱们演员都凑不出几个,拍啥啊拍?”

“那…”他有点含糊了。

“别担心!”

我拍了拍林少校,“哥,那些熟客认出来认出来呗,只要有人不知道这是局不得了?”

“你是说?”他看着我,“越狱犯不知道?”

“对!”

我冷笑,“林哥,算越狱犯发觉不对,肯定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警觉!”

“为什么?”

“你想啊,谁会和这样的人来yè zong hui找乐子?躲还来不及呢,对吧?所以我认为,算有人安排他躲在这里,人家也绝不会时刻和全通缉犯耗在一起!所以,谁会告诉他这些摄影师、dg都是暗夜行者的人?再说了,剧组也不是不能借用yè zong hui的专业人士搭把手帮忙嘛…”

“好像…兄弟你这脑子,哥真是服了,越想越觉得你说的对。”

我直接无视林少校的阿谀谄媚,继续问道,“哥,你觉得那个越狱犯会是几个人在这里?”

第641章 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听到我的问话,林少校有些木乱,“什么几个人,你不都说了嘛,没人敢和他长时间呆在一起,这货麻痹的肯定一个人。!”

我递给林少校一根烟,反正他此刻抽烟完全是‘根据任务需要’。

打火点,“哥,唉…”

我摇着头,“怪不得武警不是xing jing呢,保家卫国你们和军队在行,可这破案子嘛,你们真不行!”

“废话!”

林少校十分书舒坦地抽着我的烟,嘴里还对我各种痛斥。

“兄弟,我要是能破案抓逃犯,我至于求到你头?踏马的,你说的不是废话是啥!”

“好吧!”

我也没法跟他计较,“林哥,我打赌这家伙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而且,此刻,丫肯定在表演大厅里,不会在包房!”

“啊?”

林少校惊了,如假包换受惊的惊。

“小江…兄弟啊!不,哥,你是我哥成不?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逃犯现在在大厅?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对,他绝对不是一个人,而且如果没有提前逃走,那么肯定在大厅!”

我笑道,“哥,你注意到没有,暗夜行者并不属于那种清吧性质谈情说爱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你瞅瞅,光是身纹龙画虎的家伙,咱们这个角度,至少可以看到好几拨!嘿嘿,这踏马的,这些人间能有几个好货色?”

“你,究竟啥意思?”林少校还是没有听明白。

“唉,我说林哥,既然这里大都是些拉帮结伙吆五喝六的主儿,怎么可能存在一个人喝闷酒的情况?闹都闹死了,还怎么排解心情?要是想自己找地方借酒消愁,完全可以去咖啡厅装青或者去清吧啊,对吧?暗夜行者这么热闹,一个人呆着不是太shǎ bi了嘛…”

林少校向四处张望,看了十几秒钟,转头冲我伸出大拇哥,“还真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来的…”

“嗯,所以,如果那个家伙呆在这家yè zong hui,一定会拉人陪着!但碍于身份,他又不可能拉熟人,那你说,什么人最合适成为他的遮掩物,而且事后还不会疑神疑鬼向警方举报他?”

“你,你是说…风尘女子?”

我乐了,“林哥,你还真能装,没错,小姐,是小姐,那些出来卖的!你看…”

我随手点了几下,整个儿表演大厅,几十个卡座,百散客座位,差不多七成以的客人群落里,都会有几个浓妆艳抹、打扮fēng sāo的年轻女人。

虽然也许她们不都是小姐,但,我敢保证,属于广义小姐的女性,至少占到一多半。

啥叫广义小姐?

卖酒、陪酒、陪说话、允许摸、允许dǎ pào…当然,也许我的观点较偏激,但我觉得用自己身体来换金钱,怎么都不值得我江枫尊重。

不过,我这个观点后来也曾动摇甚至发生过转变,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林少校显然很少来这种场合,他看了看问我,“江兄弟,你门儿清啊,看来是老手了?”

我大汗,“哥,我倒是去过几次酒吧,但这种算得豪门yè zong hui的地方,还真是头一次来…我穷逼一个,想来也来不起啊…”

“那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嘿嘿,林哥,我江枫干什么的你忘了吧?狱警!你说,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咱们沙山女监,别说小姐了,啥犯人没见过?切…再说了,我主攻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我算没来过这里,但判断谁是小姐谁是良家,绝壁一看一个准儿!”

“哎,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林少校笑着摇摇头,“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还真想现场考考你,看看你的判断对不对!”

“怎么来不及?”

我反问道,“没事儿,我们现在正好不能轻举妄动!来,咱哥俩玩玩游戏,让你考考我!”

“为什么现在不能动?”他问。

“林哥,在心理学,有一个名词叫心理适应期,是说,当一个人遇到意外、非常态、突发事件以及令其产生怀疑的情况时,心态会较紧张,注意力也会高度集!那个越狱犯也是人,因此算我们说出拍电影的情况他暂时没有怀疑,但肯定也会不自觉提高警觉度!而且你看看,现在表演大厅里有多少人,我去,几百人都是少说的,千人恐怕都不止…”

“是呢!”

林队有些郁闷,“真没想到一个yè zong hui的生意竟然能火爆到这种程度!娘的,一晚的营业额至少几十万吧?”

我笑了,“几十万?您了太没见过世面了…林哥,这么说吧,旺季的时候,一天下来的毛利都不止几十万,何况营业额?”

“天!”

林少校叫了一声,“玛德,算了,不眼红人家…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对方警觉度很高,因此不适合排查以及动手抓捕?”

“对!”我点头,“林哥,现场这么多人,越狱犯想弄个人质在手,不要太简单吧?我们绝不能再轻易ci ji对方,只能暗排查,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终于,林队完总算解我的想法,不过他紧跟着又问了一句,“老弟,那为什么对方不是躲在包厢里呢?你怎么认定他会在大厅?”

“如果我们没有来,他很可能会找个包厢猫着,但现在整出武警列队拍电影的异状,他反倒绝对不会再呆在包厢!”

我抽了一口烟,继续解释道,“道理并不难想,包厢至少都在二楼、三楼,而且我看过,至少我和西京商贸那帮家伙打架的包厢,窗户都是向内开,而且只能开小半扇,除非小孩子,成年人根本钻不出去…当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设计成这样,似乎不符合消防安全要求啊…”

示意林少校先别接话,我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青烟在头顶慢慢散去,这才道,“现在也不是考虑这种设计合理不合理的时候,总之,如果每个包间都是这样设计,那么越狱犯几乎不可能从包厢的窗户逃生!因此,一旦被堵在房间或者楼道里,丫绝对插翅难飞,而躲在一楼大厅呢,人多,容易趁乱逃跑而且还可以随便搞定人质…你说他会选择哪里?”

第642章 良家还是红粉?

“说的对!”

林少校猛然一拍大腿,“牛逼啊兄弟,你小子太牛逼了…现在我完全相信,那家伙肯定躲在表演大厅某个角落里,心恓惶不安,哈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我所有这些假设和推理都需要有一个前提---那货没有在武警战士形成包围圈之前跑路!

希望那个越狱在逃犯,丫还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呆着吧…

我看到有些换了便装的武警战士和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搭布景,也没去留意到底谁在指挥,以及将会布置成怎样一出戏的拍摄场景。

反正,只要对付一段时间足够了!

我便对林少校说,“林哥,来,兄弟给你露一手,告诉你怎么分辨良家和卖肉的。”

“成!”

林少校看样子也在努力放松精神,让自己更容易融入yè zong hui的氛围里。

他随便指了指我们附近的一桌人,问我,“老弟,你看那边一共…六、七、八,五男三女,你说那三个女人,谁是小姐?”

瞅了几眼,我微微一笑,“都不是!”

“为啥?”

“不信你去问问…”

“你…”

林队不爽了,“这咋问啊…”

“哈哈,我来吧!”

一转身,我示意林少校跟着我一起来到环形吧台,拿出一张老头票,“哥们儿,有新鲜的没有?”

“先生,您是说?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得了吧,装什么装,哥也不是第一次来,直说,有嫩点儿的没有?”

“这…”

那个年轻侍者看向我们俩,表情有些犹豫。

我明白,因为我们是生面孔,他不太敢介绍小姐给我们。

“拿着!”

我又抽出一张老头票,“够不?”

“这…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三百!”

看他还有些踌躇,我一下收回三张百元大钞,“算了,哥找别人问去…”

“别,哎,我的哥,你看看你…”

这小子一把摁住我的手,迅速向旁边看了一眼,下一刻像变戏法一样将那三张纸币收了起来,动作快得简直能赶魔术师。

“要多大的?现在只有十五六的,再小的都chu tái了!”

草!

我差点一巴掌搧死这货。

麻痹的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你们做点儿皮肉生意,搭线抽水,老子管不着,但你们纵容you nu卖淫,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我勉强压住怒火,伸手揽住身边林少校已经气得开始哆嗦的肩膀,示意其稳住了。

“十五六?太小了吧,不够味儿,对了哥们,那边,你看那边,那三个妞儿哥看着挺有味道的,怎么着,给来来?”

“先生,这…恐怕不行吧…”

“怎么着?嘿嘿,告诉你,爷不差钱!”

“倒不是钱的问题,大哥,那几个不是我们这儿的红粉,人家是一起来的好像…”

“噢…”

我装作遗憾地摇摇头,“那算了,给我们调两杯龙舌兰…”

“成!”

那个服务生看我们没有继续"zhao xiao jie"的意思,却也没有拿回给他的三百小费,立马变得殷勤起来,“大哥,要哪种?”

我愣了,前面装逼装得还算到位,但龙舌兰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好像是墨西哥的国酒,鸡尾酒很常见的基酒之一,但人家问我要哪种,我有点儿露怯,哥哥我真不知道啊。

而我身边的林少校更傻眼了,他装作四处观看其他酒客在玩什么,彻底躲开我的目光示意,将难题留给我自己解决。

硬着头皮,我只好尴尬地笑笑,“弟弟,你调哪种最拿手?来那个行,我不挑!”

“得嘞!”

对方笑笑,“那龙舌兰日出?”

“成!”

我反正也不知道日出哪儿了,他说日出日出吧…

那家伙转身去为我和林少校调酒,直到这时候,林队才转过脸看向我,一脸大写的服字。

“兄弟,你丫行啊,还真让你猜对了,那三个女的果然是良家!”

“良家不良家不好说,反正应该不是出来卖的,嘿嘿…”

“江老弟,我还怪了,你说她们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甚至还坐到男人腿调笑,你怎么能看出她们不是小姐呢?”

“哈哈!”

我大笑,“厉害了我的哥,连人家坐男rén dà腿都注意到了啊!哈哈,这样吧,如果今儿这酒钱你掏,那我告诉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卧槽!你够狠!”

林少校骂了我一句,“成,不是两杯酒嘛,算我的好了,谁让今天咱哥们认识一场,而且十分投脾气呢!”

军人是爽快,而且他这趟出任务,既能抽烟还能喝酒,简直不要太舒坦了吧!

只要最后能够抓住越狱犯,现在的一切作为都可以归结于‘任务需要’,林队也不必担心会违反军纪。

“来,给弟弟点烟!”

我享受着少校大队长的点烟服务,这才笑着说道,“林哥,那三个女人坐男rén dà腿,顶多只能证明其性格轻浮,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对不对?而且你只是注意到‘坐大腿’,可你有没有发现,她们顶多只是在一个男人的腿坐过?那么,人家不能是三对男女朋友关系么?现在社会风气如此开放,再加又是yè zong hui这种地方,一定限度里放纵一些,也算不什么大事儿,你咋不认为她们是故意和自己男友、老公卿卿我我,虐另外两只单身汪呢?”

“这个…”

林少校,又没话了,过了好几秒钟才说道,“哎,我怪了,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呢?”

“这你不懂了吧!”

我笑笑,“术业有专攻!带队打仗,我不行,识男断女,你不行!”

“林哥,至于浓妆艳抹嘛,你想想看,来这里的女人,有几个素颜或者化淡妆的?说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那几个管理层,全都画着浓妆了吧?她们也都是鸡吗?仅凭化妆这一条断定女人什么属性,太武断了!”

“那,凭她们只是坐在一个人身,你断定她们不是小姐?这不武断?”

虽然我的判断已经被那个侍者证实,但林队还是在刨根问底,好像对我怎么识别一个女人的身份极为感兴趣。

“来,把账结了,先来口舒服的,然后咱再说!”

这时候,我们的酒已经调好送来,林少校二话不说去结了帐。

片刻之后,他又哭丧着脸扭头对我说,“兄弟啊,太踏马贵了,你,你小子,可坑死我了!”

第643章 如此开场…

我大笑,这个林少校,真是个直肠子,性格还挺有趣儿的。!

人家掏了酒钱,我当然要传授一下识男断女的经验之谈。

“林哥,我是学习心理学的,而且专攻的分支包括行为心理学。”

“嗯呢!”

“我老师说过一句话,你不妨记住了---从细微处见真章…你看那三个女的,如现在还坐在一个男rén dà腿的那位,她和别人逗闷子、调笑,但并没有任何动手动脚的轻佻举动,而她虽然搂着男人的脖子,却没有将敏感部位往凑。”

“那又说明什么呢?”

“林哥,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我抿了一口龙舌兰日出,味道…说不来,反正我尝不出好坏,也那样。

“还有,她虽然搂着男人,但却有意识挡着别的女人,当然我不是说另外两个女人有贴来和她抢老公的心思,她这样的反应纯粹是条件反射,是一种潜意识行为。”

我笑笑,“哥,你也别光听我说,来,喝酒。”

林少校学着我的样子喝了一口,结果,那眉头皱得我还厉害,显然也不是太习惯洋酒的风格。

“林哥,女人和别人调笑,并不一定全都属于性情轻浮。如,她和另外几个男人本来是关系很好的熟人、朋友,那么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聊骚话,也没什么了不起,何况还是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还有,她没有把身体敏感部位向男人身、怀里凑,说明她不需要在极短时间里用这种撩拨人的方式勾引对方…嘿嘿,而只有靠出mài shēn体吃饭,并且和金主初次见面的某一类女性,才会有意无意让男人占点儿小便宜,从而忽悠对方为其买酒、给小费,以及顺理成章导致后面可能会发生的chu tái!所以,本身是男女朋友或者小夫妻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靠这种方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取悦男人呢…还有,小姐各有各的金主,她们不会像防贼似的防着另外的女人,反正今晚自己赚到钱好,又不需要投入真感情。相反,只有真心喜爱对方,才会在任何时候下意识地做出一种保护自己领地的姿态,哪怕她其实知道另外两个女人并不会勾引自己老公,但她还是会搂紧男人,尽量避免他和别的女人接触…”

我一口气说了老么多,“林哥啊,还有很多细节,我也没工夫和你一一说清楚,反正,正是通过观察这些细微的地方,我才断定她们三个是如假包换的良家。”

“这…卧槽,服了!”

林队听傻了,好半天才冲着我的胸口捣了一拳,“你牛!”

“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臭拽着,却看到表演场正在搭布景的那些人有人冲我不断在挥手。

是潇潇。

看意思她好像希望我们赶紧过去…

“老弟,你好像很了解女人啊,尤其了解小姐,你还说没混过风月场,这不瞪眼说瞎话嘛…”

“得嘞您呐!”

我拽了一把还在纠缠这个无聊问题的林少校,“走,林哥,该咱们过去了…”

两人端着酒,慢悠悠来到布景场地。

潇潇凑来对我说,“你那个朋友下来了,陈公子他们已经被武警控制,所以他说没事儿干,过来看看你…”

顺着她的手,我看到五六米外猛将哥正冲我招手。

点点头,示意猛将我已经看见他,然后对潇潇说,“潇潇主管,叫我来几个意思?”

“你说几个意思?刚才的播音你都听见了吧?我们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说的…”

“嗯,说的不错,小闹闹很有欢乐喜剧人的天赋。”

潇潇白了我一眼,“你会贫嘴!下面该你出场了,嘻嘻,我们的娱乐圈新星,剧组男二号,江海潮先生,请您老人家准备粉墨登场吧!”

这个环节也是我要求那个值班经理特意安排,因为,我正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做一个测试。

涵盖几乎全场所有酒客的测试!

如果运气好,也许在这个测试过程,我们能基本锁定目标!

我转头对林少校说了一阵,他点点头,转身走开前去做些准备工作。

我问潇潇,“我出场没问题,和我搭戏的‘女演员’安排好了没有?潇潇主管,你可要要选择具有一定表演天赋而且能够与我存在相当心灵默契的才可以啊…”

潇潇看着我笑,“找好了!”

“哪儿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姐行不?”

“你?”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开怀大笑,“绝配,简直是绝配!”



“各位来宾,各位亲哥亲姐,小闹闹又来‘花叫’大家啦…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请诸位亲投入你们百分之一万的热情,将你们的骚劲儿灌注到表演场,那里,将有一场十分钟左右的场景马开拍!朋友们,我的亲姐亲姐夫们,吼吼吼~~~大家呱唧呱唧,热烈欢迎《花漾年华》剧组男二号,也是我们娱乐圈最近风头正劲的小鲜肉,大帅哥江海潮先生隆重出场!灯光师~~~音响师~~~3、2、1走起~~~”

随着小闹闹声嘶力竭地吼叫,表演大厅的灯光一下熄灭,在众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柱打出直径约为两米的圆圈,投射在我身!

“澜,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叫着,双眼瞬间盈满泪水。

立马,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不知道我这是抽得哪门子风。

此刻,我的头发早已收再次拾得溜光水滑,那身范思哲商务休闲装穿在我身更加衬托出二十几岁年轻人那种特有的帅气、阳光。

只是,我的神情如此寥落,虽然在光柱映照下缓缓移动脚步来到布景台央,但情绪却好像非常消沉,看去完全是一个为情所伤的情种。

“澜,你知道吗?那天你拼了命拦住我,护着他,我的心…好像被万把尖刀穿透,在滴血、在哭泣…澜,你难道忘记我们曾经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难道忘记如何向彼此承诺永远不离不弃,十世千年?”

我说着,大声、叫喊、嘶吼!

而那些呆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表演大厅的酒客,则在经历了短暂的集体沉默后,忽然爆发出疯狂的喊叫、拍掌和喝彩…

第644章 没想到的异变

没错,这是我和潇潇商量好的出场仪式---直接现场模拟一幕感情戏!

当时,我告诉潇潇,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我好,一切,都由我江枫来表演、来掌控…

只不过,当我开口的一瞬间,岚澜的倩影便无可阻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而我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竟然是‘澜’。 !

我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激动而且悲愤,心想起在希尔顿酒店岚澜房间外,她如何拦着我,不让我的拳头落在韩阳的脸。

这一刻,我入戏了,入得很彻底!

观众,准确说应该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里,正身处表演大厅的那些酒客们,沸腾了、喧嚣了,他们何曾看见过现场拍电影的场面?

更别提号称男二号‘江海潮’的出场,竟然会是这样一种令任何人都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

正因为很少有人近距离观看过拍戏的场面,因此算yè zong hui这边冒牌摄制剧组,根本表现得漏洞百出,但也没有什么观众起哄、质疑。大家来玩为的啥?又不是工作挣钱打官司,谁会计较这些?和自己有毛线关系?

所以,大伙儿图的是一乐儿。

于是乎,我的真情告白和极具夸张的出场方式,顿时带来可以称得摧枯拉朽的强悍感染力,几乎所有的酒客都被我所吸引,目光定格在我身。

当然,也有一些人除外---林队和二十几名已经换便装的武警战士,正悄无声息地在表演大厅里穿梭,目光逡巡过每一桌客人。

这是我给林队的第一个交代。

我告诉他,我会极尽所能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

到时候,在绝大部分客人都专注于我的那一刻,能够对我的登场漠不关心甚至熟视无睹的,只有两类人。

一类,借着yè zong hui这种地方,专门谈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或者黑暗勾当的家伙,还有一类只有一个人,是那个越狱在逃犯!

从人性心理学的角度,任hé xin的、具有感染大众效果的事情发生,百分之九十以的人都会不自觉产生好心理,虽然这种心理的敏感度、ci ji度以及表现程度不尽相同,但基本人人都会有。

而在yè zong hui这种地方,大多数酒客都带着消遣、找ci ji的心态来玩、来放松,因此,肯定会关注发生在其身边的任何异状,何况还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拍摄电影。

事实,我的判断没有错---目测之下,已经有超过七成的客人开始向表演场四周围拢过来,而那些没有动窝的家伙,也几乎全部在巴头向我们这边看!

因此,在这种群体感染性极强的场合里,能够不为所动,醉心于自己事儿的人,除了有特别重要的目的之外,只有那个越狱犯算是例外。

我断定,他算有过一瞬间被我所吸引,但更多时候还是会将注意力放到观察身边靠近、经过的那些酒客,因为他担心、惶恐,早已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一个人连性命都时刻朝不保夕,他又有多少精力去关注娱乐圈?去跟着那些疯狂的人们一起嗨?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这货的内心世界太强大了,或者完全是无脑汪。

灯光,忽然再次亮了起来,不仅仅是之前那种微弱的、能够营造暧昧气氛的蓝绿色光芒,而是表演大厅几乎所有格式各样的灯全部打开!

于是,近千平米的宽大场地,立时亮得像白天一样。

酒客们更加疯狂,因为他们看清我,看清那些拿着长枪短炮摄影器材装模作样在拍摄的影视剧组成员,也看到了和我演对手戏的女人,潇潇。

经过短暂的补妆,潇潇换了身衣服,并且将自己画得和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

深紫色的眼青、绾起的秀发,还有线条狂野的烈焰红唇和拖得极长的眼角,令站在她对面的我都几乎完全认不出她是谁。

我想,潇潇之所以这么画,应该是不想被那些暗夜行者的熟客认出,从而让这次拍摄片段过早穿帮。

但,我不得不承认,无论她怎么化妆,无论她画成什么样子,那种带给男人的感官ci ji和惊艳形象,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于在这一刻,我不禁暗想,潇潇,她还能不能更美?她的美究竟能达到怎样的极致?

有女人出现,尽管谁也不知道潇潇是哪个‘大明星’,但酒客们还是疯狂了,要不是被‘剧组成员’们死命拦着,恐怕至少会有几十个家伙冲进布景场,直接bǎng jià潇潇。

我的情绪虽然还激荡在想起岚澜的那些时候,但我已将开始强迫自己分出更多精力关注表演场外的那些观众。

林队他们还在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大厅四处游荡,卡座和散座的客人越来越少,不断有三三两两的rén liu汇入围观拍电影的人群之…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异象发生。

我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个足以引起我怀疑的家伙,而林队那边偶尔打过来的手势,同样表明他们一无所获。

我不禁有些沮丧,刚才这一刻,是我所能想到最佳排查越狱犯的机会,如果成功了,可以算是我江枫的巅峰之作,甚至足够写入刑侦缉凶的教科书。

但…好像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啊!

我继续表演,目光看向潇潇,情意深重,似乎这一刻她是我的澜。

“澜,我不想怪你,我知道你有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但,但你为什么不从我的角度想一想?为什么?曾经在魔都,当着你家几十名亲朋好友的面,我被你狠狠搧脸,我委屈吗?我寒心么?可我认了,最终,我也选择原谅你。因为我想清楚,你那样做只是为了你最爱的父亲…可,在希尔顿的时候,你却护着那个王八蛋,那个几乎害死我的男人---在我为了你不惜冒着倾盆大雨回来解释的第一刻,你,你怎么能那么忍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是石头做的吗?”

我哭了,泪如雨下。

这一刻,我不知道谁能体会我心的感受。

“额日他麻了逼!”

随着我这段话将将说完,围观的众人,一个身穿黑色t恤,带着粗大金项链的魁梧光头,忽然暴跳如雷,“草他祖宗,那个男人是谁,老子要杀了他!”

第645章 没有想到的人

过两天是鸡年端午节,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按照惯例,放假三天应该开始进入小爆,但饰戒这几天身体不是很舒服,没有存下多少稿子,加手速不行,不知道能爆更多少,我会尽量多写的,谢谢大家支持,谢谢大家打赏和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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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吼得极为响亮,甚至盖过我的声音,要知道,我可是带着yin xing ěr麦的,可见那家伙的嗓门有多大…

尤其,这一声带着明显西京地方口音的怒吼,猛然闯进我的煽情表白里,令这场本来是生拼硬凑的戏,显得异常诡异。!

光头哥的话,他的声调、语气以及狂野粗暴的用词,和我的‘台词’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一下将现场的气氛完全破坏掉。

我有些懵,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群众里竟然还有我更入戏的主儿。

我快喷掉,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笑不得。

周围的那些观众齐齐愣住,大家看向黑衫光头哥,还以为是另外一个角色即将登场。

可当众人发现这家伙只是站在那里破口大骂,表现得各种义愤填膺,却并没有走布景台的意思,顿时恍然大悟。

“哗~~~”

“哄~~~”

一片狂笑,酒客们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家伙直接被我的话所感染,陷入戏里…

“停!”

那个手里拿着话筒的小闹闹冲台来,很是专业地指挥着摄影师,“咔掉,咔嚓掉…”

然后转向光头大哥,“我说亲哥啊,亲姐夫行不行,你捣啥乱呢?咱们这是在拍戏,拍戏懂不?”

直到这一刻,黑衫光头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们这是在演戏。

不过,即便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冲我吼,“哎,额说那个谁,你说的是啥几把烂台词儿,听着让人不爽,改,改喽听见没?不然到时候老子绝不去电影院买票支持…”

“哈哈~~~”

身边众人再次发出阵阵狂笑,恐怕大家都觉得这小子直率得可爱。

有人喊道,“喂,我说光头哥,人家缺你一张电影票啊,你顶多支持几十块钱,可让人家剧组再拍一遍,损失至少几千块,几万块吧?我好像听说这些小鲜肉都是按小时算钱的…”

“那也不!”

光头汉子犯了牛脾气,“特么得改,麻痹的,听着太不爽了,改了,到时候额包场三千张票!你们打听打听,额熊哥手下小弟几百号,算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千票张还不够分呢!”

“哈~~~”

观众们都快笑喷了,一个个前仰后合。

玛德,我也是醉了,拍个假影片而已,怎么还能遇到这样的主儿?

不过,这样一来,更加强了现场拍片的真实效果,看着倒的确像是一个什么《花漾年华》摄制剧组在这里拍电影。

到了这一刻,我发现几乎有将近九成的客人都开始向表演场四周逐渐围拢过来,留在卡座和散座的酒客,人数越发稀少…

趁着黑衫大汉在和小闹闹以及其他观众胡搅蛮缠,我迅速环视了一遍表演大厅,但却依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林少校远远冲我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显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心想,难道我错了么?或者说我的第一个布局已经失败了?

眼前人头涌动,密密麻麻近千人几乎全都围在方圆二百平米的表演场前半侧,我便开始有些焦虑。

如果这一招找不出越狱犯,如他很机智或者十分脑残,已经混在围观的群众,我的安排算彻底失败---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多脸孔发现谁是罪犯。

这样一来,反倒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不但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而林少校他们也失去了需要观测的目标---大家都堆在一起,还怎么识别?辨认个鸟啊!

略略沉默,我装作很不爽的样子冲着那个光头黑衫汉子叫了一句,“哎,我说哥们,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工作的时候,要是被别人突然打断,害得你还得重新来一遍,你会怎么想?”

光头男听到我质问他,反倒变得有些兴奋,“卧槽,你,你是在跟额说话?哈哈,卧槽,额老熊竟然能和大明星直接对话,卧槽,卧槽!”

一句话,丫直接说了四五个卧槽,也不知道他想操练谁。

这还不算完,他直接对我的质疑进行了回答,“那谁,大明星,额不需要工作,哈哈,再说了,额说话的时候,谁他妈的敢打断我?活腻歪了不是?”

众人看着这个自称熊哥的家伙,光剩下笑了。

既然你说话的时候不允许被别人打断,但你熊哥干嘛要打断人家《花漾年华》剧组拍摄电影?

我‘气坏了’,甩头冲下临时布景台,“我去撒尿,真是气死人!”

说着,我装作纷纷不平的样子,转身冲向表演大厅的洗漱间…

在众人的哄笑声和熊哥兀自强词夺理的叫喊声,我瞥见,远远有个身影跟了过来。

那条走廊有两个武警战士把手,他们向我示意此刻没有人在卫生间里方便。

于是,我点一根烟,等了大概十秒钟,冲着跟进来的林少校问道,“林哥,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么?”

“唉,没有啊~~~”

林少校接过我递过来的香烟,长叹一声,“玛德,我现在怀疑,那家伙是不是早不在yè zong hui了?我们会不会自己哄自己玩,自己吓唬自己,白白忙活一场?”

我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林哥,也许他还在,只是我们想象得要狡猾得多…”

“你的意思是?那,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娘的,要不全抓起来,一个个审?”

我瞪了林少校一眼,“林哥,我的林队长,你涨点儿智商好不好?要是能抓,咱还不早抓了,需要等到现在跟这儿抓狂?”

我没好气地说道,“千人,要是再算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服务人员,你们怎么抓?你有多少警力可以调动?社会影响考虑过没有?”

“唉,我这不急嘛…”

我抽着烟,苦苦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这时候,听卫生间所在的走廊里有rén dà声叫着,“江枫,江枫,你出来啊,你出来好不好,求求你~~~”

顿时,我夹烟的手一哆嗦,抽了一半的香烟瞬间滑落。

“草!”

林队看看我,“兄弟,啥情况?怎么有个女的叫你?她,那谁,好像潇潇也不至于跟你演了半出假戏,痴迷到这种程度吧?你小子魅力好像也太大了,人家都追到男厕所来…”

我看着他,半晌无语。

那个女声,我算隔着一万里海底也能分辨出,她不是潇潇,是岚澜!

第646章 留一丝情义日后好相见

我慢慢拉开男厕所的门,向外走着的同时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岚澜,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和谁来的?还是韩阳么?

出了门,远远地我看到,岚澜被那两名武警战士无情地拦住,正在冲着男卫方向又哭又叫。

而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脸尴尬,带着瘟意的韩阳!

果然,果然是他们俩一起来的!

我笑了,骂了隔壁的,一男一女,大半夜来到yè zong hui这种地方,如果不是谈情说爱,那是干什么?

而且,酒客们呆在yè zong hui的时间一般不会太短,到时候深更半夜两人会去哪里?

是不是还要开一间房、睡一张床?

怒火,像被烧到一百度的沸水,根本压抑不住,我冷着脸走向他们,在距离岚澜和韩阳五步左右的地方站住。

“岚澜,岚监,请问您找我有何贵干?”

我的表情极为冷漠,“现在并不是工作时间,我想您没有任何权利干扰我的私人生活!所以,请您和您的朋友让开,我也不想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江枫,枫啊,你不能好好说话吗?我们之间有误会,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误会?”

我笑了,指着她身后的韩阳问,“我误会你?那请岚监向我解释一下,您身后这位先生是谁?和您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半夜你们会单独在一起,甚至跑到yè zong hui行乐?哈哈,岚澜、岚监,省省吧,咱们为什么不能好合好散,留一丝情分日后好相见!”

“你~~~枫啊,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不是的,呜呜呜~~~”

岚澜开始哭起来,泪水哗哗流淌,像小溪决了口。

我不再看她,冲着林队面无表情说道,“走,我们走!”

经过岚澜身边的时候,她冲来试图抱住我,但我却十分厌恶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打开。

“滚!”

我骂道,“看见你们,老子恶心!”

于是,岚澜哭得更凶,喘息着几乎不能自持。

“站住!”

没想到韩阳这厮竟然伸手拦住我,“江枫,你还是个爷们吗?是,听我说一句话!”

我转过脸,先低头看了韩阳的胳膊一眼,然后轻蔑地斜过对方面颊,“你shǎ bi啊?我江枫是不是爷们,轮得你韩阳评判?你算哪儿根葱?让开,要是还敢废话,老子今天非削你不可,谁拦着也不行!”

韩阳缩回手,似乎怕我真的犯浑。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江枫,我真和你说的那件事儿没关系,你怎么不信我呢?还有,算你和我有仇,你别冲着岚澜啊,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本事?”

“哟,我骂岚澜你心疼了是不是?”

“是,我心疼了!”

“哈哈~~~”我狂笑,“好啊,你心疼,你追她啊,你倒是去啊!我保证,喝你们喜酒的那一天,我一定会送一个大大的红包,并且绝对不会在婚礼当天打断你的腿!”

“你…好,江枫,那我韩阳今天也索性把化挑明了!岚澜,我追定了,哪怕她不同意、哪怕她和别人结婚,我也会等她,等她一辈子,等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而你江枫,从此是我韩阳一生之敌!”

我看着韩阳,真是想不到,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大言不惭,不要个逼脸的人呢?

岚澜曾亲口告诉我,尽管韩阳对她很痴情,甚至到现在还没交往过一个正式女朋友,但他的生活作风口碑却很不好,不知道和多少拜金的女人过床,甚至玩过双飞三飞若干飞。

这样假惺惺的话,他怎么能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好像不占理儿的反倒是我江枫!

连岚澜都知道的恶心事儿,他韩阳怎么能忘记了?

他难道不知道,空口白牙颠倒黑白,不但会令我更加看不起他,也会让岚澜觉得他韩阳纯粹是一个伪君子?

不过,我却没有心思和他们两人在这里纠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做,没工夫听他在这里扯淡表白。

我冲韩阳点头,“好,我等着你!”

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我拽了一把林少校,“林哥,我们走!”



回到表演场的时候,我看到不但没有观众离开,反而有些好之辈开始和‘剧组成员’套近乎,似乎想要了解一些《花漾年华》这部电影的小道消息,只是,恐怕他们要失望了。

谁特么知道啥消息啊,我们所有人,无论换便衣的武警战士还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人,全都一问三不知,要么缄默不语要么打着哈哈摇头。

看到我回来,那些yè zong hui的酒客们像欢迎英雄一样高声喊着,“海潮,海潮,海潮~~~”

似乎一夜之间,我真的已经成为大明星。

我笑着,挥手向他们示意,“老铁们,辛苦大家了,哈哈,我临时内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潇潇凑过来,低声问我,“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演习!”

我冷然道,“既然说了是实战演习,那怎么可能来了不办正事儿?”

对于暗夜行者的值班经理和潇潇等人,我们一直的说法是武警支队战士实战演习,而且并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所以,在第一招没有任何效果的时候,我决定兵行险着,通过进行所谓的实战演习,揪出那个在逃越狱犯!

“成,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潇潇点头,示意那个小闹闹过来。

我低声对他吩咐几句,而后拍了拍对方肩膀,“看你的了!”

说完,我走到林少校身边,“林哥,让我们的人都准备好,马开始第二步行动!”

林少校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前去安排,半分钟不到的光景又重新走回我身边,并没有看向我,低声说了一句,“妥了!”

“各位来宾,刚才的拍摄出现一丝意外,这个嘛,不怨大家,只怪我们《花漾年华》剧组太低估观众们的热情…”

底下有人开始起哄,“得了吧,小闹闹,我们还不知道你谁啊,舔着脸往人家剧组里凑,还真不够害臊的…”

小闹闹根本不为所动,一付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们的大帅哥江海潮先生由于出现了一些身体的状况,刚才那场戏可能要押后再拍…现在,我们将开始拍一场引人注目的---ji qing戏!”

第647章 绝杀第二招

小闹闹的口才极好,三两下便重新吊起众人胃口。!

尤其‘ji qing’两个字,更是将大家的情绪推向gāo cháo。或许观众们都在想,难道是要当众演什么露肉的拍摄场面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趟可算是来值了!

看着众人,我脸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诸位,ji qing嘛,当然要澎湃一些啦,不过这场戏的拍摄地点却不仅仅局限于表演场这么屁大点儿地方,而是遍及整个儿yè zong hui表演大厅!所以,请诸位回到自己的座位,这里不要留人!我再说一遍,亲们,回去自己的座位,表演场这里是不会拍摄的,不要再留人…”

随着小闹闹的话,我注意到,绝大多数围观者都愣住,他们应该是想不明白,拍戏不在灯光密集的表演场,却变成整个儿观看表演的大厅,我们《花漾年华》剧组,究竟是几个意思呢?

疑惑,众人纷纷议论,有的开始响应号召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有的却嘴里骂骂咧咧十分不满,似乎觉得我们在忽悠人。

这时候,那个黑衫光头哥终于有机会展示他的强悍以及对我们剧组的支持。

“麻痹的,都给额滚回去,谁他妈的也不许在这里逗乐!”

他转头问小闹闹,“伙计,逗乐这个词儿用的对不?”

“哥,逗留,逗留好不好,不是逗乐…”

“对,都听见没,都不许在这里逗啊,逗留!都特么的回去!”

熊哥竟然开始帮我们的忙!

我想笑,却只能强行忍住,心情一半被伤感包围,另一半却充斥着黑衫光头熊哥带给我们的欢乐。

其实这世界,有些看似粗鲁的汉子,本质并不见得有多坏,只是他们不守法、不懂法,只认拳头的力量,因此往往会做下某些令人遗憾的事儿…

“滚,都特么给老子滚回去!”

随着熊哥的怒吼,别说那些看着像是白领或者有点儿钱的小开了,哪怕是某些浑身下纹龙画虎,脑袋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也都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不敢说话,乖乖往回走。

小闹闹凑到我身边,“长官,这个熊哥可牛逼了,在西京南郊这一片,谁也不敢惹他。”

“嗯,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反正有人帮我们维持秩序,总归自己花大力气疏通这些事儿多的酒客要来的利索。

当差不多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熊哥凑过来摸出一根‘好猫天赋’递给我,“兄弟,来根烟?”

我接过,笑了笑,“大哥,你这烟不便宜啊!”

“哈哈,一般一般,一条九百,五十块钱一盒,咱山溪没啥太高档的烟,地产烟也好猫能拿得出手。”

我一听,五十块钱一盒还不贵啊,看来这个光头熊哥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怪不得敢张口说包几场电影,买三千张票呢。

熊哥问我,“弟弟,额能不能帮啥忙?”

他啪啪地拍着肉多肥厚的胸脯,“说,想干啥,直说!”

我笑笑,“好啊,熊哥,今天我江海潮算是交下你这个朋友了!不过也不要熊哥帮啥忙,一会儿如果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骚动,你帮着镇镇场子成。”

“没啥说的!”熊哥晃荡他那硕大的光头,反射过来的光线竟然刺得我有些晃眼。

我将手那根好猫天赋递给旁边不远处的林少校,“林哥,我抽不惯这么好的烟,哈哈,你来吧。”

“弟弟,看你这话说的!”熊哥不高兴了,“一根烟的面子都不给?”

他直接将还剩下大半盒的香烟甩给林少校,“那谁,随便抽啊!”

我无奈,盛情难却只好点抽起来。

事实,我还真没跟熊哥打晃儿,我抽惯清淡的白娇子,因此对其他再好的香烟也那么回事儿。

我们开始吞云吐雾,深吸两口烟,我冲林少校使个眼色,低声快速地说了声,“动手!”

随着我的叫喊,林少校忽然从口袋掏出枪,在聚光灯强烈照耀下,猛然举过头顶,直指苍穹!

一声爆喝从他的口响起,林少校嘶吼着,“警察办案,抓人!越狱犯躲在那儿了!”

我们所在的方位,正处于yè zong hui观看表演的整座大厅前部,身后靠着墙,只有一个几米宽十米长,平时用于驻场歌手唱歌的t型台,并没有坐酒客的地方。

因此,林少校一枪指天,另一根手指则划过前方,缓缓地画了半个圆。

而由于位置关系,哪怕林少校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最多转了四十五度扇形,但我却相信,所有酒客都会有一种心理---这个手里拿枪的家伙,正在指向自己!

“抓,那里,在那儿~~~”

林少校这一嗓子非常响亮,别说那些正目不转睛看向我们的普通酒客,算我身边正得意洋洋,觉得自己享受到某种特权的光头熊哥,也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

聚光灯下,身材魁梧的林少校,简直像一尊下凡天神,手的五四式阻击枪,反射着黑黝黝的光芒。

原来,黑色,也能闪光!

熊哥还这样呢,其他的酒客更怂了,惊叫声四起,甚至有胆小的女人开始哭喊着拼命往桌子底下钻。

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大家虽然惊慌,但并没有几个人乱跑。

根据我的判断,一来,他们心还存着‘人家是在拍戏,拍ji qing戏’这种念头,二来,绝大多数人不认为林队举枪的动作,是在针对自己!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算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不是特别严重足以下大牢,一般人也不会认为自己‘配得’我们动枪!

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随着林队这声怒吼,几排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忽然从表演大厅门口闯了进来,分成几列冲向那些惊得目瞪口呆的酒客,并且彻底将所有通道堵死。

而我和林队,突然之间,也动了!

“那里,在那儿,给老子抓!”

我俩一马当先,扑出表演场,分别奔着两个卡座冲过去。

那个可怜的小闹闹,则苦着脸吓得都快哭了,却咬牙切齿声音颤抖地举着话筒大声叫着,“无,无辜…那个无关人等,谁都不要动,军方抓坏蛋啊~~~大,大家坐在座位,千万不要动…那个,那个小心误伤啊…”

第64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扑过去,林哥扑过去,那些武警战士更是疯了般端着枪冲。

小闹闹声嘶力竭地通过扩音器喊着让大家千万不要动,而yè zong hui的人们,则几乎全吓傻了…

好在,这次我总算没有白费心机!



事后,当我和心理学老教授,我的大学导师说起今天这一幕时,他少有地对我表示出赞许的态度。

印象,除了在课堂分析那桩丈夫和奸夫联手杀害农妇的案子时,老爷子曾不吝赞美对我大加表扬之外,我还真想不起他曾有过几次如此夸过我。

按照他的话,我第二次绞尽脑汁的设计,其实是利用了人性心理一个被称为‘否认-逃避期或者否认-逃避潜伏期’的心理反应。

当犯罪嫌疑人(越狱在逃犯)在潜逃初期阶段,由于心理始终存在着一种‘自己难逃法,随时可能被警方发现、被群众举报’的潜意识心理暗示,因此他们吃不好、睡不香、几乎不会相信任何人,整日惴惴不安,疑神疑鬼…

这种情绪,甚至在那些多年逃避法律惩罚的家伙身同样存在,我曾经看到过很多报道,当在逃多日的罪犯终于被逮捕归案那一刻,他们的反应竟然大都是---如释重负。

很多人都会说一句类似这样的话,“现在,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也不用担心饭吃到一半别人碰洒一杯水,会以为警察来抓自己,吓得掉头跑…”

实际,否认-逃避期并非特指犯罪嫌疑人群体的心理情况,一般人对于自己不愿意相信或者承认的事儿,也会或多或少存在这样的心理。

只不过,因为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相对更特殊,因此,他们这种不敢面对自己所犯下罪行,逃避法律惩罚的念头背后,往往会在其身将‘否认-逃避期’的心态表现得更极端、更鲜明。

而我,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受到外界强ci ji的瞬间,只要不是心理素质特别过硬的人,往往会有‘自己已经被别人发现,再也否认不了’的念头,他们的否认-逃避心理将彻底崩塌,同时第一反应是---逃!

此情此景下,我现在根本判断不出究竟谁是越狱在逃犯,因此,既然我无法找到你,那好,请君入瓮,老子等你自己主动跳出来!

一系列谋划,我将其总结如下:

先是通过电影拍摄来渲染神秘感,同时安抚那些心里没有鬼的吃瓜群众们,并且始终引导yè zong hui酒客的注意力集在我们几人身。

然后通过变换灯光、提前说出拍摄ji qing戏、以及遣返他们回归自己的座位…这些铺垫,都是为了令林哥掏枪的一刹那,形象最大限度突出,从而在所有人心目,尤其给犯罪嫌疑人心理造成最强大的冲击。

而当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冲进来的那一瞬间,当我们根本是胡乱指着一个几乎涵盖所有客人的大致方向,喊出抓捕罪犯的那句话时,早已如惊弓之鸟的某些家伙,必然再也沉不住气,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逃避,更不可能面对被捕的瞬间…

于是,有人会条件反射地动!

逃、逃、逃!

孤注一掷!

只不过,我的算计虽然已经可以说充分掌握犯罪心理学的某些真知,但我还是没有料到,动起来抱头鼠窜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分别从两个卡座蹿出三个人!

“江枫,你左我右!”

随着林哥一声怒吼,他已经像一道离弦利箭一般扑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靠近表演大厅里侧,一个看似面貌十分平凡的年人。

留给我的,则是相对靠外的另外两个人!

“亲们,大大们,祖宗们~~~你们都在座位老实待着啊,千万不要动,ji qing抓捕的一幕拍摄,现在开始~~~”

小闹闹疯狂怒吼着,还别说,随着他不断重复类似的话,那些骚动的吃瓜群众开始从惊慌失措变得ji qing振奋,继而大呼小叫起来。

看来,他们还以为我们《花漾年华》剧组真的在拍戏呢!

当然,以我的判断,肯定还有不少人心依然怕的要死,因为那些武警战士身带的枪,太‘像’真的了…

谁都会在死亡临近的时候胆怯,而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很可能在下一刻会让某些心不安分的家伙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生命诚可贵’!

只是,我根本顾不别人,只要绝大部分酒客没有暴走、不出现sāo luàn谢天谢地,我相信武警战士可以很好地控制住现场局势。

林队交给我追捕的两个家伙,其一个看着斯斯,外形完全是一名书生模样。

而另外一个,虽然属于五短身材,个子并不高而且十分销瘦,但他的脸却带着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令他的面容看去无狰狞。

见我冲过来,刀疤脸双眼射出极其残暴凶狠的目光,似乎此刻他已经变身为一头狂猛的非洲雄狮,对胆敢侵犯他的任何动物,都会无情捕杀。

第一瞬间,我便决定暂时放过那个白净书生不管,目标锁定矮个子刀疤脸。

因为这家伙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实在太重,哪怕现在仍旧相隔几米远,但我几乎已经切身感受到其身带出的无尽杀意!

顾不想那么多,我断定,这俩家伙绝对不会是越狱犯,但他们跑得如此惊慌,显然身背着事儿,而且事儿还不小!

合身扑,我纵跃四米距离,像一头鹰隼般凌空扑向那个刀疤脸。

手型收缩,化掌为拳,大拇指从食指下穿出,变出一个‘鸟啄’的拳式!

第一瞬间,我已经尽了全力,用min guo年间形意拳一代宗师郭云深老爷子创出的,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苦练且喜爱无的半步崩拳招法。

同时,我前腿弯曲屈,后腿绷直在空摆出一个弓箭步,我已经盘算好,下一刻,如果对方有能力躲开我的鸟啄手,那么我的前腿会突然踢出,变成北派谭腿。

迎风鞭腿!

我似乎已经看到,那个刀疤脸被我一拳一脚狠狠干翻在地,痛苦地shēn yin着起不了身…

但,在我的拳头还没有击刀疤脸的一瞬间,我的脑后忽然刮过一阵凛冽的寒风!

我惊了,一身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有人偷袭,而且是锋利的尖刀!

好像这把要我命的刀,距离我的后脖子已经不到十公分!

第649章 危机总是此起彼伏

yè zong hui这种地方,酒客发酒疯、打架斗殴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常见。 !现如今,有能力经营yè zong hui和大型酒吧的势力,谁背后没有点儿门道呢?

尤其像暗夜行者如此大型的娱乐场所,其后台老板绝对是能量沛然的主儿。

但不常见并不代表没有,只不过很多时候,刚出现点儿苗头会被yè zong hui保安或者像光头熊哥之类看场子的牛人无情镇压。

因此,所谓yè zong hui发生大规模火拼的现象,已然几乎不可能。

不过,今晚的情况有些特殊。

时值此刻,我认为,这两个家伙肯定已经明白,我们《花漾年华》剧组的名头根本是扯淡,这些武警战士并没有参与任何拍电影的环节,他们---是要抓人!

既如此,面前刀疤脸的拒捕以及将将刺到我脑后这一刀,便说明了两个问题。

一来,对方穷凶极恶,并且看穿我们的行动计划。

二来,对方身背着事儿,大事儿!他们不得不反抗、拼命!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脑海灵光闪过,我已经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

因为我犯了错误,忽略掉另外一个人---那个长得白白净净像弱书生一样的家伙。

抓住那把刀的手,我已经意识到究竟属于谁!

来不及更多躲闪,我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前扑,狠命前扑!

只有我的速度足够快,也许才能令尖刀始终只是追着我的脖子,并且在这一刺的过程,将力道耗尽…

“嘭!”

右拳的鸟啄手快如闪电,猛然击在刀疤脸的左肩。

我凌空扑下的力道如此强悍,直接一下生生将对方击飞出去。

但我的身形,也终究因为这一阻拦而变得迟缓下来。

同时那把尖刀距离我脖后颈椎,也越来越近…

下一刻,如果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意外发生,我的脖子必将被偷袭者一刀洞穿!

“啪!”

一只肌肉盘根错节、骨骼非常之大的巨掌,在尖刀即将触及我皮肤的瞬间,突然出现在对方手腕,牢牢将其锁住。

像已经在那里等待十世千年,候着这一刀的惊艳。

千钧一发,出手救下我一条命的人,当然也只有猛将哥!

冷汗,顺着我全身汗毛孔募地冒出,顾不面前两米外被我一拳击飞的刀疤脸,一个大旋身,我的腿已经平地起风雷,自下向狠狠撩起。

我这一招,属于形意拳重要分支,半步崩拳的‘半步前撩腿’!

实际,在有关形意拳的诸多说法,很多人都有一种认识的误区,认为练习这类武功的人,一身功夫主要在手。

以往跟着外公在旗山乃至西京地区找人切磋的时候,我曾发现,有很多武术爱好者认为形意拳不重视腿法。

然而,这是完全错误的理解!

形意拳和其它拳种一样,重视腿在技击的重要性,并提出“腿打七分手打三”的技法要求。

只是形意拳的腿功夫与北派武功以腿法见长的,如戳脚、长拳、华拳、查拳、螳螂拳、谭腿等门派不一样,讲究“腿高不过膝”。

被评为现代十大武术名师的李彬老先生常讲,“手打浑身是法、腿踢遍身是空。”

习练形意拳的人都知道,之所以讲究腿不过膝,因其不起高腿!

形意拳的腿法主要体现在下盘站得稳、进的快,充分运用“脚踩门夺地位,是神仙也难防”的抢占门技法。

着重强调“犁稠五指顶”的“卷地风”、“如趟翻地之犁”,把对手在瞬间“趟”翻。

因此,起高腿似乎力道更足,姿势更漂亮,但后续的技击招数却也相对单一,很难再衍生出更多变化。

而如果一击不被对手反击,反倒不容易做出更多应变。

只是这一刻,我早已顾不是否会被偷袭我的家伙所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杀之!

骂了隔壁的,要不是猛将觉得呆在楼包厢实在没啥事儿可干,遂跑下来和我汇合,今晚我江枫这条小命绝壁撂这儿了。

腿起,老子要杀人。

“兄弟,脚下留情!”

猛将大吼,但我的腿已经飞起,谁也拦不住。

“嘭~~~”

脚背弓,小腿绷,全身力道在这一瞬间被我灌注在整条腿,我的脚自下而狠狠撩在那个偷袭我的家伙裆下。

“啊~~~”

这小子的手腕被猛将死死钳住,身体根本无法躲闪,他只来得及提膝向自己的xià ti处护了一下,便被我一脚踢。

膝盖碎裂,我的脚余威不止,继续向撩到对方作为男人身体最柔软的部位。

“噗~~~”

我知道,有一种名为蛋的东西,碎了…

“抓!”

直到此刻,我才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冲着跑来的武警战士大声怒吼,“抓他们俩,一定要找到刚才他们和谁在一起,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同伙儿。”

“兄弟…哎,你这一下太狠了…”

猛将摇头,他放开手,看着在地翻滚,疼得痛不欲生的小白脸,苦笑着对我说,“你丫真不怕出人命啊?”

“怕?”

我恼了,“怕个球!刚才要不是你猛将哥,人命早他妈出了,现在躺在地的是我江枫!”

“唉…”猛将不说话了,摇着脑袋叹气。

猛将这人吧,啥都好,但似乎心里总有一种‘事儿不能做绝’的观点,正是这种观点让他曾在最后时刻放我一马,也在这一瞬间,觉得我的出手太重。

但…这样真的好吗?

也许应该找个合适机会和猛将好好谈谈了,我必须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做事儿绝不能畏手畏脚,对敌人哪怕只有瞬间仁慈,却很可能造成对自己最为严酷的残忍!

我再次扫了一眼已经被武警战士控制住的两个家伙,心判定出他们间并没有那个劳改农场的重刑越狱犯。

立即,我扭头看向林少校那边。

既然面前这两个家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林少校抓捕的家伙,如果所料不差,肯定是那个在逃犯了。

只是,当我一眼看过去,这才发现林队那里的情况竟然我们这边还要惨烈!

而,更让我睚眦欲裂的是,在距离我二十几步开外的另外一个战场,现在的形势相当紧迫。

甚至于,可以说十分可怕!

尤其对我江枫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第650章 至情还能更如何?

此刻的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早乱成一锅粥。!

酒客们算智商全都低于平均水平,算再是脑残,也肯定能看得出来我们哪儿是在拍电影啊,根本是在抓人。

抓某些穷凶极恶的歹徒!

有人开始想向外跑,更多的客人则哭喊连天。

只是面对武警战士黑洞洞的枪口,他们谁也迈不出一步,只能困在自己座位附近,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向林队那边飙去。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两条腿如同踩了风火轮,几个健步已经来到这边战场。

林队和对方面对面站着,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微微发颤。

相隔两三米,那个长相平凡的家伙则脸乌青一片,甚至嘴角不断向外溢出丝丝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但他却始终在狞笑,眼闪过的戾气仿佛能将整个儿苍穹吞噬掉。

“来,来啊,娘的,来抓老子!”

这货嘶吼着,“我踏马的看你们谁敢动!”

的确,他这么嚣张并非没有原因,不但林队和围着他们的武警战士,包括冲来的我和猛将哥,谁都不敢动一下。

“玛德,老子逃了两个月才从边疆跑到内地,真是没想到啊,临了临了还踏马的被人给卖了…”

我盯住对方的手,一动不敢动。

浑身肌肉紧绷,汗毛似乎根根竖起…

“来啊,草你们麻痹的,来干死老子!”

越狱犯的面孔扭曲着,“不过干死我之前,这个妞儿一定会跟着老子一起陪葬!”

没错,他手里有人质!

丫的一条胳膊正狠狠勒住一个虽然娇艳如花,但此刻却由于惊恐而汩汩流泪的女人脖子,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把半尺多长的利刃。

刀尖,正对着那女人的太阳穴。

我的心,像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拧过,已经几乎失去跳动的本能。

那个女人,是岚澜。

我不知道为什么林少校在已经将对方击成重伤的情况下,却被他轻易抓到一个人质,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质竟然会是岚澜!

但,现在的情况还容我去想这么多么?

脑子里算有再多主意,算我得诸葛孔明,却在这种利刃及脑的情况下,根本派不任何用场。

我想学着电影、电视剧里那些所谓的英雄人物,说出什么“放开她,我来替她当人质…”这样的话语,但我根本做不到。

此情此景下,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这种脑残的镜头和对白,也只能出现在电视剧里。

我慢慢向前走,双腿如同灌了铅。

“站住,别动!踏马的你小子再敢向前一步,老子一刀捅死她!”

越狱犯看到我在慢慢靠近,甚至已经超前林少校半个身位,立马高声狂叫起来,“站住!给老子站住~~~”

对方手那把尖刀向前顶了一下,直接抵在岚澜太阳穴。

甚至如果目力足够,都能看出岚澜太阳穴位置的皮肤,已经在刀尖的压迫下开始向下凹。

“好,我不动,不动!”

我站住,身体保持住一种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姿势。

“你踏马想救人?哈哈,胆子不小啊,你倒是救啊…噢,老子明白了,你和这妞儿是相好的?还是你踏马的想来一出英雄救美?草!”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变得非常愤怒!

他的手微微颤抖,勒住岚澜脖子的那条胳膊愈发用力,以至于我看到岚澜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无,显然是面部表皮毛细血管血流不畅的表现。

“你们,骂了隔壁的,你们这些道貌盎然的家伙,你们把老子关了十二年,十二年!”

他连连吼叫着,“老子一辈子有几个十二年?草你们玛德,你们在外边吃喝玩乐,在床干女人,我踏马的却要在劳改农场砸石头,而且还要一辈子这么干下去!”

我喊了一嗓子,“你想怎么样?别冲动…”

“屁!”

他怒道,“我想怎么样?我能想怎么样?踏马的,你小子想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想让我向你们伏法认罪,哈哈,我不傻,我王五明白,左右是死路一条,老子什么也不想干,我踏马的不想活了!”

我顿时无语,没错,他说得一点儿没错,因为无论他会怎么做、如何选择,放手或者继续行凶,死罪根本不可避免。

放手是死,拒捕也是死,他看来已经想开了。

“听我说一句。”

我示意林少校和那些武警战士后退两步,在全场酒客和武警战士令人窒息的目光,沉声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我保证你能不死呢?”

越狱犯看着我,“你?你保证?你算哪儿根葱?你能代表他们?代表政府?”

“我的家族是神州势力最大的红色家族之一,我本人身家几十个亿…你看看我身这身衣服,这装,这裤子,它们不像是地摊儿货吧!”

“你有钱,可玛德关我屁事!”

对方不为所动,“你踏马有钱,你小子是富二代、官二代,你的钱能给我?我王五留着钱能有命享受?”

“有,我保证有!”

我点头,“只要你放开她,一定有!”

“放开她?哈哈…”

越狱犯王五狂笑起来,“沃日,你让我放开她?你踏马的觉得我脑子进水了吧?放开她被你们这些警察乱枪打死,然后去级那里邀功?”

“不…”

我摇头,“三个小时!”

“什么意思?”

“这三个小时里,我调动一架私人飞机,并且申请航线飞往国外!我和他,”我指了指林少校,“我是官二代富二代,他是军方官员,我们自己绑起来,和你一起飞机,送你出国。”

“草!”

这家伙看着我,“你是写小说的吧?那种yy小说?哈哈,你们绑起来送我飞机,而且还国外?哈哈,是为了救她?”

“对!”

我点头,“她在别人眼可能算不什么,但在我眼却是无价之宝,是可以用生命来换的人!”

“哟哟,ni má bi的你还是个情种啊!”

越狱犯每次开口,都带着一大堆脏话,污言秽语令我几乎难以忍受。

我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等待丫主动说下去,做出选择。

“小家伙,老子佩服你用情至深,也很欣赏你的勇气,但,不行!老实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这货狠狠盯着我,一字一顿,“我王五踏马的早不想活了!今儿个还把话撂这儿了,甭管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这女的必须死!”

第651章 我的至情,他的卑劣

“这女的必须死!”

王五的话令我的心突地颤抖,猛然向下沉。

这一刻,我的五脏六腑没来由地感到阵阵剧痛,令我窒息…好像即将失去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最珍爱的那个人。

我不想承认,但我依然必须面对,算我恨她怨她和她分手,岚澜仍然是我江枫心底最深爱的那个女人!

在岚澜发生为难的时候,我不问理由、不想原因,只会义无反顾冲来救她。

甚至,用我的生命换取她的周全…

只是,这种儿女情长的念头已经不在我该去回味、感慨的范畴,念头一闪即逝,内心里,我再次审视刚才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对越狱犯王五的分析。

难道我判断错了么?

人,不都是只要能苟且活着也不会轻易赴死么?

莫不成这个越狱在逃犯王五,其内心已经强大到真的不怕死、不在乎生命、不向往自由的地步?

脑海迅捷无地判断着这一切。

很快,我便断定,实事绝对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道理并不难想,如果王五真的抱着必死的念头,他干嘛还要挟持人质?

从心理学角度,他这种行为可以定义为垂死挣扎,但并非没有一丝求生幻想!

我只能说,口是心非,这个词所诠释的含义,太无敌了…

再次开口,我冷笑道,“王五,对于全世界来说,这个女人或许一点儿也不重要,你杀了她得不到任何实质的好处,而现场这么多人都看着了,我们警方已经尽力…所以,即便她死了,也没有人会怪到我们头。”

“说,继续说!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还有啥好说的?”

王五的胳膊始终狠狠勒住岚澜的脖子,令她喘息都极为困难,更别说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的手很稳,那把尖刀始终抵在岚澜的脑袋侧边,保持着十分之一秒能刺穿这个美丽头颅的姿势。

我看得出来,长年高强度体力劳动,已经令王五的体魄异常强壮,并且心硬如铁。

“我知道你不想死!”

我笑笑,尽管笑容难看得像一坨屎。

“王五,如果你甘于伏法并且有一丝悔改之心,你都不会越狱!而如果你真的想死,的确已经完全放弃求生的yu wàng,那么,你早该一刀捅死她,然后和我们武警火拼,杀一个赚一个…所以,你倒是动手杀人啊!你怎么不动?”

“草,你当老子真不敢?我日…”

“别!”

我连忙伸手在他面前晃动,“别,千万别!我知道你敢…逼急了谁都有豁出去的那一刻…但,咱们这不是还有得商量了嘛!”

“商量个屁!”越狱犯王五狞笑着,“哈哈,说来说去你不是想让我放了她吗?”

“对,放了她,我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滚蛋,当老子是三岁小屁孩了吧!”

“如果不信我的话,那你动手杀人啊!墨迹啥?她死了,伤心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你,绝对她多活不过五秒钟!”

“沃日,我踏马的,老子现在弄死她!”

“别…千万别…”

我连忙又狠狠摇手。

这一幕,何等诡异!

我和越狱犯王五有问有答,但说来说去,却像是进入一层死循环,谁也出不来。

不论怎么说,我都无法劝他动心思和我谈条件,而对方动不动威胁要当场捅死岚澜,却始终没有动手。

而我呢,则一次又一次劝他、哀求他不要做出伤害岚澜的举动…

同样的话,我和越狱犯王五来来回回说了三遍,他威胁,我劝阻、哀求,最后骂回去。

这个过程,越来越多的武警战士冲了进来,将所有酒客团团围住。

但除了嘈杂的脚步声,除了有人还在哭喊,林队和那些武警战士却没有一个吱声的。

他们所有人,已经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麻痹的,这是你说的放我走?”

王五的面孔扭曲得更加厉害,“你行啊,好多人,好多枪,哈哈…老子踏马的还真以为你们演电影呢,真是一帮好演员。”

“王五,别废话了,想不想活命?老实告诉你,我说的那些话是你唯一可以选择的出路!”

“出路?出个屁!”

越狱犯王五用刀尖在岚澜脸蹭着,“我踏马凭什么相信你?”

“别伤她!”

我怒吼,“草ni má bi的王五,我看她这张脸了,你要是敢弄出一道伤口,我刚才的话全特么当没说,你随便弄死她,我保证你死的和她一样快!”

“哈哈,威胁我?”

王五汪汪叫着,“老子不怕你威胁!”

不过他话虽然这样说,但却停止用刀锋划破岚澜脸蛋的动作。

“岚澜~~~”

这时候,我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哀嚎,韩阳跌跌撞撞冲了过来,对我喊了一嗓子,“江枫,你一定要救救岚澜啊,没有她,我,我活不了啊~~~”

看到韩阳如此作态,我差点…没被丫恶心死!

玛德,你韩阳刚才干嘛去了?你既然和岚澜一直在一起,干嘛不拦着她别让王五抓做人质?别告诉我你韩阳没那本事,在那种危急关头,王五怎么可能死盯着一个女的不放?只要拦一下,越狱犯肯定会转移目标,他只需要有人质在手,而不关心对方是谁!

还有,我冲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没看到你韩阳的影子,出事儿的那一刻你丫人呢?

我回答,不,准确说用动作回应他的话。

左脚为轴,身体旋转而起,鞭腿!

我的腿伸得笔直,像一条人肉混凝土钢鞭,猛然抽在韩阳可怜巴巴的脸!

下一刻,丫像一根木桩子那样,直接飞出三米远,库通一声,摔躺在地人事不省!

“卧槽!”

越狱犯王五看着我,“情敌?高手?”

我便突然有些后悔,麻痹的,我这是干嘛?为了图自己一时之快,将我会武功的底细在王五面前暴露!

如此一来,对方更不可能答应我什么自己绑起来,和林少校一起送他乘坐私人飞机出国的鬼话。

果然,随着我一脚踢飞韩阳,王五突然说了,“行,调飞机来,不过,老子不能放了这女的,她得跟我一起走!”

这货阴测测地笑了,“既然你有本事调动私人飞机还能申请航线,我想,你一定有办法拦住这些武警,对不对?”

第652章 你不行,让她来

“没可能!”

一瞬间,我冷静下来,“王五,ni má bi的,你小子脑子有水是吧,我同意安排你跑路,甚至还愿意自己当人质,是为了换你放开她!现在你这么说,真特么当我shǎ bi了么?”

“你是不傻,可难道我傻?”

王五见我还敢骂他,顿时火冒三丈,“小子,我老实告诉你,要不她跟我一起走,我去哪儿她去哪儿,要不,你们踏马的有种干死我,来啊!”

随着王五暴怒,局面忽然一下僵住。!

这一刻,我的确有些慌。

要是岚澜依旧作为越狱犯的人质,我之前所有努力和种种许诺,便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根本一无所获。

而且,我似乎已经察觉到在我和对方谈判的过程,我所犯的错误了…

果然,王五变本加厉,“小子,你倒是提醒老子,我可以坐飞机逃走!玛德,哈哈,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你现在立即打电话安排飞机,并且让这些武警马滚出去!只要我带着这女的了飞机,到了国外安全的地方,老子绝对第一时间放人!”

我抬头,盯着王五的双眼,而对方也寸步不让瞪向我看。

“不行,我做不到…”

“草!”

王五眼闪过一丝狠意,“玛德,老子知道你做不到!早知是这狗屁回答,我踏马的还跟你这儿瞎逼逼个几把!草他麻痹的,老子现在弄死她,阴曹地府有大美女陪葬,我王五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随着这句话,王五手一抖,刀尖朝下,猛然刺进岚澜的肩胛骨!

“噗!”

血花四溅。

我疼得心脏都快要裂成几千片,只是无奈距离王五和岚澜太远,我很清楚谁也不可能在两三秒钟之内冲过去解决掉对方,我不行,猛将哥也不行。

而,用不了一秒钟,王五能将岚澜刺得大脑穿孔。

迅速抽刀,越狱犯在岚澜抽搐般的死命挣扎,再次用刀尖顶住她的脑侧。

“嗷~~~老子最后问你一次,调不调飞机?我的条件你们麻痹的到底答应不答应?”

我吓傻了,第一反应是连声高喊,“调,马调,答应,你的条件全答应!”

我看到,岚澜身那件最被她青睐的天蓝色西服套装,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她的眼神也开始涣散,身体渐渐向下滑落。要不是被王五死死勒住其脖子,恐怕这时候已经倒在地。

终于,我落泪。

并非害怕,只因心疼。

我明白,别说王五再捅她一刀,算对方什么也不做,只凭岚澜肩头挨的这一下,要是无法尽快进行包扎,她恐怕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哽咽着,我不顾眼泪在面颊肆意流淌,冲着王五疯了一样狂叫,“我草ni má bi~~~王五,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许再动她一下!我告诉你,她现在已经开始大量出血,也许要不了多久会死…要是她死了,我保证把你丫的蛋和管一片一片切下来,扔到荒郊野外喂狗!”

王五冷笑,吊梢眼充满了不屑!

“切,吓唬谁呢?老子本身是重刑犯,大牢里什么穷凶极恶的主儿没见过?你算想要折磨我,那也是老子死了以后的事儿!我会怕你?怕个球!”

这时候,终于有大批警察闯了进来,王五见状,立即大骂起来,“武警,xing jing!你们踏马的怎么不派军队过来呢?拿ji qiāng扫我啊,找狙击手干死我啊!草!”

耳听着王五几乎发疯般的怒吼,看着岚澜不知死活的样子,我心里百味杂陈。

停了几秒钟,我终于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拦住武警和xing jing,但你必须同意先让她包扎伤口!”

“包扎?谁来给她包扎?你吗?嘿嘿,我好怕怕啊,你小子多厉害,一脚踹昏壮汉的主儿,我能让你给她包扎?”

“我不过去包扎,可以让别人来,行不行?”我的口气已经几乎哀求。

我已经意识到,这次和心理冷酷到甚至已经有些biàn tài的恶魔打交道,我江枫算是彻底失败了。

人性,怎么如此难以捉摸?我所学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脆弱、苍白、不堪一击…

“行!”

王五这家伙看来脑子很清楚,他应该明白,要是岚澜真的死了,他也彻底失去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而这道屏障,甚至有可能为他提供万分之一逃生的可能。

只要他王五还是个人,不论其是否已经丧心病狂到可以随意杀人的程度,但求生的渴望仍然会永远存在心里,并且随着其看到某种希望而加重分量,变得更为迫切。

“包扎可以,但谁来得我指定!”

王五说着,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身边,浑身哆嗦的潇潇说道,“她,那个女的,她过来!”



这时,林少校已经迎带队闯进来的警察,拦住对方前行去路,正低声和警察队长说着什么。

我没有心思留意谁来了,来了又能做出什么有用的举措,只是看着潇潇,满脸为难。

我承认,越狱犯王五丫的确是个人物,如此摄人心弦的时刻,他还能分辨出谁是我们的人,谁是吃瓜群众,谁对他最可能造成威胁,谁又对于他王五来说,人畜无害。

让潇潇来为岚澜包扎伤口,的确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的最佳选择。

可,我能开口吩咐潇潇,让她冒险过去吗?

诚然,岚澜是我江枫的命,但潇潇也是一条命,一条鲜活的属于她自己的生命!

我没有权力要求潇潇舍弃她自己为了我和岚澜冒险,她也没有义务非要出这个头。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近!

“嘿嘿,舍不得还是支使不动?老子告诉你,每耽误一分钟也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听着,美女临死之前我会给她补一刀,然后自己抹脖子,用我的血和她的血水ru jiāo融,哈哈~~~”

王五再次狂笑,“三分钟,三分钟!她要是还不过来,嘿嘿,那咱们统一来个了断!”

我看向潇潇,而她也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惊恐万状看着我。

好几次我张开嘴,想要开口求她,但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真的做不到那么自私…

第653章 他来了?

抱歉没能在晚更新出这几章,唉,四章写了六七个小时,太虐心了,以后这样的章节绝对不能再写,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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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潇潇的脸色变得异常灰白,甚至她那原本精致艳丽的面容,也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起来。

我糯糯地问她,“你,你怎么来了?你跑过来干嘛啊?”

她看着我,已经快要哭出声。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过来看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我猜不透潇潇的心思,但却明白她应该是有些担心我。

“唉~~~”

我长叹一声!

别说我和潇潇也算认识一场,而且人家妹纸还一直在帮我们,即便潇潇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女子,我也不可能要求她去冒这个险。

慢慢转过身,我看着岚澜那张精致的脸,也不管她是否能听得见,喃喃说道,“澜,我已经尽力,可我实在办不到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有些站立不稳,觉得yè zong hui的天花板在打转…

在我眼,岚澜楚楚动人而又因为不断失血而开始变得苍白的俏脸越来越模糊,腿一软,我双膝弯曲,身体不受控制般直挺挺地向下跪去…

我,认命了。

突然,一双手毫无征兆出现在我的两侧腋下,将我的身体牢牢扶住,“江老弟,这是咋地了?麻痹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随便腿里断筋了呢?”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勉强抬头,正看见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

笑嘻嘻、吊儿郎当却极为凶悍。

“张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新城分局西大街派出所的所长么?”

我条件反射般问了一句,却并不一定需要得到他的回答。

事实,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是看到大胡子忽然出现,便不由自主问了一句嘴而已。

“托兄弟的福,你张哥已经走马任西京xing jing大队副队长,嘿嘿,还踏马的真是运气够好的,今儿个第一天当班碰公安部a ji通缉要案,还再次遇到兄弟你啊!”

大胡子张所,不,应该叫大胡子张队双手用劲儿,将我猛地从地拽了起来。

转过身,他瞅了一眼越狱犯王五,冷笑道,“额当谁呢,原来是小五子回来了!”

“张哥,你认识他?”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

“没错,认识!麻痹的,我关注这个案子的时候,知道王五这货肯定会回到西京来!嘿嘿,咋样,被我猜了吧?”

那个越狱犯王五冷然看着我和林少校、大胡子张队说话,也不出再出声,只是始终用手利刃抵着岚澜的脑袋。

张队瞥了对方一眼,扭头对我说,“这货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小四五岁。小时候见天跟我们屁股后面一起花叫女孩子…后来他犯事儿判了死缓,过了两年改为无期,关在边疆劳改农场,这一去怕有十多年了吧…”

大胡子说完这番话,很自然地掏出香烟分给我和林队,在千人瞩目之下打火点着,狠狠抽了两口,然后大手一挥,冲着自己带来的警察和那些荷枪实弹的武警吼了一嗓子,“都他妈的疏散群众去,木头桩子似的杵这儿等着吃粪啊!”

我苦笑,这个张哥,说话听着越狱犯王五还粗,但人格,却有着天地之别。

我和林队对了一下眼色,他便冲着自己手下那些武警战士示意。

于是,随着大胡子张队的出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表演大厅里终于出现一丝和之前不一样的变化---至少酒客们不用跟这儿提心吊胆吓叽叽地被迫围观警察抓凶犯。

说起来,干过xing jing、片儿警的人,与我和林队还是有着极大不同,我们没有这方面经验,想不到那么细致,而且神经那根弦绷得太紧,终究不太会处理这种场面。

大胡子张哥则不同,人家一来便用通过特有的气场震慑住王五和我们一众人等,并且笑骂声,开始解局。

尽管到了这一刻,我还判断不清楚大胡子的出现会对眼前的情况产生什么影响,但只要王wu bu继续威胁着要杀人,局面总归没有继续向更差的方向发展。

何况如果老百姓全都疏散开,形势也会对警方更有利,毕竟如此一来,越狱犯除了岚澜之外不会再轻易抓住其他群众当做人质。

大胡子转向王五吼道,“小五子,wo ri ni!麻痹的你犯浑犯浑呗,你娃死了活该,可你想过你老爹没有?额大他老人家该怎么活?现在听说你越狱,额大天天哭,眼都看不见东西了,他奶奶的,额日死你个小王八羔子!”

张队的这番话说毕,见王五身子一哆嗦,终于脸变色。

我能看得出来,王wu bu知道耗掉多大气力才能勉强将身体稳住,将那把利刃抓牢!

大胡子一开口,便直击其要害!

用现在络流行的语言来形容,那是直戳泪点。

直到这一刻,我才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王五会千里迢迢在越狱两个月后跑到西京来,并且不惜和另外两名同案犯分开也非要躲在西京…

他,终究还有牵挂!

是啊,只要还是个人,会有多少有些感情,他王五再不孝、再凶残也终归念着亲爹的一抹老泪。

“小五子,我老张今天索性告诉你,你服刑这十几年,额大他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么?小时候为了救你这条狗命,你爸撞断了腿,没了工作,多少年只能拿着低保生活…这些年,额大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全靠着邻里邻居照顾,东家一口饭,西家一碗水熬着!踏马的你不想着好好服刑争取早日减刑出狱,却做出越狱这等勾当,你小子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王五的嘴唇开始哆嗦,忽然泪如雨下。

“张哥,哥,我小五这辈子对不起你们,来生做牛做马还你和大伙儿的恩情,老爹拜托你们了!”

说着,王五猛然一按岚澜的头,尖刀却依旧顶在她的额角,拽着岚澜一下跪倒在地。

“哥,张哥,我小五给你跪了,我老爹…我对不起他啊…”

他虽然跪下,哭得呜呜的,但手利刃却并没有离开岚澜的头哪怕半秒钟!

我的心便有些冰凉下来,很显然,张哥的话虽然让越狱犯王五伤心欲绝,但这些年在劳改农场服刑,丫的冷漠和狠辣已经锤炼到某种极致程度。

大胡子这番话,并不足以对他接下来的行为产生任何影响!

一跪,还恩情,一哭,了心愿,也许下一刻,王五的凶性反而会被激发了吧…

第654章 我永远爱你

“踏马的你跪个屁!老子不受你的!”

大胡子开始向前走,我一把没拉住他,心暗叫要坏。

果然,王五立马警惕起来,“张哥,你给我站住!”

他怒吼一声,“再敢往前走一步,我踏马的杀了她!”

说着,王五一下将岚澜的头扳起,刀尖直接顶在她的喉咙处,“站住!”

“你…”

张哥愣了,估计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言语下来,小wu bu但没有任何被感化的苗头,甚至反倒放开了,凶性毕露!

我连忙向前半步拉住大胡子朝后退。

心明镜似的,那些一席话感动犯罪分子,令其痛哭流涕俯首擒的情节,终究只可能出现在电视里!

对于某些生性薄凉的家伙来说,遇到关乎自己生死的时刻,求生的本能远大于亲情。

没错,听到老爹的情况,他王五的心肯定疼,甚至可以说碎成百八十片也不为过,但他不是我,不是林队也不是张哥,他是犯下故意杀人罪,曾经被判了死缓的凶徒。

王五的骨子里流淌着冷漠、残忍和不安分以及fǎn shè hui的血液,他绝壁不会这样轻易放弃抵抗。

“你…我踏马的草死你!”

张队怒火烧,却除了对王五破口大骂之外毫无办法。

“张哥,你后退,后退听见没!”

王五拽着岚澜慢慢站起身,“我没拦着你们疏散其他人,已经算是给足你张哥面子,别踏马的欺人太甚!”

大胡子被王五的话气得浑身颤抖,怒骂道,“我欺人太甚?我…王五,老子真搞不明白,这世怎么会有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王八蛋!我们欺人太甚?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你是算准了不管自己怎么作死,你爸都会有人管,政府管、邻里邻居、亲朋好友管,是不是?麻痹的,你这个白眼狼,你踏马的是,是…”

张队已经找不到任何词儿来形容对方。

“对!”

王五神色黯然,但并没有否认,“我是知道我爸有人管,冻不着饿不着,甚至我在他老人家身边伺候也差不多少…张哥,你今天怎么骂,我都认,我踏马是一杂种,一丧心病狂的疯子,你别跟这儿掺和了,算我王五求你不?”

大胡子与我和林队面面相觑,遇到这样油盐不浸的滚刀肉,让我们怎么办?

这时候,绝大部分酒客在武警和xing jing们的控制下,已经慢慢向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表演大厅门外走去,而随着耗掉将近十分钟,岚澜也变得愈发虚弱不堪。

虽然因为刀伤位于肩头,并没有触及内脏,血流速度也在逐渐减慢几乎快要停止,但她的精神状况却变得越来越不好。

而且长时间被对方勒着脖子,一直处在缺氧状态,岚澜除了偶尔发出几声shēn yin和叫喊,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能得看出来,过不了多久,算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休克症状,岚澜也会因为脑部长时间缺氧而留下某些后遗症…

心急如焚之余,我冲着王五吼道,“你踏马的到底让不让她治伤包扎?这样下去要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说不让了吗?”王五冷笑,“那个女的可以过来,别人谁来也不行!看见那个桌子没有,只要有人敢跨过那里,老子弄死她!”

实际,王五身也带着伤,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风干了的血迹,而且满脸乌青。

但我还是为其性情狠辣以及强悍的体魄暗自心惊,至少到目前为止,王五的精力依旧充沛,身的暴戾之气仍然不断散发出来。

身后十几米远,武警们早端着枪对准王五,而我甚至也想过要不要安排狙击手暗一枪干死对方。

但,这种念头很快一闪而逝,我知道目前的情况而言,狙击手刺杀只是下下策。

王五很狡猾,他一直在动,并且将岚澜死死挡在身前。

而且现在时间越来越晚,算表演大厅里所有灯都开着,也并不是开枪射击的最佳时机。

虽然我听说现代的狙击bu qiāng很先进,好像带着夜视仪或者红外瞄准镜,但…哪怕调动狙击手过来也需要时间,而时间,我们根本等不起。

潇潇躲在我身后,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说什么自己愿意过去为岚澜包扎伤口的话。

现实,永远只是现实而已,她潇潇有一万个理由犯不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此刻的情况真真应了那句谐语,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因为大胡子张哥的出现而稍稍扭转的局面,再次僵住,甚至还不如刚才!

毕竟岚澜的情况越来越差,而王五好像反倒放开心的束缚了…

我的心,已然状若死灰。

怎么办?

我一遍又一遍想着各种应对方法,却一次又一次推翻,根本束手无策。

这时候,忽然有个xing jing凑来对着张队附耳低言几句。

大胡子的神色立马变得极为古怪,“草,额大…他来了?ni má bi的,谁让他过来的?谁告诉他小五在这里?”

“张队,这…老头儿非要来,不然说一头碰死…”

他们正说着,看有人推着一辆轮椅,从yè zong hui表演大厅门口快速移近…

“爸~~~”

对面的王五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疯狂哆嗦起来,而勒住岚澜脖子的那只胳膊,也不由自主猛然加力,这便导致岚澜两手两脚开始在空乱踢腾,差点被他勒死。

“小五,我的儿啊…你,你个王八蛋,你,你快放下那闺女!”

轮椅迅速推了过来,我看到一个瘦小枯干,几乎可以说骨瘦如柴的老人,正泪流满面指着王五,气得浑身颤抖。

“爸~~~”

王五哀嚎一声,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孽,作孽啊!”老人喊了一嗓子,忽然开始猛烈咳凑。

“大~~~”大胡子张队叫了一声,含着眼泪跑将去,一把扶住老人,帮他捶胸拍背,舒缓心口闷气。

“咳咳,小五,孩子啊,你咋这么没有人性呢?你为啥不在监狱里好好改造,为啥要越狱?你难道不知道越狱是死罪么?呜呜~~~”

“大,你,你别说,别说了啊,呜呜呜~~~”王五放声痛哭。

“孩子,你快放开那闺女,我,我一直想着你,爱着你,你别让爹再生不如死下去,行不行?”

第655章 你说,他不会死…

“儿啊,你能不能先放了那闺女?算,算你大求你了啊…”王五老爹哭号着,声嘶力竭。

这一幕,令我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身边的林队、张哥,以及其他的武警战士和xing jing们估计心情也都和我差不多少,他们的脸全是不忍和黯然。

而站在我身后,始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潇潇,甚至直接哭出声。

太惨了…

一个断了腿无依无靠的老人,面对多年不见的唯一儿子,开口的前几句话竟然是求他!

而这个儿子却是一名罪大恶极的越狱犯!

我不知道王五该如何选择,他应该我更清楚,如果放开手人质,下一刻他可能会被乱枪打成筛子,当场死在自己快要哭瞎双眼的老爹面前。

可,难道王五能忍心让生他养他十多年的亲爹这样哭着求他么?



王五没有立即放手,他的眼神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口呜呜哀嚎。

王五老爹开始痛哭,“五儿,你爸这一辈子,可怜啊…你咋不能心疼心疼我?啊?我熬着这把早该入土的老骨头,几次想死都下不了决心,你说我这是为啥?还不是盼着你早日减刑出狱,咱爷俩还能最终能见一面么?医生说了,我是体质不太好,并没有大毛病,虽然身体残疾,但我只有六十多岁,说啥也还能熬个十几年!儿啊,你都服刑十二年了,次不是减了两次刑,据说还有十来年能出来了吗?你到底为啥非要越狱啊…”

看着这一幕哭诉场景,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是,王五和他爸总算见面了,但谁能想到,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他王五么?可老人家又有什么过错?莫不成真是子不教父之过?

我想不明白这一点,只觉得世的事儿,有时候真不是完全符合天理的!

“小五,你,你还不放手!”

在老汉哭号声,他突然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动作。

双手奋力撑在轮椅把手,身体向前,一下从轮椅摔倒下去。

“噗通…”

王五老爹俯趴在地,抬起头时,额头已经布满鲜血。

“大~~~嗷~~~啊~~~~”

这一幕已经催得我泪水长流,何况做为儿子的王五?

他口发出一声如野兽般撕心裂肺的哀嚎,身体向前猛然一倾,似乎忍不住想要去扶起自己老爸,但…他这个姿势终究顿在半空里,没有继续下去…

王五老爹拖着两条残腿,在地趴着。

灯光、大理石地面、yè zong hui、武警、囚犯以及一个在地不断蠕动的老人残缺之身,组成一幅诡异而令观者痛彻骨髓的画面…

我泪了,这一幕,太踏马虐心。

事实,从意识里仍然保持的一丝清明,我知道,此情此景无论对谁而言,在情感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但对于警方的行动,却是再好不过的良机!

我可以抓住王五失神瞬间,搏命一击救下岚澜,而警方也可以利用王五老爹如此折磨人的动作,等到令王五情感世界完全崩塌的那一刻。

但…

我承认,此刻内心里有过挣扎,之任何人,我都更珍惜每一个能够有可能救下岚澜的机会。

可是,我能为了救下岚澜而任由老人家这样趴着、哭着、用头砰砰磕向地面求着自己的亲儿子么?

谁没有父母?将心心,我实在做不到…

三条人影向着小五老爸冲过去,林队、张哥和我。

原本,我的身手最好,可我的动作却最慢…也许因为我内心的卑劣,或者我对救下岚澜的期盼要远大于他们吧…

张哥一把抱起老人,哭着喊,“大,你,你这是何苦来着,起来,快起来啊!”

在我们西京乃至山溪省甚或西北很多地区,方言里会将父亲以及叔伯辈统称为‘大’,而张队虽然和王五他们只是邻居,但与老人的感情似乎很不错。

也许真像大胡子所说的那样,王五老爸这些年的确是靠着东家一口米西家一碗面活下来的…

王五老爸在大胡子怀里挣扎,“张娃,别管我,别…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还不如磕死在这里算了…”

张哥垂泪,“大,你…唉,起来吧,起来慢慢说,你咋能给小五这没人性的儿子磕头啊…”

“爸~~~”

终于,在看到自己亲爹满脸鲜血之后,王五最后,崩溃了!

他一把推开岚澜,将她的身子狠狠搡翻在地,扑通一下跪倒,以双膝前行,呜呜哭着,“爸,大啊,我王wu bu是人,我不是个怂啊…”

第一时间,我猛然窜过去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岚澜,连声高喊,“来人,快,快找人给她包扎…”

潇潇扑过来,虽然有些不敢看我的眼,但还是强行从我手接过岚澜,哑着嗓子说道,“江枫,我们的值班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她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我点头,任由潇潇抱着岚澜,在其他武警战士的陪伴下匆匆离去。

其实在抱起她的一瞬间,我判断出岚澜没有大问题,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我转向王五和他爸,这对父子,一个在张哥怀里挣扎,一个双膝跪地而行。

那些武警和xing jing并没有人冲来,只是慢慢向着王五逼近…

因为,他手那把尖刀正指着自己的心脏!

“大,你知道不,你这是亲手把你儿子推刑场,爸,没了人质,那些警察分分钟能抓住我,回去会枪毙!”

“啥?不,不会的!”

王五老爸转向张队,“张娃,你说说,我家五儿不会被枪毙,他放了人,属于立功、属于自首…他,他不会死!”

张哥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我却知道,越狱罪的确不一定都会判死刑。

越狱只是一种笼统说法,分为暴动越狱、组织越狱、逃脱罪、聚众持械劫狱罪等数种情况。

只有罪首和情节特别严重的,才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但王五的情况不一样,原因有两点。

一来,王五身还背着刑期,而越狱罪属于追加处罚,因此,在还有十多年有期徒刑的情况下,他数罪并罚刑加刑很可能难逃一死。

其二,王五等三人这次从劳改农场越狱的时候,据说行为极其恶劣,杀死看守警察…这一条,王五哪怕只是从犯,也绝对死定了!

第656章 有些结局,永远不胜唏嘘

“张娃,你是警察,大信你说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我家五儿不会死,他哪怕一辈子蹲在监狱里不出来,也不会死,对不对?”

王五老爸紧紧拉住张队的衣襟,哭着问他,“你,你倒是吱一声啊…”

张哥,黯然不语。

我明白,他内心深处肯定想说两句宽老人心的话,但…睁眼说瞎话,显然并不是张哥一惯作风,他终究说不出口。

林队不语,张哥黯然。

犹豫片刻,我只好咬着牙,抹了一把仍旧有些湿润的眼角,强笑着走前,“老爹,你家娃儿不会死的,他有自首表现,如果后面还能立功,应该…不会被判死刑。”

我实在不忍心,唉,这个虚伪小人,让我江枫来当吧。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能说出事实真相对老人的伤害更少…我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虽然,我心里已经认定王五根本不能幸免。

“好、好,娃儿,你是政府的人?我相信政府,我信…五儿,快放下你手里的刀,跟政府走,人家不是说了嘛,你不会死的…”

这一刻,我竟然从老人脸看到一丝笑意。

流着眼泪呜咽着的笑!

也许,哪怕他儿子再次被判无期,老人也认了,他只要自己儿子不死,只要他能活着…

是啊,活着,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

“大,我听你的话…大,但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我被警察抓走的场面,你先回去,我保证不闹了,五儿跟着政府回去好好改造服刑…”

王五哭着,不停对着自己老爸磕头。

我想,这一刻王五的表现已经证明,他总算良心发现!

也许王五骨子里阴冷残忍,也许没有见到自己亲爹的时候,他还能强忍着内心痛楚和我们对抗,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从到下坏透了人,在王五的内心世界里,或者依然残存着百分之一的净土,那里,是他可怜的老父亲容身之所…

“好,好,五儿,你一定要听大的话,听政府的话,好好改造,千万不敢瞎折腾了啊,过些年大央给你张哥把我弄到劳改农场附近,到时候我有可能定期去看你了…”

“大~~~”

王五早已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大,你,你别说了,你快走,快走啊~~~”

“好,好,我走,五儿,等着你大,我,我回去求政府帮忙…”

老人勉强冲着哭得痛不欲生的王五笑笑,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儿子的头,却…终于无力垂下。

张着婆娑泪眼又看了王五好半天,老汉终于示意推着他的武警战士,可以向门外走了。

当王五老爸的身影消失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表演大厅的门口,王五身侧五六米方圆之地,早已围满武警和xing jing。

“唉,小五,放下你的刀…归案吧。”

张队叹了口气,已经不再想说什么,显然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对他心情的打击非常大!

王五的目光没有一丝神采,他只是始终用尖刀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老爹消失的方向。

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路!

诚然,我没想到岚澜会以如此方式得救,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人世间最为虐心的一幕,只是,有些事儿其实看着很偶然却始终有着其必然的一面。

也许王五之所以越狱,并非我原本以为其受不了劳动改造的那些辛苦、枯燥岁月,他只是担心在有生之年见不到自己老爹最后一面,否则的话,他干嘛非要冒死回到西京?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王五等三人有本事越狱,有能耐在两个月六十多天的时间里从边疆跑回内地而没有被警方抓获,他们反侦察、逃避追捕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只要不回到西京自投落,他王五本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那么,王五之所以回来,最大可能还是为了冒险见自己老爹一面。

我不禁暗自叹息,人这一生啊,有些方面真的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便可能错百步,最终一步步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你,过来!”

不知何时,王五收回目光冲我招手,“任何其他人不准靠近,不然我立即zi shā!”

武警和xing jing们站住,林队拉我,“江兄弟,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对方只是在困兽犹斗,我们不要感情用事。”

我明白林少校的意思,他显然不希望我靠近王五,只身犯险。

“小子,你过来我有话说!”

王wu bu为林队的话所动,直勾勾看着我,“伙计,你不用靠我太近,而且以你的身手,我算想搞你也没戏,对不对?”

逻辑思维好像重新回到王五身,他的话开始变得有章法。

我点头,挣开林队的手迈步前,来到距离王五两三米的位置,“好,你说!”

“伙儿,看得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爸…求你和张哥他们好好照看,作为回报,我愿意告诉政府另外两名同案犯的去向,你看不?”

“你说,我答应!”

对于王五这样的要求,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

我心知,应该是之前我为了岚澜不计生死的做法令王五心感慨,认为我江枫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所以才会将他老爹托付于我。其实,算王wu bu提要求,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帮他父亲,毕竟,老人家太可怜了!

可怜,但善良!

“好,我信你的话!我那两个同伙儿,他们如果没有骗我,如果没有临时改变行程,应该去了北方,t市!”

“什么?”我一惊,t市,怎么可能呢?“王五,你确定?你的同案犯不是跑到藏边或者南方边陲想办法出境,而是逃亡t市,他们疯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如果你信我,不妨让政府多关注t市方向…”

“好,你的话我会向级反应的…”

说完这句话,我便用眼神示意王五,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该伏法了吧…

“我爸…拜托你们、拜托政府了,来生投胎,我王五绝对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绝对做一个我大的好儿子!”

忽然,他毫无征兆再次泪如雨下,“大~~~你不知道,我也爱你啊~~~”

一声撕裂天际地哀嚎,王五突然手加力,寒光闪过,那把尖刀快如闪电刺进自己的心脏处…

第657章 死,等价于原谅?

“不要~~~”

我大喝一声,脚下的速度已经提到极限,冲向王五。 !

与此同时,人群一道灰色人影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掠近,虽然距离相较于我更远,但却几乎和我前后脚赶到王五身边。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猛将。

但我们还是慢了,即便我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王五手那把尖刀。

这一刀,王五用的劲儿太大,他站在那里,刀尖已经完全洞穿身体,从后心位置冒出…

我清楚,他的心脏已经被利刃完全刺破,恐怕算是华佗再生、扁鹊转世也不可能救得王五性命。

“你,你…唉,你这是…”

我根本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心悔恨不已。

的确,王五抱着必死的念头我其实应该说早有所觉,但…我踏马的为什么还是没有做出更早的提防准备?

是,我承认,王五这种罪大恶极,身背不止一条人命的家伙的确死不足惜,但踏马的那些贪了几个亿的高官还能死缓转无期,而王五却只能选择zi shā,死在我们这些抓他的人面前。

最终,他以这样一种极其悲壮的方式,诠释着其内心世界的沧桑和悔过之意…

面对这样的结局,我无法违心地说什么杀人犯活该死,虽然我承认他死有余辜。

这种情绪很怪,我相信,今天目睹了王五老爹和他这番对话的所有人,都会在心不胜感慨,甚至会产生极大不忍,因为人虽然有其理性的一面,但同时人也是一种感性动物!

王五杀人、越狱,他所犯下的那些罪行我们谁也没有亲眼见证,我和林队等人所看到的,只是王五老爹那满脸的鲜血,以及一个个头磕在地哀求他儿子放手这一幕…

所以,人性或者说人的情感总有很多不客观的地方,我们太容易原谅,太容易被情所困…

反之,如果被王五等人杀害的狱警亲人在我们面前哭诉自己家庭所遭遇的不幸时,所有人肯定又会同仇敌忾,恨不能将王五几个生吞活剥千刀万剐…

我无法解释这种怪的同情心理,事实,我早已从导师那里学过这些知识,并且从理论和意识里充分认知,但遇到具体事情的时候,我仍然做不到客观公正看待这些情况!

我江枫,一个学习心理学的科班还是这样心态,更别说其他人了…

张哥,这个算是和王五一起长起来的发小大胡子,随即疯了一般扑过来,一把抱住王五放声大哭。

“哇~~~小五,小五啊,你,你踏马的干得啥傻事啊?你自首、你检举,这些都是立功表现啊,你…呜~~~”

他们毕竟是有过深情厚谊的熟人,尽管大胡子张哥愤恨王五曾经的一切作为,甚至于我相信,只要王五活着,张哥会羞于和他见面,永远不会去劳改农场探视对方一次。

但,真的当王五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张哥还是会受不了。

那些儿时一起玩耍,好得晚睡一铺炕、白天在一个碗里乘汤的景象肯定会浮现在张哥心头,更会令他难受到无法自已…

这一刻,我深切体会到,为什么说当你恨一个人的同时一定也在深深关心爱着对方,因为平常的时间里,仇恨的力量会掩盖一切!也只有当永世诀别的那一刻,才会念及对方的万般好处,从而伤心欲绝。

只不过,往往这时候已经悔之晚矣了…

大胡子张哥抱着王五,哭得呜呜咽咽,瞬间变成一个泪人。

王五却笑了,他躺在张哥怀里,“哥,你对我好,对我爹好,我王五心里都明白…唉,这辈子还不了你们的恩情,等来世吧,来世,你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兄弟?”

他看着大胡子,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从王五的目光里,我分明看到一种异样的神情。

它,应该是期盼吧。

“我,呜呜,五儿,你,你是哥的好弟弟,我,我从来没有不认你啊~~~”

王五笑了,“好,哥,我要死了,你保重…有空了给我大送点儿吃的,别让他饿着…”

“好,好,我一定,我…五儿,小五~~~啊~~~”

张哥抱着王五的身体,一跤摔倒在尘埃里,再也说不下去。

我们都看到,王五的头已经歪在一边,整个儿人再也没有半分生气…

站在那里,我像一尊雕像,完全失去了意识。

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个半小时前还在对我横眉立目,叫嚣着要bǎng jià岚澜坐私人飞机逃亡国外恶贯满盈的家伙,怎么变成一具逐渐冷却僵硬的尸体?

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一点点减少对王五的憎恶,转变成对他命远多舛的某种可怜之情?

我江枫,是不是太没有原则性,是否根本分不清善恶好歹?

我真的适合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吗?

我不断问自己,却在失神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王五的死并没有引来新一轮的哀伤,甚至不他老爹从轮椅摔落,趴在地对自己儿子磕头那一幕来得更震撼、更引人心酸。

除了大胡子张哥哭得什么似的,别人并没有谁为此流下一滴泪。

只是,包括林队和猛将哥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恐怕这一幕,也并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吧。

我却在想,要是王五老爹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自己一直深爱的不肖子便命丧黄泉,老人家会是怎样一种悲痛欲绝的心情,他究竟能不能经受得住?

好半天,我才走前去,和另外两名xing jing一起搀扶起哭得天昏地暗的大胡子,强行往他口塞了一支香烟,点燃,也不管张哥还有没有抽烟的能力,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王五的事儿不要告诉老爷子,我会尽自己微薄之力帮你一起照顾他的…”

转过身,我冲林少校说道,“林哥,我过去一下看个人,这里你受累处理吧…哎,这特么事儿整的,真操蛋!”

林少校点头,我想他能够猜出来,我离开,是要去看岚澜。

这时候,潇潇慢慢走到我身边,伸手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江枫,我,我刚才太怯懦了,对不起…”

她望向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第658章 我觉得她比大多数人幸福

感觉到她的某种感伤心绪,我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伸手拥抱了潇潇。

片刻,我推开她说,“没有人能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儿,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并没有错!”



带着某种唏嘘慨然的心情,我和潇潇来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医务室。

岚澜的伤情远我想象的要轻,在等待120赶过来的时候,我站在医务室门外,隔着门的玻璃小窗凝视躺在病床的岚澜。

点烟,我忍住推门而入的冲动,将自己对岚澜伤情的关怀以及对王五之死的莫名伤感努力从脑海摒弃出去。

潇潇问我,“江枫,你不进去看看她么?”

我摇头,“不进去了…你没看她病床边坐着人么?”

潇潇看了看呆坐在医务室里,垂头丧气不知所措的韩阳一眼,“这货?哼,他算什么爷们!”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轻叹一声,心里明白,即便我可以做到奋不顾身不计生死去救下岚澜,但我的情感世界,她的存在终究已经变了味道。

从我在希尔顿宾馆走廊将烟头按在韩阳脸那一刻起,从她岚澜拼死拦住不让我当场痛殴韩阳的那个时间点,我们的爱情,已经再次走进坟墓里。

不,也许我和岚澜的爱情轨迹更早于那一天断章,我们之前经历过太多次分分合合,而只是我们双方都不甘心屈从于命运安排,因此一次又一次强行复合,像被强力502胶粘合在一起的磁铁两极,即便勉强贴在一起,但本质属性却永恒排斥…

沉默半晌,我对潇潇说,“潇潇,其实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也不是。”

“你恨她?或者说你们之间有误会?”

我没有回答潇潇的提问,转身走到这一层走廊的尽头,靠在角落的墙壁无神仰望天花板。

对我来说,也许研究一下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走廊天顶画的这些图案代表什么意思,也和潇潇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更显得有意义。

潇潇跟来,远远地我冲她喷了一口烟,努力用这种轻浮的表现令彼此之间的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我说道,“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没有人想到拨打120?现在还得在这里耗着等…”

的确,那么多看到岚澜受伤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应该拨打医疗急救,这情形便显得有些诡异。

只不过,尽管如此,却并非值得我拿出来专门说事儿。

我只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潇潇挥手搧动烟尘,略略皱了皱秀眉这才说,“你少抽点儿烟。”

“哥已经很多年烟龄了,不抽烟会死人的!”

“切,你才多大?还真当自己是大烟鬼了吗?”

潇潇完全不屑于我的回答,只是她下一句话却一下将我准备脱口而出逗闷子的所有言词全都噎死在喉咙里,甚至令我们一时间谁也无法说什么。

“那个岚澜,她躺在那里受了伤,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开心…哎,其实,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大多数人都要幸福,我,我很羡慕她…”

于是,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话的冷场一刻,潇潇抬头直视向着我,目光火辣而大胆。



我并没有在岚澜这里多呆,当120的急救医生终于赶到,并且给了我岚澜没有大问题,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明确答复后,我便决定立即离开暗夜行者yè zong hui。

林少校早已忙得四抓朝天,而大胡子张哥也总算从王五突然死亡的悲伤情绪重新回过神,正与林少校一起处理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此地的种种后事儿。

我和他们简单打过招呼,经过生死考验的三个人相视而笑,六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相约这两天抽空聚聚。我便在两位大哥有些不舍的目光注视下,和潇潇一起走出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大门。

来到大门口,潇潇目瞪口呆看着我伸手从垃圾桶里翻出手机,然后惊叫一声,“天!江枫,你到底是干哈的啊?怎么做事儿整得跟谍战大片儿似的呢?”

看到手机屏幕空荡荡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未阅读短信息,我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拽着潇潇来到yè zong hui门外空地处,夜风萧瑟,我伸手将她已经非常凌乱的发丝略略捋顺,这才说道,“你以后少和西京商贸那些人来往,而且暗夜行者yè zong hui这种地方,也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应该长待的好去处…行了,你回去吧,我的话请你好好想一下!”

消失在夜幕里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潇潇仍然站在yè zong hui门口的台阶,盈盈独立,显得有些孤俏…

我再次摸出电话,前两个电话分别拨给李侃和英婕。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发给他们的求救短信,这两方不但谁也没有回复我,而且连一个援兵人影儿都没看见!

时过境迁,我现在是没有出问题,但不代表我对这件事儿、对李侃和英婕置我于不顾的做法没有情绪!

想想都有些后怕,要是我江枫没有猛将哥这个侠肝义胆的好兄弟仗义出手,我踏马的这会儿早着了西京商贸那个精通心理催眠的闫师爷闫超的道儿!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不明白是因为岚澜受伤还是亲眼见证王五惨死,总之心情极为不爽。

我先拨通英婕的手机,好半天对方才接通电话,随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凑声。

英婕的声音听着很虚弱,“喂,江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时间早已是午夜时分,事实,虽然经历了和西京商贸火拼以及缉拿越狱犯王五这么多事儿,但时间并没有一下越过暗夜来到白天。

准确说,现在还属于我和西京商贸他们约好见面的那个晚。

“英姐,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听着好像感冒了?”

“嗯,发烧了,一直在睡觉…”

“哦…”我终于释然,看来英婕并没有看到我的短信,她并不晓得今晚我遇到何等危险的局面。

不过,既然打电话给英婕,我总不能不说点儿正事儿挂断,毕竟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她病了。

沉吟着,我开口…

第659章 真相只能等到水落石出

我找的借口倒是不着痕迹,其实也算正事儿。

“英姐,我没事儿,是打电话问候你一下!对了,安排李侃去拜访英叔的事儿有没有和他说?最好尽快…”

“嗯,我说了,应该这两天会安排一次见面。”

英婕沙哑着嗓子轻声说,“谢谢你,我睡了。”

挂断电话,我胸的怒火忽然像被一盆冷水泼过,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不禁苦笑,是啊,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谁没有自己的紧急事儿要处理?难道别人都会守着手机等待我江枫的宣召么?

于是我犹豫了,正想着还有没有必要和李侃求证一下他为什么不出面为我解局,手机铃声却骤然响起,英婕给我拨回来。

“江枫,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你现在在哪里?还在暗夜行者么?”

一连串的问话在英婕急促的喘息声表达出她的焦虑情绪,我明白,她总算看到我发的那条短信息。

“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英姐你安心养病吧…”

电话那头英婕沉默许久,这才轻声回应我,“江枫,以后有什么难事儿一定要直接打电话,听见了么?”



当我最终决定还是给李侃打个电话求证一下之后,我便不再犹豫,拨通李侃的手机。

只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和刚才略带怒意想要质问英婕不同,我只是希望得到一个李侃那边没有派人过来的答案而已。

然而,当我听到他的解释后,却有些力不从心的无奈…

“小江,你的短信我看见了!”

电话接通,李侃来说了这么一句话,显然他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他李侃一直在等着我这个电话呢?

“哦…”我却没有动怒,只是应了一声。

我心里很清楚,李侃其人城府很深,看着做事儿似乎有些冲动,但每每事后想起来,都会惊讶其实人家早已事无巨细想得面面俱到了。

而且他的身份极为神秘,直到今天我还猜不到李侃究竟是干什么的,属于何门何派。

基于此,我觉得李侃既然看到短信却没有出手帮我,一定有其原因,或者说难言之隐。

所以我不用自己问太多,他一定会主动给我一个答案。

果然,李侃见我没有追问的意思,便声音平稳地说道,“小江啊,我知道你打电话想问什么,你会不会怪李哥没有出手帮你?”

“李哥,你多心了,我没有…”

“没有才怪!”

李侃笑了,尽管通过话筒传来的声音显得多少有些不真实,但我仍然能确定他的确在微笑。

“嘿嘿,小江,既然你打电话过来,咱们话赶话说到这里,我索性告诉你,你李哥还真的出手帮你了…”

对他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理解,仔细想来,好像真没找出他怎么帮我了!

好像隔着电话看到我心头疑虑,李侃笑道,“你以为李哥在向你邀功?嘿嘿,小江啊,你觉得我李侃是那种需要在你江枫面前邀功的人么?你想一下,我的人的确没有出现,可西京商贸那边是不是也没有援兵到场?”

我一惊,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无论我这边的猛将哥,还是西京商贸那边的老八,都只能说成是我们双方斗智斗勇提前部署下的伏兵,真正来自于双方身后势力所派来的后援,好像谁也没有亲临!

“怎么?西京商贸那边还是和你动手了么?”

听不见我回答,李侃的声音忽然冷漠起来,“玛德,敢玩儿我们!看来对方真是不要个逼脸了,他们难道这想要撕破脸来硬的!”

“不是的,李哥,对方没有主动动手!”我收回思绪,连忙回答。

同时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西京商贸的闫师爷见到我之后会说什么“你既然晚了五分钟,那自动失去和我们谈判的资格…”这样的话。

实情应该是,李侃这边的确出手威慑对方,于是,当我还没有现身的时候,闫师爷那边或许已然得知己方身后靠山不会出面插手的消息,这才意识到我江枫根本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面团,而是一个烫手山芋,这才临时决定撤离…

我不禁苦笑,自己不但被闫师爷骗了,而且事论事而言,我江枫的道行还是太浅啊,我本该想到己方虽然没有援兵出现,但西京商贸那边还不是一样么?

看来,李侃和对方背后势力通过某种形式达成平衡---今晚的事儿谁也不插手,任由我和西京商贸自己私下解决!甚至李侃这边可能还得到对方承诺,说西京商贸的人索性撤了,不再为难我江枫…

我不得不承认,‘事态变化’永远是人世间最难解的研究课题,谁也搞不定,无法预估,没有那个后眼!

而且人生经历的很多事儿,几乎总要等到最后一刻,甚至在其完全结束之后,才能了解到之前所发生情况的种种真相…

“没事儿了,李哥,我反正也没吃亏,西京商贸那帮家伙明亏暗亏通吃,嘿嘿…”

“哦?哈哈,是吗?那帮孙子被你收拾了?哈哈,小江你牛逼!”

这样,我和李侃又随便扯了几句便挂断电话,他没有暗夜行者发生的事儿再问,而我也没有主动和他做过多解释。

只不过,李侃不问也许是他觉得这事儿太小,而且已经摆平,实在没有知道的必要。

而我不说,则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向他倾诉的心情。

夜风袭来,我忽然觉得身有些冷。

毕竟,即便现在的天气还是能捉到盛夏的尾翼,但浓夜依然会给我这样孤独的人带来些许冷意。

再一次,我在西京街头徘徊,玛德,这些日子也真是哔了狗了,怎么隔三差五我便会遇到一次无处可去,只能在街头游荡的倒霉时刻?

紧了紧领口,我弯腰将脚那双英婕买给我据说价值万的真品老人头皮鞋仔细擦了一遍,继而穿着这身好几万的行头,随便找了一个便道牙子坐下,靠在街灯杆微微闭目。

对于以这样的方式耗掉今晚剩下的几个小时,我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或者不爽,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轻微的自虐倾向…

第660章 为英婕治病

在西京的夜色和冷风,我有些漠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事实,我完全可以找个快捷酒店对付一夜,然后在曙光来临之际,重新安排一下今天将要面对的种种事端,这样便可以令自己的精气神看着相对振奋一些。

然而,我却并没有那样做!

似乎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更好的选择应该是逃离这个世界所带给我的孤独,而非独自躲在寂静的宾馆房间里,躺在空荡荡的床睁着眼睛失眠…

有鉴于此,我宁愿去数稀稀拉拉从我面前驶过的那些车辆,并且在其消失之前辨别一个个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车牌号码。

我笑着、黯然着,自我安慰道,江枫,与其说自己落寞,还不如说我其实只是无聊…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再次响了起来,在这样寥落混合着嘈杂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刺耳。

“英姐,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又怎么了?”

我有些好,想不通为什么这时候英婕会给我打电话,毕竟刚才该说的好像都已经说完。

“江枫,江…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我好冷,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顾不想英婕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身边没有人照料,而她又为何会在这个夜晚想到给我江枫打电话,而不是求助自己的家人或者其闺蜜?

我连忙问,“英姐,你现在在哪里?我马过去…”

她说了地址,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病了至少一晚却没有人照顾,以至于现在还找到我头的缘故---她根本是一个人!

英婕此刻所在之处,正是之前我‘醉卧美人膝’那晚,她带我去的档小区。

我想,那里应该是完全属于英婕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且这个私人空间,英婕会时常独自待着、留恋着什么。

大约半小时后,我横跨半个西京老城区,出现在英婕面前。

她裹着毛毯为我打开房门,而后便在我的连声催促,重新躺回床榻。

我问英婕,“姐,你吃东西了没有?”

“没…”

“那你吃药了么?”

“没…”

“这…你这里有开水吗?”

“没…”

顿时,我有些恼火,“英姐,你不吃不喝不服药,你想死啊你!”

我随口这么一句带着关怀的责备却让英婕呜呜哭起来,“是,我想死,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顿时懵圈。

这又是肿么了,原本还好好的,英婕干嘛不但病了不说,还不吃不喝不治疗,甚至心生出轻生的念头?

自然而然地,我想到应该是因为她那个前男友健。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英婕的情绪转变得这么快!

好像前两天我们最后分手之时,她还自信满满说过让我和沙山女监的女犯们给她当模特,从而能够在魔都时装周的走秀惊艳一番…

想到这里我便问她,“姐,想他了是吗?”

英婕开始哭,呜呜咽咽的,好半天才回答我说,“江枫,今天,今天是他的生日啊,我的健,过了今天三十周岁了…”

果然,还是因为她死去的前男友。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英婕,这一刻我只是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词汇显得如此匮乏。

事实,这种痛失至亲的心情我也曾经历过,当时外公永远离开我们的时候,我便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无法解脱,总是以为他还在家乡等着我,当我回去后,还能陪着他老人家一起山摘采药材,走街串巷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治病…

所以我明白,英婕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楚,而由于她失去健的时间更短,统共也没有过去多少天,因此更容易触景生情或者因为某个特定的时刻而陷入缅怀,情难自已。

也许,此时此刻英婕喊我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病得不轻需要有人照料,更主要的,还是根本无法承受独自一个人熬过这几个小时暗夜的那种存在于身心的折磨…

默然,我有些心疼她,但我能做的只是帮英婕盖好被子,又加一床毛毯捂汗,然后专门烧好一壶开水,再跑出三站地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为她买了发汗降温的退烧药…

当我用她的钥匙打开房门,我发现英婕已经沉沉睡去,只是她的身体蜷缩在被褥下,俏脸烧得通红,额头鬓角却没有一丝汗渍。

坐在床头,我默默注视这个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并且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人,心不胜唏嘘。

在英婕身,我似乎验证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老天爷总归不会让一个人的生活始终完美无缺!

唤醒英婕,我半抱着她将退烧药着晾好的温开水送进口,然后温声道,“姐,你的情况应该是受风了,身体里的汗发不出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帮你推拿按摩治疗…”

医有一些看着并不正规,但却疗效极好的治疗手法,如拢头、拔罐、在额头挤红点以及捏脊。

这些手段的基本要旨都属于将寒毒聚集到一些穴位附近,从而通过体表、肌肉的某些ci ji,令人体枢神经和末梢神经产生反应,进而主动发汗。

实际西医不是也有用冰袋冷敷额头进行物理降温的方式么?说起来,过程虽然不同,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英婕点点头没有拒绝,她始终半闭着眼睛任由我摆布,好像所有的力气已经从四肢百骸里被抽去…

我先是在她额头包括两侧太阳穴的位置挤出一溜凝血红点,而后又进行头部推拿和敲打,最后是肩膀和两侧大臂弘二头肌按摩。

这个过程,英婕的脸色始终很安详,似乎颇为享受,但直至我已经遍体冒汗,她的身却依然干燥,连一丝出现汗液的迹象都没有。

甚至她的额头反倒越来越热,体温计显示的温度也超过三十九度。

我心里有些着急,一咬牙,拍了拍英婕滚烫的脸蛋,“姐,别怪我江枫孟浪啊,你自己身体不争气,我只能给你用绝招了哈!”

尽管我的口气显得很轻松,但心里却有些忐忑,毕竟接下来我将采取的治疗手段,对于我和英婕而言多少有些尴尬…

第661章 捏脊

她哼了一声,“要弄弄,不弄让我睡觉,死了最好…”

英婕这种心态绝对不利于其身体康复,我没辙了,双手伸进被子里掐住她两侧腋下,“姐,翻身,我现在给你捏脊…”

捏脊,属于医按摩治疗的一种常见手法,通常施诊者会沿着病患背部脊柱,从颈椎开始向下,每隔几公分位置便向揪起病人脊椎两侧肌肉,并且停顿几秒钟,令其产生一种酸痛感,同时将寒毒拔出…

虽然这样做的医理我不太清楚,但跟着外公走街串巷给乡亲们看病时,我也曾多次使用过这种简单的手法,而且无一例外,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疗效。

与那时候不同,由于我现在身带着内息,因此在捏脊的同时可以将内息灌注于对方内体,更有助于病人康复。

事实,对于这套手法我极为自信,至少在林芬身我曾无数次展示过其精妙之处,当然,有时候是为了治病,有时候则是…反正大家都懂。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和林芬共同生活了两年多的出租屋里,她总是会在很多个类似的夜晚腻在我怀里,撒娇地让我为她捏脊,最后捏着捏着捏成负距离…

有了这种念头作祟,此刻我便觉得有些难堪。

不但我的手要伸进英婕贴身衣服里和其肌肤亲密接触,而且如果要让捏脊的效果达到最佳,一般来说都要自颈椎到尾椎,遍及整个儿脊柱区域。

这样一来便有些尴尬了---再向下几公分我的手很可能触及到英婕的丰满处。

虽然,从机场回来的那晚她早已在我面前不着片缕过,而且前两天晚同样在这间单元里,英婕曾亲眼目睹我洗澡的整个儿过程,我和她从身体的层面讲,实际已经没有太多秘密可言,只是我却依然有些不好意思。

治病是治病,借着治病为由占女人便宜,不但会为别人所不齿,我自己更无法接受。

努力平心静气,我将自己的角色定格在医者这个神圣的称谓,开始为英婕捏脊。

只是她的内衣有些紧,我的手每次向抬起的时候,便会被内衣所阻碍,不但十分费力而且也勒得英婕很不舒服。

没两下,她便有些焦躁,“哎,江枫,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婆婆妈妈,脱了!”

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脱了?脱哪儿?”

“衣服脱了!”

英婕没好气地嘟囔一句,“勒得人家难受死了。”

“啊…这个…”

我有些犹豫,却没想到英婕根本不管顾忌我的感受,双手交错拉住内衣下摆,向猛然一翻…

我的双眼,便被一片耀眼的雪白刺得根本睁不开…

英婕问我,“裤子要不要脱?”

“啊?要…啊,不要!”

我还没说完,她已经将弹力裤脱下,只留下一件小的可怜的卡哇伊…

我不敢看,连忙拉过被子将她的身体轻轻盖住,闭着眼,开始为她捏脊。

然而,好像苍故意考量我们的忍耐力一样,老天爷似乎极力将这场捏脊治疗搞得旖旎无、万般复杂。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态出现某种可耻的变化,我闭着眼不看她,只是用双手找寻英婕脊背那些可以入手捏脊的穴位。

只是由于我侧坐在床边,姿势实在很不舒服,再加闭着双眼…我的手便无法一次准确触及脊柱两侧部位,竟然变成在英婕光滑的脊背不断游弋…

娘的,我的汗呼呼往外冒,特么这是在给人家美女捏脊治疗吗,简直是对我心智的一场摧残!

果然,英婕哼哼几声,用一种分辨不出是恼怒还是娇羞的腔调说道,“江,哦~~~江枫,你,你在干嘛?想摸我或者想要我了?直接说好了,至于这样嘛…”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也显得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我…差点儿没委屈得哭出声。

真特么蓝瘦香菇!

我江枫真没那方面的心思,你英婕怎么能这么想呢?

何况,我江枫也不是什么初哥,真要想在这个寂寥的夜晚和你发生点儿什么浪漫的事儿,我绝壁会表现的更直接更狂野,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将自己装得道貌盎然吗?

做某种爱做的事儿,本来也不是在课堂讲课那样一本正经,我江枫难道会担心被你英婕吃掉?

心叹息,我抱着不和病人一般见识的心理,将内息灌注在双手,

索性,一把将她的被子撩起,抖擞精神,开始捏脊的万里长征。

不看她的好处,至少让我少了某些视觉的ci ji,更容易令自己的心态变得安详平和。

她又开始叫,叫得我各种烦躁。

罢了,我找出一包棉签,扯下两坨棉花塞住耳朵…

恐怕谁也没有见过如此葩的治病方式,闭眼、堵耳,并且不再开口。

这一刻,我变身成为一名盲聋哑按摩师,全凭手的触觉在为英婕捏脊拔毒…

接下来的整个儿过程变得十分顺利,也许看不见听不到,我的精神反倒更加集,手的动作也变得异常熟练并且迅速。

只是我终究没有按到英婕的尾椎骨,我不想也实在不敢让我们之间本错综复杂的关系,发展成更加含混不清。

隐隐约约,透过那两坨棉花我好像听见英婕在不断轻呼,而通过手指手掌反馈回来的感觉,我明显探知到英婕已经开始发汗。

黏黏糊糊越来越多。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我的胳膊以及姿势非常别扭的腰已经有些酸疼难以为继,终于我停下手,双手交错,互相掰动自己手指、手腕关节。

“英姐,好了,你盖好啊,我要睁眼了…”

我听到躺在床的英婕好像动了动身体,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哼了一下,“等等…江枫,你真好…我是说你捏得真好,你,你能不能再给人家捏两下?”

我苦笑,依然闭着眼睛,“姐,你倒是舒服了,可你知道我这姿势有多累?完全用不劲儿啊!”

“要不,要不你坐到床来?”她的声音更低了。

我摇头,“算了,咱可说好了啊,最后两趟!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累死人不偿命…”

叹息着,我再次伸手按向英婕的脊背,只不过,这次,当我的手碰到她凝脂般肌肤的一刹那,我顿时僵住…

第662章 异地互查

手指僵住,身体僵住,而我的思维,却变得火辣辣差点儿没烧断全身各处神经线。

即便并没有睁开眼,但我仍然知道自己的双手按在什么地方。

英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变成正面对着我…

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我只知道两只手传来的感觉,**且美好。



如果我说后来我和她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发生一些可以回味无穷的浪漫ji qing,或许没有人会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我动了,扭头冲向卫生间,脑袋在门、玻璃连续碰了若干次,最后在英婕略带哀怨的放声大笑,狠狠地冲了一个凉水澡。

事实,当后来英婕调笑着问我这晚的感觉时,我真的不知道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的确,我江枫是爷们,是精龙厉虎的壮小伙,我需要女人,甚至于夜夜笙歌在我这个年龄也算不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为什么我会跑?我怕她么?

我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英婕的如火ji qing溃不成军丢盔卸甲,但我却无法做到像对待岚澜那样心无芥蒂地要了她…

甚至于做不到如同与茹姐或者小娥嫂子那样欢好。

这种感觉实在说不清楚,我只能解释为,现在我还没有爱英婕,并且不希望成为她精神的某种替代品。

实际这种借口非常牵强,试问,我和乔小娥、和郝茹爱爱的时候,我爱她们了么?显然,并不是…

穿好衣服,我再次坐在英婕的床前,寒着脸问,“试体温了没有?多少度?”

英婕笑着,却做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我说,“人家夹着表呢,你帮我拿出来看看多少度?”

我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英婕,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我江枫怂包,哪天逼急了指定收了你!”

“你来啊,有种现在来!”

说着,英婕作态便要掀开盖在自己身的被子和毛毯。

我吓坏了,连忙按住她的手骂了一句,“姐,我叫你一声姑奶奶行不行?你丫有病吧?想男人想疯了?”

“对,我是想男人了,我想他!”

英婕瞬间眼圈变红,“你走,你走啊,我不要看到你!”

我踏马的!

真是没辙…想不到辛辛苦苦一晚,末了末了却被英婕再次驱赶,像次在这里的情形一样。

女人的心思啊,怎么这么难以捉摸?

她开始呜呜哭泣,闭眼睛不再看我,任由长长的睫毛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滚滚滑落。

我叹了口气,轻轻捉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柔声道,“英婕,其实你是个好姑娘,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经历属于你的精彩,你还会遇到我好百倍,甚至他还要好的男人,你这是何苦来的?”

“不,我的爱情已经死了,我踏马的想找个"qing ren"人家都不要!”

英婕忽然激动起来,泪眼婆娑瞪着我,“江枫,我英婕那么不堪么?要了我你委屈是不是?觉得我太下贱是吧?”

“不…”

面对已经不可理喻的女人,我实在没办法和她讲道理。

再次叹口气,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体温已经明显降下来。

站起身,我对英婕说,“记得多喝点儿水,按时吃药…你很好,是我江枫不好,我没有那个福气,配不你…”

或许,这种听去最为苍白无力的解释,才是对英婕此刻最好的安慰吧。

既然没有那份缘,又何必强行扭在一起最后互相伤害。

尽管我心里明白,起晨晖和洪蕾,英婕也许是对我要求最少的那一个,但相对于另外两人,英婕或许也是最不爱我的人。

的确,她漂亮xing gǎn惊才绝艳,而且不会缠着我,但我要的不是嗟来的一夜缠绵,我不缺这个,缺真爱。

“等一下!”

见我要走,英婕一下从床坐起来,悉悉索索开始穿衣服。

我站住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儿?”

“我有话和你说,你转过身好不好?”

“你穿好衣服没有?”

“嗯,穿了,江枫你过来,有正事儿商量。”

听她的口气似乎不像跟我胡搅蛮缠,我停了良久终于转过身,看到英婕已经穿好贴身衣服,披着毛毯靠在床头。

“说吧,什么事儿?”

“江枫,你记不记得我爸我小叔和你说的那件事儿?”

“记得啊,怎么了?不是监狱系统弱电改造和监控安防那个标嘛!怎么,情况有变化?”

她摇摇头,“没有,但是试点监狱已经选好,你想要的相关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最快这两天可以下监狱调研…”

我一愣,“这么快?”

我想起似乎自己还没有跟司法部姚司长说起这件事儿,并没有请他加快在西京举办全国安防监控会议的审批流程,怎么才几天功夫,英家把这件事儿办妥了?

“那倒不是…”

英婕的脸不再有那种谐谑的表情,显得很严肃,“江枫,全国性安监会议报告还没有正式打,邀请函更别提了,本省jiān yu guǎn li ju都没批下来呢!”

我于是更怪,既然如此,英家又是怎么操作这件事儿的呢?

英婕应该看出我表情的迷惑,她开口解释道,“这次还真不是我们英家运作的结果,事实你也知道,我们英家在司法系统的能量有限…”

“哎哟我的姐,你直说吧,到底怎么个意思?”

“你们t市沙山女监好像有个姓陈的科长?叫…”

“陈倩!你说的是不是陈倩?”

“对,陈倩!前两天她拿着司法部的批找到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说是作为司法系统内部互查的代表,将要对全省男监、女监、少管所和戒毒心这些地方进行抽查,考核重点是安监工作…”

我愣住,真没想到,英家的贵人竟然会是陈倩!

难道说冥冥自有天意,倩姐的西京之行竟然还带着任务了吗?

想到自从几天前和陈倩还有岚澜见过一面,我竟然再也没有想到主动给倩姐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而她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我的心情便有些不舒服,人家陈倩千里迢迢跑到西京来看我,可我呢?直接将倩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63章 好阴险的局中局

祝愿大家端午节快乐,今天要去老人那里吃团圆饭,只能熬到半夜三点先写出四章,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再发几张出来,我只能说尽量努力,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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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努力让心情快速平静。!

至少在我看来,倩姐西京此行似乎疑点颇多,最起码我不相信她只是专程来看我江枫那么简单!

按理,倩姐前来检查西京方面的安监工作,对我和英家来说绝对是天赐良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其有些地方,好像极为不对路!

深深呼吸一口气,我问英婕,“像这种系统内互查的情况,在党的代表大会之后已经全面展开,无论国家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都提倡此类异地互查的做法!只是,好像流程不太对啊,没听说检查的人都来了,被查一方却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任凭人家拿着手续自己登门…”

“是呢,我也有些怪!”

英婕的脸现出迷茫的神情,“我爸和我叔的分析是,司法系统内部异地互查的消息肯定早传达到山溪省乃至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只不过却被什么人压住没传达下来,我们英家更是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

瞬间,我明白了,这是对手在搞她们英家啊!

捋一下思路,这件事的始末应该如此,之前司法部已经下通知山溪省以及西京市,近期会安排工作组对地方监狱部门进行安监检查,只是无论山溪省或者西京市两级jiān yu guǎn li ju,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公开!

也许人家已经在内部传达过,只不过却是限定范围,并且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以至于直到这一刻,英家的人还被蒙在骨子里,不知道有司法系统内部互查这桩事儿!

我和英婕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她的汗冒得呼呼的,而我也差不多。

真特么够阴险!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西京的所有监狱安监现状肯定不符合标准,不然怎么会大张旗鼓花掉几个亿的投资进行半公开招标?

不过,这其却有些诡异的门道。

要是我没有记错,英雄、英勇兄弟曾经和我说起过,英氏集团标的时间是在半年以前,也是说,jiān yu guǎn li ju这边早已意识到本省各地监狱安监情况不符合标准,未雨绸缪提早进行安排。

既然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没有毛病,那么把柄最终只能落在标方英氏集团身,是他们英氏集团能力不够,协调不下来,迟迟难以开始改造工作,这才将如此重要的事儿耽搁下来…

只要调查组成员随便抽查一家监狱,连挑毛病的过程都可以省掉,直接一抓一大把全都不合格不合规,到时候追查起来,人家jiān yu guǎn li ju早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罪责只能全盘落到英氏集团的头…

我和英婕不断讨论,深入剖析,却随着抽丝剥茧想明白这一切,直接吓得冷汗直流。

我到还罢了,英婕却差点没哭出声。

毕竟无论她再怎么不想管英家的事儿,不想掺和老爹政坛之路,但她英婕毕竟是英家的直系子弟,不可能做到完全漠不关心!

我想英婕自己也清楚,一旦英氏集团惹出大乱子,很可能会导致英雄兄弟直接下台或者被边缘化。

而只要英家的势力大幅度受损,她英婕的日子肯定也会变得异常不好过…

分析到这里,我甚至有种心惊肉跳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出现在脑海,是不是对手早知道会有这样一次安监互查,从而才安排了这次弱电以及安防监控改造项目招投标?并且装模作样对付一番之后,不但将标价格压得很低,保证英氏集团劳民伤财一溜够最后算做成也赚不到什么钱,而且还在这里留下绝杀伏笔!

要是事情真相果真如此,那么我只能说,对手,你们丫的太牛逼的,这算计绝壁称得赛过诸葛武侯,老子肯定要给你丫点一万个赞!

“江枫,你是说,人家早下好套了,发布招投标公告、竞标时让标、调研时刁难不配合、拖着工期…这一切,除了确保我们英家无法按期完工,赔偿巨额损失并且名誉受损之外,更主要的是等着这次司法系统内部互查,直接追责并且捅破天,一举置我们于死地?这…他们郝家真是好算计,太狠了!”

我点头,“差不多应该是这样子,但…唉,不是我江枫灭自己锐气涨他人威风,这一次恐怕不太好办,人郝家用的是阳谋!”

我递给英婕一杯温水,让她一口气喝掉补充水分,这才继续说道,“英姐,你想想看,这件事情算咱们完全猜出对方的意图,又能怎么样?除了刁难不配合英氏集团的代表进行需求调研之外,人家一点儿违规的地方都没有,整个儿一个设好圈套等着你们英氏集团向里面跳的杀局!你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样?”

“这…好像还真是!似乎除了招投标那次应过景儿,郝家那边根本再没有跳出来说话!”

“所以啊,人家一点儿把柄都没落下把你们英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高,果然是高啊!”

英婕有点儿不服气,“哼,那他们刁难英氏集团,不好好配合需求调研,难道反而有理了?我们不能在这种地方做章么?”

“可以倒是可以!”

我先点头,却又摇头说道,“姐,事情要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倒也罢了,可事实呢?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见她又要着急,我连忙阻止英婕想说话的念头,继续说道,“英姐,你先听我说完!一来,你说人家刁难不配合,调查组会相信么?证据呢?还有,试点监狱那边难道不会强词夺理非说成自己一方始终在全力配合你们英氏集团调研,只是你们的设计师不争气搞不定而已,你能说啥?本来这是一个扯皮倒灶的事儿,谁能随便定了性?二来,真正和设计师、调研工程师对接的一定是监狱底层的工作人员,算找到他们不好好配合耽误安监改造进程的证据,大不了开除个把人而已,对人家郝家又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的分析直接将英婕震得目瞪口呆,半晌她才开口说道,“那,那江枫,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英家无论怎么做,也一定会落得个悲惨收场,甚至从此一蹶不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664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的神情有些悲切,又有些黯然和愤懑。!

我微微摇头,“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任凭事情按照对方设计好的圈套变化下去,也许终归有一天应付不下来,最后英氏集团丢人破财,你爸和你小叔身败名裂…”

“那,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怎么做?”英婕的声音在颤抖,可怜巴巴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爱怜地将英婕脸散乱着的秀发拨弄开,“你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次主导异地互查的人是我们t市沙山女监方面派过来的,是陈倩,对不对?”

“对啊,是陈倩,那又怎么…啊,我明白了,江枫,你是不是说咱们可以走后门?”

英婕一下激动起来,猛地抓住我的手,“你快说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嘿嘿,违规事情绝对不能做!哪怕英氏集团真的遭受一些损失,受到某些方面的排挤诋毁,我们后面的行动也不能有一丝把柄落在对头手!”

“那…”

“后门不用走,陈倩那边我去说,打打擦边球总可以吧?”

我冷笑,“对方千算万算,恐怕仍然没有算计到哪个地市的代表会来内审山溪省以及西京市监狱系统的现状,而我的存在也是英氏的一招暗棋,他们郝家更想不到英家可以和t市沙山女监那边扯干系!”

“哼!”

英婕忽然哼了一声,“好你个江枫,你说得这么有把握,看来你和陈倩的关系非同一般啊,不然,人家干吗听你的,干吗帮我们英家?”

我无奈地看着英婕,搞不明白她何苦非要纠缠这种细节之处?

好半天我只好说,“我难道不是和你、和你们英家关系更好?不然我凭啥要帮你们?你以为这事儿是闹着玩的?我江枫牵扯进去,真得能得到多少好处?”

一连串反问顿时令英婕无话可说,不过她倒是变得开心起来,“嗯,我知道你对…对我们英家好…”

“错!”

我故意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颏,“姐,我和你们英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爸你叔他们许给我的那些承诺对我而言也不是非要不可!再说了,嘿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政客和商人,他们这种私底下的许诺,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呢?你该我更清楚吧!”

“那你…”

“嘘~~~不要说,说不得!我这么做为了谁,姐啊,你一定很清楚…好了,不说了,自己心知肚明好…”

其实我并不想表现出这种略显暧昧的姿态,但好像我和英婕的相处注定会以这样一种互相撩拨、纠缠不清,却在最后关头望而却步的方式长久存在,我控制不住自己关心她的同时不自觉说出一些挑逗的话,而她更是如此…

英婕笑了,笑靥如花,眼睛里却带出点点泪光。

“江枫,抱着我,抱着好…嗯,对,这样…我好舒服啊…”

当天际发白的时候,我悠悠转醒,却发现英婕丰腴动人的身体整晚匍匐在我胸口,睡得正香甜。

轻轻将她抱到床榻,摆出一个自我认为会令其十分舒服的睡姿,我披英婕的晨缕来到阳台,在曙光轻抚打开窗户,点一支香烟,陷入沉思。

找陈倩说情,的确是我需要立即着手去做的头等大事!

否则,一旦陈倩开始调查却不晓得我和英家的关系,以及英氏集团在监狱安监改造的作用,说不定倩姐大笔一挥,反倒成了对手郝家打击英氏的先锋官、第一大杀器。

这要是陈倩糊里糊涂冒头成为对方手一杆枪,我可到哪儿哭呢?

但,无论如何,我却绝对不会让倩姐处于一种被动尴尬的境地,更不会让她为我江枫、为英家冒险做出违规的事儿。

有些事情必须要立场鲜明、坚守原则,擦边球可以打,但违法乱纪,绝对不能做。

谁也不想自己找死,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导致别人跟着一起死!

烟圈在空气慢慢失去形状,并且最终化作一道道若隐若无的青线,飘飘荡荡飞向天际。

对面楼宇有不少住户已经起床,我看到一些人隐隐约约正站在阳台弯腰踢腿蹦蹦跳跳做着运动。

尽管双方都隔着宽大的落地玻璃,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我还是能够在这个清晨体会到新的一天带给千家万户的欢愉和活力。

这种视觉的变化令我的情绪不由自主好起来,缜密且灵动的思维在这一刻重新回归我的大脑。

前去找陈倩这件事儿虽然看似很急迫,但并非是足以扭转乾坤帮助英氏集团打赢这一仗的关键因素,并且遮得了一时却不可能盖得住一世,纯粹将赌注押在陈倩身不但大错特错,而且反倒会让原本已经少得可怜的这点儿施工改造时间,白白消耗掉。

想明白这一点,我笑了,冷笑!

打铁终须自身硬,英氏集团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最完美、最漂亮的设计方案,而这个方案还要满足‘既符合华夏国情、又能赶超国际先进水平’的前提!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大言不惭地和陈倩、和内部检查组的其他成员说清楚,我们英氏集团之所以半年都没有大动静,正是为了将这次弱电及安防监控改造项目做到尽善尽美、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你们检查组可以好好看看嘛,英氏集团其实早在动手做设计了,最好的设计拖得时间当然会较长,这一点无可厚非…

至于以超前理念完成西京地区乃至全山溪省监狱系统安监改造,很可能造成资金投入的巨大缺口,这个问题也好解决!

英家既然这么多年已经赚了不少钱,该是回馈社会、感恩政府的时候了,英氏集团赔本也要做,并且做好、做出彩!

实际,如果英家自己亏钱也要保质保量完成这类造福社会的政府项目,无形之,甚至都不用宣传,政府方面也会将这笔政绩算在英雄以及他大哥英强头。

说不定郝家反倒因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英家兄弟仕途升迁创造了一个绝佳良机!



想明白这一切,我的思路恍若被打开大闸的洪流,迅速且面面俱到流遍思维的河道,尽管有些地方还想得很粗糙,但信心已经重新拾起,斗志再次昂扬!

这时,我的背后贴一具柔软丰腴的身躯,英婕不知何时已经起来,双手环住我的腰肢轻声问,“是不是有思路了?”

第665章 再会倩姐

我转身,冲着英婕笑笑,“何止有思路,根本是成竹在胸!”

“得了吧你!”

英婕掐了我的胳膊一下,“会吹牛!”

“英姐,我江枫吹过牛吗?”

我的脸色一本正经,“你好好想一想,我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么?”

英婕做出一付努力回忆的神情,良久方道,“好像还真没有…”

“还是了!”我整个儿一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江枫从来不吹牛,顶多吹吹羊!”



看着英婕重新躺回被窝,我给她弄了一个清汤荷包蛋,又将水烧开冲好,敦促她喝下感冒药,这才对英婕说,“姐,尽量不要直接饮用饮水机里的水,时间长了不进行清洗,会有很多细菌,水质反而更不好…”

英婕始终默默看着我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回应我的絮絮叨叨,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江枫,你去忙吧,我们英家的事儿…拜托你了!”

从英婕这里出来,我第一时间拨通陈倩的电话,还好那边没有出现关机或者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江枫?是你吗?小枫…你总算想起来给倩姐打电话了…”

陈倩的声音显得悠悠荡荡,有些幽怨的韵味,我便不好意思起来,糯糯道,“倩姐,是我不好,最近实在太忙太不顺,没顾陪你…”

“哼,行了行了,人家知道你江枫是大忙人!嘻嘻,看在你今天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分儿,倩姐不和你计较了,说吧,找我干嘛?是不是良心发现要陪我逛逛西京城的名胜古迹?”

我苦笑。

虽然我的确想说,倩姐我陪你去一趟兵马俑,或者咱们立马动身去看壶口瀑布,但我终究没有张开口。

哎,现在真不是携美女游山玩水的时候,我没那时间,更没那种心情。

最后,我索性不再纠结该如何措辞回答她,直接问道,“倩姐你在哪里呢?我去找你。”

“我在南门这里什么城堡酒店住着呢!”

“哦,那地方我知道,西京城堡是吧?好像是四星半还是准五星级别,倩姐,你不是和岚…岚监住一起吗,怎么现在自己跑到别处去了?”

“嘻嘻,谁愿意一直给你们俩当电灯泡啊?从法门寺回来那天,我没打招呼搬走了…”

于是我这才知道,其实陈倩早自己开启驴友玩西京的单人攻略,一个人躲了,而岚澜一直瞒着我,我也始终认为岚澜和陈倩隔着一间房住在希尔顿…

我再次感慨,和岚澜在一起什么都好,是太累心!

似乎她永远也做不到简单轻松无所隐瞒地和我一起生活,我江枫也好像始终不能走进她全部内心世界!

念及此处,我倒是变得更加释然,也更为坚定必须离开岚澜,重新开始寻找自己新的情感归宿的念头。

“倩姐,你待在西京城堡不要动,我现在过去,说吧,想吃什么早点,我给你买过去!”

“嘻嘻,小枫,你今天怎么对倩姐这么好…嘻嘻我猜到了,是不是有什么喜讯告诉我?那我可不客气了啊…对了,老铁家肉夹馍还有城关那里的胡辣汤,你给我买过来,我可听人家说了,这才是最正宗的西京风味小吃呢!”

“木有问题,这到!”

我挂断电话,立马有了接下来行动的具体目标。

不是肉夹馍、胡辣汤嘛,好办!

只是当我大汗淋漓在一个多小时后才敲开陈倩房间的门,第一句话我便哭丧着脸问,“倩姐,你都是从哪儿听到这些名小吃的啊?好家伙,肉夹馍排了二十分钟,胡辣汤更是让额等了半个小时,你呀,真是不懂得心疼人!”

“哈哈,额,额!”

陈倩学着我的腔调,“回到西京,你江枫也额啊额变口音了啊!”

我回应她笑着,“入乡随俗嘛,何况我本来是西京人氏…”

“你家不是在旗山县么?”

“旗山也属于西京地区…”

两人逗着闷子,我已经将满手吃食儿在桌子铺好,招呼陈倩,“倩姐,快来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完全不是那个味儿了。”

今天的陈倩梳着一个‘大侠头’,身穿着合身的丝质睡袍,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里,将自己作为女性最妩媚最魅惑的一面完全展示在我面前。

她身体的曲线是我所见过女人最完美的一个,甚至起岚澜也有过之无不及,虽然面容达不到岚澜那种精美绝伦,但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媚到骨子里的韵味。

看着她,我几乎有些难以自制。

在陈倩办公室桌子底下那一幕,倏然间便涌我的心头,而在她家里留宿那一晚我的梦境也清晰浮现出来…

身体不受控制,我忽然伸手抱住倩姐,一口咬在她的樱唇。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明明昨晚英婕主动投怀送抱我却拒绝,而此刻呢?见到陈倩后竟然冲动到如此地步。

可是,我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yu wàng?为什么?

倩姐喜欢我,她对我的情感浓郁而深沉,无论何时永远都是站在我身后坚定不移支持我的那个女人!

似乎,我所能报答她的,也只有这具年轻强壮的身体了。

陈倩愣住,口呜呜着说不出话,她那春情四溢的剪水双瞳愣愣地看着我,然后便疯了般一下抱住我的头,迎合着我疯狂吻了起来…

“咳咳~~~”

一阵咳凑声分别从我俩口传出,唉,简直了,太煞风情!

陈倩嘴里,此刻还有一块没有咽下去的肉夹馍,于是,这道精美的西京小吃,便成为阻碍我们进一步接触的无敌天堑。

最关键的是,这种无奈的窘况一下令我们的yu wàng从九重天际跌回人间。

我俩愣着,呛着,哈哈大笑着,拿起餐巾纸擦拭嘴唇。

但刚才那种旖旎的动作,却谁也无法再主动继续下去。

有些前缘,并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再续的,需要合适的时机和心情。

“你真讨厌!”

陈倩用她那种能够秒杀所有男性同胞的媚眼瞥了我一下,“都不能等人家吃完饭嘛,真是的…”

我讪笑,“倩姐你慢慢吃!”

“那你呢?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我不饿,”我看着陈倩,心有一丝温柔流淌,“我看着你吃好了…”

第666章 我和她们的关系…

陈倩味蕾全开地狼吞虎咽,而我则不由浮想联翩…

有时候,我始终搞不明白,我和自己身边走马灯般出现的这些女人,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

像茹姐、墨芷舞、洪蕾以及小娥嫂子,我还算清楚她们需要什么,我又能给予她们哪些。

但更多的女人,如陈倩、燕然、岚澜、晨晖、英婕,甚至包括马昕、汪珊、程瑶馨和流苏…对于她们,我不清楚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能给这些女人分别带去哪些她们所期盼的东西。

说陈倩吧,她对我好,甚至可以说所有女人独一份儿,无可替代。

从我进入沙山女监的第一天起,倩姐已经几乎没有保留甚至毫无原则地支持我、保护我,而这种超乎友谊甚至胜过亲情的关爱,却让我在不知不觉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惶恐感,继而有意无意开始躲着她。

在我意识里,有种关爱属于不可承受之重,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因为我根本还不起。

我知道并且相信,无论在工作、生活、精神或者**,只要我想要的,陈倩都会毫无保留给我,可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甚至说不有任何道理可言的‘爱’,却令我害怕,让我心存忐忑,从而每每在最后关头,我都会退缩不前。

想想这些,较一下陈倩、英婕和岚澜,我不禁暗自叹息,人与人之间,怎么那么多不同呢?

她们对我的好,我认为都是真心实意,可岚澜不让我走进她内心最深处,尽管我几乎已然了解她所有过往,但岚澜在我心里始终像雾像雨又像风,捉摸不透。

英婕呢,我知道自己是她心某人的替代品,即便经过这些日子接触,我也相信江枫这个名字在她情怀里有着独特的地位,并且分量很重,但英婕那种时不时将我和健混淆到一起的思绪,却是我根本无法接受的。

只有陈倩,无私无畏无可保留地对我,而我却因为不知道倩姐究竟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次又一次退缩…

有时候我甚至想,哪怕她提出像墨芷舞、洪蕾那样明确希望和我终生厮守的愿望也好啊,至少我能明白陈倩内心的需求是什么。

或者,退一万步说,她愿意和郝茹以及小娥嫂子一样,没名没分做我江枫背后的女人,只要我能对她好成。

无论哪一种情况,我都会认真考虑,努力让她满意…可这样啥也不说,是一味对我好,真是让人蛋疼。

陈倩不再劝我,在我目光注视下十分享受地吃完早餐。

其间还不时指挥我去给她拿这拿那,偶尔也会张开嘴让我喂她吃东西…

我便有些恍惚了,我这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我和陈倩,什么时候忽然相处得如此亲昵并且自然?

印象里,这种情况只有在结了婚以后,并且浓情蜜意的小夫妻身,好像才可能出现吧!

倩姐终于心满意足地吃完这顿饭,她娇笑着对我说,“小枫,你不吃点儿真是没口福,肉夹馍酥得入口即化,胡辣汤的味道香醇浓郁,哎呦,人家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呢!辣,辣死我了,快给我弄点儿矿泉水!”

陈倩的样子像一个对着自己老公撒娇的小媳妇,而我的心,也在她这样一声又一声的不断指使飘飘荡荡,如坠云端。

说起来,我和陈倩很少有这样能够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岚澜之前,瑶馨丫头天天缠着我不放,而有了岚澜,我的所有私人空间都交给她,没有多出的部分留给别人,当然也包括无法陪着倩姐。

而后又是墨芷舞和郝茹…

因此,今天早这顿饭我虽然一口没吃,但却吃下满碗还要开心!

因为我看到,陈倩在笑,一直在笑,吃着笑着…

“小枫,过来给姐揉揉肩膀,别想着出工不出力啊,我可是知道你的手艺好着呢!”

我轻轻按在陈倩如凝脂般滑腻的肩头,转动指尖为她按摩,好半天,我终于忍不住打破这种静谧的温馨,开口问她,“倩姐,问你个事儿好不?”

“说吧,我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哼,要不是有求于我,你才不会这么巴巴的献殷勤呢,所以啊,我的策略是先使唤够了再说,别一会儿傻呵呵为你忙前忙后,一点儿好处都落不着。”

“倩姐,你看你说的,我江枫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儿嘛,别说买个早点按摩按摩,算别的什么,只要倩姐你张口,我绝壁做到!”

“真的?”她问我。

“真的,说话算数!”我回答得异常严肃。

只是听到我的话,陈倩却沉默了,好半天才笑道,“买早点、按摩便挺好…说吧,找我啥事?”

我暗自叹息,倩姐还是不愿意让我背任何心理包袱,她似乎要摆明一种态度,对我江枫的好,属于不求回报不计后果!

讪讪地,我终于将自己和英婕以及英氏家族的关系说了一遍,最后问她,“倩姐,你这次来到西京难道真是要作为检查组成员去抽查西京监狱的工作?”

陈倩摇头,“其实我过来原本只是为了看看你…既然你没有时间陪我,我都已经打算回t市了,结果前天突然接到司法部那边的电话,让我接收传真件,并且地留守,作为检查小组成员呆在西京…当时我也觉得挺突然的,真是没想到…”

我明白了,其实倩姐此行的初衷并非因为这次司法系统内部互查,她只是简单找了个由头来西京看我,却没想到被司法部抓了壮丁。

不过,从她如此说法,我倒是敏锐抓住一个信息点---司法部那边直接将电话打给陈倩!

这是不是说明,倩姐前往西京的情况,司法部那边有人时刻在关注?

而她能越级接到司法部直属机关的电话,恰恰说明陈倩在头有人,倩姐有后台!

只是我又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倩姐为什么直到三十岁还只是一个科级干部,而且还没有调回司法部直属机关发展,独自一人呆在t市,无声于沙山女监,并且还在东河县买了房子…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看来,陈倩身也有着太多令人无法解释的疑点。

第667章 你,长大了!

不过,这些明显属于个人**的问题我当然不会主动提及,陈倩如果想要告诉我,她自己一定会说!

我问道,“倩姐,你算是临时接到通知才留在这里的检查小组成员,那其他人呢?是从全国各地过来的么?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小枫,这你不懂了,除非是那种影响极大的重案,一般来说系统内互查属于常见工作形态,不可能同时从神州各地抽调人手!如果真是那样搞,不但劳民伤财,而且会因为检查组成员相互之间不熟悉、做不到知根知底儿,从而在工作无法形成默契配合,导致检查工作难以顺利开展…”

我听明白了,而且觉得倩姐说得十分有道理。!

“那么,是不是说,这次司法部借调来的检查小组主体成员,全部来自沙山女监么?”

“不!”

倩姐摇摇头,“除了咱们沙山会过来人之外,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以及t市其他几个男监和戒毒心、少年管教所也会派出代表,共同组成检查小组…我只是因为人正好在西京,所以不用回去和他们汇合,提前在这里打打前站…”

我连忙问她,“那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带队的人是谁?我认识么?”

陈倩看着我,面色有些不好看,“组长是铁处,副组长是利处,他们是次在一监区你怒怼的那两个家伙!嘿嘿,小枫,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铁处是白板铁婷的亲姑姑,而利处则是和你有着‘夺妻之恨’的死对头,这次…哎,好像英家的事儿不那么容易办啊!”

她的话令我有些尴尬,显然,陈倩知道我在海捞火锅店狂扁利处的原因是因为岚澜。

我虽然想到检查小组不会太容易搞定,不过铁处和利处竟然是这次安监检查组的正副组长,却令我有些始料不及。

毕竟,这两个家伙和我之间的过节都不浅,尤其是利处,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恢复男人的雄风,还有没有能力在床折腾自家婆娘。

见我陷入沉思,陈倩杵了我一下,“想什么呢?怂了?”

“怎么会!倩姐,你啥时候见我江枫怂过?”

“少嘴硬,我还不知道你!”

陈倩瞥了我一眼,“小枫,你不用太担心,组长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我陈倩也是组长之一!告诉你吧,我可是司法部指定的另外一个副组长人选呢!”

“是吗?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有倩姐罩着,还有什么困难咱们不能克服呢?”

“少贫吧你!”

陈倩哼哼两声,“对了,小枫,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应付这次突击检查?我虽然是副组长,但有些事儿我也不可能搞一言堂!”

我心分析着陈倩出任副组长这个情况,觉得陈倩一非处级、副处级领导干部,二非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直属机关对口部门的实权人物,却被司法部直接指定为副组长…看来面是想送一场功绩给陈倩,而且说不定这件事儿之后,倩姐会有很大机会提拔!

只是我并没有开口问陈倩这个问题,毕竟有些话还是等她自己说出来最好。

“倩姐,首先,我认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江枫和英家,尤其是这次弱电安监改造投标项目有关系,不然的话,铁处、利处算原本不想针对英氏集团搞事儿,恐怕也会因为我的缘故下死手,对不对?”

“嗯,你说的有道理。”

“还有,原本我的想法是让英家安排一个能够伸进去手的试点监狱作为突破口,但现在看来计划可能要有变化了…”

“小枫,你的意思是?”

“不用再考虑别的单位,选西京女子监狱!”

我冷笑,“倩姐,只有在女子监狱进行突击检查,你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大,同时话语权也相对更重!毕竟,对于女监安防这一块儿,谁也不倩姐更有经验!”

我一说完,陈倩便立即理解我的意思,她美目泛光,“对啊!选西京女子监狱!正好,既然我来得早,索性咱们一步到位,由我出面做主,将抽查单位定在女子监狱,如此一来,算他们过两天人员到位,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也说不出什么话的…”

“嗯,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且女子监狱和男监不同,由于性别差异所造成的特殊性,安监措施有更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因此,我觉得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如果女监的弱电和安防监控方案能够通过,那么男监、戒毒心和少管所好办多了!”

陈倩点头,然后看向我问道,“小枫,那你呢?刚才不是说原本由你主导需求调研,并且安排专人设计安防监控改造方案么?现在你是不是先不急着出面?”

“不,”我笑了,“恰恰相反,虽然不能让各方知道我江枫和英家有关系,可我不但要出面,而且必须光明正大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铁处和利处面前!”

陈倩有点儿理解不去,她思考半晌还是追问道,“我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小枫,你也别考倩姐了,直说吧,你到底打算怎么干?”

“倩姐,我江枫虽然和英家没关系,但我和你陈倩有关系啊?我现在正在西京,估计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情况,倩姐索性堂而皇之调我当你的副手…”

“那别人还是会知道你插手英家的事儿啊!”

“对,让他们知道好了!只不过,如果我并非帮英家,而是拆他们台呢?你觉得利处和铁处会怎么想?我江枫所反对的,他们是不是都会义无反顾表示支持?嘿嘿,敌人的敌人是盟友这句话,我想倩姐不会不知道吧?还有,如果这时候英家暗和对方搞搞关系,最好能抓住他们某些痛脚,你说,检查小组最后会如何对这次安监检查工作定调?”

陈倩懂了,不过她看向我的目光却变得更为复杂。

好半天,倩姐才说道,“小枫,我,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

“倩姐,你是想说我长大了吗?”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嘿嘿,倩姐,有句话说的好,人,总要慢慢学会长大!我江枫长大、成熟,那我也有能力对倩姐更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668章 今天我陪你!

陈倩的态度之所以会显得有些古怪,甚至有些错愕,原因我倒是能够猜到一些!

之前在沙山的时候,无论我出手救右心女囚伊眉、治疗桌球皇后潘婷笑或者暴打人贩子刘瑶琴,虽然能够展示出我在某些方面能力出众,但与今天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倩姐应该早已认可我具备强悍的武力、专业的心理学的知识,以及临危不惧、随机应变的特质。但像今天,从一开始我在全盘设局,提前对手若干步进行安排的情况,却在以往完全没有出现过。

一种是因为临时性危机出现所造成的被动应付,一种是针对某种目的,从而设定整体行动方案,并根据各种突fā qing况进行计划微调,最终达成所愿。

这两种情形出现在我身,意义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种种只能证明我有耍小聪明的能力,而这次为英家出谋划策,则展现了我江枫处理难局的良好大局观!

所以,在陈倩眼,我或许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对别人耍心眼或者说得直白些,能够算计对手的狠人!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转变会不会在陈倩对我的判断造成某些误解,甚至不爽,因为像我刚才说的,人,总归需要面对长大成熟的那一天,我江枫也需要学会不再等着被动挨打,而是主动算计敌手…

不过,从我内心深处,自私一点儿讲,我还是希望陈倩能够一如既往对我不离不弃。

所以感觉到倩姐情绪的变化,想了想我开口安抚道,“倩姐,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不论我多大岁数,不管我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能不能在仕途取得某些成,你陈倩永远是我姐,亲姐还要亲的好姐姐,你的难处是我的难处,谁刁难欺负你,他是我江枫一生之敌!”

这段话我说得十分果决,没有一丝犹豫,简直是脱口而出。

于是倩姐的眼眶湿润了,她抓住我的手抱在怀里,“唉,小枫,我的傻弟弟,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我为做出牺牲呢?我更不会让自己的难处拖累你前进的脚步…”

她的话显得含含糊糊,多少有些意犹未尽欲言又止的意思,我便问道,“倩姐,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能不能认真想想,然后回答我呢?”

“不,不要!”

陈倩摇摇头,“小枫,我猜得到你会问我什么问题…唉,抱歉,目前倩姐无法向你解释什么…总之,我对你有多好你只管接受行,如果推脱或者觉得不好意思,那才会真的伤了倩姐的心…”

话说到这份,我们便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没有追问一直存在于我心关于陈倩的那些疑点,她也没有问起我和岚澜或者别的女人究竟发展到哪一步,并且也没有再谈及关于英家弱电安监改造项目的任何话题。

我伸出胳膊,将倩姐深深揽入怀里。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我,只是伏在我强壮的胸口,默然着…

静静待了一会儿,我对倩姐说,“走,今天我什么也不干,好好陪着倩姐逛一逛西京…”

她抬眼看看时间,想了一下对我说,“也好,午看来也来不及做太多事儿,我给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和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分别打个电话,说下午一班去接洽互查工作相关事宜。”

“随你,我都可以!”

我拉起陈倩,“倩姐,只有两三个小时,我带你去碑林吧!”



站在西京市碑林博物馆大门前,我向陈倩介绍说,“碑林可能是全国乃至全世界唯一一个以墓碑、记事碑为主要展示品的博物馆。我们可以在这里见到很多古代冠绝一时的大书法家墨宝,其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甚至现在都不让游客进行拓片呢!”

我指着碑林的巨大牌匾问陈倩,“倩姐,你知道‘碑林’两个字是谁提写的么?”

“这…你讨不讨厌,明明知道人家是第一次来西京,我又没有研究过这些历史典故,我哪儿知道是谁写的啊!”

陈倩有些不满意,小嘴觉得老么高!

她今天穿着一身鹅huáng sè连衣裙,加发型梳成算是有些调皮的‘大侠头’,便显得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

胸前的峰峦叠嶂,下身水蜜桃般的丰润,配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还有天生魅惑的长相…

陈倩不用说话,只要在某处一站,绝壁会吸引无数男性同胞饱含渴望的眼光。

暑假期间本是旅游旺季,碑林作为西京老城区的主要景点,早人满为患。

此刻,陈倩如此撒娇一般对我表示不满,顿时,我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被无数充斥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所穿透,令我浑身下各种不自在。

“倩姐,你小点儿声行不行啊,没看大家都在看你呢嘛!”

“嘻嘻,看我?”

陈倩十分自然地挽起我的胳膊,令我们俩看去更像一对前来西京旅游的小情侣。

“小枫,我看啊,人家根本不是看我呢,他们是在看你!”

“对!”

我苦笑,“你太美,所以别人都想杀了我…哈哈!”

大笑声,我拉着陈倩步入碑林博物馆。



选好角度,我先用自己的手机和陈倩的手机分别为她拍了好几张照片,让她无与伦的倩影永远留存在这个古老的、充满传色彩的地方。

倩姐给我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嘻嘻,小枫,这里不让抽烟,你呀省省吧,吃糖当烟!”

这种理论令我哭笑不得,正想说点儿什么,陈倩却又问我,“小枫,你还没有告诉人家呢,碑林这两个字究竟是谁写的,你干嘛要特别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断擦拭额头因为天气炎热而流淌不息的汗水,拉着陈倩来到正殿前方,指着再一次出现的碑林牌匾对她说,“倩姐,这两个字据说是清末爱国将领林则徐所书…林则徐你知不知道?”

“哼,你当倩姐真的是历史盲啊!林则徐我怎么会不知道,虎门销烟的民族英雄嘛!”

“对,是他,这两个字是他写的…”

我正侃侃而谈,却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小伙子,看来你对碑林挺有研究?那我问问你,从碑林这两个字,你看出什么古怪没有?”

第669章 碑字少一撇

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正在‘偷听’我和陈倩的谈话。

我只能呵呵了,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妥吧,如果我们说的是某些shǎo ér bu yi的悄悄话,这要是被别人听到…除了尴尬我们只剩难堪了。

转过头,我看到一名年龄约在六十左右的老者,正含笑看着我和陈倩。

“小伙子,恕我冒昧,哈哈,你刚才说的不错,知道碑林两个字是林则徐所提,很好、很不错!”

我不明白知道这个典故有什么很不错的,事实,小时候外公至少带我来过三次碑林,别说我清楚此事,算别的一些传说、故事,只要不属于孤寡识的范畴,我多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先生过奖,过奖!”

我谦虚一句,没想到对方却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你问他岛国动漫有哪些,什么火贼海影的,都能给你讲得头头是道!但要是问起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和某些典故,却很可能一问三不知…唉。”

我笑笑,“老先生说的是!不过呢,动漫代表潮流,年轻人喜欢看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多加强一些传统化方面的教育,年龄大了自然会认识到华夏明对民族的意义和对世界的影响…”

“说的好啊!小伙子,看来你是不喜欢那些电玩动漫了…”

“嘿嘿,也不是…”我看了老头儿一眼,“事实我以前也看的…还有,不是火贼海影,而是火影、海贼…”

“你,哈哈哈~~~”

老爷子一下被我的话逗乐了,放声大笑,他用指头点点我,“你小子,哈哈,好好,看来我真是老喽!不过,年轻人的确应该与时俱进,但决不能忘本!”

“老先生教育的是!”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个老人身有一种睥睨天地的气势,以至于我和陈倩似乎在他面前说话都有点儿放不开手脚。

所以我的态度很端正!

在西京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在距离革命根据地延安并不远的省会城市,谁知道会碰到哪些牛rén dà咖呢?

“哈哈,不要那么紧张,不存在谁教育谁!”

老爷子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你看,算你的小女朋友,咱们正好三个人,所以啊,说不定你还能教育教育我老头子呢!”

“不敢不敢!”

我口说着,却不动声色向四周扫了一眼…

立马,我的蛋开始疼起来。

“小伙子,既然你说到碑林两个字,那我问问你,你有没有注意到碑林的‘碑’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还没有说话,旁边已经因为老爷子称呼她为我的‘小女朋友’而喜笑颜开的陈倩先接话了,“有什么不同?我看看啊…对了,老先生,好像‘碑’字边的那一撇没有了…还真是,没有那一撇!”

倩姐说完,便拽着我的胳膊,眼巴巴看向我道,“江枫,你倒是说说啊,是不是少了一撇,为什么少了呢?”

“倩…倩妹!”

我猜到陈倩没有叫我小枫,是打定主意给我当几个小时的便宜‘小女朋友’,索性,我也没喊她倩姐,直接以小充大叫了声倩妹。

“嘶~~~”

我的胳膊出传来一阵剧痛,这个倩妹,手劲儿还真不小。

我连忙回答她的话,“的确少了一撇,你说的没错!”

“可为什么呢?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而且还是林则徐大人亲笔所书,该…该不会是错别字吧?”

随着陈倩问我,那个老先生的目光也转向我,面带微笑,显然等着我的回答。

我明白,对方肯定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人家这是在考教我呢!

“小倩,老先生,你们是想让我出丑吧?”

对方两人连连摇头,示意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便不再卖关子,“那我可说了啊,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老先生指正!”

“请讲!”

老头儿见我竟然没有继续推脱的意思,脸色有些惊,估计他想不到我这么年轻,却知道这个连大多数土生土长西京人都不知道的典故。

我深吸一口气,振奋精神,将对老汉身份的猜测强行压制住,这才说道,“关于碑林的‘碑’字少一撇,其实有很多说法。其一, 宋代以前,据说‘碑’字本身没有这一撇,有人认为,这个碑字是唐代所题,而在唐代书写‘碑’字是没有一撇的。究其原因,唐代印刷术较落后,有一撇这个字出格了,无法有效控制住。我认为这种说法有其一定依据,魏晋以至táng rén现集于《书法大字典》各家的‘碑’字边,的确没有这一撇,而到了宋代以后,所有的‘碑’字才出现这一撇,因为那时代已经发明了活字印刷术!”

我的回答显然出乎老先生所料,对方连连点头,“说的好啊,小伙子果然有见识!”

我微笑,“第二种说法,题写‘碑林’两字的林则徐大人,彼时刚刚革职,鸦片战争之后,林则徐革职戍守新疆伊犁,路经西京的时候写下了碑林这两个字。他当时的心境很差,因此故意在写下‘碑’字时少写一撇,象征丢了乌纱帽远赴边陲不能为国分忧…”

这次,老先生没有再次开口夸奖我,而是目光烁烁,频频点头。

“第三种说法,有人认为,书法少个笔画很正常,这是古代汉字书写时讲究对称,‘碑’字少了一撇,只是为了看起来对称美观罢了。最后一种观点,历史名人题错字并不罕见,例如:五台山的‘凌峯圣境’是康熙大帝所题,峯却少了一横。清代咸丰皇帝曾在t市蓟县独乐寺题‘报恩院’三个字,‘院’也少了一横…”

我一口气将后面几种关于碑林的‘碑’字缺少一撇的传闻和盘托出,随后突然反问一句,“老先生,您支持那种观点?或者您又有什么独到见解呢?”

我说的好像头头是道,而倩姐和老汉正听得津津有味,却没料到我忽然将皮球踢给了发问者。

于是我和陈倩再次齐齐转向老人,想听听他怎么说。

而我之所以问对方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我们路遇的神秘老先生,其身份相当特别,而我正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当一次心机婊,验证一番…

第670章 我是不懂但我能猜!

我相信,我和陈倩与老先生相遇纯属偶然,只是我还相信,如果能够抓住偶然闪现的某些机遇,那么这种偶然也许会转化成某种必然。!

以我的感觉,即便对方看去和蔼可亲,但他身常年沉淀下来的那种位者的气势却无法完全隐藏住。

这种气势我曾经在某几个人身见到过,如t市市委杨书记以及司法部姚司长。

较起来,对面老者身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要远远超过姚司长,甚至起贵为一方大员的杨书记也不遑多让。

我便有一种猜测,这个老先生绝非常人,只是我不确定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的出现是不是有可能和我产生更多交集。

这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并非我江枫yy。

原因有两点:之前在和英婕父亲谈话的时候,他曾说起过将要发生在西京市以及山溪省的重大人事调整情况。而正是这次调整,令英雄有些患得患失,不但担心无法在西京市市长的位子更进一步,甚至沉重于自己可能会被重新安排工作,被边缘化。

当时,英雄话所透露的其一个重要信息是,山溪省的省委书记已经明确会被调离,目前新任的一把手已经来到西京,开始正式交接工作之前的初步接洽以及微服私访。

另外,刚才装作漫不经心向四周环视的时候,我注意到,在我们和老先生说话时,相隔三五米的位置站着几个体型魁梧的汉子和一名面目清秀的年男人,他们乍一看像是游客,只是目光却很少落在这些举世独一的石碑,反倒很多时候都在我们和老先生身打转!

这说明什么?

还用我想得更多么?

我回忆起,英雄在说到这个新来的省委书记时曾提到过,对方是一个狂热的历史爱好者,尤其对于各地的名胜古迹情有独钟。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陈倩在碑林这种地方偶遇省委书记,也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儿。

此刻,我正是要通过这样一种反问对方的形式,来验证我的判断究竟是否正确。

老先生见我反问他对于‘碑’字少一撇有什么看法,便笑了笑。

“你这个小伙子反倒考教起老汉来了!事实种种可能都让你说尽,我还怎么说呢?”

“老先生,您这不爽快了,嘿嘿,刚才您问我的时候,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轮到您发表看法,您却要藏私…”

“你小子!”

老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显得不快,而是伸手点点我说,“真长了一付伶牙俐齿!”

我憨笑…

“好,那我说说吧…实际我是倾向于第一种说法的,也是宋代以前,即便盛唐年间,由于当时只有铜版印刷术,字刻印技术存在天然缺陷,因此这一撇的确不好处理。”

对方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如果只是因为印刷术的缺陷才造成‘碑’字少一撇,这种观点还是有些牵强。”

“请老先生指教!”

“小伙子,你注意到没有,碑林两个字属于哪种体?”

“这个…”

讲真,让我讲讲西京地区某些名胜古迹的由来历史,或许我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但要是具体到书法属于什么体,我还真不知道,我江枫也不是什么全才。

我老老实实回答,“老爷子,您可难为我了,我对书法没有研究…真不知道。”

“哦…”

老先生应了一声,表情略带失望。

只是他这一声叹气反倒激起我的好胜心,年轻人嘛,总归不希望被别人看扁。

“我的确不知道,但我能猜出来!”

“嗯?是吗?”

对方的兴趣再次被我成功勾起,“这还能猜出来?哈哈,好,你说说看!”

“我说可以,但是老爷子,总是你在发问、在考我,我呢,一直毕恭毕敬回答…结果好不容易问您一句吧,您说着说着又开始考较我了,咋感觉这么不公平呢?”

“哈哈~~~”

我的话再次引得老汉开怀畅笑,“哈哈,你呀,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不敢,不敢…不过呢,如果我真的能猜出碑林两个字属于书法哪个路子,您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足足过了五秒钟,这才回答,“什么条件,先说说!”

我知道,对方这种反应表明,我不但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并且也让他心存戒心!

毕竟,如果老爷子真是省委书记,按照唐代的说法,那是一方节度使兵马大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要求呢?

我笑道,“看把您紧张的!我陪女朋友逛碑林,她却嫌弃这里阴森森的不好玩,要不是我好说歹说告诉她这里随处都是典故,是段子,她才不跟我来呢!”

扭过头,我冲着陈倩问,“倩妹,是不是这样?”

她瞪大眼睛,“啊~~~”

“您看,她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我…嘿嘿,实际我这么年轻,又知道多少典故传说?知道的这几个啊,还是临时恶补的呢!”

“哈哈,你呀,到底想对老汉我说什么?”

“老爷子,我一看知道您是知识渊博精通经史的大能,如果我猜对了,我和女朋友能不能和您一起游览碑林?顺便听听您怎么解释那些震古烁今名碑物的来历…成不?”

老先生见我提出的只是这样一个要求,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和陈倩,并没有立即回答。

但我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结果,他不但很开心我能这样要求,而且心情十分放松。

我心里清楚得紧,这样的要求,简直是投其所好!尤其在我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的时候,这种真实带着一些顽劣的感觉更能让对方心情愉快且轻松。

如果人家真是省委书记这样的高官,估摸着想要听他讲解历史典故的人直接能从省委大院排到朱雀门外,可,又有几个是真心喜欢而并非冲着他屁股下面坐着的位子呢?

从人性心里学角度,我的这个要求,简直让请老爷子连续吃一年满汉全席还要令他舒坦。

只不过,出于政客天生的敏感性,即便他心里千肯万肯,也不会明确回答我的要求。

不再去想这些细枝末节,我开口说道,“我不懂书法,但我能猜到碑林两个字属于‘颜体’!”

第671章 倩姐的笑点!

颜体,在书法专指盛唐时期大书法家颜真卿所创的楷书风格。

讲真,我对于书法并不在行,甚至分不清楷书、行书、草书、隶书之间的区别,但我却喜爱历史,并且还是科班心理学专业人士。

我了解盛唐那段时间的历史,对于颜真卿其人的生平故事,远对于他在书法和学方面的造诣、贡献要清楚得多。

于是,在‘懂历史’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心理揣摩和逻辑推导,我竟然以这样一种怪的方式‘猜’出碑林两字的体属于颜体。

怪吧?我想,每个听到我这么说的人,都会如同面前的老先生以及身边的倩姐一样,对‘这也能猜’感到好无。

我咳嗽一声,装着一脸肃然的样子,继而自己扑哧一声先笑了---实在装不出那种‘传道受业解惑’传统意义老夫子的架势。

我不再摆矜持,开声说道,“老爷子,倩妹,既然我是在猜,那肯定不是百分百有把握,带有一定赌博成分,所以在我解释之前,我想要知道老先生的答案!”

笑着,我指了指碑林两个字,“如果我猜的根本不对,那解释下去也没有意义是不是?所以还是请老爷子给个准信儿,我猜的究竟对不对啊?”

老汉这次没有墨迹,点头颔首道,“没错!小伙子,你猜对了,碑林两个字正是颜体!所以我才怪呢,要说你不懂书法,全凭猜测我却是不信的…”

我连忙指天发誓,“哎,老人家,这您可不厚道了,噢,难道只有懂书法的人才知道毛笔字的字体是什么吗?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完全可以利用我自身的职业技能猜出来!您只是不知道我是干嘛的罢了,知道了,也许不会说这种不负责任怀疑别人的话…”

对方并没有在意我略有不满指责他的口吻,而是反问了一句,“那,小伙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别!”

我摇手,“我的条件您忘了没?还没答应,又不断问这问那,好像您没有这个资格吧?”

陈倩连忙扯了扯我的衣袖,“江枫,怎么说话呢?”

而我通过眼角的余光也发现,几米外装游客的几个大汉还有那位白净的年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嘿嘿,对方越是这样,我还越要表现得满不在乎。

并非我江枫嘚瑟的敢在省委书记面前撒欢,我心里很清楚,我必须表现的---自然!

他什么身份亮出来了吗?不是还没有吗?而且他最多算是老人长辈,也不是我江枫的亲朋好友,对吧?既然从尊老爱幼的角度,我已经给足对方面子,那么适当的表现出一丝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总体说来,始终是老汉一直在盘问我。

所以说,如果我畏手畏脚,对方说什么是什么,那反倒会引起老头疑心,因为我那样的表现‘太不自然’!

果然我的责问令对方脸闪过一丝尴尬,只不过这种尴尬神色并没有任何瘟怒。

“行,你解释清楚,这趟碑林之行,我带着你们玩!”

老头笑了,甚至还用了一个带我们玩的说法来缓解彼此之间似乎有些不快的气氛。

“这对了嘛!哈哈,老爷子,您啊,一看是个信人!”

“嘿嘿,少贫嘴,我等着你解释呢!”

我觉得火候拿捏得正好,于是也不再没完没了矫情,开始讲出我的‘猜’究竟是怎么来的。

“老先生,倩妹,首先你们必须明确一点,我只是在猜,而不是证明数学命题,因此我的每一步推断并不见得百分百符合逻辑,我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这一点你们可不能跟我这儿挑理。”

他们两人纷纷点头。

“好,江老师现在开启百家lun tán!哈哈,首先,老爷子自己说了,您倾向于承认碑林两字遵循宋代之前书法的写法,甚至专门提到盛唐两个字!而这一点,正是我所有推断的依据,也是我冒险推断的第一步。”

我口沫横飞起来,一句接一句对二人解释。

“从心理学角度,人们在解答别人问题时,如果不是早心存欺骗的想法,而只是想要考教对方或者卖个小关子引导对方关注自己的话题,往往会在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些和答案有关的信息,甚至直接将标准答案旁敲侧击提示出来,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

陈倩和老头二人开始思索我的话,慢慢点头。

“所以我回忆您说的话,‘宋代以前,盛唐年间’,这样便大胆推测,碑林两个字的笔法应该属于这时期某个大书法家的传世书法笔体。而,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我了解历史,尤其唐代历史。我知道盛唐主要是指贞观之治到开元盛世这段时间,安史之乱后,唐代开始走向衰败,而盛唐时期的大书法家则主要有张旭、怀素、颜真卿和柳公权等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老头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古怪,我想,也许他对我的身份开始好了吧。

“像‘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句话形容的那样,我虽然不懂书法,相当于不懂养猪,但我却知道张旭、怀素、颜真卿、柳公权的生平,因此也知道他们书法成的侧重点在哪个方面。”

我手舞足蹈划着,生怕他们听不懂我的喻。

只是我的样子反倒引得陈倩和老先生开怀大笑,甚至倩姐还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我的喻虽然粗鄙不堪,但却生动形象。

“所以啊,我不懂养猪,但还是见过猪跑的!我不知道字怎样写才算好,但我知道,张旭和怀素以草书闻名,草书草书,乱得跟野草一样好了,碑林这俩字像吗?立马排除他们!哈哈,所以只剩下颜真卿、柳公权…”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儿忽然打断我,“小伙子,为什么不是别人呢?盛唐时期的大书法家可不止这四位吧…”

“是的呢,如还有赵孟頫!”倩姐嘟囔一声。

我和老汉顿时愣住,继而狂笑起来,“倩,哈哈,倩妹,赵孟頫是大书法家不假,但他,哈哈笑死我了,他不是唐代的啊…”

陈倩立马羞红了脸蛋,恶狠狠剜了我一眼,“显得你能耐啊?哼,我是说漏嘴了…人家其实想说的是王羲之…”

第672章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倩姐无脑残的回答令我们笑得更加欢畅,我甚至笑得抱着陈倩往地蹲…

倩姐却在我抱着她的一瞬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王羲之是晋代的,赵孟頫是元人…”

我顿时愣住,结果在强行保持‘欢笑’的姿态,看到倩姐正温柔地抱着我,盯着我的眼睛看…

陈倩,唉,真是知我心者!

她每时每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我啊…

止住笑意,我继续刚才的话题,“老爷子,我说过,既然是猜,一定有赌的成分在里面!西京碑林博物馆始建于宋哲宗元祐二年,以后各朝各代不断将碑刻补充进来,历经千年才形成今天的规模。因此在我看来,像这样题名冠姓的两个字,如此重要,怎么可能选择一些名气稍差的书法家的字体呢?对不对!”

我嘿声笑着,“颜筋柳骨,这是我见过的猪跑哈哈,不是亵渎古人,而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喻啦…”

“你小子,嘿嘿,真有你的!接着说!”

“因此,我赌盛唐,赌对了,再赌盛唐时期的书法大家,另外两人都是什么草圣,肯定排除,您看,最起码碑林两个字方方正正,绝壁不是草书…所以只剩下颜真卿、柳公权,其他如李邕、李冰阳、史惟则等人,名气显然不如颜、柳两人,而且,嘿嘿,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成…”

“那为什么不是柳公权?”

看样子老者几乎已经被我说服,但还多少有些不甘心,像困兽犹斗一样,抬出柳公权这最后一个名字拷问我。

“道理嘛…我说了您可不能怪我投机取巧。”

“不会的,小伙子你说。”

“我刚才厕所的时候,路过那边一块石碑,碑正是柳公权所写,别的不说,算我看不出好赖,至少他的‘碑’字和碑林的‘碑’字完全两个风格,所以…”

“哈!”

估计对方根本没想到我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排除掉柳公权。

老先生目瞪口呆,半晌才说,“真有你的,小伙子,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你啊!”

我笑了,“老爷子,其实我刚才只是说笑话呢,当然,的确有厕所,也确实看到柳公权所写的碑,只是我哪儿记得住他的‘碑’字和这个有啥不同?看了一眼早忘了…”

“你…”

“哈哈,实际,颜筋柳骨的说法我是知道的,以前看柳公权生平介绍的时候,我记得他的楷书风格属于秀气俊逸那种类型。不是有说法嘛,颜肥瘦柳,您看,碑林这两个字气势宏大,完全是黑、粗、大,哪儿有一点飘逸风格呢?”

当我完全解释清楚,老头儿盯着我看了老半天,怕没有一分多钟,这才叹口气说道,“我活了六十岁,今天也算长见识了,嘿嘿,要不是听不出你的解释有什么太大破绽,我真不相信你不懂书法!”

实际,我的话里的确有些地方存在缺陷或者不合理之处,只不过我已经提前打好埋伏,早说清楚我是‘猜’出来的,肯定有漏洞,有赌博成分。

所以算我的推断有些不能完全令对方信服的地方,但只从‘结果论’的角度看,我却是实实在在胜利的一方。

至少我的答案以及我所给出的解释,已经完全称得惊艳两个字。

“小伙子,你…”

我突然开口打断对方的话,“老爷子,等一下。”

“嗯?怎么?”

“您先别开口说话,我想继续猜。”

“猜什么?”他有些好。

“猜您接下来会问我什么问题!”

“哦?哈哈,你说。”

“你该问我到底做什么工作的吧?”

我目光炯炯盯着对方看,起码在这一刻没有被老爷子的气势震慑住。

他笑了,“没错,我还真想问这个问题!”

我沉住气,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甚至从之前某个时间点开始,老汉肯定已经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甚至会认为我的出现属于早有预谋!

我江枫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敢看轻别人。

所以,在基本断定他的身份时,我不相信以一个政坛常青树,身居省委书记高位的人会对我的出现没有任何警觉!

甚至于,如果对方是故意引导我展现自己的才华,让我在夸夸其谈迷失自己,我都不会感到过于诧异。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能流传多年,绝壁有其真谛!

现在,我索性完全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倒要见识见识这块老姜究竟有多么辣人!

“老爷子,不瞒您说,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哦?警察?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一名研究心理学的高材生。”

“您倒也没有说错!”我点头,“我是狱警,在t市沙山女监工作,嘿嘿,说起来我还是那里唯一的男狱警!”

这句话让对方有些意外,我看得出来,至少我是女监里男狱警的身份,令对方有些没想到。

的确,这样的工作对于世人而言很少见。

“老爷子,不过我在女监里的工作,主要是对女囚们进行心理疏导,我是她们的心理疏导教师!”

“是吗?”

老爷子拖长音调,“你年纪轻轻,恐怕还没有二十五吧?真没想到竟然是教师,而且还是疏导女囚心理的教师!啧啧,真了不起,俊杰出少年,不错!”

我有些羞赧,“看您说的,嘿嘿,我大学主修远程教育,获得心理学双学位,因此属于经过公开考核后的专项引进人才嘛…”

“不,小伙子,你以为我是纯粹在夸你,迎合你么?”

老头儿笑了,“说实话,从我们这次偶遇你的表现看,小伙子的确不错,至少我当年的起点要高!也不怕告诉你,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在十里八乡走村串户给乡亲们送点儿常备药,看个头疼脑热啥的…对了,你这个年龄恐怕不知道‘赤脚医生’这个称呼吧?”

我迎着对方的目光,“不,老人家,恰恰相反,我不但知道什么是赤脚医生,我还当过赤脚医生”

“嗯?是么?”

“那个,我,我当过赤脚医生的助理!”

我大喘气儿的说话方式一下令陈倩和老爷子再次笑起来。

“你小子…”

老头儿笑着笑着突然面色一寒,毫无征兆肃声问我,“嘿嘿,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第673章 惊天的关系!

讲真,事后当我回忆起这一幕,我必须承认,自己没有料到老爷子的话锋会转变得如此突然!

我原以为他会我怎么知道‘赤脚医生’这个职业,以及如何成为赤脚医生的所谓助理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追问任何一句,相反却直入主题,一针见血将我辛辛苦苦营造出与他似乎已经颇为熟识,可以相谈甚欢的氛围,完全打破掉!

我有些fā lèng,“您,您说什么?”

“小伙子,如果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其实已经判断出我的身份,知道我是谁,我会看轻你的…”

老爷子淡淡回了我一句,“说吧,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了什么?”

随着他的话,几米之外那几名大汉和那个面色白净的书生,似乎想要向我和陈倩靠近,只是刚动了一步,却被老爷子严厉的目光制止!

话说到这个份儿,我们几人之间的气氛便陡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甚至在夏季的酷暑,散出丝丝冰寒的韵味。 !

陈倩蒙了,紧紧拉着我的胳膊,“江枫,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先生什么身份?你们在说什么?”

倩姐说话的时候,对方始终紧紧盯着陈倩看。

显然倩姐之前装傻充愣帮我那一幕,人家早看破了。

我想此刻老爷子应该正通过陈倩的表情判断我们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好在陈倩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好在我之前也没有机会向倩姐点名老头儿可能是山溪省新一任省委书记的情况。

所以陈倩那样帮我,应该只是出于一种对我最深沉的爱意---她只是想通过表现自己的无知衬托我江枫的伟岸,更化解当时老头儿咄咄逼人问我时造成的紧张气氛。

她不会想到我已经在某种程度‘算计’老汉,而对方也早在暗观察我了!

幸好陈倩的神态完全发自内心,而不是在演戏,老爷子扫了陈倩几眼后,神情变得舒缓起来。

“小伙子,你啊…嘿嘿,走,咱爷俩旁边说几句话!”

看来,他虽然对我刺探他的身份是否带有某种目的性略感不满,但好像对我江枫本人并没有太多反感。

陈倩和另外几个已经不需要掩饰其身份的随从想要跟过来,却分别被我和老爷子的目光拦住脚步。

我快走几步,十分自然地挽起对方的胳膊,走向主殿门前一株千年古槐下面。

“…快四十年了,我这是第一次回到西京!”

老爷子并没有立即问我任何问题,而是示意我们半靠着围挡在古槐四周的一圈栏杆,独自发起感慨。

“您不是西京人?”

“不是…不过年轻的时候我在旗山县农村山下乡,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嘿嘿,往事如烟啊!”

我算是明白了,新一任省委书记为什么会在还没正式交接工作,没有被组部正式‘送’下来的时候,提早前往西京微服私访的原因。

他老人家看来对山溪省的那山那水那人那物,有着太多太深沉的情感。

“我差不多是最后一批山下乡的年轻学生,来到旗山县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哎,当时曾跟着一位当地有名的医走乡串户,成为第一个外地过来插队的知识青年…唉,从那时候起,我当了八年的赤脚医生,直到八几年知青返乡才回到祖籍…”

听到老爷子的话,我突然之间面色潮红,心跳加速起来,旗山县、当地名医!

我天!

讲真,这一刻我的双腿颤抖不已,因为我已经意识到,对方口的名医,至少有十分之一以的可能是我已经故去的外公。

简直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老人的思绪似乎并不在我身,他的目光充满对过往回忆的缅怀,甚至有些迷离和伤感。

“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辛苦,吃饭没有油水,甚至能吃一顿细粮都算奢侈。平日的伙食要掐着量供应,一旦吃多了,很可能到月底便没得可吃,只能去周公庙附近的小山挖野菜…可是那时候的人们,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质朴纯真,哪儿像现在,老人跌倒在地没有人敢前搀扶,而且还真有些不要脸的老家伙,为了不自己负担医药费,反而倒打一耙将好心帮着自己的人说成伤害他的恶人…娘的,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我没想到,如此一个看着温尔雅学识渊博的老人家,竟然也有爆粗口的时候!甚至现在我都不用费神猜测便能断定,他肯定是即将任的新一任山溪省省委书记。

一个省委书记会爆粗口?虽然不算太粗吧,但口头禅带出来,还是令我大跌眼镜。

不过我却释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对方性格率真,嫉恶如仇的一种表现呢!

开国的那些将军元帅,哪个不是满嘴粗话?但谁也不能抹杀他们为创建华夏新ji yuán所做出的丰功伟绩。

只是,我的心思已经无法放在这个细节,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集在从老爷子口说出的‘周公庙’三个字!

我父母住在旗山县城里,而我的外祖父则常年住在乡下,他一辈子的生活半径,正是周公庙那地方的十里八乡!

我的呼吸完全不受控制般急促起来,双腿双手抖动的厉害…

难道说,师从一名当地名医学了八年的新任山溪省省委书记,他口那名当地医,竟然是我的外祖父?

尽管我没想过此借机攀枝附会到省委书记身,但,天可怜见,如果真有这层关系,我相信,我姐夫向明的案子,困扰我们江家好几个月的灾难,一定有很大机会得以快速解决掉!

我神态和身体的变化终于引起对方注意,他看了看我问道,“小伙子,刚才听你女朋友喊你姓江,我叫你小江了…小江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喜欢听老汉我唠叨?”

“不,不是!”

我完全抑制不住声音颤抖,迎着对方略感怪的目光,突然问道,“老爷子,您,您山下乡时跟过的那个医,他,他是不是姓梁?”

我的话,像一道晴空忽然bào zhà的霹雳一样,令我和老先生,同时怔住。

我是等待,他则惊讶!

第674章 执手看泪眼

“老爷子,您,您山下乡时跟过的那个医,他,他是不是姓梁?”

我的这句话甫一出口,便令我和对方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

我的嘴唇哆嗦,手脚颤抖,甚至身子也跟着几乎站立不稳。

老先生的脸色开始一怔,继而讶然,最后变成惊喜。

“小伙子,小江,你,你认识梁先生他老人家?”

从年龄推算,我外祖父如果活着,今年已经八十多岁,的确要面前的新一任省委书记大不少,因此他尊称外公为老人家也不为过。

医讲求华夏尊师重道的传统,弟子往往叫师傅为先生,哪怕在农村,也一样如此。

我使劲儿点头,两道清泪已经不由自主滚滚落下。

这种感觉很特别,有时候我会想起外公,有时也会和家人甚至包括岚澜、瑶馨她们说起他,但我很少有当着外人面动情的时候。

毕竟生者如斯夫逝者长已矣,外公过世好几年了,我不可能想一次哭一次,我需要长大、需要坚强。

只是在碑林历史博物馆这个外公生前带我来过三次的地方,在突然偶遇一个和他有过八年以生活交集的人,而且这个人或许还能帮助我们江家洗清冤屈…

如此种种,便令我的情绪忽然不受控制,像一个在外边受到委屈的孩子,回到家里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样募地便伤心了。

我哽咽道,“梁立,他,他是我的外公啊!”

“什么?”

老爷子动容,“你,你真是故人之后?”

其实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已经相信了!

试想,他并没有对我说起自己跟了半年的医先生姓甚名谁,只是提了一句旗山县、周公庙而已。

如果我能够从这样的话里推断或者猜测出那个老医的名字叫梁立,那我也真成神仙了。

当然,还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我是有心人特意安排过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接近本省未来第一人的卧底。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近乎趋于零。

既然还未正式到任,因此应该极少有人知道老爷子的行踪。故而,安排偶遇、投其所好谈论书法已经几乎无法谋划,何况我和外公的祖孙关系呢?

如果连这个也敢骗省委书记,对方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便能将我江枫的身份查个底儿掉!

一切的一切已然证明,这只是一场他乡遇故人后代的偶遇,更别说人的真情流淌是唯一做不来假的地方,以老爷子的精明,我江枫究竟在做戏还是情难自已,他肯定看得出来。



“嗯,嗯…梁立是我的亲外公…”

我已经说不下去,任凭泪水狂流。

老爷子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小江,你这样子…难道说梁先生他已经…”

“嗯…”

我的口实在难以说出外公故去或者逝世这样的词,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于是,在这片相对宁静的空间里,在碑林历史博物馆千年古槐下,我和老爷子执手相看泪眼,不胜唏嘘。

我曾经不太相信世的事儿存在其偶然性,而且还是这样充满戏剧元素的偶然,但当我真真正正面对这一幕的时候,我便不由改变看法。

也许,人生际遇本来充斥着偶然和必然,必然造成了生命的惯性,而偶然则让这些惯性生活轨迹出现花好月圆或者疾风暴雨。

像买彩票的人总会有一两个几千万甚至过亿大奖的,尽管头奖的概率也许只有几亿分之一,但终归有人能!

不过我和老先生突然默默垂泪的样子还是将他的随从和陈倩吓得不轻。

也许他们会想,怎么说得好好的,转眼功夫我们俩手拉手开始哭泣起来呢?

那几名随从再也不顾老爷子的制止,而陈倩也同样,几人不由分说冲来,分别站在我们身边。

“小枫,你,你怎么了?”情急之下,陈倩也不顾隐瞒我和她谁大这个细节,习惯性喊我小枫。

“老板,您这是…”老爷子这边开口的是那个面色白净的年人。

“小李,没事儿!”

“倩姐,我没事儿的。”

我们分别开口表态。

只不过,既然已经搞成这个样子,双方便谁也没有心思继续逛碑林,于是,很遗憾地将观赏名胜古迹的愿望自动顺延到下次。

“小李,你去安排一下,午我和小伙子…还有他的女朋友一起吃个便饭。”

“好。”

我已经猜出来,年书生应该是老爷子的秘书,是不知道是案秘书还是生活秘书,反正至少深得老人家信赖。

我擦掉脸颊的泪水,“老爷子,不必了吧…”

“什么不必!”

他有点儿不痛快,“我自己掏腰包请故人的晚辈难道不行么?你不要管,让小李去安排…”

我便知道老爷子误会了。

我是觉得专门为了我安排吃饭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嘛!而他可能觉得我是担心公共场所吃喝会影响他作为省委书记的个人形象。

毕竟,央三令五申杜绝公款吃喝,不允许铺张浪费,所以各地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在这些方面一般都会很注意。

我并没有解释什么,也许在我看来,一起吃顿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说起来,我只是升斗小民而他却是封疆大吏。

几个人开始向外走,老爷子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也没有和我或者他的秘书小李说话,默然着似乎在回忆什么事儿。

陈倩悄悄拽了我的胳膊一下,“小枫,你们到底怎么了?这个老头儿,看着排场好大,一定不是普通人,你们到底啥关系?”

倩姐终究没有忍住,开始问我这个问题。

“这还叫排场大?省委书记出门,只不过带着五六个随从而已,大什么大!”

“啊?~~~”

陈倩突然叫出声,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变换。

毕竟,这条消息太过震撼,令她根本没有想到,更别提接受如此现实。

那个紧紧跟在老爷子身后的秘书转过脸,冲我和陈倩笑笑点点头,显然,他猜到陈倩毫无征兆突然惊叫的原因。

见对方主动示好,我连忙朝他微笑,等到走出碑林博物馆大门,我掏出香烟给秘书和几位保镖模样的汉子敬烟。

事实,我根本不知道这种场合下我该不该给秘书烟,我的做fǎ hui不会引起省委书记的反感。

但我却顾不其他,因为,我的心情太激动,我是想抽烟。

这时,老爷子忽然转身看看我,开口说了一句话…

第675章 吃泡馍和洗白白

“小江,你恐怕不知道吧,我当年山下乡的时候可是一名吃得苦苦,手脚勤快虚心好学的年轻人,但有件事儿我却和你外公闹过好几次别扭,你猜得出因为什么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老老实实回答,不再耍小聪明特意去猜测。!

“是因为抽烟!”

老爷子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正有朵朵白云飘过,如同白云苍狗般诠释着生命的不可预期。

“小时候大家生活条件都不好,我呢,因为家里经营烟草小买卖,耳濡目染再加长辈们也不太管,小小年纪已经学会抽烟,这一抽啊是几十年…唉,当时梁先生曾因为抽烟的事严厉警告我,说医讲究先立身再为民,首先自己的身体要搞好,这样才能为老百姓问诊治病多做善事。可惜啊,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说什么也没能戒掉抽烟的坏习惯,而且这一抽是几十年…唉,真是愧对他老人家了。”

我黯然无语,事实,我开始抽烟正是因为外公去世,心情一时间无法排解,从而染这个恶习。

只是,我却一直没有下决心戒烟,或者说没有那方面明确的念头。

对方的话令我们再次沉默,烟当然也不能抽了。

直到几分钟后司机将一辆挂着普通西京牌照的型面包车开过来,我们几人车,这个话题才算揭过。

经历这段偶遇,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十二点,汽车载着大家驶向东关那里的一家老孙家羊肉泡馍馆。

牛羊肉泡馍是西北名吃,不但在山溪省西京市,即便其他地市省份,规模不一的泡馍馆也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灌汤包子、羊肉泡馍、肉夹馍和凉皮、臊子面,这些都属于西北名小吃,并且在整个儿神州尤其北方地区已经很普遍。

我猜他请我吃这个,更主要的原因除了入乡随俗之外,还有一层便是缅怀当年的心境。

也许只有面对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小吃时,省委书记才能抛开工作、抛开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归到一个普普通通老百姓的角色。

我带着陈倩洗完手,并且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洗洗,洗白白。

陈倩白了我一眼,“干嘛洗白白啊,又不是待宰羊羔,又不是在…”

“在哪儿?”我笑问。

“你真讨厌啊…你说什么时候才需要人家洗白白?”陈倩的话问得火辣辣,我顿时便被打败了。

“倩姐,我只是说让你把手洗干净,又不是哪儿都洗!”

“你倒是想呢,哼!”

两人调笑着回到定好的包间坐下,这时,老爷子等人也已经纷纷落座,正在说着什么。

秘书小李看了我一眼,略略犹豫便道,“老板,交通厅的司马厅长说想来向您汇报工作,您看…”

我拉起陈倩,“走,倩姐,我带你看个地方去…”

“不用了,小江,你坐在这里!”

老爷子显然看出我要躲开,只是为了不影响他们谈论工作,有些不快地说道,“现在我还没有正式任,而且午还是吃饭时间,他司马厅长想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觉悟,有没有国家干部该有的政治敏感性?谈什么工作?和我说得着吗?”

哼了几声,“看来山溪省的能人还真不少啊,我的一举一动有些人早看在眼了吧?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于是没人敢这样的话题再说什么,而李秘书的手机却在整个儿吃饭过程响个不停,忙得他不停进进出出,好像他这个秘书突然成了世界公务最繁忙,甚至称得日理万机的人。

我心感叹,有些官员不好好在本职岗位造福民众,做出一番事业,却没事儿见天盯着司的一言一行,我倒想问问这些家伙,你们还是不是党的干部、人民公仆?妹的,天天只会关注面的动向,精力都耗在这些地方,这样能干好革命工作才怪呢!

连续接了七八个电话,直到李秘书的手机直接打没电,跑得脑门冒汗,这才消停下来。

不过这个过程,我却没有在李秘书脸看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始终保持着一种不亢不卑,面带微笑的姿态,哪怕打过来电话的那些家伙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小江,照顾你的小女朋友啊,我老头子可饿坏了。”

像根本没有发生这一幕一样,几乎不需要过渡,老爷的表情包亮了,眉花眼笑地剥着糖蒜吃着小菜,直而后接动手!

没错,动手!

所谓牛羊肉泡馍的馍,并不是很多没有吃过这种美食的朋友认为的那种发面馒头,而是一种烘烤得颇为坚硬的死面饼,外面带着一层坚硬的馍壳。

而我们吃客正是要将这种死面饼,一块一块撕碎,最后放到碗里,再由服务员夹签号统一收走,并按照客人所点是牛肉泡还是羊肉泡,分别浇高汤最后蒸笼过一下加热。

很多山溪人自己都会做牛羊肉泡馍,因此这个过程我自认还算较门儿清。

事实,这是一道带着纯农村气息的风味小吃,以前的老百姓生活穷苦,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一顿牛羊肉,还不敢吃太多,弄几块小肉花浇汤汁算一顿美食。

这样一来便造成馍不可能使用发面馒头,否则两下泡成浆糊!

而且吃这样一顿饭享受味蕾传达的味感还在其次,手撕泡馍的过程大伙儿笑逐颜开扯点儿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这才是吃羊肉泡馍的真正享受。

外公生前最喜欢吃的是牛羊肉泡馍,每次他带我在镇下馆子吃泡馍,总会说一句话,“手撕馍的过程可不只是一两分钟那么短,正好磨磨性子,让学习医的人能够耐得住寂寞!”

我想,省委书记专门选择吃牛羊肉泡馍,肯定有想念我外公的一层原因在里面。

这时候陈倩碰了碰我的胳膊,“江枫,要撕多大啊?我怎么看很多客人撕来撕去撕个没完呢?”

我笑了,“黄豆大小,懂?”

“啊?你不是在开玩笑了吧?”

“倩妹,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哼,人家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脸表情太丰富,我哪儿知道你笑的时候是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那好,我的话你不信,但你可以问问服务员嘛,要不,你直接问老爷子,看看是不是需要撕得那么小!”

第676章 人,首先要懂事!

陈倩当然不可能‘馍要撕得多么小’这样一个脑残问题专门咨询省委书记,她便不再跟我矫情,而是开始当做修缮艺术品一样,精心撕着手里的死面饼。

随着时间流淌,我们几人的关系也变得熟络起来,尤其老爷子今天情绪似乎很不错,手动着,同时随口与我和陈倩聊着的天。

“小江,刚才你猜到我说的名医是你外公的时候,好像情绪有些反常…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当热气腾腾的泡馍端来,搅和着粉丝、葱花、糖蒜以及牛肉或者羊肉的香味在包厢里飘荡开,老爷子大口吃着,却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连忙将口滑腻腻的一块羊肉吞下,冲着老爷子回答道,“老爷子,这次我能不能先问您一句呢?”

“嘿嘿,你这臭小子,问我什么?说吧!”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起疑心的?或者从哪些地方看出来我是在试探您的身份,并且已经基本判断出您是谁?”

我这个问题抛出来后,包厢里一下静默下来。

李秘书以及跟随老爷子一起的几名随从齐齐愣住,似乎想不到我敢这么问一个省委书记。

这也难怪,虽然这几个人应当看得出我和老爷子有故,但他们直到此刻还不是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熟络到什么程度,尤其,他们更不知道我江枫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大家看看我,再看看老爷子,等着他发怒或者回答。

结果呢,老头儿吧嗒吧嗒吃了几口牛肉泡馍,好像觉得劲道不够重,又十分惬意地将辣子酱倒了一大勺,然后搅拌均匀,嘶溜一声将一大口泡馍吞了下去。

品了半天味道,这才在众人一脸错愕笑眯眯地对我说,“从你开始提要求的时候吧…好了,吃饭、吃饭…小江啊,说说你家的情况。”

我提要求?

想了片刻,我回忆起自己曾经说过,如果我猜对碑林两个字属于哪种字体,老爷子要答应陪我和陈倩一起游览碑林,将那些历史典故啥的讲给我们听…

但我实在没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什么可以令人生疑的地方,只是既然对方不想再说下去,我当然不可能那么没有眼力价,非要刨根问底。

见到老爷子问我家里的情况,我沉吟着,好半天没有开口。

过了几分钟,对方抬起头有些怪,“怎么?家里是不是真的有难事儿?说吧,我听听…”

老爷子索性将手筷子放下,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许深意。

旁边的李秘书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我,“小江,老板让你说你说嘛。”

我张开嘴,又合,再张开…如此往复几次,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难道我江枫不想有这样一个在西京乃至山溪省一言九鼎的巨擘为我们江家出头撑腰?

当然不是!

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开口!

人际交往,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一非一味阿谀奉承,二非借着与对方既往的关系忘乎所以,而是要‘懂事儿’!

有几点理由支持我不能在此刻,在饭桌说起关于我姐夫向明的案子。

第一,新任省委书记还没有正式任,如果我告诉他,对方究竟管还是不管?如果决意要管,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其次,现在毕竟是在饭桌,人多眼杂,我并不希望自家的私事被太多人知晓,哪怕李秘书和另外几名保镖都是老爷子信得过的人,那也不妥当。

还有,我明知道姐夫向明的事情不好办,目前已经牵扯出不下于三四方势力博弈,甚至李侃和田哥两派要结成同盟才能联手扛得住对手的压力…那么算老爷子是山溪省话语权最重的大人物,但他终究不可能一手遮天!所以,如果我说了,回头老头儿派人一调查,发现此事极为棘手,到时候让人家到底伸不伸手?这不纯粹为难他嘛…

于情于理,尽管我十分愿意靠这样一座足以令千万人敬仰且敬畏的大靠山,但我终究无法在相见欢的此时此刻将事情说出口…

“嗯?怎么连我也不放心吗?”

老爷子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的确,他已经三番五次问我,而且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我却还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不愿意明说,谁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点头,“老爷子,我家里最近的确遇到点儿事儿,但我不想说…您也别逼我了,没啥大不了的,我江枫自己能够解决。”

“哦?是吗?”

对方深深看了我几眼,而后摇摇头,“嘴硬…好了,吃饭吧!”

我们便再次拿起筷子,开始继续这顿忽然变得味如嚼蜡的美餐。



饭后,我主动向老爷子告辞,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过些日子再去拜望他老人家的话。

握着他的手,我轻轻摇晃几下,“老爷子,等您闲了可以抽空回旗山看看,现在家乡的变化很大,恐怕去了您都认不出来哪儿是哪儿…”

“好,你这个邀请我接受,唉,我总要去梁先生的坟头一炷香。”

默然,我挥手向老人家以及李秘书他们告辞,迎着午后澳热的微风,我和陈倩相依偎慢慢走远。

倩姐问我,“小枫,我一会儿要去省jiān yu guǎn li ju报到,你呢?下午怎么安排?”

她随意一问却令我有些茫然,是啊,我该去哪里?

找岚澜么?

这个念头虽然在我脑海首先闪现,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我否决掉!暗自苦笑,踏马的,江枫你丫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怎么时刻想着的还是岚澜?你这货还是爷们么?

可不去找岚澜,我又该找谁呢?

李侃、田哥他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让我按兵不动等头博弈有了结果之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人家忙,我也不能那么贱非要热脸凑冷屁股换不回笑模样还惹一身骚…

洪蕾?英婕?晨晖?

我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非要见她们的理由,似乎所有的事儿都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清楚…

于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陈倩后,我便再次成为这座城市里的一个孤魂野鬼。

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在某一天成为迷失在西京这座古老城市街道的孤家寡人。

第677章 我一直逃避的电话

迷茫,我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

“小江,我是李阳,王书记的秘书…”

“哦…啊,李哥你好!”

我停顿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李阳正是老爷子的秘书。

“小江,刚才饭桌人多,有些话我不好说!这样吧,过两天空了我联系你,咱哥俩好好坐坐!我呢,也是第一次来西京,哪儿也不认识,正缺一个能带着四处转转的向导…小江,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我心明白,这哪儿是李秘书让我给他当向导啊,肯定是遵照老爷子的吩咐,由他出面了解一下我们江家到底遇到什么困难。

心升起一股暖意,我连忙回答,“没问题,我有时间,随时恭候李哥召唤!”

“你呀,说话那么绉绉干嘛?哈哈,那好,先挂了啊!”

李秘书这个电话令我心的失落感顿时减轻不少,看来人世间的确有真情长存,像我们江家这样的草根家庭,似乎并没有被新任省委书记这样高高在的大人物遗忘…

心情舒缓,思维能力也重新回到我的意识里,翻动手机,我开始给方方面面拨打电话。

第一个便打给英婕。

“英姐,陈倩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对,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倩姐是自己人,绝对可靠!我的想法是…”

我将当下能想到的安排步骤尽量详细和英婕说了一遍,叮嘱她尽快转告老爹英雄,配合我们联系试点监狱---西京市女子监狱!

我告诉她,无论这个监狱英家能不能伸进去手,也一定要配合陈倩将那里定为司法部内检小组的第一站!

听我说完,英婕立即问我,“江枫,你是说你会以英家对头的身份出现在西京女监里么?是说,你会扮演吹毛求疵故意挑刺儿的角色?”

“没错,英姐,我是打算这么安排…”

“可是江枫,你想过没有,凡事儿总需要存在因果关系吧?我们英家和你江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嘛死乞白赖找我们麻烦?这样做岂不是太做作了嘛!”

“英姐,你的疑虑我早想过了,我和你们没有过节?嘿嘿,那制造一些过节好了,这没什么太难的吧?还有,刚才我和你说过,今次内检小组三名正副组长,除了陈倩是咱们的人,另外两个恨不得弄死我江枫才好!所以,只要是我极力反对的,估计他们会拼命力挺,是要让我不舒服…到时候你们英家再私下做做工作…我的话你明白吗?你觉得一个临时被抓壮丁派来的小人物能量大,还是检查组正副组长同仇敌忾的效果更显著?”

英婕不再说话,沉默许久才言道,“小枫,委屈你了…”

“看你说的,英姐你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嘛!”

“唉,你呀…小枫,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蜜里调油的嘴,你那些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真情,是最容易击破女孩子心壁垒的…你不觉得自己惹了太多桃花么?”

“是吗?哈哈,那英姐你呢?也被我俘虏了?”

“你说呢?”

我顿时没话,细细想来,英姐的观点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尤其进入沙山之后的几个月,不知道因为工作关系身边全部围绕莺莺燕燕,还是我江枫这两年身犯桃花,似乎我已经和太多女人纠缠不清了…

接下来两个电话,我分别打给李侃和田哥,得到的回答果然还是让我沉住气,静待层博弈的结果。

心情没着没落,我索性煲起电话粥,给茹姐、瑶馨、燕然甚至汪珊一一拨过去。

t市那边最近好像很平静,茹姐的前男友在被燕然派人威胁之后,撂下一笔虎子的抚养费,便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燕然还是那么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干嘛,瑶馨丫头已经开始大四最后一年的学习,汪珊和流苏也在姚家的干涉下,联合一众受害人,将那个米国黑心康复机构告法庭,令其在华夏的业务全部停业整顿甚至封门。

别人的生活全部步入正轨,似乎每个人都平平淡淡走着属于自己人生轨迹,仿佛只有我,被天地苍生所抛弃…

这种情绪很怪,毕竟自己关心的人都在平安淡然地活着,这应该是我所喜闻乐见的好事儿,可…为何自己却倍感失落呢?

给老蔡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和张斌在一起,两人似乎正在热火朝天安排最后竞标事宜。

老蔡冲我吼,“我说疯子,你丫是不是忘了丽姐老公的事儿了?你可不知道,丽姐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看着她天天强颜欢笑拼命工作,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便有些羞赧,“玛德,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个茬儿…好,我马想办法!”

挂断电话,我却苦逼了,自己有什么办法?难道真像t市公安分局副局长黄猛说的那样,直接找到市委杨书记?

我江枫有那么大脸?

正彷徨间,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来自一个令我措手不及,有时候刻意躲避,却不时在梦想起的人…

“芷,芷舞,你,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嘻嘻,枫啊,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有没有想额?”

墨芷舞的声音清脆动听,而且还用当时我们在一起时,我教她的西京方言与我调笑。

我的心情,忽然便酸楚起来,唉,芷舞对我一往情深,我呢?却在回来的这个把月时间里,经历了和岚澜的两次分分合合,而且还有了小娥嫂子,并与晨晖、英婕和洪蕾纠缠不清…

我江枫,真特么不是个怂!

“芷舞,你前段时间干嘛了?我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我很少想到墨芷舞,但并不代表我忘了她或者不牵挂她。

事实,我有很多次在梦和芷舞相会,宛若回到我们并肩战斗的那段时光…

可,像鸵鸟遇到危险时会将头藏进沙丘里一样,我无法面对自己和一众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还和墨芷舞卿卿我我欺骗她的感情。

曾经,我自我解嘲,反正我和岚澜复合,反正我打了几次电话都联系不到她,所以也许我和芷舞的情感这样‘顺茬儿’无疾而终算了…

但,当此刻我突然接到墨芷舞的电话时,才发现她的倩影早已在我心生根发芽,再也抹不去…

第678章 你是我最后驻足的港湾

“枫啊,额能干嘛?嘻嘻,出去执行任务呗…倒是你,家里情况怎么样啊?听额哥说你曾经打了好几次电话问额的消息,枫啊,你咋恁好呢?”

我的心便更加酸楚了,我好吗?好个屁!

“芷舞,你听我说,唉,我和你,我们…”

我的牙齿好像被了一道枷锁,这张刚才还被英婕夸奖的翻花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电话那头,芷舞笑了,“嘻嘻,额们咋啦?这不好好的嘛!枫啊,额和你说啊,这次额只有三天假期,很快还要消失一段时间…唉,不能陪着你,额心里好难受!你可要乖乖的,不许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听到没?”

举着手机,我眼泪都快掉下,玛德,芷舞越是说得这般自然,越是对我情深义重,我心里的负罪感越强烈!

“芷舞,你…”

“嘻嘻,好啦,额不和你说了,这两天有机会额还会跟你打电话的…对了,枫啊,如果,额是说如果…你要是听到什么消息,千万不要着急不要紧张,随着时间,都会好的!”

她这句没头没尾似乎极有深意的话令我心头发怔,几个意思?

“你啥意思?”我连忙问。

“嘻嘻,好啦,枫啊,你乖乖的,额要挂了…额想你…”

在我根本没有来得及问清楚的时候,墨芷舞已经挂断电话,似乎她那边还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处理似的。

而我那一丝想要和芷舞坦白交代自己情感出轨的念头,也终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心情,更加烦乱,我差随便拉个路人给我脑门贴一张大字报,面只需要写几个字---花心大萝卜!

这种情绪让我心情异常压抑,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归宿究竟是谁,而且,我根本没办法面对那些或明或暗对我表示出深情的女人。

难道她们的生活只有我江枫一个爷们吗?

怎么非要缠死我不可呢?

我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何尝不是自己那种极为霸道的情感占有欲在作祟,男人,有几个不向往三妻四妾的帝王般生活?

只是,现实容不得我们这样做!

于是,我便在有意无意伤害那些爱着我的女人的情感同时,也令自己的情感世界和七魂六魄,变得千疮百孔…

带着这种充斥在胸口,堵得我几乎不能呼吸的压抑,我想都没想拨通了小娥嫂子的手机。

“嫂子,你在干嘛?”

“枫?是你吗?你咋才给额打电话啊?这些天额想你想得睡不着吃不香,你个没良心的…”

电话里,小娥嫂子竟然喜极而泣!

我的心忽然便像被尖刀割裂一样,疼得揪成一团。

“我的傻嫂子,你想我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额不敢…你是干大事儿的,额怕影响你…可额真的想你啊~~~”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便流了下来。

是,天地间,似乎只有面对乔小娥的时候,我才能毫无顾忌肆意情感。

“嫂子,你等着,我今天到乾县,去看你和胖丫…”

不再说什么,我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乾县十八里村。”

“伙计,你还是再叫一辆车吧,那里又远又偏,我这一趟打表过去,绝壁全程空驶回来,连油钱都合不。”

“两百块够不够?”

“算了,你…”

“三百?五百?”

我不顾一切拉门车!

司机大哥立马踩动油门,“五百,你说的!”



炊烟升起的时候,我点了五百块老头票给司机,对方吹着口哨,满心欢喜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在村头,我看到一个身穿碎花小褂,身材婀娜健美的shǎo fu,正手搭凉棚向着公路翘首以盼。

我快步走过去,小娥嫂子已经不顾一切向我扑来,一下撞进我的怀里。

“枫啊,额的枫,可想死额了…”

看着怀里这个健美动人,却只会说‘想死额了’这几个字的女人,我百感交集。

也许,我所需要的终身伴侣是小娥嫂子这样,简单依恋,不对我有所隐瞒,更没有任何心眼儿的女人。

她的怀抱,对我来说永远是最好的避风港,而在小娥嫂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床榻间的shēn yin声,我才能彻底放松,清清楚楚感受到生活所带给我的惬意。

“叔~~~”

胖丫扭着小屁股一颠一颠向我跑来,田间凹凸不平的土地一下将小丫头绊了个大跟头,她却毫不在意爬起身子,依然笑着叫着跳着闹着冲向我…

这一刻,天,是黄金色的,风,是暖人心的,而我的眼角,却是湿润的…

晚饭是小娥嫂子拿手的几个菜,香椿炒鸡蛋、醋溜洋白菜、火柿子炖牛腩还有老醋花生米。

我吃着小娥嫂子亲手烙的饼,卷着大块炒鸡蛋,狠狠咀嚼。

膝盖坐着吊在我的脖子不撒手的胖丫,嘟嘟囔囔瞎编乱造给她讲故事。

什么金刚葫芦娃、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小鲤鱼、喜羊羊和灰太狼…反正我知道的童话故事也那么多,而且很多也只是知道个名头罢了,根本不清楚喜羊羊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干掉灰太狼的。

不过对于胖丫来说,我讲的这些故事是她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也许她需要这种童话故事来装点自己稚嫩心灵世界的匮乏,同时也需要我能够像父亲一样提供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和结实的膝盖。

夜色里,我将在我怀沉沉睡去的胖丫抱回里屋,盖好夏凉被,这才顾得搂着只穿贴身小褂的小娥嫂子重新来到屋外的院落。

她让我坐好,站在身后轻轻为我按摩肩膀。

“枫啊,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那个啥子乾通水处理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小娥,你别操心了,我木事儿!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嘛?”

“你呀,啥时候都嘴硬!”

“嘿,嫂子,我只是嘴硬啊?别的地方不硬?”

不用看,我知道小娥嫂子已经羞红了脸蛋儿,她在我脖子后面狠狠掐了一把,“胡说啥呢!唉,这有时候啊,额好心疼你…看你老是皱眉头,额的心烧烧得难受。”

再次感受到小娥嫂子的真情流露,我反手将她丰腴得远超常人的娇躯抱住,脑袋向后靠在她胸前那两座除了一层薄薄小褂便没有任何阻碍的高耸,默然半晌。

终于,我说了一句,“嫂子,在我江枫心里,你这里是我永远可以信赖,无处可去时最后能够驻足的港湾…”

第679章 何必要和穷苦人计较

小娥嫂子将我的头揽进怀里,我便迷失在她独特的,带着浓郁田野芬芳的女性气息里。

双手chā jin我的发丝,乔小娥呢喃道,“枫啊,额和你说个事儿。”

“嗯,是不是胖丫学的事儿…”

“不是。”

我有些诧异,一时竟没有想起小娥嫂子会和我说啥。

“娃他大伯说了,额寡居,想要找男人可以,但不能带走胖丫…”

我想起来,之前乔小娥的确和我说过这些事儿,不过当时我更多的心思放在安置她们娘俩日后生活,尤其胖丫学,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嫂子,你咋想的?”

“娃必须跟着额!”乔小娥的回答不容置疑,“娃还是他家的娃,姓也永远不会改变,但跟着她大伯没有好出路…额不想娃和额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在地里谋生活。”

我点头,“好,嫂子,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沉默片刻我又问,“嫂子,你是不是和大哥家里人摊牌了?”

“呆瓜啊,额都跟你去了乾县,一走好几天…你当乡里乡亲都是傻子?人家谁猜不出来额乔小娥有男人了!”

“那…”

“没啥这个那个,额回来和娃大伯他们直说了,他们也没拦着,是说不能带走孩子。”

我想了想,“胖丫对他们那么重要吗?他家里没有后代子嗣?”

“才不是呢!”

乔小娥有些愤愤不平,“额寡了两年多,他们早想让额寻个人家…因为只有额出门了,这院子才能重新姓他们老刘家!还有,现在据说村里的地要被国家征收,按人头贴补钱,胖丫留下能多算一个人!”

“啊?”

按人头算钱我倒是明白,这里的路迟早要修缮扩建,很可能占用农田或者老百姓家宅基地,所以对方想要留下胖丫算一口人倒是可以想得通。

只是对于房子我却有些理解不去,“大哥去世,可房子是遗产,当然是你的啊!”

“唉,农村还和你讲这些?其实额也不在乎一房院落,但…这毕竟是胖丫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有额最好最幸福的那些年时光…”

我的发梢有几滴水珠落下,天空月光星辉不再有,不知道何时乌云密布。

可我知道并没有雨花飞溅,而那几滴水珠绝不会来自苍穹。

反手,我将小娥嫂子健美的腰肢揽住,“嫂子,明天我和你去娃大伯家。”

“你去?你去说啥?”

“说些他们爱听或者不爱听的话!”我冷笑,“你不是有男人了吗?让你男人来出这个头!”

我站起身,反转过来一把抄起小娥嫂子,双手插在腿弯下将她横着抱起,“下雨了,走,咱回屋去。”

“不~~~哦~~~”

小娥嫂子瞬间软化在我的怀抱里,“额不嘛,人家要在这里,哦~~~”

“轰隆!”

天际里炸响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浇了下来。

“女娲娘娘又该补天了,嘻嘻~~~”

乔小娥笑着,一口咬在我精赤着的胸口,“枫啊,爱额吧…”

山里的清晨总是来的城市更早更清爽,我出现在胖丫大伯家里的时候,这间只怕已经修建了几十年的破旧祖屋里,早已坐了十几个男男女女。

他们看着我,目光说不友善。

“大哥,我是小娥嫂子的朋友。”

“朋友?啥朋友?”

我笑了,“说朋友是不是不太好确定身份?那好,我是乔小娥的男人!”

这句话一下令屋里这些人全都沉默,他们应该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开门见山,而且毫不畏惧主动跳出来。

“哼,你娃算个怂!”

胖丫大伯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等的红脸膛汉子,“你有啥资格跑到额这里来说话?你代表谁来的?日鬼…”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人便立马开口迎合,东一言西一句,全都在指责乔小娥和我。

说我们不该私下里偷偷摸摸,说乔小娥偷汉子有伤风化。

我笑了,“你们说我们偷偷摸摸,我这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站在你们面前了么?你还要咋样?还有,啥叫偷汉子?我未婚小娥未嫁,我们凭啥不能在一起?”

“你们俩还要不要脸?额弟死了,但她乔小娥还是额们老刘家的人,额没同意,她谁也不能找!”

“他大伯,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乔小娥抢了一句。

“额说啥了,咋说的?”

“你说额要是想走,随便额,但娃要留下,你咋说话不算数呢?”

小娥嫂子有点儿激动,显然对对方忽然改biàn tài度极为不满。

想了想,我已经大概明白,人家这是见我竟然真敢冒头,便转变策略,先从‘家法、妇道’这些方面压我们,而后以此作为小娥院落产权讨价还价的砝码。

我的怒火忽然升起,但又在瞬间熄灭。

我想起一句话,计较了,真的着相了!

胖丫大伯他们无论怎么想、怎么做,还不是因为家里太穷,现在好不容易有分钱占房子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去争取呢?

而且在他们眼,乔小娥一旦改嫁,那和他老刘家没有一毛钱关系,他怎么可能不利用最后的机会夺回“本该属于”他们刘家的权益?

我能理解,而且我也听小娥嫂子说过,自从她丈夫死后,夫家人对她和胖丫还算不错,经常送点吃的用的。小娥有时出去外地,还会托他们照顾胖丫,在我出现之前,几家人关系处得倒不赖。

所以,尽管到了现在对方已经有刁难我们的意思,甚至开始蛮不讲理,但我却并不想和他们撕破脸。

少年时跟外公走街串巷,有时候病人出不起诊疗费,外公便免费给对方看病,甚至还会掏钱让患者自己去买药。

当时我不理解,问他这样不是白受累还赔钱嘛,外公会摸着我的头喟然长叹,说一句,“咱何必非要和穷苦人计较?”

这句话,我一直记着…

我挥手打断众人气势汹汹的议论或者指责,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大哥,我是警察,对法律你认为能我更明白?你们的意思我清楚,不想多算一口人、多占一处宅子嘛?那好,有些话索性咱们当面说清楚,如果你们能做到,我替小娥做主,房子归你,娃留下!”

第680章 解局,重返西京!

说心里话,我并没有凭借自己公家人的身份,有任何仗势欺人的意思。!

但我却必须这样表态,因为只有让对方心存畏惧,我们双方才有可能处于一个平等的位置摆事实讲道理。

人,的确必须有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大局观,但也不能一味容让!

在人性心理学,绝大多数人都会有欺软怕硬的潜意识,遇到自己牛逼,自己身份高贵的一方,便会不由自主点头哈腰自降一级。

哪怕事后会在私下里不满意对方烧包、讽刺人家牛逼啥啊,但有几个人能做到不畏权贵,不因为五斗米折腰?

毕竟,包括我江枫在内,我们都是那些豪笔下的升斗小民。

所以,如果此刻我不断忍让,算好话说尽,我也不可能取得对方认同,更别说为小娥嫂子争取权益。

我硬,强硬,但我并不想欺负他们这些穷苦人!

果然,我的警察身份还有法律的大帽子一下子将对方震慑住。

好半天,才有人低声嘟囔,“你说你是警察,咋证明?”

我没有说话,将警官证掏出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才道,“要不要咱们报警?去局子里说理去?”

“你,你看看,你看看,报啥警呢?额又没干啥…”胖丫大伯立马慌了,冲我连连摆手。

“大哥,我并不想为难你们,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乡下人日子难啊!”

我将说话的速度放慢,“大哥,我问你,她乔小娥有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你说!”

“这…有,有吧…”

“你非要留下胖丫,不是因为以后你领养了,能算你家一口人,等到公家补贴的时候多拿一份钱嘛!可你想过没有,胖丫在你家长大,她的人生会怎样?能不能享受九年义务教育?以后能不能高、念大学?你作为娃他大伯,想过这些么?你愿意供她吗?你说胖丫是你们老刘家的后人,你忍心看着她到了十八岁嫁出去给人家奶孩子,一辈子这样活?”

我的声音很平和,但问题一个一个犀利。

胖丫大伯原本紫红的脸膛更加涨得通红,他勉强争辩,但声音已经降低八度,根本没有刚才怒目圆睁的气势,“乡下人不都这样嘛,人家孩子咋样活,我对胖丫咋样。”

“您这话说的可不负责任了,现在胖丫明明有更好的生活机会,更远大的前程,你却为了一己之私非要留下她!大哥,你自己拍拍良心说说,你这么做不觉得亏心的慌?”

我叹了口气,“乡下的日子不容易,你们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我提的这些要求你哪一条能做到?你能砸锅卖铁供娃念到大学毕业?”

他不说话,别人也默然不语,小娥嫂子却嘤嘤地哭起来。

“大哥,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胖丫还有最多两年要念小学,孩子我们必须带走!不过,户口可以暂时不迁过去,落到你们家!两年时间内,如果国家补贴下来了,你该拿拿你的,小娥嫂子这边一分钱不会要!可要是到了孩子学的时候钱还没有到位,那对不起我们只能带走胖丫…”

他没有做声,只是狠狠地一口接一口抽烟。

“如果你不反对,那这么定!另外,以后不管乔小娥去哪儿,她嫁人没嫁人,只要国家没有实行拆迁,那院房子谁也不能占,永远归小娥嫂子。”

胖丫大伯又有点儿要急眼,我再次挥手打断对方,“大哥,你听我说完!”

我转过脸冲乔小娥温声问,“小娥,我能不能继续替你做主?”

“你说吧,不管你咋说,都代表额的意思。”

“那好,大哥,我替乔小娥做主,如果以后国家占用这片宅基地,拆到她家的院子,所有补贴赔偿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要,全都归你们老刘家…至于你们咋分,乔小娥不管!”

“啥?你说的…是真的?”

胖丫大伯的眼睛亮了,“你可不能反悔…”

“当然是真的!要是不信…你们有没有笔和纸?咱们当场立下字据!”

我很清楚,小娥嫂子家那片宅院除了靠近公路之外,其实远离其他住户,位于小山村的一角,地点算不多好。

而且家里没有男人摆弄房子,这房院落早已破败不堪,胖丫大伯他们谁也不会稀罕跑过去住。

对方图的还不是国家补贴赔偿的那部分钱嘛!

所以,实际双方的诉求并不相同,小娥嫂子要保留房子,存下一份念想,而胖丫大伯要的则是钱。

而我则将这两种不同诉求产生的差异性,通过谁也挑不出刺儿的理由,完美解决掉。

于是,在我们双方写下字据并且签字画押之后,乔小娥和胖丫大伯一人一份小心收藏好,祖屋里的气氛已经没有我们刚来时候的剑拔弩张。

甚至我还有幸吃到胖丫婶娘烙的鸡蛋葱花大饼,着咸菜喝着小米粥,吃了一顿味道蛮好的农家早餐。

当我们从小娥大伯家告辞出来的时候,对方脸已经没有瘟怒,他看向乔小娥的目光有些复杂,“小娥,哥这次做得有点儿过份…唉,哥知道,你嫁到额们老刘家没有过几天好日子…”

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竟然有些动情,嗓子哽咽,“可,可是额也没办法啊,家里几个后生以后都要成家立业娶婆姨…我,我…”

小娥也哭了,“哥,你说的啥话,你和嫂子对额和胖丫好,额乔小娥心里有数!以后如果额能混出个人模样,几个侄儿的婚事、营生额都会管…”

话已至此,一出闹剧已经完全被化解掉,而当人们不再因为某个利益点产生仇恨的时候,往往又都会念及对方曾经的好处!

我看到暴风雨过后的天空晴朗遥远,我的心情没有怨恨,没有憎恶、没有哀伤,但也没有解决问题后的喜悦。

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以及能为乔小娥做点儿什么的自豪!

回到家里,胖丫已经跑到邻居家和小伙伴玩耍,踢房门,小娥嫂子便一下缠住我,ji qing无限不停索取。

狂猛退去,她伏在我的怀里,两只桃花眼泛着妩媚,“枫啊,额这次跟你走吧…”

“成!”我没有犹豫,小娥嫂子是该提前去西京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生活,提早为一个月后接胖丫过去做些准备。

拍了一下她那丰满的水蜜桃,我笑道,“走,咱现在走,回西京!”

第681章 我真有那么好吗?

下午时分,我和小娥嫂子再次来到西京这座古老却已经被快速现代化改造的城市。

这次,我没有犹豫,直接打电话将洪蕾约出来。

一路,我已经想明白,既然我曾经找过洪蕾安排乔小娥和胖丫的生活,那么,在她没有明确表态拒绝之前,我绝不能擅作主张再去央告别人。

尽管我知道带着乔小娥面对洪蕾会有些尴尬,但我却不得不这样做。

我十分清楚,洪蕾是个自尊心很强,而且敢爱敢恨的女人,与其非要瞒着她,还不如面对面将这件事儿说清楚的好。

我们见面的地方约在老城墙西南角外太白路,一家名叫红韵的茶馆,此处紧邻西京联合大学老校区。

在这里,总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莘莘学子神情激昂地高谈阔论,看着他们,我的思绪也会飘飘荡荡回到曾经的学生时代。

多少次,我和林芬或者与老蔡、仲达他们也曾在t市大学周边的咖啡厅、小茶馆一呆是大半天,复习功课或者玩玩扑克聊聊人生,我不知道这样消磨时光的做法是否将我作为年轻人的锐气一点点削弱掉,只是现在看看这些学生,竟然有一种对方好幼稚的感觉。

实际我才他们大几岁?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名仅仅参加工作几个月,刚刚渡过试用期没多久的二十五岁青年而已。

洪蕾穿了一件杏色套装,脖子挂着一串黑曜石项链,头发梳得十分爽利,配她明眸皓齿花容月貌,一出现便吸引住众多茶客的目光。

我在门口接到她,引着洪蕾向包厢走去,在那里,乔小娥早已正襟危坐等着了。

走了两步,洪蕾忽然拉住我,“江枫,你是说那个小娥嫂子已经来了?今天和我见面?”

“嗯,对的,她在包厢里等你呢。”

“哦,你们一起从乾县乡下过来的?到了多久?”

我没多想,“是啊,一大早过来了,路不好走,这不,才刚到不一会儿嘛。”

洪蕾的脸色立马古怪起来,“一大早?你,你们昨晚住在她家里?”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洪蕾在吃醋。

看我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洪蕾的眼圈顿时红了,“江枫,你还是个人么?明知道我洪蕾的心思,明知道我多么喜欢你,你却和别的女人…床!”

我愣愣看着她,不知道说啥好。

“你,你太过分了吧!昨晚和她缠绵一夜,今天却带人跑来找我,还要让我为她办事儿,江枫,你不觉得太欺负人了么!”

我被洪蕾数落得无地自容,却知道这一次,我把人家洪蕾的心算是伤透了!

可我能怎么办?也许从一开始不该找洪蕾帮我做这件事儿!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宁愿她骂我一顿,然后明确告诉我她甩手不管,也不能暗地里想别的办法躲着洪蕾。

现在我这么做虽然会伤到她,却没有两面三刀欺骗对方,而我要是在洪蕾依然帮胖丫联系学校的时候另外做小动作,那已经不是伤害那么简单,而是---彻底践踏洪蕾的尊严。

她看着我,“你说,你倒是说话啊,你让我怎么面对她!”

我实在不能让洪蕾这样在那些散客好而有些不友善的眼神里接受目光洗礼,连忙拉着她的手,生生拽着走出红韵茶楼大门。

“你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有什么好说的?江枫,我真是看错你了,难道你非要在拒绝我的同时,还弄得我洪蕾遍体鳞伤才高兴?我可以为她们安排生活,为孩子找学校,甚至和她乔小娥见面…这些都可以,我和她素昧平生,我只看你江枫的面子!”

“是,是,我懂!”

“你懂?你真懂么?”洪蕾一下一下狠狠捶着我的胸口,“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真的可怜我,你怎么会选择带着昨晚刚刚睡过的女人来见另一个爱你爱得痴狂的傻瓜?换个时间难道不行吗?你非得看见我死才高兴?”

我有些蒙圈,今天洪蕾的表现好像有些过于激动,显得太异常了。

一把抓住她挥舞得越来越没有力气的胳膊,我问,“洪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和乔小娥什么关系,我们发生到哪一步,以后会怎么样,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要是不想管这件事儿那明说好了,你这是何苦来着…”

我的话却令洪蕾瞬间泪如雨下,“对,呜呜,我是何苦啊,我洪蕾是贱…江枫,这些东西你拿着,是胖丫幼儿园和学前班的手续,你…”

说着,洪蕾挣脱我,狠命翻动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件袋。

“啪嗒!”

一个小卡片从洪蕾包里掉了出来,我不由自主弯腰捡起,却看见那张卡片已经翻开,面露出几个字,“洪蕾,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

我,瞬间呆住!

生日?洪蕾的生日?

我分明记得过几天才是我的生日,而印象里,洪蕾我要小一两个月…可是,为什么她的生日却我早过?

“这…洪蕾,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有些恓惶,怪不得洪蕾在接到我电话时好像十分高兴,而后知道我是因为乔小娥的事儿来找她时,却又沉默良久才答应。

一切疑问都有了合理解释,洪蕾穿得平时更要鲜艳夺目,更显光彩照人,却在听到我和乔小娥一起来的时候,突然遏制不住爆发…

“呜呜,谁的生日和你有关系吗?你放手,放手啊,让我走~~~”

我的心底,那根最最柔软的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拨动,一伸手,我将洪蕾紧紧拥进怀里,“洪蕾,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对不起…”

“呜呜呜~~~你放开,放开我!”

洪蕾在我怀里拼命挣扎,又掐又踢又咬又挠,却挣不脱我两臂的千钧之力。

终于,她不再反抗,像是认命一般靠在我胸口,同时慢慢伸出胳膊环住我的腰,“枫,我洪蕾真是太傻太傻了,多少年我抱着一个虚无缥缈对少年时代单相思恋情的向往,排斥其他异性靠近…可当我准备放下这一切开始尝试接纳别的男人时,却再次遇到你,反而更加无法自拔…你告诉我,我干嘛那么傻!”

她哭得我各种心酸,长叹声,我问她,“洪蕾,我真有那么好吗?我值得你如此坚守一份几乎没可能等到的感情许多年么?”

第682章 被俩女人合伙玩儿了?

感谢梵涅书友的留言评论,说的真好,够深刻!今晚再发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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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不好我不管,我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爱情!你可以说我执拗,笑话我犯傻,甚至像次那样拒绝我!可是江枫,你怎么能忍心这样羞辱我、伤害我啊…”

看着她哭得泪眼婆娑,我心疼得浑身快要抽搐。

抱着洪蕾,我轻轻亲吻对方满头秀发,嘴里只会翻来覆去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江枫,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好半天,洪蕾止住哭泣,“江枫,我知道咱们旗山那边大都过阴历生日,可我家一直过阳历。”

她抬起脸,精致的面容已经哭成一朵被雨水摧残过的小花朵。

“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我没记错,十九天以后应该是你的阳历生日…我原本不相信你会记得我的生日,当时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唉,终究只是我洪蕾自作多情罢了。”

她的语调如此哀怨,而她的神情早已不是哀怨可以形容。

我只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刽子手,一个将纯情爱着我的女儿心切成无数小块,然后抛洒到悬崖下面的刽子手!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看着洪蕾,忽然一字一顿地问道,“洪蕾,你有没有别的安排?”

“本来我舅舅和舅妈说好为我庆祝,表妹还专门做了生日贺卡…”

她看着我手那张制作精美的祝福卡片出神,继而惨笑道,“可是我都推了…”

心里一疼,我看了一眼时间,抓起洪蕾的手,“洪蕾,现在是下午两点过五分,从现在起你愿不愿意听我的安排?”

“安排?听你的?呵呵…”

洪蕾呵呵着,“我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你随便吧,我无所谓。”

我想,她一定以为我说的还是关于乔小娥和胖丫的安置问题。

没有再做解释,伸出手,我在洪蕾粉嫩的面颊轻轻摩挲,“丫头…哎,以后别哭了,我其实…怎么说呢,我心里其实有你,你应该知道的!”

终于,我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其实类似的意思之前我早已和她说过,只是我每次都会在安抚完她之后,再和洪蕾强调一下我们只是好朋友、是兄妹…

念及此事,我恨不能一脚将自己踹进渭河淹死得了。

好朋友、兄妹这种托词,还不如直接拒绝对方来的爽利!

事实,我知道每次这样对洪蕾说一遍,于她而言是一次心灵摧残,但却摧残得没有那么彻底,留得一息尚存,从而令她在早已被伤得破烂不堪的爱情里,留下一丝苟延残喘的希望…

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也许,我可以宽慰自己说,江枫,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不将洪蕾伤得太狠、太绝情!但事实呢?我每每留给她的希望,才是最狠、最刻毒的伤害…

然而可悲的是,每次看到洪蕾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便不忍心将话说得那么绝,从而一次又一次在留有希望和再次伤害之间,陷入死循环。

此刻,我再次被这种令自己憎恶的‘心软’给揍了,或者说,被生活给日了!

可我顾不,我是看不得洪蕾痛不欲生的悲惨模样!

“说好了,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听我的?”

“行吧,随便你。”

“好,那请你看在我的面子,拿着这些资料去红韵茶楼202房间…”

“还让我去红韵?呵呵,好啊江枫,你真好!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嘛!我洪蕾索性傻到底,去找你那个小娥嫂子,去看你昨晚睡的女人我洪蕾到底好在哪里!放开,放开我~~~”

我撒开手,洪蕾再也不看我一眼快步向着红韵茶楼走去。

我叹了口气,拨通小娥嫂子的手机。

“嫂子,洪蕾来了…她脾气不好但心好,你让着她点儿…我去半点儿事儿,大概一个多小时回来。”

挂断电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诅咒了一句白云苍狗,然后再祈祷老天爷忽视我刚才的妄语,努力收拾心境,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当我满头汗水回到红韵茶楼,我在楼下踌躇半晌,足足抽了五根香烟,这才硬着头皮走二楼。

这一刻我不知道洪蕾和乔小娥会怎样相处,两人有没有吵架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于,我已经做好听到从202房间传出阵阵高声怒骂的心理准备。

结果…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愣住。

乔小娥正搂着洪蕾,两个容貌非凡但却风格迥异的女人,正低声巧笑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们这是肿么了?

我顿时傻眼!

我并没有瞒着小娥嫂子有关洪蕾对我的一片痴情的情况,更将自己和乔小娥的关系对洪蕾和盘托出。

在我看来,她们正是完全意义的情敌,算不我和韩阳那样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但至少也是地球的南极和北极,根本不可能有坐在一起相见欢的情景出现。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我难道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却非要臆断她们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吗?

“小娥,你们…洪蕾,你?”

我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江枫,你过来!”

洪蕾看见我进来,俏脸一沉,指了指她们对面的座位,“坐下!”

我看了看乔小娥,却见她面色平静并没有看我,不晓得是喜是忧。

待我老老实实坐下,洪蕾又问,“江枫,你干嘛不和我说实话?”

“什么不说实话?”

“你告诉我小娥嫂子的情况了吗?”

“告,告诉了啊…”我丈二金刚摸不着脚后跟。

“哼,你是不是告诉我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需要帮助?”

“没错啊…”

简直了,我根本理解不去曾经告诉洪蕾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妥?

“可是你告诉过我小娥嫂子是旗山人么?说过她是从旗山嫁到乾县的吗?”

“这…”

我无语了,妹的,洪蕾你个妹的,我江枫哪儿知道小娥嫂子原来是旗山人,而且我根本没有想过问她娘家何处、祖籍哪里这种问题。

洪蕾用指头隔空点点我,“哼,要是我知道小娥嫂子和我洪蕾原来是乡党,我早帮她了,还用等到你说啊…”

我看着洪蕾,对她的质疑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回应。

心里觉得,自己这是被两个女人合伙玩了吧!

第683章 祝你走过半世归来,仍是少年

感谢梵涅书友送给我这个棒极了的标题!对了,新的一月,求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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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洪蕾,我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

我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脸色说不有多么诚恳,但已经足以令洪蕾和乔小娥两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

“那好,江枫,你告诉我,你错在哪儿了呢?”

我暗笑,其实早已经发现,洪蕾原本还强自绷着的面色,已经忍不住露出丝丝笑意。

“我错在…”

猛然起身,我绕到桌子另一端,站在乔小娥和洪蕾背后,正位于她们两人间。

“我错在不该让你们单独在一起!”

我笑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成闺蜜!你们呐,是不是这会儿功夫已经成为闺蜜了?”

“切!”

洪蕾好像躲苍蝇一样将身子向旁边侧了一下,“少跟我们套近乎,快点坐好了…”

“坐什么坐!”

我见洪蕾好像根本没有发飙生气的意思,顿时得以了,得寸进尺道,“你们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小娥嫂子和胖丫的事儿我交给你了啊…行了,都赶紧给我起来,咱们走!”

“走?走哪儿啊?人家刚叫了一壶碧螺春…”

“让你走你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很会把握人性心理,知道当一个人心情愉快的时候,是完全可以变得平日更宽容一些。

显然,此刻的洪蕾起我离开那会儿,根本是两种精神状态。

所以我认为她不会跟我计较态度的这种‘凶巴巴’。

果然,洪蕾嘴里嘟囔着,却轻摆腰肢站起身,“小娥姐,咱们跟他走,哼,我倒要看看江枫这家伙准备闷骚些啥…”

“的确,哥有点儿闷,但哥其实更骚,独领fēng sāo的骚!”

“得了吧你,你是骚情吧…”

于是,我们三个调笑着出了红韵茶楼。

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小娥嫂子究竟使用什么办法降服了洪蕾这个小魔女的呢?待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她请教请教…

“枫啊,咱们现在去哪儿,你该不会把额和洪蕾妹子给卖了吧?”

“哎哟我的姐,卖你俩?可得有人买啊!”

听了我的话,洪蕾不干了,“江枫,你怎么说话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那么不受人待见啊?”

“错了,我又错了,你们心甘情愿被我卖给人贩子好不好?你洪蕾乐意给土匪当压寨夫人。”

“好啊你!”

洪蕾不依了,伸手拧我的后背。

小娥嫂子则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我和洪蕾嬉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开着洪蕾那辆奥迪a4,领着两女来到一间酒吧,我将车钥匙甩给侍者,摆了一个潇洒的pose,分别拉开车门,宛若绅士般将洪蕾和小娥嫂子扶下车。

“江枫,你这是?”

洪蕾有些不解,“带我们来酒吧?现在才几点,哪儿有大下午到酒吧喝酒的呢?”

“跟好了啊,我可告诉你,酒吧里坏人多,小心一会儿被‘拍花儿’的或者人贩子拐走了!”

乔小娥有些紧张,显然她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

“枫啊,是不是要喝酒?额可没喝过洋酒…”

“嘘!”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都说了有坏人,你咋还大声喧哗呢?”

“小娥姐,别听他吓唬咱们,走,跟我进去,没事儿的!”

洪蕾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雌赳赳一马当先向着酒吧里走去。

我故意落后两女两步,待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酒吧大门内,这才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冲着躲在一旁冲我做着ok手势的老虎叫了一声,“虎哥,走起啊~~~”

没错,我带洪蕾和小娥嫂子来的地方,正是次偶遇李侃的横冲直撞酒吧。

也正是在这里,我差点儿和老虎动手,后来还弹唱了几首吉他曲,引得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向我献花送酒。当时,后到的英婕一笑倾城,曾直接惊艳了整个儿横冲直撞所有的酒客。

这时候,洪蕾的声音从酒吧里传出来,“江枫,你几个意思啊?这里好黑,人家酒吧现在还没有营业呢,一个客人都没有…江枫,江枫~~~你给我过来!”

只是我的身影已经消失,而随着洪蕾的娇嗔声,酒吧里突然音乐大作,同时各式各样的灯在一瞬间同时亮起,照如白昼。

而两声女性特有的,带着无尽惊喜的尖叫,猛然冲出横冲直撞酒吧,飘向九霄天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哦~~~,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简单悠扬的生日歌在横冲直撞酒吧响起,几乎所有的角落都放着大小不一的扩音器,因此这歌声、这祝福,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过来一样,带着一种澎湃的暖意。

“啊~~~”洪蕾惊呆了,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洪蕾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一个漂亮的女侍者手捧鲜花笑吟吟跑前来,一下将那束大得足以遮挡住洪蕾娇俏面容的火红玫瑰塞进她的怀里。

“洪蕾妹纸,祝你一天一天更漂亮!”

一个穿着小丑装的家伙将礼花弹在洪蕾头嘭地炸响,那些五颜六色的碎纸片便漫天飞舞,洒在洪蕾和乔小娥身。

“祝你身体健康,嘻嘻~~~”于是洪蕾身多了一条粉色的纱巾。

“祝你万事如意,哈哈!”虎哥一个熊抱,同时将一个用百枚贝壳穿起,挂着万事如意象牙牌的项链挂在洪蕾脖子。

“祝你天天开心!”

“祝你事业有成节节高!”

“祝你钓得金龟婿,早日花好月圆!”



一声声祝福之后,洪蕾身早挂满形形sè sè的小礼物,小到一枚翡翠胸针,大到一个半米多高的抱抱熊玩具…一瞬间,洪蕾好似变成向孩子们送圣诞礼物的圣诞老人…

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人手拉手围着洪蕾和乔小娥开始唱生日歌,而在这无限惊喜的场景,在每个人热情洋溢的歌声里,我,出现在酒吧表演台。

背着玫瑰木垫板的民谣吉他,头戴着牛仔帽,身穿牛仔裤脚踩马丁靴,我冲着洪蕾含笑挥手。

“江枫,江枫~~~”

洪蕾挤开人群,冲我跑过来,早已泪水涟涟。

“洪蕾,我的好女孩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准备得有些仓促…但这是我的心意,希望你喜欢。”

“嗯,嗯,我喜欢,我…呜呜~~~”

洪蕾喜极而泣。

叹了口气,在全场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目光注视,我柔声说道,“大家都对你说了祝福的话,那么我也说一句吧:祝你走过半世归来,仍是少年,清爽如初!”

第684章 生日快乐无地自容

此刻的洪蕾早已泣不成声,乔小娥紧紧揽着洪蕾的肩膀,也跟着抽搭起鼻子。

我的眼眶有点儿潮,抬头仰天怒吼一声,释放胸某种难言的情绪。

试了几下琴弦,调好音,我逐渐平和心境,冲洪蕾笑笑,嘴凑到话筒旁边喊了一嗓子,“生日快乐,你开心吗?”

“开心~~~”

众人齐声嚎叫,代替洪蕾回答我的话。

手指拨动琴弦,我轻声唱了起来:



不管时间 走了多远

不管昨天明天 什么叫做永远

我只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边 为你唱一首歌

再靠近你一点 肩并着肩 脸贴着脸

在这一瞬间 感觉爱在蔓延

我在你的胸前轻轻画一个圈 祝福你的梦想都实现

不需要流星出现 你也可以闭眼 映着烛光许下心愿

一遍又一遍 当你一睁开双眼 什么都多一点

因为这是你的birthday

不管时间 走了多远 不管昨天明天 什么叫做永远

我只想要今天陪在你的身边 为你唱一首歌 再靠近你一点



这是一首江美琪的《生日快乐》,本来是女生唱腔,但在我浑厚却高亢的男生,竟然也能唱出一种别样味道。

我笑着,唱着,将这首歌演绎得幻光流彩,宛如来自云端。

洪蕾一瞬不瞬看着我,面色从惊讶、了然、感动、伤情到幸福…不断变化。

我看着她,将我对她的一腔柔情和不能轻言的承诺,全都化进歌声里,飘飘荡荡送了过去…

是的,在今天,在这一刻,我宁愿自己是洪蕾的爱人,宁愿让她感觉到爱在蔓延,并且让这种无论是虚幻或者真实的爱意,陪伴着她,一直到到永远…

对!起码在今天,在洪蕾生日的这一天,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我弹唱的时候,小小酒吧表演台下鸦雀无声,而当一曲生日快乐唱罢,虎哥带头鼓起掌,瞬间,掌声如潮。

洪蕾已经不再哽咽,她倔强地看着我,目光闪过令我理解不了的古怪韵味。

我的兴致被自己的歌声勾起,开始有种一首接一首唱下去,将横冲直撞酒吧变成我开办现场演唱会的念头。

然而,还没等我想清楚下一首歌该唱什么,洪蕾却跳着跑台,冲我叫到,“江枫,有没有电吉他?”

虎哥在下面应了一句,“有,那谁,拿电吉他过来!”

洪蕾从几把电吉他挑了一个趁手的熟练地试了试音,在我们讶然的目光将琴斜挎到身,然后对我说,“贝斯搞不搞得定?”

我有点儿蒙圈,问她,“你啥意思?”

“我想唱歌!”

“你?你玩插电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看着洪蕾好像不似在做戏,我便忽然释然了,是啊,这么多年过去,像她不知道我能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歌,我也不知道洪蕾平日玩不玩音乐!

也许…还真是,以她敢爱敢恨的性格,玩儿音乐,而且是插电的这一类乐器也并非没有可能。

我点头,“你行我行!”

虎哥也来了兴致,自告奋勇跑来坐在架子鼓前。

我们三人便组成了一个小型乐队,而这个乐队的主唱,竟然是一个穿着杏红色套装,长发飘飘的美女。

转过脸,洪蕾十分有气势地摆了一个pose,“无地自容?”

我…去啊!

“黑豹的?”虎哥问了一句。

“没错!”

“over!”虎哥摆出一个收到的手势,三人对了一下节拍,于是,横冲直撞酒吧里忽然乐声大作!

人潮人海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人潮人海 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 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你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洪蕾的嗓音本来清亮优雅,但在唱这首《无地自容》的时候,却忽然转变成那种略带沙哑的烟熏嗓。

而这首曾经十分劲爆,并且经过多年岁月沉淀后依然传唱至今的重金属摇滚歌曲,竟然被洪蕾唱出其未曾有过味道。

她跳着叫着疯狂着摇摆着。

我和虎哥也被洪蕾这种热情四射的舞台表演所感染,一起扭动身体,将灵魂深处的ji qing彻底释放出来。

酒吧里那些由服务员和虎哥的朋友组成的庆生亲友团,早已随着洪蕾第一声吼叫变得狂热不已,他们好像我们三个还要兴奋,互相拥抱,嚎叫,摇头摆尾。

甚至有的人直接跳酒吧桌子,手指苍穹,摆出摇滚明星接受群众膜拜的姿势…



洪蕾一手掐着和弦,一手娴熟地弹拨扫荡电吉他的琴弦,向我奔来。



不再相信 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 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 我无地自容



她看着我笑,嘴里唱着这段歌词,眼泪却哗哗向下流淌不停,最终,再也唱不下去。

我知道,她这是在唱给我,也唱给她自己听。

洪蕾的寂寞来自于对我长久以来的思念之情,而她如此貌美如花出类拔萃,恐怕也只是在我这里受到过冷落…于是,这段时间以来,洪蕾产生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尽管猜到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对着话筒,接续洪蕾已经唱不下去的歌词,吼叫着,宣泄着…

唱完这首歌,我和洪蕾似乎同时感到筋疲力尽,她漂亮的刘海下面早已汗水密布。

虎哥走过来,冲着洪蕾伸出大拇哥,“妹纸,我算是开眼了,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大美女,竟然敢唱《无地自容》,而且还唱得这么好!”

我注意到洪蕾的情绪似乎非常不稳定,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亢奋,便接过虎哥的话对着洪蕾笑道,“丫头,虎哥夸你呢,你可不知道啊,他的酒吧生意火爆着呢,要是你肯在他这里驻场唱歌,一周哪怕来个两三次,嘿嘿,包你一年下来成为百万富婆。”

我的话当然有些夸张,但如果洪蕾真的来兼职唱歌,一年弄个十几万零花钱,绝壁跟玩儿赛的…

第685章 标准间,两张床

“对,对,江枫说的没错!”虎哥看着洪蕾,眼流露出期盼的目光。!

只是我却知道,算洪蕾家境不岚澜那么优渥,但也绝对属于如假包换的富二代,至少年纪轻轻能开得起奥迪a4。

如果她没有富足的家境支持,只凭洪蕾那点实习工资,想都不要想。

我这么打岔,是不希望洪蕾原本已经变得开朗的情绪,再次陷入对我的迷恋或怨愤,从而将自己的生日会,抹一道哀怨的滋味。

那些虎哥安排的‘亲友庆生团’此刻还意犹未尽地冲我们嚷,“再来一个~~~”

不过洪蕾却用眼神示意我,她不想再唱了。

我便冲着大家抱拳作揖,感谢他们为洪蕾庆生,为她也为我带来的欢笑和喜悦。

又热闹了一阵,生日快乐歌再次响起,一个三层大蛋糕被人从吧台方向推了过来。

“寿星佬儿,该你切蛋糕了!”

我笑着拦腰抱起洪蕾,在她一脸羞红,迈步走下表演台,将她轻轻放到蛋糕车旁边。

“小娥嫂子,你来帮着洪蕾一起切,我给你们拍照片!”

我举起洪蕾的爱疯7,示意她们摆出各种姿势。

于是,两女在其他已经玩得很嗨的好事之徒环绕之下,我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留住这一瞬间的珍贵影像。

有洪蕾举着手无从切下第一刀的窘态,也有小娥嫂子笑吟吟将一块块切好的蛋糕分给众人的画面,更有洪蕾在大伙儿齐声呐喊下,一口气吹灭二十五根蜡烛的欢快模样。

我开始沉醉于自己的摄影技术,并将咔咔拍下的数十张照片反复展示给大家看。

最后,在我将要喘口气,自己也吃一块从黑天鹅买来,价格为3888的蛋糕时,洪蕾忽然一下将手吃了一半的蛋糕全部扣在我的脸。

于是,我的视线完全受阻,嘴里倒是总算吃到一些甜甜的东西,是不知道是不是奶油。

“哈~~~”

众人哄堂大笑,而,不知到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喊了一声,“亲一个,在一起~~~”

于是,整齐划一的口号便在横冲直撞酒吧里响了起来,而且颇有一种冲破云霄的气势。

我睁不开眼,却感觉到一个散发着女人特有清香的火热娇躯冲进我怀,紧接着,我那根本合拢不,塞着奶油和蛋糕坯子的嘴里,忽然钻进一条滑腻腻的小鱼。

它在我口不断游荡,我的嘴也被两只烈焰红唇完全堵住。

我不由自主抱紧对方,洪蕾的味道便顺着我四肢百骸的汗毛孔传进身体,一时间,我迷醉,而且不愿意再醒来。



这场生日会办得非常成功。

我看得出来,在洪蕾当众与我ji qing拥吻之后,她的情绪变得欢快起来,真真正正地开心。

我便随着她的开心而开心,终于让自己的心融化在美酒、蛋糕、佳人和声声祝福声。

虎哥非常够意思,他索性让人在横冲直撞酒吧门口挂歇业整顿的告示牌,是为了我能好好为洪蕾办一场生日会。

也许他以为我煞费苦心举办这样一场生日会,是为了能够赢得洪蕾的芳心。

其实虎哥并不知道,我早已经在她心占据那个唯一位置至少十年了…

我和虎哥坐在椅子看洪蕾和小娥嫂子以及其他庆生团成员玩得热火朝天,我递给虎哥一支白娇子,点燃,开始吐烟圈。

“兄弟,你这个马子看意思差不错搞定了,哈哈,你是玩玩还是奔着结婚去?我可告诉你啊,这闺女绝对是好女孩儿,你信不信虎哥的话?我老虎活了几十年,从来没看走眼过!”

“信,但是…唉,虎哥,你让我咋和你说?”

我苦笑,真的没办法和他照实说自己与洪蕾到底是一种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怕说了之后,以老虎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气,丫能一脚踹死我!

事实,此刻我倒多少有些后悔,因为我明白,我对洪蕾越好,留给她的感动瞬间越多,她越忘不了我,从而深深陷入我那说不清是否有意营造的温柔沼泽里,永远走出不来。

“唉~~~”

一声叹息后,我苦笑着和虎哥碰了一下小瓶装虎牌啤酒,“哥,你别问了,我和她…唉,你说吧,我江枫这diǎo样子,我踏马的能配得她嘛!”

虎哥瞪着我,老半天没说话,而他再次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没错,我看也是,你小子还真配不人家闺女!”

于是,我的笑容变得更苦涩,而酒桌空啤酒瓶子的数量,却以一种完全难以想象的速度暴涨着…

夜色渐浓,虎哥放下老板的架子,那些侍应生也完全放开,至于虎哥叫来的那些朋友,人家早抱着各自的舞伴在表演台那边随着音乐疯狂扭动身体,嗨得正欢。

当然,洪蕾和乔小娥身边形成了两个包围圈,成为这伙人的心或者副心。

终于,我的酒劲儿开始头,知道我们玩得差不多,不能继续疯狂嗨下去。

“虎、虎哥,我得送她们回去。”

虽然脑袋晕晕乎乎,而且头痛欲裂,但我还是努力保持让自己能够尽量清楚地表达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虎的酒量显然我大得多,他问我,“江枫,你小子醉成这球模样,你还送她们?嘿嘿,你娃能自己照顾自己平安回去我谢天谢地了!”

虎哥想了想又说,“你们分别住在哪里?我找人送你们回去吧…”

我口齿不清地报了一个快捷酒店的名字,那里是午见洪蕾之前,提前预定好这几天与乔小娥住宿的地方。

“得嘞,你们再玩一会,我安排人去开车。”

此刻,我已经迷离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和谁在一起,所以,我并没有拒绝虎哥安排人送我回去的好意。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从横冲直撞出来,虎哥的一名小弟坐在奥迪a4的驾驶位,开始冲我们招手的时候,洪蕾却坚决抵制回到舅舅家。

按照她的话,今天姐都过生日了,还不能自我放纵一下?姑奶奶干脆不想回去!

无奈,我只好示意司机将我们三人一同拉到那家快捷酒店。

下车的时候,我叨咕一声,“谢天谢地,哥幸好订的是标准间,两张床…”

第686章 倔强

进到客房里,我暗自庆幸。

当时我和小娥嫂子只是开了一间房,但在我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登记小姐告诉我说只剩下标准间,那些大床房房、商务大床房,甚至豪华包房全都人满为患。

所以我认为,看到房间里有两张床,即便洪蕾明白我和乔小娥实际会睡在一起,但她也算是找到一个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却能令自己不那么难受的借口---既然是两张床,当然表明我和小娥嫂子晚会分床睡…

洪蕾四仰八叉往床倒,她的杏色套装向翻起,露出腰间奶白色滑腻紧致的皮肤。

我的眼有点儿不受控制,紧紧盯着洪蕾看。

小娥嫂子便推了我一把,“枫啊,看什么看,你快去洗洗,我给你泡一杯茶醒醒酒。”

洪蕾却用胳膊支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柔情火焰好像绕着我的灵魂在燃烧,然后在我化成灰烬的灵魂深处,探究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我摇晃着身体,任由酒精将自己完全má zui,晃晃悠悠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小娥嫂子和洪蕾两女在房间里低声说些贴己话,而我在凉水的ci ji下,竟然有些想要呕吐。

锁卫生间的房门,我抱着马桶抠喉咙,将一个醉鬼该有的丑态完全暴露出来。

“哇~~~”

阵阵腥臊的恶臭随即充斥狭小的卫生间,我差不多将下午吃的那些东西吐个一干二净。

乔小娥在外面拍打房门,“枫啊,你,你咋啦,快开门…是不是吐了,要不要紧…”

我吼了一声,“别管我,我没事儿!”

继而再次低头,完成我狂呕不止的未竟事业。



当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乔小娥和洪蕾一人占据一张床,衣服也没脱,那样躲在被子里冲我笑。

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四处找着空调遥控器,“我去,你俩疯了吗,干哈调得这么凉?嘶~~~冻死我了…”

两女嘻嘻笑成一团,却谁也没有搭理我。

很苦逼的是,我最终也没有找到遥控器在哪里,而我的嘴唇已经冻得开始哆嗦。

“你们…俩姑奶奶,几个意思啊?我睡哪儿?”我问得可怜兮兮,妄图博得其一个女人的同情。

“枫啊,你当然睡那边!”

小娥嫂子冲我努努嘴,示意我去和洪蕾躺在一张床。

我懵逼了,这怎么可能呢?

“小娥,你说话长点儿脑子成不?我去和…和她睡一起?”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乔小娥说的话。

洪蕾却没有表态,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默然不语。

我套t恤衫,却还是冻得不行,打开水壶,玛德,还没有烧开水,乔小娥不是说给我泡茶醒酒呢吗?茶呢?

“你们这是成心要冻死我啊?”

我转过脸,冲着洪蕾吼,“丫头,快别闹了,你把空调遥控器给我!”

“不给!”

洪蕾瞪了我一眼,“睡不睡?不睡我关灯了!”

“你,你们!”

我无言以对,顿时要发火。

这特么的,我和你洪蕾怎么能睡一起?真不知道这死妮子怎么想的!

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应该在一个独立温馨的二人世界里,渡过彼此之间水ru jiāo融的神圣时刻。

现在乔小娥眼巴巴瞅着,你让我怎么和你睡?

更何况,小娥嫂子已经是我江枫的女人,我当着她的面…你让我情何以堪?乔小娥心里又会是怎样难过的感受?

“不给是吧?行,你们睡,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说着,我扭头要向门外走,洪蕾却忽然叫道,“江枫,你混蛋你!”

“我怎么混蛋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今天!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今天!”

“今天怎么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刚才在酒吧的时候又是怎么说的?”

这句质问,顿时让我灭火。

我耷拉着脸,愁眉紧蹙,“哎哟,行了行了我又错了好不好,洪蕾,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该和你发脾气。”

“呜呜~~~”洪蕾又开始哭,哭得我心乱如麻。

甚至我觉得今天她流眼泪的时间,几乎要之前我见到她哭泣的所有时间加起来,还要长长长,长很多倍!

“别哭了好不好,唉…”

我一付被她打败了的样子,找出几张餐巾纸递过去,“行了,那你说,我该咋办?”

“和我睡!”

洪蕾流着眼泪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我。

她的样子竟让我想起五月天的那首传唱遍及大江南北的《倔强》!

“你好倔!”我嘟囔着。

“对,我是个倔丫头!”

洪蕾还在呜咽,不过她的眼神里却始终流露出一股不服气不放弃的倔强神情!

我走过去,用被子裹紧洪蕾,抱起她往床里挪了挪,给我腾出一个可以仰身躺下的空间。

脱鞋炕。

我双手交叉当枕头,垫在脑后,双眼看着天花板fā lèng。

吐干净了,虽然头还是很疼,但总算酒醒。然而酒醒后我的心却之前宿醉时更乱得理不清任何头绪。

我甚至不停问自己,我如此煞费苦心安排一场生日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反而适得其反,彻底杀死了洪蕾爱其他男人的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江枫也太不是个玩儿了…

“江枫,我想听你唱歌!”洪蕾躲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我的侧脸。

“行,你想听什么歌?”

“唱《倔强》吧!五月天的…”

我心里莫名颤了颤,唉,还真是这首歌啊…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

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这一次!



我唱着,洪蕾却掀开被子盖到我俩身,火热的娇躯扑了过来,她好像已经完全动情,根本不管旁边小娥嫂子睡着没睡着,呢喃着,“枫,我的枫,你抱我,抱抱我…”

我没有回应她,洪蕾也不闹,而是轻轻将滑腻柔嫩的小手伸进我的t恤里,轻轻抚摸我强壮结实的胸大肌。

“真好!”

她咬着我的耳垂,“真好…”

“嘶~~~”我疼得呲牙,“你轻点儿不?咋像个属狗的呢?”

“人家不属狗,属虎,江枫,今天我要吃了你!”

第687章 那一夜

其实我很想说这一夜我很疯狂,疯狂到和洪蕾以及乔小娥颠鸾倒凤。!

但事实,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

她刚一说完自己属虎,我便立马接洪蕾的话,“你一个人属虎?我也属虎好吧?”

偷眼瞄了一下睡在另外一张床的小娥嫂子,却发现她早已背转身,将整个儿身体藏在被子下,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开始继续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洪蕾跟着唱起来,“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怪,真怪…”

我和洪蕾一起笑了,她又狠狠咬了我的耳垂一下,“叫你坏,叫你狠心,咬死你,让你没耳朵…”

“嘶~~~轻点儿!那你呢?你有没有尾巴?”

“我有没有尾巴?嘻嘻,你摸摸啊,摸摸不知道了嘛!”

我便不再理会已经变得痴狂的洪蕾,侧身拍了拍她的脸蛋,“时间不早了,睡吧…”

“不嘛,我还要你唱歌给我听!”洪蕾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只是紧紧抱着我,缠着我为她唱歌。

“最后一首啊!”

“你先唱,唱完再说!”

“最后一首!!!”

“你先唱!!!”

“那,好吧…”

我想了想,自己却先笑起来,“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小熊小熊点点头呀,点点头呀一二一,小洋娃娃笑起来啦,笑呀笑呀哈哈哈!”

洪蕾笑了,“你讨厌啊~~~”

只是笑着笑着,她却又哭了,“江枫,我,呜呜,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夜,对不对?”

“什么最后一夜?”我装傻。

“我和你能够这样相拥而眠的第一夜、最后一夜,也是唯一的一次!”

“不是吧?我们次不是…”我说不下去,次,洪蕾自己跑了,哭着泪着。

“抱抱我好吗?过了今天,我又长大一岁,我不会再纠缠…”

我将胳膊从脑袋下面抽出,“好…”

洪蕾心满意足地躺在我胳膊,手指在我胸口不停地画着圈圈。

“洪蕾…”

“嗯!”

“今天你开心吗?”

“开心!”

“以后有机会我还给你过生日好不好?”说完这句话,我立马想抽自己大嘴巴,什么时候我江枫说话开始变得完全不经过大脑呢?

只是已经晚了,洪蕾立即答道,“好!”

“那…你啥时候出国?还出不出去深造了?”

“再说吧。”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和你…唉,洪蕾,洪蕾?你在听吗?”

不知道何时,在我自己纠结得不行的时候,洪蕾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伏在我胳膊沉沉睡去。

她的眼睫毛特别长,闭眼睛之后,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侧过头看着洪蕾,觉得她真的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迷人…

她睡着了,我却睡意全无。

坚持了大概一个小时,确认洪蕾已经进入深睡眠状态,我将她的胳膊和腿从我身扒拉下来,并且将她的脑袋轻轻搬动到枕头,这才揉着酸痛麻木的肩膀,起身。

来到窗前,我将窗户半开,点一根香烟抽起来。

另一张床悉悉索索动了动,小娥嫂子蹑手蹑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头贴在我的后背。

“怎么了?”我问。

“没事儿,额想这样抱你一会儿,,两分钟。”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将乔小娥揽进怀里,“唉,小娥嫂子,今天委屈你了…”

她胸前的傲人丰满顶着我,抱得很紧。

好半天,乔小娥仰起脸冲我笑笑,“枫啊,洪蕾是个好姑娘,我真羡慕她…”

“是啊,她是好姑娘,只是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枫啊,你真的不能和洪蕾在一起吗?”

我扭头看看睡得正香甜的洪蕾,轻轻摇了摇头,“嫂子,你说呢?我配得她么?她越是这样一往情深,我越觉得自己不是个怂!唉,你知道的,我不止一个女人…”

“是啊!”

乔小娥叹息着,“可惜了…”

我问她,“小娥,你那么希望我和洪蕾好?你不吃醋?”

“女人哪儿有不吃醋的?可,可额知道自己啥身份,额怎么能配得你?耽误你的前程?”

“你咋配不?你耽误我啥了?”我并不喜欢听她这样妄自菲薄,却忘了半分钟之间自己曾刚说过类似的话。

“唉…你能对额和胖丫好,能偶尔来看看额们娘俩行了,额还敢巴望着要多少?枫啊,遇到你,是额乔小娥的福分,额都想着以后每年去八仙庵烧高香,让这种福分能保持长久一些…”

她口的八仙庵位于西京城,是神州有名的道观。尤其在山溪省乃至西北地区,更是香火旺盛,信徒众多。

我便想起之前和岚澜同游楼观台的时候,碰到那位神秘老道士说的话,“曲径通幽处,回头彼岸时!”

这两句对方送给我的赠言,猛然在耳边炸响,甚至在虚空里震得我脑袋嗡嗡迷乱。

我想起那个高功为我连起三卦都得到‘未济卦’的卦象,心更忐忑了。

只不过我却对老道更加佩服不已,我现在遇到的情况,难道不正是应了未济卦象么?

所遇到的任何事儿全都前途未卜,尤其在感情方面,经历的坎坷甚至平淡的时间还要多,更别提那些欢乐和幸福。

看来,我现在是那头翘着尾巴想要过江的小狐狸,眼看要游到江边,却差一步没有跨过天堑。

曲径通幽处,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属于我的道路。

回头彼岸时,我该回头看向哪里?什么时候才应该回头?

也许,我需要找个时间给老道士打个电话问问了…

“枫啊,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不好安排额和胖丫,让你为难了?你放心,额们不会拖累你的,如果你没时间回来看额们,偶尔打个报平安的电话!”

我捧起小娥嫂子那张虽然算不精致但却妩媚动人的俏脸,轻轻在她的xing gǎn的双唇吻了一下,“傻嫂子,你说什么呆话呢?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你已经成为我江枫的女人,我当然有义务更有责任安排好你和胖丫今后的生活!相信我…”

第688章 再下女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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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我万丈柔情,乔小娥紧紧将头抵在我下巴颏,贪婪地呼吸着我身纯爷们的气息。

“枫啊,你真好,你真是老天爷赐给额乔小娥的礼物!”

这时候,见一直深睡着的洪蕾忽然翻了个身,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我和小娥嫂子立马吓得不敢说话,隐隐约约听洪蕾好像在呢喃,“我也要,要礼物…”

最终,我既没有再次爬床和洪蕾相拥而眠,也没有与乔小娥挤在一起渡过这一夜,而是独自歪在沙发,身子蜷成一团,在困意连天慢慢睡去。

不过睡下之前,乔小娥告诉我的那句话却干扰到我入睡的速度。

当时,确定洪蕾只是说梦话后,我俩也没再继续多聊天,我只是问她,怎么和洪蕾好得差不多能穿一条裤子,小娥嫂子是怎么做到的?

我才不相信因为乔小娥祖籍旗山,和洪蕾是同一个地方的乡党,这才令两人不再是情敌而变成统一战线里的队友。

小娥巧笑着回答我,“其实洪蕾很简单,她爱你爱得发疯,因此不希望别的女人抢走你!额只是告诉她,额乔小娥有自知之明,而且额也不会和你回到t市,在你身边当累赘!额只要守着胖丫慢慢长大,能看着孩子平平安安过好日子心满意足!”

“这个?”

我不太相信小娥嫂子的话,她的理由似乎能成立,只是不够充分。

“嗯!”小娥嫂子推了我一把,“好了,快睡吧…”

在思索不解,我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鼻孔痒痒不行,好像被什么东西在不断挑逗。

“啊,阿嚏~~~”

我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喷嚏,睁开惺忪睡眼,正看到笑靥如花的洪蕾正用头发丝在我鼻子、脸、眼睛不断划拉。

“大懒虫,快起!”

“几点了啊?真是的…哎哟,疼死我了!”

在沙发缩了一夜,浑身下能不疼才怪呢!

“行了行了,今天小娥嫂子请客,我们去吃biangbiang面。”

biangbiang两个字,只要是山溪人都知道,虽然写的时候,十个有九个人写不出来,但只要见到都会念。

关于这种从山溪关地区兴起的西北美食,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说法,甚至被称为山溪大怪之一,它的做法介于‘干捞面’和‘汤面’之间。

biang字,号称是现代笔画最多的汉字,被冠以“世界汉字之最”。

其字的字型是所有传统字典、包括《康熙字典》不曾收录的,而其字的发音,也是国语普通话所拼不出的。

山溪关biang-biang面的字划组成,有儿歌这样唱到:

“一点了天,黄河两道湾,八字大张口,言字往进走,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我一长, 当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挂个丁丁叫马杠,坐着车车逛仙阳。”



字虽然难写,但这种面的味道,还真如其名字一样,又筋道又好吃,绝壁杠杠滴强悍。

我一听小娥嫂子请客吃biangbiang面顿时来了劲头,“成啊,去哪儿吃?”

想到这次回来还没有吃过这道当地美食,瞬间口舌生津,馋得快要流出口水。

不过我却又想起一个问题,为哈小娥嫂子要请客吃饭呢?

“嫂子,你是不是被洪蕾这丫头威胁了?说,我给你做主!”

“威胁你个大头鬼!”

乔小娥笑道,“额感谢人家洪蕾妹子还来不及呢,你瞅瞅你,胡说些啥!”

我明白,肯定是昨天洪蕾和小娥嫂子商量怎么安排胖丫学以及她在西京营生的事儿,随口问了一句,“洪蕾,你把小娥嫂子安排到哪里了?”

洪蕾脸色却有些黯然,怼了我一句,“要你管!”

说着,她挽着乔小娥的胳膊,当先走出宾馆房间,扬长而去。

我慌忙去前台结账,因为我注意到,小娥嫂子已经将自己简单的行李全部带,显然不准备继续住在这里。

洪蕾早发动她那辆奥迪a4,见我姗姗来迟,不耐烦地冲我喊,“磨蹭鬼,真是墨迹,快点儿啊!”

开车转了大半个西京城,我们才算找到一家午营业的面馆,‘逼着’老板下单开火。

我强忍着想知道洪蕾会怎么安置乔小娥母女的好,吃了两大碗biangbiang面,也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饭,这才抹着嘴角的油腻,打着饱嗝心满意足。

讲真,这家面馆做出来的biangbiang面说不特别出色,但的的确确是家乡的味道。

唉,家乡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次姐夫的事情弄利索之后,下次我再回到西京、回到旗山县,是不是还会有洪蕾、晨晖或者岚澜相伴,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小娥嫂子和胖丫一定会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

再次开车,我终于明白了洪蕾安排乔小娥娘俩住在何处。

正是她买来准备作为我和她一起生活,或者接我父母过来西京安居的那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

第二次走进这里,我想起前些天拒绝洪蕾的情形,心涌一种无法形容的惆怅。

都说物是人非,去年桃花,可现在房子还是那间房子,人还是我和洪蕾,但我们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事实,我明白洪蕾在用这种方式终结我和她那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感。

她连为自己或者为未来的公公婆婆准备的新房都拿出来让别人住,洪蕾的心情如何,我可想而知。

我暗自叹息,却想到这样也好,将昨天的生日会当做我和洪蕾人生道路的一个里程碑吧,面前有坎儿,总归需要跨过去,而一旦迈步从头越,也许便又是一番新天地!

我和她,我们都要不断向前看,不断迈步前行!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我不能和洪蕾在一起呢?

是因为已经分手的岚澜,是因为我不敢面对的墨芷舞,还是因为晨晖、茹姐、或者别的某个女人?

我,没有答案!

小娥嫂子显然对洪蕾的安排非常满意,抱着洪蕾连声感谢。

我想不到,一个初都没下来农村妇女,怎么会和洪蕾这样的政法大学高材生好得像亲姐妹…

不过,时间的脚步并没有容我多想这些,一个电话令我神经再次紧张。

“江枫,我是英婕,事情定了,你明天可以和陈倩先去西京女子监狱看看情况!”

第689章 就要吃面

从英婕的电话里我得知,陈倩已经与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议定,第一个异地互查试点单位无出意外将放在西京女子监狱。 !

陈倩的提议合情合理,首先,她身为内检小组的副组长,有权决定一些事情。如,选择先从哪个监狱局下属单位或者直属机关开始抽查。

其次,想必山溪省局以及西京市局都已经了解清楚陈倩的身份,而她作为自t市沙山女监出来的干部,理所应当从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开始入手,因此,提出这样的建议无可厚非。

思索片刻,我对英婕问道,“英婕,你们英家出面斡旋这件事了么?”

“没有,但是消息已经传出来,我想还是先和你商量商量我们英家此时应该做出的姿态,大家讨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再说…因此我们按兵不动,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太好了,完全正确!”

我赞了一句,“你们英家当然要有反应,事实,如果在陈倩一来到西京有所动作才好呢…当然,现在也不算太晚,我们正好演一场戏给某些眼巴巴瞅着的人好好看看…”

细细嘱咐英婕完毕,我挂断电话,便辞别乔小娥和洪蕾。而她们显然已经听出我有正事儿要做,也没有挽留我。

“枫啊,额今天开始搬过来住了,你,你自己保重,随时给额和洪蕾电话。”

“行,我会分别向你们定期做汇报,还望两位美女领导时刻提出宝贵意见!”

“切,我说江枫,要不要那么麻烦?给我打电话或者给小娥姐打都一样…”洪蕾插了一句。

我有点儿愣神,问她,“你几个意思?”

“还几个意思?江枫,我告诉你,姐一个意思!从今天起,我和小娥姐一起住,你给我打电话或者给她打电话另一个人肯定知道了,所以没必要分别汇报那么麻烦!”

“啊?你们一起住?”

“咋滴,不行啊?要你管!”

洪蕾呲着小虎牙,一脸不屑,而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又开始不再喊我哥了。

于是,我完全不敢再多问任何一句,只是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哀的情绪开始蔓延。

唉,我明白,从此往后乔小娥被洪蕾‘bǎng jià’在一起,我和她恐怕没有那么多性福生活好期待了…

小娥嫂子浅笑着,“枫啊,额们俩住在一起正好有个照应,你也放心不是?快去吧,别耽误正事儿…”

于是,在正午阳光照耀下,我灰溜溜从洪蕾的新房子里走出,找到路边一家小卖部,买了两颗冰棍,那样蹲在便道牙子,开始嗦啰。

小娥嫂子和洪蕾相安无事甚至变成亲如姐妹的闺蜜,的确令我心情放松,只是让洪蕾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照顾乔小娥,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打开手机app,登录‘京西到家’,一通狂买差不多花掉四五万,这才罢休。

从衣柜、书架、沙发、餐桌椅和睡觉的床,到冰箱、洗衣机、空调、热水器,反正只要是我能想到的都为她们下单订货。

忙活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我才给乔小娥发了一条短息,“你们最近注意商家送货,告诉洪蕾她什么也不用添置…还有,不要给我回电话,我现在马要开会!”

其实,我哪儿有什么会好开?只是不想听到小娥嫂子满怀感激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

因为在我心里,这些感恩戴德的话根本没必要说,小娥嫂子是我江枫的女人,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既然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干嘛还要婆婆妈妈语调哽咽说那些没意义的话?

忙完这些,我将两根冰棍棒找个垃圾桶扔掉,开始认真考虑下一步我必须要面对的险境。

其实,自从那天和英婕说完我的计划,并且和陈倩见面进行敲定后,如何行事已经在我心有了眉目。

只不过,当每一个细节出现的时候,我还是需要认真谋划,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攘外必先安内!我首先考虑的便是去除掉后顾之忧。

乔小娥母女是我必须要尽快安置的一方,而另外一方是我的父母姐姐和小外甥。

我总会担心发生在我身的那些危险会在未来某一天让亲人碰,而到了那时候,我特么哭都没地儿哭去!

思考片刻,我拨通晨晖的电话。

像小娥嫂子的事儿我托付给洪蕾,不能在她告诉我搞不定之前转托别人一个道理,我既然央告晨晖帮我处理我父母的安全问题,那么首先要和晨晖沟通之后再做决定。

“晨晖,吃了没?”

“江枫?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说我吃了没有,现在都几点了啊…对了,是不是你还没有吃饭?”

我连忙否认,“吃了、吃了,吃的biangbiang面,午十点吃完了!”

“啊?十点?你怎么那时候吃饭,这算哪一顿呢,早饭还是午饭?”

“哈,有人请客呗,不吃白不吃!”

“请客?请吃biangbiang面?嘻嘻,还真是意思,谁请你吃的?能说不?”

“这个…”

我忽然发现,女生套词儿的本事一个一个高,好像没几句话我便忽然陷入必须向晨晖坦白从宽的境地。

“怎么,不能说吗?”

“也不是,一个是洪蕾,你们认识的…”

“嘻嘻,洪蕾啊,当然认识,我们还是好闺蜜呢!接着说,一个是洪蕾,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也是朋友,小娥嫂子,你不认识的…”

“哼,又是个女的!”

洪蕾的声音好像变得有些不是很开心,于是我没话,觉得尴尬极了。

特么这事儿整的,咋我江枫好像变得连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妹的,晨晖你个小妹儿的,难道不知道这是个讲人权的社会?干哈整得我跟没人权一样…

叹了口气,我说,“别提吃饭的事儿了,我正想问问…”

不想,晨晖立即打断我的话,“干嘛不提吃饭的事儿?我偏要提,我饿了!”

“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么?”我有点儿冒汗。

“是吃过了,我吃的是早饭行不行?你咋不问我昨天、前天、一年前的饭吃了没?”

我顿时被揶揄得不要不要的。

“好,那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说吧你想吃什么?自助餐或者火锅、炒菜?”

“什么也不吃,我要吃biangbiang面,在你们午吃过的那个面馆!”

第690章 她们为什么会被打动?

四十分钟后,面馆老板笑得快成一坨牛蒡花,热烈欢迎我这个不到半天时间已经第二次给他送钱的‘尊贵’客人。!

于是,我在这间狭小但收拾得还算干净的面馆,充分享受了一下vipp的超级待遇。

热毛巾,免费茶水还有完全拆开的两大包面巾纸…

晨晖有些不适应,悄声问我,“江枫,老板是不是你亲戚?”

“不是,是才怪!”我寒着脸,实在没有胃口!

我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少人体会过,如果让你在两个多小时前刚刚吃掉两大海碗‘硬坷’无的面条,而又在此时此刻再次面对同样一大碗面,哪怕它是biangbiang面,你还能不能吃得下去?

我苦着脸,而晨晖还不断将她那碗面条向我碗里拨着,“多吃点儿,我午吃过饭了,我是馋了,想这口儿…我吃两根意思一下得了,剩下都归你…还有啊,绝对不允许浪费!嘻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餐,粒粒皆辛苦!江枫,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农民伯伯们的心血…”

我看着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想说,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对啊,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咦,你咋知道的?江枫,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太聪明了!”

我无奈地看着堆成三座大山一样的biangbiang面,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去死!”



下午,我是横躺在晨晖的桑塔纳车里,被她拉回叔叔家的。

晨晖叔叔还没下班,一直赋闲在家的婶娘看见我,惊得合不拢嘴,“江枫,你怎么肚子挺得这么大?不会是…腹积水吧?”

我恨极,这一家子真不会说话!

勉强笑着,我解释道,“阿姨,没事儿,是,是…那啥,你让晨晖说!”

凑到晨晖耳边,我恨声低语,“找个好理由,不然,咱俩再也不能好好玩耍!”



待到晨晖叔叔下班,我们坐在书房谈话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半躺在他家的沙发,整得对方各种怪的眼神不断向我肚子处扫视。

“小江啊,你这是?”晨晖叔叔试探着问了我一句。

“那个,哎…叔啊,晨晖没解释么?”

“没有说啊,是让你婶子去买健胃消食片…”

我,差点儿哭了!

好吧,晨晖还算有点儿良心。

肚里揣着一下午没有消化掉的四大碗biangbiang面,我终于和晨晖以及她叔叔商量好如何安置我父母姐姐的各项事宜。

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他们住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隐秘地方,等这股恶风过去,没有危险了再出来。

晨晖叔叔想了半天,“之前我也同意你的想法,不过,经过这几天反复考虑,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当。”

“怎么了?您直说吧叔。”我倒是想听听晨晖叔叔这个老谋深算的检察官会提出哪些我没有想到的见解。

“江枫,你想啊,只要他们在西京,你总归会和他们见面,会去探望他们,至少电话总要打的吧?”

“嗯,是,这个必须!”

“可是,小江你往深处想过没有,如果事情到了剑拔弩张,甚至刺刀见红那一刻,你的行踪会被人盯着,手机会被监听…你说,既然咱们都认为对手势力庞大,那西京再大,我们把你家亲人隐藏得再好,是不是还是有被找出来的危险?”

我有些讶然。

“叔,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不至于?”晨晖叔叔有些不爽,“绝对至于!江枫,你想想看,为什么你要把父母从旗山县接过来?还不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全!”

我点头。

“所以,小江,我的意思是,不安排也罢了,既然要做这件事儿,那必须要做好做到位,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您也说了,只要在西京、在旗山,甚至在山溪省,对手有可能找出我爸妈,是不是?”

“是!”晨晖叔叔笑了,“那如果他们不在山溪呢?而且如果居无定所呢?”

我有点儿没有理解去,“叔,您的意思是?”

“旅游,周游全国!”



当晚,我和晨晖坐开往旗山县的最后一班客车,连夜赶回老家。

晨晖很自然地抱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我肩头,“江枫,其实叔叔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嘻嘻,怎么样,高明吧?”

我有点心不忍,“晨晖,这一次太麻烦你了,不,太委屈你了…你看,让你请长假不说,还要你陪我父母他们出去旅游,这真是的…哪儿里话说的啊…”

“嘻嘻,我乐意行不?”

晨晖看着我,“江枫,其实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懂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明白你的心思,江枫…哎,其实你是个好人!”

晨晖的话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什么心思?我怎么是个好人了?”

“江枫,我的情况你知道,你和我前男友有太多相似的地方,甚至更公正地评价,你他还要优秀、还要令人着迷…”

“快得了吧,我一个刚刚转正的小小狱警,我有啥好优秀的,还迷人呢,我可能也能迷你了。”

“对,你能迷我,事实我已经陷入你的迷局里无法自拔了!”

我有些吃惊,“不至于吧?晨晖,你说得有点儿过了吧!”

“至于,真的至于!”

晨晖忽然动情地抱住我,“江枫,枫,你知道吗,打动女儿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个男人凭什么能让女人动情?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他有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晨晖的话,“也许都有吧,反正这社会长得帅的和有钱的,总归能受到更多女孩子青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好像也是有着一家国际品牌服装加盟店,身价几百万的‘有钱人’,而且我江枫长得也很帅…

是不是我的回答竟然误打误,说对了?

晨晖摇摇头,“也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个社会太现实了,现实到大家都在用金钱作为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用一张一张软妹币判断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和情感。”

“是吧。”

“可是江枫,如果对于不缺这些的人呢?或者对于不看重金钱和长相的女孩子,她们为什么会被打动?”

第691章 今晚我住哪儿?

晨晖的问题我没能立刻回答出来,于是我说道,“这个…还是你说吧,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

“江枫,拿我为例,我从小长在单亲家庭,甚至于十来岁的时候跟着叔叔婶婶生活,物质我什么也不缺,而且我是空乘,俊男名人富二代我见多了,追求我的人也不少!但我除了前男友之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所以只能顺着晨晖的话问。

“因为他们不是图我家里那点儿钱,是图我长得还不错!”

晨晖笑了,只是她的笑容看着却那样凄凉。

“只有你江枫,你知不知道自己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明白她是说我的长相,尤其是笑起来的气质和她前男友非常神似,便点点头,“嗯,我知道。”

“但你没有趁机占我便宜,甚至处处为我着想…”

我有点儿糊涂,“我好像没为你做什么吧?恰恰相反,我江枫是一个dà má烦,这不,还耽误你请长假回来帮我…”

“你不许说自己是个dà má烦!”

晨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挡住我的嘴,“哎,知道不知道,这正是你打动我的地方!”

依偎着我,晨晖动情言道,“你没有趁虚而入,不贪恋我的容貌,尤其你很清楚,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如了床,我晨晖也不会缠着你不放…实际,和我好你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对不对?”

“是吧。”

我不想立即否认她的话,更愿意听完晨晖对我的评价,而且特别想知道自己怎么对她好了?

“江枫,还有,你记不记得,当我说要去t市培训的时候,你连夜给我发了很多关于t市民航大学相关专业的资料,甚至你还找了民航大学的教学楼、宿舍、食堂和小卖部的分布示意图!我知道,你是怕我人生地不熟,去了那里孤苦伶仃没有人照料…”

听到晨晖这么一说,我这才回忆起来,这件事儿我的确是做了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竟然能令晨晖如此感动。

“这算不什么吧?我们是好朋友嘛,所以我有困难第一个想到你,你要来t市培训,我自然而然也要为你考虑…”

“不,不是的!江枫,你忘了我的工作是整天和人打交道,哪些人做的事儿是真心对我好,哪些只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些不良企图刻意和我套近乎,我晨晖还是拎得清的!”

我没有说话,的确,我当时做这件事儿的时候,确实没有任何别的念头,是想帮着她尽快熟悉环境,了解校园。

“还有,我那天淋雨感冒,你担心我再次着凉,死活不让我自己楼。”

晨晖的眼睛有点儿湿润,“我叔叔家在十六层,咱们运气不好,正赶那天电梯维修,你愣是抱着我爬楼梯到十六层…”

我插了一句,“你感冒还不是因为我?是为我打伞才被大雨淋得病了。”

“那不一样!”

晨晖打断我,身体使劲儿向我怀里缩,“抱着我,江枫,我冷…车里空调温度太低…”

我知道所谓温度低只不过是晨晖的借口,但我却不忍戳破她,而是顺从地将她搂紧并且将我那件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范思哲休闲装盖在晨晖身。

“你看,我说对了吧…你是这样一个在不经意间便会打动女孩子心的人!”

晨晖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一贯如此,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或者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而这些细节,却在我心里深深刻印着,再也忘不了…江枫,那天你将我交给婶婶的瞬间,一跤跪到在地,半天站不起身…我叔叔后来说,要不是有绝大毅力和爱心的男人,绝对撑不到抱我进门,你那时的样子恰恰证明早已脱力…”

我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和晨晖短暂的几次相处以及为数不多的那些电话,她不但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从发掘出我关爱她的地方…而这些细节,我其实早忘记了。

“晨晖,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江枫简直变成圣人了?我有那么好吗?”

“有!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是觉得你好!”

晨晖从我怀里仰起脸,“江枫,你从来没有企图占我便宜,没有任何时候对我趁虚而入,这说明你尊重我、爱惜我,而那些关怀我的点点滴滴,又说明你是一个懂得疼女人的好男人,你说,我晨晖碰你,我能不动心么?”

于是,我没话了。

如果一个女人喜欢某个男人,那么对方无论为她做过什么做了多少,女人都会无限将其夸大,而男人的冷漠和其他缺点,则会被选择性无视掉…

哎,为哈说陷入爱情的女rén dà都是不可理喻充满幻想的?

我苦笑,自己身依偎着的晨晖,不正是这样一个例子吗?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脚步不断前行,随着我和晨晖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必将在晨晖心占有一个属于我江枫的位置。只是我仍然不确定,现在她对我所生出的这些爱意,这些一日千里进展着的情感依恋,究竟是因为江枫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前男友?

对于和晨晖情况类似的英婕,我能肯定她是将我作为健的替代品。

然而最早的时候,我却认为自己的出现对于英婕而言,是将她从水深火热痛失爱侣的状态下拯救出来,对于晨晖,才是替代她心一直缅怀着的前男友。

原因很简单,我和英婕的健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我却与晨晖的前男友,有着接近的容貌和极为相像的气质。

只不过,经过这些天和她们分别相处,我看待两女的观念却好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晨晖和英婕的情况,其实应该互换一下才对。

听着晨晖絮絮叨叨讲述我有多么好,又曾经在某个已经被我完全遗忘的过往瞬间,如何发自内心真挚地关心她…

晨晖的说话方式极富感染力,于是说到后来,连我自己都相信,我对晨晖简直‘太好了’!

不过说着说着,晨晖忽然问了我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江枫,今晚我睡哪儿?”

第692章 你是我的绕指柔

之所以我说晨晖问的这个问题很尴尬,因为对我而言,根本没有答案。

实际,生活里总会出现一些令人极为两难的情况,如晨晖问的这个问题。

按理说,如果我和晨晖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当然会安排她住在我父母家里,甚至和我住在一间房、睡一张床。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么我应该帮着晨晖安排宾馆。

不过,现在我却有些作难,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

晨晖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将我的腰搂得越来越紧,拼了命向我身怀里钻。

晨晖、英婕、洪蕾以及岚澜,这几个在西京始终闹得我蛋疼的女人,各有各的特点。

说洪蕾和晨晖吧,洪蕾直接、大胆、目的鲜明,行事剖心剖肺。

而晨晖呢,一惯柔情似水,哪怕像今天这样对我大加赞赏的话也很少说,只是默默做、默默靠近我,她的存在像张宇那首歌…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没有忍住。

晨晖见状,便问我道,“江枫,人家问你问题呢,你干嘛不回答而且还笑话人…”

“没有,没有,哈!”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真讨厌!你告诉我,你笑什么?嘻嘻,说不说,你说不说!”

晨晖的手伸进我咯吱窝下,开始挠痒痒---唉,她的反击都显得那么温柔,和洪蕾的刚烈完全是两种风格。

我躲着,事实我一点儿也不怕挠痒痒,但我必须配合着晨晖做出一种我服了,我给您小姑奶奶跪了的姿态,不然,岂不是不好玩了嘛!

“哎啊,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

我一边告饶一边将晨晖的两只小手握在手掌心,“我想起张宇的一首歌,不,两首歌…”

“嗯?你怎么想起他的歌呢?”晨晖有些不解。

“你不是问我晚你住在哪里么?我呢,开始思考这个神圣而且伟大庄严的问题。”

“去你的!好好说话!”

“哈哈,好,好好说话。”

看着晨晖柔情似水的样子,我忍不住主动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晨晖,我在想,自从我们偶遇到现在,你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嗯,这倒是两个很特别的问题!江枫,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也想听听你怎么看待我和你的关系。”

“晨晖,你对我的情感、对我的付出,是张宇的一首歌名,《用心良苦》…晨晖,我懂,我看在眼里呢!”

晨晖不说话了,她只是无声看着我,然后将一腔柔情灌注在两只眼眸射出来的目光里,从而将我围绕起来,包裹着,柔柔的。

我心里一下软得像一团面。

说实在的,我最见不得的是晨晖这种能够瞬间将我融化的目光,她的柔情不是烈火,而是幽潭里的静水深流。

我轻叹,“晨晖,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像张宇另外一首歌里的歌词。”

“嗯,你说,人家听着呢。”

“哪怕是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晨晖,你是绕指柔啊!”



一路,我在晨晖绕指柔情,分不清自己这是带她回去接父母出去避一避,还是带着自己的女友第一次见未来公婆。

这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令我心生困惑,因为我解释不了,而晨晖呢,却好像故意在营造这种温暖却又略带暧昧的气氛。

见到父母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的气色和次离家时差不多,没有明显好转。

我只能宽慰自己,的确,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变得更糟糕不是?

三岁的小外甥呀呀叫着让我抱他,晨晖却抢先一步将孩子抱起来,亲着他柔嫩的小脸蛋,对我父母笑,“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晨晖。”

她并没有开口解释和我的关系,显然,晨晖很狡黠,她这是让我自己跟爸妈解释。

老爹老妈满脸疑惑,出于礼貌并没有立即多问什么,而是招呼着我们赶紧趁热吃点儿夜宵。

我和晨晖喝着绝对天然纯绿色的小米粥还有放养的柴鸡蛋,觉得各种香甜。

而爸妈还有姐姐则围坐在餐桌旁,不断给我和她夹着自家腌制的咸菜。

他们不是很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劝我们多吃点儿,也不想想现在都几点了,吃完胀肚子,一会儿还怎么睡觉?

吃着吃着,晨晖的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掉下,弄得我立马手足无措。

“晨晖,你,你这是怎么了?”

“闺女啊,你咋了,是不是大妈的饭做得不合你的口味?”

我和老妈同时开口问她,晨晖却摇摇头,“我没事儿,阿姨、江枫,我没事儿,我很开心…”

饭后,晨晖被妈妈姐姐拉过去说话,我则和父亲站在阳台抽烟说话。

老爸是不抽烟的,他皱着眉头对我说,“小枫,少抽点儿。”

“嗯,我知道!”我将手烟头掐灭,“看见没,灭了啊,老爹!”

“小枫,你下午电话里说让我们出去旅游?可次你不是说让我们去西京住一段时间么?怎么又变了?”

“爸,”我叫了他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爸,安排你们出去,其实我的意思是躲一躲。”

“哦…”老爹不傻,经历这么多事儿,他明白我话深意。

“爸,我姐夫的案子牵扯到方方面面…这么说吧,他自己身的事儿并不大,但他的存在却很微妙,您明白吗?怎么说呢,应该属于那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角色。”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反正事态很复杂,而且现在双方僵持住了,目前还能保持一时平衡,谁也不敢轻易打破!因此在别人还没有太重视我,想到拿我的亲人做章的时候,你们正是出去转一圈避避风头的好时机。”

其实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真有点儿担心将老实巴交的父亲吓住,毕竟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到姐夫向明这种棘手却不得不管的烂事儿,现在还要出去‘跑路’,我不知道老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父亲看着我,“好,你安排吧!你妈和你姐,你不用操心,我会让她们安心的!”

于是,在他这句朴素却坚定的承诺,我再一次感受到父亲这个名词的厚重。

“小枫,我倒是想问问你,晨晖这丫头和你啥关系?岚澜呢?你们…”

第693章 激情退却

父亲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沉默半天我不顾父亲反对的目光,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决定实话实说。

“爸,我和岚澜已经分手了,你和我妈以后不要再提她的名字。”

“分手?唉…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太将感情当儿戏了!”

老爸有些吃惊,但并非那种惊讶得瞠目结舌的样子。我想,他应该从一开始不看好我和岚澜的恋情吧。

“爸,不说这个了!”

我苦笑,我还当儿戏?老爹你要是知道我为了岚澜差点儿死几次,恐怕你不会再这样评价我了!要是做到这一步还是儿戏,那认真的爱情该是怎样?我完全想象不来。

“好,不说!儿子,那现在你和晨晖算什么?晚你准备怎么安置人家姑娘?”

“这…”我又说不出话来,是啊,我和晨晖算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安置她?

沉默良久,直到抽完这根烟,我才说,“晨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有可能成为恋人,今晚她住家里吧!”

老爸没有再多问,只是点头应允,“好,一会儿我和你妈去你姐家住,顺便帮她收拾一下孩子的东西,我们老两口没啥好带的…”

于是我的心情又开始飘荡起来…这一幕何其相似!

差不多一个月前,岚澜被我爸妈当做儿媳妇安排在家里住,当时他们正是去了姐姐那里,而将这间老爹学校分的房子留给我们。

我想,这次他们恐怕不会再将晨晖看做儿媳妇了吧,也许只是我的女朋友…他们的思想或许已经跟不时代,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到底是何种状态的。

我安排晨晖住家里,并且含含糊糊承认她和我属于男女朋友关系,其实对晨晖有些不公平,我承认,这一刻我很自私。

但我没办法,我必须慎重考虑。

毕竟从明天开始,晨晖将陪伴我的父母‘游山玩水’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三个月都有可能。

如果不给晨晖一个说得过去的名分,我父母肯定无法接受她只是我普通异性朋友,却因为我的事儿放弃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送走父母姐姐,我问晨晖,“我妈和我姐跟你说啥了啊?”

“嘻嘻,没说啥,是担心刚才的饭太简单,怕我吃不惯。”

“没问你为啥掉眼泪?”

“哼,你还问!她们可能问我么?你啊,真是的…”

我有些讷讷地不好意思,“是,是,嘿嘿,是我没脑仁儿。”

“那,江枫,我为什么掉眼泪,你懂吗?”

晨晖面对面贴着我,伸手环住我的腰,“枫,你懂么?”

“我懂,我什么都懂…”

我轻叹,能不明白吗?我又不傻!

击溃晨晖的还不是我的家庭氛围?这一刻我忽然又想起岚澜和洪蕾,她们可没少表达对我们家庭温馨和睦的羡慕之情,我知道,晨晖落泪,和岚澜、洪蕾的心情类似。

“哎,傻丫头,以后你的家庭一定会温暖幸福,你会有属于你的平静生活。”

“是吗?江枫,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够幸福温暖呢?”

我没话了。

这特么的,我张嘴来的毛病什么时候养成的呢?以前我好像没这习惯啊!

我岔开话题,“晨晖,我做主安排你住家里,没有和你商量…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可能呢?”

晨晖眼睛亮亮的,灿若星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枫,你怎么向你爸介绍我和你的关系呢?”

“咳咳…那样呗,还能怎么介绍!”

晨晖笑了,“傻样儿!嘻嘻,不过我喜欢看你现在这样囧囧的样子…江枫,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很少想起他,但只要我静下来,我的脑子里都是你,是你江枫。”

我只能用紧紧的拥抱回应晨晖,却说不出一个字。

“下午在车,我做了一个梦,江枫,你要不要听?”

“说吧,我听。”

“我梦到自己成为新娘子,我穿着漂亮的婚纱,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牵着新郎的手,窗外蓝天白云…”

“等等,你梦的婚礼在哪儿举办的?”

“笨死你,当然是在飞机啊!”

我大汗,好家伙,飞在蓝天的婚礼…晨晖这丫头还真敢做梦!

“亲友们都从座位站起身,向我们祝福。我的爱人抱起我,亲吻我的额头、嘴唇…他捧起我的脸,和我四目相接…”

随着晨晖的描述,我的心不由自主悬了起来,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知道,晨晖梦里的那个新郎他会是谁,是她的前男友,是一个陌生从没在她生命里出现的面孔,还是我!

“他是谁?”

我还是没有忍住,插了一句嘴。

“嘻嘻…”晨晖笑着摇摇头,“看不清楚…哎,都怪你,我还没看清楚未来老公的脸,你把我拍醒了,说什么车到站了,都怪你,哼!”

晨晖轻轻咬着我的腮帮子,“江枫,你赔我老公,赔我!”

作为空乘,晨晖的身材是几个女人最为高挑的,再加她穿着高跟鞋,因此哪怕和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我站在一起也并不显得娇小。

因此起英婕、洪蕾,晨晖袭击我的面积便具备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好,我赔,赔你!”

她的绕指柔情一下点燃我体内的yu wàng,横抱起晨晖,我大步朝着我的房间走去…

晨晖激烈而热情地回应我,她的双手在我身不断逡巡,双唇几乎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和嘴,一个个充满爱意的亲吻,雨点般落在我的脸、唇。

我没想到,一惯看去都像是‘水’属性的晨晖,激烈起来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

我们疯狂地撕扯对方衣服,她的高跟鞋和我的老人头全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瞬间,我将晨晖剥得浑身下再也没有一块遮羞布。

“要我,要了我好吗?江枫,我的身子是干净的,我还没有过…”

我的动作,便在晨晖这声呢喃骤然停下。

“什,什么?你还没有过?”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嗯,没有过…我的前男友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告诉我,只会在娶我的那一天成为我人生第一个男人…”

顿时,我没话了,准确说ji qing退却,软了。

我的yu wàng,便在晨晖这句下意识的回答里,戛然而止。

我苦笑,起人家,我好像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第694章 煎熬和剖析

抓起被单,我给晨晖盖好,自己也同时穿好睡衣。

“你,你怎么了?”

晨晖有些不解,“江枫,我愿意的啊,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做他…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渐渐释然。我想起他的时候越来越少,我相信他也希望我重新开始生活,对不对?”

叹了口气,我爱怜地抚摸晨晖的秀发,“傻丫头,是我不好,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晨晖还是有些不解,“我没想着要你负责…江枫,我是太傻了,一直觉得他说的对,唉,这才在永失我爱之后悔恨不已…江枫,我没奢望能和你终生相守,我只想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我喜欢、我爱的男人!枫,难道我错了么?你这样嫌弃我吗?”

她泫然欲涕。

我摇头,“晨晖,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疼爱你还来不及…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对,你应该在新婚之夜将自己交给终生伴侣,我,我没那个福气,我不配得到你的第一次。”

“可是…”

“傻丫头,不说这个了!”我打断她的话,更加心烦意乱。

“晨晖,你知道吗?刚才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怂,我做这一切的时候纯粹被yu wàng只配,像一个处在fā qing期的动物一样…可是,我想过以后你的感受吗?那样一来,我很可能毁掉你一辈子啊…”

我慌乱地辩解着,并不确定自己的解释有没有意义或者道理。

“唉…傻瓜,你怎么那么实心眼儿呢?”

晨晖掀开被单,将火热柔软的身子贴在我身,我差点便又要控制不住。

“别,别这样,晨晖,别这样。”我再次将她抱到旁边,盖好,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我要,枫,你抱抱我!”

晨晖这次没有再掀开被单,而是伸出胳膊让我抱。

踌躇片刻,我还是将晨晖抱在怀里,“哎,你这是何苦呢?”

“傻瓜,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对我好?”

“保留你清白之身,让你在新婚之夜能够抬得起头!”

“切!”

晨晖不屑地用指头杵了我一下,“江枫,你当现在还是旧社会啊?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告诉你,现在的女孩子可不像以前了!”

“我知道,但…”

“别和我说但是!”晨晖再次打断我,“江枫,你是不是因为不能保证会娶我,而且你之前有过别的女人,所以觉得对我不公平?”

“…是吧。”

“嘻嘻,枫,你可以有很多女人,我晨晖为什么不可以有其他男人?你觉得我这一辈子只有你江枫一个男的吗?”

“啊?”我万万没想到,晨晖竟然会和我说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很惊讶是吗?”她笑了,“江枫,其实还是你心里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从你意识,根本没有将女人看作对等,对不对?”

“好像…我也不知道。”

讲真,当晨晖说出她也许会有别的男人时,我先是有些理解不去,有些惊讶,继而竟然觉得心里阵阵刺痛。

玛德,我明白这种感觉。

那是我的占有欲在作怪!

这一刻,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卑劣,面对自己作为雄性动物的强烈占有欲、征服欲,虽然这种yu wàng总是被我压抑,似乎不显得太过明显。

“江枫,你否认也没有用!傻瓜,正是因为你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而你又不是一个轻浮、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你才会瞻前顾后,才会矛盾!是不是对你来说,占有一个女人的身体后,也相当于占有了她的灵魂和爱情?从此这个女人是你的禁脔,容不得别人染指?嘻嘻,枫,你活得累不累啊?你是情种,但你不是纯情的人,所以你才会面对选择这些女人的时候如此痛苦!因为你谁也舍不得,却谁也不想伤害,对吗?”

我…完全震惊了!

我习惯于分析别人的内心世界,习惯于用精准的观察和逻辑推理将其他人剖析得体无完肤,但我却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自身完全和心理学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人,竟然能够将我的情感世界,分解得如此淋漓尽致!

我侧过身,使劲儿盯着晨晖看,看得她有些娇羞,甚至又要拉开被单you huo我,这才隔着薄薄的棉质品,用拥抱阻止晨晖的魅惑。

我保证,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第三次、第四次再次看遍晨晖的凹凸有致,我绝壁再也控制不住,将生米煮成烂熟的稀饭。

“晨晖,你说得…哎哟,我怎么觉得你曾经进到我的灵魂深处,将思想从那里揪出来,狠狠批判过一番呢?你说的…不管我想不想承认,我都只能说,我的心态好像真是如你所说那样的。”

“江枫,骨子里你是个善良的人,但你花心,你还是贪恋女色!所以,你到处留情,也妄图世界所有你喜欢的女人都能喜欢你!可是你的善良又令你不敢或者不忍心伤害那些为情所困的女人!于是,你便在这种犹豫不决,不断痛苦、解脱,再痛苦、再解脱,周而复始,永远走不出来!所以我相信,你肯定有不止一个女人,但和你发生实质亲密关系的,也不会很多,甚至超不过三个!是不是?”

我不晓得晨晖口的亲密关系指的是什么,是不是负距离之后的那种关系,如果是,好像她还真的说对了。

我已经没法解释或者迎合她的话,我能做的,是抱着晨晖,控制她不再有意无意做出you huo的我的动作。

我明白,她其实今晚已经打定主意把自己给我,因此晨晖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还会营造某些特殊情况,然后‘请君入瓮’。

不过,晨晖将我分析得如此透彻,真是令我大感意外,她的话也让我开始思考,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开始正视自己性格的缺陷,正视自己是怎样一个人!

也许过了今晚,我便能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于感情和女人的态度,的确,我需要明确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滥情、花心、有贼心没贼胆,还是和别的男性一样的普通人…

只是,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此时此刻,令我头疼的是,我该怎样面对一个我不能走开,她也注定会在今晚留下,却只隔了一层薄薄被罩吃果果的娇躯!

第695章 最好的礼物!

晨晖不再剖析我,不过又开始说起她自己的内心世界。

“江枫,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注定我会同龄女孩子要成熟,而经历了爱人的生死交替,我在感情又别人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一刻不停在扭动身体,试图you huo得我把持不住。

于是这一幕便有些怪---我抱着她,只是为了阻止自己的沦陷。而晨晖不断挣扎,却正好相反,她是想能将自己彻彻底底交给我!

最可笑或者说不清楚什么感觉的是,我们的身体在不断搏斗,嘴里却说着完全不同的话,而且还显得非常‘理智’。

“江枫,我想清楚了,既然第一个我想嫁的男人永远离开,而第二个,我单独拥有他的希望又如此渺茫…所以,我很可能以后会找一个对我好,我也不算厌恶的男人嫁了,那样一辈子,相夫教子…”

“可是江枫,在我还是单身而你也没有伴侣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追求我想要的?不能把自己给你,也同时拥有你?你告诉我为什么?还有,他希望的纯真爱情,你口我抬起头做人的想法,在现实社会还有吗?也许有吧,但至少不得以前那么多见是不是?而且,你们男人可以有婚前爱爱的行为,我们女人凭什么不可以?有过别的男人,我晨晖抬不起头了吗?你回答我,这是什么逻辑?男女平等,是不是终究停留在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道貌盎然的家伙嘴里?”

我完全回答不她的话,只是我仍然不认为晨晖的逻辑没有任何错误,只是我挑不出来…

“江枫,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晨晖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不会让自己以后的婚姻太不幸!嘻嘻,这人啊,怎么过不是一辈子,我能活多久?多说了一百岁而已,可青春呢,爱情呢?我又能够拥有多久?”

她挣脱我的胳膊,伸出两条光洁无暇的臂膀捧起我的脸,“江枫,你看着我认真回答,不要昧良心,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对我有没有一份哪怕还不算太热烈的情感?别骗我,好好回答…”

我点头,“喜欢,我喜欢你,可是…”

“喜欢足够,哪儿有那么多可是!”

晨晖打断我,“江枫,你什么都好,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尤其在男女之情,总是拖拖拉拉白扯不清。”

“唉…”我长叹一声。

“不许叹气!有什么好叹气的?江枫,你骨子里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也许你曾经向往过纯洁简单、从一而终的爱情,但你需要正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以前了,你早已做不到让你感情的画布保持一种颜色…所以,应该是我来问你,江枫,你这样压抑自己,倒是何苦来着呢?”

于是,今晚我彻底被晨晖打败、击溃!

她的那些话、各种逻辑,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却始终也找不到该如何反驳她。

从而,我所能做的,只是静静听着对方‘教导’我,哑然不语。

“傻家伙,要了我好吗?”

晨晖媚态横生,“我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单独过夜,而且我心里清楚,过了今晚,我们以后也许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江枫,明天我要陪你父母出去旅游,你不想让我有一个让自己觉得名正言顺的心态吗?希望我在你父母面前能够昂首挺胸做人么?我晨晖对你而言到底什么身份?我一个普通朋友,能连工作都舍弃掉,只是为了陪你父母游山玩水?你说,你父母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他们?我拥有不了你的感情,也拥有不了你的身体,你让我情何以堪?”

简直了,我真是想不明白,晨晖这个死丫头,她到底是空乘还是辩论家?怎么什么话从她口说出来,都显得那么有道理呢?而且好像还不都是歪理!

“江枫,枫,我的爱人,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好吗?我晨晖不是下贱,更不是找不到男人,但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男人,枫,你真的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晨晖秀美的脸颊开始洒满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像滴在我心头一滴滴蜡烛的眼泪,痛,令我痛不自已。

我张开嘴,想要对她说点儿什么,却又闭合,不知道如何开口。

晨晖看着我,开始呜呜地哭起来,“江,江枫,你,你好狠心,你弄疼我了!”

我一愣,我是抱着她,紧紧抱着,但好像距离‘弄疼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晨晖喊得哪门子疼?

我问,“哪儿弄疼了啊?我下手有分寸的。”

“哪儿都疼!哎呦~~~”晨晖叫起来,一下捉住我的手。

而在那一瞬间,晨晖已经将身被单再次掀开,完美的娇躯当空绽放,也让我触手温柔。

“晨晖,你…”

我,兽血沸腾!

真是受不了啊,试问,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能受得了这个?

而且在我将她紧紧抱着,从而控制晨晖挣扎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有太多身体接触,我早已绷不住,全凭意志在坚持…

于是,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被单完全掀开,抱起晨晖完璧无瑕,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娇躯,陷入她的美妙里。



我站在窗户前,点一支香烟,心烦意乱。

晨晖未着寸缕从后面抱着我,哽咽道,“江枫,呜呜,到现在了,你为什么还不要我?我晨晖那么没有吸引力么?我不能勾起你作为爷们儿的征服欲?我…我真是好失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晨晖,因为在几分钟之前,当我们被彼此的ji qing折磨得情不自禁的那一刻,我,再次退缩了。

那时,晨晖已经闭双眼,坦然而期待着我进入她的身体,并将一朵娇艳的红色鲜花开在雪白的床单。

但,她并没有等到我的狂风暴雨,却等到我站在窗前默默抽烟的背影。

“晨晖,我不想说对不起,我找不到,也不愿意去找该如何向你解释的理由。”

我腰间裹着毛巾被,但脊背却没有阻隔和晨晖紧紧相贴。

“唉,晨晖,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终于,我勇敢地转过身,眼神掠过她那完美堪维纳斯的娇躯。

“晨晖,不管你说什么、怎么说,我心里都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那是,我留着…没有弄疼你,是我江枫能给你最好的礼物和最深沉的爱,我的意思你懂吗?”

第696章 只因一别缠杨柳

这一夜,最终在我某种yu wàng饱受折磨和坚守‘最好的礼物’执念,以及晨晖哀怨的伤感,慢慢耗到东方发白。

拉开窗帘,让一抹曙光投射到我和晨晖的身,我站在床边,看着沉睡晨晖那张精致到吹弹得破的俏脸,柔情满腹。

也许她至少有一点说对了,我江枫根本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纯情的人,但我的本质是善良的,最起码我始终坚守着一个底线---如果我的爱和**会带给对方永远的、不可修复的创伤,那我宁可不要!

叹息一声,我转身去洗漱,并且将牙膏挤在为晨晖新准备好的牙刷,又找出没有用过的香皂和毛巾,浆洗一遍,这才准备去叫醒她。

我扭头,却看见不知何时晨晖已经起床,她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旭日的晨晖里,终于应了她名字的含义。

我看着她,柔声道,“去穿衣服,然后过来洗脸刷牙…”

“不,我想这样绽放自己,不行吗?”

晨晖有些执拗地看着我,“美院的人体模特,她们不是当着很多人面赤身果体?也没有谁说她们一句闲话是不是?我只是当着我爱的男人这样,不可以吗?”

“不一样的!”

我苦笑,“晨晖,乖乖的好吗,你知不知道,男人在清晨的时候某种yu wàng很可能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嘻嘻,那让它发生吧!该来的你挡也挡不住,算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咳咳,晨晖,你说的怎么像是江湖黑话?”

“人家才没有呢,昨天难道不是这个月初一嘛!”

“我晕,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最终晨晖也没有答应我穿好衣服,楞是那样光溜溜开始洗漱。

于是我不再坚持,既然我看不得她令人血脉喷张的娇躯,那我躲开总可以吧?

在晨晖用她那丰腴的水蜜桃狠狠撞了我一下之后,我躲出卫生间来到厨房,开始给我们做早饭。

其实早饭老爹老妈昨天已经准备好了,我需要做的只是热一下,然后能让这些带有旗山浓郁地方特色的吃食显得热气腾腾可以。

忙活半天,我磨蹭够时间,发现晨晖脱在床边的天蓝色连衣裙已经不见,这才招呼她,“快过来吃东西,一会儿我送你们去仙阳机场。”

当晨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快要不敢认她。

卸去所有妆彩的晨晖,像一朵出水芙蓉般清纯可爱,而她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在眼下出现的淡淡眼青,却好像给她的娇媚容颜涂一层天然色彩。

我真没想到,女孩子的素颜,竟然可以美到如此程度。

晨晖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纠缠和我之间那些说不清楚的暧昧,笑着问我,“江枫,我好看吗?”

我由衷地赞叹道,“万花只羡芙蓉美,怎知出水更**!晨晖,你太漂亮了!”

“咦,江枫,这两句诗我怎么没有听过呢?快说说,是古代哪个无名氏所作?”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古代?还无名氏呢,此诗乃当代著名诗人江枫写于2017年夏,因惊艳可爱的晨晖绝世容颜所作!”

晨晖拿出手机冲我摇晃,“江枫,真是你写的?写给我的?嘻嘻,刚才那句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以后你要是不娶我,我专门放给你老婆听!”

虽然我知道晨晖在和我开玩笑,但还是大汗,抢着她的手机,“给我,不行,这个绝壁要删掉。”

当然以我的强壮轻易便将晨晖的手机抢了过来,只是翻了一溜够,却连个录音片段的影子都没找到。

“好啊,晨晖,你个臭丫头竟然敢骗我!”

晨晖笑嘻嘻又可怜巴巴抱着我的胳膊,“好江枫,好哥哥,你把这首古诗完整给我背下来好不好?人家想听呢!”

“真是我临时信口开河胡诌了两句。”

“那把它做完好吗?算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真正属于我晨晖的专属礼!”

我不忍心看她翘首以盼的可怜相,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把这首诗做出来送给你,不过你可不能笑话我的水准粗劣。”

“嘻嘻,你快好好想吧,我先喝粥了!”

晨晖不再看我,可能是怕我紧张。

踱着方步,我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便在晨晖大快朵颐的时候,吟诵了一首打油诗。

说实在的,虽然从小跟外公背诵一些医古,如《汤头歌诀》、《千金要方》,但我却从来没有做过古诗,尽管我其实拎得清七言和五言、律诗和绝句的区别。

“《辛丑日送晨晖远行》,这是题目啊!”

我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朗声吟诵道,“艳阳晨,云卷晖,相逢却又难相守,送君千里仍相念,只因一别缠杨柳。重深意,薄轻名,素颜淡妆和羞走,万花只羡芙蓉倩,怎知出水方相守!”

“送君千里仍相念,只因一别缠杨柳…万花只羡芙蓉倩,怎知出水方相守!”

晨晖重复着我做的打油诗,喃喃道,“真好,相念、相守…真好!”

我看着她,含笑不语,心颇为得意。

忽然,晨晖抬头问我,“江枫,不对啊,刚才那两句好像不是这样的?你临时改诗句了?”

瞬间,我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说,“为了押韵!”



当我们赶到仙阳国际机场的时候,时间已近午。

晨晖去拿机票,老爹问我,“江枫,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个…”

我大囧,还真是,我都没有问问晨晖,她准备带我父母去哪里旅游。

“应该是…南方吧!”

我只好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呀!长点儿心好不好!”老妈接过话茬,“你这样,一个人留在西京,我和你爸怎么能放心?”

“是,小弟,我看晨晖丫头不错,其实…次的岚澜也不错,还有那个洪蕾律师人也很好…”

我连忙打断老姐的话,“姐,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是个过得去的女人都不错?都能给我当媳妇?”

“难道不是吗?人这一辈子,是找个靠谱的伴侣平安生活,唉,你可别学姐…”

我不敢再ci ji她,知道老姐想到姐夫向明了。

“好了,好了,我在t市念了四年大学,现在还留在那边工作,我能照顾不好自己?”

我笑着,“倒是你们,出去以后好好跟着晨晖玩,千万不要胡想八想着急回来!”

远远地,我看到晨晖已经兑换好电子机票,冲我们招手,便道,“那边机票打出来了,走,我们看看小丫头安排你们第一站去哪里?”

第697章 相逢陌路

“你们一路保重,费心多照看我爸妈!”

临别时,我抱住晨晖轻声嘱咐,“老妈降血压的药都在那个灰色小包里,我爸胃口不好,你让他定期吃胃药…还有,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去一些危险的地方。 !”

晨晖蜻蜓点水般踮起脚尖在我唇边沾了沾,笑着对我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爸我妈还有老姐的手机,过几天我给他们办理停机保号手续,晨晖,你的手机可要时刻充满电啊,别到时候想你了找不到人…”

“得了吧,你会想我?想你爸妈还差不多,好了好了,我们要进安检了,桂林山水甲天下,这一趟他们肯定会玩得很开心。”

我明白,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办好机票以及安排好出行事宜,完全得益于晨晖的空乘身份,她们属于háng kong公司内部员工,多少还是有些特权的。

依依不舍,我和爹妈姐姐还有小外甥一一拥抱,目送他们消失在候机大厅里。

默然独立片刻,我收拾起莫名萧瑟的心情,转身向外走。

只是仅仅走出几步,我便站住。

迎面,岚澜正满脸幽怨泪水涟涟看着我抽泣。

她的身边,永远站着那个我恨不得一时三刻杀掉再剁成肉泥的韩阳。

跟着他们的还有四五个人,全都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看来是要送岚澜登机。

只是我并不知道,韩阳会不会和她一起走,或者也和我的目的一样,仅仅前来送行。

岚澜喊了我一声,“江枫~~~”

我点头,“你好岚监!”

她向我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我却在礼貌地应付她之后,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脚步,越来越快!

身后传来岚澜的叫喊,“江枫,江枫你等等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而脚步更是没有丝毫停顿。

和我说?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和你岚澜的爱情早已被你自己亲手杀死了!

说实在的,这一刻我的心情很平静,我从王五手救下岚澜,我便再也不欠她什么。

相反,如果非要说谁欠谁,那应该是她岚澜、她们岚家欠我江枫两条人命!

我不清楚岚澜和韩阳的出现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我能确信,刚才我抱着晨晖轻声慢语,甚至轻轻互相亲吻对方面颊那一幕,岚澜肯定看在眼…

唉,看见看见了吧,看见了也死心了,死得更彻底一些…

我们,我和岚澜便这样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坐在返回西京的机场大巴,我给陈倩打了个电话,“倩姐,我们不是约好下午三点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见面吗?我可能稍微迟到一会儿,送人去机场耽搁了…”

陈倩问我,“小枫,你大概几点能到?”

我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刻快到午后两点,机场大巴回到西京市区的时间需要大约四十分钟,然后我再打车过去…

“三点十五到二十分吧,最晚不会超过三点半!”

“好,我知道了,那咱们在市局见?”

“ok,倩姐,你千万记得跟对方打声招呼,我可不想第一次见面显得这么没有礼貌。”

“嗯,放心吧。”

和陈倩通话完毕,我陷入沉思。

今天和西京市局的人见面,当晚很可能安排一起聊聊司法系统内部互查的事儿,明天一早要前往西京女监。

这个行程安排得很紧凑,然而我们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做!

闭目养神,在心里将前前后后的计划完全理顺,我这才拨通英婕的号码。

“英姐,是我,江枫!”

“我知道是你,手机存你的号码了!”

“嗯,长话短说,我下午要去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报到,看来陈倩已经搞定我的身份问题…”

“太好了,那么,我们按照原计划行动?”

“对!”我的声音异常果决,“英婕,你今晚一定安排好,我想办法带着倩姐和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人出现在那个地方,然后…你懂的!”

“好,明白了!”



当我下了机场大巴急火火赶往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时候,已经精神百倍。

一路睡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但睡眠质量却相当好。

也许是因为我父母还有小娥嫂子的事儿令我没了后顾之忧,因此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接到我的电话,陈倩和几个西京市局的同志在大门口迎接我,礼遇相当高。

这一点我却是没有想到,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编外小组成员,而且没有任何职务,职级也是最低级的普通司法警。

所以,我多少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陈科,各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怎么能让大家来迎接我呢?我江枫惭愧、惭愧啊!”

西京市局这边负责接待我们的领导,是一个年龄在三十七八岁左右年妇女,也许因为陈倩是女人吧,西京市局这边为了尊重她以及相互间配合融洽,便安排了一个年女同志牵头。

对方带着一个黑边框眼镜,面相倒是挺和善的。

“江枫同志,久闻大名,欢迎、欢迎!快,外面日头毒,快往里请!”

我有点糊涂,我江枫只是t市一个刚刚转正的小小狱警,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号,更别提还说什么‘久仰’二字。

我连忙和对方客气,“不敢不敢,您先请。”

陈倩向我介绍到,“小江啊,这位是西京市局行政管理处的云科长,这次接待可把人家云科忙坏了,咱们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我连忙点头,“那是,必须,必须的!”

几人笑着向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大院右侧那幢大楼走去,而我却觉得西京市局这里,尤其这个云科,有些蹊跷。

带着我和陈倩来到三层间位置的一个房间,陈倩笑着对我说,“小江,西京市局这边忙了几天,为我们打扫出四间办公室,等铁处、利处他们到了,咱们可以在这里办公。”

“太好了,真是麻烦云科和诸位了。”

我应了一声,却愈发感觉不妙。

脑海第一个念头是,西京市局这边为何煞费苦心在局里为我们安排办公室?

难道他们不清楚,三天后,t市那边人马到齐,我们第一时间要下监狱么?

第698章 大侠虬髯客

云科长招呼手下科员给我们端来不少水果、矿泉水还有一个坐式热水器。

“陈科,咱们总务那边有冰箱,有时候你们要是买点儿吃的放不住,可以存到冰箱里,到时候招呼一下,他们谁都可以跑腿给你送一趟。”

“太感谢云姐了,这让我们很不好意思啊!”

陈倩笑着和对方说客气话。

我观察一下办公室,发现墙角位置有一个摄像头,便问道,“云科,你们这里还有摄像头啊?”

云科好像有些尴尬,“那啥,每个房间都装着呢!这不是jiān yu guǎn li ju性质特殊吗,为了杜绝一些人浮于事或者私下交易现象发生,局里给每个房间还有走廊都安装了摄像头。”

“噢,噢,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是随便问问,哈哈,云科,西京这边可我们t市更早一步进入现代化啊!我印象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好像还没有在每个办公室都安装监控摄像头了吧?陈科,回去可要和咱们级领导建议一下,好好学习学习西京这里的先进经验。”

我打着哈哈,云科却有些不自然地讪笑。

因为我的话听着像是在捧她,但其却带有不少深意。

西京市作为西北五省最大的省会城市,人口近千万,行政区划占地面积也不小。

但再怎么说,西京也只是省会城市,属于副省级,而t市属于直辖市,从级别和山溪省平起平坐,甚至由于它和京城的地理位置关系,其地位便显得为更重要。

因此,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对口的同级行政单位是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而西京市局,则要低一级别。

这好t市公安分局的黄猛huáng ju,他只是一个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有啥好牛逼的?

而事实,黄猛要是放到西京市,那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无论从名头还是权力似乎都要强很多,但黄猛的职级并没有提高。

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作为t市市局第一级别的单位建制,却被我说成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安监设施还要先进,这不是有生生打脸的嫌疑么?

更何况,这次前来进行系统内部互查的一方,正是我们t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人…

随便聊了一会儿,我问云科,“云姐,咱们这里有没有设置专门的吸烟室?”

“啊,有,有的!”

云科指了指右边对我说,“隔着四个房门,那边是专门的吸烟室,小江同志还吸烟啊?”

“嘿嘿,好些年烟龄了,戒不掉了。”

我随口应了一句,示意她们慢慢聊,掏出香烟表明自己出去抽根烟。

出了办公室门,我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发现果然在走廊两侧的墙角以及天花板的位置,分别装着几个摄像头。

双眼眯缝,我不再继续观察,低头走向吸烟室。

这个时候距离五点半下班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此刻吸烟室并没有其他人,我慢慢掏出白娇子烟盒,抽出一根,轻轻在手敲打着。

脑子里将看到的这些情况仔细过滤了一遍,我冷哼一声,云科,你在撒谎啊!

我盯住的是她说安装摄像头那番话。

准确说来,其实对方也没有说谎话,我相信此刻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大多数办公室里都已经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只是,这些摄像头是什么时候装的,里面的学问便很大了。

事实,我虽然看的很快,完全是一付伸腰仰首并非刻意的样子,但我已经注意到一些细节!

嘿嘿,从细微处见真章,当我江枫白跟着老师学了吗?

那些摄像头什么型号,多大口径,是否二百七十度无死角,带不带云台…这些细节我统统不管,而且算仔细盯着,根本也看不出来,我只关心一件事儿,或者说一个细节---这些摄像头的浮尘。

而是否有灰尘很容易判断---摄像头主体机壳的色彩是否光鲜。

由于摄像头背面弧度的关系,要达到被灰尘覆盖摄像头机壳的条件,至少应该已经安装超过半年,否则,灰尘度绝对不会那么明显。

我注意到,房间里的摄像头和走廊的摄像头,哪怕都是白色或者黑色机壳,但它们的色泽却完全不同。

房间里安装的那个摄像头,显然要崭新很多。

我冷笑,走廊安装的摄像头应该是之前早有的,属于安监防范要求,而办公室的那个,肯定是新装的。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应该在大多数办公室房间都装了摄像头,但是具体开通哪个,是不是真的在进行监控,这个不好说了!

不过至少我明白,分给我们互查小组几个房间里的摄像头,绝壁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机。

我点燃香烟,暗自琢磨。

西京市局的云科长她们这样苦心孤诣,究竟只是出于一种潜意识对我们的防备,还是在郝家的授意下刻意监控我们的言行举动?

而且,为什么在明知道我们极有可能很快会下到监狱抽查的时候,却仍旧费尽心机安排这些办公室?



正思索间,有个男人走进吸烟室,见到我正在抽烟,对方明显一愣,“咦?同志,好像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我摇摇头,“我是t市过来进行内部互查工作的小组成员,我叫江枫,您贵姓?”

“仇冉可!”

“噗~~~”

我直接将烟头从口喷出,差点没落到对方身。

见我如此失态,这哥们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或者不快,自嘲地笑笑说,“嘿嘿,吓一跳吧?伙儿,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都跟你差不多的情况,哈哈,我老爹给我起了个好名字啊!”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失态、失态啊!”

仇冉可,按照西京地方普通话的发音,非常类似于‘虬髯客’,好家伙,这名字要说不响亮,简直是自欺欺人。

不过经过刚才一番小小的意外,我和这位仇冉仇兄可倒是拉近距离,变得熟稔起来。

我心有想法,便递了一根娇子烟给他,“来,仇兄,抽我的!”

“哈哈,那我不客气了!”

仇冉可接过我的烟,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忽然说了一句,“哥们,你们这次系统互查,可算是来对了啊!”

第699章 蜉蝣点水一身混

我刚陪他点一根烟,结果对方这句话差点儿没把我吓出猪下水来。

“咳咳,”我呛着,“哥,哥们,抽烟、抽烟,不谈工作。”

我嘴里说着,却眼睛向挑起,示意仇冉可---吸烟室也安装有摄像头,出言需谨慎。

他却笑了,“伙儿,我是咱们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管理络监控的,嘿嘿,哪儿的摄像头开没开,我门儿清!放心,吸烟室这里的是个银样镴枪头,吓唬人的!”

仇冉可竟然是管理络监控的?

顿时,我心大喜过望,简直跟一下看见天飘过九个太阳一样,觉得仇冉可的形象瞬间无限高光。

立马,我不再担心自己和仇冉可聊天会被其他人看到。

事实,如果是那种带着声音采集卡的高端摄像头,不但视频影像会被拍摄,而且我们之间的对话还会被采集,我不得不防。

不过,我也没有随便凭借仇冉可的一句话便无条件相信他,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对方故意派来刺探我的人呢?

“呵呵,老哥说笑了,咱们又没有说啥,有监控也不怕。”

“伙儿,我早盼着有人来查了,哼,这帮货们,娘的,人模狗样不干人事儿!”

好家伙,我顿时从心里对仇冉可其人重新做了评判。

结果是---这货靠不住!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能凭着我说自己是t市过来的互查小组成员,便对我口无遮拦说出自己峰或者同侪们的坏话?

丫脑子有病吧?真不怕我扭头告发他?

我江枫什么人,和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什么关系,他仇冉可又不了解,怎么能对我说这番话?

所以我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将他排除在可靠、可以发展为自己人的人员名单之外。

甚至我还在想,他仇冉可今天能一见面卖了同事,那也一定会轻松加愉快地卖了我们。

“老哥,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话!”

“快得了吧!”仇冉可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

刚说到这里,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又有人来到吸烟室抽烟。

仇冉可立马住嘴,身子极为灵活地一动,从正面对着我的椅子挪走,瞬间坐在斜对面距离我最远的座位,并且根本不再看我,摆出一付很享受抽烟,自娱自乐的架势。

其动作,可谓快如闪电一般。

这时候,门外一下进来两个人,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到四十岁之间。

他们看到我在,和仇冉可一样,先是一愣,然后满面狐疑转向仇冉可,问道,“小仇,这位是?”

几乎同时,仇冉可也看清来人是谁,连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点头哈腰,谄媚地叫了一声,“李科、郑科,你们也来抽烟了?快坐,坐我这里!”

“没事,小仇,你坐你的,这位是?”对方又问了一句。

“李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我来的时候他坐在这里了,我们也没说话…那啥,您也知道我面嫩,一般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

他的话,他态度的转变,直接令我懵逼了。

这个仇冉可仇大侠,丫这是脑子有病吧?

不过我倒是没有立即揭破他,而是礼貌地站起身,和新进来的两人打招呼,“李科、郑科,二位领导好,我叫江枫,是t市互查小组成员,今天下午刚到咱们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

我的话令对方再次愣住。

李科、郑科两人对视一眼,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

“哎呀,竟然是级领导来我们这里视察,哈哈,幸会幸会!”

这一次是郑科抢先冲过来和我打招呼,并且伸出手,在我礼貌回应后一下紧紧将我的两只手抓紧,使劲儿摇晃着,那样子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我知道对方这是在抬举我而已,我江枫几斤几两,一顿吃几碗干饭,心知肚明!

“多谢郑科垂青,我是一打杂儿的,哈哈,幸会不敢当,有空我一定会去二位的办公室特地拜访,哈哈…嗯,也应当去看看、去学习学习郑科和李科是怎么管理职员,如何高效开展工作的。”

我这句话说完,对方两人顿时脸色变得多少有些尴尬,甚至不太好看。

因为我的话里话外,带着一大把刺儿呢!

去对方办公室拜访,这是好话,表示我江枫把对方当成个人物。

而所谓看看、学习学习他们的先进管理经验这后半句,可两说了。

好听点儿,我真是虚心求教,勤学好问的五好青年,要是说得难听些,那是我随时可能利用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去检查李、郑二位所负责的工作,翻翻他们的工作有没有漏洞,是否出现违规、违纪的情况。

李科长讪讪地接了一句,“欢迎,欢迎t市互查小组的同志们莅临我方检查工作,哈哈,李某不胜荣幸。”

他说得虽然客气,但话里的味道却有些变化---已经不称呼我为领导,而是强调为同志。

看我们不咸不淡说着话,仇冉可站起身,将手还没有抽完的半支香烟掐灭到烟灰缸里,然后再次卑躬屈膝地冲着李科和郑科点头告辞,并没有看我一眼,先转身出去。

仇冉可走后,李科、郑科两位也似乎失去和我一起聊天拉近感情的兴致,沉默着勉强将手香烟抽完,也和仇冉可一样掐灭烟头,冲我点点头告别。

一个说道,“江枫同志,我那边还有个会…”

另一个则更直接,只是微微颔首后,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扭头便走了出去。

看着好像倏忽之间又变得清净起来的吸烟室,我再次点燃一根香烟,思索着仇冉可和李、郑两位科长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谁可以争取过来,从而配合我们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互查小组的工作。

琢磨了好一会儿,我还是觉得李、郑两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为我所用,而且冲他们刚才那种尴尬样,说不定两人身还背着事儿呢。

于是我的思绪便再次放在仇冉可身,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人前人后的表现,完全大相径庭啊!

心里有点儿烦躁,我伸手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猛然间,我心一凛暗叫一声,坏了!

时过半载,书卷长迁

有些书友找我聊天的时候问起这本书的情况,现在700章了,唠叨两句吧。

这本书从16年11月份开始写,期间只有一次因为家里老人住院以及自己生病断更了几天,一直以来,饰戒都在很辛苦地zhou xuán于工作和码字之间,因为写书的收入微薄,还不足以让我全职养家糊口。

当我想要将这本书好好写完的那个念头产生时,饰戒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码字是非常辛苦的事儿,我的题材介于写实和爽之间,风偏于写实。

而减少了yy之后的写作风格,自然会要求作者不能无脑爽,需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控制剧情走向和人物塑造,因此写的速度会更慢。

我的手速只能说一般,现在坑挖得很大,只要追书的朋友都能看出来,我已经安排了至少十个不同的副线索,而将这些副线索全部归于主线,并且在最后给出相互呼应的合理解释,非常非常烧脑。

因此我现在码一章字包括检查传的速度大概在一个半小时(我的书,可以很负责地说,您找错别字吧,一章里绝对找不出超过三个,除非我学识不够,没把那个字、那个词当做错别字,我写的好与坏暂且不论,但写书的态度起码要对得起支持我的书友),也是说,我如果一次性传两万字,则必须在电脑前不吃不喝不运动15个小时以!

天!一次可以两次可以,时间长了,真不可以。

而事实,半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确在这么做。

为了周末能给大家多传几张,我会在平时多存一两张,然后周末统一发出去,如果平时发了,周末只能整天整天坐在那里不起身…

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看我书的朋友能够留言、投月票支持一下,打赏的话量力而行,当然订阅是必须的,谢谢你们!

只有书的成绩慢慢好起来,作者才有继续‘坐着’的动力,这本书也才能在剧情完全发展完毕之后,有一个圆满结局…

大家拭目以待吧,我只能说,后面的章节我会写得更精彩!

第700章 巧手化解

我的目光定格在烟灰缸,那里正安静地躺着五个烟头。!

其两个是我抽的,而另外三根则分别是仇冉可、李科和郑科三人扔下的烟蒂。

按说这也并非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但是由于我出现在这里,并且抽了烟,于是便多出一些有心人可以捕捉到某种蛛丝马迹的细节。

我一直抽白娇子,此烟的过滤嘴部分是纯白色,而且略微细长,不同于一般烤烟型香烟过滤嘴的黄颜色以及短粗。

我意识到,如果郑科或者李科属于心思缜密的人,他们会看到我手的香烟和仇冉可扔下的半截烟蒂完全一样。

那么,如果不是那种万分之一的可能---仇冉可和我恰好抽同一类型,并且在西京并不属于地产烟的白娇子,李、郑二人说不定会有人意识到仇冉可在撒谎!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仇冉可曾信誓旦旦说他和我不认识,甚至没有搭一句腔,那么他抽的烟怎么会和我相同?

如果不是我敬的烟,仇冉可所抽的白娇子又是哪里来的…

瞬间,一身冷汗!

我心如电转不断考虑种种可能性,如果仇冉可的确了解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并且对某些人、某些肮脏交易深恶痛绝,而他正等着类似这次司法系统互查,能够挖出那些祸害国家蛀虫的机会…

那么,眼下这个非常小、不经意的失误,反而会让他有可能被某些心怀叵测、神经高度紧张的势力注意到,从而早早暴露,受到威胁、警告,甚至出现某种意外…

怎么办?

我思索半晌,却始终踌躇不决。

眼下,我绝无可能主动和仇冉可联系,提醒他有关烟头的事儿。

原因很简单,我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除非刻意去打听…可我有什么理由去问这样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人的电话呢?

那么,这样一来我便只能找机会和他当面接触,传递出我的担心。

可,如果仇冉可是对方刻意安排的一枚误导我们棋子呢?我这样做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告诉对方,我江枫的确有彻查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内情的心思么?

草!

左思右想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我又抽了好几根香烟。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江枫,还没抽完啊,你过来一下,有事儿商量。”

“哦,倩姐,我去了一趟厕所,现在才刚抽了几口,等会儿啊…”

脑海不断分析着这个情况有可能带来的种种后果,最终,我只能确定一件事儿,那是,绝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对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同时,对我有利的是,我还有相对充足的时间来摆平这个隐患!

我认为,即便郑科或者李科发现了仇冉可在撒谎,他们应该不会立即对仇冉可采取行动,同样要经过分析、暗观察,判断出仇冉可撒谎的目的何在,以及他是不是会对某些势力造成威胁,威胁程度有可能达到什么等级…

这些结论绝无可能一朝一夕得出,而这个过程,也给了我出手化解危机,争取仇冉可相对充裕的时间。

然而,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我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音传来,并且还有人在笑着说话打招呼,“小张,好家伙,你买了多少东西,快递员都认识你了吧?”

“可不是呢,哎,老李啊,千万别让你媳妇搞什么购,这玩儿瘾呢…”

听到这番对话,我忽地心一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临时办公室,我笑着问倩姐,“陈科,啥事儿这么着急?我不出去抽两根烟嘛,看把你给急得…”

陈倩冲我嚷,“还说呢,大家伙儿都在等你…抽个烟也要半小时!行了,快点儿收拾一下,我们走!”

“去哪儿?”我有些迷糊。

“人家西京女子监狱的领导过来拜访了,在主楼会议室等着呢,江枫,你也真是的,让人家地方的同志等着咱们,你觉得合适嘛!”

“哦,哦…怪我,都怪我!”我装出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呀,真该一泡屎拉裤裆,而且不是抽烟,而是直接嚼烟叶!”

听了我的话,办公室里的人都笑起来,陈倩也是没辙,“别废话,快点儿吧,对方估摸着等急了。”

一行人匆匆走出临时办公室,我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问云姐,“云科,咱们办公室的号码是多少?”

“江科,”云姐客气地抬了我的身份,“不好意思,你们办公室的电话昨天刚装好,还没来得及分号段呢!”

“哦,这样啊!”我有些遗憾的样子,“我的手机最近老是出毛病,动不动关机…”

“没关系,你可以用西楼办公室的电话打嘛,有什么事儿也可以让别人打到那里,到时候喊你一声不得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江科,看你话儿说的…你记一下,办公室的电话是…”

我迅速在手机存好号码,然后冲云姐笑道,“云科,别嫌我事儿多啊,我这人是一个dà má烦…”

“哪里,哪里,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嘛,我早应该告诉你们办公室电话的…”

陈倩喊我,“快点儿,磨磨唧唧的!”

前往主楼的过程,我摸出手机,在面点点画画…

大约五六分钟后,我们来到主楼会议室,看到西京女子监狱的三位领导正百无聊赖互相扯着闲天。

当然,和我们沙山女监类似,对方三人清一色全都是娘子军。

看她们说话的样子,应该是等得有点儿着急。

云科紧走几步,介绍我们道,“赵政委、黄监、马监,这两位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互查小组的同志,这位是陈科长,这位是江科。”

听了她的介绍,我暗自点头,这个云姐看来还是个人精。

科长的称谓代表了级别以及是否手握实权,而简单一个‘科’字,却说明我江枫最多只不过是科级而已。

对方迎来,首先说话的赵政委是一个年龄大约在四十下的女同志,她的风格似乎属于那种从军队转业到地方的干部,腰杆挺得笔直,带着一股豪爽劲儿。

“陈科长,江科长,辛苦两位了,哈哈!”

第701章 你可不能偷懒耍滑

陈倩紧走两步握住对方的手,“赵政委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这些天少不了麻烦你们。”

我也连忙凑来,赵政委同样很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看着我笑道,“早听说t市沙山女监来了一个帅小伙,当时我们还纳闷儿呢,女监怎么能够校招到男狱警?这不成了天方夜谭了嘛!哈哈…不过后来,我倒是挺羡慕你们沙山女监领导的,啧啧,真是有魄力啊!”

对方的话令我和陈倩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方既然夸的是我,我便不好意思装傻,连声道,“哪里,哪里,赵政委您要是这么说,我江枫可真是无地自容!”

“嗨~~~小江,我可不是夸你,而是发自内心对你赞赏!”

见对方的神态不似作伪,我有些好,“赵政委,难道您真的听说过我的名字?”

“对!”

赵政委点头,“沙山女监招了男狱警,这可是全国监狱这一块,甚至司法系统的大新闻,哈哈,当时我们都在想,一个大小伙子,整天扎在女人堆里,这可咋整?”

听赵政委如此一说,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江枫竟然还是圈儿里的名人。

我便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是啊,当时是为了能落下一个t市户口,再加狱警还是公务员编制,所以我应聘去沙山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对方冲我做出理解的表情,接着又道,“不过,小江啊,你干得可真不赖!别的不说,说你所主导的女犯思想重塑项目,在我看来非常有意义,而且很新颖,形式也别具一格!”

我有些愣神儿,真是没想到,女犯思想重塑工作在经过试点沙山女监个把月之后,竟然已经走出t市,开始向全国推广了!

心里多少有些激动,我便想着多了解了解关于这个姚司长十分看重工作的相关进展情况。

我禁不住问对方,“赵政委,难道西京女子监狱也开始推行犯人思想重塑工作了吗?还有,我刚才听你说到‘项目’两个字…”

“现在西京还没有开始,不过我们已经得到消息,由于t市沙山女监试点的效果非常好,司法部jiān yu guǎn li ju已经正式立项,决定在全国选取十家省管、副省级市管监狱进行部分范围推广,我们西京女子监狱也被指定作为试点监狱之一,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做准备。”

“是吗?”我不由喜形于色。

毕竟,自己废寝忘食种种辛苦做出成绩得到高层领导认可,我当然心里美滋滋的。

“是啊!”赵政委一脸ji qing澎湃的样子,“我还想呢,如果这次t市过来的互查小组没有你江枫,我绝对要打报告把你请过来,正好帮着我们梳理梳理这方面工作的要旨,省得大家两眼一抹黑走弯路,耽误时间不说,关键是效果肯定差远啦…”

我连忙谦虚几句,“赵政委,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儿啊!不过,只要你们西京女监需要我江枫在这方面提点意见、建议,我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借着女犯思想重塑工作这个话题,我们双方逐渐聊得热火朝天,好像彼此之间一下子拉近不少距离,变得像熟人一样。

又说了几句,赵政委问陈倩,“陈科,你们工作组准备怎么安排?是等着人都到齐了正式一起进驻我们西京女监,还是你和小江两个人先去看看,了解了解情况?无论哪种方式,我们这边全都无条件表示支持!”

陈倩看了我一眼,“小江,你的意思呢?”

听到陈倩竟然这么问,赵政委、黄监、马监几人的脸色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也许她们很怪,为什么陈倩这个互查小组的副组长,实权科长身份,却还要当面征求我的意见。

我心一动,笑道,“陈科,我听您安排,我怎么都可以。”

“江枫,让你说你说说吧,昨天你不是和我讲得挺好的嘛!现在既然几位领导都在场,你把你的想法谈一下,看看大家什么态度。”

我和陈倩对了一下眼神,便明白她意欲何为。

事实,我和她哪儿说过进驻西京女监后的安排,陈倩这么说,是要在众人面前抬举我,给足我江枫面子,同时也让对方知道知道,她很看重我的意见,对我极为倚重。

我笑道,“那好,我越俎代庖说两句。”

“成,小江你说!”这次开口的是年龄看去要赵政委大几岁的黄监,而那个容貌俏丽,和陈倩差不多岁数的马监,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含笑看着我们几人。

“我是这么想的,互查小组主要领导只来了一人,除了我这个临时拉壮丁的编外人员之外,其他组员也没有到位,所以简单走走看看,不要正式进驻为好…”

刚说到这里,陈倩插了一句嘴,“谁说你是编外人员?你的借调报告面已经批复同意,所以,江枫你和我一样,是互查小组正式成员之一。”

“是吗?这么快?”我有些惊讶。

“怎么,你还不信我?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手续?江枫,我可跟你说好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正是组员,那要尽心尽责,不许跟我这儿偷懒耍滑!”

我笑了,“陈科的话我哪儿敢不信?我是您手下的一个草头兵,你指东,我不敢走西,你奔南,我不能闯北…”

众人笑起来,黄监道,“那好!这样一来,江科指导我们的工作,更加名正言顺了。”

“对!”赵政委接了一句,“陈科啊,我可和你说好了,安监检查工作我们西京女监全力配合,小江这边呢,也绝对不能藏私,一定要全力协助我们展开女犯思想重塑这次重要活动…”

赵政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某些情况似乎不太和谐…

只是现在大家说得热火朝天,我也没时间仔细琢磨。

这时候,主楼会议室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入。

“哈哈,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让t市过来的同志们久等了!”

而随着这声喊,我注意到赵政委和马监的眉头,似乎微微蹙起,脸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第702章 请客!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的女人。!

只是对方虽然个子不高,多说也到不了一米六,但却非常丰满,准确说,健硕肥胖。

来人穿着一双半跟凉皮鞋,一身女监zhi fu套裙将浑身肥肉勒得一条一条,如果单独割下来挂,是块块好的后座肉。

一张胖脸,小鼻子小眼,双目精光闪闪,一看知道十分精明。

如果说赵政委长相、做派多少有些男性化,黄监属于五官没有特征,扔到人堆儿里便找不出来的普通相貌,那么,进来的这个女人和一直没有开口的马监,则成了截然相反的鲜明对。

至少从容貌的角度,我是这么认为的,马监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身结合了知性和天生魅惑的大美女,而这个矮胖子,最多只能算一蓬牛蒡草。

随着对方进来,赵政委、黄监和马监纷纷冲她打招呼,“朱监,你可来了!”

我心暗笑,这个朱监,还真是人如其姓像头猪。

云科长再次成为我们双方的介绍人,“陈科、小江,这位是西京女监的一把手朱监狱长!朱监,这两位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互查小组的陈组长和江科。”

“哈哈,欢迎欢迎!”

朱监一把抓住陈倩的手,快速晃了几下,差点儿没将倩姐的骨头晃散架。

继而一转身,两只肥胖的手紧紧和我相握,“江枫?嘿,真是个英俊漂亮的后生!”

西京乃至山溪省,对于小辈或者自己年龄小很多的年轻男子,一般会叫后生,只是我觉得对方这样叫我多少有些突兀,毕竟连赵政委都喊我一声江科或者小江,朱监一进来喊什么后生,似乎有意将我定位为社会关系,而非工作关系。

也许因为我是心理学科班出身的缘故,一些别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在我听来,却能想到另外一翻滋味。

如果这种叫法是朱监的口头禅,那倒也罢了,反之,若是她刻意这样称呼我,嘿嘿…这其保不齐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朱监好,您过奖了!”

我说着,不动声色将手从朱监肥厚的掌心抽出,觉得她握我的时间好像有点儿长!

至少,要刚才和陈倩握手久一些。

“抱歉啊两位,我呢,下午一直在开会,这不,一腾出空赶过来了…”

“朱监太客气了!你们西京女监一下出动四位领导,这让我和小江情何以堪啊!”

陈倩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而我也突然想明白,刚才觉得不妥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首先来说,西京女子监狱同时过来四名监狱高层领导,无一例外都是正处、副处级干部,只是为了与陈倩和我见一面,这个规格似乎过高!

尽管陈倩是互查小组的副组长,在这次安监检查有相当话语权,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正科级别,根本当不起好几位处级干部专门赶过来相见。

即便退一万步,对方出动黄监或者马监已经给足我们面子,何至于党、政一把手同时前来,为了会会只是打前站的我们两人?

还有,方才主要说话的是赵政委,而且她一直和我提女囚思想重塑工作的话题,可,作为主管政工和思想教育的领导,好像业务的事儿赵政委手不该伸得这么长吧?

另外,我也不相信这个朱监狱长所谓有会耽误了的说法,我觉得她应该是不愿意和赵、黄、马三人的某一个一同出现在我们面前,于是通过一前一后分别前来的方式避开某种尴尬情况发生…

当然,尽管隐隐约约猜出西京女监这几名领导之间恐怕相处得不怎么融洽,但我却没有任何表示,而是频频点头,做出一付聆听陈倩和朱监说话的姿态。

几分钟之后,我心冷笑,越发肯定刚才的判断---自从朱监到来,对方几人象征性打完招呼之后,赵政委和黄监、马监便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现场完全成了朱监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陈科长,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正好,我做东带你们尝尝咱么西京的美食,你看咋样?”

陈倩有些为难,“这不好吧,现在国家提倡勤俭节约反腐倡廉,尤其对于公款吃喝更是核查非常严格…”

“哪儿的话啊,我说了用公款么?我说了大吃大喝了吗?”

朱监的脸色有些不快,“几个人一顿饭吃一二百块钱,也叫大吃大喝?何况我朱丽自己掏钱,谁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一听,觉得好神的样子,哪怕只算我和陈倩、云姐,她们西京女监四个领导干部,七个人一百多块钱能吃饱吃好?

“这…”

陈倩看看我,还在犹豫,似乎觉得接受对方好意不太妥当,而强硬推辞又有些太不懂人情世故。

朱监好歹也是西京女监的一把手,正处级干部,话都说到这份儿,非要拒便有点儿太不给面子。

我想了想,笑着对朱监说道,“zong shu ji从严治党的八条规章是硬杠杠,咱们不能碰。但朱监的好意也不好忤逆,这样吧,按照朱监的安排,把那些美食买回来,咱们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食堂开小灶,这样也不算请客吃饭拉帮结派,各位领导,你们觉得如何?”

说完这句话,我含笑看着对方几人,不动声色观察她们的反应。

事实,我如此建议,简直是葩,葩的战斗机!

但我抬出的帽子太大了,别说朱监,算山溪省省长来了,也绝对不能再提出去吃饭的事儿。

怎么可能呢?

买回来,然后当着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诸多同事的面,在食堂吃?

唯恐大家不知道我们聚餐是吧?

还有,在食堂吃在食堂吃吧,哪儿有占着人家的地方却不吃食堂的饭,而是出去买菜回来,这算什么事儿?看见的人又会怎么想?

听到我的话,在场众人,脸色立马变得各种丰富,多姿多彩各不相同。

赵政委瞪大眼睛,黄监一脸茫然,云科长若有所思,陈倩有些瘟怒赫然,马监则似乎强忍笑意…

最好笑的是朱监,她先是一愣,继而本来十分黝黑的脸膛涨成猪肝色,看向我的目光一下变得极为不善…

第703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只不过,正当我认为朱监马要发飙的时候,对方却在一瞬间变化神态,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像根本没生过气,一脸心平气和的样子。

“好小子,你个小江同志,组织觉悟还真高,不错,是个好苗子!”

她赞了我一句,突然说道,“好,按照小江同志的意思办!说好了啊,我请客,谁都不许走,咱们买回来在局里食堂吃!”

这句话出口,陈倩的嘴立马大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苹果。

我也差不多,心惊讶无!

她朱监够胆在局里食堂请我们客也罢了,关键是,朱监如何能做到一百多块钱管吃饱、管吃好,而且还是西京地方特色美食?

我有些茫然,倒想见识见识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令我多少有些意外的是,无论西京女监的赵政委或是两位副监狱长,甚至管理局这边的云科,脸都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

尤其那个大美女马监,她的目光似乎闪烁着一丝不屑的神色。

我心一动,开口说道,“那感情好啊,我江枫年龄最小,又是爷们,我负责跑腿儿买菜!”

“你?哈哈~~~”

朱监哈哈大笑起来,“小江啊,你知道我准备请你们吃什么?还有,你知道该去哪里买这些吃的?”

“这个…您可以吩咐嘛。”

“行啦,我怎么可能让t市千里迢迢过来的同志给我们跑腿买吃的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得嘞,你也甭管了,我安排人吧!”

说着,朱监走到会议室门外,神神秘秘开始打电话。

这时候,赵政委才哼了一声,嘟囔道,“装!作吧!”

我和陈倩装着谁也没听见,却觉得几人这样尴尬地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便道,“云科,有没有热水?我去给大家斟水喝。”

“热水器在走廊最尽头儿呢,小江,你要是渴了先凑合喝点儿矿泉水吧,呶,在那儿有!”

顺着云姐手指的方向,我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马监身后地,正好有一箱已经开了封的健师傅矿泉水。

“好,我去给大家拿水!”

我说着,走向马监身后。

陈倩和赵政委几人并没有在意我去拿矿泉水这个细节,而是开始随口聊着天。

我动作很快,三两步便来到马监身后。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意外,却突然发生。

今天与我和陈倩见面的整个儿过程,马监始终没怎么说话,此刻也没有加入另外四人的聊天。

她好像想要帮我拿水,因此身子向侧后方一挺,弯下腰。

今天,马监穿着和朱监一样的女监zhi fu裙装,只是她的身材极好,即便狱警zhi fu也没有完全将她身凹凸有致的女性特点完全掩盖。

尤其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两瓣漂亮的水蜜桃便绷得更为夸张,并且微微摆动,呈现出一付无勾人的zhi fu魅惑。

原本这也倒罢了,可,更为苦逼的是,我因为着急拿水,刚好走到她身后的位置…

于是,我身体的前部便和马监腰后的丰腴处发生了痞子蔡的那本书名---《第一次亲密接触》。

瞬间,我俩一下都愣住了。

关键是,位置太尴尬。

因为没想到,所以时间凝固。

而更因为时间凝固,某些姿势停留的时间便较长。

当我们分别意识到自己贴着什么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足有三四秒钟。

妹的!

无聊的时候,三四秒钟似乎转瞬即逝,但对于尴尬并且措手不及的我们来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感到马监的娇躯猛然一哆嗦,而我则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不黑不吹,马监的身体…那感觉真的很**。

下一刻,我向后她向前,身体分开,不约而同猛地蹿出。

“嘭!”

“嘭!”

两声响动,顿时引起另外四人的注意。

“江枫你干嘛呢?”

“马监,你没事儿吧?”

陈倩和黄监同时开口,看向我俩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

我简直了,无地自容啊!

惊慌失措,我被矿泉水箱子直接绊倒,一屁股坐在地,而我的双腿没有控制住,一下也将马监铲倒。而她的姿势则更要命,直接坐进我的怀里,丰满的水蜜桃便再次和我刚才的部位亲密接触。

只是,这是第二次…

“那个,我们,我们…”

我脸涨得通红,‘我们’了好几声,也没‘我们’出个所以然来。

没想到,我怀里的马监倒是我冷静的更快,她好像很不好意思地冲我叫了一声,“哎,江科,真是抱歉,我忽然小腿抽筋,一下没站住,害得你也被我碰倒。”

陈倩和赵政委几人这才释然,连忙走过来,先将在我身坐着,怎么也站不身的马监拽起,又将我拉起来…

陈倩问,“马监,你怎么样?是不是平常坐办公室时间太长了,缺乏锻炼啊,怎么突然抽筋了呢?”

“是呢,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会儿功夫一直站着,腿有些吃不住劲儿。”

马监说话的声音非常悦耳,带着一种略略有些低沉的女音,倒是和她身那种出众的知性气质几分吻合。

她转过身,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问道,“江科,你没事儿吧?哎,还真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当我的人肉坐垫,这一下我还不得摔个半死!”

马监的话让赵政委她们一起笑了起来,我却讪讪地没有太多话,只是连连摇头,“没事儿,我没事儿…”

瞅出个别人没有注意的空子,我偷眼向马监望去,发现她正好也在向我看,只是目光带着一丝不屑和谐谑,好像已经将我登徒子的本质看透了!

于是,我的心情便更加悲伤且摧残,娘的,这踏马算怎么一回事儿!

我江枫看来在人家马监心目直接‘树立’了一个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时刻想着占女人便宜,心思腌臜肮脏的烂货男人形象。

这特么锅背的,简直了,哪儿跟哪儿啊!

我尴尬地冲对方笑笑,想要通过表情变化传达我的歉意,只是马监却已经移开目光,根本不再看我了…

煎熬,朱监总算打完电话,“各位,稍事休息之后,我们直接开拔局里食堂,那会儿啊,好吃的也该送过来喽!”

第704章 身体有没有反应?

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食堂位于主楼二层,此处提供早、、晚三餐,只是由于晚餐主要供应那些加班晚归的职工填饱肚子,因此种类相对较少,餐的员工也不是特别多。!

即便如此,我们的到来还是引来多人侧目。

一路,不少和云科以及朱监、赵政委她们熟识的男男女女主动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们目光亲善的成分远猜疑要少得多。

见惯不怪,与清一水儿娘子军同出同入,对我江枫来说像吃饭睡觉打豆豆一样寻常,在t市的时候早已久经考验,我又怎么会在乎陌生环境下那些与我丝毫不相干的目光?

相对而言,我更好朱监究竟为我们准备了怎样的美食?

一百多块钱,能买到足够七个人的吃食,还要吃好吃饱,简直不可想象!

在我印象里,如西京回民坊名声煊赫的贾家灌汤包子,一笼至少二三十块,我一个人可以干掉四五笼!一百多块钱…哪儿够啊!

莫不成她买些馒头咸菜来对付我们?

陈倩估计和我的念头差不多,趁着朱监她们和熟人打招呼,倩姐拉了我一把,“小枫,你说这个朱监给我们准备的啥玩儿呢?”

我还没来及回答,倩姐面色一肃对我又说道,“一会儿你可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吃饭!我看刚才朱监好像不太高兴…”

“嗯,明白,您了放心吧。”

我应付一句,看到朱监她们已经走到食堂相对僻静的角落位置。

我注意到,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收拾得很干净,西南角,也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是小炒区,类似于沙山女监的小食堂,属于可以自己花钱点菜的地方。

对此我倒是没有什么好之处,各个地方都差不多嘛,总会有些吃不惯大锅菜或者嘴刁的家伙,需要隔三差五点俩合自己胃口的炒菜改善伙食。反正人家自己掏腰包,没谁会说什么,食堂方面也乐于借此增加额外收入。

此时,角落里那张足以坐下十个人餐的圆桌,已经摆好了不少餐盒,不过全都无一例外盖着饭盒盖,看不出里面究竟盛着放什么东西。

朱监笑着请我们座,随手将手机反扣着放到桌子,冲我和陈倩说,“两位领导,咱们西京小吃种类众多,不过呢,大都有个特点,是讲究拌最好的辣子或者辣椒油!我们呐,稍微等一会儿,等辣子送来了再开吃!咋样?”

我和陈倩当然没有意见,连连点头。

枯坐一会儿,觉得和一帮大老娘们干耗着没意思,我示意去卫生间一趟。本想让她们谁给我指一下方向好,不料马监却说,“江科,正好我也去,跟我走吧…”

“麻烦马监了!”

其他几个人谁也没在意,有说有笑开始唠嗑。

我则和马监一前一后走向卫生间方向,马监在前我在后。

也许因为之前有过两次亲密接触,心荡漾之情还未完全平息,再加自我解嘲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念头,我的目光便不受控制时而瞟向马监那两瓣丰腴的水蜜桃。

而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我会看她,腰肢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甚至想,这家伙,别一会儿把小细腰再给闪了吧…

快到卫生间的时候,见左右没人,马监忽然停下脚步,一转身盯住我,“江科,好看吗?”

“啊?好看…嘿,不,不好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猝不及防之下,我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好像着了对方的道儿,臊得老脸通红。

“江科!江枫同志!”

马监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我原以为你江枫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条汉子,哪想到今天一见,嘿嘿,纯粹徒有虚名,甚至,哼…”

我明白自己已经在马监心目留下极为恶劣的印象,不过她话里的韵味却有些古怪,什么叫‘原以为’?

顾不仔细琢磨,我尴尬地笑笑,说道,“马监,说句不客气的话,正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我才会多看两眼,要是你长得…长得跟你们朱监一样,拽着我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江枫,你识人只看外表吗?你知不知道世界有一种动物叫美女蛇?”

她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态度显得咄咄逼人。

我没有躲闪目光,反正今儿个像见鬼似的在对方心目存不下好印象,我索性破罐破摔,不打算低三下四说些好听的话,令其转变对我的看法。

“马监,你说的不错!不过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到过没有?”

“什么话?”

“有的人,专治各种不服!”

她看着我,满眼不屑,“你是说你?你?”

马监用她那双即便充满寒霜也泛尽桃花的美目从到下扫了我一遍,“不是我小看你,江枫,我还真没看出来!嘿嘿,您了不像啊!”



可能没人会意识到,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厕所前这样诡异的地方,我和马监竟然展开了一场唇枪舌剑、突如其来的较量。

而这次较量,也从某种意义改变我们这次异地互查工作的走向,或者说,令某些秘情我想象的更快暴露,浮出水面。

我的脸也沉下,“马监,今天的事儿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纯属误会!你这样的态度没觉得太过分吗?”

“误会?”对方反问一句,却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俏脸一红,“是不是误会我不管,但算是误会,有的人啊,心里恐怕依然存着龌龊的念头!江科,请问,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句真心话?哼,别让我马雨茗更加看轻你!”

听了她的话,我这才知道马监的名字叫马雨茗,听着很青,倒是蛮符合她身那种与众不同的知性美。

“你希望我说什么?”我有些怪,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你…”

马监恼了,“你敢说和我…和我挨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没有那种念头?身体,身体没有反应?”

立马,我大囧。

被一名美女当面如此指责,我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马雨茗看着我,美目闪过不齿、不屑的神态,并且脸隐隐露出即将戳破我伪君子面孔的表情。

咬着牙,我蹙眉点头,“有!”

第705章 干柴烈火,名贵小吃

“哼!”

马监见我竟然毫不犹豫承认下来,倒是面色多少有些缓和。

不过她还是对我不依不饶,“那你还敢说纯属意外?”

“两回事儿!”

我大言不惭黑红着老脸争辩道,“事发之前,一切都是误会!”

“好,算咱俩相撞那一下是误会,可你碰到我、我屁股之后呢?又怎么说?”

“嘿嘿,那变成干柴遇烈火,自然反应了!”

**!

我脱口而出的这个词一下臊得马雨茗马监,从耳根到下巴颏,彻底红透。

她气得要死,抬手指着我,“无耻!”

我笑了,“没有牙齿一样吃饭。马监,本来我不想矫情,可你既然没完没了似乎自己受了多大委屈,那我倒是必须说个明白!今天这事儿啊,你我各有一半责任!”

“你,你说什么?”

马监好像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完全是冷漠和失望。

或许她没想到,我竟会如此强词夺理。

暗自叹了一口气,我心百般憋屈。

实际,我还真没冤枉她马雨茗。

从人性心理角度,男人和女人发生这方面的摩擦,一般而言,无论旁观者、听风的,还是当事双方,都会不自觉将女性摆在一个弱势群ti wèi置,认为男人的责任或者过错至少占了九成!

可实际呢?事论事,还真不见得是那么回事儿!

马监认为自己的羞人部位两次和我接触,而且还是我铲倒了她,一切过错便都算在我头,于是我江枫成了她口十恶不赦的某种棍。

但是别忘了,还有令外一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马监要是没有一丝责任,算遇到这样倒霉事儿,也会将损伤降低到最小程度。

我冷然道,“好,既然说开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委屈自己。我问你,第一下撞的时候,你我先躲开了吗?不是吧?我们应该几乎同时一前一后蹿开,甚至我的动作还你稍快,对不对?”

“那又怎样?”

“怎样?嘿嘿,至少证明我江枫没有存着成心占你便宜的念头,对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冷笑。

“还有,我是把你绊倒了,可我愿意么?我不知道一下坐地沟蛋子疼?你是没事儿,坐我身了,可你知不知道,我自己身体的重量再加你的冲击,我差点儿残废,懂不?”

听到我的话,马监脸色忽然变得很古怪,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正在强忍着笑意。

不过,即便她好像听进去我的话,马雨茗仍然没完没了嘟囔一句,“那是你活该!”

顿时,我火儿大了。

“我活该?我产生不该有的反应?那你呢?你敢说自己没有?”

我质问道,“马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嘿嘿,身子软得跟滩泥一样,你要是没有感觉,你会站不起来,非要等到黄监、陈科她们过来拉你?”

“你…”

“不要你啊我的,马监,我想你该知道我主攻的专业是什么,是心理学!你不说、你否认,难道真的当那种状态没出现?而且,我拦着你了吗?或者抱着你非礼了吗?你为啥自己站不起来?”

我这番毫无情面可言的话,顿时令马监无话可说。

她愣愣地看着我,足有十几秒钟,这才说,“果然是学心理学的,长了一付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意识到马监态度的微妙变化,我连忙打蛇随棍,声音变得温和起来,“马监,其实呢,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本来这也算不啥大事儿!对吧?如果你非要觉得我该有点儿爷们的风度,该道歉,那好,我现在道歉!”

微微弯腰,我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马监,马雨茗同志,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和她们几个解释!”

“唉~~~”

终于,马监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的,说不过你,不说了!”

我点头,男左女右,各自方便。

出来洗手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她刚才说的‘原以为’三个字,顺嘴问了一句,“马监,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说本以为我是爷们?”

她对着贴在墙宽大的玻璃镜拢拢秀发,这才道,“你江枫多厉害啊,名声在外,不但我,赵政委不是对你也很感兴趣么?还有朱监…”

我便没有追问对方,看来西京女监这边,已经有好几个高层领导对我感兴趣,早早了解清楚我的情况。

只是,以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而且远在t市,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干嘛要注意到我?

往回走的路,这次马监并没有独自走在前方,而是和我隔了一米远,并肩而行。

眼看还有十几米便是餐桌,她忽然低声冲我说了一句,“江科,你记住,欠我马雨茗一个人情!”

“嗯?什么意思?”

“注意朱监的手机…”随着这句我差点儿没有听清的话,马监加快脚步笑吟吟走过去问道,“朱监,好吃的准备好了吗?我都快要饿死了…”

我却没有看马雨茗,心事重重和几人打个招呼,注意力便集在朱监反扣在饭桌的手机。

马雨茗,她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提醒我还是误导我,甚至挖个坑让我和陈倩往里跳?

顾不多想,我只能心打起十二分小心,时刻关注朱监的一言一行。

“江科,等你了!”

朱监见我回来,立即笑起来,“哈哈,来,诸位,现在谜底即将揭晓…,请陈科长亲自掀开这些美食神秘的面纱!”

朱监示意陈倩亲自动手,让大家一睹饭盒里所装美食的真颜。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部集在陈倩身,倩姐便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请赵政委来吧。”

“别,这可是朱监专门为二位准备的,我出头算怎么回事儿啊!”

赵政委当然不会抢了陈倩的风头,坚决推辞。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催促陈倩动手。

而,因为之前马监的暗示,我却留了心眼,仍然将一大半注意力放到朱监身,尤其她反扣在餐桌的手机。

募地,我注意到朱监似乎很随意地抓起手机,微微抬了抬,对着陈倩翻动那些食物的动作,在屏幕按了两下。

第706章 原来竟然是这玩意儿

我承认,朱监这个动作做得极为隐蔽,而且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赵政委、黄监等人的注意力正集在陈倩身,这一瞬间,除我之外,没有人看到朱监的小动作。

同时,朱监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听去有些古怪的话,“哈哈,陈科长,这可是专门为你和江科准备的西京名贵小吃,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呢,可谓价值连城啊!”

她的话像是在开玩笑,我却意识到,这貌似开玩笑的一句话,绝壁埋伏大大滴!

尤其,朱监手里的手机始终没有放下,甚至装作看什么信息,直竖起来,正对着陈倩!

玛德,我更加能够确认,丫在拍照片或者拍录像。

我立马插了一句嘴,“朱监,这可不是我们要求的!哈哈,我们哪儿知道您会请我们吃什么呢?一百多块钱,还真能买到山珍野味不成?”

我声音响亮,将‘一百多块钱’几个字咬得极重,听去像特别点明对方在开玩笑。

朱监的面色微变,不过手机却还‘倔强’地对着陈倩。

此刻,倩姐这个还被蒙在鼓里的傻大妞,终于打开饭盒盖。

一二三四五…十二个饭盒,其七个装满了切成长方薄片的面条状东西,而另外五个饭盒里,全都是素什锦、油炸花生米、熏小黄鱼以及豆腐丝这样的小菜。

我是西北人,一眼认出朱监请我们吃的所谓大餐,竟然是---酿皮子!

酿皮子俗称凉皮,不过,这是因为随着这道小吃传遍大江南北之后,入乡随俗改变称呼,后来又反馈回西北的结果,不知怎地,倒变成正宗称呼,甚至很多西京本地人都直接叫其凉皮。

我愣了,心说不出对朱监什么感觉…

凉皮果然是名小吃,而且能吃饱,做得好的酿皮子口感舒爽筋道,尤其深得女性同胞们青睐。

这一桌子吃食儿摆出来,还真别说,一百多块钱足以搞定,说不定都用不了。

倩姐也同样出现片刻愣神儿,不过随即笑出声,“哈,朱监,真有你的!还别说,在t市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吃凉皮!这次来到西京啊,我还没有吃到正宗的山溪凉皮呢!朱监,您真是善解人意,嘻嘻…”

“嗨~~~陈科长太见外了,这顿饭不是按你们的要求特意准备的嘛!”

我的眉头再次蹙起,对方这话说的,什么叫按我们的要求特意准备的?好像我们指名点姓要吃你朱监一样!

只是,我搞不明白,即便我们特意点酿皮子吃,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能因为我们吃了你朱监一顿凉皮,算犯下大吃大喝的错误?

陈倩当然没有听出朱监话外之音,嘴里说着,“真是麻烦朱监了,你想得真周到!”同时,快速将一盒盒散发着米面香味的酿皮子,递给在坐众人。

我微微蹙起眉头,接过倩姐递过来的酿皮子,伸手去拿马监面前放着的一堆调料包。

“马监,受累递给我一个。”

我说着,瞟了对方一眼。

马监没说话,只是抓起一个调料包扔给我,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我传递给对方一个了然的眼神。

我已经能肯定,朱监绝对将这一幕录影、拍照片或者进行录音,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顿酿皮子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沉住气,静待朱监下。

心冷笑,老子倒要看看你朱监酒葫芦里装的什么尿!

朱监放下手机,但动作却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担心不小心碰屏幕到什么地方,仍然是反扣着…

“陈科长啊,你可不知道,凉皮虽然看着简单,但制作过程却很麻烦,尤其西京数得号的有名凉皮店,那些排队的人们每天都能站出两条街去!”

“是吗?”陈倩问,“凉皮在西京大街小巷遍地都有的啊,怎么还会这么火爆?”

“材料、做工、调料还有是不是名师亲手制作…里面门道不少呢!”

“哦~~~”倩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开吃,呼噜呼噜声遍布整张桌子,看来凉皮还真受欢迎,尤其在夏季。

吃饭的过程并不长,大概十来分钟后,六个女人风卷残云般将自己饭盒里的凉皮吃得一干二净,我反倒成为最后一个拖后腿的。

陈倩问我,“小江,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嘻嘻,我知道了,你是本地人嘛,肯定吃过很多次,所以不稀罕。”

“哪儿有啊,赵政委她们不也都是本地人吗?她们吃得很快…嘿嘿,我只是午吃得有点儿多,所以现在不太饿。”

黄监问我,“江科原来是西京人?口音似乎听不太出来。”

“祖籍旗山。”我冲对方笑笑,“在t市念大学留那边了,也许口音变得有点儿四不像…”

“怪不得呢!”

朱监接过话茬,不过,她只是说了这四个字,便没了下,我也不知道她所谓怪不得是几个意思。

很快,众人便没有太多话可说,于是又墨迹了半个小时左右,西京女监的几个领导纷纷告辞,我和陈倩则谢绝云姐送我们回去的好意,难得清闲在西京街头漫步。

融入街面滚滚rén liu,陈倩十分自然将手塞进我的臂弯,说了一句,“真好…”

“倩姐,什么真好?”

“西京真好!”

我不太明白,“西京?倩姐,你还没玩够、没吃够吗?是不是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所以才觉得好?”

“不!”

陈倩拉住我,两人面对面站定,她伸手为我理了理衣服领子,“小枫,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的机会能和你一起在街头漫步,不用担心碰到熟人,不用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

我有些感动,原来倩姐因为这个原因才觉得西京好,她所在乎的是和我在一起的感觉。

默然,我将胳膊从陈倩臂弯抽出,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倩姐的娇躯向我身侧紧了紧。

“倩姐!”

我柔声但语气却很严肃,“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任何地方,我都会陪你像今天这样逛街、散步、聊天,感受生活的美好…”

“嘻嘻,你的心意倩姐心领了…哎,但我知道,这种机会对你我来说太少太少,回到沙山以后,别说和你一起逛街,甚至忙起来咱俩见面的机会都不见得有多少呢!”

她的话令我没得可说,诚然,我真要想见到陈倩,很容易能在她办公室或者沙山的某处角落找到她,但我们平时都太忙了,有条件但没空闲…

第707章 再次见面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天,观赏西京街面有别于t市的景象。

这里,尤其在西京老城区,即便很多现代气息浓郁的大商场,也会建造成古代宫廷的样式,甚至钟楼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还摆放着一尊仿制的兵马俑。

十三朝古都,的确有着远远不同于神州其他地方的独特气质。

“小枫,你有没有觉得朱监的行为有些反常?”

正当我琢磨着该找怎样的理由和陈倩说起朱监的古怪举动,以及马监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倩姐却先开口问我,看来她也意识到一些不妥之处。

“是啊,的确有些反常!”

我点头,“倩姐,其实像今天这样请客吃饭的事儿一般都不会放到人前,现在国家管得那么严,谁会顶风作案给自己找不自在?”

“说呢!”陈倩深以为然。

我冷笑,“倩姐,那你说说看,朱监搞这么一出,究竟想要干什么?”

“作秀呗!”

陈倩有些不屑地说道,“还不是想让大家伙儿看到她朱监多么清正廉洁,请客吃饭自掏腰包,还是请吃凉皮…”

我摇头,“嘿嘿,恐怕没那么简单!”

“小枫,你什么意思?难道吃一顿凉皮还能作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章来?”

“我也想不通啊…”我叹口气,“几碗凉皮加那点儿小菜,连酒水饮料都没有,还是我给大家端的食堂免费绿豆汤!嘿嘿,起码从请客角度,人家朱监不但没毛病,甚至可以说绝对是勤俭节约的楷模!”

最终,我还是没有将马监的提醒,以及我暗观测到朱监很可能给陈倩拍过视频的话讲出口。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之前,我江枫可不喜欢轻易对一个人定性,哪怕对方是我看着讨厌的朱监!

我和陈倩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至少在我看来,进驻西京女监进行内查的工作,好像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能做好的事儿!

此时已然华灯初,陈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豆蔻,你这是在哪儿啊?也在西京?你怎么来了?”

我避开走到一旁,让陈倩有机会和自己闺蜜说些贴己的话。

过了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陈倩面带歉意走过来对我说,“我大学室友两口子正好路过西京,明天一早要走,现在喊我过去和她见一面。”

“那快去吧,怎么着,还担心我这个本地人没地儿可呆嘛!”

我笑着催促她,“快走,快走,别让人家等急了!”

倩姐的倩影消失在出租车,我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本地人竟然再一次形单影只,还真是无处可去,没人相伴!

晨晖陪着我父母姐姐已经抵达桂林,她发短信告诉我一切安好,让我不用挂念。

小娥嫂子和洪蕾住在一起,两人一直没有音讯,恐怕早忘了我吧!

岚澜…她显然已经不在这座城市,而即便仍然在,和我还有半毛钱关系吗?

至于英婕,我实在不想和她联系,我们之间那种不不下不清不楚的暧昧,令我极为不适应。

尤其,我江枫可不想充当某人的替代品。

剩下的那些人,田伯光、李侃,除了忙还是忙,甚至这两天都没跟我联系。

我明白,权力的博弈绝非一朝一夕能得出结果,我以及他们,或许能做的只是漫长的等待…

想了想,我给墨芷舞拨过电话,她的声音瞬间响起,“枫啊,嘻嘻,终于给我打电话啦!”

“嗯呢,再不打,我怕自己忘了你是谁!”

“嘻嘻,我知道这段时间没顾得搭理你,惹你不高兴了!哎,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了,今晚还要出任务,本来想趁着这两天抽空去一趟西京见你呢,看来又不能成行!”

她的话令我的心情莫名其妙有些难受。

我和芷舞,唉,我和她虽然不像和岚澜那样总是遇到各种坎坷,但似乎永远处在一个平面的两条平行线,总是无法产生交集。

“嗯,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顿了顿,我又说了一句,“芷舞,我很想你…”

电话里她便没了声音,沉默良久,墨芷舞终于道,“我也是,很想你!”



茫然,我最后做出的选择是去老虎经营的横冲直撞酒吧。

我必须要当面对虎哥说一声感谢,那天从下午到晚欢笑几小时的洪蕾生日会,人家老虎绝壁煞费苦心。

坐在酒吧里,我和老虎喝了一杯啤酒,他便跑开自己忙碌。

无聊,我想起说过与大胡子张队还有林少校相约坐坐的话,便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

这次运气不错,两人都不当班,手头也没啥别的事儿,于是三人约定半小时后在横冲直撞见面。

灯红酒绿,不时有侍应生和酒类推销小姐和我打招呼,显然这些人应该都在洪蕾的生日会见过我。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正在无聊地玩手机,我忽然觉察到有人在我对面的高背椅坐下,随即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江枫先生,我能和您聊聊么?”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茶色眼镜。

是他,那次醉卧美人膝的夜晚,我在虎哥酒吧ji qing弹唱的时候,送我洋酒和花篮,却被我直接退回去的家伙。

当时他好像还给过我一张名片,但早不知道被我丢进哪个垃圾桶…

既然人家主动找门,我也不好太过失礼,立即赶对方走人。

抬起头,我冲茶色眼镜笑笑,“随便坐,想说什么?”

递给对方一小瓶虎牌啤酒,我又问了一句,“你好像经常来横冲直撞喝酒?”

“也不是…”

茶色镜犹豫一下,“以前偶尔来,不过自从那天听过你唱歌,我每天来这里…除了有一次横冲直撞没有开门营业,其他时候我都会来。”

我猜到对方口没有营业那次应该是我们正在为洪蕾过生日,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我却再次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很微妙,曾经他在这里拦住我给英婕敬酒的时候,和他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我曾产生过这种异样的恐慌感,仿佛我江枫是一只待宰羔羊,正被暗潜伏的猛兽窥伺!

茶色镜盯着我,欲言又止…

第708章 第四种类型

我有些不耐烦,“哎,我说,你这人有话说嘛,吞吞吐吐的,哪儿像个爷们儿!”

茶色镜脸色便有些发窘,但还是没有说出他坐在这里到底想要干嘛。!

“嗨,小妹,过来一下,拿两瓶酒!”

一个酒水促销小姐从我们桌边走过,我心一动,伸手拦住对方,装模作样作势要拍对方被超短裙遮住的"qiao tun"。

“要死啊~~~”

那女孩笑骂我一声,转身跑掉,不一会儿便拿了几瓶啤酒过来。

“哥,拿着喝,今儿晚的酒算我的!”

“哟,哟,你咋这么大方?你一晚才能赚几个钱?嘿嘿,是不是看哥了?”

我故意和对方调笑着,却用眼角观察茶色镜的表情。

“嘻嘻,谁看你啊,自作多情!给你喝你拿着,真墨迹!”

促酒小姐索性紧挨着我坐下,穿着粉色si wà的雪白大腿有意无意贴了过来。

我不动声色将腿微微移开,嘴里却说着,“当哥的哪儿能让妹子花钱?还是我来吧!”

“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请客请客!”

促酒小姐笑道,“反正我一晚挣的钱够半个月生活费,甚至一个学期的书费也足够了。”

我问她,“你还是学生?”

“嗯呢,西京联合大学经贸专业,开学该大二了!”

“哦…”我点头,看来小丫头家境一般,不然也不会跑到酒吧打零工卖酒拿提成。

茶色镜看我和促酒小姐聊得热闹,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坐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表情十分尴尬。

我一直暗观察他的神态,渐渐地,我似乎觉察到一丝端倪。

独自面对我的时候,茶色镜虽然有些发窘,但更多的应该是惊喜、忐忑的心态。

而当看到我和促销酒水的小丫头聊得热火朝天,他的脸除了尴尬之外,竟然还有几丝瘟怒。

我便有些懵逼,似乎这家伙不太乐意我和那个女孩说话。

是不愿意看到我和任何女人接触,还是只是针对身边的这个兼职大学生?

我问了一句,“小妹,你不给这位先生推推你家的酒啊?”

“我可不敢!”

促酒小姐吐了吐舌头,“他啊,嘿嘿,我可没那能耐…反正酒吧里我没见哪个姐妹向他推销成功过!”

我不禁有些好,“喂,哥们,你喝的酒都是从吧台自己选的?”

茶色镜笑笑,表情越发尴尬了。

“哥,你们坐着啊,我去卖酒了…”

促酒的小丫头跑开忙活自己的生意,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次问道,“说吧,找我究竟有啥事儿?”

“哎…”对方叹了口气,那腔调我都没法形容,反正身直起鸡皮疙瘩。

“江先生,也许你已经多少能看出一些我的情况。”

“没,真没看出来。”

“直说吧,我不喜欢女人。”

“噢…”我没法接他的话,等着他说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是我江枫这样阳光高大的年轻男子。

“不过,也许您误会了,我并不是玻璃(男同)。”

我一愣,同时心情倒也放松下来。

讲真,这样的剧情我并没有想到,对方的种种古怪举动,让我从次相遇已经怀疑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只是,不喜欢女人,又不是玻璃,那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儿?找我几个意思?

“江先生,我觉得自己有病。”

“没错,我觉得你也有病!嘿嘿,如果没病的话,跟我说得着这些嘛!”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江枫和你素不相识,第一次单独相处,你跟我说这个,你丫没有毛病才怪!

“您误会了!”茶色镜面露苦涩,“江先生,我曾经求医问诊,看遍神州大大小小专科医院…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我这种情况属于无性族。唉,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理情况后,这种不需要性生活的念头,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你看…”

他伸出两只胳膊,慢慢解开袖口,露出皮肤。

听到他的话,我总算多少明白茶色镜的某些古怪行径,究竟因为什么造成。

不过,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茶色镜的两只胳膊,竟然纹有纹身!

当今社会,身有纹身的主儿越来越多,只要到了夏天,随处可见男男女女身纹龙刺凤,彰显这种行为艺术的力度。

但像茶色镜这样看去质彬彬的人,身有纹身令我有些意外。

毕竟,以他的穿衣打扮,不是互联行业这类高薪科技公司的白领,是外企这种地方的管理层,怎么都不像在shè hui hun的。

随着他掀开袖口,我看到茶色镜左手手腕方,将将被袖子遮住的位置,刺了一个大写字母a,而右手小臂两侧,分别纹着变形虫和独角兽。

我心一动,已经开始相信茶色镜的解释。

因为我知道,无性一族将字母“a”(asexual无性的,英单词的首字母)作为自己的意识图腾符号。

而变形虫则是一种无性繁殖的单细胞动物,独角兽更神了,它在西方神话代表贞洁。

变形虫和独角兽,正是无性一族的精神象征物。

无性一族的存在已经引起社会广泛重视,科学研究表明,由于无性族的性取向不同于已知的同、异、双性恋,无性族也被称为第四性取向。

对于无性族,大学的时候,我们导师曾经专门开了两次课阐述这种族群的情况。

得出的基本结论是:第一种,生理疾病导致无法正常完成性生活,从而逐渐对这件在我看来身心愉悦的美妙运动失去兴趣。第二类人只追求精神的依恋和满足,向往‘柏拉图式恋爱’,如泰湾省著名歌星彩琴两口子。最后一种则是因为生活压力过大,因此思想无法转移到夫妻生活方面,久而久之,索性不想这件事儿,从而长期处在无性状态。

只是这种人群甚至百合或者玻璃隐藏得更深,无论西方还是神州,很少有谁愿意公开自己无性族的身份。

而为了掩人耳目,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个非常青的词汇---独身主义。

当然,严格说起来,独身主义和无性一族并非同一回事儿,独身主义的概念更宽泛,包括那些存在性生活,但不想结婚的人群。

那么,我便更好了,这个茶色镜,到底属于哪种情况呢?

而,他干嘛要找我倾诉自己的**呢?

第709章 闻所未闻的怪癖

“这样啊…”

我点点头,“哥们,我的确误会你了,我原以为…嘿嘿!”

“我知道、我知道。”

茶色镜连连点头,面露无奈,“事实我的工作很好,收入也不低,但现实里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哎,很多人因为我不喜欢女人,都将我看成玻璃…”

“了解!”

我想到自己之前对他也存有偏见,再加茶色镜说话的风格以及极为阴柔的气质,我不是也把他当成对我‘感性趣’的‘同志’了嘛!

“江先生,有烟没有?”他突然主动问我,“我很少抽烟,但这会儿想抽一根。”

“有!”我掏出精神食粮白娇子,一人一根分别点。

茶色镜先是猛吸一口,呛得连连咳凑,好半天才苦笑着对我说,“好久不抽,都不会了…”

“嘿嘿,悠着点儿吧!”

我心道,只要是烟民,断的时间再久也不可能出现不会抽烟的情况,恐怕这家伙其实是第一次抽烟,却非要充大头说自己会,这才在我面前出丑。

看着他略显苦逼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同情对方。

事实,无性族们捍卫自己的无性生活权利,并视之为正常生活,在我看来无可厚非。

现实,这些人已经形成自己的活动圈子,私下里寻找同道人。

他们的观念里,没有性的生活不等于没有感情!时至今日,这种无性生活的观点已经得到了某些科学家的支持。

两人碰了一下酒瓶子,咬着瓶子口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问道,“哥们,我能理解你,但想不通为何你要和我说这些?我们…好像很不熟悉吧?”

“江先生,我…怎么说呢?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对男人也是!但我也不是冷血动物,我还是愿意交一些能够说得来的朋友…事实,我还有一种病。”

看着对方,我真为他感到悲伤。

这家伙真是够倒霉的,怎么除了无性症之外,还有别的病?

而且看他的样子,另外一种病恐怕也够可以的。

“还有什么?”我问。

“哎,我有眼缘症!”

眼缘症是什么鬼?

这个名词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见我面露疑惑,茶色镜解释道,“这种说法并没有准确的科学理论支持,甚至也不见得在医学或者心理学有特定的说法,而且极其罕见…这么说吧,对于有些人,无论男女老少,我见到对方的第一眼,特别特别想和对方认识,甚至这种念头到了疯狂的地步,会令我寝食难安!”

卧槽!

我吓了一跳,看着茶色镜,我算是充分认识到一句话的意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然后呢?仅仅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吗?”

“对,是想认识,让对方知道我的存在,没有别的意思。”

我更怪了,“你不是说对女人不感兴趣吗?那你眼缘症犯了,恰好看到一个自己特别想认识的女人呢?又该怎么办?”

“那去认识!”

茶色镜笑了,“事实我多少也有几个异性朋友的,我所谓对女人不感兴趣,是指那方面的兴趣,并非不能结交。”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回想和他相识的过程,实情应该是:那天茶色镜看到我要当众敬英婕酒,这家伙眼缘症毫无征兆爆发,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来打断我的动作,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至于面对英婕那样倾城美女,茶色镜却视而不见,倒也能说得过去,无性一族外加眼缘症两大阻碍,还真不是长相美丑能让他甘心结交的。

至于后来送花篮和赠洋酒的举动,以及今天主动跑过来和我说话,顺理成章,完全可以讲得通---他为了结识我,茶不思饭不想晚睡不着觉,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我出现,不巴巴跑来自荐一番才怪呢。

面对这样的怪人,我只能在心表达一番对其道义的支持---哥们,你丫点儿太背,身患两大怪癖,只能自求多福了!

虽然我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但我倒是倾向于选择信任茶色镜一次。

毕竟,我更不愿意面对一个玻璃怪异的眼光。

“江先生,你不会怪我唐突吧?”

“哈哈,”我笑了,“哥们,唐突佳人那是形容对女性的不礼貌,我江枫大老爷们儿一个,有啥唐突不唐突的?”

“那好,那好!”

话说开了,茶色镜反倒没得可说,只是默默坐着和我喝酒。

这时候,大胡子张队和林少校结伴走进横冲直撞,正在四处张望寻找我。

“张哥、林哥,这儿了!”

远远地,我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茶色镜见我有朋友来,随即站起身,“江先生,你忙!不介意有空的时候我们打电话聊聊天吧?”

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眼那种热烈、渴盼却又忐忑不安的目光,我点头笑道,“再给我来张名片,次那张…哈哈,早扔了!”

茶色镜也笑了,问我要了电话号码存,又重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江先生,咱们后会有期。”

目送对方离去,我摇摇头,将名片放好,迎着张队和林少校道,“两位哥,你们动作可真够慢的!”

“哎,别提了,这一路差点儿没把我堵死,还要去接林队!”

大胡子张哥抱怨一句,问我,“兄弟,你朋友怎么走了?不留下一起喝一杯?”

我看着已经走向横冲直撞大门的茶色镜,叹了一口气,“这是个怪人,他要不想和你喝酒,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不住…”

事实,直到此刻我也没有判断清楚茶色镜到底属于无性一族的哪种情况,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茶色镜的存在没有妨碍任何人更没有危害社会,他只是在简单、平静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罢了,而结识我之后的结果,除了在我这里蹭了一瓶虎牌啤酒之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摇摇头问二人,“不管他!张哥、林哥,次王五越狱案阶段了结了吗?王五老爹…你们怎么安置的?还有,之前那个制冰贩毒的案子,有没有最后结果?”

听到我问起王五老爹的情况,大胡子的脸色瞬间忧郁下来,两只虎目隐隐泛着泪光。

我心一紧,“说啊,老爷子到底咋啦?”

第710章 你们谁在女监有铁磁儿?

张哥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伸手抓起一瓶啤酒,也没有用起瓶器,张口一咬,咔吧一声将酒瓶盖咬下,“噗~~~”地一下吐出老远。!

“咕咚咕咚!”

大胡子一口气将整瓶啤酒灌下,好半天,语气低沉眼含泪说道,“额大他人没了!”

“啊?”

我大吃一惊。

这才过了几天,算王五他爸身体不好,也不会这么快死了吧。

隐隐约约,我猜到为什么会出现这出人间惨剧的原因---老汉已经知道王五后来当场死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从而经受不住老来丧子的巨大痛苦,急性发病或者自己轻生了。

我没有,更不忍问张队到底怎么回事儿。

事实,这一刻我竟然有些痛恨自己!

玛德,我江枫真不是个怂!

当时王五曾专门恳求我和张队一起照顾好他老爹所剩无多的人生岁月,还要求张队能时常去看看老爷子,别让他冻着饿着…

可我呢?只是顾着自己身这点儿破事儿,竟然连一次都没有抽出时间看望过老人家,从而再也没有机会兑现对王五的承诺…

三人默然不语,我的胸口有些堵塞,哎,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能想到王五一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在世界永远消失…

张队大口喝着酒,眼泪哗哗开始向下落。

“都特么怪我啊…唉!”

我不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只能忍住心伤感,和林少校一起连声劝慰。

好半天,张队情绪总算平静,苦笑着说了一声,“额大他这一辈子,嘿嘿,真特么活得不值!算了,不说了,以后我能做的是清明、年根给他老人家坟,供点水果,点几炷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哥,人总要向前看,也许老爷子走了起煎熬着孤苦伶仃苟活在这个世界,算是一种更好的结局吧。”

我这话虽然是在劝慰张队,但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说实话,我不敢,也无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我也需要从这件事尽快解脱,尽管,我会很长时间心存愧疚…

林队转开话题,问起次我误打误撞协助张队破获特大制冰贩毒案的事儿。

扯了好几句,我们几人的情绪才算逐渐好转。

“兄弟,托你的福,张哥这次脸露大了!”

“怎么说?”

“次见你的时候来不及细说,今儿个索性全都补…”

随着张队粗声粗气地讲述,我终于了解清楚那个贩毒案的始末。

山溪省公安厅以及西京市局,近两年明察暗访,发现以西京为圆心,辐射半径达到相邻几省,一直有个神秘的制毒贩毒窝点活动猖獗。

只是对方行事隐秘,组织管理更是相当严密,严打了好几次,却发现只是铲除一些边边沿沿,靠着这个大团伙儿进行违法勾搭的小团体。

而且所有线索反向追溯无一例外都会断,因此将近两年的时间,愣是一无所获。

甚至因为这个恶劣情况,山溪省公安厅和西京是公安局还被华夏公安部点名批评,厅、局两级领导亚历山大。

而张哥狗屎运当头,被我干翻的几个人,竟然有一个是团伙核心成员。

这货虽然狡猾狠辣,心理素质却不咋地,公安干警还没怎么审问,直接尿了,全撂!

大胡子于是没费什么劲儿便得了一场天大功劳,次见到他的时候,刚被提拔为市局xing jing大队副队长,这才几天功夫,再升一级,已经被司提议扶正,即将成为西京市局xing jing大队一把手,副处级干部。

“兄弟,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太神了?十几天前我认识你江枫是谁啊?甚至咱哥俩不打不相识,差点儿结下梁子…嘿嘿,现在呢,好得跟什么似的,坐在一起喝酒,跟亲兄弟一样…”

“是呢张哥,这也是你我有缘分嘛!”

“还有我呢!你们两个别光顾着互相吹捧,当老子透明是吧?”

我连忙举起酒瓶子和林少校走了一个,“林哥,你也别瞎逼逼添乱,别告诉我王五的案子你没有受到武警大队的表彰!”

“哈哈,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我兄弟这双火眼金睛!哥俩儿听着,我老林也嘚瑟一下,你林哥马不是队长了,内部调令据说很快下来,嘿嘿,山溪省武警总队西京大队副队长!咋样?哈哈,半年之后提军衔!”

我和张队便连声向林队道喜,看着他们俩喜形于色的样子,我心里着实为两个相识不久的大哥高兴。

想起来,我和李侃、田伯光认识的时间更早,见面、打电话的次数也要多一些,甚至也一起喝过酒…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与我好像很难达到今天和张队、林少校这样剖心剖肺的程度,似乎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

我没有答案,最后只能归结为---我江枫和李、田两位终究不是一类人,我们之间的交集,也许仅限于这次我姐夫向明的案子吧…

林队问我,“兄弟,我和老张互相通了一下信儿,对你的情况大致也算有所了解!说吧,希望哥哥们怎么帮你?”

我沉思片刻,没有立即回答他。

的确,和林队以及张队结交,我曾经确实抱着借助他们的力量为我姐夫的案子zhou xuán一二的念头,但现在看来,林队和张队两人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啥忙。

连自己都只能干耗着等待消息,我心清楚得紧,在田伯光和蒋淑山这边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并且李侃和英雄双方尚未达成一致之前,我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田、李两人见面之后,他们各自代表的势力会如何联手,什么时候才开始发难,或者会不会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的后台达成某种程度的妥协…这些层之间的博弈,根本不是我江枫一个小人物能左右或者干涉的。

沉思良久,我终于没有开口向林、张两位大哥说起姐夫向明的案子,但我也没打算轻易放过让两人为我出死力的机会。

“哥,你们谁和西京或者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有关系?要那种铁磁儿关系哈!”

听了我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张队开口问,“啥意思?兄弟,我记得你本身是t市沙山女监的狱警,怎么着,这是要调到我们西京来了么?”

第711章 她是我表妹

“张哥,瞧你这话说的!”

我打了一声趣,“算我想调回来,但人家西京女监门槛那么高,可得要我啊!”

“嘿嘿,别扯没用的!兄弟,你真想调回来?”张哥盯着我问,“不是开玩笑,咱哥们好好说,有话直说!”

见他好像真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我不再开玩笑,“咋滴,张哥,你还真有关系?”

“门路倒是有,和我的关系也够硬,但她的话语权不知道够不够…我觉得一个副处级干部,要是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调动个把人过来也许不难吧…”

我笑了,却没有迎合着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张哥的想法纯属天方夜谭。

我的人事档案落在t市,而张哥的门路却在西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行政直管的体系,所以调动一个人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却很难实现,绝不是一个副处级干部能轻易搞定的。

尤其,司法系统作为国家权力机关之一,有其自身特殊性,操作起来难度更大。

见到张哥开始挠头,我不敢再逗他,连忙说道,“张哥,别瞎琢磨了,我没打算调回来。”

“那你问西京女监干甚?”

“哥,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明天要去西京女监转一圈,看看‘风景’…”

我将自己作为司法系统异地互查小组成员的情况和他们两人简单说了一下,大胡子和林少校这才明白,我原来是想找人及早了解了解西京女监的情况,本着不打无把握仗的心思做些准备工作。

“那更简单了!”

张队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兄弟,张哥现在打电话喊她过来!”

“谁啊?这都几点了,你咋说叫能叫出来?”

“我表妹,从小跟我屁股后面长起来的,你说我发话她敢不出来吗?正好,哥也是副处级干部了,总算能在她面前嘚瑟嘚瑟,哼,每次看她在我面前烧包来气…”

我暗笑,恐怕人家从来没有在你老张面前烧bāo guo吧,只是你自己大男子主义的心思在作怪,觉得表妹你小,职级却你高,面子挂不住。

既然张队这么有把握,我也不好太过拒绝,看看时间刚过九点也不算很晚,于是点头应允,“也好,叫出来一起坐坐聊聊天。”

张队抄起电话拨过去,“妹,你干哈呢?没睡吧?出来一下,我和几个朋友在横冲直撞,南二环那个…草,麻痹的…”

电话倏然挂断,张队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我和林哥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肿么了,怎么张队和自己表妹说话的时候直接骂娘爆粗口?

“张哥…你这是?人家不愿意出来算了,你干嘛那么大脾气?”

“和你没关系!”

大胡子开始狠狠揪着自己满脸络腮胡,情绪极为低沉。

我和林少校不敢说话,只好闷声喝酒。

好半天,张队才长吁一口气,“玛德,老子哪天非要废了那个王八蛋不可!”

我蒙圈了,他这是要废了谁?

沉默半晌,张队苦笑道,“老林、小江,让你们二位见笑了,麻痹的,我这是生我妹夫的气!那个王八蛋,丫又打人!”

这下我明白了,张队所说的打人,应该是指表妹夫欺负他表妹,而且听他说话的口吻,这种事儿还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两人都动手了。

我没说话,林少校也一样。

我想他和我同样清楚,这种事儿毕竟属于对方家务事儿,他张队都没办法解决,我们两个外人在这里瞎逼逼啥啊!

酒吧里一直飘荡着电子音乐或者驻场歌手的歌声,我们三人间的气氛却有些郁闷。

“张哥,走一个,别想了!”

“嗯!”

碰了碰酒瓶子,我们三人各自一口气干了自己的酒,我说,“要不咱走吧,找地儿吃点儿烤串啥的,肚子里全是啤酒了,不垫巴点儿硬坷的不得劲儿…”

“哼~~~”

张队再次哼了一声,“行,把桌剩下的酒全去了,咱们走!”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我感到有些尿急。毕竟我和张队他们喝酒之前已经和茶色镜喝过一轮,这肚子涨得真有点儿蛋疼。

“哥,等我先去个厕所方便一下…”

嘘嘘之后,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酒劲儿也不再那么头。

着卫生间的洗手池狠狠洗了几把脸,我才大步流星走回我们所在的酒桌。

快到近前,我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那里已经坐着在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女人。

虽然酒吧里灯光斑斓,对方脸还戴着口罩,但我却觉得她很眼熟,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兄弟,过来,快过来!”

张队开始招呼我,但我已经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紧走几步,猜到那个女人应该是张队的表妹,在西京女子监狱工作的副处长。

我不禁暗想,难道会是她么?从年龄判断,还真有可能是这位副监狱长!

摇了摇头,我苦笑,这世界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却特别小,谁能想到张队还有这么一个当副监狱长的表妹呢?而我和她下午还发生过某些情况…

女人侧过脸,当她看清我的样子,惊讶得一下站起身,“江,江科,怎么是你?”

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马监,我们又见面了…这么晚,打搅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大胡子看着我,林少校也看着我,两人都有点儿晕。

“草,兄弟,你,你和我表妹认识?”

“呵呵,算是吧,今天晚一起吃的酿皮子。”

“这…”

张队扭头,“妞儿,几个意思啊?你们是,是熟人?娘的,那干嘛非要我介绍?”

我实在没法和他解释我与马监的关系,讪讪,我忽然想到一个尴尬的问题,马监应该猜出来甚至知道他哥已经将自己惨遭家暴的事儿告诉了我,那么,现在和今后的一段时间,她该怎么和我相处,如何面对我很可能十分‘复杂’的目光。

不过我却没等马监回答张队的话,而是主动开口,因为我知道,我越是什么都不说,马监会越尴尬。

人家下午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何苦看着她受窘?

“张哥,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是互查小组成员,马监是接待我们的女监领导,那会儿正赶饭点儿,我们在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吃点东西聊聊工作。”

“哦,哦…那好,那好!”

张队点头的同时忽然又怒道,“骂了隔壁的,老子非要弄死丫不可!”

第712章 今晚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知道,后面那句骂人的话和前面‘那好’几个字完全说得不是同一回事儿。!

看来张队见到表妹马监之后,再次怒火烧。

我劝了一句,“哥,别那么大火气,气大伤身。”

“玛德,伤身不生气了?妞儿,你把口罩摘下来给江枫看看,草,看那个王八蛋把我妹打成啥样了!”

这下,我不好再劝阻什么,而马监也没法保持沉默不语,不搭理她表哥的话。

我连忙道,“不用看了,不用…”

讲真,这一刻我还真不太想看马监的脸。

毕竟下午的时候我们曾经面对面坐在一张饭桌吃饭,现在要是看到对方不愿示人的一面,马监绝对脸要挂不住。

沉默一会儿,马监还是没说话,好像从她嘴里说出几个字会金贵到用黄金衡量其价值。

我猜测,她可能不想在我面前表露出自己出糗、软弱、可怜的一面。

只是下一幕却令我有些意外,马监忽然伸手将自己脸的大口罩一把扯了下来,哭叫着,“看吧,看吧,让所有人都看个够!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顾不站着无辜躺枪,因为我已经看到马监的嘴角位置很明显有些红肿,而她的左侧眼眶也乌青一片。

倒吸一口冷气,我心暗骂,草,这得多大仇啊,下手真够狠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马雨茗这样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大美女,而且还是他老婆,张哥的那个什么表妹夫,丫怎么能下得去手?

难怪大胡子怒不可遏,换谁谁都受不了!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张队却已经气得浑身哆嗦,抓起脱在椅子的外套,扭头往酒吧大门外冲出。

“哥,你别去~~~”

马监哭得更伤心了,我明白,张队这是要去找他表妹夫拼命。

我和林哥对视一眼,连忙大步蹿出,一左一右将大胡子牢牢拽住。

“张哥,张哥,冷静啊!”

“冷静个屁,你俩踏马的放开我,老子今天弄死这怂!”

我和林少校谁也没有撒手,叹了口气道,“张哥,你千万别激动!要是换成别的事儿,兄弟指定不拦着你,冲得你还快呢!”

“放手!”

张队暴跳如雷,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张哥,你想想,人家再怎么说属于两口子之间的矛盾,俗话说的好,床头打架床尾和,说不定咱们还没搧那货一嘴巴呢,马监先心疼得不得了,你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儿嘛!两口子过日子,难免出现磕磕碰碰小摩擦,咱先淡定好不?”

“和个屁!老子干死这怂,妞儿马跟他离婚!”

我没辙了,只好说了一句,“张哥,你也别冲动,咱们都听马监怎么说!如果她说回去干那小子,没得说我跟你一起弄死丫的!”

我这句话总算起了一些作用,张队气哼哼站住脚,扭头喊,“妞儿,你说吧,今儿个咱咋弄?”

“哥~~~你们都回来,回来啊!”

马监哭得气不接下气,“呜呜,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她脸梨花带雨,娇躯不断耸动,看得我都有些心下恻然。

张哥蔫了,口嘟囔着,“麻痹的,每次都这样,你这是在纵容他,纵容知不知道!”

“哥,你还说!”马监哭得更委屈,“你走,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妞儿!你…”

张队再次恼起来,“草,我踏马是一事儿逼,我自己作死多管闲事!”

眼看又要闹起来,我连忙示意林队拉走大胡子,“林哥,张哥交给你了,你想办法让他消消气,马监这边我来劝劝。”

林少校还有啥好说的,半劝半拽拖走大胡子,将我和马雨茗扔到横冲直撞酒吧不再理会。

我摇头,心大骂那个丧心病狂的货,踏马的不知道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欺负的吗?马监跟了你这怂,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递给马监几张餐巾纸,我柔声劝道,“马监,咱先别哭了好不好,哎,要是我知道你的情况,今天说啥也不会让张哥喊你出来了。”

“呜呜呜~~~”马监还是忍不住涕泪狂流,“你,你们早该叫我出来了,那个家,我,我一分钟也不想呆。”

“你看你说的傻话!”

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先往好的方面劝,“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有多大仇啊这是?啊?回去好好说开了,没有解不开的疙瘩。”

“江科,谢、谢谢你,你别劝了,我没事儿。”

马监抽搭着,“你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会儿好。”

我怎么可能答应她的话?绝壁不能够!

马监这样的大美女独自在酒吧哭个没完没了,那得引来多少蜜蜂浪蝶盘旋?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默然坐在她旁边,等着马雨茗将这腔伤感排泄殆尽。

也许我默不作声的策略奏效,也许马监自己哭累了,过了差不多有七八分钟,她终于止住哭泣,拿着餐巾纸不断擦眼睛。

我能做的,只是一张又一张,将纸巾递到她手。

终于,马监不再哭泣,好半天,才长叹一声,“谢谢你江科,我,我先走了,不好意思…”

我连忙起身,“我送你回去,现在太晚了,你情绪不稳定,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你是我什么人?”

没想到,马雨茗忽然冲我发作,“都说了不要你跟着,我想自己呆会儿,你偏要跟着干嘛?江枫,我知道今晚我马雨茗出糗出大了,我知道你会因此看不起我,那你走啊,你缠着我作甚?难道非要逼我将仅存的那点儿自尊也在你面前摔得粉粉碎吗?”

我苦笑。

马雨茗的心态我能理解,她一定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威严扫地形象一落千丈,我跟着她,看笑话幸灾乐祸的成分说不定占得例更大!

她绝壁不想让自己舔噬伤口的全过程,被我这么一个外人看在眼里。

但理解归理解,我却知道无论马监说什么,我都不可能独自离开。

她的情绪太不稳定,再加此刻已经十点来钟,坏心情加暗夜,说不定会出大乱子。

想明白这一点,我便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怎样做。

于是,我恶狠狠摇头道,“不行,马雨茗,我不会让你自己呆着的,今晚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第713章 那你带我走

对于哄女人,我的经验其实并不是太丰富。!

不然的话,为何我哄了、巴结了两年多的林芬说走走远赴异国?岚澜为什么总是和我不合拍,最终导致分手?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似乎能够很容易引起女孩子兴趣,博得对方好感,但却很难长久抓住她们的心。

想不明白,最后我只能将这种情况归结于自己并不善于讨好她们,对女人没有太多耐心…

于是,在这样一个显得有些诡异的夜晚,我再一次失去耐心,“马监,我江枫跟着你,并非想要打搅你的生活,更不是贪图美色和你套近乎!我之所以这样做,远了说,我和你算是未来的同事,往近了讲,你是我哥们的妹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管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的声音很大,几乎快要对她吼起来。

闹出这么大动静,老虎立马跑过来问,“咋了?啥情况?”

“虎哥,没事儿,我一姐们心情不好,我这不劝她呢嘛!”

“哦,哦…”虎哥瞅了我俩一眼,“兄弟,不是哥说你,对待女孩子可不能那么凶。”

“快走吧您了!”我没好气地轰老虎,“什么女孩子,人家娃都多大了!”

马监不说话,气哼哼向横冲直撞大门外走。

我连忙冲老虎做个手势,“虎哥,先走了!”

追出门外,我见马监正沿着马路边默然向前走,便快步跟过去问她,“去哪儿?”

“要你管!”

马雨茗瞪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张口胡说八道呢?”

“我胡说什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谁‘娃都多大了’?我还没孩子好吧!”

“哦,这句话啊…”我对她的计较劲儿有些无解,“这不和虎哥打岔嘛,省得他没完没了追问咱俩的关系。”

“你也知道我们这样子,人家看见了会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我瞪大牛眼,“你当我怕别人误会?切,哥是嫌别人问七问八烦得慌。”

马监不再说话,哼了一声,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我说马雨茗,你到底想要去哪儿啊!咱总不能沿着二环线走一夜吧?”

“怎么,怕了?嫌累了?不行你走啊,我又没有让你跟着!”

我有些恼,这踏马的妞儿,怎么不懂好赖呢!

于是我叫了一声,“妞儿!”

“江枫,请注意你的用词!你喊谁妞儿呢!”

“我跟着张哥喊你妞儿嘛!”

“他能喊,因为他是我哥,你呢?你是我马雨茗什么人?”

我没辙了,口嘟囔道,“你跟我牛逼得着吗?有本事你跟你老公厉害去啊!”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再次口无遮拦惹祸了。

果然,马监立即站住,转头看着我,两只杏花红桃花艳的眸子慢慢溢满泪水。

“江枫,你,你这样说话是吗?我,我马雨茗真是看错人了!”

我硬着头皮,“你可以看错人,我也可以说错话…抱歉,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

“呜~~~”马监哭了起来,“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男人都踏马混账王八蛋!”

“对,男人都不是个怂!”

“你滚啊,不要跟着我!”

“我滚一圈,然后再回来…”

“你…呜呜呜,江枫,你干嘛啊,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和你才认识多长时间?你哄我干嘛,有病吧你!”

马雨茗冲我大叫大嚷,哭得愈发厉害。

我不知道刚才自己顺着她说的那些话算不算哄女孩子,只是,我并没有觉得这样做、这样说算委屈自己。

我想,换了任何一个别的男人,都会像我一样安抚她,甚至做得我更好。

这时候,马监的电话猛然响起来,她却只是哭,根本没有拿出来看一眼的yu wàng。

电话执着地响了一会儿,断掉,再响,再断…几次三番,我实在忍不住,“你看看谁打来的电话呗,万一有急事儿呢!”

马雨茗还是不说话,直接将挎包扔给我,那意思似乎是,你想接你来接,反正我是不接。

无奈之下,我也没看是谁打来的,接通电话递给她,“接通了,你说两句吧。”

“你走开,我不说、不接!”

“哎,你咋这样呢…”

我还待说什么,听到被我顺手外放出来的手机麦克风里传出一个男人暴跳如雷的怒吼,“马雨茗,你这个臭biǎo zi,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家伙是谁?麻痹的,是不是因为老子不行,你踏马的跑出去偷汉子,给我戴绿帽?马雨茗,我踏马要打死你…”

我立马挂断电话,脑门密布冷汗。

草!

这都什么事儿,人家老公打电话,却听到我和马监的对话,这下可倒好,我江枫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此刻,马监反倒不哭了,惨笑着对我说,“江枫,你都听见了吧?一个大老爷们,一个丈夫,张口闭口用这种肮脏的字眼辱骂自己的妻子,你告诉我,这个家,这样的男人,我还能要吗?你现在还会劝我回去?”

我说不出话,心怒骂,这踏马什么货!

的确,换了我是她,肯定也绝不想再看到对方一眼。

两人呆站着,任凭路灯将我们投在地面的身影拉得很长,在远端融合在一起…

良久,我终于对她说,“马监,你家的事儿我不清楚,所以我没法说什么,不过今晚他和你情绪都不好,我看还是冷处理吧…”

顿了顿,我又道,“这样吧,我送你去你哥家,或者去你闺蜜家里也行,好吗?”

“江枫,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见别人?你是不是认为我马雨茗还不够丢脸,还不够被人家耻笑?”

我看着她脸的乌青,斑斑泪水以及嘴角边的伤口,便说不出别的话。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从下午她和我们见面聊天时的态度,我已经感觉出马雨茗是个有些清高、骨子里尤其骄傲的女人,在现实生活她或许并不算太合群。

而这种性格的女人往往别人更要看重面子,她无论如何不会接受我的提议去表哥或者朋友家凑合一宿。

我茫然、挠头、苦逼。

“那,那咋办?咱们总不能马路边坐一晚吧?”

马雨茗忽然转头盯住我,“你是不是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今晚你和我在一起?”

“是啊!”

“好,那你带我走!”

第714章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月夜、微风、街头、淤伤、美女、家暴、微醺!

“好,那你带我走!”

我承认,这句话对于任何男人来说,其杀伤力绝壁都是无巨大。

可我能带她去哪里呢?去了之后干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找个能让我冷静一段时间,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生活该怎么办。”

马雨茗看着我,眼睛里雾蒙蒙一片。

我分不清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能看出些什么来,也许有不甘、有哀怨,还有毅然决然的绝望。

只不过,我似乎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于是我点头,“行。”

“好,那咱走,现在走,你带我走!”

我苦笑,“行是行,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时候,马监的手机再一次疯狂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直接关机。

于是,我和她的世界便一片安宁。

心里升起一种怪的感觉,当今社会,在这个信息传播快如闪电的年代,人们对于手机这类通讯工具的依赖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无论任何地方,按下一串数字能找到对方,这种感觉,放到几百年甚至几十年前,完全不敢想象…

只是反过来,关机这种行为也同样能够让一个人从生活里瞬间消失掉。

“你没有地方住?”

马雨茗有些怪,“江科,你好像已经在西京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

我反问她,“你呢,你在西京生活了很多年,不是也一样无处可去么?唉,事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也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可怜人。”

“哦…”

马监沉默了,良久才道,“对不起,我今晚失态了,为难你了。”

“谈不,”我摇摇头,“都不容易,谁没个难处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漫无目的在街头踽踽而行,我开始向她讲述王五和他老爹的事儿。

“…马监,起王五,尤其起王五老父亲,我和你,我们是不是简直是泡在蜜罐里呢?我无法想象,当老人家听到儿子在自己离开后不久惨死当场的时候,该是一种何等绝望、悲伤以及万念俱灰!”

我叹息,心情再次被这个自己亲眼目睹、亲耳闻听的悲惨故事摧毁,难过之极。

马雨茗又落泪了,我不清楚她是为自己还是为王五一家。

夜风易冷。

马监打了个哆嗦,双手抱在胸前,将她胸前那对美好衬托得更雄伟壮观。

我默默将手外套递给她,“披吧,嘿嘿,算是我江枫送温暖给你。”

她接过穿,于是我宽大的外套便在她娇小的身躯来回晃荡,令她看去像在风摇曳着的夜来香。

“去找个宾馆吧。”

我终于开口道,“再走下去该到明天了。”

“我没有带身份证。”

马监脸色有些红,或许她也意识到,夜深人静之时和一个并不算很相熟的男人开房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没关系,用我的身份证开两间。”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宾馆登记的时候不会有你的信息。”

马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和羞赧。

我们都明白,在这样一个心绪不宁的夜晚,一切能够改变生活走向的因素可能都会毫无征兆冒出。

而,如果我和马监控制不住自己的某些yu wàng,放浪形骸,也许会令彼此一夜之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很清楚,她对我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产生什么爱恋的情绪,因为感觉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她的心思我可以感受到,同样,我怎样想,她应该也能多少意识到。

所以,我俩这种并不想发生婚外e夜情的男女,却在深更半夜去宾馆开房间,便显得十分诡异且可疑。

我甚至后悔对她做出如此提议,因为我明白一旦被人误会,很可能引来无妄之灾。

唉,只是说出的话,泼掉的水,我此刻已经不好反悔。

事实,人家马雨茗一个已婚女人都没有心事重重寝不安席,我江枫好歹还是独身一族,我担心个鸟蛋!

我所选择的是位于近郊,远离旅游区的快捷酒店,只是当我用一个身份证开了两间房,前tái bàn理入住手续的服务员脸却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我准确揣摩到对方心思,她肯定看到和我一起进来戴着大口罩的马监,认为我这样开两间房的举动纯属多余。

说好听点是画蛇添足欲盖弥彰,说的刻薄恶毒些是---既想当biǎo zi还想立牌坊。

于是,我和马雨茗便在服务员各种异样的眼光乘坐电梯楼,并且在各自的房门前分手道晚安。

夜已深,更已静,我和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

我燃起一根香烟,站在纱窗前静静地抽着,情绪因为王五一家和马雨茗的遭遇而变得有些寥落。

明天凌晨,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在很多人眼新的一天便要开始,浑身下充满拼搏向前的动力。另外一些人,则依然麻木着自己的灵魂,然后让自己在这种麻木,浑浑噩噩混到日落西山迎接暗夜。

房间的座机响起,是马雨茗打来的。

“马监,怎么了?”

“江枫…谢谢你!”

我笑了,“马监,你至于谢嘛?嘿嘿,再说了,单纯说一句谢谢完了啊?”

我的本意是,说一句不疼不痒的谢谢根本毫无意义,而且我觉得今晚这点儿事儿也当不得她如此郑重其事,还非要打个电话特意道谢…明天见了面随便可以说嘛。

没想到电话里却沉默了,好半天马监才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我则忽然心跳加速。

我们都清楚,是她这句听去十分简单普通的反问,让彼此之间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显得更加暧昧。

也许马雨茗原本并没有某种特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回应我的话。

但,当她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刹那,没有意思也变得有了,看我怎么理解,也看她是不是希望推动这种互相之间的试探,发展成为一次肆意而为的放纵。

我举着电话,心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相信,以今晚她的心态,只要我开口要求,风姿绰约的马监便会敲开我房间的门,陪我渡过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漫漫长夜…

第715章 男女都爱做的事儿

马雨茗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声音,似乎在等我说出希望她如何感谢的方式。 !

沉默,我本想说一句刚才只是玩笑,请她不要介意的话,却忽然想起下午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卫生间门外,马雨茗对我那种盛气凌人不屑一顾的态度。

于是我便想捉弄她一番…

“雨茗~~~”

我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而且并没有带着姓。

“你…你喊我什么?”

“雨茗,难道你不是叫雨茗吗?要不你过来一下吧,反正我们谁也睡不着,不如随便聊点儿什么,我正好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我说完,强忍住笑意,为自己捉弄她的念头而兴奋不已。

要是下午那会儿,我绝对不敢说出像这种几乎都能算得调戏的话,因为马雨茗肯定会在我亲昵地喊她名字的第一时间,拂袖而去,不给我留一丝情面。

可现在呢,我倒是很期待看到马雨茗的反应---是气得直接挂断电话,还是义正言辞警告我不要胡说八道,或者置若罔闻,装作没有听见,顾左右而言它?

只不过令我有些扫兴的是,马雨茗并没有对我故作**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听筒里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好像马雨茗不屑于和我这个话题继续深谈下去,而是保持一种缄默不语的态度。

简直是无声的kàng yi啊!

可即便她kàng yi,我也并没有打算立即放过她,因为我心里多少有些委屈和不甘。

在我看来,自己一shǎ bi趟雷的主儿!

本来么,她马雨茗自家后院起火,最后却落得我江枫莫名其妙跟着背锅,不但很可能被其老公误会,而且已经形成和马雨茗在快捷酒店开房间的事实。

这情形有点儿好说不好听,算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但只要被有心人知道,仍然会认为我是造成马雨茗家庭不和睦的罪魁祸首,我江枫没来由地成了三儿。

所以,她也许已经平静,但我却越想越觉得不爽。

于是我继续说道,“雨茗,你想一下,你和我同病相怜,是不是属于那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这样一个月色撩人的夜晚,我们是不是可以促膝长谈,好好聊一聊人生、理想还有更多的话题…如相对论?”

我自顾自说着,差点儿都要笑出声。

她还是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狠心,决定加把劲儿火浇油,“雨茗啊,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既然你我都不幸福,何不彼此慰藉,让对方来温暖自己那颗寂寥的心…”

正在口沫横飞,“当当当…”

我一愣,喊了一声,“谁啊?不需要客房服务~~~”

“开门!”

我手一哆嗦,座机听筒差点掉到桌。

走到门后,我通过猫眼向外看…

瞬间,毛骨悚然!

马监马雨茗,她好像只穿着一件酒店提供的睡袍,站在走廊。

心一紧,我连忙开门将她拉了进来。

“马监,你晕头了吗?不知道酒店走廊都装着摄像头?妹的,你穿成这个样子…不怕被人家看光了吗?”

“我穿成什么样子了?”

马雨茗站在我面前,眉如春山含黛,轻笑着问我,“你倒是继续说啊,电话里什么话都敢说,胆子真不小…”

“那是,那是,我江枫从小练一付肥胆!”

“那好啊,你不是要和我促膝长谈么?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反正我也不想过了,我们俩是不是恰好凑成一对儿?”

说着,马雨茗走向房间里,背对着我,慢慢开始脱睡袍。

“慢,慢慢慢…”

我怂了,瞬间傻眼。

“你这是干嘛?”

“你说呢?”她动作缓下来,不过却没有完全停下,手好像还在动。

“我说马监,你我素昧平生,你这样做想过我的感受没有?知不知道你马监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在我心底瞬间颠覆?”

我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我怎么可以只顾着儿女情长?我们完全可以在电话里好好谈谈工作嘛,何至于你非要过来?你看,床这么小…也没你睡的地方啊…”

我胡言乱语着,脑门竟然开始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早说了,这世有一种女人叫美女蛇,你招惹不起的…”

“切,我还说了呢,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那你倒是来治我啊!你怎么怂了呢?”

“哪儿有!”我不服气,犹自嘴硬,“来来呗,我扫榻欢迎,只是…只是房间里开着空调,好像没有那么热吧?我看衣服咱没必要脱了吧?”

“噗嗤~~~”

马雨茗忽然笑出声,继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像遇到了世最滑稽的事儿。

她猛然转过身,身那件浴袍也随着转身的动作,从身完全脱落…

我呆住,娘的,马监浴袍下---衣服穿得好好的,那身女监zhi fu套裙,将她绝美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两条光洁笔直的小腿,一寸不该露出的皮肤都没有让我看到。

“看吧你吓的!哈哈,笑,笑死我了,嘻嘻…”

我无语,知道自己再次被这条美女蛇捉弄了,像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卫生间,她突然转身问我那句‘好看吗’一样!

“你觉得很好笑?”

我恶狠狠冲着马雨茗呲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怕真会发生什么?难道你穿着衣服能阻止我罪恶的yu wàng滋生?你真的以为我江枫做不出…做不出那个事儿!”

“哪个事儿?”她依然笑着,冲着我挺起身子,将胸前的美妙弧度最大化展示出来。

“是…玛德,是那个事儿!你少装糊涂!”

“哎哟,我的江科长,我还真没装糊涂,我是真不知道你想对我干嘛?嘻嘻…”

“你!”

我被气得手足无措,真恨不得对她做点儿什么才好!

“我在这儿呢啊,你来啊!”

“你作吧你!”我装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好,那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捉弄老子,我可要对你做男女都爱做的事儿了!”

‘男女都爱做’这几个字出口,马雨茗的俏脸终于红了…

第716章 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然而,随着脸两朵红云飞过,她的情绪却好像忽然间低落下来,“我没觉得那种事儿有什么好的,没觉得有任何令我流连的地方,我从来…”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我,“我从来不知道那种别人口快乐的滋味是什么!”

“这…”我没话了,不太敢看她,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

“江枫,你喜欢做是不是,你看我漂亮吗?你想不想要我?你能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男女都喜欢做’的事儿吗?”

她的疑问完全在我意料之!

如果到了这时候,我还装作想不到她会怎么说怎么问,那我纯粹在自欺欺人。

只不过,即便知道,我却无法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马雨茗用那双美目大胆地盯着我,“江枫,你想吗?”

“想…想什么?”

“想不想要我?你说!”

我蒙了,她问得不要太直接,我连拒绝都似乎难以启齿。

“不想?”

马雨茗脸露出一丝惨笑,神情非常失落。

“江枫,你是不是将我马雨茗当成那种人尽可夫不知廉耻的…ji nu?你认为我会和别的男人随便床、搞破鞋,给我老公戴绿帽子?”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尽管心里不愿意这么看待对方,但她今晚的表现却令我的确有些不自觉这么想。

马雨茗沉静下来,她拉开椅子坐下,指着床榻对我说,“江枫,你不是沙山女监的心理疏导教师吗?你不是心理学专业出身吗?那好,你帮我分析一下,我马雨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刚才说出那样的话,算不算寡廉鲜耻不要脸?”

马雨茗竟然让我分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迷惑,我静下心,索性决定好好审视一番其心态变化,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今晚如此大胆的原因所在。

“马监,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应该是你惯常示于人前的样子,我想一下…对,不会是刻意做给我看的。”

“理由呢?”

“因为下午并不是我们单独见面,当时还有赵政委和黄监,你如果表现得很反常,别人看你的目光肯定会有所不同。”

我思索着,开始从心理学的角度剖析她的性情。

“嗯,你说的没错,我平常那样…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假清高,不好说话更不太容易接近?”

“对!”

我点头,“按说你这样性格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变得这样疯狂,不会要求和我…你总在时刻小心翼翼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活得很累…”

她不说话,只是神色越发黯然。

思路展开,回忆马雨茗下午到晚所表现出的点点滴滴,我全力分析对方到底为何会变得这样异于寻常。

心一动,我问她,“你喜欢我喊你什么?马雨茗,马监还是雨茗?”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雨茗,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哦…”

我便又多了一份深度剖析她的依据。

“首先,你不爱我,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继续说。”

“其次,今晚之前,你甚至对我有些厌恶,觉得我是一个外表阳光内心肮脏的家伙,下午卫生间前那一幕,你对我的恶劣感观已经表露无遗。”

“还有呢?”

“但是…你却帮了我!”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我正想问你,不过,咱们可以一会儿再说。”

点一支香烟,我没顾忌她微微蹙起的秀眉,继续道,“如果事情发展到此处暂时告一段落,我想,你会一直保持对我不屑一顾的看法,很长时间不会变!而这一切的改变,正是源于晚这几个小时的相处…唉,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儿!”

她默然,显得心情很差。

“你和家人发生不愉快,借着表哥喊你的机会跑出来躲清净,没想到却被我在眼!”

叹了一口气,我的声音变得凝重,“雨茗,在那一瞬间,你高傲的心态崩塌、你在人前的伪装撕裂,因为张哥和林哥和你没有工作的交集,你可以没有太多顾忌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你的柔弱和人生悲凉,但,却无法面对我!”

“别说了,够了!”马雨茗情绪激动起来,显然我的话直戳其心理要害。

“雨茗,听我说完,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柔声打断她的话,“雨茗,你本来可以在张哥的怒火肆意发泄心委屈,然后在和以往一样的痛苦过去后,重新在你的工作环境里保持卓然于世,但因为我的出现,你无可遁形!”

“呜呜呜~~~”马雨茗开始掩面哭泣。

我叹口气,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放松点儿,当你听我说完,也许是打开心结的时候。”

“嗯,嗯…”她哽咽着,一下抓住我的手抱在胸前,仿佛那不是一只男人的大手,而是拯救她于苦海的救命稻草。

“哎,你拒绝我送你,因为你无法在我的注目下保持心态平和,更不想让我看到你无处可去的可怜样…而这一丝勉强遮挡在脸的尊严,也由于你老公的电话,以及被我无意外放听到的那些辱骂彻底撕碎…”

她忍不住,泪水潺潺而落。

是,也许我这样说太过残忍,如此无情,让她的内心世界再一次经历晚的痛苦。

但我却明白,物极必反,只有神经疼到麻木,才能让她的情感不再感受到痛苦的伤害。

“于是,你像一只被剥得干干净净的羊羔,放弃内心的坚持和抵抗,等待命运的屠刀…你让我带你走,你想放纵自己,让自己的灵魂完全堕落!甚至不愿意去管那个男人是谁!我想,如果今晚不是我,算换成一个街边的流浪汉,也许你也会…”

我没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

她没有说话,事实,此刻的马雨茗除了哭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你选择我…哎,谁让我江枫发现你的**,而且还是你的同事呢?你心肯定产生一种恐惧---我会不会把你的情况以某种方式公之于众?或者在你背后狠狠插一刀?”

“我没有,我不会那么想…”她终于在嘤嘤的哭泣应了我一句,目光里只剩下乞怜…

第717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没有反驳她,继续说道,“是吧…也许我想错了,你是骄傲的,所以你的心理不会那么阴暗…不过,我能肯定的一点是,当我做出带你来到酒店开房间的抉择后,你的情绪已经完全迷乱!如此心态、如此环境、如此暗夜…再加我本不该信口开河对你的挑逗…所以,你疯狂了,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抽出手,想要抹去她脸早已布满的泪珠,却在最后一瞬间停住,换成递给对方几张面巾纸。

“擦擦吧…”

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我接着说,“雨茗,你知道吗?让我要你本不该是你内心真正的诉求,你不该这样做、这样要求的…我相信,一旦我和你发生了什么,事后你一定会追悔莫及!为自己的轻率,也为你老公的话终于应验变成现实,从而让你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她不说话,只是倔强地将我的手再次抱在怀里。

也许,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不会那么快否定出轨的决心。

我叹口气,再次抽回自己的手。

“雨茗,今晚之后,我或许会成为你的…一个非常特别的朋友,事实,我也很乐于帮助你,帮你从现在的挣扎解脱出来,重新在生活里寻觅属于自己的快乐。”

我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因为这种动作起让她抱着我的胳膊,更容易令对方心静而不是冲动。

“雨茗,我不认为只有和你发生某些超友谊的行为,才会让你的生活状态出现改观。你想想,那样的事儿总是为社会所不齿!是,我江枫并非迂腐的人,我的生活也并非只有一个女人,甚至…哎,甚至可以说很混乱。可,既然我已经这样了,干嘛还非要让你也跟着陷进去呢?难道只是为了满足我作为一个男人某些不可遏制的yu wàng吗?”

“江枫…”她叫了我一声,却没有下。

“雨茗,事实,如果你我之间真的发生了那种情况,也许第二天一早,当你醒来的时候便会后悔无及,恨不能杀死我也杀死你自己…”

“不,我不会的…”

“你先听我说完!雨茗,也许你不会吧,也许你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但我呢?我会怎么想,怎么看待自己?会觉得我江枫是一个彻彻底底趁人之危的小人!占了你的身子,却拍拍屁股走人,没办法给你任何一句承诺…”

“我不需要!”

没想到,我越是这么说,马雨茗却越是坚持起来,反倒刚才的态度还要坚决!

甚至她站起身坐到我旁边,伸手环抱住我的腰,“不,江枫,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承诺,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缠你,我只想要你,今天,一次…”

她的态度令我极为诧异。

难道我说的不对?我的分析从一开始错了吗?

“雨茗,你听我说…”

迎接我这句话的却是她柔嫩的双唇…雨茗猛然抱住我,向床翻倒。

“不行!”

我一下将她的手臂牢牢按住,只是,我觉得她的身体却变得异常滚烫,像发烧似的。

马雨茗扭动着,“江枫,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你要我吧…求求你!”

我的眉头紧紧蹙起,马雨茗的表现太反常了!

在这一刻,我甚至以为她被人下了药,现在药性发作令其情难自已。

催动内息,两道气龙从她手腕寸关尺位置冲入体内,我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决,“雨茗,你告诉我,今天这样反常到底为什么?如果你信任我,请你不要隐瞒都说出来好吗?我不想自己成为你发泄某种yu wàng的工具。”

我的话很怪,因为这样说话的方式本应该是女人对男人说的,现在可倒好,不但完全反过来,而且我还迫不得已死死控制住对方,好像不这样做我江枫会被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给强了。

不知道是我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我输入对方身体的内息产生效果,挣扎几分钟后,马雨茗终于不再动弹,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瘫软在床。

她没有回应我,也不再说任何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付万念俱灰的神态。

我慢慢松开手,和她并排躺下,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搏斗的时间并不长,但却令我感到无疲乏…真没想到,一个女人疯狂起来力气竟然能够大到这种程度。

一只小手轻轻在我脸摩挲,眼睛、眉毛、鼻子、嘴唇…

“唉~~~”

马雨茗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江枫,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想要你,发自内心想做一次真正的女人…你,该明白了吗?”

这句话,顿时解开困扰我心底良久的谜团,我懂了。

马雨茗的态度说明两件事儿,一来,她早已对婚姻失望透顶,或许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准备彻底摆脱。二来,她老公电话里那句,我不行所以你找野男人给我戴绿帽子…看来也是导致她不顾一切的另一条重要因素。

既然婚姻不想要了,既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欢好的滋味,那她干嘛还要为一个自己已经无厌恶,而且可以对她肆意羞辱的男人守着一个清白身子?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特殊时刻我出现在马雨茗面前,成为她绝境下的一条生路,促成她破茧而出、破而后立的决心。

然而,我虽然懂了,但仍然无法接受。

道理很简单,我承认马雨茗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有着无与伦的you huo力,但我不爱她。

爱了,也许做了,不顾世俗理念伦理道德。

但我不爱,不想违心,何况她已婚的身份对我来说仍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这是一个死结,能解开她却也能栓死我的结。

终于,我捧起她娇艳如花的俏脸,在她反手抚我手背的温柔里,轻轻说了一句被我篡改的诗句,“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躺在我身边,我却无法对你说我爱你!雨茗,当你自由了,当我觉得喜欢甚至爱你的时候,我会的,会要你!”

第718章 八十块钱一碗

时间便在我的回绝和她的沉默缓缓流淌。

最终,我没有拒绝马雨茗抱着我入睡的要求,在这张宾馆大床,两人和衣而眠。

马雨茗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蜷缩在我怀里,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光放亮。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她支着身子看我,目光复杂。

“雨茗,你醒得可真够早的,”我问道,“几点了?”

“六点多…”

“才六点!”

我伸个懒腰,“才睡了几个小时啊?再睡会…”

“嗯,你睡吧。”

听到她的话,我本已重新闭的双眼再次勉强睁开,“你不睡会儿吗?”

“不了,你再睡一会儿,八点我叫你。”

“那你呢?”

“我看着你睡…”马雨茗的脸绽放出笑容,“其实你睡着的样子很好看,真的很可爱。”

“逗我!我都多大了,可爱这个词儿用不到我身,嘿嘿…”我嘟囔着,困意再次袭来,“快别看了,小心越看越爱。”

一扭头我再次睡去,却在陷入睡眠最后一瞬间,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她的声音,“傻瓜,人家已经爱了…”

班的滚滚洪流总是令人无厌烦,我和马雨茗并肩站在公交站下,焦急地等待88路公交车出现。

我有些烦躁,“雨茗,打不到车,等不来公交,你肯定要迟到了。”

“没事儿,我今天不当班儿的。”

“嗯?那你干嘛陪我去单位?回家…那啥,继续呆在宾馆里睡大觉多好!”

“你说我为什么陪你去?”她反问我,“笨死你,我好歹有副监狱长身份,有我挺你,对你们开展工作只有好处。”

“那倒是,可你一夜都没怎么睡,我总觉得心里不落忍。”

“那欠着吧,欠得多了你或许会念及我的好,最终会…”

她没有说下去,我却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沉默片刻,我开口问她,“婚姻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吗?”

“唉…我这种性格的人,你觉得但凡我还能忍受的时候,会做得出这种破釜沉舟的事儿么?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样过来的?他…他对我做过些什么?”

我没法接话,因为我的确不知道。

不想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我突然想到昨晚本来该问她的一件事儿却始终没来得及说出口,便道,“雨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昨天下午在局里的时候你会提醒我注意朱监的手机?当时你干嘛要帮我?”

她看着我,半晌不语。

“是不是不好回答?那算了…”

“不是…唉,江枫,如果我说了实话,你会不会怪我?”

“那可说不定!”我故意吓唬她,“也许我听了你的解释,伤心欲绝永远不理你了呢!”

“你敢!你讨厌啊你!”

“行了,你先说!”

“江枫,事实我提醒你注意朱监,一是因为她们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令我无法忍受,甚至深恶痛绝,所以希望借助这次互查小组的力量彻底铲除这些毒瘤。”

“嗯,我明白…你接着说第二点。”

“哎,江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笑笑,示意她只管实话实说,“江枫,第二点和第一点也有关系…最近不是市里将要进行干部大换血嘛,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我们监狱系统也会跟着这次市里干部任免进行全面调整,我希望通过和你们搞好关系,能够向前迈一小步!江枫,你不会怪我吧?”

于是,我的笑容里便加入几分苦涩。

看到我的样子,马雨茗有些心慌,“江枫,其实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在盯着这次机会的。我想进步,除了自身不断滋生的仕途梦之外,更因为我不满现在以朱监为首的这伙儿人将西京女监弄得乌烟瘴气!我觉得只有自己有绝对话语权的时候,才能彻底改变女监现状…所以,你能理解我,不怪我吗?”

我点头,基本算是释然。

马雨茗说的对,我清楚只要我们人还在西京一天,肯定会有很多目的各不相同的家伙想要接近或者抵触异地互查小组。如赵政委,她那样刻意讨好我,并且将女犯思想重塑这么重要的工作牢牢把持在自己手,她要没有一点儿私念,我根本不会相信。

“不会怪你的!”我笑道,“别想那么多了,至少你对我说实话,我党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嘛,所以,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哼,你不生气才怪!不过,江枫,你还真得留心朱监,这个女人是一头笑面虎,工作能力不咋地,但阴起人来,绝对心狠手辣!”

“雨茗,我郑重问你,手里有朱监违规违纪甚至犯罪的证据吗?”

“唉,是发愁没有直接证据!要是我手里掌握朱监她们作奸犯科的把柄,我还用等到你出现?哼,早将材料递到纪委了!”

我有些遗憾,同时也相信马雨茗手没有朱监等人违纪犯罪的证据。

“真是可惜,你要是有证据该多好?”

“对了,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

马雨茗从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江枫,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个?”我有些迷糊,“雨茗,不是塑料袋嘛!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干嘛?”

“谁不知道它们是塑料袋啊!”雨茗轻笑摇头,“你看看塑料袋印着的字,仔细看!”

随着她的提醒,我接过那些塑料袋仔细研究起来,甚至还用鼻子闻了闻。

“雨茗,这是不是昨天下午朱监请我们吃酿皮子的包装袋?你留着它们干嘛!”

“嘻嘻,江枫,看来你又要感谢我了!”

雨茗笑道,“看清包装袋的字了吗?铁头酿皮子旗舰店!”

我定睛细看,好家伙,还真是这么几个字。

真是没想到,卖个凉皮也要搞连锁,旗舰店的概念都用了。

“那又怎么样呢?哎哟我说雨茗,你不能一次说利索了嘛!”

“嘻嘻,我说了你可不要太吃惊啊!”

“好,快说吧,真磨叽!”

“江枫,你可以亲自去一趟铁头酿皮子旗舰店,到时候你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一碗凉皮竟然能卖到八十块钱!”

“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心却忽然想明白了,朱监在餐桌的所作所为究竟想要干什么,娘的,这个又矮又丑又肥胖的女人,心思真够狠辣歹毒!

第719章 司马昭之心

看着这些装过酿皮子的塑料袋,我脑海如过电一般将昨天朱监的种种作为串了起来,而当我想清楚这一切,心情便更加沉重。

这个朱监,够阴、够狠而且心思深重!

最开始,她试图通过接风请客的方式试探我和陈倩的态度,当发现我们非常谨慎并且极为坚持原则的时候,又将请吃饭的地点放在食堂,并且只是买来一些酿皮子、凉菜这种看似不值钱的小吃打消我们顾虑。

只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些看着极为普通的特色小吃,竟然价值不菲。

既然一份凉皮能卖到八十块,那么,那几个凉菜是不是也有某些特别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地方,其价值会不会达到几十块钱一份呢?

这样算下来,七份酿皮子加凉菜,对方招待我俩的一顿‘便饭’,竟然花了千元!

怪不得!

我心冷笑,怪不得朱监反复宣称是为我们‘专门’准备,‘应我们要求’特意购买,而听到我刻意强调一百多块钱的时候,为何面色有些不好看!

哔了狗了,我甚至想,是不是那些调料也要二十块一包?

细思极恐,我不禁有些骇然,这还没正是开始检查流程,对方已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使出阴招。可以想见,今后各种歪门邪道害人的手段更会层出不穷,稍不小心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回想起自己进入沙山女监的第一天便被王英算计,差点铸成饮酒下监区的大错,胸怒火瞬间燃起,这有些人,踏马的不将心思放到工作,却时刻想着琢磨别人!如果这些蛀虫在干部队伍里占据相当例,国家终归会被这些家伙祸害了!

我同时想明白,朱监之所以会拍摄陈倩打开饭盒的录像和照片,正是为了‘制造’一些今后或许能够拿捏住我们的把柄,当其走投无路之时,这些音像便很可能成为威胁我们的利器…

我冷笑,玛德,你朱监的如意算盘怕不要打得太好了吧!真当我江枫是任人宰割的肥羊牯?

思索一番,我问马雨茗,“雨茗,我江枫也算是西京本地人,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份酿皮子能卖到八十元…你的消息准确么?”

她笑起来,“江枫,你还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呢,傻得可爱!你没见过没听过的事儿多了,难道那些事儿不曾在世存在吗?为什么有些东西会被冠以‘tè gong’、‘精品’、‘绝品’这样的称呼,是为了证明其有别于普通种类的珍贵之处!”

她不再继续解释,而我却已经被她的话说服。

的确,别的不说,如我抽的白娇子,十块钱一包,购买整条不到九十,而娇子红韵呢,一千一条!同样的牌子,差别是这么大!

香烟可以,茶叶可以,为什么凉皮不能有精品或者tè gong?我江枫不知道并不能否认其存在性,只能证明一条---哥们孤陋寡闻。

这个问题揭过,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朱监的手机有问题呢?未卜先知猜到她会拍照吗?”

“嘿嘿,道理很简单,因为朱监并不是第一次采取这种方式陷害别人,西京女监不少人都曾被朱监威胁、下套…”

于是,我不说话了,简直无话可说!

如果马雨茗没有骗我,那么西京女监里的问题看来小不了,而朱监…嘿嘿,走着瞧吧!



带着一身臭汗从公交车下来,我犹豫再三还是对马雨茗说,“马监…”

“你叫我什么?还叫马监?”

“哦,雨茗,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和我一起出现为好,你这招暗棋,我想放到最合适的时机下出来!”我的脸闪过一层戾气,“一旦出手,要逼对手投子认输!”

马雨茗看着我,半晌才言道,“也好,我也该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儿了!”

我明白她所谓‘处理自己的事儿’,是要和她那个猪狗不如的老公做一次了断。

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这种感觉令我多少有些不爽,总觉得马雨茗离婚好像是我江枫一手造成。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唉…自己保重!”

“江枫,你没必要背心理负担,我可以告诉你,和他分手的念头早有了,算没有遇到你,我也不可能和他再过下去。”

“唉~~~”

我长叹一声,摇摇头,目送马雨茗远去。

世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我难道该劝她委曲求全凑合过下去么?或者督促她尽快离婚,脱离苦海?

我不能确定…

生活如同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谁也不能完全感知另一个人的所有快乐和痛苦,有些事儿,只能让马雨茗自己拿主意、自己做决定。

昂首走在通往西京女监的那条路,我给陈倩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哪里。

倩姐反问我,“江枫,你现在哪儿呢?”

“我马到西京女监,倩姐,你已经到了么?”

“哦…我还没有,午朱监来找我,耽搁了。”

我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朱监?她来找你干嘛?”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聊聊西京女监的情况罢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心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她好像说英氏集团的工程师一早去了西京女监,和她们的人干起来了,而且似乎事儿还不小…”

我一惊,这才想起原本昨晚和英婕计划演一出戏给对头看,只是因为陈倩临时去见老同学,我便没有联系英婕。

然而,英婕好像也一直没有找我,以至于我完全将这个茬口给忘了!

“倩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过来?”

“小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另外,恐怕我暂时还过不去!”

“为什么?”

“朱监说她联系了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一名副局长,今天约我私下碰一碰,这个面子恐怕得给…”

听了陈倩的话,我越发觉得在我们谋算着对付人家的同时,对手何尝不是想着收拾我们?至少,他们决不会允许t市异地互查小组的一切作为,对西京司法系统的本地势力造成任何难以预料的影响!

而朱监,显然是对方推到前台的第一个代表…

第720章 杀他个干干净净

“小枫,我看来今天暂时过不去,你要不要也先等等再说?要不…”

我打断陈倩的话,“倩姐,我觉得还是自己先下去看看吧,毕竟昨天已经和西京女监那边约好,要是我们一个人都不过去,对方说不定会有闲话!况且,现在西京女监和英家的人闹起来,我更要亲眼见识见识了…”

“那也行,小枫,你自己小心点儿!”

我叮嘱道,“倩姐,朱监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你千万要稳住了。!”

收线,我点起一支香烟,思索片刻给英婕打过去。

“英姐,昨晚你怎么没有联系我?”

“还说呢,我怎么没有找你?可一打电话不是正在通话是暂时无法接通,还有一次响了半天你也不接,我还想问你怎么搞的呢!”

我想起,昨晚和陈倩分手后,我曾分别打电话给虎哥告诉我要去横冲直撞酒吧,以及约了张队和林队,后来心思都放在马雨茗身,再加酒吧里过于喧闹,可能还真没注意电话响没响。

我有些懊恼,跟女人搅和在一起真够麻烦的,我后来甚至都没想着看看手机有没有未接来电和短消息。

“好吧,是我迷糊了。英姐,你们的工程师已经动手了吗?我怎么听说和西京女监那边闹起来了?是不是你安排的?”

“江枫,我正要找你说这件事儿呢…”

随着英婕的讲述,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要说英氏集团工程师和西京女监方面互掐,还真不是英婕授意,完全是一场意外。

按照原计划,我和陈倩昨晚应该以某种极其偶然的方式和英家人相遇,并且发生冲突。

于是,我们今天先期进驻西京女子监狱后,会找个理由公报私仇,拿负责安监弱电改造的英氏集团工程师开刀,造成我们与英家势不两立的假象。

只是我昨晚阴差阳错放了英婕鸽子,英家联系不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工程师则依然按照原计划再次前往西京女监,软磨硬泡找对方商讨需求。

然而令英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工程师本以为西京女监方面仍会像前几次那样找出一堆理由进行搪塞,耗尽时间,是不提出任何可以推动项目进程的措施。

谁想情况正相反,今天对方态度出地好,甚至可以说全力进行配合,并且带着工程师第一次下监区实地查看。

而这一去…整出事儿了!

工程师属于技术人员,他们算曾经做过监狱项目,恐怕基本都是和男监、少管所打交道,从来没有进过女子监狱。

因此,英氏集团的工程师心理准备不足,没有见过身边猛然出现几十、百名女囚的情况,再加说不定有人暗挑唆,一个不小心,被女囚们扑来直接把衣服给扒了!

我眉头拧起,玛德,西京女监这次也太‘作’了吧!

在沙山的时候,我第一次下监区,也碰到过女犯人尖叫、喧哗甚至鼓噪的情形,但她们顶多情绪有些波动,谁特么敢冲来靠近我?更别说扒衣服!

那时候我穿着便装,和这个倒霉的工程师一样,看去根本不像狱警。

我没事儿,他却被女囚扒了衣服,这其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行了,我知道了!英姐,全扒光了吗?”

“你还问这个!”英婕的声音显得极其恼怒,“据说剩一条小裤衩,唉,我们的工程师,一个大小伙子哭得跟什么似的,说啥也要辞职不干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心说不出什么滋味。

“英姐,看来我们的计划又要变一变了…”

“你什么意思?”

“哼,对方太嚣张!而我,绝不能任由她们这样为非作歹目无王法!嘿嘿,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行吧,你说,该怎么办?”

“等我十分钟,一会儿给你打回电话细说!”

蹲在路边,我像一个老农那样眯着眼看向天空,一支香烟抽完,用鞋底蹭灭。

站起身的时候,我笑了。

既然形势逼人,嘿嘿,老子直接改了你丫的‘形势’!

掏出手机,果然看到有英婕打过来的未接来电,不过已经成为过去式。

冥想,我开始一个一个拨通电话。

“晨叔,我是江枫,有件事儿需要您出面,您看看合适不合适…嗯,那好,既然您那边没有问题,我放心大胆搞了!嗯,对,搞丫的!”

“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碑林见过的江枫啊…哈哈,这几天身体咋样…好好,我不废话,那我可直说了,有这么一件事儿…”

“张哥,我,江枫!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个电话拨出去,我反复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是否存在漏洞,将心理学、逻辑学那点儿压箱底儿的能耐全部使出。

最后,确认基本没有大纰漏,这才再次拨通英婕的手机。

“英姐,告诉那个工程师,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我过去和他见面…你说见面干嘛,玛德,给你的人出头,弄西京女监这帮逼尅的!”

电话里,英婕有些发傻。

“江枫,你,你是说完全颠覆我们之前的计划?这…会不会太仓促?我们英家可一直在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啊!”

“没什么仓促不仓促的!”

我冷然道,“世间万事本来在不断变化发展前进,我们又怎么可能预见到明天会出现什么情况?默守陈规、故步自封,不懂得随机应变,又怎么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个翻身仗?”

“可是…”

“放心吧!”我宽慰英婕,“英姐,事实,从一开始我和你们英家的诉求不一样!我是为了你英婕,而你们则是为了英氏集团,为了英家整个儿大家族!”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又道,“英姐,我江枫愿意帮忙,最早的确是看你的面子,纯粹因为你英婕!但现在,嘿嘿,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英婕问得有些茫然。

“现在我还要做一件事儿,为我,为国家司法体系清正严明做一件事儿!”

提高声音,我手举手机仰望苍穹,“所有祸害、腐蚀国家和人民利益的蛀虫,老子要统统干掉、杀死!”

吊起嗓子,我唱道,“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第721章 往这里走!

曾经风靡一时的《大宅门》电视剧里,七爷白景琦挂在嘴边的这句戏,乃是京剧南宋yuè wu穆手下大将高宠《挑滑车》的选段。此刻被我怒吼唱出,竟然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概。

我唱得不好,但韵味十足。

而随着我吊嗓子这一句,英婕竟然哭出声,“呜呜,江枫,你,你这是要干嘛?和对方拼命吗?不,我不要你这样做,不值得…”

“哭,哭你个头!”

我骂了一句,“大老爷们,华夏公民,竟然被一群女囚犯扒光衣服!踏马的,你说这叫什么?简直是千古闻,丢人丢到猪圈里了!”

“江枫,我不要你冒险…”

“冒险?毛线!”

我不想和英婕废话,“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此事不单单为了你们英家,更为了国家、为了司法系统!”

“呜~~~不要…”

她还想说,我却直接拦住,“行了,你也别闲着,正好你们英家可以拿这件事儿好好做做章!”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西京女监狱政科办公室门口,一脸阴沉地冲着英氏集团那个泪痕未干,犹自哭哭啼啼的工程师骂了一句,“哭个屁啊,哭能挽回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吗?”

这个三十左右,看着我大五六几岁的男人更委屈了,那嘴裂的,像含着一根大苦瓜。

不过,我的怒火却令他有些害怕,总算没有继续哭天抹泪。

“你,过来!”

我冷眼看着带我们来的西京女监狱管办员小丫头问道,“你说你们狱政科长没有在?”

“是…好像~~~是吧…”

“在在,没在没在,什么叫好像是?”

我咄咄逼人,伸手指着对方的脸,“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后还不能核实狱政科长是否在监狱,那我可不客气了!”

我的气势极为凶悍,加我一米八五以的身高,满脸恶狠狠的表情,小丫头吓坏了,差点儿也要哭出来。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好,好,我…我再去找找看!”

抬起手腕,我盯住手腕那块破旧的电子表,哼了一声,“还有两分五十秒!”

对方撒腿跑,显然是找救兵去了。

冷眼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我心暗骂,“行啊,你们西京女监还真会做人,巴结陈倩巴结得跟什么似的,我江枫独自过来,却连个副科级别的层干部都不露面,怎么,真不把老子当颗葱吗!?”

三分钟过去,没人回来。

别说狱政科科长,连那个小丫头也踪迹皆无不再现身。

这时候,整个西京女监主办公楼二层儿走廊,不少办公室的门口都站着人,她们不断向外巴头张望,同时纷纷议论着什么,似乎在等着看我江枫如何出糗。

的确,对方这一招很高明,一个拖字,迫得我有些不不下,几乎快要陷入绝境。

看来西京女监这边打定主意是要吊着我,淡着老子,不搭理我江枫,看我能把人家怎么样!

“江,江同志,现在咱们该咋办?”

英氏集团那个倒霉的工程师可怜巴巴问我,“我,我真受不了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着!”我瞪了对方一眼,“听着,你丫还能不能在床修理女人?”

对方有点儿蒙,“能,能的。”

“那好,一会儿让你亲眼见见我怎么修理欺负你的女人!嘿嘿,从今往后,谁再敢扒你衣服,你学着我的样子干,弄死一个算一个!我江枫给你兜着!”

“啊?”

他明显被我霸气十足的话吓傻了,“这…江同志,这,这是真的?”

“你只要不哭,老子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哭!做得到吗?”

“好,能,能!能~~~”

这家伙一下被我的霸气言词所感染,站在走廊大喊起来。

于是,其他那些站在各自办公室门口的女人们,议论得更加欢畅,我真不明白她们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喊了一嗓子,“过去五分钟了,你们有谁知道狱政科科长在不在?在哪里?”

没人搭理我,回答我的是阵阵嘲笑和讥讽的目光。

我沉住气,又等了几分钟,再次高喊道,“还是没人知道吗?你们有没有谁去找过狱政科长?我可告诉你们,我身带着紧急案子的,每耽误一秒钟都是你们西京女监的责任,是渎职,是犯罪!”

还是没人正面回应我的话,我甚至能在这些人声嘈杂听到自己的高喊声在走廊里回荡。

“江,江同志,我知道你想为我出头…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要不还是走吧?”

英氏集团那个工程见我狂喊半天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又开始嘀咕起来,唉,我也是没谁了,看来刚才扒衣风波给他心灵所造成的创伤真不小。

“走?好!”

我点头,转身。

于是,那些偷眼观察我们的女人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而苦逼的工程师则满脸都是失落的表情。

“我们是该走了,不过…”

我已经转过身,背朝狱政科长办公室的门,猛然吐气扬声,“老子要往这里走!”

旋身,飞腿,侧踢!

浑身力气顺从我拧腰的动作,全部凝聚在腿部,而随着我抡圆的这一脚,西京女监狱政科大门一下被踹得四分五裂。

“啪~~~”

一声巨响过后,门框只剩下吊着的半挂锁头,孤零零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可惜,锁头没有生命,不然的话,这一脚便能吓死它!

“啊~~~”

“呀~~~”

“天呐,他,他破门啊…”

走廊里瞬间炸锅,我慢悠悠收回腿,在那个工程师已经看傻的目光里,冷然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跟老子进去,踏马的,西京女监不是没有狱政科长吗?那好,我江枫今天客串一把,尝尝当领导的滋味!”

说走走,我抬腿便行。

一眼看去,狱政科长办公室果然空无一人。

这房间不算小,目测至少有二十多平方,长条写字台、两排书橱、会客沙发、老板椅以及几盆水仙花,布置得井井有条。

没有含糊,我直接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扭动身子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冲着那个工程师示意,“坐吧,将你的委屈全部说出来,我江枫,今儿个是包青天,为你断案鸣冤!”

第722章 七宗罪

工程师吓蒙了,他颤颤巍巍看着我问,“我?坐?鸣冤?”

“草,真特么怂!”

我骂了一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你丫难道已经忘记自己怎么被女犯人扒光的?”

“忘记个屁!”

这家伙终于再也受不了我的鄙薄,十分有血性地冲我怒吼一句,“我,老子踏马的永世不忘!”

我笑了,“那最好…说吧,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放心,我敢踢门敢给你做主!”

工程师激动得不行,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我想这货恐怕蛋都开始疼了吧。!

“当时,我跟着狱政科长下监区…”

他刚说到这里,见门口呼呼啦啦风风火火闯进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年纪,相貌妖媚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

她一冲进来冲我大喊大叫,“江枫,你,你太不像话了,竟然敢私闯、私闯我们监狱办公重地!你,你知道你这是在犯罪吗?”

我连掸都没掸她,继续对着工程师道,“接着说。”

“好啊!你,你简直,简直目无王法!”

那女的高声喊叫,“防暴队呢?防暴队在哪里?快来人呐,有人dǎ zá qiǎng,在监狱里行凶~~~”

随着对方高喊,这帮人冲进来站在我面前,看意思还想要将我团团围住。

“哟,这谁啊?”

我阴阳怪气喝了一句,“怎么着,想动手?说老子目无王法,我只是目无你这号蠢猪而已,难道你代表王法吗?”

双手使劲儿,我抓起两只签字笔,“咔!”

齐齐折断!

立马,对方来势汹汹的七八个女人,像被人施展定身术一样,全都一动不动。

签字笔这东西很细,由硬塑料制成,因为握住的时候用不力,想要折断却是极难。

我不动声色露了这一手,顿时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镇住。

“这有的人啊,是特么给脸不要脸,对,是不要个逼脸!好说好劝不露面,非要屎顶屁门子才想着找厕所,告诉你,踏马的晚了,老子还非要让你丫拉一裤不可!”

我根本不顾及对方都是女人,怒火早已烧遍四肢百骸,“你能叫出我的名字,看来你早知道我是谁!嘿嘿,既然知道还敢跟我玩心眼,说吧,你又是谁,我江枫这两个字是你随便能叫的吗?”

“你…”

我语气森然粗鲁,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于是,对方显然被我的霸道蛮横所震慑,竟然一时呆住,没能继续叫喊。

“那个谁,你,你过来!”

我冲躲在众人最后狱管办的小丫头招招手,“告诉我,她是谁,跟我这儿瞎逼逼啥啊!”

“你~~~”

这个长得很有味道,外表像狐狸精一样的高个子女人终于按耐不住,“江枫,你别太猖狂了,你该听过一句话吧,no作no die!不作死不会死,你等着,一会儿有你好戏看!”

“这句话很牛逼吗?”

我一脸不屑,心想,你们马监马雨茗怎么样?身份你高吧,还不是被我专治各种不服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你个shǎ bi娘们算老几?

我冷笑,“不作死不会死,啧啧,说的还真好!不过你更应该记住,人在做天在看,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会受到法律、制度和组织纪律的严审,我倒要看看,是我江枫先死,还是你个小娘皮先倒霉!”

“你…”对方还待说什么,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这个人我倒是认识,不是西京女监的赵政委是谁!

我心冷笑,玛德,这个赵政委看来也是老滑头了,我大闹办公楼的情况她肯定早得到消息,但赵政委却一直没有露面,摆明了想通过这件事儿掂量掂量我江枫到底有几斤几两。

草,她不是因为女犯思想重塑推广工作早早在了解我吗?我不信,老子之前在t市沙山女监的种种作为,她赵政委没有一点儿耳闻!

那么,既然知道我是一个敢和监狱长对着干,有胆痛扁jiān yu guǎn li ju副处长的愣子,赵政委却任由我这个弼马温大闹天宫,在西京女监惹下dà má烦,她试探我江枫的迹象也太明显了吧!

瞬间,赵政委在我心目的印象一落千丈。

“江科,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来了啊…这事儿整的,咋弄出那么大的误会呢?”

赵政委一进来,立马满脸堆笑向我打招呼,并且指着狐狸精女人道,“这位是我们西京女监狱政科王艳科长,哈哈,江科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门都不小心撞破了呢?”

我暗笑,赵政委看来还真是一个老油子,摆明是来和稀泥的。

王艳不干了,“赵政委,您怎么说话呢?怎么胳膊肘向外怪,倒替他找理由了?难道您不知道,江枫这个混蛋私闯国家权力机关重地的行为,是犯罪,,应该被抓起来枪毙!”

沃日!

顿时,我火冒一百零八丈,真想一口烈焰喷死她。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在王艳身得到最直接的诠释,麻痹的,我江枫和你多大仇啊,竟然直接将老子定性为死罪!

枪毙?你王艳知道枪口对着哪儿了吗?

不待赵政委说话,我冷笑,“王艳科长,你们领导来了,你们西京女监防暴队来了,你丫也有底气了是不是?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的所作所为又该怎么解释?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已经犯下七宗罪?”

“你…”王艳惊叫。

我漠然板着脸,“闭嘴,听我说完!”

“王科长,这位同志在你们西京女监被女囚袭击,你作为主管干部,难逃其咎,这是第一罪!”

“当众辱骂我江枫,诋毁国家公务人员形象,这是第二罪!”

“明明身在西京女监,却躲着不见互查小组成员,你是不是脱离工作岗位构成渎职?这是第三罪!”

“在我几次三番讲明有要事需要配合,却毫无回应,是不作为!算是第四罪!”

“第五罪,接到我们异地互查小组要来洽谈公务的通知,却置之不理不做安排,这叫没有执行力!”

“隐瞒互查小组成员来到西京女监的事实,以至于级领导甚至不知道我已经来女监办公楼,这叫欺瞒下,有意阻碍司法部异地互查工作开展,正是第六罪!”

“最后,”我冲着已经听得下牙不断哒哒碰撞,显然已经被吓坏的王艳阴冷地说道,“刻意耽误公安部门要案调查,甚至可能造成犯罪嫌疑人销毁证据或者逃逸,是你犯下的第七罪,包庇罪!”

第723章 狠,狠破苍穹

“你胡说~~~”

我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西京女监狱政科的王艳科长便急赤白脸地冲我狂吼起来,“江枫,你,你纯粹是一派胡言,我不明白你干嘛要胡扯八道诋毁我?明明是你江枫破门而入侵占我的办公室,现在颠倒黑白倒成了我犯下什么七宗罪,你,你还是个爷们吗?还要不要脸?”

“我江枫是不是爷们,老子女朋友清楚行,我有必要让你王艳知道么?还有,我说的七宗罪究竟是不是确有其事,等到面安排专人调查你王艳的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现在你跟我这儿吼不着,吼破嗓子也没用!”

我并没有被王艳气急败坏的质问吓住,甚至正相反,我做出一付她不配成为我江枫的对手,我不屑于和你王艳再废话的样子,转过脸问赵政委,“赵政委,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应该明明白白水落石出了吧,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这个…哈哈,江科,我觉得嘛,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对,有误会!”

赵政委看看我,又看看王艳,“江科,算王艳科长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犯下什么七宗罪行,但你好像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对不对?脚踹监狱办公室大门,私闯女监办公重地,是不是也算违纪甚至违法的行为呢?”

她的口吻带着一丝不满和威胁的成分,我的嘴角则慢慢现出一丝冷笑!

看来,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赵政委已经决定要为王艳讨个说法了。

对方的心思我倒是能够理解,因为如果在她赵政委眼皮子底下,女监职位排名仅次于几个监狱长和政委的狱政科科长,王艳要是被我轻易定性为犯了那么多错误,一宗又一宗罪过,那么她赵政委不但颜面全无,而且也难于在事后向西京女监其他领导交代。

因此,赵政委开始反击,通过直言不讳我所犯下的错误,为王艳找台阶下。

我其实很清楚,对方也不见得真的想要搞我,只是不能任由我拾掇王艳罢了。

我笑了,“您说的对,赵政委,您的话我完全赞同!”

“什么赞同?”她有点儿没有反应过味儿。

“我是说您刚才所说的这一切,说我破坏公共财产,私自闯进国家权力机关重地…这些指责甚至罪名,我江枫都认了!”

“这…”赵政委见我似乎不想各让一步息事宁人,而是摆出一付死磕到底的态度,顿时有些麻爪。

她有些迷惑地看了看我,解释道,“江队,你误会了吧…我可不是成心想要跟你过不去,我只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双方毕竟是合作关心嘛,何必甫一见面搞得剑拔弩张,像彼此有多大仇儿似的呢?”

我摇摇头,“赵政委,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江枫是一个…怎么说呢,按照t市那边的说法,一轴人,我脾气轴啊!”

看她一脸没有听明白的神情,我解释道,“车轱辘,轴脾气,九头牛拉不回头!赵政委,反正您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今儿个来到西京女监的情况您并不了解,也没人通知您,对不对?所以,您肯定不会了解我着急找王艳科长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没事儿,不用担心,这里没您什么事儿。”

我完全不给赵政委台阶下,似乎不把王艳的狐狸血拼出来,今天我不算完事儿。

王艳恼了,也不管己方西京女监的领导正在为她打圆场,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江枫,你踏马的当你自己什么玩意了呢,我告诉你,仅仅擅闯国家暴力机构重地这一项罪名,会令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笑了,“我根本没想着不承认啊,你报警啊,你让防暴队来抓我啊,有种你叫人过来!”

我蹭地一下从写字台后面站起身,双手按在桌面,身体向前探出,倏然间脸距离王艳只有大概十几公分,顿时吓了对方几人一大跳,纷纷向后躲闪,以为我狗急跳墙要动手。

“王艳,老实告诉你,我这人吧,喜欢收拾各种不服,你要是老老实实好好配合我的工作,那我也许会放你一马不计较,但现在,算你给我老子跪下求饶,我也绝对不会饶了你!今儿个,我江枫要不将你王艳搞死,我特么从你们西京女监办公楼顶跳下去!”

你骂我,我当然要骂回去。

我这话说得极为难听,简直是彻彻底底对王艳的人身羞辱!

顿时,整个儿办公室站着的那些西京女监的工作人员,从赵政委到狱管办的小丫头,以及七七八八跑过来壮声势的家伙或者看热闹观风的无关人等,全都安静下来,没人再多一句嘴。

我的话,太特么狠了!

恐怕在她们印象,只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恨才会这样决绝,才会如此义无反顾。

正应了八个字,不是你死是我亡!

从办公室内外到走廊,完全寂静下来,一时间,西京女监一方竟然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别的话。

场面便在刹那之间被我牢牢控制住。

这人吧,很多时候都会存有一种欺软怕硬的心理,即便一个善良忠厚的人,当遇到不如自己的人时,也多少会有点儿高高在盛气凌人的姿态,而面对级领导或者社会地位、身家财富自己强的人时,又会点头哈腰曲意迎合。

从心理学角度看,这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状态,不涉及人性好坏,属于千百年人类社会在弱肉强食的挣扎生存并且壮大下来后的潜意识。

事实,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始终遵循同样的生存法则---崇尚并依附于强者!

所以,当我表现出一种狠辣、强横,像是非要和王艳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姿态时,对方的气势终于弱了下去,而,此消彼长之下,我便渐渐掌控住局势,似乎成为现场的主宰。

而这一切,正源于我的狠劲儿!

没错,老子是要狠,狠到无穷大加一,狠破苍穹!

心里清楚得紧,只有我不依不饶像是非要弄死王艳,我才能在首次接触战占得风,并且将话语权、风向标控制在自己手,使得我们一方的利益最大化!

第724章 女监防暴队员

我心冷哂,笑话,如果老子面对一个小小的西京女监狱政科长王艳都畏手畏脚搞不定,甚至还要被你们钳制住,我踏马还怎么协助英家在整个儿山溪jiān yu guǎn li ju系统呼风唤雨?

“江科,你,你这是干啥啊?不至于,哈哈,真的不至于…”

我的态度令赵政委有些含糊,立即再次开始和稀泥、打哈哈。!

看来,她虽然是从军队里转业下地方的军人,保持着军人的行事做派,但脑子却并不刻板,甚至一般人更要灵活敏锐。

似乎,她已经感觉出我江枫之所以敢如此大放厥词,绝对掌握着某种特别信息,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我板着脸,“什么不至于?赵政委,我听不懂您的话!”

“江科,哈哈,你这是说笑呢…”

赵政委还待说什么,一旁的王艳却终于在我一连串宛若组合拳的嘴炮轰击下缓过劲儿,她瞪着骚味十足充满魅惑的狐狸眼冲我嚷,“江枫,你,你踏马有种,你是爷们!好,老娘等着呢,我要是不亲眼看着你从六层楼顶跳下去摔成肉泥,我…我…”

我冷然,“你怎么样?”

“我踏马给你跪舔!”

“哈哈!”我笑了,“你,还真不配!”

王艳都要气死了,大声嚎叫,“江枫,你不要太过分!”

乜了王艳一眼,我不打算再与对方说更多废话。

转过头,我对着赵政委说道,“赵政委,我刚才说王科长犯下七宗罪,虽然有些只能算是错误或者失职,也许谈不犯罪,但毕竟是你们西京女监有错在先,所以主要责任还真得你们负!所以,我那样说您也别介意,咱们只不过事论事而已。”

我这付油盐不浸滚刀肉的态度看来令赵政委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她显然不希望听到我说什么她们西京女监有责任这种话。

毕竟,真要是出了问题,她赵政委作为在场的主管领导,肯定需要承担‘无法有力掌控局面’的责任。

“哼!”赵政委哼了一声,强忍着愤怒和厌恶,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见到赵政委这态度,我的脸色也立马掉下,“怎么着,当我江枫危言耸听,逗你们玩是吧?”

我环视着一众面色阴沉的女人们,脸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口嘟囔着,“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样儿,我江枫真懒得逗你们玩儿!”

这句话,直接将包括赵政委在内所有西京女监方面在场女人全骂了。

可,老子是骂了,你能奈我何?能将我怎么着?

赵政委脸色铁青,狱政科长王艳更是气得浑身哆嗦,胸前两座雄伟高峰颤颤巍巍,差点都要气得掉到地。

实在懒得再跟对方废话,我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慢按下。

我冷笑着,口随着手指动作喊道,“幺、幺、零!”

“江科,你,你还要报警?”

赵政委懵逼了,“江枫,这事儿你太过分了吧?明明你私自破门闯进王科长办公室,怎么我们还没报警,你倒是…”

“对!”

我打断赵政委的质疑,“我正要等着警察来抓我,不行么?”

“你…”

这下,赵政委彻底没词儿了,她可能累死也想不明白,我干嘛非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语气平静,言词清晰,我报完警,好整以暇靠在王艳那张宽大的老板椅,“我再说一遍,请西京方面配合我的工作,有没有人听到?”

没人回答我,传入耳的只有一声又一声粗重的呼吸。

我也没指望有人会‘响应我的号召’,自顾自说道,“我需要西京女监近三年收监女犯的花名册、出工记录表、减刑审查情况报告、表现情况记录以及指定犯人卷宗!”

“江科,你,你疯了吧?”

赵政委忍不住了,“这些东西属于西京女监的机密档,你说调阅能调阅?”

我没有理会她,又说了一遍,“我需要近三年收监的女犯所有情况记录,越详细越好!”

“你…”赵政委已经没词儿了。

“蹬蹬蹬蹬…”

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报告政委,防暴队一组前来报到!”

随着一声响亮的高喊,十几名英姿飒爽的女防暴队员出现在狱政科长办公室门口,她们气势非常足,身的装束和普通狱警也略有不同。

带队的女警向赵政委敬礼之后,随即问道,“防暴队接警,请政委同志指示是否即刻控制住犯罪嫌疑人?”

说话同时,她还不断拿眼睛瞄着我,目光十分凶狠。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几人,而赵政委却好像十分为难,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于是,我笑了。

“这位同志,你接到怎样的报警通告呢?”

听到我竟然反客为主询问她,女警开始慢慢向我靠近,走到近前看清对方长相,我心赞了一声,好一个女警花,这才是我心目女狱警该有的风采。

对方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二十五六岁,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不同于岚监、陈倩和马雨茗这种看去娇滴滴的长相,也和女人熊白板铁婷的粗豪不搭界,来人四肢修长健美,肩膀普通女性略宽,却并不是水桶腰,下身例极好。

这女人长着一张鹅蛋脸,眉毛浓密斜飞入鬓,一双形状极美的眸子,目光炯炯,仿佛能穿过我的肌肤看透五脏六腑。

总之,对方身,女人该有的妩媚一点儿没少,同时还带着一股寻常男性都没有的英气。

隔着王艳那张办公桌,这名防暴队员站定,开口说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平和,像在和我聊天,但言词间的内容却锋利如刀,“你有资格问我话么?防暴队接到怎样的报警信息,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说话的时候,对方身体微微前倾,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向我施压。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衣zhi fu不可避免受到自身某些部位挤压,胸前便显出一道惊人弧度…

心一动,我故意十分夸张地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似乎想要躲开对方身体的贴近。

于是,双方不约而同,脸红了。

第725章 要不要我伸手让你铐?

我脸红是刻意装出来的,而她呢,我想恐怕真的有些羞恼。

一瞬间,对方面色有些羞红,显然已经意识到我刚才瞄了一眼什么地方,于是,其目光的寒意更加明显

“咳咳。”

我虽然被对方出言怼了一下,但也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不动声色进行还击,因而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动怒。

点点头,我说道,“问得好!我是没有资格问你这个问题…那咱们换一个方式,请问这位同志,接下来我该怎么配合你呢?是不是该伸出双手让你们铐起来?”

我注意到,进来的防暴队员有不少人已经按照单警装备的标准穿戴齐全,警棍、手铐、强光手电甚至催泪喷射器,全都出现其。

看样子,她们这是做好以暴制暴的举措了。

气氛再一次凝固,没人知道我江枫这个司法部派来的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会不会被西京女监自己的防暴队给抓了!

“我会抓你的!”

防暴队队长装作无意地站直身体,又语气坚决地加了一句,“无论你什么来头,擅闯女监要地,这种行为已经构成犯罪!所以,我一定会抓你!”

“那…来吧!”我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抓吧,我江枫也没想着逃跑。”

我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根本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的说话方式,令防暴队长面顿时有些挂不住。

一转头,她冲着赵政委嚷了一声,“赵政委,我们防暴队的职责包括制止和平息不法分子冲击监狱和破坏监管设施的违法活动,以及负责监狱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工作!政委同志,如果您不发话,那好,我空山晚秋可要照章办事!来人,给我将这个不法分子拿下!”

随着她的话,几名防暴队员便冲了来,绕向写字台两侧,看样子是想将我立即拿下。

“等等!”

我连忙大吼,汗都快下来了。

好么,这要抓我啊!这个什么空山晚秋,丫还真是个狠主儿,我还要狠!

事实,我并不在乎西京女监方面会不会抓我,我江枫是否被抓,已经充分考虑进后续行动计划里,并不会改变目前形势走向。

但是,我却要对自己刚才那句没脑仁,一时兴起意气用事的话负责。

我总不能真的从西京女监主办公楼楼顶跳下去吧!

当然,以我目前异地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一旦被抓,西京女监方面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为了避免造成更为恶劣的影响,她们势必要做出种种妥协。因此,事态发展反而会朝着有利于我们一方的情况飞速变化…

所以说,我最好的选择是不反抗,任凭对方抓我好了。

然而,鬼使神差下,我却叫了一声停!

也许我并不希望自己觉得感观不错的这名防暴队长糊里糊涂被处分吧…

“停、停!”

我站直身体,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怂了?”对方看着我,眼露出不屑。

“你叫什么名字?空山晚秋?”

我问了一句丝毫不着调,显得没头没尾的话,“百家姓里好像没有空山这个姓氏吧?”

“和你有关系吗?”对方接了我一句,继而厉声道,“抓了!”

“住手!”

我赶紧喊,“行,抓我可以,但请诸位听我最后一句话。”

“说!”

“有些人不明里,所以冲动之下给人家当了炮灰,这个倒是情有可原!”

我冲空山晚秋点点头,“如晚秋队长…”

“少和我套近乎,晚秋不是你叫的!”

“好好…”我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接着说,“可是另外一些人呢,明明清楚我是谁,也晓得今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还装作毫不知情,企图假手于人想要对我江枫不利…嘿嘿,我奉劝诸位一句,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小心末了末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凌厉,扫过赵政委和狱政科长王艳的脸,“最后一次机会,赵政委、王科长,你们到底配合不配合?”

我的话说完,空山晚秋的脸色第一个凝重起来,显然她不傻,听出我话里有话。

而,在我反问之下,赵政委和那个狱政科长王艳,面色开始一阵红一阵白,倒是糯糯地说不出一个字。

骂了隔壁的,她们要是心没鬼,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老子宁愿把面前的办公桌一口一口吃了!

空山晚秋终于没有继续指挥手下防暴队员向我逼近,而是侧身问赵政委,“政委,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了,“晚秋队长…”

“不许喊我晚秋!”

“晚秋队长!”

我加重语气,“我该喊你什么,空山队长吗?我去,听着像小鬼子的姓!”

“哼!”空山晚秋不再说话,被我辩驳得没话好说。

“嘿嘿,晚秋队长,你亲眼看到现在的情况了吧?唉,你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刚才一来问你接警信息怎么说的,可你呢,压根不允许我问!现在倒好,你自己不是主动问起赵政委了吗?”

空山晚秋看着我,更说不出一个字。

恐怕她这辈子还没遇到我更能说会道,言辞更锋利的主儿吧。

不再搭理她,我只想将这个心思直率,但有点儿傻大姐儿性格的女人好好晾一晾。

你空山晚秋也不想想,赵政委、狱政科长都在这里呢,作为与我直接起冲突的当事一方,人家谁也没发话抓人,你空山晚秋冒这个头干鸡毛啊!

好在她最终还是被我的话镇住,看来,这个空山晚秋脾气虽然有些火爆,但终究还没有傻到臭水沟里。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摸出香烟点,正寻思该怎么解局更好…

没想到,空山晚秋又说话了,“江枫,监狱里不许抽烟!”

我特么的,真快要被这个傻得可爱、性格直率的女人气疯了。

的确,监狱条例绝对禁烟,但别人谁也没说话,你空山晚秋干哈非要跳出来没完没了指责我呢?

心烦躁,我没好气地反问道,“好,你说的对!请问晚秋队长,我抽烟是不是犯错误?我踢门擅闯狱政科是不是犯错误?”

“对!”

“那好,我倒要问问你,防暴队的职责是不是还有一条:担负狱内重大活动的秩序维护,以及外来检查、参观人员的安全保卫工作!”

第726章 我无耻么?

“没错!”空山晚秋没有丝毫犹豫,目光盯着我寸步不让。

“欧了!”

我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江枫不但属于司法部指派前往西京女监检查工作的异地互查小组成员,而且我身还负有可以随机应变,酌情前往狱方任何要害部门的重大职责,你又该怎么说?你保护我了吗?没有!恰恰相反,你还带着手下气势汹汹想要围攻抓捕我…晚秋队长,难道你是这样行使国家和人民赋予你的权力吗?”

“什么?江科,你说的什么重大职责?”

一直没有开口的赵政委听到我这句话,顿时慌神,她向前疾走两步,却又再次站住,“江科,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干嘛一来没有对我们明说?”

“我倒是想啊说啊!”

我冷冷地怼了赵政委一句,“政委同志,你们给我机会说了吗?我三番五次想要找王艳科长,可你们怎么做的?明明人在办公楼里,却生生把我晾着…那好,我江枫只是一个小人物,当不起你们另眼看待,但我所肩负的重大任务要是被耽误了,我想jiān yu guǎn li ju、市公安局、市委甚至省委有关领导恐怕都会向你们要个说法!”

毛了!

当然不是我毛了,而是赵政委一伙儿炸毛了!

“什么?什么市委…还有省委领导?天,江科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一众目瞪口呆像是已经怂了的女人,我突然开口,嘴里发出怪的声音,“十、九、八、七…”

“江科…你,你这是…”

赵政委汗如雨下,彻底被我故作神秘的喃喃自语吓坏了。

“三、二、一!”

我没有理会对方,看着手腕那块破旧的电子表,耐心地将十个数字数完。

我在等,等着一波又一波狂风巨浪扑向赵政委她们,湮灭西京女子监狱。

“报,报告政委,市公安局xing jing大队的张队长有要事想见您!”

似乎特意配合我装13的做派,一名女狱警匆匆跑了过来,“张队长他们已经到了监狱大门口,指名请一位叫江枫的人和咱们西京女监的领导同去见他。”

“啊?西京公安局?”

赵政委那汗流的,真像从脑袋长出一口泉眼。

实际,西京市公安局算是副厅级单位,一把手局长高配正厅级,同时也是省公安厅党组成员。

其他几名副局长则是副厅或者正处级,而大胡子张哥作为xing jing大队队长,职级为副处,和赵政委一样。

而由于双方隶属不同系统,女监属于司法部,市公安局则属于公安部,因此虽然都被称为人民警察,但交集并不像人们想象那么多。

同时,作为同一级别的领导干部,赵政委本不应该对张队突然造访产生这么大反应。

但,谁叫我江枫搅局了呢?

谁让我刚才说出身负重大任务职责,并且背后还有着西京市委、山溪省委领导的影子呢?

赵政委当然懂得审时度势,因此她要是心里不嘀咕才怪!

赵政委还这样了,她旁边站着的狱政科长王艳更傻眼了,丫那张满是狐媚子的脸,已经扭曲得像个长条南瓜。

王艳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说,“江,江科长,我想我们彼此之间肯定有误会,那啥,我突然想起来了,您并没有私闯我的办公室…”

“没有私闯?”我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对,对,我说的!”王艳急得快要尿了,“都是误会、误会…是我,那啥,是我丢了钥匙,这才请江科长帮我踹开门的,对,实情是这样!”

“噗~~~”

我还没说话,一直蔫头巴脑,从对方一进来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的那个英氏集团工程师,这货先笑喷了。

而赵政委和空山晚秋的眼则闪过几分鄙薄的神情。

尤其赵政委,目光里甚至充满了对王艳的失望。

遇人不淑,王艳这种慫囊货色不可交啊!

“好,好,谢谢王科长为我澄清事实真相!”

我的态度似乎挺诚恳的,仿佛对王艳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如此表态,非常满意。

王艳看见我脸色缓和,于是随手拍打自己胸前的高耸,似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再搭理她,我瞟了空山晚秋一眼,“晚秋队长,现在我江枫不算违规违法了吧?您了还要不要抓我?呵呵,您看,我正等着呢!”

说着,我故意将双手伸到空山晚秋面前,做出一付你们随便铐的姿态。

“你!”

对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江枫,不要太嚣张,凡事儿不要做得太绝!”

我笑道,“晚秋队长,你是不是还要加一句,但留一份情,日后好相见?抱歉,我好像跟你空山晚秋说不有什么情分吧?尤其…”

我猛然转向西京女监狱政科长王艳,“尤其王艳同志今天的一切作为令我非常失望!我江枫身位互查小组成员,有职责将她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汇报去,并提请专人对王艳同志的工作进行彻查!”

“啊?”王艳傻眼了,赵政委默不作声,而空山晚秋则目光烁烁看着我,一脸若有所思。

“江科,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已经让步了啊,我都说您不是擅闯狱政科办公室…你,你怎么还这样说?”

我笑了,“你想说什么我又阻止不了,你喜欢把我江枫说得天花乱坠,说成圣人,我可没有同意不追究你啊,对不对?这本来是两回事儿,各是各…”

王艳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我怎么说翻脸翻脸,这抽屉拉的,根本令其接受不了。

也许在王艳心里,她既然已经主动示弱,狠狠退让三大步,那我江枫当然也应该顺坡下驴,一笑泯恩仇,不再和她死磕到底。

但,老子凭啥啊?事事顺着你王艳的念头,你丫谁啊?是我江枫什么人?

我冷笑,我不再看她,转过长条写字台,冲着英氏集团的工程师叫了一嗓子,“走,见公安同志去!”

“天呐~~~”王艳傻眼了,她身体摇晃几下,一屁股坐在地,放声哀嚎,“哇~~~政委,政委你救救我啊~~~”

身边,我经过空山晚秋的时候,听到她轻轻说了一声,“真无耻!”

第727章 签字风波

西京女监三楼紧东头,赵政委办公室里,市公安局xing jing大队长,大胡子张队一本正经看着我,问道,“江枫同志,为什么你没有按时向我通报案情进展?难道这件案子的重要性你不清楚吗?还有,这个单子你先签一下!”

在赵政委和另外赶过来的两名副监狱长,以及防暴队长空山晚秋等人各种瞠目结舌,张哥递给我一张110出警单,闷声说道,“这几个地方签字!江枫同志,要不是我当时正好巡视到110报警心,我还不知道你闯下这么大乱子呢!我请你来,是要你江队帮着收集重大案情资料,而不是让你踢破人家的门,擅自闯进监狱要地惹是生非!江枫同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破坏公共财产罪、妨碍公务罪、bào li xi ji国家执法机关罪…”

我看着张队惟妙惟肖表演,心里竟然开始有些突突起来。

好家伙,要是这些罪名全都落实,我江枫肯定应了王艳那句话---吃不了兜着走。

连我都被吓得不轻,而主要责任方赵政委等人呢,更是心急火燎,眼巴巴看着我们,几次想插嘴都没chā jin来。

我想她们我更清楚,要是这事儿闹大了捅到面,我江枫虽然很有可能被处分,但引起这一切后果的西京女监方面,她们的责任更要占到百分之九十,绝对讨不了好!

如果真的因为渎职、没有执行力、刻意不配合而造成公安机关重大案件追查迟滞,不但王艳根本保不住,她赵政委以及今天当值的几名副监狱长,恐怕一样要受到严厉处罚,甚至地免职也说不定。

我根本不用装蒜,狠狠擦了一把汗,问道,“张队,我说张哥啊,咱不带这样不讲人情的好不好,我是为了公安部特级要案才这样做的好不好!你当我没事儿愿意踢人家门,跟兄弟单位干仗?我这不没办法嘛!还不都是你说的,两个小时内必须查到线索,可你想,那么多卷宗,我特么算长着三头六臂火眼金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筛选出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更何况…”

我瞄了赵政委、黄监还有空山晚秋一眼,“嘿嘿,何况现在过了快一小时了吧,我连那些女囚们资料的影子都没见到,你让我怎么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

大胡子的眉头紧紧蹙起,“江枫,唉,江队啊,真不是当哥的为难你,我这不是没辙了嘛!你想,省公安厅甚至省委领导都在关注这个案子,公安部那边不但催得老哥屁股冒烟,而且还说为了保密需要,不允许正式通过走公手续的方式知会西京女监方面,玛德,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我能求到你头?”

见我要辩解,张队连忙又说,“哎~~~打住,你小子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咱哥俩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我老张认准一句话了,你既然向我保证,而我也向面领导你的情况做了报备,那你江枫现在是专案组成员,你的一切行为要向我、向专案组、向级领导负责!所以,别跟我扯犊子,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延缓案情进展,那么对不起,谁的责任谁来负!”

我看着对方那张可恶的脸,明知张队在演戏,但还是被丫吓得不要不要的。

这感觉怎么说呢?

相当于有人拿着一把货真价实的五四式顶着你的头,然后明白无误告诉你枪里没有子弹,继而慢慢扣动扳机…

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即便相信阻击枪的确没有装子弹,但还是会心里直打鼓,甚至吓得腿肚子转筋大小便失禁。

这便是qiāng xiè这种杀人凶器的强悍威慑力。

同样的道理,即便我知道张哥成心这样说,只是为了造成更逼真的效果,将事态严重性推向最高峰,但看着他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的小心脏还是砰砰乱跳个不停,怎么听怎么觉得张哥说得是大实话!

我便怪了,之前,按照我和老张商量的,他会特意带人来西京女监跑一圈,露露脸,配合我忽悠一众娘子军,但张哥只要含糊其辞好,根本不用把他自己也牵扯进去!

可现在看老张的架势,怎么好像还真是要办案?

我用眼神征询大胡子,麻蛋,张哥你丫几个意思?

他不动声色冲我点点头,“江队,你先签字,将110出警程序走完再说。”

苦逼,我接过签字笔,无奈在110出警单签下自己的大名。

张队转向赵政委等人,“赵政委,你们西京女监方面,谁来签名?”

于是黄监等后赶来的监狱领导开始往后缩,而赵政委则眉头紧皱,拿着单子想了半天然后递给空山晚秋说道,“晚秋队长,你是防暴队领导,监狱内部所有治安案件都归口由你来处理,这个单子你签吧。”

看着她们互相推诿,最后竟然落到空山晚秋头,我便更加鄙薄赵政委等人的为人。

真是哔了狗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让人家空山晚秋当冤大头!

我摇头阴阳怪气插了一句嘴,“晚秋队长和这件事儿没关系,我不同意她来签这个字。”

赵政委便有些不高兴,“江科,由谁来签字确认,这应该是我们西京女监内部的事儿吧,似乎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我点头,“的确,轮不到我江枫说什么!你们随便。”

赵政委便有些茫然,她似乎搞不明白我这人怎么东一会儿西一阵,刚说了不让空山晚秋来签字,结果赵政委争辩一句,我竟立马放弃了?

我却不再理会,而是默然着等待对方谁来签字。

空山晚秋深深看了我两眼,转头对赵政委莞尔一笑,“政委,我不会签的,您安排别人吧!”

牛逼!

我深以为然,这才是我心目防暴队长该有的魄力,正符合空山晚秋的形象定位。

像刚才,明明她已经看出我占着理,却仍然开口数落我不能抽烟。

坚持原则,有自己的处事底线,晚秋队长这么简单直接!

我看向她,正赶空山晚秋对赵政委说完扭过头,于是我们的目光隔空在两三米的空间里相互交织…

第728章 真实情况原来如此

四目相对,我分明看到从空山晚秋眼掠过一丝感激和欣赏的目光,而我则回应对方一个‘小case’的表情…

张队却开始不耐烦了,“签个字还这样婆婆妈妈,怪不得拖了这半天江队也要不到女囚资料!看来你们是一点儿责任都不想承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吧?”

将110出警单扔到桌子,大胡子站起身,“我不管谁签字,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必须看到有西京方面当事人的名字!”

说着,他再次冲我吼,“江队,你还行不行啊?告诉你,现在只有一个小时时间,真要是耽搁了,我绝壁脱掉身这层皮,你丫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下,我明白张队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这其肯定出变故了。!

“张哥,坐、坐,有话好好说嘛,我和赵政委还有晚秋队长肯定会好好配合!哎哟,好像谁不知道案情紧急似的!”

说着,我瞥了一眼已经脸色蜡黄的赵政委,“赵政委,您要不回避一下?先按照我刚才的要求准备那些资料、出工单和女犯卷宗?我呢,和张队私下碰一下…”

当我和大胡子强占了赵政委的办公室,并且锁好房门只剩下两个人时,我问,“张哥,你还真够入戏的,这家伙,演得够实在啊,我差点儿以为自己身果真带着任务呢!”

没想到大胡子却说,“兄弟,你当我跟你开玩笑是吗?”

“几个意思啊,张哥?”我有点丈二金刚看不见膝盖下面,“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只需要配合我唱一出戏给西京女监方面看看得了?咱们可都是国家公务人员,不能真的以权谋私玩得太过火。”

“兄弟,唉,这有时候啊,遇事儿绝对不能瞎念叨,念叨念叨念叨成真事儿了!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越发不解,“张哥,你丫一口气说完能把自己憋死是吧?别废话了,快说到底咋回事?”

“还不是那个贩毒案!”

大胡子面色肃然,“江老弟,这个案子虽然已经破获了百分之六七十,主要制毒贩毒团伙成员基本被打掉,但令人有些遗憾,甚至于可以说令公安部和省公安厅深感担忧的是,销赃链条却没有一打尽!兄弟,事实,这么大量的bing du、k粉和其他麻黄素制品,凭借区区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全部贩卖掉,而且还销赃到相邻几省?”

我不语,默认沉思。

“兄弟,你应该明白,老哥我谁都着急!”

张队叹了一口气,“我是靠着这个案子来的,我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功德圆满不留隐患,但…唉,现在贩毒络间极为重要的运输通道却根本无法动摇其根基,我能不麻爪嘛!”

我懂了,但还是不明白这桩特大贩毒案和西京女监以及我江枫本人有毛线关系。

看我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张队说道,“兄弟,这不怪你,我也是一个多小时前刚刚得到最新口供,并且立即向级打了报告!”

“口供?犯罪嫌疑人怎么交代的?”

“制毒源头团伙谁也没有真正接触到毒品运输络核心成员,但却分别向警方坦白了一个线索---来取毒品的家伙都是女人,很少见到男性。”

我若有所思,已经快要想明白了。

果然,张哥又道,“后来我们按照制毒集团提供的情报抓了一些女人,不过却发现她们大都是一些wài wéi负责接货送货的小喽啰,抓了她们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大胡子从我烟盒里毫不客气拿出一支香烟点,烦躁地喷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道,“兄弟,直到前两天,我们总算抓住一个有些分量的头目,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只好配合他尽快说完,连忙问,“怎么着?”

“一小时前,从她的口供我们确认出一条重要线索,麻痹的,毒品运输络的一个核心掌控者,竟然藏在西京女监!草,怪不得外面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人家啊,躲得严实呢!”

“所以张哥才紧急打报告,说我江枫正好以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在西京女监检查工作,于是你们领导便授意你将这么重要的事儿着落在我身?”

“招啊,嘿嘿,兄弟这么个意思!”

“张哥,你还真是够哥们,遇到这种棘手事儿第一个想到兄弟我啊…”

于是大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嘿嘿,谁叫咱俩是好哥们呢,啥也不说了,这事儿你必须要帮老哥,出死力帮!咱友情后补!”

“后补个屁!”我没好气儿地嘟囔一句,“哥啊,你难道不知道和毒贩子打交道最特么危险么?你这哪儿是让我帮忙,简直是把你兄弟往火坑里推!”

“草,到底帮不帮?痛快点儿…”

“沃日…帮!”

我和张哥从赵政委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走廊里站了一溜人。

除了朱监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巴结陈倩没有赶回来,当值的几个副监狱长和赵政委甚至包括狱政科长、狱管办主任和政治部主任在内的多名层领导干部,全都列队等着我们,简直像在接受我和张队的巡视。

我注意到,马雨茗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回来,正一脸淡然站在人群里,只是两只挑花眼却一瞬不瞬盯着我看。

张队请赵政委、黄监、马监等几名西京女监高层重新回到政委办公室,关门说道,“各位,我和江科已经碰过最新案情进展,现在,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想必你们已经听说过边疆劳改农场那个震惊全国的越狱案?”

“嗯,听说了,我们西京女监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有人回应道。

“那好,”张队加重口气,“前几天,其一名在逃要犯王五已经在西京伏法,但还有另外两名越狱犯仍然踪迹皆无逍遥法外!公安方面得到可靠消息,他们有人一直和西京女监方面保持密切联系…”

大胡子声音转肃,“据我们线人传出的消息,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左右,西京女监内将和另外两名在逃犯取得联系,协助他们安排逃跑路线…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一个小时!明白吗?”

第729章 筛、筛、筛!

我知道,张哥的话纯粹一派胡言,他是出于案情保密的角度,找了一个似乎有些漏洞但却也说得过去理由。

正好边疆劳改农场越狱案闹得沸沸扬扬,而且王五死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事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倒正好拿这桩案子当借口。

三分钟后,我点名空山晚秋和马雨茗以及狱管办小丫头等七八个人作为我的副手,一起苦着脸对着堆积如山的资料、卷宗,开始对西京女监犯人进行初步筛选。

苦于无法明说筛选的范围,我只是告诉对方,将近三年入狱,年龄在四十岁以下二十五岁以,刑期至少五年的女囚资料找出来,按照其主要罪行归类放到一边,便于我查阅。

在她们动手筛选清查的时候,我找到没人地儿给张斌打了个电话,目的只有一个---令其十五分钟内总结出毒品运输络人员的行为、性格特点,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等。

说起来,我的要求极为苛刻,甚至这几个条件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

但我却必需为难张斌,没办法,像大胡子为难我一样,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关键时候不找他张斌帮忙,我特么除了甩手叹息,真是没有丝毫办法。

了解那些罪犯行为、性格特点,是便于我搞清楚毒品运输犯罪圈子里,这些家伙究竟是怎样策划以及实现毒品运输、流动的,从而抽取其共性行为特征,缩小核查范围。

我心不断诅咒,特么几千名女囚,要是没有好帮手,算老子真是齐天大圣,也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筛选出藏在服刑犯人间的运毒络幕后黑手。

我必须承认,除了尽可能缩小范围,哥们只剩下运气了…

至于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却是我需要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罪犯的基本条件。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通盘考虑这一类特殊群体的犯罪心理,只能从她们的生活半径以及从小成长道路进行总结,然后抛开共性,针对每一个个体的差异性,进行最后排查。

三十分钟后,我对着厚厚一摞,大概有几十份之多初步筛选出的女囚卷宗,各种发愁。

玛德,好哥们张斌也只能帮我到如此程度,至少这些卷宗的女囚,她们基本符合成为贩毒运输络核心成员的特点。

如,有些人从小生活在充满暴力、充斥着毒品的重点严管地区,又如某些女囚入狱的主要罪行是贩毒、运毒。还有,通过日常表现记录表,有的女囚展示出良好的组织某些活动或者合理安排劳动小组成员进行劳动改造的能力…

我面前的烟灰缸里早已铺满厚厚一层烟蒂,而张队这货却早已不知去向,似乎真的放心将如此重要的担子扔到我肩头。

“噗~~~”

我狠狠地将已经抽空的烟盒捏成一团,哎,人点儿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老子断粮了。

“啪!”

一盒没有开封的白娇子扔在我面前,马雨茗xing gǎn窈窕的身子贴着我坐下,“少抽点儿,只准备了一盒…”

我没有抬头,却示意她帮我撕开烟盒,点一支烟。

“马监、晚秋队长,你们在西京女监工作好些年了吧?”

“我八年,晚秋队长不到三年!”

“那你们说说看…”

我将那几十份筛选出来的女囚档案卷宗一个一个拨拉着,心烦意乱看着手腕的电子表,“帮我分析分析,如果一个女犯人,她人在监狱服刑,却依然有能力遥控外界进行不法勾当,这样的人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或者说,素质?”

这一刻,我的心情并不好,这他娘的,我没办法说得更明确了!

毕竟,协助越狱犯潜逃和遥控指挥贩毒络正常运转,根本是两回事儿。

其实我很清楚,刚才我挑选出其一些女囚卷宗的时候,西京女监方面安排配合我的几个人,已经有人觉得诧异---我最后筛出至少二十几份罪行和贩毒有关的女囚档案,恐怕西京方面这些人心里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或许有人会想,我江枫凭什么认为毒贩子会和越狱犯产生联系,对吧?这很难解释。

好在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理由,而除了马雨茗隐晦地提出质疑外,其他人显然乐得少说话,毕竟说多了要承担责任…

现在我让马监和晚秋队长发表意见,她们便不能再遮遮掩掩,必须正面给我一个交代。

马雨茗先说,“江科,女犯人在狱服刑,同时还有能量遥控外界同伙儿进行其他犯罪活动,她们至少需要具备几个条件。”

“说说吧。”

“首先,其人能量很大,可以通过各种狱方想象不到的方式和外界传递信息,如买通狱警或者通过别女囚。”

我点头,“没错,还有呢?”

“其次,这个人获罪入狱的罪名应该和她遥控的监外犯罪勾当有某种必然联系,或者说,还是同样的犯罪领域!我是这么想的,毕竟罪犯已经在监狱服刑,再怎么说,她们和外界接触并不方便,因此很难开拓新的犯罪领域,只能轻车熟路继续曾经的犯罪行为!”

“嗯…”这一条我倒是没想到,看来马雨茗在西京女监多年,经验的确够丰富。

“还有,世间万事都逃不开利益二字,要是没有绝大利益驱使,谁也不会在已经获罪的前提下,继续铤而走险…所以,她们所从事的勾当一定存在回报极为丰厚的大利益。”

我点头,马监的分析至少又能令我排除掉小一半女犯人。

但她说得还是有些泛泛,也许马雨茗还在努力将我要筛查的女囚和边疆劳改农场越狱犯扯关系。

“晚秋队长,你的意思呢?”

“马监说得非常好,我非常赞同…江科,马监,我想补充一点。”

空山晚秋的眼睛亮亮的,神光流彩,令我差点儿不敢直视。

“你说。”

“从了解囚犯服役情况和她们的心理、行为这些方面,我没有太多发言权。但我进西京女监三年,一直在防暴队工作,因此,我倒是清楚在什么状态下,女囚们会出现心理波动、产生再次犯罪的念头以及她们大概会怎么做!”

第730章 三天

“…在什么状态下,女囚们会出现心理波动、产生再次犯罪的念头以及她们大概会怎么做!”

空山晚秋的话宛如一道划破思维暗夜的闪电,令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触。 !

我的眼睛一亮,对啊,缩小范围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制造某种假象,‘逼迫’那个贩毒络幕后黑手主动跳出来呢?

虽然我不清楚为何大胡子张队非要跟我强调什么一小时、两小时的时间限度,但我也许只能在他要求的时间段里,尽量搞定这件事儿。

玛德,谁让我江枫是人民警察,而且还是张队的好哥们呢!

“晚秋队长,三分钟!给你三分钟,说说你的思路。”

我迫不及待凑向空山晚秋,差将耳朵塞进她的烈焰红唇里了。

“我注意到,每次出动防暴队的时候,监狱一定有大事件发生,而这种大事件一般狱警肯定搞不定,如群体斗殴、袭击管教、越狱或者àn shā…”

“接着说!”

我差点将空山晚秋的两只纤纤素手握住,真心有点荡漾了。

毕竟,我江枫也是狱警出身,早已清楚她的说法非常有道理,并且已经在空山晚秋的讲述,开始勾画出一个全新的行动方案。

晚秋队长十分英气地笑笑,“而且,每次事后狱侦追查的时候,要么女囚们的嘴咬死了,挖不出引起恶**件的根本原因。要么,最终根源会集到某个人头,而这个囚犯,一定有着谋图甚大、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想要制造混乱越狱,通过qun ti shi jiàn杀人灭口或者让自己受到重创从而得到监外医的机会…”

空山晚秋说到这里,冲我摊摊手,“江科,我也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罢了,详尽精确的计划我却没有任何想法,还需要你来拿主意…总之,我觉得可以制造一种假象,逼迫某些心怀叵测或者已经有所警觉如惊弓之鸟的家伙自己跳出来!”

我频频点头,空山晚秋说得太好了,和我的念头不谋而合。

“稍等!”

我冲空山晚秋和马雨茗做个手势,转身走到角落里开始打电话。

“张哥,你踏马的人呢?”

“回局里了啊!”

“沃日,你回去了,我咋办?”

“哈哈,兄弟,有你坐镇西京女监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我说老哥,你可真行…”我没好气儿地嘟囔一句,“行了,说正经的,我的时间不够,根本不够!”

“那…你说需要多久?”

“张哥,你先说为什么强调两个小时这样的时间限制,原因呢?”

电话里,大胡子张队陷入沉默,半晌才言道,“那个供出西京女监里藏着贩毒路大佬的团伙头目,在看守所被人暗算!医生严令最晚必须在明天一早送到京城动手术,之前还要做一些初步处理工作,兄弟啊,留给我们了解案情的时间只有这么多…”

我明白了,张哥或者他们领导希望在那个头目离开西京之前,能够确认我们筛选出的女囚有没有可能是毒品运输络某个核心成员,所以才下了两个小时的死命令。

我冷笑,“真行啊,嫌疑犯关在看守所里还能被人暗算…”

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住,骂了隔壁的,我姐夫向明不是也经历过这一遭么?我讽刺挖苦张哥并顶不了球用。

“张哥,实际那个受伤的头目也没有亲眼见过,至少分辨不出幕后黑手,对吧?否则直接拿几百张女犯人照片让她辨认不得了?”

“是啊…确认不了,只能从我们筛选出来的两三份卷宗里,让她判断谁的嫌疑最大,唉,这女人身体恐怕不行了,我甚至觉得她很可能没有精力研究哪怕一份卷宗…”

“草!”

我火冒三丈,“玛德,那不是白扯嘛?我算筛出几个可疑人选,其实还是根本没有鸟用,对吧?那个小头目做不到一锤定音!”

“也许吧…哎,兄弟,还是那句话,你当帮帮老哥了,这可是政治任务!”

我搞不清楚什么范围内的定义足够称得政治任务,但我却明白,我江枫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必须干好喽。

也许所谓两个小时的时限根本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算我现在拿着卷宗过去,事实也不见得能确定什么…

“五天!”我沉静下来,“给我五天时间,我要设局!”

“五天?”张队大惊小怪道,“你疯了吧兄弟,我们老大给我两小时,你却要五天?卧槽…”

“张哥,咱们不用那个小头目确定幕后黑手,我想办法挖出这颗毒瘤不成了?”

“啊?你?你确定?”

张队先是惊疑地反问我一句,然后沉默半晌道,“三天吧,兄弟,你想想,既然有人能够在看守所对团伙其他成员动手,是不是说明隐藏在西京女监的幕后黑手已经有所察觉?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我想了想,“行,三天!我江枫保证给你薅出这个祸害来!”

强压着胸怒火,我暗自下定决心,不但要挖出这颗大毒瘤,而且必须配合张队将贩毒运输络一打尽,包括丫们的保护伞!

人在监狱服刑,竟然能够遥控àn shā被关在看守所的其他同伙儿,这个女人的能量,太大了!

走回众女面前,我冲马雨茗和空山晚秋几人道,“几位姐们儿辛苦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可以先去忙你们自己的工作。”

马雨茗问我,“江科,不是只有二三十分钟了吗?”

我没好气地答道,“二三十分钟能顶球用啊!行了,我已经争取了两天时间,大家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休息,我呢,自己研究研究这些卷宗,尽量缩小排查范围…”

窝在为我专门准备出来的办公室里,我让英氏集团那个工程师进来,向我详细描述其被女犯人扒光衣服的整个儿过程。

沉思了至少二十分钟,我掐灭手烟头对这哥们说,“你先回去吧,不许再提辞职的事儿!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从哪儿跌倒从哪儿跃起,明天你一早来,看我如何为你出头!”

这哥们儿的眼都蓝了,连声道,“江同志,你今天的强势做法给我好好了一课,我绝对相信您能为我讨回公道!”

第731章 我们,可以吗?

打发走这个可怜的,曾被女囚们扒得只剩一条小裤衩的工程师,我开始全神贯注研究手头筛选出来的几十份犯人卷宗。

数了数,特么八十九份,摞成一米多高。

于是,时间在我目不转睛消失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华灯初,天色渐晚。

感到阵阵尿急,我起身去厕所,却忽然想起在沙山时看到宣传科副科长方雅嘘嘘那一幕。

心有余悸,我站在只提供一种性别人方便的厕所门前冲里面吼,“有没有人?”

我注意到,楼道里除了寥寥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之外,西京女监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下班走人,喊了几嗓子,发现厕所里面没有应答,又侧耳细听一番,我确信卫生间内空空荡荡,这才放心大胆走进去解小手。

正浑身舒爽,厕所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瞬间,我尿得都不利落了。

“别进来,有人!”

我叫了一声,半转过身不敢看向门口,生怕对方已经进来看到我羞人一幕。

实际,女厕里没有小便池,但我疏忽之下,并没有将独立隔断的小门拴紧,因此如果有人闯进来,还是能够看到我正站在坐便隔断里嘘嘘的样子…

那种丑态,我想都不敢想,只能祈祷对方听到我的喊话从而‘望厕却步’。

还好,厕所门响了一下便没了动静,似乎来人并未继续进入。

我三两下处理干净,拉裤子大步向外走…

“啪!”

厕所灯却在这一瞬间忽然被人关掉,而我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双眼出现暂时性失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洞洞一片。

香风扑面,一具火热的娇躯撞进我的怀里,对方八爪鱼般将我死死缠住。

夏季薄薄的衣衫根本不能掩饰其胸前傲人的丰满,而那对山峦,正狠狠顶在我的胸口处。

妹的,我差点儿没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鬼吓死,双手狠狠推出,口大喊道,“谁!”

对方没有回应我,却抓着我的手向自己怀里拽…

我承认,那一瞬间的柔软滑腻,差点儿没让我直接竖起旗杆,但…我敢么我!

这谁啊?而且现在老子在哪里?

借我豹子头林冲的豹子胆,我也不敢胡来。

“走开!”我狠命将对方一下推开,气得差点没爆了!

对方好像没有料到我竟然如此果决,“噗通”一下坐到在地。

不过,这女人在摔倒的同时,却放声干嚎起来,“qiáng jiān啊~~~非礼啊,我不活了我…”

王艳!

黑暗,我立即分辨出对方是谁---长着狐媚子妖精脸的狱政科科长王艳!

瞬间,我明白了,王艳肯定早有预谋!

无论我或者不,自己总会被她算计,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玛德,丫开始绝地反击了!

不熟悉西京女监厕所的结构,我找不到照明开关在哪里,正想着不顾一切冲出去再说,“啪”,眼前白光万点,有人替我开了灯。

马监马雨茗脸寒霜密布,冲着不顾满地肮脏犹自撒泼打滚的王艳怒喝道,“够了,王艳科长,你这样做像什么样子?难道真的不要脸了吗?”

王艳撕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甚至将群裾掀起老么高,白花花的大腿和胸口露了出来,“呜呜呜~~~马监,你可来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江枫,江枫他对我图谋不轨!”

我冷笑,一句话也不说,等着看王艳表演。

这一刻,我已经将这个女人纳入必杀的黑名单,她王艳,将不再有机会有资格成为一名光荣的神州狱警,她,一定要从西京女监的狱警名册除名!

“王艳!”

马雨茗怒不可遏,“别以为你种种腌臜伎俩旁人不知道!”

她举起手机,“看到没有,江科什么时候进的厕所,他在门口喊没喊,你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这里全都拍摄得清清楚楚,怎么,你非要我明天将这个东西送到监狱纪检处么?”

顿时,王艳不哭了,丫先是惊恐地长大嘴巴,继而蹭地一下从地一跃而起恶狠狠冲着我和马雨茗嚷了一声,“你们,奸夫yin fu,等着瞧!”

推门,王艳夺路而去。

厕所里,我默然冲马监点点头,“谢谢你!”

“说什么谢不谢的…走吧,咱们站在这里也不像个样子。”

莞尔一笑,马雨茗当先走出卫生间。



在分给我的那件临时办公室里,马雨茗对我说,“王艳是朱监的心腹,一向目无人惯了,连赵政委都要让她三分…而且这个女人私生活非常混乱,唉,也不知道这种人渣怎么能在狱警队伍里混了这么久。”

“没事儿了!”

我笑笑,“用不了几天,你将再也看不到她了。”

“哦…”

马雨茗并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垂着臻首,心事重重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怎么了?”我问道,觉得她好像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

“江枫…我,我午已经离婚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

“雨茗,你,你说什么?离婚了?”

她点点头,脸满是落寞,“对,离了…净身出户!”

“我…去!”

我瞪着牛眼,“雨茗,离不离婚是你自己的事儿,但作为朋友,我倒要说你一句,你怎么能净身出户呢?你犯什么错了?净身出户的该是他!”

“唉…”

马雨茗惨笑,“江枫,如果我不答应一分钱不要,他是不会跟我离婚的…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马雨茗算是明白了,哪儿有什么恩情啊!倒是另外一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还没遇到什么大难呢,却…”

她说不下去,眼圈红红的。

我心下恻然,明白即便她对前夫已经没有感情,但多年婚姻生活,对马雨茗来说仍然有太多不舍和感慨。

我相信,新婚燕尔的时候,刚结婚那两年,他们也一定经历过恩恩爱爱翼双飞的阶段,只是造化捉弄人,时过境迁,终于闹到这种劳燕分飞的地步。

人生啊,踏马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不由伸手握住马雨茗的两只柔夷,轻声道,“既然做了选择,那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你总不能永远活在曾经的暗夜里,不去接受阳光沐浴。”

我的劝慰却好像一下触动她,马雨茗反手将我的手抱进怀里,“江枫,枫…我们,我们可以吗?”

第732章 说还是不说?

马雨茗这句话,让我多少有些尴尬。

我们可以吗?

我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沉默,我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掸开烟盒抽出一支烟,温言说道,“雨茗,你现在心态不稳定,你…或许并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一个依靠、一方净土、一堤彼岸。”

我凝视着马雨茗,“你想想,你和我,我们才认识了多久,你除了知道我现在单身之外,又了解我多少?难道不怕我是另外一个他么?”

“不,你不会的,你们不一样。”

我笑笑,“雨茗,曾几何时,你和他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难道能预见到今天的分手?如果真有那种后眼,你怎么可能和他结婚?怎么可能将大好年华浪费在一段没有结果的婚姻里?”

她不说话,眼圈却渐渐又红了起来。

“雨茗,事实,我不太清楚你所谓的‘我们可以吗’代表哪种程度,是好朋友、红颜和蓝颜,或者是"qing ren",甚至最终走进婚姻殿堂?”

站起身,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转到马雨茗身后,我伸出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雨茗,我想也许无论哪种情况你都可以接受…但你想过没有,我江枫终究要回到t市,回到沙山女监,那么,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会放弃现在的工作、职位,亲朋好友和熟悉的城市,安心远走他乡孤独守着我么?况且你并不了解我的具体情况…”

一连串反问下,马雨茗不再说话,只是她却倔强地将臻首向后仰靠在我的怀里,仿佛只有依偎着我,她才能够在这样一个傍晚,在脱离婚姻的束缚也失去可以避风的港湾时,让自己的灵魂不要漂泊得那么远,最终丢失在暗夜里。

轻轻地,我将她的头揽在胸口,却并没有说话,任由时间在我们彼此的生命历程没有痕迹地划过一道又一道轨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十几分钟,马雨茗叹了口气,扭过脸问我,“江枫,你能不能给我也给你自己一点儿时间,让我们好好了解对方、感受对方?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你,但…但我不想轻易放掉这次苍赐予我的机缘!我清楚,自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遇到一个打心眼里喜欢的男人。”

我点头,没法拒绝她。

实际,我和她认识满打满算也三十几个小时而已,在一张床躺了整宿却没有发生任何超越友谊的行为。

不过我却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马雨茗和我,我们似乎相熟已久,并且在行为意识和为人处世的风格非常相似。

我们,属于同一类人。

这种感觉可以说来的很突兀,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它却真真实实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

我不禁暗自问自己,难道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者像那个送我酒和鲜花的男人那样,属于彼此有眼缘?

细想起来,我生命出现的很多女人,包括程瑶馨、墨芷舞、汪珊,甚至和我有过负距离接触的郝茹、小娥嫂子,我和她们好像都没有这样一见之下便生出极为亲近的感觉。

算我要了乔小娥那一晚同样属于我们初次见面,但我却十分肯定,我和小娥嫂子是因为两人特定心境下先发生亲密关系,继而生情,而不是先有了感情再拥有彼此的身体。

所以,我对自己和雨茗之间的这种怪情愫有些吃惊,我想,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感觉,而,更因为经历了家暴又离了婚,所以她才我更加大胆将自己内心对爱和被爱的渴望义无反顾表达出来…

但是,我和马雨茗终究处在刚刚从陌路渡过到相熟的时间段,我以为我们彼此还需要时间更多了解对方,尤其我生命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的时候,我更需要小心翼翼,不要到头来伤了她也伤了我。

只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次一念之差,却造成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创伤,从而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想起雨茗,会痛彻心扉…

静默许久,我对马雨茗说,“雨茗,咱们走吧,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在难得下起小雨的酷暑傍晚,我和雨茗并肩在西京街头漫步,任由雨水和微风在我们身体轻轻拂动…

马雨茗问我,“江枫,你和市局那个张队长,你们的要查的案子,恐怕并非像你们嘴说的边疆越狱犯和我们西京女监有联系这么简单吧。”

“简单吗?”我反问,“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哪儿简单了?”

雨茗笑了,“江枫,你呀,你还瞒着我是吗?你知道我曾经干过什么,现在又主管哪一块儿的工作么?”

“哪一块儿?”我有些好,还真是,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她在西京女监主抓什么方面的工作。

“我干了五年狱侦,后来提到副监,主管的几项业务依然包括狱侦。”

她的眼睛在毛毛细雨显得尤为闪亮,“狱侦工作的根本目的是要挖出每次发生在监狱重大违规违纪、违法犯罪行为的根源,是破案!”

“哦,哈哈,原来咱们雨茗是现代版女福尔摩斯啊!”

“这个不敢担,但我马雨茗手也着实破过不少棘手的案子呢!”她的语气有着几分骄傲。

我点头,觉得她的话没毛病。

至少她能够意识到朱监将会给陈倩拍照片,已经显示出马雨茗心思缜密,具有极强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

她拉着我的手,将曼妙的身躯紧紧贴住我,轻声道,“江枫,是不是有其他麻烦事儿,能说吗?”

我便有些犹豫。

我明白,如果告诉马雨茗实情,那么我的行为肯定属于违规透露案情,搞不好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但在遇到坎坷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又非常想听听她的意见。

侧过脸,看着马雨茗笔直的鼻梁和唇线分明的双唇,心有些茫然。

到底,我该不该和她说一下贩毒络核心成员藏在西京女监这个情况呢?

我们几乎同时驻足,我将一绺秀发从她额头捻起,终于开口,“雨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第733章 我想听听…

“嗯,你说吧!”

马雨茗将我的手抱得更紧,似乎在鼓励我大胆说下去。

我笑了,“哎,我可不是表白,你至于我还紧张嘛!”

“你要是能对我表白,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紧张呢?”

雨茗的声音柔柔的,像一个期待着恋人疼爱的小媳妇在对我喁喁细语。

伸手将雨茗搂在怀里,我明白,她今天的情绪一定会以往任何一天都更容易产生波动,因为,毕竟她重新单身了,得到自由也失去家庭…

“算了,我先不问,这问题煞风景…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出租车载着我们来到西京古城南门城墙下,找到售票口,我买了两张蹬城墙的票。

于是,在这个几乎举世唯一,保存修缮得相当完好的古城墙,我俩骑着一辆双人自行城,游荡在稀稀落落的游客和西京当地纳凉的居民间。

我坐在前方控制方向,她则坐在后座,负责偶尔蹬两下为我减轻负担。

开始的时候,雨茗握着后面的车把手,多少有些紧张,也许她担心我的车技不行,保不齐将我们俩摔个好歹。

慢慢地,我娴熟的控车技巧征服雨茗,她索性放开后排车把,紧紧环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后背,口呀呀地叫着。

骑到城墙无人的空旷处,我放开嗓子喊,“啊~~~”

马雨茗也学着我的样子开心地叫起来,“江枫,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故意逗她,“再说一遍~~~”

“江枫,我,我好喜欢你啊~~~”

也许因为我背朝着她的缘故,马雨茗更加能够放得开,她越喊越激动,似乎通过在这样‘荒城无人车自行’的世界里喧嚣呐喊,从而将自己心的委屈和伤感全部发泄出来。

我也叫道,“马雨茗~~~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你~~~”

于是,她抱着我的两条胳膊更加用力,而我的后背也被一片水痕打湿。

停下车,我发现已经骑出很远,一眼望去,城墙两端全都没有人影。

随手将双人自行车撑好,我拉着雨茗坐在城墙,背靠着背,体会几乎要停下来的微雨和渐渐强烈的夜风。

空气流动有些凛冽,我费了半天劲儿才点燃一支香烟,然后笑着说,“雨茗,你那边有没有胳膊戴着红箍的老太太?”

“什么意思?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呢…”

“哈哈,那好!”我狠狠抽了一口烟,“不怕罚款了!”

“你呀!是不守规矩!”

马雨茗娇嗔地叫了一声,只是因为我们背靠背,所以我看不到她脸的表情。但我却知道,这一刻她的脸一定少有哀婉,多有欢喜。

我的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小娥嫂子打过来的。

“小娥嫂子,咋啦?”我也没有避着雨茗,直接接通问道,“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电话里却传出洪蕾的声音,“哼,我说江枫,你个没良心的,知道想着你小娥嫂子!”

我有些迷糊,将手机举到面前,确认的确是乔小娥的号码。

“洪蕾,你个臭丫头,闹什么闹?这明明是小娥的电话嘛!”

“哟,哟,一口一个小娥的,瞧你叫得多亲热啊!”

电话里,除了洪蕾的声音外,还有一个略略浑厚些的女声在吃吃地笑。

我知道,肯定是两女故意算计我,洪蕾用乔小娥的电话给我打来,却由她代表两人说话。

我无奈,这个洪蕾,什么时候都在较劲儿,和我较劲儿,和小娥嫂子较劲儿,也和她自己较劲儿。

“行了,别闹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洪蕾有些不高兴,“我说江枫,你还有点儿爷们味儿没有?不知道男人应该主动给女人打电话吗?”

“我…我这不忙嘛!”

“少来,甭管你多忙,我不信连几分钟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无语。

事实,我承认洪蕾说得对,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打电话的人。

在t市的时候,我主动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远父母姐姐给我打过去要少得多,现在来到西京一个多月了,我好像也难得给茹姐、燕然、老蔡他们打几个电话问候。

有些歉然,我轻声说,“洪蕾,你说的对,我下次注意!”

“咦?”洪蕾的声音大惊小怪,“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

我反问她,“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哪次不是你洪蕾说什么是什么,我剩听着照做的份儿了。”

“是吗?”洪蕾反问一句,却沉默起来。

“喂,喂说话啊,找我到底有事儿没有?没事儿我挂了!”

洪蕾的声音有些呜咽,“哥,人家,人家是想你了,想你了知道吗?我和小娥姐都想你…”

她不再说话,一下挂断电话,撂下电话另一端的我,茫然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马雨茗从城墙垛子内侧跳下来,转到我这一边,与我四目相对。

她往前靠了靠,将身体塞进我岔开的两腿之间,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江枫,刚才是谁?你女朋友吗?好像昨天你说你是一个人…”

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如果只是洪蕾自己,我可以否认,因为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洪蕾做我的女友。

可,还有一个乔小娥呢,她不是我的女友,但却是我江枫的女人。

“不算吧,但我们之间很纠结。”我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实际也反映了我和洪蕾还有乔小娥之间极为错综复杂的关系。

默然一会儿,马雨茗终于又开口,“江枫,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情感历程呢?至少我有权利了解你现在的情感状况,是不是?”

我凝视着对方,本不想说。

只是想起今天马雨茗刚刚单飞,她的心境完全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才勉强处在一种没有崩塌的状态,甚至也能做到强颜欢笑。

我如果拒绝她或者对她稍加颜色,也许会令马雨茗更加觉得彷徨无助,从而内心产生巨大落差,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不好事儿。

夜风料峭,我伸手将她抱紧,用我还算温暖的身躯替她阻挡凄凉的冲击。

开口…

第734章 禽兽不如?

“我第一个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她叫林芬…”

我开始向雨茗讲起我的过往情感路,同时也再一次让自己的心承受一遍千疮百孔的碾碎过程…

开口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语调竟然很平和,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用一种讲述别人故事的口吻讲起我和林芬、岚澜、郝茹、乔小娥、墨芷舞以及洪蕾、晨晖之间的纷纷扰扰,而我原以为会血流不止的心脏,似乎也并没有像预想般那样脆弱到不堪一击。 !

的确,我再一次感受到曾经痛苦带给我的噬心撕裂感,心情也在讲说不断起起伏伏,但我却能做到像讲述一个故事那样,将这几年,尤其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自己混乱而又跌宕起伏的情感世界,完全展现在马雨茗面前。

也许,时间是一剂药,一剂最好的疗伤良药,我不得不承认,当时间流逝后,很多痛苦都会变得淡然,甚至很少能够想起来。

如,我现在已经难得回忆起和林芬谈恋爱时的点点滴滴,更不会因为猜测她在异国他乡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躺在一个和我同样皮肤或者不同肤色的男人怀里而伤心欲绝!

至少对于林芬,我好像早已漠然了,而曾经,我一天见不到她的面会急得像热锅的蚂蚁,电话不打十个二十个都不算完。

哎,只能说时过境迁,我和林芬已经不再拥有彼此,从**到爱情再到灵魂…

当然,我和岚澜或者郝茹、墨芷舞,也同样分别有着属于各自的故事。

我不断说着,不停、不息、不止,似乎随着马雨茗的要求,而将心里那道尘封已久的大闸打开,任一道道不同的情感溪水汇集到一处,最终形成滚滚洪流…

我讲得很平静,马雨茗却听得不胜唏嘘,期间几次伤心落泪。

我弄不明白女人这种动物为什么会在我没觉得怎么样的时候哭泣,而且,我也不想追问她,那样也许会促使雨茗更加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身。

“你真复杂,我真是没有想到…”

雨茗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让我沉浸在难以名状蹉跎情怀里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

我苦笑,“复杂吗?也许真是复杂吧…所以雨茗,我江枫并不是一个好的人生伴侣,我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你怎么能放心将自己托付给我呢?”

她却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的,从离婚那一刻起,我告诉自己,从此只为自己活着,遵从我的本心…江枫,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有多么累。”

我没有追问她以前是为谁而活,又是如何过得辛苦,因为往事如烟,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令马雨茗徒增烦恼罢了。



从城墙下来,我们俩的身体都有些黏黏糊糊,一部分是因为雨水浸湿,一部分是由于骑车而流出的汗液。

找了一个路边烧烤摊,我们简单吃了一些烤串、烤鱼之类号称垃圾却能令人食指大动的吃食,这才在相互依偎下回到我昨天开的宾馆房间。

连续两天,我和马雨茗一起渡过漫漫长夜,只是昨晚我至少名义还开了两间房,而今天,索性直接退掉一间得了。

我明白继续订两间房除了白花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同时我也不愿意让她在这样一个心情苦闷落寞的暗夜,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哭泣。

我默默地洗了澡,躺在床抽烟,马雨茗则已经进入卫生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开始沐浴。

窗外有风声,屋里有女人洗澡的水声,我的心里,则有着一丝躁动。

尽管我们下午曾经说过要给彼此更多时间、留下足够的距离让我们能够好好了解对方,但这一刻我却有些恍惚,或者说心志不坚定---我不能肯定当出浴后媚态横生的雨茗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自己会不会禽兽,或者禽兽不如。

想到这个段子,我笑起来。

好像从看到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tuo guāng了躺在一张床,男人用绝大意志力控制住自己那颗骚动的心,辗转反侧一夜终于没有做出令人不齿的禽兽举动。

结果第二天,女人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句话,你特么真是禽兽不如…

雨茗裹着大浴巾出现在我面前,圆润的肩头,修长白皙的小腿和湿漉漉的头发,无不展示出美人出浴后慵懒而诱人的魅惑力,我看着她,根本挪不开目光。

“江枫,好看吗?”

这句话,一下令我俩都笑起来。

昨天下午,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食堂卫生间门口,我下意识看着马雨茗妖娆的背影,曾被她忽然回头问过同样一句话。

当时,我那个窘啊…

只是此刻,雨茗的声音里不再有那种冷冰冰的鄙视,取而代之是充满温柔的you huo,而我也放心大胆将目光在她身放肆地逡巡,并不像昨天下午那样偷偷摸摸…

我点头,“好看!雨茗,你真的太美了,无与伦!”

“嘻嘻,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当面这样夸我呢!”

听到她如此说,我差点儿脱口而出,你前夫难道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么?

然而我终于忍住,我可不想找不自在。

她走过来,抬腿床,毫不羞涩地躺在我身旁,侧过身抱住我,口喃喃道,“江枫,我今天自由了,和你好不算偷汉子对不对?我再也不用背负道德的枷锁活着…”

于是,我便有些伤怀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将她抱进怀里。

然而,很怪,马雨茗嘴里说着和我好,和我怎样怎样,却没有主动,甚至不像昨晚一样还会偶尔抚摸我、亲吻我,那样静静躺着。

不一会儿,轻轻的鼾声从我身侧响起,她,竟敢这样睡着了…

我苦笑,这样也好,我总算能继续保持言行一致,将我傍晚和她说起的那些话,坚持成真理。

只是,这一晚,我注定禽兽不如了…

雨茗睡得很香甜,随着她的动作,那条大浴巾从身散开,里面当然未着寸缕。

我看到白皙、乌黑、粉红,差一点儿从禽兽不如变回禽兽。

叹气摇头,拉过床单为她盖好,我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开到最大,进入吞云吐雾。

忽然我想起来,似乎想要问她的那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机会说出口,而这个问题对于我接下来的行动,却有着非同凡响的重要意义。

摸出手机,我躲进卫生间,也不管现在已经几点了,开始打电话…

第735章 真的怜她了么?

张队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草,江枫,这都几点了?啥事?”

“张哥,关于案子我有些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

听到我说起案子,电话那头张队立马来了情绪,“你在哪儿呢,要不咱俩找个地方坐坐?”

这下轮到我嘟囔了,“哥,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出去啊?”

“沃日,”大胡子立马不干,“你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咋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呢?不行,老子睡不着,你给我出来!”

无奈,我穿好衣服,找出一张纸给马雨茗留了字条,以防她半夜醒来看不见我会慌张,然后看着手腕电子表清清楚楚显示着一点四十分,蹑手蹑脚出门。

确认房门关好,我下楼坐在宾馆门前的石头狮子,百无聊赖抽烟等着张哥开车来接我。

十几分钟后,大胡子雄壮粗豪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隔着老远冲我嚷,“这儿呢,过来!”

我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

玛德,我搞不清楚张哥这货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怕触景生情想起王五,从而心情大起大落?

虽然已是深夜,暗夜行者这里依然人声嘈杂,很多喜欢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喝着啤酒、洋酒、葡萄酒,扭动身体蹦迪或者高谈阔论调笑把妹。

总之,我觉得自己与张哥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总是不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

我抱怨道,“张哥,你丫没病吧,来这里干嘛?说话都要扯着脖子喊!”

“嘿嘿,这你不懂了!”

张哥举起啤酒向我示意,两人碰了一下,他又继续说,“兄弟,人生百态,人生百态啊!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看到一个人真实的、毫无掩饰的一面?工作的时候?谈生意的时候?还是算计别人勾心斗角的时候?”

他自问自答道,“都不对!嘿嘿,你看看他们,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是不是当一个人将心思放在醉生梦死或者纯碎吃喝玩乐,他的本性才能充分表现出来?你瞅瞅,那边那个家伙…”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溜光水滑一丝不乱的年男子,腿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小妹,身边还围着两三个,正呈现豪放状,不但下其手占着便宜而且嘴里好像还骂骂咧咧说着一些不着三不着两的骚情话。

这小子乍一看像是从大公司或者外企加班归来的高级白领,但谁能想到,他背着人的时候会是这样一种作态?

“看到了吧?嘿嘿!”

大胡子口嘿嘿着,并没有嘿嘿出什么门道,我却已经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那是放纵时也许看到的才是一个人藏于伪装下的另一面。

尽管如此,我仍然不认为暗夜行者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毕竟,我俩没必要观察别人吧?我们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是要谈正事儿的!

“兄弟,说吧!”大胡子终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拉着我看人生百态,而是开口和我说案子。

于是,我们俩在这样一个风月无边的场合,开始说起接下来我将要采取的行动计划。

“张哥,你觉得我的想法咋样?”

当我尽量将思路理清,并且和他讲述明白,张队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问我,“这个马监马雨茗为人如何?可靠吗?”

“应该可靠!”

我的回答多少有些游移不定,毕竟我和雨茗只是属于萍水相逢,说不了解得多么透彻。

而且我们的交集更多存在于彼此间的那抹很难说清楚的情愫,对于她的生活状态、工作经历,以及马雨茗从小的生长环境,她的社会关系…这些我都不太了解。

“什么叫应该?”

大胡子有些不高兴,“我的同志哥,你当警察破案是过家家么?这样含糊其辞,你特么几个意思?”

我连忙道,“张哥,你先别动怒,听我给你分析!”

对方恶狠狠从马雨茗买给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

我巴结着为他打火,哎,谁叫人家是哥我是弟呢!

“张哥,你想,马监再怎么说也是国家暴力机关的领导干部,尤其在监狱这种地方工作,组织审查要其他单位更加严格,所以我认为至少从生涯背景和坚持原则的角度,马监这名同志没有问题!”

“嗯,这话没毛病!但是江枫,你想过没有,她本人算政治靠得住,但她的能力,她的嘴巴,还有她的对待这件案子的立场,是不是能够达到我们的要求?如果出了岔子,责任算谁的?”

叹了口气,张队接着说道,“兄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么说吧,你应该知道这件案子重要性危险性,更应该清楚无论谁牵扯进来,都很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始料未及的险情!”

“是,我明白!”

“明白个屁!真明白你不会让人家马雨茗帮咱们了!”

张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马监我下午可是见到了,玛德,活脱脱美人胚子,那话咋说的?对,我见犹灵…”

“是我见犹怜好不好!”

“行,怜!可你真的怜惜人家了吗?你想想,一个被警方严密看管起来的犯罪团伙小头目,丫都在看守所差点儿被人干死,你让马雨茗冒险,你特么于心何忍?”

我被张队骂得有点儿挂不住,“我说哥啊,我咋让她冒险了?不和我演一场戏嘛…”

“你小子!”

张队点着我的脑门,“亏你还是女监出来的狱警,想得也太简单了吧?你真敢说按照你的计划,马监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我默然,的确,张哥说得有道理,而我也好像有些忘乎所以,将自己的能力想得太过爆表。

事实,我很可能高估自己,也看低对手的狠辣狡猾和庞大的关系。

“那…”我有些不甘心,“那你说咋办?你有别的办法?”

“我有个屁!”

张哥估计晚大蒜吃多了,嘴里屁个不停,“唉,兄弟,其实呢,我倒是觉得你的计划可行性很高,是…咋说呢,我们干xing jing的,这种令人受不了的事儿见多了!”

他叹了口气,“兄弟,我下派出所当副所长之前,在市局xing jing队干过十年,我的好兄弟好同事…唉,每年都有离我而去的…”

他说不下去,眼角有些潮。

第736章 搁浅,再遇美女

张哥的话令我有些恐慌,人家到底是科班xing jing出身,而且还在公安岗位干了这么多年,也许亲身经历或者亲手破获的案子我听说过的都要多得多。

在大胡子面前,我好像的确没有太多底气。

尤其,当他说起因为办案而身死的那些公安干警,他的好兄弟所遇到的种种危险,伤亡时的各种惨状,我更忐忑了,甚至在想自己的计划会不会真的让马雨茗出现某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那算了,张哥,当我没说,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从长计议!”

大胡子闷头将面前半瓶啤酒一饮而尽,“兄弟,让我再想想,想想…”

我明白张哥的心态,像他说的,这个贩毒案对他老张而言意义重大,他任何人都更希望将这桩案子处理得干净利落永绝后患。

说起来,张哥一开始拒绝我提议让马雨茗掺和进来的念头,完全是出于一种对于女人、对于弱势群体条件反射般的保护,毕竟他能忽悠让我参加,却反对让雨茗介入,纯粹是相信我江枫所拥有的绝强战力!

他可是亲自办了我一个人撂展七八个大汉的那件街头斗殴案才与我相识,再加后来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亲眼目睹我如何面对越狱杀人犯王五临危不惧的样子,所以张哥信任我,也不怕将我往前台推。

但马雨茗呢?人家张队根本不了解啊!

何况只从相貌看,马雨茗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在遇到危险时保护自己,并且收拾掉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

于是说到最后,我怂了,不敢让雨茗轻易涉险,张哥却有些犹豫似乎有些意动…显然破案给他的压力太大,大到已经令他多少有些失去一贯行事的原则,并且心存侥幸心理…

两人沉默着喝酒,默然着抽烟,而身畔环绕我们的那些嘈杂,却一点儿没有减弱的迹象,相反随着夜更深而变得更加喧闹。

张哥叹了口气,向四周看了看,苦笑道,“也许我们真的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在某个时间段彻底放纵情怀,毕竟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人家下了班,工zuo ài干不干,大不了少拿几个钱罢了。而你和我呢?如果不去想着破案,不想着如何铲除那些社会毒瘤,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们受到伤害,社会和国家也会因此而生出不安定因素…哎,所以啊,一个有良心有责任感的人民警察,所谓放纵情怀、休养生息完全是奢侈,根本可望而不可即…”

我不语,心完全同意张哥的话。

人民警察,这个称谓已经限定住我,令我和他一样,必须不计生死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并且不存在休假或者下班的说法,胸口永远存着一颗除暴安良的心!

我并非在自我褒奖,事实,从我进入沙山女监班第一天开始,我已经在这样做,这样顺着命运安排给我的轨道,不断前行。

我想起,在请长假回到旗山处理自己家事儿的前一天晚,我还曾熬了通宵对付墨镜男、**和大长腿官晓倩,甚至到了西京还被抓壮丁成为互查小组成员以及帮着张哥办案…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也许用在我们这种人身,挺好!

“本来想着在这种地方,惬意地喝点啤酒,顺便聊聊案子,也让你张哥快要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稍微休整休整…哎,玛德,根本做不到啊!”

大胡子摇摇头,“算了,马监…还是不要让她掺和的好!”

我点头,终于和张哥此事达成一致。

然而,我和老张倒是统一意见,可我的计划看来也要跟着泡汤,没有马雨茗的帮助,我们已然不可能按照我原来的想法行事。

“兄弟,我不管你怎么调整计划,你可是答应过我,三天,只需要三天能破案,将潜藏在西京女监里的贩毒运输络幕后黑手挖出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特么为了要下三天缓冲,已经和我们局长签下军令状,一旦事态没有按照预想的情况发展,我老张得回到派出所从基层片儿警开始干…”

我有些恓惶,真是没想到,张哥竟然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赌自己的仕途!

大胡子如此相信我,我江枫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绝壁不能够!

“放心张哥,回去我再好好想想,绝对不能让张哥你作难!”

“唉,希望如此吧!”

我俩正说着,我却看见大胡子抬头看向我背后,目光有些诧异。

一扭头,我看到相隔四五米的距离,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大厅主管,喜欢画着烟熏妆,脸总是浓妆艳抹的的潇潇,正笑吟吟向我们走过来,手还端着一个木质水果托盘。

我和张哥便不说话,只是礼貌地冲潇潇点点头。

我喊了一嗓子,“哟,这不是大美女潇潇嘛?咋滴,找我们俩是不是想要唠五毛钱的嗑?”

“江枫,张队,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潇潇尽一次地主之谊嘛。”

“嘿嘿,潇大美女,你不必这么客气!我和张哥也是临时起意过来喝一杯的,一会儿走!”

“那可不行!”

潇潇摇曳生烟地走了过来,将手水果托盘放到我和大胡子所在的小桌。

只是她好像并没有过来打个招呼走人的想法,而是冲我们娇笑着,“来都来了,好好玩会儿吧,说好了啊,今晚的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潇潇的说法极为友善,但我却没打算领她这个情,反正和潇潇这样混迹在风尘,不知道她自己是否也风尘了的女人打交道,我的兴致的确不高。

我问道,“潇主管,你要诚心请客那得拿出请客的样子来!你看,我和张哥一共才要了六瓶啤酒,作为一个财富程度顶我俩不知道多少倍有钱人,你潇主管生平第一次请我们吃饭,想用几瓶啤酒打发了,世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

“江先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嘻嘻,还觉得我不够意思啊?那好,你知道一瓶啤酒在我们这里买要花多少钱么?”

“这…好像我还真没研究过,让您老失望了,要不我去翻翻酒水单帮你查查?”

听我嘴这么贫,潇潇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坐下,“好,那你说,我怎么做才能算是请客?才能入了您江枫大侠的法眼?”

第737章 谁都不容易

我看着潇潇那张尽管浓妆艳抹却并不显得恶俗的如花俏脸,心多少有些慨然。

我和潇潇只在前些天的某个晚见过一面,但那一晚却发生了很多事儿。

有潇潇被我堵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卫生间逼问口供,有我痛殴西京商贸的闫师爷和陈公子,还有演现场舞台剧‘拍摄电影’,以及迫出越狱杀人逃犯王五…

时间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发生的事儿却一桩一桩惊心动魄,一件一件更加令人唏嘘。

我亲眼见证了王五一家如何自这个世界冥灭掉,也最后一次用自己的真爱好好保护岚澜的生命…

我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对于共同度过特殊时光的两个人来说,哪怕只有极短的一段时间,也很可能和不相干的所谓熟人每天礼貌地打个招呼来得更有心灵共鸣。

所以,我甚至觉得潇潇之于我,起很多朝夕相处的同事还要多出一份默契感,而这种默契也许正是因为我们曾一起经历了生死时速的某些历程。

“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认真嘛!”我笑了笑。

“我没有当真。”潇潇也微笑着回应我,“只是你既然那样说了,我总要顺着你继续说下去,这样才能让你江枫先生不显得那么没面子。”

我被她噎住,而张队却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三人之间的气氛便显得融洽起来。

随口聊了几句,潇潇道,“江枫,我没想到这么晚你会和张队来yè zong hui消遣…”

她刚说到这里,张队便插话道,“打住!你们这里定义为yè zong hui了吗?明明是暗夜行者娱乐心…”

我也接了一句,“对啊,谁说我们当警察的不能大半夜来娱乐心喝酒?你规定的啊?”

“快得了吧!”潇潇无视我俩欲盖弥彰的一唱一和,“两位哥,带着任务了吧?”

我点头,“果然瞒不过三眼魔女。”

潇潇便不再问什么,既然我们有任务,她当然不能继续这个话题扯下去,不然我们很可能违规犯错误。

她不说话,我很自觉地充当不让场面冷下来的角色,问道,“潇主管,我次和你说的话认真想了吗?”

“哪句?”她问我,不过目光却有些躲闪。

我心里清楚,其实潇潇知道我要她回答的是什么。

“还哪句?我们统共说过多少句话?我能叮嘱你什么?好好想想…”

当着张哥的面,我不好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说教潇潇,于是采取这种含糊其辞的迂回战术。

“哦,想了,想了吧…”

“啥叫想了吧?行了,你怎么打算的?”

大胡子看着我们,一脸茫然,不知道我俩说的什么谜语。

“等等吧,熬过这个月,我会想办法的。”她用素手摇晃着高脚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轻轻叹了口气。

“靠!”张哥骂了一声,“我去厕所!”

等老张走出五六步,潇潇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呀,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这话没必要瞒着张队。”

我有些赫然,“还不是怕你面子不好看嘛!说说你怎么想的,干嘛非要干到这个月底?次和你说了,yè zong hui这种地方不能再待,尤其年轻女孩子,不合适!”

“不适合?你当我想这样混着啊…”潇潇的脸闪过一丝黯然,虽然在浓妆艳抹之下并不显得有多么清晰,但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有难处?”我问道,“你在yè zong hui也是干管理层,而且从你的言谈举止,应该学历不会太低吧,如果我没猜错至少也是大专毕业!那你换个地方努力工作,怎么不能好好活着?”

“江枫,我问你,你是t市大学本科毕业,好像还是双学位,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转正后,扣掉五险一金,拿到手大概五千左右。”我如实回答。

“嗯,对于刚毕业的新人还算不错了!”潇潇点头,“等你混几年,职级提到副科或者科级,差不多六七千总有吧?”

“差不多。”

“那你靠着这点儿死工资,在t市买得起房子买得起车么?京城和魔想都不要想,说t市,我听说稍微过得去点儿的市内六区,基本房价也在三万一平了吧?”

我没想到潇潇对民计民生如此了解,而且对t市房地产市场的定位也相当准确,我不由点头,叹气道,“是啊,一个稍微好点儿七八十平的单元房,总房价要二百多万,首付三成也要六七十万,真是买不起。”

“那你还让我去公司班?去事业单位应聘?然后在西京拿着同等条件下t市还要略低的薪水熬日子?”潇潇脸色显得很不好看,“我身有压力,我需要钱!”

钱钱钱!

还是因为钱,果然因为钱!

于是我没有再劝她,并且我也不知道潇潇身担着多大压力,而这种压力如果不尽快化解,她是否能够承受。

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不能问。

毕竟潇潇不是曾经的林芬和岚澜,也不是现在的郝茹和乔小娥,甚至不是晨晖、洪蕾。

我和她,终究差了好几层关系。

最后,我斟酌着对潇潇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确,我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大磨难,也许我说得太轻松了吧…不过潇潇,我总觉得yè zong hui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是正经人该长期待着的好去处,你还是尽量提早做准备吧。”

见她点头,我又说,“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把我当朋友,适当的时侯可以和我念叨念叨,也许我能帮你什么忙,至少能为你出出主意,分析分析。”

这句话我说得异常诚恳,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

潇潇似乎有些感动,她伸出手盖在我的手背,轻声说,“每遇到你一次,都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或许并没有完全被命运所抛弃…江枫,谢谢你!”

我笑了,并没有将手从她的双手下面抽出,“潇潇,这话好像有点儿夸张吧?你一共见了我两次,而且我江枫也不是圣母,怎么能给你带来什么幸运呢?恰恰相反,不说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曾让你深陷麻烦,差点儿以身犯险…”

她忽然打断我,“如果有个男人能像你对岚澜那样对我,我算掉进死亡陷阱万劫不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第738章 女犯下监区

她这话我没法接,只好僵硬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和潇潇扯了几句其他的话,等着老张。

张哥从厕所回来后不久,潇潇礼貌地和我们告辞,并且嘱咐我给她打电话。

我当然也回应让她不要见外,有困难可以同我和张哥说…

看着潇潇风姿卓然的背影,老张问我,“兄弟,这妮子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啊!”

将一口烟狠狠喷在空,飘飘荡荡散向对面的张哥,我大言不惭道,“那是,兄弟我魅力无边嘛。”

当我以为大胡子会很不客气骂我一句忒不要脸的时候,不意他却点点头十分认同地说了一句,“的确,江兄弟身魅力不小,很容易抓住女孩子的心!”

“逗我吧?哥,咱俩你还夸我,至于吗?”

“不是!”老张很认真地看着我,“兄弟,怎么说呢,你这人性格有时大大咧咧,有时心思缜密,但无论你做什么,如何做,身都带着一股子劲儿!”

“劲儿?”我有些好。

“对,男人劲儿,纯爷们劲儿!”他示意我们碰杯,然后咕咚咕咚咽下两大口酒,“要是我是女人,说不定也会迅速喜欢你…你这小子,勾人呐!”

我半晌无语,最后道,“你长这衰样,要是女人,别的不说,往这儿一坐,人家暗夜行者九成九直接关门大吉了!”



和张哥分手的时候,他叮嘱我,先不要和马监说起我们的计划,不过可以旁敲侧击了解了解对方态度,他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最晚明天午给我个准信儿。

我有些不愿意,“哥,一开始我说让马雨茗参与进来,你不同意,现在我觉得不让她掺和更好,你却又让我试探她的态度…咱不带这么玩儿人家的吧!”

大胡子正色道,“说什么呢?啥叫玩儿?要玩儿也是你江枫玩弄人马雨茗的感情,跟我有毛线关系?再说了,我们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算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是光荣的、神圣的!”

我很想找出什么话怼回去,甚至骂他两句道貌盎然装蒜,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也许在我心里也认同张哥的话,社会分工不同,我们当警察的,有责任更有义务为老百姓多分担些他们应付不了的难题。

这种念头谈不高大的理想,也说不什么信念,在我看来,只是我和张队干这份工作所必须具备的良知和道义。

事实,马雨茗也一样,她也是警察,是一名在编狱警,有义务配合我们,哪怕身犯陷阱…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三点半,我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到床前。

雨茗好像一直没有醒来过,她睡得如此香甜,以至于轻轻的鼾声不时在窄小的客房里回荡。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因为翻滚而几乎完全展现在我眼前的曼妙娇躯,那里,美好如画,锦绣无边…

当我艰难地将眼睛从她身移开,并顺手将被单再次为她盖好,我却变得丝毫困意都不再有,而且不敢躺在她身旁。

最终,在迎接曙光到来的几个小时里,我选择将两个单人沙发对着放在一起,半卧着蜷缩在沙发里,辗转反侧。

好半天,我才迷迷糊糊进入浅睡眠状态,而正因为睡得不踏实,我开始做梦,一个接一个。

有很多人出现在我梦境,外公、老蔡、老龙等大学哥们、林芬、岚澜、墨芷舞…而他们总是和我同处于某一个片段,而后会忽然消失,被另外一个面孔替换。

我的情绪有些挣扎,因为仿佛走马灯闪现在脑海的这些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面孔,却始终无法长久陪着我…对,哪怕在一个梦境里也好,至少能让我从做梦开始到醒来,不再觉得生活是如此动荡不安。



我被弄醒的时候,马雨茗正蹲在沙发前,一脸爱怜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只是她的身体依然仅仅裹着那件大浴巾,从而让该露出不该露出的春光不断强行冲进我的目光。

“雨茗,几点了?”

我问了一句基本每个被叫醒的人都会问的问题,口打着哈欠,“去,穿衣服去,你这个样…像什么样子!”

“快九点了…”

“啊?”

我顿时不蛋定,娘啊,我竟然一觉睡到九点钟!

心明白,要是稍微一放松,半天功夫废掉了,而像这样拖几次,我又怎么可能拿出招法,在剩下的两天半里挖出贩毒络的真凶,向大胡子张哥交代?

“快,穿衣服,我们走!”

“江枫,我们去哪儿啊?”

“你说能去哪儿?”

我也不管马雨茗穿得多么暴露,这种暴露会被我看到多少,跳起来手忙脚乱开始整理衣衫。

“雨茗,别墨迹了,快点儿动作,咱们马要去西京女监!”

马雨茗站起身,拉着我问了一句,“你是说今天下监狱?”

“对啊!怎么,你不去班吗?”

“江枫,昨天难道没人和你说么?今天恐怕没人帮你在监区里介绍犯人。”

“为什么?”我想了又想,不知道马雨茗干嘛这么说。

女监这种地方,对于我们管教而言不存在周末双休,甚至也没有法定节假日的说法。

我从第一天进到沙山女监起,工作安排始终遵照提前制定好的排班表,也是说,几天歇一两天,不可能像一般单位那样固定休大周末。

大家都休息了,犯人谁来管?而且监狱里必须时刻保证充足警力能够震慑那些在押服刑犯。

所以我对于马雨茗这句话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怎么不能分出人手为我介绍女犯人,不能带着我下监区转转、看看?

“哦…看来还真没人告诉你啊!也难怪,昨天你把我们西京女监闹得鸡犬不宁,大家能心甘情愿帮你才怪呢!”

我心道,你不是也没想着告诉我嘛。

当然这句话我不可能说,因为我知道雨茗要么忘记和说我这事儿,要么是以为我已经知道。

“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今天入监队分配女犯到各个监区,除了各监区当值看管犯人的管教外,其他所有闲置力量都要去帮着协助这件事儿,你说,谁有功夫陪你啊?”

第739章 西北毒品第一集

入监队分配女犯人?

我蹭地一下从沙发坐起来,问道,“算入监队分配犯人下监区,也不至于需要那么多人都去帮忙吧?我也不是没在监狱待过,一般每个监区派几个管教过去领人差不多了,怎么可能占用大部分警力?”

“江枫,这你不知道了,此次入监队分派犯人是和另外一件事儿同步进行,由入监队牵头一起做,所以才会造chéng rén手紧张的局面。”

我有些好,“还有一件事儿?什么事儿啊?”

马雨茗的神色有些凝重,“你听没听说过转监?”

我一愣,的确,转监的情况我倒是听陈倩她们说起过,但我毕竟进入女监工作的时间太短,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有些迟疑,我不是很肯定地问了一句,“雨茗,犯人转监也不见得需要太多人手吧?”

“对,通常个别犯人转监的情况是这样,但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一次转过来十个二十个一百个女犯人?”

我随口问道,潜意识里,除了囚犯人数巨大之外,我不认为转监行动能给接收犯人的监狱造成多大影响。

“一百个?”马雨茗冷笑道,“何止!”

“啊?”我立马有些不蛋定,“那是多少?”

雨茗回答,“三百多名!”

这个数字让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为什么早不转,晚不转,偏偏在我们异地互查工作组即将进驻西京女监的时候推进转监行动?

还有,为何在警方了解到贩毒运输络核心成员藏匿在西京女监的前后脚,却出现大规模囚犯转移,这其是不是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否只是一次单纯的转监行为?

马雨茗看着我,“江枫,起来洗洗吧,我先和你好好说说这件事儿,咱们再商量一下看看该咋办。”

“行,你先去洗漱换衣服。”

雨茗在卫生间收拾的时候,我点起一支香烟,半倚在沙发靠背开始沉思。

以我的了解,数百名犯人转监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而且与犯人自己申请调换关押监狱,以及那种涉黑头目异地转监关押的情况不同,只有一种情况才会造成如此大规模犯人‘迁徙’!

那便是,跨省市的另外一处监狱由于某种原因不再适合关押囚犯,或者必须大量减少在押已决犯的人数,这才会在双方省级、市级jiān yu guǎn li ju出面协调下,进行犯人整体迁移。

我能想见,遇到如此大规模新囚犯进驻监狱的情形,西京女监方面当然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道理显而易见,一动不如一静!想必西京方面从到下所有人都明白,囚犯这种高危群体最好保持千篇一律,严格条块化甚至极为刻板的作息方式,如此才能尽量保持不出差错。

而且,这么多犯人一下进驻各个监区,必将打破女犯不同势力之间原有的平衡和默契,那么,西京女监里出乱子的几率绝壁呈几何级数增长!

我将已经快要燃烧到过滤嘴的烟蒂掐灭,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马雨茗对陪我下监区表现得如此迟疑。

她是监狱领导,算不主管转监这块工作,但只要出现在转监现场或者转监行动过程,一旦发生某些不可预知的情况,那么她马监必将被追责!

算不负有主要责任,但连带责任依然跑不了。

人家马雨茗何苦非要趟这淌浑水呢?推迟一天半天再去监狱,出不出事儿不和自己无关了吗?

对她这样的心思,我倒是没有任何怨念,甚至我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换了我是她,我可能会直接告诉对方今天不要去,而不是说什么一会儿再好好商量的话。

十几分钟后,雨茗好像用极快的速度冲了一个凉水澡,站在我面前,开始用吹风机嗡嗡烘干自己满头秀发。

我沉吟一会儿问她,“雨茗,是不是某处监狱改造或者被撤并,因此对方那些在押犯人便转移到西京女监?她们来自哪里的监狱?”

“嗯。”

马雨茗点头,“没错,的确是一chu nu监正在进行整体改造,因此将其关押的犯人分散到临省五chu nu监…这些女犯来自林夏州女子监狱,其以三甲集周边的犯罪分子为主!”

三甲集!

冷汗,不知怎么便忽然遍布我的额头,甚至没用一分钟时间,身那件散发着汗臭味儿的t恤衫已经被浸透大半!

我感觉的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而脑海的疑问却越来越明确。

“三甲集?雨茗,是不是号称西北毒品第一集的那个地方?玛德,小金三角,是不是说的是它?”

关掉手的吹风机,马雨茗向我靠近,伸手捉住我的胳膊,说道,“唉,对,是那里!”

“这…”

我似乎感觉自己浑身下的神经都开始木乱了,差点儿被这个消息惊得错乱。

关于三甲集,我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北人还真早有耳闻。

并且随着被录用进入沙山女监工作,我曾仔细查阅过关于这个地方的种种传说。

对这个地方毒品泛滥的情况,我所能给出的形容是猖獗、诡异、恐怖!

三甲集,这个曾被明里暗里警告过很危险的地方,不仅著名,而且神秘。

并且因为名称的缘故,很容易让人把它与云南边境的金三角联系起来,而事实,三甲集在地下势力的口,早已被称作“小金三角”。

据说,这个镇子和周边的村子里参与毒品的人几乎要占一半以,并且此地极为排斥陌生人。

三甲集镇位于甘苏省广鹤县东部,是林夏州的东大门,距离省城岚州和州府林夏市各75公里,是岚州通往川、青两省的交通要道,号称“西北第一集”。

感觉到我情绪的巨dà bo动,马雨茗开始轻轻摩挲着我的胳膊以示安慰,“江枫,你听说过三甲集?”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雨茗的话,而是再次点起一支香烟,凝神看着第一缕烟尘随着空气流动飘荡出纱窗,并消散在晨晖里,我才开口说道,“听说过,并且还和那边的人打过交道!”

第740章 回忆或许代表残忍

“你?你和那些毒贩子打交道?”

马雨茗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吧…”

“你觉得,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苦笑,“再说了,‘打交道’也分为很多种情况的…雨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唉,一个我所亲身经历事儿…”

我们重新坐回沙发,马雨茗很自然地靠在我身,令我鼻孔传来阵阵洗发香波残留下的幽香。!

“五年前,外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他曾带我接诊过一个外乡患者,那个病人应该是来我们旗山县投靠亲友的…”

思绪流转,我想起那个故事,更心悸于触目惊心曾经所见到的那一幕…

“那次也是在暑假,有天,老爷子带我去给邻乡的一个病人看病,前来报信的家伙说对方是自己一个远方亲戚,发病几天已经生命垂危,请我外公去看看还有得救没有。”

我陷入缅思,雨茗也屏住呼吸听我说,好像生怕打断我的回忆。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瘾君子弥留时的样子,唉,太惨了,我活到现在,从来没见过那更惨、更瘆人的活死人。”

声音颤抖着,雨茗问我,“有,有多惨?”

“我记得,好像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这个抽白面家伙的亲戚跑了十里山路来砸我外公的门…当我们坐驴车赶到那家伙病床前,我看傻了…雨茗,真的看傻了啊,全身汗毛都立棱了,是,是那种…对,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残留在自己脑海吸毒者垂死挣扎的样子,真的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事实,我觉得自己之所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对方,是因为我在试图用形容人类的词汇来描述他,但却发现不管用哪个词儿也不准确…

最后,我只好简化道,“瘦成麻杆…麻杆你知道吗?雨茗,我江枫的话并没有任何夸张的地方,非洲难民的照片看过没?起来,那些皮包骨头的难民简直能算得肥头大耳、身宽体胖!”

“啊?怎么可能呢?我不信…哎,人家想象力不够…”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我闷声说道,“雨茗,你这么想吧,像电视演的,人骨头蒙一层皮是什么样子这家伙是什么样子…说真的,我都不敢相信以他的身体情况,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还能硬扛着没死?”

我叹口气,“唉,瘦成麻杆只是一方面,他身还有大片大片皮肤溃烂,鼻子烂得到处流脓,一只眼睛也瞎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窝在床像一滩泥,不,像一滩屎!当时,外公只看了一眼,连脉搏都没有号,转身拉着那个亲戚,告诉对方可以准备后事了。那个亲戚听了,眼泪刷刷地流,呜呜哭着央給我外公能吊患者几天命,哪怕坚持到见他父母家人最后一面也行…”

随着讲述,我深深陷入回忆里,情绪变得愈发低落。

马雨茗伸手搂着我,将我拉向她怀里,于是,我的头也变成枕在雨茗充满弹性、无妖娆的大腿。

静默一会儿,我的心情似乎随着她轻轻摩挲我头发的动作变得平缓下来,于是接着说道,“外公没办法,给他开了点儿药,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他没本事吊着那个瘾君子的命,只是如果那家伙疼得太厉害,把这些草药熬了给他喝下,也许能让他稍微缓解点儿痛苦。”

我脑海闪过那个瘾君子最后几乎没有人形的惨状,说道,“雨茗,你想象不到,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曾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我觉得自己正盯着一堆烂肉,或者一堆骨头在看…”

马雨茗的手虽然还不断在我头发里进进出出,但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颤抖。

“三天后,那家人来报丧,说他们那个远房亲戚已经死了,并且感谢我外公开的药,能让对方在最后时刻减少一些痛苦。”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声音愈发萎靡,“雨茗,我听说这个死了的青年来自三甲集,而也正是在那一次,我头一回知道了三甲集这三个字。”

三甲集和瘾君子的故事很简单,也许甚至称不故事,只能说成是我跟随外公走街串巷所经历那些医案的一个而已,因此我的讲述完全称不生动。

只是,尽管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听起来非但没有任何引人入胜之处,甚至颇有些枯燥乏味,但并没有因为缺乏故事的曲折性而减少震撼感。

打个方,报告学和络小说,一个听起来像流水账,一个则各种gāo cháo迭起,极尽所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但当你坐在报告厅听完英雄人物讲完报告学的时候,并不会因为其故事性差而觉得索然无趣,正相反,由于报告学更贴近于生活,所以也更容易让人们同仇敌忾或者欢呼雀跃,更容易引起共鸣。

因此,我讲完这件亲身经历过的事儿,马雨茗的脸色明显不好起来,也许是因为受到我情绪的影响,也许是通过我的描述从而‘看到’那个已经死了五六年的人,令自己心情变得不美丽。

沉默一会儿,我坐起身,对马雨茗说,“从那以后,我每次见到因为贩毒而获罪入狱的犯人气不打一处来,尤其对于牵扯到三甲集这个地方的话题更为敏感!”

“嗯,我能理解你…江枫,你是不是担心三甲集过来的这批毒贩子太危险了?担心她们会在西京女监搞事!”

我心道,岂止如此啊,如果我能告诉你马雨茗事实真相,告诉你这批转监犯的某些人,很可能肩负和狱毒品售卖络核心成员联络要务的时候,你又该会何等担心呢?

是不是会坚决阻止我掺和到这件事儿里去?

但我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来回应她的反问,毕竟,现在只是我在猜测而已。

这次从林夏洲女监转监过来的这批犯人,她们究竟和潜藏的毒品销售络大咖有没有关系,这一切,只能待我亲自证实之后再下结论!

终于,我向马雨茗伸出手,“雨茗,走,跟我去西京女监,我要亲眼看着她们转监过来!”

第741章 你到底想提醒我什么

最近工作和家里都有一些事情,昨天午带老爷子看病,下午又去送修手机,今天将要加班一整天…爆更有些困难了,只能晚熬夜写多少算多少,见谅!

另外,今天父亲节,祝愿天下所有父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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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马雨茗没有再劝我什么,默默待我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一起前往西京女监。

一路,我将脑海关于三甲集的情况仔细回忆,寻思该如何打开突破口,在最短的时间里判断出今次突如其来的转监行动究竟是否藏有巨大隐患。

冥想,我的意识里闪过这样一段话:

三甲集本以茶叶、皮毛和牲畜交易而闻名,进入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随着城乡经济的搞活,善于经商的三甲集农民开始去云南、广西边境贩卖皮毛、茶叶和调味品。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了皮毛茶叶获利更大的毒品交易,于是,在毒品高额利润的you huo下,有些人便铤而走险,开始充当外地大毒枭贩运毒品的工具。

他们不懂法却敢于以身试法,并且一个带十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冒险贩运毒品,致使该镇一度成为国最大的毒品集散转地…

站在西京女监大门前,我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点燃一根香烟,迎着已经开始变得炙热的阳光吞云吐雾。

沉静一会儿,我让马雨茗打电话确认转监押运囚犯的队伍是否已经到了,得到的回答是,对方将在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抵达西京女监,距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呼~~~”

我长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努力沉稳些,这才转头对一直看着我的马雨茗说道,“雨茗,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知道外国人怎么评论三甲集的么?”

“外国人?”马雨茗有些好,“难道三甲集的名声那么大吗?连外国人都知道?”

“嘿嘿,”我冷笑,“何止知道,这地方甚至过米国《时代》周刊。”

“噢,是吗?米国人怎么说的?”

“《时代》周刊宣称,三甲集是华夏最大的毒品集散地之一,其毒品吞吐量一度非常惊人,以‘车皮’而非‘人次’计算!”

“啊?什么~~~”马雨茗不由自主拖了一个长尾音,“车皮运送毒品?天…”

我摆了摆手,将那根烟头远远弹了出去,冷哂道,“这种说法绝对不可信,太夸张了!但是,至少通过西方人对三甲集的描述,我们能够推断出那里的毒品交易非常猖獗!否则,如果真是一方净土,谁没事儿犯得给这么个西北弹丸小镇造谣?”

雨茗点头,问我,“江枫,你和我说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想法有一些,但还没来得及仔细论证可行性…唉,恐怕也来不及考虑得面面俱到,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也可以说说啊,”马雨茗看着我,“有想法总像我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强。”

“我听说,三甲集那边贩毒有一个特点…”我凝神眺望远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期待押送囚犯的车队尽早出现。

手把玩着打火机,我又道“雨茗,居住在三甲集的人非常排外,而且镇子那么大,这些贩毒的家伙很多相互之间沾亲带故,论三代,肯定是亲戚…”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三甲集贩毒的一个特点是家族性贩毒、制毒以及同姓窝案。”

我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说,为了让这次转监行动能实施得顺利、平稳,作为西京女监的领导,你们是不是应该尽量详尽去了解这批来自林夏洲的女犯情况?”

“我们有专人负责核查对方情况的啊!”

马雨茗叫了一句,“狱政科,王艳负责…”

忽然,她不说话了。

我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王艳不靠谱?雨茗,昨天下午你和空山晚秋她们一起帮我收拾女犯档案和其他资料,你心里肯定我更明白,王艳的工作实际已经烂到什么程度!”

“江枫,其实…也不是的,反正基本信息都有…”

“雨茗,够了啊!在我面前您了还是收起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吧!”

我打断回答得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雨茗,“王艳不归你管,她工作干成什么样子你没法直接挑理,但我相信你心里清楚得紧,王艳是一个啥二货!你说基本信息都有,这不废话嘛,如果连狱犯人的基本信息都没有了,你们监狱还怎么开展工作?早该被级领导咔嚓掉了吧!事实,我看来,囚犯档案做成那种样子,根本和合格两个字一点儿也沾不边,要是我江枫负责核查你们犯人档案资料这一块,分分钟给你们下十几个、几十个底稿!”

见我话说到这份儿,马雨茗不说话了,脸色有些难看。

我便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重,毕竟抛开我和雨茗的私人关系,从公对公的角度,我刚好是异地互查小组的成员之一,查得是她们西京女监。

因此,马雨茗可以和我一起指责自己监狱里某些人工作不力、品行不端属于人渣,但依然不喜欢听我说她们西京女监这不好那不好。

她这种想法完全属于一种护短心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自己想咋数落都可以,但要是被别人说出某些缺陷,听着各种不舒服…

意识到这一点,我便不再说,而是转开话题道,“雨茗,刚才我也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们西京女监也有很多非常好、做得很出色,值得我们沙山女监学习的地方。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全国各地大部分同等级监狱的情况都差不多的…”

听我这么说,马雨茗的脸色才慢慢好转起来,她好像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敏感,于是冲我笑笑,顾左右而言他道,“江枫,你不是说林夏洲过来的这批以三甲集贩毒分子为主的囚犯,她们之间很可能沾亲带故么?那你专门和我提这个,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提醒我们西京女监要考虑到这种特殊情况,从而做好女囚转监安置工作这么简单吧?”

顿了顿,马雨茗凑近我,用手掌搭着凉棚遮住晒在自己脸的阳光问道,“你到底想要提醒我什么?”

第742章 双刃剑

问我这句话的时候,马雨茗的双眼始终紧紧盯着我,而且我似乎从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一丝迷惑,一丝担忧,一丝若有所思。!

我斟酌着用词,“雨茗,我既然和你提这个,当然有些用意。只不过我也刚刚得知有转监这回事儿,所以可能想得不太周全,纯粹凭着…凭着潜意识、凭着第六感和你们说说,如果觉得不对或者没必要多想,你也可以不听…”

“哎,我说江枫,你咋这么墨迹呢?好像你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吧?你究竟怎么想的,倒是快点儿说啊!”

“好,那我可说了…”

看看铺垫的差不多,也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洗得较彻底,我这才对马雨茗说道,“雨茗,你说西京人是不是只会在西京一个地方犯罪,从而被西京警方抓起来,关在西京地方监狱?”

我一连串用了好几个西京,特意对我的话进行强调。

马雨茗果然注意了,她回答我,“当然不会啦,西京人可能在外地甚至国外犯罪,被当地警方缉拿归案,外地人也很可能在西京实施犯罪,从而在这里被国家暴力机关镇压…所以,江枫你刚才的假设没有意义啊!”

“真的没有意义吗?”我笑了,“再好好想想。”

“西京人在西京犯罪,被关在西京…江枫,我怎么觉得像是在说绕口令?”马雨茗看着我,一脸茫然地摊开手,“要不你还是…等等!”

她忽然凌空挥舞胳膊,使劲儿向下一砍,“江枫,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三甲集的人也不见得只在三甲集一个地方犯罪,你是提醒我注意西京女监户籍所在地原本是三甲集的那些女犯吧?小心她们和转监过来的这些犯人发生什么不好的勾当。”

我笑道,“此女可教也!”

转而脸色变得严肃,“雨茗,不仅仅要关注那些林夏洲过来的犯人,只要曾经和林夏洲,尤其三甲集这个地方产生过交集的女囚,都要列入重点观察范围。”

“你提醒得对!”马雨茗连连点头,“我这和西京女监的领导传达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我指了指她,“是你的看法!”

“懂了!那我现在去找朱监和赵政委反应一下。”

马雨茗独自进了西京女监,我又抽了两根烟,并且无聊地将脚下的烟蒂组成一个圆圈,又生生耗掉十分钟,这才掏出手机给陈倩拨电话。

“倩姐,你在哪里,今天过来不?”

陈倩似乎正在路,手机里传来嘈杂的交谈声。

“江枫,我们马到,对了,陪我下来的还有西京监管局的云科长和另外几个同事。”

“好,倩姐,你还要多久到?”

“大概十几分钟吧,小枫,你已经到了吗?”

“拜托,我的陈科长,您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当然到了…不过一直在西京女监大门外没进去呢!”我的语气故意显得有些不满意。

陈倩也没有和我计较,显然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件事儿和她闹脾气。

“那好,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进去。”

刚挂断电话,我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老张粗犷的西京地方口音吼得震天响,“兄弟,你那边有没有啥进展?领导又问我了,玛德,老子快愁死了…”

“哥,”我无奈地哼了一声,“三天时间,咱可是说好了的,现在才过去大半天,你急个鸡毛啊,捉急也没用,有些事儿急不来!”

“可…”

“张哥,你先别说话,正好有个情况我和你说一下…”

我快速将林夏洲女监转监过来三百多名囚犯的情况和大胡子说了一下,并且将我的分析和盘托出,顿时,张哥彻底不蛋定了。

“草,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玛德,早不转晚不转,偏偏这时候转监…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啊!”

“张哥,也不一定!”我拦住他的牢骚,分析道,“你想想,转监这么大的事儿,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定下来,何况咱们破获那个贩毒案才有几天?一周时间顶多了吧,对手绝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如此大动作,除非监狱是他们家开的…”

张哥有些茫然,“兄弟,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转监这件事儿应该是偶然,和贩毒案没有关系,但偶然也许有着某些必然的联系。”

张哥有些不爽,可能嫌我说话墨迹,于是加快语速,加重语气问我,“草,别跟我扯那些云山雾罩的分析推理,老子没心情听!你说最后结论是啥!”

“张哥,我觉得转监这么大的事儿对方无法左右,但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个天赐良机做些什么呢?如转移狱方和警方注意力,生出一些乱子,从而掩护那个贩毒运输络的大头目?或者,对方可以通过这次行动传递某些紧急信息进来,让西京女监里的某些人提早做好准备?”

我冷哂一声,“嘿嘿,张哥,如果这次转监行动过后,那个覆盖周边几省的贩毒络忽然销声匿迹,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也不要太惊讶,心里早做准备吧…”

“准备个屁!”

大胡子顿时再次开始继续昨晚用嘴放屁的行为,“兄弟,按照你的意思,我还啥也没做呢,这次行动算失败了?玛德,那老子还不如现在滚hui pài出所继续当我的片儿警,至少主动找个理由离开还能留点儿脸,省得过后被人家说我老张无能,破不了案子被面撤了…”

我听张哥的确心怒不可遏,也不敢再打击他,遂道,“张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很可能发生的实际情况,你着急也没用,不过突发事件对于双方来说也是双刃剑,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转监行动,可如果对手想以此做章,他们势必要采取一些行动…”

“如呢?”

“如迫不及待制造事端,如第一时间和西京女监藏匿的大毒枭联系…嘿嘿,张哥,所谓一动不如一静,我还怕西京女监里死水一潭,找不到一处可以下鱼钩的地方呢!”

挂断电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和张哥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将某些还没有想清楚的细节重新捋了一遍,仰首,我目视远方,来吧,既然转监行动是一把双刃剑,还不定谁伤到谁呢!

第743章 大侠来了

陈倩她们于十分钟后终于出现在西京女监大门口。

我迎去,和云科长还有西京监管局的几位同志打了声招呼,却惊讶地看到一个没有预料到的人。

仇冉可,大侠虬髯客!

由于只有我和他两名男性,所以在陈倩当先和云科几人向西京女监办公大楼走去的时候,我与仇冉可便十分‘自然’地落在队伍末端,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将要进入办公楼,仇冉可忽然大声对我说,“江科,咱俩抽根烟再去吧…”

我有些诧异,却不动声色应了一句,“好,抽根烟。”

陈倩回头招呼我,“小江,你们快点儿啊,别让人家西京女监的同志等太久。”

我挥手示意知道了,随后跟着仇冉可来到大楼侧边的一处花坛前。

“仇科,你烟瘾犯了?”我笑着问了一句,却在他掏出香烟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为何对方非要和我抽这根烟。

仇冉可掏出的是一盒还没有拆封的白娇子烟,正是我唯一抽的牌子。

我眯起眼睛,心分明记得,前天下午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吸烟室,大侠虬髯客自己的烟肯定不是白娇子。

看来我购的那条白娇子,他已经收到,而且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纰漏,而我江枫为其擦了屁股。

撕开包装,仇冉可殷勤地将第一支烟递给我,笑道,“江科,白娇子这烟不错,一氧化碳和焦油含量都不高,我其实…也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哦,是嘛~~~”我拖长尾音,不置可否应了一句。

“江科,局里说你们此次异地互查的工作重点之一是安防监控这方面,我呢,刚好在局里负责内部络运营和狱监摄像这一块…”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便明白了,这次恐怕是仇冉可主动要求跟着云科一起下来的,当然,以他的谨小慎微,肯定会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笑笑,不想再看他吞吞吐吐想表达感谢却内心犹豫的样子,说道,“那感情好了,我正愁着一个人抽烟没劲儿呢。”

“对,对的,一个人抽烟没意思…”仇冉可迎合着我说了一句,我们两人却忽然变得没话可说,各自沉默起来。

实际,我很想多和仇冉可说几句什么,但我却不能主动。

我还判断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站在哪一头的,而且在我暗递出橄榄枝之后,更不该由我这方一而再再而三向他示好。

我很明白,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分寸,绝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得等对方自己站队,主动表忠心。

两人默默抽完手烟,我有些失望,仇冉可这家伙,看来只是应了一个大侠名字的谐音,并非真正能够扛得起这个名字的担当。

看来他还是不想轻易对我表态啊!

不过我却又有些想不通,既然如此,干嘛昨天在西京监管局吸烟室,第一次见面他却对我说了那样一番令我感到震惊的言论?

现在身边空无一人,并没有任何威胁,仇冉可这家伙却变得含糊了,不再明确表态?

所以说,人性心理学的确是个十分有意思、充满未知的研究领域,而生活也同样因为人们心理的不确定性,变得丰富多彩或者生出无穷无尽的变数…

觉得无趣,我招呼道,“仇科,走了啊,去吧…”

当先转身,也没有等着仇冉可一起,我迈步向西京女监主办公楼大门走去。

这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低且急促的短句,“江科,谢谢你,谢谢…”

我顿了顿脚步,并没有回头,继续向前。



剩下的半个多小时里,我和陈倩以及西京监管局的几位同志,与西京女监的几乎所有高层围坐在会议室椭圆长桌四周,说起大胡子张队要求我们配合查找边疆劳改农场另外两名越狱犯和西京女监女囚相互勾结,以及这次林夏洲女监转监三百名囚犯的事儿。

当然只有我自己清楚,所谓逃犯和女囚勾结,并且在犯人的配合下安排逃亡路线的言论,纯粹属于子虚乌有编造出来的故事,而转监这事儿才是即将真实发生的情况。

陈倩先向我和马雨茗了解了一些关于西京公安局方面要求配合调查的具体细节,又当着我的面向西京女监方面表示歉意,为我昨天下午的鲁莽行为道歉。

朱监和赵政委,还有马监等人当然和稀泥打哈哈,说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我江枫做得对。而和我第二次见面的西京女监防暴队长空山晚秋和仇冉可,看向我的目光却有着几分说不清楚的深意。

岔开话题,我笑着表态,“各位领导,我呢,较年轻气盛,昨天的做法有些过火…不过我的事儿可以先暂时放一放,今天你们西京女监可有得忙了,毕竟三百多人不好安置啊!”

马雨茗补充了一句,“还有几十个入监队犯人需要分配到各个监区…哎,真是什么事儿都凑一块了,还不把人给忙死啊!”

陈倩有些惊讶,转向一把手朱监问道,“朱监,怎么一次性转过来这么多犯人?”

对方微笑回应,“陈科长,小江同志,你们应该不知道吧,林夏那边的女监要进行大规模基础建设改造,所有犯人都被转监到其他监狱,我们这里条件较好,面便安排最大一拨过来,所以才有三百人!”

陈倩想了想,问我,“小江,要不今天…算了,让西京女监方面先处理好转监和分配女犯下监区的工作?”

我端起茶杯,并没有立即回答陈倩,只是轻轻吹着漂浮在茶杯面的碎茶叶。

心默念一二三,估摸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我身,这才抬起头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马雨茗身。

我沉声说了一句,“马监,来时的路咱们刚好碰到一起,当时你好像有些担忧啊…”

马雨茗心领神会,“可不是么,我已经和朱监还有赵政委说过我的想法,我们一致认为,还是请t市方面两位领导一起监督这次转监行动的全过程更好一些…毕竟,互查小组工作内容包括对我们进行全面监督嘛!”

陈倩有些疑惑,问道,“马监,你担忧什么?”

“陈科长,您还不清楚呢,这次转过来的女囚很多都是林夏洲三甲集的人,她们…大部分因为同一种罪行被捕!”

停了一下,马雨茗一字一顿向陈倩解释,“这些囚犯和毒品制造、贩卖、运输、藏匿有关系!”

第744章 只是朱颜改

紧接着,马雨茗将我的想法通过她的嘴尽量详细说出,并且装饰以‘担忧’的情绪。

我承认,马雨茗的口才很好,而且她说话的时候始终能够保持一种淡然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其心绪动荡的状态。

因此,她偶尔加重语气或者神态显得有些忧虑,便无形加重了这种‘担忧’的分量,使得在座众人都觉得马雨茗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而那些转监囚犯有可能生事儿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于是,无论西京女监方面还是西京监管局以及陈倩和我,全都面露思索的表情,显然各自心里盘恒这件事儿将会带来哪些隐忧,可能会造成怎样无法预料的后果。

沉默半晌,朱监第一个开口问,“马监,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

随着一把手发问,众人的目光全集在马雨茗身,看来大家都认为,既然她马监提出存在这种突发事件的可能性,那么她也许会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这时候,我开始‘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哒哒哒。”似乎我正在殚精竭虑思考这件事儿,其实我却是通过这种方式提示她可以将提前商量好的说词按照步骤一个一个讲出来。

“朱监、陈科长、云科长,”马雨茗开口,“首先,咱们必须明确一点,转监行动属于政治任务,无论心里愿意不愿意,我们都要认真面对,并且要做好,保证万无一失。”

众人点头。

这没啥好说的,事已至此,必须要顺利完成接收以及分配新囚犯的工作。

马雨茗停顿一下,看到没人发表意见,又道,“其次,我们安排入监队女犯下监区的工作,依然要按原计划执行,毕竟这项工作已经在市局、省局进行报备,不可能临时撤销或者更改时间。”

“嗯!”赵政委点头接了一句,“的确,前天在省里开会,王局长还专门问起此次从入监队分配到各个监区的犯人情况,省局领导很重视啊…”

“所以,两项工作我们都要做,而且不能出现丝毫纰漏…”

马监刚说到这里,朱监便显得有些不耐烦,提高嗓门问,“咳,马监,时间紧迫,不要再说这两件事的严重性了,我们都明白必须要当做政治任务保质保量完成,你…直接说重点!”

我双眼眯起,这个朱监,看来和马雨茗关系很一般啊!

让人家说话的是你朱监,现在嫌弃对方啰嗦的还是你…你丫到底几个意思?

马雨茗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朱监,我正要说我的想法呢…”

“哦,说!”

“朱监,各位,既然这两件事儿都要做,而且必须在今天完成,那么对于我们西京女监方面的警力安排、监区安排、床位安排、饮食安排…都是大挑战,大家认为最容易造成这种不确定混乱,并且致使混乱升级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这次,我没等别人开口,首先接话道,“除了人手,是时间!”

“对!”

马雨茗立即回应我,“人手已经来不及调动,况且女子监狱有其一定特殊性,我们也没办法直接调动武警战士和其他男监里的管教进行协助,能依仗的也只有咱们西京女监现有的人员配置…因此,我们只能在时间做章!”

“马监,说你的想法吧!”赵政委点头,“只要能够顺利完成这两项任务,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刚才我已经和林夏洲转监押运队联系了,要求对方放慢行进速度,延迟抵达西京女监的时间…当然,提这个要求的同时,我已经和省、市两级监管局进行口头报备,接下来还要请朱监和赵政委发形成正式报备件。”

“这个没问题…”朱监抢话,“我和政委的态度一样,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该提的要求提,该走的手续走…不过马监,你要求对方延缓多久?恐怕耽误时间太长了也不安全吧?”

“对,马监,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争取时间没问题,但这段时间你打算干什么?怎么干?能不能给大家说清楚?”

马雨茗点头,“朱监、政委,我要求对方延迟抵达时间为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您们也知道,从林夏洲那边过来,直线行程八百公里,为了保证安全,实际需要的时间至少两天,考虑到路况的不确定性,因此延迟一两个小时并不是不能接受,对方也肯定会将这种程度的延迟考虑在整体行动方案里…不过,对于我们西京女监而言,多出来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却意义非凡!”

马雨茗清清嗓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在三个小时甚至两个半小时内,完成犯人从入监监区到每一个监区的分配工作,并将入监监区其他犯人集到另外一个地方。”

我连连点头,表情配合得恰到好处,一唱一和道,“马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些转监过来的女囚进来后全部暂时安排在入监监区,并且在一段时间内不予下放其他监区?”

“对,江科理解得完全正确,我是这个意思…”

这下,在座的绝大多数人脸露出了然的神情,显然她们明白马雨茗这个提议的意义所在。

一直没有开口的黄监思索片刻,转头问防暴队长空山晚秋,“晚秋队长,防暴队的警力还能抽调多少人?”

“三十多个吧!”空山晚秋立即回答,“其他人需要维持监狱日常治安工作,能腾出手的最多也三十来人…”

“哦,三十多人…”

黄监又道,“王艳科长,王…”

说到这里,众人好像才注意到,西京女监的狱政科长王艳,竟然没有出现在会议室。

朱监的脸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王艳呢?王科长她人呢?”

无人回应她,大家面面相觑。

“立即给我打电话叫她过来!”朱监有些齁不住了,“像什么样子,受一点儿委屈连工作都不干了,她王艳到底想要作甚?她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那谁,让王艳五分钟之内出现在会议室,否则…哼,我看她也不用再干狱政科长了!”

“不用五分钟,我已经来了!”

门口有人回答,大家转头看去,正是王艳。

不过,她那张原本还算迷人的狐狸精脸,却…惨不忍睹。

第745章 恐怕不好办

王艳的脸贴着两块创可贴,眉角处一片乌青,甚至下巴颏那里还包着一大块纱布,面隐隐有血迹渗出…

“王艳,你,你这是…”

朱监的表情很吃惊,显然没有想到一贯注重仪表,以自己狐媚子长相为傲的王艳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

王艳恶狠狠盯着我和马雨茗看了一阵,这才蔫声嘀咕一句,“自己厕所摔的…”

“厕所摔的?”

朱监更来气了,直接爆了粗口,“玛德,个厕所还能摔成这个样子?你喜欢吃屎吧?!”

赵政委看到朱监已经口不择言,连忙打圆场,“王科,你的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儿…”

“没事儿好,对了,刚才朱监找你问话呢!”

“哼!”朱监不再纠缠,“王艳,我问你,以前有没有转监犯集关押在某个监区的做法?时限有没有要求?”

“这,有…但…”

“什么有啊但啊,到底有没有?”

我冷眼看着王艳,心却想,昨天她的确摔在厕所地,但脸绝对没有碰伤,不可能弄得快要破相。那么,王艳脸的伤又是因为什么,是谁打的呢?

看到朱监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王艳连忙回答,“有过,但我曾经经手的转监行动,最多只有十几人,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犯人迁移的情况。”

“十几人,当时怎么安排的?”

“像马监说的,先集到某个监区,当所有手续核实完备后,再进行分配。”

“集关押了多久?”

“一般也三五天功夫…朱监,您也知道,这种情况派遣方和接受方肯定需要提前达成共识,接受哪一类犯人,犯人数量,早定好了!还有,她们的档案也会提早送过来…因此耽搁不了多久。”

“哦…”

朱监若有所思,想了片刻转头问陈倩,“陈科长,你看…”

陈倩笑道,“我没意见,只要合规,你们西京女监自行处理好…小江,你觉得呢?”

我明白陈倩这是给我发表意见的机会,因为我江枫级别不够,朱监或者赵政委绝对不会征求我的看法。

“朱监,赵政委,既然有先例,那按照先例办嘛!”

我先定下基调,接着又道,“不过我觉得三五天时间恐怕不够吧?”

“对,三五天肯定不够!”

马雨茗抢着说,“这么多犯人,全部安顿好差不多要两三天,剩下的时间不可能查清她们谁和西京女监在押已决犯有关系!而且算查出来,双方关系到了何种程度,我们该如何制定应对策略…这些情况根本来不及综合考量。”

她的话,令会议室瞬间冷场。

想必所有人都清楚,马雨茗的意思是,不但要将三百人统一关押在入监监区,同时关押时限绝不仅仅三五天这么短,甚至半个月一个月都有可能!

那么,这样一来,西京方面的做法到底合不合规,这样做会不会带来别的隐患,出了事儿责任谁承担…这些小算盘恐怕每个人都在暗自琢磨…

看到没人说话,朱监急了,“诸位,都吱声啊!现在只有两个多小时,到底怎么办?马监,还是你先说!”

马雨茗装作没有主张的样子,冥思苦想了一阵,然后转向我问,“江科,你们沙山女监那边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请千万别藏私,拿出来和兄弟单位分享嘛…”

她的话递得恰到好处,我也没有推辞,“朱监,赵政委,那我说两句。”

“江科,请讲。”

“还别说,我刚进沙山的时候,恰好遇到过一个类似案例…”

我开始娓娓道来,只是身边的陈倩却两眼瞪得多大…

只不过我哪儿遇到过转监的情况!根本是信口开河,瞎逼逼呢。

“当时陈科出去开会,我们沙山主管这一块工作的岚、岚监让我协助经办…最后五十多名严管犯转监安置工作,我处理了二十天!”

事实,我口的严管犯朱监她们都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监狱实行分类关押、分级管理,兑现分、级处遇,通常分为宽管级、从宽级、普管级、从严级、严管级5个级别。

宽管级一般都要刑期过半,获得减刑或被评为改造积极分子等,该级别的罪犯处遇也最好,如可以申请特许离监、拨打亲情电话等。

而严管级则是除了死刑犯之外最重的管理级别,已决犯的处遇也最苛刻,甚至每次放风或者劳动改造的时候都会有管教严密盯着。

“诸位,这次从林夏洲转过来的犯人,由于很多人获罪方式和毒品有关,因此我认为可以当做严管犯转监进行区别对待…如果西京方面有需要,我愿意提供一些建议。”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多少有些锋芒毕露或者说图穷匕见的意思,我想朱监她们应该已经明白,转监这件事儿,我江枫恐怕要亲自参与了。

朱监并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和赵政委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我觉得江科的建议很好,可以考虑…这样吧,我们先休会几分钟,天气太热,大家喝点儿水放松一下…对了,老赵啊,我那边还有一份件需要你签字,要不咱们先把这事儿办了?”

我明白朱监需要私下和赵政委等人碰一下,商量商量,便点头笑道,“正好,我的烟瘾也犯了…仇科,要不找地儿吃点儿精神食粮?”

“哼,精神鸦片还差不多!”陈倩白了我一眼,“少抽点儿!”

我笑嘻嘻应了一声,冲仇冉可使了个眼色,当先向楼下走去。

还是那处花坛,我让了一支烟给仇冉可,“仇科,刚才你一直没有说话,林夏洲那边转监过来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江科,这事儿吧…”

仇冉可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本来不想说,但既然您问了,我斗胆说两句。”

“啥叫斗胆?我可听不懂!哈哈,咱没必要扯淡还那么绉绉的…你直说吧。”

“好,江科,我觉得吧,这事儿恐怕不好办!”

“哦?为什么?”我有些好。

“嘿嘿,江科,您觉得监狱工作最重要的特色,或者说狱方最需要保证的是什么?”

第746章 女监的种种云波诡谲

“那啥…你直说吧,仇科,你这么突然一问,我还真说不好呢!”

“维稳,恪守规章,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乱子!”

仇冉可微笑道,“江科,所以您刚才的建议恐怕有些不妥当…我记得,如果面没有下发红头件或者取得级主管单位批准,监狱自身行为造成大量犯人聚集超过七十二小时,是工作的重大失误啊!”

我,愣了…

见我有些愣神儿,仇冉可抽了两口烟发出阵阵冷笑,“嘿嘿,刚才王艳科长说了三五天,我呢,相信她说的是实话。但她并没有表明首先要取得市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省局认可,接到红头件批复之后再进行集关押。”

我细想,好像还真是,王艳只是回答朱监她是怎么处理的,并没有明确说这种处理方式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这很容易造成一种心理误区,令人以为集转监犯人三到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完全可以由狱方自行做出决定!

我登时有些老脸发红,因为刚才自己曾大言不惭说什么处理严管犯转监用了二十天,看来不但仇冉可,包括朱监、王艳她们恐怕都听出我在胡说八道。

仇冉可好像看出我的窘迫源于哪里,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说,“江科,其实呢,你刚才也没有说并未得到级允许,擅自决定将那些严管犯集处理的…所以嘛,只当你默认大家都知道这个前提好,一会儿找机会提一句…”

我笑了。

仇冉可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对我臣服的意思,但他已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

“成!”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像个老熟人那般,主动从仇冉可手拿过香烟盒抽出一根,点。

于是,他的眼睛更亮了。

两人默不作声又抽了半根烟,仇冉可忽然再次开口问我,“江科,刚才有个情况,嗯,是关于几位监狱长和层领导的,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呃?你说。”

“江科,西京监管局系统的情况很复杂,别的不说,说西京女监,里面其实也分为好几个派系的,如朱监和王艳,谁不知道她们是死党啊,王艳是朱监任后才由狱政科副职转正的。”

我点头,的确,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痛斥下属,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二人不对付,早已势成水火,因此借机落井下石。

还有是,朱监和王艳其实关系极铁,早已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因此不管朱监怎么呵斥,王艳也不会往心里去。

显然,做为一把手直管的重要部门,狱政科长王艳肯定是其心腹才更加合情合理。

“所以,朱监痛斥王艳,并不排除她们成心演一出戏给你们看。”

我没有立即想明白其缘由,迟疑着问,“既然她们关系那么好,朱监如此落王艳的面子,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仇冉可再次冷笑,“道理并不难猜!江科,你想啊,三百多名女囚转监这么棘手的事儿,王艳作为狱政科长是第一责任人,朱监呢,则是其直管领导,她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情况会造成多大乱子?马监都能想到并且提出来,她俩主管这一块儿工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政治敏感性?”

我沉默,玛德,老子枉为心理学专业出身,竟然不经意间被人家玩了还懵逼着…这一刻我已经明白,算马监今天不提出来,朱监和王艳也会找到合适机会抛出这个问题,并最终想方设法将责任转移,至少会让在座的众人分摊难局。

联想到朱监刚一动怒,王艳便在会议室门口出现,我心越发肯定丫俩在演戏!

“沃日!”我爆了一句粗口,问道,“仇兄,你直说吧,有什么好办法?”

“江科,咱们今天哪儿说哪儿算,事后我也不会承认这些话出自我的嘴。”

我心略略有些失望,看来仇冉可对我依然存有戒心。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令我顾不想这许多,至少仇冉可对我表示出支持和友善,这一点毋庸置疑。

“行,你说。”

“江科,她们故意演一出周瑜打黄盖,不是想将转监安置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嘛,嘿嘿,不是我说你…你那种表态方式,正人家下怀啊!”

我的脸色便更加难看,这特么的仇冉可,损起人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把我数落得一无是处。

不过我并未动气,至少他能直言我的纰漏,总藏着掖着看我笑话要坦诚太多。

我点头,“唉,失误,骂了隔壁的,失误啊!”

他笑道,“也不一定!其实呢,事已至此,我倒是觉得江科你索性继续强势下去,将控制权假手某人接过来算了!”

我有些茫然,问道,“仇兄,几个意思?”

“江科,既然你表态要掺和这件事儿,我估摸着一会儿朱监等人商量完,肯定会借坡下驴,索性变成你为主,她们为辅进行转监接收!”

“嗯,照你这么分析,应该会是这样吧…”

“所以,这件事儿您也脱不开身了,总不能自己刚说出去的话往回找,这不是搧你江科自己的脸嘛!”

我的脸有些黑,仇冉可这货,半天说不到正,却在不断放大我的失误。

见我默不作声只是狠狠抽着烟,仇冉可总算良心发现,没有继续数落我,说道,“江科,你的表态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她们想放权,你正好照单全收!”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思路还不清晰,于是问,“仇兄,你是说我接手,然后咱们自己整?”

“你接手不了的,嘿嘿,名不正言不顺啊!江科,你和陈科长毕竟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再怎么说,也不能越权处理这么重要的事儿!”

他的话再次令我糊涂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嘿嘿,假手啊!既然她们不想担责任,而你江科没资格成为主要责任人,那么,是不是说势必有一个人要充当替罪羊?而这个人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和你们还算熟络,并且与她们不和。第二,在西京女监有一定身份,能够出面担起这件事儿!”

我登时明白了,失声叫道,“你是说…她们会让马监出头?”

而当我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我立即觉得自己好像又犯错误了,因为我注意到,仇冉可听到我喊出马监两个字的时候,脸闪过一丝似笑非笑含义深远的表情。

第747章 怎能被你小子牵着鼻子走?

我停住嘴,眯起双眼,开始下下打量仇冉可。

说实在的,这一刻我的心十分不爽。

两人间这次谈话,我的思路似乎始终被仇冉可主导着,不但被丫数落不停,甚至还失态暴露出我和马雨茗关系不错,至少算是熟悉的细节!

我甚至有种感觉,好像我和仇冉可之间的主次关系已经变成他为主,我为辅,如果想要成事,我江枫必须按照他仇冉可的思路去做才能有机会?

我当然不爽,草蛋,绝对不能够啊!

这种情绪支配下,我的目光直接而霸道,一点儿也没有隐藏我正在审视对方的意图。

心有些恼火,我便用心理学的一些伎俩,决定给仇冉可这个自作聪明而且的确很聪明的家伙一点儿颜色看看。

玛德,我还不信了,老子治不了你!

他迎着我的目光,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笑意,开始的时候似乎并不介意我这么肆无忌惮盯着他看。

可,当我从到下,而又从下向反复打量对方三次之后,仇冉可的目光里终于闪过一丝躲闪的韵味,显然,这小子有点儿毛楞了。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慢慢摇头,又忽然点头。

终于,仇冉可绷不住了,开口问我,“江科,江…哈哈,你这是干啥啊?”

“我干啥?仇兄,我江枫真没想到,在西京还能遇到你仇冉可这样的人物!你很不错嘛,但…”

我的那个‘但’子忽然加重语气,然而并没有下。像凭空炸起一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响,却半天没有掉下一滴雨。

我的目光和动作,我的半截话,以及各种语气变化…这一系列手段颇有讲究。

我正是利用双方身份的微妙差异,以及他肯定希望借助我的力量达到自己某种目的的心理,这才在彼此言语试探和不断交锋再次占得风。

我是来查他们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而我能注意到他抽烟这个细节的纰漏,又证明了我江枫观察入微、思维缜密,其实是有实力的!

同时,我隐约想明白一点:仇冉可第一次见我说出一些很大胆很直接的话,目的为什么我说不好,但他一定调查过我,了解过我江枫究竟是个什么样人。

因此,他肯定明白,我的身份算办不了朱监,但足以压住他仇冉可,而他能了解到我的情况,恐怕和赵政委她们差不多,都是因为女犯思想重塑的方案在全国开始推广,并且因为西京监管局、西京女监希望成为第一批试点儿单位,从而开始关注我的…

如此种种,在仇冉可心对我的定位,应该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和司叫板,并且思路灵活,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甚至说不定在他或者赵政委意识里,我江枫还有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背景。



想明白这些,我已经基本了解清楚仇冉可的心态---他希望引起我的注意,并且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能力,继而为我所重视。

只是,这家伙采用的方式并不妥当!

试想,谁会愿意自己手下大将功高震主,从心理根本震慑不住,相反还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只能说,仇冉可指出我的纰漏这很好很正确,但他要是妄图左右我的思想,嘿嘿,那很傻很天真了!

我伸手,食指和指做出一个夹烟的动作,仇冉可稍微迟疑,还是老老实实抽出香烟送到我手,并且主动打火点燃。

“呼~~~”

鼻孔里喷出两道烟龙,直扑仇冉可面颊,我冷言道,“仇兄,你是说朱监和王艳她们会让马监负责这件事儿,并且提议在我的协助下,联合马监全权处理,对吗?”

“这…是,我觉得她们会这样做!”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认为我会不会同意对方的建议呢?”

“好像…马监已经不得不出面了吧!”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现在的局面已经造成朱监对王艳‘相当不满’,而既然关于转监的种种顾虑是马雨茗首先提出来的,她便正好成为主导这件事儿的不二人选。

我承认,要是事态正常发展下去,仇冉可预料的一切很可能成为事实,不但马雨茗,甚至包括我和陈倩,都将十分顺茬地落入对方算计。

而另一方面,转监行动又不是什么立项申报或者专业大武,做好了,是西京女监分内的工作,而做不好,责任全在马监和我头,朱监等人算会被追责,但所受影响也不会特别大…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草,朱监等人真是好谋划,而仇冉可的脑子,也快得令我完全没有预料到!

慢慢抽着手白娇子,沉默良久,直到这根烟已经烧成烟蒂,我这才在脚下狠狠踩灭,说道,“仇兄,算你的猜测合情合理,即便似乎事态已成定局,但别忘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我敢保证,马监一定不会成为转监这件事儿的主导者!”

“哦…”仇冉可看着我,有些好,“江科,那你说,谁会承担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

我摇头,“仇兄,你说的不对!你不该将转监行动已经定性为肯定要出事儿,要负责任,你该问我,谁会在这次接收安置转监犯人的工作,露脸出彩!”

“噢,对,对的!”仇冉可连连点头,“江科,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没信心…”

听着丫口是心非的话,我知道仇冉可内心深处一定会对我‘口出狂言’的举动嗤之以鼻,只是为了照顾我的脸面,他才不得不出声附和。

我冷笑,“仇兄,你不想知道谁会取代马监成为这次林夏洲女监转监行动的主要责任人么?你是不是认为除了马监,别人谁也不会主动牵头,而且更不可能答应去主导?”

“这个…应该是吧!”仇冉可的脸色越发尴尬了,显然他因为自己的心思没能瞒过我,已经觉得我江枫其实不那么好对付。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人会是谁,反正用不了几分钟,答案将揭晓!”

随即,我说了一个名字,一个令仇冉可万万没有想到的名字。

第748章 赌注

“仇兄,在我说出这个名字之前,首先要更正你话语里的一个误区!”我先好整以暇地铺垫一句,等着仇冉可继续发问。!

果然,对方很有眼力价,连忙问道,“江科,请您指正我的失误。”

“失误不至于,我说了,也许是连你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潜意识误区罢了!”

我笑笑,“仇兄,我问你,我不明白出于什么原因,你似乎总是认为这次林夏洲那边的转监行动一定会出乱子?我呢,很想知道,产生这种心理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还是有某些我所不知道的其他原因?”

“这个…没有,我没有吧…我有吗?”

仇冉可的面色显得十分尴尬且古怪,语气也似乎有些迟疑。

看到他如此神态,我即便仍然无法判断这家伙到底是心里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还是只不过下意识觉察到转监这件事儿有风险,要出岔头,但心已经有了计较…

双手从面抹过,让自己的头脑不再被夏日的阳光晒得过于昏昏欲睡,我笑道,“好了,你是不是陷入思维误区,这个不重要…仇兄,重要的是,你的确错了!”

加重语气,我一字一顿道,“我江枫可以保证,转监这件事儿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更不会造成重大过失!”

仇冉可看着我,嘴张了张,却最终并未说什么。

心有些遗憾,因为我知道,仇冉可肯定有话想对我说,但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能第一时间对我讲出来。

“这样吧,”我想了想说道,“仇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咱们不妨打个赌。”

“打赌?江科,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确保转监行动不出丝毫差错顺利完成,算你输!”

“哦…”

“当然,出了问题是我江枫年少无知不懂深浅,我认栽!”

仇冉可听了,点点头,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我明白,他是等我定完输赢标准后,想知道赌注该怎么下。

伸出手,我做了一个和对方击掌的架势,“仇兄,你输了,从今往后有什么话要对我直说,可不能藏着掖着了。”

“好!”他伸出手,看着我,开始向前伸,不过动作并不快,显然等着听我江枫输了又会怎样。

“如果我输了…”我沉住气,突然加快语速,“现在西京监管局和西京女监都在争取犯人思想重塑推广试点的资格,仇兄,我想你肯定明白,司法部对这次犯人思想意识方面的改造尝试非常重视,只要稍微有点儿成绩,一定会得到表彰甚至升迁的机会!”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但还是重重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哪个下级单位能够顺利成为第一批试点,将会成为很多省级、市级监管局力争的关键,而在获取资格之后,是否能作为主要参与者甚至领导者推行这件事儿,便显得尤其意义非凡!”

我笑笑,“仇兄,你不会告诉我,你对这样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熟视无睹,根本不动心吧?”

当我说到这里,我注意到仇冉可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红,而他的呼吸也似乎变得急促起来。

“所以,如果我输了,我答应你,凭我和司法部姚司长的关系,我一定帮你们西京监管局争取到成为犯人思想重塑推广试点的资格,反正这工作总得有单位承担嘛…而且,你仇冉可仇兄,则一定会出现在领导小组名单,成为身负要职的一员!”

说完这些,我再次开始抽烟,甚至眯起眼睛看天边云卷云飞,不再注意仇冉可的表情。

因为我知道,相对于对他的要求,我开出的筹码太重了,重到仇冉可无法拒绝!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仇冉可能够主动接近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便表明其内心世界绝非死水微澜,而是有着一番抱负。

有抱负代表有想法,有想法那好办!

现在我所要赌的是,我说的这些好处,是否正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机会!

在我看来,仇冉可接近我应该有几方面意思,其一可能的确看不过,甚至深恶痛绝西京监管局内部某些人的恶劣作风,想要借我们互查小组的手搞掉那些令他极为不爽的家伙。而更重要的是,他肯定希望我们的到来,能够给自己带来某种出人头地的机会!

再加我已经猜到,他和赵政委之所以会注意到我这个千里之外的无名小卒,肯定还是源于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目前的声势浩大和成绩斐然,那么,巴结我最大的好处,也只有着落在这一方面!

想明白这些,我已经知道该怎样抓住仇冉可的心思,更明白这样明显不对等,对他更有利的赌注交换,仇冉可绝对无法拒绝。



“啪!”

他还是没有说一个字,而是挥动手掌狠狠击在我的手!

此地无声胜有声!

我俩相视一笑,在这一瞬间已经达成默契。

“走吧,可以去了…”

我刚说了半句,仇冉可却又问我,“江科,你还没说究竟谁会主导这次转监行动呢!”

“噢,哈哈。”

我笑了,“还真是,差点儿忘了…仇兄,你觉得…赵政委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你说什么?”仇冉可大惊,“赵政委,你…江科,难道你说的是她吗?她来接手这个烂摊…哦,不是,接手林夏洲女囚转监的事儿?”

“对!”

我重重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她了!”

“啊?这…”仇冉可好像完全不能淡定,“江科,这…”

“怎么,不妥吗?赵政委能力不行还是工作作风有问题?”

“那倒不是!”仇冉可连忙否认,“起朱监和王艳,赵政委这人还算不错,只是…”

“怎么,还要藏着掖着吗?”我笑了,语气有些冷。

仇冉可大汗,“不,不,江科,您千万不要误会…赵政委是从军队转业下来的干部,为人没问题,是…哎,魄力不够,这种责任恐怕她不会愿意承担吧?”

我暗道,什么魄力不够,你直说赵政委老奸巨猾呗,人家不愿意轻易往自己身揽事儿罢了!

我摇头又点头,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走吧,愿不愿意,你亲眼看见结果再来和我说!”

第749章 舌灿莲花摆明利害

回到会议室,我注意到朱监和王艳还有黄监几个人并没有在场,陈倩百无聊赖和马雨茗说着什么,而赵政委则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品着花茶,脸色从容淡然。!

我暗笑,看来仇冉可十分准确了解到赵政委的性子,他说的没错,赵政委显然不想在女犯转监这件事儿出头。

不过,这次你老赵想出头也罢,不想出面也好,这个主承担人,你赵政委跑不掉了!

我冲陈倩使个眼色,示意其不要招呼我,随随便便来到赵政委面前,问,“赵政委,您的茶叶不错啊,看着…不错!”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茶叶品质,只好颠来倒去说不错两个字。

“哈哈,怎么,江科对茶叶有研究?”

“那倒不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是从来没喝过什么好茶,这不看您喝得有滋有味,想讨一口嘛。”

“那么还不简单,走跟我拿茶叶去!”

我们两人扭头向外走,刚来到赵政委办公室门口,听走廊另一端朱监喊我们,“江科,政委,咱们继续啊!”

“来,我给小江同志弄点儿好茶叶!哈哈…”

朱监等人听了,便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会议室。

打开门,赵政委开始翻动抽屉给我拿茶叶,我仔细听了听,确认门外没有别的靠近,便快步来到赵政委面前,说道,“政委,茶叶先不急,我有话和您说…”

“哦?”

她有些意外,“江科,怎么了?”

“政委,我想提一个要求…”

迎着对方带着些许警惕和疑问的目光,我沉声道,“女犯思想重塑的第一批试点单位,我个人的意思是,西京女监非常合适!”

“噢?是吗?”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政委,我呢,也不想跟您这里打马虎眼…之前您说了,已经向司法部打报告,争取成为试点之一,好像希望还挺大的吧?下了没有?”

“内部消息,面对我们西京女监作为试点还是较认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能够确认资格…但正式件还没有下!”

“嗯,”我点头,“没下件,是不是代表还有变数?”

这句话顿时令赵政委更加警觉了,“江科,你什么意思?直说吧。”

我没有理会她的要求,依然问道,“司法部里,主管这项工作的应该是姚司长对吧?”

“没错!”

“那您也对我和姚司长的关系略有耳闻?”

“是,我听说姚司长对江科非常赏识,甚至有传言,你们结成忘年交。”

“忘年交嘛…嘿嘿,”我不置可否,“政委,我自认为还能在姚司长面前说话,如果我不希望哪个单位获得试点资格,那…”

“江科!”

赵政委刷地脸色沉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别啊,”我连忙笑道,“怎么会呢?有赵政委这样正直有能力的领导坐镇,我江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威胁你?”

“哼!”

我暗自点头,赵政委还是挺有脾气的嘛,不亏是军队转业干部,看来对于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想要达成的目的,不会轻易妥协。

这样更好了,我本来也没想着要求对方放手。

我开言,“政委啊,不过呢,我有点儿担心…”

“江科,你怎么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政委,您想,犯人思想重塑如此重要,又很容易出彩获得政绩的工作,是不是人人都想掺和,并且最好能取得主导权?”

“说是这么说,但我想大家肯定会有基本组织觉悟的,一切听级领导安排嘛,我个人是不会争,不会抢的。”

我心暗骂,刚觉得老赵是个有血性的女强人,怎么一转眼,丫又开始打官腔了?不争不抢,扯犊子吧!

我摇头,“政委,你这话虽然说得不错,但却有些不负责任啊!”

“哦?江科,你,你说话可要有理有据,不能信口开河!”

我冲老赵摆手,“政委,您可误会我了!我不是指责您思想觉悟不够,更不是说您工作能力不行…”

“那?”

“我是说,您这样不争不抢的态度,并不可取!”

我声音转肃,“政委同志,您我年龄到,又是老党员,多年身居干部队伍里,您难道不明白怎样才是做,并且做好革命工作应有的原则么?”

我的话显然令她有些木乱,看向我的目光也极不友善,显然搞不明白我怎么会开口教育她。

“政委,我只想说一个意思,能者庸者下,一切都要本着干好革命工作,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去努力,对不对?”

“没错!”我的话帽子太大了,赵政委不敢说别的,连忙表示同意。

“所以,作为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发起者、倡导人之一,我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在全国范围内顺利展开,并且取得意料之的成效,这一点您不否认吧?”

“对,我相信!”

“好,政委,那么请您告诉我,你怎么有那么大把握,一旦西京女监取得试点资格,您赵政委一定能够主导这项工作,而不被边缘化,甚至排除在外?难道您不怕忙活一够,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当然啦,革命工作谁做都可以,可,前提是能够做好才行,要是取代您的人是个庸才,甚至说得难听点儿,是祸害,您会怎么想?难道眼睁睁看着对方搞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嘛!”

我后面的话只是给双方谈条件一个台阶下,重点在于前半句,那是,她老赵忙了一整,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果然,赵政委听了我的话,面色开始发生变化。

虽然仍是那种非常不自然的表情,但已经从对我的不满和愤怒,变成若有所思以及惴惴不安。

我明白,自己的话一定直击要害,抓住她心隐隐担忧的地方。

于是,我更要在对方这个心理隐患的基础,狠狠烧一把火。

“政委,你也许觉得我江枫危言耸听,但…您看…”

我双手垂向地面,做了一个四肢着地的动作,划为一种家畜,“政委,要是她到时候以一把手的身份压您,您又该怎么硬扛着?毕竟人家主抓全面工作,您的分工则侧重于政工和思想形态方面吧?”

她愣了,明白我划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们谁也不再说话,气氛便在这样有些沉闷的无声里变得愈发凝固起来。

我明白自己的话正赵政委最担心的地方,理论,她老赵争不过朱监的!

第750章 翻手为云

昨天忙了一天,晚回来更新,提交晚了,人工没有审核出来,后台显示今天才能发出来…抱歉!今天争取三更,加昨天的两章也勉强有五更了,最近的章节较烧脑,需要好好构思,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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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随着我的话,赵政委的手以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凝固在半空,距离那包茶叶只有几公分,却迟迟没能伸过去为我取茶。

几秒钟之后,我见对方仍然是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好主动伸手,将那包茶叶拿起来,倒出一小撮,笑道,“政委,您的茶叶看着…不错,哈哈,我不客气了啊!”

“哦,哦…江科,瞧你说的,要不这包茶叶您拿走得了,我这里有的是!”

我连忙摇手,“这可不行,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江枫虽然称不君子,但也不能那么不识抬举,嘿嘿,政委,要不咱们现在过去开会?”

“好,好!”

赵政委一脸茫然,显然心思并不在这包茶叶的归属,或者是不是立即过去开会。

我浅笑,保持一种温和态度,“政委,作为我个人来说,还是觉得军队里出来的干部,执行力更好,做事儿也更加雷厉风行讲究原则!所以,如果让我来选择犯人思想重塑的主导人,第一感是政委您了…哎,只是我江枫人微言轻,可能说不话啊…”

赵政委猛然抬头,几乎以一种失态的方式一把抓住我的手,“江科,谁说你人微言轻?这个…我可不这么看!”

“哦?”我微笑,“承蒙政委看得起我,小江有点儿…那个受宠若惊!”

我们倆的对话,似乎不是唠嗑而像在对台词,显得那么假惺惺。

但话里话外传达出来的意思,却渐渐明晰。

她应该明白我这是在给她递话儿,而我呢,是要告诉她老赵,我江枫别看没官没职,但在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还真有一定话语权!

“江科,”赵政委拉住我,“你说的对,我,我有信心也有心理储备,一定能够将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在我们西京女监顺利推进,并且取得良好成效!唉,从部队转业也有些年头了,我是真想做点儿实事儿啊!”

“嗨,政委,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儿看轻自己了,意识形态,政工工作,怎么不是实事儿呢?在我看来,端正思想树立正确人生观什么都重要,那是党和政府一惯强调的工作重点嘛,您在这方面下的苦工,相信大家都能看得见。”

见我开始打马虎眼,赵政委有点儿着急,却苦于我的话里好像没有任何漏洞,她根本无从反驳。

于是只能期期艾艾拉着我,既不想这样放我走,也不知道留下我又能说些什么。

“赵政委,看来您非常希望将思想理论和实际工作进行结合,期待利用这次对犯人思想重塑的过程大展拳脚,体现政工工作的重要性,是不是这样的?”

“对,对的,江科不愧是互查小组骨干,理论水平是高,说到我心坎里了。”

看她亟不可待对我着力吹捧的样子,我觉得时机差不多,可以直言不讳说到正了。

“政委,我呢,也许有机会和司法部领导反映一下您的个人能力,但…我江枫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有些话说得过了,也许会引起面反感,说得轻呢,又怕效果不明显…唉,难呐!”

“江科,我…我…”

我打断对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表白,“政委,实际,这次我作为互查小组成员之一来到西京女监,身的压力可谓重如泰山压顶,睡觉都不安稳。”

“对,对的,我理解!”

突然压低声音,话锋一转我沉声说道,“政委,这次转监行动我一定要伸手!这么说吧,公安口的张队和我是老朋友,他托付的事儿我必须做,并且一定要做好!”

“嗯,明白!”

我轻轻将胳膊从对方手挣脱,“政委,鉴于纪律,更多的话我没办法和您再多说了,但有一条我却不想瞒着您!”

目光如电,我直入主题,“实际面正在盯着我,看我能不能协助张队完成组织交待下来的任务,也在考察我江枫啊!因此,林夏洲女囚转监行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您明白吗?”

我的语调虽然很严肃,但言辞却有些闪烁,含含糊糊没有说清楚到底犯人转监和我有什么关系,为啥我江枫非要掺和进来。

但,这已经不重要,对她来说,只要明白我很重视这件事儿已经足够。

“江科,请尽管说,需要我做什么?”

“好!”

我赞许地点点头,像以高位者的身份审视自己的下属,“政委同志,我希望您能主动承担起这次跨省转监行动的职责,作为西京女监方面牵头领导出面全权处理!作为…嘿嘿,作为那啥,我呢,将会全力帮助西京女监争取到西部地区第一个试点单位的资格,并且愿意在政委的领导下,尽心配合您将这项工作做好!”

我终究没有说出‘作为交换条件’这句话,但我相信,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我会‘在她领导下’全力配合,难道这样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只要她还没有傻到脑残的地步,一定会明白我将会扶她位,坐稳主导思想重塑工作指挥官的位子。

而我做这一切的条件,是要她接手后面的转监安置工作。

“这…”

对方有些犹豫,似乎还在权衡什么。

我有点儿着急,现在可不是讨价还价扯皮的时候,一屋子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开会呢,而且留给我布置做准备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政委,我问您几句话,您觉得如果转监安置工作没有做到位,甚至出现某些不可预料的恶果,那么,西京女监还有资格成为犯人思想重塑推广试点么?您算撒手不管这件事儿,但作为与会领导,多少总要背点儿责任吧?难道对您今后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么?”

我的话极为犀利,几乎算得刺刀见红直插要害!

此刻,已经由不得赵政委再继续推诿或者含糊其辞。

对她而言,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将赌注押在我身,放手一搏,或者听天由命,看看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美差,是不是终究能够掉到她头!

第751章 我来推荐一个人

盯着赵政委,生平第一次,我从一个人的脸看到气象万千。!

良久,也许有一分多钟,赵政委终于冲我点头,“江科,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立即接话,“政委,我需要您的支持…当然,我的要求并不会置您于水火之,恰恰相反,我认为现在正是一个对你对我来说属于双赢的机会…”



当我从赵政委的办公室走出,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赵政委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入会议室,稍稍落后几步,看样子是在锁办公室的大门。

然而我心十分清楚,赵政委此举,并非出于对我的防范,她应该需要一点点空间来平息内心的激荡。

“江科,等你们了!”

见我进来,朱监首先开口,“诸位,刚才休息的时候,我们充分论证了江科的提议…”

她的语气抑扬顿挫,显得十分果敢,“我代表西京女监领导层,对于江枫同志的意见表示认同!”

这时候,有人拍了两下手掌,却又发现自己的鼓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连忙顿住,于是,会议室里的气氛便被某种很难说清楚的古怪笼罩住。

“哦,是吗?”我笑道,“感谢西京女监方面的支持,我呢,心里清楚得紧,自己一外来户,不负责任地发表一些看法倒是可以有,多了越权了,哈哈…”

“江科多虑,多虑了啊!”

黄监接过话头,笑眯眯说道,“我完全同意朱监的观点,我们西京女监在异地犯人转监接收方面的确存在经验不足的问题,现在既然有江科坐镇把关,我看不如…”

她环视众人,“不如这件事儿让江枫同志牵头,我们西京方面辅助,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心冷笑,‘多虑’这种明显属于书面词汇都被对方说出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儿,黄监根本是在朱监授意下,非常刻板地背台词儿!

看来,人家早安排好套路了。

我心默念,该有人出来反对了吧?然后呢,既然我不能主导,那么自然会推出一个接手人选,八成是马雨茗,非常明显的声东击西套路!

一二三。

我刚刚数到三,结果另外一位监狱长开口了,她的语气似乎显得有些迟疑,“朱监、黄监,江科的能力和见识,我没话说,但…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陈科长二位只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好像不能代表西京女监具体工作出面吧?这…”

“哎呀!”黄监一拍脑门,震得她那本来显得非常稀疏的满脑袋黄毛飘飘荡荡,这才像想到什么似的应了一句,“对啊,我没想到这个茬口,好像,好像江科还真不太适合直接出面主持接受转监犯的工作。”

我脸带着一若有若无的微笑,并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心冷嘲着,装,好好装!

“那…”朱监的肥脸肌肉突突跳动,“那谁来做这件事儿?难道还是王艳吗?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她令我太失望了,这个人绝对不能用!”

随着朱监一言而决,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已经悄无声息坐下的赵政委忽然开口,“黄监,你主管运输、伙食、后勤保障…这个工作嘛,倒是和你有关系。”

“啊?”

黄监一愣,显然没想到赵政委竟然将矛头指向自己。

“政委,你是说让我?不,不行,我不行!”

黄监脑门的黄毛下面开始冒出白毛汗,“您也知道,我老黄不是一个打杂儿的,给大家做支持的总务嘛,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我哪儿做得来啊!”

“嗨,黄监,话可不能那么说,我们大家尽管分工不同,但不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干事业嘛!再说了,新犯人的安置工作是必须要放在首位的重之重,你的经验是所有人都不具备的啊!”

黄监的汗水流得更快了,连连摆手,“不行,我不行…”

“老赵啊,”朱监终于发话,“你也别难为老黄了,她有几斤几两你我还不知道吗?真让她牵头啊…嘿嘿,我第一个不放心!”

“那,朱监你的意思呢?”

“马监!”朱监转向马雨茗,“我认为雨茗同志非常适合这个工作!”

见大家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在等着自己继续,朱监喝了口茶,提高嗓门道,“雨茗同志年富力强,思维缜密,第一个考虑到转监行动可能带来的麻烦,这说明马监有着很强的政治敏锐度!还有,马监不正好分管监区之间犯人转移,还有劳动改造方案制定嘛,新犯人过来,虽然暂时必须集一段时间,但终归要分到各个监区,并且根据其实际表现制定劳动改造流程,雨茗同志后期可是主要和她们打交道的不二人选啊!所以呢,我的意思是,索性让雨茗同志提早接手,尽快熟悉工作,这样也算提高工作效率,减少出岔头的机会嘛!”

我低着头,手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不断写写画画,心却一遍遍骂着朱监滑头!

这么大批量犯人转监,要说在座众人。谁的工作能和这件事儿没有交集?怎么从她朱监嘴里说出来,倒变成干系相对最远的马雨茗分内之事了?

人的嘴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说什么都能狡辩出几分‘理’来。

这时,坐在我斜对面的仇冉可递过来一个高深莫名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咋滴,我没猜错吧,对方是不是将马雨茗退出来当躺枪的了?

“朱监?您,您是说让我牵头?这…恐怕不妥吧?”

雨茗有些发蒙,毕竟刚才我没有机会和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安排,因此,马雨茗第一时间表现出抵触情绪。

“朱监,接手犯人转监,明明是狱政科的事儿,跟我马雨茗又有什么关系呢?您这样安排好像…”

马雨茗刚说到这里,赵政委抢过话头,“对,我也觉得马监出面不合适!”

“不合适?”朱监的脸色刷地一下阴沉似水,“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诸位,我倒想问问,革命工作还要不要有人做?谁都不想做,难道让林夏洲的同志在半路耗着?不像话!”

这话说得极重,根本一分情面也没有给马雨茗和赵政委留。

这一点,我也能想见平时朱监是多么霸道一个人。

瞅准时机,我咳凑一声,“大家先别急嘛,要不,我来推荐一个人?”

第752章 兜圈子大迂回

见我要发表意见,朱监勉强忍住即将发作的满腹怒火,点头道,“江科,你说。”

“推出人选之前,首先我要说一句,我觉得吧,接手转监犯人的工作,马监的确不太合适出面!”

“你这话怎么说?难道你江科我更了解西京女监,更清楚马监的情况么?”

朱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也许她有些搞不懂,为何此次自己提名马雨茗作为全权代表,阻力竟然会来自各个方面,而且各种大!

“朱监,您可能误会了!”

我的面保持一种‘别客气,您了永远也猜不到接下来我会说什么’的微笑,估摸着对方看见会很有些不爽吧。

“朱监,是这样的,昨天陈科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沟通过,她已经向我们异地互查小组领导提出,对西京女监进行内审的起始着眼点,落在监区犯人劳动改造流程、效果、报备、记功、表扬…这些环节是否存在违规或者曾经有过纰漏。您刚才不也说了吗,这些工作正是马监分管的内容!所以我个人认为,如果马监转而负责接手林夏洲转监行动,那她势必牵扯大量时间在这项工作,根本没有更多精力配合我们互查小组的调查。朱监,您总不能让我们在西京女监一耗十天半个月,为了等马监处理好转监犯人吧?”

我一口气不停歇,说了一大通,最后又加一句,“难道西京女监只有马监狱长一个‘能人’?缺了她,你们连接收一批犯人的工作都搞不定了吗?”

于是,我这句‘缺德损行’却很有几分道理的质问,令会议室在座诸位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所有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才好。

同意我的意思,那是当面和朱监唱反调。

要是不同意,坚持马雨茗继续接手出头,那便恰恰印证了我的反问,承认自己西京女监除了人家马监,其他人都是慫囊货。

在这种左右不是人的诡秘,于是,尽皆沉默。

半晌,朱监重重地哼了一声,“哼!江科,那你又想推荐什么人来主导这次接收转监犯的工作呢?”

“我嘛,觉得接收转监犯这件事儿吧,最好由狱方一把手,也是您朱监出面?”

“我?”对方瞪圆了肥脸的小绿豆眼,满脸不可置信,“江科,你是说我主导?”

“对啊,一把手当然是您朱监了!”

我笑道,“恐怕在座诸位会有人心存疑问,为什么我江枫会这样建议?各位,大家想想看,转监行动是不是会牵扯到至西京女监管理层,下至普通管教甚至后勤人员的方方面面?那么,需要出面协调、管控的情况不但非常复杂,而且涉及面极广,对不对?”

有人开始点头,显然已经承认我的话没毛病。

“所以,任何一个副监狱长,如黄监或者马监出面都不合适,毕竟她们只是分管一部分监狱工作而已,不像朱监那样主抓全面,所以协调起来可能做不到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可是,我…我手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明后两天,仅仅要求我必须参加的省局会议有三个,我怎么可能被一项工作拴住所有精力?这…江科,你说笑了吧?”

朱监的反应在我意料之,我便回答道,“的确,我这么说呢,确实有些考虑不周,仅仅从工作职能的理论角度出发,有些纸谈兵了。”

实际,我的话没有毛病,但朱监不可能出头接手林夏洲转监犯,也是实情。

的确,以某一个分管副监狱长的权力,在做这种需要各方协调的事情,甚至还不如狱政科那样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而如果狱政科长王艳被pass掉,便只剩下主抓全面的朱监最适合了。

只是,朱监作为监狱一把手,绝对不可能因为某件具体的事情羁绊好几天,她需要面对的工作真心不少。

我面显出些许遗憾的神情,“唉,咱们西京女监的级别终究差了半级,要是能够达到省级一级监狱标准,有资格配备一名常务副监狱长,这种事儿由她出面最合适…可惜啊!”

朱监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其他人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我心暗笑,嘿嘿,该,你朱监这种女人,差有人拿话点你丫的,让你知道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几两干饭,别总想着没事儿算计别人。

昨晚,马雨茗曾和我说起过西京女监几次申报一级省级监狱未获批准的话,而这几次在朱监任后最为看重,曾被其私下里誉为‘正名之战’的申报失败,一直是朱监心头永远的痛,属于别人绝不可以稍加言辞触碰的逆鳞。

但,我是说了,当众说!

你能奈我何?能把我江枫咋滴?

最关键的,我没有提一句申报方面的话,只是说西京女监现在没有资格配备常务副监狱长,以至于她朱监不出面,这事儿不好办了!

你算计我,老子要挤兑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江枫绝不是你们想象那样好欺负、任人宰割的羔羊。

沉默,陈倩冲我瞪眼,也许她觉得我阴阳怪气的样子,让西京女监方面很不爽,这样不利于接下来的相互工作配合。

“小江,现在是让你出谋划策,让你帮着提名合适人选,你怎么净说些顶不呛的偏门话?朱监没办法接手,这和西京女监有没有资格设立常务副监狱长有什么关系呢?”

我心里大笑不止,暗叫,果然是偶的好倩姐,这双簧演的,和偶真是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啊!

于是,在众人愈发铁青的脸色和静得落针可闻的气氛,我说道,“陈科,当然有关系了,您想啊,排除掉狱政科,现在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像朱监这样,和各个部门都能说得话的领导同志出面呢?要是某个环节协调不好,林夏洲转监行动出了漏子,恐怕咱们谁也跑不掉被事后追责!”

陈倩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也找不到我话里不合适的地方,口同时喃喃道,“是啊,和各个职能部门都可以说得话的领导同志,还有谁呢?”

第753章 你和马监走一趟

“啪嗒~~~”

静谧的会议室里,忽然被杯子碰倒的声音打破寂静,赵政委手忙脚乱地抓过餐巾纸,擦拭着面前桌子的茶渍。

此时此刻,赵政委的脸色慌张而又有些青黑,而,被她所吸引目光的在座诸位,则有一些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甚至闪烁着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这其包括朱监、黄监和王艳等。

“咳~~~”

朱监突然咳凑一声,“陈科长、小江、云科,谁说我们西京女监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对各个部门、处室、监区具备约束力,能够一言九鼎的人?哈哈,你们恐怕都忽略政委同志了吧?”

朱监笑眯眯转过脸望向赵政委,“老赵啊,怎么着,要不这事儿你给来来?”

我明白,朱监口的‘给来来’,意指让赵政委出面牵这个头。

赵政委看着朱监,面色十分尴尬,犹豫半晌才道,“老朱,按说我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太多杂事牵扯精力,出这个头也不是不可以…”

“这不得了嘛!”朱监立马挥动肥胖的胳膊,“政委啊,你别推脱了,依我看,你来牵这个头最合适不过!”

“老朱!”

赵政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不善道,“怎么着,你还没听我的想法,这是要搞一言堂吗?”

“哟!”朱监嘴角也耷拉下来,“政委,你这话说得过了,过了啊!”

“老朱,咱们可是搭班子多年的老伙计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做政工和思想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监狱里具体业务一般来说我是不会伸手的,这也是遵照党和政府一贯遵循的党政分开原则…”

赵政委说得絮絮叨叨,但,说了半天,还是两个字---推诿。

朱监便有些不耐烦,“老赵啊,党政分开的大原则我们必须遵守,但是不是还有一条我们更要好好参照领悟?我们都该记得,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党员干部必须迎难而,冲在最前头!政委同志,您是不是老党员?现在情况这么特殊,你还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是不是有些太刻板了?如果你不想出这个头,那请政委你告诉我,除了狱政科长以及你我之外,还有谁能够既在职权范围内,又能接触并且约束到方方面面?你说,还有谁?黄监?马监?她们行吗?”

我心暗叫,好家伙,朱监这肥女人还真是够霸道的,丫这种一言九鼎霸气侧漏的气势,的确很强很残暴啊!

甚至于,我能够想见,平日朱监是怎样在西京女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说一不二的!

赵政委的脸色渐渐由青黑变成憋得通红,要不是我提前已经知道赵政委是在演戏,她和我正是通过这样步步为营的方式,找到一切不让马雨茗作为主承担人的借口,最后将‘祸水’引导到自己头,我绝对会相信她老赵已经被朱监气得快要爆了!

“政委同志~~~”

朱监看到拿话将赵政委压得说不出一个字,便缓和了口吻,又道,“老赵啊,我这不是实在腾不开身嘛,要不然也不会麻烦你了!作为一个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一个在西京女监工作近二十年的政工干部,政委的觉悟肯定我们都高,对不对?至于业务能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相信政委一定搞得定!而且,这不还有马监和江科两名大将能够为你马首是瞻、精心辅佐嘛!”

我忽然有种感觉,原来西京女监这些高层领导,她们真的很会说,绝壁称得能说会道,甚至不亚于我啊!

于是,被朱监各种高帽子扣在头的赵政委,终于没辙了,她愣了半晌,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行,那我来!”

“哈哈,这对嘛!”

朱监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啥,大家继续商量商量,一定要团结在政委同志周围,将这次林夏洲方面转监的工作顺利完成!我还有个会,先走一步…”

很快,朱监肥硕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外,不过我分明看到,她的步伐十分轻快,像一只飞舞着的胖蝴蝶!

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对赵政委说,“赵政委,我想在大家继续商量之前,是不是应该分派人手处理一下西京女监自己入监队的情况?不是说有一批犯人要分配到各个监区里么?”

“对,对的!”

赵政委黑着面,冲我连连点头,又转向坐得远远的,正低着头玩指甲的王艳问,“王科长,入监监区那边你们派谁过去了?”

“政委,派的是林队…”

“哦,林队啊,她办事儿沉稳可靠,应该能够协调好!”

我低声问身边的一名西京女监干部,“林队是谁?”

“江科,林队是狱政科副科长,不过她还挂着入监队副队长的头衔,所以一般协调女犯下监区的事儿,都是由林队出面的!”

“哦…”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

会议室里的气氛多少有些压抑,赵政委不说话,别人也各自低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好半天,赵政委又道,“马监,请你和江科辛苦下,去一趟入监监区。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尽快将女犯下监区这项工作做好,做扎实,首先咱们西京女监内部不能出乱子,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腾出地方,迎接林夏洲那边过来的转监犯人。”

我点头,说,“好,没问题!不过呢,我可提前说好了,我江枫这次跟马监过去,不是要监督咱们西京女监的工作状态,而是出于同行兄弟之间互相帮忙!而我也正好通过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些将要分配到各个监区的犯人情况,鉴别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员。”

转向马监,我笑道,“马监,你尽管指挥我,从现在开始,我江枫是您马监面前的一名小卒,你指东我不敢奔西,你打北我不会踹南…”

马雨茗也没有开口说别的,嗯了一声,算是对我这种有些不着调的话做出回应,于是,我们二人站起身,向会议室门外走去。

走动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地向仇冉可那边瞟了一眼,却正好看见他盯着我望过来,同时右手大拇指十分隐晦地向竖起,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再戳向地面。

我微笑,明白仇冉可这是愿赌服输,丫向我跪了。

第754章 浴水重生

和马雨茗走出会议室,看向走廊窗外,我发现天空开始飘动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正在出神,不知怎地,走着走着,马雨茗好像想起什么,忽然笑了。

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别人注意,她突然向我身靠了靠,娇声道,“江枫,你咋非要在女子监狱这种地方工作呢?恁这情况啊,还真是罕见呢!”

她说话带着几许本地口音,不过声音动人,别有一番味道,在西北方言竟然多少带出一丝吴侬软语的腔调,听起来煞是好听。

只不过由于发音的关系,她嘴里的‘罕见’两个字,在我听起来像是‘汉奸’。

哎…

我心里暗想,这怎么话儿说的呢,哥们是汉子不假,但可不是来女人堆里搞jiān qing的啊!

在我的理想,既然大学毕业懵懵懂懂当了狱警,那好好在这个颇有些神秘的地方做出一番事业。

算来到沙山女监,开始的是一段葩的职业,但…哥们也绝不想混日子!

男儿当自强,尤其在脂粉堆里!

所以,面对马雨茗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质疑,我笑道,“雨茗,你看你说的,干什么工作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都是革命工作好不好!”

我讪笑着,也只能这样解释。

难道我能向她马雨茗承认,我之所以混迹在脂粉堆留在沙山工作的初衷,纯属因为生活所迫,为了留在t市,为了得到一个铁饭碗么?

我…麻痹的,真丢不起那人!

“江枫,”马雨茗一直在冲我笑,像一辈子只见过我一个男人似的,“我是想不明白,凭你的长相、学识、素质、气质…你干哈非要来女子监狱工作呢?是不是觉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知道她在调笑我,嘿嘿,马雨茗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女监一地女人如海,选择良多呢。

这种话我当然不会接,顺口说道,“雨茗,明人不做暗事,我江枫不论之前在沙山还是现在来到咱们西京女监,目的只有一个!”

“哦?”

她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眼睫毛像人工作假的一样,在盛夏的阳光下竟然炫出斑斓色彩。

我差点儿看痴了…

这种年龄的shǎo fu,对于我这样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却已经懂得男女之事的人来说,杀伤力那可是杠杠地强悍,再加我和她之间早已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所以,我差点儿迷失…

“雨茗…直说了吧。”

好半天我才开口,并且尽量表现出一种十分严肃的神情,“我来女监工作呢,是要干出一番事业的!”

“嗯呢?”

“嘿嘿,我江枫要好好做一番调教,不,不,管教女人的光荣革命事业!”

恍惚,我差点说错话,哎,真是没想到,媚态横生的马雨茗竟然在这一刻生出无可抵挡的魅力,真真让我有点儿招架不住。

“哈,你呀!”

马雨茗神秘地冲我一笑,“还管教女人呢,那是女囚好不好?不过呢,一会儿倒是真有一个…嘻嘻,一个经历等着你呢,怕你江枫流鼻血受不了啊!”

马雨茗的口吻有些怪,虽然她面带着笑意,但我却怎么有点儿不寒而栗的感觉…

“雨茗…这个,入监队我江枫又不是没去过,难不成你们西京的入监监区还有还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哎,江枫啊,我看你呀,还真是需要多补补监狱里的知识!”

马雨茗晃动着臻首,似乎早已经看出我在会议室说的那番话纯属子虚乌有的妄言,微微叹了口气,“入监队,是新入监狱的女犯需要了解监规、熟悉监狱里的条例,并且净化思想,认识到自己所犯罪行的第一个地方。”

“哦…”

我当然明白入监队的职责所在,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入监队的犯人下监区又是怎么回事?”

说出这句话,其实我已经变相承认,自己对这一块工作耳闻多,眼见少。

听我这么一说,马雨茗笑了,“江枫,咱边走边说,一会儿瞪大眼睛好好看着啊!”

我们俩走出行政楼,在西京女监内的道路间穿行。

马雨茗对我指着一个个建筑,随口解释着,“那边面积最大的是六个监区,看到没,犯人的监室牢房,监区里各个职能区…那儿是食堂,喏,还有监狱商店、放风场…”

我看得有些吃惊,真是没想到,西京女监的面积竟然和沙山女监不相下,直接能得一个大型住宅小区了。

只是由于t市属于直辖市,因此沙山女监算是省级监狱,而西京只不过是省会城市,因此西京女监的行政级别要我们沙山略低,最多算是副省级监狱。

来到一个带着院子的三层楼前,马雨茗冲我微微一笑,“江枫,这里是入监队!”

我看着她,轻轻点头。

“犯人们在入监队完成入监教育的第一阶段改造,一般达到三个月,并且表现满足要求的,可以分配到不同监区,开始漫长的劳动改造、思想重塑历程…”

在沙山女监呆了一段时间,我其实已经了解到,犯人们真正长期艰苦的改造生涯并不是在入监队完成,而是分到各个监区,由监区里的狱政管教、教育管教、生产管教、生活管教等等来分别负责。

只不过,既然马雨茗非要和我解释,我便没有表现出自己多么明白的样子,而是静静默听。

见我若有所思,马雨茗继续对我解释道,“入监队是每个在押服刑犯人必须经历的过程,哼,我们称之为浴水重生!”

浴水重生?

这个词儿…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睁大眼睛瞪着她,我静候下。

我心清楚地知道,马雨茗绝壁不可能随口胡说,这其必定是有些门道的。

“江枫,少拿这种眼神看我啊!”

马雨茗冲我翻了一个白眼,下面一句带着媚态的话,却差点把我雷倒在地,“我马雨茗可经不起你这血气方刚的帅小伙肆无忌惮地打量…昨晚想…你还不要…”

“咳咳…”

我只好岔开话题问她,“雨茗,这个…浴水重生有啥讲究?”

“嘿嘿,汗水、泪水还有洗澡水!”

第755章 试试深浅

“洗澡水?”我不禁有些狐疑。!

马雨茗见我问她,十分神秘地冲我勾勾手指头,“走,我带你亲眼见识见识!”

迈步来到楼前,我看到,这座三层楼房的大门进口处挂着一个硕大的木质铭牌,面写着‘西京女监集训监区’几个大字。

集训监区…

我脑海立马闪现出女犯们进行极为艰苦的身体、意志劳动改造的画面。



还没进到院子里,我已经听见一些颇为整齐的口号声和歌声,只是,全都是女声。

“江枫,进去以后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马雨茗在我耳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唇离我很近,吐气如兰,搞的我耳朵根痒痒得不行…

特殊的环境、特殊的职业和娇媚明艳的shǎo fu,这些不同状况的ci ji,竟然令我心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火焰。

对,焚身烈火!

“雨茗,什么思想准备?”

我心葩地暗想,难道会再一次遇到女人熊白板铁婷那样的人物?

马雨茗笑笑,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言道,“走吧!”

说话间,迎面走来几个女性管教,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颇为英武的女人。

梳着短发,身的警服被她穿得各种英姿飒爽,我一眼看出她肯定经过部队或者警校特训。

“马监,你来了…咦?这位是?”

她老远冲马雨茗打招呼,似乎两人关系应该很不错。

只不过,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猛然之间,眼睛亮了起来…

真特么像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林娇,嘻嘻,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枫江科,t市派过来的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专门…指导我们完成犯人分配下监区的工作。”

马雨茗说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我注意到,她特地用指导两个字,而不是什么协助、支持、配合…

看来马雨茗是要将我抬到一个高高在的位置,只是我却猜不到,她为什么这样做?

“江枫…这名字不错!我是林娇,入监队副大队长!”

林娇冲我笑笑,同时伸出右手。

我听了,心一惊,真是没想到,林娇看似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副科级别的大队长并且兼着狱政科副科长的要职,原来面前这个飒爽英姿的女人,是王艳口副手。

“你好!”

我伸出手捉住林娇纤瘦却十分有力的小手,轻轻握了一下。

我的本意只是一种礼节性的客套,没想到,却突然出状况了!

林娇的手指猛地向一扣,反抓住我的手腕,狠狠捏了下去…

她的动作十分快,我甚至觉得,十分之一秒的瞬间,她已经将小手从侧面翻到我的手掌方,同时五指如钩,狠狠捏向我的手腕。

顾不想林娇为何会突然发难,我多年艰苦训练的成果立即派用场,没有错愕惊慌,我条件反射地做出响应。

瞬间,绷紧肌肉,坚硬如铁,任由林娇几根手指扣在手腕之。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我江枫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女流之辈的突袭?

心冷笑,我的胳膊没有向回收缩,而是不退反进变掌为拳。

拳出如风,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林娇的手撞向她的身体。

因为双方身高和位置的关系,我的拳头正好对着林娇小腹,刹那之间,我拳眼刮出风声,将将要贴在对方警服外!

“砰!”

千钧一发之际,林娇另外一只手掌突然出现在我拳头前面,生生挡住这记声势骇人的反击。

噔噔蹬!

林娇连着后退几步,瞪大一双妙目,盯着我下下打量,好像根本不相信自己一招偷袭竟然不但无功而返,还吃了暗亏!

我心冷笑,要不是哥收着五分力道,而且你林娇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多少影响了出拳速度,我这一下,嘿嘿,绝壁干到你小丫头的肚子了。

“林娇!江枫!你,你们俩…这是干嘛!~~~”

马雨茗吓了一跳,可能她压根没想到,我和林娇一见面会动手,好像是两个前世冤家,有着无尽无休的深仇大恨似的。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

我耸耸肩膀,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林娇干嘛要突施冷箭。

“呼~~~”

直到此时,林娇才长出一口气,仿佛将将缓过气息。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没想到,林娇不但没有前对我怒目相向,相反,笑嘻嘻凑过来赞了我一句。

“林队…你?这是…?”我有点儿丈二金刚摸不到脚后跟的赶脚。

“嘻嘻,江枫,你很不错!”

林娇娇笑着微微冲我点头,“我呢,是想看看t市沙山女监威名赫赫的江枫同志,究竟有几斤几两,能耐有多大,是不是都是被人吹出来的…”

“哦?”

我不明所以。

“江枫,你也许并不知道,在监狱里,狂暴凶悍的女囚皆是,可不要以为女人家力气小不够狠!告诉你吧,有些重刑犯、死刑犯,一个人撂翻三五个壮汉跟玩儿似的,我呢,真怕你不能胜任管教这份神圣的工作!”

这个理由…

我也是醉了,真真为之气结!

不得不说,林娇的方式真够葩的,看来,她的胸很大,脑洞更大!

难道她林娇不想想,你一个女流之辈都能在监狱这种地方立足生根,我江枫好歹也是大老爷们一枚,怎么不能胜任管教工作?

何况,我现在可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她林娇这样一见面试我身手的方式,算不算波大无脑,以下犯?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她林娇较真儿的时候,我点点头笑笑,“没事儿,呵呵,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我明白林队是想试试我江枫的深浅啦!”

这时候,马雨茗才算搞清楚林娇为哈要突然偷袭我,她拍着胸前的高耸,娇声叫着,“哎…你们两个,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可吓死我了…”

马雨茗的身材非常好,尤其身前峰峦叠嶂,极为惹眼。

现在,她不自觉地拍着胸脯,于是一片波浪翻滚,倒是弄得我心旌摇荡,不敢看她…

不过,林娇却突然面闪过一抹绯红,狠狠瞪了我一眼,“江科…你,好一付伶牙俐齿,怎么着,占女孩子便宜占惯了?遇到谁都想调笑两句么?”

第756章 昨日重现

我呆住,我怎么了?哥们说什么了?怎么叫占女孩子便宜?

忽然,我似乎意识到,玛德,应该是‘试试深浅’这几个字,让林娇想歪了。!

真是无语!

我斜乜着看她,心有些恼,草你啊,这个林娇满脑子都想些什么玩儿!

半晌,我终于笑道,“在这里肯定试不出深浅的,要是换个地方,只要林队愿意,我江枫随时奉陪!”

“你!”

林娇显然听出我话里另外的含义,俏脸羞得通红,狠狠一跺脚,“江队,你很好,太好了!”

双眼怒视着我,“江枫同志,我代表入监集训监区,欢迎你大驾光临,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

转过头不再搭理我,林娇对马雨茗说道,“马监,你还真带了一个好同志过来!那正好,让他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随后,她再次转过头瞟了我一眼,却不知道又想起什么,颇有些英气的俏脸再次掠过一抹绯红。

“江科,一会儿你可要沉住气,别…别被吓坏了,还有啊,可不能动坏心思!”

我,“…”

终于被林娇无厘头的话打败,我心暗道,总算可以亲眼见见西京入监队到底咋回事儿了,哎,这一路闹得,从一开始马雨茗神神秘秘,然后林娇突施冷箭,还出言警告…

不是看看女囚下监区嘛,至于这么费劲儿?

我想着,脚步紧紧跟林娇和马雨茗走了进去。

放眼看去,集训监区的院落里,一群女囚们正站得整整齐齐在唱入监教育歌,声音…很洪亮!

她们大约有一百多人,排着方阵,面部都朝向前方站着的管教,似乎非常专注。

只是,当我的身影出现在女囚们视线的时候,我心猜测了许久的状况,终于,发生了…

宛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放映,我迈步来到女囚们面前。

然后镜头突然加快,一瞬间,我看到所有女囚,甚至包括那些管教在内,全都---惊呆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骚动。

混乱啊!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的双眼瞪得像牛眼一样巨大无,甚至有些人已经小声惊呼出来。

“男管教?”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个男人婆吧?”

“我不会眼花了吧?怎么会有爷们?”

“天啊,真的是男人!”



我感觉,她们看向我的目光好像我江枫是一个落难的外星人,被地球人类所俘虏,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展示!

而且,其一些女囚,甚至已经有点禁不住轻轻挪动脚步或者伸出手来,似乎这样能离我更近一些…

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满脑门黑线…

这一幕何其相似,简直是我初入沙山女监,跟着陈倩下到一监区时,被女犯们起哄的场景翻版!

真是无语,怎么这些娘们像没见过异性似的呢?

这一刻,我真的有种被百道目光组成的利剑穿透身体的感觉。

事实,是我自己忘记了,在沙山的时候,因为多次下监区执勤,甚至扎扎实实过几次大值,因此至少那些一监区的女囚对我的出现已经适应。而,更多的时候,我也没有将她们当做异性,只是用管教对待犯人应有的态度去工作罢了。

而此刻,时空变化,我已经不在沙山,而是来到西京!

那么,自从判刑入监后,西京女监的犯人哪儿见过男人?对吧,她们要是不惊讶才怪呢!

面对这种局面,我忽然意识到,当我出现在从林夏洲转监过来的,被判了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的女犯们面前时,将会带来如何波澜起伏的群雌激昂!



如果说,我以前不相信什么目光能杀人的说法,此时此刻,我,终于信了,并且亲身体验了一次!

“都踏马的住嘴,注意队形!”

一个女管教首先反应过味儿来,她大吼一声,顿时将女犯们的小声议论压住。

还别说,西京女监这里的女管教,也许见天都要冲着囚犯各种吼叫,因此人人都练了一付大嗓门。

那声音,洪亮得如同喊号子一样。

林娇沉着脸走到队伍正前方,她用手指头点着那些女囚,语气冷然。

“一号,十三号,十五号,二十八号…”

林娇指着自己喊道的女囚,“你们,出列!”

我看见买那些被林娇叫到的女人,一个个面露惊恐的神色,哆哆嗦嗦走出方阵。

“列队!”

林娇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始喊口令。

“向左看~~~齐,向左~~~转!”

指着集训区楼房里的一扇门,林娇冲着一名管教喊道,“李管教,带着这些犯人回去拿被子!”

“是!”

那个女管教高声答应着,监督着女囚们一路小跑向着集训监区的楼房内跑去。

“江枫管教,我们入监队所在的监区是集训监区,这里要对新来的女犯们教授监狱条例、法规、政策,以及要让她们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林娇板着脸冲我点点头,“让你见笑了…没想到啊,你的出现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震动!”

我讪讪地咧开嘴,完全接不话。

关键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且,我根本不信林娇说的什么‘没想到’这样的言辞!

丫怎么可能没想到?嘿嘿,明显等着我出丑呢!

“江科,这不关你的事儿,还是我们自己的工作没做好、有疏漏!”

林娇恨声骂道,“这些家伙…草蛋,看来她们还是没能做好下监区长期改造的准备,嘿嘿,也许想在入监队多待几天啊…哼,不给她们点儿颜色看看,还真的以为坐牢房是来度假享福的呢!”

我看着她,不料这个英姿飒爽面容俏丽的林队,张嘴闭嘴之间,连口头禅都蹦出来了。

听她井井有条地发号施令,我不禁心暗自咂舌,看来西京女监里藏龙卧虎,不定有多少林娇这样泼辣的主儿呢!

后来,当我和这些形形sè sè燕瘦环肥的女性相处日久,接触了更多的女狱警,我才终于发现,无论在沙山还是西京,林娇更霸气更粗鲁的女管教,竟然皆是!

而这种性格的养成,完全是因为她们的职业,以及她们所要面对的特殊群体!

第757章 差点儿闯大祸

我看着林娇,她挺拔潇洒的身姿在烈日下似乎显出一种光晕,如同一尊穿着警服的维纳斯雕像,一动不动。

她,究竟会怎样惩罚这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出口议论,甚至企图接近我的女囚呢?

我等着…

一会儿工夫,在刚才那个管教带领下,被叫到牌号的每一名女囚都扛着或抱着厚厚的被褥跑了出来。

因为现在是盛夏季节,哪怕只有短短的几步路,这些女囚已经浑身大汗。

“现在,按我的话去做,谁做不到,那加倍惩罚!”

听到林娇的话,我身边的马雨茗轻轻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后退。

看着这些女囚拿着被褥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不禁有点儿好,她们将会面对林娇怎样的惩罚呢?

不会是tuo guāng了裹着被子晒太阳吧…

“现在齐步~~~走,看到没有,墙角阴凉处,每个人都将被子缠在肩膀,做一百个蹲起,自己报数!”

我去…

听到林娇的的惩罚措施,我不禁…汗如雨下!

大夏天的,缠着被子,做一百个蹲起…

我靠,这相当于士兵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负重三公斤在烈日下跑三千米啊!

甚至,更累!

不过,直到我在女监呆久了,我才明白,林娇的处罚已经算是十分温和的做派,要是在男监或者女监重刑犯所在的那些监区,直接会要她们将被褥浸湿透,裹在身,在烈日下来几百个俯卧撑!

现在,林娇只是让她们做蹲起,而且还是并没有浸水的被褥,也只有一百个而已,较起来,已经很‘温柔’了。

然而,即便如此,当我看到这些女犯做到三四十个蹲起的时候,基本都已经双腿发颤进行不下去。

有些人甚至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潮红无,简直男欢女爱的时候,达到高峰的表情还要更要命。

我,目瞪口呆!

心多少有点儿不忍。

等做到六七十个蹲起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半天才能站起来一次,其有几个身体单薄羸弱的女囚,甚至不止一次跪倒在地,累得甚至开始轻声哭泣…

我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哎,这些女人甚至女孩子,大都年龄在二三十岁下,往宽了说,她们都是我的同胞姐妹,可,因为犯了罪,要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

一扭头,我禁不住瞟了一眼林娇,发现她也正在偷眼看着我。

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林娇冲我微微一笑,小指头微微勾了一下,示意我过去。

来到她身边,林娇轻声说到,“江科,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太苛刻了?”

我没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漠然不语。

“哼!”

林娇看我一脸不屑的表情,顿时有点儿恼火!

“江枫,你知道么,刚才你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差点闯祸,大祸!”

我有点懵逼,“我,闯祸?站在那里闯祸?草!”

“切!江科,你的出现差点儿引起群体突发事件,明白吗?”

我一听,不由得有更加发傻!

什么什么,尼玛我露个面会引发群体突发事件?

特么这大帽子扣的,我也是没谁了!

“看看,我知道你不信!”

林娇笑了,娇声对我说,“江科,什么是群体突发事件,qun ti shi jiàn出现的前提怎样,我想你一定明白吧!”

“嗯!”

我心想,哥连这个都不知道,那还混个什么劲儿!

“那么,你当然应该明白,女囚们如果心思、想法相近的时候,或者情绪点都在某一瞬间出现爆发可能的时候,是酝酿qun ti shi jiàn的第一导火索,我说的没错吧?”

对于林娇的论调,我倒是没有二话!

她说的对。

理论讲,所谓群体性突发事件,是指突然发生的,由多人参与,以满足某种需要为目的,使用扩大事态、加剧冲突、滥施暴力等手段,扰乱、破坏或直接威胁社会秩序,危害公共安全,应予立即处置的qun ti xing shi件。

而,因为我的出现,西京女监的女囚们情绪被调动到一个ci ji点,她们瞬间倒是具备了‘满足某种需要’、‘多人参与’、‘加剧冲突’等等一些特征。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身冷汗。

还真是,要是不能很好地震慑住这帮家伙,回头再来个一人一下冲抓我摸我,娘的,哥们还活不活,怎么混?

更为严重的,这的确是能够造成犯人和管教们对抗,引发暴力冲突,甚至最终导致越狱的大问题!

而且,由于她们都属于刚刚进到入监队的女犯人,心态不稳定的群体特征十分明显。而且每个人无一例外身都带着污点,是被判决后的犯罪定刑人员,其暴力倾向性十分明显,客观造成危害的可能性远普通人群体要大得多!

我总算明白了,林娇要是不这么处理的话,还真不行。

镇不住这些女囚们啊!

要知道,她们之不乏凶残、狡诈、或者心思深沉的家伙,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任何一件事儿都是她们挑起隐患的入手点!

看着林娇,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马雨茗看我和林娇嘀嘀咕咕的在说话,于是扭动着丰腴的身子也凑了过来,只是神情有点儿怪怪的…

她稍微踌躇了一下问道,“林队,今天有多少犯人下监区?什么时候开始?”

说着,马雨茗瞟了我一眼,目光满是谐谑的韵味。

“哦…”

林娇想了想说道,“二十几个吧,午吃完午饭,到时候我亲自带一队下去,怎么,雨茗姐跟着一起去吗?”

她笑嘻嘻地反问了一句,样子…竟然有几分妩媚。

“嘿嘿,我可告诉你啊,林队,不仅仅是我跟着,江科也一起跟着走走流程,我呢,是想让他监督一下犯人从入监队分配到监区的程序是不是存在纰漏…”

“江科?”

林娇瞪大十分英气的眼睛看着我,面的表情…娘的,我怎么看着‘相当’意味深长呢?

我想,恐怕林娇并不认为我江枫这样一个看着她还年轻的男人,会有资格指导她们的工作吧!

“好,那…让他过过眼!”

玛德,林娇那说话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不是让我过眼,而是过堂呢?

第758章 猛张飞

经过林娇雷霆手段的严惩,女囚们现在总算老实了,虽然还有不少人不断向我瞄着看,但基本注意力都集在集训监区管教喊口令站队型。!

看着她们挥汗如雨地辛苦操练,还有那些在墙角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哭哭啼啼的女人,我的心里说不什么感觉…

她们,有些甚至年龄看去我还要小,却将人生最绚丽的年华生生封闭在高墙铁丝,哎,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虽然无数人说过亿万次,但,究竟有几个真正理解这其的含义和隐忧呢?

“马监、江科,走吧,去我们办公室坐坐。”

林娇可能看我站在这里,伸不手有点儿不不下,似乎很尴尬,于是开口让我去她们办公室休息。

我刚想答应,没想到,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状况。

“林队~~~”

远远的,有人冲着我们打招呼,“哟,咱们集训监区啥时候来了个爷们儿啊?”

说话的人声音很粗,虽然我还能分辨出是女声,但由于对方嗓音低沉,声线倒显得有些性化。

我看到,随着对方这一声喊,林娇的面色刷地一下阴沉下来,修长的眉梢高高挑起,仿佛遇到了令她十分不爽的状况。

嘿嘿,有点儿意思…

我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想必在西京女监这样的女人堆里,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情况会更明显、更强烈,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几百个莺莺燕燕…

娘的,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张队啊,下午不是才换你们接班嘛,怎么现在来了?嘿嘿,工作还真够积极的啊…”

林娇不阴不阳地应了一声,我顿时看出,林娇和这个张队,绝壁不对付!

果然,来rén dà踏步走到近前,根本没有搭理林娇的茬儿,而是定定地看着我问,“你,爷们儿,你丫儿谁啊?”

我没想到,在西京这地方,还能遇到满口京片子的人。对方口气带着十足的,具有京腔特点的‘儿化音’。

尤其是丫儿的、孙贼唉,这种骂人的口头禅,更是一模一样。

我见对方人未至,声先及,带出这种令我听着十分不爽的口头禅,顿时…心里腾地一下冒出各种火!

骂了隔壁的,你丫谁啊,有这么和同侪说话的么?

我斜着眼睥了她一下,开口冷冷地说道,“我当在咱们西京女监,除了我江枫之外还有爷们儿呢,原来…只不过是个女汉子啊!”

不过,我虽然口气不善,但心的警惕却倏然提高到八分!

因为,我已经看清楚,这个女人,嘿嘿,娘的,竟然长得虎背熊腰、豹头环眼!

我的双眼瞬间眯成两道缝,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已经开始全力戒备。

张队,我从这个长相凶悍的女人身,忽然察觉到强悍的攻击性和巨大的震慑力!

心里明白,来到西京女监后,我江枫,终于遇到了第一个硬茬!

经过多年艰苦卓绝的练武,我对于这种外界突然出现的压迫感或者危机体验,远普通人敏感太多。

第一时间,我已经感觉到,前面这个豹子头张队,对我江枫绝壁不怀好意!

草!

我特么惹她了?干哈来要对我各种压迫?

娘的,这是要给我江枫来个样儿看看,还是直接要让我尝尝下马威的滋味?

不说我江枫的身份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算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绝对不会忍!

笑话,不是我江枫不能让着女人,怜香惜玉那是大老爷们该有的姿态。

对着马雨茗、对着林娇,或者哪怕别的那些普通管教,我江枫绝壁可以做到‘我笑笑不说话’。

可,也不瞅瞅你丫豹头环眼跟个猛张飞似的长相,我凭啥鸟你?

人丑不要紧,可以通过性格、待人接物和品行、能力让别人认识到你的内涵,赢得他人尊重和爱戴。

但,要是长得丑还成心出来吓唬人,扰乱市容,尼玛的,这不是找挨办的节奏是啥?

不过,我现在倒是心多加小心,毕竟,刚才林娇曾对我没有任何征兆突施冷箭,保不齐现在这个张队也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呢,对吧!

所以,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并不打算等着她质问我,而是全身戒备之下继续开口打击她。

“我呢,最不喜欢别人跟我这儿装13,有事儿说事儿,有话好好说,我跟你很熟吗?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问你谁呢?”

“你…卧槽,你特么的,你说什么?你丫儿怎么说话呢?”

这个眉如板刷,又黑又壮长得跟黑李逵、猛张飞似的张队,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能相信我敢这么和她说话似的。

我心冷笑,这样的主儿要是放到社会,分分钟能被人打得满地找不到舌头,面对陌生人,她张队开口闭口已经连‘特么的’这种词儿都带出来了,可见,其平时说话该有多么粗鲁,做事儿何等霸道!

冷冷地,我连笑意都彻底隐藏起来,你狠我更狠,冷言道,“我江枫特么这么跟狗说话,要是换chéng rén嘛,我当然好言好语,对你…嘿嘿,这样!”

对你,这样!

娘的,我倒要看看,这个豹子头张队,还能将我如何了!

我不信她敢当着这么多管教和女囚的面对我动手,要知道,在监狱里,别说管教之间动手互殴,算管教‘教育’犯人,要实行一些肢体动作,也不可能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着搞事儿。

除非,除非不想混了。

“你,好好好!麻痹的,江枫是吧,老子记住你了!”

我一愣,直接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口的‘老子’竟然指的是她自己。

哈哈,我差点笑喷了。

哎,西京女监,各种古怪!

连女人都不自称老娘,而是说自己是老子!

老子…老子你个大头鬼!

“呵呵,我可不会记住你的,因为…你太丑了,我怕晚回去做恶梦啊!”

我笑了,如沐春风。

论起斗嘴、逞口舌之利,对于张队这样的家伙,我江枫分分钟能甩她八条街。

结果,豹子头张队不说话了,而一旁,无论马雨茗、林娇还是其他的那些管教,竟然没有一个人插口,挑拨或者劝解…

第759章 这不叫创事业?

我心升起几许疑问,这情形有些古怪啊,马雨茗和林娇,她们竟然没有谁对张队解释我的身份!

一个都没有,全场,竟然彻底静默着,似乎都在冷眼看热闹…

豹子头看着我,目光喷出疯狂、炙热而又狠毒的怒火。

我看出来,我和她张队,骂了隔壁的,没来由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人生,有时候是这么怪,因为一个眼神,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大打出手,因为一次买东西插队,能动刀子捅死人!

我和张队,只不过因为她出现时候的出言不逊,从此结下私仇。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半分钟之后,豹子头张队倒是慢慢变得‘心平气和’了,起码从我看来,这女人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将胸的怒火藏进心底。

还算是个人物!

对她这样的表现,我瞬间下了定语,哎,只是我也不知道对方会将那些怒火藏到哪儿去,没看那胸平得都跟飞机场似的嘛,根本没地方装啊…

豹子头开口了,声音阴冷如刀,“江枫,你一大老爷们,不在外边创事业挣钱养家,却跑到我们西京女监这女人堆里混事儿,嘿嘿,真特么不害臊啊!”

这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一个个的神情古怪至极…

她们在等我,等我这个出现在西京女监唯一的男人,会如何回答。

我静默着,暗自思忖,是不是该将自己异地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亮出,于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和对方挑明。

看我没有立即说话,豹子头张队的脸,慢慢出现一付洋洋自得的表情。

似乎因为她生生将了我的军,心各种爽。

事实,我没第一时间搭理她,并非我被丫问住,而是除了我正在考虑之外,实在对她说出这种没营养的话,根本懒得反击。

档次,太低了啊!

半晌,迎着对方的目光,我终于开口。

“哎,张队,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狱警队伍里来的,竟然说什么在外边挣钱才是创事业,我倒想问问你张队,难道在你的意识里,在女监当狱警是糟践人生,浪费青春,在混事儿?”

我踏前一步,双眼燃起熊熊怒火,大声质问道,“张队,请你直接回答我,你丫在西京女监呆着,到底几个意思?抱着这种念头工作,难道不是正在践踏狱警这个神圣的工作?”

我的话,稳、准、狠、黑,直戳对方痛处。

张队,愣了!

她估计没想到,我的反击竟然如此犀利。

“你,你,你…”

豹子头张队口连说了几个你字,但却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什么我?”

我瞪了她一眼,“我江枫来西京女监,是为了…”

我决定还是不亮出自己的身份,遂言道,“为了干好管教这个神圣的工作,将那些女囚们改造成为对社会、对国家、对身边亲友有益的人,你说,这不属于创事业?”

冷哂一声,我转向那些看热闹的管教和女囚们大声说道,“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不但是事业,而且是伟大、高尚的事业!”

深吸一口气,我又道,“你们还真别这么看着我,觉得我江枫在胡嘞嘞玩儿深沉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张队,问问诸位,请你们告诉我,这世界还有什么职业能将一个身心残破、误入歧途的人,通过洗心革面的改造,令其再世为人更高尚、更有成感?”

“算那些白衣天使,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他们也只能治疗病人身体的伤痛,而心灵、思想的创伤呢?谁,谁、来、挽、救?”

谁、来、挽、救!

我特地用了顿音加重语气效果,目光炯炯,看着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这些人。

从她们的反应,我知道,已经震慑住她们了!

shu nushǎo fu马雨茗的目光,眼丝含媚,脸满满都是激动的表情,那意思,好像都能将我生吞活剥了…哎,满满都是欣赏和爱意。

而,入监队副大队长林娇,也面露惊喜,似乎完全没想到我的口,还能说出这种大义凛然充满哲理的话!

其余其他那些管教甚至包括绝大部分女囚,神态更不用说了,根本是各种震撼!

至于面前正对着我的豹子头张队,则彻底哑口无言。

估摸着她根本没想到,她开口讽刺我的话,却成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瞧她那样子,苦逼悲催得没边儿了…

“呵呵,张队啊,我呢,真心觉得你不适合管教这份工作,你看看你自己,连一个端正的态度都没有,革命事业能做好才怪呢!”

我继续打击她,毫不留情!

“而且,我严重怀疑你的能力,嘿嘿,我咋总觉得你张队才是真正混事儿的蛀虫呢?不会白拿薪水干不了半点儿实际的活儿吧…”

我是要激怒她,借着碾压豹子头张队的‘势’,树立起我来到西京女监后,面对基层管教和那些女囚的强悍形象!

“草!你,你说什么?!你丫再说一句!”

张队,这个长相凶狠人高马大的悍妇,终于被我彻底激怒。

她猛然一步迈到我近前,指着那些女囚们狂喊着,“江枫,你踏马的瞪大眼睛瞅瞅,老子告诉你,这些女囚的队列训练,她们每天的改造安排,都是我张剑一条一条设定好的,别踏马的觉得自己能说会道目空一切,老子问你,换你,你丫行吗?”

她气得气喘吁吁,要是目光能杀人,我估摸着已经被她杀了千百次…

我好整以暇地问道,“张剑?哪个剑(践)?”

张队有些懵逼,似乎没想到我的思维跳跃性这么大,不由自主开口回答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剑,宝剑的剑!”

张剑,我点点头,还挺会用诗句形容自己的,嘿嘿,丫的名字幸亏不是那个‘贱’字!

摇摇头,她这种人性,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字。

然而,摇头蔑视对方的同时,我也暗自点头,总算,她张剑说出自己的本事了!

而这些话,这正是我费了半天唾沫,前面说了那么多铺垫,等待许久的那些回应。

事实我相信,按照张剑的行事做派,估计丫还是有些能耐的,要不是背后的靠山非常硬!

否则一没有本事,二没有后台,她豹子头肯定不可能这么嚣张跋扈,你当女监里的其他人都是省油灯那么好欺负吗?

但,我是要让她展现出手段之后,再强力碾压她,彻底打击她的自信。

第760章 一言不合咱就干

“张队,照你的意思,这些新入囚的犯人,她们日常训练、劳教计划都是你制定的?”

“没错!”张剑的张飞脸,满是傲娇,看得我各种鸡皮疙瘩呼呼地往外冒。 !

然而,我斜了一眼女囚们组成的方阵,脸展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她们这是在列队吧?呵呵,你别的本事我没看见,不好评论,但张队,你这也叫列队?”

我故作大惊小怪,扭头问林娇,“林队,难道这种操练女犯的办法也能拿出来说事儿、甚至吹嘘么?如果真是这样…哎,不是我江枫说话难听,简直,简直太…小儿科了啊!”

林娇看着我,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来。

我想,算她和张剑不对付,但好歹也是同事,面子总要给。

所以,林娇这些人应该不可能如此直言不讳当众打她张剑的脸…

“是,是张队制定、安排好的…”

妥了,我等得是林娇这句确认的话!

要是别人搞的训练方式,我还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四处树敌,见一个踩一个吧!

“张队,明人不说暗话,我刚才也看了半天咱们西京集训监区女囚是如何操练、列队的,恕我直言,你竟然还盲目自大、自以为是到妄图拿这个来表功?嘿嘿,在我江枫眼,这种列队训练的方法,简直…什么也不是,特么的是一坨狗屎!”

她说话不客气,我当然也不会给她脸。

对于将我根本不放在眼,没有半分起码尊重的家伙,我江枫,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啊?草!行啊,你说我这是…是狗屎,好,江枫,那你来啊,你要是能当众证明你丫不是信口雌黄,那我张剑,服…认栽!”

我冷笑,娘的,即便到了双方剑拔弩张开始说狠话的时候,张剑还是不愿意说出‘服了我’这样的话。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她一个男人婆服我干嘛!

“成,这么定了!”

我一转身冲着马雨茗和林娇说道,“马监、林队,你们当个见证,我和张队一人领二十个女囚,分别训练半小时,要是我江枫输了,整顿的效果不如她,那没二话,老子卷铺盖走人,我江枫也没有脸再呆在入监监区,充什么协助马监工作的大头!”

我这话,说得荡气回肠,绝不留下半分退路!

一瞬间,我相信无论张剑还是马雨茗或者林娇,她们应该都已经深深感觉到我身散发出来男子汉的无尽霸气!

也许这才叫霸气侧漏吧。

“江科,你,你还是再想想、再想想…毕竟你刚来…”

林娇满眼担忧的神色,显然她对我的豪言壮语没有一点儿信心。

刚才我和她交过手,但,那只是个人武力的对撞而已。

而现在绝逼不一样,我和张剑赌的可是对囚犯的训练!

马雨茗也连忙说话,“江枫,怎么可以这么意气用事呢?”

她的语气不太好,带着一些责备的口吻,我明白,雨茗是担心我搞不定。

“呵呵,没事儿的,你们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么?”

我笑笑,不再看她们。

一转头,我问张剑,“要是张队你输了…”

“输?笑话!”

她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我会输?我在西京训练了八年入监队女犯人,你特么的认为我会输?”

我没有再跟她置气,因为没必要,一切,只需要用事实说话可以。

“我是说,万一你输了…”

“没有什么万一!老子不可能输!”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那意思,一只大象和一个小蚂蚁赛拔河,谁特么能赢,还用问嘛!

“呵呵,张队,你这是不讲道理了,既然我们是打赌,那要分别下注,你那么肯定训练的时候不会从天掉下一片叶子砸死你啊!”

我顿时不爽了,骂了隔壁的,这个张剑,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你,你踏马的…行,我要是输了,我,我滚出集训监区去食堂当老妈子给犯人做饭!”

“这可是你说的!”

“老子说的话,从来都算数,江枫,咱也别废话了,开始吧,看看你丫到底是骡子还是马!”

我看着她,点点头,“一言为定!”

“快马一鞭!”

不再多言,我转身来到队列前,开始挑选女囚。

而张剑也走到另一侧,从这几十名女犯间找着她认为最听话、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人选。

“我叫江枫,是异地互查…那个,是新来的管教,你们有没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列队操练?”

我没有和女囚们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沉声微笑着看向那些女囚,目光如电。

我以为,总会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训练队形,哪怕有一两个带头,继而主动出来十个八个的,我再找几个凑够二十人,可以开始训练了。

但,我猛然发现,娘的,事情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还是将训练女囚列队想得太简单了…

我的话问完,半天,竟然没有一个女犯人搭腔!

而,与此同时,旁边张剑随口吼了一声,“谁特么的跟老子出列,给丫做做示范?”

结果,至少十多个女犯人争先恐后站了出来,直接排在张剑身边。

我顿时有点儿一脑门黑线外加头长三角的感觉。

特么的,难道张剑我长的帅吗?

还是因为我是男管教,这些女囚不敢和我靠的太近?

不能够啊!

刚才我出现的时候,这些娘们还一个个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甚至有些囚犯为此受到惩罚,可现在,为哈我说给她们机会光明正大地靠近我,这些女囚却没有一个愿意的?

张剑看着我这边孤零零一个人,似乎有点儿尴尬的样子,开怀大笑。

“哈哈,怎么着,江科,你丫不会是怂了吧?这还没开始呢,你连一个兵都弄不到,还怎么跟我?个屁啊!”

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搭理张剑的挑衅,缓缓镇定心神。

转过身,我走到林娇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娇听了面色凝重,但还是咬着牙点点头对我郑重示意!

接着,我又对马雨茗低声耳语一番,她伸出手捏着我的肩膀,“江科,按你说的去说、去做好了,一切,我马雨茗给你兜着!”

第761章 表态

听了两人各自表态,这下,我心有底了,知道该怎么调动女囚们的情绪点和积极性。

站在这些女囚面前,我的目光一个一个从她们脸掠过,如剑如刀!

我心有了计较,只因我明白,世间万事都离不开两个词儿,利益和威逼。

我相信,豹子头张剑之所以能让女囚们巴结她听她的话,除了她是直接管着这些囚犯的管教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能够给这些女囚们带来某些利益。

而且以她能够制定方阵操练计划的权力来看,张剑至少和林娇是平起平坐的,也是说,她可能是入监队的副队长甚至队长!

县官不如现管,女囚们摄于其yin wēi之下,不敢不好好巴结、表现,这道理,我懂!

既然如此,我的策略也有了,那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有办法让女囚乖乖听我的话。

“你们间有些人今天会下监区,其他人最多也个把月或者两个多月也会被分到不同的监区去,是吧?”

我的语气很平和,问得慢条斯理儿的。

声不在高,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江枫,有的是办法。

她们瞪大眼睛看着我,表情基本都一致。

似乎是再说,您了说的这不是废话嘛,入监囚犯,在经过集训监区初步训练、教育之后,会下到不同监区里,进行长期服刑,开始劳动改造历程。

这道理,想必她们已经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们也许会认为跟着我江枫没有意思,不但会得罪张剑队长,而且注定落得失败的结局,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儿,对吧?”

她们有人开始轻轻点着头,显然,我的话正是她们心所想。

“我告诉你们,第一,我保证,张剑队长绝不会做出那么下三滥、私下打击报复囚犯的行为,那可是生生在违法乱纪,对吧,张队?”

我远远冲她示意,张剑看着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但也没反驳。

给她个狗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张剑要是敢对着女囚威逼利诱拆同事的台,那么,用不着我出手,狱方会让她脱掉身这层皮,当时丢掉饭碗。

“你们看,现在林队和马监狱长都在场,她们是证人,证明我和张队是堂堂正正进行职能武,谁特么敢事后玩花活,打击报复?”

我声音转冷,肃然道,“何况,我老实告诉你们,尔等,根本没的可选择!跟着我好好干,我江枫会让你们在下监区的时候分到好监室,归属到和善点儿的管教手下,要是胆敢跟我作对,娘的,信不信今天谁都下不了训练场!”

此时,我的话已经不是什么好言好语了。

对于这些刚刚被判刑,还不知道监区里常年服刑咋回事的女人们,我不得不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从思想真正摆正位置,那是,对于任何管教的话,都得老老实实服从命令!

别踏马的以为我江枫是新来的,可以不当回事儿!

一指她们侧前方站着的马雨茗和林娇,我大声吼道,“都给老子看清楚了,一个是你们集训监区的队长,一个是西京女监的副监狱长,让她们表个态,我江枫刚才的话,是不是能作数!”

即便现在其实初夏季节,但因为我的话,训练场的气氛,忽然…一片寒霜!

此情此景下,我抬出入监队副队长林娇和西京女监副监狱长马雨茗为我站台,说实在的,多少有点儿不太地道、有些为难人的意思。

毕竟,这是让她们当众表态支持我江枫,从而与张剑撕破脸。

我和她们只不过是几天甚至半天的缘分,尤其对于林娇,她根本对于我的人品、做派全然不了解,帮我和豹子头作对,说白了也是一种赌博!

赌我江枫知恩图报、为人过得去。

马雨茗问题不大,这些天的相处,我和雨茗已经产生某种程度的默契以及相当的亲近感,我内心非常肯定,至少在西京女监,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她马雨茗肯定会不遗余力帮我。

而且她在西京女监算是领导层一员,级别高于对方,完全可以不用鸟她张剑。

林娇却不同了。

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和张剑不对付,但这样在众人面前与对方公然作对,对林娇来说还是一次很艰难的选择。

她,终究需要经常和张剑打头碰脸,在一起工作的。

谁都清楚,虚与委蛇和势同水火,绝壁不是同一个概念。

但我相信林娇会支持我,虽然我和她的第一面,并没有显得多么友好!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同在屋檐下,一方过于强势,代表另一方必须忍气吞声成为附属品。

有的人或许可以屈服于张剑的雌威之下,但林娇绝壁不会。

从她一见面和我交手,包括刚才处罚女囚们的时候,行事果敢、决断,我便能够看出,林娇绝不是那种轻易能被降服,心甘情愿居于人下的主儿。

其实,对她来说,我如果能当众扫了豹子头张队的脸,让对方威严扫地,反过来无形也能抬高她林娇的地位、权威。

还有,我凑过去给林娇说的那句话,更是一剂定心丸。

当时我只说了一句,“林队,我需要你的帮助,咱们一定会促成双赢局面!相信我,我是学习犯罪心理学出身,控制女囚行为,调动她们情绪,我江枫在行!”

这一切心理暗示和潜在的长期矛盾,正是造成林娇在这一刻选择对我力挺,赌一把的原由所在。

说了这么多,真金还要火来炼。

众女囚注目下,马雨茗和林娇互相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终于,我营造的声势渐渐开始奏效。

女犯,日常属于林娇管理的那一部分人,有不少开始面露迟疑,看意思有些意动。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样敏感的时刻,火添柴吼道,“跟着我好好训练的人,我江枫保证,当你从入监队下各个监区的时候,可以请求林队通知我,我江枫当着大家的面承诺,绝壁亲自一个个送你们过去!算我有事情来不了,也一定会由林队甚至马监送你们下去!”

我盯着她们,话里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第762章 规则

送她们下监区,对于女囚来说,意义非凡。

我江枫,一个并非入监队的管教,特地跑来亲自送某名女囚下监区,这便带出另一层意思---她是我江枫着力要照顾的犯人,各位管教们,大伙儿给个面子啊!

想想看,有人的地方有江湖,监区里能有一个管教对自己青眼有加刻意照顾,娘的,这该是何等诱人的承诺?

终于,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江队,我跟你!”

呼呼噜噜,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二十个人,没有几分钟已经凑齐,甚至有几个女囚迟疑之下没有来得及出列,还一脸懊悔地不停跺着脚叹息…

嘿嘿,这效果,绝壁够强悍!

张剑看着我们几个在这边一唱一和表演,本来是铁黑的面庞,更是气得各种青紫,只是苦于被我拿话挤兑住,并不能出声阻拦…

这第一关,我略施小计,轻松趟过。

“马监、林队,现在我们会分别操练队列…对了,你们平日训练的项目有哪些?”

我按捺住心头的兴奋劲儿,沉住气问道,“既然属于职能武,那要划出道儿来,相同的项目!”

“没错,必须要一样!”

豹子头张剑接了一句,从牙齿缝儿里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不对,到时候有人用项目不同的理由耍赖皮、不认账,娘的,都没处说理去了!”

我心冷笑,骂了隔壁的,你真以为你吃定老子了吗?

我江枫敢当众用你的强项来和你张剑打赌,我便有十分的把握能搞定你,嘿嘿,真当我能取得今天的成,是因为脸长得白,人长得帅么?

林娇解释道,“江科,是这样的,入监队的训练较简单,主要有三方面,跑操、列队形和唱歌!”

我点点头,沉声继续问道,“林队,跑操、队形和唱歌,分别都有什么要求?”

听了我的疑问,林娇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娇声说道,“跑操没什么特别的,不追求速度,但必须整齐划一,跑动的时候不要听着像赶集那种脚步杂乱无章可以了…”

她的条件很低,我明白,林娇这是怕我做不好,到时候丢了脸面。

“切!”

不远处,张剑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认为林娇定的标准太低了!

我心暗骂,娘的,跑个操还能搞出什么花来啊,你当这些女囚们都是专业演员或者军队里的士兵,真能做到令行禁止、如臂使指吗?

不过,既然跑操的要求并不高,我便不想、也不会在这方面耗费太多精力。

毕竟,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我想要赢下这场看似输定了的赌局,必须要推陈出新标新立异才行。

我嗯了一声,继续问,“列队形呢?有没有硬性标准?”

“硬杠杠有,是必须要在十秒钟之内,囚犯们的队形从一种变成另外一种按照难易度划分,最简单的是方阵,然后是一字阵、三角阵和圆阵…”

林娇认真地解释着,生怕我搞不明白。

我看着林娇又严肃又紧张的样子,这一瞬间,觉得这个年岁和我差不多的姑娘,真的很漂亮帅气!

点点头,我冲林娇促狭地眨眨眼,再问,“那唱歌呢,怎么评?”

看到我还有心情逗她,林娇忽地脸有点儿红,目光躲闪着不看我,“唱歌的话,第一要感人,表现出赎罪和悔过的情感。第二要响亮,唱出气势和决心。第三么,要整齐,不能乱成一锅粥。”

“成了!”

我摇晃着脑袋扭了扭脖子,一招手对着挑选出来的那些女囚喊道,“走,都跟紧我江枫,咱们,走~~~”

集训监区的训练场很大,我带着二十名女囚远远离开此处,将地方让给张剑她们。

看着对方满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心暗想,也许张剑认为我躲开她也是一种示弱吧…

林娇和马雨茗当然跟着我们一起过去,不过,她俩的脸都挂着一层淡淡的担忧。

我脸显出浅笑,心里清楚,她们有这种担心并不怪,谁都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经过锤炼,怎么能够锻造真金?

而没有亲眼见到我江枫是如何操练女囚的,她们当然心里不踏实。

毕竟,林娇和马雨茗从某种层面来讲,现在也算是同我江枫绑在一条绳的蚂蚱。

这一刻,我相信她们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变得更密切了!

这便是所谓的一起共过事儿吧!

尽管我和她俩这种临时的‘联合体’,远远不‘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的四大铁,但也算是一种加深感情纽带的有效方式!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今天这次十分葩的试打赌,我和马雨茗以及林娇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十分微妙,甚至于…后面慢慢讲吧。

选好了一处训练场角落,我示意大家驻足。

“诸位,你们今天选择跟我江枫一起抗事儿,我心存感激,在这里,我可以十分负责地和大家说,此时此刻,在我眼,你们不是囚犯,我也不是管教,我们是…”

我顿了一下,看到她们的注意力已经被我彻底吸引,于是忽然提高了嗓门,“我们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猛地,我挥动拳头,双手高高举起,“是一只锅里煮着的猪头肉,是一个窝里寻食儿的大老鼠,也是一群能吞噬掉鳄鱼的食人鱼!”

娘的,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和她们之间,这种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关系。

但,我心明明白白地知道,说的越通俗、越热血、越让她们能够觉得真实,效果越好!

果然,女囚们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起来,她们看向我的眼神也有所变化。

除了畏惧、狂热、向往、yu wàng,还有一种叫---温馨。

女囚们,她们也是人。

是人,有七情六欲,有思想和感受。

我,是要让这些女囚觉得,她们并不是仅仅为我江枫个人在做事,不是用来应景儿的!

思索片刻,我缓缓开口,按照我的谋划和计算,开始询问林娇…

第763章 隐患突显

“林队,这片场地跑两个来回目测有200米,你用日常方式带着大家跑一下,时间么…五分钟吧!”

我掐了一下表,定好的不到半小时训练,刨掉选囚和鼓舞士气,现在留给我的也是二十分钟左右。

我还需要将心的训练计划梳理一下,列方阵十五分钟,唱歌,草,只剩下五六分钟了。

“好!”

林娇转身,带着女囚们跑操。

我简单留意了一下,发现林娇带队颇有点儿章法,女囚们跑得十分齐整,嘴里喊着一二三四,脚步倒是很一致。

还好。

我放下大半个心,起码这几分钟不用我操心。

先跑操,我不但可以观测出这些女囚们动作的不足,也可以对她们每个人的姿势、步频和反应力有基本的认知。

对我来说,现在只不过二十多个女囚而已,而由于大学暑假里,曾跟着导师老爷子去实地体验部队的军人心理,接受过为期十五天的特训,因此,别说给我五分钟了,哪怕一分钟,算我还不能指导得像模像样,但足以分辨出这些女囚各自的行为特点、动作长处和短板所在。

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我分分钟甩她张队几条街。

跟我出来的这些女囚,显然还是较卖林娇面子,态度十分端正,口号也喊得很响亮。

起码从声势,一点儿也不弱于训练场另一边的张剑那伙人。

我看着她们,心开始盘算,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整体集训效果展现出最佳、最强悍的一面。

“收队,向右看~~~齐,向前~~~看!”

林娇一声令下,女囚们在十秒钟不到的时间已经整整齐齐站在我面前。

时间,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我看着林娇脸色因为运动而浮现出来的红晕,以及面颊汗毛孔隐隐约约散出的香气…不禁有些心如逐鹿。

这个林娇,真没看出来,英挺竟然有着如此内媚。

“江科,江…你?”

林娇看着我瞅着她fā lèng,表情忽然羞涩起来。

我想她也看出来了,我的目光除了欣赏之外的其他韵味…

“啊,哦…这个,好,林队平日训练的成果很不错啊,好,非常好!”

我有点儿讪讪的,老脸一红。

“下面,我们进行队列训练。”

我凝神静气,将思维收拢起来,开始第二个环节。

摆了摆头,我的脖子处发出咔咔的响动,这是颈部骨骼和肌肉进行互相调节时的自然反应。

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我在常年习武的严格训练下,对于身体各个部位的掌控度,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各位,废话不多说,时间是一切,我直接讲规则,你们照做,听明白没有?”

我的语气尽量表现出平和,但面、身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是只有在过战场、执行过紧急任务的士兵身,才会出现的现象。

不但林娇,算是凶神恶煞一样的豹子头张剑,她也不可能展现出我身的特殊气势。

于是,林娇和马雨茗的目光,除了好之外,更多了几分欣赏和钦佩。

“我找几个人出列,阵型么,和你们平时训练的一样,方阵、一字阵、三角阵、菱形阵还有圆阵。”

想了想,我觉得这几个阵型已经足够,这么点儿时间,搞得花样太繁多,女囚们根本也消化不了。

只是没料到,我话音刚落,有个女囚举手,看意思想要发言。

这个女囚正站在我面前第一排正间的位置,她的身材非常纤细,乍一看有种弱不禁风的杨柳轻折的意思。

而且,我刚才已经注意到,她是这群女囚,甚至算所有在训练场集训的犯人里,最漂亮的一个。

柳眉杏眼,鼻梁笔直高挺。

尤其是那两瓣稍稍有些大,却唇线分明微微翘的嘴唇,更显得这个女囚风情万种十分xing gǎn。

她的肤色十分白皙,像西方大洋马一样,但她较起外国人的粗糙来,她的皮肤却要细腻、光滑得多…

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顾不更细致地观察她。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87号,有什么问题吗?”

“江科,我,我没练习过列队形…”

什么?没有?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女囚可能进入集训监区的时间各不相同,因此并不见得每个人都经过队形训练。

而训练过一两次,和一次都没有训练…效果绝壁不同啊!

我看着她…半晌无语。

终于,我咬着后槽牙大声问道,“还有谁从来没经过队形训练的,向前一步~~~走!”

哗啦啦,随着我的话音,至少走出六七个人。

我…

尼玛的,立即傻眼了。

一共只有二十个女囚,结果三分之一没有经过系统的队形训练,特么的搞什么搞?

想玩闹儿是吧?

数了数,一共六个人…

我强行定住心神,开始琢磨。

这时,集训监区的训练场又走来一些人,似乎还不少,有将近十个左右。

马雨茗凑到我近前低声说,“江枫,看见没,督察队的人过来了…”

我去!

督察队来了?

顿时,我身各种汗,脑海不由想起沙山女监的前督察队小队长女人熊白板铁婷来,心明白,督察队这些家伙的责任是找茬,即便我江枫不归属她们监督的范围,但既然我现在以西京女监管教身份出现,并且训练人家的犯人,我不能不顾忌督察队的看法。

这个消息顿时给我极大的压迫感,她们怎么会突然出现,是不是张剑打小报告,特意‘邀请’督察队来看我出丑?

“我看看啊,有队长、副队长…咦?怎么防暴队的空山晚秋队长和黄监她们也来了?”

尼玛的,我心一惊。

怎么来了这么多高层、层领导,她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看我和张剑的职能武么?

心,顿时升起成片成片的疑问,我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路啊!

这些狱方领导先在张剑那边驻足片刻,看了看她们的训练,然后便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所有人!”

我脸一寒,索性直言到底,“你们也看到了,那边是狱方领导…我不知道她们现在过来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你们表现出色或者丢人,会带来什么后果!”

第764章 谁占谁便宜?

我一字一顿,声音冷然。 !

“如果你们表现得很差,那么将会毫无意外被打压、被拖延下监区的时间!”

我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现在这些女囚已经站出来支持我和林娇、马雨茗,她们从刚才那一刻起,已经是我江枫的人,和我在西京女监的这段时间的工作绑在一起了,算是我性质特殊的‘嫡系’部队。

成王败寇,这道理,小孩子都懂得!

嗡嗡嗡…

女囚们开始小声说话,我明白,她们已经开始担心,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决定!

草!

真特么没品啊!

我不想也没工夫和她们将什么大道理,形势,已经时不我待。

“听着,林队,你帮我一个忙,带着她们六个去旁边,给她们讲讲队形训练要注意的地方,如肩首一线,还有余光横扫…”

“嗯,哦?”

林娇答应一声,却又带出一句疑问词…

我顿时有点儿蒙圈,怎么她竟然不知道队形训练的要领嘛?

这个…真心有些无语!

不过,一转念,我又有所释然。

毕竟,我这一套应该是学自军伍里的训练理论,林娇即便经过一定培训,但无论如何也升不到军队训练的高度。

“噢,是给她们讲讲如何听管教的不同口令、该怎么站位、用眼角余光对齐方向和通过手掌丈量相互间隔…”

我不敢提出更多的要求,哪怕这些,我估摸着林娇最快也要五分钟左右才能讲清楚。

至于能理解多少,我,心实在没底…

林娇点头,带着那几个女囚走到一边,而我,则顾不再去考虑这些隐忧,对着另外十四名女囚说道,“队形的要旨是三个字!”

她们看着我神情很紧张。

“齐、快、静!”

“齐,是行动整齐划一,不能有混乱和歪歪扭扭。”

“快,是指动作迅速,令行禁止。”

“还有静,说的是整个儿过程保持静默,不得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表情开始越来越严肃。

但语气却尽量平缓放松。

“来,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示范…”

变化了几个队形,我发现,剩下的这些女囚,情况远我想象的要更好!

看来她们进到入监队的时间应该不算短,看意思至少都经过一个多月的集训,倒是基本能够跟得我的号令。

那好,我心顿时有了计较。

“时间关系,我们去掉两个队形,不要管圆形阵和菱形阵,练好方阵、三角阵和一字阵!”

我当机立断,贪多嚼不烂,我索性走一走精品路线!

打造,娘的…我特么也是没谁了,哥们竟然要在下到西京女监集训监区的第一时间,便打造一支女囚队伍的精品训练阵型…

不过,看着逐渐走近的那些西京女监的领导们,我心底的豪情被无限激发…

特么的,既来之则安之,哥还真不怕在你们这些西京女监领导层面前露脸。

我,要的是机会,是震慑你们的能力展现,而不会躲着走!

“队形方阵的要领是,横竖斜三列呈直线,目光必须通过直视、斜瞟和眼角余光定位…”

我朗朗开声,将她们的注意力都集到我身。

这时候,有个体态丰腴的女囚忽然对我说,“江科,正面和侧面还可以看齐啊,怎么斜向对齐呢?我…我咋也对不齐啊?”

我看向她,差点…没笑出声。

这个女囚长得倒还不错,体态各种火爆,身材是一个大写的s型。

尤其胸前那两座山峰,大得像被装了两个探照灯一样。

然而,她长得除了丰满诱人之外,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征,那是脖子特别长!

我去!

一般来说稍胖的人脖子都较短,只有身材销瘦的人颈部才会显得相对长一些。

但,这个女囚的长相,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不但身有料,而且脖子一般人长出三分之一还要多。

特么的,怪不得她对不齐了…

我苦笑着走过去,伸手扳住她的头,口说道,“直视前方,听我的口令。”

“四十五度角偏转…哎,你直接九十度了好不好!”

我也是苦逼的没谁了,这长颈鹿,脖子一摆动,幅度不要太大了!

我只好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着她的面颊,“动作不要太大,四十五度角是这个位置,你体会一下…”

我说着,不断将她的头来回摆动着,让她感受一下角度和视觉效果之间的关系。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简单的身体接触罢了。

但…

意外又出现了。

我猛然感觉到,一个柔软丰腴的身体像忽然被抽气机抽走了浑身力气一样,竟然直接软绵绵没了骨头,紧紧贴在我身…

大夏天的,大家衣料各种单薄,我几乎能感受到这个女囚身肌肉的惊rén dàn力,尤其是那两座起伏高耸的山峦…

哎…

这他娘的,怎么对方这有反应了呢?

我大汗…各种汗流浃背。

“注意力集!”

强自稳住心神,我冷哼一声,“做不到位,拆我江枫的台,小心老子一会儿罚你做一千个仰卧起坐!”

我的本意是吓唬吓唬丫的,让她赶紧收拾心神,好好进行列队训练。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囚却是那种在社会见惯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老油条了。

她声音哆嗦着,脸现出一股媚笑,“好,好啊,哎哟…我不行了,江科,我宁愿去做仰卧起坐,你把着我的腿做啊…”

沃日!

娘的,特么都敢吃果果的占哥的便宜了。

脸一沉,我抬手是一巴掌,像她肩头搧去…

骂了隔壁的,敢跟我玩花活,真是活腻味了。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回过身子看我,而且胸前的高耸随着一转动,猛然挺了起来。

我的手…

草,方向不对路啊…

“噗~~~”

我心里一抖,分明击了什么…那感觉像棉花团。

“啊~~~”

她发出一声**的娇呼,而那声音…我去,简直男欢女爱时到了某种境界还要勾人。

我像触电或者被烈火烫伤一样,迅疾无地收回手,脸火辣辣地尴尬。

“你,妹的…少特么废话,按照我说的立即体会!”

娘的,这一刻我甚至怀疑,这娘们根本不是对不齐斜向方位,而是…特么的成心占我便宜!

第765章 挑事儿!

我苦笑,哎,也不知道谁占谁便宜了…

那女犯不敢再出幺蛾子,吐吐舌头,开始按照我的要求训练。

暗自长出一口气,我心道,真特么不让人省心…

好在,接下来倒是没有再出现别的小插曲,女囚们分成两拨,开始在我和林娇的带领下认真训练队形。

我带的这些女囚们都有一定的队形训练基础,而且因为我阳刚霸气的动作示范和清晰准确的讲解,再加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天然吸引力,她们的进步非常快。

这时候,我发现那些狱方的领导们已经渐渐向我们这边走近,眼看着还有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要来到我们这块训练场附近。

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和这十几名女囚才能听到的声音迅速说了几句,然后道,“按照我说的做,都听到没有?”

“啊~~~”

“真的要这样吗?”

“江队…你…”

我的话音刚落,听到队伍里发出几声惊呼,显然女囚们都被我刚才的吩咐吓了一跳!

“对,必须的!严格执行,按我说的做!”

我脸露出狰狞的表情,“诸位,是非功过,成败在此一举!”

“都听江科的安排,认真完成命令,都特么的明白吗?”

这时候,林娇凑了过来,站在我旁边沉声吼了一句。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站台、打气。

感激地看了看林娇,我对她和身边的马雨茗轻声耳语道,“马监,林队,熬过这一关,晚我做东,请你们吃大餐!”

“快别说吃不吃饭了,我都为你愁死了!”

马雨茗白了我一眼,那意思我明白,现在时间真心来不及了啊。

“没事,看我的,你们瞧好吧!”

在我们迅速交谈的时候,狱方领导们也差不多来到近前,距离这十四名女囚的队列大概也七八米远。

林娇拽了我一下,“走,和领导们打个招呼。”

前来的这些人间,我倒是认识几个人,副监狱长黄监、防暴队长空山晚秋,还有另外一名在会议室出现过的监狱长,至于其他的莺莺燕燕,年龄老少不一的女性,我一个也不知道谁是谁了,想必是西京女监督察队的成员。

“江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们西京女监的方监、黄监,还有周队长、晚秋队长…各位领导,这位是t市异地互查小组的江枫科长。”

林娇拉着我快步向狱方领导们走去,还没站定身子,已经开始为我们介绍。

站在间的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岁下,相貌端庄的年shu fu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小林啊,我们几个和江科见过面的,周队长她们倒是还不认识江科…”

她转头冲着其他几人笑道,“咱们江科看着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果然不愧被盛局赞赏有加…果然很出色!”

因为马雨茗介绍,我已经知道开口的是西京女监一名副监狱长,看来对方姓方,并且排名还在黄监之。

可,她口的盛局又是谁呢?是哪里的局长,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还是山溪省局的?

盛这个姓氏并不常见,甚至我认识的人间,根本没有哪个亲朋好友是这个姓。

而且,很显然此刻这位盛局也没有随同一起出现,我心便不禁有些好。

她专门向方监提及我,这其有没有什么说道呢?

只是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疑问的时候,我站直身体,连忙冲着方监等rén dà声说,“西京监狱管教江枫,现在向方监和诸位领导报到!”

我并不想在女囚们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以西京女监的狱警身份回答着,同时手一抬,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好,好!”

方监脸的笑意更浓了,“早听盛局说你是个人才,呵呵,今天两次碰面,果然啊,说话挺利落的…”

我还没开口表示一下谦虚,听旁边传来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人才?嘿嘿,不知道盛局大力推荐的人选到底靠谱不靠谱,是不怕火炼的真金呢,还是只不过一个银样镴枪头!”

我去!

这话说的太难听,顿时,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

好像我江枫并没有得罪这个说话的人吧,老子认识你丫谁啊,干嘛来不由分说拉扯仇恨呢?

顺着声音望去,我发现,说话的正是那个被称为周队的督察队队长。

这个女人的年龄明显方监要大,怕没有四十五六岁,高颧骨卧蚕眉面相凶狠,。

而且她的鼻梁有些向下明显弯曲,属于那种鹰钩鼻子,令人乍一看之下,会不由自主在心产生一种畏惧的情绪。

不过,我并不怕她!

面对t市监管局利处、铁处,甚至司法部姚司长或者利助理,我江枫都应付得游刃有余,还会鸟你一个管不到我头的什么督察队长吗?

如果对方尊重我,那没得说,我江枫还是能够拎得清轻重,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可要是来说话这么不客气,好像老子是来混事儿的骗子一样,那么,对不起,我江枫还真要给你丫个样看看!

我看到,周队开口之后,不但我身边的林娇和马雨茗,甚至包括方监在内的其他几名西京女监的领导,面色瞬间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显然,谁也不喜欢看到这种无缘无故诘责同事的场面出现,尤其还当着女囚们的面。

这特么是生生给我江枫一个下马威的节奏!

转向周队,我面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直接对她的质疑进行了反击。

脸色、姿态看不出什么来,但言词却犀利无,甚至非常难听!

“周队是吧?呵呵,我江枫呢,初来乍到,对于咱们西京女监里的诸多规章制度和行为做派还不太懂,这些当然需要领导们不断对我鼓励和指正、提醒,至于我有没有本事,是真金还是银样镴枪头嘛,嘿嘿,这个倒还真不是用嘴随便说说能验证的,需要身体力行,体验体验我的江枫的手段才好!”

我的话将将说完,对面的几位领导,甚至于我身边站着的林娇和马雨茗,立马面色刷地一下红了!

娘的,老子的话,语带双关!

因为,对于周队的诘责,我的回击却更加厉害、不客气得多!

第766章 报‘囚号’!

一般而言,这种‘银样镴枪头’的形容,暗指男人在那方面不行。!

当然了,也会用到别的地方,业务能力、人际交往、办事儿可靠度…说白了,周队这么说话,其实在讽刺我没有真本事,只不过来西京女监混事儿而已。

只是,我却没管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直接给对方来了个样儿!

你周队不是讽刺我江枫银样镴枪头嘛,那好,我索性直接说,老子究竟行不行,只有亲身试试看才知道!

可,丫的周队,她敢吗?

而且,算她敢,我还不想呢!

也不看看你老女人长那样!

人家赵雅芝,六十多岁的人了,看去还像一个少女般轻盈艳丽,而你周队呢?

四十多岁看着跟六十的一样,特么的算躺平了让我,老子都不带有半点儿兴趣的。

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话却被我抢了先机。

顿时,周队本长得很黑的脸庞涌一股青气,显得更加黑紫,再怎么说,她周队也是女人家,怎么能受得了我这样的抢白和占便宜?

“你,你,你说什么?好啊,踏马的,我,我…”

周队费了半天口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骂了隔壁的,我虽然说得很快很流畅,但事实我的话没毛病,她还真不那么容易挑出瑕疵来。

“各位领导,还是试试我江枫到底行还是不行吧!”

我并没有轻易放过这些女人的意思,尤其是周队。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要贬低我,但我心里却是很清楚,要是不把她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丫还不定后面会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顿了顿,自问自答大声说道,“有句话,不知道周队你听说过没有,那是,大老爷们,永远不能说自己不行!”

转过身,我径直走向那十四名女囚队伍。

“你们仔细听我号令,那些队形变化,按照大家平时训练以及我刚才吩咐的套路认真做行了…另外,心里想着我说的那些眼、手、耳、头之间的定位、对齐法则,肯定不会出糗!”

我缓缓扫视着每一个人,看到这些女囚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一层肃穆的光晕,显然已经开始进入状态,憋着劲儿想在监狱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尤其记住我刚才的嘱咐,到时候在列队形的时候…听到没有?”

我叮嘱一句,只是心多少有些遗憾,真不爽,第一次正式训练碰领导视察,要是让我提前练习一两次,效果,绝壁要好得多!

尽管如此,我依然充满信心,因为我对自己的手段那是相当有把握。

“各各位,向右看~~~齐!”

我开始喊站队口令,声音如同暮鼓晨钟一样远远散去,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觉得,的确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气概。

“全体都有,方阵变换,摆一字阵!”

我看着她们的现在动作,心多少有些紧张。

脑子里的念头很清晰,我,这是纯粹是在赶鸭子架!

虽然刚才她们的表现很不错,但,队形变化的过程加我特意给的料…这个,没那么容易了。

女囚们动作极快,我分明能感觉到她们的手脚麻利程度,以及步伐频率,远远刚才要迅疾很多。

也许是因为西京女监的领导层亲自坐镇视察,也许是她们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不想被张剑那边下去了!

无论如何,大家的意识都十分专注,精神面貌也提升到最佳。

我没想到,领导视察,嘿嘿,似乎也有着另外一种效果啊!

队形方阵的变化很简单,而在我改进了列队方式之后,她们的动作更明确,做起来也更有效。

二十个人站成五排,第一排纹丝不动。

而第二排的女囚则在我的口令指示下,迅速一分为二,分别插,站在第一排的左右两端。

像海浪被刀劈开一样,弧度非常好看。

紧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

无一例外,都是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不断在一字阵两端增加…

显然,我的方式既新颖又有效,而且因为人数很少,十秒钟之内,倒是迅速排成一条长龙。

而且,每两个女囚站好位置,迅速迈动小碎步,向看齐,无形也省掉了整队的时间。

“很好,大家做的不错!”

我赞了一句,心想,下面的三角阵队形稍微有点儿难度了,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能不能搞定?

“有句话我要告诉大家,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现在你们回答我,继续进行下一个队形变阵,你们,有没有信心?”

我的声音放得很大,语气充满了自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瞄了一眼几个监狱长,尤其目光在方监、黄监还有周队脸微微停顿。

我是要看看她们的反应。

我相信,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队形训练研究,即便方才如此简单的变化,从方阵转变成一字阵,也绝壁不会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事儿!

不是办不到,而是要做好,做得整齐划一丝毫不乱,可没那么容易了!

最起码,在我刚才认真讲解之前,这些女囚在变换三角阵的时候,动作虽然快则快矣,但跑动的路线却很混乱,甚至谁和谁相邻,都做不到一成不变。

嘿嘿,两次变化,可能相邻的两个女囚的‘囚号’都会不相同。

但这次不一样,排方阵的时候,我已经按照她们将会跑动、分开的两条路线,将每个人按照囚号排出某种规律…

“好,现在,开始报---‘囚号’!”

我看着方监饶有兴趣,周队面沉似水,其他几个狱方领导各种意味深长的不同表情,轻轻吐出一条命令!

声音不大,但却吐字清晰。

将将可以令这些西京女监的领导们,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顿时一愣。

嘿嘿,果然,出乎这些娘们的预料之外,看来,她们根本没发现我这样列队形的妙处所在啊!

列队完毕,报数、报姓名都很常见,但报‘囚号’,显得有些不一般了…

要知道,跟我出来的这二十名女囚,‘囚号’根本不是相连的!

我想,她们一定很怪,这些杂乱无章的囚号,难道还需要报出来么?

第767章 牛逼的列队策略

发、发、发!几天熬夜的存稿一天全发掉,如果能赶出来,晚还有五更,咱看看能不能二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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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当然愿意这些女囚的囚号最好能够相连,这样调理起来会更加简单,但是,我希望囚号连着,根本是不可能。

有进入集训监区早的,有晚来几天甚至个把月的,再加基本都是自愿出列跟我,特么的囚号能连号才怪。

不过,当女囚们一个又一个声音响亮地报出自己的囚号之后,这些西京女监的监狱领导,脸色又变了!

惊喜或者嫉妒!

因为这些犯人的囚号虽然并不相连,但却是完全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好。

一个都不错!

“7号、11号、18号…”

听着听着,视察的领导们全都明白过味儿来。

我江枫,已经在看似不经意之间,将这些女犯们按照囚号从小到大的顺序完全整顿利索了!

看着她们略感吃惊的样子,我心暗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下面,换成三角阵,全体都有,记住,先穿插再隔行…”

我的声音带着欢快和鼓励,而这些女囚见前面变化一字阵队形的效果非常好,信心也是瞬间高涨起来。

于是,那些监狱领导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玩味儿了…

只是她们怎么能看出山人心的妙计呢?

随着我一声号令,这些女囚们又动了,第一排两人,第二排三人,然后是四人、五人、六人。

这样一来,瞬间排出一个缺了尖儿的三角阵。

女囚们没有人喧哗,而是按照我之间吩咐的那样,退步、斜插、站位。

看着,似乎眼花缭乱。

但,我这种改变自军伍站队形的神方式,岂能是一般不明关窍的吃瓜群众所能了解的?

她们只能看到女囚们正在按照某种规律在动作,但根本想不明白队形变化其的奥妙所在。

不,也许她们认为自己看明白了吧…

因为,其实我所安排的变化过程,并不复杂。

这次,最左边的两个仍然站在第一排,紧跟着三个移向第二排,然后是接下来的四个则跑动到第三排…

这样一来,不但谁先动谁后动,全都清清楚楚有条不紊,而且仍然保持了囚号由小到大的那种站队顺序。

还是不到十秒钟,所有女囚都已位站好。

她们的脸庞红扑扑的,我知道,那是辛苦和兴奋。

我努了努嘴,冲着林娇略略示意,那意思是,林队,该你出场了!

林娇心领神会,一个箭步来到几位监狱长身前,高声喊道,“三角阵型变化完成,请各位领导前查看!”

“嗯,好,好,很不错啊!”

方监第一个表态,显然,我到底‘行不行’,她已经给出结论了!

这些狱方领导移步前,而我,则选好时机,恰恰一转身,站在那些女囚身前!

这样一来,我便独自组成了第一排,更是三角队形所缺的那个‘角’!

“报告方监,江枫列队完毕,请方监训示!”

方监点点头,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却没想到,随着我的报告声,三角阵竟然又有了变化了。

只不过,这次变化,并不是出自队形,而是来自于人---有人开始高声呐喊!

声音的主人,正是跟着我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信心百倍的女囚们!

然而,她们根本没有任何肢体的动作,而只是开口喊。

“一朝犯了错,终生悔难当,好好去改造,再去见爹娘!”

这句顺口溜道理很简单,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只是,因为女犯们突然开口,倒是吓了几个西京女监的狱方领导一大跳!

好在她们按照我的嘱咐,并非齐声高喊,而是从第二排的那两名女囚开始,一人一个字,顺着说下去的。

二十个字二十个人,喊得刚刚好。

“江科…你,你呀,哈哈,有点儿意思…不错嘛。”

方监一愣,看向我的目光更和蔼了…

我心明白,我教女囚们高喊的这四句顺口溜也好、打油诗也好,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监狱长、狱方领导稀罕的是什么?

是我们这些管教在她们面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么?

还是私下给人家送点儿礼,弄两张购物卡?

不,我认为不是,至少,不仅仅是。

相起来,她们更需要业绩,需要不断进步。

因此,西京女监的领导层和任何其他地方监狱都一样,最希望看到的是,女犯们好好改造,在她们的任期内不出问题,表现良好有机会获得积分、受表扬、攒功,最后减刑。

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业绩。

而,我现在的作为至少能带动这些女囚们士气高涨进行后续改造。

谁不明白,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最起码,我给这些即将从入监队,也是集训监区,下放到劳改监区的女囚们,从心理开了一个好头,调动了积极性。

对于入监队即将下监区的女囚,在我们沙山女监有个很特别的称呼,叫‘新改’。

女监里,多年的老狱警都会有一种认知,新改,其实是最不稳定、最容易出状况的特殊群体。

她们从下到监区的那一刻起,即将在漫长改造劳教岁月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渡过每一天。

而这些枯燥乏味,在身体和精神有着严格磨炼的岁月,往往会造成一些女囚情绪的奔溃。

尤其是新改们!

当她们渡过最初的适应期之后,一般来说是三个月或者半年时间,新改们的情绪将会达到一个令自己万念俱灰的低落点。

这并不难理解,因为想到还要像机器一样渡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光,几乎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和接受。

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犯了罪要受到法律惩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命运惩罚,是必须被束缚住的生命枷锁。

更何况,新改们都要经历从新犯人到老犯人的逐渐过渡,这个过程免不了要被压榨和欺负。

虽然现在的监狱已经没有什么牢头狱霸的说法,但一些被管教青睐、有些权势、有背景的女囚,或者性格凶狠,有一帮拥趸的犯人,依旧能在监狱里为自己谋取一些特殊的待遇、福利。

如让新改们为她们‘贡献’劳动分、让出表扬名额,以及洗囚衣、修理工具和分担生产任务。

当然,这一切都会在暗、私下进行,她们有的是办法瞒过管教,做得及其隐秘…

但,狱方领导真的不知道么?

第768章 要死人,突发意外!

要想回答这个疑问,便不得不说说有关监狱里的一些情况了。 !

没在监狱工作过的人,可能会把这里想象得极为混乱不堪,随处充斥着sè qing和暴力。

对于怀有这种念头的家伙,我只能说一句,您了快回家洗洗睡吧。

那些都是电影电视的情节,也许在北美或者非洲的某些小国,的确还存在有某种混乱而且落后的监狱管理模式以及恶劣的犯人生存环境,但在华夏,至少我见到听到的市级以监狱,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杜绝。

尤其从2015年以后,不但不可能见到那种乱成一团、被阴暗所笼罩的犯人生活状态,而且很多级别稍高些的地方监狱,其日常管理所能达到的程度、等级,可以说已经进入电子化、信息化、现代化。

所以,只要狱方想去查,监狱里,任何所谓私下行为,其实都是透明的。

在我看来,监狱领导要想知道某些囚犯之间的腌臜交易、管教之间营私舞弊,绝壁有的是办法!

只是,透明并不代表杜绝,有人的地方有江湖。

犯人之间甚至管教之间仍然存在明争暗斗,会形成小团体,组成派系,同时便有了属于犯人自己的‘江湖’。

她们之间如何相处,都有着不成的规则约束,而新改们和老油条囚犯之间的关系,则往往是其令狱方最为头疼的话题。

因此,各地狱方对于那些监区里的大哥大、大姐头,实际都会采用两种看似矛盾的态度来对待,很简单,便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处理犯人和管教,以及犯人和凡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一般犯人是看不到胡萝卜的,狱方许下的好处,也只是针对派系里的老大罢了。

这很自然,没什么好怪的,狱方既然需要借助各自监区大哥、大姐的威慑力来约束犯人的行动,因此也必须给他(她)们某些无法明言的小权力作为交换…

对于这些‘特权’囚犯,狱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完全杜绝,有些人摆在明面,有些则隐藏得很深。

那么,对于这些暗藏匿的家伙,揪出来太费劲儿,而且即便揪出来又能怎样?打掉一个老的狱大姐头,还会涌出一个新的来…

更别说,即便是囚犯,有些人也不是更够轻易‘得罪’的。



说了这许多,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像方监这样的监狱高层领导,最担心的是入监队的女囚在下到监区之前,她们的精神面貌和身体状态怎样,会不会出问题!

而那些新改下到监区之后,会不会心存某些恶劣企图,从而从一开始进去,没有抱着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的念头,而是想着如何和监狱原有势力争权夺利…

不用费脑子想,方监这些狱方领导所希望的答案当然是---最好不要有别的念头,都特么老老实实进行劳动改造!

于是,我刚才的表现,恰恰向她们证明,我江枫,一个外来的、没有表明身份的客串管教,已经能凭着个人能力,带动这些入监队女囚们某方面的积极性,传递给这些即将下到各个监区里的女犯人,听话有好果子吃的认知,并且立竿见影收到成效!

那么,我的手段和能力,还需要怀疑吗?



看着方监,我正想着说两句假模假式谦虚的话,却没想到又出意外了。

娘的,真特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流年不利啊!

这时,我正面对着方监,那些女囚站则在我身后排列队形…

可,我猛然发现,方监的脸色蓦地大变,好像看到什么令她惊恐万状的情况。

心叫不好,我旋风般转过身,正看到一名女囚脸色赤红,大口喘着粗气,额头遍布豆大的汗珠,身体摇摇欲坠…

卧槽!

第一时间我已经判断出,这名女囚是重度暑!

我的心猛然揪起,满腹都是各种‘凛然’,因为我十分清楚,深度暑可是会死人的!

已经顾不再去想什么和张剑进行职能武的事儿,我弹身而起,一个箭步蹿到女囚身边,伸手将她柔软的腰肢抱在怀里。

紧跟着,我的目光转向四周,却苦逼地发现,这处训练场角落里没有哪怕一棵树,一个能够遮挡阳光的阴凉地方。

口怒吼,“快点拿些水过来,喝的水,用的水,凉水,快点儿!”

一名管教带着几名女犯连忙跑向大楼,按照我的吩咐去取水。

与此同时,我已经注意到,这名女囚的情况非常不好,她的面色异常惨白,口发出阵阵干呕声,脑门的虚汗越来越多。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口衣服,明明囚服领口已经被撕扯开,但她还是不断向下拉着,同时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嗓子眼憋着一口痰,无法呼吸。

我吓毛了,脑海里闪过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

一咬牙,我的手毫不犹豫抓过去,扣紧对方单薄的衣衫,用力一扯…

随着“刺啦”一声响,那名女囚的身体便暴露在空气里,露出耀眼的白皙和跌宕起伏的曲线…

由于监狱里的特殊规定,女囚们除非情况特别,都不会被允许穿戴xiong zhào,因此,我的手直接将她的囚装和里面一件窄小的背心猛然撕裂!

“江枫,江科,江…你?!”

身边,距离我最近的林娇大吃一惊,“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没搭理她,因为我顾不。

“江枫!!!”

林娇喊完,那个督察队周队长立即冲我高声断喝,“你,你竟然敢当众抓流氓,侮辱女犯人,你,太不要脸了!”

我大恨,斜斜乜了对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依然稳定地伸出手,落在那名女囚的丰满处。

于是,包括方监、黄监等人在内的所有女人,几乎全都不淡定了,几乎一瞬间,便群雌激愤。

“江科,快放开你的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江枫,你太混蛋了啊!”

“江科,可不敢这样啊,当着督察队的面,这是会被记入风纪考评,甚至会被定罪的啊…”

可,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按在那里了,玛德,说,让你们一帮大老娘们胡呲喂!

说得再多,嚷的再凶,也已经晚了,老子流氓耍了,便宜占了,想收回手也来不及了…

第769章 生命之水难道是…

我沉住气,根本不顾她们各种鬼哭狼嚎,贴在女囚胸口的手催动内力,瞬间又收回,在我衣扣子处飞快动了几下,身子一抖,已经将自己身的短袖衬衫脱了下来,毫不停顿铺在地,露出精壮身的同时,已经将那名暑女囚的身子平平放下…

“抬高她的腿!”我叫道。

“啊?啥?”

我冲着林娇吼,“玛德,听不懂人话吗?抬高她的腿!”

林娇似乎没有类似急救经验,或者已经吓傻,因此只是杵在那里fā lèng却帮不我任何的忙。

看到林娇懵懂的样子,我直接爆了粗口,“你行不行,不行滚开!那谁,晚秋,你过来帮忙!”

直到此刻,方监等人才明白过味儿来,原来我江枫不是趁机占女囚便宜,当众耍流氓,而是在为她急救。

只是,或许她们依然想不通,为什么抢救暑的女囚却需要撕开她的衣服。

我顾不和这些医道的门外娘们解释,待到那名女囚刚刚躺好,双手如电,已经按在她的胸口。

运力,下压,内息从我的指掌间催动,冲进对方体内。

我意识到,这名女囚已经不是深度暑这么简单,而是伴随着暑,引起某些并发症!

初步判断,至少有心力衰竭和呼吸衰竭。

心力衰竭又称“心肌衰竭”,是指心脏当时不能搏出同静脉回流及身体组织代谢所需相称的血液供应。往往由各种疾病引起心肌收缩能力减弱,从而使心脏的血液输出量减少,不足以满足机体的需要,并由此产生一系列症状和体征。

而呼吸衰竭,则是指是由某种原因导致严重呼吸功能障碍引起动脉血氧分压降低,伴或不伴有动脉血二氧化碳分压增高,继而出现一系列病理生理紊乱的临床综合征。

我明白,无论心力衰竭或者呼吸衰竭,都能在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内让一条鲜活的生命陨落。

即便,我所面对的是一名曾经犯下过错的囚犯,但既然她已经定罪判刑,已经算是受到法律的惩罚,故而,至少她依然保有生存的权力。

因此,我必须,并且责无旁贷出手救她,救愿意跟着我一起拼搏的队友。

刚才的话,绝不能当成放屁,我可是说过,这一刻,我们是同一个锅里煮着的肉,同一条战壕生死与共的战友。

内息如同几条细细的气龙,从女囚胸口蔓延开来,顺着她的四肢百骸冲向全身。

我探知到,她的心跳已经紊乱,心律不齐的症状表现得很明显,而且二联律的特征极为显著。

二联律,因为引发心律产生异常的起搏点位置不同,分为房性、室性与结性三种。

心脏内部面的两个空腔引发的心律异常,因起搏点在心房部位,称房性二联律或房性早搏二联律、房性前期收缩二联律、房性期外收缩二联律,简称“房早”。

另外,还有“室早”和“结性”,统称为‘心脏早搏’。

这些知识太专业,别说我根本来不及找到合适的、通俗易懂的词汇向方监、黄监等人解释,算挂在嘴边,我也懒得和她们费口舌。

救人,永远解释更重要。

早搏、心律不齐、房颤,严重的会导致心衰。

而,相对于心衰,这名女囚身呼吸衰竭的症状更为明显,她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不停,似乎通过鼻腔呼吸已经根本不够用,嘴巴大张着,目光无神,瞳孔开始涣散。

此刻她这种情况,属于典型的呼吸困难症状,我明白,如果一个人连续几分钟体内器官供氧不足,会出现器官受损,严重的将引起坏死,尤其是脑部。

我现在的做法,正是通过迅疾且猛烈地压迫对方xiong bu,从而让心脏维持跳动,并且令其增加被动呼吸的强度。

额头,像一台自己能够制造水分的永动机,不停向下冒出汩汩冷汗,烈日炎炎下,我竟然四肢冰冷。

捶击胸口、压迫式被动呼吸、催动自己的内息逼入对方体内…

我竭尽全力,使出所能想到的各种急救措施,拼了老命和时间赛跑,想要救回她这条命!

救回这条年轻的,可怜的,依旧留恋红尘的,生命!

然而,在我一系列急救措施下,那名女囚的状况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好转,甚至于,她的四肢开始出现抽搐,身体表现出严重缺水症状。

“江枫,江科…你,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不知道哪个女人突然喊了一句,于是,在一片目瞪口呆的静默里,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阵阵聒噪,听得我不厌其烦。

玛德,刚才还在声色俱厉痛斥我耍流氓,现在又异口同声说什么请我一定要救回女囚生命…

我无语,真心没话说。

转过头,我大喊道,“水,水呢?骂了隔壁的,怎么还没有拿来?”

没人回应我这句话,耳传来的,只有惊叫、叹息甚至哭泣。

眺望远处,我迅速盘算此刻所在训练场角落和集训监区大楼的距离,最终,我苦逼地得到一个结论,算那几个回去拿水的管教和女犯人用最快的速度跑个来回,至少也要在五六分钟,甚至七八分钟乃至十分钟以后!

可,这个女囚的命,却不知道能不能抗那么久…

而且,算当时没有出人命,在深度暑引发并发症,并且人体大面积脱水的情况下,某些难以预料的后遗症,肯定无法避免,如脑水肿、急性肾功能衰竭或者暑性深度休克…

我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出现这些情况,我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她的家人。

无论如何,是我江枫非要带着这些女犯人,意气用事和张剑搞什么职能武,玛德,我后悔不迭,自己刚才怎么能如此脑残?

事实,暑患者并不适宜大量喝水,只能略略进水,更需要通过凉水进行物理降温。

但,这名女囚此刻的情况却不完全相同,我需要更多考虑那些并发症带来的恶果。

水、水、水!

这该死的生命之水,在哪里?

我心急如焚,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在场的方监这些人和我一样,没人带着哪怕一瓶矿泉水,全都甩着手,麻爪般看着我…

哪里,有水呢?

猛然间,我脑海掠过一个念头,人体里不存在着某种‘水’么?

可,难道我真的要用到这样的‘水’吗?如果真的用了,她们会不会觉得我江枫踏马的流氓都耍到地狱里去了?

第770章 液救女囚

没错,第一时间,我想到了尿!

如果有人非要觉得我江枫龌龊,那好,我无话可说。 !

的确,让女犯人喝尿补充水分,是一桩充满羞耻和难堪,甚至可以说biàn tài的事儿。

只不过,谁能告诉我,除了尿液,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立即补充到水分呢?

而且由于生理结构不同,我无法想象,除我之外,别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我踌躇了,人生第一次,在需要进行重大抉择的关头,我却变得犹豫不决。

时间,一秒一秒将人的生命抛弃到看不见的虚幻里,而我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意识似乎也要从脑海消亡掉。

“江科,你,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马雨茗开始哭泣,“求求你了,求求你…”

我大口喘息着,冲空山晚秋吼道,“按住她,按紧点儿,踏马的水,水呢?!”

心烦意乱下,我几乎要站起身,脱掉裤子。

没办法,起犯错误,起所谓的开除公职,我更不能面对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这么死掉。

这该死的、空旷的训练场,而且还处在最偏僻的角落,我算抱着这名女囚一路狂奔,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跑到附近任何一个办公楼里,何况现在女囚的情况很差,她根本不能动,只能平躺。

手掌从她的胸口脱离,我慢慢站起身,双腿已经因为长时间蹲曲的姿势而变得麻木不堪。

忽然有人喊,“啊?江科,她,她流血了…”

我连忙低头,正看到从那名女囚的鼻孔处开始向外渗血。

黑色混合着赤红,代表着淤血和鲜血。

顿时,我的双目眯成一条缝,而下一刻,我终于动了。

不能等,情况愈发紧迫,我必须搏一搏!

“刀?!”

我问了一声,却并没有期待任何人回答我,因为眼角余光扫过,我确认,现在别说刀了,甚至连一把指甲刀也别想找到。

“刀?江科,你…”按着女囚腿的空山晚秋有些茫然,“你是说要刀么?”

我没有搭理她,因为我说要或者不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得到一句‘没有’的回答外,不可能对我有任何帮助。

没有真正意义的刀,我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骈指如刀!

我右手双指并拢,劲气灌注于指尖,猛然咬住槽牙,狠狠冲着自己的手腕戳了下去!

这一刻,我心说不什么滋味,既感叹于这名女囚命不该绝,又不得不苦逼的承认,自己真特么应了那个割肉喂鹰的传说故事。

是的,正是女囚鼻孔里流出的鲜血,让我有了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感悟,我意识到,人体里除了尿之外,还有其他的液体,最多的是血。

我江枫的,鲜血!

指刀狠狠戳我的手腕,于是,在众女各种令人厌烦的惊叫声,我将手腕凑到那名已经意识混乱的女囚嘴边,掐住她的下巴向抬起…

于是,我的鲜血便顺着对方的唇舌缓缓滴入她口。

一滴又一滴。

事实,从某种程度来讲,干净的鲜血属于大补,远矿泉水或者纯净水更有营养价值。

玛德,我不无恶趣味地想,好像古代某个昏庸无度的帝王,丫每天都要喝新鲜人血来补充体能养分,以至于弄得宫闱大乱,朝野下怨声载道,而现在…

女犯人的嘴开始条件反射地吸吮起来,这样的结果造成我手腕处的血液已经不是一滴一滴冒出,而是一线又一线,一股又一股,最终连成一道血泉。

我苦笑,这人啊,本能的求生意识真是强悍,原本似乎昏死过去的犯人,她喝起我的血,速度竟然并不慢!

半分钟过去,不知道是由于失血体虚的缘故,或是对于这种方式有些天然的恐惧,我的头脑开始发蒙,眼前金星乱冒。

“江科,江枫,你…”

马雨茗和林娇不约而同叫着,我微微抬头,差点骂她们。

草,这会儿功夫,无论是谁,好像嘴里会喊这几个字,江枫,江科,你…

然后呢,我总是听不到任何下!

抬抬手,我笑道,“没事儿,人能救活成,我没事儿…哎,谁给我找块石头,蹲不住了啊…”

于是,她们连忙四处帮我找石头,但,在女监、在训练场这种地方,寻到一块石头根本是奢侈---一切能够造成危险的隐患,都不会允许出现在囚犯们活动的区域!

无奈,我直接坐在地,一股滚烫灼热的感觉从屁股蛋和裆下传来,烧得我龇牙咧嘴。

不过,这样一来我的头脑倒是变得清明些,也看到那些取水的管教和女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当女犯人被送往医务室紧急处理,方监示意我们和她一起回到集训监区办公楼。

“啪!”

方监恨恨地一巴掌拍在桌子,“张队、林队、江科,今天的事情,请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监的脸怒气丛生,“你们究竟是在干什么?啊?把咱们西京女监当什么地方了?还打赌武,你们…你们还是国家干部吗?对得起自己身的狱警称呼么?”

我没说话,自知理亏。

然而,我不说话,并不代表别人也一样保持缄默,豹子头张剑有些不服气,说道,“方监,这种事儿谁能想到啊?再说了,又不是我想和他江枫进行职能武的,那么多人都看着了,是他耻笑我无能,说我训练队列的方式,是,是…”

“是什么?”

“是一坨屎!”

于是,有人开始窃笑起来,显然对**这种口无遮拦的方式觉得很无语。

我有些恼火,麻痹的,本来这件事儿我和张剑都有责任,毕竟,监狱里决不允许这种私下里争强斗气的做法,更不能将工作和个人恩怨混为一谈。

所以,让人家方监骂两句能死啊?你丫张剑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咳…”

我咳凑一声,轻轻按着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纱布,应了一声,“的确,这话是我说的,张队,我是认为你的训练方式,根本是一坨屎!”

“你!江枫,好啊你~~~”

我挥手打断对方,补了一句,“说你的训练是狗屎一坨,那都是抬举你…在我看来,这种训练手段简直狗屎不如!”

第771章 真是奇葩了!

我的话令所有人都愣了,会议室里一片诡异的静谧。

或许,没人想到我会以这样一种丝毫不顾及对方颜面的方式当面怒斥,不,直接是恶损张剑!

好半天,张剑瞪着牛眼大叫道,“方监、黄监,你们都听到了吧,他,他江枫怎么说话来着?玛德,姓江的,今天要是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跟你没完!”

方监皱着眉,“江科,张队,请注意你们的言行!”

“方监,各位领导,我江枫说话粗,言语的失误不劳诸位操心,我自己会向我们领导说明情况!”

顿了顿,我又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这一点我明白,所以…该受的处罚,我江枫认了!”

看到在座众人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冷笑,“可是,我顶多算是言语不当而已,但有的同志呢?根本是没有把管教的工作当回事儿!嘿嘿,别说做好、做精,算合格完成分内任务都做不到!那么,方监、黄监,我倒想问问了,对于这样‘尸位素餐’的人,你们西京女监又该拿出怎样一种正确的态度来处理?”

我洋洋洒洒一大段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然后听听西京女监方面会如何回答我,不想张剑再次抢着开口了。

“什么思维餐?江科,没想到你还挺能耐的,都会自己创造词汇了!”

我看着张剑,心慨叹,这货不但某些地方平坦无,而且也没有任何脑子,不懂算了,非要不懂装懂,真是不够丢人现眼的。

方监的脸色变得我还难看,“张队长,不是思维餐,是尸位素餐!”

“哦,是吗…那,江枫,你还真挺能打岔的,咱们现在说的事儿和吃不吃饭有关系吗?”

顿时,我笑了,继而每个人都笑了,嘲讽、无奈、讥笑!

好半天,我强忍住笑意,“张队啊,您了还真是个妙人,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吃饭的事儿…”

对方狠狠瞪着我,“江队,你有意思吗?有话说有屁放,整这些绉绉的词儿玛德,屁憋的啊!”

于是,我更加无语了!

对她这种货色,唉,我已经懒得看她张剑那张逼脸!

起我曾经遇到过的对手,王莉、王英、铁处、利处,还有大长腿官晓倩、墨镜男、**…这位西京女监入监队队长张剑,根本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因此对于这种人,我觉得丫根本不配当我的对手。

索性,我决定不再和她张剑墨迹,憋着气开声道,“不懂什么是尸位素餐吧,那好我给你张队一个通俗点儿的解释,那便是,我认为你的行为根本属于---站着茅坑不拉屎!”

“你!卧槽,江枫,老子要gān si ni~~~”

张剑顿时被气得浑身哆嗦,而我的眼则闪过更加凌厉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怜悯。

“方监、黄监!”

我沉声吼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我江枫说话糙不假,可你们张队长呢,她是不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的事儿会主动报告给我们主管领导处理,那么,作为西京女监的领导,我想知道你们对张剑队长如此恶语伤同事,又该如何处理?”

我语风阴冷,目光如刀,狠狠盯着方监、黄监几个人。

“好啊江枫,你竟然还敢威胁起我来了,今儿个老娘让你小子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张剑看我竟然直接向她的顶头司yào shuo fǎ,顿时怒不可遏,挽起袖子,急赤白脸叫嚣着要朝我动手。

“张队,你,你给我住手!啪~~~”

方监再也忍不出,一下将面前的茶杯扫到地摔得粉碎,“胡闹,胡闹台,简直太不像话!”

一向稳重,说话温尔雅的方监动怒,张剑终于不敢继续作死,而是气哼哼冲着我怒瞪死鱼眼。

方监深深吸了几口气,转向我强笑道,“江科,真是让你见笑了,真是…哎,抱歉啊!”

“喔,抱歉谈不,这件事儿我肯定也负有责任!”

我淡淡地回了方监一句,“方监狱长,刚才我训练女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么说吧,我那二十个犯人当,还包括六名从来没有进行过队列训练的新囚犯,而其他新改,训练水平也参差不齐…这个情况,你可以向林娇队长求证!”

方监见我还在说这件事儿,也有些无奈,恐怕没料到我江枫竟然这么‘轴’,只好低声问林娇,“林队,江科说的,是不是真实情况?”

“没错,集训监区的情况我都清楚,江科没有夸大其词!”

我接过话,“好!既然林队都说了我说的是实话,那么方监,请您给评评,我的训练成果怎么样?要是她张队来做,能不能做的一样好,或者甚至我更出色?”

我的问题十分犀利,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有给对方留下。

于是,方监的脸色憋得很不好看,“江科,你…你做的很好,很出色…这件事儿,我想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心骂了一声,草蛋,这次算是放过你张剑了!

我明白,方监已经做足姿态,而西京女监高层领导的面子,还是多少要给一些。

马雨茗走过来,顺着方监的话打圆场,“是,江科啊,我认为你和张队都很出色嘛,既然这场职能武没有正式开始,那你们双方也不存在谁输谁赢,当打了一个平手好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终究还是好同事,好朋友。”

她看着我,目光满是劝慰,甚至还带有几许哀求。

于是我的心忽然有些软,罢了,冲着马雨茗的面子,这事儿,到此为止!

我点头,终于开口,“既然方监、马监都说话了,这事儿算了,当我江枫年轻气盛,不懂得团结同事!张队,抱歉了!”

说着,我冲着对方微微点头,主动示好。

随着我的动作,方监和马雨茗、黄监等人长出一口气,显然认为,在我做足姿态之下,我和张剑之间的过节算是抹平了。

说实话,我也认为,她张剑即便再是脑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会还是没完没了和我死磕。

但,我错了,所有人都错了,豹子头张剑翻着白眼,说了一句简直葩到没边儿的话,“江科,我想问你一句,我的训练方式,到底是不是狗屎?”

第772章 不记名投票

看着张剑,我轻叹。

“张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江枫,不要假惺惺的,有什么说什么!”张剑冷笑,“在西京女监八年了,我张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碰不到?所以江枫,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有话说,有…放!”

我心厌烦之极,实在不想和这种对手再多说一句话。

“是非功过,并不是你我说说能有论断的,张队,我们谁的训练方式更有效,谁的是…是狗屎,我想大家心里都已经下了评论!”

我转过头,冲着方监等人问道,“方监、黄监、马监、晚秋队长,刚才我怎么训练犯人的,想必诸位已经看在眼里,那请你们说说,我和张队的试,到底谁赢谁输?”

我的话出口,张剑的目光立马落在自己几位同事脸,显得很有些紧张。

方监便似乎很为难,沉吟半晌才说,“江科,你的训练效果很好,队形变换得很快很整齐,并且囚犯们动作有条不紊,甚至变队之后还能保持囚号按照一定顺序排列…我觉得,非常棒!”

于是,张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甚至于,随着方监每次赞我一句,张剑的额角便多了几滴汗珠,而脸的肌肉也变得愈发狰狞。

我没有说话,等着方监下最后的定论。

结果,我有些意外,方监说完这些话之后,却好像说尽了所有意见,根本没了下。

我看着她,“方监,这,这没了吗?”

对方的脸色有些苦,“江科,你们二位各有所长,我看…”

“方监!”张剑再一次打断方监的话,“那可不行,您这话说得太模棱两可了吧,什么叫各有所长?不行,绝对不行,我想知道,我和江队的工作,究竟谁做得更好,谁踏马的是一坨屎!”

会议室里,忽然变得静谧起来,谁也不再说话。

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个个如同老僧入定,仿佛已经对我和张剑没完没了的争斗,完全视而不见,变得像没有这回事儿,没有我们这两个闹砸的货色。

好半天,我胸的怒气也有些压制不住,玛德,要不是她张剑是西京女监的人,老子早将这货干残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一字一顿开口道,“这样吧,既然张队非要讨个谁强谁劣的说法,而大家又顾忌我们双方的面子难看,所以不好意思明说,那我倒是有个办法,也许可以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结论!”

“江科,你说!”

听到我说有办法,方监连忙问道,似乎生怕张剑又出什么幺蛾子进行否决。

我也是没谁了,看着方监满脸紧张的样子,心纳闷,她方监干嘛这么怕张剑?不知道的,还以为方监是入监监区的队长,而张剑却是西京女监的高层领导呢!

“方监,我想你们不愿意直说,还是害怕得罪我们双方的某一个…这样吧,咱们来个无记名投票,一人一张小纸条,面写我或者张队的名字,一个名字代表一票,到最后统计看看谁的票数多,谁赢,如何?”

张剑点头,“我同意!既然方监你们分别看了我和江枫的训练,那你们投票吧,我倒想看看我俩谁是真假白骨精!”

我摇头,“张队你的形容不好,完全不准确啊!我江枫如果是齐天大圣,你呢,最多也一东海龙王手下的虾兵蟹将!”

张剑又要发作,马雨茗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照江科的说法,我们开始不记名投票!”

于是,有管教迅速找来白纸,撕成多个大小一样的纸条分发给众人。

很快,统计结果收了来,林娇和另外一名明显是张剑嫡系的管教开始唱票。

“第一票,江枫!”

那个管教喊了一嗓子,偷眼看看自己队长,额角开始冒冷汗。

张剑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接着念!”

我好整以暇,翘起二郎腿,心知这次职能试的结果,已经很明晰了!

当着双方的面,大家恐怕不愿意得罪某一方,但既然是不记名投票,谁都会将心所认可的人选毫不顾忌地写出来。

现场有资格投票的狱方领导,加督察队、防暴队几名队长,一共将近十个人,而随着那名管教一声声念出我的名字,张剑的脸,由赤黑变得蜡黄,继而定格在赤红。

“第二票,江枫!”

“第三票…江枫…”

“第四票,江,江枫…”

那个管教的脸色自己队长还要难看,她的双手开始颤抖,几乎快要站不住。

“第,第七票,张剑!”

这一嗓子,那个管教简直叫出惊天动地的声势,似乎全世界的赞许都融入这张不记名的投票里,表达对她张剑的认同!

“呼~~~”

张剑长出一口气,面孔已经皱巴得像一朵雏菊。

“第九票,江枫。”

“第十票…啊~~~”那名女管教突然高喊了一嗓子。

“玛德,喊,喊鸡毛啊,喊丧啊你!”张剑再也忍不住,怒骂道,“第十票是谁的?”

那个女管教不敢念,而是将纸条递给林娇,“林,林队,你看…要不你来念吧。”

林娇其实早看清了,她的面色很古怪,接过纸条,冲着张剑问了一句,“张队,你确定要听吗?”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还是他江枫的名字罢了!”

张剑哼了一声,声调却变得无萧瑟,其实不论这最后一张投票结果如何,她张剑早已输定了!

“那…可是你要求念出来的啊!”

“念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娇见对方如此不客气,也有些蹿火,“第十票,张剑!”

“哼~~~”

张剑听到最后一票竟然是投给自己的,顿时脸的表情变得舒缓些,撇着嘴说道,“怎么着,我的票你们念出来这么费劲儿么?难道他江枫的票是票,我张剑的,不算有效投票了?”

“不是,张队,这票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听到林娇说票还有一句话,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心充满好。

“这…”林娇又分别看了张剑和我一眼,咬着牙念道,“第十票,张剑的训练简直狗屁不是,狗屎不如!”

第773章 老子记住你们了!

随着林娇完整念出这张纸条的话,集训监区队长张剑的脸一下子垮了。!

我有些不忍,尽管心恨极张剑的飞扬跋扈和粗坯俗陋,但看到她此刻的样子,我还是在心底升起一丝同情来。

不管怎么说,我和张剑其实都是华夏管教队伍里的一员,在没有确定她张剑大恶大害,没有得知其在大是大非犯下错误之前,我并不想这样一棍子将对方打死。

因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我却无法控制投票结果走向,而,这个结果也太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也许在每个人投下支持我的一票之前都会认为张剑的支持率应该略高吧,那么投给我也更为顺理成章,既不太过显山露水,也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到,张剑的脸,眼口鼻眉已经扭曲,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伤心欲绝。

她的样子,简直像患病风一般,口歪眼斜,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我明白,悬殊的投票结果反应出来的不仅仅是张剑和我之间能力的差别,更多的,恐怕还是她这个人在大家心目的位置。

她,此刻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西京女监的八年,算是彻底白干了!

不但没有结交几个知己,甚至连正常同事之间的认同都没有得到!

那么,是她张剑没有能力么?

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讽刺她的训练手段是狗屎,只是因为我们彼时正针锋相对,处在对立面罢了。

而对敌双方,不遗余力、不择手段打击对方,原本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却并不足以反映事情的真实性!

在我意识里,张剑的能力绝非那么不堪,不然,以林娇的强悍,也只能作为张剑的副手存在,而入监队女囚们日常训练计划,还是人家张剑制定,甚至轮不到林娇…

西京女监的领导层肯定不可能都是一帮混吃等死的庸才,张剑要是没有一点儿真本事,只在这里滥竽充数,恐怕根本干不了八年,早被踢掉了。

所以,张剑才会对自己的训练手段如此充满信心,同时,也养成了其张扬不可一世的性格。

只是,当她看到竟然投票结果是触目惊心的9:1时,终于被击垮、被摧残、被直接干翻!

这个分,除了众人对我的认可之外,更多的则是大家对她张剑惯常为人处世的根本否定!



“我…”

张剑哆哆嗦嗦开口,她看向每一个人,“我,我想问一句,那个投我票的是谁?”

没人回答她,我暗叹,要是我没有料错,应该是督察队的周队投了张剑一票,只是,此情此景下,她周队可能冒这个头chéng rén下来,从而得罪所有其他人么?

张剑,哎,让我怎么说她才好呢?还真是脑残啊!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脸丢到这份儿,张剑竟然还不算完!

于是,更让人跌碎一地眼镜的脑残问题,再一次从张剑口问出,“我还想知道,是谁踏马的在最后一个纸条写下骂我的训练方式是狗屎不如的?草泥马逼的,敢不敢站出来让我张剑认认你丫的逼脸!”

我的眉头,便再一次紧紧蹙起,心只有一个字,草!

看向张剑,我的眼已经没有怜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剑丫都混到这份儿了,怎么还在纠结是谁给她投票,谁在背后踩她?

难道她不明白么,路,绝不能自己一步一步走绝,而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说法,她不可能没听说过吧!

张剑的话骂得太难听,我猜测,保不齐会有谁站出来承认,毕竟,敢这么写,这么骂她张剑,对方心肯定对张剑的为人非常不屑,也许便会憋不住拍案而起,直接跟张剑结仇!

我起身,冲着会议室所有人冷然说道,“和张队进行私下职能武的事儿,我江枫承担主要责任!不过,张队这样口出污言秽语,同时明目张胆威胁同僚的做法,已经足以证明她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并非一个合格的狱警!因此,我作为异地互查小组成员,来到西京女监将要报的第一个底稿,是关于张剑同志情况的汇报…所以,在没有经过我允许之前,任何人不得对刚才投票情况进行表态,主动承认或者否认什么,诸位,听明白了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却极为寒酷。

我需要将这件事儿尽快定性,并且不能再引出其他枝枝蔓蔓,涉及到别的同志。

毕竟,经过这么一耽误,我们分配女犯人下监区的时间便又减少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功夫再去在这件破事儿耗神。

同时,我的表态也算是通过一种特殊手段压住事态发酵,阻断某个被张剑臭骂的人忍不住站出来认账的念头,从而和张剑结下死仇…其实,我这样做正是对某个人的一种保护策略。

“好,听江科的!大家务必不要再谈论这件事儿!”

方监几乎没有费心思考便接过我的话,显然,她对张剑其人已经厌烦透顶。

转过脸,方监对黄监和马雨茗说道,“黄监、马监,鉴于今天下午张剑队长的恶劣表现,我建议,立即责令张剑同志停职反省!后续处理,等到监狱党组会后下结论…现在,集训监区的领导工作,我提议暂时由林娇同志代理…”

这次,方监的结论下得极快,根本不给众人任何喘息思索的机会。

我有些愣神,真没想到,看着稳重端庄,像老好人一样的方监,做决定的时候竟然如此果决,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我同意!”

马雨茗点头表示同意,而黄监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在叹息发了话,“我也同意…按照方监的意见办吧…回头,请周队长和林队长分别对这件事儿补个正式汇报材料…”

“腾!”

张剑猛地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歇斯底里怒吼,而是面色阴沉,环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我身,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们…你,江枫,我张剑记住你们了,咱们,麻痹的走着瞧!”

第774章 玉足之惑

“你们…你,江枫,我张剑记住你们了,咱们,麻痹的走着瞧!”

狰狞的平静,低声吼出这句话后,豹子头张剑猛然转身,从集训监区的会议室冲出。

我面无表情看着张剑壮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心叹息,恐怕,待到她再次出现在女囚面前的时候,已经不是集训监区队长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公职,重新开始工作!

而随着豹子头张剑的愤然离开,集训监区会议室里,众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大都一脸阴郁。

我也不例外,觉得心里各种别扭汇集到一处,于是胸口便涌一股躁动和苦涩。

正在郁闷,我突然感到,会议室椭圆桌下,我原本伸得很长的腿忽然落一个柔软的东西!

顿时,我绷紧身子…

要是没有猜错,那个落在我小腿和脚面的物体,应该是某个女人赤果着的玉足!

天!

我心大惊失色,暗道,她们西京女监的集训监区究竟是肿么了?怎么净出些葩?

刚送走一个张剑,却又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令人心烦意燥的时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挑逗于我?

不由自主身体颤了颤,我慢慢抬起头,看向自己对面的位置。

正对着的是马雨茗,她的左右两边,则分别坐着空山晚秋和林娇。

不过,她们谁也没有看我,或是低头冥想,或是手托腮帮子陷入凝滞,似乎根本不屑于对我做出‘脚踩足面’这种旖旎暧昧的动作。

可是,我敢百分百打保票,从双方脚的距离分析,只有这三个人有机会跟我玩这种玉足游戏,其他人则会因为坐得太远,从而算长了一米五的大长腿也不可能够得着。

究竟会是谁呢?

她这样突如其来挑逗老子,到底存了几个意思?

见没有人对我做出任何表示,我不动声色,将手不断旋转飞舞着的签字笔一下转飞到桌子底下,然后皱着眉,装作要去捡起签字笔,慢慢弯腰…

我想通过假装捡签字笔的方式,查看一下究竟是哪个妞敢如此玩我!

原本,我的第一反应是马雨茗,但略略思索之后,却觉得最不可能的反倒是她。

原因并不难想,现在雨茗单了,她完全可以名正言顺随心所欲支配自己工作之余的生活,再加我们其实已经从语言和思想挑破了那张纸,只是还没有最终落在行动…

因此,马雨茗完全无需冒着被别人发现的危险,跟我在会议室这种地方玩碰碰脚的游戏。

这要是被哪个有心人看见了,马雨茗很可能名声扫地,算事后大家知道她已经单飞,但那些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

那么,如果不是马雨茗,又会是谁呢?

林娇和空山晚秋都有可能!我判断不清楚,因此变得非常好,也很有些被对方撩到的冲动,于是,我的头开始向椭圆会议桌下望去…

只是,还没等我的腰彻底弯下,脚那个柔嫩的纤纤玉足却忽然没了,像凭空消失一样,不知道撤到哪里去。

一眼瞥过去,果然,我的脚背小腿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去!”

我嘟囔一声,真是哔了狗了,难道是今儿个出门没有看老黄历?干嘛被这些全无相干的人各种玩弄?

我有些恼,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个不知什么目的踩我脚的女人,并且反过来逗逗对方…

心如电转间,我开口叫了一声,“哎呀~~~”

立马,静谧沉闷的会议室,便被我的惊叫声打破沉寂。

方监第一个开口问,“江科,你,你怎么了这是?”

“方监,我…哎呀,真是的,真是没法说…”

我回应着方监的询问,却并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仍然在故弄玄虚吊着众人胃口。

“江科?到底怎么搞的,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听到方监第二次问我的时候,语气已经多少带出些烦躁,我终于回答道,“方监,我,我好像办了一件错事儿…不,准确说,是做了一件丢份的糗事儿…哎,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到底什么事儿?江科,你难道非要这样吞吞吐吐说话才觉得愉快吗?”

方监的语气已经变得很不爽,显然对我极为不满。

不过我明白,她的情绪,绝非因为我咋咋呼呼吊大家胃口,更是因为我江枫的出现,引起西京女监发生某些动荡,甚至直接导致一名管教队长被停职。

因此,我觉得,在方监等狱方领导眼,我江枫是一个祸害,一个事儿逼!

那么,人家方监的口气不善也情有可原了。

见到方监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而众人的主意力都集在我身,我忽然苦着脸,站起身,向后退了半步,将一只脚高高抬起晃了一下。

于是,在众人目瞪口呆,我气急败坏说道,“唉,方监,您是不知道,刚才在训练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我不小心踩到一坨屎…本想找个空闲赶紧去厕所冲掉,结果…你也都看到了,接下来各种事儿啊…不是女囚犯病,是张剑队长不依不饶非要跟我tǎo shuo fǎ!这不,一直没来得及去冲洗掉嘛…哎哟,要是碰到谁身、脚,那可把狗屎传给人家了!”

我的目光不经意在马雨茗、空山晚秋和林娇三人身,心暗笑,这下看看你个丫头片子还怎么藏!

我的口气极为夸张,再加活灵活现的肢体语言,于是,我便将自己踩狗屎一事表现得活灵活现,异常真实。

甚至我还装作要让身边的某个女管教看看我的脚,帮着证实一下那些狗屎的存在。

当然,对方忙不迭地尖叫着远远跑开…

同时,在我余光留意下,对面三女,有两个的反应还算正常,错愕并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而第三个人,她则早已惊慌失措到花容掉色,此刻正忙不迭低头向自己的脚看去…

我心大笑,果然这样可以试出究竟是哪个妖精祸害我…

只不过,令我不解并且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伸脚踩住我的女人,竟然是…

我看着对方,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然后身体忽然顿住,斜过头看向我,脸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羞意。

与此同时,听到有人突然问我,“江科,不对啊,咱们西京女监的训练场除了天顶外全部封闭,并且有专人每天打理卫生,怎么可能有狗屎呢?”

第775章 ‘萎谢‘帅哥!

这句质问一下令在座众女心明悟,她们看着我,脸带出不解的神情。

我当然没踩到狗屎,哥们只是通过这种出其不意的狗血方式,打探出究竟是谁踩了我的脚,谁在跟我玩暧昧罢了。

“啊,是吗?难道我记错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能啊,我明明觉得自己的脚压着什么东西,软软的腻腻的…”

我说着,看向对面,嘴角扬起一丝谐谑的笑意。

“江科,你说什么呢?到底是你踩了狗屎,还是狗屎踩了你?怎么反倒你的脚被压着东西?你…”

方监皱着眉头,显然想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呵呵笑着,应道,“是吗,难道我记错了么?哦…看来是我记错了吧…还真是说不定,这大热天的,我或许脑子迷糊暑了,被女鬼踩了脚却搞错成自己踩着狗屎…嘿嘿,不好意思,惭愧、惭愧!”

见我还在喋喋不休指桑骂槐,对面那个始作俑者有些扛不住,她盯着我,以一种极为微小,别人根本察觉不到的幅度摆动臻首,仿佛在恳请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她…错了!

方监等人看着我,半晌摇摇头,看来是放弃思索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想表达什么含义。

不再搭理我,方监问大家,“各位,现在我们干耗在这里干嘛?是不是需要立即安排女囚们下监区?”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都说的确需要赶紧做这件事儿,不然回头说什么也腾不出足够的地方安排林夏洲转监过来的那些女犯人。

“对,方监说得对,领导提醒得好啊!”

于是,我趁机借坡下驴,拍了方监一记马屁,顺带着将刚才我的古怪行为遮掩过去。

“被我和张队这么一闹,白白耗掉四五十分钟,唉…我江枫有责任,心里惭愧啊!”

我‘痛心疾首’地检讨自己,“方监、黄监,各位西京女监的同侪,接下来我一定会认真配合大家的行动,将这次从入监队分配犯人下监区的工作,快速、平稳、圆满地执行!”

“好,那好!”方监的脸色变得多少缓和些,她终于微笑着对我说,“有江科帮着一起,我们的效率一定不会很差,张剑队长暂时离开的缺憾也能有人补…那么,同志们,赶紧干活啊,走,都动起来!”

我点头,对着林娇说道,“林队,你熟悉情况,对于流程更是门儿清,你分配工作吧,我江枫现在是你林队手下的兵,完全服从命令听指挥,配合林队干好革命工作,站好这班岗!”

林娇笑道,“好,有江科这句话我放心了!这样,你一会儿先去领花名册,负责和另外两名同志送犯人下甲字监区,流程是这样的…”

我认真听完林娇交代,点头道,“好,我这去…不过方监、林队,我能不能点名和一名同志一起送犯人下监区呢?”

方监、黄监、马雨茗和林娇等人听了都很好,没想到我会主动要求和某个人一起联手行动。

林娇问我,“江科,你想和谁一起呢?”

“防暴队长,空山晚秋!”



在众人十分怪的眼神,尤其马雨茗哀婉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我和空山晚秋并肩走出会议室,拿了花名册,在两名入监队普通管教的配合,以最快的速度点齐女犯人,带着相关手续开始向甲字监区进发。

我有一搭没一搭和身边那个根本叫不名字的管教说笑着,却根本不搭理空山晚秋,愣是在主动要求和她一起行动,却没有给任何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将堂堂西京女监防暴队长晾在一旁!

半晌,怒气在空山晚秋那张英武却不失娇媚的脸越积越重,她叫了一声,“小朱,你们俩先带犯人前头走,我和江科说两句话。”

因为本身这次押解女犯下监区的行动在西京女监内部进行,只是从集训监区转到各个服刑监区而已,因此实际行进途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危险,较棘手的倒是进入甲字监区后,怎样安置一行十几名犯人。

空山晚秋站在我身边,伸手拦住我的去路质问道,“江枫,你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专门要求我和你一起带队过来…没看到其他人眼韵味十足嘛,人家会怎么想我们?认为我空山晚秋和你江枫是什么关系?”

我驻足,谐笑着问她,“还真是,我也正想知道自己和你晚秋队长什么关系呢…”

“别喊我晚秋!”

“哟,那好,空山、松下、井盖、猪后座、驴蹄子…哈哈,我这么喊你,你乐意听啊!”

我开怀畅笑,觉得其实逗逗空山晚秋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你…江枫,请注意自己国家公务人员的形象,请你在女同志面前保持应有的尊重!”

防暴队长明显有些火大,看着我,双手甚至慢慢攥成拳头!

“哈,我好怕怕啊!”我不屑地瞪着对方的动作,“晚秋队长,怎么着,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哼,你江科这样的,这样的…人渣,打死不足惜!”

“嘿嘿,既然你对我成见那么大,那是不是刚才投张剑的一票,是出自你晚秋队长啊?对了,可得赶紧向张剑表功!所谓患难见真情,她现在正被停职反省,你去告诉她你挺她,正是雪送炭啊…”

空山晚秋顿时火冒三丈,“江科,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啊?对女同志有礼貌一点儿能死吗?”

我吐吐舌头,好家伙,这个空山晚秋发起火来,还真有点儿穆桂英、红娘子一类巾帼英雄的意思…不过嘛,真好看,帅呆了!

我不再逗她,盯着空山晚秋问,“请问晚秋队长,我不好好和你说话你气成这个样子,那我好没影儿的被你踩着脚面,我又该采取什么态度向你要个说法呢?”

空山晚秋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看来我这句质问直戳其要害,让她终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干脆无话可说!

我十分狗血,雪加霜地补了一句,“我印象里,好像只有小夫妻或者至少是男女朋友才有资格做出这样暧昧亲昵的举动吧,小脚丫踩在别的男人脚面,啧啧,还蹭来蹭去的…晚秋队长,你究竟几个意思啊?我是不是能到监狱长面前告你一个‘萎谢’帅哥的罪名呢?”

第776章 另类人生

我问着空山晚秋,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坏坏的笑意。

没错,我之所以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非要和空山晚秋同组下监区送女犯人,是为了搞明白妹纸干嘛非要踩我的脚面,并且还蹭来蹭去的,显得那么暧昧。

其实被美女如此方式‘萎谢’一下,我想十个有九个半个男人都会感到非常荣幸,并且沾沾自喜,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却是有个前提的---对方是自己的老婆或者女友。

像我和空山晚秋,我和她很熟吗?这样在哥们脚面没完没了蹭来蹭去,究竟几个意思?

现在,空山晚秋竟然质问起我来了,既如此,我索性和她摊牌,直言不讳问问对方,干嘛这样踩我的脚,难道她晚秋队长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你…江科,江枫~~~”

空山晚秋脸少见地闪过一丝羞态,娇嗔道,“你说什么呢你!”

“我说什么?”我问了一句,“我说得还不明白么?难道踩我脚的人不是你吗?那请你回答我,为什么我说脚踩到狗屎了,你晚秋队长会有那样的反应?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脚底板儿?”

“我…”

空山晚秋哑口无言,半晌终于道,“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少说两句不行吗?”

“我也不想多说啊…”我耸耸肩膀,摊开双手,“你直接回答我为什么要踩我脚,还蹭来蹭去不得了,你当我江枫有那么多闲工夫向你问这问那?”

“你!!!”

空山晚秋怒气冲冲,向我逼进一步,“江科,你要是还这样空口白牙羞辱我,那可别怪我空山晚秋不客气!”

我呈无奈状,“晚秋队长,简直了,这世还有天理吗?明明你踩我脚,挑逗我,现在却变成我江枫羞辱你…哎,我说,算西京女监是你空山晚秋的一亩三分地儿,你也不带这样安排狗血剧情的吧…您了把我当什么了?shǎ bi小开还是土豪金?”

“江枫!”

我的话让空山晚秋除去喊我名字之外,实在说不出任何别的字眼。

我便眼睁睁看着她,继而在午后的炙热的阳光里,点燃一支香烟,并无聊地数着一明一暗的烟头,以及缭绕着我们的青雾。

喊完我的名字,空山晚秋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前面那些管教和女囚已经离开我们差不多二十多米远,我才悠悠问了一句,“你是准备在这里自己耗着,还是和我一起追去先完成工作再说?”

看她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我狠狠抽了一口烟,一圈一圈吐着,又补了一句,“晚秋队长,请你想好一个理由,一个告诉我为什么踩我脚面的理由!不然…”

“不然怎样?”

我定定看着她,“不然,你在我心原本伟岸光辉的形象会一落千丈,而我江枫也会觉得,你空山晚秋是个被深闺重院深锁的怨妇,以至于不得不靠着找个男人揩油,才能勉强将身体里动荡着的那一缕春意排遣掉!”

我的话有些不客气,甚至显得十分恶俗、过分,但我却明白,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数落她空山晚秋,并非我无法接受她踩我脚面的事实,而是,我没有义务惯着她那种明明踩了别人却要装作没那回事儿,甚至还要反过来指责我的高高在的姿态。

从我江枫的意识里,能够在我没有犯错的情况下随便指责我的只有两类女人,一,我妈我姐,二,我深爱的恋人!

而她空山晚秋明显不属于任何一类。

说完这句话,我将烟蒂狠狠踩灭,然后不再看已经被我斥责得双眼含泪的晚秋队长,迈着大步向前面带队的管教和十几名女囚追了过去…

我身后,空山晚秋恨恨地跺着脚,呆立半晌,终于一阵疾跑跟来…

事实,我们之间这番对话并没有取得任何明确的结果,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至少我们明白了彼此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想搞明白她为什么赤着玉足踩在我的脚面,而她应该更想弄清楚我非要和她一起送犯人下甲字监区的目的何在。



由于之前已经打过内部电话,交接手续办得非常快,我看着甲字监区的管教队长,一个身份类似于秦队和王英,等身材的精干女人将十几名女囚一个个送到监室里,我握住对方双手表示感谢。

同时,这些人,只要属于我挑选出进行队列训练的二十名女囚的一员,我都会亲自陪着她们进到监室,并且当着其他女囚的面,当着每一个错愕而又惊讶地合不嘴盯着我看的女犯人,仔细叮嘱新改要认真改造,早日争取到表扬、记功、减刑的机会…

于是,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好几个监室今天午后都在重复着足以令女囚们长久回味的一组镜头---一名高大阳光且称得英俊潇洒的男狱警,出入于女犯人监室,亲自送某些新改正式进入枯燥单一的劳动改造生涯…

后来,我曾听西京女监的同事说起,自从我江枫在甲字监区转了一圈后,不知道事后那个大值的队长怎么和女囚们解释的,反正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那些女囚像打了鸡血一样劳动起来不知疲倦,这些天所挣下的劳动分竟然超过往常同期一半还要多…

虽然那名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管教队长一再强调是我江枫的功绩,我却汗颜而不敢随便接受,因为我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女囚们劳动改造的积极性和我有干系!?

不过,我最终还是在临回t市之前,在西京女监领导热烈邀请下,盛情难却再次来到甲字监区,并对这里的女囚了一次实地思想重塑教育课…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伴着这名作风硬朗并且行动十分利飒的管教队长,我和空山晚秋以及几名女管教默然走在甲字监区女犯监舍大楼里。

一道道铁门冷冰冰地将每一间监室与监舍大楼的走廊彻底隔断,也隔绝了女囚和外面的世界联络的念想。

好久没有再次下监区大值,没有置身于女囚劳动生活的地方,我竟然心升起几分慨然。

这一刻,我似乎觉得已经完全融入自己的女监管教角色里,并且愿意以这种方式渡过我几十年的职业生涯。

待我老去的时候,也许我可以神情平稳语气不澜地告诉我的那些晚辈,“你爹、你爷爷,曾经当了一辈子改造别人的狱警,我有着一段无与伦的另类人生!”

第777章 迫在眉睫的隐忧

机械而又令人觉得心慌单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监舍大楼里回荡。

好半天,我才将注意力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下重新拉回到甲字监区的现实空间。

环视四周,我冲那名引导我们默默行进的管教队长轻声问了一句,“王队,我想在甲字监区四处转转,你看方便不方便?”

事实,我的要求有些过分,因为对于不当值的管教,哪怕她本身是西京女监的人,也没有权利在不当班的时候在监区各处肆意游荡。

但我的情况又略有不同,因为我江枫不但是一名狱警,更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之一,有资格随时监察她们西京女监的某项工作!

这要往古了说,我甚至可以算得带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因此,对于我的要求,甲字监区的王队只是稍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对我说,“那让小画陪着江科转转吧…江科要是看到我们监区有什么不合理、不合规的地方,一定不要碍于情面藏私不说,请全都告诉小画,让她认真记录下来,然后传达给我们…”

我笑着打断她的客套,问道,“告诉你们,然后呢?”

“然后?”王队一愣,“然后当然是好好学习、用心体会,立马认真改正啊!”

我点头,心有些无语。

因为相于这些表忠心的大话高帽,我更欣赏王队刚才毫不拖泥带水安置女犯人的一连串漂亮组合拳。

大话,说得再漂亮,只要落不到实处终究是空谈,而做了事儿并且做得好,才是实实在在的能力证明和业绩体现。

客套一番,王队继续忙碌接收新改后的系列动作,她必须要在今天完成初步备案、分发生活用具和分别找监室长谈话等等工作,目的只有一个---保证新改在新监区里的改造生活不出问题,并使其尽快融入和集训监区完全不一样的劳改岁月里。

于是,我吩咐两名集训监区过来的管教先回入监队,看看手表,盘算一下时间,便和王队留下的管教小画以及空山晚秋一起在甲字监区里随意转了起来。

脑海第一个念头,便是确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会迎接林夏洲转监队伍到来。

思索再三,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在西京女监办公楼会议室的时候,马雨茗告诉朱监和陈倩,她已经申请让林夏那边的转监队既定时间延迟两小时抵达西京女监,当时,距离曾经议定的正常时刻还有约一个多小时。

也是说,从开会那一刻起,我们有超过三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继而经过开会、争执、前往入监队(集训监区)并且和张剑队长争强斗狠,再到最后送这批女犯人下到甲字监区女囚监室…前前后后已经用去大概两个小时,那么,目前留给我们做最终准备工作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我心反复念叨,如何尽量将这段时间分割成一个个具备特殊职能的时间片段,并且在这些时间片里,怎样将自己的目的、想法和希望得到的结果,尽量有效率地搞定…

所以,我现在要在甲字监区四处转一下的根本目的,并非只是因为自己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进行例行检查,而是有着另外的打算。

我想借着进到西京女监监区的机会,先探查一下这边的安监情况,如观察摄像头的分布,还有消防装置以及安全疏散通道的情况…如此等等。

我很清楚,随着两天后互查小组成员全部进驻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英家接下全监狱系统安监改造的事情便会被提到重点考察日程,而,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我还没有拿出一个足以解释英氏集团为何会拖延工期的合适理由。

原本,我曾计划让那名受了委屈的工程师和我一起下到监区里,并找个由头为他讨回公道,但由于林夏洲转监这件事突然摆在眼前,前思后想,我最终放弃选择这个时刻搞事儿的念头。

毕竟,我江枫并非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我会时常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故而现在为英家的工程师出头,绝非明智之举。

怀着这样的心态,我们在甲字监区各处随意走动,随即注意到,由于今天有入监队下放新改的任务,因此很多女囚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监室休憩,参与劳动改造的犯人并不多。

走着看着,我的出现再一次引起那些女犯各种注目,只是也许前两天经过英氏集团工程师被女犯扒衣的风波,今次并没有女犯人嗷嗷叫着向我扑过来。

但,我从她们眼,依然看到几许炙热、几许煎熬。

顾不对她们失足人生再次喟叹,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安监设施排放和布局。

渐渐地,眉头蹙起,对于西京女监的安监状况,我已经有了初步认知。

此处的情况,只用一个词来形容已经足够---太差了!

如摄像头排放,在我们沙山女监,不管设备清晰度如何,是否带有270度无死角云台,或者有否装载声音采集卡,至少摄像头的布局无一例外都会遵循‘交集策略’。

也是说,除了管教休息室和厕所等极个别的**场所,其他任何地方,全都在摄像头监控范围里。

而在西京女监呢,别的不说,从甲字监区,我已经发现至少存在三处以摄像头无法产生覆盖交集的区域。

解释得通俗一些,某个摄像头覆盖的范围如果和其他任何摄像头不能产生交集,那么,一定会在两个摄像头之间出现盲区。

因为再高超的工艺设计都不可能考虑得那么严丝合缝,做到像两个圆一样,边界将将外切契合…

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西京女监的安监情况越差,会反衬出安监改造的必要性越急迫,而英氏集团不作为所带来的恶果,也会无形被不断放大…

忽然,空山晚秋问我,“江科,你转了半天了,到底看出什么问题没有?不会只是让我们陪着你,像…像陪太子读书一样,纯粹在这里装…吧?”

第778章 逼格的等级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空山晚秋,面带出冷然的笑意。

“晚秋队长,有话直说,何苦遮遮掩掩?你说我在装,装什么?”

“装逼!”

这两个字从一脸严肃,算开玩笑也不能分毫减弱其端庄本色的空山晚秋口说出,令我直接笑出声,“哈,晚秋队长,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说话也这么…”

“我说话怎么了?”

“你说话竟然也会这么三俗!”

“你!”

我伸手,阻住要发作的空山晚秋,“晚秋队长,不是我说你,事实,你并没有充分了解装逼这个词的深层次含义。”

旁边一直陪着我们的管教小画插了一句嘴,“江科,难道装逼也有深层次、浅层次的区别吗?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而,空山晚秋则狠狠瞪着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然后低声刺了我一句,“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我没搭理她,转向小画说道,“说起装逼这个词,不得不提及另外一个和它算是孪生兄弟的词,而这两个词构成了装逼行为的高下等级。”

于是,小画更好了,问我,“江科,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啊,我怎么听着那么玄乎呢!”

“可以!”

我点头,同时瞄了一脸无所谓而又带着几分不屑的空山晚秋一眼,轻声说道,“小画,有人说我在甲字监区转来转去,是在作,是在装逼,你觉得呢?”

“我…”管教小画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江科这样转来转去的,好像也没啥实际意义。”

我摇头,叹气道,“小画,有人傻那是她家基因不够优良,你怎么也跟着犯傻气儿了呢?行,咱先说说和装逼密切相关的另外一个词…”

我顿了顿,脸闪过神秘的表情,直到将小画和空山晚秋的好心彻底勾起,这才言道,“另外一个词,是逼格!”

看到她们面似乎有些愕然,我闷声解释道,“逼格这个词其实是从装逼衍生出来的,既然人们要装逼,那么,像演戏一样,总有演得好演得像,或者演得任嘛不是之分,对不对?”

小画点头,呈沉思状,我便继续说,“所以,逼格实际是用来形容装逼水准的一个词汇,同时也是衡量装逼行为是否成功、是否到位的标准。”

看到两女听得懵懵懂懂,我又道,“晚秋队长说我在装逼,原因有两点,第一,她今天十分不爽我,嘿嘿,至于为什么不爽,我不解释了!第二,既然她不爽,所以对我的任何行为会在主观产生排斥心理,进而越看越不对头…所以呢,我不论做什么,她都会觉得有问题,以至于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这里转转,晚秋队长便认为我江枫是借着互查小组成员的身份故弄玄虚,在装逼…晚秋,是不是这样的?”

“哼!你说吧…反正我说不过你!可我怪了,为啥什么话到你江枫嘴里变得那么有道理呢?江枫,你能不能别再胡搅蛮缠,拿不是当理说!”

我掉下脸,“晚秋队长,我怎么拿不是当道理了?咱还是回到装逼这个词,如果我用这种方式装逼,那我江枫的逼格也太低了吧?你当我是你啊…”

“你!”

空山晚秋大怒,两只桃花眼顿时瞪出母老虎jiào chun的赶脚,令我身边的小画浑身一抖,立马变得有些不寒而栗。

“哎,我说,晚秋队长,你看看你,把人家小画吓得跟什么似的…你这样真的好么?”

我笑了,“要不哥给你讲讲怎么样装逼,逼格才较高?”

“好,好…江科你说!”

小画好像生怕我和空山晚秋当场干起来,连忙打圆场,“江科,你给我讲讲咋样装逼显得高大一些,回头我拿我男朋友做实验…”

顿时,我看向小画,半晌无语。

“小画,看来我要被你男朋友恨死了…”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着,“江科,你快说嘛!”

“小画,要是我真想装逼,首先,我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装!你想啊,装逼总是要装给某些人看的,现在咱们三个人,我犯得在你们面前装逼么?还有,算装逼,我也会选择逼格更高的方式,好吧,我勉为其难,给你们演示一把…”

说到这里,我示意小画跟我走。

此刻我们正好来到甲字监区的劳作区,这里有四五组,每组三个女囚正在进行简单的捆扎包装劳作。

我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改刚才四处张望,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脚步像丈量过一样,保持非常规律的步频,向其一组女囚走过去。

一股肃然的气势从我身隐隐飘出,顿时,那组女囚转向我们看,目光先是有些愕然,既而脸的表情慢慢显出惴惴不安的神态。

我不说话,径直走到她们身前两米左右的位置,驻足,定定看着她们。

于是,这片空间的空气蓦然凝固,像我带着小画、空山晚秋以及这组犯人,瞬间时空切换,来到南极洲。

一秒,两秒,三十秒。

我站着不说话,然而,那组女囚却开始浑身颤抖,手足无措却不敢和我对视,像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小画的汗开始往外冒,她冲着那几名女囚斥道,“愣着干嘛,赶紧的,继续干活!”

女囚们听到小画如此说,喘了一口大气,刚想继续进行捆扎劳作,不想,我忽然发出一声,“咳~~~”

再次,她们像惊弓之鸟一样,差点没吓得两腿发软瘫倒在地,脸色也变得惨白无。

咳完了,我还是不说话,依旧冷冷看着对方。

小画终于毛了,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江,江科,我,我算是知道了,啥叫真正的装逼…您别吓唬她们了,看把我们甲字监区犯人给吓的…”

那几名女囚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我是在成心‘装逼’啊!

于是,三名女囚的面色明显放缓,甚至嘴角露出一丝恼怒的不屑,要转身继续劳作。

结果,我依然没开口,却猛然抬起胳膊…

从极静到突动,几人的目光立刻被我的动作所吸引…

第779章 已经到一定境界了

几人紧张注目下,我的手,五指张开,像要搧哪个女囚大嘴巴一样,却在伸出的最远端慢慢收回,放在我的脖下,将自己短袖衬衫的领口扣子缓缓解开一个…

心暗笑,我的脸色依然保持那种淡然无谓的状态,但我分明已经看到,无论那三名女囚还是小画,甚至空山晚秋的额角,都布一层汗雾。!

空气的温度,便在这一刻,从南极的零下五十度猛降为绝对零度。

我想,现在恐怕空山晚秋和小画也分辨不出我到底是在装逼,还是想借着装逼给她们西京女监一点儿颜色看看。

沉默良久,其实也许并没多长时间,我估算着大概过去几十秒钟,忽然大步走前,将自己和三名女囚之间原有的两米多距离消弭殆尽。

伸手,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淡淡地看着其一名女囚。

对方炸毛了,哆哆嗦嗦问我,“队长,您,您想干嘛?”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手向她的手掌位置略略伸前两寸。

她差点儿没吓哭,颤声说着,“您,您想要站我这儿?我…我没犯错误啊,政府,政府不能惩罚我啊…”

空战晚秋看不下去了,走来冲我嚷,“江枫,你到底想干嘛?威胁女犯人吗?难道你是这样滥用国家赋予你的权力吗?”

我斜乜了她一眼,理都没理,像当空山晚秋这名女监防暴队长是空气,手猛然前探,“嘭!”

我抓在女犯手的捆扎钳,终于开口,“你捆扎剪切的动作不标准,这样劳作的效率太差了,我给你示范一下…”



当我们三人从劳作区离开,小画才心悦诚服地冲我低声叫道,“江科,你,你真牛逼!我算是明白啥叫真正的装逼了,咋样才能提高逼格…”

我也笑了,反问她,“小画,你说你明白了,那你告诉我,要点呢?刚才整个儿过程的要点儿在哪里?”

“在…”

小画想了想,“在你的气势、眼神、动作,还有故意不说话制造悬念…是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一脸迫切的小画,又偏头瞅了满面复杂表情的空山晚秋一眼,这才回答道,“错了!”

“啊?那…”

小画懵逼得也是没谁了,“难道不是这样装逼的嘛!?”

“唉,小画啊,装逼是一门艺术,是一项手艺活,绝不是扮猪吃老虎才叫装逼,更不是开个宝马车以为自己是世界首富那样烧包的行为,而是…”

我卖了个关子,问空山晚秋,“井下,狗尾队长,你说呢?”

“你喊我什么!!!”

空山晚秋快被我气疯了,“江枫,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出言不逊,小心我现在把你当场放翻!”

我连忙做出害怕的样子,又转头对小画说,“你瞅瞅,你瞅瞅,嘿嘿,瞧见没,你们晚秋队长这样的装逼方式属于最低级、最没有逼格的那种对别人进行人身威胁!”

“你!”

“停!”

我立即打断空山晚秋马要暴走的企图,将她后面不知道会怎样爆出的怒斥生生噎在嗓子眼里,这才对小画说,“她说将我放翻,你觉得她有这实力么?她…”

小画点头,随口附和道,“从生理结构来说,女人一般打不过男人。”

“所以嘛!”我接口道,“所以你家晚秋队长算是装逼失败了…哎,晚秋,您了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我笑笑,“晚秋啊,嗯,还有小画,我呢,也不想藏私了,刚才示范的全过程你们都看在眼里了吧?那好,画龙点睛的那一笔,是我最后那句话,给女犯们讲讲怎样才算正确的捆扎剪切操作动作…当然了,我江枫完全出于工作角度才这样教导她们的嘛,这也是为了你们西京女监好啊…”

半晌,两女看看我,空山晚秋终于说,“江枫,算你狠!”

而小画则在空山晚秋扭着屁股向前走了好几步之后才轻声告诉我一句话,“江科,你的逼格,绝对够高的,简直高到一定境界了…”

我笑笑没有响应小画的恭维,而两只眼却闪过一丝冷意。



又走了几步,我再次站住,忽然问小画,“小画,你去给我拿量尺、捆扎钳,还有…我想想,还有没有开封过的包扎带,我有用!”

“哦?”

小画不明所以,问我,“江科,要那些东西干嘛!?”

我冷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大音量,对着已经站住脚的空山晚秋背影冒了一句,“我要那些东西干嘛?嘿嘿,老子要装逼!”



来到甲字监区劳作区的管教休息室,我眉头紧锁,将小画拿来的那些量尺、捆扎钳还有包扎带翻来覆去用心查看。

这一大堆东西,有从女犯手收来的已用品,也有直接从临时备用库里找出的全新品。

我看着,仔仔细细用手、用尺子丈量着,足足忙活了十几分钟!

我的样子神秘兮兮,以至于空山晚秋蹙着秀眉,冷冷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不语,而小画则显得有些心神恍惚。

看我停下动作陷入沉思,小画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我,“江科,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么?”

“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摇摇头,手把玩着一把已用过的捆扎钳,心如电转。

“那…江科,难道你收来这么一大堆东西,真的只是为了装逼吗?”

我抬起头,十分无奈地看了小画一眼,“我说妹子,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动动脑筋好不好…”

我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示意小画想明白再说话,又叹了口气道,“你这智商啊,看来永远也学不会怎么装逼了!”

小画有些赫然,但却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想了想反倒问我,“江科,是不是你察觉到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终于,我点头,“这句话问得还差不多…不过小画,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你和晚秋队长先不要说话,让我冷静冷静…”

我再次拿起那些使用过的捆扎钳,和全新未用品进行仔细对。

重合,平放,丈量…

又过了好几分钟,我缓缓抬起头,揉着因为长时间低头专注而显得有些酸疼的脖子,轻声对小画说道,“小画,对不起,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要和晚秋队长说。”

第780章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我的话令小画的脸色变得很紧张,不过眼却闪现出迷惑的目光,也许她还是分不清我究竟是在装逼还是真的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愣了几秒钟,小画一下从椅子跳起,向外疾走的同时口说着,“好,好,我在外面等你们…”

“晚秋,你过来一下好吗?”

见小画出门,我柔声却肃然地招呼空山晚秋,“你看看,看看它们…”

我的神态令空山晚秋终于警觉,她不再和我置气,连忙走过来问,“江枫,你看出什么了吗?”

“你先别问我,自己看看…我想听听你的判断,别又是我江枫疑神疑鬼。”

“嗯,好。”

空山晚秋坐在我身边,面色凝重地接过我递的捆扎钳,开始认真检查起来。

半晌,她终于抬起头,一脸茫然问我,“江枫,我没看出什么问题啊!你看,这几把捆扎钳虽然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每一把的手感都很正常,并没有生锈或者不趁手的迹象…”

我点头,“没错,晚秋,你说得没错!”

“那?!”

“晚秋,你难道没有发现么?这几把钳子的厚度好像有些太薄了吧?还有,它们似乎稍稍全新的钳子短一些,对吗?”

我将量尺递给她,让空山晚秋自己验证。

好半天,她终于点头,“是,的确有些薄,也稍稍短了点儿…可是江枫,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看向空山晚秋,目光凝滞在她那双秀气英武的双眸,却没有形成焦点。

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晚秋身,随口自问,“是啊,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手指关节轻轻敲打桌面,我问对方,“晚秋,你能不能从你的角度分析一下,捆扎钳变薄、变短,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

空山晚秋沉思片刻,并不确定地答道,“原因很多吧,如生锈了,如磨损了,或者钝了被拿去打磨…”

我认同,“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我同意你的看法。”

“江科,那…你又觉得哪里不妥呢?”

“说不好。”

我显得很无奈,毕竟有些情况只是一种心态,或者说属于第六感,我江枫又不是神仙,没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能找出祸源的端倪呢?

而且,说不定只是我自己疑心病罢了,这其实际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不知怎地,我是觉得这些劳作工具,尤其捆扎钳,应该存在某些我还无法判断出来的隐患。

而且这些隐患,像被一团鱼肉包裹着的刺,随时可能冲破阻碍,在西京女监的喉管或者胃肠狠狠扎破一个洞!

我没办法解释,只能顺着空山晚秋的思路,从常规角度去推演这件事儿是否存在某些疑点。

这一刻,我甚至对时刻印在脑海,大学导师老爷子那句‘从细微处见真章’的至理名言有些恼火。

唉,要不是我总是存着这样的念头,从而能够别人‘看’到的情况多那么一丢丢,我也不会无端生出这许多烦恼来。

可是,既然已经觉察到不对路,我不想轻易放过某些令我生疑的地方,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作为时刻和身存污点的犯人打交道的狱警,任何一处疏忽,也许会造成工作的大纰漏,而这种纰漏或许便导致某些令狱方根本无法承受的恶果。

“晚秋,你说造成捆扎钳这些工具变短变薄的原因可能是损耗,生锈或者打磨,那你觉得…觉得…”

空山晚秋看着我,等待发自于我口的下。

而我却忽然词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因为,我的思路并不是很清楚。

“江枫,你是不是问我,损耗、打磨会不会达到这种程度呢?”

“对,对!”

狂喜,我猛然抓住空山晚秋的柔夷,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显得那么突兀。

“你…”

空山晚秋的俏脸腾起一片红霞,却少见地没有冲我发作,而是将自己的双手从我手掌心抽出,“江科,你这么问,我倒是也有些怪,好像这种损耗的程度有些夸张了!”

“没错!”我立马对她的话表示肯定,“晚秋,你说得太好了,是这个词,夸张!”

我拿起一把捆扎钳,“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监狱里有资格做捆扎打包这样工序的犯人,应该都属于宽管犯,对吗?”

“嗯,是!”空山晚秋点点头,“一般犯人,尤其是严管犯和特级严管犯,她们绝没有资格接触这种带有杀伤性威胁的劳作工具。”

“对!”

我顺着这个思路,一字一顿,慢慢理着话语,“宽管犯,她们可以做的事情相对更多些,而且自由度也更高…所以,如果有人想在劳作工具做章,能够接触到这些捆扎钳的宽管犯嫌疑最大!”

“嗯,江队,你接着说。”

我在那堆捆扎钳翻着,“晚秋队长,你看,这几把捆扎钳也有使用过的痕迹,但它们却似乎没有像另外几把那样磨损如此严重!”

拧开小画为我们准备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几乎半瓶,我这才又说道,“晚秋,如果我们经过核实,发现这几把钳子和另外那些其实是同一批使用的工具,但它们的磨损度却产生如此大的差别,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

我苦笑,“我这不在问你呢嘛!”

“哼,我空山晚秋的脑子可不你江科,瞧你刚才逼格高到没边的样子,你肯定早猜到结果了吧,干嘛还问我!”

我为之气结,“晚秋,你这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墨迹这些没影的事儿,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时候了?我看看啊,下午两点,再有一个小时不到,人家林夏洲转监队押解的那些毒贩子该到了吧!”

听到晚秋说起毒贩子几个字,我心忽然一动,好像隐隐抓住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晰。

于是我连忙说,“晚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怎么?以为我不敢?哼,我刚才说,江枫同志,还有一个小时那些毒贩子要抵达我们西京女监,你不是说要安置她们在集训监区么?我搞不明白了,你跟这儿搞啥子?劳作工具损耗度大或者小,显然不是那么急迫要弄明白的事儿吧!”

第781章 还有黑色的

空山晚秋将她刚才的话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而我的手,却无意识地在其一把捆扎钳划过,心忽略掉她话的揶揄,只是思考那些我所关注的要点。!

目光注视下,我突然发现一小片极细微的铁屑从捆扎钳剥落,掉在桌面…

“嘘~~~”

我冲空山晚秋做了一个噤声的嘴型,轻轻捏起那片铁屑,半晌,忽然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江科,你明白什么了?”

我将手掌摊开,手指肚的位置露出那片极为细小的铁屑,问她,“晚秋,你看看,这是什么?”

“铁屑啊!”空山晚秋不解,“像谁没见过似的!”

“嘿!”

我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来到门前冲外面的小画叫了一声,“小画,你帮我查一下这些捆扎钳是不是同一批次采购来的劳作工具,它们分配给甲字监区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同一天。”

小画应了一声,跑开按照我的吩咐查找那些工具采购时间和使用情况的详细记录,我则重新坐回到椅子,点燃一根香烟,陷入沉思。

空山晚秋嚷了一句,“哎,我说江枫,你不知道监区里不能抽烟啊?咦,你是怎么将打火机和香烟带进监区的?二道门那里怎么没查你?”

我懒得回答她这个十分狗血,对于眼前事态根本没有任何帮助的问题,顾不搭理对方,只是闷头抽烟。

空山晚秋不依不饶,道,“喂,你几个意思啊?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有些火,娘的,这死妮子,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这儿起腻,她丫的怎么那么分不清主次?

沉着脸我反问道,“我几个意思?晚秋队长,我承认,监区里不允许抽烟,那么我问你,哪条狱规法规同意你拿脚踩我呢?对了,正好趁小画找记录这会儿功夫,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听我旧话重提,空山晚秋脸有些挂不住,怒斥道,“江枫,好啊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你跟我?”我有些蒙圈,“你跟我算什么账?”

“你…反正你干嘛拉我下监区跟你一起送女犯人?”

听到对方仍旧无理取闹纠结在这一点,我便有些烦躁,“空山晚秋,你怎么搞的,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好,那我告诉你,我江枫之所以拉着你跟我一起跑腿下监区,是不爽你踩我脚!这答案够了没有?”

“哼!”空山晚秋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冷冷盯着我。

“所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为什么踩我脚面不说,还在我脚蹭来蹭去,你当哥的脚是痒痒挠,配合你空山晚秋解闷儿玩呢!”

“你!!!”

空山晚秋气得不行,半晌终于咬牙说道,“我告诉你江枫,我是…是脚底板痒痒,又不能在开会的时候去挠!我以为下面是桌子腿呢,想着自己蹭蹭解痒,谁知道你的脚放在那里!”

她的回答令我很无语,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好歹有了答案,总我胡乱揣测空山晚秋是在挑逗自己要显得合理些。

只是我却不信,她晚秋队长的脚底末梢神经难道全都迟钝了吗?桌子腿和我的脚面,那意思能一样嘛!

懒得在这件事儿和对方计较,我心神不宁地等待小画归来。

而脑海,则将一些头绪和我所了解到的毒品知识,尽量勾连起来,试着跟自己做解释。

时间便在我的沉默和空山晚秋越来越弱的喋喋不休流淌,总算,小画气喘吁吁跑进来,三两步便来到我面前,递过一个本子,“江科,都在面记录着,我刚才翻了一下,根据编号记录,这些劳作工具应该是同一批更换的,生产厂家也一样,喏,你看…”

接过来,我仔细审视这些工具使用记录,缓缓点头。

小画问我,“江科,你是不是觉得工具有问题啊?粗制滥造还是假冒伪劣?”

我笑了,“都不是!不过小画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某些人要强不少,这样,还得麻烦你在外面等会儿,我有事儿再叫你帮忙…”

小画客气地告诉我这都是她分内的事儿,继而在转身出去后,还顺手将管教休息室的大门为我和空山晚秋关好。

又沉思一阵,我面色严肃地对空山晚秋说,“晚秋队长,我和你虽然接触时间不长,算今天统共也见过两次面,但我却有种感觉,觉得晚秋队长是个充满正义感,嫉恶如仇的好汉子…呃,女英雄!”

“哼,少给我戴高帽!江枫,我可和你说清楚,我踩你脚真是误会!”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晚秋队长,咱不说那个,yi mǎ归yi mǎ,现在我和你说说我的判断,好不好?”

她不说话,做出默许的姿态。

我伸手,将手掌盖在对方白皙的手背,沉声说,“对你们西京女监的实际情况,说实话,我江枫了解得并不多,认识的人更少…因此,我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希望你是一个合格的,甚至我初步印象还要出色的管教队长!”

“”

空山晚秋张张嘴,并没有立即将手从我掌下抽出,半晌问道,“江枫,你说吧,希望我做什么?”

“晚秋,你暂时什么也不要做,当成我所分析情况的第一知"qing ren"吧!”

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于隐隐带出一层冷冽的杀意。

“晚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的认知里,毒品是什么颜色的?”

“嗯?江科,你,你想问我这个问题?”

空山晚秋装作要捋顺自己的秀发,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放到鬓角位置,终于回答我,“好,既然你问了,那我说了…”

“嗯,说!”

“当然是白色的!对了,还有一些无色透明的毒品。”

“其他颜色呢?”

“其他?”空山晚秋又想了想,“不都说吸毒的瘾君子是抽白面的嘛,难道说毒品除了无色、白色,还有什么别的什么颜色么?”

“有!”

我点头,“毒品的颜色,除了白和无色外,还有褐色和黑色!”

“什么,褐色、黑色?”

“对!”

我凝视空山晚秋,说道,“你认真听我下面这段话,我相信,在我说完之后,你会和我一样意识到,今天我们发现的情况对西京女监来说,会是多么大的隐患!”

第782章 你觉得她怎么样?

捏起铁屑,我沉声道,“晚秋,如果我没有记错,hǎi luo yin按照纯度和成分可分为一号到五号五大类。根据lián hé guohǎi luo yin毒品分类标准,一号hǎi luo yin属于粗ma fēi碱或ma fēi盐类,其实是鸦片。二号hǎi luo yin也叫次hǎi luo yin,是一号hǎi luo yin经过基本乙酰化后得到的粗制品。一号和二号hǎi luo yin因工艺粗糙外观像灰褐色的砖块,被称为青皮、黄皮或黑皮…”

我的话显然让空山晚秋有些吃惊,不,甚至可以说令她极为震惊。

她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我的双眼,好半天才问道,“江科,你说的这些…这些关于毒品颜色的情况,不会都是真的吧?”

“怎么不会是真的?”

我其实明白空山晚秋是以一种反问的方式对我的解释表示认可,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反问回去,继而指了指铁屑,问她,“晚秋,你有没有觉得一二号hǎi luo yin的褐色、黑色,很可能会和这些铁屑的色泽很相近!”

“啊?”

空山晚秋终于在忍了半天之后惊叫出口,她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女孩那样,用纤纤五指捂住嘴,瞪着眼看着我。

看着她,我并没有立即说话。

其实,我怀疑空山晚秋应该知道大烟膏和劣质hǎi luo yin的形态、颜色,但我却没有心思深究为什么空山晚秋会表现出这样一种反应,因为在我看来,她究竟怎么想并不能改变西京女监内部已经出现的某些隐忧。



“晚秋,我想你可能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终于,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是和她说话,又像自言自语道,“我们做个极端的假设,某些捆扎钳之类的工具,它们之所以会变得正常损耗要更薄、更短,正是由于某些犯人一直在暗收集或者人为制造来自这些工具的铁屑!”

声音变得肃然,而我的心情似乎也和声音一起越来越沉重。

“晚秋,说句罗圈话,既然捆扎钳的损耗程度差别明显,恰恰反映出这些东西有的经过人为打磨,故意磨掉一些铁屑,而有的只是正常劳作磨损…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接着追问几个问题,如,这些铁屑有多大量,是按照克来衡量,还是已经达到斤、两甚至千克的程度?还有,这些来自捆扎钳或者别的工具的铁屑,到底藏在哪里?有多少犯人参与了这件事儿?收集这些铁屑的目的是否和毒品有关系?而对方如此种种精心策划,是不是和林夏洲女犯转监行动有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心里生出,而且越说越心神不宁,甚至于开始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而空山晚秋从我开口解释的第一时间起,脸的表情便始终写着‘惊恐’两个字。



当我闭嘴,并且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空山晚秋出地没有出言讥讽或者阻止我,而是主动拿起放在桌的打火机,“啪”地一声为我点燃。

很快,烟雾弥漫起来,我几乎几口便将这支香烟抽到尽头,继而又为自己重新点一根,似乎已经心浮气躁到只有通过烟草的má zui才能令自己稍微平和心情…

空山晚秋没有说话,静静沉思着,半晌后才对我说了一句,“江科,这件事儿要不要和方监她们说一下?”

我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否认,因为我判断不清楚到底应不应该将此事汇报去,而汇报或者不汇报,又会对这件隐患本身产生怎样的影响…

沉思,我终于对空山晚秋道,“这终归是你们西京女监的事儿,本来呢,我不该过于指手画脚…不过,既然我发现这其有些怪异,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江枫总归有义务协助兄弟单位共同面对困境,因此,向导性意见我不会说,但建议可以提两句。”

“嗯,江枫,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再次默然后,我终于摒弃一切杂念,开声对空山晚秋道,“我认为,报不合适,但通气可以有!”

“嗯?你的意思是…”

“报,一定需要提交正式件,甚至要召开紧急会议,形成会议纪要,从而作为某种级别的案情进行报备。而通气,只是在小范围内告知一个或者几个狱方领导,让她们自己决定是否需要召开会议商讨,甚至是否需要报告给市局、省局这些更高级别的主管部门。”

我斟酌着用词,“晚秋,因此,‘报’是以我们,尤其是你空山晚秋作为行为主体,从而一切的责任和对事态严重度的考量点都落在你身…”

叹口气,我又道,“其实我江枫倒是不害怕承担责任,我想晚秋队长应该也一样,只是承担责任事小,耽误案情事大,如果我们走正规渠道报,然后等着监狱领导召集各方开会,再层层报…那么你说,到时候是不是黄花菜都割了好几茬了?真出了事儿也许你我不用承担太多责任,但国家和西京监狱的损失,可能根本不是各方可以承受的,甚至不是你我心理能够接受的!”

空山晚秋定定地看着我,问道,“江科,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暂时只需要和监狱某位高层通气儿?如果对方认可,该怎么做我们自主决定?”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也说不好该怎么和空山晚秋解释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不是她,而西京女监也不是沙山。

“那,咱们该找谁去说呢?”

“我觉得…要找的这个人一定要心存正义感,平时做事儿端正,并且相当有魄力,敢于承担责任…还有,要信得过你我,尤其信得过你!”

“哦…”

空山晚秋看着我,“江科,你是不是说,找马监说?”

“马雨茗?”我摇头,“她的级别够了,但马监在几个监狱长排名过于靠后,而且并不主管这件事儿,因此她算想为此事出头担责任,恐怕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更重要的是,马雨茗分量不够。”

“那?”

“晚秋队长,你觉得赵政委这个人怎么样?”

“赵政委?”

听到我突然问起西京女监政工口一把手,空山晚秋根本没有思考便问了一句,显然有些意外…

第783章 该咋办就咋办

“对!”

我沉声道,“晚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刚才开会的时候,赵政委可是亲口应承接下林夏洲女犯转监的工作,并且她也是政工口的一把手,算是和朱监平起平坐的西京女监一二号人物,她发话肯定马监更有力度。!”

“赵政委…”空山晚秋想了想回答我,“我觉得可以!她这个人,平时不太掺和监狱里的具体工作,但对于分管的思想、政工方面,还是很有想法的。平时做事儿雷厉风行,只要一旦认定方向,一般都会顶住压力敢于承担责任…”

“好,”我立马点头,“那她了!”



从甲字监区出来,我和空山晚秋并没有立即返回集训监区,而是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立即联系赵政委,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办公室。

“小江,晚秋,你们俩有什么急事儿要找我?”

赵政委神态轻松地端过两杯已经提前沏的茶水,分别递给我们,“你们啊,真是不让人喘口气儿,我正和陈科、云科她们商量怎么做好迎接转监队伍的准备工作呢…”

我还没说话,身边的空山晚秋却似乎重新恢复她办事儿利飒的风格,开口打断赵政委的抱怨,“政委,我有紧急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哦?紧急情况?说说!”听到空山晚秋如是说,赵政委的面色立即严肃下来,“出什么事儿了?晚秋,你可别吓唬我啊,有你这个防暴队长在,咱们西京女监还能出什么意外?”

看了我一眼,赵政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稍霁又说,“你是不是想说江科和张剑队长打赌职能武的事儿?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狱方会对张剑的鲁莽行为作出公正、严肃的处理,你们放心吧…”

说着,赵政委甚至饶有深意地看了我和空山晚秋一样,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快同仇敌忾了呢?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能够共同进退的地步了?

晚秋脸募地一红,声音有些娇羞,“政委~~~我想告诉您的不是这件事儿!”

“嗯?还有别的情况吗?”

这下,赵政委不再淡定,她应该已经意识到,我和空山晚秋这个时候突然找她,绝非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是这样的,政委,刚才我和江科去甲字监区送新改犯人,后来顺道在监区里四处转了转,却发现一个情况…”

空山晚秋语速很快,但说话的条理性却非常清晰,没用五分钟,已经将我们所看到的那些异状,以及我和她对有人在暗收集甚至刻意制造铁屑的事儿与赵政委讲个七七八八。

赵政委听了,好半天才勉强压住脸的吃惊表情,问我们,“江科,晚秋,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铁屑事件和几十分钟后林夏女监转移犯人行动很可能有着某种联系?”

“对!”

我接过话,“政委,正如咱们在会说的那样,犯人转监行动肯定是在几个月甚至一年前已经议定好了的,那么,对于掌握了这些情况,同时又心怀不轨的某些女囚来说,她们完全有足够多的时间进行谋划和准备…我注意过那些捆扎钳的领用日期,差不多在六个多月前…政委,您回忆一下,林夏洲女监转监行动的计划时间点,是不是也在六七个月之前?”

“你们等一下,我这核实。”

赵政委不敢怠慢,立即拿起内部电话开始询问。

我却根本没心思听对方如何了解情况的过程,默然坐在仿皮沙发,双手从额头到下巴颏重重抹下,脑海快速盘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该如何面对林夏洲转监行动,以及可能存在,目前却判断不清楚的某些隐忧。

赵政委放下电话,转向我和空山晚秋的时候,脸已经寒霜遍布。

举起茶壶,她似乎想要将自己的茶杯兑水,却因为心不在焉而将热水洒到办公桌,弄湿了一堆件…

沉默片刻,赵政委终于道,“江科,晚秋队长,你们的判断有一定可信度…那么,请告诉我,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需要我如何配合?”

空山晚秋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赵政委说,“政委,我的意思是请您立即向市局、省局相关领导进行汇报,请对方做出指示…不过,我认为无论谁,无论哪一级领导都不可能轻易叫停这次林夏洲转监行动,而且,哪一方也不会明确表态…”

“哎…”赵政委皱着眉,并没有反驳空山晚秋的话,显然同意晚秋对眼下局面的看法。

毕竟,我们目前得到的证据只能用于猜测,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退一万步讲,谁又能百分百证明那些劳作工具不可能损耗到这样严重的程度呢?

作为常识,同样一件工具,在老师傅和小学徒手,其耐用性和磨损度天差地别,因此,无论赵政委还是市局、省局的某些领导,他们绝不会仅仅通过我和空山晚秋所谓的偶然‘发现’,从而做出某些影响巨大的决断!

谁能保证我们不是杞人忧天、杯弓蛇影呢?



气氛便有些沉闷,三个人各怀心腹事,既希望能够从对方口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又明白,其实现在我们谁也不敢确认什么,决断什么…

最终,空山晚秋似乎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开口道,“政委,反正我的意见已经和您说清楚了,至于您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我没办法干预,也管不着…”

深深吸了一口气,晚秋又道,“所以,在您以及市局、省局领导没有下达指示之前,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假象去做,去防患于未然…”

“晚秋,你们想怎么办?”赵政委的眉头拧成大疙瘩,让她本有些男性化的面孔显得更加严峻。

“怎么办?”我接过话头,反问道,“政委,您确定要事无巨细全都了解么?”

“这个…”

赵政委顿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笑了,“政委同志,首先,我和晚秋队长很欣慰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并且,您对工作的严肃、谨慎态度,以及信任同志,放心手下干部大胆、积极应对困难的思路,也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所以,你授权我们合理、适度、保证万无一失处理难题的命令,晚秋队长和我已经充分领悟,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该咋办咋办!”

第784章 你先别问我好吗?

说完这句话,我定定地看着赵政委,不再言语其他。!

她稍稍愣神,停了片刻之后才对我说道,“那,行吧,这么着(zhao)了。”

我点头,继而冲着空山晚秋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晚秋队长,我们不要在这里影响政委捋顺思路了…相信她一定会向级领导做出妥善解释和恰如其分的汇报!”

言罢,我长身而起,冲着赵政委示意后,当先走出西京女监主办公楼。

不到半分钟,身后响起匆匆脚步声,空山晚秋追来问我,“江枫,你和政委已经谈妥了么?难道…你们…”

我点头,“晚秋,走,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咱们下去说。”

来到午我和仇冉可抽烟的小花园,我点一根生命杀手白娇子香烟,狠狠砸吧了几下,充分享受了腾云驾雾的快意之后,这才对空山晚秋笑道,“晚秋,你想问我什么?”

“江枫,你说的那些话我差不多想明白了,可是…”

我摆摆手,“哎~~~晚秋,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想清楚了!”

微笑凝视对方,我忽然随着一口香烟喷出而轻轻吐出几个字,“晚秋,你明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却为什么非要装作任嘛不懂的样子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空山晚秋听到我忽然问了一个和西京女监毫不相干的问题,表情由惊讶到羞涩,再到稍稍局促,最后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晚秋,”我见状,又叫了她一声,“从你说不知道大烟膏和次hǎi luo yin的颜色,我开始产生怀疑了!而后,你总是配合我,通过显得自己的无知或者不成熟,突出我江枫的高大和聪颖…然而,你却在向赵政委表明立场的时候,说出所有的观点都是你空山晚秋的意思,那么,如果真的出了某些问题,我江枫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晚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在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谈话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呢?”

这段话,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因此更希望从空山晚秋口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因为我觉得,这妮子今天很多不寻常的表现,与之前我怒斥王艳时,最初和空山晚秋打交道所留下的印象大相径庭!我便猜测,一定有什么特别原因促使空山晚秋对我的态度产生一百八十度重大变化。

尤其,联想到她竟然会唐突到伸出美足踩在我的脚背,我更加怀疑,空山晚秋之所以这样对我,一定有所预谋,或者说,有其特定诉求。

晚秋看着我,“江科…江枫,你,你怎么能肯定我在装蒜、在演戏?我难道一定应该知道毒品除了白色和无色之外还有别的颜色?至于当着赵政委的面,我说让她找领导汇报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这也很正常啊,毕竟你江枫不是西京女监的人,我说是你的意思,在赵政委那里应该没有说服力吧?事实,你并不能真正承担太多的责任啊!”

我点头,“晚秋,我承认,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太多办法反驳你,但我相信我的判断和直觉!”

将烟头的灰烬弹掉,我将燃烧着的半支烟举到空山晚秋面前,笑了笑道,“晚秋,你看这根烟…无论前面的烟灰能够保留长或者短,最终都会掉落、会吹散,会被别人看到正在燃烧着的火星!”

“江枫,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对我这么曲意迎合,到底为了什么?你干嘛非要这样做?”

我突然笑道,“晚秋,千万别告诉我,因为我江枫长得太帅了,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从看见我的第一眼起爱我了啊…嘿嘿,我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这绝对是不可能滴…”

空山晚秋的面色,从惊愕慢慢恢复平静,最后,当听到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变得有些娇羞。

狠狠剜了我一眼,“你能耐,有些话非要说到明处么?难道你不知道给女孩子留几分脸面?”

“知道~~~”我耸耸肩,“可我更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唉…”

没想到,我的问话却换来空山晚秋一声长长的叹息,“江枫,我…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哎,你让我从哪里说起呢?”

沉默片刻,她终于摇摇头,道,“江枫,别逼我好吗?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保证一定会亲口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但现在你能不能先不要问,我们好好应付接下来林夏洲转监行动,可以么!”

看我没有立即表态,空山晚秋又道,“江枫,反正我肯定不会害你,更不会借你的手做某些伤天害理,损国害民的下三滥勾当!”

说到这里,空山晚秋似乎有些动情,甚至于情不自禁拉住我的手,一点儿也不顾所谓男女之大防的税法,幽幽地凝视着我。

我有些窘,对她说,“晚秋,你…不必这样吧,放开我的手,咱们好好说话…”

“不,我是要这样!”她握得更紧了,“你答应我,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们一起安置好林夏过来的那些转监犯,好不好?”

“晚秋,我…你先放开我不行么?”

“不,你先答应我!”

“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

没想到,空山晚秋竟然如此坚决且霸道,搞得我十分没有脾气。

终于,我说道,“晚秋,其实呢,我并不介意你这样抓着我…不过,要是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仇科长自始至终看你和我这样拉拉扯扯,会不会心产生某些特别的想法,如shǎo ér bu yi啥的…”

“啊?!”

听到我的话,空山晚秋立马像一只受惊吓的小灰兔一样,猛然跳开两米多远,似乎刚才和我卿卿我我的人,根本不是她空山晚秋一样。

而我江风呢,简直得瘟疫寒毒、洪水猛兽,是她空山晚秋避都避不过去的魔障。

见状,我苦笑,且狠狠清了清嗓子,咳凑一下冲另一侧喊道,“我说仇冉可,你丫来都来了,干嘛鬼鬼祟祟杵那儿不声不响?光明正大打招呼说话,能掉你小子一口牙嘛!”

第785章 被人偷窥

随着我的喊叫,仇冉可这货的苦瓜脸从阴影里冒了出来。!

不过,显然我这么数落他令其极为不爽,离着好几步远,便冲我回嚷道,“我…去啊!”

“去呗,去哪儿随你!”我像说相声捧哏的一样,穿插着话逗他。

仇冉可更恼了,气急败坏又叫了一声,“江枫,你俩有事儿和我毛线关系?你还敢不敢再不长牙齿一些?”



最后,仇冉可的突然出现,迫使我和空山晚秋这场莫名其妙,充斥着隐语和机窍的对话无疾而终,我冲空山晚秋点头示意,“晚秋,你先回办公室等我…对了,你的办公室在哪里?副一楼二层二零六?ok!一会儿我找你…”

目送空山晚秋离去,仇冉可冲我摇头,“江科,你可真行啊,连咱们西京女监有名的红玫瑰都敢碰?”

“红玫瑰?”我笑了,“你说的是空山晚秋?”

“不是她还会是谁?”仇冉可撇撇嘴,“江科,我还怪了,她这么抓着你…来,伸手我瞅瞅…”

“你要干嘛?”我警惕地看着对方,“丫的,出啥幺蛾子呢?”

“嘿嘿,我不明白了,你的手咋没被玫瑰刺儿扎得血呼啦喳呢?”

顿时,我为之气结,抬腿做了一个要踢死对方的动作,口骂了一句,“滚你丫的!”

闹完了,我递给仇冉可一根香烟,“说吧,找我干啥?”

“其实也没事儿,是从楼看见你和空山晚秋在这儿说话,我寻思着下来跟你唠唠嗑,抽根烟啥的,没想到,正看到你俩在这里拉拉扯扯…”

我一惊,“你是说,我和空山晚秋在这里说话,你们能够从窗户那里看到?”

立马,我抬头向侧面的楼壁张望,继而心喟叹一声,擦!

原以为,这里是观测死角,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一溜小窗户,从第一楼到六楼,整整齐齐排在那里。

我也是醉了,我午和仇冉可,下午和空山晚秋,都在这个小花坛旁边抽烟聊天,那岂不是说,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非常有可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似乎看到我心惶惑,仇冉可却笑了,“江科,紧张个啥子?不至于的…没事儿!”

“哦?”我鼻孔里发出一声哼,问道,“什么意思?”

“这个角落是西京女监的监控死角,当然,也是亟需进行监控安防改造的重点地区之一…”

仇冉可耐心地向我解释,“至于这一溜窗户,全都是各个楼层的杂货间,平时落满了厚厚灰尘,哪儿会有人啊?”

“杂货间里呆不了人?但如果不在那里,你又是怎么看见我的呢?你可刚说能够看到我在这里抽烟?”

“江科,你这是先入为主了!”

仇冉可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我说过是从这些杂货间看到你的么?”

“那是哪里?”我更加好了,“难道你长着透视神眼啊!”

对方狠狠抽了一口白娇子,一下子竟然吸掉三分之一还要多,这才继续向指了指,说道,“往看,最头!”

我抬头,终于明白仇冉可所谓最头是指的哪里---房顶天台!

“看到没,全西京女监,也只有主办公楼这里有楼顶天台,其他所有楼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房顶天台的!”

“哦,你说你刚才在楼顶天台?”

“嗯,跟一帮大老娘们实在没话可说,我琢磨着去透透气,想想以后的工作方向啥的…”

仇冉可偷眼看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在听,似乎没有他以后工作有想法接句什么话,于是只好又道,“正无聊呢,不看见你和西京红玫瑰在下面说话嘛!开始的时候,你俩也没动手动脚的,所以我才下来的,可哪知道…”

丫的,这小子说到这里又不说话了,不过意思已经明摆着,那是,谁想到下来往花坛这边走,却正好看到我和空山晚秋纠缠不休…

我无语,无意识般恨恨向楼顶天台的位置瞄了一眼,倏然间,我似乎看到了那里竟然有一个人…

顿时,我脸色冰寒,慢慢低下头,装作从口袋里掏烟,不动声色对仇冉可道,“仇科,你别刻意看,瞅机会瞄一眼,天台是不是有人在tou kui咱们?”

“嗯?”

仇冉可有点儿慌乱,“是吗,我看看,看看…”

他装作脖子有些酸痛,伸手把住颈椎两侧,开始揉搓起来,继而脑袋前后左右摇摆着…

我明白,他这是在证实天台那里是不是有人暗窥伺我们。

几秒钟之后,仇冉可掏出白娇子香烟递给我一根,借着给我打火的机会凑来说道,“没错,暗盯着我们的说不定还不止一个人呢!但距离太远,我分辨不出来是谁…”

我哼了一声表示知道,同时心慢慢升起一股警惕之意,觉得真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够匪夷所思的!

我江枫只是一个连副科级都够不的小管教,即便挂着异地互查小组成员的金字招牌,但终归是个小人物,因此我没想到,竟然会有谁犯得躲在西京女监的办公楼顶,专门tou kui我!

看来,在我挖掘出铁屑事件,并准备对西京女监里的某些阴毒残暴的暗势力动手时,对方也已经敏锐注意到我的存在,且在第一时间注意我了!

真是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来得一场好胜负!

我示意仇冉可不必再去管那些暗窥探我们的人,想了想问道,“仇科,你认为如果有人想要在监狱里传递情报,以你的经验,可能有哪些方式呢?能不能想办法彻底杜绝掉!”

仇冉可摇头,“江科,在监狱内外传递消息,根本是不可能杜绝的!至于方式嘛,更是层出不穷令人意想不到,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仇冉可随便给我举了几个例子,我则不断点头表示认同---仇冉可的经验的确十分丰富。

最后,仇冉可对我说,“江科,信不信,算面对着摄像头,如果对方真想传递消息,你算盯着屏幕看瞎自己的眼,你也看不出一丝端倪来,甚至不知道两人已经完成信息交互…”

我有些无奈,刚想说话,不意仇冉可却先说了,“江科,刚才你说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儿,我呢,也从你的话里听明白了七七八八,我倒有个想法,你愿不愿意听听?”

第786章 仇冉可的吓人招数

抽烟的功夫,我多少有些隐晦地向仇冉可提了提西京女监内部有人暗收集、制造铁屑的情况,但并没有明言我的猜测,更没说我认为这件事儿可能和林夏洲犯人转监行动有关系。!

不过,仇冉可很聪明,他似乎已经从我话里话外的意思,大致猜到我现在正在为什么事情劳神。

所以,现在听他说有想法,我便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挤掉过滤嘴的口水,这才微笑着对仇冉可说,“仇科,说呗,我江枫正巴不得有人能和我说道说道呢!我需要有高人指点迷津啊!”

“指点迷津谈不!”仇冉可摆手,“江科,咱们之间不要整这一套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我心里话,谁知道你小子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不过,心里想着,我脸的笑意却更浓,点头迎合道,“对,你说的对!”

“江科,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好好琢磨琢磨,如果觉得不对,那当我仇冉可从来没说过,抽完这根烟以后,我可不认现在说的话了!”

我笑了,看着仇冉可的目光更加玩味。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他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说话。

讲真,我不明白仇冉可想表明什么立场,或者说,他坚持这种说过不认账的态度,究竟因为顾虑什么,但我还是冲他点头首肯,“好,仇兄你说,说完当没这回事儿!”

“嗯…”

仇冉可答应一声,但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手的半支香烟完全抽完,这才对我说,“江科,有人暗收集铁屑的情况不用纠结了,肯定属实!”

他开始学着我的样子眯起双眼,呈沉思状,“江科,如果事后派人检查其他劳作工具或者设备,你一定还会找到它们过度磨损的证据!事实,这情况绝不是工具正常损耗,而是人为故意造成的结果…那么,如果超过半年的时间,如此大量工具都出现状况却没有人察觉,你不觉得怪吗?在我看来,这只能说明两件事儿。”

“哪两件事儿?”

“第一,这样的损耗的确没有引起不知情的犯人和管教注意,毕竟工具是各自散放着的,而且也没有谁有心思特意去较新旧磨损,所以凑巧没人注意…话说,你们发现这情况不也纯属偶然么?”

我点头,“嗯,还有呢?”

“另外,”仇冉可冷笑,“有保护伞呗!这事儿啊,也许早有犯人发现并且报给监区,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压着不放出风声,而且狱方高层领导也被瞒在鼓里,或者说绝大多数高层领导被瞒着不知道…”

我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听着、斟酌着仇冉可的话,慢慢琢磨着他话里的含义。

“所以,”仇冉可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所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并不是非要追查是哪些囚犯在收集这些铁屑,而她们的保护伞又是谁!”

我有些迷惑,难道搞定这件事儿的关键不正是需要挖出源头么?

不过,既然仇冉可显然要对我进一步做出解释,我也没有主动问,等他主动说下。

“江科,不是说追查罪魁祸首和保护伞不重要,而是我们没有时间现在去搞掉这块隐患!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儿?shǎ bi才会现在去查人呢!你只要动动脑筋能想明白,再有几十分钟人家林夏洲转监车队抵达咱西京女监了,到时候,你能跟兄弟单位的同志说什么让他们先不要下车安顿犯人,而是先跟卡车等我们十天半个月找到谁在使坏,查清楚这件事儿的始末再说…”

我无语,玛德,实际仇冉可想表达的意思我早已经听明白,只是真心不爽他这种说话方式!

你丫说说呗,干嘛加恁许多讽刺和质疑!

再说了,我也没说非要现在一时三刻立马查清楚谁在暗搞事儿,对吧?我只是让你说说自己的想法,至于这样连挖苦带讽刺的吗?

我甚至想,是不是在你仇冉可眼,除了你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shǎ bi?

哦,隐隐约约的,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仇冉可一直没有提拔去,而是和我江枫这样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没啥两样,始终是个普通科员!

什么江科、仇科,都是别人抬举我们而已。

我的情况很正常,工作年限少,无背景无后台,因此没有一官半职不足为,而他仇冉可之所以没有提去,恐怕与其恃才自傲、目无人的做派有很大干系!

不过,我尽管心里不爽,但还是点点头,对着仇冉可说道,“有话你直说,别这样磨磨唧唧的,你仇冉可算说得再多,拿不出有用的方案,在我跟前发表再多的感慨,一样不顶球用!”

“江科,嘿嘿,我既然敢说出一二三来,当然已经有了想法!”

“嗯,说吧!”

“江科,我说了,当务之急不是追查谁在暗收集这些铁屑,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家伙会和什么人勾结在一起…那么,是因为我们拿对方没办法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由于时间不够罢了!所以…”

仇冉可狠狠将手香烟一口吸到过滤嘴位置,扔到地踩灭,说,“既然时间不够我们做其他事儿,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做一些能够改变事情发展轨迹的动作,让那些家伙有苦说不出,达不到目的,这样不得了?”

“说仔细点儿!”

“江科,我还没有想得很周全,我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他看着我,“很简单,分两步走!”

“嗯?两步?”

“对!咱们来一个双管齐下,一方面从西京女监自身出发,另一方面从林夏转监队伍那边动手!”仇冉可看着我,语气忽然变得冷然阴森,令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是从仇冉可口发出来的!

“哦…”我下意识应了一声,“仇科,你倒是说啊!”

“西京女监这边,甲字监区三百多名女囚,全体调换牢房!林夏洲转监队伍那里,所有犯人打乱编号,重新安排监室室友!”

“什么?!”

我一愣,继而大惊,脱口而出道,“仇兄,你,你这动作太大了吧?搞不好要出大乱子啊!”

第787章 既然提了就一定行!

讲真,第一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仇冉可所提出方案的立足点,并且赞叹他想法的巧妙之处。

按照仇冉可的说法,西京女监这边,通过犯人调换监室的手段,简单且有效促成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出现---那些女囚们仓皇失措下,无法将之前偷偷藏起来的铁屑随身带走!

按照常理,存放这些铁屑的地方无外乎是在女犯所居住的监室,以及劳作区、生产区、休息娱乐区等她们时常活动的地方。

其,监室因为其睡觉、休息的特殊属性,最容易被女囚们用于藏私。

由此一来,突然打乱囚犯所居住的监室带来的好处,简直可以说妙不可言!

一者,那些别有用心的女囚来不及将私藏的东西带走,而她们也不知道原来住在这间监室里的犯人所藏的wéi jin pin到底在哪里,因此,至少相当一段时间里,出现某些未知危险的可能性便会被大大降低。

还有一点,则是我更加佩服仇冉可脑子灵动的原因了---那些心有鬼的女囚,必然会因为自己的东西还在原监室来不及带出或者销毁,从而非常担心被新入住的犯人发现并且举报!

如果被举报,一旦查出那些wéi jin pin属于某个女犯人,等待她的,最轻也是关禁闭,至于其他更加严厉的惩罚甚至二次判刑,也绝不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

由此连带出来的一批人,会被取消攒功、减刑的机会,更会让很多有些小动作但依然心存希望的女囚叫苦不迭,甚至出现情绪崩溃!

那么,为了立功减刑换表扬,她们有的便会铤而走险,不管不顾去举报监区里的某些黑暗面,于是便会有更多的违反乱纪勾当被揭露…

我想说,这样一来,的确,监区里的大量隐患会被排除掉,对于甲字监区甚至整个儿西京女监的安保环境都会产生极大正面影响,但,进行全员调整监室这件事儿本身,却实在太难了!

没在监狱里工作过的人不会知道,一个犯人调换监室是需要经过层层报,走很多道手续,同时要在其生活表现单、生产记录表进行报备,还要修改犯人监狱劳改生活档案…绝壁麻烦至极!

而现在,所有犯人集体调换监室,想法好是好,但三百多名女犯,这个工作该怎么去做?谁来做?出了意外,责任谁负?

何况,那些犯人档案怎么改?最最起码的,肯定要在其生活档案修改并记录,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从编号为多少的监室调整到另外编号的某监室,同监室的犯人都是谁,发生变化没有…

一个女犯有这么多需要记录的工作量,何况一下几百名囚犯的调整呢?

想到这里,我一个头两个大!

丫的仇冉可,他是不是工作了十多年的老狱警啊?难道在市局管理络安监工作,把脑子弄坏掉了吗?

我承认,他的办法好倒是好,而且一旦这么做了,效果绝对明显,可…显然根本不现实!

至于让林夏洲方面调整转监女囚编号,并且让对方将原来同监室的女囚打乱重新组合,这个…我便更加无语了,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人家林夏洲的同志凭啥答应?再说了,女囚编号是简单到说换换的吗?真是没话了…

我明白,仇冉可这个建议的出发点依然基于类似的道理,是让女囚之间原有的熟悉组合变得陌生,从而建立重新彼此适应的过程,并且互相提防、互相监督!

事实,由于林夏洲女犯人转监后的编号肯定要按照西京女监的规矩重排,而且分配监室和室友,也是顺理成章需要西京接收方来搞定的事儿,因此,做起来除了耗费时间外,难度并不算大,而且很顺茬儿。

然而,这个工作原本需要西京女监接收完女囚后,林夏方面和西京方面完成全面交接,然后由西京女监这边按照国家和监狱自己的法律法规、制度条来有条不紊地妥善安置。

而仇冉可刚才说的,如果我没有听错,是让林夏洲这边提前进行女囚囚号重排和监室室友调整!也是说,这个工作实际需要对方在抵达西京女监后,首先要处理并且搞定的!

于是,我很想问问仇冉可,人家林夏方面凭啥要听你的?凭啥要做这种无用功?明明算费劲八火地重排了,结果还没用两三天,西京女监会直接推倒重来一遍…那人家林夏洲女监过来的同事,真成了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于是被屁憋的肚子疼了…

我闷着嗓子,勉强压制住心口烦闷,冲着仇冉可说道,“仇科,我想你不会那么脑残吧?这两件事儿,有一件是好办并且有办成先例的吗?而且别的不说,说犯人调换监室,难道是在这几十分钟里便能搞定的?简直了…笑话,天大的笑话!”

“切!”

仇冉可瞄了我一眼,表情极为不满,道,“江科,我都说了,既然我仇冉可能够提出来,我肯定基本有思路,顶多细节可能需要推敲…你怎么说成是笑话,还天大的笑话?”

“那你说,怎么在几十分钟里完成全体女囚调换监室?”

“江科,请你注意一个概念,不是几十分钟,而是几天甚至十几天、几十天!”

我一愣,“啥意思?”

“江科,开会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将林夏转监过来的犯人先安置在集训监区么?又不是她们一来要分配到各个监区里,对吧?”

见我点头,仇冉可又道,“既然如此,我们难道不是有着充裕的时间来安排女犯人调换监室嘛!”

我看着她,为之气结!

类似女监调换监室这种出制胜的动作,图的其实是一个‘快’字,要是真的调整监室用掉十天半个月,那意义何在?那些女囚早做好准备了,一切的一切,都会变成在做无用功!

“仇兄,你难道不明白么?我们花掉十几天、几十天进行监室调整,根本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错了,你又错了!”

仇冉可看着我,神秘而又得意地一笑,“刚才呢,我只是否定你所谓只有几十分钟的论调,我嘛,不喜欢在别人逼迫下工作…所以我会反驳你!而现在,我却要提出一个十分钟内所有女囚全体调换监室的办法,我敢保证,既然提了,一定行!”

第788章 晚秋肿么了?

当我和仇冉可分别踩灭烟蒂,从小花坛各奔东西,我便在心不断分析仇冉可提出方案的可行性。!

懵然不知,我来到副一楼二层空山晚秋的办公室门前,这才惊觉已经暗自琢磨了一路。

不禁苦笑,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同时心也多少有些赞叹---思前想后好半天,竟然没有发现仇冉可提议的办法有什么特别大的纰漏。

仅从这一点来讲,仇冉可的快速应变能力和天马行空的发散性思维方式,的确值得称道,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深吸一口气,我敲了敲空山晚秋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嗯了两声,也没有多想便推门而入。

“晚秋队长,我想和你…”

我顺嘴叫她,正准备将仇冉可和我说的这些话转述给空山晚秋,听听对方的意见,不曾想,却被空山晚秋此刻的样子惊得直接说不出话,呆在当场。

我的双眼,定格在一幅根本没有料到的画面…

夏日,印刻在所有人心的一个字是‘热’!

说抽烟的那会儿功夫,我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简直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而闷在办公室里,空山晚秋虽然已经打开空调,令屋内生出一丝非常舒爽的清凉感,但我却敏锐地注意到,晚秋的身体似乎出得汗我还要多!

此刻,她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她那婀娜矫健的娇躯和狱警zhi fu内衬紧紧贴住,使得空山晚秋的美好身材,在我面前显露得更为绚丽。

只是,我却敏锐感觉到一点怪之处---之前,在和空山晚秋接触的时候,她的样子,或者说其表现出来的状态,与此刻似乎有着极大不同!

zhi fu没有贴得这般紧,胸前的高耸也不像现在如此伟岸,而她的面色,更是在多数时间寒冷如冰霜,绝非现在这样面带潮红…

我愣了,而空山晚秋却抬头看向我,口似乎在呢喃着什么,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她正在说着某些可以称得呓语的词汇!

什么叫呓语?这么说吧,娇嗔、shēn yin再加难以抑制的春情泛滥!

我毛了,防暴队长空山晚秋,躲在自己办公室,门还没有锁,却…

天!

她,她这是咋地了?难道说,想男人了吗?

可是,想男人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心生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毁三观!

“江,江科,你…你坐!”

我无语,心道,哥们还坐啥啊,坐个屁啊!

“晚秋队长,你这是?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作为医者,作为心理学从业人员,直觉告诉我,空山晚秋这样的反常举动,肯定和身体里某种怪的,甚至羞于启齿的原因有关。

但我却不好盲目猜测,毕竟,她此刻的样子远远出乎我意料之外。

“江科…我…我想…我要…”

空山晚秋看着我,脸的红晕越来越明显,但口齿却越来越不清晰,我甚至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咬紧牙关,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任凭她继续‘诡异’下去,反手锁门,几个健步来到晚秋身侧,沉声道,“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

看到她简直情难自已,我顾不和她说什么仇冉可的方案,甚至彻底忘却半个多小时后林夏洲转监行动,只想尽快弄明白空山晚秋此刻到底出现了什么难于言表的状况。

对,难言之隐!

正是这个词!

我忽然想起空山晚秋在集训监区会议室踩我脚面的情形,联系到她似乎想要对我解释什么,却最终宁愿我误会,宁肯在我心目留下一种浪荡不自重的印象,却什么也没说…

终于,我明白了,空战晚秋应该是突发某种疾病!

我的手缓缓探出,伸向面前几乎瘫坐在椅子的佳人。

于是,她看向我的目光忽然变得空洞而迫切。

我不明白这两种情绪是怎么能够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面部表情,而且,对方并没有任何躲开我手的意思,而是大胆迎着我的目光,甚至目送我的手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靠近她雪白如凝脂的脖颈处!

陡然而动,在手指将将按在空山晚秋肌肤的一刹那,我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身体转到空山晚秋身后,手指如啄,牢牢按在晚秋颈部正后方的大椎穴!

督脉之魂,号称起死回生,气血贯通的大椎穴!

一道正平和的内力,从我手腕寸关尺处逼进十根手指,继而顺着晚秋的穴道,缓缓冲入她的娇躯内。

慢慢地,空山晚秋的身体开始出现抖动,随着一道浅浅的气龙在她身体里四处游荡,我和她的状态、神情、姿势甚至口发出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怎么说呢,和谐却不协调!

我是通过内视外窥的方式,竭尽全力查探空山晚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她会独自在办公室,浑身被虚汗打透,而且面色潮红像母豹子发春?

而她呢,则因为我的内息冲入体内,身体好像变得更加难以自制,娇躯忽然失去所有支撑的力道,软绵绵斜倚在我身…

好么!

我心暗自庆幸,好在刚才顺手锁门,这要是让某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闯进来看见,我江枫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最让我蛋疼的是,由于需要确保内力源源不断送入对方体内,我根本一动不敢动,只能保持这样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

“江科,江枫…我,我好喜欢,我想…”

随着她口发出呢喃声,甚至于,我觉得自己已经抱搂半抱着空山晚秋的娇躯,且听风吟。

不,且听shēn yin…

蒙圈了,腰间传来**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两条柔软滑腻的水蛇慢慢缠住,并且越抱越紧。

只是,哪儿来的水蛇呢?我不想自欺欺人,意识到,那是空山晚秋的胳膊,正紧紧搂着我的腰!

“晚秋,请你…”

我承认,本来是想说,“请你自重”,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晚秋,请你…请你放松,放松一些…”

她嗯着,哼着,却似乎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不但没有放松自己的胳膊,相反,还将我的身体使劲儿向怀里拽!

第789章 被人害了

如果空山晚秋是曾经的岚澜,或者是小娥嫂子,也许我会毫无顾忌做出响应她肢体‘号召’的动作,从而将这个勾人心魄的女子地正法。

但,毕竟晚秋不是她们,而这里也根本不是男欢女爱最合适的地方。

顾不那种温软香酥抱满怀的**滋味,我拼命将自己意识关注点从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觉挣脱开…

冷汗便呼呼向外冒,甚至于,我几乎能够感觉到汗液从汗毛孔喷涌而出的那种狰狞状!

说的夸张吧?其实不然!

作为从小练武并且潜心钻研过医的人,这些日子我已经能够在运用内息的时候,熟练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血液流速、心脏跳动,甚至呼吸频率也能够降到一个非常低的标准。

其实,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在古武术领域并非神话,而是古往今来,始终存在很多理论以及实践支撑!

如,传说的龟息术,是发功者将自己身体的呼吸、心率、血流速度等等生命体征指标降到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程度,从而形成‘假死’状态!

因此,此刻我所谓能够清晰感觉到汗液从汗毛孔流出,绝非天方夜谭!

也许可以解释为,我江枫在这种非常特且危急的场合下,内力和武功可能出现某种突破。

可惜了!

我没办法关注自己体内的种种变化,只能将全部精力都集到空山晚秋身!

因为,我已经通过内视外窥察觉出,空山晚秋正拼命压制着其体内的某种冲动,她的意志和身体的反应,正在做着殊死较量。

不敢怠慢,在我的喘息和她的shēn yin,我的坚持和她的瘫软,这些和谐却不协调的声音、动作下,拼命将内息从一线气龙调整成两条、三条,最后达到五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从而,阴阳五行!

我,正是通过五道气龙模拟五行之术,在空山晚秋体内搭起一个小世界!

做个对,一个月前,我和岚澜前往魔都救治岚镇南老爷子,当时,我第一次冒险使出内视外窥术,但也只是将内息逼进对方血脉以及五脏六腑,仍然属于一边摸索一边救人。

尽管这样,其的风险已经差点令我走火入魔,几乎控制不住。

而此刻,我则运用内息形成的气龙,在空山晚秋体内建造出一个阴阳相佐,五行不缺的混沌世界!

前者属于客观逼迫下的被动行为,后者则是主观驱使下主动布局,二者的难度,实际差了好几个等级。

但,难,是令我停顿、阻碍我提高修为的理由么?

这些日子,虽然大多数时间我的心神并不能保持一种平和安宁的状态,但在有限平心静气的时候,我仍然丝毫不敢懈怠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内功修为。

很不好意思,我拿空山晚秋当了一次实验品,像药厂试制新药后,总要征集志愿者进行临床药效检验那样,我则在自己取得某些进展时,选择在空山晚秋身尝试…

因此,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情操多么高尚,更谈不舍己救人,但我也没有丝毫惭愧之情,我只是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为空山晚秋救治而已…

半晌,也许有七八分钟之久,空山晚秋的喘息声渐渐变小,呼吸也趋于平和。

我的手,一只仍然按在晚秋的大椎穴位置,另一只则在其头部百汇、玉枕、风池各处穴道不停游走…

又过了三两分钟,确信空山晚秋神志基本恢复正常,我正准备仔细探查一番,她却嘤嘤地哭起来,挣脱我的手,转过头问,“江枫,你,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特下贱?”

看着泪水如珍珠般挂满俏脸的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此尴尬的问题,片刻后只好说,“晚秋,你想多了…”

“不,呜呜~~~江枫,我没有想多…我想都不敢想,呜,我根本不敢面对啊!”

我双手再次按住她的胳膊,从大臂到小臂慢慢动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帮助空山晚秋平复心情。

温声,我说道,“晚秋,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和别人明说的苦衷,你真的…真的不用妄自菲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世根本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谁都有出现疾病的时候。”

她却摇头,“江枫,不是的…不是…”

我不明白她所谓‘不是的’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沉默良久才对她说,“我认识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她自己还是医生,但却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病---性瘾症!”

隐去姓名,我将马昕的故事讲给空山晚秋听。

方才,我在空山晚秋体内搭建混沌小世界的时候,已经探查出她的情况似乎和马昕有些相似,但却并不完全相同。

只是,由于空山晚秋死命挣脱我的控制,我便再也无法仔细、深入追查她到底是不是和马昕一样患性瘾症,只能选择将这个故事讲给对方听,从而令她消除掉心的羞耻,可以向我老老实实坦诚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秋,我曾为这名医生患者治疗过几次性瘾症,我发现,在最近的两次治疗后,她的症状得到极大缓解…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和机会,我一定能够治好她的病,让她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空山晚秋看着我,问,“江枫,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向太祖他老人家起誓,我的话每字每句都是真的,一点儿虚假的成分都没有…”

“我信你!可是…”空山晚秋的泪水再次落下,“可是,我和她根本不一样啊!”

“不一样?晚秋,到这时候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吗?你刚才的样子,明明是性瘾症犯了啊!在这件事儿,我认为谁都不我更有发言权!”

“对…江枫,我是犯病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男人,特别想要做那种事儿!可…唉,江枫,你不知道,我的病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个病人还不一样,她,她是先天生理疾病,而我,我…”

“你?”我有些好,“你和她的致病原因不一样么?难道你是后天得的病?”

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我从来没听说,也没在任何献资料看到性瘾症还分先天和后天。”

“唉…”

空山晚秋长叹一声,终于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江枫,我,我被人害了…”

第790章 我愿意干

她的话令我有些默然。!

虽然我已经猜到一定在空山晚秋身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情况,但我还是没有料到她之所以这样,竟是被人暗算。

不,也许是明着伤害。

我凝视晚秋,半晌才说,“晚秋,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你能说出来的话跟我讲讲,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也许吧…”她喟然长叹。

我补充道,“刚才我出手救治你,想必你差不多能够猜到…我呢,其实懂医。”

“嗯,我早知道!其实江科,你在咱们西京女监也算是名人了…”

晚秋看向我,弯眉如月。

我苦笑,“看来所有女人都存有一颗八卦的心。”

“谁让你搞出个什么犯人思想重塑项目,现在啊,全国监狱估计都知道有你江枫这号人呢!而且我们西京又是女监,赵政委不是还想着争取思想重塑试点单位嘛…所以啊,谁不知道你江枫呢?”

“哦…好吧。”

我只好结束这个在我看来没有意义的话题,柔声道,“晚秋,既然你知道我,也许你也多少了解一些我的情况,嘿嘿,甚至光荣事迹!所以,请相信,我说不定能帮到你!”

“你…好吧!”

空山晚秋点头,将自己脸已经风干的泪痕擦拭掉,冲我张嘴,“江枫,我…”

“说吧!”

“我…”

她‘我’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说出所以然。

于是我便更加怪了,究竟在空山晚秋身发生过什么,才令她患这样古怪的隐疾?并且,在已经被我无意撞破之后,还是无法启齿…

“不好说么?”

“我…”

再一次,晚秋泫然欲涕…

忽然之间,我的心没来由有些酸楚。

她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我想起曾经岚澜也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不和我坦诚她的家庭,隐瞒她和父亲之间的不睦关系…睹人思人,我的心底翻滚起来,仿佛最开始和岚澜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重新回到心坎之。

“唉,江枫,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空山晚秋见我有些失神,幽幽道,“要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刚才会发生什么…”

回过神,我顺口埋怨了一句,“晚秋,不是我说你…刚才你至少应该锁门吧!”

“是…可我等你的时候,身体并没有任何感觉,我也忽略了…”

我便没话,不过心头的疑云却更重---她身的病,显然具备一个特点,那是,突发性!

这一点,和马昕的性瘾症完全一致。

沉思片刻,我问她,“晚秋,既然你说自己的情况和我那个病人不一样,可为什么你们的病理表征却很相似呢?都属于,属于…”我忽然有些难于开口。

“属于什么?”

“属于…我说了你可别发火!”

空山晚秋的脸忽然便红了,她低下头,糯糯道,“那别说…”

可她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破釜沉舟说道,“晚秋,你和我之前那个病人一样,性瘾发作起来,根本控制不住,甚至于,我觉得你的情况更厉害!”

伸出手,我捉住她的皓腕,再次出入内息帮助她平缓心情,这才又道,“至少我那个病人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能够勉强压制住,然后…找个地方自己解决…可你呢?完全不行!”

“晚秋,刚才你已经瘫软在椅子…想想都后怕,要不是我进来,换成另外一个你们西京女监的同事,你…”

她惨笑,“是的,要是那样,我空山晚秋再也没脸呆在西京女监了!”

我心一动,紧跟着问,“那,以前呢?你没有像今天这样突然发作么?同事们没有谁看出任何问题?”

“以前…唉,江枫,我被人暗算只有两三个月,这种情况出现过几次,但也许是我运气好吧,要么在家里,要么身边没有人,而且发作得也不像今天这样厉害!”

“哦…”我思索一阵,又问,“晚秋,午后在集训监区会议室,你踩我的脚…是不是也是因为发病了?”

她的脸变得愈发羞红,低下头不敢看我,“嗯,也许…我也不知道,但那会儿好像身体不受意识支配,是要伸出脚踩你…”

她的话令我一头冷汗,好家伙,看来之前在会议室的时候空山晚秋已经不太正常,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她强行压制住,而现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好的定力,终于被我撞破。

慢慢收回内息,我说道,“晚秋,抬起头看着我!”

她不动,臻首却垂得更低。

“抬头,看我!”我加重语气,声音闪过一丝严厉!

她还是没有理睬,倔强地回应我,“我不,不抬头!”

“你!”

我有些恼,现在可没功夫照顾你小丫头片子的情绪,时不我待,哪儿有时间啊!

突然伸手,我的食指和大拇指顶在她下巴颏,用力向一抬。

“江枫~~~”空山晚秋有些吃惊,瞪着我,想要偏头挣开。

我手指反扣紧对方,肃然道,“听我说,别动!”

“你…”

我瞪眼,“我说话你听不懂吗?别动!”

终于,空山晚秋狠狠盯住我,面红霞飞舞,却咬着牙,“好,你说!”

“听着,现在只剩下二十几分钟林夏洲转监队要抵达西京女监,我们有很多棘手事儿需要立即处理!因此,我没工夫和你矫情,懂吗?”

她不说话。

“晚秋,”我放缓了语调,“你的情况我已经心有数,因此,请你相信,我一定有办法帮到你!不过现在,我要求你配合我的工作,只要扛过今天下午,晚我给你治病。”

空山晚秋沉默一会儿,终于点头,“江枫,说起来你有恩于我,所以…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我愿意配合你的一切行动!”

“好!”我点头,“刚才我和西京监管局的仇科说起这个情况,他倒是向我提了一个建议…”

我用最快的语速将仇冉可说的方案向空山晚秋合盘托出,无出意外,空山晚秋的反应和我当时刚刚听到的情形几乎一样。

“啊?江科…这,这能行吗?”

“我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嘛…不过晚秋,这一路,我却没找到仇科的方案有任何漏洞,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还真是这么回事?”

空山晚秋再次沉默起来,半晌,终于道,“的确,我也没找到不妥的地方…成,江枫,为了,为了你…和工作,我干!”

第791章 否则和她们一样

五分钟内,我先用内部电话向赵政委做了汇报,将我下一步准备实施的方案简单描述一番。

良久,电话那头,赵政委肃声道,“江科,一切有关报备和请示的工作都由我来搞定,你和晚秋队长请全力以赴配合好林夏洲犯人转监行动!”

沉默,我挂断电话,心知赵政委已经将自己绑在我江枫这条船,而只要我不出大差错,大船不沉,她那张能够远航的高帆便有机会高歌猛进,一航万里。

至于铁屑事件,赵政委显然也打包到一起,一力承担。从这一点,我认为她至少是个有担当、一旦拿定主意便义无反顾的爽快人。

心暗忖,只要安置转监女犯人的事儿不出问题,我的威信便能够借此完全树立,而马雨茗也不会受牵连,甚至可以趁机位!那么,投桃报李,我必将全力促成西京女监成为犯人思想重塑项目第一批试点单位,并推出赵政委担当第一责任人…

想着心事,通过步话机让马雨茗和林娇前往甲字监区汇合,我和空山晚秋很快便再次来到甲字监区,叫来当值的副监区长和管教队长,言简意赅将我的计划竹筒倒豆子,全部讲清。

“江科,你,你是说,我们采取这样的方式调换犯人的监室?”

那名副监区长脸挂满吃惊的表情,“这…从来没有先例啊…”

我打断对方的质疑,沉声道,“监区长,有没有先例我不管,况且,任何所谓先例都是存在第一次的,对不对?我只问你一句话,警力够不够?”

“够倒是够,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但是!”

我再次截断对方,“监区长,这件事儿已经得到西京女监领导首肯,而且赵政委正在报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和山溪省监管局,特批手续可以随后补报!请问,您还有什么意见吗?”

副监区长看着我,鼻洼鬓角全都是冷汗,却哑然无语。

我加了一句话,“监区长,有些情况不便现在向您透露,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眼下只有立即全体调换监区这一个办法,否则,很可能出大乱子!”

转向刚刚赶来的马雨茗,我冲她摆摆头,“马监,请你和监区长说一下,换监室的行动迫在眉睫,绝对耽误不得!”

马雨茗有些茫然,毕竟,我和空山晚秋下到甲字监区送新改犯人她并未随行,之后我也没有顾得对她进行更多解释。

尽管如此,马雨茗还是顺着我的话说道,“张区,江科说的对,要求犯人调换监室是咱们监狱领导层集体议定后的结果,我命令你,立即按照江枫同志的意思办!”

这名张姓副监区长看看我,又看看马雨茗和空山晚秋,好半天终于道,“好,听你们的!”



五分钟之后,所有在劳作区、生产区劳动的女囚全部被责令回到自己所在监室,又过了几分钟,这幢犯人居住的三层监室大楼走道,已经在每个监室门口站好至少一名甲字监区的管教,甚至,其还夹杂着不少空山晚秋临时抽调过来的防暴队员,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那些监室门。

紧跟着,铃声大作!

监区里对于安防措施要求十分严格,如报警装置,可以分成警铃、警号、警笛以及警哨等等,其警铃和警哨最为常见,两者的区别是,警哨主要是带队管教号令正在劳作、生产、休憩或者思想学习的犯人,让她们站队或者统一行动。

而警铃的功效则更广,如起床、出操、集吃饭…只要是全监区统一行动,基本都是通过响警铃的方式。

像现在这种连续三声,停顿一下,再三声的长音警铃,是告知犯人们,你们需要列队站好,准备从监室里出来!

警铃声停,不同于惯常一间间监室顺序打开的方式,几乎同一时间,站在每间监室门口的管教分别打开各自面前的监室铁门,继而,女犯们鱼贯而出。

看得出来,西京女监对犯人们的改造很有成效,或者说,此处的规矩很大!

也一两分钟,女囚们全部从监室里快速走出,排排齐站在走廊,静待管教发话。

不过,当她们忽然看到有这么多管教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一个个面布寒霜脸色凝重,这些女犯人便有不少吓得面如土色。

显然,这阵仗让她们以为不知道是谁又犯了监规,这是要被拎出去开刀啊!

待到所有人站好,女囚们没有一个说话的,除了粗重的呼吸,我甚至连一丝轻轻的议论声也没有听见。

仔细审视一番,我判断眼前局面没有出现意外的苗头,这才冲着那个当值的管教队长说,“王队,你可以开始了!”

这个王队,正是我和空山晚秋送新改下监区,亲自接待并让管教小画陪我们四处巡视的那名当值管教队长。

听见我让她开始,王队似乎有些嘀咕,犹豫着不开口。

我有些烦躁,心道,这个王队,做事儿磨磨唧唧,不堪大任。

但我却并没有开口责怪对方,毕竟,全体囚犯改换监室的情况太过重大,现在虽然有副监狱长马雨茗和防暴队长空山晚秋一起为我站台,但想必王队和张监心依然清楚得紧,真出了事儿,恐怕她们还是会作为第一责任人被追责!

无可否认,甲字监区是由张监和王队负责,无论是否作为行动主体,出了问题,她们终究逃不脱干系。

可,这种时刻,我肯定不能抛头露面发号施令,并非我江枫没担当,而是,这些普通管教和防暴队员,以及那些胆战心惊的女囚们,谁特么认识我江枫是哪个啊!

对吧,西京不是沙山,我说话不好使。

所以,必须由西京女监,而且最好是甲字监区的狱警领导发话进行最后动员,效果才能达到最佳,调换监室的行动才可能如臂使指一般!

我沉声道,“王队,请不要耽误时间,我可以十分的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是在打仗,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同志,一旦延误战机造成无可挽回的恶果,那可不是你我被通报批评那么简单了!说不好,其某个监室将成为你王队常年累月居住的地方,你的身份也不再是管教,而会成为她们的一员!王队,难道你还是分不清好歹,搞不明白轻重缓急吗?”

第792章 骚乱!

说到最后,我的语气已经极为严厉,要不是当着太多人的面,我绝壁能够做到鼻尖顶着鼻尖冲她怒吼。!

玛德,还墨迹个几把,你当咱们这是演电影,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时不我待懂不懂!

王队被我的态度吓得不轻,茫然看了我几眼,终于咬着牙,拿过扩音器开始发话。

只是,她这一张口,却把我吓个大跳。

好么,这是王队发出的声音么?简直是一头受伤的母兽,在冲着猎人各种嘶吼!

“所有犯人们听好,按照我的命令动作,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如果发现谁没有统一行动,或者发出嘈杂、制造混乱,骂了隔壁的,老子要你们好看!”

我无语,看来人被逼急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会做。

现在,这位管教队长显然被我的话吓得不轻,说出来的意思倒是按照我的要求在讲,但用词…草,真是有点儿不管不顾啥都敢说了。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声势已经造出来,估摸着那些女犯心更加惶恐不安!

如此一来,很可能令其某些居心叵测的家伙露出马脚。

“全体都有,向左转,面向走廊东侧,间隔半米,原地踏步~~~走!”

咚咚咚咚!

犯人们的脚步出一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乱发其他声响。

于是,监室大楼里便回荡着女囚们整齐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我倏然也动了!

在王队开始吼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离开她身畔,像一条猎狗般迅捷无地游荡在走廊那些女囚间。

我的动作可谓快如闪电,而浑身下已经将内息毫无保留逼出体外,形成一个探测气层。

人,已经几乎飞奔起来,因为,我必须要在这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在下两层,几十间监室外的走廊跑一遍。

目的很简单,我需要通过内息在体外形成的探测气层,快速查探一番甲字监区这些女囚们的心态波动!

佛教讲究相由心生,而事实,医和古武术理论也认同类似的观点。

那么,如果某些女犯心有鬼,当她们面对满脸寒霜的管教、防暴队员,以及王队如此歇斯底里地发作,恰恰会令其心产生一种‘自己被发现,狱方马要收拾自己了’这样的猜疑。

如此,心态会出现波动,导致其面色、举动、甚至人体气场,都会发生某些变化。

而我,则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快掌握哪些女囚可能会制造事端,属于麻烦源头,从而将隐患扼杀在摇篮!

我甚至,这才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工作!



“立~~~定!”

王队放开喉咙狂叫,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去,甚至女犯们的脚步声还要响亮,真真快称得鬼哭狼嚎了。

我差点要高声阻止对方这种几乎要突破极限的噪音声浪,但却终于没有说话。

因为,下面的行动非常关键,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全体都有,向前十步~~~走,向左~~~转,面向监室!”

王队依然在怒吼,好像不通过这种方式,她心那口抑郁到无法形容的怒火便排解不出来,而也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对女囚们发出正常指令。

身形掠过,我已经对其七八个监室的女囚心留意。

当然,并不是说她们都有问题,或者证明她们的某些犯人有嫌疑,我此刻只是通过探测气层捕获到一些可疑信号而已。

脸色早已涨得通红,这样的运功方式远我之前任何一次催动内息救人更要辛苦百倍。

心明白,时至今日,即便我的功力已经得到极大提升,但运用这种大耗内息的手段,我也只能经历这么一次!

唉,哥们实在没能力再跑第二趟了…

事实,发出探测气层初步缩小可疑女囚范围,并不在仇冉可向我提出的方案之,纯属我灵机一动突发想。毕竟,仇冉可并不知道我体内已经练出内息,并且武功还很不错。

之所以这样耗费内力,我只是为了让女犯调换监区的行动更有效,同时在甲字监区管教和防暴队员虎视眈眈之下,再增加一层保险而已…

站住脚,我停在二层316监室门前,直觉告诉我,面前的六名女囚,她们至少有四个情绪波动极大!

正在留神间,终于,王队的最后命令也通过扩音器响亮无,甚至震耳欲聋传来,“所有人等,立即进入自己面前的监室,并且坐在囚床,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我的神经,随着张队的嘶吼,瞬间绷得坚硬如钢筋。

而,那些女囚之,立即有人发出声声惊叫…

“啊?”

“报告管教,这不是我们的监室啊!”

“卧槽,搞什么搞?”

“天呐,我的东西还在原来监室呢,这,这是要换监室吗?”



原本在走廊排成长龙的女犯人,终于出现骚动,而这种骚动极具感染性,几乎半分钟后,已经人声鼎沸!

远远地,我看到王队的脸都绿了,吓绿的!

这种情况我们管教都明白,正是造成qun ti shi jiàn的苗头!

换句话讲,说不好,这些被调换监室搞得晕头转向的女囚们,会在某些有心人煽动下,做出一些令局面完全不受控的大事件!

“住嘴,都踏马的给我闭嘴!”

王队的嘴都快要将扩音器咬掉,而那些管教和防暴队员则开始向动静最大的几chu nu犯人那里逼进…

执法人员的威慑力果然不是盖的,很快,那些嘈杂和纷乱便显得雷声大雨点小,逐渐趋于平静。

但,我却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女囚并没有按照王队的要求进入自己面前那间陌生监室,而是互相观望,还轻声喋喋不休说话,表情大多很激动的样子。

现在的情况需要说明一下,原本女囚们出来的时候全部站在自己监室门前,继而经过转身、原地踏步、向前十步走、再继续转身…

一系列动作后,除了一二两层队头的两个监室女囚、由于已经进入走廊转弯处,面前没有监室之外,其他所有犯人都站在错后两间的新监室门前。

如此一来,只要最后将队头两个监室女犯调整到队尾空出来的监室内,我们便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轻而易举完成犯人集体换监室的大动作!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祈盼她们按照王队的吩咐踏前几步进入新监室,那样,我完全可以学鹿鼎记里的韦小宝,转身抱住空山晚秋或者马雨茗,狂喊一声,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第793章 牛逼的防暴队

我全神贯注盯着那些虽然被强行压制住,但情绪显然存在极dà bo动的女囚们,心如逐鹿般疯狂跳动。!

“向前,踏马的向前走啊!”我心叫着,恨不能一脚一个将她们统统踹进监室里去!

然而,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遗憾,我并未等来女囚们默不作声进入监室,却在我身前十米左右位置,忽然出现一阵sāo luàn。

三名女犯猛然将自己身前身后的犯人推得七扭八歪,情绪激动的大吼大叫着。

“不行!我们要看监狱的正式件,我们虽然是犯人,但囚犯也有人权!”

“王队,王队你违规了知道吗?”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调换监室的做法,我还没有签字呢,我要控诉你们!”

“乱了啊,狱警搞事啦…”

这些喊声似乎具有极强的煽动性,像埃博拉病毒一样,瞬间令整个儿甲字监区的女囚全都患病。

一个接一个,犯人们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虽然除了那三名女囚大吵大闹外,其他人并没有乱跑乱动,但谴责甲字监区的怒吼声,还是一浪高过一浪,从她们口汹涌喷发。

见此情形,我终于意识到仇冉可所提方案漏洞在何处---他和我一样,没能考虑到所有人都站在走廊,客观形成密集状况后,出现qun ti shi jiàn的可能性已经无限升!

我的身形向前探出半个身位,又猛然顿住!

因为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似乎这sāo luàn来得太快,太容易了!

实际,算狱方让女囚换监室,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我从来不否认监狱里存在某些看不见的阴暗面,女囚几乎人人都藏有一些擦边甚至违禁的东西,如打磨尖锐的塑料牙刷,如一根短短的木棍…

可,这些物品本来属于屡禁不止的范畴,管教们经常会在女囚前去劳作的时候,突检某个监室,对违禁物进行彻底搜查。

不过,据我所知,只要不是太危险的wéi jin pin,如guǎn zhi dāo ju或者尖锐的铁丝,其他一些私藏的食物和日用品,大都直接收走了事,过后也不会特意追究到底是谁藏了这些东西。

毕竟女犯们也是人,是人有私心,而管教也不可能每次都严厉彻查并惩罚她们。

党和政府的政策,永远是督促并指引女犯们好好改造服刑,而不是一棍子将她们打死…

基于此,既然不少人都会在自己的监室里私藏一些物品,她们早该做好随时被狱警发现的心理准备,可,为什么那三名女囚还闹得这么凶?

难道她们和其他犯人有所不同?

双眼再次眯成两道缝,强忍着,我逼迫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冲去控制局面。

我注意到,她们三个在大吵大闹推搡别人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朝我身前的几名女囚这边张望几眼!

心冷笑,我暗道,作吧!看你们还有什么幺蛾子可以放出来耍!

不动声色,我的身形已经贴近刚才探测气层感知到嫌疑最大的几名女犯身后,而,出地,她们此刻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闹个不休,完全以一种冷漠局外人的态度审视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事出反常必为妖!

我已经认定这几个家伙绝壁有问题,现在需要做的,是看谁能扛得住,看谁能先忍不住跳出来搞事!

但,令我心焦虑的一幕还是无可阻止地继续发生了,随着那三名女囚大呼小叫地鼓噪,越来越多犯人的神态和肢体语言已经表现出即将暴走的征兆!

我也是无奈,这些女犯人的心理状态原本正常人更容易产生波动,甚至于,如果认为每个人其实多多少少都存在心理疾病,那么,监狱里的犯人,她们的心理顽疾远行为自由的个体来的更严重!

我心知,如果不采取雷霆手段迅速加以控制,这些犯人保不齐会真的在甲字监区造成性质恶劣的qun ti shi jiàn。

可,我已经决定赌一把,将注意力集在身侧四名女囚身,便无法做到兼顾四方面面俱到…

叹了口气,我不想,但终于转向空山晚秋!

她正一眨不眨看着我,似乎早等待我的示意了…

做了一个劈手向下砍的动作,我狠狠冲着空山晚秋猛然点头。

“防暴队~~~”

几乎在我发出指示的同一瞬间,空山晚秋已经快如闪电抢过王队手扩音器,高声喊道,“所有队员,对排列阵,旦遇抗拒,杀无赦!”

我不明白西京女监防暴队所谓对排列阵的意思为何,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听到‘杀无赦’这三个字!

立马,我的蛋跟着疼了。

防暴队,娘的,这些队员难道真的犯人还要凶残吗?旦遇防抗,杀无赦!!!

天!

我还没搞明白空山晚秋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一儆百,拿那三个女囚立威,穿插在那些甲字监区狱警的防暴队员却已经听从她们队长的号令,瞬间动了起来。

借着空山晚秋‘杀无赦’几个字将女犯们暂时震慑的威势,二十几名训练有素人高马大的防暴队娘子军,即刻在我面前展示出其强悍无的战斗力,而我也总算明白了什么是对排列阵!

自东向西、自西向东,两人一组并肩前冲!

每四个人各自冲向骚动最为严重地带,那声势…直可谓所向披靡!

“蹲下,抱头!”

防暴队员身的单警装备已经被她们审时度势充分利用,所到之处,只要有女犯没能立即抱头蹲地,劈头盖脸是一顿警棍!

严重的,手铐直接将某些女犯靠在走廊高达两米的铁栏杆!

目瞪口呆,几个彪悍的防暴队员在我面前演了各种抱摔、过肩摔、缠手擒拿以及近身搏击的招法,几乎没用三分钟,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女囚已经惨叫连连摔在走廊地面。

我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心评估,这些娘子军战力真特么不是盖的,以我的身手,对付一个绰绰有余,对付两个差不多能干成平手,而三四个防暴队员齐阵…恐怕我也只有苦苦挣扎剩挨打了。

暗自庆幸,好在刚才说服空山晚秋帮我,若不是她召集防暴队提前赶到布局,此刻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够如此迅速控制局面…

刚长出一口气以为即将风平浪静,却不想,更令我睚眦欲裂的一幕,再次演…

第794章 咬!

防暴队员高效且强悍地控制住局势,我则在历经几分钟惊心动魄之后,缓缓擦掉额头的冷汗,开始四处张望。

此时此刻,除了满地哎呦、妈呀的shēn yin哀求声,已经没有犯人再敢乱呲喂,而那三名挑头闹事儿的女囚,更是第一时间已bèi gān翻在地,一动不能动!

心正琢磨应该怎样将骚动善后处理得天衣无缝,却不想,更大的危机陡然出现。

316监室门前站着的几名女囚忽然有人高喊,“报告管教,刘霞,刘霞她犯病了!”

听到叫喊,我连忙凝神看过去,惊愕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一直留意的四名女犯有个家伙表现得极为异常!

她的四肢不断颤抖,嘴里吐着白沫,身体站得歪七扭八,脸表情十分古怪。

怎么形容呢,想想一个人面露凶相、流着令人厌恶的口水,却咧着嘴逮谁冲谁傻笑…对,是这名叫做刘霞的女囚此刻的样子。

条件反射般,我的脑海瞬间想到一个词儿---武疯子!

联系到刚才有犯人喊刘霞犯病,我的心便猛然一沉,暗衬,对方要出招了!

倏忽之间,四肢肌肉绷紧,我的左手垂在裤缝处,右手四指握成拳,大拇指则从指和无名指之间穿出…

鸟啄!

暗自冷笑,我等着,只要刘霞胆敢有任何异动,说不得,第一时间我会毫无怜惜地将其一拳干翻。

这时,四名防暴队员从两侧冲来,她们的出现令我稍稍有些犹豫。

略略收势,我心迅速权衡,觉得最佳的方式还是由防暴队员出手控制住对方较好,而且从刚才她们表现出的即战力看,四个人搞定我都有可能,更别说一个装疯卖傻的女囚。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次疏忽大意差点儿造成后面几乎bēng pán的局面。

“管教,管教,刘霞她又犯疯病了,我们拉不住了啊~~~”

一个女囚大喊着,做出伸手拉刘霞的架势,但却拉了几次没拉住。

我紧紧盯着刘霞和另外三名女犯人,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却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出究竟哪里有问题。

不过,既然有四名防暴队员动手,我并不认为刘霞能折腾出多大风浪,她不是一个‘武疯子’嘛,分分钟会被拿下。

左边过来的两名队员已经冲到刘霞近前,口叫道,“双手抱头,蹲下!”

刘霞始终在嘿嘿笑,口涎流了一下巴,嗬嗬着伸手抱向身边的女囚。

对方连忙躲闪,惊叫,“刘霞,刘霞你要干什么!”

几名女犯人挤在一起大呼小叫,而原本先冲过来的两名防暴队员也被她们阻住去路,不得不暂时分开,从并肩前冲变成一前一后。

最前面的防暴队员蹿出,“呼~~~”挥掌切向刘霞胳膊,同时大吼,“犯人,老实点儿!”

没有意外,刘霞的一只手臂被对方切,像忽然折断般自半空猛然垂下,脚步踉跄脸显出痛苦不堪的神情。

“啊~~~”刘霞大叫,目光并没有因为痛楚而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身体,却顺着防暴队员出手猛击,向对方身瘫软下去…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看到刘霞已经被一招制住,便不自觉地有些放松警惕。

我叫道,“所有人不要动,听王队命令…沃日~~~草!”

话还没有喊完,我瞳孔收缩,脸色大变!

看到刘霞身子向自己倒过来,那名防暴队员不由自主伸出手,看意思想要扶住对方,而不知怎地,当两人近距离接触的刹那,刘霞不但没有被扶住,反而抱着防暴队员一起向地面摔落。

这…

其他人全愣住,怎么可能呢?

刘霞算身材壮硕,但防暴队员也不至于扶都扶不住对方吧?至于被她一下扑到么?

我站得很近,而且注意力始终集在两人身,因此,电光火时间,我看到在防暴队员抱住刘霞身体的瞬间,对方的手忽然在狱警的腰眼位置,十分隐秘地动了几下!

点穴!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名武疯子,这名叫做刘霞的女囚,竟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可以称得武功高强!

她的出手非常迅捷,动作十分隐秘,而防暴队员在猝不及防下便着了道,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刘霞制住。

刘霞口仍然发出毫无意识的‘嗬嗬’声,双手紧紧抱着防暴队员,甚至用那张沾满口水的嘴,向对方脸、xiong bu乱亲乱咬…

麻痹的,活脱脱是一武疯子啊!

我想冲过去,另外几名已经跑到近前的防暴队员也在狠命扒拉开女囚,冲向刘霞。

但那些女囚却像吓傻了一样,双脚愣是死死站在原地不动!

一时间,我们几方谁也不能立即赶到刘霞身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刘霞忽然开始唱歌,双手chā jin防暴队员的头发,胡乱拨拉,将对方一头齐耳短发拨拉得像鸟巢。

当她唱到那个‘天’字,刘霞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妈妈,我,我想你呀~~~”

紧接着,一口,咬向防暴队员脖子!

我…我特么的都快吓尿了!

觉得刘霞满口白牙似乎是两排夺命利刃,下一刻能咬断防暴队员的喉咙!

要是出了人命,而且还是狱警被活生生咬死,我除了傻眼只能变成shǎ bi,根本没办法向西京女监和陈倩交待!

这一刻,我心生出一丝悔意,我江枫这是干嘛?非要出这个头…还有谁我更脑残嘛!

如果监狱里出了死人的大事件,我绝壁再也别想在司法系统干了…

注目下,防暴队员奋力偏头!

看来她虽然被刘霞点了腰部穴位,但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终究在绝命瞬间躲过一劫。

“噗!”

刘霞一口咬在防暴队员锁骨位置…讲真,我都不敢看了,因为我很清楚,人类牙齿的咬合力最大能够达到每平方厘米数十甚至百公斤!

这种力道,极限的时候黄牛皮也能一口咬穿!

我双脚蹬地,身体飞起猛扑过去,高声怒吼,“踏马的住手,住嘴!”

刘霞却猛然摆头,再次仰起脑袋的时候,已经满嘴鲜血淋漓,甚至口还带着一片血肉!

同时,刘霞好像不经意地冲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满是不屑!

继而,再次低头,对着已经疼昏过去的防暴队员喉咙猛咬下去…

第795章 狠!

我,顿时睚眦欲裂!

因为我看到,那名防暴队员被刘霞一口咬在肩头,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此刻已经疼晕过去。!

我心知,这第二口,防暴队员根本没可能再躲开了。

从刘霞一下能咬掉对方一块肉,甚至锁骨都有可能被咬断,我毫不怀疑她这第二口肯定会撕裂防暴队员的喉咙!

人在半空,我的身体如疾风般猛然扑向刘霞,但拳头仍旧生生差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够不。

我几乎要闭双眼,真心不敢再看血腥到极致的下一幕!

麻个鸡,即便现在的结果我已经很难向西京女监和省市两级监管局交待,如果最终发生命案,还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狱警被女犯人咬断脖子的重大恶性案件…后果会有多可怕我根本无法想象…

事后,当晨晖带着我的老爹老妈旅游半个神州回来,前往t市看我的时候,我和她说起今天这一幕,晨晖沉默半晌,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江枫,枫…好哥哥,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嘚瑟了?”



空换腿,我像御空行走一样,凌空踏出两步。

这动作,像极奥运赛场跳远运动员的姿势,只是他们争的是距离,我抢的是时间!

千钧一发孤蚁败堤之际,在我几乎绝望的瞬间,“呼~~~”一件东西准确无误出现在那名防暴队员和刘霞之间。

准确说,是在喉头和嘴正,忽然飞来一物。

“嘭!”

那东西先击刘霞的腮帮子,砸得刘霞头猛然向侧方歪去,然后掉落在队员脖子,位置刚刚好!

多了这半秒时间,我的身形已经扑到刘霞面前,凌空下踩,不差分毫跺在对方脸!

“啪~~~”

我估摸着,刘霞被我这一脚差不多踩得面部骨裂!

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我的另外一只脚狠狠踢在刘霞气海穴位置,只一腿,令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

我恨极,草,这特么是让我死啊!

既如此,我江枫先得让你们死,死透了!

扭身,摆腿,我甚至顾不弯腰动拳头,踩在对方脸的脚再次抬起,狠跺!

不是练家子不会知道,实际,‘跺踩’起‘踢踹’更容易借力,借到腰腹和大腿的力道!

我是要废了刘霞,让她为自己如此狠毒,为了不换监室遮掩自己的罪行,不惜装疯卖傻对狱警下死手而付出代价!

我的双眼已经从眯成两道缝变得怒目圆睁!

金刚怒目天下慌!

这一刻,或许我江枫在所有人眼是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天神金刚!

“啪,咔嚓~~~”

我一脚跺在刘霞小腿胫骨,而除了骨裂声和对方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外,整个儿甲字监区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我,太狠了!

这一刻,无论是那些防暴队员或者女犯人,我在她们眼恐怕地狱阎罗还要更残暴!

大口喘着粗气,我怒不可遏,“骂了隔壁的,你们还愣着干嘛?啊?来人啊,把我们的人扶起来啊!”

蹬蹬蹬蹬,脚步纷杂,好几名狱警跑过来,七手八脚抱起已经神志昏迷,脖颈肩头全是鲜血的防暴队员,匆匆向监区医务室跑去。

我瞥了一眼,心略略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咬在肩头,并没有伤到食管和气管。

我真是不敢想象,要是刘霞的嘴再偏几公分,现在那些狱警抱着的会是个死人…

看见有人要扶起刘霞,我忽然道,“谁,特么的都不许动她,让她死!”

几名狱警看看我,见到我的脸色早已寒霜遍布,犹豫片刻,终于没有动。

这时候空山晚秋皱着眉头跑过来,推了我一下,叫到,“胡闹!来人,把刘霞送走救治,要快!”



我将落在地的那只警靴拾起来递给对方,说道,“晚秋,谢谢你,你的…你的身手很不错!”

看她光着一只脚,我已经明白,刚才甩靴砸人的,正是空山晚秋。

也亏了她灵机一动扔警靴,而且准头还真不是盖的,否则的话…我根本无法想象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崩裂的局面!

“唉,江枫…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嗯,好,不说!”

“江枫,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不犯人换监室的行动暂停?”

“停?!”

我怒视空山晚秋,“晚秋队长,你跑过来是要和我说这句话?呵呵,你觉得都到了这一步,要是不坚持调换监室,会出现怎样过的结果?”

“…怎样?”

“哼!”

我哼了一声,“我们的人白白受伤,西京女监管教威严扫地,而那些铁屑带来的隐患根本没有消除掉!”

我沉声问道,“晚秋队长,你觉得我们怎么可能停下来不继续做完并且做好调换监室的行动?”

“可是…可是…”

“你想说女犯们现在情绪激动,说不定会引起更严重的恶**件吧?”

“是!我有些担心!”

“唉,”我叹了一口气,拉着空山晚秋走到一侧,避开狱警和囚犯,这才道,“晚秋,怎么到现在了你还没有想明白?你说为什么会出现刘霞发疯的情况?”

“她…她有既往病史,现在受到ci ji,所以发疯了…”

我苦笑,“晚秋,怪不得你只能当防暴队长而不能主管一个监区或者入主狱政科呢,你呀,是想得太简单了”

“那?”空山晚秋用目光询问我。

“没时间和你多解释!”

我冷然,牙关在口咬得咔咔响,“晚秋,现在看来我们形势似乎很不利,调换监区的行动是不是眼看要失败?那好,我江枫今天还非要做好这件事儿!”

我的语气异常果决,不容置疑,“事情往往具有两面性,现在对手不是要跟咱们起腻、搅局吗?那正好,我让她们好好搅,看看到底是邪不胜正,还是正义压不住歪门邪道!”

“你想怎么做?”

“雷霆一击!”

说完,我顾不和空山晚秋更多解释什么,大踏步走到316监室门前,沉着脸,冲我一直怀疑的剩下三名女囚招手。

“你们三个,过来。”

对方有些狐疑,对视一眼,慢慢向我走来。

“你们和刘霞是一个监室的?”

“报告队长,我们几个都是314监室的犯人,刚才是我发现刘霞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向政府报告!”

我点头,“你做的不错,非常好!”

然后又对着另外两名没有说话的女犯人说,“你们三个,列队站好!”

“是!”

对方很配合,三人肩并肩快速站在我面前。

“好,立正,稍息…向后转!”

我喊道,“动作要快!”

刷!

三人转身,面相316监室,将背部朝向我。

而在对方刚刚站好,正等待我下一步命令的时候,我,动了!

恨破苍穹,动手!

第796章 进!

右手抬起,握拳,大拇指从食指和无名指之间穿出,摆出鸟啄的手型。

不过,我虽已下定决心给这几个实际潜藏的罪魁祸首好看,但,我并没有鲁莽到不顾一切虐她们。

心里很清楚,毒打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女囚,是犯错误,甚至是犯罪!何况,现在无数双眼睛正盯着看,我江枫绝不能落下任何口实!

当然,在我下定决心搞掉这几名女囚的时候,任何顾虑也只是促使我谋算更周全的动力,却无法阻止我最终出手。

对我来说,此刻需要做的,是等待一个机会,以及制造一个冠冕堂皇将对方直接拿下的理由!

声音压低,我忽然踏前一步,凑到三人身后快速且急促地说了一句,“铁屑是用来混杂hǎi luo yin的吧?”

与此同时,我的双手迅疾无探出,飞快在对方三人后心位置分别点了一下。

动作,隐蔽且幅度极小,同时挪动脚步用身体遮挡住周边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一来,除去我和三名女囚之外,没人听到我的话,看到我的小动作…

和预期没有分毫差别,陡然间,她们几乎不约而同浑身战栗,而我则指硬如刀,像正在用bi shou或者小刀捅向对方后心。

女囚神经紧张、威胁站在身后、突如其来的诳言、以及似乎被偷袭的恐慌…

这一切,让对方在一瞬间失了魂,而我,正是利用这种方式诈出她们是否心有鬼!

我断定,只要对方三人的确和收集铁屑事件有关,必定心有鬼,因此便很可能被我吓出实情。

而且由于人类个体间存在差异化,不可能三个人同时猜透我在诈她们!

而,只要有一个家伙露出马脚,我便有一万个理由瞬间搞残这些败类!

果然,左右两边的女囚身体剧震,但并没有做出多余动作,而是装模作样侧头问我,“队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队长,什么铁屑?毒品?”

她们是没动,但间正背对着我的那个女囚却动了,她的心理素质显然不像两名同伴那样强悍,更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于是,她做出的反应不仅仅是语言装疯卖傻,而是,前冲半步,企图脱开我的控制,继而猛一转身,挥拳砸向我的面部!

我冷笑,玛德,老子等的是你这一下!要是你们之没有谁先动手,我还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理由暴打尔等!

现场的局面便有些诡异---从别人眼,我只是发号施令,让她们转身面对316监室大门,接着也只是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和她们靠得近了些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其一名女囚却忽然冲我动手了!

我江枫是谁?国家权力机关的公务人员,如假包换的狱警!

所以,女囚这一下,已经构成袭警罪!

我冷笑,看着对方状若疯虎般急转身,冲我脸挥拳,却在将将要击到我面时,忽然露出错愕的表情,似乎意识到我这是在做局,在诈她们!

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错,错一次,别说自由没有了,甚至生命也不见得能够保全!

我绝不会给她们任何挽回自己失误的机会和理由!

我大吼,“草,你敢袭警?”

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看到这名女囚先动手,而她想做出收势的动作却还没来得及,我的一只手已经倏然探出,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同时右手鸟啄在半步崩拳寸劲狂猛提速,快如闪电击在那名女囚脸!

“啪~~~”

一声闷响,对方满脸开花!

鲜血、口水、鼻涕,甚至不知是不是组织液的某种水从脸绽放,像忽然在她脸开出一朵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花朵!

“啊~~~”

这女囚惨叫着向后摔倒,我却根本没打算收手,嘴里叫着,“女囚袭警,所有人不得妄动,否则,杀无赦!”

我借用了空山晚秋的话,同时,左右两个手臂横向击出,几乎不分先后狠狠撞在另外两名女犯肋部。

这两下我根本没有留手,至少使出八分力道!

谁特么知道她们会不会武功?是不是达到刚才那个偷袭防暴队员女囚的战力?

我怎么可能留给对方垂死挣扎、濒死一击的机会?

“嘭、嘭!”

两声闷响传来,那两名还在装傻的女囚像面口袋般被我猛地击飞,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木有,凌空直飞出一米多远,狠狠摔在走廊地面。

“拿下!还愣着憋屎是不是?”

我怒吼,冲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防暴队员和狱警大声喊叫,“没看见这三名女犯人袭击管教吗?还不抓?”



两分钟后,这三名女囚在其他犯人目瞪口呆注视下,被死死按在地铐了起来,我口再次发出像来自地狱的怒吼。

“所有犯人都踏马的听清楚喽,三名袭警女囚,一个面部骨裂,鼻梁粉碎,另外两名至少都断了三根以肋骨!”

我放缓声音,一字一顿道,“下面,我会再次发出命令,要是谁还敢无故找茬,不听号令…那么,她们的下场是例子!懂吗?都听清楚了吗?”

没人敢回答我,但被我目光扫过,所有犯人全部不敢和我对视哪怕超过一秒钟,纷纷低下头,显然被吓怕了。

“这三个,还有刚才三个作乱的家伙,统统带走关禁闭,连夜准备突审!”

我转过身,疾步如飞走到已经完全懵逼的王队身边,寒着脸,一把抢过对方手扩音器,继续发令,“其他女犯人全部放开,要快!”

一分钟后,无论原本在地躺着还是被铐在铁栏杆的女囚全都被防暴队员放开,进而,所有犯人个个面色严肃十分自觉地排排齐,站好!

玛德,根本不用我发命令,她们此刻站得刚才王队声嘶力竭喊叫还要整齐。

刹那之间,甲字监区的监室大楼,安静到落针可闻。

“全体都有,转身,面向你们所处位置的监室,不要管是不是自己原来住的监室…”

顿了顿,我终于怒吼而出,“全体,给老子进!”

身体晃了晃,我慢慢擦掉已经布满额头的冷汗,长吁一口气…

调换监室的行动,总算赶在林夏洲转监队到来之前,完成了!

尽管,过程一点儿也不美丽…

第797章 你承担得了吗?

接下来的工作基本不用我再去操心,当另外两组原先处在队头位置的女囚被调整到队尾空出来的监室后,自然有大批管教在防暴队员协助下,有条不紊地将犯人们的日常用品重新送到新监室。

这个过程虽然需要耗掉相当一些时间,却一丝难度都没有。

毕竟,现在女囚所在监室全部是错前两间的位置,东西不存在拿错的可能。

我顾不监区内禁止吸烟的规章,哆哆嗦嗦掏出一根白娇子点,狠狠吸了几口,勉强平息心情,这才对着沉默不语的王队、空山晚秋、马雨茗和林娇说道,“今天的事儿全都是我江枫一手安排,和诸位没有关系…”

停顿片刻,我又道,“责任我全负,不过后面的工作还得借助各位的力量…请继续做下去!”

直到这时候,马雨茗才似乎从匪夷所思的这一幕惊醒,连声叫着,“不,不行!这里我的职位最高,我负全部责任!”

“你负?”

我皱着眉头,“马监,你肯定脱不了干系,但主要责任,你想负能负么?”

我指了指遍布在走廊和天顶的监控摄像头对她说,“看看,一切情况早被记录,谁特么能为我分责?”

众人不语,雨茗的面色尤其凄苦,似乎过了今天我会被开除出狱警队伍,脱掉身这层皮。

我缓了缓语气,强笑道,“其实嘛,事情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能够证实我的猜测,那么,事急从权,我们刚才的雷霆行动或许根本算不多大错误,说不定还会被定性为‘具备相当临场应急反应能力’…”

她们看着我,面部表情各不相同,显得十分丰富。

不过,我却从各自全完不相干的脸色,找出一个共同点---她们应该都以为我在说宽心话罢了!

苦笑,也许吧…事实,我江枫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有多少宽慰别人安抚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或者只能等到林夏洲转监队伍到来,验证我的顾虑的确不是妄想症,直到那时候,我才有可能真正将这颗悬着的心放回胃面,并且真正扬眉吐气…

掐灭香烟,我冲着王队和空山晚秋说道,“王队,晚秋队长,请两位留在这里盯住了…”

思索片刻,我又道,“有几件事儿需要立即去做!第一,安抚女囚情绪,找个借口,如…如很快要进行全面安防改造,现在只是在进行应对紧急情况的换监室演练…或者别的理由吧,总之一定要安抚住犯人们!”

“好!”空山晚秋在王队回答我之前先应了一句,“江科,请放心,这件事儿没问题!”

“那好!”

我点头,“第二件事儿,半个小时后,当她们重新放置好自己的日用品,情绪稳定了,要马开始监室内部自查自检,明白吗?”

“自查自检?”林娇问,“江科,什么意思?”

“各位,为什么非要调换监室我现在没办法和你们明说,但至少调换监室的好处我们完全可以好好利用!”

“什么好处?”

“查,查新监室内藏有多少擦边或者违禁的东西!”

我冷笑,“你们只要大喇叭保证,每名犯人彻查自己的监室,如果能找到别人私藏的wéi jin pin,那么自己监室被找出来的东西,无论什么,哪怕枪和毒品,都不会追究!”

“不可能有枪,也不可能有毒品!”

我瞪了王队一眼,“你确定?”

“这个…”她没话了。

我哼了一声,心里很清楚,以王队的性格,她怎么可能把话说得那么满?不是我小看她,性格注定,这个女人还真没那魄力,没有那个胆!

“王队,各位…我们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想想看,犯人们此刻会存着什么心思?她们最怕什么?”

“这…江科,你说吧!”

“最怕自己的东西由其他监室的犯人翻出来,报狱方被追究!对不对?所以,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她们反而会存着另外一种心思,那是,你们翻出我的私货,我也找到你们私藏的wéi jin pin…各位,我确信,只要在管教监视下,她们一定会努力找到前一批住在监室女囚私藏的东西,从而建立一种戴罪立功的心理!同时她们也会想,反正法不责众,大家都一样…更何况咱们通过大喇叭反复强调,只要能找到监室里别人私藏的wéi jin pin,她们会被免予追究责任…”

林娇的俏目亮了起来,她差点没一把抱着我,表示一下同志般的友谊和赞赏,口叫道,“真是牛了逼了,江科,你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漂亮啥!”

马雨茗狠狠瞪了我一眼,“刚才差点儿没酿成qun ti shi jiàn…哎呦,想想都后怕!”

无奈,我也没有搭理马雨茗,继续说,“各位领导,擦边的算了,对于严重违禁物品一定要重点排查,但我们必须做到言出必行,哪怕搜出五四式,也绝不能立即和她们算账!”

“嗯,明白!”

空山晚秋点头道,“我们会记下是哪个监室找到那些wéi jin pin的,前推两个监室号码,是那六名女犯人藏的私货!所以,现在不办,那是我们来不及、顾不,到了秋后,那是一定要算总账的!”

我瞄了晚秋一眼,心想,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自己知道行了,干嘛非要当众说出来。

沉吟,我又道,“诸位,我提醒大家一下,女犯们的情绪恐怕还没有完全稳定,做这些工作的时候,请一定注意方式方法!”

“你呀…”马雨茗接过我的话,“江科,还提醒我们呢,谁的方法能你更…更简单粗暴?”

我笑笑,“对!所以,监狱才会招我这名男狱警,嘿嘿,要是都软得跟什么似的,女犯人谁会怕咱们?”

众女皆不语,我便继续唱着独角戏,“各位,监室调换是大事儿,赵政委已经帮我们做时事后备案的紧急申请了,但咱们西京女监甲字监区自身,还是要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你们肯定知道,两天后,t市过来的异地互查小组要进驻西京,第一站是咱们西京女监,所以,一切字材料都要准备齐全…”

我刚说到这里,有人便开口了,语气的苦涩劲儿,好死了自家养的宠物狗…

第798章 除了我谁也不行

说话的是王队。!

听到我的话,王队立马哭丧着脸接口,“江科,这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你想想,三百多名女犯人,所有的字记录材料全都要修改…天,我真不敢想怎么才能在两天内做好这件事儿…额滴神啊,工作量太大了,我,我根本没办法搞定!”

这话的确不假,每个女囚在分配到监室的时候,都要在狱政档案进行登记,而日常改造的很多表格,如劳作出工单,计件劳务表,劳动公分兑换表扬的申请书…这些材料全都需要填写女犯人的基本情况,其很多地方都会记录其目前所在的监区以及监室号。

如果再考虑到电子设备软件系统的录入,如狱政管理信息系统相关数据的变更…我明白,累死王队和她手下这些管教,在短短两天内也根本做不到。

不过,在仇冉可向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这一点早在他的考虑了。

于是,我微笑着,十分没有牙齿地将仇冉可的解决方案据为己有,慢条斯理地说道,“王队,看把你吓的…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办法,最多只需要一下午,嘿嘿,甚至都用不了,一两个小时能搞定这件事儿,而且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会额外产生!”

“什么?”

王队的表情…那种惊诧的样子已经无法用字形容,总之我知道,这女人完全失去思维能力了。

“嘿嘿,怎么着,我的话王队不信么?”

“不,不敢,不会啊…江科,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全信!”

“这对了嘛…附耳过来,山人自有妙计!”

我调侃一句,却不想在这种时候装逼卖弄玄虚,轻笑着说道,“王队,换个思路想一下,既然那些字材料和软件系统处理起来很麻烦,工作量太大,那我们索性不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好了!”

“江科,你快说吧!”

我发现自己还是无形装了一个大写b,连忙打住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转向正题。

“王队,材料不好动,我们动监室!”

“监室?监室咋动啊?”王队更苦逼了,“江科,难道你的意思是把房子拆了!”

我实在无语,并对王队的智商深表怀疑!

算你猜不出来我会怎么办,也不应该问出这种无脑残的问题吧!

“不,不用拆房子…”

“那…”

“我们可以换门!”我笑道,“王队,请你告诉我如何区分监室的?不是依据监室号么?事实,你们接下来的工作,是换掉一个门牌号码而已!”

看到空山晚秋、马雨茗和林娇皆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而王队犹自皱着眉头,我只好仔细解释,“王队,很简单,如原本住在314的犯人不是被安排到316了吗?那好,将316改成314,而314改成312不得了?”

“你…这,这也可以?”

“你说呢?”我叹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所有监室牌号修改为向前移动两位,这样一来,起码看去绝大部分犯人的资料都不需要进行任何改动,你们只需将下两层最顶头的两个监室女囚档案修改好不得了?两天功夫,加加班,应该没问题吧?”



离开甲字监区,留下空山晚秋协助已经焦头烂额的王队,我和马雨茗以及林娇再次回到集训监区办公楼。

看看手表,我估摸林夏洲转监队如果没有在路耽搁,要不了五分钟会通报西京女监这边。

喝了一口茶水,我连续深深呼吸,这才对马、林二位以及其他几名集训监区的指导员等科级干部说,“犯人下监区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不,嘿嘿,已经圆满完成,请问诸位,咱们集训监区这边准备得怎么样?”

“没问题的,江科!”

有人回答,“已经腾出房间,只要林夏洲那边一到,我们马能安排好!”

“嗯,太好了!”

我点头表示赞赏。

对于集训监区是否能容纳这许多犯人,我丝毫不担心。

毕竟这里要面向全监狱六大监区输送新改犯人,而且不定什么时候会判决一批新犯人下来,因此,入监队的监室大楼房间相对倒是最多。

拨通内部电话,我向赵政委核实市局和省局的批复情况,得到的回答是,省局那边已经同意,只是要求报备手续一个也不能少,并且尽快形成详细汇报材料,事后专门向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有关部门进行汇报。

作为对,西京市局那边,却像石沉大海,并没有任何回复意见传达。

我有些怪,问她,“政委,怎么省局反倒批复这么快,西京市局为啥没有反应?”

对方苦笑,“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呢,可我还真是不清楚…不过江科,有个情况需要和你通个气儿…朱监,她已经离开西京女监,说是去市局开紧急会议,但我似乎没听说今天有什么重要会议啊…”

“知道了…政委,新改犯人下监区,以及甲字监区全体犯人调换监室的工作已经完成,其有些波折,我事后会专门向咱们西京女监领导进行汇报…”

挂断电话,我心冷笑,这还不明摆着嘛,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为何迟迟不下指示,朱监为什么非要在这样一个紧张到汗毛直立的时刻跑到局里开一个莫须有的紧急会议…这里面的玄机,我相信赵政委和我一样,心知肚明。

好在我无意发现铁屑迷局,并且未雨绸缪强行进行监室调换,因此,至少在我看来,只要入监队这边没有纰漏,那么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要知道,孙猴子永远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正想着,空山晚秋的电话打了过来,“江枫…江科,你还真是神了啊!”

“说正事儿!少给我戴高帽子,否则晚不给你治病!”

“切,怕你啊!”空山晚秋嘴里强硬着,却不敢再胡说,直入出题道,“江科,果然在314监室找出铁屑了!”

“有多少?”

“差不多一公斤半吧…”

我皱眉,好家伙,还真不少!

“晚秋,你听好!”我肃声道,“现在316还有两名犯人,她们既然和刘霞还有另外三个家伙同监室,估计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你要盯紧!还有,刘霞四个以及开始闹事的三名女囚,全部由你们防暴队接手看管,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许接近!明白?”

“监区长、监狱长也不行么?”

“废话!”我的口气不容置疑,“记住,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行!”

第799章 共同特点

晚秋不再说话,我想,她肯定明白我为什么不允许任何西京女监方面的人插手!

与空山晚秋的通话刚刚结束,我还没来得及将点的香烟品出味道,狱政科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林夏洲转监队已经抵达,五分钟后将进入西京女监内。

这个消息极具bào zhà性,我当即转达给集训监区相关领导,并请对方再去一趟已经安排好的监室核查情况,然后和马雨茗、林娇两个来到监区大门口,随口聊着天。

“马监,黄监、方监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你们送新改下监区没多久走了,据说手头都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

“哦…”

我没再多问,心里明镜一样,这几名领导,包括和我不对付的督察队长,恐怕早躲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谁也不想没吃到猪肉反惹一身骚。

还是那句话,接收林夏洲转监队伍是分内的事儿,做好了没有功劳,做不好出了事儿,却一定是大事儿,谁也承担不起!

我再次点燃一根烟,现在是监区外的空地,我并不担心被人看到算做违纪。

手一抖一抖,我将烟圈套向空,圈住朵朵白云,思绪却变得十分飘忽,似乎腾云驾雾随着青烟消散飘向远方。

这两天没顾和晨晖联系,只是知道她带着老爹老娘跑到香格里拉去了。

翻开手机,面有晨晖之前通过微信发来的照片,天,如此湛蓝,云海青山绿水黄田…

老爹老妈还有姐姐和小外甥,在照片里微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我便有些想念晨晖,这个对我一无所求的女孩,她的善良和恩情,总觉得今生今世还不了。

最后那幅照片,晨晖背朝镜头,展开双臂挺直修长的娇躯仰望蓝天,脚下则是一条蜿蜒曲折不见尽头的盘山公路。

照片底部还配了一句话,准确说,是我写给晨晖那首诗的两句。

送君千里仍相念,只因一别缠杨柳。

我的情绪便晃荡起来,想着晨晖,想起洪蕾和乔小娥,想到茹姐、燕然以及英婕…

最后,定格在岚澜那张花花谢语的俏脸。

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难道岚澜,她在我心目的地位如此重要么?

甚至对我倾情付出的晨晖、洪蕾还要高?



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明白,这一生,恐怕再也逃不脱和岚澜的情感纠葛。

莫名心伤,我忽然想到岚澜说不定已经投入韩阳的怀抱,两人翼双飞恩恩爱爱,而我,却在千里之外,思念一个无数次辜负我也被我伤害过的女人…

“江枫,想什么呢?”

身侧的马雨茗忽然推了我一把,“是不是想起以前的恋人了?”

“嘘~~~”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站在前面几米处,正翘首以盼的林娇,冲马雨茗努努嘴,“有话回去慢慢说啊…”

“切,胆小鬼!”她嘟囔一句,不再看我,走向前去和林娇随口说着什么。

我便苦逼了,我怎么成胆小鬼呢?

难道我必须将心想法大声吼出,让全人类都洞悉并且八卦我江枫的情感世界,这才叫男子汉?

要真是那样,我肯定会被别人看成一个彻头彻尾的shǎ bi。

只不过,马雨茗的问话却让我有些茫然,是啊,我干嘛要想岚澜,为什么最终脑海里会定格出她的身影?

难道说,我这么没出息没骨气么?

我…并不知道,也得不出任何答案。

时间,便在我这种很怪的心态一分一秒逝去,直到一条车龙出现在视野,我才恍若回过神来,明白林夏洲转监队终于抵达。

心做了万般准备,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后面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吧,转监安置行动,竟然我想象的要顺利百倍!

林夏洲那边看来对押送女囚这类行动极有经验,对方准备的材料之齐全,令我眼界大开。

领头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一身武警zhi fu,始终面目冷峻站在一边,盯着那几辆押解犯人的改装卡车,看来应该是当地武警部队的同志。

女人姓夏,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风霜和酷暑在她的脸颊留下两酡象征地域特色的高原红。

很快,从她行事和说话,我已经感觉到这是一名非常有经验,并且头脑清楚,办事极有条理的狱警干部。

“马监、江队、林队,这是我们此次转监行动所有在押犯人花名册、犯人档案、刑期记录表以及减刑备案表…我已经另外准备了她们的详细资料,一会让人送到你们狱政科…”

“夏姐,你的工作做得真是够细的!”

“对啊夏姐,我很想知道你说的女犯详细资料都包含些什么呢?”

我和林娇一人一句,像抢话一样问个不停,夏姐便笑了,“你们还真是心急…哈哈,那我简单说两句…”

几人走回办公楼,同时,在林夏洲女监管教和武警战士的指挥下,那些女犯们一个接一个从改装押运卡车下来,在集训监区训练场排队集合。

二楼会议室,夏姐使劲儿搧着扇子对我们抱怨道,“哎呦,西京怪不得被称为神州四大火炉之一呢,到了这里才明白,果然热得让人受不了…我说江队,空调调低点儿好不好?”

我连忙遵照吩咐调低空调温度,然后笑着说,“夏姐,我们西京啊,夏天是热,起来,你们静夏可是好地方,黄河渡口、羊皮筏子漂流、沙湖美景…真是美不胜收!”

“哟,小江,你去过静夏?”

“嗯,大学的时候去过。”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口没来由疼了一下,那次,是我大学期间少有的几次外出旅游。

我记得,应该是第一次我和林芬单独出行,当时,我带着一个学期打工攒下来的五千块,和林芬玩遍静夏自治区的许多大好河山…

此刻,有人和我说起静夏,说起沙湖,但林芬…我们已经分别快半年了吧?

收拾心思,我转移话题,“夏姐,说说你是怎么准备这些犯人资料的?有什么要提醒我们注意的地方?”

“嗯,你不问我也一定要说!”

夏姐的面色忽然便严肃起来,“马监、江队、林队,这次分到西京女监的犯人,一半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第800章 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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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夏姐说这些女囚有共同特点,心一动,我问道,“是不是都是毒贩子?”

“嘿,看来小江同志提前做过功课嘛!”

夏姐赞了我一个,接着道,“我只能说,这一半多女犯人,她们之所以会被判刑入狱,犯下的罪行的确和毒品息息相关!”

沉思片刻,夏姐加快语速,“买卖毒品、cáng du、运毒、制毒、包庇毒贩子、甚至聚众吸毒…总之,这些家伙差不多都是因为涉毒被捕…”

我点头,不再说话,静听夏姐解说。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你们一定要注意!”

“嗯?是什么?”

“这些犯人,很多人都互相熟识,甚至沾亲带故!至于那些十里八乡互相听说过名字的,几乎占到这些家伙的百分之八十以…也是说,这一多半涉毒已决犯,她们很可能相互之间私下有联系,放到西京女监以后,说不定会形成一股xin shi li!”

我默然,心知夏姐的话完全正确,而这一点,我之前也有意识到,并和马雨茗提过。

只是,我的话终归属于猜测,现在亲耳听到夏姐证实,心情还是变得有些沉重。

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担忧的念头,原因很简单。毕竟,互相不熟悉,并非知根知底,女囚们很难快速形成小团体,狱方管理起来也会相对容易得多!

反过来,一旦出现林夏洲转监队伍这种情况,不管这些女囚因为罪行轻重不同如何分配监区,她们终归会有一些人有机会聚在一起,很可能会形成夏姐口的xin shi li!

其实我明白,夏姐这样还是较委婉的说法,如果更直接点儿,那是,很可能人为地‘制造出’牢头狱霸大姐大!

那样一来,西京女监原有的本土势力和林夏洲转监队一方的外来势力,必将因为某些利益分配产生冲突甚至发生暴力事件,西京女监以后恐怕片刻不得安宁了…

终于,我点头,代表马雨茗和林娇对夏姐说,“夏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和马监还有林队好好商量这个情况,力争将有可能出现的种种突发事件扼杀在摇篮里!而且西京女监方面也会做足准备工作,尽量将被动性损失减少到最低…”

夏姐点头,我们又聊了几句,听说是在我提议下,才将集训监区作为安置林夏洲转监犯人临时住所后,夏姐笑道,“小江,真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考虑问题却挺周全…我觉得这样做的确有一定道理,最起码能暂时避免某些风波。”

我心一动,觉得夏姐话里有话。

难道说,大胡子张队告诉我,西京女监藏有贩毒运输络大头目的情况,夏姐也是知道的?

试探着,我问了一句,“夏姐,你说的某些风波指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女犯内部的派系之争啊,我可不相信…”

我的意思很明确,毕竟,即便没有转监行动,没有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新犯人,至少总会有新改送到各个监区吧?而且也会有服刑期满的老犯人离开监狱…

所以,新旧势力更迭,原本是常态罢了,所谓派系之争,顶多只能在严重程度和频繁程度进行管控,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绝。

夏姐看着我,目光似乎有种玩味的意思。

良久,夏姐终于开口说,“小江,某些风波,某些意外和问题,我呢,其实也说不好,不过我总归算是在女监工作快二十年的老狱警,有些话倒是可以说两句,供你们参考。”

“嗨,我的姐,我们这不都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呢嘛!”

我开了一句玩笑,却表明西京女监方面对夏姐的尊重以及对她所言的重视。

“你呀…”夏姐点了点我,“好,那我不藏拙了!诸位,依据我的经验,犯人来到新环境下,一般都会需要渡过一个适应期,而且她们也会第一时间做出某些抉择!”

“抉择?”我没有第一时间理解,问道,“夏姐你直说吧!”

“如,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总算有机会脱离原先狱大姐头的控制,从此洗心革面好好改造,这一部分人并不在少数,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人活在世,往往身不由已!其实女囚们也一样,她们不少人参与进行某些擦边或者违法勾当,很可能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

我点头,“夏姐你说的对!”

“因此,我的建议是,尽快筛选出这类犯人,可以利用她们急于摆脱某些有势力女囚的心理,从而了解更多细节情况,打开突破口!”

“嗯!”我重重点头,表示认可。

夏姐便又道,“还有,有些一直被原来大姐头压制的家伙,她们也可能具备另外一种心理---总算脱开别人的控制,有机会争取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说得口干舌燥,夏姐狠命灌下几口水,继续说,“因此我认为,这种急于出人头地,急于形成自己势力的家伙,她们想要搞事儿立威的愿望,远之前的那些大姐头,来的更强烈!马监、小江,这些危险犯人的资料,我全都整理出来,并且详细做了注释,你们只要认真谋划好,未雨绸缪行了!”

说完这段话,夏姐忽然对我笑了笑,“至于其他的困难,我不一一总结了,也许我说得再多,也抵不你们自己经历一次!只有充分具备及时应对危机的能力,西京女监方面才会总结更多经验,形成自己更为成熟的监管体制,从而一步步走向巅峰!”

我刚想点头表示感谢,夏姐却再次开口,“除此之外,我还想说的一句话便是:在监狱里,任何突fā qing况都是有原因的,而这些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由谁造成,其目的为何…那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我呢,最后赠给小江以及诸位八个字:抓大放小,雷霆万钧!”



由于夏姐提前预料到很多可能出现的困难,而西京女监方面也差不多算是做足准备,因此,安置林夏洲转监女囚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不过,即便如此,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华灯初了。

在我想要邀请夏姐等林夏洲狱警和随队押运犯人的武警队员一起吃个接风饭,却又接到一个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电话。

第801章 顶级团队

电话是张斌打过来的,我没料到,这小子会突然联系我。

“老张,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疯子,你这破手机真该换了,太特么耽误事儿!我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才能联系到你。”

我笑道,“老张,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监狱呢,监区里屏蔽手机信号,只有办公区或者各个监区外的空旷地带才能接收到…而且信号别提多差了,你省省吧,能打通已经算你老张运气!”

“哦,我说呢!”张斌嘟囔一句,又道,“说正事,你托我办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

“什么托你办的事儿?”

我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草!”张斌骂了一句,“真是皇不急太监急,我跟这儿忙了十几二十天才基本有着落,你丫却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我说疯子,咱能不能别拿我开涮啊?”

我知道张斌这小子性子有点儿轴,好哥们交代的事情绝对自己的事儿还要心,看来,我之前托付给他的任务似乎并不太容易办,因此,当老张忙活一整,好不容易取得成效后,却发现我这个本主儿竟然忘了,便有些不高兴。

“别啊哥们,”我连忙道歉,“你看我这不是最近忙得昏天黑地,脑子里长蛆了嘛,哈哈…你甭和我计较了,等回t事,请你大保健!”

“滚吧你!”张斌笑骂,“你丫一个国家公务人员还敢提大保健,不怕扫黄给你扫局子里去?”

“哈哈,说说,说说而已,过过嘴瘾…对了老张,到底啥情况?是不是服装店…”

我想起,曾经让他和老蔡一起帮着郝茹处理那个一线品牌服装专卖店买断加盟,并且转到茹姐名下的事儿,我便以为老张说的是这个。

“唉~~~”

张斌也是没辙,长叹一声道,“真是搞不懂你,究竟你丫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到底啥事儿啊?”我大汗,却依然没想起来。

“你小子不是让我帮着搜集资料并且出面找圈里的朋友,以最快速度组建业界精英团队,搞出一套最新最先进,和国际接轨的安防监控设想预案吗?疯子,你特么不是跟我这儿逗乐了吧?”

“我…去!”

顿时,我想起来,即将抵达西京的异地互查小组,其工作重点是检查山溪省,尤其西京各个监狱的安防监控情况。并且,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也计划在此期间,组织专家对于英氏集团承接的全省监狱安监改造项目进行阶段性考核…

我心十分清楚,目前状态下,如果没有绝对站得住脚的理由,英家百分百通过不了阶段检查,并且这件事儿甚至还会牵扯到英雄兄弟的仕途!

英氏集团的工作具体惨到什么程度我并未收获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但依然心知肚明,实情或许我能想到的更糟糕!

你想啊,连最基本的调研都没能正常开展,派过来的工程师甚至被女囚扒了衣服,英家怎么可能着手进入设计,更别说实施!

因此,我只能调整思路,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从设计、创意、最新技术成果以及外出考察、寻求知名学者专家合作等等这些角度去找理由,希冀既可以为工期严重拖延给出一个说得过去、冠冕堂皇的借口,又真的能推陈出新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将山溪省全监狱系统安防监控项目完成得漂漂亮亮…

当时,和英婕简单说了我的想法后,我便立即开始着手进行一系列准备工作,第一个找的人,是张斌。

我叮嘱张斌,请他无论如何动员一切力量,帮助英氏集团联系国际监狱安监防护领域顶级团队,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设计方案,再不济也要搞一份可行性报告来应付一下…

终于回忆起这一切,我收不住嘴,立时叫出声,“老张,你是不是已经拿出解决方案了?太好了,太牛逼了,太…”

“快打住吧!”

电话里,张斌阴阳怪气地挖苦我,“我说疯子,你见过从来没有进行实地考察能拿出设计方案、实施计划书的案例么?擦,要真的有,你给我找一个出来…”

我汗颜,确实,刚才根本是激动之下忘乎所以,顺嘴胡说八道了…怎么可能的,对吧?

“嘿嘿,这个…老张,那你丫给我打电话干嘛?又没有解决方案!”

“疯子,你确定不接着听我说完?”

“不听!”我点一根烟,无所谓地吊张斌胃口。

“真的确定?”

“不听…那是不可能的,你小子,特么的快说!”

终于,我的胃口反倒被对方吊起来,无奈举手投降。

“哈哈,让你丫的忘到脑后!”张斌放声大笑,“疯子,方案没有拿出来,但不代表事情没有进展!”

“嗯?怎么说?”

“二十多年来,在国际,监狱安防方面最顶级的要数三个团队!嘿嘿,咱们叫团队,人家实际都是跨国大公司,一个在米国,两个在欧洲,这不,我已经联系好其一个了!”

“什么?”我大感意外。

“不信我的话?哈哈,疯子,三天后,我陪着几个外国顶级专家亲自来西京,到时候,你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吧…好了,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尽管咱们没能拿出解决方案,但这个团队却带来了起解决方案差不了多少的其他东西…到时候,绝对可以应付过去期验收,并且令各方各面,眼前一亮!”

满腹狐疑,我追问再三,张斌这厮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给我撂下一句他那里还忙着呢,三天后见,便匆匆挂断电话。

我便有些失神,脑海乱作一团。

心清楚,这是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我已经分不清搞不懂,到底哪件事儿才是当务之急,哪些可以留待以后解决…

真是需要自己静一静,好好屡屡头绪的时候了…

紧走几步,我追在前面谈笑风生,慢慢走着等我的夏姐、马雨茗和林娇等人说道,“夏姐、马监、林队,真不好意思,我有点儿棘手的事儿需要立即处理,今晚不陪夏姐吃饭了,马监、林队,将夏姐她们陪好、吃好、玩好、喝好的任务,可交给你们了啊…”

第802章 今晚,约不约?

“快得了吧!”

马雨茗瞪了我一眼,“现在央三令五申,谁还敢顶风作案大吃大喝?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们陪夏姐她们出去转转,好好欣赏欣赏咱西京十三朝古都的夜景。 ”

目送几人从视线远去,我找到一个勉强能接到手机信号的空旷处,拨号…

“英婕,我,江枫,你马出来一趟,有要紧事儿商量!”



南二环外,虎哥的横冲直撞酒吧,我和英婕再次会面。

“兄弟,好几天没来了,忙啥呢?”

虎哥送来几瓶啤酒,又冲着英婕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笑笑,“嘿嘿,我一碎催,瞎忙活,对了虎哥,李侃大哥最近来过没有?是不是一直没露面?人家李哥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呢!”

虎哥点头,“听你这一说,还真是,李侃这货真不够朋友,自打那天晚从我这儿走了,特么连一个电话都没给老子打,我特么都不知道丫还在不在西京。”

我笑着给虎哥倒了一杯啤酒,“哥,李哥肯定还在西京,算不在,最多临时外出几天,很快还要回来的…”

“嗯?”老虎看着我,目光显得很怪,“江兄弟,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按说我和李侃更熟悉,但他却没和我说起过他的行踪半个字。”

我笑笑,“虎哥,这你不懂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李哥性格相近,当然很多地方能想到一处去…所以,我能猜到不足为,而你没那本事,也是‘相当’地顺理成章!”

听到我的调侃,虎哥并没有即刻反应过来,而是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确实,李侃这个人吧什么都好,仗义、率真、简单、没有心眼儿…我呢,可是非常了解他的!再咋说,俺俩从穿着开裆裤那时候起已经算是铁磁儿,但我一直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个啥性格啊,见天神秘兮兮,神龙见首不见尾…”

对老虎的话,我深感无语,仗义嘛,还沾点儿边儿,至于什么率真简单没有心眼儿…我简直了,跟李侃一丝一毫都没关系,也不知道老虎这个知己铁磁儿,到底是咋当的。

于是,我嘿声笑着,推了推老虎,“得嘞虎哥,您了快忙去吧,我这儿还有正事儿要说呢!”

“好好!”

老虎扭头,起身便走,忽然又站住脚回头冲我嚷,“草,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江枫,你丫几个意思?你和李侃是人以群分,互相理解感知对方所想,那我呢?跟你们不是一类人?合着我这发小算是白当了啊…”

我大笑,赶走喋喋不休的虎哥,这才对英婕道,“英姐,我找你来呢…”

“找我干嘛?”

英婕忽然打断我,冲我微微一笑。

于是,我突然想起一个电视剧,微微一笑很倾城…英婕这shu nu姐姐,不愧是顶级服装设计师,总是穿着极为得体,将自己打扮得异常养眼,时刻可以制造出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的效果。

“英婕,要不要那么猴急?”

“猴急?你说谁猴急呢?”

“哎呦,别打我啊,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啊~~~”

我心情不错,笑着躲开英婕奋力挥出的小拳头,两人嬉闹一番,这才大口喝着冰镇啤酒说,“英姐,好消息!”

“什么?快说!”

“是这样的…”

我以每分钟三百字的语速,将张斌已经联系好国际最顶尖监狱安防监控团队的消息,绘声绘色传达给英婕,最后又加了一句,“英姐,咱们不要担心,据我铁磁儿老张那小子说,这个团队的实力非常强劲,而且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足以让英氏渡过阶段性验收难关的杀手锏!”

“是吗…”

英婕的脸露出既兴奋又忐忑,却还带着些许迷茫的神态,问我,“江枫,我咋听着那么玄乎呢?你说说,你听到过有人不需要调研能拿出设计方案么?我去…江枫,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我点头迎合英婕的质疑,的确,我同样不明白张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索性,我也不费脑去胡乱揣摩,笑着冲英婕说,“英姐,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张斌这哥们的为人我绝对清楚!”

我举起酒瓶子和英婕碰了一个,道,“姐,他只要答应的事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到、做好,而以他的人品能力以及家世背景,还真有可能联系到这样一个国际顶级团队!”

“哦…是吗?”英婕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你这哥们,对你还真是够意思!”

我没有客气,迎着对方的话了一句,“那是,谁让我江枫人品好呢!”

“快歇歇吧你…”

“怎么,英姐你是觉得我人品不够格么?你别忘了,好几次某姐tuo guāng光在床等我,哥们愣是柳下惠了一把,没有被美色所魅惑…”

“江枫!!!你…你讨厌死了,我,我掐死你我!”

于是,在我嘴残之下,胳膊被英婕狠狠掐出万紫千红,再次打闹一番,我终于神情严肃地嘱咐她道,“英姐,好了…咱不闹了!明天,你回去一定要抓紧时间开始安排,我们绝不能只是将希望寄托在张斌和那个只有耳闻,却从未谋面的所谓国际顶级团队身…”

“嗯,我知道了!”

英婕看着我,“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江枫,只要能应付过去这次阶段性检查,为英氏赢取缓冲以及东山再起的机会,其他的,我都能够搞定!”

凝神注视对方良久,直到面前的啤酒瓶被英婕端起递到我的嘴边,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被她的话、她的豪情万丈气势所深深吸引,说实在的,我太喜欢看英婕英气逼人激扬字的样子!

“干!”

我的酒瓶子狠狠磕在英婕的瓶脖子,咬住瓶子口,感情深---一口闷!

擦了擦嘴角,我惊讶地发现,英婕竟然也已经喝完自己手原本还有大半瓶的啤酒。

见我在看她,英婕忽然莞尔一笑,道,“怎么着,江枫小迪迪,正事儿说完了咱是不是可以走了?今晚,约不约?”

英婕肆无忌惮地盯着我,把玩着手空瓶子,而,我的豪气,立马被英婕的举动ci ji!

妹的,我江枫大老爷们一个,还不成怕了你英婕么?

“成啊,约哪儿?酒吧待一宿?看通宵电影?还是去宾馆?”

第803章 赌气拼酒

我迎着英婕火辣辣的目光,用词越来越放肆,同时,双眼也毫无忌惮地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逡巡…

她满眼风情,问我,“去宾馆干嘛?”

“干…”

“切!想得倒美!还宾馆呢,我告诉你,过了那个村没有那个店…你呀,自己回去撸…”

沃日!

没想到英婕说话如此大胆,我立马被其生生打败,嘟囔一句,“你丫牛逼啥啊…”

“哈,江枫小迪迪,你自己约人吧,我可要先回去了,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呢…”

潇潇洒洒,英婕莲步生烟离去,我便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拉着虎哥神侃一番,又跑到酒吧表演台唱了两首歌,收获一片掌声以及某些少女shu fu的秋波暗送,我终于又接到一个电话。

号码很陌生,我接通,“谁啊?”

“江队么?是我,空山晚秋。”

“哦,晚秋队长,这么晚了,你打电话干嘛?”

“我…我想和你说一下,甲字监区的犯人都安排好了,所有人在新监室各种翻…嘻嘻,找出不少好东西呢!”

我清楚,空山晚秋口的好东西,应该是那些犯人私藏的wéi jin pin或者擦边物件,便笑道,“恭喜晚秋队长,一次性收获这么多战利品,回头该向你们西京女监报奖了,咱可说好了啊,奖状归你,奖金归我,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嘛…”

“江队,你…哎,你不能好好说话嘛,真烦人!”

“哈哈,好,好,我好好说话…那,晚秋队长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听到我这么说,电话那头空山晚秋反倒没话了,但她却似乎不打算挂断电话,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讲。

我有些怪,问她,“晚秋,你还有事儿吗?要不,出来坐坐喝一杯?”

我也是无聊,原本只想客气一句,谁知空山晚秋却立即答道,“好,你在哪儿呢?我这过来!”

“啊?真来啊?”

“假的!”空山晚秋好像有些不高兴,“怎么,请不起我喝酒么?”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江枫一守财奴,高老头!嘿嘿,我在南二环边的横冲直撞,要不要我给你发一个位置信息?”

“不用,那地方我知道,你等我吧,喝不死你!”

对方匆匆挂断电话,而我,却有些迷糊且茫然。

难道这个飒爽英姿,身手牛逼的女监防暴队长,真的要陪我喝酒?

可,我好像和她没有那么熟悉吧?

要是换做马雨茗邀约,我当然不会有丝毫意外,可空山晚秋…真是没想到。

带着这种狐疑的心情,我自斟自酌起来,猛然间,我想明白了,为什么空山晚秋会答应我的要求,大半夜跑来讨酒喝。

“草!”

我骂了一句,有点儿气愤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最近用得太多,以至于锈逗了!

此刻,我已经想清楚原因---空山晚秋,妹纸这是惦记着我给她治病呢!

下午的时候,我无意撞破空山晚秋的**,知道她身患有和马昕类似,却又不完全一样的性瘾症!当时我曾答应她,只要顺利安置好甲字监区女犯人调换监室,以及林夏洲女囚转监行动两项工作,我一定会在晚为她治病。

只是张斌的电话打乱我的安排,紧接着又和英婕见面,我便将给空山晚秋治病的事儿,彻底抛到九霄云外了…

心生忐忑,我随手敲着桌面,等待空山晚秋到来。

二十几分钟后,一身猎人装打扮的空山晚秋出现在横冲直撞酒吧。

仅仅从装束看,她要我这个来不及换掉西裤衬衫的家伙,更加应景儿。

我赞叹,啧啧道,“晚秋队长,真是帅呆了,我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把猎人装穿出如此逆天的效果!”

想了想我又道,“火蓝刀锋和火凤凰的女兵,也没有晚秋队长这么帅气!”

“少戴高帽子!”

空山晚秋面色不善地在我面前一屁股坐下,我心惊胆战看着被她狠狠压在丰臀下的圆角座椅,深深为椅子的结实程度而担忧。

“江枫,人家穿的不是猎装,是迷彩好不好,你少拿我跟大明星较!”

“不,不!”

我连忙道,“哥们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我可不敢胡乱拍马屁!”

“哼,我看你啊,是一个马屁精!”

“”

“行了吧,江队,是不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于我,所以才这么说的?”

立马,我被空山晚秋的聪慧迅速打败,原来人家丫头早看破我的小心思了。

“嘿嘿,这个,那个…”

“行了!”

对方不满地瞪我一眼,言道,“怎么着,咱今晚在横冲直撞治病?”

“当然,当然…啊,我是说,当然不啦!”

随手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我有些为难,“可…到底去哪里合适呢?”

“少废话,地方我找!”

空山晚秋递给我一满瓶啤酒,“干了,咱走!”

“啊?”

我已经喝了一晚啤酒,肚子早撑得圆的跟地球差不多,于是便有些怂。

“晚秋…慢慢喝嘛,咱又不是赛…”

“对,不是赛,是赌气!”

空山晚秋没有搭理我,径自举起一瓶啤酒,冲我示威,“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一抬头,扬起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子,咕咚咕咚将满瓶啤酒灌下!

我看傻眼。

刚才是英婕,现在又来个空山晚秋,难道说,我江枫遇到的女人,酒量一个一个牛逼?

“怎么着,还不喝?”

不屑地瞥我一样,空山晚秋举起第二瓶,“我干了,你继续随意!”

我再也不能淡定,于是,随着空山晚秋连干两瓶,终于举起酒瓶子,“成,我陪你!”

“嘻嘻,这还差不多!”

空山晚秋接着举起第三瓶,还是那句话,“我干了,你继续随意!”

眼巴巴,我看着空山晚秋连续干掉三瓶啤酒,而我这一瓶才将将喝到一半的样子。

唉,不是哥们怂,肚子根本装不下啊…

这时候,虎哥好像注意到我们的异状,直接将探灯打了过来,于是,满酒吧全部侧目!

电音响起,“来吧,拼吧,干吧,江枫先生,等你喝啊,一口闷掉啊!”

我,“”

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一咬牙,酒瓶口对嘴,开吹!

第805章 火箭

转身,不再看老虎,内息已经在我四肢百骸冲通气血,而随着酒精被逼出体外,醉意早已从我意识里被一点一点抽出。

我冲着那几个成心想看我笑话的男人说,“哥几个,既然拼酒是我提出来的,所以规矩还是由我来定,你们觉得咋样?”

“定呗~~~”

几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样子也算是久经沙场的酒坛宿将。

我点头,“好,那我可要说规矩了…”

他们几个互相看看,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笑嘻嘻点点头,“好啊,说呗…”

“虎哥,你这里还有多少高脚杯?”

我并没有立即说出怎么个拼法,而是转过脸问老虎,“我们五个人,一人十个够不够?”

“ok!”

老虎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的确,能经营这么大规模的酒吧,几十个高脚酒杯根本不叫事儿。

“好,虎哥,给我们摆两排桌子,算我在内一共六个人,一排放三十个酒杯!”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将身体内的啤酒逼出差不多百分之八十以,剩下的量,已经不足以对我形成任何威胁。

不过,我依然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犹自暗催动内息在四肢百骸沿着任督二脉的轨迹不断流转。

这样的结果便是,我的身体已经被酒水完全湿透,并且顺着躯干流到双脚!

要是有心人仔细观察,我那双原本铮亮的皮鞋像泡在一层薄薄的酒,显得颇有些光晕…

这时候,空山晚秋也走来,她的狂野打扮立即吸引了所有酒客的目光,不少人开始打口哨起哄。

无视那些宵小之徒,站在我身侧,空山晚秋定定看着我道,“江枫,我替你!”

“你?”

我笑了,“晚秋,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大是吗?”

我的意思她应当很清楚,要不是因为她空山晚秋一来不问青红皂白,连着干掉三瓶啤酒,我何至于被逼到如此田地?

所以,有时候世的事儿真是说不清,空山晚秋的突然发难和虎哥等人煽风点火,再加酒客们起哄,我便终于骑虎难下,不得不出头和某些好事之徒斗酒。

但,纯爷们难道不正是在逆境成长起来么?我可以面对拼酒凶险万分的境况,这点儿小事…嘿嘿,算特么个diǎo!

空山晚秋还想说话,我冲她摆手,“边儿去!好好看着你哥咋喝酒,别以为自己能灌几瓶啤酒不知道咋回事儿了…”

很快,六十个高脚酒杯拿来,老虎这货的脸洋溢着无兴奋的表情,像他丫的今天结婚一样。

“兄弟,哈哈,牛逼啊,怎么着,连干三轮么?给力,我看好你!”

白了虎哥一眼,我实在懒得鸟这厮。

转过头,我冲另外五个满脸不含糊的家伙道,“哥几个,拼酒不是拼喝水,对吧?啤酒的劲儿太小,不带劲!”

“那你啥意思?”

另一个也接了一句,“老白干还是二锅头?随便!”

我笑道,“有见过高脚酒杯喝二锅头的么?”

在他们满脸狐疑,我冲虎哥问,“老大,考考你们酒吧的实力。”

“啥?”对方没有听明白,“兄弟,啥要求?”

“美国金麦酒、格林纳达朗姆酒、波兰精馏伏特加、山姆大叔家的everclear酒、苏格兰四次蒸馏威士忌、捷克hapsburggold、保加利亚巴尔干伏特加…”

我一口气报出十几种洋酒的名字,问老虎,“虎哥,你们横冲直撞有哪几种?”

“卧槽!”

老虎,一瞬间进化成为shǎ bi。

我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暗笑,看来虎哥明白我打算怎么搞事儿!

这些洋酒,全都是高度烈性酒,其有些简直是酒精,号称酒精含量能够高达百分之九十几!

什么概念,特么纯酒精!

那几个家伙有人脸色大变,有人一脸茫然,还有不明所以却非要不懂装懂愣充大尾巴鹰的,在一旁瞎咋呼,“啥啊,不是洋酒嘛,威士忌、白兰地、鸡尾酒,谁怕谁啊!”

没有搭理这些家伙,我追问老虎,“虎哥,到底有没有啊…”

“这个…”老虎擦着满头冷汗,“现在店里只有法系苦艾酒,火箭…兄弟,这是度数最低的一种。”

我点头,“行,它吧,有多少算多少,都来。”

这时候,另外五个人懂行的那个家伙终于怂了,冲我低声道,“哥们,至于嘛,这不是泼命了吗?”

我冷笑,“怎么着,不喝也可以,你只要愿意给今晚所有客人买单,我无所谓。”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规矩不是已经定好了吗?刚才同意的没有你?”

“”这货没话了,瞅着我满眼憋屈。

我再次转身冲一脸苦涩的虎哥说,“怎么着老大,你要不认我这个兄弟,那别拿酒过来。”

见我说的狠,老虎没辙了,吩咐道,“去,拿十瓶火箭过来。”

很快,老虎的小弟送十瓶火箭,我看了看,点点头表示可以。

火箭是苦艾酒较常见,同时也是最受欢迎的一种,不过酒精含量绝对够味,达到75度。

我曾看过一篇介绍火箭的章,面的说法记忆犹新。

于是,在我脑海,喝这种烈性带着茴香味道洋酒的方法,便慢慢浮现在脑海。

“饮用火箭,准备好一杯冰水放旁边,苦艾酒直接倒在shoot杯里,第一步,先闻香气,第二步沾唇品尝,第三步大口喝体验层次,然后小口喝水,细品回甘。接下来的个把小时,即使是被酒肉搞麻木了的口腔,也会一直舌底生津…”

不过,这次我可不打算让这些胆敢挑衅我的家伙,按照正常方式品酒,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干,彻底干死对方!

我示意侍者将十瓶酒分到在六十个高脚杯,当这些略带琥珀色的火箭,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出流光溢彩,这才转身冲几个家伙笑道,“来,哥几个,听我说说这酒该怎么喝!”

端起一杯火箭,我用大拇指、食指和指顶牢,细长的杯杆便穿过我食指和指之间。

灯光摇曳,我目测这杯酒大概有一两多的样子,于是慢慢晃动几下,在众人兴奋且充满叫嚣的呐喊声,我,突然动了!

第806章 轮到你们了

没有冰水,没有加兑任何佐酒饮料,我一仰脖,将一两多,足有半个高脚酒杯的火箭直接灌进口。

伸出舌头,我轻轻在嘴边舔了几下,这才对看得兴奋的酒客和身边五个家伙说道,“这一款极品,不纯饮浪费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它的酒精含量在75度朝,咱们神州最烈的青稞酒度数还要高!各位爷们,我这种喝法只适合有酒量、有酒胆、并且肠胃足够强壮的好汉品尝…当然了,一般慫囊货是不敢这么喝的!”

随着我的话,酒吧里,忽然鸦雀无声。

75度!

特么不兑水不加冰,没有任何佐酒红茶啥的勾兑,我,直接一口干了一两半!

此时此刻我绝壁相信,如果酒客们相信这些对于火箭的介绍都是事实,那么,听到的人绝不会有任何一个还能坚挺不萎。

必须被震惊得爆出翔。

不过,说实话,这一刻我满嘴都是茴香味道,从胃部向嗓子眼传递着一种阴冷却又火辣辣的烧痛感,差点没张口吐了。

这种喝法,我估计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吧…

“啪~~~”

我将高脚酒杯狠狠摔在酒吧表演池的地面,挑衅般冲着另外五个家伙喊道,“来啊,像我刚才的样子,一口一杯!”

那个明白事儿的家伙小脸儿已经绿了,他看着我,糯糯不敢开口。

然而,这世终究有不知死的主儿,一个家伙满脸不在乎,谁都不忿的吊样,端起酒杯口嘟囔着,“唬谁啊,75度?真以为喝得是工业酒精?”

说着,他将那杯酒送到嘴边,眼看着要向肚子里灌。

我一伸手,两根手指死死扣在对方手腕,顿时,这货一动不能动。

“哥们~~~”

我懒洋洋开口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喝个什么劲儿!”

“还要说什么?真特么的…喝个酒还这么多屁事儿!”

我冷笑,“喝酒,顾名思义是要将酒喝到肚子里去,要是你刚灌到嘴里吐了,又该怎么说?”

“扯吧!”对方冲我翻白眼,“我能喝吐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

“够了!”

我目露凶光,草,刚才你们几个家伙闹得最凶,恨不得我江枫直接喝翻在地丢人现眼,现在犯到老子手,我要是不拿捏得你不认识你爸是谁,我跟你姓!

手如钢钳,我狠狠扣住对方,令其根本不能动弹,悠悠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呢?你丫要是真的一口酒吐了,总该有个说道吧?”

“我…”那小子挣了两下没挣脱,脸有些挂不住,“要是我一口吐,老子今天给全体酒客买单!”

“成了!”

我松开手,对着剩下的四名够胆和我斗酒的家伙道,“都听到了吧?无论喝吐或者醉倒,等同于认输,谁第一个扛不住,今天横冲直撞的酒钱算他的!”

“草,真当你能喝,我们都不行?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呢!”

这家伙挣脱我的手,一脸不屑,再次将高脚酒杯送到唇边。

我冷冷看着对方,像他已经是个死人一般,醉死的人!

“咕咚!”

这小子也不含糊,一口将差不多半杯火箭灌入,而另外几人也有一个学着他的样子,仰脖喝酒!

于是,酒吧里瞬间传来各种口哨、掌声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善意的欢呼,显然是那几个家伙所在酒桌的同伴开始呐喊助威。

见此情景,我脸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笑!

于是,还没等他们嘚瑟够,见已经喝下火箭的两个家伙像忽然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浑身哆嗦,脸色大变。

一个家伙涨得满脸通红,而另一个则面色惨白,尤其两人的腮帮子高高鼓起,拼了命不让自己的嘴张开。

那样子,好像丫们口藏着一只乱飞的苍蝇。

我笑道,“可千万别吐了啊,谁先吐,今天的酒钱谁掏!”

下一刻,在满场由欢呼转变成惊叫的声音,两人拼命捏着鼻子捂住嘴,仿佛用尽十世千年的力气,才终于将那口酒咽下,没有吐出来…

我微笑着,心暗自琢磨,你说他们是咽下没吐呢,还是其实已经吐了,只是胃里泛来的东西愣被憋在口腔里,最后又吞回去了呢?

转向剩下的三人,我面沉似水道,“怎么着,尼玛剩下看热闹了是吧?这儿没你们啥事了?喝啊,该你们哥三儿喝了!”

那个了解苦艾酒火箭啥情况的家伙都快哭了,低声冲我道,“兄弟,抬抬手,抬抬手吧,火箭哪儿有这么喝的?这不是灌酒精么?”

我点头,“的确,以前没有这么喝的,但这世的事儿总归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从今往后,我想火箭会多了一种新的喝法---嘿嘿,不兑水生灌!”

冷冷撂下一句话,“要么掏钱滚蛋,要么,给老子喝了!”

那小子没辙,苦着脸捏住自己的鼻子,猛然将高达75度的火箭喝下。

而剩下的两人,也没脸跟我这儿磨叽什么,咬着后槽牙一饮而尽。

我点头,心道,这几个家伙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像是酒坛老炮!一两多火箭生灌,竟然一个也没吐,更没人趴下。

第二次,在已经消失了惊叫而变得鸦雀无声的酒客注目下,我左右手分别探出,一手一杯,同时端起两杯酒,朗声说道,“各位,还是我先开头,你们可得跟啊,别让满场女士看不起哥几个!”

说着,我连续举杯,将近三两酒精含量高达七十五度的火箭,便被我齐齐灌进嘴。

不过,这次的感觉却第一次要好一些,至少我已经适应了这种浓烈茴香味道,并且提前运功催动内息,将灌进胃部的烈酒第一时间逼出体外。

我闭着眼,脑门冒着冷汗,luo lu出来的皮肤显出淡淡暗红色,面遍布汗水。

如果不是在酒吧而是另外一个地方,肯定所有人都能从我身闻到浓郁的酒香,像我是刚刚打完酒糟的酿酒工。

但在横冲直撞,几乎是个人身酒气冲天,因此我的样子并没有令其他人感觉更意外。

一分钟后,我慢慢张开双目看向另外五个眼巴巴盼着我立即摔倒或者呕吐的家伙,笑了笑道,“是不是轮到你们了?两杯,请一起喝!”

第807章 万炮齐鸣

对方五个看着我,继而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笑了,“怎么着,还是爷们么?这怂了?”

依然没人吭声,而酒吧里,这些家伙所在酒桌的同伴,全都站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哥们。

叹了口气,我转头问,“虎哥,目前已经统计出来今天的流水有多少?”

“还没仔细算,大概有十几万吧!”

我心盘算了一下,横冲直撞有七八十张酒台以及散座,现在是晚十一点多,座率几乎达到百分百。

按照最低标准计算,如果一桌的消费在几百块,七八十张桌子也有好几万,更别说这种较高档的酒吧,一桌客人动辄消费几千万也不少见,因此十几万的确是较实在的数字。

沉吟片刻,我冲着吃瓜群众大声道,“诸位,已经买了的酒钱我们输的掏,后面新加的算了,不然有些人心理压力太大!”

转过脸,我问对方五人,“这行了吧?我也不想做绝,算是帮哥几个省钱…”

然而,他们恶狠狠瞪向我,眼闪烁着怨毒的目光。

玛德,我不爽了,老子看你们可怜,这才帮着丫省钱,现在可倒好,反而弄得我跟仇人似的!

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冷冷环视五人,凡是我目光所及之处,对方都垂下头不敢对视。

立马,一股烦躁的情绪从我心底滋生而起,我搞不明白,老子和你们这儿瞎逼逼啥啊!

有那么多闲工夫么我?

“哥几个,刚才的赌注,怎么说?到底认不认?这样,不认也行…”

转向灯光师,我喊了一嗓子,“兄弟,灯光!”

立马,圆柱形灯柱罩在我们几个身,每个人的脸庞都被耀眼的白色刺得异常清晰。

“各位,大家都看清楚这几个货的长相啊,耍赖也可以,只要当众说一句,麻痹的我不是个怂,我特么说话当放屁!那我放过你,你丫完全可以滚回自己的酒桌…”

“咔嚓咔嚓…”

随着我的话,顿时,有人在开始拍摄,并且越来越多的酒客拿着手机涌到表演池前面,开始各种照…

我知道,很快微信朋友圈和微博之类的传播媒体,都会遍布这些家伙的脸。

有人张了张嘴,看样子准备认怂,毕竟十几万不是个小数目。

但,看到百人围了过来,自己已经被完全曝光,这几个酒坛老炮又闭嘴,看来不打算轻易放弃。

我冷笑,他们的心思并不难猜。

虽然拼不过我,但或许这几个家伙也不认为自己是酒量最差的那一个,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从心理学角度,这叫垂死挣扎,心存侥幸。

于是,想清楚这一点,我便决定直接摁死对方企图挣扎的念头,老子,特么一个也不放过!

五个人,算十五万酒资,那一人三万吧!

看了一眼面前剩下的七杯火箭,我凝神,慢慢前!

灯光师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反应快,见到我有动作,立马动用手段,在白色光圈又打出一道更强的黄光,投射在我身。

而在这一瞬间,酒吧里所有客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我的动作。

想知道哥们怎么干?我微笑,人畜无害!

老子今儿个牛逼了,又怎样!

慢慢捏起一杯酒,我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然后第二个高脚杯夹在食指和指之间,继而是第三杯,在指和无名指之间…

很快,四支火箭被我夹在右手指缝。

“晚秋,帮我一下,还有三杯,夹左手!”

我冲空山晚秋笑笑,“还发什么愣,迅速动作啊!”

在猎人装美女袅袅生烟的动作,我左三右四,七支火箭齐齐在握。

“诸位,我呢,也不装逼了,来个痛快的,七杯齐饮!吐了我认!要是喝完没事儿…嘿嘿,哥几个,你们看着办啊!”

说着,我开始依次小心翼翼将右手杯烈酒一口一个灌下!

动作,很轻柔。

神态,相当安详。

像在品茶或者轻啜一杯又一杯甘甜醇饮。

右手四杯喝掉,我擦着嘴唇,打着闻起来令人作呕的酒嗝,故意皱了皱眉头。

“哎呦,这酒真特么厉害啊,我怎么觉得…”

我顿住,观察其他几人的表情。

果然,随着我的抱怨,另外五个已经面色惨白的家伙,双目全都闪烁着期盼的小星星,简直了,那样子像见了漂泊在外,多年不见的亲爹一样。

不过,他们恐怕是希望我这个外姓爹立马吐了吧…

可惜,我令他们失望了!

摇摇头,我再次打了个酒嗝,“啧啧,这么喝还差点儿事儿,要不左边三杯我来个万炮齐鸣?”

这种自问自答,当然不会有人接话。

因为所有人,包括虎哥和空山晚秋,全都shǎ bi了。

谁特么见过这么喝酒的?

这种七十五度以生灌纯酒精的做法,完全是武侠小说里大侠的现代版嘛!

我笑了,问空山晚秋,“晚秋,你想不想看…”

“看什么?”

“看看啥才叫传!哥,是传说!”

说着,我大吼而出,“万炮齐鸣!”

三只高脚酒杯,被我轻轻搓动,变得从拇指向小指的位置,排成从低到高。

“来,都看清楚喽!”

这一瞬间,我像天的酒神下凡,决心将装逼进行到底!

抬手、举杯、仰脖!

最下面那杯酒灌进我的口,而因为位置高下的关系,间那杯则流淌进下面已经被我喝得半空的酒杯。

同理,最面的第三杯,则缓缓倒进第二杯里…

这样,酒入唇舌,源源不绝!

像这一杯酒永远也喝不完似的!

但,只有看不尽的日升月落,怎么可能有喝不完的烈酒呢?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大笑,畅笑,豪笑!

“啪啪啪啪…”

七生脆响!

我将两只手七只高脚酒杯狠狠摔在表演池的大理石地面,粉粉碎。

身体摇晃,身的每个汗毛孔涌出的全是酒精,甚至在内息催动下,身氤氲着一层酒汽形成的雾色。

半晌,我的身体站稳,在酒客疯狂拍掌欢呼和另外五个面如土色的家伙可怜到绝望的目光,我冲虎哥点点头,然后转向空山晚秋,邪魅地笑道,“晚秋妹纸,你今儿惹得祸够大啊,一会儿,打屁股家法伺候!”

第808章 酒壮怂人胆

也许毕竟一口气喝了这么多烈酒,我有些精虫脑,不,酒精头。

所以声音放得十分大,并且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有些暧昧放肆。

空山晚秋看着我,张了张嘴,烈焰红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当众怒斥我的调笑。

也许,她完全被我震慑住,从而心生爱慕了吧!

的确,这样的念头很臭屁,但并不代表绝对不允许存在。

随着酒精完全融入血液,甚至深入五脏六腑,我有些头晕脑胀,觉得快要压不住!

毕竟一口气干掉一斤半左右的高度烈酒,何况洋酒和华夏的酒不太一样,味道…不是很美丽。

我又站了几分钟,在面色已经完全变成苦瓜的五个家伙可怜巴巴的烘托下,我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

“我,没醉!没倒!没吐!对不对?”

他们不说话。

“嘿嘿,不说话也不能否定什么…唉,寂寞,真是一个没有意思的感觉!”

“扑哧!”

空山晚秋笑起来,她狠狠拽了我一下,“少装了,走吧…”

我点头,没心情再看这些和我不相干的倒霉鬼谁最苦逼,冲着老虎道,“虎哥,列位,我还有事儿,不陪着大家了…这几个家伙,谁最后买酒,看他们自己的实力和运气吧!”

说完,我再次冲着虎哥点点头,示意一下,在空山晚秋挎着胳膊将我的逼格充分提升后,大步流星走出横冲直撞酒吧。

我只是知道,今晚,有人要悲催了!



“江枫,咱们去哪里?”

空山晚秋的眼睛亮亮的,灿若星辰。

“去哪儿?哼,你还有脸问!”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甩脱她的胳膊,实际,我只是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她顶着我的胃部,直接能搞得哥们吐。

“别…别生气了,好吗?”

猎装美女可怜兮兮摇晃我的臂膀,“江枫~~~你答应要为我治病的!哼,要不是你自己不守诺言在先,我怎么可能气不过和你斗酒呢?嘻嘻,不过呐,我也总算见识了啥叫真正的酒神,什么才是所谓‘深不见底’!”

我连忙摆脱对方,好么,还敢摇晃我…我特么差点儿被她晃荡得呕了!

“打住,快打住!”

我推开空山晚秋,“你想让我吐你一身么?”

“呀?”

她面露惊讶,“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酒神呢,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闭嘴!”

我火了,“你丫头再敢贫嘴,我特么干你啊我!”

“干我?”

她挺起丰满,似乎要从猎装里爆出,“来啊,干啊!”

盯着她,我忽然泄气了,这特么的,果然是防暴队的,干都不怕。

“得嘞,算我服了!”我无奈道,“姐,亲姐,你看我这样子,还能不能给你治病?”

她不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我,噘着嘴,样子很可爱。

我有些迷离,“这样看我干吗?没见过帅哥啊!”

“没见过,人家天天在女监,见得都是女人,女犯人!”

于是,我被对方揶揄得死死的,也没了心情和她斗嘴。

沉默,空山晚秋又道,“江枫,走吧,不管今天能不能治病,我们总不能这样在路边晃荡吧…”

觉得对方说的有理,而且走出一里地,酒劲儿也稍微压住,我想了想,“要不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今天不想回女监住!”

“哦?你一直住在女监宿舍?”

“很怪?大家不都是这么住的吗?”

我便无语,的确,之前张小琴、程瑶馨她们,不都是在沙山女监常驻么?甚至岚澜和陈倩这样的高层、层领导,她们不也在沙山女监有自己的宿舍?

全国大多数监狱都建在远离市区的偏僻地带,狱警出入并不是很方便,因此大量在职人员都会在监狱里居住。

不过我的情况特殊,又因为答应岚澜帮她联系基建改造的供应商,因此我倒是越来越不在沙山留宿了。

我点头,“那好,咱不回监狱…可,你家在哪里?西京哪个区?”

“我不是西京人!”空山晚秋的脸闪过一丝落寞,“在西京我一个,连同学都没有…”

于是,我立即便没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生活,但既然晚秋不想说,我也没有不断八卦她心思的念头。

想了想,我道,“要不去我那儿吧,我给你开间房!”

我目前还住在宾馆,而陈倩因为同学来看她的缘故,房间空着,倒是能让空山晚秋暂时借住。

她的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低下头,两只脚漫无意识地踢着小石子,不说同意也不说不行。

女人的心思,猜猜猜!

我有些木乱,试探着问道,“要不,你说去哪儿?我送你!”

“我…去你那里吧,反正你得给我治病…”

于是,午夜时分,我带着空山晚秋回到宾馆。

迎着霓虹灯,我的心情有些恍惚,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总是萦绕各个性格迥异的莺莺燕燕?

如果陈倩、岚澜、空山晚秋她们是因为很难接触到出色优秀的男人,因此见到我像饿虎碰到美食,那洪蕾呢?晨晖呢?英婕呢?燕然呢…

我,没有答案。

索性,我不去想没有答案的答案,告诉自己,生活,总是不可预知,而我们每个人,却必须在这种不可预知的生活出生、成长、老去最终死亡。



进了宾馆,我安排空山晚秋住进陈倩的房间,然后在她复杂而似乎有些不舍的目光里,回到自己房间,冲进厕所。

“呕~~~”

娘的,我吐得昏天黑地!

也许,内力能够让我尽可能化解并排出那些酒精,却终究不能令我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逍遥放纵,我的身体,还是差点儿事儿…

吐了差不多半小时,我始终处在一种吐得没得可吐刚要站起身,却又阵阵恶心涌,不得不再次抱着马桶继续未竟事业的状态…

敲门声响起,空山晚秋的声音传来,“江枫,江枫你开门,开门啊,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听到她的声音,忽然间,我坚挺了,像服用了某种cui qing yào物,却压抑半晌,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发作…

玛德,我,长身而起,大步流星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宾馆房门,将外面已经换睡衣的娇躯,猛地扯了进来…

第809章 深夜短信

“江枫,你,你干嘛,放开,放开我~~~”

晚秋叫起来,小拳头砸在我肩膀,第一下很重,而从第二三四五下开始,却变得越来越轻柔,像在我的肩、身,用纤纤五指弹奏一首美妙的钢琴曲。

我紧紧抱住对方,意识根本不受控制,两个旋身,已经和她一起摔倒在那张我睡得并不多的大床。

“江枫,不要,不~~~”

终于,晚秋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开始狠命推我,只是,她的所谓狠命,似乎并没有多大力气!

至少,起她应有的身手来说,根本算不事儿!

于是,一切进程很顺利,我的身体快要爆裂,被一斤半多火箭狠狠刺痛五脏六腑,只想着宣泄、放纵、不羁…

像河流必将汇入海洋那样顺理成章,在我亲吻到她的皮肤时,晚秋一下子软了,反而抱住我的头向她胸前的高耸拉着,口的呢喃也换成,“要我,要…我想你…”

我迷离着,不知道是自己被酒精má zui,还是空山晚秋的性瘾症犯了…

然而,生活总是会制造某些突如其来的事端来警醒世人,令形形sè sè的男男女女在某些浪漫或者危险的时刻,重新冷静。

“呕~~~”

下一刻,我俩全都呆住!

我特么的,简直了,羞臊令我在这一瞬间惊觉,而自责,却像一条铁鞭狠狠抽在我心口。

我吐了,在ji qing绽放的瞬间,吐得自己和空山晚秋浑身都是胃里的腌臜物,连带着那张大床也饱受摧残,根本不能看。

“我…”我讷讷着,傻了般看着空山晚秋。

而她也似乎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羞得不敢看我,将睡袍猛地裹好,疯了般冲出去,砰砰,两声门响---我的和她的房门…

我呆立,继而呆坐在床边。

这是我么?是我江枫刚才要干的事儿?

真的要把空山晚秋给‘干’了吗,天,我…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敢想象,要是借着酒精的迷乱,我和晚秋发生一夕之欢,那么…

我有些心碎,因为,空山晚秋和所有其他女人不一样!

虽然英婕、晨晖、洪蕾都常年住在西京,甚至还都是西京人,但她们没有谁是狱警,而且洪蕾会回到京城,晨晖飞来飞去在其他地方也有常年落脚点,英婕呢,更不用说了,她本身是设计师,经常会在花花世界跑来跑去,遇到形形sè sè的男人…

一句话,晨晖她们爱我或者想和我发生什么,也许并不会对生活造成致命的改变,毕竟她们有大把机会相识别人并且重新开始点缀生活。

而空山晚秋呢,在西京是一个外来户,并且因为狱警性质,经年累月呆在西京女监,接触到的圈子会很小,而我要是这样不负责任…我不敢想象,在我离开后,空山晚秋会面临怎样一种艰难而悲惨的境地。

我非圣贤,我已经有了不止一个女人,所以我便不能再轻易让自己的身体玩那种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游戏…

酸臭恶心的气息终于在房间里挥发开,我忍不住,给服务台打了一个要求收拾房间的电话,便冲进厕所,扣着嗓子眼,最后狠狠吐了一番!

玛德,老子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

我下着决心,同时下一刻又否决掉,降了一个要求等级,改为绝对不能这样毫无节制地拼酒了…

坐在厕所的瓷砖地面,我苦笑不止,最后笑得眼角含泪。

我的生活,太踏马的乱了!

曾经,在内心深处,我希望过那种按时下班,回到家有老妈做好香喷喷的饭菜,有娇妻递热乎乎的毛巾,有幼崽卧在膝盖呀呀着缠住我讲故事的生活,可…我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努力之后的结果,却将日子过得如此混乱?

几十分钟后,客房服务员冷着脸收拾干净酸臭难闻的房间,我也终于没有继续吐下去的冲动,洗漱完毕,将窗户全部打开,闷头抽起香烟。

半晌,电话响起,是空山晚秋打来的。

“江枫,你,你还好吗?”

“对不起,晚秋,对不起…”

于是,电话那头有些哽咽,“不,你不要这么说,其实,其实我,我…”

我立即打断她,生怕从她口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尽管我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能吸引住每个女人,但我却能从空山晚秋今天的表现和她此刻说话的态度,感受到晚秋对我的情意。

可是,还是那句话,我已经不能再惹情债,一个人的精力有时而穷,更别说是那种最为消耗心神的感情难题…

我,已经无法处理zhou xuán在郝茹、岚澜、墨芷舞和小娥嫂子之间的情感,也处理不了洪蕾、晨晖和英婕带来的绕指柔情。

沉默之后,我说,“晚秋,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要说什么了,我身体不太舒服,没办法为你治病…明天吧,要不明天白天,早晨起来早点儿,我帮你看看…”

她没做声,默默挂断电话。

空山晚秋的心思,我并不能很清楚地把握到,也许她对我,也和我对她类似,很矛盾吧。

不过,如果我没猜错,她的矛盾在于是不是和我继续发展下去,而我,则是矛盾于该怎么面对她!

一夜无话,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联系,一切,交给旭日初升后再重新面对。

抱着枕头,我在头疼欲裂勉强入睡。

毫无疑问,睡眠质量差到无法形容,我甚至分不清脑海出现的那些画面,是我在做梦还是在思考…

父母姐姐、晨晖、洪蕾、岚澜…还有老蔡、司马、张斌、李侃、田伯光…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转着,理不清头绪。



觉得根本没有睡多久,我被一阵撕扯神经的干渴感弄醒,无奈看看手机的时间,凌晨四点半。

抓起床头放着的矿泉水瓶子,我拧开狠狠向肚子里灌…

“叮!”

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短信。

我揉揉眼睛,明明刚才还没有,怎么突然有了呢?

我可以确定,的确是刚刚发过来的…

是谁?

谁会在夜静更深的时候给我发短信息?

广告或者群发信息吗?

我本不想理会,却还是忍不住打开,结果…却令我有些莫名惊诧!

第810章 奇怪的密码

我注意到,发短息的手机号码已经被隐掉,我只能看到‘私人号码’几个字。!

有些茫然,我顺手点开,想看看这个通过所谓私人号码在凌晨四点发过来的短信息,到底有什么怪的内容。

然而点开之后,我不但没有那种豁然开朗、云拨雾散的感觉,却更加迷茫而且惊诧,因为短信的字,实在是太无敌了。

我不禁有些脑仁疼,这条短信,读它,会让人有种绞尽脑汁在破译密码的感觉。

短信的内容并不长,只有寥寥二十几个字。

“山水之间,落英,老鼠和大米,&,5513,福临门!”

反复看着,颠来倒去,结果,我还是彻底蒙圈。

直觉告诉我,这条短信息绝对不是某个无聊人的恶作剧,更不是发错手机号码误传给我,正相反,它一定是某个熟悉我的人特别编制出,定向发来的!

只不过,我却想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想和我交流吗?却连一个可以拨回过去的号码都没有,可要是没有目的,那对方发这样的信息又想干嘛?

隐隐约约,我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人!

紧接着,镜头纷呈而来…一个妖娆缤纷的倩影,她曾经的海誓山盟,她为我四处奔走,却最终没能力留我在t市的失望伤神,她毅然决然踏飞往异国他乡飞机的最后一抹惊鸿…

出现在我脑海的,正是我的初恋女友,让我变成男人同时自己也从少女变成shǎo fu的林芬。

我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短信的主人可能是林芬,因为写这种‘密码’类型的短信息或者小纸条,正是我和林芬之间特有的小游戏,也可说仅仅属于我和她独有的秘密。

一瞬间,我便有些茫然,因为能在凌晨时分专门给我发密码信息的,除了我的初恋,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只是,我和林芬不是已然分手了么?她离开华夏将近四个月,而我参加工作也有一百天,这段时间,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甚至,我都没有向其他同学侧面打听过林芬的消息。

我和她,像地球的南极和北极,或者是彼岸花的叶片和花瓣,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因此,我在条件反射想到林芬之后,又第一时间否定,没有向这个方向继续猜测。

沉默着,玩味着,思索着…

我点一根白娇子,用青烟在空画着这几个字,山水之间,落英…5513,福临门…

可惜的是,任何联想出来的念头,都如同青烟袅袅一样刚刚出现消失殆尽,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而房间里却渐渐被烟味充斥着,似乎佐证着我江枫正以实际行动,对抗墙壁所贴‘禁止吸烟’四个字…

终于,我翻开手机通讯录,调出另一个让我想到开心快乐并且充满温馨的人名,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停了片刻,再打,还是一样的电子提示音…

最终,举着手机,我无言。

墨芷舞这丫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执行任务去了,对于她,对于她的生活模式,我可谓又爱又恨。

心思来想去,觉得似乎自从芷舞向我表白之后,不,也包括之前,我始终搞不清楚墨芷舞的工作性质,今后的工作安排,甚至下一刻人会出现在哪里…

这种感觉令我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时而会伤感。

毕竟,我曾经一度将墨芷舞定位为能够接替林芬,成为我名正言顺女友的第一人。

如果没有记错,我和墨芷舞情感迅速升温那段时间,正是和岚澜第一次分手后的空窗期。

可,墨芷舞虽然数次表达出希望和我一起生活,甚至想将自己处子之身交给我的意图,但却在我询问她的工作情况,以及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婚后如何安排生活,努力让小日子过得甜甜美美这些最最基本的憧憬性问题,变得语无伦次、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

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并且即便惹得我不高兴,也不会做出任何一句解释…

说起来,我和芷舞的关系,虽然曾经一度非常接近彼此全情相爱,却因为各种原因,反而似乎变得渐行渐远,最终我重新回到岚澜怀抱,还发生了和洪蕾、晨晖、英婕以及小娥嫂子等的纷乱情感纠葛。

因此,有时候想起来,我甚至会对墨芷舞心生怨念。

想要问问她,芷舞,你这是在谈恋爱吗?不知道你人在何处,在干嘛,和谁在一起,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总是一次次食言…

我江枫有别的女人,也许是我花心,但,你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事实,即便我自诩纯爷们男子汉,但我也一样希望遇到难题的时候身边有人可以倾诉,可以安慰,可以出谋划策,可,往往这时候,我却找不到墨芷舞在哪里…

最典型的例子是,如果这次西京之行我第一时间能联系到芷舞,便不会再去找到岚澜头,更没有她为了我立即赶赴西京,使得我俩破镜重圆,继而再次摔碎…这一肚子故事。

现在,生活再一次生生打我的脸,或者说印证我和芷舞为何如此无缘。

原以为,这条短信是墨芷舞发给我的,或者是第五迎风大哥委托她发给我,对我进行密码破译方面的测评,当然,也可能是某些其他试探…结果呢,我却根本连墨芷舞的电话都打不通…

于是,我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发短信的人不应该是芷舞。

可,不是她,又该是谁呢?

我想到问一下第五迎风,却意识到这个时候,打搅身患残疾甚至命不久矣的迎风大哥肯定不合适,而墨擎天也不可能知道芷舞的下落,更别说这些稀古怪字的含义…

我便纠结起来,这究竟是一条代表某些特殊意义的短信,抑或真是无聊人的恶作剧?

而时间在我的纠结和迷茫逝掉,倒在床,沉沉睡去,梦,觉得有一双柔软的手在轻轻推搡我,耳边也传来一阵娇呼,“起来,起来给我治病啊~~~”

第811章 终于出手

被推醒的时候,已经东方破晓。

我揉着眼睛,用手指舒缓略略有些发胀的额头,问身边的空山晚秋道,“晚秋,你怎么进来我房间的?”

“不告诉你…”

空山晚秋看来并没有回答我这个没啥意义问题的yu wàng,只是催促着问我,“江枫,还给我治病么?现在已经六点多了!”

我反问,“今天西京女监那边还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吗?”

“我倒没有,不过你好像说过要去过问一下英氏集团工程师被打的事儿,江枫,难道你忘了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山晚秋喊我的时候已经不是江科或者江队,改成直呼名字江枫。而按照心理学关于称谓的理论,往往出现这个信息便表明,在她潜意识里,和我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对更亲近了。

我应道,“对啊!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差点儿忘记了,嘿嘿,女犯人轻易扒光调研工程师的衣服…这踏马的,我要是不彻底查清楚,有些人恐怕还以为我江枫这个异地互查小组成员是摆设呢!”

看了看表,我沉吟片刻,道,“晚秋,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先帮你看看吧…”

“嗯。”

我示意对方趴在更换过被单的大床,指挥着,“衣服脱掉,裤子,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希望你身有任何阻碍我动作的东西。”

提出这样略显暧昧的要求,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话并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不过,我却相信空山晚秋一定能够听得懂。

事实,说这种极容易引起误会,甚至听去充满挑逗韵味的话,我也是没辙。

毕竟,空山晚秋的情况和t市东河县医院性瘾症医生马昕很相似,因此,在我脑海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尝试按照救治马昕的方式对空山晚秋治疗。

而当时给马昕治疗的时候,并没有需要我动手,她自己早已主动变成一只雪白的小羊,甚至在强烈迷情促使下差点反强了我…

放纵思潮,脑海,为马昕治病的那一幕再次浮现,我便有些心浮气躁,或者说胸焦气短。

那一晚的情形我记得十分清楚,从马昕背部尾椎长强穴开始,我沿着对方脊椎督脉线路,催动内息,最后达到头顶百汇穴,进入任脉,最后又回气于她腿部会阴穴,重归督脉,从而气行大周天。

当时我累得差点走火入魔,而马昕则将性瘾症患者从发病到巅峰再到平息的全过程,在我眼前完全展示一遍…

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和马昕之间的关系没有超出底线,但不得不承认,整个儿治病过程的各种旖旎,的确令我回味无穷…

正想得出神,空山晚秋却忽然抬起头,她明显有些害羞,目光躲躲闪闪,糯糯地问,“一定要这样吗?穿着衣服不行吗?”

“晚秋,”我忽然笑起来,“嘿嘿,昨天晚,你不都要和我那啥了吗…好啦,和我做男女爱做的事儿都没问题,为什么对于堂堂正正的治病却怀有这种顾虑呢?我一直觉得你空山晚秋是一个豪放直率并且心地纯洁的女孩,现在看来我的判断不对,你还是深陷三俗啊!”

听到我的话,空山晚秋不语,片刻沉默后,开始tuo yi服。

我则出于避免看女人tuo yi过程而导致对方心头升起尴尬的目的,转身走进卫生间,再次抽起香烟。

迅速将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在脑海捋过一遍,我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头。

左思右想,我最终将这种‘不太对头’归结于,空山晚秋和马昕的症状看似相同,却存在不少差异。

虽然我还说不清楚二者之间的不同点到底反应在具体哪些方面,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但我却隐隐感觉出,她们俩的的确确不是同一种情况。

令我深信这种念头的原因,主要源于二者的病状表征---发病的时候,马昕的反常几乎完全表露在‘性’这个领域,她的动作、shēn yin、yu wàng…也空山晚秋更为明显。

而空山晚秋,她的病状却似乎反应在不同方面,并且突发性更显著、更危险、更有侵略性。

如,发病的她可能下意识去踩我的脚,去接触陌生男人。又如,几分钟之前还好好的,却在瞬息之间产生状况,以至于来不及关办公室的门,被我撞破。

对起来,尽管我认为马昕的情况空山晚秋远为严重,但每次发病的过程却因为更强的持续性,从而几乎都会完整经历初始、渐强、剧烈、巅峰这样的过程。

环节多了,会造成时间拉长,所以,马昕才可以在每次病情发作,达到难以抑制之前,自己通过各种办法缓解或者宣泄掉…

类似的结果,完全不同的发病过程,这让我对马昕和空山晚秋是不是同病相怜,产生极大怀疑。



掐灭第二根烟头,我发现空山晚秋一直没有主动出声喊我,沉默片刻,决定不再等待,推开卫生间的挂毛玻璃门,走了出去。

空山晚秋面朝下趴在床,身盖着雪白的被罩,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枕边,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因为呼吸而使得身体略微起伏,我根本不能分辨她究竟是活人还是俯卧着的雕像。

“晚秋?”

我叫了她一声,并不确定她已经准备好了。

“嗯…”

空山晚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却始终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藏在雪白被单下的娇躯,起伏得更加厉害了…

“可以开始了吗?”我问道,不知怎么搞的,手心全是汗水,像我这个悬壶济世的‘神医’,却在进行某种难以启齿的苟且勾当。

“可,可以,开,开始…”

她下牙互相磕在一起,舌头打卷,显然我更紧张。

一问一答之后,我俩忽然便同时失语了。

半晌无言,我终于失去僵持下去的耐心,伸手抓住盖在晚秋身的被单,使劲儿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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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要被安排去出差培训,白天学习,晚聚餐和开会,大概时间在两周左右,周末暂时不多更了,存出来的几章稿子先保证每天都有更新吧,尽量先保持不断更,见谅!

第812章 惊人猜测

随着我的动作,晚秋惊叫,而我却笑了。!

手指,坚定地按在她背部穴位,我温声道,“我功力不够,无法做到隔着衣服模拟金zhēn ci穴,所以晚秋…失礼了。”

听到我的话,她便在一瞬间瘫软,像忽然化身为一团棉花。

而我却闭眼睛不看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开始为其医治。

随着气龙从手腕寸关尺凝集在指尖,并且逼进空山晚秋体内,我的眉头渐渐蹙起,心的疑问也随之越来越大。

分明,我感受到晚秋身体的情况和马昕并不相同。

准确说,差别非常大!

因为马昕的缘故,我后来曾针对性瘾症专门查过一些资料,知道造成这种罕见疾病的原因不外乎两种。

一,因为身体器官功能的缺陷,令患者无法控制自己突然产生的yu wàng。

另外,是和内分泌失调造成神经系统障碍有关系。

但今天,此时此刻,我却惊讶地发现,空山晚秋的情况似乎和我所认知到的性瘾症患者不太一致!

也是说,或许空山晚秋的病状,并不是典型的性瘾症!



气龙在空山晚秋体内游转几个周天,我开始气喘吁吁,皮肤全都布满汗水。同时,我的病人却沉沉睡去。

这也算是我对治疗遇到类似尴尬情况的一种改进吧---第一时间,我已经点了空山晚秋的睡穴。

想要睁开眼看看对方身体情况,我却没来由陷入挣扎。

心有些怪,为什么面对马昕的时候,我可以做得奔放强势,甚至霸道地将其放倒在床,可对于心甘情愿任我而为的空山晚秋,我却有些畏手畏脚,连看她的身体都不敢?

这种心态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人对于不同个体的态度不一样,而我,也终归不是合格的医生,总会心存某些杂念吧…

好在我对人体穴道算是相当熟稔,因此不用睁眼,也可以准确辨识空山晚秋的每一个穴位,从而仅仅让自己的手指尖点在对方穴道处,并没有造成对她身体的亵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终于收手,摸索着拉过被单盖在晚秋身,顺手解了她的睡穴,并在其没有立即醒来之前,再次遁入卫生间,打火抽烟。

回忆整个儿治疗过程,我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很怪,空山晚秋身体反馈出来的信息与病状和她类似的马昕不同,却接近我曾经救治过的另外一个人!

对,是岚澜的父亲,岚镇南。

可是,岚镇南的病情我很清楚,一定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从而导致毒素深入五脏六腑,最后造成呼吸衰竭,命在旦夕…

这种由于外因导致毒的状态,和马昕那种自身生理系统障碍造成的疾病,在我施展内视外窥术之后的反馈,完全不一样!

难道…

我的心突地紧缩,难道空山晚秋和岚镇南一样被人暗下了毒?

可,谁会这么做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仇家又是哪个?

联想到空山晚秋的特殊身份,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一个令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募地升起---如果是西京女监内部的人对她们防暴队长下毒,那么后果…

一连串疑问让我的心情无法平静,心一动,低头仔细查看还没有清洗的双手,继而更担心于刚才的猜测。

佐证已经出现---我的双手指甲沟里,隐藏着一些暗黄甚至有些泛青的污垢!

我可以拍着胸脯断言,这些东西,绝壁是从空山晚秋体内bá chu lái的毒素!

凝视半晌,我找到几支牙签,将指甲缝隙的那些污垢刮出,接着拧断一次性牙膏,挤干净,小心翼翼将毒素涂抹在内侧铝皮…

刚洗干净手,空山晚秋的声音便响起,“江枫,你在哪儿呢?”

“来了!”

我应了一声,从卫生间走出,看到晚秋裹着床单躺着,羞得满面通红。

两人不好意思对视,我讪笑着,“我可啥也没看见啊…哥们是神医,治病全凭手指感觉…”

“手指?”

晚秋却更不好意了,“你是说,你…摸遍我了?”

“这…”我忽然无语,似乎自己陷入某种语病里,无论怎么张嘴解释,反而都会越描越黑!

半晌,我叹息道,“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我无需解释什么!”

她不再说话,好一会儿也叹了口气,“谢谢你,我,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洗洗干净,我下去等你!”



整个儿诊治的过程并不长,也半个多小时,因此现在的时间正赶班高峰期。

站在宾馆门前的街道边,看着已经开始汇入班滚滚洪流的匆匆过客们,我有些恍惚。

毕业后的三个多月来,好像我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不平静,层出不穷的怪事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遇到的都要多得多,可我,却糊里糊涂这样生生扛着走过来了…

苦笑,我咔咔扭动脖子,狠狠伸了一个懒腰,继而感叹人的抗虐能力实在太过强大,而且似乎被生活揍得越狠,神经的韧性也越强悍!

于是便不再感慨,不管怎么说,我江枫不是还没有被击倒么?

起绝大多数人,我一个刚刚毕业,通过试用期不久的普通大学生,是不是能算作‘人杰’了呢?

好吧,如果仍然称不,那我更加努力去让自己名符其实好了。

忽然想起外公生前常告诫我的一句话,“吃得苦苦,方为人人!”

的确,至少到今天我依然四肢健全头脑敏捷,并且看去也拥有一个国家公务人员的高光身份,前途,并不是渺茫而看不到光亮!

对,我应该努力让自己前途无量,而非前途无亮!



一阵香风在我身后飘来,我有些诧异,空山晚秋难道也用化妆品么?

转过头,我冲她笑笑,“晚秋队长,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

她凝望我,许久才问道,“江枫,我的病?”

我便肃然,反问她,“晚秋,请你好好想一下后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那段时间你们西京女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和什么人有没有不对付?”

她看着我,脸闪过疑惑的神情,“为什么这么问?”

第813章 突检

我不打算立即告诉对方我的猜测,坚持道,“你先回答我好吗?”

“哦…我是防暴队长又是外来户,难免得罪人…西京女监看我不顺眼的不止一两个!”

她思索着,“第一次发病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可那段时间,我们监狱似乎没有出现什么怪事吧?”

我苦笑,她难道是在问我么?

想起她昨天在办公室发病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我单刀直入问,“晚秋,你说过自己被人害了,到底怎么回事?害你的人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对你下手?”

她却愣住,“我说过吗?被人害了?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我她还要愣,玛德,难道是我江枫耳朵出现过幻听?明明是你空山晚秋说被人害了,怎么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却自己否定自己的话?

真是无语!

我点头,“没错,是你说的!昨天在办公室,你亲口告诉我自己被人害了!”

“哦…”空山晚秋陷入思索,她的样子,并不像在作假。!

我便更诧异,这特么的,究竟怎么回事?

好半天,空山晚秋无奈地摇摇头,“也许吧…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好像每次犯病的时候,总会想到一些人一些事儿,而过了那股劲儿,却又忘得一干二净,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情况…江枫,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一旦想起什么,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没想到最关键的问题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只能无奈地呵呵着,并且呵呵下去。

最终,我见空山晚秋并不能给出太多线索,便不准备将猜测告诉她,摆摆手道,“算了,我们走吧,天气开始凉爽了…”

“是啊…”晚秋附和着,“天凉,好个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我转移话题,“晚秋,你父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这句诗?我想,相夏天,你也应该更喜欢秋天吧?明月松间照,清泉石流…很美的意境。”

“我是喜欢,可…”她看了一眼,将目光转向远处街道车水马龙处,幽幽道,“我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

我,愣住!

真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脑筋短路到问她这样的问题?可这好像也不能怪我…

“抱歉…”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秋却淡淡笑笑,“没什么,这样不是挺好吗?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江枫,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所以,空山这个姓氏并非百家姓的一种。”

“哦…”

怪不得,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姓空山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我和空山晚秋之间的对话却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原本一个话题性很好的聊天点,因为晚秋的孤儿身世,变得索然而不能再触及。

不过,她的遭遇更令我心升起必须要一查到底的念头,骂了隔壁的,对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女孩儿下毒,暗黑手的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脸色阴沉,我默默无语,和空山晚秋并肩前行。

“江枫,你好像有心事?”走了一段后,她问我,“是不是我的病不好治?唉,我也找过一些专家,说法都不一样…”

“没事儿!”

忽然之间,我豪气干云,“不是鸡毛小恙嘛,晚秋,放心吧,哥一定给你治好喽!”

“谢谢你…”

空山晚秋忽然拉住我,欲言又止。

“怎么?”

“哦…没什么,是想说谢谢你!”

“嘿嘿,”我笑道,“那多谢几次,有我罩着你,咱啥事儿也不怕!”

她却黯然,“你罩着我…你能罩我多久?一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这样的话,我接不,于是再次愤恨自己的口无遮拦。



来到西京女监的时候,时间还早,我看见英氏集团的那个工程师已经在大门处等着我。

“江科,江科你来了?”

我回答,“对啊,我来了!”

这样索然无味的打招呼,却让我们一起笑起来。

那个工程师神情轻松下来,问我,“江科,今天咱们怎么着?”

“怎么着?”

我的眼寒光暴起,“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今天怎么干!”

顿时,对方眼闪过热烈的神态,“好,江科,我听你的!”

来到甲字监区,安顿好英氏集团的工程师,我找到还未下大值的张姓副监区长和王队,问她们,“监区长,王队,昨天调换监室之后,甲字监区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吧?”

张监区长看着我,神情复杂,而之前表现得胆小怕事的王队,却一脸兴奋对我说,“江科,我真是服你,太牛逼了!”

“怎么?”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昨晚狱方对六大监区突击检查,结果我们甲字监区犯人的表现好到不可想象!你猜怎么着,任何违禁、擦边的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并且犯人们的配合度简直了…简直是我平生仅见啊!”

我笑道,“恭喜监区长,恭喜王队,你们算是为西京女监树立典范…”

“哪儿的话!”王队打断我,“还不都是监室调整的效果嘛!江科,你知不知道,省局和市局参与这次突检的领导啊…哈哈,他们当时的表情全亮了,嗨,我没见过那种满脸五颜六色的样子。”

王队的形容不伦不类,我却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很显然,她的工作效果出良好,一定受到省市两级领导表扬,心恐怕早乐开花,昨晚说不定都一宿无眠。

只不过,我却从一直神色复杂的张监区长脸捕捉到别的信息,进而意识到一个令我冷笑的问题!

待到王队眉飞色舞将昨晚突检的情况描述一遍,我忽然问,“王队,这种省市两级领导半夜突检的情况多不多?现在相关人员是不是还在西京女监逗留并未离去?”

“多?”王队笑了,“破天荒头一次啊!”

她不自觉放大音量道,“江科、晚秋队长,自打我十年前来到西京女监班,半夜突检的情况一共不超过二十次,而且从来没有遇到省市两级监管局同时派人参与检查的情况!你可不知道,我们甲字监区这下可算露脸了,各种高光啊…对了,级领导还没走,说是今天要和我们西京女监领导层碰一下…”

“哦…”

我点头,却没有陪着王队一起分享其愉悦的心情,转向张监区长和空山晚秋,我沉声问道,“张区,晚秋队长,对于这件事儿,你们怎么看?”

第814章 就是她

空山晚秋看向我,面带着一丝不置可否的表情,“我还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怪。!”

“嗯,我同意晚秋队长的意见!”

张区点头,“事实,我对这次突检的意义始终有些搞不明白…”

我的面色便愈发凝重起来,对着晚秋、张区以及王队说,“这样,咱们找地方好好聊聊,请张区和王队将昨晚突检的情况仔细和我们说一下,好不好?”



甲字监区的管教休息室,我慢慢将兜里的香烟掏出,又慢条斯理、法度俨然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示意张区和王队两人将昨晚山溪省和西京市两级监管局领导突检的情况,仔仔细细说出来。

我眯缝着眼睛,烟灰不断弹入一次性水杯临时充当的烟灰缸里,面容显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总之,基本情况是这样!”

足足说了十多分钟,王队总算将昨晚省市两级突查小组的全部行动讲了一遍。

而我,则在她们几人迷惑、探求或者玩味的目光,一根接着一根将烟盒里的香烟全部抽完,这才说了一句,“张区,王队,昨天下午关起来的几名犯人,我想见一下。”

“没问题,我这去安排。”

张区点头,示意王队陪着我和空山晚秋,竟然亲自去安排这件‘琐事’。

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沉默片刻,笑着向王队说道,“张区长真是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啊,看来她的一惯工作作风属于…嗯,属于平易近人?”

我的话,带着一股询问的口吻,王队一愣,没有立即回答我,显然不明白我话锋潜藏的深意。

并没有等到王队说什么,我又道,“既然张区亲自安排,我们也别闲着…嗯,这样吧,请王队和晚秋队长跟我简单介绍一下甲字监区犯人的情况吧…”

听到我的话,二人对视一眼,我微笑,心明白她们应该知道我问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江科,其实呢…”王队首先开口,毕竟甲字监区的情况她远空山晚秋更熟悉。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想问问铺头或者大姐都有那几个?”

我不置可否笑笑,只是嗯了一声。

王队一付心下了然的表情,开始对我介绍,“我们甲字监区一惯管理良好,因此铺头现象并不严重…”

铺头,一般是指在监室安排铺位的时候,睡在远离卫生间最靠门,位置相对最好铺位的犯人。

通常是监室长或者本监室实际说话拿事的人才有资格称为铺头。

她的话,我只当耳旁风,心呵呵着,嘴里却应承道,“嗯,看得出来…”

得到我的赞许,王队笑得更欢实,“至于大姐…江科,想必您也知道,在哪个监狱都不可能避免,对吧?我们甲字监区这里呢,大姐有三个…哈哈,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好几百人呢!”

我眉头皱起,好几百人,三个大姐,看着好像并不多!

但,物极必反,是不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每个大姐的势力都不小?一个人手下几十号人?或者说其能影响几十百女犯?

对于监区里大姐头这种情况,我们管教的一贯做法是,抓大放小,抓反放顺。

什么意思?

是势力庞大的大姐,一定要盯紧,要狠抓,要相近办法削弱其势力!而至于有能力管着几个、十几个这种大姐,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拉拢和威压并举的策略。毕竟,以人治人才是王道,管教也需要争取有威信有能力,愿意积极配合狱方工作的女犯人来管理其他犯人。

当然,有时候也有一些例外情况,一个监区几百犯人,只有一两个甚至一枝独秀的大姐,而监区管教却并不打压。

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如,在我们沙山女监,一监区的唯一大姐姚静,是活生生的例子。

姚静背后有人,再加个人魅力十足,手段高明,因此在沙山女监一监区,属于在犯人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主儿。

实际,我之所以能在沙山混得风生水起,在一监区的威望甚至队长王英、秦姐她们还要高,姚静,功不可没!

而且姚静从来没有给监狱、监区惹麻烦,并且还曾经减刑两次,再加姚家的背景,因此沙山女监没有人成心和姚静过不去,刻意打压她,这样一来也造至少在沙山一监区姚静一家独大的格局…

不过,姚静太特别了,我相信,并不是每个监狱每个监区都有姚静这种角色,更多的,还是普通犯人,她们有些心眼够多,手段够狠的主儿,会在长年累月劳动改造,渐渐聚拢一批与其关系好的犯人,并能够为这些犯人出头,同时也得到犯人们拥戴…

现在,王队说甲字监区有三个大姐,第一感觉,我便觉得这三个人都不好对付,而且说不定被关起来的几个女囚,有这样的狠角色。

挥手,我打断王队犹自滔滔不绝地介绍,沉声问了一句,“王队,我想知道咱们关起来的几个女犯,有没有所谓的大姐头?是谁?她犯得什么事儿?刑期还有几年?在甲字监区表现一贯如何?…”

像连珠炮,我根本不停歇,一口气抛出十几个问题!

但,大概的含义都是集在,那几个被关禁闭的犯人,有没有大姐头,她是谁?

王队被我问得目瞪口呆,足足愣了两分钟的样子,这才回答道,“江科,好我的江科啊,您怎么能猜到被关着的有大姐?真是神了哎~~~”

我懒于回答她,毕竟昨天下午,也只有我一个人观察出那几个女囚的异状。

不过,我还是笑道,“瞎猜的…嘿嘿,既然王队你问了,我再猜一句嘴,是不是那个大姐是最后我让并排进监室的三个人之一?而且是反应最不激烈,好像属于被捎带收拾的那一个?”

我的问题有讲究,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让她们转身迈步,正的一个女囚表现的最激动,左边的一个也有些蠢蠢欲动,而只有右边的那一个,看着脸似乎带出不满,但始终处在一种和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的状态!

对,我说的,是她!

第815章 最牛逼

王队一脸惊愕,“江科,江科…天呐,要不是我知道您第一次来西京女监,肯定以为您以前在我们这里干过!哇~~~”

我不想听她过于夸张的表达,冷冷说道,“王队,时间紧迫,请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面色白净,年纪看着不大,身材苗条的女犯人?是不是她?她叫什么名字?”

这下,空山晚秋的脸也显出诧异之色,接了一句,“江枫,你…够厉害的啊,你怎么知道是胡敏?”

“胡敏?”

我反问道,“晚秋队长,你也知道她?”

“嗯,胡敏在甲字监区,甚至在我们西京女监都小有名气,我当然知道啦…”

空山晚秋表示肯定,不过却将话语权交还给王队,“王队,胡敏的情况,还是你来说吧!”

“好,好吧…”

我注意到,当空山晚秋让王队介绍胡敏的时候,她的脸却多少闪过一丝阴霾,似乎不太愿意谈及这个人!

我便更加好了,空山晚秋知道却不说,王队脸色难看…难道说,这个胡敏是别人不能触及的禁脔么?丫还不能让人说了?

脑海闪过胡敏的样子,我实在想不通,这个看着弱弱,仅仅从外观看感觉不到有多么凶残霸道的年轻女子,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以至于两个队长说起她的时候,都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

我有些遗憾,干嘛不昨晚多想想,提前从空山晚秋处了解了解情况?要是那样,现在更加掌握主动,甚至不需要多费脑细胞去判断王队的话里哪些是真实情况,哪些是添油加醋,哪些,只是她胡编乱造故意遮人耳目!

我,并不相信王队第一次能将胡敏的全部情况合盘拖出!

不过,我却并没有开口发出任何一种表达情绪的声音,只是静静盯着王队,以待下。

“胡敏…哎,这个女人啊,她还有三年多刑期吧,犯得是聚众赌博,组织妇女卖淫罪…”

王队终于开口,不过她的口气很滞重,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刚才那种嘻嘻哈哈的语调。

“嗯!”我点头,像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有掏出一盒没有开封的白娇子,低头撕开烟盒,点一支。

我其实并不一定要抽烟,不过我却明白,有时候,一种动作却能传递出非常不同的信息。

如,我如果盯着王队看,她的心脏或许受不了,甚至于会产生一种我对这个胡敏非常感兴趣,甚至以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正要借着这次机会出手收拾对方…类似于此的念头!

而我掏烟,点烟,随口抽着,却又传递出另外一种含义---我只是对这件事儿而连带出的大姐头胡敏感兴趣,如果对方不是恰好犯在我江枫手,老子根本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

事实,我关注胡敏也的确因为换监室风波,不过,我还带着另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任务---西京xing jing大队队长,大胡子张哥要求我在三天内找出潜藏在西京女监内部,始终没有暴露身份的贩毒运输络核心人物!

因此,尽管王队和空山晚秋都可能猜到我注意胡敏的出发点是因为换监室,但她们却只会怀疑我的动机仅限于此,而不可能猜到更深远的意思…

果然,看到我开始抽烟,神情也不像刚才那样专注,王队似乎也放开些,继续说道,“江科,我知道你会觉得怪,为什么胡敏看着娇娇弱弱,却能成为我们甲字监区的大姐头之一,事实,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胡敏不但是大姐之一,而且是势力最大的一个,甚至另外两人的影响力加起来都没她大…”

我抬起头,配合王队,脸闪过一些兴趣,“哦?是吗?不是一个女犯嘛,她有啥特别的地方?哈哈,说说看…嘿嘿,是不是这货特别**啊?”

我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一下将空山晚秋和王队都逗笑了。

晚秋瞪我一眼,“江枫,注意你的用词!”

“嘿嘿,好,好,我注意…说吧王队,这个小母牛,有啥牛逼的地方?”

“什么小母牛?”两人有些好。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原来人家没听过这个有点儿色的歇后语。

看着她们,我笑笑,“不解释了吧?shǎo ér bu yi啊!”

“切!”

王队豪放地冲我撇了撇嘴,“江科,我们混监狱的,啥话没听过?你至于嘛…”

“确定要听?”

“说呗,嘴长在你身,你想咋说都行,我俩听着,不怕!对不对,晚秋队长?”

空山晚秋没有回应王队,不过也未反驳,只是看着我,脸有些羞红,目光却亮亮的。

我便道,“那我可说了啊…”

“说!”

“哈哈,这个…小母牛坐酒缸,最牛逼嘛!”

“最牛逼?这也黄?”

“最…谐音谐音…”我实在不好意思解释,空山晚秋忽然反应过来,拉了王队一把,“姐,别听他胡嘞嘞,别问了!”

“什么啊!”王队不爽,“晚秋,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呢?不行,今儿个还非得跟我说清楚了!”

我不明白,这说着说着咋话题变风向了呢?只要求助般看着空山晚秋,咳凑一声道,“我去接杯水…”

转身我走向角落里的饮水机,听空山晚秋对王队说,“王姐,你呀,问那么多干嘛…那个最,是喝醉的醉…醉牛逼…哎呀,羞死人呢!”

王队口发出一声惊呼,我便明白了,她一定听懂这句歇后语的含义。

无奈,我远远站着,问两女,“继续吧,说说这个胡敏好不好?”

沉默半晌,王队终于继续讲,“胡敏入狱的罪名这些,不过,我们都听说过一个传闻…”

“嗯?传闻?怎么说的?”

“说这个胡敏的家里是富豪,开了很多厂子,老爷子做实业赚了很大一笔家业…”

“这又有什么怪呢?富家女犯罪率一定平民百姓低?”我没明白。

不过,心忽然一动,问道,“王队,胡敏家里是不是做化工行业的?嘿嘿,对不对?”

“哎?你咋知道的?难道你认识胡敏?”王队这下惊呆了,连连反问,“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不过江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猜胡敏家里是干化工行业的呢?”

她的反问已经给我答案,我,冷笑…

第816章 直面大姐头

我并没有回答王队为什么能猜到胡敏家里是干什么的,因为,即便我费尽口舌解释,最多只不过让王队和空山晚秋更多了解我的思维推理方式而已,对于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弹了弹烟灰,将话题带过,我轻描淡写道,“王队、晚秋,我既然会这么猜测一定有我的道理,你们也不要再问那么多…好了,现在这么点儿时间,还是让我来问吧!”

王队便不再继续当好宝宝,只是多少有些不忿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不过江科啊,你可不能再说那些听着让人…那啥的话啊!”

我装傻,“什么话?我说啥了?不小母牛嘛,这种词字典辞海都能查到…”

“你…”王队有些恼,或者说有些羞臊,对着空山晚秋喊,“晚秋~~~你也不管管他…”

我有些fā lèng,这是怎么了?王队让空山晚秋管我?让、她、管我?

这明明是让女友管自己爷们的节奏啊!

果然,不但我反应过来,空山晚秋也第一时间听出王队话里有话,顿时不依,挥舞小拳头追打王队,“王姐,你说什呢你!让你胡说,让你说…”

“行了!”我沉下脸,“王队,正事儿要紧,胡敏的情况,你捡重要的说吧!”

“啊…哦,好…”王队和空山晚秋互相扮了一个鬼脸,总算不再打闹,沉住气对我讲起来。

“胡敏这个人,别看年纪不大,身体十分娇弱,而且做事儿也不霸道,但她好像与生俱来具备一种能力…我想想,是,是…”

我接口,“领导力?将其他犯人聚拢在身畔的凝聚力?”

“对,是你说的,领导能力!”王队一拍自己粗壮的大腿,扭动下一般齐的腰肢,冲我道,“没错,胡敏这女人,真不是一般人,简直是天生的领袖…”

紧接着,王队将胡敏如何展现领导力的几件出彩事迹讲与我听,只不过,这个过程王队说得各种口沫横飞,好像不是在介绍一名犯人,而是在炫耀自己某个铁磁儿姐们。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王队滔滔不绝,笑道,“王姐,你是说,次女犯人因为劳动工具分配引起的群体矛盾,还有由于一个监室女囚食物毒导致的犯人kàng yi,都是在胡敏出头之后才平息下来么?”

“对!”王队斩钉截铁回应我,并且加了一句,“那两次狱方都快要压不住了,防暴队全体出动,差申请武警援助…晚秋,那两次你也在场,我说的没错吧?”

“嗯,的确!”空山晚秋简短定性,王队又道,“后来胡敏出面了,事儿,平了!而且江科,说出来你都不信,平息得特别快,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哦?是吗~~~?”

我拖了长音,反问了一句,然后笑道,“这个胡敏,看来很不简单啊…这样,我们走,我想当面会会她。”



西京女监的格局和我们沙山女监大不相同,现在的样子,据说是解放战争时期的关押战犯的老监狱几次翻修之后的成果。

因此,西京女监里随处可见一些世纪建筑,尤其甲字监区这里,墙壁格外灰暗,处处透出一股阴寒肃杀的气息。

我已经来过两次,对于道路并不陌生,不过,看到一些过时却仍然坚固的楼宇,我不禁略略皱起眉头,心对英氏集团的安防监控改造,又多了几分忧虑。

毕竟,这些老式建筑起现如今来说,显得更加不规整,无形便增加了安防设备安装的难度。

很快,我们几人来到禁闭室,王队指了指右手第三间对我说,“胡敏关在那里。”

“哦,”我点头,四处张望,却并未发现张区的身影,随口问道,“张区呢?她不是提前来安排了吗?”

“她?”

王队笑了笑,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她…嘿嘿。”

注意到王队的表情,我心一动,看来王队和张区之间似乎关系也一般般,而且王队好像早料到张队不会出现在这里。

“江科,别等张区了…也许人家领导忙吧,顾不这种琐事!”

琐事两个字,王队似乎故意加重语气,我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是张区躲了!

顾不想太多,我问空山晚秋,“晚秋队长,我和犯人单独见面,要不要做什么备案手续?”

在沙山,由于我的身份特殊,狱方便给予很大的自主权利,一般只要知会当值的副监狱长,我可以以心里疏导教师的名义和绝大多数女囚单独对话。

不过现在可是在西京女监,该走的流程我肯定会提出来,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空山晚秋点头,“要走的,不过现在有三方同时出现在现场,我和王队可以作证…江枫,你尽管放手去做,后面的手续我来补!”

听到空山晚秋如此说,王队也点头,不过看向我俩的目光,便显得更加玩味了。

我不再多说,让当班管教打开禁闭室的铁门,对王队说,“打开监控,我自己进去和她聊聊。”

她们没有反对,任由我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铁门内。

禁闭室里只在角落位置开着一个昏暗的角灯,我适应了一下光线,发现里面的空间不大,约有五六个平方的样子,除了角灯和应该带着红外探头的摄像监控外,还有一把固定在地面的铁质椅子,以及一个塑料盆。

只不过,塑料盆里面正散发着阵阵骚气。

我明白,这是用来让犯人排尿的容器,一般每天都会有宽管犯或者当值管教来清理一次。

对面,靠着墙斜倚着一个女人,由于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她的面容长相,但从身材风姿,我能辨别出,这女人是胡敏。

“谁?”胡敏低低叫了一声,继而又先于我出声前,“哦~~~”了一句,便住口不语。

我站住,隔着几米远,一边适应光线,一边凝神向对方望去,不过,并没有立即开口。

于是,我和胡敏这样分别站在禁闭室两端,至少保持了超过两分钟时间的沉默。

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心已然对这个胡敏有了第一感的认知。

第817章 针锋相对的对话

对于胡敏的第一印象,我心只有四个字---是个人物!

至少,在我这个陌生异性突然出现后,胡敏没有惊慌,除了最开始的讶然之外,始终保持冷静态势。!

这时,我已经适应昏黄暗淡的灯光,心开始飞快翻滚着试探对方的念头。

说实在的,胡敏的反应已经引起我足够好,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个在甲字监区影响力堪沙山女监一监区姚静的女囚,到底心理有多么强大!

当时,即便面对姚静的时候,我也只是用了一席话将她收归帐下,何况我并不认为胡敏姚静更有城府,心机更重。

又停了十几秒钟,见胡敏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忽然动了!

尽管很突然,但我的动作却很简单,是,走!

步,向前!

四五米的距离,我走了大约五六秒钟,按照一种非常匀称,几乎像用直尺丈量好的步距,走到胡敏面前。

不过,我的脚步很特别,一轻两重,像在敲鼓。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在胡敏心头!

这种手段我曾经尝试过很多次,即便对于大长腿官晓倩和那个身份不明的心理作战部队的张哥,我都能让他们心头产生一线恍惚!

所以,我信心十足,认定胡敏不可能扛得住!

同时,随着我的身形越来越靠近对方,一股滔天气势从我身发散而出,罩向胡敏。

古武术,最高级别攻击对方的手段,并不是直接动手打伤打残敌人,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其实这一点倒是和心理学的行为攻击、动作攻击、眼神、气息攻击暗合,都属于通过动作、步频、声音、气息造出一种势!

我,是要传递给胡敏一种感觉---哥你强大太多,你胡敏在我江枫面前,像蝼蚁面对大象,老子想让你怎么死,你得怎么死!

不过,令我没有意料到的是,我原本十分笃定可以对百分之九十九女犯都能起作用的心理攻击手段,却终于遇到了百分之一的例外!

胡敏,只是淡淡看着我,不但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我忽然出现这一现象,已经从她的意识里抹掉!

她,仍然只是一个人呆在这个狭窄阴森的禁闭室,孑然独世。

我便有些无趣,不过心对于这个胡敏的感觉,再次发生变化,并且更加警觉。

这女人,绝不是简单角色!

只凭她年纪轻轻能处乱不惊的做派,胡敏还真可能是甲字监区的大姐头!

事实,我曾经以为胡敏只不过是暗某人推出来的傀儡罢了,因为她太娇弱也太年轻…不过,显然这次我看走眼了。

定住身形,我首先开口,“胡敏,你不觉得我来找你有些意外么?”

见我发问,胡敏终于抬头,迎着我的目光道,“没觉得!”

“是吗~~~”

我笑了,“你好像已经算到我会来找你?”

“差不多吧…”

我立即接口,“那你说说,我找你想要干嘛?”

“随便。”她倒是有问必答,不过这答案…嘿嘿,竟让我有种老虎吃王八,无处下嘴的感觉。

“随便么?”

我沉住心神,“华字海里,随便这个词的解释是,任性而为!胡敏,既然你认为我可以随便,那我可随便一个给你看看喽…”

我的声音很平和,脸带着微笑,嘴角则挂出意思邪魅的表情。

尤其一双眼睛里射出凛冽的寒光,好像能穿透她身的囚服,直接看到胡敏的本质。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忽然前倾,右手快如闪电探出,摆出一个想要撕裂对方衣衫的动作!

快、如、闪电!

我的手,像从来没有距离般,忽然出现在胡敏胸口的高耸处!

盯着对方,我很想看看胡敏在这个时候,会不会有所反应!

她,究竟是不是石头人,连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意识都已经丧失!

“呼~~~”

再次令我感到尴尬的是,胡敏忽然闭双眼,根本不看我,好像我想怎样这样吧,脸的表情冷然而不屑一顾,似乎真的任由我随便处理!

处理她的身体或者灵魂!

我的右手指尖便凝固在对方衣襟前,距离她的身体只有一公分。

“哟,真是豁出去了啊!”

我谐谑一句,“胡敏,你不怕我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儿?”

“不怕!”

她慢慢睁开眼,用眼角瞥了一样摄像头,嘴边划过一丝冷笑,“你敢吗?监控都拍着呢!这位管教,不管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的动作,我可以告你!”

“伶牙俐齿!”我松松肩膀,“你挺能说的!”

“对啊,我不但能说,还能看呢!”

胡敏看向我,“这位管教,我能不能知道你怎么称呼?”

“可以,我姓江!”

“哦,江管教,据我所知西京女监从来没有男管教!事实,除了面来人视察,甲字监区和其他监区都不允许男人进来,你…应该是其他地方的人吧?”

“你说的对,看来你还真的能看人呢!”我点头,“继续说,我想听听你还能看出些什么来!”

这一刻,我忽然很想知道胡敏眼,我究竟是谁,是怎样一个人,来这里找她想要干什么!

对,没错,我希望从胡敏口知道我的情况。

其实,我已经意识到,对方正通过一些很隐秘的手段,引导我们之间谈话的方向,也是说,她希望控制主动!

不过,算我意识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很自信,难道我江枫一个正儿八经心理学专业毕业生,还搞不过你胡敏么?

我是沙山女监专门招进来的心理辅导教师,特么,要是连一个女囚都搞不定,我还混什么劲儿?

“江管教,为什么我一定要接着说呢?”

没想到,胡敏突然反问我这么一句,“我看你,是我自己心的想法,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让你听?”

我便有些尴尬,不过,却并不想此罢手,忽然笑了,“为什么?因为我想知道!更因为,我是管教,你是犯人,你,没有选择!”

“是吗?”胡敏也笑了,“我没有选择?这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我双眼闪过寒光,“我说的,并且,刚刚说完!你,能怎么着?”

第818章 你输了!

我看着胡敏,第一次非常正式且仔细地观察她的面容。

一恍惚间,我心甚至有些激动!

没错,是激动这个词!

从来没有一名女囚能引起我如此强大的征服欲,包括曾经的潘婷笑、姚静、司马小乔、刘瑶琴等等在内,我并没有觉得她们谁能让我这个科班出身的心理学高材生,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除了,此刻面对的胡敏。

胡敏给我的感觉太特别了,仿佛她不是女囚我也不是管教,我们只是在一堂心理学课进行某种实验,互相探讨言语和行为会让敌对双方产生怎样的心理变化。

只不过,我们的言辞针锋相对,非常激烈,似乎竭尽所能想要令对方难堪。

我抓住彼此身份的巨大落差,而她则在抠我言行的疏漏点。

我冷笑,“胡敏,我是管教,我有权利要求你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对你施暴的倾向,犯错在先,所以有恃无恐,认为我并不敢真的那样做,从而在心理占据风,甚至引导我和你对话的走向?”

不待她回答,我紧跟着又道,“不过你想过没有,我既然有本事出现在这里,我也有能耐关掉监控!所以…”

我没有继续向下说,只是双眼在胡敏的娇躯逡巡,表现出一付登徒子的混蛋模样。

尽管作为管教,我知道不可以威胁犯人,更不能做出侵害女囚身心的行为,但,事急从权,我做做势总可以吧!

胡敏紧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眼分辨出刚才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我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在骗她!

我微微低头,目光毫不躲闪和胡敏对视。

于是,在这间阴森窄小的禁闭室,我们两人谁也不再说话,重新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良久,胡敏开口,“你的话,我不信!”

“嗯,换成我是你,恐怕也不信!不过…”我顿了一下,“信不信由不得你!”

我的双手探出,顶在胡敏身体两侧的墙壁,像一个牢笼将其框住。

我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胡敏只有一米六多一点,我体壮如牛,而她呢,娇小玲珑。

身材和力量巨大差异,如此鲜明对,我是要刻意营造出我江枫她更加强势的氛围。

不过,胡敏却又笑了,“江管教,您着相了吧?”

“哦?怎么说?”

“你看,你一直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展示你的强大,语气、动作、神态以及说出来的那些威胁我的话…可你想过没有,本来你是管教,我是犯人,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呵呵,”我呵呵着,问她,“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你越是这样做,越显得你心虚!嘿嘿,江管教,我想你听过一句话,一切牛鬼蛇神在绝对强大的势力面前,都是纸老虎…你如果真的能将我胡敏怎么样,又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姿态呢?所以,我觉得正因为你没把握控制住我,所以才会故意这么做作!”

我有些无语,真是没想到,无论自己怎样调整,依然无法在面对胡敏的时候占据风。

这个女人,她究竟什么来路?怎么年纪轻轻,竟然我还显得胸有城府?

难道说,我之前对她的认知,再一次出现偏差了吗?

胡敏不但心思深重,并且善于揣摩人性心理,以至于我这个如假包换的心理学专业毕业生,在面对她的时候不但占不到风,隐隐还有种被对方反制的苗头。

深深呼吸一口气,我稳住心神,慢慢将双臂从她身体两侧的墙收回,站定,保持和胡敏大约一米五到两米的距离。

“你说的对,是我心急了!”

我直接承认,并没有丝毫掩饰或者狡辩的意思。

她却有些惊讶,恐怕没想到管教也会这样轻易承认自己犯错误。

胡敏看着我,眼闪过一丝审视的目光,问道,“江管教,你觉得我说的对?”

“对!你说的没错,刚才我是着相了…”我浅笑,“不过,我倒是挺感谢你的,所谓一语惊醒梦人!既然我的方式有问题,我索性进行调整好了…我想,总归能找到一种对付你的办法吧?”

“哦?”胡敏的面色终于不再平静,“真是没看出来,江管教到是挺善于虚心求教的嘛!”

“你说错了!不是虚心求教,而是善于吸取经验教训,不断修正自己…所以胡敏,我想我们也斗了半天嘴,现在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坐?坐哪里?只有一张椅子…而且那种铁老虎,我宁肯站着也不会坐!”

我诡秘地笑笑,“谁说坐一定要坐在椅子?这里难道不行?”

说着,我忽然探手,捉住胡敏的手,向下运力扯动!

于是,片刻之后,我和她一起跌坐在禁闭室阴冷潮湿的地面。

“你~~~”

终于,她惊叫出声,显然没料到我说坐坐,说动动!

“你看,我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拥有你说的绝对权力或者势力?我拉着你坐了,你能不听么?”

胡敏立即想要站起身,却被我死死捉住皓腕,根本动不了地儿。

“你!!!”

她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得极为难看,“江管教,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动手动脚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甲字监区大门?”

说完这句话,忽然,她和我全都噤声。

禁闭室,死一般寂静!

足足有三分钟,我们只能听到自己或者对方的心跳,除此之外,便只有角灯依然闪烁古怪的昏黄灯光,以及摄像头那里看不清楚的妖艳蓝色。

我开口,“胡敏,你输了!”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也许,连胡敏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输了,而且输在这样一个看似占尽风的时刻。

最关键的是,她输得这样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我们不用再打马虎眼,你刚才那句话,已经能让你死一百次!”

我不再拐弯抹角,“你我都知道,你胡敏刚才威胁我,算是威胁管教,对吧?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再继续关禁闭而已。但,胡敏,我想你我都是明白人,你那句话里的含义,可不是威胁狱警那么简单!我都不想说你是在口出狂言…说吧,你让我出不了甲字监区的毒辣手段究竟是什么?凭你这句话,我江枫有能力将你们蛇鼠一窝连锅端了!”

第819章 开门见山

事实,刺儿头哪里都有,女囚不好好改造,不服管教的人,也并非见不到。

因此,换成沙山女监人贩子刘瑶琴那种货色,随口说出威胁管教的话,并不算稀。

这样的主儿早破罐子破摔,反正说这种话也判不了死刑,甚至不可能加罪。

但,胡敏不一样,她可是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大姐头!

监狱里,这种具有相当势力的女囚,其说话言行必然一般犯人更谨慎,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动不动妈了妈了辱骂其他犯人。

道理显而易见,大姐头的话,甚至管教还要管用,更一言九鼎!

否则,她胡敏说出来的话如果像放屁,谁特么还会听她的?

因此,这种身份前提设定下,潜移默化,胡敏或者姚静这种人,绝对不会随便说一些过头的言辞,甚至平时也会表现得少言寡语。

她们只会遵循一种说话方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说得直白点儿,监狱里的大姐,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绝对会修理得对头不认得自己亲妈是谁!

故而,胡敏情急之下说出让我走不出甲字监区大门的话,正是其某种能力的体现,或者说,胡敏绝对有办法在甲字监区收拾我!

那么问题来了,她会怎么做?谁是帮凶?犯人还是某些管教?



我冷笑,“胡敏,你是甲字监区公认的大姐,我想你绝不会脑残到口出狂言威胁我吧?你刚才这么想,这么说,恰恰证明你对我生出杀心!嘿嘿,一个女犯人对管教起了杀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你还是监区里公认的大姐头…我问你,胡敏,难道你真想将牢底坐穿?”

“不,不是的…我是生气…”

“你生气?那我问你,换成别人,谁特么敢说这种威胁管教生命的话?算在气头,没有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的能力,谁敢说?你说!”

胡敏不说话了,我想,她应该很清楚,凭这一句,我便能够做很多章!

毕竟,西京女监对于胡敏这种犯人的大姐头,肯定心存顾忌,如果发现她的能力已经超乎想象的强悍,达到可以随意置某一名管教或者犯人于死地的程度,狱方绝壁会痛下辣手,将胡敏一伙儿彻底铲除!

一句话,可能葬送其苦心营造的一切心血,我想,胡敏不可能不怂!

她看着我,忽然问,“你不是说摄像头都关了吗?”

“我的话,为什么你有的相信,有的却不信?我说关了关了?”我心大定,“胡敏,你也太天真了吧?你觉得我可能违反规定,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和你单独相处?”

这下,胡敏彻底没话了!

的确,要是摄像记录下她情急之下对我的威胁,以她目前的情况,胡敏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终于,胡敏再次抬头看着我问,“江管教,你刚才说你叫江枫?”

“对!怎么着,还想继续威胁我?”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她胡敏是犯人我是管教,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犯人堂而皇之威胁管教来了呢?

“不是,不是的!江枫…这名字好像听着挺耳熟…”

胡敏的目光终于第一次有些躲闪,她低下头,开始捉住自己的囚衣下摆,无意识地动了几下。

我目光凛凛,心只剩暗叫侥幸,却并没有多想她所谓好像听过我名字这句话的含义。

实际,通过这样的方式占据风,是我和胡敏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不过,世的事儿哪有那么多可以先知先觉呢?全能提前预料到,岂不是人人都成预言家了?

我的声音变得温和,“胡敏,我本来只想和你好好聊聊,为什么你却从我一进来,似乎很有敌意的样子?难道我江枫是洪荒野兽杀人魔王么?”

“不…”胡敏的嘴动了动,只憋出一个不字。

这一刻的情形便有些怪,自始至终表现得伶牙俐齿的她,竟然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小失误,一下翻转剧情,变得在我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我心警觉,甚至觉得胡敏又在采取什么策略想要迷惑我…

难道是示人以弱?

“不是?那你说,为什么会对我抱着仇视的态度?”

“这…”胡敏显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向我解释,好半天才幽幽道,“江管教,如果我告诉你,我胡敏天生对男性极端仇视,你会不会相信?再加你又是生面孔狱警,我不自觉会产生排斥、敌视的心理…”

“呵呵…”

我呵呵着,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

“好,胡敏,这个问题我不追究了,现在咱们回到正题,你此刻想不想知道我一个西京女监的外人,为什么会专门找到你?”

“我还有选择么?”胡敏苦笑,“江队,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嘿嘿,这不对了嘛!胡敏,我呢,并不是闲的蛋疼…嘿嘿,不是闲的发慌非要掺和你们西京女监的日常工作,正相反,我并不是个多事儿的人…”

我思索着,判断通过什么办法才能旁敲侧击从胡敏口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然并卵,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开场白后,我却并没有找到该怎么和胡敏交流下去,并且还不暴露我意图的方式。

我悲哀地发现,被她这么一搅和,尽管对方已经在某种程度服软,但我的计划也被其彻底打乱,不可能按照起初设计的办法盘问胡敏。

终归得承认,她远我想象的更要聪明,更难对付,并且其自己已经证实她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势力非常强悍!

默然片刻后,我决定抛开一切顾虑,直接,开门见山!

“胡敏,我找你,其实想要核实一件事儿,一个要你命或者让你立大功的机会!”

“嗯?”她看向我,“说吧,我会认真回答江队的问题!”

“胡敏,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你…昨天临时调换监室正是我江枫的意思!可是我却发现,你和某些女囚似乎非常抵触调换监室的行动!那么胡敏,你能不能告诉我,只不过调换一下监室而已,你为什么满心不愿意?”

我忽然提高嗓音,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我倒要听听,她胡敏该如何回答我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第820章 搧脸!

“江队,你问的是这个?”

“对,第一个问题这个!”

“哦…那是说还有第二、第三个问题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了…我想问什么,问多少,我自己会决定!”

“…好,抵触调换监室的理由很简单!”胡敏并没有回避躲闪,“我们犯人都会藏些私货,这些东西可能很多都会被监狱列为wéi jin pin,江队,这情况你该知道吧?”

我点头,掏出一根香烟,在胡敏略带吃惊的目光悠悠点燃,继而哼了一声。!

“嗯,知道。”

“所以江队,三十八条监规是硬杠杠,我们当然会担心…”

“三十八条!?”

我冷笑,“胡敏,嘿嘿,亏你还敢和我提三十八条!好,我问你,既然你知道三十八条监规,那你私藏wéi jin pin是不是顶风作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触犯监规的后果会怎样,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胡敏抬头看了看我,伸手轻轻捋了捋垂在耳垂下的秀发,默不作声。

狠狠吸了一口烟,我肆无忌惮将烟圈喷在胡敏脸,看着那些云雾仿佛碰到了冷峻的岩壁,纷纷散向两侧,这才又道,“你给我的理由是你们担心自己的私藏被狱警翻出来,从而有些人会因此获罪,这才抵触调换监室,对不对?”

“”

“好,这个理由我接受,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胡敏私藏了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双眼闪过两道阴冷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的脸庞。

于是,对方每一个肌肉抖动,每一次眉梢微挑,全被我不差分毫尽收眼底。

再次沉默,许久后胡敏轻轻叹口气,“江队,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曾经用扩音器喊过话,说什么只要我们配合调换监室,那么所有搜出来的wéi jin pin全都不追究,是不是这样?”

我便笑了,“哟,这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没错,狱方的确这么说过…不过胡敏,我正想问你了,你们好好配合调换监室了么?踏马的,那天防暴队虎视眈眈盯着,你们丫的还敢作乱…你自己说,这是在好好配合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胡敏忽然来脾气了,抬头冲我瞪眼,“江队,当时王队和你分别喊话,但请注意你们喊话的次序!我记得很清楚,狱方让我们调换监室在先,这边出了乱子之后,才说什么只要翻出监室里私藏的wéi jin pin,算立功,能折抵自己私藏的过错,对吧?”

胡敏冷笑,“要是你们一开始提前通告,而不是不给任何理由,让我们行动之后才说不追究,我想,没人敢闹事儿吧?”

“你想?”我冷哂,“胡敏,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代表绝大多数女囚?”

她不说话,只是嘴角闪过一丝不屑。

我明白,丫肯定认为我小看她了。

我当然没有小看一个监区大姐头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胡敏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个女囚而已,我算小看她,又能怎么着?

于是我继续道,“胡敏,我明白你心里肯定不以为然,觉得你在甲字监区甚至西京女监都算个人物,是监区的大姐头,在女囚影响力很大…对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能让我出不了甲字监区嘛…嘿嘿,你可真是小母牛!”

胡敏看着我,显然她不知道小母牛的典故,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听出我说的不算什么好话。

将手小半根香烟两口抽完,我忽然冷下脸,道,“胡敏,行,你不是说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才造成女囚们情绪不稳定,做出出格事情嘛,那好,我现在要干一件事儿,提前和你说一声,省得你又瞎逼逼。”

“嗯?”她用眼神询问我。

凑到对方面前,我的鼻子和胡敏的脸仅仅相距一个巴掌的距离,寒声道,“我特么想揍你!现在,提前告诉一下!”

“你说什么?江队,难道,难道你不想干了吗?”胡敏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对,我是不想干了!不过呢,老子干不干狱警两说着,不管怎么样,我特么先爽了再说!”

“你,真敢打我?”

“不敢…”

我向后退出半步,咔咔扳动手指手腕关节,喃喃道,“不敢…”

“哼!”胡敏稍稍平静些,脸再次闪过一丝鄙薄。

“玛德,不敢?不敢是假的!”

话锋急转,我忽然动了!

右手前探,半空划过一段美妙弧线,“啪~~~”一巴掌,一声脆响正正搧在胡敏脸!

顿时,时空静止。

我不动,手掌足足在她脸停留两三秒,这才慢慢抬起手,看着胡敏,像在看一坨屎。

“怎么着,我刚才可是提前告诉你了,老子要打你!嘿嘿,胡敏,这算不算提前通知?”

“你…你…”胡敏震惊了,她连手都没有抬起,顾不抚摸被我搧过的俏脸,死死盯着我,半晌才开口,“江枫,我保证,你一定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

“是吗?”

对她的威胁,我根本不为所动,“对了,我还要再告诉你一句话…老子还没打够呢!”

反手,又是一巴掌!

不过这一巴掌我用的劲儿远刚才更大,胡敏直接被我搧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在地。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渍,原本俏丽的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

终于,胡敏抬手慢慢擦掉唇边血迹,盯着我,狠狠地一字一句,“江枫,我看你是疯了!”

我却根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儿,“疯了?你丫是老子肚里的蛔虫还是给我做过检查的医生?或者,你特么是透视眼,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一眼看穿我?”

我的目光凶狠且残忍,而我的动作更是简单粗暴!

这一刻,我想,不论是胡敏或者任何一个看到我现在样子的人,一定会觉得我江枫是一头已经shou xing大发的狼人,下一瞬间随时可能做出将猎物撕成碎片的举动。

尽管已然表现得极为暴戾,但我并不打算此收手,脸始终冰寒遍布,我微微哂笑,冲着胡敏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探出,晃了晃,摆出一个数字‘三’!

第821章 你完蛋了!

我和胡敏对视,目光隔空碰出火花四溅…

终于,胡敏怕了。

她的身子紧紧贴着墙壁,开始向左边一侧移动。

而几乎与此同时,禁闭室的门外则传来一阵脚步和嘈杂人声,我听到甲字监区王队和空山晚秋的声音,好像她们正心急火燎地喊着什么…

下一刻,在胡敏已经吓得胆颤心惊的目光里,我转身,几个健步冲到门边,顺手掏出刚才从管教那里得到的钥匙,从禁闭室里面chā jin锁眼,确保王队她们不可能从外边打开门锁,然后冷冷吼了一句,“空山晚秋,你拦住她们,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许进来,不能打搅老子办案!”

猛回身,我再次来到胡敏面前,根本不理会王队等人因为打不开禁闭室的铁门而传来的阵阵乱吼,冲着胡敏第三次道,“胡敏,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同样是提前通知你!”

“你,你不要过来,我要喊人,我要报警…”

“喊人?报警?笑话!”

我放肆地狂笑,“哈哈,哈哈哈,真特么敢说!你倒是喊啊,倒是报警啊!信不信老子绝对有把握在任何人进来之前,先弄死你丫的!”

胡敏身体颤抖着,向地瘫软…

我便站住脚,像天神俯视苍生般俯视这个甲字监区的大姐头,冷冷道,“胡敏,你不是刚才说了嘛,一切牛鬼蛇神在绝对强悍的势力面前都是纸老虎!嘿嘿,算我江枫下一刻被开除,或者如你所言出不了甲字监区,但现在,老子是不是先能虐得你不认识你妈是谁?”

面对我近乎无赖的羞辱,胡敏软了,软得像面条。

她看着我,眼闪烁着泪光,问我,“江队,我和你有多大仇啊?我认识你是哪个?你干嘛这样对我?”

“我正等着你这句话!”我慢慢蹲下身子,“胡敏,别说你认为我疯了,连我都特么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嘿嘿,你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玛德,神经病做事儿,有什么道理可言么?”

我的话令胡敏哭得更厉害,我却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冷冷道,“好,我承认收拾你、针对你的确有理由,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么?为什么我会这样?”

她开始哭泣,也许胡敏是聪慧深沉的人,但秀才遇兵有理说不清,我说打打,通知你胡敏搧脸,接着搧脸,说到做到!

而且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胡敏根本找不到任何助力,除了和我硬碰硬动手,丫根本没有办法躲开我的暴力打击。

可动手,她有一丝机会么?除了更加被我暴打之外,还会有别的结局?

所以,胡敏只能怂。

而女人怂了,大都只会哭泣…

看着她,我没有生出一丝一毫恻隐之心,侧耳听了听,却发现原本门口的嘈杂声和砰砰敲门的一切动静,好像突然消失了!

于是,在这间充满肃杀的阴寒禁闭室,我和胡敏忽然成为与世隔绝的两个孤独的人。

我蹲身,盘腿坐在胡敏身边,再次点香烟说,“胡敏,我要和你说的第三句话,你有没有猜到点儿苗头?”

“不,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听,你说一次要打我一次…”

“哟哟,胡敏你这怂了?真差劲!我江枫的确搧了你的脸,不过,刚才发生的一切,监控也全都记录下,所以我肯定逃不脱惩罚…可你说说看,为什么我却好像并不担心呢?还有,你肯定听到,王队她们想要闯进来阻止我收拾你…没二话啊,她们肯定通过监控看到我打你了吧,可为什么她们进不来,在门外喊了几嗓子之后匿了?踪影皆无…你没有觉得怪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胡敏现在的样子,哪儿有一点儿监区大姐头的做派,根本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无助无依无靠…

“你怕了,所以你连猜测的心情都没有,对不对?可是胡敏,你没想过你所做的那些事,你犯下的那些罪行,又会给别人给社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踏马的,黄赌毒,你组织妇女卖淫,聚众赌博…你知不知道,你造的孽让多少人倾家荡产?你收拢那些卖yin nu,让她们卖肉堕落,又使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抖着手,几乎要将一闪一闪的烟蒂按在胡敏脸,满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口痛斥,“胡敏,草,你特么年纪轻轻,你怎么不去卖?千人踩万人骑,你自己咋不干?还有,我怀疑你和贩毒有干系…所谓黄赌毒不分家,踏马的,赌博卖淫你都干了,是不是还做着cáng du贩毒的勾当?说,你给老子说!”

终于,我开始进入正题,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我才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将心疑问顺嘴说了出来。

我断定,这一刻胡敏绝壁意识不到我早在怀疑她,揣测她胡敏是大胡子张队口贩毒运输络藏匿在西京女监的核心头目。

这样连打带骂反复迂回,正是为了造成胡敏认为我江枫行事疯疯癫癫,所以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做事儿这么不合章法的印象。

而且,胡敏或许还会认为,我保不齐受了某些势力指派,借着办案子为名,狠狠收拾她胡敏…

这样,我的满腔怒火在半真半假完全倾泻到胡敏身,她愣住,傻了般看着我,好半天才说,“江队,我搞不明白…难道你的第三句话不是想要继续打我,搧我的脸么?”

“你胡敏脸还真大!我搧你?嘿嘿,你能有几张脸够我搧?”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想说你是不是毒贩子,那好,咱说正事儿,我要说的第三句话是,我怀疑你和边疆劳改农场的一桩恶性shā jing越狱案有关系!胡敏,等着吧,你马会被国家有关部门彻查!嘿嘿,我保证,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哪怕你小时候用过什么颜色的尿布,都特么能毫无遗漏查出来,你丫信不信?”

看着胡敏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再次加一句,“胡敏,你完蛋了,知道吗?牵扯越狱杀人这种重罪,不死几百次都是轻的!”

第822章 意外状况

“呜呜呜,江队,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听我将什么越狱案硬安在她头,胡敏终于彻底崩溃,她冲着我嚎啕大哭,喊道,“我怎么可能和什么边疆越狱案有关系?我冤枉,我要控诉你…”

草,我笑了。!

“胡敏,你还挺会用词儿的,你控诉我?我还呵呵了,别说控诉,今天你能不能活着从禁闭室走出去还两可呢!算我江枫犯了罪,哪怕赔你一条命,老子也一定保证你会我先死,我死得更惨!”

“江队,你,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和你没仇啊…”

“我去,监区里的大姐头也能哭得这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叹了口气,“胡敏,你现在的样子,你今天的表现,你说的那些话…知不知道很可能会在某个时刻流传出去?从那之后,你将再也不是甲字监区的大姐头!嘿嘿,没有哪个犯人愿意听从一个懦弱的,只能对管教摇尾乞怜孬种的话!”

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抬手将已经因为泪水打湿而紧紧粘贴在胡敏脸颊的秀发拨起,露出她那张出弹得破的俏脸,放缓语气道,“我说得没错吧?现在,算你和那个越狱案毫无瓜葛,可凭你的表现,胡敏,即便你能平安无事走出这间禁闭室,你也已经完蛋了,完蛋了知道吗?”

她愣神片刻,忽然再次放声痛哭起来。

我想,胡敏和我一样很清楚,只要今天在禁闭室被我狂虐以及哀声求饶的事情传出去,她胡敏在甲字监区的威信将一落千丈!

而一个失去神秘感,丢掉威慑力的犯人,绝对会被其他女囚欺负得很惨!

我不晓得胡敏曾经通过什么手段位成为甲字监区势力最大的大姐头,不过我却明白,从此,胡敏的大姐位子恐怕再也保不住了…

她看着我,目光先是闪烁着惊恐,继而又变化成为怨毒,最后却归于迷茫。

我觉得,胡敏肯定想不明白,我江枫干嘛表现得和她不共戴天似的,我俩根本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时间便在胡敏的哭泣和迷茫一秒一秒流逝。

我将手香烟抽完,脸色缓了缓,说道,“胡敏,其实你犯的罪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入监、服刑、劳动改造,不是为了尽早赎罪改过自新么?”

“对…呜呜,可是江队,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干嘛还要打我?”

她的态度令我心一动,开口问,“胡敏,你是甲字监区的大姐头,我怪了,以你这样柔柔弱弱的身体,随便一个女犯都能打得你找不到北吧?你是怎么收拢人心位的?还有,入监服刑这几年,你没有过挨打的经历?”

她又不说话,只是期期艾艾哭个不停。

我有些烦躁,探出手,将胡敏的下巴抬起,并生生固定住,不让她的头有任何扭摆看向侧边的可能。

“睁开眼,看着我!”

她没有理睬,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下,泪水长流。

“睁开!”

我低吼一声,“看来两巴掌还没搧醒你是吧?”

随着我的话,胡敏立马睁眼,婆娑着看我道,“江队,饶了我好吗?求求你,求求你了…”

“唉~~~”

我长叹,“你以为我是针对你么?你以为我喜欢虐囚?你以为我脑子里真的都装着屎?”

“呜呜呜,那,那你干嘛还这样…”

我凝视对方,“听着,我没义务回答你的话,给你任何理由!下面的话很重要,你靠近点儿,草,老子让你靠近点儿!”

胡敏连忙凑过来,面颊几乎快要贴在我脸,“好,好,我靠近,靠近了…”

嘴凑到胡敏耳边,我轻声问,“告诉我,铁屑到底怎么回事?”

“啊?”

她的脸立即开始向后躲闪,像一只受惊的小马,想要躲开猎人的套马杆。

“嘭!”

我早已伸手,紧紧扣住胡敏的后脑勺,嘿声说道,“胡敏,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我江枫会武,并且武功还不差…现在我捏着你脑后的玉枕穴,只要你再敢乱动一下,我保证,从此以后你将完全失去记忆和思维,变得连一个白痴都不如!”

顿时,胡敏不动了,简直提线木偶还要听话。

嘴角掠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我温声道,“胡敏,这对了嘛,你我何必非要针锋相对呢?还是那句话,我有本事单独在禁闭室面对你,特么有能耐掌控你的生死。”

她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的话。

也许,十分钟之前,我要是对胡敏说出这种言辞,说不定会被对方看成一条只会狂吠却不敢咬人的泰迪犬,但现在…我说什么,她胡敏得老老实实信什么!

“江队,我信,我新还不行吗?江队…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

“胡敏,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调整后住在316监室,那么按照调整监室的办法,之前你应该住在314!别踏马的告诉我你不知道314监室里藏着铁屑,你妹的,几公斤铁屑,你特么的想死啊你!”

“没有那么多,啊~~~”

胡敏惊叫,却仿佛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脸露出惊愕之色,甚至还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口!

她这样子,不正是变相承认她胡敏知道铁屑的事情么?

审视对方几眼,我不为所动,依然冷笑,“装,你踏马的还给我装!胡敏,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这样做作有意思么?你当然很清楚,我既然问起你铁屑的事情,已经对某些情况了如指掌!胡敏,如果你还这样装腔作势,玛德,那别怪我不客气!”

抬起手,五指收拢成拳,我猛地挥出,拳头在胡敏眼前陡然放大…

“啊~~~不,不要啊~~~我说,我说啊~~~”

于是,很怪地一幕发生了,我的动作极为暴虐,并且声势骇人,却任凭胡敏将这句惨绝人寰的哭号喊完,也没有落到她脸。

拳头,紧紧贴着对方的鼻尖停住,我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说!”

“呜呜呜…铁屑,铁屑是用来,用来…”

我瞪大双眼,狠狠盯着对方,等着胡敏说出‘用来混合hǎi luo yin’这几个字!

然而,我却愣是没有等到想要听见的答案,一秒钟后,直接吓得浑身汗毛竖起,冷汗涟涟…

第823章 猪队友

胡敏在我面前瘫软,直接昏了过去!

我的手扣在她后脑的玉枕穴,分明感到胡敏的身子正在向地面坠落。!

而下一刻,一股尿臊味扑鼻而来,我低头,看到胡敏宽大的囚裤裆处,竟然一片潮湿…

草,胡敏吓晕了,并且吓尿了!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注意到胡敏的脸色变得异常潮红,而且她虽然紧闭双眼,失去意识,高耸的胸口却在剧烈起伏,大张着嘴巴,下意识地狠狠喘着粗气。

我另一只手迅速捉起胡敏的手腕,发现她的心跳已经紊乱,甚至不是那种常见的心律不齐,而是伴随着二间律频发的早搏性心律失常现象!

沃日!

我很清楚,二间律是心脏早搏的典型表象,而早搏的下一层次是房颤和心衰!

尤其,以胡敏这样的年纪,越是年轻,出现心衰的后果越严重,而冠心病、心肌梗死是必然结局!

要知道,世界卫生组织调查数据显示,连续几年,导致人类死亡率最高的第一恶性疾病,既不是癌症也不是令人谈虎变色的艾滋病,而是心血管疾病!尤其脑溢血、心境梗死,一旦突然发作,分分钟能将一名体壮如牛的大汉送入黄土,救都来不及…

随着胡敏倒地,我的心脏跟着紧紧收缩,没料到啊,胡敏竟然患有心脏病,而且,现在看来病情相当严重!

我简直了…

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怎么不提前看看胡敏的身体检查报告呢?还有,为什么王队没有向我提及胡敏有心脏病史这一点?难道西京女监的狱警都特么吃屎的吗?

然而,后悔没有球用,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胡敏在和我单独相对的时候没了性命!

那样一来,我江枫恐怕不仅仅是脱掉身这层皮那么简单,说不得要在大牢里呆个三五载甚至十年八年!

我毛了,直接吓得炸毛!

过了足有五秒钟,我稳住心神,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慌了神。

手掌探出,按在胡敏的峰峦处,我特么顾不什么男女防不防的,催动内息,缓缓将一股充沛纯正的内力输入对方体内。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不了许多,救人要紧!

这一刻,我所采取的方式是内息助力,也是说,通过向胡敏体内输送内力,并且保持和心脏跳动同样的频率,从而达到帮助胡敏的心脏始终保持跳动状态,并逐渐将其导向正常心率间隔…

凝神静气拼尽全力,终于,天可怜见!

好在胡敏和我曾在沙山女监急救下的那名右心女囚伊眉不同,她只是因为惊吓晕厥,心脏出现早搏现象而已,还没到呼吸骤停以至心肌梗死的地步。

根本不惜力,我一波接着一波将内息送入对方身体,豆大的汗珠像不要钱似的,顺着我的额角滴滴答答掉在胡敏的脸、胸口…

“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分钟或者两三分钟,胡敏终于长出一口气,缓缓张开眼,“哎~~~”

“别动!”我低吼,“你的情况很不稳定,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立即,胡敏不动了,只是垂首看着我的两只大手在她微妙处不断挤压,而,她脸的羞红却越来越多。

又过了几分钟,胡敏,竟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身体绷紧…

我,直接懵逼了,难道她…

终于收回手,我冷着脸对胡敏道,“胡敏,你丫的,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

她仍旧不说话,保持平躺在禁闭室地面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我蹙着眉头问,“你有心脏病的情况,西京女监方面知不知道?还有,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弄不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很怪,以你的情况完全可以申请保外医,为什么你却仍然在甲字监区呆着?玛德,别告诉我你刚刚服刑,还没有申请保外医的资格…胡敏,我告诉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和我说清楚,下一刻你犯病,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命了,我特么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

我的意思,相信胡敏一定能听明白。

老子骂她,从某种程度却是为她胡敏好,因为诱发心脏病的原因非常多,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来一下,她胡敏的小命会立马完蛋!

我继续冷笑,“胡敏,千万不要再跟我耍任何心眼,救你并不是我江枫分内的事儿,明白吗?要不是今天是我主动要求单独面对你,老子踏马的打死也不会救你这个社会渣滓!”

“是,我懂,江队,谢谢你…”

我便有些烦躁,“胡敏,你跟我说谢谢?说个屁啊!算了,我也懒得追问你的病史到底怎么回事儿,反正你的命是你胡敏自己的,你的监管权在西京女监,怎么也轮不到我江枫管你…我只想知道,那些铁锈你们到底怎么收集来?存量那么多,究竟想要干什么?”

胡敏定定看着我,呼吸已经重归平稳。

良久之后,才悠悠道,“江队,你真的想知道吗?”

“废话!”

我用简单粗暴的两个字作为回答,“不想知道我问你干嘛?跟你墨迹个头啊!”

“好,那我今天全都告诉你…”

我点头,正要听胡敏怎么解释,却听到禁闭室门外传来一阵远刚才更要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一个我从来没有听到的声音大吼着,“江枫,立即打开禁闭室的大门!如果你还这样一意孤行实施虐囚,我们西京女监方面将会采取措施对你即刻抓捕!”

这声音叫得异常响亮,我听着,特么怎么跟用扩音器喊出来似的?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而胡敏显然也听得清清楚楚,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我,却不再说话了。

心大恨!

我明白,特么功亏一篑!

操蛋,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万万没有想到,刚刚问到关键所在,却被自己人给生生破坏了!

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络流行语,宁可碰神一样的对手,也不愿配猪一样的队友…

我急了,蹭地一下蹿起,三两步冲到禁闭室门前,扭动钥匙猛然拉开门,根本不看外面站着何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日,你踏马的少喊两句能死是吧?”

第824章 铐我?

拉开门,我一眼看到正对着禁闭室门口,站着不下十几个狱警。

面前,被我骂得黑脸,愕然发傻杵着一个齐耳短发的年女人。

对方额角很宽,下巴却尖细,整个儿脸像一个倒三角,极不协调安在脖子。

尤为让我侧目的是,她的眉毛极淡,即便用眉笔描出眉线也几乎看不出来,鼻梁很高却不挺直,带着向下的弯曲…

三角脸、吊稍眉、鹰钩鼻…这长相,简直让我有种遇到吊死鬼的赶脚。

按照相书的解释,长着这种面相的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属于心性薄凉,为人歹毒狠辣的性格。

第一时间,我的心便生出警惕。

“你?你是江枫?”

“是…请问,你又是哪位?不知道我正在办案么?”

“办案?”对方好像此刻才从我的怒骂缓过神,看着我恶狠狠道,“我没看见你办案,却看见你毒打女犯人!江管教,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虐囚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你完全是在犯罪!”

我盯着对方,冷然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有能如何?”

她可能没想到我竟如此强势蛮横,愣了半晌才阴森森又说,“哟,早听说沙山出了个霸道管教,敢于顶撞监狱长,还敢和jiān yu guǎn li ju的峰领导对着干!嘿嘿,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我漠然,像她这话并不是在评论我。

见我没有反应,这女人有些恼,恶狠狠道,“不过江科,请别忘了,这里是西京女监,并不是你们沙山!”

“哦…我知道啊,西京,呵呵,我江枫是西京人,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的话,明摆着告诉对方,老子知道这是你们西京女监一亩三分地儿,可,即便如此,你又能将我江枫怎样呢?

“你!”

她被我揶揄得张不开嘴,再次下打量我几眼后,才说,“说话够硬气啊!好,我不和你说别的,咱们拿纪律、拿规章说事儿!”

一招手,三角脸将王队叫到面前,“王队,请你告诉我,刚才江管教在禁闭室做了什么?按照监狱守则,狱警出现虐囚的行为,该受到怎样惩罚?”

我眯着眼,见三角脸随便能吆喝王队,心对她的身份已经有了初步判定。

之前,王队对于身为副监区长的张区一付代答不理的样子,甚至可以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背地里对张区表达不满。而现在,这个三角脸随便能吆喝王队前,而且看起来王队的态度似乎毕恭毕敬,甚至有些点头哈腰,我便认定,这女人至少也是甲字监区的一把手监区长,甚至是我还没碰过面的西京女监某个副监狱长!

然而,即便丫是监区长、监狱长又能奈我何?别说我不归她管,算是她手下狱警,我也绝不会含糊对方。

西京女监这边,马雨茗虽说是排名靠后的监狱长,但好歹也算狱方高层,还不是为我马首是瞻?赵政委作为政工口一把手,实际的二把手,也被我劝动说服,愿意配合工作!至于沙山女监方面,岚澜、汪监都曾和我是一条战壕的队友,连张监也对我青眼有加…

那么,来到西京女监,我该鸟你三角脸么?

冷冷看着王队,我并没有立即说话。

倒要看看,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王队会怎么说!

“江科…你看看你,哎,这咋说呢?”

我冷笑,依然不语。

不过三角脸没那么好的脾气了,她加重语气,对着王队嚷,“王队,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现在你当着大家面说,江科的错误到底怎么样,有多严重!”

“这个…”王队的冷汗瞬间溢脑门,偷眼瞥我,继而低下头,糯糯道,“江科,咳咳,真是抱歉,你的行为已经触犯狱警守则,违反制度…唉,要说,应该直接收了你的单警装备…当然,你也没有配备不是?所以,所以…”

王队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说得颠三倒四。

我却明白,下一句话,应该是将我羁押,二十四小时监管,失去人身自由,静待级部门审查!

而最差的结果,我很可能被开除出警察队伍,甚至要接受起诉…

我点头,“听到了!王队,你直接说结果吧!”

“那…江科,对不起了,我们需要对你实施控制…”

“怎么控制呢?”

“扣留二十四小时,暂时不允许和外界接触!”

说这些话的时候,禁闭室的门一直打开着,虽然我的身体卡在门口,挡着胡敏和三角脸等着直接照面,但我们的对话,胡敏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禁闭室内却没有任何一丝响动,胡敏既没有冲来哭诉,请求狱方为自己做主,也没有帮我辩解任何一句话,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忽然销声匿迹。

我没有回头,看不到胡敏的表情,不晓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猜测她也许正在做着某种权衡…

抬起头我冲王队轻声轻语,“王队,你说要将我羁押二十四小时,是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定?”

“这…”

王队又有些嘀咕,扭头看三角脸,却在对方凌厉的目光回应下,咬着牙道,“对,是这样!”

“哦…”

我思索片刻,“要不要铐起来?呵呵,把我江枫铐起来?”

“这个…”

王队又不说话了。

我心清楚得紧,限制人身自由和戴手铐脚镣的性质,又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

我冷笑,盯着王队,看她会如何应付眼前这个局面。

于是,可怜的王队完全蒙圈了,她表情尴尬地看着我又看看三角脸,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是要戴手铐脚镣,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嘛!”

不待王队说话,三角脸替她做了决断,继而脸色掉下,低声吼了一句,“还不快动手?”

随着招呼,几个狱警走前,看样子想要冲我下手,不想旁边却有人叫了一嗓子,“且慢!”

倩影飘过,空山晚秋拦在我面前,“黑区长,这样做恐怕不妥当吧?江科再怎么说也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之一,他身带着任务呢!”

我这才知道,三角脸是甲字监区的区长,姓黑。

瞬间,我的脸闪过一丝冷然的笑意…

第825章 黑龙

黑这个姓并不常见,不过对我而言却不陌生。

因为在西北五省,尤其西京、金川、安宁这些省会、首府城市,回族同胞例相对较大的地方,黑姓也算是大姓。

而我恰好有个发小姓黑,对方的家族在西京穆斯林里属于豪门!

这次回来,我并没有与任何一名学、小学同xué lián系,洪蕾的出现只是属于意外罢了。

并非我江枫不合群没有铁磁儿,只是姐夫的案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人要脸树活皮,我总不好四处宣扬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回来吧…

不过,既然三角脸姓黑,我倒是心一动,想到我这个发小了。

说不得,今天我们哥们也要见见面,我呢,并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把…

伸手,我轻轻拨拉开空山晚秋,问了一句,“这位同志,你姓黑?”

“对!我姓黑,是甲字监区的区长。”

“哦,原来是黑区啊,幸会!”

“哼,江枫,你不要以为知道我的身份能套近乎!我黑凤是讲究原则的人,一切违法违章的现象,我都绝不会姑息,我这人做事一惯只看结果…”

摆摆手,我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忽然开口道,“引人行善如同自自己行善,诱人作恶如同自己作恶。”

“什么?你…”

三角脸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我,“你,你是?”

我笑笑,没有回答她,继续道,“你耕耘今世如永活不死,你耕耘后世如明天死。”

这下黑凤的脸色更古怪了,凝视我半晌,面色稍霁,不过依然恶狠狠道,“江枫,没想到你是坊人(在西京,回民聚居的地方被称为坊,而坊人也特指穆斯林),不过,算你是教友也不能改变你犯下过错的事实!”

说完这句,黑凤突然说了几个古怪的音符,完全不同于汉语发音。

我微笑,“黑区,您不用试探我了,你的这些话我听不懂!”

方才,我说的那两句,其实是《gu lán jing》里引人向善的名句,突然讲出来,我只是用它试探黑凤到底是不是穆斯林。

事实,回民黑姓虽然是大姓,但并不是说凡是姓黑的人一定是穆斯林。

既然我想到让那个发小出头,首先当然要确定黑凤的身份。

果然,一试之下,我已经探出她是穆斯林,不过,面对黑凤反过来试探,我根本接不话茬了,毕竟,我不会这些基本的ā lā bo语,更不会背诵《gu lán jing》。

索性,我直接承认自己不是穆斯林,大大方方,将话讲到明处。

不过这下,黑凤的脸色又变了,甚至变得刚才还要难看许多,“江枫,你不是教友,那你说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黑区,你这话可不对了,谁说只有回民才能信奉yi si lán教?而且,算我江枫不是教友,难道不能按照《gu lán jing》里的名言警句时刻警示自己的言行?”

黑凤说不出话,我想她肯定清楚,gu lán jing的教义正是引人向善,不要作孽。

而且像世界绝大多数教派一样,对于愿意遵从教义的人,不论是不是入教,都持有开放欢迎的态度。

我曾经和那个发小听过西京坊有名的阿訇讲解经,并且对于这个相对于汉民而言更加注重生活道义的群体,充满好感。

但,像汉人有好有坏一样,穆斯林也一样良莠不齐。

我还不能确定面前的这个黑区到底人性怎样,但凭她来气势汹汹想要收拾我的做派,我便必须做出回应!

“黑区,我是不是教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言行是不是已经违背教义?我想还有一句话您肯定听说过---你见群山而以为都是固定的,其实群山都象行云样逝去!”

黑凤黑着脸,冷冷问,“江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可告诉你,今儿个算你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我叹息,“唉,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您怎么还这样执迷不悟?眼见群山不动,群山却像过眼云烟…你不想想,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见得一定是事实!”

顿了顿,我冷笑,“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有时候,算亲眼见到的情况,也不一定是真谛!黑区,好好动动脑子吧,我江枫要是没有把握,我可能脑残到在禁闭室里做那些违规的事儿吗?”

我的话,其实是在给黑凤最后的机会。

事实,我并非疯狗,不想四面树敌…可,要是有疯狗非要冲来冲我狂吠呢?

我斜乜着黑凤,“黑区,言尽于此,最后说一句,下命令之前,请想好自己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不要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耸耸肩,“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给你一个建议罢了!”

继而,伸出手,我对着王队道,“怎么着,还要不要铐我?”

王队回头,再次看向黑凤,对方却有些迟疑,既不说继续动手,也不说这事儿算了。

气氛,便忽然凝固,我们双方这样僵在当场。

良久,我再次叹了口气,收回胳膊道,“不介意的话,我打几个电话?然后黑区你再决定到底对我抓不抓?”

“哼,你想请救兵?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找来什么牛逼人物说情!”黑凤犹自在嘴硬。

“呵呵,”我懒得回应她这句话,掏出手机,却无奈于根本没有信号,想了想,对空山晚秋道,“去管教休息室吧,固话总有吧?”



片刻之后,我拨通电话。

“喂,哪位?”

我冲着这个粗豪的嗓音叫了一声,“龙哥,我,江枫!”

“卧槽!”电话里的声音立马变得兴奋起来,“江枫?你小子啥时候回西京了?这是哪里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哈哈,龙哥,我在监狱呢…”

“啊?监狱,你小子犯事儿了?被抓了?”

“哎我的哥,你真特么脑残,我被抓了还能这么轻松和你打电话聊天?不过呢,我还真遇到点儿麻烦…我在西京女监呢,被你们本家给扣了!”

黑凤姓黑,她的本家当然也姓黑,我这个发小,叫黑龙。

第826章 排名第一

“日!”

对方骂了一句,“江枫,你小子这点儿出息,还被扣到女监了,哈哈…”

我有些无语,“笑,笑你个大头鬼啊,哥们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笑!”

“哈哈…好,不笑,不笑了对了,你说被我本家扣了,咋回事儿?那家伙谁啊,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一眼正凝神盯着我的黑凤,“龙哥,黑凤…你认识么?据说是西京女监的干部…”

“黑凤?”电话里,黑龙的声音有些疑惑,“好像听过这么个人,不过不熟悉…怎么,也是穆斯林?”

“对的,应该是吧。 ”

“哦,你有没有向她提我?”

我心道,妹的,喜欢黑龙说话这么霸气,“还没呢,不过人家可是说了,不管我找到谁头,都不要妄想逃脱惩罚!”

“是嘛~~~”

黑龙拖长尾音,“你让她接电话,我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我示意黑凤接电话,顺手按下外放功能,而对方则看我几眼,面色显得很古怪。

“喂,我是黑凤,你是哪位?”

“桥市口黑家,我是黑龙!”

“哦…龙哥你好,你认识江枫?”

我侧耳听着,暗笑黑凤态度转变得这叫一个快。

其实我和黑龙年纪差不多,他最多大我一两岁而已。

但黑家在坊一带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通吃,黑龙自己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所以此刻黑凤口这声哥,并不是依照年龄大小喊的,完全是对黑龙的尊称。

“没错,江枫是我兄弟,咋滴,你还给他扣了?黑凤,我听说过你,好像在西京女监干得风生水起,很不错嘛,怎么着,今天我黑龙的面子,你给不给?”

“龙哥说的哪儿的话,您的面子我哪儿敢不给啊,可是…”

“嗯?!”

浓重的鼻音传出,黑龙的语调立马变得不爽了,“黑凤,我问你,江枫到底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有啥权力把他扣在女监?还可是呢,我问你一句话,究竟放人还是不放人!”

“那个…”黑凤有些见汗。

于是,我对她的印象变得更为不屑。

如果黑凤能够做到固执己见,根本不理会黑龙的话,那我还敬她是个人物。

至少,坚持原则不畏权贵,她算做错了,还能赢得我的尊重。

但,黑龙一句话令黑凤有些怂,似乎不敢顶撞对方,这其的细节便有些令人玩味。

没错,黑龙是我请来的救兵,但他毕竟和司法系统没有半毛钱关系,尤其和西京女监没有交集,不是国家公务人员,他的话,绝对不应该影响正常公务执行。

如果因为是本家,都是yi si lán教众,黑凤便丧失掉自己的一惯原则,那我会对她的为人处世尤其工作态度产生极大质疑,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国家权力机构担任监区长这样的重要职位呢?

没错,或许黑凤会有其他顾忌,担心自己如果得罪黑龙,那她和她的家庭将在坊一带举步维艰…但,即便事实如此,也不应该成为黑凤轻易低头的理由!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她黑凤真的占理,我算搬动黑龙亲自到西京女监,还是不可能有毛线作用。

我冷眼看着对方,静待黑凤怎么回答。

这时候,黑凤的三角脸一会儿蜡黄,一会儿惨白,竟然对着座机的麦克风,半天无言。

终于,外放喇叭里传来黑龙不耐烦的声音,“那谁,黑凤,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咋滴,非要逼我骂人才吐口吗?放不放,一句话的事儿,你墨迹个屁啊!”

黑凤的脸变得更黑,扭头送我一个幽怨而瘆人魂魄的眼神,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才道,“龙哥,抱歉,我不能放!”

我长出一口气,心道,这个黑凤虽然长得不死不活,而且和我极为不对付,但此刻的表现,却正是一个女监监区长该有的态度。

“不放?好,黑凤,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兄弟的确犯事儿还罢了,要是他没问题,却被你欺负到头…嘿嘿,到时候我黑龙绝对要找你讨个说法!江枫我了解,你要说他爬个树掏个鸟窝啥的我信,要说他犯法,他那怂样,打死我也不信!行了黑凤,政府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不过呢,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兄弟要是在你那里受了委屈…嘿嘿!得了,你秉公办事吧,我呢,没事儿去你们那里溜达溜达…放心,我不进去,在外边看看风景…”

没等这边搭腔,座机传来阵阵忙音,黑龙,人龙哥直接挂机了。

我挑着眉毛,看黑凤那张已经黑得没样的三角脸,心好笑。

这特么黑龙,只是一年不见已经道行见长,说话滴水不漏却威压逼人!

什么到这边溜溜,监狱附近荒郊野外,有啥风景好看?

我明白,黑龙是在给黑凤施加压力而已,他才不会来呢。

同时我也有些郁闷,自己原来在好哥们黑龙心里,是一个慫囊货啊!

黑凤的脸涨得黑紫,良久,才对满脸恓惶的王队道,“招呼江科,不要让他单独行动,注意态度…”

我,还是一付置身事外的样子,似乎她们怎么说都和我无关似的。

结果,王队还没动,听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七八个看似像是西京女监领导层的rén dà步流星由远至近。

黑凤看见,眼闪过一丝希冀的目光,连忙迎前去,对着为首一个人低声说了几句。

我也注意到,西京女监的几名朝过面的监狱长都在这一行人。

除去没有一把手朱监和二把手赵政委,其他几个我见过的,黄监、方监以及马雨茗,尽在人群里。

不过,她们的身体都微微错后为首者半步,显然其人身份在她们几个监狱长之。

我眯起眼,看到对方不断点头且和黑区低语,然后向管教休息室大步走近。

与此同时,身边的王队和空山晚秋几人都已经起身,开始向外迎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空山晚秋低声说了一句,“这是我们西京女监排名第一的副监狱长谭监,不是很好说话,和黑区关系很好…”

我哼了一声,道,“知道了!”

本来已经抬起的半个屁股再次稳如泰山坐在椅子,我,根本不起身!

第827章 不叫虐囚叫执行任务

哗哗啦啦,一行人闯进管教休息室,那个谭监面色阴沉问我,“你是异地互查小组的江科?”

“对,是我!”

我坐直身体,“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谭,是西京女监的副监狱长。!”

谭监倒是对我的话有问必答,除去脸色不好看,态度也还过得去。

“哦,谭监您好!”

我这才站起身,表示出对待身份自己高的人应有姿态。

“江科,我听黑区说,你刚才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儿?”

“不太光彩?谭监,您指什么?”

“殴打威胁女犯人!”她见我装傻,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是不是这样?”

“噢,你是指这个啊…对,我是打了,骂了!”我点头,“对于我的冲动行为,我感到很抱歉…”

我表现出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样,“也许我应该多注意方式方法,遇事还是有些急躁了…”

“哟,是遇事急躁,没有注意方式方法这么简单吗?”

谭监不阴不阳说了一句,“江科,我怎么觉得你并没有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么严重呢?”

“哦?”我笑了,“那谭监你的意思呢?还想怎么着?”

“公事公办,一切,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谭监的脸板得很平,“江科,请你配合,我们不想对你动粗。”

“怎么配合?”

“接受我们限制你人身自由的措施!不过,考虑到江科你身份的特殊性,不给你戴刑具了…但关押你的地方可能艰苦些。”

“哦?”我问,“准备把我关在哪里?”

事实,我已经做好被对方控制的心理准备,但却没有想清楚他们会将我关在什么地方。

“江科,不好意思,这里是女监,没有专门的地方可以安排你…所以你只能被关在禁闭室!”

卧槽!

听到不冷不热甚至充满歹意的这句话,我顿时方了!

玛德,怎么着,这特么几个意思?

把我关禁闭室?当我江枫是什么人?

我的脸刷地一下阴冷下来,森森看着谭监,“谭监,您这话有些过分吧?什么叫没地方安置我?这里不行么?”

我指了指管教休息室,“我哪儿都不去,在这儿了!”

“不行!”

相王队和黑区,这个谭监明显强势太多。

见我要求呆在管教休息室,谭监立即黑脸,语气斩钉截铁道,“管教休息室是我们西京女监狱警们休息的地方,无法做到和外界隔绝,不适合控制嫌疑人。”

“嫌疑人?谭监,你这话什么意思,认为我江枫是罪犯了吗?”

“是不是罪犯我现在无法做出评判,一切,留待级部门派专人来认定吧!”

一刹那,我怒极!

好你个谭监,真特么牛逼啊你!

不把自己的同志当成战友也罢了,竟然直接将我定位成犯罪嫌疑人,还要关到禁闭室…你丫搞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没有?随便张口瞎逼逼,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冷笑,反问对方,“谭监,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和我江枫过不去是不是?”

随着我的质问,谭监的脸色直如猴屁股一样,顿时涨得通红!

“江枫!”她冲我怒吼,“你,你竟然敢骂人!”

“我骂你什么了?”

“你,你骂我,骂我王八!”

“哦,哦,你谭监不提醒我倒是真的忘记这个茬儿了,还真是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啧啧,这歇后语真是够给力的,描绘得还真生动!”

“江枫!”

谭监已经气得快要死过去,翻着白眼,嘴唇发紫,哆嗦着大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江枫给我抓起来!”

我哼了一声,“各位,你们谭监发疯也算了,你们做出任何举动之前,可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助纣为虐,断送自己前程!”

“你!”

谭监恐怕快要气疯了,手脚乱舞着,“抓,给我把他抓起来,关到禁闭室去~~~”

见她已经几乎疯魔,表现竟刚才的黑区和王队更不堪,我倏然挺直身体,怒视四周,缓缓转了半个身子。

“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去!”

迈步走向关押胡敏的那间禁闭室,我轻轻说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把我江枫关进去简单,可想让我出来,嘿嘿,恐怕要大费周折了…你们所有人,自求多福吧!”

“哼,装腔作势!”

我身后,谭监恶狠狠哼了一声,“江枫,我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该如何逃脱惩罚、洗清罪名吧!我还不信了,虐囚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倒还虐出道理了!”

我没搭理她,只是,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两道人影,拦住去路。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马雨茗和空山晚秋。

“江枫,你,你怎么这么冲动啊?有什么隐情不能好好说出来吗?”

马雨茗满脸幽怨地看着我,甚至眼隐隐闪着泪光。

其实,雨茗早想帮我说项,在我和谭监针锋相对的过程,我见她好几次张开嘴企图插话,只不顾却因为我和谭监之间的剑拔弩张气氛,并没能夹进来一个字。

现在,我都到了要被人家关进禁闭室的地步,马雨茗和空山晚秋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因为各种缘由,我和雨茗、晚秋两人,实际虽然认识没几天,却相见恨晚,关系早已非同一般。

面对雨茗的好意,我却没有丝毫借坡下驴的意思,只是顿住脚步,闷声道,“我解释什么?人家不都说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嘛?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了,谁不知道我江枫身带着任务?既然是任务,有权力也有理由做出一些非常规的举动,知都知道了,还非要拿这个说事儿,我特么解释有球用?想说道理也得有人听啊!”

“可是,江科,你不说出来别人更不知道了,既然带着任务,那捡你能说的说啊!”马雨茗有些急。

我却冷笑,“这项任务一个字都不能吐露,我只能说,老子那不叫虐囚,叫执行任务,你们爱信不信!”

“好,好,说得太好了!”

身后传来谭监的声音,“江枫,我还等你这么说呢!大家都听见了吧,不是我们西京女监方面不给他江科机会,而是人家根本懒得解释,连个理由都不屑于给我们!”

第828章 打赌!

谭监陡然提高嗓门,“既然如此,还愣着干嘛,给我把人带下去,关起来!”

我站住,慢慢转身,斜乜了谭监一眼,心很怪---这个女人干嘛非要与我江枫过不去?

难道她不觉得和我结仇结得太快了,太露骨了吗?

同样,打死我也不相信,谭监这样不符合身份的表现,因为黑区私下里打的几句小报告?



这一刻,我对谭监并没有增加多少仇视,却思索着她的态度,为什么如此不同寻常…

马雨茗见我和谭监忽然闹得水火不容,急得直跺脚,来要拦我。

我却伸手轻轻握了马雨茗的手掌一下,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瞬间落入她的手。

装作将她扒拉开,我冷哂道,“马监,你的好意我江枫心领了,更多的话我不想再说,是非功过,这事儿最后怎么收场,让时间来验证吧!”

我撂下一句似乎带点儿青色彩的狠话,便不再搭理任何人,大步流星,向关着胡敏的那间禁闭室走去。

打开门,我头也没回将钥匙甩了出去,口喊道,“放心,老子不跑,请我都不出来,跟这儿生根了!”



“咣当!”

铁门紧紧闭合,我的世界里便再次只有胡敏一个人。

只不过,她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少了几分仇视和戒备,却多出少许温暖和感激。

我不明白被我痛扁的胡敏,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难道说,是我江枫领会错误,自作多情了么?

这样,我和胡敏对视几眼之后,谁也没有开口打招呼,甚至没有对话聊天的yu wàng,只是各自靠在正对的墙边,暗想着心事。

我心盘算时间,等着看看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而等待的时候总是会让时间过得相对漫长,我几次抬起手腕看表,却发现仅仅过了几分钟而已。

不禁苦笑,看来我的道行还是修炼得不够啊,真是沉不住气…

这时,胡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向我走过来,开口竟然说了一句,“江队,谢谢你!”

“嗯?”

我有些茫然,这胡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非但不怨我恨我,诅咒我控诉我,却来了一句谢谢?

我眯着眼,冷冷道,“怎么着,还没被我搧够么?你丫受虐狂是吧,被人打了还说谢谢?”

“谢谢你,救我一条命!”

“救你?那是在救我自己好不好?”我根本不领情,“要是我单独和你见面的时候你胡敏却被我虐死,老子是要坐牢的!”

她看着我,眼的神色愈发复杂,半晌又说,“江队,你打我的事儿我会想办法给你掩饰过去的…总之,谢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胡敏又向我面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担心被人听到。

我皱眉,“不要靠得这么近,行了,实话告诉你,这里的监控不带声音采集设备,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影像,听不到我们说什么。”

我不相信以胡敏的智慧,以她能够当甲字监区大姐头的能量,会不知道禁闭室的监控采集不到声音。

那么,她这样凑前来的举动,我不能不防!

胡敏的嘴动了动,身体向后站好,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忽然问,“胡敏,你刚才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对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告诉我吗?那好,现在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说吧!”

目光如电,我紧紧盯着胡敏白皙秀气的脸庞,心琢磨,她会和我说什么呢?

胡敏却好像很犹豫,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似乎顾虑重重。

我加了一句,“是不是担心和我说了不但没有用,而且还会给你自己找麻烦?”

她点点头,“江队,你好像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嘿嘿,你也不赖嘛,胡敏,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学过心理学?”

她有些吃惊,“江队,你是不是看过我的档案?”

我摇头,“还真没有顾得!”

“哦…”

胡敏点头,眼睛却更亮了,“江队,你不知道我曾经在电台做过一段时间情感热线?”

“情感热线?”

我有些好,暗道,怪不得胡敏的心理素质这么好,原来人家干过差不多和我类似的工作。

我问,“是那种午夜和打电话进来的无聊人谈人生、谈理想的节目?”

“不是无聊人,都是些苦命人!”

胡敏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是帮助那些苦命人排遣心底的包袱…那个时段是我们县电台的情感热线节目,我做了差不多两年吧…哎,听到过太多人间疾苦。”

“这么说,你胡敏还是圣人啊?嘿嘿,别告诉我你在给劳苦大众灌输心灵鸡汤!”

“圣人谈不,但我的确帮了很多人,我的节目也许勉强可以算是心灵鸡汤的一种吧。”

我没想到胡敏会这么说,不屑道,“心灵鸡汤?我看啊,心灵祭坛还差不多!胡敏,说得自己多么伟大似的,那你告诉我,既然你这么好,干嘛还会获罪入狱?”

她不说话,良久幽幽道,“看来你真的没有看过我的卷宗…我为什么犯罪,现在不想说,江队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自己看!”

“否,否否!”我摇头,“没兴趣,没工夫!”

“唉~~~”

胡敏重重叹口气,慢慢转身,看样子想要向回走,

我却忽然叫她,“胡敏,其实我对你要说的话更感兴趣…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也不要求更多,你只要把刚才准备和我说的话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出来,并且回答我几个问题行。”

“嗯?”她站住转身,“打什么赌?要是你输了呢?”

“胡敏,我想你忽然不想跟我说实话,恐怕是担心我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甚至连我自己都保不住,对不对?所以你想着观望观望再说,看看我江枫到底属于狐假虎威,还是真有本事罩着你?”

“江队,我不想否认你的话,的确,我心存顾虑!”

她看看我,想了想,似乎是在措辞,又说,“我所看到的,你不但被西京女监方面叫出去,直接全盘否定,甚至还被人家关到禁闭室里…所以江队,我其实不相信你有什么能量控制局面。”

胡敏说完,便抬起脸,盯着我问,“江队,我没说错吧?”

第829章 跪着求我出去

我点头,承认胡敏没有说假话。

现在的情况,我像小鸡一样被关在牢笼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和力量。

但,胡敏要是知道我的真正实力,恐怕她不会这么说这么想了…

我笑起来,“所以我才要和你打赌,赌半个小时内,你们西京女监高层会哭着喊着求我出去!怎么样?赌不赌?”

“半个小时?哭着喊着求你?”她的目光满满都是迷惑不解。

“对,半个小时!”

“那…要是江队你输了呢?”

“我可以保证你会立即从禁闭室出去!胡敏,我也在女监工作,如果没有记错,关禁闭的时间周期最长为七天,超过这个时间段,还可以根据现状再次变更手续进行二次禁闭,也是说,最坏情况可以关你半个月,对吧?”

她点头,“没错,江队,你说的对!”

“那么胡敏,关禁闭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说你身的尿臊味,估摸着即便放你回监室,恐怕也得过十天八天才能消散掉吧…”

“江队,你不用说什么了,我懂你的意思!行,那这么着,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我你刚才想说的话,并且认真回答你的问题。要是江队输了,请尽快帮我解除禁闭…哎,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怼她一句,“拜托,关押你们在监狱,不是让你们这些戴罪之身前来享清福的!之所以关你禁闭,也是你胡敏罪有应得!好了,那这样约定好,我输,想办法今天为你解除禁闭,我赢,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都被人家西京女监方面关了禁闭,我特么哪儿来的本事为她胡敏终止禁闭流程?

不过,胡敏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立即同意我的条件。

于是,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禁闭室里,同样被关禁闭的两个人,男管教和女犯人,达成这样一个古怪的约定,打了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赌。

我抬起手腕,将电子表的时间示意给胡敏看,“看清楚,现在开始计时…嘿嘿,如果我告诉你,半个小时已经很保守,甚至十分钟内,她们会惊慌失措请我出去,你是不是更加难以置信,像遇到天方夜谭里的故事?”

“天方夜谭我没看过,但我却知道十日谈!行了,那这样吧!”

我不明白胡敏干嘛又扯十日谈,这女人,似乎浑身下时时刻刻都打着埋伏,一不留神能给我装进去!



对话到这里截住,我阖双眼,伸手揉着有些发胀的额角,不断思考胡敏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收集那些铁屑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已经确信胡敏和那些铁屑有关系,只是却想不明白,她的态度表明其应该挺排斥毒品,可为何却非要铤而走险,做下如此勾当?

靠坐在墙角下,我的头有些发沉,身各种不舒服,心情也跟着变得极其烦躁!

玛德,我江枫堂堂男子汉纯爷们,还是如假包换的司法警察,却特么被同僚当做犯人和女囚关在一起…真是哔了狗了!

半晌,我依旧理不清头绪,索性放缓神经,进入假寐状态。

也许这样情形下还能睡过去的人,我江枫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吧…

迷糊,不知道过了多久,禁闭室门外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我募地睁开眼,盯着手腕的破旧电子表对胡敏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啊,过了十分钟,现在算起来刚刚十五分钟吧…”

对方从她蹲坐的角落起身,表情紧张地看着禁闭室大门,似乎进来的人以及接下来将要验证的结果,将会对她的生命产生某种影响甚至威胁。

铁门打开,马雨茗第一个冲了进来,兴奋地冲我大喊,“江枫,江科,快起来,快,你可以出去了!”

她的身后跟着空山晚秋,然后是王队、方监等。

而谭监和黑区则站在差不多最后面的位置,一脸阴翳看着我不语。

我动也没动,只说了三个字,“别过来!”

语气,冷森得像被地狱的阴风洗刷过。

“谁特么都不要过来!”见马雨茗还想拉我起身,我的双眼射出吞噬苍穹的恨意,“我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儿个,老子一定要将牢底坐穿!”

“江枫~~~”

马雨茗愣住,冲我喊,“你别这样好不好?有话出去再说!”

“马监,你后退,后退听见没!后退!”

我厉声道,“谁要劝我出去,她是和我过不去,是我江枫一辈子的仇人,这事儿踏马的没那么容易了结!”

这下,西京女监的几个高层脸挂不住了。

马雨茗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而方监和黄监对视几眼,也摇摇头向后退开,显然她们是不想当这个背锅侠。

双方便僵持住,气氛瞬间凝固。

我看到谭监向黑区使眼色,三角脸无奈,讪笑着走来,冲我先深深鞠躬,这才道,“江科,你看看这话咋说的,是我没能提前了解清楚情况,是我黑凤的失误!刚才马监和西京公安局刑侦大队通过电话,张队大发雷霆,说我们阻碍办案…哎呀,我哪儿知道您身还带着这么重要的任务啊?江科,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一切都看我黑凤面子,我跟您这儿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我抬头,看着黑凤那张面目可憎的三角脸,轻轻摇了摇头,“我说黑区,给你面子?嘿嘿,那我问你,你丫有面子嘛,你脸还真大,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我的话一出口,黑凤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

她明明气得浑身哆嗦,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恨恨瞪向我傻站着。

“哼!”

最后面的谭监终于开口了,“不是公安局的刑侦队长嘛,有啥了不起的,我们走,他江枫愿意在哪儿呆着是人家的权力,咱想拦也拦不住!黑区,黄监,我们走,犯不热脸凑冷屁股,光剩闻臭味了!”

我也一样冷哼,“没想到谭监还挺硬气,挺牛逼啊,刑侦大队长的面子都不鸟!行啊,冲你这句话,我江枫还真哪儿都不去了,除非你丫跪下来求我!”

第830章 心绪烦乱

跪下来求我出去!

这几个字,像天空忽然炸响的惊雷,一下将在场所有人全部震傻了!

没人说话,她们看着我,像看神经病飞越疯人院。

谭监愣了半晌,这才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冲我吊着嗓子嚎叫,“你,你说什么~~~我,我踏马的会跪下来求你出去?江枫,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凭你现在的表现,我断定,你根本配不一名光荣狱警的身份!”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轻声道,“谭监,你爱信不信,咱们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说罢,我不再看谭监,甚至也没有看任何其他人,只是冲马雨茗招了招手。

“马监,请您受累过来一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好,江枫,请你千万稳住心性,不要乱来啊…”

马雨茗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了过来,弯下腰,将头凑到我面前。

我轻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雨茗,刚才那张纸的号码,你都打了吗?通了几个?”

“都打了,都通了!”马雨茗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答我,并问道,“按照你字条的说明,最后一个电话是当着她们所有人面打的,我知道是西京公安局刑侦大队张队长的号码,可前面几个…江枫,你能不能告诉我都是打给谁的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可能和马雨茗事无巨细去解释?

再说了,如果真说出是哪些牛人的号码,我是不是还得再向她讲明白我又是怎么和这些人搭关系的?

我笑笑,提高嗓门大声说道,“马监,既然我的要求你们没办法答应,那好,我跟这儿住下来了,反正我江枫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算突然失去踪影,恐怕也没有人会想起我这号人,会当回事儿。”

马雨茗没有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只好怏怏地直起腰,恨恨瞪我,然后慢慢退到一边。

这时候,谭监站在禁闭室门口,表情极不耐烦地喊着,“马监,你还在那儿废什么话?赶紧的,咱们走!这有的人啊,喜欢跟不见天日的地方呆着。”

我不想再言语,闭眼睛假寐。

于是,在谭监的极力吆喝下,西京女监方面的众人纷纷又向禁闭室大门口走去。

马雨茗和空山晚秋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一来我的目光已经传递了让她们赶快离开的意思,二来,她俩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显眼,好像和我江枫刚刚相识,已经有了见不得人的jiān qing一样。

我支棱着耳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好几分钟,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语,“江队,我怎么有点儿相信你能让她们跪着求你出去?”

心暗叹,这个胡敏,她能当甲字监区的大姐头,果然有几分本事!

起来,她这个受虐女囚,似乎倒是相较西京女监的管教更加拎得清问题关键。

我睁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胡敏,你看出苗头了?那好,你可以选择站队了!”

胡敏应着我的目光,却没有立即表态,说,“江队,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所以,你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强硬姿态,一定有恃无恐!”

她好像丢掉防备,竟贴着我坐下,靠在墙边,思索片刻又道,“不是我不能说,但…江队,我的顾虑请你理解,毕竟您是外来户,终究要从西京女监走掉,而我至少还要在这里待好几年,所以…”

“所以你还是要再看看风向,所以你不得不谨慎从事,所以你不见兔子不撒鹰,对不对?”

“江队…干嘛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呢?有些话,你我心里明白不可以了么?”

我摇头,沉声道,“胡敏,你知不知道,站队一说实际有很大讲究的!所谓雪送炭和锦添花,这二者的区别,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唉…”

胡敏叹息一声,“江队,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在事态还没有完全明朗的时候对你表忠心,效果肯定要你彻底占据风后才俯首帖耳要强千百倍!”

“对,你很明白事理嘛!”

“哎…但是江队,我,我还是不要得到更多好处了,只求平平安安在监狱里服刑,尽快出狱好了…所以,抱歉啊江队!”

一番对话下来,我已经明白胡敏的态度。

尽管已经看出我必定有所依仗,但不到形势大白的时候,她是绝不会向我完全臣服,并且表达充分信任。

没有难为对方,我微微颔首,“知道了,我能理解。”

“谢谢你,谢谢!”

胡敏站起身,再次走回自己刚才所在的角落,坐下,再也不置一词。

我有些怪,为什么胡敏明明可以神情保外医,却非要在监狱里耗着?还有,她能和我说那些话,其实已经表明她早看清楚形势,知道我肯定会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大获全胜,但,干嘛顾虑重重,不肯现在向我交实底儿呢?

于是,在这种百思不解,我的思路陷入一片空白,甚至不愿意再做更多思考。

多想无益,也许只有当事态完全明晰,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不过,经此一来,我倒是对胡敏更加好了,这个女犯人身,到底藏着哪些秘密呢?

抬手看看表,我发现已经过了二十来分钟。

不禁有些着急,难道我的判断有误么?有些人…其实并不是那么靠得住,而我,在他们心目的地位,也不是自己想象那么重要?

这种焦虑感便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而变得越来越沉重,竟然令我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

我苦笑,这件事儿或许较严重,但起之前我遇到过的大风大浪,似乎又算不得什么。至少起和**、大长腿以及墨镜男那次交锋来,我现在的处境其实不算差…

那么,为何我的心却更乱且惆怅呢?



思来想去,我终于意识到,令我心乱如麻的原因,或许并非身陷西京女监这潭污水的怨念,而是,我很担心、很在意那些我希望倚重的人,会不会辜负甚至背叛我的信任!

对,是这个!

经历了与岚澜之间的分分合合,我意识到自己心态似乎有些失衡,乃至受不了被自己人抛弃,被信任的人落井下石!

好在,等不了多久,现实会给我答案了!

第831章 几毛钱一斤?

当时间的身影蹿过二十五分钟的时候,禁闭室大门外再次人声鼎沸,脚步声嘈杂。 !

门开,涌进。

看着谭监和黑区已经冲在最前面,我,忽然心安定。

“江科,哎呀,我…你看看我这个没脑仁的东西,唉,怎么不知道您和驻监观察员是朋友呢?哈哈,当然了,算是朋友,该照章办事的规矩不能坏…可,您干吗不提前告诉我,您的工作已经在检察部门报备过了呢?这怎么话儿说的,真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还是黑区先开口,她那张三角脸笑得像一坨牛蒡花,我真想感叹一下造物主的伟大,怎么什么脸型、什么表情都能创造出来呢?

我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驻监观察员?黑区,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哎,江科,您又在说笑了,要不是您提前做过报备,为什么检察院的驻监观察员,会郑重其事向我们发通告下底稿?这个…我说江队,您也知道现在是我们西京女监努力表现、争取进步的大好时机,我们可经不起检察机关的同志做这样的报啊…”

这下,我笑了。

还好,又一个盟友没有让我失望!

前天,我答应大胡子张哥以三天为限,挖出潜藏在西京女监内部的大毒枭时,曾经第一时间打出过几个电话,其包括给身为西京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的晨叔汇报。

当时,晨叔告诉我,如果遇到西京女监不好好配合工作,或者出现违规违纪的现象,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检察院驻监观察员,自然会有检察院的同志替我出头。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检察机关在jiān yu guǎn li ju和各个监狱都设有驻监观察员,他们的职责类似于纪检部门特派员,对西京女监来说是挑刺儿的主儿!

此刻,我暗自庆幸当时的决断无英明,真可谓未雨绸缪!

事实,我找晨叔的目的,并非提前预知到会有今天这一幕,更多的,还是为了英氏集团调研工程师被女囚羞辱出头做准备,但计划终归赶不变化快,天随人愿,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提前做下的那些准备工作,终于歪打正着在这个敏感时刻帮我了大忙!

当然,这个电话也是马雨茗打出去的,不过号码并非直接打给西京女监驻监观察员,而是晨叔的私密手机。

这样一来,经过几次转达,时间便有些拖延,以至于直到现在检察机关的助力才将将发挥作用…

我料定,谭监和黑区她们再牛逼,也不敢顶着得罪检察院的名头,影响西京女监整体进步发展!如果真出现恶劣影响,恐怕朱监和赵政委她们,第一个饶不了谭、黑二人!

想清楚这一点,我便更加‘心平气和’起来,甚至在黑区和谭监诚惶诚恐的目光,慢慢站起身,做出一付想要缓和关系的姿态。

“黑区,我是真的不明白啊…哦,检察机关驻监观察员?对了,我和他并不认识,不过…”

我故意顿了顿,在她们更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道,“不过我倒是和西京检察院的某些领导汇报过工作,可能他们知道我将会采取的行动吧…”

我没有再继续向下说,然而言外之意,却已经非常清楚!

连神州以监督各个部门为己任的检察机关都没有对我将要采取的行动发出质疑,你们丫的瞎逼逼鸡毛啊!

听到我竟然还和西京检察院的领导有关系,黑区和谭监的脸,笑得更加欢畅。

不过在我看来,这种欢笑简直吃了屎还要难看。

“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江科,千错万错都是我黑凤一个人的错!希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不不,看在我们谭监的面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先出去,出去说嘛!”

我又笑了,各种人畜无害。

“不看你的黑区的面子了?”

“不看,不看,我哪儿有啥面子啊,我,我一碎催…”

“呵呵!”

我呵呵着,“看谭监的面子?”

“对,对,看我们谭监的面子,看她的!”

我点点头,似乎已经接受黑区的道歉,却猛然仰脸,头顶看向禁闭室昏黑的天花板,寒声道,“谭监的面子?嘿嘿,几毛钱一斤?”

没人回应我。

耳边一片清净!

我相信,此刻如果有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也绝壁能制造出氢弹bào zhà一样的效果!

闭双眼,我已经懒得再看她们任何一个丑恶到无极限的嘴脸,轻轻说道,“关我、铐我、辱骂我…把我像犯人一样羁押在禁闭室…玛德,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口气,老子怎么出?”

猛然环视众人,我森然道,“黑区,谭监,换了你们是我,你们能这样轻轻松松,跟没事儿人一样从这里走出去吗?你说,踏马的给我说!”

于是,更没人说话了,我相信,每个人都能看出我心的怒火已经烧到嗓子眼,下一刻都特么可能吞噬苍穹。

的确,换成她们,我相信绝对不会接受这样不疼不痒的示好,甚至会做得我更绝!

良久,马雨茗再次走前,“唉,江科,你别不依不饶好吗?这样对峙下去影响太不好了,对谁都没有益处!”

我冷着脸,指桑骂槐道,“马监,你脑子有病吧?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你跟我说得着么?别再说了,再说一个字,可别怪我江枫翻脸不认人!”

我的态度异常强硬,是要表明,即便对我最为示好,明摆着想要护我周全的马雨茗,我还这态度了,别人,嘿嘿,作死吧!

马雨茗哭丧着俏脸,彻底无语。

终于,直到过了足足三四分钟,谭监才咬着牙开口,“行,江科,你说吧,要怎样做才能消除误会?”

“啥也不用做啊!”

我对着谭监笑,“哈哈,我跟这儿呆着,哪儿也不去,天当被地当床,我觉得关禁闭的环境挺不错的…”

我近似无赖且不依不饶的态度,彻底让西京女监高层、层以及底层的管教傻眼。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我这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

我却心冷笑,这特么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832章 等着吧…

我的态度让西京女监众人异常尴尬,谭监看来实在憋不住火,凑到我眼前,低声道,“江科,我谭某给您赔不是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结下死仇!退一步开阔天空,给个面子吧!”

“给你面子?你确定?”

“这…算我求你了!”

“给你谭监面子不是不行,可,谁踏马的给我江枫面子?你以为我白白被关在兄弟单位禁闭室这事儿这么轻易算了?可笑,太可笑了!”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行!”

我开始咔咔转动脖子,面无表情道,“两条路,一条,你和黑区跟这儿呆着,啥时候级派人来调查清楚,你们啥时候从禁闭室出来…当然,鉴于你们西京女监领导的身份,我觉得还是不要戴手铐了,活动活动腿脚啥的,还是可以允许嘛!”

我的话,正是之前谭监送我的那些言辞,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谭监怒视着我,半晌才说,“另一条路呢?”

“另一条?嘿嘿…”

我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转向早已看呆了的胡敏,瞅她几眼才收回目光,像心平气和与谭监商量事情,“另一条路简单多了,起关禁闭也不遭啥罪…”

“江科,你说,只要我谭某能办到,一定尽力去做!”

“能,绝对能呢,不是弯弯膝盖嘛,谁都可以的…”

“你啥意思?”

“跪下,求我出去!”



这次,沉默之后,谭监突然暴怒,“江枫~~~你踏马是一混蛋!我告诉你,老娘今天算被监狱免职,算被面扒了身这层皮,我也要和你死磕到底!不是认识几个检察院的官儿嘛?谁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暗箱操作!我还不信了,你认识人,我不认识,任凭你踩?”

说完,谭监再也不看我,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屑于看,铁青着脸一转身,头也不回向禁闭室门外走。!

我笑了,扬着声音道,“人家刘玄德请诸葛孔明出山,还有三顾茅庐一说,你谭监也太脆弱了吧,这点儿委屈受不起了?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谭监不行啊…对了,我倒忘了,你可不是大丈夫,顶多一悍妇…”

“砰!”

回应我的是一声摔门巨响。

但这一刻,其他人,包括黑区在内,都没有跟着谭监出去禁闭室。

在我想来,也许她谭监可以不在乎这个职位,不珍惜狱警工作,可别人呢,谁都要养家糊口,没几个脑残到明明形势完全逆转,还要死跟着谭监一起跳悬崖。

于是,窄小的禁闭室里至少装进十几口子,粗重的呼吸声和各种叹息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我招呼大家,“诸位,随便坐啊,站着多累得慌…”

说着,我让开自己占据的这面墙,走到胡敏身边坐下,浅笑着低声问,“这么样,哭着喊着求我出去了吧?”

胡敏不敢看我,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表示她已经全部看在眼。

我不再管她,当然也毫不顾忌其他包括方监、黄监和马雨茗、空山晚秋这些西京女监的领导们怎么样,低下头,再次闭目养神。

她们喜欢站着站着吧,我管不了也不屑于照顾她们的心情。

我只是在等,等下一出好戏继续演。

剩下的十几个人不说走,也没有坐下,甚至无人交谈,以至于禁闭室的气氛如同零下三十八度严寒,令人窒息。

“真没意思…”我嘟囔着,“氧气都不够用的!”

这时,方监总算走过来,顾不身份挨着我坐下,问,“江科,能不能别这么大火气?到底咋样才可以?”

对于方监,我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也没想着太跟她过不去。

“方监,不是我不想给你们面子,玛德,我江枫太憋屈!”

“嗯,理解,理解…哎,万般不是,都是我们西京女监方面考虑不周,铸成大错!江科,”她指了指禁闭室的门,“那位这次肯定落不下好,估么着监狱长的位子也要保不住…你差不多行了。”

我苦笑,“方监,不是我驳您,嘿嘿,现在算我想要出去,恐怕也晚了!”

“江科,你,你什么意思?”

“等着吧…”

我说了这三个以后,不再开口,却抬了抬手表,喃喃道,“后面事儿大了!”

方监大惊,正想涎着脸问我干嘛怎么说,却见禁闭室的门第n次被人打开。

这次,我不但看到谭监垂头丧气走进,连朱监、赵政委和陈倩也一起出现,真想不到她们怎么突然碰到一起呢,刚才都干嘛去了!

朱监黑着面,指着鼻子痛骂谭监,“谭英,我告诉你,事儿是你自己惹下的,一屁股屎别想让西京女监给你擦!”

谭监想要辩驳,朱监却根本不给她机会,扭动肥胖身躯,瞪着母猪眼怒吼,“谭英,你知不知道小江同志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啊?凭人家这个特殊身份,他在西监女监想怎样开展工作不可以?你踏马脑子进水了,管那么宽干甚!”

几个健步,朱监已经来到我面前,伸出肥厚短粗的手掌,笑眯眯说,“江科,哎,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从市局会议室溜号,你可不知道,这把我吓得啊…赶回来连厕所都没顾得去呢!”

我伸出手,象征性在朱监的指尖点了点,双腿用力,瞬间站起身。

不过我的动作极快,姿势做得尤其逼真,再加禁闭室灯光昏黄,看去倒像是朱监亲自将我拉起身一样。

“朱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西京女监添麻烦了,抱歉,抱歉啊!”

我的腔调不亢不卑,不过,嘴里的话却给足朱监面子,让她这个一把手得以维护尊严。

刚才马玉敏和谭监、黑区,好话说尽我也没有任何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现在朱监一伸手,我立即响应…这态度,绝对好到爆。

“不不,江科千万不要这么说!”

朱监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西京女监工作的错误,是极个别领导偏听偏信,助纣为虐的必然因果…江科,这事儿包在我身了,如果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第一个引咎辞职!”

第833章 不行!

朱监的态度,好到让我有些怀疑人生,不断问自己,是不是哥们错进到一个假女监?

毕竟人家猪大是西京女监一把手,大权在握的正监狱长,而我呢,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刚刚转正的普通狱警罢了,让一个正处级领导干部向小管教道歉,甚至说什么如果做不到让我江枫满意,她朱监将引咎辞职…

这话,分量大了去了!

暗自点头,我心道,还得说人家朱监是一把手,说话办事儿都谭监漂亮太多,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朱监的低声下气却并没有换回我原谅对方的任何言论。

我苦笑,“朱监,恐怕说破大天去,事态也没有办法挽回…不怕让您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啊!”

朱监脸色变得很难看,喟然道,“江科,我知道,哎,市政府办公厅那边我们肯定会如实进行汇报,并且给出恰当解释,绝不容许您江科的个人形象和组织荣誉受到影响!一切对江科不好的传闻、所有可能的不良后果,我们都会消减到最低…”

我沉吟,保持不语,不过心已经对朱监和赵政委以及倩姐等人为什么忽然来到甲字监区的原因,有了更为准确的把握…

看来,是英家出手了!

我很清楚,即便各地监狱以及jiān yu guǎn li ju所在的司法系统不是英家势力范围,但并不等于说,以英雄、英勇为代表的英氏集团,对监狱这块敏感区没有任何想法!

恰恰相反,不但英家肯定有想法,甚至恐怕早滋生接管司法部门的念头很久了!

还有,英氏虽然没有办法掌控监狱这片领域,但并不代表对于市政府办公厅的诘责、过问,朱监等人胆敢不理不睬!

人家英雄好歹也是西京市政府的一把手市长,平时懒得搭理你朱监,懒得修理你西京女监这个虾皮单位也罢了,要是真的下定决心找你一个正处级女监监狱长麻烦,十个朱监也抵不英雄一根脚趾头的力量!

因此,听到朱监提起市政府办公厅,我第一时间便猜到,肯定是英家出手了,而市政府办的一个电话,直接逼得朱监和赵政委等所有西京女监狱方高层全体出动来找我寻求原谅…

“江科,我真不知道您和市政府那边有关系啊!”

朱监感叹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啧啧,有英家这棵大树在后面顶着,我想江科无论想要进行什么工作,各方各面都会全力配合,江科完全可以大展拳脚啊!”

我微笑,“朱监说的哪儿的话呢,还大展拳脚,嘿嘿,我都被你们西京女监关禁闭了…”

朱监老脸黑红,“哎呀,所以我这不赶紧跑来跟您赔礼道歉嘛!江科,您是从直辖市过来见识过大世面的精英人才,我觉着呢,肯定不会和我们这里的乡巴佬一般见识…”

“朱监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西京是十三朝古都,是副省级城市,您怎么能说西京人是乡巴佬呢?再说了,我江枫的祖籍是山溪省,我也曾在西京生活过…”

朱监拍马屁拍到马蹄子,脸讪讪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江科,还真是哎,咱们都是乡党,是本地人嘛…”

说了一大堆不疼不痒、毫不相干的话,朱监实在没得可说,终于对我道,“江科,您是不是担心市政府办公厅那边不好答复?放一百个宽心,只要您先出去,跟那边定性说没有大问题,我呢,一定保证给江科你一个漂漂亮亮的交代,甚至直接拿下某些人也在所不惜!”

说这些话的时候,朱监根本没有压低声音、躲着别人的意思,因此,无论谭监还是黑区,包括方监、黄监、马雨茗、空山晚秋…所有人都将朱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我注意到谭监和黑区的脸色黑如锅底,像被人猛地泼了一脸墨汁。

她们一定很清楚,朱监口说的拿下某些人,不是指她谭英和黑凤么!

我挑着眉毛,嘴里不断嗯着,表示对朱监的话十分认可。

只是待到对方说完,我还是摇了摇头,“朱监,恐怕不行啊…”

这下,不但朱监,甚至和我关系更紧密,已经答应结盟的赵政委,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朱监将自己始终微微前倾着的身体站直,强忍着不愉问,“江科,咱们都是敞亮人,现如今情况已经这样了,您到底还想得到什么才肯罢手呢?”

这时,自打露面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倩也走过来,低声问我,“江枫,到底怎么回事?听她们说你虐囚?哎…现在既然人家西京方面不予追究,态度还这么诚恳…江枫,咱又不是一点儿过错都没有,差不多得了啊,别跟结死仇似的,以后还得跟西京女监这儿开展工作呢!”

我有些不爽倩姐的话,“陈科长,你的话有一句说得不对吧?”

陈倩看着我,不晓得我干嘛如此不好说话,连她的面子也不给。

“倩姐,哎,我那不是虐囚,是执行任务好不好?可以说,我完全根据任务需要,才实施一切行动的!啥叫‘咱又不是一点儿错都没有’,我还跟你说了,我江枫这次真是一丁点儿错都没有!”

“你,江枫~~~”陈倩叫了一句,脸色也有些难看,也许是因为我当众顶撞她了吧。

赵政委见状,连忙凑过来打圆场,“陈科长,小江同志,现在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然,以我对江枫同志的了解,他一般来说是不会错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一定有其保密纪律,有着难言之隐!哈哈,虐囚…这怎么可能呢对吧?”

我差点儿笑了,赵政委这个人果然是干政工出身,说话真是有水平,不动声色将我的心熨得妥妥帖帖,啥叫‘以她的了解,我一般是不会错的’,她了解我什么呢?

然而,我像一座万年不化、亘古不变的岩石一样,对于无论朱监、赵政委,还是倩姐的说情、哀求无动于衷。

沉默良久,我在众人注视下,毫无顾忌地掏出一支香烟,点,有滋有味咂了两口,这才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第834章 hold不住了!

“什么?你…”

‘不行’这两个字令朱监几乎怒不可遏,她那张大饼子脸像被人一屁股狠狠坐了一下似的,气得更加圆且宽。!

怒视着我,猛然间,双眼射出两道寒芒。

朱监盯住我的眼,“江科,我自问,除了这次意外,我们西京女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我老朱、我们政委、方监、马监一众领导层也都对您足尊重吧?象谭英这种人毕竟是个别现象,江科,您总不能真因为一只老鼠倒掉整整一锅汤啊!”

感受到朱监已经在勉力压抑自己的满腔怒火,我慢慢将香烟吸得一明一灭,半晌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给朱监您面子,更不是我江枫不知好歹,非要和整个儿西京女监的同侪们为敌…哎,事实…我还真像赵政委说得那样,有难言之隐啊!”

“什么难言之隐?”

还是陈倩先没忍住,冲我问道,“这从禁闭室出去或者不出去,也和什么难言之隐有关系?”

我点头,“倩姐,话都说到这地步,这么多领导都来安抚我,我江枫再不懂事儿也总该明白现在不是较劲儿的时候,对不对?”

“哼!”

陈倩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烧糊涂了呢,脑子短路才会做出这么没脑仁的举动…”

对于陈倩,别说她生气挖苦我两句,算当众怒骂我,搧我两个大嘴巴,我也绝不会怨她半个字!

倩姐对于我的好,对我的深情厚谊,我任何人都更明白。

而且我心里也清楚,陈倩之所以催着我赶紧给个台阶下楼,正是不想这件事儿的后果持续发酵,从而影响到我的仕途发展,以及这次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将要开展的异地互查工作!

我虽然明白,但我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出去!

其实,从与胡敏打赌的角度,我早已经赢了。

因为虽然说得是赌西京女监方面哭着喊着求我出去,但我和胡敏其实都明白,那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的描述罢了。

真正的赌约应该是,我单枪匹马一己之力,逼得整个儿西京女监服软!

因此,单论这方面,我已经做到,早已赢得赌约!

只不过,我还是没有借着朱监、赵政委以及倩姐她们递过来的橄榄枝借坡下驴,我,实在是没法现在出去!

“朱监、赵政委,唉,怎么说呢…要是你们早点儿来不会闹得如此不可收拾,现在…说实话,连我也无法控制局面!”

“江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苦笑,“朱监,别说您了,算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引起怎样不可预料的局面…因为,某些照顾我的人,可能已经有所动作了!”

将手烟扔到地踩灭,我叹息道,“也是我江枫遇事冲动…唉,倩姐,恐怕我现在要是出去,才会给西京女监方面带来地震,地震啊我的姐,这绝非我江枫危言耸听,说不定很快会见分晓!”

听我说得如此严重,西京女监几个高层领导面面相觑。

也许她们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会西京市政府办公厅打来电话更令人头疼的情况?

而且,为什么我会说如果现在出去了,反倒会让西京女监方面完全下不来台,甚至引发地震?

官场,地震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我想她们我更清楚。

朱监的脸色蜡黄,赵政委深深蹙着眉头,其他几名监狱长也一样面沉似水。

这时,第三次进来却一直没有出声的谭监忽然开口,“江科,都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谭某的错!既然你不依不饶,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牵扯到西京女监内部的某些隐秘,这名女犯人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

我心道,早该说这句话了,我还想不明白你们为何一直任由胡敏呆在禁闭室,亲眼目睹己方丢丑呢!

然而,如果一开始西京狱方把胡敏调走,我无话可说,可现在的局面却绝对不能让胡敏离开!

我有自己的打算,事已至此,我已经转变碾压西京女监一众高层的念头,更希望完全控制住胡敏!

从这个女人身,我有种怪的感觉---她应该知道很多秘密,而且自己身也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

尤其鉴于胡敏甲字监区大姐头的身份,我更需要将这样的人物收归麾下,为我所用。

我摇头,“不行!胡敏是我这次秘密任务的关键人物,从现在开始,她绝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你…”

朱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一心理biàn tài,只会跟一帮大老娘们死磕。

我再次叹息,“朱监,先别说什么了,等着吧,一会要是能将最艰难的情况应付过去,我们一起去八仙庵烧高香吧…”

心隐隐有种感觉,张队、晨叔和英家全都责无旁贷响应我的要求,那么,以此类推,这最后一个电话,也是最重要的助力,他那边绝不可能视而不见,对我的情况不管不顾!

可…

我有点儿不敢向下想,要是真的动用这么牛逼的势力,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以至于引起西京女监甚至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官场大地震?

我不禁苦笑,妹的,我江枫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特么要是因为我,分分钟拿下一批处级领导干部,那我也是个人物了,会不会成为传?



因为我的表态,狭小的,已经人满为患的禁闭室里,再次鸦雀无声。

说啥啊,还有啥话好说?

朱监等人的脸已经没有愤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狐疑。

她们恐怕被我的话吓住,满腔心思都在琢磨我所谓的最强助力会是谁?能达到什么层面?

我暗自叹气,娘的,真特么满屋子蛋疼。

时间不可察觉悄悄流逝,禁闭室门外再次传来匆匆脚步声。

“朱监,政委,有,有情况!”

朱监的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先骂了一句,“混账,不是说有情况通过步话机第一时间告诉我吗?等你人跑过来汇报,玛德,黄花菜都凉了,你让我怎么准备!说吧,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彰显朱监的心情该有多么恓惶。

“朱,朱监,”,门外管教的声音显得心急火燎,“不好了,省委,省委来人了啊!”

第835章 一言生死

省委来人!

我的心忽地一沉,同时又充斥着阵阵温情!

我曾想过老爷子不会对我的求助不管不管,但却没有猜到他的出手如此霸气、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直接是派人来,不过,他会让谁过来为我拔怆出头呢?毕竟,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接了马雨茗的电话。 !

“啊?你,你说什么?省委?”朱监的胖脸,肥肉突突跳动,我不能判断是不是属于面部肌肉突发性痉挛。

赵政委接了一句话,“省委?小田,你不会听错了吧?是卫生委还是生计委?你,你可不敢什么话都乱讲!”

我暗笑,赵政委你是吓糊涂了吧,卫生委和生计委这时候来你们西京女监干毛?脑子都吓坏了…

“听错什么?这位同志啥时候乱说话了?”

随着一个威严的男声,我看到,禁闭室大门处所有人等全部闪开,现出几个新面孔。

不过,其却有一个熟人,山溪省委书记,老爷子的生活秘书,李阳李哥!

说话的是一个长着国字脸,身材等四十来岁的男人,他的架子很足,仅仅往那儿一站,便有种蔑视苍生的威仪。

我心道,这也是个大人物啊,是不知道对方何许人也…

“啊?梁局,梁局您怎么亲自来了?”

朱监像屁股坐着火箭,以我根本想象不到的速度飞蹿过去,眼前肉球闪动,人已经在分秒之间来到对方面前。

我注意到,随着这个国字脸梁局的出现,西京女监下下一众人等全都…

刷地一下,脸色大变!

绿了!吓绿!

我沉住气,暗想,这位恐怕至少也是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某个副局长,不然,朱监她们何至于老鼠见猫似的吓尿?

“哼,朱监,你好,你很好啊!”

梁局哼了一声,却转向李阳笑着解释,“李秘,这位是我们西京女监的一把手监狱长朱监,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向她吩咐。”

朱监的汗,如同刚刚从跳台跳水的泳池里爬出,遍布肥脸。

我明白,以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一定能看出能让梁局点头哈腰招呼的人,绝不是什么小喽啰。

李阳却笑了,“梁局,这是你们司法系统内部的事情,我呢,怎么敢谈指示不指示呢?您啊,这是要让我犯错误,消遣我吧?”

梁局有些讪讪地,“哎呀李大秘,我哪儿敢消遣您啊…哼,朱监,你给我出来!”

李阳摆手,“不用了,在这里说吧…我呢,是受老板委托,转交江枫小兄弟一个东西罢了…梁局,省委这边绝没有插手干涉司法系统内部工作的意思,现在央三令五申,我们可不能做越界的事儿…”

听到李阳的话,西京女监这些人…我能说她们差不多全都在浑身颤抖,打着哆嗦么?

省委?秘书?而且梁局亲自陪着前来!

还用多介绍吗?

甚至于,李阳李哥亲口承认,他来这里,是专门送一件他‘老板’的物品给我,那么,我和省委某位大咖的关系,又会怎么样呢?

李哥说完,冲我点点头,也不再理会梁局和朱监,略略皱了皱眉头,“江枫,你怎么个意思?这地方呆的还习惯吗?我看啊,好像条件不是很好嘛!”

我暗笑,何止不是很好,简直是好得跟鸡毛一样!

不过却同时感慨,还得说人家李哥是老爷子身边的大秘,是会说话!

只一句,便直入主题,点名他已经将我目前的处境完全看在眼里了。

全场静默。

所有人都看着我,甚至朱监、赵政委等的眼满满装载着哀求。

我明白,自己下面的回答,我的一句话,说不定能决定她们这些人的仕途!

一言生,半句死!

我笑了,“李哥,啥东西还要您亲自跑一趟呢?您也看到了,我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来这种地方,有污你李哥的视听。”

梁局倒是脸色平静,不过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李阳说话,目光闪过揣测、狐疑…反正各种复杂。

他恐怕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t市沙山女监狱警,竟会表现得和山溪省第一人身边的大秘如此随便…

我,到底是什么来头?

至于朱监、赵政委还有马雨茗她们,我不用看也知道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少贫嘴!”

李阳瞪我一眼,“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老板交代得很清楚,一定要我亲手将这个东西交给你…小枫,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有顾虑!”

再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集在我身!

她们的命运,正等我一言而决!

我默然片刻,在众人可怜巴巴的目光,终于开口道,“李哥,我这里条件虽然艰苦点儿,但却有助于办案…嘿嘿,我是不知道您要过来,要是早知道啊,肯定出去迎你了!”

呼~~~

所有人长出一口气。

李阳却又问我,“小枫,我怎么听说你被人关起来了?哦,当然,也许是我听错了吧,你怎么会被关到西京女监呢?这里是关押女犯人的地方,轮不到给你安排单间吧?莫非…”

他再次环视禁闭室,“莫非,她们把你关在这里?嗯?”

嗯这一声,我觉得在自己耳朵里像仙乐纶音,而我也能想来,在朱监、谭监这些心有鬼的家伙听到,肯定得十八层地狱,来自阎王爷的哼哼。

我便有些怪,好像李哥我还要不依不饶!

嘴里说着不干涉司法系统办案,但这种不干涉所带来的威压,完全直接下指示还要凌厉百倍。

难道说,李哥有想法?想要借着我被关禁闭这件事儿做章?

顾不细细思索个缘由,我笑道,“李哥,你说的哪儿的话?也不想想,以我江枫的为人…嘿嘿,她们哪个敢关我呢?好了,东西给我吧,下面还有案子要办呢!”

我的态度像一支强心剂,让西京女监这些娘们直接回魂。

然而,紧跟着我却又说了一句话,再次把众人的心,从刚刚放回的胸腔,重新扯到嗓子眼。

“行了李哥,我出来和你说几句话吧,有些情况说不定还真有必要和您当面唠叨唠叨,或者您回去跟老爷子约一下,说我江枫会抽空去看望他老人家,当面做汇报!”

第836章 以父之名

朱监都快哭了。

赵政委、方监、黄监和马雨茗、空山晚秋这些并非直接当事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而那几个始作俑者,谭监、黑区和王队,差不多都快要瘫倒在地了吧!

也许她们会以为我单独和李阳说话,正是要在背后狠狠chā tā们一刀,令其万劫不复。

然并卵,我并不想真的收拾朱监她们,怎么说呢,不是我江枫装逼,实在是踩这些人,对现在的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哥们也没有那种怪癖嗜好!

要不是她们惹到我头,老子屁憋的跟这儿没完没了?

有这勾心斗角的功夫,我还不如赶紧挖出潜藏在西京女监的那个贩毒运输络核心头目呢!

我,只不过借着李阳的到来吓唬吓唬朱监等人罢了,有时候,血气方刚不代表胸大无脑,但,心这口恶气还得出!

我说完,立即拿眼瞟了陈倩一眼,似乎示意她赶紧有所反应。

陈倩没明白,只是条件反射问了我一句,“江枫?怎么…”

“哎呀,对了,我突然忘了后面时间紧迫…李哥,算了,真没工夫和您念叨什么了,东西给我吧,我这儿着急呢…”

我像被陈倩的反问提醒,同时的确手里有十万火急的案子需要立即处理。

尤其,我的表情也装得恰到好处!

然而我的心却略有不爽,骂了隔壁的,是不是我江枫心地太善良,为人太圣母,明明西京女监这些家伙得罪哥们,我却还要反过来帮她们擦屁股了事…

李阳看着我,眼露出疑惑的神情,“小枫,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

我笑着,快步走到李阳面前,“我说哥,东西赶紧给我吧,真是要忙呢!”

“哦…”李阳再次看看我,忽然笑了,“我说嘛,我兄弟还能有人敢欺负?哼~~~”

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好的小包裹,李阳握住我的手,“那行吧,东西呢我已经带到,亲手交到你手了,哈哈,别回头跟老爷子那里说我办事不利啊…小枫,那你先忙,我走了!你的意思我一定带到…保重!”

说着,李阳重重捏了我的手两下,根本没看任何人,只是冲梁局点点头,“梁局,有劳了!”

转身,大步流星走去。

梁局急忙跟,却在即将转身之际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江枫同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尽管和我联系,哈哈,我老梁二十四小时开机恭候!”

梁局和我握手,又冲朱监等人哼了一声,匆匆追着李阳的脚步离去。

呼啦啦,禁闭室稍微有点儿身份的主儿几乎全都跟,众星捧月一般拥着李阳和梁局,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野。

良久,我才转身,对没有跟去的陈倩和空山晚秋道,“走吧,我们也别跟这儿呆着了…唉,熏死我了!”

继而又问空山晚秋,“晚秋队长,这个胡敏能不能提前结束关禁闭,我有任务需要她协助!”

“可以,没问题!”空山晚秋回答得异常干脆,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柔情!

我想,莫不是经过今天这一幕,空山晚秋也对我有想法了?

“好,那麻烦晚秋队长去补手续,我先带人去管教休息室?”

“可以,江科你别管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于是我招呼胡敏,“走吧?还愣着干啥?等着生蛆啊?”



再次来到管教休息室,我打发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陈倩和胡敏。

翘起二郎图,我抱怨道,“倩姐,这禁闭室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哎,这么一会儿工夫,累得我腰酸背疼…回去你可得给我好好揉揉?”

“胡说什么呢你!”陈倩满脸羞意,瞪我一眼,又看看胡敏。

显然她是因为胡敏在场,从而不愿意我说话太随便。

我笑道,“对对,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呢,是我找个医推拿师傅,费用嘛,您得给我报销…”

“你还说!”

陈倩更挂不住了,我这是越描越黑的节奏啊。

我笑笑,不再和陈倩打趣,示意她关好管教休息室的房门,这才转向一边手足无措坐得规规矩矩的胡敏,说道,“胡敏,我们打的赌,我没输吧?”

“嗯嗯,江队您没输,早赢了!”

“嘿嘿,既然如此,我想,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该说的话,不要我一句一句问你了吧?”

胡敏看向我,又瞅了瞅陈倩,表情有些犹豫。

我摇手,“别看,有什么好看的?我让你说,表明倩姐能够听!懂吗?别再跟我玩心眼!”

倩姐瞬间便被我感动,她拉了我一把,“小枫,要不我出去吧,这样你们说话更自在些…”

“不必!”

我皱起眉头,“倩姐,我刚才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么?让你听你听,在我江枫这里,对你陈倩没有任何秘密,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了,快坐好听仔细喽,省得事后我还要费二遍口舌再对你讲一遍!”

陈倩无奈,只好坐下。

我便对胡敏道,“讲!”

胡敏没有再表示反对的意思,沉思片刻问我,“江科,我猜测,您认为我们私藏那些铁屑是和cáng du吸毒有关系,是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么?”

我见胡敏直入主题,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承认,“胡敏,别告诉我你们私藏铁屑和毒品没关系!我江枫既然这样问你,一定有我的根据,老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说着,我双目如电,狠狠盯着胡敏!

我想,在我表现出如此强悍能力之后,她胡敏肯定已经清楚我绝非善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而且,一旦欺骗我,却被我察觉,后果绝不是她能轻易承担!

胡敏摇头,目光显得十分真诚,轻声说道,“江队,我以父亲的名义发誓,我下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骗您,请你务必相信我!”

“哼!”

我冷哼一声,“骗我没骗我,需要通过事实验证!行了,胡敏你说吧!”

我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将烟雾从口、鼻腔里慢慢吸入、喷出。

于是,在云山雾罩里,我将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令胡敏看得不那么真切。

“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好好消化你的话!”

第837章 彻底颠覆

“江科,是要慢慢说,这话说起来太长了…”

胡敏的脸忽然闪现一丝痛苦,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早已含满泪水。

我一惊,强忍着问她的冲动,沉住心神默不作声。

“江科,我出生在一个殷实家庭,我妈妈死得早,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

泪水忽然从胡敏眼滑落,我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当过兼职演员?

好吧,我姑且相信她的话,因为我很容易验证,胡敏的身世是否像她现在说的一样。

“江科,在我快成年的时候,父亲的事业达到如日天。不知道您是否知道,他是学化工出身,我们家也一直经营几个化工厂,生产一些化工制品供应国家和社会的各个企业。”

“嗯!”

我点头,表示这个信息我已经掌握。

“后来…唉,我二十岁那年,家里突然出现变故,一夜之间,我父亲的企业严重亏损,并且因为违约,将所有资产全被抵押还账…”

我有些吃惊。

因为按照之前我了解到的情况,胡敏家境很好,并非像她说的那样,家族企业早已完蛋了。

看来这其有很大隐情啊…

我不置可否,注意力全被胡敏吸引。

“江科,不到一年的光景,父亲名下的资产几乎全都抵押出去,我们甚至连一间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唉,说起来我恨,那些欺辱我们,设计陷害我们的人,不但巧取豪夺占有我们胡家的资产,而且还继续让我爸爸当法人!”

她开始泣不成声,“江,江科,呜呜呜,我们委屈啊,冤枉啊!您想想看,做为法人,要为企业的一切行为负责!我爸那时候手持有的股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却要作为主要责任人承担一切债务和罪名!唉,那算岁月,对我们胡家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点头,表示理解。

这一点我明白,企业法人是经济纠纷第一责任人,如果对方手段高明些,那么一切罪责可能都会落到胡敏老爸头!

也是说,对头可以利用胡敏父亲的企业做一些违法勾当,获得的暴利和胡家几乎没有关系,而一旦出了问题,自然由胡敏老爸顶缸!

不得不说,人家这一手玩的漂亮!

“后来终于出了大事!董事会,也是我家的对头,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爸身,而那些件,也的确是我父亲在他们逼迫下签署,因此,检察机关认定我爸要承担主要责任!”

胡敏呜咽,良久又道,“好在之前我多了个心眼儿,提前将自己安排成为执行总裁,所以,那时候我站出来,替爸爸接下一切罪名…呜呜…江科,你不知道,我爸那时候已经半身不遂,他怎么可能签字?都特么是那些该死的家伙抓着他的手按手印啊!”

我没话了。

如果胡敏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有些人真是人神共愤,该死不得活!

“江队,后来公诉方考虑到我父亲实际情况,二审裁定他已经没有能力做那些决定,因此我便被推出来,成为所有罪名的承受方!唉…这样,我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已经服刑五年,现在还有两年多…”

我问,“胡敏,不对吧?你的卷宗,写的罪名可是组织妇女卖淫以及聚众赌博!这和你刚才的话好像有些出入!”

“嗯,没错,的确还有这些罪名!我承认,除了企业经营的纠纷,我还…唉,江队,您想想,如果仅仅是经济纠纷,我至于被判了八年这么久吗?”

“那?”

“江队,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父亲将化工厂抵押给对方之后,他们根本没有沿着我胡家原来的创业思路经营,而是除了继续打着胡家的旗号骗取客户信任,非法牟取暴利,而且还利用化工厂地处郊外的便利,将工厂内部进行重新改造,并且组织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以我们企业员工的身份看场子,暗却干着聚众赌博以及组织妇女卖淫的勾当…唉,那段时间,我活得生不如死,知道迟早要出事,却因为父亲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不敢告发…所以江科,我家做的的确是化工行业,犯下的主要罪责,却是因为赌博和卖淫…”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胡敏在我起初质问她的时候,情绪那么差!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所说一切都是实情,那么胡敏案的确存在需要重新审核的意义。

我的胸腾起怒火,姐夫不是被别人欺负了,被人家害了么?

因此,对于这种自己犯下丑恶罪孽,却找替罪羊顶缸的人,我特么可谓深恶痛绝,恨不能将其一个个揪出来弄死!

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在胡敏的哭泣声,我和陈倩沉默着,喟叹着。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每个家庭又有着各自实际情况,都需要咬着牙将这本难念经书,一页页、一天天不断念下去,翻到最后一页,直至生命消亡!

所以说,生活,别无选择,只有抗争和奋斗!

只是,我有机会为自己的生活不断努力拼搏,胡敏这些犯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命!

我不能说胡敏完全被冤枉,她们家导致今天这一步,胡敏一定有责任!

她不是说父亲有把柄攥在对方手么?如果不是违法乱纪,她何至于不敢去告发呢?

退一万步,算曾经错过,需要为那些过错负责,但总好过像今天这样不可收拾,落得身陷囹圄的田地吧!

所以,犯了错,及早面对,亡羊补牢总好过永远不去补!

此刻,我并不想追问胡敏她爸爸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以至于被仇家一辈子拿捏欺负。

我没有那么大精力,我也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伸手去管。

过了片刻,我终于开口道,“胡敏,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但,你说的这些,又和你们私藏铁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认真回答我,老老实实,不要有一字隐瞒。”

我一字一顿,“胡敏,如果刚才你所说都是真话,那我,对你家的遭遇表示同情…甚至于…”

“甚至于什么?”她听出我的话外音,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江队,是不是你会为我出头?洗刷我们胡家这些年所受冤屈?”

第838章 错在哪里

胡敏的情绪,在我这句颇有深意的话猛然被激发到沸点。!

她站起身,身体微微颤动,像得了疟疾打摆子。

我伸手冲她示意,“胡敏,你坐下,坐下听我说。”

陈倩也在一旁温声劝着,“胡敏,你的案子如果真有冤情,我们可以施以援手帮助你…现在,还是先坐下好好说话。”

胡敏坐下,看着我,泪水刷刷流淌。

我沉思,片刻之后问她,“既然你有这么大冤屈,为什么不申请翻案?你手里有证据嘛?”

“江科,我当然想过翻案…唉,可是您应该清楚,我现在待在监狱里出不去,老父亲无依无靠被他们控制,如果我鱼死破和对方死磕,那第一个遭殃的是我爸啊!”

我无言,承认她的话的确是实情。

甚至想,如果换了我是她,恐怕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闷声忍了这口恶气,直到自己出去以后再报复。

世事…艰难!

见我不语,胡敏喘息着,又说,“由于见到太多尔虞我诈,并且和那些恶势力常年打交道,我的心智远同龄人成熟多疑…进到西京女监,我的表现还不错,获得过两次累计八个月的减刑,队长说了,这次我还可以申请记功换减刑,如果顺利,我的刑期将再次削减半年左右,我只需要再服刑一年多能出狱了。”

“嗯,不错!”我淡淡说了一句,等着胡敏继续。

“江队,我忍着,我极尽所能耍手腕,渐渐在我们甲字监区有了一些威望,被姐妹们尊为大姐头,有不少人追随我…”

我插话,“胡敏,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她惨笑,“江队,我不相信您猜不出来!”

略略凝神,我的面色肃然起来,“胡敏,难道说,你这样做不仅仅为了让自己在监狱里过得好一些,更主要的,是想收拢一些助力,以后出去监狱,可以借助这些刑满释放犯的力量报复对方么?”

“对!”胡敏回答得斩钉截铁,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江队,我是要报复那些人,要让所有欺辱我们父女的恶势力全部消亡,要让他们死,统统干死,一个也不得活!”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胡敏,心的仇恨未免太大了!

站起身,我慢慢来到胡敏座位前,再次点一支香烟。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胡敏一点儿不让看着我,眼充斥着不干和委屈!

叹口气,我问她,“一定要这样做吗?胡敏,当你刑满释放,有机会重新做人获取新生,干嘛还要再去做那些触犯法律甚至搭你青春和生命的事情?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胡敏,按照你的说法,二十出头入狱,现在服刑五年只不过二十六七岁,算一年以后你出狱,也还不到三十…人生的道路才刚刚开始,你干嘛非要有这种极端的思想?唉,冲动是魔鬼,我劝你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她忽然哭喊,“江队,你,你说的什么话啊,我问你,要是你是我,你能放过那些人渣么?你要不要出这口气?还有,你说不要为此葬送我的青春…可,我胡敏还有青春吗?我最好的年华都在监狱里渡过,孤独着,痛苦着,心里还要牵挂老爹,呜呜呜…你说,换了你,能饶了他们吗?”

我一下子被噎住,实在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是啊,事情没有落在我江枫自己身,我却对别人不疼不痒的劝告,怎么可能有效果?

胡敏说的对,如果是我,说不定早拿刀砍了那些祸害,然后…该死球朝!

尽管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闪过,但我却明白,不但自己不能这样冲动,更不能将这种念头灌输给胡敏,她的选择,肯定错了!

可,到底错在哪里呢?

我们国家的法制不健全么?

的确,我承认,法律终归是人制定的,所以不可避免需要不断修正。

但,并不是我们一个国家法制不够健全,世界各国都一样,没看米国动不动修改宪法,修改刑法么?甚至五十个州,每个州还有自己的州法…这么说起来,他们的标准更不统一,能够被犯罪分子钻的空子更大!

尼玛,前些年欧洲不是有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拿半自动突突了百人,造成七十多人伤亡,最后被判刑2700年,我特么呵呵了,这种人,百死不足以赎罪,却特么还要关在监狱里,花纳税人的钱养老,他们的法制健全了?

我无法和胡敏说这些,我一个平头小管教,她一个还在服刑的犯人,也说不着法制建设这么大的概念,心有些焦虑。

毕竟,我虽然同情她,也存着快意恩仇的心思,但我却知道,如果她执意这样想,并在出狱后付诸实施,那可绝对错了,大错特错!

半晌,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们胡家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现在找不出什么话来说服你,但我却知道两句真理,你要不要听?”

“江队,你说!”

“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些欺辱po hài你的人,他们终归没有好下场!”

胡敏没说话,我明白,她并没有听进去。

“胡敏,第一句话听得太多了,所以你可能有些麻木,但我还是希望你静下心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另外还有一句,请你认真听。”

“嗯。”

“胡敏,记住,永远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买自己的单!你真的犯不!”

这句话,我猛然提高嗓门,像在管教休息室里炸响震慑心灵的春雷!

“不要,用别人的过错为自己买单…”

胡敏喃喃着重复我的话,眼闪过一丝迷茫。

“对,你不要这样做,哪怕你是受害者!”

“可是…江队,难道只能看着那些坏人逍遥法外却什么也做不了么?难道让我和父亲这些年的冤屈白受了么?”

“当然不!”

我的脸现出肃然神情,浮出几许真诚。

“胡敏,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把po hài你家庭的势力,那些人名,统统告诉我…如果核实你说的没有假话,我想,我说不定能帮你做些什么…”

顿了顿,我又道,“除魔卫道,而且不触犯法律!”

第839章 同仇敌忾

也许我的话对她来说是沙漠甘泉,是仙乐纶音,这下,胡敏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我,她口啊啊地说不出一个字,泪水却如同断线菩提子,哗哗啦啦流了满身。

叹息一声,我掏出面巾纸递给她,“胡敏,我和你也算不打不相识,本以为你和cáng du、吸毒有关系…现在看来,我好像错了!当然,我希望自己是真的错了,你胡敏并没有如此龌龊歹毒。”

吸了一口烟,将灰烬弹在地,我又道,“胡敏,让我帮你可以,但我希望自己帮的是一个有良知,没有造下大孽,没有犯下大罪恶,知道悔改有融于社会的人!我不会帮着一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做那些倒行逆施助纣为孽的勾当!”

她哭得更凶了,不断点着头,“呜呜,我,我不是…江队,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不信您可以去查,去调查我们家啊…”

说到这里,胡敏猛然起身,在我没有明白她想要干嘛之前,三两步冲到我面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倒。

我惊了,“你,胡敏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

我试图伸手搀扶对方,她却紧紧抱着我的腿不肯起身,放声痛哭。

“江队,呜呜呜,江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爸爸…只要你能洗刷我家的冤屈,让老父亲最后的人生岁月能活得有尊严、有自由,我,我胡敏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当牛做马,十世千年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苦笑,运力掐住对方的腋下,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拎起来。

“你先不要这么冲动…说说吧,你的对头都是谁?胡敏,我似乎记得你也是山溪省人氏,家住在周市?”

“不是周市,是乾县!”

“什么?”

我失态地叫出声,“胡敏,你说你家住在乾县?”

“对,怎么了江队?”她被我的喊叫吓了一跳,满面狐疑看着我问。

“没事儿,哦…没事儿,是没想到你的乾县口音一点儿也听不出来!”

“嗯,我后来曾经努力参与集团的业务拓展,和五湖四海的客户打交道,因此说话方式和发音更趋向于普通话。”

怪不得呢!

我暗忖,难怪我没有听出胡敏有西京或者周边地区的口音,人家早改说普通话了。

然而,让我惊异的并非胡敏口音,而是她说自己家族企业所在的城市!

乾县!

条件反射般,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胡敏的对头,说不定和我的死敌是同一伙儿势力---乾通水处理集团!

我盯着对方,沉声问,“胡敏,po hài你的势力,是不是乾通集团?”

“啊?”

胡敏差点又跳起来,不过,这次她的脸并非只有惊讶,而是还带着一丝警惕。

我便解释,“胡敏,你家既然在乾县,那么按照逻辑,和你们家族打交道最多的,也应该是乾县本地,或者西京以及周边地区的企业。而你们家干了不止一个化工厂…那么,既有势力能够巧取豪夺别人资产,又从事化工行当的,除了乾通集团我实在想不出乾县还有第二家!”

胡敏脸的警惕色稍稍淡去,她又追问我道,“江队,即便如此我还是要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乾通水处理集团的?毕竟,他们也只不过是一家市公司罢了,除非你专门研究过对方资料,并且和他们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否则,你绝不可能在我还没说出答案的时候,已经猜到我的仇家很可能是哪个!”

我便颔首,承认胡敏的分析完全正确,同时心对胡敏也有了更为深入的认知。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一般,她不简单啊!

“胡敏,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并且一直在注意乾通水处理公司,但我却能明白无误对你说,我江枫和他们乾通集团,我们双方,仇大了!”

我并没有想瞒着胡敏,我很清楚,以她甲字监区大姐头的身份,只要花些功夫一定能调查清楚我的情况。

同时,我也不怕告诉胡敏我和乾通是死仇,因为我相信,乾通方面应该早已知道我江枫在搞他们!不然,那些街头杀手又是受谁指派?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韩阳在暗搞鬼,但现在想来,乾通方面的嫌疑一点儿不小,甚至更大!

因此,我对这个水处理集团的仇视态度,完全不用藏着掖着,我根本不怕放到明面。

“江队,你,你说的都是实话吗?你没有骗我吧?”胡敏期期艾艾地问着我,想看看我会怎么回答。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胡敏,难道你现在脑子秀逗了?请注意,我说出乾通水处理的时候,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个企业是你仇家,对不对?我猜到并且我承认,这与你说出来,而后我再转变口风,顺杆爬能一样吗?”

她不再言语,似乎在仔细回忆我刚才的表现以及和她之间的说话次序。

良久之后,胡敏点头,“好…反正我也没得选择!江队,我信你一次!”

我摇头,“胡敏,没得选择这话不好听!你完全可以换个说法---把宝押在我江枫身,赌一把命运!”

“好,按你说的,赌一把!”

我笑了,“现在,我和你有共同的敌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做牛做马报答我十世千年这种话,反正我也要收拾他们…”

“不,江队,不一样!我一定要谢你,如果能够让po hài我胡家的歹人得到应有惩罚,我胡敏一定会永生铭记江队的恩德,我,我给您供奉长生牌位!”

胡敏辩解、否认,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不一样。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好家伙,长生牌位…我特么受得起么我?

尽管能体会胡敏心的感激,我还是连连摇头,“别瞎扯淡,不许搞这些封建迷信…好了,你说吧,你收集铁屑,到底想要干什么?”

终于,话题还是被引回到这个我始终如鲠在喉的地方,我了解到胡敏的身世,清楚她的仇人是谁,甚至还听她说起出狱后的极端想法…

然而,铺垫一溜够,却始终没有说到关键点,为什么她们会收集这些铁屑!

第840章 对赌合同

我留着心思,如果胡敏不能给出能够令我信服的解释,那么,之前我所有的承诺,都将翻脸不认即刻推翻!

并且,我会重新审视胡敏对我说的那些话,不再相信其任何一句!

以她现在的身份,对我而言,骗一句,便等同于骗十句,从而自动放弃我赋予她的所有信任!

骗子,绝不可以共事!

草,她胡敏若是胆敢欺瞒我,我保证,丫一定会受到最为严酷的惩罚!



胡敏看着我,伸手抹了抹脸的泪珠,半晌才幽幽道,“江队,我保证自己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真实可靠,不过,我告诉了你答案,也许你会失望的!”

“说!”

我冷然,“不用管我是不是会失望,你只要告诉我实情可以了,我自己会判断!”

“那,我说了…”胡敏开口,“江队,你知道我家是干化工行业的,因此,我的化学功底可以说相当扎实,很不错…”

我听胡敏少见地夸奖自己,有些意外,同时也大概能想到,很可能她说的这句话,将要对其为什么会收集铁屑,做出最后解释。

“那次危机,正是因为我家和乾通集团的一家下属企业进行合作,结果却被乾通公司方面坑了!唉,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当时,他们让我们按照其提供的配方生产一种新型催化剂,其关键的成分之一,是铁屑、铁锈!”

我听着,并没有说话,心里的那根弦却紧紧绷了起来。

胡敏此刻说的这些非常关键,不但会成为我搜集乾通集团违法犯罪的证据,而且,我还期望从他们是怎样对付胡家的手段,推测出乾通幕后主使的一惯行事手法!

特么怕你们像乾县的研发心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都被我欺负到门了,结果,不但保安队长被我干翻,之后甚至连个鬼影都不再露面!

缩头乌龟,王八羔子,人家偌大的乾通集团研发心还忍气吞声当了!

不过,如此一来,对方完全处在静止状态,也让我的后续行动计划被迫陷入停顿,变得无计可施…

对方停止一切生意的动作,研发心直接关门,我又怎么可能混得进去?而且算进去了,又如何找得到对方违法犯罪的证据?

因此,现在歪打误撞碰胡敏,我惊讶地发现,她们胡家也是被乾通集团欺负的受害者,便立马生出一股想要深入了解这件事情始末的yu wàng,想看看,丫的乾通方面会如何使出下作手段,收拾控制胡家!

“江队,这种催化剂属于气态催化,在催化领域算是较难的技术。”

胡敏陷入回忆里,脸的神情阴晴不定!

“当时,针对这项业务,我与父亲以及家里几位叔叔姑姑的意见产生分歧,我觉得风险太大,不想接手,而父亲和叔叔们却觉得,富贵险求,我们胡家既然早已掌握这项技术,而生产催化剂又是我们企业的老本行,对于送门的大笔金钱,干嘛不赚?”

我表示赞同,问道,“对啊,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反对?商人不都是唯利是图嘛?”

胡敏苦笑,“没错,商人的确是唯利是图…”

“胡敏,我没有别的意思,是顺嘴说了一句,你不要介意。”我有些汗颜,觉得真不应该这样说她。

“没关系…唉,其实江队你说的对,要不是我父亲和几位叔叔贪图巨额利润,我们胡家的产业,怎么可能姓了乾通?”

我便不再说话,等着胡敏自问自答。

“江队,当时,对方和我们签的是所谓对赌合同,这种合同,您知道吗?”

我有些惊讶,因为对赌合同的风险,对于双方而言都太大了,一不小心,某一方甚至双方都会万劫不复,当然如果是其一方有心算计,自然另当别论。

所谓对赌合同,是在正常合同条款的限定下,另外附加对赌约定!

如,如果某一方达到某种条件,那么另一方要做出相应投资跟进。反之,如果达不到约定,那么要付出资产抵押或者额外金钱等代价。

最引人瞩目的例子,是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号称神州首富的大连千达集团,老板以六百多亿价格卖掉手所有房地产项目,据说正是为了偿还银行贷款,加快下属某个集团公司市进程。

对这一现象的深入解释是,大连千达集团曾经和投资方签署对赌合同,如果下属集团公司不能在约定时间之前市,那么,将要赔偿投资方大笔金钱,据说超过百亿。

而,市,按照现如今的政策,房地产项目属于拖后腿的累赘资源,如果尾大不掉,根本没有排队的机会…

在这样的前提下,大连千达才忍痛贱卖手房地产资源,偿清银行贷款,并且让自己公司属性从房地产板块剥离…

所有这一切,我相信,其肯定有对赌合同给神州首富带来巨大压力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点头,“胡敏,是不是这笔生意的利润太可观了,而且你们判断,风险并不像想象那么大,因此才铤而走险,与乾通方面签下对赌合同?”

“是,江队,你已经把大框架说对了!”

胡敏恨恨道,“江队,乾通集团以高于市面价格三成的采买价,订购一大批催化剂,而且我们的工程师研究并且试验过他们给出的催化剂配方,得出结论,在胡家现有的设备条件、工人条件和仓储条件下,生产出这种催化剂根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哎,也是我被工程师拿出来的实验结果迷惑,终于不再固执己见,同意和乾通方面签署对赌合同…”

“然后呢?合同条款怎么签的?”

“唉…”胡敏连连叹息,“江队,对方说这批催化剂的质量、工期必须严格要求,一旦到交付日拿不出来或者产品达不到标准,要按照合同强制执行对赌约定,后果不堪设想!因此…”

“因此他们要求你们签署附带资产质押条款对不对?哎,你们啊,太贪心了…”

我叹息一声,已经完全明白乾通方面算计胡家的手段!

第841章 山穷水复

对话说到此处,实际其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不用胡敏讲述,完全按照逻辑学手段推演出来。

我清楚,对于资产质押,一般来说需要进行深入评估,而这种评估得到的结果,大都以固定资产,如厂房、设备、原材料等测评结果为主体,至于品牌价值、客户资源价值以及专利等无形资产的评估,变得弹性很大,几乎很难考虑太多!

因此,我不用详细知道合同条款,已经判定这份对赌合约对于胡家来说,是对手做好扣的死路,压根不存在价值平等一说!

而且,即便仅仅限于固定资产评估,最后能抵扣出的资金也只在大约百分之七十左右,也是说,如一间厂房市场价值一百万,那么能从银行抵押出来的现钞,最多不过在七十万下…

因此,一旦输了合同,胡敏家族便会付出沉重无,直接被一下击沉的代价!

事情明摆着,胡敏父亲在签署完这次对赌合同后,一定被对方算计,从而在交付日到来之前没有生产出合同要求的催化剂!

果然,胡敏继续道,“江队,我直到最后也没有想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唉,等到交货日子,对方随意取样的催化剂,竟然超过百分之八十不合格…我,我当时傻眼,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我叹息,“还哪个环节呢,说不定各个环节都有问题,工人、工程师、内部检验员,甚至你们胡家自己的人,保不齐都有被对方买通的嫌疑!”

胡敏不说话,我和她都明白,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结局已然成为定论,没有人能将时间的轮片拨回到当时那一刻。

“江队,我不甘心,知道吗?不甘心!”

胡敏脸露出狰狞,“服刑几年后,我越发想要搞清楚,那个配方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如果的确有问题,我们可以以此为据告对方欺诈,或许这是我们胡家唯一翻身的机会!当然,这些尝试本应该在我出狱后进行,可,我等不及了啊…”

“所以你安排人收集铁屑?你不是说当时工程师已经证实按照乾通方面的配方,其实可以制造出符合标准的催化剂,对吗?”

“对!但像您刚才说的,我怀疑那个工程师也被收买!我能相信他的话么?我不,不信!我只能自己做试验…”

“哦…”我终于明白,胡敏费尽心机收集铁屑的出发点。

“江队,也许你不清楚吧…”胡敏解释道,“双氧水在催化剂,如红砖粉末、土豆、水泥、铁锈等,引发化学反应,可以生成氧气和水,而我们制造的气态催化剂,正需要在二次催化时产生氧气…”

我听得头大无,但却确信胡敏没有骗我!

她不会想不到我完全可以私下找行家咨询的…

“所以,你决定从虽然收集缓慢,但却不容易被察觉的铁屑下手?然后自己想办法找到配方的材料,私下进行化学实验?哦,对了,在这次关禁闭之前,你应该属于宽管犯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想办法让狱方安排你在医务室帮忙,那里很容易搞到双氧水…”

天,我顺着胡敏的话分析下来,却发现她的心思如此深沉,计划如此周密,而心的仇恨,又该是何等不可阻挡!

要不是我阴差阳错发现铁屑的秘密,再加仇冉可献计搞了个突然调换监室,胡敏的计划还真有可能暗继续进行,并且不断尝试下去,直到最终找到答案。

这一刻,我不知道发现她的秘密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也许,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儿!

想了想,我问,“胡敏,那你现在得到答案了吗?对方的配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苦笑,“江队,从我们收集的铁屑数量,您也该知道,我开始着手做这件事还没有超过一年!再加很难平心静气反复试验,而条件又这么艰苦…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两眼一抹黑,没有头绪。”

我想了想,对胡敏说,“这件事儿我可以帮你,你回头把实验步骤,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实验条件等等细节全都给我写出来,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找人在外面帮你做实验。”

“真的?”胡敏有些吃惊,“江队,后来探监的时候,我曾隐晦地将类似念头和家人朋友提过,可,没等我表达清楚,他们一个个像遇到瘟疫那样避之不及,唯恐惹祸身…”

我冷笑,“胡敏,那是他们,不是我!你想想,他们来看你,出于道义出于亲情,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吧?我不一样,我和你有共同的敌人,我不怕!”

她的眼再次蓄满泪水,哽咽道,“江队,你这么帮我,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啊?”

“是啊,你的问题倒是有眉目了,而我呢?玛德!”

我无奈地骂了一句,想必她能猜得出来,我之所以对铁屑感兴趣,并非因为什么化学实验,而是为了毒品!

胡敏试探着问我,“江队,是不是你怀疑监狱里有人私下cáng du、吸毒?”

我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胡敏自己去猜吧。

“唉…我让你失望了!”

我差点儿被她这句话气笑,“胡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难道非要证实你和毒品有关系我才不失望么?真是的…”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的烦闷依然没有任何掩饰暴露在脸,点燃一支香烟,我闷头抽起来。

忽然,胡敏开口了,“江队,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建议或者办法,或许可以试试看!”

“你有办法?”我想到胡敏毕竟是甲字监区的大姐头,兴许她还真有某些我所想象不到的手段可以施展呢。

“说吧,说出来我听听。”我对胡敏温声道,“不要怕,从此以后,我江枫罩着你了!”

她感激地冲我笑笑,“江队,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谢谢您的好意…不说别的,我问您,您注意到铁屑,从而联想到次级hǎi luo yin的颜色和它相似,因此怀疑有人用铁屑cáng du,对不对?”

第842章 乱,梳理思路

“没错!”我当即表示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那么江队,如果咱们想得再深远些,对于更高级别的k粉、bing du、可卡因这些,你怎么看呢?”

“你是说?”我有点儿没有猜透她话里的意思。

“它们的颜色应该是白色或者无色,和铁屑不一样,没错吧?”

“对!”

“江队,您能想到通过铁屑cáng du,是因为颜色相近,状态相近,那么为什么不能从和这些高级毒品同样色泽、状态的东西着眼呢?”

我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对啊,玛德,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是说?”我还是追问一句。

“我的意思,既然我可以做到收集铁屑私藏,从而偷偷做实验,那有些人是不是也可以通过私下藏些面粉、白糖、食言这些东西,用于混淆毒品?”

我,第n次对胡敏刮目相看!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胡敏的智慧不在姚静之下,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这个女人,脑子太快了!

凝视对方半晌,我忘记烟灰已经燃烧到过滤嘴,直到始终没有说话,静静听我和胡敏对答的陈倩扯我胳膊,才发现差点儿烧到手指头。

“胡敏,这么说吧,我的时间不够了,今天,我必须在今天晚十二点之前得到结果!为什么这么急迫你不要问…可是,算我想到,并且也断定有人会利用面粉来cáng du,这么短的时间我该怀疑哪个?唉…甲字监区好几百号女囚,我特么没头绪啊!”

胡敏笑了,“江队,你是没头绪,但我也许可以帮你啊!投桃报李,只要你江队真心帮我,我胡敏这条命,算是卖给你了!”

我心大喜,嘴里却说,“什么卖命不卖命的,现在是新时代新社会,江湖习气,快意恩仇那一套不能提。”

“好,不提,不提!”

胡敏脸罕见地露出笑容,“江队,甲字监区虽然有几百名犯人,但您或许已经知道,大姐头只有三个人,包括我!”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江队,追随我,或者我能影响的百名女犯人,我胡敏可以保证,她们和毒品全都没有关系,至于我是怎么敢于确保这一点的,没必要现在和您解释了吧?”

“没必要!”我表示首肯。

“另外两个大姐头,她们手下的犯人没有那么多,大概每人只有四五十个,除了这三拨势力,剩下的那些立的犯人,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属于散兵游勇,因此不可能有那么大能量做cáng du贩毒的事,因此,这些人都能排除!”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盯紧另外两名大姐头,能找到突破口?”

“不用两个人都死盯!江队,我了解她们,其一个属于经济犯,她身边聚拢的那些女犯人也大都是行贿受贿,经济不干净进来的,群体特征非常鲜明,因此这些家伙又可以排除!”

我的目光顿时亮起来,“这么说,只要盯紧唯一的那个大姐头行了?”

“不,她不可能和毒品有关联!”

立马,我再次被胡敏的话搞迷糊了,说来说去,甲字监区不没人涉毒了吗?

见我愣神,胡敏浅笑道,“江队,这个大姐头不会和毒品有关系,我是能够拍着胸脯保证!但她手下的四大金刚,却不好说了…”

我似乎有些明白,不过还是示意胡敏继续解释清楚。

“江队,我的人和那个经济犯的人,我们这两拨的群体特征很清晰,因此,都是大姐一个人说了算,是一言堂!只有刘金花那群人,鱼龙混杂,除了她是大姐头之外,手下还有几个颇有势力的家伙,合称四大金刚!”

胡敏继续解释,“刘金花因为犯故意伤人罪入狱,为人虽然蛮横,做事不讲究手段,却有一条好,是仗义,对毒品没有任何好感!因此她手下也聚拢四十多个女囚,不过,那些家伙相对而言性格凶狠,所犯下的罪名也五花八门,所以,虽然人数最少,但却能和我们另外两拨势力形成抗衡,丝毫不落下风…”

我便明白了,为什么胡敏说可以帮我,看来有她进行初步筛选,的确可以将怀疑的范围缩到最小!

事实,由于我本身在女监工作,因此十分清楚,有时候管教所掌握的情况远不狱有势力的女犯人。因为她们朝夕相处,起轮班大值的管教看到的更多,了解得也更细致…

此刻,我已经从胡敏的话里听出,她重点说到刘金花手下所谓四大金刚,其一定有和毒品有关的主儿。

略略沉默,片刻后我问她,“说说吧,四大金刚是怎么回事?她们谁的嫌疑最大?”

胡敏点头,“张燕,因为拐卖妇女儿童获罪入狱,为人阴毒。李小英,伙同"qing ren",谋杀丈夫未遂,被判刑十年,已经服刑六年,去年从丙字监区转监过来。陈涵,入狱前是造纸厂的工人,后因为偷盗贱卖巨额国家财产,潜逃多年后被捕。田丽丽,入狱前是西京南郊有名的瘾君子,在戒毒所强行戒毒后关押在西京女监,她的罪名主要是聚众吸毒,并且传播贩卖毒品!”

我的眼睛,瞬间立睖起来。

“田丽丽?!”我几乎蹦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她是我要找的人!”

与此同时,陈倩也兴奋得紧握拳头,“对,这么说来,如果江枫判断没有问题,甲字监区的确有人cáng du,那这个田丽丽的嫌疑最大,是不是这样?”

我和陈倩十分期盼,甚至于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敏,希望从她嘴里说出那个‘是’字。

然而,胡敏却沉默了。

皱着眉头,良久后问我,“江队,我想啄巴一句,为什么您认定西京女监里,尤其甲字监区一定有人cáng du吸毒呢?而且从您话里的意思,好像她们还属于小团伙,并且一定是女犯人?这个…”

她没说完,我却从胡敏的话里听到一些异样来。

似乎她并不确定女囚有人cáng du吸毒,而且如果有,为什么不会是管教?

我开始冥思。

对于胡敏的反问,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好好将思路梳理一番。

第843章 二碑

之前,身为西京刑侦大队队长的大胡子张哥告诉我,据可靠线索,西京女监甲字监区藏有贩毒运输络的核心头目,我便想当然认为,这样的人一定会cáng du甚至吸毒。!

可…

我陡然惊觉,玛德,是不是从一开始我的方向错了,我压根想歪了?

谁说毒贩子自己一定会吸毒?那么,如果丫自己不吸,其在监狱里cáng du的行为,是不是显得很可笑?难道她是为了赚取风险外边大无数倍的高额利润么?

然并卵,起性命,她赚的这点儿钱又有什么用?她不怕被狱警发现,从而将牢底彻底坐穿?

何况,监狱里虽然充斥着各路魑魅魍魉,但吸毒群体的基数却并不大,起其在外界贩毒的巨大利益,对方干嘛不老老实实将自己隐藏好,却非要铤而走险,赚这样的小钱?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恍惚起来,脑海里,迷雾重重…

倩姐碰了我一下,“江枫,想什么呢?”

“哦…”我回过神,面色冷峻下来,问胡敏,“胡敏,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江队,我并不认为西京女监,尤其甲字监区内部有人吸毒!我在这里也呆了有段时间,谁怎么回事,我自信还是较清楚的。”

对于胡敏的话,我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毕竟,作为甲字监区势力最大的大姐头,胡敏的确有资格如此自信。

可,如果没有人吸毒cáng du,甚至那个田丽丽也不是需要关注的人选,不更加证实我的想法完全错误,以至于在最后一天必须给张哥交代的时候,断了线索?

踏马的,我江枫丢脸到没什么,可辜负张哥的信任,甚至影响到最后破获大案,那我的罪过可大了去!

我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接胡敏的话。

三人再次沉默,我下意识将手捏着梁局的名片拿起来看,却意外地发现,这个梁局身份,竟然远我之前猜测还要高,人家并非是西京市局,而是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的领导!

怪不得朱监等人吓得快成shǎ bi了,人梁局牛逼啊!

不过,惊诧之余我倒是很快释然,的确,也只有省级监管局领导,才能够得陪省委书记贴身大秘下监区的身份。

于是,这个小意外更让我确信,遇到事情的时候,千万不可想当然!

连梁局是哪一级别领导干部都没猜对,我凭什么认定贩毒运输络的大毒枭,一定会在西京女监干着cáng du吸毒的勾当?

自己摇起头,我顺手打开老爷子特地让李阳送来的牛皮纸袋,也没想着背陈倩和胡敏,那样打开。

当然,我还是多少遮掩一些,并没有让她们俩第一时间看到袋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举动吸引两女目光,她们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我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宣纸。

打开,面写着两个硕大的毛笔字。

二碑。

我蒙了,老爷子几个意思,难道与我和陈倩在碑林偶遇,和这个‘碑’字杠了,没看面还少了一撇,而且书法也是颜体。

二碑!

这两个字,到底几个意思呢?

我相信,老爷子专程委托李阳亲自送字给我,绝不是为我解围这么简单。

这两个字,一定有其深刻含义!

凝神,我反反复复将二碑两字看了无数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这时,陈倩凑来,跟我一起看老爷子的字,她只瞄了几眼,便开口说,“咦,江枫,这俩字…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我一惊,顺口道,“倩姐,你胡说什么呢!”

的确,倩姐怎么敢质疑省委书记的题字别扭?以老爷子深厚的国功底,他的字怎么可能差得了?

不过,陈倩的话还是引起我的注意,再次细看,还真别说,的确有些别扭!

碑字没问题,气势宏大,笔法森然,绝对没得挑剔。

可那个‘二’字,却有些古怪了。

胡敏也凑过来,“江队,我同意陈科长的话,虽然我不懂字,但这个‘二’字,的确看着别扭,好像不够协调!”

这下,我终于看出,二字的两横,间距明显过大,似乎间再加一横才更协调。

可,那不成了三么?三碑…我去,更想不明白了!

胡敏喃喃道,“我觉得吧,二字间加一横似乎更好看,那变成三,三碑,三碑…真有意思!”

见她和我的思路吻合,我便又问,“二碑没意义,三碑恐怕也不是老爷子的本意,可,碑这个字,又能和哪个字组词,并且显得有意义呢?”

我没想明白,陈倩却在一分钟后忽然道,“江枫,如果再加一竖,不构成丰收的丰了吗?丰碑,对,老爷子一定想送你这两个字!”

瞬间,拨云见日!

我的心境豁然开朗,已经认定,百分之九十九,老爷子赠我的这两个字,其实是丰碑!

他老人家是在鼓励我,激励我,让我好好干,成为司法系统,成为狱警这个职业的丰碑!

虽然现在我江枫做得远远不够,但他老人家有信心,终有一天我会在二字间加一横一竖,最终变成那个丰字!

丰碑!

老爷子对我的期望,真是太高、太重!

终于,这两个字将我满腔豪情壮志再次勾起,猛然站起身,我压抑着低吼一声,“我,江枫,绝不辜负老爷子的期待和厚爱,等着吧,老子一定要树立属于我自己的丰碑!”



这个插曲过去,我的心境总算归于平静。

同时也仔细思索起来,为什么我一下看不出二碑两字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而陈倩和胡敏却能很快发现?

看来,还是想当然的情绪在作怪,因为我从来没想过,省委书记的题字竟然会有‘毛病’!

以此类推,我认定贩毒运输络的重要头目会在监狱里cáng du甚至吸毒,根本是大错特错,我需要重新梳理思路!

站起身,我在管教休息室来回踱着步,问胡敏,“胡敏,你是不是认为田丽丽不可能cáng du吸毒?可,难道她不在监狱干这些违法勾当,代表她已经洗心革面和毒品不再有关系了吗?”

驻足,我沉声又问,“如果田丽丽身嫌疑并非最大,那你说,谁最有可能和毒品产生关联?”

第844章 请指示

我沉思着,虽然心已经减弱田丽丽很可能是隐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祸首这个念头,却仍然想不清楚,除了她,谁最有可能?

胡敏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于是,我们三人便这样陷入静默,各自想着心事。

脚步声响,空山晚秋在管教休息室门外轻轻敲门,“陈科、江队,你们还要多久?”

我皱眉,放大声音问,“晚秋队长,你还有什么事儿么?”

“我没事,是朱监问你,十分钟后,市局的同志可能要过来继续调查昨天女犯人调换监室的事情,需要询问您一些问题,可能需要配合…”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吧,我出去和他们见一下。”

空山晚秋的话让我想起,之前王队告诉我,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的工作组昨天突然入驻西京女监,主要目的是针对犯人调换监室的情况进行调查。

我便有些烦躁,现在时间如此紧迫,我哪儿还有工夫搭理市局工作组的节外生枝?

空山晚秋顿了顿又问,“江队,英氏集团的工程师问你什么时候见他?”

“噢…一会吧,让他先等着。”

我想起英氏集团那哥们还在苦逼得傻等呢…心情,怎一个乱字了得?

满满都是头绪,几件事情都堆在一起,我更加梳理不清楚。

忽然想到一点,我问胡敏,“对了胡敏,英氏集团工程师被女犯人扒衣服的事情你知道吧?是谁手下干的?嘿嘿,你们大姐头的势力还真是了不得!”

胡敏看着我,苦笑道,“江队,你是不是认为是我的人?”

“不然呢?”

“不是我的人,”胡敏摇头,“而且江队,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几个虽然被称为大姐头,但绝不是您想象能够在监狱肆意妄为!如果真是那样,狱方可能坐视不管么?还有,如果我的能量足以和政府抗争,昨天您实施监室调换的举动,恐怕没有那么顺利了吧?”

我瞪了胡敏一眼,“顺利?你还觉得顺利?胡敏,是不是你认为乱子不够大?”

她不说话,只是冲我浅笑。

怼完对方,我没继续追究下去,其实也明白,胡敏并没有胡说。

她们几个大姐头的确有能力影响或者控制某些犯人,但绝不可能达到让追随者言听计从,不顾一切的地步。

女犯人是最复杂、最难以捉摸的群体,心理相对正常人更阴暗,所以,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可以有,但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豁出性命维护所谓的大姐。

谁没有私心呢?尤其对于这些特殊群体!

如昨天吧,sāo luàn有,搞事儿的也有,但敢于‘奋不顾身’冒头的,终究只是几个人,大多数女犯并不敢表现得太过分。

顺着这个枝节,我有些想远了,女囚们和大姐头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呢?犯人头目的影响力,又能达到何等程度?

我敏感地察觉到,如果在全国各地监狱推广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利用好每个地方的大姐头,恐怕是一个无法写进守则,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见我愣神,胡敏轻轻咳了一声,又说,“那些所谓的跟随者,只不过是让自己在监狱服刑的岁月有归属感,有人罩着,遇事不受欺负,但却不可能轻易跟着大姐头闹事儿!江队,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点头,“好了,不说这个,不是你的人好,老子不管是她谁,胆敢做这样出格的举动,她们该死!”

我的狠意让胡敏有些胆战心惊,她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说出一个字。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一点一点捋着所有头绪,渐渐地,已经想好一会儿该怎样应付西京监管局工作组的问询,同时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立威,为英氏集团工程师找回场子。

心里清楚得紧,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并且一战成功,否则,后面英氏集团进行全监狱系统安监改造是一句空话,根本无法落到实处!

杀一儆百,我很清楚这四个字的意义。

只不过,怎样找出潜藏在甲字监区贩毒运输络头目,却仍然令我头大无,没有半点儿思路…

沉默良久,胡敏又道,“江队,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办法…”

胡敏娓娓道来,思路非常清晰而且逻辑缜密,我听着,和陈倩一起提出各种问题,不断验证胡敏所提方案是否存在漏洞,可行性如何…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我点头,“好,这样,按照你的办法来!”

“谢谢江队!”

“谢我?我搧你脸,打你,你还谢我?”我笑着反问,“胡敏,你不会心对我暗忖怨念,然后设下一个圈套让我跳?”

“不,”胡敏摇头,面色显得很真诚,“我能看出江队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好警察,我也相信你会为我们胡家平冤昭雪!”

“这算是交换么?嘿嘿…还有,胡敏,你不要把我的能量想得那么大,我不一定能做到的!”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决定站队,站你江队这个队!成功或者失败,都是命…”

我点头,喃喃道,“是啊,我们都是一条绳的蚂蚱,说句粗话,该死球朝…行了,咱们出去吧,去会会各路牛鬼蛇神!”



管教休息室门外,我看到朱监、赵政委、马雨茗等所有刚才在禁闭室出现的狱方领导一个不落全都在场。

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面色十分严肃,似乎没有谁心情舒爽。

孤零零地,谭监和黑区站在人群边缘,两人互相不说话,也没人凑去搭理她们。甚至那个马前卒王队,也讪讪地凑在马雨茗和方监身边,一眼不看谭、黑二人。

也许,这叫墙倒众人推,大家心里都清楚,谭监和黑区,这下算是完蛋了!

见我出来,朱监第一个迎来,满脸肥肉笑出杨贵妃哭泣的效果,问我,“江科,你们说完了?”

“嗯。”

“好!”朱监胖手挥动,转身对在场所有rén dà叫,“各位,今天我们全体放下手头工作,一起配合异地互查小组领导行动!”

扭动水桶般下一边粗的腰肢,朱监笑眯眯道,“江队,咱们下一步该去哪里?怎么做?请江队指示!”

第845章 画风突变

我便笑了。

“朱监,您太客气了,我怎么敢指示您呢?您这是要捧杀我啊…”

朱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江队,是我们西京女监的问题,是我老朱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唉,您可不知道,刚才梁局骂得我这叫一个狗血喷头…”

我打断她谄媚地献殷勤,转向陈倩问,“倩姐,您说吧,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陈倩肃然开口。

“朱监,进驻西京女监这几天,我们发现一些问题…当然,这些问题呢,可大可小…”

朱监立马支棱起耳朵,额角的皱纹都绽放出菊花残的风采,连声应着,“是,是呢!我们的工作肯定有不少做得不好之处,还请两位领导教育。”

“西京女监的整体工作嘛…”陈倩竟然也学会说话卖关子,也许正所谓近朱者赤,看来她从我身汲取不少‘优点’。

“嗯嗯,陈科您指教!”

“西京女监的整体工作,我们还是认可的!”

呼~~~

朱监和赵政委等人长出一口气。

“不过呢…”陈倩浅笑着,拿足腔调。

顿时,对方几人的脸又涨红起来。

“不过,小问题还是有一些。”

“对,对的,肯定有,肯定有!”

朱监的胖脸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布满汗水。

我心暗笑,果然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话从陈倩口说出来,显然效果不亚于我,甚至更符合时宜。

“如,在入监监区,女犯人暑引发疾病,咱们西京女监竟然半天做不出任何急救反应!要不是我们江队恰好懂医术,是不是会搞出人命?闹出大乱子?”

“是,是…”朱监汗如雨下。

“还有,调换监室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还有女犯人作乱,你们甲字监区啊,管教的执行力太差,我看啊是时候好好整改一番了!”

陈倩用‘作乱’这个词,分量已是极重,我看到赵政委、方监几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像吃了土一样。

现场气氛便有些凝固。

陈倩轻轻喟叹,话锋一转,“当然,责任也不全在西京女监!毕竟,调换监室的行动事发突然,狱警也是人,大家心理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也难免…”

朱监脸现出泫然欲涕的那种感激,“是,是啊,难免,难免的。”

陈倩笑笑,“其实通过这件事儿,也能展现西京女监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所谓寸有所长嘛!”

“啊?是吗?”朱监简直了,我觉得她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被陈倩随便一句话牵动情绪起伏,不过我却没有说话,等着看她是不是故意做出这种示人以弱的姿态。

“嗯!”陈倩道,“空山晚秋队长反应及时,防暴队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迅速并且果敢!正是因为她们工作得力,才让这次监室调整顺利完成,没有出现大乱子,当记首功!”

顿时,一众人等都看向空山晚秋,倒弄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没错!”朱监迫不及待表态,“防暴队一直由我主抓,我曾经多次告诫晚秋队长…”

陈倩打断朱监,“这件事儿我们互查小组认为做得还算圆满,不下底稿报了,剩下的,看你们西京监管局怎么处理吧!”

“好,好!”

“朱监,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先不提,接下来呢,我想在甲字监区转转,看看你们各处安防措施布置得怎么样!”

“可以,没问题!”

朱监满口答应,“咱们从哪里看起呢?”

“随便走吧,劳作区、生产区、休息区、食堂、医务室…”

于是,一行人开始在甲字监区走动起来。

我却注意到,不少西京女监的高层、层,脸都带着狐疑之色。

也许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我要执行的秘密任务,竟然是在监区里转转这么简单。

还没走出几步,远远地,又有一行人出现,大概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马雨茗凑过来低声道,“江枫,那些是西京监管局工作小组的人。”

朱监看到对方,连忙快步迎去,口叫着,“钱组长,你们过来了?”

我看到,对面有六个人,两男四女。

两个男人年龄相对较大,四个女性则基本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看来属于打下手帮忙的喽啰。

其一个男的走在最前面,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六岁下,梳着大背头,应该是朱监口的钱组长,而另外一个男性,却是我认识的熟人---大虾米仇冉可!

这货错后钱组长半步,一脸严肃,看见我也没有打招呼,像根本不认识一样。

我暗自好笑,心骂了一句,玛德,这小子人模狗样,装蒜呢。

不过却有些怪,仇冉可这家伙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工作小组的成员了?难道说,昨天他跟着云科和陈倩下来西京女监,于是被人家抓壮丁,继续在工作组里听差?

忽略这个疑问,我冲陈倩使个眼色,也迎了去。

“钱组长,为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t市异地互查小组的领导,这位是陈倩科长,这位是江枫队长。”

对方看了看我们,点点头并没说话,却转向朱监问,“朱监,我们组昨晚紧急入驻你们西京女监,想必你知道为了什么吧?”

“知道,知道啊!”

朱监连连点头,“钱组长,听说你们是专程了解甲字监区监室调换情况的?”

钱组长嗯了一声,道,“朱监,我呢,受局领导指派来西京女监,是要认真、详实、完整听取你们对于甲字监区临时调换犯人监室事件的解释!”

忽然之间,我从钱组长口听出一丝不善来。

不对啊,之前王队和我们说起工作组的时候,好像眉飞色舞,说什么对方昨天相当认可,还要将这件事儿作为典型案例报西京市局、山溪省局,从提取经验,说不定还要形成案材料,作为西京女监的一项工作成绩…

怎么着,睡了一觉,天变了么?

我更加不想着急插嘴,而是面保持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笑意,我等着,等着这个钱组长自己揭开葫芦,拿出要卖给我们的药!

第846章 一个也不能少

听到钱组长说要了解甲字监区昨天调换监室的详细情况,朱监不敢怠慢,扭头问甲字监区的副监区长,“张区,还有王队,昨天犯人调换监室的行动是你们安排的吧?要不你们和钱组长仔细汇报汇报!”

我冷然听着、看着,面色更加玩味了。

心断定,这个姓钱的绝不是善茬,丫看来是奔着搞事儿来的!

明明昨晚工作组参与到狱方对六大监区的突检工作,他们重点查的是甲字监区,我根本不相信,连夜检查下来的结果竟然毫无成效,现在还需要做二次、三次汇报?

不是成心找茬,丫想干嘛?闲的蛋疼么?

而且,这个钱组长对我和陈倩的冷漠甚至敌视已经很明显,哪儿有朱监特意介绍我们的身份,对方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无视我们的存在?

好歹我和陈倩也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来山溪省进行异地互查,不但可以针对各个监狱、戒毒所、少管所,甚至对于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以及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都带着检查任务!

要知道t市可是直辖市,地位还在山溪省之,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工作组,对口单位应该是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丫钱组长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既然明白,还故意淡着我们,这是想来个下马威还是咋地?

我冷笑,等着你丫将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溜看呢!

张区走过来,面色复杂,糯糯道,“朱监,这件事儿是不是由我们黑区长汇报更好?”

朱监瞪起眼,“什么黑区?你张区不是甲字监区的监区长么?你没长嘴啊,还是磕巴了不会说话?”

“那…王队,你说吧!”

张区这种老好人,凡事都向后躲的态度,令几方都有些不爽。

不过已然如此,朱监也不好再发作,于是冷着脸对苦逼的张队说,“张队,你说!”

这时,那个钱组长忽然开口,“朱监,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走,去管教休息室吧…”

“这个…”

朱监面有难色。

我明白,我和陈倩刚刚提出要去甲字监区四下转转,朱监豪言壮语说狱方所有在场领导,今天的任务是陪我和陈倩一起检查安监措施,结果,现在被钱组长提出汇报工作的要求,她肯定左右为难。

不敢出尔反尔得罪我们,又不想驳了钱组长的面子,这下便抓瞎了,处在两难境地。

“怎么?有难处?”钱组长皱起眉头,瞟了我和陈倩一眼,却问朱监,“朱监,难道你们今天还有向主管部门领导汇报工作更重要的事儿?”

“这个…”

朱监完全悲催了,被人家咄咄逼人的态度,问得哑口无言。

到了现在,我要是还不能断定丫钱组长是来找茬的,那我江枫也不用在监狱混了。

踏前一步,我笑着对钱组长道,“钱组长,真是抱歉,朱监她们说好陪我们陈科长视察安监措施,要不,让王队和您单独聊聊吧。”

我的态度极为强硬,是告诉对方,你丫牛逼啥啊,朱监等西京女监领导层已经被我们预定,能陪你钱组长的,只剩下一个甲字监区的管教队长,你爱问不问。

刷!

对方的脸色瞬间灰暗,皱着眉,问我,“请问,你是哪位?”

我冷笑,这踏马的,朱监刚刚介绍完我和陈倩的身份,热馍还没放凉呢,你倒好,问我是哪个!

“江枫,t市异地互查小组成员之一。”

“哦,原来是江队!”钱组长漠然点头,“这样吧,甲字监区肯定要由熟悉情况的人带着转,我看张区和你们去足够了,朱监、赵政委她们还是向工作组汇报工作吧…朱监,你说呢?”

针锋相对!

一股阴寒味道瞬间在空气弥漫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之极。

我冷笑,行,还挺叫嚣的,你强,老子要更强!

我也没有客气,转头对朱监说,“朱监,我身带着任务,怎么着,您觉得跟这儿白白耗费功夫是不是很有意思?咱们到底走还是不走?”

朱监都快哭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双方一见之下,无仇无恨却三言两语间便剑拔弩张!

肥厚的嘴唇张了张又闭,朱监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渐渐地,钱组长的脸憋得紫红,像煮熟的猪肝,声音也猛然严厉起来,“朱监,你是要耽误级领导的时间么?是不是要我给候局打电话,让他亲自给你下指示才好使?”

哟,哟!

抬出背后大咖了!

我冷笑,真是跌份儿,自己说话不好使,只能拽领导当挡箭牌!你丫钱组长真心不是个人物!

然而,你钱组长有候局做靠山,我江枫没人了吗?

那大家都不讲原则好了,看,是你的能量大,还是我江枫更牛逼!

轻轻咳凑一声,将手李阳带给我的牛皮纸袋略略扬了扬,我开口说了一句话,“朱监、赵政委、方监、黄监、马监…你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主管的工作吧?我们陈科长说了,事无巨细,不怕麻烦,都需要诸位配合介绍情况!”

停了两秒钟,我不待任何人言语,冷冷加几个字,“你们,一个也不能少!”

于是,钱组长愣了,他恐怕想不明白,我一个小小组员,明显不带职级的小兵,怎么会如此强硬?甚至他抬出什么候局长来也不好使?

我看都不看丫一眼,只是盯着西京女监的几个领导,静待对方做出反应!

意思已经足够清楚,来啊,站队吧!

众人皆沉默,片刻后,马雨茗第一个打破寂静,向我莞尔一笑道,“好,江科,我正有工作要和你说说呢!”

空山晚秋紧跟着表态,然后是方监。

赵政委看了看面早已怒气丛生的钱组长一眼,咬牙说道,“我和陈倩科长早约好,钱组长,抱歉了!”

“你,你们!”

对方气得嘴唇发紫,保不齐立马要昏倒。

其他几名西京女监的高层、层领导倒是没人再表态,但谁也没有向管教休息室方向挪动半个脚步!

沉默,实际行动的表态,远说话来得更有力。

搧脸,生生打脸。

我心下大爽,不过,看到对面仇冉可这货一脸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的样子,便生出捉弄他的心思,开口问,“哟,这不是仇科嘛,正好,我听说你在西京市局主管安防监控这块工作,请你跟我们一起转转吧,怎么样?”

第847章 让丫亲自找挨骂

一句话,让现场众人全都傻眼。

我这么说,一来挤兑仇冉可,让他别跟没事儿似的看热闹,二来,反戈一击,直接挖工作组钱组长的墙角!

你钱组长不是牛逼吗?一露面要责令西京狱方汇报工作,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提前有安排,忒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那好,我江枫给你丫来个样看看,不但朱监她们谁也不会跟你过去汇报工作,而且我还会把你的人顺走!

老子,问你服不服!

“你,江枫,你说什么,太不像话了!”

钱组长勃然大怒,我想要不是在工作场合,说不定丫会直接爆粗口!

“我又没让你跟我们走,你钱组长激动什么劲儿?”

我冷笑,“我还告诉你了,别再瞎逼逼,不然的话,对不起,你钱组长弄不好也得陪我们逛监区!”

这下,对方终于怒不可遏,“你,你说什么?好啊,朱监、赵政委,你们都听到了吧?他,他竟然敢说我瞎逼逼,你,江枫,你太过分了,我会让你为刚才的话付出代价!”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啊,你可以试试。”

然后转向仇冉可,沉下脸,问他,“仇科长,你几个意思,没听见我的话么?”

其实对仇冉可这个人,我总体感官还是不错的,尤其小花坛抽烟畅谈,人家还给我献计献策,因此我倒是想要找机会好好拉拢甚至扶持仇冉可一把。

可,我很不待见他这种毫无立场,两头讨好的做派。

我清楚,其实仇冉可对西京监管局的某些人,某些势力早心怀不满,但这货即便想借助我的力量搞小动作,但他表面却和对方虚与委蛇,表现得似乎很热乎,明摆着谁也不想得罪。

他可以这样做,我却不行!

我江枫是一爱憎分明的性格,要么和我一起打拼奋斗,是我兄弟,要么,滚一边去,各走各的阳关道。

仇冉可愣了,估计没想到我竟然拿他开刀。

苦着脸,有些迟疑,仇冉可问,“江科,你找我一起转转?”

“对!我觉得仇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儿需要做吧?正好我有些问题想向仇科长请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问你愿不愿意,有没有时间!”

这下,众人的目光集在仇冉可脸,看得这货恓惶无。

我心暗笑,仇兄啊,别怪我江枫做事做得绝,有时候,墙头草两边倒,并不有利于你的发展,这一点苦心,以后你会明白的。

“哼,行,你江枫真行!”

钱组长见仇冉可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已经气得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一转身,丫谁也不看扭头走向管教休息室。

脚步匆匆,有人跟去。

我数着,一二三四。

嘿嘿,只有那四个工作组成员,清一色娘子军跟了过去,别说西京女监方面没有一个动的,甚至连仇冉可也面带尴尬,站在原地走不是留也不是。

我前一步,拍了拍仇冉可的肩膀,轻声道,“仇兄,这有时候啊,人必须有所选择!你谁也不想得罪,最终的结果只会全都得罪了…”

提高嗓音,我忽然问王队,“王队,我怎么记得你说过,昨晚突击检查小组是由省市两级监管局领导参与的?怎么着,现在看到市局的钱组长,省局领导呢?咋不见人影?”

我的声音十分高,见走出几米远的钱组长忽然顿住脚步,重重哼了一声,才又继续向着管教休息室方向走去。

我嘿然冷笑,“人家省局领导一早走了吧?山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还得以了呢!”

钱组长刷地站住,转身怒视我,“江枫,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没听清楚?”我摊开双手,“我说啊,阎王不在,小鬼当道,你也配当个小鬼罢了,牛逼啥啊!”

“你,你,混蛋!”

“说对了,很多人都说我江枫混蛋,可我呢,依然混得风生水起,并且淡定面对一切艰难险阻!”

我摆摆手,“钱组长,慢走啊,不送!”

对方恼羞成怒,说不过我,便一头冲进管教休息室,几乎没有几秒钟,我们听到他已经在用座机打电话。

“候局,候局,我是钱多…唉,我要向您汇报情况,太不像话了…”

钱多?

我冷笑,屁多、屎多、话多,还有气多吧!

朱监苦着脸走前,我觉得今天自从她出现,脸没有带过笑意。

“江队,你,你这是何苦呢?”

“朱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唉,江队,钱组长是副组长,省局的夏组长午离开后,检查工作由他全权负责了…唉…”朱监连声叹气,“钱组长是候局的亲戚,是他身边红人,您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么?”

我换一付人畜无害的笑容,“朱监,要是您连这点儿事儿都处理不好,不知道怎么办,我很怀疑您的工作能力啊!西京女监只我们沙山女监低半级,说不定哪天一把手监狱长能高配成为副厅级…朱监,我觉得,您的觉悟有待提高啊,不然的话,算有机会提升职级,恐怕朱监也无法顺利得到这个为人民服务的机会了。”

一番话,令朱监的胖脸瞬间塌陷,我甚至觉得,她片刻之间便瘦了两圈。

“江队,你说的哪儿的话啊,我老朱一直勤勤恳恳,是希望有进步的机会…江队,您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抬抬胳膊,打断对方,“朱监,看表现,呵呵,一切看表现!”

这时,听管教休息室里,钱组长叫嚣着怒吼,“朱监,赵政委,你们立即过来,候局要和你们说话!”

朱监浑身猛然颤动,我看着她的脸,黑、黄、青、紫、红,五颜六色,显然吓得不轻。

“候局是西京市局还是山溪省局的领导?一把手么?”

“不,不是!”朱监急促地低声道,“是市局主管少管所工作的副局长。”

“哦…”我应了一声,“一个副局长,还不是主管你们女监的,朱监,要我说啊~~~”

我拖长尾音,“你鸟他,丫算个diǎo!”

说着,我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朱监,“去,接电话,给对方报这个号码!丫不服让他打过去亲自找挨骂!”

第848章 不对路?

朱监黑着脸,下意识接过我手的东西。

低头瞬间,眼睛却亮了起来。

我温声道,“朱监,这是梁局长亲手交给我的名片,不过呢,我估摸着面的电话号码您恐怕不知道吧?”

神州领导干部的名片有很多种,当然,一般而言,到了副省级以级别,人家往往不会带名片,甚至都不去印!

为什么,不需要,这个不用解释!

而低级别,如县处级、厅局级领导干部,名片这东西还是有其一定存在价值,毕竟身处于一个基数相对较大的群体,领导和同侪,谁能记住自己的电话甚至自己的脸呢?

只不过,对于那些身居要职的领导干部,他们的名片门道多了。

印着官职、头衔的名片,面的手机一般情况下别想打通,不然是个人都给领导打电话,还让人家干不干革命工作?要秘书有何用?这种名片,纯属交往时充门面、装客套,留印象用。

还有是换身份用的名片。

如有些领导干部在一些大学、研究机构或者民间组织挂名,参加相关活动的时候,便会出于某种考虑,只印某某协会名誉会长,或者某某机构常务理事这样的头衔,也是为了不节外生枝。

而最神且表达亲近的,却是我递给朱监的这种名片---面只有一个名字,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这种手机号,属于极少有人知道,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私密号码,仅用于接受级领导指示以及联系关系密切的亲友…

所以,省jiān yu guǎn li ju副局长的私密电话,以朱监的身份地位,我猜测她应该没有掌握。

“江队,这,这是…”朱监有些难以置信。

我点头,“拿着呗,我保证这个号码第一时间能够联系梁局,并且他会十分愿意倾听您的汇报!”

顿时,朱监的胖脸云消雾散,竟然变得神采飞扬。

一扭头,口哼了一声,“我早看着钱多不顺眼,哼,要不是仗着…”

她没说完,叫赵政委,“老赵,我们过去一下好了。”

我双臂交叉在胸前,抱着胳膊,送了一句,“那我不跟着起腻了,静候二位佳音。”

目送二人进到管教休息室,仇冉可问我,“江科,你,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你说呢?我还想知道你们工作组跑到西京女监想干啥子!”

我冷冷呛了大虾一句,“仇兄,既然你我早有默契,多的话我江枫也不再说,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你,明白吗?”

仇冉可沉默着,却狠狠点头。

我拿出一支香烟,刚要点,陈倩便冲我瞪眼,“江枫,注意影响,你知不知道这是违纪?”

倩姐发威,吓得我只好收起来,无奈道,“今天已经违纪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吧…”

“哼!少跟我贫嘴!”陈倩有些发愁,“江枫,你啥时候能学得成熟点,低调点儿呢?”

我连连点头,“倩姐,马,立即,顿时…我成熟了!”

众人看着我们,都有些想笑,她们可能想不明白,为啥我对倩姐这么言听计从。



我们这群人便在管教休息室门外百无聊赖等着,由于朱监进去的时候顺手关门,我们并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些什么。

不过,我根本不担心,什么钱组长,什么候局,我真心懒得和他们计较。

见仇冉可面多少仍然有些恓惶,我凑到近前,轻声道,“仇兄,等着吧,如果连个钱多都搞不定,我还怎么和你仇兄携手进步?”

对方依旧没说话,面色却变得缓和下来。

几分钟后,管教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朱监和赵政委依次走出,脸如沐春风。

我便知道,万事大吉了。

朱监冲我点点头,高声说了一句,“张区、王队,你们俩留下配合钱组长问询,其他人,都跟陈科长和江队走!”

我问都没问刚才在管教休息室发生了什么,朱监电话打没打,梁局怎么说,只是顺手拍拍仇冉可的肩膀,“走啊,还愣着干嘛!”

众人皆默,我注意到,她们看向我的目光里,除了复杂和不解外,更多了几分称为畏惧的情绪…

我们的巡视路线看似随意,却十分有讲究,按照劳作区、生产区、休息娱乐区以及放风场的顺序依次走下去。

事实,这些地方,基本都是走过场罢了。

我频频点头,听着朱监和方监等人介绍西京女监的优势、特色,顺口表示赞许。

“江队,下面去哪里?”

我装作没有主意的样子,反身问陈倩,“陈科,你的意思呢?”

“那谁,胡敏,你过来!”陈倩装模作样招呼胡敏,“你不是在医务室帮忙嘛,那由你来介绍医务室吧!”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胡敏身,目光里带着玩味的意韵。

我明白,这种由宽管犯跟着巡查的情况,虽然不能说绝无仅有,但却极罕见。

一般而言,只有在面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为了配合某项专题活动,才会象征性调一两个表现良好的宽管犯进行配合。

而一旦跟随摄影的镜头拍过去,这些宽管犯肯定会被带离现场。

所以,像胡敏这样‘全程陪同’的情况,兴许在西京女监几十年历史,统共也没有几次。

但我却并不担心,谁让我江枫身带着任务呢?

任务两个字,是最好的挡箭牌,尚方宝剑,更何况,我的身份如此神秘,她们谁又会非得自讨没趣儿说三道四?

胡敏应了一声,“好,一切听从政府安排。”

一行人来到医务室,我眯着眼,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将地方让给胡敏和陈倩、朱监她们,目光却在甲字监区的医务室里不断逡巡…

渐渐的,我眉头皱起,这里好像有些不对路啊!

“陈科、朱监,我被安排在医务室帮忙,差不多有八个月,我的感觉,咱们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医务室管理得很好,可以说井井有条。”

胡敏款款而谈,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囚犯身份而唯唯诺诺。

“请看,这里是常备药品储藏柜,这里是急救药品以及急救工具箱,还有这里,是氧气储备隔断间…”

胡敏不断解释着医务室各处情况,而我,也终于渐渐看出端倪,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有蹊跷!

第849章 囚号!

让我觉得有些异常的是,甲字监区的医务室占地面积极大!

较起来,我们沙山女监按说级别西京女监高半级,而且建造历史也远远短于这里,施工、设计都要更新、更现代化,但几个监区医务室的规模却明显不此地。

如果说这个情况算不特别,也许人家西京女监地方大呢,对吧,那么,我从胡敏似乎有意的介绍,却听出某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顺手拿过一沓工作记录,我慢慢翻动…

“政府,由于我们几个宽管犯被安排参与医务室日常工作,我呢,为了提高效率,做了一个出诊、抢救、伤情事故处理统计表…江队手里拿着一份,这里还有两个备份…”

胡敏递那些统计表,朱监、赵政委,方监和马雨茗等人分别凑过去看。

我则独自站在一旁,默默翻阅。

“我简单介绍一下吧,从六月到八月这三个月,医务室前往出诊、救援的统计大概是:监室区十五次,劳作区十次,生产区十二次,休息区五次,放风场五次,小礼堂三次,监狱商店和宣教心各两次…”

我有些惊讶,胡敏说起这些数据的时候,简直如数家珍,差倒背如流了!

可,算这些统计表是她亲手所制,那也不至于熟悉到这种程度吧!

我质疑的理由很简单,算人们日常工作需要,必须天天面对类似的操作,可谁能没事背这些数据呢?闲极无聊也不该这样。

我眯起双目,心猜测,莫不成胡敏这妮子早留着一手了,她难道也在暗调查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胡敏此人我自当重新审视,丫似乎还对我有所隐瞒啊!

说到这里,胡敏忽然停了停,继而提高嗓门,“食堂区,七十五次!”

“什么!”

“啊?”

“七十五次!”

朱监等人控制不住叫出声,连我也没想到,医务室出诊食堂区,竟然达到七十五次之多!

“郝医生,你过来!”

朱监的脸色顿时阴沉,“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个月去了食堂七十五次?你们这是搞什么鬼?啊?”

甲字监区今天当值的狱医,那个郝医生有些迷茫,“什么,有这么多么?”

我快速翻动胡敏的统计记录,这些表格足有几十页之多,面详细记录出诊人员是谁,是去例行医检还是救援,效果如何…

不过,我却没有发现胡敏口报出的统计数字。

恐怕,正是因为没有明显列出数字统计,而这个工作也是胡敏等几个在医务室帮忙的宽管犯自己做出的辅助材料,因此郝医生等人并没有注意,或者说,看了也只是翻翻而已,没有深究。

这不,从她一脸惊讶的表情,我猜到,她郝医生肯定对三个月去了食堂区七十五次没有警觉。

然而,翻遍统计表,我却没有看到最想知道的一个细节,那便是,带了什么东西去,又带了哪些物件回来!

如,如果是急救,急救药品带了哪些,使用多少,回来后损耗量和库存是否进行对…

这些数字,在胡敏的统计表格里,并没有看到。

我冷笑,玛德,猫腻恐怕在这里呢!

怪不得之前在管教休息室听胡敏讲她的方案时,她特地将医务室和监狱食堂列为巡视最后两个环节,我和陈倩还问过胡敏,当时她的回答是,自己在医务室帮忙,对那里的情况较熟悉,而医用药品,很多都和毒品颜色相近,因此从医务室入手更好排查…

当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却细思极恐了!

明明胡敏自己在医务室嘛,有了猫腻,难道她不知道?

只能说,人的脑力有时而穷,所以我和陈倩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胡敏的深意,而这个家伙还是习惯于说一半藏一半的做事风格…

不过,我也顾不追究胡敏的说话方式,只是冷眼看着郝医生解释。

“我看看…”郝狱医接过马雨茗手的统计表,快速翻看起来,渐渐地,面色开始凝重。

“怪啊,我怎么记不得去了监狱食堂那么多次呢?难道是楚医生在的时候做的?”

郝狱医查看着统计记录表,喃喃道,“也不像,这几天,明明是我的班…我想想…”

没有人说话,全都盯着已经额头见汗的郝医生,尤其朱监、赵政委几个狱方高层领导,面色已经变得难看之极。

我明白,到现在她们要是还意识不到这其有猫腻,那…丫们的工作敏感性也忒低了吧!

我低着头,专挑医务室去食堂的那些记录看,渐渐地,我看出些端倪来。

仇冉可凑到我面前,目不转睛凝视统计表,忽然轻声问我,“江队,你是不是看出问题了?”

“嘿嘿,我在看啊…”我不置可否,反问他,“仇兄,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头么?”

“这里,江科你看!”

仇冉可指着其几行记录对我说,“这条是医务室去监狱食堂出诊,可这两条呢,怎么是监狱食堂有人主动来医务室,事由写着诊、取药、送货…”

“怎么,不可以吗?”我问,“犯人不舒服,或者管教有小病小灾,也可以来医务室吧,没说非得要狱医出诊。”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江队,你注意到没有,为什么这几次监狱食堂过来人,没有写清楚都是谁,而且你看,这个地方填着什么?”

仇冉可的手指,正指着一处‘人员’单元格,面却没有姓名,只是一串数字!

我和他对视一眼,仇冉可点头,沉声道,“这是囚号!”

我点头,这一点,我刚才已经看出,现在得到仇冉可的认同,那么,我便可以基本认定,此处正是猫腻所在!

一般而言,犯人在监区走动,必须有管教带队或者押送。

但也有例外,是宽管犯和特级宽管犯!

她们这些人,由于表现良好或者即将进入出监监区,因此,在监区里活动的时候,具有一定自主性!

如打扫卫生或者临时给监室犯人送东西,包括做一些整理杂物间的工作,都不需要管教跟随!

于是,想明白这一点,我再次和仇冉可对视,心道,问题来了吧…

第850章 谁也不许单独行动

这里需要讲一下,现代监狱,实行‘分级处遇’的管理、激励囚犯措施。

所谓处遇,是指犯人在监狱服刑的时候,根据入监时间、在监表现,接受不同级别的对待。

这其,很多监狱开始尝试,甚至已经实行‘三等四级’的处遇标准。

即,严管、普管、宽管三等,以及严管级、普管级、宽管级和特级宽管级四级。

分级处遇宽管级要求,符合减刑、假释条件的优先呈报减刑、假释,减刑幅度可在法律规定的幅度内适当放宽。

宽管犯每个星期可以两次拨打亲情电话,每个月可以增加接见和同居次数,享受亲情温暖。(和配偶同居这一条,在以前的监狱管理制度里属于允许范围,但现如今基本被限制禁止。)

另外,还有可以用计算机在局域络内查询社会情况,有组织的参加宽管级别罪犯有偿劳动、参观学习和模拟竟聘社会企业等。

宽管犯和特级宽管犯可在监内积假休息,保持宽级半年后,符合离监探亲条件的,经监狱批准可离监探亲3~5天,符合特许离监条件的,经监狱特许可离监1天。

还有,可按规定自费点菜加餐等…

如此看来,分级处遇机制在激励犯人改造的同时,也赋予犯人在监区里活动更大自主权!

我脑海快速转动各种念头,同时不断翻过胡敏编制的统计材料,发现至少有五处出现填报人员的地方,只有囚号没有姓名的现象。

那么,这些囚号对应的犯人是谁?她们来医务室究竟为什么?

还有,‘送货’!

娘的,监狱食堂能给医务室送什么货呢?

满满疑问,我却告诫自己需要冷静再冷静,千万不可重犯之前先入为主的错误。

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推翻西京女监里有人吸毒、cáng du的假设,可,按照胡敏此刻的导向性计划,怎么好像又奔着有犯人cáng du的方向去了呢?

我有些记不清楚,到底当时胡敏怎么说的,她只是说敢肯定甲字监区没有犯人吸毒,还是也包括没有女囚cáng du?

我有些蛋疼,恼怒地瞪了胡敏一眼,这家伙,玛德竟然给我挖下如此多坑却不肯明说!

没想到胡敏也正朝我看,见我怒视,她有些惶恐低下头,显然明白我目光不善的原因。

然而,我却不能现在和胡敏发火,只好努力理顺思路…

郝狱医有些茫然,“这几天的确是我当值啊,可我怎么对监狱食堂派人来诊没有印象呢?还有拿药、送货…都是什么啊!”

朱监的眉头蹙成两团卧蚕,气急道,“郝医生,你平时怎么工作的?如果那几天没人过来诊,那这个胡敏怎么会做记录?你,你脑子被狗吃了吗?你给我找出日常工作填报簿!”

“好,对啊!”

郝医生连忙四下翻动,找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朱监,都在这里呢!”

我凑过去,却发现这个本子记录得乱七八糟,除了较严重的急救和普查,很多情况都没有记载,而且日期也不连续!

朱监见我和陈倩都看在眼里,面更挂不住,怒斥道,“郝医生!你,你真行啊,你的工作怎么做的?狱警监狱守则,你是不是从来也不看!”

郝狱医嘟囔着,“我们医生不是救死扶伤嘛,给管教、犯人治好病,杜绝意外出现不得了…”

朱监大怒,眼看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赵政委拦了一下,“朱监,郝医生是从社会特招过来的狱医,才工作不到半年,有些情况她可能没有注意…老郝啊,以后工作可不能这么干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嘛!”

我便挠头,按照赵政委的说法,这个郝医生还真是糊涂蛋,至少也是经验不足,有些工作备案,或许还真没记录。

这尴尬了,怎么证明胡敏的统计表没有问题呢?

我开口,问胡敏,“胡敏,你确保自己的记录没有问题?这其有没有疏忽或者差错?”

“江队,这个本子是我们几个宽管犯一起记录的,我当时特地嘱咐过她们,不管谁在医务室帮忙,遇到任何情况都要写下来!”

“胡敏!”郝医生有些不爽,“你们私下记录这些情况,为什么不和我汇报?”

“汇报了啊!”胡敏显得有些委屈,“早给您和楚医生看过,但您们不是说,这些统计表看得头疼,让我们好好记录,你们定期抽查可以嘛!”

“你…”郝狱医没话了,我们都看得出,这次人家胡敏没有撒谎。

“哼,够了!”朱监沉着脸,问,“胡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几个犯人的记录,算不得准…你有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记录没有问题?”

“百分百证明不可能!”

胡敏回答得很干脆,“朱监,有些记录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天,我不可能每一条都确保半点差错都没有,不过,要想做个基本证实也不太难。”

“你说!”

“如这些填写囚号的情况,只要查一下那些女囚当天的劳改活动记录,如果和我们一样是宽管犯,生产区、劳作区出工单肯定没有,但劳改活动记录表应该有填报,看看她们是不是填报来医务室不行了么?”

我点头,不得不说,胡敏这家伙实在太聪明,她能想到通过查阅对方的劳改活动记录,从而反过来验证自己统计表的真实性!

“好!”朱监立即点头,想了想道,“方监、黄监,你们辛苦一下,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给我好好盘库,我要知道近几个月药品、医疗工具的使用情况以及损耗量!哼!”

方监应下,朱监立即对我说,“江队,走,我们一起去监狱食堂!”

“稍等!”

我抬手拦住怒气冲冲的朱监,对郝狱医道,“郝医生,能不能打开柜子,让我看看这些药品?”

“这个…”对方有些犹豫。

“打开,按照江队说的做!”朱监直接发话,“我们大家一起盯着!”

无奈,药品柜全部打开,我随意拿起那些瓶瓶罐罐或者没有装在纸盒里的药物看着…

良久,回过身,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胡敏,再轻轻点头道,“盘库的工作一定做仔细了,朱监,今天来到医务室的人,不管什么身份,无论什么理由,全都统一行动,哪怕厕所也要结伴同去,谁也别想单独行动半步!”

第851章 究竟是谁!

我的话,顿时令朱监和赵政委等人惊呆了!

从她们的肢体语言,我差不多能感到对方脊背都在冒凉气!

“江,江队,你这是…”朱监磕磕巴巴对我说,“你,你看出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笑,“暂时没有…不过呢,小心点儿总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还有,平时在医务室和食堂帮忙的所有犯人,立即集,一个不能落下…马监,这件事儿请您去处理,要快!”

除了马雨茗和空山晚秋,我不相信西京女监任何人!

事实,我嘴里说着没发现什么,但心早有了计较。

因为,以我的目力和远胜常人细致入微的观察,我已经注意到,有些药品看似包装完好,像是没有开过封,可隐隐却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事儿太大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人使坏对监区医务室的药品做手脚,如换掉或者加料,那后果…

我特么真心不敢往下想!

此刻,能在心里发出的疑问是,这可能么?

如果真出了大事儿,狱方甚至级监管部门定会彻查,到时候,无论管教或者女囚,一个也跑不了!

思前想后,我断定,只要不是某些人丧心病狂自己作死企图搞出大乱子,那么动药品的目的只有一个,偷!

替换不敢,加料不敢,但不着痕迹稍稍减少一些药量,这么做却不会出现大毛病,甚至不会引起怀疑。

只要手段巧妙,细水长流,如一瓶药一百片,隔三差五偷一两片,遇到郝、楚两位粗拉无脑的主儿,还真有可能糊弄过去!

先前,我看胡敏那一眼,实际也是告诉对方,我江枫知道你胡敏心里有数,全都门儿清,可,麻痹的,你丫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怕我不信么?还是担心我江枫沉不住气?

非得通过这样的方式,一步一步证实你记录的真实性,从而择清自己?

胡敏,你丫头片子真行啊你!

听我说得如此杀意凛然,朱监完全失语,呆呆看着我和陈倩,肥胖的身子又开始打摆子。

我叹口气,“朱监,其实也许没多么严重,说不定只是我江枫想多了…唉,监狱无小事,犯人无小事,咱们不得不防啊!”

“对,对!”

朱监擦着满头冷汗,连连点头道,“江科,您不愧是大地方来的领导,经验是足…”

摆摆手,我阻住朱监各种语无伦次,沉声道,“各位,后面请大家统一行动,马监,请你和晚秋队长一起去带那些犯人…嗯,晚秋队长可以通知防暴队做好准备,至少要全员配备单警装备!还有,注意保密,千万不可泄露风声…”

气氛,便在我一声声吩咐肃然起来,西京女监这些人,至高层领导,下至普通管教,一个个面色严峻!

我想,即便她们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态严重性,恐怕早感觉到了…

马雨茗和空山晚秋没有二话,立即分头行事,而我们一行人,留下方监、黄监和几个管教核查药品以及医疗工具,其他人,闷头不做声,前往监狱食堂。

胡敏和仇冉可紧紧跟着我,一路,胡敏好几次想要和我说点儿什么,却被我根本不搭理她的态度所震慑,终于没有开口。

我心明白,胡敏这是想要和我解释啊!

娘的,老子偏偏不给你机会!

好你个胡敏,心眼儿恁多,这次我要是不好好扳扳你,我江枫跟你姓胡了!



在我声色俱厉责令下,消息半分也没有走漏。

因此,当我们一行人来到监狱食堂的时候,那里一派祥和,食堂做饭师傅、乘菜大娘以及相关管教和宽管犯,各司其职,正在紧张忙碌晚饭。

肚子里传来咕咕叫声,我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五点钟,而我则苦逼得一整天粒米未进。

“朱监,让她们都停下来吧,所有人,全部集,无论管教还是犯人!”

朱监态度出良好,不但立马吩咐下去,甚至自己开始扯脖子狂吼,“都停下手头事情,给我过来,马过来!”

几分钟后,除了几个做饭师傅,所有人战战兢兢矗立在我们面前。

“还有没来的?”我皱着眉,看出做饭的几位并没出现。

朱监立马怒吼,“快去叫啊!晚饭不做了,还吃什么吃!”

赵政委劝了一句,“朱监,犯人伙食不能停,影响太大了!”

听她这么说,我也觉得不可太冒进,便点头道,“政委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这样,派人看住那几个做饭的,我们先问其他人!”

事实,我并不认为贩毒络重要头目会在监狱做饭,而且大胡子张哥给我的线报也是说,那家伙应该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犯人间。

于是,很快,算帮忙的宽管犯和在食堂当值狱警,一共有十几二十个人,高矮胖瘦不一,齐齐站在我们面前。

我凝视这些人,始终没有说话,保持一种沉默姿态。

半晌,朱监忍不住,低声问我,“江科,你看…”

“不急!”

我淡然笑笑,“已经这样了,咱们不急于一时,等等马监和晚秋队长吧!”

说实话,我有种预感,今天在监狱食堂将会揭开一切nèi mu,而那些潜藏在甲字监区的魑魅魍魉,终将无可遁形!

不过,越是到了紧要关头,我越要告诫自己沉住气,心里明白,这次我所面对的,既不是大长腿官晓倩,也不是刘瑶琴、司马小乔这种小角色,保不齐会直接和贩毒运输络那个重要头目面对面!

如果对方是监区里的大姐头,或者胡敏口刘金花手下四大金刚之一,那么,其穷途末路之下,说不定会煽动引发bào luàn!

心不能更清楚,qun ti shi jiàn,永远在监狱恶性案件足以排进前三位!

我,不得不小心从事!

终于,望眼欲穿,马雨茗等带着七八个犯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而防暴队的两个组,也在空山晚秋率领下赶到,虎视眈眈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我身边,胡敏突然碰了碰我,“江队,注意左边第三个犯人,那家伙是刘金花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

第852章 有什么能耐?

依照胡敏的提示,我凝神紧盯已经排成一排,左手第三名犯人。

这女人的皮肤很白净,年纪大约在三十到三十五六之间,齐耳短发身材窈窕,眉清目秀面目姣好,脸带着一股淡然的,似乎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情。

我有些讶然,该名女囚的气质很好,乍一看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根本和犯人这两个字不搭界。

低声问胡敏,“她是哪个?田丽丽么?”

“不,不是田丽丽,是陈涵!”

立马,我想起胡敏之前的介绍,陈涵,入狱前是造纸厂的工人,后因为偷盗贱卖巨额国家财产,潜逃多年后被捕…

我有些恍然,看来陈涵虽然只是一名工人,但却由于在造纸厂工作,说不定和一些出版单位、印刷社的人打过交道,因此身带着人的气质吧。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属于第六感。

至于准确与否,却需要了解更多情况去验证。

“江队,其实刚才我没有说,起田丽丽,我倒是觉得陈涵这个人身的疑点更多!”

我慢慢向后退,示意陈倩先稳住这些家伙,训话耗掉时间,便和胡敏走向一旁。

“胡敏,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每一步都不能走岔,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绕大圈子再找其他线索。”

我的意思很清楚,是要她胡敏将所有知道的、猜测的以及推断出来的想法念头,毫无保留全部对我和盘托出!

“嗯,我明白。”

胡敏的脸色凝重起来,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和我一起看陈倩对这些管教、犯人讲人生道理和精神明建设的重要性。

我有些不耐,忍不住点一支香烟抽起来。

反正今天身带着任务,像抽烟这种违纪行为,我索性全都推到‘任务’,至于是不是会受到批评甚至处理,我现在顾不。

“胡敏,你倒是说话啊!”

她应声,“江队,如果说甲字监区我还有看不透的囚犯,那这个陈涵肯定能排在前三位,我,始终琢磨不清这个人。”

“哦?”

“她平时表现得规规矩矩,性子不温不火,而且看去对于犯人间大大小小的事情漠不关心。但,不知道怎么的,陈涵身边却聚集了一帮死心塌地愿意为她卖命的狠人,差不多有十个下,在刘金花手下四大金刚里,算是势力最大的一个!”

我脑海迅速判断,按照胡敏的说法,追随刘金花的一共只有四十几个犯人,那么,刨除刘金花自己的铁腿,归属四大金刚的也许只有二十、三十人,陈涵一个能控制十来个,显然势力最大。

我点头,同时注意到胡敏用了‘卖命’一词。

在监狱里,谁特么能轻易为别人卖命?这些犯人个个都是人精,你说让她们写章做数学题,十个八个搞不定,但要论起算计别人,个顶个都是女魔头。

于是我问胡敏,“你是说,陈涵手下有十多个家伙愿意随时为其卖命?”

“对,卖命!”胡敏显然听出我问话的重点在哪里,加重语气回答我,“江队,是为了陈涵能够豁出性命那种!”

“哦…”我陷入思索,片刻后道,“胡敏,你是甲字监区势力最大的大姐头,追随你的女囚不下百名,那你告诉我,有几个肯为你扛事儿卖命?”

胡敏苦笑,“江队,也不怕你笑话,这样的帮手超不过五个!”

我点头,认为胡敏没有欺瞒什么。

昨天调换监室的时候,看着乱哄哄差点引发qun ti shi jiàn,但真正闹事儿的也三五个女囚,看来她们是胡敏口能为其卖命的铁磁儿。

“那么,”我开始斟酌用词,“胡敏,按照你的说法,追随陈涵的犯人虽然不多,但却都是铁杆心腹,十几个人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使…嘿嘿,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对!”

胡敏冷笑,反问我,“江队,您觉得什么关系才能令这些家伙甘心被陈涵辖制?你说说,她们干嘛要这么顺从陈涵?”

她这句话问得好,我不禁点头,“是啊,她们该是怎样的关系呢?”

这句含有自问语气的话,其实是我对自己心渐渐生出的念头进行反复推断,我已经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然而,我并没回答胡敏,却继续问她,“胡敏,你说她们是什么关系,干嘛对陈涵死心塌地?”

“江队,您肯定知道,西京女监虽然是地方监狱,但由于女监数量远男监要少,因此犯人并不是只有西京一地的,对不对?”

“嗯,是这样,而且还有一些严管犯,会被勒令异地关押,想呆在户籍所在地、工作地、案发地服刑都不可能!”

“是!”胡敏见我认同,又道,“所以江队,既然女犯人来自四面八方,甚至五湖四海,可她们干嘛会聚拢在陈涵周围?而且心甘情愿为其驱使?还有,陈涵在甲字监区呆的时间并不长,她也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筹的手腕,她凭什么能压制那些女犯人?”

我没说话,知道胡敏自己会解释她所有质疑。

“江队,索性跟您撂底儿吧,对这个陈涵,我曾经动过心思探了好几次,不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甚至还稍稍吃了暗亏…您可不知道,她手下那些个亡命徒,我去,真心够猛的!”

听到这话,我皱起眉头,“胡敏,你丫不是想公报私仇?借着我对你的信任,借着办案子的由头,让我出面搞陈涵…草,你不会存着这龌龊心思吧?”

“不,我不敢!”

胡敏低下臻首,瞬间又倔强地抬起,迎着我如利剑般的目光,“我承认对陈涵毫无好感,但我胡敏决不屑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她的语气透出一股冷然和傲气,“我要真铁了心打压她,凭她和手下十几个人?哼,我玩得她找不着北!”

我笑笑,“好了,我知道你胡敏是甲字监区的大姐头,行了吧,你牛逼!”

顿了顿又道,“胡敏,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她陈涵丫的究竟有什么能耐收拢这些狠辣勇悍的犯人呢?”

第853章 抱头,蹲下!

见我问到正根儿,胡敏眉头微微蹙起,“江队,能耐不见得有,但…”

“但什么?你丫能不能一口气都说完了?挤牙膏似的,不捏不吐是不是?”

“哟,江队,嘻嘻,您的性子咋这么急呢?好,好,我全都说了还不行嘛?”

不知道是不是胡敏已经将自己看成我的人,与我形成统一战线,因此和我说话也显得不那么严肃。

“说!”我有些不耐烦。

“江队哦,之前您总在关注田丽丽,我却认定她不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当然了,虽然我不知道您究竟在找谁,想干嘛,但无论如何不会是田丽丽!”

我便有些好,想想排除一些岔头也好,便问胡敏,“我到底想干什么你并不知道,可为什么说田丽丽一定不是我要找的人?你的理由呢?”

“嘻嘻,田丽丽啊,切,你恐怕不知道吧,她其实根本没什么能耐!”

胡敏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女人遇事没脑仁,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又是瘾君子,在犯人堆里毫无威望,只不过人家有个好亲戚…明白吗?江队,跟着她的几名女囚,恐怕并不是服气丫的,而是想通过田丽丽为自己谋求某些好处罢了!”

我便恍然,原来如此。

胡敏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已从她话里听出,田丽丽的某个亲戚可能是西京司法系统的能人,甚至是西京女监某个高层,因此她属于多少要受到管教照顾的关系户。

心释然,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关系户,她绝不可能是让我重视的‘大人物’!

否则,贩毒运输络那些凶徒都眼瞎了么,不会想不到分分钟能被田丽丽给卖了。

“那你凭什么暗示我,我江枫要找的人是这个陈涵呢?你又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嗨,江队,我可没暗示您啊!”

胡敏不认账,这倒是符合她多疑的性格。

“我只是提醒您,陈涵此人不简单…多的话,我可没说!”

“行了!继续说陈涵,别扯别人!”

“江队,那成,我可说了…”胡敏压低声音,“我觉得,陈涵之所以能够压制住手下那些犯人,因为她们本来是一伙儿的!甭管之前认识不认识,但一定通过某些消息源认定陈涵是自己狱老大,所以才会义无反顾追随…至于为什么,嘿嘿,从古至今,谁能逃脱利益两个字的you huo呢?”

胡敏还是以她特有的方式对我‘循循善诱’,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我却已然明白,她这是在暗指陈涵和她那些手下,入狱前很可能存在勾连关系,从而在入狱后,被某些势力指使,在监狱里追随陈涵!

说不定也有保护、维护的意图!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她们拥有共同的利益点,甚至同处在一个组织里!

如此一来,我更加认定,这个陈涵,丫很可能是贩毒运输络潜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大头目!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贩毒的利润更高?

伟大如马克思,早在资本论里指出,“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我冷笑,如果确如胡敏所言,这个陈涵,嘿嘿,丫极有可能是我费尽心机要找的人!

吸了一口烟,我对胡敏道,“你丫行啊,计划设计得天衣无缝!是不是早盯陈涵了?而她在监狱食堂帮忙,又不知通过何种手段跟医务室那边暗通曲款,所以你弄了个什么统计表,说是日常记录,其实根本是针对她!”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江队您的火眼金睛啊!”

我却不想搭理胡敏明拍暗捧,冷然问,“胡敏,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清楚?偏偏要弄得所有人紧张兮兮你才高兴是吧?”

“那倒不是,”胡敏振振有词,“江队,事实胜于雄辩!您也看见了,要不是朱监她们亲眼目睹医务室的混乱情形,她能这样大动肝火嘛!您难道不觉得,现在的效果远通过您嘴里说出怀疑,要好得多?”

我没说话,实在不想揭破胡敏的小心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胡敏这是在帮我的同时追求最大限度自我保护,她可不想落得一个向外来管教告密的恶名。

沉默之后,我淡淡道,“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最聪明,却不知道,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胡敏,好自为之吧!”

她面露出惶恐,讪讪地对我笑。

我却看不出来,丫到底是真听进去我话里的威胁,还是再次示人以弱以退为进跟我打马虎眼。

懒得跟胡敏墨迹,我加快语速,“得了,这事儿我不想追究…现在,所有人都看到我和你一直单独说话,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将实情都和我说了,她们只会认为你在告密,对吧?”

“是呢!”

胡敏做出无奈状,“谁让我了江队你这条…这条船呢?好,我和你说说我了解到关于陈涵在监狱食堂的一些情况吧…”

五分钟后,我重新站在陈倩身边,看她正在翻过来调过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轻轻咳凑一声。

陈倩见状,连忙低声冲我抱怨,“哪儿那么多废话啊,我都没得可说了!”

“辛苦倩姐!”

我对着陈倩坏笑,“倩姐出马一个顶俩!”

“你…你快说吧,该干嘛干嘛!”陈倩瞪我一眼,身体向后错,将心位置让给我!

“咳嗯~~~”

我重重拖了一个长音,“全体犯人,双手抱头,蹲下!”

刹那间,无论对面站着的管教或者女囚,全部傻眼!

来第一句话,是让女囚们蹲下,而且还是双手抱头,这个,未免太蛮横了…

监狱里,责令犯人抱头蹲下只有一种可能,那是,要收拾某些人!

十多名女囚,她们看着我,依然傻愣愣站着,好像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

“怎么,你们耳朵聋了还是我说的是岛国语?”

我的脸色瞬间掉下,“再说一遍,全体犯人,抱头,蹲下!”

终于,随着我的话,有人开始动作,而这个首先听从命令的女犯人,赫然却是左手第三名,陈涵!

第854章 杀一儆百!

平心而论,陈涵长得极美,而且颇有知性气质。 !

再加她似乎根本没有和管教对抗的意思,表现得非常好,因此,我实在不愿意也很难想象,陈涵会是潜藏在甲字监区的大毒枭。

而且,她入狱的罪名不是偷盗贩mài guo家资产,并畏罪潜逃么?

怎么看,陈涵也和毒贩子沾不边。

不过,我却不敢大意,不再想当然,有过错误要吸取教训,我决不允许自己在同一条河沟里翻两次船。

呼啦啦,所有犯人全都双手抱头蹲下,于是,我凝神静气,开说。

“抬起头,看着我!”

众人抬头,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看向我,眼目光含义纷杂。

我沉声道,“我让你们蹲下训话,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刚才陈科长已经对大家做了很多思想教育工作,可谓苦口婆心…现在都好好想想,自己在监狱里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暗地里干着什么不可见人的恶劣勾当!都好好想想!”

她们不说话,我也停住嘴。

片刻后又道,“我看着表,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谁先承认错误,谁先表态,我保证既往不咎!你们肯定明白,党和政府的一贯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有人勇于承认错误,甚至检举揭发,那么我保证,她可以算作有悔过立功表现,会被记功!”

我抛出诱饵,想看看,这些女犯人是不是真像胡敏说的那样冥顽不化,铁了心要跟着陈涵一条道走到黑!

我如此强势,其实还有另外几层意思!

其一,我之所以当着众女犯的面和胡敏窃窃私语,是表明自己已经掌握某些真实情报。

有监区里的大姐头‘告密’,你们,谁特么也别想糊弄老子!

还有,我现在采用的手段,便是一个‘诈’字!

我不明说,却让她们自己交代,这些女犯势必胡思乱想,琢磨自己哪些违法违规的行为被我掌握,从而心神大乱!

另外,我不给她们任何私下商量串供的机会,蹲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老老实实想,正是要分化其阵营,采取各个击破。

而所有手段的核心便是,人人都有私心!

私心,能引起猜忌,涣散意志,最后让其狗咬狗一嘴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慢慢在众女犯面前来回踱着步子,踩出一种十分具有节奏感的步调,仿佛一步一步踏在她们心头,并和女囚们分别对视。

尤其,看向陈涵的时间特别长!

我注意到,陈涵回应我的目光有些躲闪,而且带有一丝惶惑。

这便表明,她心里肯定有鬼!

盯着她的双眼,我嘴角扬,带出一股冷笑。



“好了,时间到!”

我作势看看腕电子表,喝道,“你们都想清楚了么?谁先说!”

尽皆沉默,没有一个女犯人响应我的话。

这种情况在我意料之,本来我也不指望她们会被我三言两语吓倒。

心明镜也似,所有犯人定罪前,都要在局子里接受预审、初审、终审定案,最后还要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经过法庭判决生效…

我相信,她们面对我这样的审讯手腕,多少还是有些免疫力,绝不会被我轻易诈出底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分化对方,令这些女犯人心生出惶恐够了!

真正的手段还在后面!

“你,你先说!”

我指着其一个女犯人,“8181号,你叫刘艳吧,你先说!”

对方见我一口报出她的名字,有些吃惊,半晌才愣愣地回应我,“队长,您,您让我说什么啊?我没犯事儿啊!”

我冷笑。

“刘艳,你不说是不是?真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你起来?”

没等她回答,我扭头看向其余女犯人,咬着牙低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

我伸手点着她们,“你们谁干了什么,我早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故意拿眼睛挘着胡敏,暗示众人,我的消息源很可靠,瞧见没,跟那儿杵着呢!

胡敏也在看我,脸有些发灰。

我明白,丫肯定恨我摆了她一道吧!

但是我却不相信胡敏预料不到此刻这一幕,毕竟,自从她和我结盟,跪着求我出头为她们胡家ping fǎn昭雪,其实已经做出抉择,决意改变自己在狱的形象了!

那么,我摆她也好,护着她也罢,她胡敏都只能受着!

我放缓语气,“我呢,没工夫和你们一个个对质,我只挑三个人说,如果有理有据,并且有事实证明我的话,那么对不起,被我点名的三个人,你们将会受到更为严苛的惩罚!”

顿了顿,我又道,“对抗政府,罪加一等!”

说到最后,我的话语明显带出肃杀之气,令监狱食堂这片区域,竟然有种阴风习习,凄凄惨惨切切的韵味。

“刘艳,你入狱的罪名是诈骗企业客户,并非法挪用公款!我说的没错吧?你个月才调整处遇为宽管犯,但西京狱方不知道,你竟然利用宽管犯的便利,多次偷盗监狱食堂饭菜和粮食,并且在监区私下售卖,对不对,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个犯人,刘艳,丫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我,我没有,队长,队长我冤枉啊!”

“冤枉,你要是冤枉,全世界没有不被冤枉的好人了!”

我冷笑,“周六,你在监狱食堂帮忙,偷回去去半斤白面粉,还有三个蒸好的馒头…前天下午,你谎称踩碎七把塑料勺,却实际只有六把,被你顺走一把,是不是!”

刘艳目瞪口呆,从脖颈处向,整张脸变换颜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带刘艳下去,严惩!”

我冲一名管教道,“先把她关禁闭,提请狱方调整处遇,取消宽管犯资格,半年内不许申报减刑!”

噗通,噗通!

在我声色俱厉,有两名女囚吓得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我冷笑,“韩红,你站起来!”

伸手点着另外一名长相粗豪,像个女汉子的犯人,我沉下脸,“你昨天谎称有桌椅需要修补,当着管教的面搞小动作,暗自卸掉一枚螺丝钉,现在藏在监室床板缝隙里!玛德,你胆子不小啊,这是想干什么?杀人吗?”

第855章 你想死吗?

韩红,这个长相粗豪,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女囚,刚刚站起身,被我的话吓得浑身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我不再说别的,示意空山晚秋命令防暴队员将韩红揪起带走。

当然,韩红宽管犯的处遇算是没了,等待她的,最轻也是关禁闭。

这个大块头开始哭泣,甚至不刚才看似娇弱的刘艳,哭喊着,“我错了啊~~~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恋物癖啊…政府,政府饶了我吧…”

她的声音异常凄凉,回荡在监区里,显得诡异而悱恻。

“第三个,我看看找谁呢?”

我的脸,开始挂出一抹微笑,似乎已经不再和对方这些女犯人着急火。

我,显得胸有成竹。

被我目光扫过,那些女犯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似乎我是地狱前来人间招她们魂魄的勾魂无常鬼。

每每盯住一个人,对方便浑身哆嗦,而随着我的目光移开,又长出一口气,似乎绝处逢生。

她们的心情我理解,毕竟熬到宽管犯、特级宽管犯这种处遇太不易了,好不容易拥有某些奖励特权,也许会随着我的话烟消云散,再也不可能获取。

甚至于,根据所犯监规的程度不同,她们不但没机会得到攒功换取减刑的机会,说不定还要被二次审查,取消之前已经核定下来的减刑期。

如此,她们恐怕认为我已经从胡敏处了解到每个人的情况,掌握其底细,谁能不怂?

我的目光游荡过陈涵脸,她的表情明显更加不自然。

我猜想,此刻她一定在心判断,我究竟是何方神圣,昨天牛逼无限强行要求调换监室,今天又突然搞这么一出,想要干什么?

还有,或许陈涵也在思量,我到底掌握她哪些罪名,是已经完全起底,还是只是抓住类似刘艳、韩红那种算不大罪过,却足以取消宽管犯处遇的过错。

目光在陈涵身停留的时间特别长,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叫陈涵起身的时候,我却将眼神从其脸挪开,顺着看向紧邻着陈涵的下一名女囚。

“黄莉,你,你站起来!”

我微笑,却在笑容里藏着充满杀意的尖刀。

“黄莉,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我呢,叫你起来是已经掌握你和某些人违反监规甚至触犯法律的具体事实…所以,我想换个方式,给你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

我闭嘴,令两句话之间刻意产生间隙。

于是,在众人心脏收缩几乎不能喘气的死寂里,我缓缓开口,“黄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用告诉我你犯了哪些事儿,只需要检举揭发一名同伙!”

怕她没有理解我意思,我厉声强调道,“注意,是检举揭发同案犯,不是乱咬和你罪行无关的别人!听明白了么?你算说出其他女囚犯了什么事儿,只要和你无关,我不认,懂不懂!”

我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紧紧锁定黄莉的死穴!

我想,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明白,我现在所谓检举揭发,悔过立功,那是有条件的!

老子不想听和她黄莉无关的别人,瞎逼逼不成,要说,说你的同案犯是谁!

至于什么案子,嘿嘿,你黄莉自己明白!

现场气氛便在我发出这样一声厉吼之后陷入幽冥,从朱监到普通管教,再到每一名女犯人,谁也不吭声。

说起来,这便是我和胡敏之前制定计划的最后杀手锏,而刚才一番私语,胡敏已经将这个环节,拟定杀一儆百的几名女犯情况对我和盘托出,并且点名这个黄莉,正是陈涵的死忠之一。

那正好,我倒要看看,她黄莉会怎么办,如何回答我攻击性极强的挑唆。

事实,直到这一刻,我依然不相信黄莉会说出哪怕一句关于其所在贩毒运输络组织的言辞,因为她肯定明白,即便逮住任何其他罪名,也交待自己和贩毒、制毒、运毒、cáng du有关系更能得到轻罪处罚。

毒之一物,连他们毒贩子也明白,沾是死罪!

然而我的本意也不是轻易能从黄莉嘴里得到想要的供词,确认陈涵是我要找的大毒枭。

我只是恶心恶心她们,并给黄莉造成目前骑虎难下的险境!

如果她供出陈涵,哪怕罪名和毒品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也会在二人心埋下深刺,从而在我后续的手段,于某个时刻彻底互咬!

而她要是乱说或者保持沉默呢,那好,最最起码,刘艳和韩红的下场是她黄莉前车之鉴。

何况,我还有的是办法让她更加惶惑不安,甚至生不如死。

对于毒贩子,我从来没有半分怜惜,认定只能通过现在更要严厉十倍的惩罚,才能让这些祸害渐消渐止!

黄莉呆在当场,开始用眼角瞥向蹲在地的陈涵。

对方却没有看她,目光游离着,似乎在偌大监狱食堂里,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落目的焦点。

“我,我没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黄莉脸色黯然,声音颤抖糯糯道,“队长,政府,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点头。

还真是陈涵的死忠,被我吓成这个样子,却还犹自嘴硬。

慢慢地,我动作清晰而坚定,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

正是胡敏所做的医务室日常工作统计表。

“黄莉,你是1729号吧?我给你念一组数据…8月18日,1729号去医务室,登记的事由是复诊、取药同时送货!”

我冷笑,“药品记录倒是有,可送货,你踏马的一个在监狱食堂帮忙的犯人,你去医务室送的哪门子货?还有,当时你申请取的是止痛片,可正好赶已经开封的止痛片用完,你便和另外一名在医务室帮忙的犯人一起跟着楚医生进到库房取药!我想问问你,算你黄莉是宽管犯,你有资格随便进入医务室的库房?这是不是严重违反监规?”

提高嗓门,我声如洪钟,“而且,根据医务室日常工作记录,自从你次取药后至今,半个月里,再也没皆有任何管教或者犯人申请过止痛片!可为什么刚才盘库的时候,有两瓶看似没开封的药,出现被动过的痕迹,而且其药片数量分别少了一片?”

我踏前一步,“黄莉,你丫是不是干过扒手?手脚太快了吧,啊?我相信,你肯定知道这类止痛片含有ma fēi,那么,你告诉我,私藏止痛片,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死吗!!!”

第856章 再次迷茫

私藏止痛片,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死吗!

我的质问,一下令本如死寂般的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变得更加沉默,只不过这种沉默和安宁根本挂不钩,属于那种不在沉默爆发在沉默死去的窒息!

黄莉看向我,眼惊恐根本无法掩饰,她开始啜泣,从无声到哽咽最后放声痛哭!

只是,黄莉也是哭,却愣是没有再说一个字!

我盯着对方,两人目光在空相交,她躲闪又迎,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却不敢当众说出来。

我明白,从心理学角度,黄莉此刻的心态属于‘断章式思维混乱’!

怎么解释呢,是说她的思绪已经完全不成调理,内心深处既有想和我说点什么争取宽大的念头,又担心自己说出来会引来杀身大祸!

这种矛盾而又忐忑不安的心理状态,将会促使黄莉逐渐陷入一种极致恐慌,她不知道我究竟掌握了什么,而我提出的证据,却又显得言之确确,似乎我早已将她们私下里的龌龊勾当完全掌握,现在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如果长时间处在这样的心理,黄莉将逐渐产生双重人格,在不同场景下表现出不一样的状态,也是,轻度精神分裂!

我有些不忍,也许她所犯下的罪孽足以令其将牢底坐穿,但,黄莉却不应该在受到法律惩罚之前,还要遭受精神的另类折磨。

思忖片刻,我决定在黄莉已经将要崩溃并且矛盾之极的心态再烧起一把火,而这把火,不但会彻底将黄莉从精神分裂的边缘拉回来,更是造成她和陈涵之间的更大误会!

我,是要烧给某个特定的人看!

“黄莉,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温声道,“不要紧张,哭什么哭!你不知道党和政府的一贯政策都是尽量给予犯错误的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么?你过来,我们这边说话!”

所有人看着我,不明白为何我说着说着,本来要让黄莉当众坦白,检举揭发自己同案犯,却话锋一转,变成和我单独交流。

没有顾忌任何人诧异的目光,我当先走到远离监控的一处空地,掏出香烟点燃。

黄莉站过来,畏惧地看着我,糯糯着不敢开口。

我喷出一口烟,看着烟雾在空形成各种不规整形状,轻声对黄莉说,“你不用说什么,自己在这里安静想想,想想你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犯下何种罪孽!你的所作所为,为国家为社会,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又造成了哪些不可磨灭的损伤!”

叹了口气,我又道,“黄莉,你还年轻,人生的道路还很长,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在不归路越走越远呢?我不相信你那么不明白事理,难道不清楚,毒品这玩意儿根本不能沾么?”

毒品,这两个字终于从我口说出来,黄莉又开始哭泣,哭得稀里哗啦。

我明白,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不过却不再是那种猜测、恐惧、不知如何选择的分裂症前期表象。

对于黄莉而言,她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到底对我说多少,怎么说,怎样立功赎罪,而不是折磨自己的神经,彷徨于说与不说之间。

我静静抽着香烟,任凭手的烟蒂越来越短,凝聚成棍状的烟灰却越来越长。

心估算着时间,我偷眼看过去,发现几米开外,西京女监的管教和陈涵那些女囚,无一例外都在盯着我和黄莉,她们的面,表情不一,各种古怪!

三二一!

我狠狠将手烟头扔到地,踩灭。

突然对黄莉说,“好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的坦白,我心有数,黄莉,我会让人带你离开,这几天,暂时关在单人牢房吧…”

关在单人牢房,是一种介于不追究和关禁闭之间的惩罚。

黄莉这段时间不需要如同关禁闭的犯人那样,在狭窄的斗室里不见天日,甚至连吃喝拉撒都要受到特殊对待。

但她却失去和别的女犯人发生任何联络的自由!

说完这句话,我忽地提高嗓音,用大多数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道,“黄莉,你很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从宽态度,你说的这些信息很重要…马监,请安排人将黄莉关在单人牢房,这段时间务必保证黄莉的安全,决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接触她…”

说完,我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黄莉,大步走回,冲着马雨茗示意,“马监,请立即处理!”

马雨茗点头,“好,我这安排!”

目送她带着两名管教,押着黄莉匆匆离开,我的目光转向面前站着的那些女犯人,脸换一抹肃杀的神情。

沉默着,我并未立即开口,却将眼神凝聚在陈涵的俏脸。

久久不语。

朱监和赵政委面面相觑,她们好几次想要开口问我到底黄莉说了什么,却被我一脸肃然的表情震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随着我一眨不眨盯着陈涵看,不但西京女监的那些管教,甚至已经有不少女囚开始偷偷望向陈涵,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我之所以如此造势,最终的根源着落在这个陈涵身。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我不说话,别人也全都静默着,全世界仿佛陷入一种失聪境地,此地无声胜有声!

而随着时间推移,陈涵原本已经慢慢平静的如花容颜,又开始变得青红姹紫,情绪明显忐忑惶惑。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候,这种无声威逼终于令陈涵脑门开始渗出汗水,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多!

“呼~~~”

我突然伸手,凌空接住一滴从陈涵脑门落下的汗液,看着那滴水珠在我手掌心摔得四分五裂!

“陈涵,认命吧,有些事儿做了是做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随着我的动作,陈涵脸的肌肉猛地哆嗦,身子有些软,几乎快要站不住。

我伸手,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轻声却让所有人都能将将听清楚,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吧!”

“…”

陈涵张了张嘴,“好,我,我说!”

只是,随着陈涵开口,我却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再次出现偏差,事态,再次出乎意料!

第857章 我是石女

“江队,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说?”

我已经预料到陈涵开口,很可能会附带提出某种条件,‘单独说’也在我的考虑,便道,“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您刚才和黄莉不是单独说话了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摇摇头,“而且你是你,黄莉是黄莉,你们能一样吗?”

“可是…”

“陈涵,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我将目光转向朱监、赵政委、空山晚秋等人,笑了笑,“陈涵,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要你说,你不说也得说!记住,对抗政府,只有死路一条!”

陈涵闭住嘴,两道秀美蹙起,表情显得十分委屈。!

我却没有任何顾忌,冲朱监等人招手,“朱监,咱们西京女监食堂,有没有安静一些的地方?我想陈涵下面的话很重要,你们西京女监方面最好有高层领导介入…毕竟我江枫一个人难免会出现疏漏,或者听不明白的地方!”

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我的意思却很明显,朱监,你们几个西京高层也别像没事儿人似的在一旁看热闹,有些是非,无论你们愿意不愿意,该参与的都得参与进来!

朱监点头,“成,听江队安排。”

陈倩也在一旁附和道,“大家不要有想法,我们这个江枫啊,做事儿一惯这付臭德行,唉,霸道惯了,我也拿他没辙!”

最后,我点名朱监、赵政委、空山晚秋、陈倩和仇冉可一起,带着陈涵来到监狱食堂二楼一处单间。

众人围着圆桌落座,我示意陈涵坐在我斜对面位置,处于我伸手能控制的区域,开口道,“说吧,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这…”

对方看到除了我还有这么多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凄苦,似乎有点想要打退堂鼓的架势。

我加重语气,“陈涵,现在不是你能够和我平等谈判讲条件的时候,你明白吗?只有自己主动坦白,将所犯下的一切罪行毫无隐藏和盘托出,你才能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顿了顿我又道,“只要你犯下的罪孽并非罪大恶极,我江枫保证,一定能够保住你一条性命!”

实际,我也是说说罢了,如果陈涵真的是隐藏在西京女监那个贩毒运输络的大毒枭,我江枫算有再大能量,也不可能替她消灾免罪!

有些错,根本不能犯,犯了是死!

但,某些话我必须如此说,从心理学和预审理论的角度,措辞留给犯人一线生机,是她们能够开口坦白的重要前设。

我目光炯炯,将注意力都集在陈涵身,说实在的,我很担心她在被我逼得走投无路时,再来个咬舌自尽啥的,那可功亏一篑,变成难以收拾的烂摊子了。

陈涵幽幽地看着我,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脸,忽然落下两行清泪。

我心头陡然一惊。

好像这是陈涵第一次落泪吧?

刚才韩红哭了,黄莉哭了,那个嘴头很硬的刘艳也哭了,但是陈涵一直在努力保持平和心态,除了脸色之外,看不出任何内心激荡。

现在,我只是在小范围内让她坦白,却在一个字没说之前,自己先落泪!

我有些茫然,“陈涵,你哭什么哭?”

“江,江队…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话令我更加迷惑,玛德,我在干嘛?我不是在让你坦白么?

“陈涵,”我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少特么跟我装蒜、装可怜!告诉你,什么样的犯人我江枫没见过?穷凶极恶或者楚楚可怜…老子见多了,说,别企图打歪歪!”

“江队…呜呜呜~~~”

没料到陈涵忽然哭泣来,哭着哭着猛地站起身,双手抓住自己的裤带,迅速向下扯动…

我,简直了!

陈涵所谓的坦白,竟然是当着我们众人面,尤其在我和仇冉可两个大老爷们的眼前,脱裤子!

麻痹的,我一头冷汗。

幸好自己多个心眼,让朱监和陈倩她们跟着一起听陈涵交代,这要是我们俩独自在单间里,她丫的突然脱裤子,我特么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毕竟,在食堂单间这种地方,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陈涵,你,你想干什么,停,停手!”

我大汗,连忙怒斥对方。

“不许乱来!”

朱监的脸色都快变成一块煮熟的猪肝,她也慌了,前两天才出了女犯人扒光英氏集团工程师的焦头事件,现在要是再来个女囚在男管教面前chi luo下身,麻蛋,她朱监恐怕算长着翻花嘴也没办法向峰解释。

还是我的反应快,在陈涵已经脱去外面囚裤,将将拉住四角短裤的时候,已经死死抓住她的两只手腕。

我的姿势很古怪,由于陈涵坐在我的对面,身子差不多已经半趴在餐桌,探身握紧她。

“停,草蛋,你踏马的给老子住手!”

“放开,放开我!”

陈涵开始挣扎,似乎想要不顾一切脱掉自己的nèi ku。

我急了,双手猛然用力,将陈涵两只手腕高高抬起,然后隔着桌子,将她的娇躯狠狠向我的方位猛扯!

陈涵便在我双膀用力下,身子一下被扯到餐桌。

而她的囚裤,也随着餐桌边沿的剐蹭,而直接脱落到脚踝处,露出,白皙而修长的两条大腿…

“我…”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骂她又管个球用?

“陈涵,你,你踏马的疯了吗?卧槽,脱裤子…妹的,你想要干什么!啊?”

我的冷汗顺着脖颈流淌,瞬间湿透衬衫。

后怕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陈涵的行为太古怪了!

直到此时,单间里噼里啪啦乱做一团,众人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监扭动肥胖的身躯,颤颤巍巍两腿发软,向着我和陈涵跑过来。

只是由于她坐在餐桌另一侧,和同时起身的赵政委撞个满怀,两人噗通噗通摔倒,场面惨不忍睹。

我急了,厉声喝道,“陈涵,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江队…”陈涵脸现出一丝生无可恋的表情,“你不是问我究竟有什么隐秘没有交代吗?那好,我是要让你看看,我陈涵到底是藏着犯罪秘密还是…还是有不可告人的**!”

惨笑着,陈涵猛地挣脱我的手,抓住自己nèi ku,冲我吼叫,“我,踏马的是石女,石女啊!”

第858章 路断了?!

石女?

我一下愣住,没有反应过来,陈涵口的石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涵见我好像处在沉吟的状态,也许以为我在耻笑她,变得更加伤感起来。

哭叫着,“呜呜呜,江队,你,你们这下开心了吧?你们一定要将我这个可怜女人的一切**全都曝光才会心满意足,是不是?”

我回过神,心头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只是胸口忽然有些悱恻,有些烦闷,有些痛。

石女…我想起来,这是一种先天或者后天形成的女性特有生理疾病!

心下黯然,怪不得呢,难怪陈涵如此忌讳在众人面前说起自己的情况、秘密,却非要和我单独说,她,实在是难以当众启齿啊!

可,难道陈涵不明白,单独面对我的时候岂不是更尴尬?

一个姿色姣好的女人,和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说什么自己有女性生理疾病,甚至身体隐秘处存在残缺…这,简直了,能想象嘛!

看着陈涵,我的脑海迅速闪现关于‘石女’这个概念的记忆。

简单讲,专业一些的解释是,石女,也称为石芯子,民间一般用这个词来称呼先天无法进行性行为的女性。

按照医学权威的说法,石女一般分为两种,即所谓的“真石(内石)”和“假石(外石)”。

真石女属于先天性的女性生育器官缺失或者闭锁,也是女性特定器官发育不良或缺失,甚至不能进行正产排卵、出现例假。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有些女人一辈子也感受不到大姨妈来临的滋味…

假石女则属于chu nu膜闭锁(或肥大),或者出现横膈,人体器官发育虽然良好,却因为某些‘膜’的阻碍,无法正常进行性生活…

我不清楚陈涵的情况到底属于真石女还是假石女,但,无论哪种情况,这些都属于陈涵自己的**,根本不应该当众讲给别人知道,从而为人诟笑。

可我呢,再一次想当然认为陈涵很可能是潜藏在西京女监的毒贩子,所以一步紧似一步威逼对方,让她同着我们的面讲出这样的**…

陈涵看着我,呜呜哭着,“江队,呜呜呜,你,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说?没错,我是犯了错误,可,可我能怎么说?和监狱医生说我陈涵是石女?我还想要脸啊,求求你给我点儿脸,给我留点儿尊严行吗?”

我无言,本想开口说,你们囚犯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对狱方隐瞒,然而…

唉,我愣是张了半天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没错,我开不了口,没办法做到责令一个生理有缺陷,而且是那种最让女人蒙羞缺陷的可怜女人,继续当众交代什么…

“江队,你们是不是不信我的话?那好,我陈涵脱给你们看,让你们看清楚还不行吗?我,我今天也不要脸了,让你看,看吧…”

陈涵嘶吼着,再次挣扎起来,看样子想要脱掉下身仅存的那块遮羞布。

我不知道,或者说无法判断如果没有人拦着,陈涵会不会真的当众脱掉di ku露出羞处,但我却只能拦住她。

双手再次闪电般探出,我握住对方的皓腕,令其分毫也不能动。

努力让呼吸平静些,我沉声道,“陈涵,你这样不觉得太…太无知,太不自重了么?”

“自重?”陈涵笑了,笑得如此凄凉,“我一个身背罪罚的女囚,我还有资格说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话?江队,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么?那好,为什么不前亲眼查验?你不敢,你怂了是不是?”

我扭过脸,不再看对方,冲着赵政委低声吼道,“政委,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帮她穿,穿啊!”

终于,西京女监一众人等开始按住不断挣扎的陈涵,七手八脚将囚裤为她再次穿。

陈涵低头,抹着眼泪呜呜咽咽,好半天才道,“江队,我明白你怀疑我,怀疑黄莉、刘艳她们所作所为…那好,既然已经无法再隐瞒,我索性都告诉你们吧…”

随着陈涵哭诉,我基本算是将所有的疑点串了起来,并得到一个初步结论。

陈涵,由于自己是石女,因此痛经或者根本不来例假的情况非常严重。

而她性格孤傲,从来没有想过和狱方说起自己身体有隐患的情况。

这样一来,和陈涵要好的黄莉、刘艳等女囚,便只能治标不治本,按照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方式,用尽各种手段帮助陈涵获取类似于止疼片这种含有ma fēi等má zui成分的药品,从而帮助陈涵在出现状况的时候,能够减轻病痛…

我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听起来,陈涵的说法似乎能够自圆其说,而且的确,我现在所掌握的情况,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医务室里,丢失或者暂时统计不清楚的那些药品,几乎全是和止痛、阵痛、消痛有关。

如果事实果真如陈涵所言,那么,不但黄莉、刘艳等人的行为能够解释清楚,陈涵自己身的嫌疑同样能够基本洗白。

这样一来,她们顶多算是犯下偷盗药品的罪责,或许会因此取消其宽管犯资格,并且得不到减刑、攒功之类机会,但却也算不重大犯罪…

可是,我的线索便又断了!

而我又该如何向大胡子张队交代?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距离半夜十二点,也不过只剩下七八个小时而已,时不我待!

我沉思着,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路,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我相信陈涵说的是实情,因为不论她的身体实情,或者医务室丢失的药品,以及刘艳、黄莉等人行动记录,都属于有证可查的情况,要不了多久,我能验证陈涵话的真伪!

因此,我几乎第一时间已经排除其说假话骗我的可能性!

但…我的头开始胀痛起来,心里乱成一团!

开始以为是胡敏,然后怀疑田丽丽,最后锁定陈涵!

眼看水落石出,我却苦逼地发现,她们任何一个人,似乎都没有成为贩毒运输络大头目的可能!

这样,我的思路再次卡死,情绪忽然陷入低潮…

我苦笑,真踏马的应了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下而求索!

第859章 做个测试

恍惚,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仇冉可碰了碰我,用手做了一个夹烟的姿势,摆摆头,当先向食堂单间外走去。

我心一动,是不是这个智多星仇大虾发现什么疑点了呢?

相跟着走出食堂单间,来到楼梯处僻静所在。

我掏出香烟,颇为殷勤地为仇冉可点。

问道,“仇兄,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疑点了?”

对方苦笑,“江科,你这话说的,让我怎么回答呢?”

“有什么说什么,照直说!”

“江科,我连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在找什么人都不知情,你说我能看出什么疑点?”

“那…”

我有些泄气,埋怨对方,“你不会是想跟我这儿蹭烟抽吧?”

“还真是想抽烟!”

仇冉可狠狠吸了一口我的白娇子,半晌言道,“江科,我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我的确有话想要和你念叨念叨。”

“说啊,真特么墨迹!”

“嘿嘿,江科,所谓旁观者清,正因为我不知道你想要找什么、目的何在,所以我更能从一个事不关己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儿。”

“嗯!”

我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可。

“所以,”仇冉可学着我的样子,将嘴里烟圈吐出各种不同形状,嘿声笑道,“所以我认为,你根本是被这些女犯人给玩了!”

我有些恼,麻痹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丫仇冉可还说什么我被女犯人玩了,我特么的真想搧他。

“仇冉可!”

我低声吼了一句,“你丫的有病吧,我怎么被人家玩了?你不是说自己也没看出任何疑点吗?瞎逼逼啥啊你!”

对方摇头,“江科,没错,我是没看出任何疑点,但我却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没谁别人傻多少,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有些没明白,“,这个道理?”

“对的!”仇冉可十分肯定,“江科,你想想,甭管胡敏还是陈涵,丫都特么是女监里数得的狠角色,有权势有心计的主儿,你怎么能认定她们会在三言两语之间被你所左右?”

我想反驳仇冉可的话,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开口怼他,都会说不了几个字便哑口无言。

的确,我开始便被胡敏耍得团团转,像她是一个设局者,而我却成为她手解开谜面的一个探路石!

胡敏好像很容易便获取我的信任,却在来到医务室后,通过她所做的统计表,将矛盾引出来,最后指向西京女监食堂,隐射陈涵等人!

而陈涵呢,在我眼看已经将她的**掏出来的时候,直接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不但顺利洗清自己嫌疑,而且也将几个被我怀疑的帮手全都拉出深潭,救岸。

如果她俩都在骗我,那我只能说,丫的胡敏、陈涵,你们真是够会演戏的,而且演得太像了。

我沉思着,半晌问道,“仇兄,也许吧…你说的对,我好像太容易轻信这些女囚们了!唉,麻痹的,我这不没辙了嘛,时间紧迫可能想得不那么周全。”

“那想周全了再下结论,再动手!”

仇冉可冷笑,似乎在嘲讽我的鲁莽,“磨刀不误砍柴工,江科,这句话什么含义,想必您不会不明白吧?”

我便更没话,被他怼得不要不要的。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江队,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别人的话,尤其是这些女囚们的话,听三句,至少要怀疑两句才行!”

拍了拍我的肩膀,仇冉可曼声说了一句,“let’s go!”

我很想捣这货两拳,却明白人家仇大虾米说的并没错,是我自己太心急,以至于失去基本的判断力!

那么,如果真的按照仇冉可的说法,我一切计划,包括和胡敏商定的那些实施步骤,岂不都成了镜花水月,根本当不得数?

如此一来,我只能让所有人各自回到她们所在的位置,管教继续在监区值,女囚则回到各自监室…

心有些烦闷,我示意仇冉可自己先回去,再次点一根香烟,努力让自己的心绪进入一种古井不波的状态。

我沉思着,将昨天和今天,胡敏的表现以及所说的话,陈涵、刘艳和黄莉等人的反应,仔仔细细捋了一遍,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胡敏虽然说一半藏一半,好像总是给我制造各种意料不到的局面,但她总是能够自圆其说,令我即便此刻想起来,也找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尤其,胡敏说到自己身世的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担心老父亲的凄苦,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这一点,我自信还能分辨得清。

可,矛头对向陈涵呢?依旧依旧啊,她的说法滴水不漏,甚至不惜彻底丢掉女性的羞耻心,让我们这些人当场查验…

我有些木乱,甚至开始怀疑张哥给我的是一份假情报,我想要找的根本是假李鬼。

良久,我才下定决心,想出一个在当前局面下有可能力挽狂澜的办法。

实际,并非我有无穷精力找所谓心跳的感觉,我只是因为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尽情消耗,只要是招数,我总归要拿出来试试看才行!

狠狠将烟蒂踩灭在脚下,我转身回到监狱食堂单间,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在我身。

没有搭理任何一个,我径直走向坐在最里面,面色已经再次变得宁静的陈涵,轻声道,“陈涵,你的话呢,我相信!”

“谢谢,谢谢江队信任我。”

“不必!”

我摇手打断对方,“信你,是出于对你身体缺陷的同情,但那只不过是我从人道主义角度,从感性的情绪方面相信你罢了!”

陈涵好像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问道,“那,江队,您还想怎么样呢?要不然,您,您安排狱医给我现在做个检查!”

她的脸再次变得凄苦起来,“我知道政府不会轻信我的话,您江队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在你们心,我只不过是一名女犯人罢了,我是不可能随便被人信任的!”

我没有否认,面色沉重地点点头,道,“陈涵,并非我不相信你!事实,我宁可相信你说得都对,并没有欺瞒我们什么,但,你还得最后配合我完成一个测试…”

第860章 声东击西的提问

这两天外出,回来要搬家,更新可能不稳定,见谅!不过我保证,一旦稳定下来,每天都会有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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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我在陈涵有些滞重的目光注视下,轻声道,“请理解,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流程还得正常走一遍。”

陈涵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可。

随即,她问我,“下面该怎么走流程呢?”

我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接着她的疑问回答,“很简单,我和你单独相处,咱们说说话,交流一下思想…”

“交流思想?”陈涵有些诧异,“江队,刚才我要求和您单独汇报,您不是拒绝了吗?”

我笑了,“还是那句话,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可以吗?”

“那…随您!”陈涵显然没有办法,也许,身份的不同,正是造我和她可以耍无赖,而她只能听着,并且接受!

不过陈涵还是问了我一句,“江队,难道你不怕…孤男寡女在一起,如果我想不开,要你检查,你…”

她的意思我明白!

心不爽,玛德,这女人是在威胁我么?

冷着脸,我道,“陈涵,随便你,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到位,如果你真是不顾羞耻,不想要自己的脸,请便!”

“你…”她有些恼,却在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没有说什么。

“朱监,借用一下监狱食堂办公室!”

“可以!”朱监连忙回答,并问我,“真的不用我们跟着么?”

“没必要!”我淡淡笑笑,“放心,我能应付得来!凭她?嘿嘿…”

没有说完,我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白,她陈涵,还不够我江枫削的!

监狱食堂办公室,这里的面积并不大,我随意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安装摄像探头。

眼角余光留意陈涵的动向,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我的身体,我看向某个方向,陈涵的头微微侧转,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她,究竟在担心,或者说关注什么?

我心一动,已经确定一会儿该怎样和陈涵‘交流思想’!

“坐吧!”我指着对面的椅子,“既然我们随便聊,那不要太拘束,我呢,有的是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骂自己一句,真特么虚伪!

哪儿有时间啊?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争取,都要想尽办法利用,这真是货真价实的言不由衷。

结果,我越是这样说,陈涵反倒没有刚才面对众人时的洒脱自如,表现得拘谨起来。

“江队,那,那我坐了!”

“坐!”我只是回应对方一个字,同时,面部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

“嗯嗯!”

“陈涵,我问你…”

我随手拿起监狱食堂办公室里,不知属于谁的办公桌,一堆散落的件随便翻着,问道,“陈涵,你是宽管犯,一直在监狱食堂帮忙,这个没有问题吧?”

“对,您说的对,我从八个月前已经在这里了!”

“哦…”

我的脑海迅速判断着时间点。

八个月前,那时候,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医务室的郝医生,应该还没有来,那么,如果陈涵除了让黄莉、刘艳等人头止疼片外,还存在某些不可见人的勾当,郝医生肯定不清楚…

我随即想到,还有一位今天没有大值的楚医生,她会不会更多的掌握一些线索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随口道,“陈涵,照这么说,你和监狱食堂的师傅还有负责这一块工作的管教,都很熟悉?”

“还行吧,接触不多,我只是按照他们的吩咐干事儿!”陈涵的回答看似有些拘谨,但表面的字功夫却做得很到位,滴水不漏。

“哦,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你们应该一般的犯人吃得更好一些吧?”

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带有韵味的话,猝不及防下,陈涵惊得站起身,“江队,您这话什么意思?可不敢随便说啊,我们的伙食都是定量供应,我不可能开小灶的!”

“哟,瞧把你紧张的…我说他们给你开小灶了么?咦,陈涵,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没,不,不,我没有…”

“嘿嘿,你是不是还要说心里坦荡荡?”

我突然站起身,“陈涵,别忘了,我虽然是一爷们,但我一直在女监工作!哼,别以为监狱里的这些猫腻老子不知道,你这样说,恰恰证明你陈涵心有鬼!”

“江队,您,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陈涵!”

我声色俱厉,“你还要狡辩是不是?都已经挑明了,我江枫在女监工作,难道我不知道宽管犯在食堂帮忙,适当享受一些福利,本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吗?这根本算不犯错误!那么,请你回答我,为什么还要狡辩?”

“我…”陈涵一下懵逼了,不明白本来聊得似乎还不错,为什么画风突变,我变得如此强硬!

“陈涵,不要企图告诉我任何理由,因为,在食堂帮忙,伙食稍微有些改善,根本是不用明说的规矩,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更说不出一个字,呆呆看着我,面色惊恐且慌乱。

我心更有计较,如果她没有问题,干嘛对这样基本算不问题的小毛病,忐忑不安?

“陈涵,吃点好的改善一下伙食,根本算不什么,你至于这样嘛?”

我脸故意装出不屑的表情,是不希望引起陈涵更多警觉。

“是,是…江队说得是!”

“对嘛,看把你吓得,不至于,真不至于…”我笑笑,眼看着陈涵一付重新将心放回肚子里的表情,心发笑。

小样儿的,我江枫科班心理学毕业,我还不信整不住你了!

我拿起一支签字笔,以一种看似随意,却暗含着某种规律的频率,不断敲击桌面,“啪、啪、啪…”

不过,我却没有继续发问,而是沉默着,似乎想着心事。

良久之后,在陈涵脸神情变的越来越不自然的时候,我突然发问,“陈涵,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平时都是谁私下给你吃的啊?那个帮你的好心人,她究竟是谁呢?”

第861章 对头

“啊?”

陈涵再一次从椅子跳起来,似乎没想到,原本我一直在询问她的情况,却剑走偏锋,突然问道是哪个管教照顾她…

“江队,我,我没有,不,不是我,是没有人照顾我!”

我冷笑,还特么装,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有人照顾你是吗?”我紧接着陈涵的话问她,“那么,请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在监狱食堂吃过额外的食物?没有受过照顾?陈涵,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可要看不起你了,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的语速非常快,语气极重,并且提问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陈涵任何时间去想,去琢磨,去找到一条应付我的办法。!

“陈涵,你要注意,现在你是向管教坦诚思想,你必须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嘿嘿,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那么对不起,我保证会用一百种方式彻查你,找到你为什么会骗我,而你同样也保不住那个好心帮助你的管教!”

顿了顿,我缓和态度,显得语重心长,“陈涵,说实在的,我并不想追究任何人,也不想为难你!本来嘛,你我只是进行简单的交流而已,随便说话,你却藏着掖着,非要吞吞吐吐骗人!知不知道,我江枫最讨厌有人和我当面扯谎!不怕告诉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会刨根问底儿,惹恼了老子,我不惜将事态闹大!你应该明白,虽然管教给在自己小部门帮忙的宽管犯、特级宽管犯一些利益的确属于没有摆台面的惯例,但是陈涵,既然不能放到明面,说明这种事情在狱方看来依然属于违规,甚至是不合法的,对不对?陈涵,难道你非要和我随意唠嗑也要骗人?非要逼着我去彻查么?”

这一席话,我几乎在压着嗓子吼叫,而且脸十分配合地呈现狰狞状态。

陈涵好像真的慌了,连连冲我摆手,“江队,江队,您可不要误会啊,我没有,没有违规犯错误…”

“那好,你说吧,到底是谁?”

“什么,什么是谁?”

陈涵惯性地问了一句。

其实,我和她心里都明白,我们所说的是监狱食堂谁在罩着她罢了!

但,这样一丝似乎并不是机会的漏洞,我却立即把握住。

一刻不停嘴,我连珠炮一样发问,“陈涵,楚医生熟悉吗?郝医生呢?八个月里,你去过甲字监区医务室多少次?或者你安排刘艳、黄莉她们又去过多少次?每次去都仅仅是拿那些包含má zui成为的药品么?还有,你们去医务室送东西,都送了些什么?谁接待你的?”

一口气,我只怕没有问出是个问题,而陈涵,则在我一声又一声不断质疑,变得越来越惶恐。

汗水,顺着陈涵的俏脸落下,甚至已经形成溪流效应,连出一条小河…

“陈涵,回答我的问题!立即!”

我站起身,脸冲着她的方向贴了贴,并且,在看到陈涵下意识向后躲的时候,索性推开椅子站起身,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你不想说是吧?好,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在眼里,并且向我说得十分清楚,陈涵,你是不是会感觉到害怕?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放在放大镜下放大的滋味?你,完蛋了,知道吗,别以为自己做的那些龌龊勾当其他人不知道,别以为你刚才说什么自己是石女,能蒙混过关!实话告诉你,我江枫是学习心理学专业出身,对于犯罪心理学,人性心理学,我远你,远任何人了解得更透彻!”

我的话,像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倾泻到陈涵耳朵里,而这种话锋急转的手段,正是我所思索清楚的测试办法!

我,是要陈涵在猝不及防,以为我的关注点都集在监狱食堂谁罩着她这个问题,从而反其道而行之,忽然转向医务室!

现在看来,效果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绝壁好!

因为我分明看到,陈涵的身体开始发软,她的两条腿不断颤抖,像在过电,身体受到电棍的ci ji。

我笑了,掏出香烟点,并没有躲开她的意思,而是在抽烟的过程,任由烟雾在我和她之间缭绕,从而让彼此的面孔出于一明一暗的模糊。

于是,我的形象便再次发生转变,从一个和蔼可亲,似乎想要和她搞好关系,沟通心灵的知心蓝颜,忽然变成凶神恶煞一般的狂暴之徒。

“江队,江…您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听不懂?”

“是吗?监狱食堂听不懂?谁罩着你听不懂?甲字监区的医务室听不懂?郝医生、楚医生听不懂?那好,你告诉我,你的智商呢?你究竟能听到、听懂些什么?玛德,难道我江枫说的话是鸟语,在你耳变得不可理喻?”

“不,不是的…不是的…”陈涵快要哭了,泫然欲涕。

我并不打算此收手放过她,玛德,哭一鼻子算了,你当我江枫是圣母,是毫无原则的老好人?

我贴得更紧,脸的表情愈发狰狞起来。

“陈涵,别以为你哭了,流眼泪,能代表你没有任何问题!嘿嘿,恰恰相反,只有心有鬼的人,才会在别人盘问的时候不做声,表现出可怜兮兮或者极为愤怒或者惊慌失措的表情!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只能证明你对我没有说实话,你的内心深处有别的想法,你,有鬼!”

“没,呜呜呜…我没有啊~~~”

终于,陈涵忍不住哭泣起来,她娇媚的面容,配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以及不断在脸肆意流淌的泪水,竟然呈现出一种令我看到都觉的心悸的表情。

我镇没想到,一个女人的表情,她的肢体语言和声音,竟然能够造成这样大的震撼效果!

如果,我是说如果,陈涵不是女犯人,而我江枫也不是管教,或者我没有接下张哥的任务,非要在这段时间揪出那个潜藏在监狱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我也许真的不忍心再逼迫她,或者会暂时放她一马。

女人,尤其是美女,天生具备一种特殊的魅惑力,也是女性的天然优势。

然而,这一切是假设罢了,我和她,终究是天生得对头!

第862章 已经足够

我凝视着陈涵,看着她惊慌失措,忐忑不安,又或楚楚可怜,泪水涟涟。

冷笑,并没有一丝一毫同情。

并不是我江枫冷血,实在因为陈涵今天的举动,疑点太多!

然后,令我怪的是,即便总是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太对路,却实在抓不出关键所在。

以至于,我曾经一度以为错怪陈涵,她的惶恐,她的隐瞒,完全出于一种女性特有的自我保护意识,因为那种难以言表的隐患,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反监狱规章的勾当。

还好,大虾米仇冉可一席话提醒了我,让我意识到,能在甲字监区营造一方势力,并且有着十多个死心塌地跟随的手下,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是人物?

而,凭什么被我一顿威逼,能说出自己的**?

是啊,我慨然,陈涵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她什么也不用说,任凭我们调查好了,最后,大不了还是同样的结果!

甚至那样会更好,狱方发现陈涵的确有难以启齿的疾病,必然不会对她太过苛责!

所以,直到进到监狱食堂办公室,我和陈涵私下聊天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陈涵的问题究竟表现在哪里!

她,太过激了!

对,是这样!

记得在学习犯罪心理学的时候,老爷子曾经给我们讲过,心理素质过硬的犯罪分子,面对检方审讯时,一般会采用的过程。

先是装傻,能赖赖,能糊弄糊弄。

直到所有证据指向自己,或者说警方的预审员是那种老资格,根本不会被轻易蒙蔽,这时,犯罪嫌疑人的心态自然会过渡到第二阶段,是,沉默不语!

你问什么,我一概不知道,你说的任何线索和疑点,和我根本没有关系!

沉默,死寂,对抗!

因为,往往检方在审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并不一定掌握太多关于其犯罪的确凿证据。

采取的手段,往往也是诈!

如,检方预审员会说,某某,你所犯的一切罪行我们都已经掌握,现在,政府给你宽大处理的机会,你应该相信党和政府的一惯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说吧,老实交代,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或者又会说,某某某已经交代了,我们只是和你对一下口供,看看谁说的情况存在不尽不实的部分,谁先说,说的多,会看成主动立功行为,在后面的量刑过程会加以考虑…

这些手段,对于大多数犯罪分子都会有一定效果。

一问、二诈、三吓唬,再加局子里特定的氛围,基本一百个犯罪分子,九十多个都会撂了!

但也有例外,有些人第一关糊弄不过去,进入第二阶段,沉默对抗!

如果到时候还不行,那好,她们将会采取第三招,是交代那些不会构成重刑的罪责,或者,将自己在某个刑事案件的责任降到最低!

而,交代与案情无关的其他轻罪,也是犯罪分子常用的办法。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是---避重轻!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陈涵对我说起自己是石女,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甚至表现的极为激动,不惜不要脸面,直接脱裤子,在我和仇冉可两个大老爷们在场的情况邀请验明正身!

那么,也许陈涵是石女这一点不会有问题,她并不怕查验。

但,这一点,同时也很可能是她和黄莉、刘艳等人商量商量好的退路,以退为进的保护罩!

你想,这么**,这么羞耻的事情都拿到台面说,她陈涵算是豁出去了。

那么,按照一般逻辑,我和朱监、陈倩等人,不会再去进一步追究,并且无论我在西京女监究竟想干什么,非要如此大动干戈搞事儿,都不该再怀疑到她陈涵头!

她,正是可以通过自己是石女这一点,来麻痹我们,来洗清她和手下几个铁磁儿去医务室的违规行为,从而掩盖一些不可见人的事实!

想清楚这一切,我浑身下冷汗直流!

麻痹的,差点儿被她陈涵给蒙了!

我,好像又犯了想当然的错误,虽然这次想当然,极为隐晦,而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这么想的。

幸好和仇冉可抽了根烟,而他又不知道我这么折腾到底为了什么,因此可以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仔细分析观察这件事儿,最终提醒我,陈涵、胡敏这些女人,绝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不能太轻信她们!

如此,我才有了再次杀个回马枪,和陈涵在监狱食堂办公室进行这样一番勾心斗角对话的过程…

真是复杂!

人性、人生、人类社会的一切行为,特么没有不复杂的!

我不禁喟叹,同时心对于陈涵,更加恼火!

骂了隔壁的,我要是不揪出你陈涵私底下究竟在做什么猫腻,你是不是是大胡子张哥众里寻他千百度,却遍寻不到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我,必将在今天这次对话,一举定性!

我掏出香烟,再次点燃,随意抽着,思绪却开始发散起来。

事实,我今天所采用的手段,准确说,称不是什么测试,而是通过突然转移谈话主题,从而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来找到陈涵身的疑点。

谈判、辩论、审讯、聊天…虽然这些都属于对话的方式,但作用、过程甚至采取的方式,可以说完全不同!

当然,这些都是从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等角度去看待问题,平时日常生活里,谁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累,没说一句话还要分析对方心理,想着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出于什么目的…那样的话,累都累死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需要陈涵回答我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

我至少能够确定,她肯定还有除了石女之外的其他事情瞒着我,而这些事情,同样属于不能放到台面说的情况!

因此,她现在即便说了,又如何保证交代的都是真话,或者没有隐瞒?

我不需要听她说那些细节,我也无法立即验证,我已经确定她有问题,这便足够!

第863章 哑口无言

我含着一口烟,并没有吐出,直到憋不住气,直到口腔和舌头已经被这口烟麻木,最后才抬起头慢慢喷到空气。

我的动作,其实是在传递给陈涵一个信息,陈涵,我江枫已经对你的答案不感兴趣了,剩下的,你需要交代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果然,陈涵似乎已经看明白我的沉默和我如此作态的意味何在,她开口,糯糯地道,“江队,您刚才问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哦,是吗?”我反问,“那好,我给你时间想,或者说,给你时间编,好好编!”

陈涵更加惶恐,连声道,“江队,我哪儿敢编呢?我没骗您啊!我是石女,要不然,我让你验证…”

说着,陈涵站起身,双手再次抓在裤腰带!

我冷冷看着她,心更加笃定!

太,做作!

一到抗不过去的时候,拿自己身体有残疾,是石女这样的病情来说事儿!

麻蛋,难道石女症状,是你陈涵一辈子的挡箭牌?

你如果真的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石女能让你免除惩罚甚至免死?

真是笑话!

我伸出手,拦住对方动作。

“陈涵,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看?或者我羞于看你的xià ti?又或者,我会因为预警身份而担心犯错误?”

我冷笑,“你错了!错到糜子地里了知道吗?实话告诉你,我江枫身带着任务,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可以归结到任务需要这个因素,你信不信?”

扬了扬手的香烟,我冲着陈涵再次冷笑,“我想,你应该知道香烟是绝对不允许带进监区的,虽然我是管教,但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对不对?”

她神色黯然地点头。

“可是事实呢?我不但带进来,而且还当着你的面,当着所有西京女监高层领导的面,甚至在摄像监控下明目张胆抽烟!你看见有人说我么?哦,还真有一个,不过那个是我的领导,而我一转脸又接着抽了!这些说明什么?你明白,对不对!我江枫,身带着任务的!”

一席话,如同水银泻地,根本不给陈涵接话或者解释的机会,我自顾自说着,同时不惜举出我敢于在甲字监区抽烟这样违规的事情作为例子,来向她证明,今天,我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属于特权人士,我的一切作为都可以找到很好的理由和借口,同时,我也有足够的手段逼迫她陈涵范!

掏出手机,我冷言道,“监区里没有信号,却并不妨碍手机摄像拍摄功能,我会将你的一切做法,你要求查验的全过程录制下来,我不怕看你,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看了又何妨?”

看了又何妨?!

这听去像是一种泼皮无赖的做法,然而我却很清楚,这种态度在这个特殊时刻,远我义正言辞责令陈涵不要胡闹,不许脱裤子更有效!

那样的话,反倒会助长她非要在检查石女这件事情的反复折腾我们,从而转移视线,将事态搞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当然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举起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我放大音量厉声道,“脱,脱啊!”

随即,我用画外音的方式补充,“这段视频录像,是在西京女监监狱食堂办公室拍摄,应女犯人陈涵要求,她愿意让狱方检查自己是不是属于石女这样特殊病例,这个要求也是陈涵三番五次主动提出,因此,狱方进行摄影备案陈涵,”我将摄像头对准她,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主动要求让我代表西京监狱狱方检查你的情况?这个要求是不是你主动提出?”

“不,我没有…”

陈涵条件反射般否定。

我立即接口,“那好,既然你不愿意,你说检查并不是你提出,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会安排专门的狱医为你做鉴定!”

“不行!”

陈涵被我的言辞逼得无路可退,忽然指着我,对着摄像头狂吼,“我要举报,我要检举揭发!江枫,这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狱警,非要侮辱我,要看我的xià ti…”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内心动荡。

我明白,陈涵已经到了最后崩溃的边缘,下一刻,她将在无法自圆其说,彻底露出另外一付不为人知的嘴脸!

也许,那才是她陈涵的本来面目---贩毒运输络大毒枭!

我将手机转过来,摄像头把我的样子清清楚楚拍摄进去,声音很平和,“作为当事人之一,我江枫从来没有威胁陈涵,并且在之前第一次她要当众脱裤子验证身体情况的时候,出手阻拦,这一点完全可以向西京狱方所有在场狱警求证!”

身体向陈涵所在的位置挪动,我将两人都拍摄在摄像头区域内,继续说,“我江枫,从来没有要求陈涵在私下里或者任何公开场合向我验证任何身体情况,因此,如果陈涵一定要这样做,完全都是其自身行为,将要为这种行为承担一切责任!”

我提高声音,“画面已经将我的话,将整个儿办公室场景全都拍摄,陈涵,你认为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丝我威逼你的情况么?而且,如果这是第一次,也许我想要说清楚还真有些困难,可惜啊,你之前已经在监狱食堂单间,做过类似非常不耻的事情,有太多人可以为我作证,你,到了现在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手机摄像头慢慢转动,办公室里所有物品,基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景象,在镜头里一览无余,我冷笑,“陈涵,你是不是太仓促了,你真该刚才将这些东西都扫到地,甚至相掀翻桌椅,造成我对你动粗的假象,现在,你后悔了吧?”

这个过程,陈涵始终一脸惊异或者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插不一个字!

她,难道还能辩解什么吗?

正像我所说,要是之前没有第一次主动脱裤子要求检查的情况,现在,我还的确存在说不清楚的危险,可…

将摄像头对准她那张苍白而又惊恐的俏脸,我忽然大声道,“陈涵,告诉我,毒品、贩毒运输络,是怎么回事!”

第864章 你来检查我

到了现在这一刻,从某种角度看,事实基本已经清楚!

陈涵,即便她不是大胡子张哥要找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在她身也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监狱这种犯人对于管教决不允许隐瞒任何情况的特殊地方,身印着不可告人四个字,只能说,陈涵绝对有问题,大问题!

我已经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单刀直入,问毒品、直接问贩毒!

此时此刻,我只能将有限的精力关注在这件事,陈涵身任何其他的隐秘,也和我全无关系,那些**,完全可以由西京女监和西京市局配合慢慢挖掘!

“告诉我,毒品、贩毒运输络,都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句话,吓得陈涵一哆嗦。

“江队,你说什么?什么毒品?什么贩毒运输络?”

“装傻是吧?陈涵,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你好,很好!”我点点头,“刚才差点被你蒙蔽,真以为你的错误仅仅是安排黄莉、刘艳她们去医务室偷药,是为了你的身体…”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陈涵辩解着,“我的情况属于无法根治,会带到棺材里的病,那些止疼片之类的药,对我来说是常备药…”

我有些恼,立即开口打断她,“陈涵,你抢什么话?我否认黄莉她们是为了你才去偷药么?行了,别装了,你要真没别的问题,我绝不会跟你这儿没完没了!”

我瞪着她,语气森然,“墨迹的时间太长,我没工夫,更没心情陪你扯淡!陈涵,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贩毒运输络的大头目!”

“蹭!”

我的话令陈涵长身而起!

对我怒道,“江队,有些事儿可以做错,有些话却不能乱说!贩毒运输络大头目,天,好大的罪名,江队,我们不是偷了一些药吗,罪不至死吧?你凭什么这样血口喷人诬陷我们!”

我观察着陈涵,对她此刻的表现,仔细审视、分析…

“江队,我知道,你现在又开始怀疑我了,认为我陈涵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情况瞒着你…”

“难道不是吗?”我挘了对方一眼,“别告诉我你多清白,圣洁得跟圣母似的…”

我的话很难听,这种无情的鄙薄,一下让陈涵的面色黯淡下来。

“我…唉,不管怎么说,反正我陈涵…和你说的毒品买卖没关系,更不是什么贩毒运输络的头目!”

听到这句话…

怎么这么别扭呢?我总觉得陈涵好像知道些什么…

“停!”

我挥手打断她,目光炯炯,盯着陈涵下下打量,而脑海已经将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进行拆解!

“陈涵,你是说,你陈涵,和贩毒没关系,对不对?”

“是!”

她一点儿不让盯着我,眼充斥着怒火。

“好!”

我点头,“算你说的是实情,那么,我是不是也能解读成,你本人的确是和贩毒运输络没关系,但你却知道谁和它有关系,对不对!”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猛然将一口烟喷到对方脸,呛得陈涵连连咳凑。

“江队,你,你干嘛啊~~~咳咳…”

“我干嘛?”我冷笑,“陈涵,你要是还敢跟我打马虎眼,不说实话,那不是喷你一口烟这么简单了!”

“你,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个人能把你怎么样?”

我冷笑,“我是不行,但政府行,国家机器行!陈涵,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

“听着,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陈涵,你必须老实交代!如果不是你,那么,谁和贩毒运输络有关系?陈涵,我保证如果你还敢打歪歪混淆视听,我一定彻查你身所有疑点!陈涵,我不相信,作为监狱的大姐头之一,你身会没有任何事儿?请,不要告诉我你清清白白,那样是侮辱我的智商!”

看到对方fā lèng,我稍稍缓和口气,将最后一口香烟吐出,熄灭烟蒂。

“陈涵,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和西京女监方面说好,对你的情况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不要继续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之前的一切…都当做过眼云烟吧!”

加重语气,“我可以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可以做出保证!”

她看着你着我,脸现出挣扎的神情。

我的精神便更加专注,心也更为苦逼!

难到说,剧情将要再一次出现反转?

我放弃,却又再次认定的陈涵,并不是那个贩毒运输络大头目?

那…到底又会是谁呢?

这一刻,我很不得将胡敏、陈涵这样心思深重的大姐头开膛破腹,看看她们一个个究竟抱着什么鬼心思!

难怪仇冉可让我不能轻信这些女囚任何一句话,麻痹的,她们嘴里说出十句话,九句半都在打埋伏。

甚至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敢保证陈涵接下来说出的话,会不会还在骗我!

我凝神注目,她黯然无语。

渐渐地,陈涵眼眶里开始蓄满泪水,而我则始终保持沉默。

男默女泪!

这样的桥段,本不该在监狱这种地方,由男管教和女犯人演,但,事实,今天已经出现很多次,我和陈涵在这种状态下对立而纠缠。

“江队,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可以,你说吧!”

“我身体的情况,您现在也知道了…三十年了,我心一直痛苦着纠结着,很多时候想zi shā结束可怜卑微的生命!”

我点头,表示理解她的心态。

“您知道,如果我说出些什么,其实是将生命压在你江队头,如果…我是说如果,狱方不能将那些家伙一打尽,我恐怕…”

我接住她的话,“死无葬身之处!”

“对!”陈翰苦笑,“差不多这意思吧…所以,江队,我要求保证自己和我几个姐妹的生命安全!”

“这没问题,不为过!”

“还有,”她迎向我,“我保证自己的消息真实、确凿,但你们最终能不能找到贩毒运输络的头目,我说的人是不是她,还需要江队和狱方、检方自己核实,毕竟,我也没有真正看到她们具体犯罪事实…”

我陷入沉思,又点头,“是的,你只要能证明你的话真实无误,责任和效果,不用你担心!”

“好,最后,江队,我希望您能为我治病!至少检查一下,我陈涵是不是还有救?”

第865章 迷雾重重!

陈涵的话,我听得一直很仔细。!

前面的那些言辞,我并没有觉得任何意外!

反正不管陈涵怎么说,嘴里说出花儿来,我只需要得到一个结果---那个贩毒运输络大姐大,要么是她陈涵,要么由她口供出!

只是,当陈涵忽然说出什么让我为她治病,并且检查身体,我便木乱了!

事实,如果陈涵不管不顾,真的不要个逼脸,那没辙,我看也看了,手机拍了又能怎么样!

我江枫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下面,对吧,她陈涵要是企图以此要挟我,那我只能回应对方,你丫做梦吧你!

不过,现在陈涵表明愿意和我合作,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同时发生变化,至少我和她暂时不存在威胁和被威胁、逼迫和被被逼迫这种关系。

那么,如果陈涵张开大腿,将女人最私密的部位露在我眼前,我…怎么可能心毫无任何旖旎感生出?

这些也都罢了,顶多是需要克服的男女之情,令我更为怪的是,为什么对方会说让我为她治病?

她陈涵,怎么知道我江枫懂医术?

思索片刻,我确信刚才和陈涵聊天过程,并没有向她说起过自己懂医的情况,即便说到石女这种罕见病例,也只是表示自己可以帮助她,而没说过我江枫本身懂医…

因此陈涵突然提出让我为其诊治,便显得尤为突兀。

我沉着脸,反问道,“陈涵,先不说别的,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求我为你治病?你知道我江枫懂…陈涵,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怎么知道的?”

“江队,你懂医,而且医术高明是不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队,”陈涵苦笑,“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我陈涵究竟是怎么得知你懂医术,这个好像不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吧?”

我无奈了,的确,我没有资格事无巨细要求对方将所有情况一概向我坦白交代,而我似乎也不该有那么重的好心。

如,如果对方赞一句,江队,你好帅啊,我是不是也该问,你从哪里看出我帅的,是谁告诉你我江枫长得帅了…

我点头,认可陈涵的话,不再对她如何知道我的情况而感到纠结。

“行吧…我如果能够做得到,我可以帮你治病,不过检查你的身体嘛…”

见我沉吟,陈涵的脸也有些红。

咬着牙,半晌对我言道,“江队,我不会计较的,如果你不放心,一会儿检查的时候,可以先叫几个女狱警进来盯着…”

我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涵的脸便更红,她那妖娆的身体以及妩媚的面容,在这种嫣红衬托下,更显得整个人娇艳欲滴。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有些看得失神。

连忙收回目光,我苦笑道,“陈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不需要检查你的身体,我至少能从侧面验证一下你的话,你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涵没能立即理解,不过却也没有追问,只是点头,“好!”

“你坐下!”

我示意她坐好,将椅子搬到对方面前,“给我你的手!”

她明白了,我是要为她号脉。

陈涵虽然没有迟疑伸手过来,不过却问我,“江队,这个…我这种情况,真的不需要脱下裤子检查吗?不亲眼看见…怎么能判断我是不是在说假话?”

“暂时不需要!”我笑道,“陈涵,人体是最为妙的小世界,医关于治病也有很多至理名言和精髓理论。”

我的烟瘾来,一只手打火点烟,舒舒服服抽了一口,另一只手则扣在陈涵手腕寸关尺位置,号起脉来。

“如,有句基本理论,其根源来自《黄帝内经素问举痛论》,后来在明代李梓所著《医宗必读心腹诸痛》专门提及,从而给出明确说法,并且流传至今…陈涵,你知道是哪一句吗?”

她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嘿嘿,”我笑了,“这句话说出来你一定听说过!不过普通人仅仅只是听说而已,并不没有几个知道来自哪里,源自什么典故…陈涵,如我要说的这句吧,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啊!”

“咦,江队,你原来说的是这句啊!?”

陈涵半是肯定,半是反问接了我的话,并且不断点头,“听过,当然听过!”

“嗯,我猜你肯定听过,”我又道,“陈涵,如果你那里有问题,不论是真石女还是假石女,别的不好说,至少气血不顺畅是肯定的!对不对?你想啊,你的…那里都被堵住,大姨妈都不来,相当于人体少了一个非常重要通气血排污毒素的‘窍’,你的脉动情况,当然和一般正常女人不一样!”

“哦…我明白了!”陈涵恍然大悟,“江队,你完全可以通过号脉的方式,来确定我是不是在说假话,我陈涵,究竟是不是石女,我的情况又严重到什么程度…江队,你可真是神了啊!”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涵的表情明显轻松下来,显然,如果非要当着我的面脱掉裤子检查,任由自己最隐秘的地方露在一个陌生且年轻男人面前,她的心情依然存有极大顾虑吧。

人要脸树要皮,女犯人也是人,陈涵当然也不会那么没有下限!

而且我甚至有种猜测,陈涵说不定还是个雏儿!

她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很可能从来没有过男欢女爱的时刻。

有了这种念头,我便将她也许还是chu nu这一条考虑进去,心态保持古井无波,开始为陈涵诊断。

我明白,预先取之必先予之,要想从陈涵口得到重要、有价值的消息,我必选先要尽量更够帮助她才行!

不过,当我的手指按在对方手腕寸关尺位置,良久却没有移开。

我的眉头,再次皱起…

“江队,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情况不太好?我,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病啊!”

陈涵发现我脸的异状,顿时有些激动,好像很害怕很担心的样子。

我抖了抖胳膊,挣开她不由自主抓住我的手,道,“陈涵,唉,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你干嘛不利利索索讲清楚?老实交代能让你死啊是吧!?”

第866章 到底是不是真相!

陈涵有些慌乱,似乎没完全听懂,似乎又有些听明白我的话。

我盯着对方,目光炯炯,“陈涵,既然你知道我江枫懂医术,而且水平还不低,那你还敢骗我?这踏马的…陈涵,你丫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呢?”

“我没有,没…”

她并不敢看我,偶尔瞟过来的目光也显得躲躲闪闪。

“没有?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我更应该相信你陈涵这个人,还是相信你脉搏所传递过来的信息?”

陈涵不语,只是低着头,手加劲儿,似乎想要将手从我的控制下抽回来。

死死按住对方,我冷冷道,“真是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囚的心思!陈涵,你刚才说过,配合我回答我,给我答案也可以,但需要我帮你诊断、治疗,是不是这样,这是不是你说的话?”

“嗯,是!”

陈涵的声音细弱蚊蝇,我则加重语气厉声道,“那你还骗我?”

“我没有…”

她更加惶恐,但却依然嘴硬。

我便忽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涌心头,似乎陈涵这样子,她此刻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才是其本性,是她这个人应该有的真面目。

活在监狱这种地方,陈涵每天所要面对的环境,要面对那些已经将尔虞我诈当成家常便饭的女犯人…她要是还能保持一颗纯真的心,那踏马的才怪呢!

想到这些,我的声音温和下来,“陈涵,我知道你心存顾虑,可是,如果你希望我为你诊断、治疗,你却又不对我敞开心扉…那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为你治病?”

她不语,默默低着头,以至于从我的角度,不太能够看清楚对方脸的表情。

我接着又道,“陈涵,现在你能不能把我看做医生,将自己当成病人?我们不是管教和女犯人,我们不是对头…好了,说说吧,你还有什么情况瞒着我?”

握紧她的手,我的手指加力,“你要知道,你可以撒谎,你还特别会撒谎,但你的脉动不会,它会告诉我很多东西…陈涵,你是不是没有料到我能从脉搏看出你还有其他病瞒着我!”

“我…”

抬起头的时候,陈涵双眼再次蓄满泪水。

“江队,我…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才好。”

“照实说吧,我自己有判断能力!”

“那…”她的脸现出一丝决绝的表情,“江队,我和你说了,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活着!”

我有些惊异,但脸却努力保持一种古井不波的状态,“嗯,你说。”

“我是携带者!”

“什么携带者!”

“hiv病毒携带者!”

“什么!!!”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顿时提高声音,麻痹的,艾滋病这东西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老子没兴趣听她没完没了耍我。

“陈涵,所有入狱的犯人都要经过严格体检,你当我江枫是吃素的,是棒槌?玛德,别说你是hiv病毒携带者,算你不是,你有任何其他疾病,也不会逃过狱方体检!”

我的话当然没毛病,作为狱警,这些流程我陈涵更清楚!

骂了隔壁的,如果一个艾滋病病人和别的犯人关在一起,那么,她陈涵完全是一个定时zhà dàn,是一个藏在暗的杀手!

通过血液感染这样的渠道,她随时有可能威胁其他犯人的身体健康!

所以,我能相信她的话么?

“是,江队,你说的对!”

陈涵总算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可,如果我是入狱以后才被感染的呢?”

“怎么感染?”

我想不明白。

我承认,在监狱这种地方,的确存在虚龙伪凤的情况,无论男监女监,都会有玻璃、百合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陈涵是通过性接触才被传染,可另外的人呢?是不是首先对方要是hiv病毒携带者?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想,这道理她陈涵不可能不明白!

而传染艾滋病的另外一条途径,血液感染…这好像更不可能!

类似的,必须有别的女囚是携带者或者艾滋病病人,才能够因为两人同时划破伤口,血液恰好在受伤部位融合,这才有可能发生交叉传染,从而使得陈涵患病。

那么,是不是同样需要存在传染源?



思来想去,我不明白,陈涵到底是怎样成为携带者的!

不过,陈涵并没有让我等多久便给出答案,“江队,我原以为艾滋这种病,医是不会看出任何异状的,而且我只是携带者,也没有发病,所以才会让你帮我诊脉…江队,我有这方面的知识,我知道皮肤接触不会传染艾滋病,您可以放心,我没有陷害您的意思。”

我皱着眉头,手指仍然扣在对方手腕寸关尺的位置,不过,心里却加了小心。

“江队,我明白您怀疑我的话,不相信我在监狱里能够被传染…可是,我觉得,我的确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她的这句话…

立马,从陈涵的用词里,我敏锐地听出一丝异样来!

陈涵自己‘觉得’,她被‘感染’了hiv病毒…那么是不是说,实际情况并不一定!

陈涵,其实并没有确诊,她很有可能属于杯弓蛇影、杞人忧天!

一转念,我觉得这种情况最为可能。

试想,如果狱方知道陈涵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不和我说?又怎么可能任由陈涵在普通监区服刑?

这特么不是屁憋的,西京女监自己找死么?

所以,从陈涵这句话里,我敏锐地觉察到其必有隐情,而这种隐情,说不定会成为让陈涵对我敞开心扉,并且能够帮助我找到潜藏在西京女监那个贩毒运输络头目的契机!

因为这件事本身太诡异了,诡异到甚至她自己其实也能不确定什么!

我沉住气,抓住陈涵的手,温声问道,“你不要着急,慢慢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是如何被感染艾滋病病毒…一切的一切,一点儿不要落下,全都和我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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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兄弟姐妹们,断更几天差点儿没被编辑骂死!

诸事繁忙不解释了,但饰戒保证本书绝不可能太监,一年半载,谁没点儿焦头烂额的时候呢,请理解!

这几天一更两更不定,但已经答应老大不断更了,放心!!!

第867章 再次扑朔迷离!

“你不要着急,慢慢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是如何被感染艾滋病病毒…一切的一切,任何能想到的细节,一点儿不要落下,全都和我说清楚了!”

我的声音温和且坚定,并不响亮,却保持一定穿透力。

我确信,陈涵一定能够听明白我的话。

不,不仅仅是听明白,而是听懂,并且从我的话里,听到一些其他的韵味。

感染原因是什么?被谁传染hiv病毒?她为什么会自己‘觉得’?不要对我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对方,轻声道,“陈涵,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几句话,我想转告给你听听。”

“好,江队,请您说吧。”

也许我平和沉稳的态度令陈涵觉得心安,也许是她已经心死,所以接过我递来的热水之后,陈涵这次并没有通过嚎啕大哭的方式释放心委屈,而是默然坐着,偶尔才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老爷子曾经郑重其事告诉我们,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样,不是像你听到的情况,甚至和你亲眼所见也大相径庭!因此,直到这件事的结果被证实之前,一定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我的语速很慢,语调很平缓,说话语气则是那种淡淡的无所谓。

我只是想通过我的态度,我说话的方式,以及我所说这句话本身的内涵,传递给陈涵一个信息---她,也许并不知道、至少不应该轻易妄断什么,更不能随便下结论!

我问,“陈涵,你说你是hiv病毒感染者,这情况被体察报告证实过吗?没有吧?还有,你凭什么断定自己被感染了?你的身体出现症状了吗?”

这两个问题,我自认问到关键地方!

首先,陈涵绝对没有被狱方证实患病!原因并不难猜,如果被证实,我第一时间会被通知到,而陈涵也绝对不会和普通女囚关在一起。

其次,陈涵也不应该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是说,并没有特别症状出现!

事实,艾滋病只有在被感染初期,可能出现持续低热、皮疹、腹泻等表象,由于其表现出来的情况和通常发烧、拉肚子区别不明显,因此很可能被一些患者忽略。

而艾滋病的潜伏期可以达到几个月甚至十年以,跨度和不确定性极大。

因此,只要没有发病,hiv病毒携带者的日常表现和正常人并没有太大不同!

那么,陈涵确信自己是hiv携带者,而且是在入狱以后才被传染,只可能通过两种情形被证实,一,身体检测报告,二,她已经不是携带者了,而是出现发病症状,属于患者!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心情并没有脸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毕竟,我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面对一个艾滋病患者,更别说对方是女犯人,而此刻,出于对立双方的我和她,还单独相处…

我的心态从来不像此刻这般忐忑不安过,并非由于害怕,而是不知道如果陈涵真的是艾滋女,我该怎么面对她,该如何继续进行我要开展调查!

逼迫她此后说出的那些话,我能信么?

陈涵如果生无可恋,连活着的yu wàng都没有,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听我江枫的话,从而交代某些隐情?

我的心,不禁再次惶恐起来,这两天,尤其今天,西京女监几个大姐级别的女犯人,带给我的震撼太强悍、太逆天了!

胡敏永远藏一半,令人琢磨不透她究竟还留着什么后手的说话风格,以及算无遗漏,步步为营设计我们所有人的手段令我心悸。

而陈涵,一次次玩弄我和西京狱方高层,从淡定沉稳死不承认,到声称自己石女,最后又变成hiv病毒携带者…她的百变风格同样令我头疼不已。

到了现在,我已经很难分辨出陈涵哪句话说的是实话,而哪一句,只是在骗我,在转移狱方注意力!

我看着对方,情不自禁去摸烟,却发现,烟盒里只剩下寥寥几根,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够剩下来的时间…

“江队,这…”陈涵面色黯然,“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实在不想再回忆了…”

“我明白,谁也不愿意将从来没有愈合的创伤一次又一次揭开!”

我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诚恳些,“陈涵,可是你要知道,对我而言首先必须确定你的话是真是假!抱歉,我不得不直言,我没办法轻易相信你了…”

陈涵点头,对我的话表示理解。

半晌,陈涵猛然抬起头,“江队,在正式和您讲我的情况之前,首先我要说一个名字!”

陡然,我警觉!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紧迫的时刻,陈涵突然说这句话,一定极有深意!

“你说,我听着!”

“江队,你应该听说过刘金花这个人吧?”

刘金花?!

我一愣,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女人不正是胡敏口,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和她并驾齐驱的另外一个大姐头么?

而按照胡敏的说法,对方应该是陈涵的老大,而陈涵则和田丽丽等另外三人,一起并称刘金花手下的四大金刚!

“刘金花怎么了?”

我问道,心同时想起胡敏当时怎么和我介绍刘金花的。

胡敏的原话差不多是,“刘金花因为犯故意伤人罪入狱,为人虽然蛮横,做事不讲究手段,却有一条好,是仗义,而且对毒品没有任何好感!”



我再次迷茫,陈涵特别提及什么刘金花,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这个大姐头很可能和贩毒运输络有关系?她才是我真正想要找的人?

可,胡敏却早在第一时间定性,说过刘金花痛恨毒品,她绝不可能和贩毒cáng du有牵连!

想不明白,我便沉住气等待陈涵说出这个刘金花有什么好说的。

“江队,这么说吧,你三番五次问我是不是和cáng du、贩毒、运毒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我陈涵没有,但刘金花,她有!”

第868章 黎明前的明悟!

“刘金花为人仗义,并且痛恨毒品,因此她绝不可能和毒品有关系。 ”

“我陈涵和贩毒、cáng du没关系,但刘金花,她有!”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分别出自甲字监区两个大姐头级别的女囚,胡敏和陈涵,最终汇集在我的脑海,对峙着、交锋着。

半晌,我忽然笑了。

“呵呵…陈涵,我不太明白刘金花cáng du、贩毒,与你被传染艾滋病这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抽出一根所剩无几的香烟,点燃,索性也不着急了。

坐稳身形对陈涵道,“有人告诉我刘金花为人仗义,痛恨毒品,而你却说她和cáng du、贩毒有关系…陈涵,我看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要给自己找不自在是不是?玛德,你们是在拿我江枫当猴耍吗?”

实际,我此刻的态度看去虽然强横,气势逼人,但从预审和心理对撼的角度,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预示了自己某种心态的转变。

那便是,我的耐心已经快要枯竭,而在不耐,我将会直接摊牌!

我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已经落了下乘,属于实在没办法的最后举措!

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心理学的至高名言,或者说我从老师那里一脉传承过来的理论精华,竟然和兵法的最高境界暗合---不战而屈人之兵!

因此,当我发出威胁式摊牌,甚至最终可能通过身份所带来的权力对陈涵或者胡敏施展最后的威压时,其实已经自认下风了。

心越来越恼怒,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直接摊牌。

因为我已经来不及,我被那可恶的时间所束缚。

而这其最令我觉得古怪,以至于产生出无能为力感的是---无论对于胡敏或者陈涵的话,我竟然都没有听出能够直接证明对方在说谎的破绽来!

这便怪了,哪怕我用脚后跟去想,也能知道陈涵或者胡敏,二人必然有一个在说假话,可我引以为傲的心理观测和逻辑判断,却根本没法确定她们究竟谁在说谎!

连最基本的方向都找不到,何谈仔细分析胡敏、陈涵二人话里到底有多少虚假成分?

我喷出一口烟,努力让自己心境尽量平和下来。

“陈涵,直说吧,刘金花怎么回事,cáng du、贩毒怎么回事,她和你感染hiv病毒,又有什么关系?”

“这…”

陈涵犹豫着,过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咬牙道,“江队,我是否感染艾滋病,你们完全可以通过身体检查得到结论,对不对?如何被感染的原因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hiv病毒携带者!至于刘金花,我已经告诉你她和cáng du、贩毒有关系,但我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江队,证据这东西不正是你们狱警应该去查、去挖掘的吗?我陈涵没有义务什么都知道吧?其实,你算逼着我要刘金花的证据,我也暂时拿不出来,但我说的是事实…”

“…”

我无语,真踏马的,这也叫回答?

她没有刘金花和毒品有关的的证据,并且还大言不惭让我们自己去找,这特么的,陈涵说的算什么回答!?

然而,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陈涵这句看着似乎没有意义的话,倒是算得对其言论一种佐证---她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对陈涵进行身体检查,她是不是hiv病毒携带者,答案很快会明晰!

她显然不怕查,而身为艾滋女这种事儿也终究包不住火,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答案。

那么,陈涵不正是通过一次又一次向我暴露她根本无法启齿的**(石女、艾滋病毒携带者),从而证明其说的是真话?

见我不语,陈涵再次惨笑,“江队,我陈涵一个行将木的人,反正活不了多久,我至于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嘛?的确,我们女犯人没有什么名声好说,但…江队,您一定能想来,谁也不愿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被别人看成怪物,被隔离,被奚落…”

我黯然点头,是,至少陈涵这句话没有问题。

如果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好活,那她的确没必要说出自己是艾滋女的事实,从而遭到别人的嘲笑和如同面对瘟疫般的避之不及。

她没有那么高尚的灵魂,因为如果情操高尚了,她陈涵根本不会进到监狱来!

“所以江队,我已经告诉你自己最**、最卑微的秘密,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我摇头,语气很坚定,“不信!陈涵,我只相信事实!”

“呵呵,哈哈~~~”

陈涵笑起来,“不信是吧,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江队,你随便吧,随便处置我!”

说完这句话,陈涵低下头不再看我。

望着她,从我感觉到对方身的肌肉状态,我心升起一个念头---这一刻,陈涵的确很放松!

她,竟然很放松?

我不禁迷茫。

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可以反映其内心变化,而放松的心态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陈涵已经无所顾忌、毫不在乎?用西京这边的土话来形容,是‘该死球朝’?

或者说她已经完全放出手的底牌,索性只是等待一个自己无法操控的结果?

甚至,陈涵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她的一切表象:放松、诚恳、伤感或者坦白,都是在故弄玄虚,在迷惑我?



脑袋仿佛要炸掉,第一次,我有种力不从心,从而导致对事态把控无能为力的感觉…

时间,便在陈涵说出自己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以及给了一个没有理由的名字‘刘金花’之后,陷入停滞。

我意识到自己陷入盲区,但却不知道盲区的边缘在哪里,我又该如何从盲区里脱身?



脚下的烟灰掉了一地,灼热感让我的手指有些刺痛。

我低头,惊讶地发现,手里这根白娇子,除了最开始的第一口之外,根本没有顾得再抽哪怕一个呼吸!

而,烟灰却依然倔强地燃烧、生长,并且将手里的香烟不断吞噬掉…

凝视着最后一丝灰烬从过滤嘴前方掉下,我看着烧得有些焦糊的烟蒂,终于明悟!

我意识到,玛德,我江枫算是长见识了,自以为聪明,却差点儿被某些人耍了!

第869章 披荆斩棘背水一战!

香烟,哪怕只是抽了一口,只要火苗没有熄灭,会一直燃烧下去。

我仿佛菩提顿悟,被佛祖当头棒喝!

是啊,事情开了头,必然会按照某种轨迹发展下去,而不论是否有外因阻碍或者促进这种发展,终归都会有一个结果!

而,很多时候,外因只是辅助,或许可以阻挠、曲解、引起歧义,却并不能改变结果走向!

但时间呢,时间却在这种杂乱无序的困扰,悄然掠过,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明白了!

我江枫很可能被胡敏、被陈涵甚至那个始终未曾路面的刘金花等人耍了!

也许,陈涵和胡敏说的都是真话---但这种真话,不过是从她们所掌握的情况基础推理得到而已,或者说,来自她们的判断,她们的片面猜测!

如,陈涵告诉我,她认为刘金花和毒品有关系,但却拿不出确凿证据!

那么,我如果问得狠了,也许陈涵会举出一堆刘金花可疑的例证,让我花时间去查,结果也许真也许假,而在这个排查过程,时间已然流逝…

同样,胡敏说她认为刘金花不可能和毒品有染,那么如果我查出来胡敏在说假话,又能怎么样?本来我和胡敏是私下里的交换,我总不能因为胡敏骗我,给她增加刑期!



迷茫,一丝明悟在我脑海翻腾,似乎很快能突破思维的桎梏,从而让我生出一种破茧重生的感受…

时间!?

对,关键问题是时间!

无论胡敏或者陈涵的心思,无论她们各自那番话的目的是好是坏,我都没有从和她们的对话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时间却流逝掉!

汗水从我的四肢百骸里不断涌出,抬手看看那块破旧的电子表,倏忽间,又过去半小时!

我清楚自己之前算是陷入误区,也总算知道,现在该如何打破僵局!

娘的,这些女囚太狡猾,借着我查案子互相乱咬,以至于我最开始设定的,从其内部分化,最终挖出贩毒运输络大毒枭的思路彻底搞砸,几近失败。

只不过,难道我一定要坚持这样做下去,却忽略那种更简单、更直接却很可能更有效的手段?

我动作很慢再次抽出一支烟,继而将剩下仅有的两根香烟装好,抬起头看向陈涵。

“陈涵,你很聪明,很会回答问题,更懂得怎样转移视线!不过,有句话我想你也一定清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样做,实际也断绝了接受我江枫帮助的机会!”

说完这句含含糊糊的话,我抬起手,将额角的冷汗一点点全都擦掉,笑了!

“陈涵,也许我该谢谢你!”

“谢我?”她有些不明所以。

“对,”我笑,冷笑,“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弄一些云山雾罩的东西干扰我,也许我还做不到这么快想明白一件事。”

陈涵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到底想明白什么。

“听着,你们每个人的话,我都会听,也会认真分析辨别真伪,但我再不会随便相信哪怕任何一句!”

她的表情还是不明白。

我点燃香烟,狠狠抽了一口,“也许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也许你不是但却知道内情,或者,你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嫁祸于人,甚至,你是在通过浑水摸鱼搞乱局面的方式隐瞒自己另外某些不能告与人知的秘密…”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我忽然一字一顿,加重语气道,“可惜,全都没、有、用!我不会被任何人的‘告密’所干扰,而我的手段,将是你们所有人都承受不起的!”

“江队…你说的话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吧?那好,我让你明白明白!”

猛然拉开监狱食堂办公室的大门,我冲外面吼道,“朱监、晚秋队长,请你们过来一下!”

脚步纷杂,不到半分钟,朱监、赵政委、陈倩、空山晚秋以及仇冉可等人,迅速出现在我面前。

我面色凝重,转向朱监说了一句话,“朱监,我需要打几个电话!”

“可以,可以!”

朱监的态度出好,“江科,只要不违反原则,您想怎么调查、怎么处理都可以!”

“好!”

我点头,穿过人群,走向监狱食堂的管教休息室,在众人还没有跟来之前,砰!狠狠关房门。

深呼吸,我开始拨号,电话,一个接一个拨出去,雷霆万钧!

“张哥,我需要你们市局出面配合…”

“林少校吗,我是江枫…嗯,林哥,我想得到一些支持…”

“英婕,请立即动用你们英家的力量,现在不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了…”

“晨叔,您们检察院设在西京女监的监察岗,我能不能直接联络?”

“梁局,我是江枫,今天李哥陪您来西京女监给我送东西…嗯嗯,麻烦了!”



我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骂了隔壁的,这一次,我的手段暴虐而凌厉,不给自己退路,也不给某些潜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活路!

我的脑海只有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终于,消停…

放下电话,我陷入沉思,心将刚才想到的计划一遍一遍反复思量,十分钟后,我站起身,用尽浑身气力,双手举起指向苍穹!

“干!”

低吼一声,脸已经换一付冰冷肃然的表情,我心清楚得紧,披荆斩棘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



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朱监和赵政委等人看向我,目光和我的眼神接触,却纷纷躲闪,竟然没有一个敢于和我对视。

我笑了笑,“朱监、政委,一会儿可能要发生一些状况…我想有必要和诸位提前通个气儿!”

“江科…江科,您说。”

朱监的声音在颤抖,显然对于我身爆发出的无尽战意感到惶惑不安。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环视众人,“请通知下去,所有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当值的管教不得离岗外出!所有今天在家换休的同志,半小时内,全体回到监狱!”

“啊?”朱监大惊,刚要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的手已经从半空挥出,生生将其说话的yu wàng打断,“请听我说完!还有,所有甲字监区的女犯人,全体集,一个也不能少!”

第870章 施压!

“江队,这…这样不好吧?”

朱监和赵政委没说话,防暴队长空山晚秋却皱着眉说了一句,“动静太大了,如果…狱方要负责任的!”

我白了晚秋一眼,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突然打乱西京女监的班、公休计划,以及调动甲字监区所有女犯人集…

这一切,如果不是级领导发指示,或者西京女监领导班子集体研究决定,而是某个人一声令下的结果,那么,别说‘这声令’究竟有没有作用,它所带来的无尽隐患,该由谁来承担?

尽管想明白对方顾虑,也知道空山晚秋这么说是为我好,但我却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听取对方意见的意思,冷言道,“晚秋队长,我想你没有明白一件事儿!”

“什么?”她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是在和西京女监方面商量!”

环视众人,语气森然,“如果诸位心不抵触,可以将我刚才的话看成吩咐,或者,命令!”

轰~~~

炸了!

众人语声嘈杂。

朱监看向我,张了几次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她们纷纷议论着,既没有人响应我,却也没人敢开口质疑。

“怎么,是不是我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

我火冒三丈。

看来,我江枫的话不好使啊!

按说,我的脾气是不好,做事有时候的确简单粗暴,但并非没有头脑!

我想她们都清楚,此刻我这样‘不懂好歹发号施令’,要不是被逼无奈,我江枫难道脑残了不成?

可是,连我相当信任的空山晚秋都跳出来质疑…说实在的,心阵阵发凉。

倩姐走前,伸手拉了我一下,“江枫,你胡闹什么?你以为这是咱们沙山女监呢?”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抖手甩开陈倩,“倩姐,我问你一句话,你,支持不支持我?”

陈倩有些慌乱,快速扫视一遍正盯着我俩的西京女监众人,压低嗓音说,“小枫,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影响有多恶劣?再说,你有什么资格…”

“倩姐,陈组长!”

我变色,“你也不支持我是吗?那好,请…”

“胡说什么呢你!”

陈倩的俏脸一下涨得通红,双眸朦胧,竟然泫然欲涕,“我,我说不支持你了吗?你,你怎么这样啊,不可理喻!”

看到陈倩几乎被我一句话吼哭,心忽然有些酸楚有些痛,我放缓声音道,“倩姐,有些事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没法和你多说什么,不过,请相信我,像你以前一惯坚持的那样,好吗?”

我不知道自己看向陈倩的目光里,究竟蕴含着什么,是哀求、是坚持、还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我只明白一件事儿---今天,无论谁说什么,谁阻挠,我都不会动摇!

甚至于,魔挡除魔,佛挡杀佛!



不过,我的话还是让陈倩动情了,她忽然落泪,哽咽道,“好,我信你,和曾经一样!”

转过脸,陈倩顺手擦掉泪水,对着朱监道,“朱监、赵政委,刚才江枫的话是我陈倩的意思,请你们西京女监方面配合…如果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我的心弦,随着陈倩这句话忽然颤动,倩姐还是那个倩姐,是那个我一进沙山对我青眼有加,全心照顾的倩姐!

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眼角似乎有点儿潮…

西京女监高层们愣住,寂静了足有三分钟,朱监才开口问,“陈科、江科,你们,你们这是?唉,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为难?”

收回心思,我嘿嘿着,“朱监,要是你不配合,最终结果不是为难不为难这么简单了!信不信今天以后,你屁股下面很可能都不会再有那张椅子!”

我的话,已经算是对她赤果果的威胁,而这句话出口的结果,是再次换来一片死寂!

抬起手看看时间,我不带有一丝感情,“各位,我最后说一遍,这件事儿非同小可,现在已经耽误大半天功夫,如果最后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事儿,那么…”

环视众人,眼精光爆射,“我保证,西京女监的领导班子,全体都要换!”

“对,江枫同志说的虽然有些言重,但我支持他的做法!”

脚步匆匆,几个人快速走来,为首一个年纪在三十五六岁,身材等,留着短发一脸精干的女子提高嗓音,“我代表西京检察院同意江枫同志的要求,监察报备手续在这里,请朱监和赵政委过目。”

对方的出现令在场众人有些惊讶,朱监她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似乎对于西京检察院安排在西京女监的监察干部突然到来,并且对我表示全力支持有些想不明白!

我冷笑,心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孙科,您这是?”

朱监接过对方手续,一边扫视一边问,“您确定江队的要求不违反监察法规?”

“特事特办!”

对方的回答很简单,同时转向我道,“江枫同志,晨检察长已经吩咐过,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放心吧…”

我迎去,急忙握住对方的手表示谢意,“多谢孙科,多谢!”

“哈哈,没事儿的!”

这位孙科没有多解释,转身站在一旁,似乎无论我将如何安排,她都完全没有意见。

不过,即便检察院的同志专门跑来给我站台,朱监等人还是表现得犹犹豫豫,几个监狱长开始围在一起低声商量,甩给我一个个浑身被汗水打湿的背影。

我有些不耐烦,正想催促,见两个女狱警从前后楼梯跑来,气喘吁吁。

“朱监,武警、武警派人过来了!”

“政委,西京公安局刑侦大队来人了,说有要事需要咱们配合!”

这两嗓子,像惊雷炸响,立马令众人的嗡嗡声瞬间消失。

始终没有说话的赵政委终于再也无法淡定,“什么?武警?刑侦大队?他们都跑来干什么?”

“来抓人、来维持秩序、来施压…”我忽然笑了,“反正不是专门过来逗的!”

“注意形象,又胡说八道!”陈倩瞪我一眼,转过头的瞬间脸色已然严肃起来,“朱监,你们还犹豫什么?”

第871章 令我狂暴!

十几分钟后,我和大胡子张队、林少校以及仇冉可蹲在小花坛旁边抽烟,于是,在层层叠叠的云山雾罩,我将仇冉可介绍给两名外援。!

“张哥,林哥,这位是咱们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的林科长,这次我在西京女监的很多工作,都仰仗仇科长帮忙…”

大胡子张队立即伸出手,“仇科好,以后哥几个多亲多近!”

林少校也伸手和仇冉可握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顿时,大虾的表情有些激动,似乎没想到我江枫在西京方面的关系,竟然如此牛逼!

张哥,西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

林队,西京武警支队支队长,少校军衔军官。

凭着张队和林少校的身份,换算起来应该相当于地方的处级实权干部,稳稳压住仇冉可这个挂着副科级,却没有任何职务的家伙几头。

联系到之前我表现出来的种种能量,仇冉可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半支烟过后,张哥问我,“小江,你叫大家来,准备怎么搞?麻痹的,你哥我快要顶不住了,已经跟老大咬死最终时间是今天晚十二点!”

也许因为林少校和仇冉可在场,张哥话说的含含糊糊,也我俩能明白。

神情凝重,我沉声回答道,“张哥,我知道您现在身的压力有多大既然时间紧迫,我也不跟您这儿多解释了,不过,我江枫既然应承下来,这事儿我肯定要帮您搞定的!”

“行!”大胡子揽着我的肩膀,没有再追问,不过却用力捏了我的肩膀几下。

于是,在抽烟的几分钟里,我按照之前拟定好的想法,安排张哥和林少校分头带人行动。

末了,我冲着张哥开玩笑,“老哥,过了今晚,你得好好请兄弟喝一顿庆功酒,娘的,为你这事儿我绝壁脱了两层皮。”

“成,地方你挑,怎么喝你江枫说了算!”

张哥当即答应下来,脸的横肉突突着,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和仇冉可回到甲字监区管教休息室,朱监等人早已从监狱食堂出来,坐卧不安在屋里等着。

见到她们的第一句话,我便问道,“朱监,都通知下去了吗?犯人集了没有?”

朱监的脸色像猪肝一样,反馈着此刻她的心情,“江科,在班管教都已经通知到,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事由离开,在家的那些人,也已经联系到每个人。”

我点头,“太好了…朱监,你们西京女监的执行力真不是盖的,十几分钟已经处理好工作量这么大的任务!哈哈,我个人对朱监的领导力表示钦佩!”

‘没羞没臊’拍了对方一记马屁,我又问,“甲字监区的女囚们呢?集了吗?”

“这个…”

没想到,本以为相对于联系在外管教更简单的集女犯人行动,却令朱监一脸为难。

“怎么了?”我敏锐意识到,肯定出状况了。

“有几个监室出问题了,现在正在解决。”

朱监的面色变得很难看,我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她的脸色看去像猪肝。

“朱监,有几个监室有情况?都是什么问题?”

我的声音冷下来,“还真有搞事儿不怕死的,玛德,我表示很佩服某些女犯的勇气!”

转身,我冲陈倩示意,“倩姐,走!”

陈倩的面色有些惶惑,“江枫,你要干嘛去?”

“不干嘛,是去弄死个谁!”



一脸阴沉,我来到甲字监区监室楼。

很意外,第一个给犯人集行动造成困扰的监室,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胡敏,你踏马的几个意思?”

当我看到这间监室里竟然坐着胡敏的时候,顿时火冒三丈,“胡敏,是不是从你这儿要跟我对着干?难道你忘了怎么和我说的吗?”

胡敏背对着我,没有回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些意外,立即意识到,肯定出状况了。

监规明确规定,当管教进入监室时,在监的女犯人必须全体起身,靠墙排好队站立,决不允许像胡敏这样,不但坐着没有动,并且面向墙壁,根本不看我。

而且,一个监室八名女犯人,除了胡敏之外,其他人都面色古怪,似乎诚惶诚恐地早早站好身形

“胡敏,胡敏?”

我的心陡然一紧,“你没听见我的话么?转过身,立即转过身面对我!”

从她的身后,我看到胡敏的肩头在一一下耸动,身体前后左右轻轻摇摆着…

她在哭泣?在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我已经不是心郁闷或者沉重,而是,猛然收缩!

“胡敏,转身!”

我吼着,迅速向前冲过去,手飞快按在胡敏肩头,保持一种随时可以控制住对方的姿势!

“叫你没听见吗?胡敏,你什么意思?你…”

我的声音猛然顿住,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

此刻,胡敏已经被我扳过脸,面朝向我,满脸都是泪水。

如果胡敏只是在哭泣,我的反应不会这么大,但…伴随着那一声声抽泣,是纵横交错、令人惨不忍睹的伤口!

一道道明显属于新伤的疤痕,几乎布满胡敏整张脸,而她的一只眼肿得像桃子,几乎睁都睁不开。

原本俏丽利飒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浮肿着、扭曲着,令我差点儿认不出她是胡敏,甚至,对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没有完全擦掉的血渍…

“你!”

我无法表达心的惊讶,继而无穷无尽的怒火,如来自炼狱的岩浆,从我心底深处升腾而起,根本无可遏制!

“谁干的?告诉我,踏马的是谁干的?”

胡敏开始哭,呜呜的,嘴角裂开,不断咳凑,并且吐出一口又一口不知道是藏在口腔还是肺部的淤血…

我回过头,脸色阴沉得像禁闭室的墙壁,问道,“朱监,请你们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麻痹的,报复,纯粹的打击报复!”

怒不可遏,我来到靠墙站着,已经吓得噤若寒蝉的另外七名女囚面前,狂暴地来回走动,“说,踏马的是谁干的?说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一付模样,甚至搞不清楚我将会采用什么方式来收拾殴打胡敏的那些囚犯。

我只知道一件事儿---骂了隔壁的,西京女监的有些人,必须死!

第872章 就特么虐了!

讲真,我从未想象过亲眼看到的这一幕。!

作为西京女监甲字监区大姐头之一,甚至是势力最大那一个的老大胡敏,竟然在和我私下交谈之后,不到两小时被人打成猪头三!

显然,胡敏被当成告密者对待,并且幕后黑手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直接给我们管教来个样看!

此时此刻,我脑海没有第二个念头,有的只是---对方在报复,赤果果的打击报复!

见到胡敏此刻的样子,我明白无误,自己这是被某些潜藏在黑暗的恶毒势力生生打脸了。

在我想来,对方痛殴胡敏的目的,一是警告那些想要向狱方靠拢的女囚不要做叛徒,另一方面,很可能是以此告诫我,手不要伸得太长了,有些‘闲事’如果管了,说不定会出人命!

在其余那些女囚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我的表情冷酷异常,同时开始陷入一种沉默之态。

沉默孕育着暴躁,而暴躁的下一个反应将会是咆哮!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也许在陈倩等人眼,我江枫是一头即将把那些女犯人撕成碎片的野兽!

数息之间,脑海闪过无数念头,某些人真的只是针对胡敏么?她们是不是针对我,针对西京女监,挑战监狱里的法律法规?

或者,这只是转移我的视线,尽量拖延时间的手法?

我想不清楚这些,因为我的脑海唯一充斥着的念头是---不管是谁干的,老子都要立即弄死她!

陡然之间,我的脚步在其一名靠墙站着的女囚面前停下。

双手“嘭”地一下抓住对方脖领子,低声嘶吼,“说,谁干的?踏马的是不是你打的胡敏?”

“啊~~~”

这名女囚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呼,奋力扭动着身体,企图摆脱我的控制,嘴里连声喊着,“不,不是我…”

“那是谁?麻痹的是谁!”

这女犯不说话了,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但是身体仍然在挣扎。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眼角余光里,朱监等人不再站在监室门外等着,开始从门口大步向监室里冲,一声声叫喊传来,“江队,江队你冷静啊!”“江科,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违反监狱法规…”

我冷笑,头也没回正想开口呵斥这些谨小慎微,遇事只知道瞻前顾后的不作为者,却发现被我狠狠顶在墙的那名女犯人,身体扭动的同时,飞快抬起头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骂了隔壁的,我只能说,充满了蔑视和无所谓。

丫是料定了我不敢当众动手吧!

“嘭!”

前臂运力,我几乎将其顶得双脚离地贴墙悬空,嘴里喊道,“倩姐、朱监,你们都不要动,不要过来,听见没有!”

顿时,那阵脚步声停住,不过数道粗重的喘息声却在我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响起,空山晚秋叫着,“江枫,你想干嘛,虐囚吗?”

没有搭理身后这些女人,我转动脖子,找着被我顶在墙的女犯人双目。

终于,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我知道自己的眼神充满愤怒和杀意,而对方呢,我从她目光里看到一丝‘我终将拿她没办法,只会落得被耍弄了’的韵味。

“2089号!”

我突然开口,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手?”

她终于有些慌乱,同时,也因为被我卡住脖子的缘故,脸涨得通红,嘴里咳凑着,“咳咳…队长,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咳咳,我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西京女监的人…”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我是谁你不认识?”

我开始笑,从嘿声冷笑,变成放声大笑,最后---嚎叫着咆哮!

监狱的条例,国家权力机关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是你们这些蛀虫能够随意挑战的吗?

我江枫还没动手,有些魑魅魍魉却先忍不住跳出来搞事,那好,老子不介意让你们知道知道,某些人是你们动不了的,动了,一定会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着,突然收声,“记住,我叫江枫,如果过了今天你还活着,你可以去告我!还有,你马会懂很多了…”

顶着对方身体的前臂猛然向抬起,我运足力气几乎一下将这个女犯人的身体贴着墙壁‘搓’了起来,至少抬升三四十公分!

这一来,她的身体悬在空,四肢开始乱蹬,嘴里嗷嗷发出不成音调的叫喊。

“第一下,你要记住,挑衅国家权力机关只有死路一条!”

砰!

话音未落,我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狠狠砸在这名女犯人腹部,势大力沉出拳迅猛,根本没有因为我揍的是一个女人而产生任何犹豫。

“呕~~~”

在她疼得喊叫之前,先于那声惊叫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呕!

这女囚大张着嘴,哈喇子、胃酸以及不知道什么固液混合物,从嘴里喷了出来,流满自己胸前不说,甚至有些已经溅到我身。

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我像刚才那一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嘴里却再次发声,“第二下,违反监规必须要受到惩罚!”

砰!

又是一拳!

还是同一个位置!

那女犯人终于疼得惨叫,只是刚刚喊出半嗓子,被我这一拳生生打得阻断气息,即便靠着墙壁,身体还是弯成一只大虾米,脸鼻涕眼泪口水…只要能出流出东西的窍穴,全都有东西往下淌。

“第三下,对抗管教,不回答管教问话,老子让你学学‘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噗!

我连姿势都没有变,同样又是一拳,当然,打得还是对方同一个部位!

只是,拳头狠狠砸在女犯**,已经不是第一、第二下那种砰砰声,而是变得有些沉闷,甚至刚才那两下声音更低沉。

但,这个女犯人已经哭喊不出来了,她看向我的目光,开始失神,开始涣散,只是在那种失神,我分明看到了一丝恐惧和悔恨!

“ni má bi的,知道怕了?知道后悔了?”

我紧了紧手臂,依旧将她顶在墙,微微侧头向后,对着刚刚反应过来,要冲来拦住我的空山晚秋和朱监等人吼道,“都别来,谁过来我踢死谁!”

第873章 杀人?!

我疯癫,也许我已经魔障!

听到还有脚步声,我大腿向后撩起,一个后摆腿,鞋底蹭着朱监的胖脸自下向掠过…

立马,朱监几个人的身影顿在当场,我想她们肯定没有意识到,暴怒的我,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一片死寂,我再次开口,“陈组长、朱监,我只说一句话,我江枫会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

“你,你疯了吗?”

“我疯了?”

转过头,我斜乜着一脸惊恐的空三晚秋,“如果我不疯,国家的利益要受到损害,人民的权益没有办法保障!实话告诉你,今天我身带着任务,而这项任务如果不能按时顺利完成,会有数以百计的人陷入苦海、家破人亡…晚秋队长,我倒想问问你,起来,我江枫个人的过激行为所要承担的责任更重要,还是老百姓的命更重要?你说,踏马的,你倒是给老子说!”

空山晚秋愣住,我想,不但是她,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意识到我所谓的任务竟然如此重要,以至于算我严重违规也在所不惜。!

更重要的是,她们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如果我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今天之后的结果,恐怕谁也承担不起。

第四次,我将拳头狠狠攥紧,怒视着被我顶在墙的女犯人,“2089,古有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今天我特么四拳、五拳打死你丫的!”

“啊~~~不,不要啊~~~”

对方狂喊起来,双眼流露出的惊恐足以反映其内心已经怕到极点!

没有人会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关头还能保持淡定,至少,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要?晚了!”

怒吼,我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或者小说里的描述的那样停下拳头,借坡下驴顺着对方的哀求停手,而是,“嘭!”

第四次,狠狠打在这名女囚的下腹部,同样还是刚才三拳的位置!

“啊~~~哦…”

这名女犯人的面色一下变得灰白,如同败草一样,目光完全涣散下来,身体瘫软如泥。

我松手,毫无意外,她一下跌躺在监室地面,像一坨----屎!

“你还活着?!”

我笑了,自己都觉得那笑容如此恐怖!

“那好,看来我江枫鲁提辖还是要差不少啊…那继续!”

低吼,我抡起脚,“通!”

一脚下去,满脸开花!

我不知道自己的此刻的形象是天神还是恶魔,我只知道,我想打死她,对,打死,毫不留手!

女犯人的头猛地别向一侧,脖子几乎转了九十度直角,鲜血混合着鼻涕眼泪布满整张脸,手脚乱蹬,浑身开始抽搐。

“江枫~~~住手!”

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猛然顶在我后脑,不用转头,我也知道,那是,枪!

“晚秋队长,你想怎么样?想打死我吗?”

这一群人间,能有资格带枪,并且在这个时候有胆量用枪指着我的头的,只有一个人---西京女监防暴队长空山晚秋。

慢慢地,像慢镜头播放,我转过脸,任她手的枪口从顶在我后脑变成直指向脑门。

“要开枪?打死我?”我笑了,悲愤和恼怒无可遏制,“来,来啊,开,冲这里,打啊!”

“江枫,你,你不要乱来,不要逼我…”

“我逼你?哈哈,哈哈哈哈!”狂笑,陡然探手一把抓住空山晚秋手里的枪管,狠狠向自己的额头顶了一下,“玛德,老子特么逼你了,怎么着,你打,有种你开枪!”

“你…江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这是虐囚、bào li zhi fǎ…你,你是在犯罪!”

“行了,说够了没有?”我冷冷地打断空山晚秋,“我说过,一切责任我江枫承担,不是坐牢嘛,不是脱掉身这层皮嘛,大不了被一枪毙了!”

“你,无知!”空战晚秋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

陡然,我的手指快如疾风收紧,握住对方手里的枪,猛地向抬起。

同一时间,另外一只手掌狠狠切在空山晚秋的手腕,令其在数秒钟内丧失战斗力。

转瞬之间,像变戏法,枪已经从空山晚秋手落入我的掌心。

“你,你要干什么~~~”

空山晚秋疯了一样叫喊,挥拳击向我的面门。

“得了吧晚秋队长,你还是边儿老实呆着!”

挥手,我已经将空山晚秋远远推开,撂下一句话,“晚秋队长,我江枫记仇,今天你拿枪指着我的头,这笔账,回头肯定要找你算清楚!”

猛转身,在陈倩、朱监等人已经看傻眼的目光注视下,我蹲下身体,一巴掌狠狠搧在躺在地的女囚脸。

“啪~~~”

对方被我搧得睁开眼,不过却没有叫喊的意识,似乎处在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噗!”

下一个动作后,满监室的人,无论管教还是女犯人,全都吓尿了。

甚至于,我看到其他几个贴墙站着,早已心胆俱裂的女犯人,至少有三个腿一软,瘫倒在地…

我的手闪电般掐住那女囚的下巴,一搓一抬,手的枪口,毫无迟滞捅进对方口!

浑身的力气,仿佛从每个穴道涌出,全都冲进我拿枪的那只手。

额角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我咬着牙缝一个字一个字吼出,“说,踏马的是谁打的胡敏?老子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装死,一枪崩了你!”

滴滴答答。

一片死寂,我听到不少水珠掉落在地面,或者顺着裤腿向下流淌的声音。

抬眼环视,却发现,除了几名女犯人已经被吓得尿裤,甚至西京女监方面的某些胆小管教,也早已裤裆湿漉漉,显然吓得流出某种液体了。

“江枫~~~”

忽然间,我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响,陈倩直挺挺跪在地,悲切哭喊着,“小枫,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你不想活了啊~~~”

我的心便忽地疼了一下,这一刻,我真切体会到倩姐的深深情意。

为了阻止我的冲动,拦住我在疯魔般犯罪的道路越走越远,倩姐不惜---当众下跪!

对我,下跪!

疼,刺骨钻心的疼从脑海炸开,遍布每一个神经末梢,我承认,陈倩这一哭一跪,让我心软,让我承受不起。

可,我能收手么?到现在了,我踏马还有退路么?

深吸一口气,咔哒,我将阻击枪的保险弹起,“说,给老子说!”

第874章 完全想不到!

这声咔哒,彻底让全场所有人完全失声。

陈倩不哭,空山晚秋不叫,其他所有人,连哪怕一声惊呼都没能发出!

人们像失去意识的木偶,嗫呆了。

那名被我揍得已经不认识自己爹妈的女犯人,身满是大小便失禁后的臭味,身体筛糠般不停哆嗦。

不过,她的目光却重新找到焦点,不再是那种遭受痛击后的失神涣散。

我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人类求生的天然yu wàng真是太强悍了,以至于能让其已经快要半死的身体,重新产生活力,令原本处于溃散的意识,再一次凝聚。

抬了抬枪口,我冷然从口蹦出一个字,“说!”

“呜~~~啊~~~呜~~~”

女囚口齿不清地叫着,我将枪口抽出,仍然顶在她下巴,“别再想着玩什么猫腻,告诉你,今天如果达不到目的,我会活不了…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从口蹦出来,事后也曾无数次惊讶,在这个当口,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

濒死?

挣扎?

还是因为愤怒而彻底失去理智?

也许都不是吧…总之我也搞不清楚。

“队长,呜呜呜,我说,说,说…”

女犯人崩溃了,终于哭出声,“胡敏,她,她真不是我打的,都是…”

我凝神,却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江队,你赢了…不用她说,我来说!”

说话的,是胡敏!

蹭!

我长身而起,一个箭步来到胡敏面前,难以置信地狠狠盯着对方,“你说什么?踏马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种被玩弄之后莫可名状的羞辱,燃成熊熊烈火在我心头剧烈升腾,强压制住,我意识到,接下来胡敏的一番话,很可能会揭开所有谜底。

“唉…伤,是我自己弄的!”

胡敏看着我,目光无复杂。

“你自己?你弄的?”

我快疯了,“胡敏,踏马的你,你脑子进水了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黑洞洞的枪口狂暴抬起,顶在胡敏的脑袋,我的另一只手同时已经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将其顶在监室囚床墙。

“咳咳…”

胡敏被我掐得喘不气,眼忽然流出泪水,“你放手…让我说话!”

大口喘着粗气,我的手稍稍松了松,枪口却再次向前狠狠顶着,“胡敏,我…我真特么瞎了狗眼了!”

没错,这一刻我确实认为自己长的是一付狗眼,而且还是那种半瞎了的狗眼!

不用她说,我几乎已经认定,胡敏才是那个潜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而,之前她的一切做法和说辞,全都是为了转移狱方和我的视线罢了。

我笑,笑得凄凉,笑得沧桑。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江枫是一个与蛇共舞的南郭先生…

“说吧,不要遗漏一个字。”

我的口气平缓而阴冷,甚至我不清楚这种声音怎么会从自己口发出。

“唉…”

胡敏长叹一口气,“对不起,江队,真的对不起…我…”

“啪!”

狠狠一耳光,我的五指在胡敏白皙的面颊留下五道血檩子。

“老子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

揪起对方的脖领,我恶狠狠恼羞成怒盯着胡敏的眼睛,“我特么没工夫听你说什么对不起!说,交代你的问题!”

这时候,陈倩哭着从地爬起,一溜小跑来到我面前,呜呜咽咽道,“小枫,你,你快把枪放下,放下啊!”

“倩姐,你躲远点儿!再向前一步,我开枪!”

我心像吃了黄连一样,从胃部苦到嗓子眼儿。

特么的,我怎么可能放下枪?现在放下吗?然后呢?前功尽弃?

我很清楚,面对胡敏这样心思阴狠,并且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女犯人,如果稍稍放松口气,下一刻丫能重新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受够了,老子再也不想被西京女监这些犯人玩弄!

一种莫名的凄凉涌心头,我是管教,是狱警,是执法者,对不对?可,为什么我却会被女犯人,被这些犯了罪正在经受惩罚的女囚欺骗、羞辱?

这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江枫不择手段刑讯逼供,或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但如果人人都明哲保身,不是自己分内的事儿不去管,那老百姓的利益谁来维护?

国家权力机关的尊严,谁来保证?

然后再等到事发后,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去做什么亡羊补牢的马后炮举措?

防患于未然呢?

该由谁来管,谁来做?

我想不明白,更没有时间、没有心情想这些。

我明白陈倩对我的好,她的深情她的厚爱,只会从我的角度出发,不会夹杂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可这真的是为我好吗?是我此刻想要的支持么?

枪口再次顶着胡敏的下巴,我的手指已经压在扳机。

“倩姐,你的心思,你对我的好,我江枫都明白,但是…”

我陡然提高嗓门,“如果作为一名执法者,作为老百姓信任的人民警察,我却对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肮脏龌龊视而不见,我特么还是警察么?我还当得起‘一心为民,廉政为公’这八个字吗?我他么的,还是人么!”

我骂了,骂自己,也连带着把陈倩、朱监、空山晚秋等人全都骂了。

事实,我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但绝非小题大做。

我承认过分,因为包括倩姐和晚秋队长在内,她们谁也不清楚我身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如果不能顺利完成,责任会有多么大,所以她们的反应属于‘正常范畴’。

但,不管怎样,她们不该阻拦我,至少,空山晚秋不该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早已心乱如麻,觉得陈倩、晚秋这些人其实是为我好,怕我一步更一步深陷泥潭,最终犯下无法挽回的大罪孽,从而身陷囹圄,但…我特么根本不需要她们这样的好意啊!

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这种纷乱毫无头绪感理顺,娘的,哪怕算下一刻因为今天自己的冲动之举被开除、被判刑,我也要临死成为一个明白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个人再多说一句话,我只想知道,胡敏麻痹的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第875章 痛苦的抉择!

胡敏被我顶得靠在监室墙壁,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甚至由于夏末初秋天气仍然炎热,她身的囚衣并不厚,于是胡敏身那道被汗水完全打湿的玲珑曲线,便毫无阻碍印在我眼。!

胡敏大口喘息,拼命挣扎,口发出低吼,“江,江队,你,你放开我~~~”

我心硬如铁,黑洞洞的枪口狠狠抵在胡敏下巴,冷然言道,“胡敏,现在老子不是和你谈什么条件,你也甭想跟我这儿说什么乞求的话!骂了隔壁的,我江枫今儿个非要用枪顶着你丫的脑袋瓜子,听你给我一个交代!”

讲真,事后多年回忆起这一幕,我依然能够感同身受,体会到当时那种像入魔般的怒火,以至于在多年后亲口承认,这一刻,我失态了,完全失去自我…

“放开!放开啊~~~”胡敏叫着,而我的手自始至终坚如磐石,根本不为所动。

“胡闹!江枫,你踏马的这是要作死啊!”

一声雄浑怒吼,大胡子张队的身影自监室门口闪过。

几个健步,张哥来到我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掐住我手腕,狠命向回猛拉!

“张哥,你,滚开,少管闲事!”

我怒不可遏,挥拳猛击张哥胳膊。

“嘭!”

拳头砸在张哥手臂,带着对方的身体猛然向侧方栽歪,但大胡子愣是没有撒开手,连同我一起带开,远离胡敏。

“草!”

张哥骂了一句,“麻痹的,你小子手劲儿真特么大…江枫,这是干啥,你不想活了?”

我喘息,摆臂提肘,瞬间脱开张哥控制,再一次举枪对准胡敏。

值此时,我心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谁来求情、阻拦也全都没球用,我江枫今天特么魔挡斩魔,佛挡杀佛!

大胡子一步蹿到我和胡敏间,丫也急眼了,两三下,一只锃亮的六四式从腰间枪套抽出,直接顶在我的脑门,“玛德,江枫,放下枪!”

我…

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

老子的好兄弟,我为之拼尽全力,连命都不要的西京刑侦大队队长张哥,丫竟然用枪指着我的头!

卧槽!

我不想承认自己亲历的这一刻,但,眼前的一切,真真实实发生,并且突如其来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办法理解!

再怎么说,我江枫也是为了张队在泼命吧,他算拦我,也不能用枪口指着我的头!

刹那,炼狱!

我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者说我是不是被恶鬼身,要么便是了某个巫师的神秘蛊术!

踏马的,短短几十分钟时间里,我已经被空山晚秋和大胡子张队分别用枪指过头!!!

我江枫的脑袋,这么‘值钱’吗?难道他们不用枪顶着老子,练不出枪法?

我…

说实话,这一刻我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背离。

慢慢收回阻击枪,我惨笑,“张哥,你好…你踏马的好啊!真好!我江枫算是瞎了眼,豁出命帮你这个无情无义,关键时刻背后插刀子的小人!”

“当啷!”

我将阻击枪远远甩出,丢在监室门外。

哪怕到了这一刻,我还能条件反射做到不让任何女犯人有意外获取凶器的机会。

空山晚秋飞奔过去,一把抢过仇冉可刚刚捡起的阻击枪,脸色煞白,除了胸口不断起伏的喘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胡敏所在的监室内外,弥漫着粪便尿臊的味道,在死寂般的气息缠绕,没有谁主动开口。

大胡子张队看着我,迎着我怒火烧的目光,神情复杂。

好半天这货才说话,“唉,兄弟,你…你怎么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啊?你根本是无视国家法律!知不知道,凭刚才你的举动,哪怕并未铸成大错,按照章程,我特么也能直接铐了你丫的!”

“来,我江枫等着你!”

说着,我向张哥伸出双手,手腕并拢在一起,“来啊,草蛋,铐我,铐!”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这一幕,任谁也不会想到,原本我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想要挖出潜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贩毒运输络大毒枭,为国为民除掉一个黑暗的毒瘤,却最终落得兄弟反目、自己以身试法的结局!

悲凉!

叹,魂殇!

我想,哪怕是最高明的影视编剧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而我,懵懵懂懂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在干嘛,而他大胡子,又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思!

管不了那么多,无论如何,我无法接受自己视为兄弟的大哥,亲手用冷冰冰的枪口指着我的头!

张哥愣住,也许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强硬且倔强。

我冷笑,“张队长,铐不铐我是你的抉择,但有一句话我江枫却不得不说!”

没有令对方有任何辩解的机会,我怒吼,“姓张的,从今往后,老子没你这个哥们,我踏马只当交友不慎,被野狗咬了球!”

说着,我一肘子撞开面前的大胡子,头也不回,怒气冲冲走向监室门口。

仇冉可似乎想要伸手拦我,却在我怒目金刚般的狠狠一瞥,吓得立即缩回手,不敢再做任何动作。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颤着声音说了一句,“空山晚秋,张队,今天你们拿枪指着老子,有朝一日,我江枫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言毕,我迅速冲出甲字监区女囚牢房,谁也没有看到,背向众人的我,早已热泪横流…



甲字监区大楼外的空地里,我的身影如此孤单,踽踽独行,已经快要夕阳西下的落日光辉洒在我身,将我的影子在地面拖出长长一道痕迹。

天空,依旧湛蓝如昔,而我的心情,却再也没有了那份几十分钟前还蕴藏于心的澎湃!

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不,或者说一个疑问---我如此奋不顾身,不计生死,到底错了么?

心里清楚得紧,如果从法律层面说,我无疑已经触犯规章,甚至已经犯了法,但你张队、你空山晚秋事后完全可以抓我,可以关我,甚至判刑!

我的错,老子从来没想过不认账,但我用自己以身犯禁获得的功绩,谁也别想抹杀!

我有些分不清楚,人民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与法律法规有冲突的时候,到底该以哪个为大?

举个例子,眼前,一个带着国家顶级机密的间谍,已经迈过界碑,进入另外一个国家的边境线,那么,若果我是边防战士,这一枪开不开?

开了,是越界杀人,肯定要受到法律制裁。

不开,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会受到巨大损失,而那种损失,或许根本不是华夏能够承受得起的…

我茫然了,谁能告诉我,我错了么?

第876章 内情,太复杂了!

西京女监监室大楼外的小花园里,带着这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我默默将最后两根娇子抽完。

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一定有不少双眼睛透过窗户在看我,但,并没有谁冲下找过来。

别说大胡子张队了,甚至连陈倩的身影也没在我抽烟这几分钟里出现。

落日余晖如此惨烈,我将烟盒的玻璃纸撕下,迎着那道道绚丽照过去,试图让自己的心绪通过这种方式平和下来。

但,做不到!

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静,虽然已经没有方才的暴怒感,但激荡在胸怀的伤情,却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小刀,不断收割着我曾经自以为坚韧无的神经线。

没意思,什么都没有意思!

这一刻,我心只有如此念头,觉得自己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显得那么不真实…

落寞,我慢慢抬腿,将自己的身影投射在落日余晖里,拉长或者缩短,慢慢朝着西京女监监狱大门走去。

直到这时,远远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听出来应该是陈倩。

唉,还叫我干嘛?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难听点,我早生无可恋了,我踏马的不知道这两天自己在干什么!

没有停留,我加快脚步,迅速朝着西京女监大门口走去。

妹的任务,妹的案件,妹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这一切,已经与我毫无干系!



陈倩最终也没能追我,一路狂奔,当西京女监的一幢幢建筑逐渐在身后消失,我大口喘着粗气,蹲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土路边,神情麻木。

掏出手机,已经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屏幕,至少有超过三十个未接来电以及数十条短信息,有陈倩的、林少校的、大胡子张队的,甚至还有来自空山晚秋、朱监、赵政委以及马雨茗。

我不想,但是还是忍不住翻开短信看起来。

宛若鬼使神差,我首先翻开的是来自张队的几条短信。

“兄弟,你太冲动了,我都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江枫,这次是老哥错了,麻痹的我一混球,你千万不要生气,有些话…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兄弟,晚等我电话,西京女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和林队已经全面接手,玛德,唉,老哥这次算是对不住你了…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不久,原来有些事儿,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玛德,江枫,你丫倒是接电话啊,我跟你说,空山晚秋的枪里有子弹,可我那支呢,根本是空枪!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不然你小子要是一枪爆了胡敏的脑袋,那全完蛋了!”

“兄弟,你…唉,千错万错都是哥的错,咋滴,还真要我跪在你面前赎罪是不是?”

“小枫…沃日,你特么还真是僵尸了是吧,都和你说了,我特么也被蒙在鼓里了,事实真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刚才再坚持查下去,反而要出大乱子的,知不知道啊你!”



仅仅大胡子,丫发来至少十几条短信,我看得有些茫然。

似乎…

从张队写的这些字,好像存在某种我并不知道的隐情,而,一旦我继续揪住胡敏不放,反倒会出现大岔子!

似乎按照我的方式查下去,不但找不出贩毒运输络大头目是谁,相反,可能会彻底打乱某种部署!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好像大胡子张哥对于这种部署也不太清楚,甚至连他也只是刚刚得到某些消息不久…

我沉思起来。

说实在的,我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但并非不知好歹,遇事蛮干的主儿。

或许,某些时候我会选择较激烈的方式,但,这一切并不等价于我没有自己的判断和思维。

脑海想起,大学里导师老爷子曾经不止一次评价我的话,“江枫,你小子,头脑清楚,思维敏捷,算是我这些弟子少有能真正掌握‘自细微处见真章’要义的学生,但你做事儿的时候,真正选择的处理方式总是太过激进,有时候的确有效,但更多时候会让你吃很多亏…”

而每当这时,我都会笑嘻嘻怼老头,“老师啊,年轻人不该有血性嘛?!恩来总理都说过,为华之崛起而读书,那您说,崛起两个字怎么理解,绝不是慢吞吞站起来,慢悠悠走过去,对吧?必须要披荆斩棘破除万难,充满ji qing去奋斗!否则,这句话岂不是变成,为华之坐起而读书了!”

导师老爷子便笑骂,“你小子,扯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现在说你的行事方式呢,这也能联想到总理名言?而且你还跟读书搅和到一处了…真是满嘴胡言乱语。”



这一幕,何等暖心,我禁不住想起老头了,唉,这次回到t市,一定要去看望他老人家,聆听老爷子教诲…

心乱如麻,我没有心情再去看别人的短信,也没有意愿追究大胡子张哥短信里透露出究竟几个意思…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之后便有些茫然,下一步,我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呢?

异地互查小组成员,这个身份,我还要不要,又该如何参与进去继续工作?

还有,省委书记老爷子、梁局长、检察院晨检察长、西京英家、武警支队林少校…这些我已经布置好,等着我一声号令全面配合的各方力量,我又该如何对人家解释?

特喵的,我如同吃了一百斤苦瓜,嗓子眼都苦涩起来。

正想着,手机屏幕再次闪现来电画面。

我的脸浮现出如同含着黄连般的表情,唉,这电话,得接!

“江枫,你小子,搞什么搞?”

“老爷子,这个…您日理万机的,有事儿让李哥给我传达不得了…”

我讪讪着,试图缓和电话里省委书记老爷子的怒火。

根本不用揣摩对方心思,一句话带出的怒气,直接顺着无线电波轰得我脑仁疼。

“你现在,立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嗯…你和李阳联系一下,我在六点半到六点四十之间有时间,见面谈。”

电话掐断,我…

举着手机,心情寥落、形单影只。

第877章 直面省委书记

然而,即便我心有不满,以至于迷茫到不知归处在哪里,但对于省委书记的话,我真心不敢不听!

心清楚得紧,若不是老爷子和我外公有过一段同甘共苦的情谊,再加碑林偶遇对我江枫印象不错,人家绝壁不会搭理我。

省委书记高高在,如一方诸侯,在他们这些地方大员眼,我江枫算得了什么,甚至连蝼蚁都不如吧。

所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我,也必须审时度势,起码不能让愿意帮助我,亲手写下‘二碑’两个字鼓励,并且寄予厚望的老人家失望!

掏出手机,我心急火燎叫了快车,之后立即和老爷子大秘李阳联系。

“李哥,我是江枫,您说话方便不?”

“等一下。”

接通电话,对方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三个字,便立即挂断。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李阳给我回过来,“江枫啊,有事儿么?”

我心道,特喵的,连李哥你也跟我这儿装大头蒜!

老爷子都知道我这边出了状况,作为省委书记贴身大秘,你李阳能不清楚么?

何况,我之前还找你通过气儿,寻求在某个特殊时刻,出手为我站台。

不过,李阳态度的细微转变,却让我心开始警惕起来。

很显然,对方作为省委王书记的秘书,他的态度,从一定程度反应了老爷子此刻心情肯定极为不爽。

想清楚这一点,我小心翼翼问道,“李哥,王书记让我和您联系,说有事儿找我,请您给安排一下时间。”

“哦…”

李阳沉吟片刻,“这样吧,老板六点半以后也许能抽出几分钟时间,你来省委这边,我安排一下。”

对方并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立即挂断手机。

心忐忑,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我身的t恤衫已经湿透。

省委书记带来的无形威压总算真切体会到,并令我隔着电波却直如当面。

心浮气躁,叫来的哒哒打车总算赶到,我不断催促司机,直到脾气同样火爆的司机大哥跟我急了眼,这才逐渐消停下来。

终于,六点二十三分,历经各种疯狂超车,我赶到山溪省委所在地。

掐着时间,我在街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盒香烟,这才在二十五分的时候拨通李阳的电话。

“李哥,我到了,在省委大院门口。”

“嗯,好,你等我一会儿!”

我以为李阳会给门卫打电话,通过视频和内部电话确认我的身份后会放行。

谁曾想,三分钟后,身为省委第一秘的李阳,竟然亲自下楼来门口接我。

“李哥,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受宠若惊,“不用啊,您只要和门卫这边打个招呼好,我自己能找到地方。”

“跟我走吧。”

对方一句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淡淡叫我,快步向省委大楼内部走去。

连忙跟,我没有心思观看肃穆庄严的省委大院格局如何,心七八下,寻思该如何应对老爷子的怒火。

来到二楼的一个小型会客室,李阳示意我在里面等一会儿,便径自离开。

我便越发忐忑,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楼层里鲜有人迹,除了一些仍在加班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光,我竟没有看到有人从敞开的会客室门前走过。

于无声处,一方山水间最高的权力机构内,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不知来自哪里的威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断看着手腕的电子表,无煎熬。

也许过了三五分钟,也许更短,脚步声传来,省委王书记和大秘李阳的身影出现在小型会客室门前。

我注意到,走在前面引路的李阳,脸色似乎有些古怪…

老爷子在进入门口时,好像碰到一个从旁边办公室出来的工作人员,便停下脚步和对方说了几句话。

于是,李阳趁着这点时间走近,冲我低低说了一句,“小枫,真有你的,竟然让老板过来和你见面!”

我一愣,这才意识到为何刚才李阳面色古怪了。

看来前来接受王书记接见的客人或者各级单位官员,应该都是去省委书记办公室,或者书记当时所在的某个特定地方,而不是像我这样,老爷子亲自跑过来相见。

还没想明白这其的差别,省委王书记已经迈步走入,我连忙紧走几步,向前迎,口说着,“王书记…”

“坐吧,不用拘束!”

老爷子淡淡冲我摆摆手,径自来到沙发前坐下。

李阳赶忙张罗着接了一杯水给我,又将王书记的茶杯盖拧开,这才垂手肃立于我们身侧。

我讪讪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手脚都没地儿搁了。

“让你坐你快坐!”

李阳低声提醒我一句,连连使眼色。

“小江啊,这两天工作状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屁股刚刚沾到沙发面,便被老爷子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惊得立马站起。

“坐下说!”

王书记看我一眼,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忽地让我无心安!

看来,我江枫还是着相了!

不是和一个长辈谈心聊天么?我至于紧张到快要尿裤?

只不过,之前和陈倩在碑林遇到老爷子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事实,直到事后我才意识到,或者说想明白,前后两次见面,我之所以会有这样完全不同的感官认知,除了最开始我不清楚对方身份这一层之外,还有我现在身处的地方也不一样。

省委大院,多少厅局级领导干部来到这里汇报工作,都和我一样,甚至我更加战战兢兢!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身居不同层次所带来的潜意识心理差异吧…

“说说吧,今天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儿?”

面对老爷子接踵而来的第二个问题,我…无言以对。

心很清楚,他老人家既然喊我来,一定充分了解过在西京女监里发生的一切。

甚至于,王书记已经想好该和我说什么,或者怎样处理我。

但…他干嘛还要问我这一句呢?

直接高声斥责,或者指出我哪里做错了,那样倒是会令我相对坦然些。

我糯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说吧,随便说说,心里有任何想法、意见、委屈,都可以说!”

老爷子笑笑,指了指摆放在我面前的一次性纸杯,示意我喝点儿水,平稳情绪。

我顺手端起纸杯,憋着劲儿一口气将水全都灌入嘴。

“王书记,既然您问,那我可说了!”

值此时,我心头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和长辈、亲人、朋友倾诉的冲动。

不管身处何地,我此刻面对的又是哪个,我只想---大声说出我的苦涩,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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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由于家里有些情况出现,更新不及时,本月开始,新月新气象,每天两更保底,七点,十二点更新,不定时加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878章 抽烟就得罚款做检查!

见到我的情绪异常激动,王书记伸出手拍拍我的胳膊,“小子,稳住了再说话!”

只一下,简简单单似乎很随意的这么拍一拍,我却好像被人愣生生灌了一碗心灵鸡汤。

霎那之间,心头那股冲动感,竟然一下消散了小一半。

我意识到,这是身居高位的位者气势!

王书记的话语、动作以及眼神,对我的影响,远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

深吸一口气,我终于稳住劲儿开口,“王书记,在我向您解释之前,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吧,坐好了说。”

“好…”我点头,重新坐回沙发,“我想问问您,当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和法律、法规,或者通常意义的道德规范产生出冲突的时候,您会怎样选择?或者直说吧,老爷子,您会怎么做?”

“哦?”

王书记饶有兴趣了看了看我,“怎么忽然这么问?”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唉,您是不知道,我,我都快要被这种彷徨无助,无法分辨是非的念头折磨死了!”

“让我想想…”

王书记端起面前的茶杯,像是在琢磨该如何和我措辞。

我想,他老人家应该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在试图寻找一种更容易让我理解、接受的说话方式吧。

良久,王书记开口道,“小江啊,你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啊…我的身份,我所处的这个位置,无法明确回答你!”

我有些失望,原来老爷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正确抉择。

头脑不禁有些恍惚失神,而在这阵突如其来的恍惚,我又听到王书记继续说道,“小江,虽然我不好直接表态,但有两句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一说!”

“好,好,太好了!”

我再次激动,心里明白,王书记这是想要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告诉我如果他面对国家、人民的利益,和法律法规相冲突的时候,会如何选择!

“祖国利益高于一切,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王书记说完,定定看着我,眼角带着笑意。

轰~~~~

简简单单,自小已经耳熟能详的两句话,一共十六个字,却让我有种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明白了,明白老爷子的选择!

见我陷入沉思,王书记转头问李阳,“阳子啊,你回头仔细了解一下江枫的情况,他的功劳要褒奖,错误要惩罚,决不允许因为我的缘故,过饰非!”

“好,老板,请放心!”

“嗯!”

老爷子交代完,似乎失去和我说话的yu wàng,站起身对我说,“小江,先回去吧,反省反省再说…过些天,抽时间找我一趟,我啊,留给你十分钟,好好谈谈这段时间的感悟!”

我回过神,心感动莫名!

心里清楚得紧,今天哪儿是老爷子有事儿要和我说啊,纯粹是以老母鸡护雏的姿态维护我,让我得以悬崖勒马,好好总结得失…

我连忙站起身,跟在老爷子身后送他,却没想到,来到门口的时候,王书记忽然站住脚,并没有回头,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对我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遵纪守法是一个公民应有的基本素质!”

言毕,王书记再也没有停留,大步离去。

李阳转身,冲我做了一个怪的手势,似乎是让我等他电话,便紧跟着省委书记的脚步,倏忽之间,两人匆匆走远…

而我,则站在小型会议室门前,再一次,愣住了。

王书记,到底几个意思?

前一句是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后面又来一句公民必须遵纪守法…

我问得明明白白,当国家民族的利益和法律法规产生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这个,老爷子岂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么?

两句都说到,两层意思都要求到,这和啥也没说有何区别?

退回小型会议室,我抓起一次性纸杯,自己动手接了一杯凉水,大口大口喝着。

脑海,不断回味着王书记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分辨着,究竟老爷子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虽然暂时想不明白老爷子话深意,但,对于王书记这种根本不明确表态的做法,我倒是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对方的身份特殊,每句话、每个动作、每次倾向性态度,都代表一级地方省委,甚至是提前宣布国家的某项地方性政策!再加我的问题其实很尖锐,老爷子怎么可能说得那么直白?

下意识,我掏出一支香烟,慢慢点火,叼在嘴里抽着。

手指轻轻敲打沙发侧边的小茶几,我再一次陷入冥思。

不知何时,半敞着的门口突然有人说话,“这位同志,你还不下班吗?”

我猛然惊醒,连忙将快要烧到烟蒂处的白娇子在装着水的一次性纸杯淹灭,讪讪地笑了笑,“抱歉,你们是要下班关门了吗?我不是省委里的人,刚才是来拜望一位领导,在这里抽了根烟休息一下…”

转过脸的功夫,我这才看清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水蓝色连衣裙的姑娘,对方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少,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长相有些清冷。

由于会议室里开着灯,光线较亮,而这位姑娘站在门口,我便没有完全看仔细对方眉目。

不过这也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一个陌生面孔坐在会议室里,已经惹得对方不耐烦甚至产生警惕。

站起身,我向门外走,那姑娘却对我说了一句,“这位同志,这间是无烟会议室,您在这里抽烟,已经违反规定了!”

我一愣,顺口反问一句,“违反规定?那该怎么办?”

我转身,想着回去将一次性纸杯拿出来,找个垃圾桶倒掉也罢了,最多听对方教训两句,自己态度好点儿不吱声,结果…

“这位同志,按照规定,你要接受罚款处理!请掏出你的工作证让我看看,如果真不是我们省委的人,那不再做更多追究,否则,一定会通知你所在科室,让你当着全科同志的面做检查!”

第879章 不打不相识!

听到对方说要罚款、做检查,我便有些懵逼,直接被这姑娘的态度惊呆住。!

好家伙,这女娃子,丫说话也太冲、太横了啊!

连珠炮一般的言辞,直接轰得我焦头烂额分不清东西南北!

抽支烟要被罚款、做检查,而且还是当着全科室同志的面…

真亏她想得出来,敢说!

我的心情本不算美丽,怒火一点着,脸便跟着沉了下来,冷然问道,“要是省委王书记也在这里抽烟呢?你也罚他款,让他做检查?”

蓝裙姑娘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敢顶撞她,并且抬出省委书记说事儿,立马也有些羞恼。

“哎,这位同志,你怎么说话呢?难道说咱们省委王书记会在无烟会议室抽烟?”

“怎么不可能?省委书记也是人,凭啥一定不会犯错误呢?别告诉我他不会抽烟啊!”

我似乎记得,虽然王书记没有当着我的面抽过香烟,但好像他是会抽烟的…

“行啊你,真够能说的!”

三言两语,我和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竟然争执起来。

对方似乎有些气不过,觉得在她的一亩三分地儿,而且还是在其言之有理的时候,我竟然敢直撄其锋,当面怼她。

“很显然,你这位同志很会投机取巧,说话也好像能抓住要害。”

对方虽然很恼火,但说话的时候依然能够保持那种冷冰冰,如同冰山美人般的态势。

“不过,可能您并不清楚吧,无烟会议室抽烟要被罚款、要主动做检查的规矩,是省委王书记亲自定下的,那你说,他会不会在这里抽烟?如果抽烟了,会不会做检查、接受罚款?”

我,瞬间失语。

晕死!

真心没有想到,罚款、做检查的规矩,竟然是王书记亲自立下的!老爷子能不尊守自己的规矩,搧自己的脸吗?

讪讪,我便说不出话,只是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等待对方接踵而来的无尽怒火。

阿门!

我心祷告,这女人千万别是悍妇那种类型,若是不依不饶对我高声怒斥,哎,那哥们可没辙了,丢人现眼啊!

现在毕竟是在省委大楼里,我还真不敢将她怎么样了。

不过,转念之间,我又为自己的念头觉得好笑、释然。

既然能在省委这种肃穆庄严的地方工作,对方又怎么可能是泼妇呢,我这么想,脑子进水了吧?

忐忑不安,终于迎来对方沉默片刻后的再一次开腔。

“这位同志,你倒是说啊,我还真是第一次碰见敢拿省委王书记举例子的人呢!您啊,胆儿可真够肥的…别说我没告诉你啊,这里可是省委大楼,不是市井街坊,您好歹注意一点儿说话内容可以吗?”

我被对方挖苦的无言以对,却觉得,她其实能这么说,相反正是打算放过我了!

好歹哥们也是学习心理学出身,从揣摩人性心理的角度,我自认还是有几分手段!

而且我也意识到,现在有一个对我来说较有利的条件,那是,此刻已经下班至少一个小时,她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闲工夫跟我这儿纠缠不休。

所以,八chéng rén家是抱着教育为重处罚为次的原则,对我‘苦口婆心’一番算了。

想明白这一点,我立即改biàn tài度,十分‘诚恳’地对对方说,“领导,您教训的对!我哪儿敢拿省委书记举例子啊,这不找乐儿嘛!我刚才呢,只是,只是…”

忽然,我词穷,麻痹的,刚才抬出省委王书记作为挡箭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根本无可辩驳。

终于,在对方虎视眈眈盯着我的目光下,我如同泄了气的氢气球,瞬间蔫了,“哎~~~不解释了,千错万错都是我江枫的错,您看着处理吧!如果需要做检查,我也愿意当着全科室同事的面做!要不省委领导班子大会做检查也行…”

“噗嗤~~~”

我这句话,立马将对方逗笑了。

“当着全科室同事的面?哼,你不是说自己不是省委的人吗?哪个科室是你工作的地方啊?还做检查呢…”

似乎又想起我后面那句,对方笑得愈发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嘻嘻…你,你还竟然大言不惭说什么在省委领导班子会议做检查,哈哈~~~我去,人家省委书记、省长、副书记、纪委书记…人家都是什么身份,有空听你做‘抽烟有罪’的检查啊?哎哟…笑死我啊你要!”

我没意识到,自己一句插科打诨,为了缓和气氛的俏皮话竟然效果这么好,于是连忙借坡下驴道,“这位领导,我虚心接受批评,并且…”

我转了转眼珠,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元钱,“姐,这些够不够罚款?”

“你喊谁姐呢?!”

我连忙又掏出几张百元大钞,“这位领导,到底要罚多少款啊?”

“先给我看看你的工作证!”

没想到,这名蓝衣姑娘做事儿还挺讲究的,明明和我已经缓和下来,对方竟还要想检查工作证,确认身份。

我连忙掏出来,递过去。

“咦?t市沙山女子监狱,狱警?”

她有些惊讶。

不过我却早已见惯这种态度,因为,当我初入沙山的时候,偶尔和几个同学朋友或者以前的师长、学兄一起吃饭,当他们听到我在女监工作,八成都是类似蓝裙女孩这种错愕透着难以理解的表情。

“对,人民警察!”怕她不明白,我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属于司法警,归口司法部管辖,不是公安口的…”

“哦!”

随着我的解释,蓝裙姑娘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足足停顿有大约十来秒钟,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一溜够,这才说,“既然都是体制里的同志,罚款算了,下不为例啊!”

我连忙点头,态度很诚恳,心却在想,下次?哪儿还有下次啊,哥们这辈子也不见得能来你们山溪省委几次!

“嘻嘻,检查嘛,也不用作了,反正你也不是我们省委的人,甚至都不是山溪省的人!”

我有些不爱听,不服气道,“谁说的?我江枫虽然不在山溪常驻,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西京人,只是大学才去了t市而已,我在西京长了足有十九年呢!”

这句话出口,对方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第880章 满房春色未曾看

“江枫,你是西京人?咦,听你这么一说啊,我倒是好像听出你说话的西京味儿了!”

蓝裙姑娘点点头,“啧啧,你的普通话说的真好,山溪乡音一开始我都没有听出来…”

“嘿嘿,”我分不清对方是在称赞还是埋汰我,便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江枫是土生土长老山溪?”

实际,我说自己是西京人并没有错,因为我老家所在的旗山县,从行政区划也算是西京的下属区县。!

因此,有时候遇到懒于解释的时候,我也会说自己是西京乡下人,毕竟全国人民基本都知道西京,而即使在山溪省内,知道旗山县的也不见得能超过百分之三十。

“好吧,我相信你是西京人,嘻嘻,那你说两句西京地方话我听听,以正(证)视听!”

“嘿嘿,你把额扣哈,究竟想要揍(做)撒(啥)?”

“哈哈!”

对方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半晌才言道,“我叫徐鑫儿,江枫,认识你很高兴!”

说着,伸出一只bái nèn嫩如玉如笋的小手,示意和我握手!

对方都主动了,作为纯爷们,我怎么能退缩呢?

挥动虎爪,我将徐鑫儿的小手完全握在掌心,觉得对方的手掌显得如此纤柔,似乎软若无骨…一时间,我竟然忘了撒开。

徐鑫儿有些害羞,“哎,江枫,我说你这个人啊,怎么那么不会握手呢?要不要本姑娘给你做一下礼仪培训?”

我惊醒,连忙放开对方,讪讪道,“徐领导,我…这个,你手太小,我刚才都没感觉到握住没握住…”

“嘻嘻,你呀,真是能谝(能扯淡、会说话),是不是通过这张嘴骗了很多女孩子呢?”

“谁说的?你应该说,有多少女孩子骗过我!”

“咦,那是不是说你和很多女孩子都好过?”

“徐鑫儿,你可真能联想,这都能猜出来啊?”

“花心大萝卜,无耻!!!”

“错了,鄙人门牙、犬牙、槽牙齐全,不劳您老关心…”

我被徐鑫儿抢白了几句,便不甘心和对方争执着。

不过,我和对方倒是在这种互相不服气的斗嘴过程,变得熟稔起来,并且,双方都觉的有一种很古怪的气氛在彼此之间流淌。

我不想说这种情绪是暧昧,但我却不知道除了暧昧之外,又该如何形容它。

“行啦,这次不罚你款了,不过呢,下不为例!”

徐鑫儿似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懒得和我再计较,吧嗒了几句之后,便摇手和我告别,匆匆下班。

被这个意外打扰,我也没有心思继续坐在这个无烟会议室里思考人生,便顺手关门,悠悠荡荡晃出省委大院。

这时候已经过了晚七点,一时间,我想不清楚该去哪里,是不是该找什么人,只是顺着马路边,漫无目的走着。

手机响起,我看到是洪蕾的电话,不由有些赧然---好几天没有和洪蕾还有小娥嫂子打电话了吧?更别说抽出时间去看她们。

连忙接通,“洪蕾…”

“枫啊,是额!”

没想到,洪蕾的电话里竟然传出乔小娥的声音,“枫啊,你咋不给额和洪蕾打电话了呢?是不是把额们给忘了?”

小娥嫂子略带抱怨的口气,让我心一惊又一疼,的确,相起来,我亏欠她们,尤其亏欠洪蕾太多太多了。

“我…太忙…”我的回答是那样软弱无力,“小娥嫂子,你咋用洪蕾的手机打电话呢?”

“额的手机被胖丫玩得没电了,现在刚充电…洪蕾在洗澡,额用她的电话给你打呢!”

“哦…”我沉吟,“小娥嫂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事儿倒是没有,是洪蕾这几天情绪好像特别不好,今天嘟了一天脸…哎,要不,你如果有空,过来看看她吧。”

听了乔小娥的话,我有些心疼,连忙道,“好,我这过去…大概二十几分钟能赶到你们那里!”

“那好!枫啊,门钥匙你有没有?”

“有!”

我想起洪蕾曾经三番五次强塞给我她新买那套公寓的钥匙,便随口说道,“钥匙我带着呢,你们吃过饭没有?要不要我买点儿带过去?”

“早吃了,你快过来吧,啥也别买,这里都有呢!”

我重重点头,似乎自己的动作隔着无线电波能够被小娥嫂子看到,从而以这种方式表示出诚意,以证明在我江枫心里,她们其实都是那么重要…

拦住一辆出租车,我不断催促司机赶往洪蕾和乔小娥的住处,隐隐,似乎能够感觉到,洪蕾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应该和我江枫有直接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但我却极为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生怕洪蕾会出现什么意外!

十五分钟后,我出了楼层电梯,站在洪蕾公寓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实际,要不是乔小娥随口问了我一句,我说不定直接按门铃叫她们谁过来开门了!

但,正因为小娥嫂子的提醒,我倒是沉住气,妄图轻轻打开房门,给洪蕾和胖丫一个大大惊喜!

我甚至能够想象到,胖丫挥着胖胖的小手,小脸笑成牡丹花开,猛然扑进我的怀里。

而洪蕾呢,说不定会在错愕之后,故意冷落不理我,或者哭得梨花带雨,狠狠捶打我的胸口…

咔哒!

门锁打开,正对着的客厅里却没有人。

有些意外,我注意到这间三室一厅的公寓,有两个房间亮着灯,一间黑乎乎,明显没有人。

换好拖鞋,蹑手蹑脚,我推开其一间灯光大亮的房间,却…仍然没有看到人。

心的纳闷便更加强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现在,洪蕾、小娥嫂子还有胖丫,三个平时嘴都闲不住的女人,却半天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这情形,不得不说十分诡异!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什么意外!

顾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我大步冲到另外一间灯光相对昏暗的房间门口,猛地推开半掩着的房门…

同时,口叫着,“洪蕾,洪蕾,小娥嫂子,你们在吗?”

“啊!?”

我的脚步,随着一声惊叫完全停住,下一刻,几乎不能呼吸…

眼前,一具不着寸缕的曼妙美体,正冲着我半捂着嘴惊叫!

第881章 不要怀念,要相见!

仅仅半遮半掩围着一条大浴巾,正轻轻擦拭湿漉漉头发的女人,正是洪蕾。

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以一种双方都没有料到的意外面对面,彼此都是一惊!

我还好点儿,毕竟知道屋里有人,不是乔小娥是洪蕾,甚至很可能是她们大小三个女人在一起。

因此,我的震惊来自于对洪蕾身没穿衣服的感官ci ji。

而她呢,完全吓坏了!

无声无息,于无声处,一个大男人突然推开自己的房门,而且还是自己彻底光溜溜的时候…

别说洪蕾了,换成神经再坚强的主儿,估摸着也得吓残疾了!

“啊~~~”

洪蕾歇斯底里大叫,手大浴巾随手向我扔来,并且抓着什么是什么,书本,粉盒,描笔、粉底液…如同无尽无休的子弹,狠狠射向我的身体。

我大叫,“洪蕾,是我,江枫!”

她却好像充耳不闻,扔得越发疯狂,甚至连桌子的台灯、茶壶都向我甩来。

我有些恼,洪蕾是故意的吧!

我不信经过最初的错愕恐慌期之后,她还分辨不出是谁来了!

不过潜意识里,我的第一反应没有做出向房门外退出的举动,而是冲过去,一把抱住几乎有些完全失控的她。

“洪蕾,别怕,别打啊,是我江枫!”

洪蕾却哇地一声哭起来,双手从背后搂紧我,泣不成声。

“别哭…唉,你这是…”

入手滑腻,我才意识到自己抱着一付怎样的娇躯,体内的火热由不住升腾而起。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洪蕾的身子,甚至和她在宾馆房间相拥而眠,并且在对方一次次无尽魅惑,坚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我和洪蕾,虽然说不清清楚楚,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但毕竟曾经多次肌肤相亲。

也许,这正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退出房间,而是冲过来抱住洪蕾的原因所在吧…

潜意识里,我并没有觉得和洪蕾之间存在那种客套生分感,而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了。

我开始澎湃,双手狂野地在洪蕾光滑的娇躯肆意飞舞,而她,不知道是在挣扎拒绝或者曲意迎合…渐渐地,都有些站不住。

纠缠着,洪蕾一口咬在我的肩头,顿时,肌肉被撕裂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我疼得一激灵,五官皱到一起,浑身肌肉绷紧,那股旖旎的念头,忽然便消散去。

“嘶~~~干嘛啊你,真下得去口,要咬死我啊!”

到了这时,我当然知道洪蕾早意识到闯进来的是谁,但她却借着这股疯劲儿,对我不断出手狠抓,或者拼尽全力猛咬。

此刻的她,像一头狂暴的母狮子。

“你…卧槽!”

我大叫,想要推开对方,而洪蕾却将我抱得更紧,指甲早已隔着薄薄的t恤衫,在我脊背留下道道血印。

生怕弄疼对方,我不敢使出太大力气,便挣扎不开…终于,我认命了,随她吧,只要洪蕾能够解气,算我遍体鳞伤又能算得了什么?

好半天,洪蕾折腾够了,嘤嘤哭着,不再对我‘施暴’,只是依然抱着我任泪水打湿我的衣襟。

“唉…傻丫头!”

叹口气,我爱怜地轻抚洪蕾的秀发,“别哭,有什么委屈和哥说说。”

“哥~~~”

又过了半晌,洪蕾再次痛哭起来,“呜呜呜…我,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了…”

到了此刻,我身体已然没有那种反应,而心的旖旎,也随着洪蕾这声撕心裂肺嘶吼而彻底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走?离开?你要去哪里?”

“出国…在这几天!”

终于,洪蕾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我,道,“哥,机票都已经买好,所有手续也都办下来,我,我要走了…”

心,如同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我疼得几乎快要抽搐!

一直以来,我努力克制自己对洪蕾的情感,因为,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女人,同时还欠下无数说不清楚的情债,我实在不敢再将洪蕾的情思拴在自己身。

我非善人,但我还没有那么龌龊,做不到任着自己身体一时放纵,而让那些真正爱我善待我的女人伤心。

当今时代,绝对不能存在所谓三妻四妾,我已经无法平衡乔小娥、郝茹和墨芷舞、岚澜之间的关系,又怎么能让洪蕾沦陷呢?

甚至我心里很清楚,她和茹姐以及小娥嫂子不一样,洪蕾需要名分,而我,不一定能给她…

重重跌坐在床,我掏出香烟,颤抖着手点一根,狠狠抽了几口,这才道,“丫头,唉,穿衣服吧…什么时候的事儿?”

用大浴巾将死死黏在我身洪蕾的娇躯裹住,我怅然喃喃着,“是啊,早知道你要走了,只是…太快了,太快了。”

洪蕾又哭,“哥,我不想走,我怕,我怕好久看不到你啊!”

这一声,无凄婉,叫得我的心如同抽搐般再次紧紧收缩。

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苦笑道,“不会的,我们可以通电话,可以视频,可以在微讯、pp说话,我们一定不会失去联系的!”

“我不,我不要!”

洪蕾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我,“哥,我不要那样,我要留在西京!我要…当我想你的时候,我能真真切切看见你,摸到你!”

说着,洪蕾抱住我的头,狠狠吻在我的唇…

良久,两人颓然并排躺倒,洪蕾像一只小猫那样蜷缩在我怀里,手指在我胸口轻轻跳动。

她开口,语气平静下来,“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许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已经是负担了,而且,我要求的还是那么多…哥,现在你也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你远我曾经以为的更有能力!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控制住现在的局面,尽早将姐夫的事情处理好…”

我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那些话却梗在嗓子眼,愣是没有蹦出半个字。

洪蕾欠起身子,伸出手指按在我的唇,“哥,啥也别说,别说话,抱着我,静静抱着我,这样,抱紧点儿…”

喟然,我紧紧搂住她,而泪水,早已经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我和洪蕾在一起的一幕幕,如同播放幻灯片,在脑海不断闪过,我的心,如同被人用小刀一片片割裂,然后在每一个血淋淋的断面,都刻下我和她的某一个瞬间。

按住我的胸口,洪蕾忽然问,“哥,你说一句,让我别走,留下来陪着你,好不好?”

第882章 郎心似铁!

看着洪蕾,我半晌没有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的泪水又开始顺着眼角渗出,一滴一滴落向我的脸颊、胸口。

“哥,我不要怀念,要相见!你听见了吗?要相见!我不要想你的时候却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想见到你的时候却不知道你人在何处!哥,你说一句,让我留下来,留下来陪你,说啊你!”

洪蕾的指甲深深陷进我的皮肤,仿佛用尽浑身力气才能承受住从我嘴里说出的回答。

“唉…”

我,只剩一声叹息。

能说什么,我又该怎么说才好?

真的如洪蕾所愿留下她么?然后呢?一次次经历类似于今天,甚至今天更痛苦的场面?

但,面对已经快要处在崩溃边缘的洪蕾,我又怎能狠心说出让她离去,去往大洋彼岸的那些残忍的话?

我不禁想起和林芬分别前的那段岁月,想起自己曾经如何颓废,想起那无数个蜷缩在床角,默默哭泣的夜晚…

我,心如刀割。

“唉…”

洪蕾从我身边坐起,我的不言不语,已经给了她所有答案。

背过身,将那付光洁圆润无限美妙,充满青春气息的娇躯重新裹在大浴巾里,洪蕾慢慢走向卫生间,关门,很快传来阵阵水声。

我颓然着,躺在床叼着烟,茫然盯着天花板,以至于烟灰落在皮肤,刺疼而炙热却根本没有想要将它掸掉的念头。

很快,洪蕾洗漱完毕,素颜轻眉穿着一身鹅huáng sè连衣裙站在我面前。

“哥,陪我出去走走吧,我饿了…”

默然起身,相跟着再次走在西京街头,不知不觉,我们来到曾经多次散步的南二环。

看车流滚滚,看行人匆匆,我的心开始飞翔,飞到远在天穹的那片绿洲里。

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归宿在哪里,是在那片绿洲么?而我这样挑挑拣拣的结果又会如何?是不是最终能够找到愿意和我厮守终生的那个女人…

我爱洪蕾吗?

心有答案,的确,我对她有感情,深深的情感如潮水将我淹没。

但…

生活、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我心底,我知道,洪蕾并不是那个能将我拴住,陪着我过完一生的女人。

这,可恨的爱情,踏马的爱情!



在一个小吃店门口停下,洪蕾径自走进去,点了一碗馄饨面开始吃起来。

我则默默坐在她对面,脑海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念头,只是看着她,吃!

半碗面下肚,洪蕾毫无顾忌地用手背抹着嘴,问我,“哥,我吃不下这么多,你来点儿吗?”

说着,要拿起空碗给我舀出来。

“不用。”

我伸手将她拦住,端起洪蕾用过的碗,大口将剩下的云吞面往嘴里塞。

洪蕾看着我,叫,“哥,脏…”

“呼噜呼噜!”

我没有回答,闷头将面连汤带水全都吞进肚里。

洪蕾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满是柔情。

“哥,你真好,你不嫌我吃剩下的脏…”

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陷入爱情的女人,眼里只能看到情郎的柔情蜜意。

如此一个简单的举动,在洪蕾看来,都是我对她满满的爱意。

没有说话,我去前台结账,那个俏丽丰腴的老板娘却笑眯眯冲我说了一句,“伙儿,你的女朋友真漂亮,在咱家店里啊,很少见到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子呢…你真是好福气!”

我笑笑,嘴裂得哭还难看。

双手踹在裤子口袋,我搂着轻轻依偎在我身边洪蕾的肩头,听她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父亲已经托人安排好出国留学的所有事宜,并且雷厉风行为洪蕾买了机票。

这一次,连一直站在她一方的舅舅也开始劝洪蕾,众口一词,意思都是说,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爱情,不要再这么耗下去,误人误己,枉渡青春。

我能理解,是,换做我是洪蕾的家人,我可能早拿绳子将她捆到异国他乡,在全新的环境,呼吸不同的空气,开始另外一段人生。

跟着我,追逐一段根本没有结果的感情,才是最愚蠢最荒谬的选择。

站住脚,在一根形单影只的路灯下,我将洪蕾抱在怀里。

“傻丫头,走吧…你爸爸、你舅舅他们说的对,至少你现在耗在西京并不明智…唉,我江枫一事儿精,跟着我,你只会一再担惊受怕,从而在这种忐忑不安,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乱糟糟…”

“哥,这是你真心话吗?你真的想让我走?”

“我…”

我便默然,而洪蕾则开始哭泣。

街头,不知道属于西京的哪个角落,再次演男默女泪的撕裂一幕。

狠着心,我说道,“是,是我的想法,是我的心里话!”

扳过洪蕾的肩头,“洪蕾,走吧…你知道吗,我第一个女朋友,她也曾离开我去了大洋彼岸…但和你不同,我当时多么想让她留下,却根本留不住…”

“呜呜,哥,那我现在想留下来陪你,你干嘛要赶我走?”

“因为我觉得初恋女友的选择没有错!”

我盯着洪蕾,硬着心肠道,“几年以后,她或者学成归来,或者已经在某个国度站住脚。不管怎样,她所收获的生活,都会跟着我强百倍!”

“你胡说!不会的…”

“会!”

我大声叫了起来,“洪蕾,我江枫算什么?一个拿着工资的小小公务员,刚刚转正,却…”

我意识到不能将自己现在已经犯下严重错误的事情和洪蕾念叨,话到嘴边变成,“却什么都没有,在西京买不起房子,家人受到不公待遇无能为力,甚至一身麻烦事儿,还有…”

我一咬牙,“甚至还有不止一个女人!洪蕾,你说,跟着我你能得到什么?你说啊!”

我似乎犯了疯劲儿,又似乎委屈得只能通过大喊大叫宣泄情绪。

洪蕾愣住了,虽然我和小娥嫂子,以及和岚澜等的纠缠不清她早已心里清楚,但今天听到我当面直承,还是有些愕然。

我想,或许洪蕾会受不了吧…

但,不是有句俗话么,长痛不如短痛!我既然已经决心劝洪蕾离开,那重拳猛药一起下,索性彻底斩断情丝!

也许,这样对我和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却最痛苦。

深深吸了一口烟,我盯着洪蕾,“丫头,别傻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最爱的女人…去去吧,我们…算了!”

第883章 何日情生何日还?

这一晚,终究注定会发生些什么,或者说,在我和洪蕾的人生旅途,成为一个重大转折点。

当我说完这番话,洪蕾再也没有开口。

除了默默流泪之外,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仿佛稍一松手,我会化作道道青烟从她身边逃脱掉。

两个人再也没有一起走下去在街头漫步的yu wàng,默契,我送洪蕾回到她和乔小娥的公寓。

“我不去了。”

抽着烟,我对洪蕾说,“你回去好好休息,走之前告诉我,我会去送你。”

“不用了。”

洪蕾凄然,“哥,走之前我们会见一面,我想…想让你给我留下一些永久的刻痕,可以吗?”

我隐隐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也可能…总之,我不能承诺你什么。”

“你会的!”

“什么会的?”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会留给我那个烙印!”

洪蕾倔强地看着我,指了指公寓高楼的阳台,“你要是不答应,看到没,我从面跳下来!”

我惊呆,恨声骂道,“胡说些什么!你踏马再敢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你可以试试…”

洪蕾的神态很平静,平静到有些刺骨的冷意从她身散发出来,我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好了哥,你也早点儿回去吧,现在快十点了,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轻轻抱了抱我,洪蕾踮起脚尖在我额头吻了吻,“哥,好好保重自己,姐夫案子的所有材料我都会转给我老师,他会继续帮你的…”

转身,快速打开楼洞大门,洪蕾的身影消失不见。

我怅然,无声站在洪蕾楼下,一支又一支抽着香烟。

又过了一会儿,小娥嫂子从楼跑下来,四处张望。

她只穿着一身睡裙,喘着气跑到我面前,“枫啊,你咋回事儿呢?让你劝劝洪蕾,让她开心点儿,你可倒好…哎!”

“洪蕾怎么了?是不是回去哭了?”我有些紧张。

“要是哭好了!”

乔小娥没好气地瞪我一眼,“闷着头不说话,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额怎么敲门都不开…额觉得你可能还没走…枫啊,这,哎呀,洪蕾丫头到底咋回事儿啊!”

心里再次升起那种难以名状的难受滋味,我强压下楼劝劝洪蕾的念头,苦笑道,“小娥嫂子,你别问了,唉…过几天洪蕾会和你说的!”

抬头看了看洪蕾房间的窗户,我嘱咐小娥,“你这几天多陪陪她,尽量别让她自己呆着…”

乔小娥有些慌,“枫啊,到底啥情况,你,你可别吓唬额!”

“没事儿!”

我只能宽小娥嫂子的心,我知道她也不是一个太能抗住事儿的女人。

伸出手,我抱了抱乔小娥,递给她一张卡,“嫂子,这段时间我很忙,可能没多少工夫来看你和胖丫…这个你拿着,不够用回头跟我说!”

“不用,你次给的根本花不完!”

“拿着!”

我心烦意乱,“让你拿着拿着!行了,我要走了,你多注意洪蕾的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那…好,枫啊,你自己保重!”

乔小娥没再坚持,接过卡,目送我踽踽独行,远远离去。

走出几十步,我猛然回头,看到楼门洞前,小娥嫂子那丰腴的身姿,依旧站在原地,如百合绽放,在夜色轻轻摇曳。



再次走街头,我终于决定翻看短信,借此让自己不再去想洪蕾的事儿。

首先打开的是晨晖发给我的信息。

“枫哥,桂林山水甲天下,这几天叔叔阿姨姐姐他们玩得很开心,大家都很好,是有些挂念你!”

“枫哥,下一站丽江,嘻嘻,人家都说丽江是艳遇之都,可惜啊,我陪着长辈,不可能有什么艳遇了,哼,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艳遇才好呢,这样能甩开我是不是?”

“哥,我想你了…什么时候你才能陪我旅行一次?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看到这里,我的鼻子便有些酸,连忙给晨晖回电话,“丫头,你还好吗?我爸妈他们你多费心了…”

晨晖有些惊喜,“哥,你总算想起给我们打电话啊,你,哼,你个没良心的…”

“是,是,我没良心,我混账!”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确这么想,甚至认为我特么一混球,跟着我的女人、哥们,全都被我拖累了。

“胡说!不许这么说自己!”晨晖急了,“人家是撒撒娇还不行嘛?你看看你,怎么急眼了呢?”

“”

“要不要和叔叔说几句?他们好像还没睡呢!”

意兴索然,我便道,“不说了,我知道他们都好行!”

是啊,我怎么说,要是老爹问我现在姐夫案子咋样了,我该如何回答?

想了想我又道,“晨晖,你的愿望我记住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是说?”晨晖有些不确定。

“我会陪你游遍大江南北,带给你一次美好的、记忆深刻的旅行!”

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啜泣声,我刚想哄哄晨晖,她却…已经挂断。

于是,我的心情莫名变得更加沉重,不知道如许多的情债,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还清?

像老农那样蹲在便道牙子,我抽着烟发呆,半晌,继续翻看短信和未接来电。

“疯子,你踏马的死了啊!电话不接,信息也不会,草,老子瞎眼认你这个兄弟!”

我苦笑,将老蔡和张斌的短信一条条看下去。

很快,我了解到,t市那边,我买下的那家高档服装店现在生意火爆,在老蔡、张斌和郝茹等人的全情投入下,店长梦翔的经营已经完全进入正轨,再加运气好遇城市改造,附近几个竞争商场面临拆迁,已经停业。

如此一来,海王国际一家独大的局面迅速形成,现在店里的日营业额甚至增加到原来的三倍有余!

可以说,哥们也算日进斗金的款了!

不过老蔡和张斌的短信又一次提到,让我尽快想办法帮帮陈倩的好姐们,我们沙山女监规划建设处丽姐,她老公的案子,拖得越久,翻案的机会便越渺茫…

第884章 开房都告诉你!

唉…

我已经没有yu wàng再骂自己什么,特么的,这都什么事儿!

曾经帮我的人遇到危难,我却一而再再而三推脱不前,我江枫,真不是个玩儿!

想了想,我索性直接拨通丽姐的电话,“丽姐,我,江枫,这么晚你睡了没?不打搅你吧?”

“江枫?”丽姐显然有些意外,嘴里回答着,“没事儿,我还没睡呢,怎么了?有事儿?”

我听出丽姐的情绪明显很低落,便没有绕弯子,直说道,“姐,说说你老公的情况,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半晌丽姐道,“你都知道了?是张别、蔡菜他们告诉你的?”

“嗯,算是吧!”

我没有否认,解释了一句,“我有些关系,说不定能用…丽姐,如果你信得过我江枫,说说大哥的事儿吧!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咱们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说不定会有所转机。!”

再次沉默,又过了足足半分钟,丽姐抽泣着说道,“好,那姐也不怕你笑话,老王,他是一混蛋…”

二十分钟后,我挂断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心情慨然。

真是没想到,丽姐的老公竟然是这样一个货!

怪不得那次在陈倩办公室桌子底下,我听到丽姐说起自己老公的时候,那种无奈而无助的口气…

丽姐老公叫王海,在t市招商局工作,虽然只是处级干部,但因为身处招商引资的要害部门,因此手权力倒是不小。

这家伙刚任的时候的确ji qing满满,全身心扑在工作,甚至连生孩子都耽搁下,为了这事儿没少被丽姐抱怨。

但树大招风,身居高位会被有心人算计。

借着工作的接触,一些老板土豪之类便开始拉拢算计老王,而对方又是那种心志不坚定的主儿,一来二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拖下水是必然的。

不过,老王心思活泛,不义之财倒是没敢太拿,但生活作风不好说了,夜夜笙歌私生活变得极其混乱。

这次被人举报倒不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仍然集在经济问题,但组织一查,却发现这家伙在男女关系问题乱得可以,再加经济也不是太干净,便毫无意外被双规…

叼着烟,我沉思,判断这件事情我到底能不能伸手,会不会越界。

帮人可以,但我绝不想将自己陷进去,牛奶没喝到却被母牛尿得一身骚,那得不偿失了。

最终,我有了初步判断---在党和政府廉政建设的大趋势下,只要有经济问题,位子肯定保不住,但如果丽姐所言属实,王海的问题倒不至于获罪。

只是,我意识到,现在老王被双规了这么久还没有定性,说不定其有别的猫腻…

使劲儿揉了揉肿胀的额头,我开始思索临时回一趟t市的可能性。

现在,对于姐夫的案子,情况明摆着---牵扯太大了,层博弈没有出结果之前,事实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姐夫也不可能被放出来。

不过,有洪蕾的关系户,专案组组长蒋淑山盯着,应该也不会受多少委屈,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对于大胡子张队的那些麻烦事儿,我可再也不想管!

什么贩毒运输络的大头目,麻痹的,老子差点儿没委屈死,我特么还热脸凑冷屁股,没羞没臊出个鸟头啊!

另外,t市异地互查小组倒是马要进驻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不过算他们到了,适应环境,了解情况也需要几天时间,再加我江枫只是一个临时加入的小兵,恐怕没人会在意我的行踪…

索性,趁着这段时间回一趟t市,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丽姐的,也算尽一份心意还一份人情债。

只要赶在十天后洪蕾出国前回来和她见一面,其他的,我已经没必要非要留在西京了。

想清楚这一点,我便手机预定了明天一早飞t市的航班,不过忙完这一切,我却不知道晚该去哪里了!

我不想一个人独处,黯然神伤去消化那许多令我苦闷的事情。

事实,在我看完来自t市的那些短信息之后,西京方面所有人发来的信息,打过的未接来电,我一眼也没有多看。

老子烦了,没心情!

这样的夜晚,注定应该找一个地方买醉,从而在暗夜里的某个角落,任由黑色和无奈舔舐自己心头创伤,继而在一丝天光重现的那一刻,再次选择沉沦或者振作。



二十分钟后,我打车来到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先去吧台点了几瓶啤酒,然后在一片灯火辉煌和人声喧嚣,独自找到一个角落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渐渐地,我的视线开始朦胧,不晓得为何仅仅喝了两瓶啤酒,酒劲儿却已如此头。

也许是因为一整天没有正儿八经进过食,空腹喝酒,再加心情郁闷,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恍惚,一道曼妙的人影坐在我身边,潇潇特有的,类似吴侬软语般的西京口音传过来,“哟,江队啊,您今天怎么自己跑来喝闷酒了呢?”

伸手遮挡并不刺眼,却有些晃人的灯光,我看清身旁坐着的是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怎么,谁规定不能自己来yè zong hui喝酒?潇经理,你丫管得也太宽了吧!”

“嘻嘻,这么大火气啊!”

潇潇并没有动怒,而是笑嘻嘻地给自己到了一杯啤酒,“今儿个我请客,酒随便喝,可这劲儿喝!”

我没搭理她,仰脖对着啤酒瓶子吹了一口。

“怎么了?真的不高兴?遇到烦心事儿了?”

潇潇看出我闷闷不乐,换关心的口吻问,“要不,说两句?都说酒是好东西,借酒消愁…嘿嘿,其实啊,应该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真正唯以解忧的只有酒后吐真言,将胸口的郁闷一扫而光才能释放那口恶气!”

我斜乜了潇潇一样,酒精头,管不住自己的意识口吃也不利落了。

“怎么,你,你想听?妞儿,在这里说哥没兴趣!”

“那去哪里说?”

“开房啊!”一股愁绪犯心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将心头惆怅迁怒到身边女人身。

伸出手搂住身边的潇潇,我管不住自己的嘴,蹦出一句话,“要想听,跟哥开房,都告诉你!”

第885章 一夜温柔

潇潇一惊,伸手推了推我,却没有挣脱,便向一旁躲了躲,口轻声喊道,“江队,你喝多了…”

“多?哈哈,这,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像一个无赖般将潇潇使劲儿拉进怀里,心口的苦闷感却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听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出入这种场合,并且对女人动手动脚,太,太踏马不要脸?对,不要逼脸!哈哈…哥们告诉你,明天以后,我江枫还是不是警察都两说了,说不定哪天栽进去了…”

一抹悲凉的情绪,如同从九天银河倾倒而下的狂流,募地冲入我的心脏。

大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我泪了。

这下,潇潇完全被惊呆,她不再挣扎,而是握着我的胳膊,颤声道,“江队,江队你怎么了?遇到麻烦了吗?”

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我呜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今天被枪两次指着头,被好哥们大胡子当众呵斥,众叛亲离…而后洪蕾又带给我那种难受到五脏六腑的ci ji…

我,再也忍不住,在yè zong hui这个充斥着混乱却能带给人强烈ci ji的地方,哭了。

呜呜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委屈,我不甘,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

家人受到的屈辱悬在半空里没有结论,自己当做兄弟的大哥背后狠chā wo一刀,而对我深深眷恋女孩子,终究也要远远离去…

我踏马的,今天如此黑暗,所有的怨念和悲伤,全都笼罩在我一个人头,完全无法排解。

潇潇慌了,犹豫着,却终于反手抱住我,“江枫,江枫~~~你别吓我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商量,有什么难处一起想办法,会好的,都会好的!”

说着劝着,潇潇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哽咽,她将我的头抱进怀里,双手chā jin我浓密的头发里,不断摩挲着,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平息下来。

可,能吗?可能吗?

当信仰被扭曲,当意志被抹杀,当兄弟情义被摧残,当爱情无可挽回地流逝…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只想在暗夜的惶恐,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豁口,有多少算多少,将那些恶魔全部从身体里赶出去。

见我的情绪始终无法平息,潇潇抱着我慢慢站起身,“走,我们走,开房间!”

虽然头痛欲裂,虽然心痛难忍,但听到这句话,我还是有些吃惊。

不,应该是非常吃惊!

凝视潇潇,思维好像再次回到我的身体里,于是便开始猜测,她此刻说出这样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想的?

也许,因为我们曾经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厕所有过一段‘凶狠’对峙,也许她曾经亲眼见过我如何拼了性命保护弃我如敝屣的岚澜,又是怎样在小五的威胁下挺身而出平息险情…

故而,在潇潇眼里,我江枫本应该是英雄,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以泪洗面。

事实,几次接触下来,我能感受到潇潇对我充满好感,从她曾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我是岚澜,有这样一个愿意为我生为我死的男人,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他了!”我便能够看出,在潇潇心里,我的形象高大且勇武。

可这一刻,我…已经沉沦,完全颠覆她的认知。

摇晃着推开她,我终于不再落泪,苦笑道,“潇潇,唉…刚才是我不好,过分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好。”

她看着我,似有不忍,却终于转过身,匆匆离去。

我又拿起一瓶啤酒,嘴对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吹了下去。

再一瓶,又是一瓶。

不知不觉,六七瓶啤酒全都灌进我的胃里,喉头冲起一阵阵恶心,几乎忍不住要在卡座里呕吐。

潇潇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朦胧醉眼,我好像看到她已经换掉工作套裙,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

“走,我们走吧,别再喝了…”

费力将我的胳膊架在肩头,像拖死狗一般,潇潇将我拖出yè zong hui一楼大厅。

身后,疯狂的蹦迪乐曲响起,人们叫着闹着狂野着喧嚣着,没有谁注意到在这个角落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也没有人伸手帮助潇潇将一个一米八几的醉汉抬出去。



我被潇潇如同扔面口袋般塞进汽车后座,双腿几乎不受使唤,最终在她费尽力气之下,勉强挪入车厢。

意识,从身体里快速流逝,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



像不知道怎么车下车,自己身在何处,我如何了电梯,如何进入房间里也全无意识。

隐约,只觉得自己开始呕吐,胃酸和苦水喷了一身,似乎也溅到一直在帮我清理的女人身。

闭着眼,我被扶着来到卫生间,便抱着马桶一阵狂呕,待到最后,已经连口水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着,难受着。

终于,我像一头死猪般倒在厕所地面,好像被人拖着塞进浴缸,身的衣服也被一层层扒下来,两只轻柔的手用毛巾在我赤果的身不断洗刷…

昏睡。

不知道何时,头疼欲裂,我勉强睁开眼,目光却已经无法再找到任何焦点。

宿醉后从身体最深处生出阵阵恶寒,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裹住身躯,入手,却碰到一具曼妙的柔软。

“澜…”

我放弃想要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无谓挣扎,喃喃道,“不,你不是岚澜,你是小娥嫂子…嫂子,抱着我,抱着…”

那身体动了动,似乎和我一样陷入挣扎,却在几秒钟后,转身将我紧紧抱住。

“嗯~~~”

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怕冷般将身体使劲儿挤进对方怀里,闻着女人身特有的幽香,脸已经深深藏进那胸前的高耸,双手也轻车熟路滑进衣服里,贴在一片凝香之…

“唔~~~”一声颤抖的叹息…

天光放亮,当头疼的ci ji再次将我从睡梦撕醒,看着被褥凌乱的床,以及眼前陌生的环境,我,呆住。

心脏在这一刻完全停止跳动,清醒后的我很清楚,昨晚身边的女人肯定不是岚澜,也不是小娥嫂子,更不会是茹姐…

那,她是谁?

是不是潇潇?

我毛发炸裂,根根竖起,天,我江枫究竟干了些什么?我把人家潇潇怎么了???

第886章 昨日桃花

曾经有一个调查,当男人在宿醉之后醒来,发现昨夜曾经拥着一个陌生女子入眠…那么,这个男人会怎么想?

也许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不同的反应,但实际,调查结果表明,至少有一半会陷入类似的恐慌里,忐忑于自己做过什么?对方是什么人?自己又该为一夜荒唐付出怎样的代价?

归根结底是一句话,要不要负责?!

我苦逼地发现,原来自己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不同,清醒后的我,急切于想知道那个给我一夜柔情的女子到底是谁,否正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大堂经理潇潇?

而在这种迫切之后蕴藏更深一层的含义,却是我不愿意直面的---如果我把人家潇潇办了,我特么该怎么负责任,该做到什么程度?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对潇潇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如果换成岚澜或者墨芷舞,我或许会暗自窃喜,为自己和对方终于水ru jiāo融而沾沾自得。!

可,如果真和潇潇…

我心乱如麻,顾不得身未着片缕,从床一跃而起,仅仅抓过一条大毛巾围在腰间,快速冲向屋子里各个房间。

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这里并非宾馆,而是一个面积约有八十平两室一厅的公寓。

四处摆放明显具有女性特征的小玩具以及散发在空气淡淡的香水气息,似乎都在向我无声地证实着,此地纯属女人闺房,而我江枫,则是昨晚那个男主人。

头皮发麻,我并没有在任何一个空间里看到公寓的主人,但我已经不需要再证实什么---那些摆在桌,挂在墙的艺术照、生活照,全都是潇潇。

颓然,我一屁股重新坐在床,仰面朝天躺下去,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脑海努力回忆昨夜宿醉后我究竟做了些什么,那些画面,那些影影绰绰的片段,却最终停留在我将头藏进对方胸前丰满的那一刻…

我,根本没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和潇潇突破最后一层界限。

我明白,即便如此,我可能也要担负一些责任,但,暧昧和爱爱,终究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苦笑着,我只能不断询问自己,也许没有,没有吧?有…有了又咋办?

看看时间,我发现已经是午七点多,突然想起飞往t市航班的事儿,便手忙脚乱着急忙慌开始找衣服穿。

而我的动作,也再一次出现片刻停顿---我的t恤衫和牛仔裤明显被人浆洗并且熨烫过,此刻正干干净净挂在显眼的地方。

心五味杂陈,我已经没有臭骂自已一顿的yu wàng!

这特么的,我干的都是啥几把破事儿啊!

官场有句话,屁股决定脑袋。

本来是指一个人所居的位置决定他的行为、决定、说话、做事方式,可我却突然觉得,这句话用在男女之情也竟然有类似的效果。

玛德,几把决定情操啊!

默默穿好衣服,我拿起已经被潇潇冲满电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必须直面这件事儿,便咬着牙给对方拨了过去。

很快,几声彩铃之后潇潇接通电话。

“江枫,你醒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充满柔软酥麻的感觉,哪怕是很平常的字眼,也带着一股媚到骨子里的韵味。

“潇潇,你,你…”我有些结巴,半晌才道,“昨晚…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潇潇语气淡淡的,“江队,你打电话来,是为了说一句谢谢吗?”

她这句问话似乎没有太多特别的含义,但我却从听出几分期许来。

“我…”我犹豫着,“潇潇,昨天喝多了,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

“那么会怎样?”

“那,那我会负责任!”

我脱口而出,却又鬼使神差加了一句令自己无后悔的话,“负我该负的责任!”

说完,我便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太特么扯了,该付的责任,这不是在推脱么?

如果真心实意想要承担责任,何须加这样的定语?

果然,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潇潇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越发淡然如水,“江队,你想多了…我们毕竟是朋友,我只不过做了朋友间应该做的事儿!好了,你的感谢我收到,没别的事儿我挂了,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做!”

我不知道一大早潇潇会有什么紧急工作需要处理,但我却明白,我的话一定让她伤心,伤透了心。

茫然,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接她这句话,潇潇却在等我三秒没有回音之后,果断掐线,任由我自己重新陷入一片茫然和寂静里。

掏出香烟,让烟火的味道陪着我,一起在这间属于潇潇,却被我占用了一夜的房间里寂寞着,然后再试图去分辨这种寂寞,究竟有没有意义…

怅然若失,我穿好衣服,正准备走出公寓大门,却看到在鞋柜面放着一张便条。

“去年今日此门,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娟秀的笔体我见过,正是潇潇亲手所书。

我拿起来,反复看着这句千古名作,心揣摩为什么潇潇要留下这样一首诗给我。

渐渐地,我想到,当年唐朝诗人崔护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正是反应了一个场景两种心态。

场景皆是同样赏桃花的地方,而心态却从去年“寻春遇艳”变化到今日的“重寻不遇”,虽然场景相同,却早已物是人非。

我好像明白潇潇的意思,也许她正是通过这首诗告诉我,昨夜春风一度并不会成为我的心理负担,她只是如同去年桃花的那个女人,在我走出这间公寓大门之后,算再次相遇也已经物是人非,不可能再产生任何纠葛!

心莫名有些心酸,哎,好一个冰雪聪明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可,我的反应,我那个电话,尤其那句‘负我该负责任’的话,不知道会令潇潇怎样伤心。

我很清楚,哪怕潇潇已经决定不需要我承担任何责任,但逃避的话却绝对不想听到从我江枫口说出来!

我几乎能够体会潇潇此刻落寞而绝望的心情:我不让你负责是我的理解,我的爱,而你说不想负责,那是你的无情,你的卑鄙!

第887章 燕姐的劝慰

于是,再一次,在酒醒后的清晨,我的心被蹂躏成一团,并且在即将飞离西京的前一刻,狠狠摔落在红尘里!

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原来我江枫也只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感情骗子,一个脱了裤子咋都行,提裤子不认人的腌臜货!

可,我真的是这样不堪吗?

我并不愿意承认,但却找不到可以为刚才那句鬼使神差,伤透潇潇心的话开脱的任何理由…

轰鸣声,飞机迎着阳光,带我直入九霄。!

拉开机舱的遮阳帘,入目,白云皑皑,晴空潋滟…



再次踏t市这片土地,我狠狠地大口呼吸距西京千里之外的熟悉空气,并且在不断甩头,试图将我心那难以排解的郁闷,努力赶出躯壳和灵魂。

然而,我的心境终究无法平复,直到这架航班所有乘客都已经拿了行李走出接机大厅,我才意兴阑珊慢吞吞开始寻找地铁入口。

头晕脑胀,我觉得自己无法独自一个人呆着,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排解此刻乱糟糟的情绪,并且能向我的身体里注入重新坚韧起来的力量。

找谁呢?

脑海闪过老蔡、张斌、郝茹、墨芷舞的影子,却又一个个排除掉。

老蔡和张斌都不是那种能够灌输心灵鸡汤的性格,而郝茹此刻正在沙山女监班,芷舞呢,好像好久都没有联系,也许又去执行某项绝密任务了…

不由自主想起岚澜,却在下一瞬间,狠狠给了自己胸口一下。

真特么贱,我怎么还会想她?

默然良久,我拨通电话。

“燕姐,是我,你在哪儿呢?东河还是t市?”

“江枫?”

电话里,燕然的声音透着几分惊喜,“你回来了吗?好久没给燕姐打电话了,你还好吗?”

“好…不太好…凑合吧!”

我语无伦次。

敏感的燕然却已经听出我的意兴阑珊,便连忙道,“你在哪里?t市吗?告诉我位置,现在开车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想了想道,“燕姐,咱们约个地方,我坐地铁过去!”



四十分钟后,我坐燕然的新款玛莎拉蒂suv,车便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嘶~~~臭小子,你弄疼姐了!”

燕然笑着,装作嗔怒地冲我嚷,“我这老胳膊老腿,哪儿经得住你棒小伙折腾啊!”

我却没有放手,一股委屈之情油然而生,甚至眼角都开始湿润起来。

“小枫,怎么了?”

燕然看出我情绪不高,连忙爱怜地轻抚我的肩膀、胳膊,“去我那儿吧,一会儿好好和姐说道说道,我倒要听听看,是什么倒霉事儿能难倒我们一贯英俊神勇的小枫…”



再次来到燕姐在t市的别墅,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将身体扔进沙发里,目光呆滞。

“怎么了?”

燕然有些担忧,坐在我身边,伸出白玉无瑕的胳膊轻轻搂着我,“真的有什么难事儿啊!小枫,这样可不好,不像你啊!”

“唉~~~”

一声叹息,我将最近在西京发生的种种困惑,挑去涉及机密不能说的部分,几乎全部向燕然和盘托出。

她静静地听着,只是将美目凝在我脸,并没有插一句话。

也许燕然的沉静让我渐渐心安,因此,这次倾诉,并没有出现那种情绪激动甚至泪眼婆娑的场面。

“姐,”末了,我苦笑道,“你看看,我的生活乱成一团糟…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该去烧烧香,拜拜观音菩萨?为啥总是遇到堵心的事儿呢?”

燕然沉默着,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我,说道,“吃点儿东西吧,也许情况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糟糕。”

“吃不下…”

我虽然接过橘子,却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吃掉的念想。

“小枫,来,咱们一件件分析…”

燕然将烟灰缸和一盒黄鹤楼1916国梦摆在我面前,“想抽烟抽吧,我们有时间慢慢聊。”

她凝视着我,在我终于开始吞云吐雾之后,微微笑起来,“小枫,如果我说你一句难听的,你可不许跟燕姐着急…”

我点头,“说吧,姐,我找你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说啥我都接受!”

“没那么严重!”

燕然翘起二郎腿,开叉直到胯部的旗袍下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雪白,刺得我不敢看她。

“嘻嘻…”

燕然仿佛看出我的窘态,叹了一口气道,“小枫,我看你啊,是一个情种!四处留情的情种!”

我有些不爱听,但却知道她说的没有错,根本无法反驳。

“要我说,你现在这样,纯属…”

燕然顿住口,在我抬头看向她的瞬间,一字一句道,“纯粹属于无、病、呻、吟!”

我愣了,“燕姐,你…咱不带这么没有爱心好不好?我都这样了,你咋还说风凉话?你…”

瞪着牛眼,我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燕然摆摆手,优雅地动了动胳膊,“来,给姐揉揉肩膀,好久没有享受小枫的‘专属服务’了!”

在她的媚眼如丝,我便有些赧然。

知道燕姐是在暗示那次我和程瑶馨来她的别墅,在书房里,我给她按摩肩膀,并且和她之间发生某些肢体相接的旖旎。

站起身,我来到燕然身后,双手按在她销瘦的肩头,轻轻揉捏起来。

“真舒服…”

燕然将头后仰,靠在我胸口,闭眼轻声道,“小枫,其实发生在你身的情况,总结起来无外乎两种,和女人的情感纠葛以及工作遇到的坎坷!”

我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小枫,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随后回答,“我学晚,现在毕业不到一年,却已经快二十五了!”

“对啊,二十五…啧啧,真是好年轻!”

燕然的声音似乎有些羡慕,又有些怅然,“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

燕姐似乎陷入对往昔的回忆里,而我也在这一瞬间被她的情绪所带动,心升起一股好来。

似乎,燕然很少和我说她的事儿,我只是知道燕然如今是一个身家亿万的超级富豪,拥有豪车别墅和大片产业,其他的,我几乎对其一无所知。

我的注意力不禁有些转移,似乎倒不急于让她帮我排解郁闷,反而想要听听关于燕然自己的故事了…

第888章 绝顶聪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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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燕然却忽然不再说下去。

沉默良久后才轻轻叹口气,“我的事儿今天不想提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小枫,姐只想告诉你,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过得艰难,其实并不准确。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你艰难,你悲惨的人,太多太多了…”

她的话让我有些感触,似乎燕姐说的有道理,也许起很多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们,我已经算是活在天堂里。

“小枫,我为什么说你是无病呻吟呢?说感情吧,你一直困惑于找不到自己爱情的归宿,不知道谁会成为那个陪伴你终生的女人,对不对?”

“嗯!”我重重应了一声,同时手指也无意识加重力道,倒是弄得燕姐一阵娇呼。

“哎哟,轻点儿~~~”

娇嗔着拍了我的手一下,燕然又道,“其实在我看来,这个问题根本不叫事儿!”

“姐,你干嘛这么说?”

“嘿!”燕然哼了一声,“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还没有立业,着急成什么家?你才多大啊?不是没找到情感归宿吗?那耐住性子慢慢找!不是分不清谁是你最爱的女人么?那用岁月来验证一切!”

她的话,可以说简单粗暴,但在我听起来,好像…的确有种醍醐灌顶的感悟。

是啊,我所纠结的,不是没有答案,不知道如何和众女相处?

既如此,我索性平心静气,慢慢体味好了。

也许,时间的长河终究能让我明白一些事情,得到某种感悟!

爱情既然没有寻觅到我最想要的终点,那去找,接着找,不断寻找好了!

不过我却仍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想了想便问道,“姐,可我觉得斡旋在不同女人之间,好累,心累…”

“哼,你是在暗指我吗?我让你心累了?”

没想到燕然忽然这么说,我便有些着急,连忙解释,“姐,你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那么心安,那么舒服…”

“是啊!”

燕然轻点臻首,“小枫,我相信你的话,可,你明白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觉得轻松,身心舒畅?你想过没有?”

我便有些懵,还真是,为什么我和燕然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和别的女人时那种忐忑焦虑,或者觉得亏欠对方,以及为其操心的感觉?

难道我不喜欢燕然么?

绝对不是!

这些女人,可以说燕然是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女子。

她的气质高雅,容貌出众,再加身家亿万,对我又一片真心…

我如果说对燕然没有感觉,纯粹是自欺欺人,连我自己都不信!

可…为什么我和她在一起,感觉却与和另外的女人,墨芷舞、岚澜、洪蕾、晨晖、英婕…都不一样呢?

我茫然,摇头道,“姐,还真是,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想不明白了,那你说说,为什么?”

“唉…”

没想到,燕然却叹息一声,侧过脸来,两条洁白的胳膊向后伸出,抱住我的头,呢喃道,“小枫,吻我,亲亲姐…”

她的反应,令我手足无措,大吃一惊。

但我却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法支配躯体动作,低下头,一下抱住燕然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颊,狠狠吻了去…

良久,唇分。

我们俩大口喘息着,尤其燕然,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仿佛和我这一吻,已经将自己体内所有用于维持生命的呼吸,全部被吸走…

“小枫,你过来,坐我旁边…”

我顺从地转到沙发前,刚坐下,燕然却已经半躺倒,将头枕在我的大腿。

“小枫,”燕姐下意识把玩着自己一头青丝,“现在,你是不是依然觉得和燕姐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

我犹豫片刻,实在没觉得,即便我和她刚刚深情拥吻,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已经发生变化。

只好说,“的确,我的感觉很好…姐,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很开心呢?”

燕姐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下,眼珠轻轻滚动,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傻瓜,唉,因为…”

她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却依然说完这句话,“因为,你从来没想过会和我厮守终生!哼,这么简单!”

我便有些楞…

好像,似乎,的确是这样。

不过我又觉得燕然说的并不准确,我对她的感情肯定有,并且非常深,我应该想过能够长久陪伴她才对。

睁开眼,燕然看着别墅客厅的天顶,幽幽道,“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过着怎样的生活…你或许觉得我很有钱,我燕然美貌如花,但却你大很多…于是,这种不了解,以及你潜意识里我们双方身份的差异,便造成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和姐在一起的念头…”

我说,“不,姐,我想过的,真的…”

“嘘~~~”

燕然伸出手,向后抵在我的唇,“听我说完!”

“小枫,你也许想过,但最多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对吧?姐没冤枉你吧?而且,在你内心深处,根本没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愿望---和我燕然在一起!否则,你为什么不问我的生活,我的过去,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也曾问过她,不过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后,便再也没有坚持…也许,正是这种不坚持,不要求,反倒表明我并不愿意靠她太近吧。

“所以啊…小枫,即便你我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姐弟之情,超过好朋友红颜知己的界限,你却并没有认为和我之间的情感会成为困扰你的负担…小枫,你想想,即便刚才我们那样了,你是不是也没有觉得和我在一起会尴尬,会有对别的女人那样需要‘负责任’的感觉?”

“唉…”燕然有些伤感,“这一切,其实都基于一个前提,你,并没有想过和我长久厮守,哪怕无需给我燕然一个名分,你都没有那种念头的…”

我默然。

不得不承认燕然实在是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

相之下,我和郝茹,和小娥嫂子在一起的时候,心情相对平和些。

为什么?

因为茹姐和乔小娥都曾明确和我说过,不想成为我的负担,只愿意做我背后的女人。

第889章 你会迷死太多女人的

尽管我晓得,和茹姐以及小娥嫂子这种关系,在世俗的眼光里算不光彩、道德,但之于我和她们,却各自心安。

因为,这正是她们想要的!

而我,也不必在和茹姐、小娥嫂子的交往产生太大负担,甚至于,算我依然爱她们,但也能在心痛接受她们重新找到另外一个男人,开始生活。

因为我知道,尽管自己能接受和其相守终生,但之于她们,却根本不愿‘耽误’我…

可对于岚澜、墨芷舞、晨晖和洪蕾,却完全不一样。

除了岚澜,我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过放掉所有其他情感,从此洁身自好,专一到老的念头。

而,她们也不会接受类似于小娥嫂子和茹姐那样,心甘情愿没名没分做我身后女人的事实。

即便晨晖、洪蕾曾经向我妥协过,说过类似的话,但我完全明白,一时的妥协只是其情难自已时的条件反射,如果真的有和我永远在一起的那一天,她们不会不要求名分的。

我的迷茫和我的苦恼,正是在于自己太‘滥情’,却做不到‘绝情’,性格看似坚韧,却柔软起来根本无法取舍…

燕姐这番话,从某种程度直击我的软肋,甚至以其现身说法,不惜让她自己伤心也要告诉我,我究竟困惑在什么地方。

沉默良久,我终于道,“燕姐,我是不是一个特别下作的人?遇到出色的女人,会不自觉想要接近对方,却又在人家表ming xin态之后,畏手畏脚,彷徨不前。”

“事实,我想说,你的确是个情种,不算是个好男人!”

燕然没有客气,直接打了我的脸,“小枫,可是女人也有犯贱的时候,而且执着起来男人更可怕!你滥情,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却仍然期盼出现迹,成为获取你全部爱情的那个幸运儿…唉,包括我,其实也是!”

我没想到燕姐说得如此直白,更不好接她的话,只能一根又一根抽着那盒天价香烟。

“小枫,这条烟早买好了,放在我这里几个月…是为你特意买的。”

燕然幽幽地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只是做好准备,等你重新到来的时候能够尽量为你做点儿什么…其实我也很惊讶,今天自己怎么会如此大胆表露心声…哎,也许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姐索性扔掉那些虚伪的面具,在小男人面前一吐心声。”

再次抱着我的头,拉向自己的怀里,燕然喃喃道,“姐的小男人哟~~~我…好想你。”

迎合着燕姐,我心情复杂,只能一次次亲吻着那美好的面颊。

心莫名感动,并且感伤。

燕姐的情意我怎么可能不晓得?

在她交给我那两张存着五百万和两个亿银行卡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在燕然心里,其实有着非常特殊,甚至于可以称得最后依仗的地位。

可…的确像燕然说的那样,我从没认真想过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

甚至在我心里,一直坚持认为燕然的钱我最终要还给她,两个亿当然是她委托我保管的,而那五百万,我也不会认为是什么救命谢恩钱,只会作为我‘借’她的经商资本,在我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清清楚楚连本带利还给她。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想要和她长久厮守的我,心时常想起的念头呢?

如果换成岚澜,要不是她的家庭情况太复杂,我接受其亿万家产,也不会心有任何不妥和拒绝。

因为我想和她在一起,她的,是我的,我的,也是她的!

也许,这才叫爱情吧!

虽然解开一部分心结,我的情绪却更加低落,甚至开始对面前佳人也生出一丝愧疚的念头来。

良久之后,燕然坐起身,妙目在我身肆无忌惮地打量一番,这才说道,“行了,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最终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希望小枫你能重新振作起来,我想,不论我或者另外任何一个深爱你的女人,都不希望看到你此刻颓废的样子…你说呢?”

我点头,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道,“好,姐,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是一定要这样!”

燕然轻轻依偎进我怀,呢喃道,“答应姐,我不想看到一个为情所困,从而丢失自我,泯然众人的江枫!”

心感动,我轻轻抚摸怀燕然的满头秀发,开口道,“好,我一定,一定振作!”

“嘻嘻,这还差不多,也不枉姐一往深情对你!”

沉默片刻,在两人静静体会这一刻的温情时,燕然又道,“小枫,至于你在工作的那些不如意,以及为人处世的坎坷,姐想送给你几句话。”

“姐,你说吧。”

“首先,做事一定要沉住气,如这次,你说西京公安局那个王队的态度令你伤心,可你想过没有,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或者说,如果你在回到t市之前,能在私底下和他敞开心扉交流一次,是不是可能得出另外一个结论?你啊,还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

我没做声,心却开始思起索燕然的话,并且觉得她说的有一定道理。

“还有,做事的时候需要刚柔相济,这样才能找到平衡点,做到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可你呢,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无论做什么,都摆出一付不将对头彻底拿下誓不罢休的姿态?你呀,至刚易折,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否则会树敌太多,做起事来,寸步难行。”

对于燕然这番话,我并没有全盘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正是一语道破我为何会四处碰壁,总是和某些人,某些势力剑拔弩张的原因。

但,我会改变么?改变这一点的我,还是江枫么?

见我不吱声,燕然却笑了,“我知道你不太同意我的话,哎…小枫,你知道吗,你最迷人的地方在于,嫉恶如仇,侠肝义胆!像一个活在现代社会行侠仗义的古代游侠!为什么那么多事儿都找到你头?因为你热情,你富有正义感,你是一个真正的纯爷们!小枫,你知道吗,你这样子,会迷死太多女孩子的啊…”

第890章 最后的港湾

心情沉浸在燕然娓娓如丝的劝慰,神志像浮在一叶扁舟,随着河流起起落落,任意游走。

再一次,燕然亲自下厨给我烧饭,而我也像次那样,细心地将围裙从身后给她戴,并且一次次环抱住燕然曼妙的娇躯,亲吻她白净的耳垂和脖颈。

于是,在阵阵"jiao chuan"声,燕然艰难地将这顿简单的午餐勉强做熟,而汗水早已将她的衣衫浸透…

坐在餐桌前,我只用了五分钟已填饱肚子,默默看着燕然优雅地一口一口将食物送进口。

“姐,你真美!”

我由衷赞了一句,“什么时候都那么美,那么高雅,那么迷人…”

“噗嗤。”

燕然差点儿将饭菜从嘴里喷出,“小枫,你还真是会说话,甜言蜜语的…你这样子让姐怎么吃饭?”

我讪讪地笑,“姐,真心话也不能说嘛!”

“你呀,好好想想姐和你说的那些细节,理顺思路,做你该做的事情!”

她的话让我不由想到早晨对潇潇说过的那句‘付我该付的责任’,心便有些怅然若失。

不禁感叹,汉语真特么妙,同样的句型,只是换了一个词而已,含义却天差地别!

从燕然口说出来是对我的期许和鼓励,而我说给潇潇,却变成自己不想负责任…

饭后,我冲了个澡,只穿着一条平角短裤躺在燕然闺房的柔软大床,目光空洞,只是觉得有些困乏。

而燕然也换了一身更加衬托其身材曼妙的连体短裙,毫无顾忌躺在我身边,甚至将一条腿搭在我膝盖,侧身环抱着我。

“姐…”心底有一股澎湃开始聚集,我艰难而干涩地说了一句,“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

燕然支起身子冲我笑,“受不了流鼻血好了。”

“你…”我一翻身,将燕然压在身下,定定看着她,“姐,你听没听过‘地正法’这几个字?”

“没!”

燕然十分‘认真’地摇着头,“不过我想试试…”

“试试什么?”我的心脏狂野地在胸腔里跳动,期待又害怕听到燕然下面将要说出来的话。

“试试…”

她有些羞,不敢看我,却倔强地继续说,“试试被人地正法的滋味…”

天!

这句话像引bào zhà药的导火线,一下将我体内所有的雄性激素全部点燃,伏在燕姐的身体,我开始了…

裙装、短裤、小背心,在卧室床前四处散落,我将燕然娇小纤弱的身子狠狠揉进身体里,在她如泣如诉的轻呼,跋山涉水。

“不要~~~”

宝剑即将入鞘的那一刻,燕然忽然开始推我,喘息道,“小枫,你真的以为燕姐是没有要求的女人吗?你不怕失去让你可以放松心境的最后港湾?”

这句话,让我瞬间石化,ji qing,也随之从四肢百骸里慢慢消散去…

我翻身躺倒,不敢看燕然,良久问了一句,“燕姐,你真的想要名分吗?那好,我们从这里离开吧!”

随着这句话,我忽然有了一种期盼,对,离开t市,离开西京,找一个远离大城市喧嚣的小地方,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生活。

也许,这样我能放下那些纠缠不清的感情,厮守着燕然,过完一生。

甚至当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心竟然燃烧着这种渴望,觉得这样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燕然却主动抱着我,手指在我胸口漫无目的画着圈圈,“傻小子,如同女人会在ji qing到来的时候说出无脑残的话一样,你现在这么说,只是这一刻的感觉,你…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终究会后悔!唉,到了那一天,或者我们连"qing ren"都做不成了!”

“我没有,我是这么想的,只要燕姐你愿意…”我辩解着,却觉得自己话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快得了吧,”燕然幽幽叹了一口气,“小枫,也许从某些方面我你自己还要更了解你,事实,我根本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生活,可你呢?你的天地绝不仅仅只在一方山水间。”

她白玉般修长的胳膊指向天顶,“看到没,天空才是你的极限!”

“哼!”

我不服,“姐,你用广告词喻,太俗套了吧。”

“嘻嘻…那我用什么好呢?用嘴吧…”

说着,燕然翻身压在我身,热烈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我的胸腹间,慢慢向下…

“噢~~~”

战栗,我仿佛来到云端,又仿佛坐在诺亚扁舟,飞向宇宙间的世外桃源。



我终于没有将燕然地正法,但我和她的关系,却从之前的温情暧昧,变成无限趋近于"qing ren"这个称谓。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却明白了,在燕然这里,我可以肆意妄为,可以说出任何一句想要说的话,可以哭可以笑,而完全不用担心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任何情感或者心理的负担。

燕然,像老天赏赐给我的保护神,高雅端庄和狂野妖娆完美融合在一起,让我意识到,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有资格占有,更不要说长久拥有了。

心情,便在这一下午的卿卿我我渐渐好起来,快到晚饭的时候,燕然让我独自在别墅休息,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出去处理。

想了想,我决定和燕然一起离开,毕竟,我回到t市并不是来度假,而是要直面丽姐老公的棘手案情。

燕然将我带到靠近市区的地方,确认我有约,可以安排晚饭,便开车离去,只是叮嘱我,如果晚要去她那里过夜,一定提前给她打电话。

看着新款玛莎拉蒂suv绝尘而去,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下午的厮守,我竟然忘记和她说钱的事儿,别说五百万如何归还,那两个亿的烫手山芋,我也忘了重新还给她。

毕竟,我保管?哎,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仕途和自由,又怎么能够保证维护好燕姐的利益呢?

有些茫然,我给张斌和老蔡分别打了电话,却苦逼地发现,一个电话已关机,另一个暂时无法接通。

玛德,真特么是最佳损友啊!

我忿忿地骂了一句,决定自己找个地方随便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看着街边熟悉的建筑和硕大的霓虹灯广告牌,我苦笑,哎,怎么下意识让燕姐送我到这里来了呢?

第891章 相见时难

脚步像不受控制,我熟门熟路来到一间专门经营牛肉馅饼和小米粥的‘狗食馆’(t时地方话,专指路边小饭馆),在这里,我曾经无数次和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女人来过,并且曾温柔幸福地互相喂东西给对方吃,秀恩爱,虐单身狗。

这种心绪,我并没有过多踌躇,闷着头推开小吃店大门,低头走向惯常最喜欢呆的角落。

坐下,嘴里喊着,“花儿嫂,老规矩,两张牛肉饼,两碗小米粥,要稠一点儿的…对了,咸菜要雪里红,别给我成芥菜疙…”

我的话,戛然而止,前面桌子低头吃东西的女人猛然回头,看着我,而她的泪水早已如同珍珠断线,扑簌簌开始掉落…

我半张着嘴巴,目光死死锁定在她那漂亮到没有朋友的面颊。

没有想到,我会在回到t市的第一个夜晚,在这家狗食馆,和岚澜再次相遇。

“江,江枫~~~呜呜~~~”

看到我,岚澜似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嘤嘤地哭起来,只是却依然坐在前面那张餐桌,强忍着没有向我这边扑过来。

我…

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只能说,如同麻椒、辣椒、芝麻酱、盐和糖混在苦涩的黄连里,搅得我胃部生疼。

呆滞几秒钟后,我豁然起身,冲着老板娘花儿嫂嚷了一句,“不要了!”

转身向小吃店门外冲出。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双脚可以将我带到这里,独处的时候可以逃避着思念某个人,却在真正见到岚澜的一瞬间,所有的坚持和倔强都在刹那间崩塌,我…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岚澜。

身后,卷过一阵风般,岚澜的冲出来,扯着我的胳膊,哭道,“你,你干嘛看见我要走啊?我那么让你厌恶吗?”

“放开我!”

我硬着心肠吼,“松开你的脏手,我不喜欢抱过其他男人的手再碰我!”

“我抱过谁?你说,你胡说!”

“抱过谁自己知道!”

我转过身,狠狠将岚澜的手甩开,“韩阳呢?没有留在t市多陪你一段时间?”

“什么陪我?他没有来!”

“没来?在机场的时候,你们一起进的安检!”

“他去的是沈洋!”岚澜叫起来,“你看到我们一起登机了?你干嘛这么武断!”

我一愣,确实,之前送晨晖和我爹妈他们出去旅游,我只是送到安检口,并没有进去。

而,也是在那里,我看见岚澜和韩阳等人一起排队过安检,但,我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往同一个地方,乘坐同一班飞机。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在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岚澜不惜和我翻脸拼了命维护韩阳…从那一刻起,我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个女人以及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部从生命抹去…

虽然我并没有做到,但并不代表我的确这么想过,并且一直在向这个方面努力。

“放开!”

我的声音十分冰冷,仿佛身边这个女人对我而言如此陌生,而我更是对其无憎恶。

“好,我,我放开。”

岚澜一直在哭,出声或者默默流泪。

我们便如同两尊雕像一般,默然矗立在已经亮起来的街灯下,在这个鲜有人迹的城市角落,接受着偶尔过往的行人怪目光的逡巡。

“我们能不能找地方聊聊?”

“没必要。”

我闷着头,点燃一支白娇子,燕姐给我准备的黄鹤楼1916国梦,我根本没有带在身,那是高官富豪享用的东西,我压根不感兴趣。

“江枫,我们之间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的误会?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所以让你不高兴…”

我冷笑,“你做得很好,您岚监哪儿能有错啊?”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吗?我听着难受。”

“你难受?那我呢!”

我狠狠将还有半截的香烟踩在脚下,并无意识地用皮鞋不断在地碾着。

“你和韩阳恩恩爱爱的时候,想到过我么?我江枫为你泼了命,你却任由他辱我羞我打我杀我,还拦着不让我找他算账!”

我越说越气,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岚澜,我真不明白,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一个长着天使般面孔的女人,你的心怎么能这样毒如蛇蝎?”

“不是的,不是的…”

看到我哭,岚澜慌了,她拼命冲过来想要抱住我,却被我一次次狠命推开。

甚至有一次还被推得倒在地。

“呜呜呜~~~”

岚澜放声痛哭,“枫,枫啊,你真的搞错了,我…呜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误会韩阳了!”

我根本不想听她任何解释,尤其这些解释还是为了维护韩阳那个王八蛋。

“你滚,你滚开!”

我怒不可遏,泪着骂着,“你不走是不是,那好,我走,我江枫滚蛋还不行吗?”

说着,转身向着小巷子一头,快步走去。

身后,岚澜爬起来,疯了一样追着我,“枫啊,我,我发誓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我,恨韩阳,可你真的误会了,他算再不堪,再龌龊,也做不出派人在街头àn shā你的举动!”

听到岚澜这么说,我便站住脚步,“你知道了?知道有人想要要我的命?哈哈…”

我开始狂笑,泪水顺着脸的笑纹漫无目的地横流着,“你知道了却还要维护他!岚澜,真好,真是太好了,我特么当以前日了狗了,白白让自己的一腔柔情倾注到你身!”

“不是,不要,你别这么说好吗,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见到我几乎势如疯魔,岚澜吓坏了,“枫,枫,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心里有多苦,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发信息,我再也没有和韩阳联系过,我…像生活在炼狱里。”

她的话让我的心莫名痛楚,轻轻叹了一口气,“何苦呢?岚澜,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彼此放手,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么?”

定定看着她,我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和下来,“你知道的,我江枫虽然不是一个特别专情的人,但其他那些女人,全都是在你和我几次分开的时候才闯进我生活里!所以,面对你岚澜,我自认为无论情感还是现实,都问心无愧!”

第892章 这就是真相?

“我知道,知道的…”

岚澜拼命点头,“枫,我不怪你,算你有别的女人我也认了,都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可以和她们保持关系,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心头的苦涩让我再一次陷入那种无尽无休的伤感,“岚澜,覆水难收,物是人非,我们结束了,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了…”

“不~~~”

岚澜疯了一样扑过来,紧紧抱着我,甚至我用力推搡都不能让她的胳膊松动分毫。

“枫,你听我说,听我说一句,一句!”

“放开,你放开我,撒手啊你!”

我根本不想听,却也不能用武力对付她,便一时间无法挣脱。

“你要听,一定要听,一句。”

我停止挣扎,冷声道,“说。”

“韩阳,有一个孪生兄弟!街头杀手说的照片的人并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什么?”

我,惊呆了。

回想起在西京街头,我曾经住过的快捷酒店街角,被来路不明的杀手暗害的那一幕…

似乎,当时我曾让对方辨认过照片,他的确指着照片的人,承认是幕后主使!

而,我一肚子怨气的最终根源正是来自于此,麻痹的,丫的韩阳抢我女人,害我性命,我江枫和他不共戴天。

但此刻,从岚澜口听到对方竟然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我便傻眼了。

心有一种预感,也许这次我真的错了,错把冯京当马凉,冤枉了韩阳。

“你说的是真的?”

我问道,想了想又说,“好,找个地方,你全部跟我说清楚!”



还是在t市大学附近的那家蓝调清吧,我和岚澜面对面默默坐在一个僻静角落,听着舞池里驻场歌手在有气无力地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校园民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我已经几乎接受岚澜的说法,但,既然想要我命的人仍然是他韩阳的一奶同胞,韩阳便和我依旧算是仇人!

死敌的亲人,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朋友。

“韩阳的家族很有势力,尤其在西北五省和西南地区影响力很大…”

岚澜将一杯夏威夷之梦兑好绿茶递给我,“刺杀你的那件事儿,我曾经质问过韩阳,他赌天发誓并不知情,并且承诺我,一定会向家里长辈要个说法,从此再也不和你为难…”

“然后呢?”

我绷着脸问,“这算完了?他麻痹的,他们韩家想要息事宁人,可他们问过我江枫的意思么?老子还要找丫的算账,有他没我有我无他,非特么拼个鱼死破不可!”

“唉…”

岚澜苦笑,“韩阳兄弟虽说是孪生,但二人脾气秉性完全不同。他一步步靠着学习、努力和才华进入仕途,并且在家族扶持下名声鹊起顺风顺水!而另外那个,早早开始混社会,这些年主要在商界打拼,据说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现在早已羽翼丰满,家里老人也管不了…”

我听出岚澜说的是实话,至少应该也是韩阳告诉她的那些话。

但我却并不认为,家人管不了能够成为对方可以肆无忌惮要我性命的理由。

沉默良久,我等到岚澜基本介绍完毕,这才道,“你说韩阳不知情我可以相信!你说他向家里说过这件事儿,并得到承诺再也不和我为难,我也相信!”

“那好,好…”

“但是,”我语气变得阴森起来,“岚澜,那你说,如果我不愿意这么算了呢?我特么要和他韩家全面开战,你站在哪一头?”

“不要!”

岚澜的表情再次惊恐起来,“枫啊,你知道吗,为什么我要死命拦着你找韩阳的麻烦?因为他的家族势力太大了,在我们岚家看来都属于庞然大物,你…哎,你怎么和他们斗?”

我不语,却明白岚澜的意思。

去过一趟魔都,亲手挽救岚镇南老爷子的性命,我很清楚岚家也算一个大家族,财富惊人资产亿万,但按照岚澜的说法,起来韩家来,岚氏集团什么都不是,何况我江枫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草头平民。

我的情绪沉静下来,也许吧,岚澜不让我干死韩阳,真是不希望我和韩家彻底结仇,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从这个角度,也许她是在为我考虑。

我却不想领情,抬眼盯着岚澜那张吹弹得破的精致面容,轻轻问了一句,“岚监,如果那次街头àn shā我没能躲过去,你以为现在还能见到我么?还有,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问出这句话,我的本意是,如果我死了,你岚澜岂不成了未过门的寡妇,你的爱情你的生活,难道不是一步陷入深渊里?

岚澜却没有正确理解我的意思,愣了几秒钟,仿佛下定决心般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儿,我一定和他们韩家拼命,算豁出性命也要让杀人者偿命!”

我没说话,因为我未曾想到会从岚澜嘴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看来,她误认为我在问她会如何报复对方了。

岚澜开始落泪,呜咽道,“也许我的力量不够,如果不能给你报仇,那我,我,我也不活了,跟着你去天堂或者地狱,反正这世也没什么可以令我留恋的…”

虽然我知道她只是情绪激动之下才会如此说,至少对于老爸岚镇南,岚澜绝无可能弃之不顾随我殉情。

但我的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暖意。

只有未经深思熟虑说出的话,才能真正代表一个人的真实情感,反应出对方此刻到底怎么想的。

“唉…”

我长叹,不再说什么。

尽管如此,我并没有生出放过韩阳孪生兄弟的念头!

麻痹的,你丫想杀我,我却如同缩头乌龟般这么算了?你当我江枫是属屎粑粑的么!

仿佛看出我心怒火并没有完全消散掉,岚澜伸出手,盖在我宽大的手背,说,“枫啊,其实我觉得,你暂时不和韩阳火拼并不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也许会从另一个方面帮助你。”

我动了动手,却在她执意坚持下没有抽出,反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两兄弟早互相看不顺眼,为了争夺家族下一代的主导地位和继承权,早已势同水火…所以,你将这笔账错算在韩阳头,非要和他死磕到底,这岂不是便宜另外一个小人,让真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呢?”

第893章 宝贝,对不起!

“亲者痛仇者快!?”

我没好气地重复了一句,“岚澜,你还真会形容,他韩阳配和我当什么亲者么?”

“噗嗤!”

我这种如同小孩子赌气式的抱怨,却让岚澜一下笑出声。!

这是我们见面后到现在,将近两个小时里,岚澜第一次笑逐颜开。

我便有些看呆了---曾经风情万种的她,在这一刻依旧极为迷人,甚至连脸的泪痕也藏匿在如花笑靥,形成另类点缀…

心神震荡,口却不屑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嘛?!”

“你呀…”

不知不觉,随着心结打开,我和岚澜之间的气氛再次发生微妙变化,好像无限接近于曾经相处融洽,无恩爱的岁月…

反手将我握紧,岚澜轻声道,“尽管他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但我可以用父亲的名义发誓,我和他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听她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曾经在岚澜房间门口看到韩阳和她一起出现那一幕。

心立马不爽了,问道,“那次你和他在希尔顿,不是住在一起吗?”

“什么呀!”

岚澜瞪着我,“那天他来找我,是解释这件事儿好不好,你倒好,见面要打死对方,根本不听我一句解释,哼,还把烟头按在韩阳脸,差点儿破了相!”

我也回想起那一幕,不禁有些讪讪,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活该,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儿,该,特么该破相!”

岚澜又笑起来,“别这么不讲道理行吗,古人云,祸不及家人!冤有头债有主,你算要找人拼命,也该找另外一个,何必和他韩阳死磕呢?”

“我当时哪儿知道?”我嘟囔着,端起夏威夷之梦,一股脑灌进嘴里。

“你本来可以更好处理这件事儿!”

见我态度有了明显转变,岚澜似乎有打蛇随棍得寸进尺的架势,开始苦口婆心劝慰起我来,“枫啊,你做事儿是太冲动,你从来没想过这些么?只要任何一次,你能忍着气听我解释,绝不会直到今天才能搞清楚…唉,要不是命运没有抛弃我,让我们再次相遇,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说明白这些话…”

我的心便有些疼,如果真如岚澜所言,我的确误会她也误会韩阳,那…哎哟,这特么都什么事儿!

心的那片柔软重新泛起温情,我回应着握住岚澜的玉手,终于从嗓子眼憋出几个字,“我…唉,委屈你了!”

这句话,顿时让岚澜泪如雨下。

甚至说嚎啕大哭,泪雨滂沱。

由于清吧地点相对偏僻,酒客并不多,属于较安静的场合,因此岚澜撕心裂肺的哭号,顿时引来附近卡座客人好或者嫌恶的观望。

甚至有人还冲我喊,“哥们,让女人哭,真特么有本事,今儿个我算长见识了!”

懒得和对方计较,我转过去卡座另一边,坐在岚澜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唉,傻丫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解释啊!”

“呜呜呜,我打电话你会接么?我解释?这事儿要不是当面说,能讲清楚吗?呜~~~”

岚澜哭得越发厉害,仿佛这些日子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在这一刻全部倾倒而出。

我有些慌,觉得四面看向我们的目光已经化成一根根银针,扎得脊背生疼,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拉起岚澜,手忙脚乱给她擦拭脸的泪水。

“走,我们走,不要在这里现眼了…”

“呜呜,你还知道害臊,你还知道现眼?”

岚澜委屈着,却以我还要快的速度起身,扔下几张百元大钞,我俩像两只受惊了的兔子一般,逃也似奔出这间蓝调酒吧。

海河边,漫步在曾经租界区的幢幢花园洋房建筑群里,我拉着岚澜的手,忽然觉得生活,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失而复得,解开心结的欢畅感,冲淡了在西京那段时间遭受的种种委屈。

别说在希尔顿、在暗夜行者与岚澜以及韩阳的几次冲突,算其他的,包括被大胡子张哥背后插刀,洪蕾的突然离去…这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之于我,心已经无可辩驳看清楚一件事儿,岚澜,终究是那个在我心里占据绝大部分空间,有着无可拟地位的女人!

只要她爱我,只要她和别的男人没有瓜葛,我算曾经受到某些委屈,和她产生过什么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岚澜问我,“枫,你还生气吗?还生不生我的气?想通了没有?”

“生气!”

我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你以为这事儿这么算了?我江枫的命差点儿撂了,死在西京,而你还让我那么伤心…”

“别不讲理,谁让你那么伤心?还有没有天理了?”

岚澜不依,却狠狠将丰腴曼妙的娇躯挤进我的胸口,死死抱住我,仿佛不这样,下一刻我便会如同一只候鸟般飞到南方,从此不知去向。

“傻丫头,哎…我,我爱你,非常爱,你,是我江枫的命啊!”

这句话,再次让岚澜哭起来。

并且这一次,哭得更撕心裂肺。

一边哭,口还断断续续叫着,“我…我知道啊,呜呜,你,你和我去魔都救爸爸…又在暗夜行者为了我不顾生死,我…呜呜呜,我岚澜这一辈子,生,是你江枫的人,死,是你江家的鬼,你不能不要我,不能再这样对我了!”

我的心便如同被针狠狠扎着,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抱紧岚澜,我终于低声对她说,“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痛并快乐着的滋味让两颗心重新粘合在一起,而这次,我想经过最为惨烈,几乎涉及生死的误会之后,我和岚澜也应该修成正果,再也不会出现意外了吧…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飘起雨滴,我拉着她,“快走,一会儿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不要,要淋雨!”

重新陷入爱情的岚澜,示威似的冲我撒娇,“淋湿了,得病了,你不会离开我,会永远陪着我…”

我一把抄起岚澜的腿弯,将她抱在半空,“丫头片子,今晚哥通宵陪着你!”

“来吧,来,想死我了…知道吗,枫,想死我了…”

“轰隆!”

厉芒闪过,一道炸雷在我们耳边响起,豆大的雨点像百米冲刺般密密麻麻从天穹垂落,砸在我们的身,也将彼此心那些怨念,永远冲刷掉…

第894章 约见老黄

窄小却熟悉的公寓,温暖且柔软的大床。

我和岚澜如同旷野搏命的猛兽,彼此疯狂索取着、ji qing着、叫嚷着…

小别胜新婚,当汗水将床单完全浸透,当喘息声终于渐渐平息,岚澜伏在我身,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枫,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要处理?”

沉默片刻,我决定对岚澜实话实说,“对,我专门为丽姐的事儿回来的!”

“丽姐?舒丽雅?”

岚澜问了一句,便明白了,“哦,你是说她老公吧?”

“嗯,”我的手指在岚澜险峰峡谷调皮地跳动,弄得她连连喘息,口却一本正经说着,“丽姐帮过我,这次我得还这个人情债。”

“你呀,唔~~~”

岚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推开我,嘴唇贴在耳边说,“你是不是太热情了,谁的事儿都要管!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很多女人疯狂,换成谁都会喜欢你的…”

我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有女人这么说我了,难道我江枫真的是一个情种么?四处留情,却留情不顾。

“可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丽姐毕竟帮过我…你知道的,我哥们,老蔡和张斌,他们不是正在联手做基建方面的生意嘛,当时丽姐可是一路绿灯帮了大忙…”

“我懂~~~”

岚澜娇嗔着狠狠掐了我一下,“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道理,我岚澜明白!”

“知道好!”

“哼,不过,你可不能有那种趁火打劫的念头,打人家丽姐的主意!我可知道深闺怨妇最受不了你这种人的you huo了,丽姐和她老公的感情并不好,咱们沙山好多人都知道…”

“说什么呢你!”

我火大了,狠狠拍了一下岚澜翘挺的丰腴,怎么这也能牵扯到和丽姐的男女之情去?

我江枫那么不堪嘛,是个女人会?

不过,这种念头并没有令我增加更多的底气,自家人知自家事儿,我好像天生在面对漂亮女人的时候,缺乏免疫力。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只和岚澜、郝茹以及小娥嫂子有过那种你有我我有你的亲密关系,但和我纠缠不清的女人,何止十个八个?

我忽略掉和潇潇是不是真的发生了某些情况,毕竟,我记不得并且不相信已经烂醉如泥的我,还有那种坚石岩浆、征伐疆场的能力。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当时我沉睡过去时,只是在温柔乡里寻觅到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罢了…

我只能这样自我解嘲,却不太敢寻求事实真相,我,还是有些无法面对。

因为做不到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江枫并有那份修炼功夫。

见我不语,岚澜更来气了。

“哼,竟然敢打我!好啊江枫,你是不是真有那方面的心思?我知道丽姐是个美女,还是那种另类美人…我可和你说啊,少打丽姐的主意,否则…”

我便觉得被对方一把抓住,疼得一激灵。

“哎哟,轻,轻点儿,弄坏了没得用了!”

“坏蛋!”

岚澜眼丝如媚,“还说没有呢,你自己看看,一说到丽姐你雄赳赳气昂昂,坏死了你!”

我狂笑,“酸,真是太酸了!”

翻身马,将岚澜狠狠压在身下,“那你好好侍候小爷,以后夜夜笙歌,我没了力气,不找别的女人了…”

是夜,满堂春色。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岚澜已经离去。

“喂。”

“还睡呢?都几点了?嘻嘻…真是个大懒虫。”

我没好气地回了岚澜一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索取索取,我是索,你是取,花的力气能一样么?”

岚澜便有些惊慌,似乎担心身边的人听到,小声嘟囔,“不许说了…对了,今天你准备去哪里?我得班,没工夫陪你…自己记得吃饭!”

我想起回到t市的真正目的,便对她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找找人吧,看看能不能帮丽姐什么忙!”

“也好!”

岚澜想了想,片刻之后又道,“好像丽姐今天没有班,你要不要直接去找她一趟?”

“看吧…”

我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心道,你说吧你,到时候我真的找丽姐了,你个怨妇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满肚子幺蛾子,我还不知道你了!

挂断电话,我再次拨打老蔡的手机,却得知这小子已经去外地,好像正在谈一宗采购生意,而张斌也似乎很忙,电话里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说。

依旧依旧了。

我决定先不去找丽姐,毕竟她老公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再找她也还是那些话。

并且,现在这个时候很敏感,我似乎不该和她单独走得太近。

并非我心存着某种旖旎念头,而是我很清楚,丽姐老公肯定是被什么人算计了!

因此,保不齐有人暗盯着丽姐一举一动,和谁接触过。

在事情还未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猪肉没吃,惹了一身骚,那样简直太幼稚了。

沉默良久,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t市某区公安分局的常务副局长,老黄,黄猛!

这老小子属于官场老油条,做事看人自有一套手段,从他那里我说不定能得到某些提点。

事实,给我出主意找市委杨书记,不是他老黄的主意么?

没有犹豫,我立马拨通电话,“喂,黄哥,是我江枫!”

“草!”

电话里老黄直接骂了一句表示亲热的脏字,连忙低声道,“等我两分钟,开会呢!”

我点烟,刚刚抽了两口,黄猛的电话便回了过来,“兄弟,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猛哥,你这话说的,没事儿不能联络联络感情了?”

“哈哈,毛线!”

没想到,黄猛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起话来却满嘴络用语,倒是与时俱进得很。

不过他的态度倒是让我心舒缓,毕竟这样口无遮拦,正说明黄猛没把我江枫当外人,心并未设防。

“行了,啥事?直说,老子正在学习头的新精神呢!”

“猛哥,我回t市了,午有时间没?咱哥俩好好唠唠…”

黄猛几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问道,“还是为了那个shǎ bi王海的事儿吧?嘿嘿,我倒是挺羡慕丫的,人渣一个却遇你这么个大贵人,得嘞,今儿个午十二点半,南门外白记饺子馆,不见不散!”

第895章 官场游戏规则

提前十几分钟,我已经来到白记饺子馆,等了半天才轮到一个两人座位,便擅作主张点了几个凉菜,还有一份三鲜馅、一份鸡茸馅饺子,玩着手机思索一会儿见到黄猛该怎么开口和对方说。

十二点二十几分,黄猛一头大汗冲进饭馆,四处张望寻找我。

“猛哥,这儿了!”

伸手招呼黄猛,我的心情却颇有些复杂。

说起来,我应该承认燕然对我的评价---至刚易折,和对手干仗死磕,不弄死对方或者被对方弄死,似乎誓不罢休。

因此,我很少有那种不打不相识,通过互相干仗交下的朋友。

而黄猛此人,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意外。

看着老黄风风火火向我这边一溜小跑,满是褶子的脸绽放笑意,我不禁慨然,起老黄来,从为人处世角度,我江枫特么是个雏儿啊!

我尤其佩服对方的一点是,无论什么人,嫉恶如仇或者从善如流,身居高位或者下里巴人,好像只要老黄愿意,能以一种令对方赏心悦目的姿态出现面前,让例如哪怕曾经是对头的我,也生不出一丝憎恶来!

所以说,市委杨书记都能放他一马,可见黄猛此人绝非有口无心缺发无脑的主儿。

“哎哟,渴死我了~~~”

黄猛说着,随手放下公包,毫不见外拧开一瓶冰镇可乐,大口大口喝着,心满意足之后才放下半瓶饮料对我说,“兄弟,这一路没把人堵死…嘿嘿,现在头管得严,没事儿也不能随便早出来…让江兄弟久等了,见谅,见谅。”

我连忙招呼对方坐下,口称不敢,没事儿,哪儿能呢!

于是在这番双方都知道是虚假的客套,这次见面便显得像周刚刚聚过的老友,完全没有半点儿生分感。

“我瞅瞅啊,嗯,三鲜馅,鸡茸馅儿,哈哈,都是老哥爱吃的!”

黄猛说着,连着夹了几个饺子,狼吞虎咽送进口,这才抹着厚嘴唇问我,“想问啥,只要老哥知道,绝对义不容辞!”

“猛哥,这个…”

我沉吟着,其实也不很清楚自己找他到底想问什么!

唉,对于捞人这种事儿,说实话我根本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明白。

“嘿嘿,来,走一个!”

黄猛举起可乐瓶子,以饮料代酒和我碰了一下,又大灌一口,这才道,“我来说说吧,保不齐兄弟是心急,其实也不知道想要问什么,对吧?”

“是,没错,这意思!”

我连忙点头,心道,玛德,姜还是老的辣,不服真不行。

“唉,其实按我的意思,这事儿你不该伸手!”

黄猛夹了一块酱牛肉,有滋有味地吃着,说道,“唉,江老弟啊,你是谁?毫不夸张地说,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懂吗?你的前途无量啊!”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讪笑着,不知道老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兄弟,你敢作敢当,头脑清楚大胆心细,有能力而且运气特别好,有贵人相助,啧啧…”

黄猛砸着嘴,似乎遗憾我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显得我还要捉急。

“江老弟啊,次给你出完主意老哥后悔了,这官场的事儿啊,太复杂太木乱,我应该和你多说几句再发表意见才更好。”

我更懵逼了,禁不住问道,“猛哥,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嘿!”

黄猛嘿了一声,“兄弟,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你自己想想看,还能没事儿遇到困难找杨书记帮忙吗?说不定啊,这辈子你也有一次半次开口的机会!”

看我若有所思,黄猛又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你自己不留到关键时刻用,却想着找大领导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垃圾求情通融!不是老哥说你,兄弟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或者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我被黄猛损得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却一点儿没生气。

对方越是这样直言不讳,越表明将我江枫当哥们,否则,说这种得罪我的话干嘛?

如果我是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人,凭黄猛这席话,他彻底把我得罪死了!

一口气将心里话说的差不多,老黄才一付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表情,“兄弟啊,哥老糊涂了,说话管不住大门,有啥喷啥,你可别见怪!”

“没,猛哥,其实从混官场的角度,你说的都是真知灼见,都是对的!”

“可别!”老黄连忙摇手,“这话说的,什么真知灼见,整得我说的像圣人演讲似的!其实啊,江老弟,我只不过跟你说了点儿混官场需要了解的常识罢了,这路能走多远,仕途发展成什么情况、何种程度,还得看你江老弟自己的道行!”

我更没话说了,只觉得老黄说的的确是大实话。

“吃饺子,快吃!”

我招呼着黄猛,“老哥,可是我专程回t市,是为了帮助丽姐!”

“你和杨书记那边打过招呼了吗?或者说,杨书记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你要伸手管这件事儿么?”

“那倒没有,我人还没回来,哪儿敢打电话找杨书记求情,你当我江枫真有恁大脸?”

“说的也是,正好,没说好!”

黄猛伸出胳膊,隔着餐桌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既然这事儿你非要强出头,那老哥也不能拦着!但扯市委杨书记,我看啊,还是算了吧!”

听黄猛这么说,我立即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想不出除了借助杨书记的力量,我还能找到什么别的方式帮到丽姐!”

“你丫的…”

黄猛无奈,闷头吃了几口凉菜,又大口吞掉几只饺子,这才又道,“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来了,咱正经唠叨唠叨该怎么出手捞人!”

我立即应承,“问,猛哥,你随便问,我不介意!”

“兄弟,你既然不准备遵守游戏规则,甚至不惜将自己最宝贵的晋升机会用掉,只是为了帮那个渣男,那老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了解王海这货到底多大事儿没有?噢,啥也不明白,敢出手捞人?”

第896章 深度剖析

我愣住,的确,我所知道的一切情况,都是从舒丽雅和老蔡、张斌那里得来的,不夸张点儿说,都属于道听途说!

如果王海身的事儿确实不小,那我楞不唧唧找到杨书记头,这不是给大领导眼药吗?

不说人家会不会伸手管我的事儿,至少我在杨书记眼,是一个麻糜不分,辨不清是非,遇事冲动,当不得大任的主儿!

从此,说不定印象分直接归于零,而我这号人再也别想在杨书记心留下任何印记。

我大汗,心道,今天找黄猛还真是找对了,最起码这一点我没想明白。

特么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我啥时候才能改改自己只顾哥们义气,遇事容易冲动的脾性?

“猛哥…这个,那你说咋整?我几天时间,说不定随时都要赶回西京,根本来不及调查啊!”

“切!等你?热馍都放成冷屎了!”

黄猛骂了一句,转身从随身带来的公包里掏出一沓纸递给我,“瞅瞅吧,老哥都给你准备好了!”

心感动,我接过来细看,正是黄猛通过自己的渠道暗调查出来关于王海案子的资料汇总。

我无言,只是通过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表示心感谢之情。

“长话短说,王海这货真特么不是个东西!用你们西京话来说,特么不是个怂!”

我一边低头看那些资料,一边支棱起耳朵听黄猛喋喋不休。

“兄弟,这小子私生活混乱,和丫有不干不净关系的女下属,至少超过二十个人,卧槽,真几把坚挺,我都想不到丫怎么回家交公粮!”

我更没话了,知道黄猛的调查结果更接近于事实真相。

“还有,这家伙手脚不干净,身背着经济问题,我看这次想捞人…难,很难!”

我一惊,顾不细看手那一大叠件,连声问,“涉案数目多少,够不够判刑?”

“从现在得到的结果看,正好卡在临界点!数额倒是算不太大,可判可不判,但公职肯定保不住了,双开算是最轻的!”

我呼出一口气,“只要能不判刑,开开了吧,麻痹的,这种蛀虫,留着也是祸害!”

“可不是呢!”

黄猛叹息着,“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王海的案子绝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这后面的黑幕说不定很大,你要是决定伸手管,千万要小心。”

对方这一判断,再次和我之前的猜测吻合,倒是更加令我心慌。

如果真有某个势力在背后搞王海,那么,老王这厮绝对不是终点!

怎么说呢?幕后黑手肯定希望通过老王打开一个口子,从而将矛头指向老王背后的势力!

从这一点,王海的角色很像我姐夫,很可能只是小人物,只不过被双方势力推前台,显得很诡异而且很重要。

我掏出烟,给黄猛一支,自己也点,早已完全失去吃饺子的yu wàng。

半晌,我才沉声问老黄,“猛哥,你觉得这事儿背后有猫腻?老王只是引子,是炮灰?”

“绝壁是啊!”

黄猛的胃口倒是很好,并没有因为我的愁眉不展而有任何吃不下的迹象,抽着烟喝着饮料吃着饺子,一付志得意满的样子。

“兄弟,听哥一句,你做做样子得了,何必趟这淌浑水呢?你自己琢磨琢磨,王海发案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怎么一点儿消息没传出来?说这些背景资料,还是我私底下动用关系拿到的…草,你说要不是有大势力斗法,王海的案子看着又不是特别复杂,怎么这么楞拖着呢?”

“猛哥,那你说,会牵扯到什么层面?”

我有些紧张,再别搞到连杨书记都说不话,那彻底没戏了。

“直接幕后的级别应该不会太高,像王海这种处级干部,后面的靠山也厅局级,因此按照我的估计,说不定是这个级别的势力在互相咬。”

我有些苦逼了,麻痹的,厅局级啊,放到地级市是一任领导班子,市委书记市长的角色,这特么还不够高?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叹息,黄猛又道,“要是只涉及到厅局级干部倒还好办了!嘿嘿,只怕啊,牵出萝卜带出泥,丫们背后的背后也要受到牵连!”

“卧槽!”

我控制不住,一惊一乍地叫着,“猛哥,照你这意思,难道还能牵扯出面?”

我用手指了指天顶,没敢明说。

“说不好,不好说!”

黄猛摇着头,“所以,兄弟啊,你听老哥一句,装装样子,随便找个什么人问问情况,回头你给那个什么亲亲的丽姐一个交代,糊弄糊弄不得了?犯不把自己撂进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黄变成大黄,开始猥琐了。

“滚蛋!”我骂了一句,“你妹的猛哥,我和丽姐纯粹革命友谊,是好战友好同志,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有些气,“你说,要是我和她有一腿,岂不是正巴不得她老公进去才好呢,那样一来,我们这对狗男女更有机会厮混了,对吧?”

“得嘞!”

黄猛见我有些恼,便也不再开玩笑,“兄弟,第一个问题我问完了,反正王海能摸得出来的情况基本这样,是不是还要伸手管,你自己掂量!”

“嗯!”

“第二个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你铁了心傻实轴非要找杨书记求情,那我问你,你该怎么找,和大领导见了面又该怎么说?这间需要注意些什么,讲究怎样的策略,你全都想过没有?”

我懵逼了!

彻底被老黄的问题击沉。

玛德,我哪儿想过这些啊!

算曾经偶尔想过,也都因为毫无头绪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现在人家黄猛这么一问,直接令我哑口无言。

“看看,看看,你这德性,去搞个毛线!”

黄猛一付怒其不争的样子,“原本说不定还有点儿机会的,却被你根本不讲求方式方法,而彻底搞残活了…”

我心一动,连忙憨皮赖脸夹了俩饺子给对方,追问道,“猛哥,你给兄弟透个实底儿吧,要是换成你,该怎么找面领导,该怎么zhou xuán这件事儿?”

第897章 接头行动

听我这么问,老黄一付早猜到我会向其取经的diǎo样,吧嗒着嘴巴说,“要我换成你,压根不会管这破事儿!兄弟,虽说明哲保身对有进取心的人来讲,并非最好的方式,但你要知道,你准备捞的人,根本是一个人渣,而且身的事儿不小,你丫犯傻了才捞他。 ”

我点头,却依然催促对方赶紧传授真经。

“唉,真拿你没辙!”

黄猛狠狠抽了几口烟,看看没人注意我们,这才低声道,“直接找肯定没戏!”

“啊?我去~~~”我傻眼了,“那咋整?”

“汇报工作啊!”

老黄瞪我一眼,“你小子以为人家市委书记,省部级大员,杨书记天天闲的蛋疼有时间为你办私事儿?”

我想想也是,便又道,“汇报工作?我哪儿有工作需要汇报啊?而且,这特么都越了多少级,名不正言不顺!”

“谁说的!”

黄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谁说没有需要汇报的工作?你小子忘了,杨书记曾经给我做过什么指示?又怎么说让你配合我工作的?”

“卧槽!”

我瞬间明白过味儿来,“猛哥,你是说,在全市公安系统展开精神明建设,进行思想重塑,树立正确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件事儿?”

“对喽~~~”

黄猛隔着桌子,两只肥厚的熊掌直接拍在我肩头,其一只手还夹着半拉饺子,酱油醋和着饺子馅蹦了我一脸。

“嘿嘿,嘿嘿,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黄猛连忙递给我几张餐巾纸,“兄弟,这事儿吧,你们沙山女监才是真正源头!我听说司法部那边反馈回来的结果很好,很快要在全国推广…我去找领导汇报,人家说不定会忙得顾不搭理我,你可不一样了,杨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表扬的青年才俊,你找他汇报这件事儿的进展,难道不是名正言顺,顺茬儿的事儿嘛?”

我目瞪口呆看着黄猛,半晌才言道,“尼玛的,猛哥,你丫够狠!”

黄猛看出我已经看破他的心思,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兄弟,你也别怪老哥利用你啊,唉,我眼看要过四十五岁,这特么再不向动一动,基本没机会了!这几个月,老哥没日没夜忙活,自认为成绩出了不少,但…你知道,老哥和你不一样,自打前两年关照我的老领导退居二线,我特么变成寡妇睡冷炕,面没人了啊。”

我明白,黄猛这番话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他何尝不希望借助我江枫的口,将公安系统这段时间的业绩传入市委书记耳?

只要杨书记发句话,他黄猛被扶正,甚至向再动一动,机会大大滴啊!

玛德,怪不得黄猛对我的事情如此心,看来,丫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过,既然黄猛当面直言,没有藏着掖着,并非那种卖了我还让我帮他数钱,我便也不打算计较这些。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是无利可图,他黄猛干嘛涎着脸往我江枫身贴?

毕竟,从我现在的能力看,根本不可能直接帮到他。

想通这一点,我举杯,“猛哥,我江枫一直人,您以后有啥话有啥想法,甚至有用得兄弟的地方,尽管直说是,犯不着拐弯抹角的…我可把你看成亲大哥,你真没必要不好意思说…”

“嘿嘿,嘿嘿。”

黄猛笑着,也不再更多解释,举杯和我碰了一下,“走一个!”

问完这两个问题,黄猛又叮嘱我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便道,“下午顶门还有个会,不能缺席,老哥这先走一步…兄弟,我的意思是,你不妨还是先接触一下那个丽姐,探探她的底儿!你要明白一件事儿,你江枫实际要帮的不是那个什么王海,而是舒丽雅!既然如此,你何不了解清楚对方到底怎么想的,然后再对症下药呢?要是人小媳妇根本不想捞王海,你丫赶个什么劲儿?”

言罢,黄猛匆匆离去,而我则继续坐在角落里,面对一片杯盘狼藉,开始狠狠吃着饺子。

“老板,重新煮一份儿皮皮虾馅儿的打包!”

终于,我还是认可了黄猛的建议,决定先探探丽姐的口风再说。

毕竟没有同着本人的面,我无法确定电话里丽姐落寞的情绪,是不是因为王海被双规。

若是果如黄猛所言,丽姐对于捞人并不积极,那我还真犯不为一个不相干的蛀虫出手!

说实在的,对于王海这种货色,我以为最好的方式是让法律来制裁他,给其应该承受的惩罚!

和舒丽雅通了电话,确认丽姐此时正在家,我想了想对她说,“丽姐,我觉得我们还是见个面更好…这样,回头我给你发地址,你直接去那里找我!”

对方应承,我立即拨通张斌的电话,“老张,你小子午几个意思,打电话支支吾吾的,是不是不想认我江枫这个朋友!”

“哪儿的话!”张斌话里话外洋溢着幸福,“兄弟,嘿嘿,没事儿啊,我…哈哈,你说吧,找我干嘛?”

我懒得猜他想要对我隐瞒什么,直入主题,“你家里有没有宾馆产业?”

“有啊?怎么着,泡妞,开房?”

“滚蛋!”

我骂了一句,“不是泡妞,是开房…为了丽姐的事儿!这样,一会儿我先去,丽姐一旦进入宾馆,你们立即安排人盯着点儿,如果后面有尾巴,千万想办法甩了…”

张斌思索片刻,“成,这事儿简单!”

很快,我的手机便收到一条短消息,看后,我乐了,麻痹的,这特么跟解放前地下党接头一样一样的。

转发给丽姐,张斌短信原话是,“去新北大街,进入今天宾馆大堂,会有人带着去员工工作区,然后出后门,车,再去另外一个宾馆…房号,1211…”

发完信息,确认丽姐已经收到,即将动身,我马不停蹄直接去了第二个宾馆。

早早进到1211房间,心想,按照这样的方式,恐怕算有盯梢的,丫们也会失去丽姐的踪迹。

唉,深深叹息一口,我骂道,“特么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百无聊赖躺在宾馆房间大床,我数着时间,等待丽姐到来…

第898章 帮帮我,姐愿意给你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苦候良久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而在这之前,张斌的短信已经发到我手机,“麻痹的,疯子,还真被你说了,的确有盯梢的!哈哈,那shǎ bi还追问宾馆前台,刚才进来的女人哪儿去了,结果直接被保安轰出宾馆,哈哈,真特么爽…回头给你丫发监控录像啊!”

我心一动,连忙给张斌回了信息,“老张,那段视频给我拷贝一份出来,哥们有用!”

张斌当然没二话,满口子答应,而这时,丽姐也终于赶到。

打开门,我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是那个风姿卓越,剪着如同男孩子短头发,曾经无精干的舒丽雅。

这段时间不见,丽姐的头发已经半长不短,乱糟糟的,面容憔悴。

甚至于,原本看着陈倩还要丰满妖娆的娇躯,也似乎瘦了一圈,竟然更显得苗条了。

我连忙将丽姐让进宾馆房间,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问,“丽姐,你咋憔悴成这样了呢?”

随着我的话,对方的眼圈立马红了,“我没事儿…”

“坐下,快坐下。”

我招呼道,“休息一会儿咱再说。”

接过水,丽姐勉强笑笑,喝了几口,却因为心不在焉,矿泉水竟然洒出不少,全都落在她依旧高耸的xiong bu,湿漉漉的,西装衣贴在胸口,曲线毕露。

我连忙又开始找面巾纸,心恻然。

唉,这个王八蛋王海,丫自己出事儿,却连累老婆人不人鬼不鬼,特么都没个活样儿了。

丽姐不好意思地擦着胸口,尽量让胸前的饱满不显得那么突兀,同时问我,“小江,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别的事儿,还不是你家老王的案子。”

我开门见山道,“丽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呢,真心想帮你,但我更需要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别回头我一通瞎忙活,却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可成了想吃萝卜挖出土豆,完全不搭界了。”

丽姐看了我一眼,显然已经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是要直接告诉她,我帮的是她舒丽雅,根本和那个王海无关!

需不需要我出手,完全看丽姐自己的意思。

她却没有立即回答,沉思片刻后,犹豫着问我,“小江,老王他…唉,王海身的事儿到底多不多,你是不是很难办?”

我没有捕捉清楚她这句话的含义,便直接问,“丽姐,你到底咋想的吧?王海的情况较复杂,可能牵扯到权利斗争…不过你也别想得太多,自己吓唬自己…总之,如果丽姐铁了心要捞他,我江枫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儿,丽姐也不便再追问我什么。

我想,她应该很清楚,王海的案子很棘手,我如果真要捞人,其艰险可能不是我和她能够承受的。

“唉…”

丽姐长叹一声,“小江,这段时间我也明显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你是说?跟踪?”

“对,是有人盯梢我!江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不过你肯定知道了对吗?不然,你何至于这样花费心思安排我们见面!”

“嗯,我也是刚刚想到会有人盯着你…其实倒并不确定,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我将张斌的发过来的消息递给她看,“姐,你看,要不是老张安排,咱们见面可能还要费几番周折的。”

“哎,小江,你很好,蔡菜、张斌也都是有情有义的纯爷们!”

丽姐赞了我们一句,又幽幽道,“要是我家老王有你们一半,不,哪怕十分之一的担当,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不知道她说的担当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丽姐话里有话。

“姐,到这时候了,我只要你一句话,王海,到底捞不捞?”

“这事儿很难办吧?有可能吗?”

“不好说…”

我照实回答,“我江枫一草头小百姓,要不是有个机会…哎,你也别问了,我只能说试试找找面的关系,但保住公职什么的,想也别想!”

随后,我将黄猛留下的那些资料递给丽姐看,“姐,稳住啊,别激动。”

接过去,丽姐翻着翻着,眼泪下来了。

继而,哭得泣不成声。

“王八蛋,我,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可,呜呜呜,我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几十个啊!”

我讪讪地接了一句,“二十几个,都是下属或者客户那边的…”

“哇~~~”

丽姐再也忍不住,伏在床,抱着羽绒被,放声痛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好像对待岚澜和燕然那样将对方抱进怀里安慰,只好闷着头,点一支香烟,打开窗户抽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轮不到我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在我抽完第三根白娇子的时候,丽姐终于止住哭泣,冲进卫生间擦了一把脸。

又过了几分钟,她走出来,站到我面前。

“小江…”

“嗯?想好了?”

我以为丽姐会说不管了,任对方自生自灭算了!

毕竟,看到自己老公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个孬种、色魔,任谁都会受不了。

“嗯,想好了!”

“你准备怎么办?人还捞不捞?”

“唉…如果可能,还是尽心吧,最好能让他免受牢狱之灾。”

这回答我完全没有想到,真的不能理解,为何得知自己老公更多的龌龊,丽姐却还义无反顾要求我救对方?

“姐,这…”

一时间,我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她。

丽姐却误会了,“小江,我知道老王的情况很复杂,说不定我看到的这些材料,只不过是他犯罪事实的冰山一角,唉,要是真的那样,别说你了,谁也保不住他,对不对?”

我点头,还是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可是小江,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我想,如果…如果他的事儿这么多,如果不至于进入司法程序,有可能不被定罪收监,那…能帮还是帮一下吧,工作和职位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够获得人身自由好!”

我只好点头,嘴里说着,“我尽力吧。”心却对丽姐这样的念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真的是一日的夫妻百日恩,丽姐宁可让我、让她犯错误,也要救王海这一次?

见我似乎不情不愿的样子,丽姐忽然贴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抱着我的双腿,哭道,“小江,求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对不对?求你了,求你救救老王!”

下一个动作,直接将我吓得冷汗都要冒出---丽姐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小江,只要你能帮姐这一次,我,我愿意给你…”

第899章 我的态度,我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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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姐呜呜地哭着,很快将自己西装套裙的衣解开,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脯,甚至里面粉红的bra,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我吓懵逼了,一把拉起丽姐,拦住对方手的动作,怒吼道,“丽姐,舒丽雅,你特么在干什么?!停手,停下!”

“不,我不~~~”

丽姐开始挣扎,似乎认定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只有我接受她,占有她,才能让我死心塌地、真心实意为王海的事儿zhou xuán。

我停下动作,冷冷地盯着丽姐将装脱下,露出那一双无与伦的丰满,又开始脱西装短裙。

嘴里却恶狠狠冒出一句,“舒丽雅,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江枫看不起你,而且我告诉你,你如果还继续脱,那王海的事儿,老子不管了!”

像晴天霹雳轰在丽姐手,顿时,她停下动作,哭哭啼啼、期期艾艾地看着我,“小江,呜呜呜…你,你给姐一条活路行不行?”

“哎,我的傻姐姐,怎么是我给你活路呢!”

我将衣服拾起来,重新披在丽姐光洁圆润的肩头,“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舒丽雅,我更喜欢看到那个精明干练,做事利飒的女警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要献身的可怜女人…”

“我,我…小江你别说了。”

丽姐羞愧难当,再从冲进卫生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我摇着头,心里暗骂,ni má bi的王海,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自己折进去了,却要老婆靠着出卖色相来捞你…这特么的,你那些小蜜呢?那些情儿呢?谁特么会管你?

我发着呆,真心不想再管这件事儿!

同时,心里也已经有了计较,特么老子算帮丽姐捞人,我也绝不会将自己撂进去,打打擦边球可以,一切违法违规的事儿,我江枫不做!

虽然报答丽姐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但,我和她的关系,她对我的恩义,还到不了让我江枫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有分寸,有态度,尽力而为,绝不过界!

这是我在刹那间想清楚的,对待王海案子应有的态度!

其实,丽姐的疯狂举动恰恰对我起到警示作用,她毕竟是王海名义的合法妻子,而我呢,根本和那个渣渣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有些怀疑,丽姐正是希望通过献身这样的举动来彻底栓死我,从而让我在为王海案子奔波的时候,竭尽全力。

重新梳洗一番的丽姐出现在我面前,期期艾艾的,不敢正眼看我。

阴沉着脸,我突然问,“舒丽雅,你跟我说句实话,刚才你那样…说什么把自己给我,是不是想要借此要挟我?利用我?控制我?说,我不想帮了人,还要被人家卖!”

丽姐便又哭了,完全不像我曾经认知的那个作风泼辣性格坚强的女人。

“呜呜呜,江枫,我…你能原谅丽姐吗?我,我的确有不好的心思,但我发誓,从没想过用这个来威胁你啊!我只是觉得,你要了我的身子,会觉得有些内疚,会在老王的事情多出一份力…呜呜,我实在没办法了,这些日子,除了寥寥几个人,谁见了我都像老鼠遇见猫一样,躲得远远的…我…”

终于,我看不下去了,伸出胳膊轻轻搂住对方,道,“唉,你傻啊你,要是我真有那种心思,趁你病要你命,贪图你的美色,你觉得我能真心帮你么?而你又怎么威胁我?难道录像吗?”

“没,我没有,没有想过那么做!”

丽姐哭得更凶,依偎在我怀里,身体不断起伏,显得那么柔弱,那么无依无靠。

不断叹息,等了一会儿,我将丽姐推开,“你看看,刚才不是都白洗了吗?”

她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幽幽地望着我,什么话也不再说。

经过这么一闹,我和丽姐之间的气氛反倒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继续说下去。

站起身,我来到只能开到五分之一的窗户前,眺望远方下午的落日。

直到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才收回目光,背着身对丽姐说,“丽姐,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王海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这些资料显示的是他全部问题,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不论这事儿牵扯到谁,其后有多少黑幕,我都会尽量保着王海,让他免受牢狱之灾!”

点燃一根烟,我的嗓子竟然有些火烧火燎,“丽姐,从这些资料看,王海的情况属于擦边,可判可不判,算判了也关不了多久…”

“小江,最好…不要判!”

我心里骂了一句,“傻女人,你特么是脑残!”

却只能顺着她说,“好,我尽力!但如果还有别的事儿…丽姐,抱歉,到时候我很可能也做不了多少,原谅我无能为力!”

身后,却没有听到丽姐的回答,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

我明白对方还是不甘心,便在良久之后再次开口,“你想过没有,你为王海全心全意付出,可得到的是什么?是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几年搞了几十个女人,而且还贪腐!”

我冷笑,“这还是目前已经知道的犯罪证据,要是还有别的呢?如,贪污、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数额一下变得很大,谁来也帮不了他,必须严惩!你说,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丽姐还是不说话,仿佛已经被石化了一样。

于是,我不想再打击她,因为我说得再狠也于事无补,除了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更伤心,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默默抽着香烟,任由烟草的味道麻木我的神经,并且在这种麻木,升华自己原本也不高尚的灵魂。

悠悠荡荡,我的神志似乎变得混乱,觉得从某种程度来讲,我江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特么也并不专一,我也有着不止一个女人。

哎,混乱啊!

其实我明白,我和王海从本质根本不一样,且不说我还没有结婚,说和我fā shēng guān xi的几个女人,也都不是那种因为利益才投怀送抱,我和她们,毕竟有感情。

可…我却总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或许有一天,我应该慧剑斩情丝,将这些杂乱无章的情感,梳理清楚吧…

第900章 人性心理(1/8)

和丽姐的谈话在这样没有任何明确承诺来到尾声。

最终,我也没有给丽姐任何一个直接且肯定的答复。

我只是告诉对方,我一定会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甚至可以在有些模棱两可的灰色领域做章,但我没法向她保证什么。

丽姐发了一会儿呆,站起身,冲我深深鞠了一个躬,说,“小江,刚才我…不管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舒丽雅并不后悔…”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不后悔,是指不后悔向我江枫这个特定的人献身,还是为了搭救她老公,从而生出向任何人献身的念头,都不后悔,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但,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我来说,舒丽雅能带给我的回报并不重要,我专程回到西京,只是为了不欠她的情意,更是让我得以心安。

也许燕姐说得对,我江枫是活在现代社会的古代游侠,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却并不为世事所包容,因此也活得别人更辛苦更坎坷吧。

我拿起宾馆的笔,随手在便签写着。

这时候,丽姐走向我,拿出一张卡。

“小江,这是我的所有积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抬起头,问她,“啥意思?”

丽姐苦笑,“出去办事儿哪能让人家白忙活,钱不多,你将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没有接过来,我的思绪却随着丽姐的行为而变得混乱起来,隐约好像捕捉到什么…

“等等!”

拦住对方,我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

丽姐不知道我怎么了,站在那里,有点惶惑。

好半天,我对丽姐道,“姐,你把卡拿回去吧。”

“小江,你别这样啊,我…”

“拿回去!”

我立睖起眉毛,心不厌其烦,“滚!”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突然发火,但我的确不想面对这样的一幕。

“小江?”

丽姐更惶恐了,差点儿又要掉眼泪。

我叹息,缓和语气,“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要干什么事儿,从来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怎么办,老子讨厌被人指手画脚,明白吗?钱你拿回去,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现在,你先回去,别影响我想办法…”

她不说话了,磨磨唧唧有些无奈地将卡重新放回随身挎包,期期艾艾对我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一定跟我说。”

“嗯,”我点头,在床头柜翻了一下,找到我嘱咐张斌提前安排人准备好的新手机卡,道,“姐,你家里还有旧手机吧?换这张卡,现在的号码也保留,但我和你联系,会打这个号码。”

“嗯,好,我听你的。”

丽姐接过,开始向门口走去,在即将拉开门的刹那又停住脚步,转身对我说了一句,“小江,谢谢,谢谢你!”

挥挥手,我只是笑了笑,意思是让她快走,别废话了。

丽姐却又补充道,“不仅仅是谢谢你帮我,更重要的,是感谢你让我舒丽雅感受到人间还有温情,在最困难的时候,还有友谊…小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安心…”

低下头,丽姐快步从房间走出去,于是,这间豪华套房里,便重新剩下我形单影只。

揉着脑袋,我并没有考虑王海的案子,而是将思路重新调校到今天丽姐的一番举动。

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儿,在她递给我银行卡的那一瞬间。

关于人性心理!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几个心理学研究分支之一,却也是老师认为我唯一没有摸到门槛的领域,在这一刻,却似乎豁然开朗。

为什么丽姐今天的表现完全颠覆她以往给我的认知?

为什么丽姐会用献身、金钱来求我?

为什么她最终又说了相信人间有真情?

人性啊…最最复杂也最最善变的人性,在这一刻彻底诠释明晰。

我记得,丽姐在帮老蔡、张斌拿下沙山女监基础建设改造的分包合同时说过,一切要按规矩办事,她能做的,只是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我们透lu diǎn消息,并且做出一些指导和提示,但投标商的资质、实力等等客观条件,才是硬杠杠…

那时的她,睿智、大气,令老蔡、张斌和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总觉得从舒丽雅身,学到太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可今天呢?

恍若陌生人!

丽姐身发生的变化,令我终于意识到,人性的惯常表现,其实和自己的内心往往不一致。

在云淡风轻,心坦然的时候,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处事哲学去和别人交往,自己问心无愧的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帮助朋友,并且不犯错误。

而当事情落在自己头,尤其遇到的苦难太巨大、对其而言根本无法搞定,那么,即便内心强大如舒丽雅,也会屈从于社会某些办事潜规则,从而违心去做一些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行为…

联想到我自己,何尝不是呢?

当只限于因为工作需要,我可以在一两天如此短的时间,做出犯人思想重塑的绝妙构思,也能在一个小时内给桌球皇后潘婷笑疏导心理误区,甚至救女囚,破骚动,和大长腿官晓倩等斡旋…

看着有时候惊险万分,但我却基本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去放手一搏,并且,游刃有余!

对吧?好像是这么回事!

而在那种心态下,我也在最短时间,凭着一桩桩diǎo炸天的事迹声名鹊起…

可回到西京后呢?我的情绪变得暴躁易怒,深陷情感纠葛斩不断理还乱,并且根本接受不了一丝被亲近的人伤害,哪怕对方可能有难言的苦衷…

这一切的变化,完全源于我的心乱了,从事不关己主动出头,变成因为亲人、家人的牵连而失去理智…

慢慢叹了一口气,我狠狠摇了摇头,仿佛用尽浑身力气将心的不爽情绪从身体里排解掉。

想着丽姐的异常举动,我开始告诫自己,江枫,你小子绝不能在遇到苦难的时候心浮气躁,更不能像舒丽雅那样无奈地向社会的某些丑恶现象屈服!

至于燕然说的圆滑处世…去去吧,那不是我!

低下头,我在便签纸写下几个字---

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901章 我要,救他!(2/8)

点燃一支白娇子,我看着烟圈变化出白云苍狗的形状,心已经越来越想明白一件事儿!

如果我江枫还有在仕途更进一步的愿望,还想将自己古代游侠的本质彻底发挥出来,我,必须清楚自己每一步该怎么走,而迈出这一步,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为人理解还是被社会摒弃,都要---冷静且坚持住!

手指无意识敲着床头柜,我斜倚在宾馆的席梦思大床,思索着,心惊着…

越来越觉得,幸好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想着和市委杨书记取得联系,麻痹的,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能才是真正犯了大错误!

市委书记这样的人物,绝不会因为一次对我见义勇为救小女孩的赏识而改变原则!

这一点,我越来越想明白了…

黄猛的话有一部分正确,他告诉我的那些门道,的确属于官场一般性规则,但他却忽略了,我其实并没有真正在杨书记那里,获得黄猛所谓的‘一次人情’!

我江枫,根本没有如此大脸。

杨书记和山溪省委王书记不一样,他和我之间并没有那种天然的情感纽带!

也是说,老爷子因为外公的缘故,或许会视我如子侄,而杨书记则只会将我江枫看作一个身还算有些亮点的年轻人,朝气且富有正义感,仅此而已。

他不欠我什么,而正因为对方身居高位,因此更不可能为王海这样的人轻易说话…

之前,我没想明白这一点,而黄猛则因为眼界不够,只是在用他所能接触到的那一级别层次官员,为人处世的惯例在为我出谋划策…

所以,我和黄猛,全错了!

只是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却更加犯难。

特么大话说出口,算我没有向丽姐做出任何承诺,但毕竟给了她希望,我不可能只动动嘴皮子却没有任何作为,当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唉!

心不知道叹息多少次,越发觉得自己突然回到t市的举动,有些太莽撞,太不懂官场哲学了。

于是,我便想找个人帮我深度分析一下,却一时间不知道找谁才好。

老蔡、张斌,根本想都不用想,他们我还不懂这其的道道。

而燕然呢?岚澜呢?墨芷舞、墨战宇兄妹…

我茫然,没有一个合适的。

苦逼,我开始翻看手机通讯录,试图从找到真正能给我提点明义的某个人…

目光落在一个名字,我的心陡然一颤,好久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有点不敢拨通这个号码,但沉思良久,我还是咬着牙打了过去,心却在祈祷,大哥,你,你千万不敢出事儿啊!

“喂,小江?”

第五迎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还是那么爽朗。

我的心忽然便安静了,鼻子有些酸。

迎风大哥,一个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无名英雄,却成为我在这个尴尬且无助的时刻,唯一能想到的助力!

哎,自从次请他帮我分析过岚澜老爹的情况之后,好久了,我竟然从来没想过给迎风大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若是他已经不在人世,我特么的…我不知道会如何悲伤,如何后悔!

“小枫?哈哈,是不是又遇到难事儿了?”

面对睿智如斯的绝顶人物,我根本不可能和他说一句留半句,否则,成了对迎风大哥最大的不尊重。

定了定神,我道,“迎风大哥,你…身体还好吗?”

“嘿嘿,死不了…”第五迎风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是淡淡问我,“有话说啊,都是大老爷们,别跟我这儿墨迹别的!”

“好,好…”

我快速将自己遇到的困惑和他讲出,良久之后,第五迎风问我,“你回到t市了?”

“嗯,是,在新北街这边。”

“好,我正好也在市里,你来一趟,地点在…”

我听出,那里应该是军事防区,属于门口有警卫,从来不挂牌子的神秘单位。

“行,我这过去!”

看了看手表,心估算时间,“迎风大哥,可能要半个小时!”

“嗯,没事儿,我等你!对了,芷舞丫头呢?和你在一起吗?”

“没…”我有些惆怅,之前还试着联系过墨芷舞,却从来没有打通她的电话。

现在,我和岚澜重新复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墨芷舞了…

“哦,行吧,那你自己过来,咱哥俩见面好好聊聊。”



当我出现在第五迎风面前的时候,眼泪刷地一下便落了下来。

这段时间不见,迎风大哥竟已瘦成如此模样!

我无法形容面前的第五迎风,只能说皮包骨头、柴毁骨立已经不足以描述他此刻的情况。

“迎风哥,你…”我泪如雨下,“你咋瘦成这样了?”

“哭?哭个蛋啊!”

第五迎风张口骂我,“怎么着,你哥还没死呢,这开始哭丧了?”

“我…”我却更加伤心。

也许,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而这段时间遇到的种种难题,更让我心口积郁着一股哀愁,从而会在某一个特定时刻不由自主宣泄出。

如和燕然在一起,如看到此刻的迎风大哥!

“过来!”

第五迎风坐在轮椅,拉着我的手,拍了拍肩膀,“人,谁无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只要自己觉得没有枉过一生,便死而无憾…行了,娘娘们们,你这是成心给我添堵吗?”

我忍住,抬头看天花板,狠狠吸了几下鼻子,“哥,没事儿了!”

坐在他身边,我忽然想到,之前一直有个念头---在我内息有一定成果的时候,出手为迎风哥救治…唉,要说我江枫特么真不是个玩儿,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

事实,我有出手为第五迎风看病的念头并不是好高骛远,不懂自己的斤两。

医本来是这世最神的医学,在我外公看来,医和周易的结合,可化尽苍穹奥妙,若是运用的好,的确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迎风哥,伸出手,我想看看你的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在一瞬间重新找回自我,找回那个在冬日的清晨迎着寒风练武,在夏季的酷暑闷头琢磨黄帝内经针灸篇详解的江枫!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救他,救迎风大哥!

即便耗尽我所有内息,即便用掉十年苦练积攒的精气,我也要救他一条命!

第902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3/8)

“嘿嘿,想要给我看病?”

第五迎风一眼看出我的心思,问了一句后,也没说别的,只是伸出羸弱纤细的手,“来,试试也好!”

我明白他并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因为以第五迎风的身份,只要有任何一种能够挽救他性命的灵药,估计算天涯海角也都找来了。

国之栋梁,军英雄,他存活下去的意义不言而喻!

但耗了这么久,第五迎风的身体健康状况却越来越差,以至于在两个多月前已经被下了最多只能活半年的死亡通牒…显然,在所有人看来,迎风大哥的病根本是没救,起码那些为他治病的专家教授已经束手无策。

我明白,第五迎风如此说,只是不想让我难堪…他从来都是一个懂得为别人着想的好人。

可,好人,凭什么要早死?

我的手,把住对方寸关尺部位,稍稍运力按着,并且将一丝内息缓缓输入。

内视外窥!

我最拿手的,曾经挽救岚镇南老爷子生命,以及为空山晚秋探查身体疾病的绝活!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心无杂念,只有拼尽全力想要救回第五迎风性命这一个想法。

内息在迎风大哥的身体里缓缓流动,我并没有像对待空山晚秋那样,散出数十条细小气龙,只是催动一条细细气线,顺着第五迎风任督二脉周身要穴缓缓游走。

他的身体毕竟太虚弱,我不得不考虑到可能出现的任何不良反应。

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是军管区内部大楼的一个小办公室,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所在,性质如何,但只从随处可见的武装战士以及安静到令我窒息的环境,我便猜得到,这种地方的神秘,绝对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想象…

随着我的动作,远远站在门口几个军衔不低的壮汉,已经开始皱着眉向我们走来,要不是第五迎风示意对方不要乱来,我估计早有人对我出手,至少也会阻拦我的动作。

顾不他们,我将注意力全部集在那条内视外窥形成的气线,而眉头也开始蹙紧,额渐渐渗出汗珠。

过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第五迎风笑了笑,“小江,我看要不先歇会儿,你刚来,连口水都没喝…先说你的事儿吧,我…”

“等一下!”

我拦住对方,沉声道,“迎风哥,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怎么诊断、怎么治疗,我说了算!”

听我这么说,旁边站着的一位大校似乎有些不快,“小伙子,迎风将军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久坐,你如果没有把握,不要强撑着了…我不希望看到他为了让你高兴而强忍着不舒服…”

我还是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一开口,特么绝对不会是好听的话!

虽然我知道他说的不见得一定错,事实,第五迎风的情况已经被太多专家主任宣判不治,因此,我这样一个一看不是科班学医出身的‘小家伙’,怎么可能做出惊天之举,逆死回生挽救第五迎风生命?

在他们看来,我特么一事儿逼吧,多少懂点儿医术,跑来现眼,纯属不知好歹。

迎风大哥皱了皱眉,“老周,没啥事儿你们先去忙吧,我和江枫是好兄弟,他无论怎么做,我都全力支持!”

“迎风将军,可…”

我猛然转头,恶狠狠盯着对方,“周大校?!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换成是你,我保证不救!”

“你!你说什么?玛德,我…”

对方被我一句话怼得挂不住,直接爆粗口,双手紧紧攥住,手背青筋暴起,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那样子,要不是在第五迎风面前,他肯定会出手教训我一顿!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会攥拳头?”

自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回原来的我之后,心只有那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因此,我似乎重新变回那个面对任何人、任何困难,都不再轻易退宿,身洋溢着飞扬且蓬勃朝气的江枫!

对于他,尽管对方级别很高,已经是大校,但我却根本没在心里有任何畏惧的念头。

“行了!”

迎风大哥掉下脸,“江枫,从现在开始你专心给我诊治,不许乱说话!老周,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话和小江说!”

周大校用手点了点我,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根本不掩饰眼狂暴怒火。

我点头应了一声,不再看任何人,专心催动内息,在第五迎风的体内慢慢探寻。

西医讲究‘以标定病’,是一切论断,都要根据各项检查指标来确定,属于归纳理论。

验血、验尿、拍胸片、做ct、核磁共振…一切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根据已经总结出来的各种病症进行对,最终确定患者是什么病。

而医则不同,望闻问切之后,先大概将病人划分成某种病症范畴,然后再根据那种病发作时候会出现的情况,反过来加以验证。

但不管怎样,西医都要找到所谓‘病灶’所在!

身体有炎症,那好,到底是嗓子还是肺?

心脏不舒服,先要确定是不是存在血管堵塞,形成血栓…

即便是因为细菌、病毒感染,也要根据病理,找到其影响最大的器官…

如,当时诊断岚澜父亲岚镇南的时候,我先发现其血液里含有毒素,继而深究到肝脏才是聚集毒素最多的部位,从而一举得出其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的论断…

可,我对第五迎风施展内视外窥足足十多分钟,甚至迎风大哥已经浑身虚汗,几乎快要坐不住,却仍然没有找出致使其身体变成这种羸弱状态的根源。

“小枫…”迎风大哥艰难开口,说话都已经有些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我…我看要不先这样吧,你,你休息一下,我也有…有点儿累。”

我知道,从第五迎风口说出这种话,已经说明他快要坚持不住!

因为以他的性格和刚才对我一再维护,要不是身体实在难受,绝不会出尔反尔这么说的。

“哥,你信我么?”

我定定看着他,噙着泪水的眼充满不甘和坚持。

“信!”

第五迎风点点头,“那,那你再看看,看看…”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哥,我会成功的,会向天再借五百年,为你,续命!”

第903章 气血换命!(4/8)

“哼!”

听到我‘口出狂言’,旁边的周大校几人,眼的不屑和怒气已经快要遏制不住。

我想,要不是同着第五迎风的面,对方绝壁要教训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然而我这么说,却并非完全胡说八道,仅仅为自己壮胆或者让第五迎风安心。

因为在我脑海,已经生出一个救治第五迎风的念头来。

的确,我没有找到致使一个身有残缺的英雄身体如此虚弱的原因,更不清楚那些专家学者所下的结论是什么。

可,我有必要知道吗?

算知道了,我也只不过听到一个罕见疾病的名称罢了。

对吧,他们治不了,算给我讲得再透彻,补习一遍这种病究竟有多么凶险,多么可恶,特么的又能顶球用!

除了让第五迎风更失落,让我心为他治病的信念发生动摇,还能起到什么好作用吗?

我只想用我的办法试一试,火取栗,搏一搏命数!

至少,我从外公遗留下的几个古代医案孤本,了解到一件医案,一种能够在特定情况下续命的方式!

内视外窥之后,我没有找到所谓病灶所在,也没有发现引起第五迎风致病的源头,但我却知道---他的气血太弱了,弱到无法用‘气血两亏’这种词汇来形容!

阳气黯淡,五行归阴!

不客气的说,第五迎风随时可能在今晚睡下后,第二天永远醒不来。

基于此,我便联想到那个医案孤本所描述的一个病例。

山有余脉而根不绝,溪有地穴而源不断,断患儿之五行真气,换以盛阳体之气血,遂于取舍之间,消无妄而入甘源,病可治…

这一段,说的是高山只要有地脉,永远不怕崩塌,溪流只要有源头,不用担心干涸。

那个身患绝症的小儿,断了已经无法维持其生命的阴阳五行真气,从而用健康的、阳气强盛壮汉身的气血,进行换血补气,疾病或许还有一丝被治愈的机会…

当时看到这一篇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太玄了,好像在看天书!

事实,不但我有这种感觉,甚至从后代收藏这个孤本医案的历代名医所做注释,再没看到除了最开始留下这篇医古的神医之外,再有任何一个成功的案例。

但,毕竟还是有人成功过,是不是!

别人可以,我江枫为什么一定、不、行!!!

于是,此时此刻在我心里,这样的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般,迅速疯长起来。

最主要的,这篇医案并没有阐述那个患儿的病到底是什么类型,如何引起。

只是阐述,当患者身体已经没有阳气支撑的时候,可以通过换气血的方式,对病人生命进行最后挽救…

这一点好像和第五迎风的情况多有吻合---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得病,但一样看出他的气血已经衰落到极致,随时都可能殒命…

从这个角度,迎风大哥的病和那个医案的患儿,何其相似!

我的思绪在翻腾,第五迎风却笑了。

叹了口气说道,“小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是啊,谁不想活他个五百年一千年呢?哈哈,变成妖精也好过立即死啊…唉,虽然我第五迎风身体残疾,但我真不想这么快死掉…你知道的,我主持的那个任务一直没有找到最适合的接班人,我曾经和你说过,你却…嘿嘿,你这个臭小子,猴精猴精的啊!”

我明白他说的是次我和墨芷舞去山间别院第一次探望迎风大哥时,对方曾经暗示希望我能答应接过他的衣钵,成为那个神秘任务的后续完成者。

当时迎风大哥曾说过已经找过好几拨继任人,但都不太满意,最后只能勉强先选定一个培养培养再说。

按他的说法,我远他们现在准备安排的家伙更合适,甚至是这个任务的天选之人!

但当时我却并没有立即承诺对方,只是含含糊糊说过,如果到时候的确需要我帮忙,我江枫一定会尽力…

现在第五迎风老话重提,显然对自己离世之后,生前的未竟事业没人继承而万分不甘。

迎着对方目光,我深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已经激动,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

良久,只说了一句话,“迎风大哥,那个任务,只有你亲自去完成才最合适,别人谁也不行!”

“说的是啊…”第五迎风叹息道,“我也想…嘿嘿,玛德,可贼老天不给老子命!”

“我说,给,老天爷一定会给!”

说完这几个字,我终于放开他的手腕,将一切杂念,包括我此次前来找他的本意,全都暂时抛在脑后。

心只有一个念头,救他,救迎风大哥,在所不惜,万死不辞!

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子非要向贼老天要一条命不可!

“呼~~~”

随着我撒手,第五迎风差点儿瘫倒在轮椅,周大校连忙招呼门口守着的救护医生来,又是吸氧、又是吃药,好半天,这才安生下来。

我站在一旁,顾不周边众人怒火烧的凶狠目光,心盘算着如何为迎风大哥治病。

此刻的我,已经重新恢复到心沉气静的状态,渐渐地,一个完整而清晰的续命想法,开始在脑海勾勒出基本原型。

见迎风大哥脸终于出现一丝红润,精神头也变得稍稍好转,我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迎风哥,我的外公曾是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医,跟着他,我也学过几分本事。”

“嗯,小枫,我相信你的话!”第五迎风点头,顺着我应了一句。

没有管他是否在应付,我继续道,“来到沙山女监之后,我救过不止一个人!有女犯人,有管教,还有医生…甚至我还曾坐飞机去了一趟魔都,将一个被所有人宣判活不过当晚,生命垂危的老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哥,这事儿你知道吧?当时我还打电话问过你呢!”

对方微微颔首,显然他没有忘记这件事儿。

“迎风大哥,我江枫脾气不好,说话直,容易得罪人,一身臭毛病…这些我都知道,但有一点---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显摆,只会吹牛的主儿!哥,这一点没错吧?”

第904章 不想面对那一刻!(5/8)

“嗯!”

第五迎风脸露出凝重的神色,“小枫,你说这些,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哥,我想要救命,救你的命!”

我忽然有些激动,声音也大起来,“用我江枫的气血,换你迎风大哥的命!”

用我的气血,换你的命!

这话说的豪气又有些悲壮,我却很清楚,自己不是在说大话哗众取宠,更不是仅仅为了展示出救治第五迎风的决心!

我江枫,口所言是心所想,会付诸行动!

迎风大哥的身体羸弱之极,而我则正值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以说,算不武侠小说里的纯阳之体,相信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此,我和第五迎风,正暗合了那个孤本医书留下的医案描述。

虽然我很清楚,导致一个人气血严重亏空的原因其实很多,第五迎风的情况,百分之九十以和那个医案小儿患者不同,但我却没有机会深入探究,并且更没有多余的时间任我准备。

不过,随着我的情绪完全表达出来,同时,第五迎风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蜡黄且肃然。

“小枫!”

他的眉头慢慢蹙起,“什么叫用你的气血换我的命?你这话我没有听明白,你是想告诉我,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吗?”

我还没有回答对方,身边的周大校几个,已经有人低声嘀咕,“胡闹台,这小子满口跑火车,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嘿嘿,他这哪里是吹牛啊,完全是异想天开!那么多专家教授都治不好迎风将军的病,这小子来个什么换命…玛德,不知道的还以为看玄幻小说呢!”

“是,如果真的用他的命能换来迎风将军重获健康,那倒是感情好了…别说他了,用我的命来换也在所不辞!”

我冷冷地听着,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一个。

“小枫,你究竟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再明白点儿?我可跟你说啊,如果为了救我,要让你面临危险或者身体受到很大损伤,我绝不会同意的…”

我笑道,“迎风哥,你同意不同意没有用,我认可可以了!”

“小枫!!!”

第五迎风猛然加重语气,“请你,不要再任性!我啥情况自己很清楚!”

顿了顿又道,“你说的方法我没听过,并且也听不懂,算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但如果你没办法证明这么做的确有几分把握,我想恐怕没人会同意你对我实施任何措施…哎,小枫,我第五迎风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了,它属于国家、属于人民!所以,凭你简简单单几句话,凭你的豪情壮志,并不能成为组织同意你为我治病的理由!”

我明白第五迎风的意思,也在第一时间承认他说的对。

我们都活在社会里,必须遵循社会特有的生存法则!

而且同为组织的人,我和第五迎风更要义不容辞遵守组织纪律,绝不能儿戏于生命的每一天。

我知道,所有人应该早已达成一种共识,那便是,第五迎风算活不了太久,但他只要能活着便好!

各种医疗措施、最好的医疗条件,无数的人力物力资源…只要,第五迎风能多活一天!

因此,别说第五迎风了,周大校等人绝不可能答应听我说了几句话,同意由我江枫为迎风大哥治病!

麻痹的,如果真的那样,反倒太儿戏、太不像组织的决定,属于绝不可能允许出现的情况!

我点点头,轻声回答道,“迎风哥,我知道,知道的…”

“嘿嘿,既然知道,你还说什么拿你的气血换我的生命?胡言乱语…”

这次,我没有反驳第五迎风的话,只是伸手将其瘦骨嶙峋的手掌握住,“迎风哥,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并不想面对非要由自己出手尝试救你的那一刻!”

“嗯?什么意思?”

我的话,第五迎风和周大校等人都没有听明白。

“小枫,什么叫‘你不愿意面对救我的那一刻’?我靠,老哥真是搞不懂了,哈哈,怎么好像被你弄得蒙圈了呢?”

我苦笑,却没有立即回答他。

转身走开几步,我站在门口,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点一根烟轻轻抽了几口,这才在周大校等人无厌恶的目光里,回答道,“迎风哥,因为按照我的方案,当我有机会为你治病,有机会得到出手权力的时候,你已经生命垂危,说不定分分钟要…嘿嘿,哥,你说我能愿意面对那一刻吗?”

我的话有些狠,但却极其直白。

第五迎风愣了愣,半晌才说道,“我…还是没听懂…小枫,老哥都垂死挣扎回光返照了,你还有个球机会救我?嘿嘿,要不…这样吧,找个时间,当我神志已经开始不清楚,活不了几天的时候,你干吧!大不了我提前向组织打报告,我想,对于一个已经身患绝症深度昏迷的人,早死晚死一天半天的,其实区别也不大…”

我明白迎风哥这么说,完全是基于对我的爱护和迁。

于是,我的情绪便更加低落,而心情也越发酸楚。

“迎风哥…”

我叫了一声,却又在沉默半晌后说道,“这样吧,我会在回到西京之前找个机会再来看你,到时候,我会拿出证据充分向组织汇报,尽可能说服有关方面…”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因为我很清楚,按照孤本医案的描述,这种换气血的手段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尝试,那时,意味着第五迎风已经油尽灯枯,而我并没有任何把握能够保证救回迎风大哥的命…

于是,再次沉默良久,第五迎风摆摆手,似乎不想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招呼我道,“你小子,躲得那么远抽烟,这不是明摆着馋我吗?过来,和哥说道说道你到底遇到啥困难了?”

我连忙掐灭烟头,再次回到第五迎风身边,将丽姐老公王海的情况,以及黄猛给我支的招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末了,我问道,“迎风哥,我也是实在没辙了,不知道这件事儿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想听听你的建议!”

“哦…”

第五迎风缓缓点头,良久后却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头问周大校,“老周,你怎么看?”

第905章 这事儿我接了(6/8)

我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另外几个人,因此周大校等人已经将我为何前来找到第五迎风的原因,听得清清楚楚。

皱着眉头,周大校瓮声瓮气回了一句,“要我看,江枫这小子纯属多管闲事!”

见我要变脸,第五迎风赶忙摆手,面色不愉道,“老周,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嘿嘿,要是按着我的性子,反倒觉得江枫的选择很爷们,是条汉子!”

周大校等人似乎不服气,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迎风大哥再次拦住,“老周啊,你也有青葱岁月吧?你也有过ji qing燃烧的年纪,是不是?你敢说你在江枫这个岁数,会做得他更好?嘿嘿,这小子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周岁,嗨,真是年轻…”

顿了顿,迎风大哥又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难道这不是华夏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美德么?难道不是一个有担当、有情有义的好男儿该有的反应么?嘿嘿,现在社会风气为什么有些畸形?遇到老人跌倒为什么没人敢扶?甚至有心伸手之前,先要拍摄一段录像,证明自己是在见义勇为?而有些无良之辈,明明是自己摔倒,却要诬陷别人?玛德,都是因为风气不正,风气不正啊!”

狠狠喘了几口大气,第五迎风肃然又道,“要是江枫遇到这种事儿却假装不知道,装傻,那老子第一个看不起他!”

我有些感动,觉得迎风哥对我的维护简直了,已经属于全方位无条件的支持。

“小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给你面子才这么说?”

第五迎风慧眼如炬,似乎已经看透我的想法,“小枫啊,如果你也这么想,那你和他们一样,大错特错!”

忽然挺直身体,第五迎风坐在轮椅,单薄且残缺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股蔑视苍穹的气势。

“老周,老郑,还有小江,你们都听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受人恩惠自当倾力相报,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错误,我第五迎风,支持江枫!”

再一次,我的心暖暖的,如同寒冬腊月归家的旅人,由亲人送一杯姜糖水,从心窝子里向外那么暖。

“不过,”迎风大哥话锋一转,“小枫啊,你既然活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又是风华正茂国之栋梁,你绝不能违反组织原则,做出一些令自己蒙羞,损害国家的举动。”

我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为难。”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找市委领导的确不可取…这样吧,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办!”

我有些愕然,虽然知道迎风哥的能量巨大,却不知道他会怎样处理这件事儿,又会办到怎样的程度。

“小枫,人所处的立场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身居的层次不一样…这些要素会决定其影响力,办事能力以及是否能够左右事态发展…你觉得,我出面是不是你出面更有效果?”

我还是不明白,用眼神询问对方会怎么做。

第五迎风笑了,“你呀,还是太心急,太沉不住气!这样…我简单说说思路!”

“我会安排人具体了解一下这个王海的情况,首先判断出他身的事儿到底有多大!嘿嘿,值不值得我们江枫耗费这么大心血捞人!”

“嗯!”

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我肯定没意见。

“至于你所担心的,这事儿会牵扯到哪个层面的势力,有没有可能涉及到什么领导…嘿嘿,老哥告诉你一句话,太祖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玛德,反正这段时间也没啥具体的事物牵扯精力,我第五迎风倒是不介意活动活动腿脚,看看那些大老虎、社会蛀虫究竟能不能一手遮天!”

立马,我安心了!

事实,我之所以对是否找杨书记而犹豫不决,并非仅仅出于为自己仕途考虑,生怕在市委书记那里留下坏印象,甚至好心办坏事儿,在王海的案子适得其反。

我更多的顾虑是,如果不找杨书记,根本不知道谁能在这件事情帮我一把,我江枫有自知之明,特么哥们并不是一个能量特别大的人!

而一旦夸夸其谈之后却没有任何能够落到实处的动作,我该怎么面对舒丽雅那渴望又可怜的目光?又该如何在和张斌、老蔡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心安理得?

还有,我也的确担心如同黄猛所言,王海事件的背后,很可能存在两个利益集团的博弈,那么,以我江枫这种蝼蚁般的身份,尼玛怎么可能横插一杠子进去?

现在,第五迎风承诺出面处理这件事儿,当然我下奔走更要有效一万倍!

而且以他作为局外人的身份,应该更能够从客观的角度看待案情,从而避免我某些时候头脑发热做出类似在西京时的出格举动…

可以说,第五迎风揽下这件事儿,于我、于舒丽雅、甚至于王海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甚至我所能想象到最好结局的还要强得多!

于是,我倒不好再追问迎风哥具体会怎么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

“嘿嘿,”第五迎风又恢复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谐谑口吻,“小家伙,你啊,人小胆儿肥,你丫知不知道,现在国家着力整顿干部队伍的风气,尤其贪腐和作风问题更是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方面,你小子,特么真敢顶风作案啊!”

我便更尴尬了,“迎风哥,话可不敢这么说,咱能做到哪一步,一定要在法律法规和相关政策允许范围内,我可不想让您帮了忙还把自己饶进去,嘿嘿,犯错误的事儿不能干。”

“滚蛋吧你!”

第五迎风笑骂,“你让我管这件事儿,其实已经存在犯错误的倾向!对吧?那个王海身不干净,捞这种人,是纵容蛀虫滋生。”

“那是,那是。”

我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毕竟,还人情并不是我可以违反纪律,甚至违法违规的理由,至少,并不充分。

又闲聊了几句,看出迎风哥的精神头不太好,我便开口告辞。

对方却忽然对着周大校等人说了一句,“小江,等一下再走,那谁,老周、老郑告诉你们个事儿…”

第906章 为她做一顿晚餐(7/8)

第五迎风叫周大校,“老周啊,你替我送送江枫…咋地了,别整得跟死了亲爹似的,瞅你那驴脸掉的…我可跟你说,次我出的那些题目,只有江枫这小子在规定时间内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嘿嘿,怎么样,你手下那几个科班出身的家伙强多了吧?”

我听出来,迎风哥这是在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考教我的几个问题,看来,似乎并非其临时起意才问我,而是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尝试过。

周大校听到这句话,脸色才有些缓和,问道,“是吗?小江同志不简单,不简单…”

告辞第五迎风,我和周大校来到军管区大门处,正要道别,他却拦住我,“小江,抽根烟,聊聊。”

对于周大校的要求,我当然无法拒绝,连忙掏出白娇子,递给对方一根,自己也点。

“嗯~~~”

周大校抽了一口烟,思索着说,“刚才我的态度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哪儿能呢?没事儿,没事儿的!”

我连忙表示没关系,毕竟人家身份在那儿摆着,言语之间的面子,我必须给。

“这样,王海的事儿我和迎风将军商量一下,尽量zhou xuán。”

周大校看着我,“不过,我有个请求!”

“您请说。”

“我相信迎风将军的眼光,既然他这么认可你,说明你在某些方面的确有才干…”

我静静听着,心已经多少猜到对方接下来会讲些什么。

“名人不说暗话,我直说了!”

周大校狠狠抽了一口烟,嘟囔一句,“你这烟太淡了,没劲儿!哎,不过小江,烟这东西适可而止,抽多了没好处!想当年,迎风将军那么喜欢抽烟,熬夜出任务的时候,一宿下来,三盒啊,特么一根接一根,续抽都不用点火…可现在,身体不行了,烟也被控制,基本没机会抽一口…你没看刚才你在门口抽烟,他羡慕得眼球都绿了…”

周大校的神情黯然下来,而我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嗯,我知道了,以后会尽量控制烟量的。”

“嘿嘿,我也说说而已,都是老烟枪,咱谁不知道谁!”

周大校无奈地摇摇头,话锋回转道,“小江,我代表组织,郑重向你提出请求。”

“您…说吧。”

“认真考虑一下迎风将军的期望,也许,你的确是那个任务最合适的接替者!”

我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在我江枫看来,没有人迎风大哥更适合完成那项工作,算我接手,也不可能他做的更好!”

“的确,我承认你说的对!”

周大校盯着我,眼闪烁着鹰隼般的犀利,“但他的时间不多了,你应该和我一样很清楚!”

“不!”

我迎着对方,硬着头皮道,“周大校,我不认同你的话,迎风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哼!”

对方有些不高兴,“怎么着,你有人参果还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你还真想向贼老天再借五百年是吧?”

我针锋相对道,“五百年办不到,五年,十年甚至五十年,这个可以有!”

这下,周大校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再给老子一根烟,麻痹的…真想不明白你的信心从哪儿来的!”

再次瞥了我一眼,对方忽然笑了,“不过小江,你这种‘轴’劲儿,这股子倔强,倒是和迎风将军年轻时候很像,老子,还真特么喜欢,哈哈!”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唉,和这样的人说话,压力太大了,搞得我畏手畏脚,表达都不太利索。

“小江,我还是很好,你的信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说迎风将军的病你以前见过?并且还治好过?不可能啊…”

“我家里有一个祖传偏方,或许能用得…”我只好含含糊糊回答,毕竟如果对方刨根问底,肯定会被我大胆的想法吓蒙圈。

“哦…既然是偏方,那我不多问了…小江,好好准备一下,希望你能通过组织的考核,为迎风将军留下一次救治机会,给他一线活命的希望!”

周大校伸出手,和我四手相握,“小兄弟,拜托了!”



离开这个军管区,心情有些压抑。

没想到丽姐老公的事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按说我该高兴才是,但…

娘的,一想到第五迎风时日无多,我的五脏六腑有些抽搐,总觉得自己要是救不活他,便成了千古罪人,有负这许多人的重托…

于是,在这种心态下,我彷徨着,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回到燕然别墅寻找那种全身心放松的感觉,或者直接去岚澜公寓算了。

事实,我总觉得这样和岚澜复合,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甚至有些如在云端,迷迷糊糊。

虽然我相信她所说韩阳有孪生兄弟,对我下手的是另外一个人,但我的心里却多少有些纠结,似乎并不愿意此心无芥蒂,和岚澜再续前缘。

叹了口气,我骂了一句,睡都又睡了,再拉个几把抽屉!算了,当岚澜说的全是事实吧,只要她以后不再像以往那般维护韩阳,这一页算揭过去了。

我想着要不要给岚澜打个电话,问问她下午能不能正常下班。

一丝温馨的感觉开始在胸回荡,我决定还是先去买菜,亲手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毕竟,算起来她好久都没有再吃过我做的饭了吧…

蒜薹炒肉、辣子鸡丁、白灼虾仁、麻酱菠菜,嗯,再做一道西红柿鸡蛋汤…

妥妥的,岚澜一定喜欢吃!

忙忙碌碌在市场买好菜,风风火火赶回岚澜的公寓,犹豫良久,我给燕然发了一条短信,“姐,昨晚我在朋友那里睡了,最近可能较忙,暂时不去找你…多保重!”

这条短信发出,我却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喘气儿都不太均匀…

我想,以燕然冰雪聪明,她一定能感觉到什么,并且猜到我将再一次开始疏远她、躲着她…

心有些酸楚,我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姐,你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那里,也是我江枫最后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港湾…”

叹口气,收拾心情,我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不去想别的女人,也不再为杂七杂八的事情烦恼,今晚,我只想当一个好男友好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顿晚餐!

第907章 猫腻袭来!(8/8)

当我一身臭汗做好晚饭,时间才是下午四点多。

由于午前后去找第五迎风,对方又没留我吃饭,此刻,我肚子里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感觉到相当饿。

看了看手机,竟然发现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等来燕然的回信,也没有任何人骚扰我,似乎贼老天也在刻意为我安排这样为心ài nu rén好好做一顿饭的机会。

忍住没给岚澜打电话,我开始四处踅摸吃的,沙山女监在东河县,算岚澜正常下班,开车回到市里她的公寓,至少也在六七点钟。

这段时间我要是啥也不吃,估摸着都能饿成纸片了。

丝毫没有顾忌,我翻着岚澜的小吃,却再次被她感动。

“这个是枫最喜欢吃的桃酥,他来的时候一定会开心!嘻嘻,最喜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了。”

“唉,我啥时候才能学会做饭啊,这张饼烙得真不像样子,哼,管他呢,留着给坏家伙看!”

“回来这么久了,我不知道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还好不好,是不是偶尔会想到我,冰激凌吃不下,我好想他,好想他一口一口喂我的时光…冻起来吧,也许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吃完它…”



我不知道岚澜还有喜欢随手留下便签的习惯,看着看着,我便有些伤感,唉,问世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不禁又想起这句话,于是,随着这句话而任由思绪在岁月的长河里随波逐流起来。

思索或者回忆…

七点多,迷迷糊糊的我躺在床,被下班回家的岚澜弄醒。

“下班啦?”

我笑着,“快去洗洗手,哈,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岚澜的眼角有些潮,哽咽道,“枫,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吃到你亲手做的饭了…”

我便狠狠拍在她丰腴得超乎寻常的屁股,“少特么煽情,快去洗手换衣服,哥饿了一天了,哎呦,肚子难受啊…”

她却娇笑着跳到我身,狠狠将我压在床,“不,不去洗,不吃饭,吃你!”

“晕死!”

我推着她,“亲姑奶奶,你这大二百斤的重量,还不得把我压死啊!啊~~~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啊~~~”

“你才二百斤呢,人家只有一百二十斤…”

“是吗?啧啧,鬼才信!你这屁股,差不多五十斤有了吧?”

我装腔作势地喊着,引来岚澜愈发腻在我身,咯咯笑个不停,又打又咬。

好半天,我的手才从她高耸的xiong bu拿出来,恋恋不舍道,“妖精,真特么是妖精,受不了…娘的,投降了,投降了!”

岚澜便向后面摸去,一把抓住我,“嘻嘻,果然投降了,竖起旗杆啦…”



难得的温馨里,我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无艰难地抱着赖在我怀里的岚澜,侧着头,将饭菜一口口送进她或者我的嘴里,于是,一顿饭吃了足有快两个小时。

“嗝~~~”

我打了一个饱嗝,“喂,大小姐,谁去刷碗?”

“当然是…”

岚澜回头冲我笑,“当然是你啦!”

“那你干嘛?”我悲催且心虚地问。

“我?嘿嘿,你负责做饭刷碗,我负责貌美如花!”

我有些不满意,在她的丰臀狠狠捏了一把,“是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好不好!”

“差不多一个意思!”

岚澜笑嘻嘻道,“反正咱们也不缺钱,你以后负责做饭洗衣服刷碗拖地…”

“我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直接被其雷倒,却在岚澜的嬉笑声,再一次感受到爱情的温婉和生活的美好来。

晚饭过后,我有些百无聊赖,蹭在岚澜身后,看她写东西。

“嗯,笔不错,法度严谨,是个革命笔杆子的好苗子!”

我评论着,却一直瞄向岚澜胸前的高耸,急切盼望夜晚来得更快些。

“去去去,别打搅人家!”

岚澜轰我,使劲儿将我向书房外推。

于是,我重新将自己的身体扔回床,看着不知道哪个台的无聊综艺节目,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岚澜喊我,“江枫,枫~~~”

“咋地了?”

我应着,“是不是有猪刚鬣从高老庄来抓你了?”

“讨厌啊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一段。”

于是在岚澜的不断催促,我懒洋洋走过去,被她直接拉了壮丁。

“你看,这件事儿该怎么批复才好?”

她直接将我拉坐在椅子,驾轻熟将屁股挪在我腿,娇声道,“帮人家看看嘛!好迪迪…”

“叫我什么呢?”我一付深恶痛绝的样子,“喊哥!”

“切,你人家小好几岁吧?害臊不害臊啊!”

我一脸肃然,十分认真道,“情哥哥没有年龄大小之分,到底叫不叫?”

“叫~~~”

岚澜装得有些委屈,却转着眼珠子,甜甜喊了一声,“好老公,帮人家看看嘛!”

“哈!”

我笑起来,转向摆在岚澜书桌的这几张件,凝神细看之后,疑惑地问,“澜,这个…有些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你说说?”

岚澜脸色也严肃起来,看着我道,“我也觉得好像挺怪的,但却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妥。”

我指着那个件,问,“谁给你的?这事儿该你管吗?”

“冯监转交给我的!”

岚澜回答,“她明天开始要去外地培训一段时间,所以这件事儿暂时由我负责!枫,怎么,你觉得有古怪?”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将那份几件拿起来,反反复复看着。

良久,我终于开口,“澜,咱绝对不能在面签字,这事儿,你不能管?”

“为什么?”

岚澜有些吃惊,“可情况有些急,耽误不得啊!要是漏水严重,很可能出大问题!而且小枫,你不知道我现在负责基建这一块么?我管好像也名正言顺。”

我冷笑,轻轻将岚澜从身拉下来,按在另一张椅子,问她,“沙山女监的财务,一直归谁管?”

“冯监。”

“对!”我又问,“那后勤呢?”

“还是她!”

“这不得了!”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岚澜的俏脸,“傻头啊,你差点儿被人家卖了,却还熬夜加班工作,特么这是给她冯监数mài shēn钱呢!”

“有这么严重?”岚澜十分吃惊,“你可别吓唬我啊!”

“有,你听我说…”

第908章 到底存了什么坏心眼(1/8)

我冷笑道,“供应商不是你定的,对吧?下水管道维修,说起来不应该属于基础建设,或者,至少也该由后勤保障和基础建设两个部门以及双方主管领导共同商量着办!可,为哈明明在半个月前出现状况,却一直拖到她冯监要外出培训才拿到议程说事儿?你说,牵头的人,不落在你岚澜头还能有谁?麻痹的,她冯监明明有时间搞定,却在一直耗着不干…澜,特么这里面能没猫腻嘛!”

听我这么一分析,岚澜也觉得好像是有问题,神色便紧张起来。

看到她的脸色,我心一紧,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应承下来了?说这事儿你接了?”

“哎…嗯!”

我去!

我顿时有点儿火,强忍住怒气说道,“你呀,怎么胸那么大屁股那么大,可脑仁却这么小?不知道少跟冯监这种货打交道吗?这女人特么不是什么好鸟!”

岚澜气苦,喃喃道,“这段时间监狱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我想着这也是工作需要,没有多琢磨…”

拉住我的手,岚澜眼泪汪汪说,“枫啊,你快点儿回来帮我吧,监狱这地方我一个外来户真的撑不住!”

“我来之前一年多时间你不干得也挺好嘛!”我不以为然。

“那是以前!”

岚澜抹着眼泪,振振有词,“谁让你出现在我生活里了?你不知道有句话嘛,陷入热恋的女人都会变傻,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白痴了…”

噗!

我刚刚端起茶水喝了半口,却全部喷到岚澜胸前。

“讨厌~~~”

她惊叫,慌慌张张跑到浴室洗漱,将这个难题扔给我自己琢磨。



岚澜遇到的这个情况从表面看并不复杂。

大概在两周半之前,沙山女监一监区和三监区,先后出现下水管道漏水的情况。

管道公司的人专程跑来维修两次,却好了没两天便再次发生状况。

监区的报告打到主管领导冯监那里,却被对方压住,说什么有问题再叫管道公司的人来维修好了。

结果,耗了两周,冯监却在昨天忽然提议召开层以干部扩大会议,专门讨论管道漏水这件事儿。

会,一把手陈监的意思,管道漏水绝不是小问题,必须重视起来,并责成冯监尽快形成意见讨论稿,在今天的会议一锤定音,做出最后决定。

然而,讨论稿冯监倒是按时拿出,却同时又给陈监等沙山女监领导出示一份‘临时’接到的通知,说什么过两天要参加一个t市监管局全监狱系统的重要培训,明天会动身前去报道,管道漏水的事儿,她暂时管不了了。

于是,顺茬儿的,这件事儿的责任人便落在岚澜头。

而且,在冯监最新提出的意见讨论稿,刻意强调了一个概念---下水管道使用时间太久,仅仅靠着维修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却除不了根!

因此,冯监建议,趁着这次维修的机会,索性大面积进行管道替换、改造,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这一来,岚澜似乎更加义不容辞了,谁让她直管基础建设呢?



脑子有点乱,我翻遍口袋却发现烟已经抽完,只好找出一块绿箭嚼着,没滋没味心不在焉。

冯监这么做绝壁有问题,至少我已经注意到,她在出示这份讨论稿的同时,已经将能够有资格入围进行管道替换改造的几家公司名单列出。

表面看,冯监只是提出建议和倾向性意见,却并没有指定这样的工程该有哪家接手。

但管道这块一直归冯监直管,别人谁也不清楚这几家公司的实力究竟怎么样,因此,冯监的态度反倒成了决定性建议。

而且,现在面对于供应商选择监管严格,不成的规矩是,如果一家供应商完成工程的时候没有大问题,基本做到保质保量按期完工,那么,原则行不鼓励更换新的供应商。

这样一来,以前为沙山女监服务的t市管道一公司,已经几乎成了内定的标对象,同时,冯监的建议也是这一家。

今天下午,几乎要在沙山女监高层会议直接定下这个基调,好在岚监还没有傻到家,留了个心眼儿说回来研究一下这几家公司的资质后再议,于是,才有了今晚的连夜加班…

思前想后,我也没看出这其有什么猫腻。

毕竟,管道一公司的施工质量还是不错的,不然下水系统也不可能用了十多年才首次出现漏水的情况。

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事实真相像明面看到的那样,那她冯监为啥不早早确定这件事儿,却非要等到自己明天出差,才在昨天提出,今天再开会想定下来?

思索良久,我总觉得保不齐这件事儿是个屎盆子,冯监这是想要扣到岚澜头啊!

我漫无意识敲着桌面,嘴里嚼着口香糖,一遍遍反复查看这几家入围公司的资质,并且开始查询有关公司的消息。

然而,我看了半天,直到岚澜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身后,也没看到任何关于几家公司的有用消息。

心里便有些窝火,像生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明明知道冯监这厮没有带着好心眼儿,却找不到对方出幺蛾子的地方,我特么能不苦逼么?

“枫,要不我再拖两天吧,刚才我也想了,你说的对,我不能太心急,必须沉住气。”

“那你打算拖多久?”

我寒声问道,“要是我猜的不错,今天,甚至昨天,一监区、三监区已经又一次报管道漏水的情况了吧?嘿嘿,她冯监选的时机真好,麻痹的太好了,是让你岚澜必须快刀斩乱麻,没机会反复考察思量。”

“她干嘛要害我?这次提正处级,我已经明确表示不争了,她为啥还要盯着我不放,跟我过不去呢?”

我没有理会岚澜的抱怨,问道,“提正处的名额怎么还没落实?这都过去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出现什么意外了,反正全监狱系统干部任用考核全体滞后,说是司法部那边的意思…”

“哦…”

我陷入沉思,越发觉得冯监突然出招,还是和正处级名额花落谁家有关系。

可,骂了隔壁的,丫冯监究竟想要干啥,会怎么黑我家岚澜呢?

第909章 快枪手的反馈!(2/8)

揉着发胀的脑袋,我顾不观赏岚澜惊心动魄的娇躯,只是在脑海里反复思索这件事儿的猫腻,究竟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

如果岚澜这么接手了,好像…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吧?

毕竟最终让谁家进行管道改造,是由沙山女监高层、层集体研究决定,又不是岚澜一个人说了算。

而且,她只是临时接手,在这件事儿代表沙山女监签署协议、牵头出面,算出了质量问题,事后追究起来,岚澜的责任也不会很大。

可,我怎么心里那么不踏实,总觉得这其藏着绝大隐患。

想了想,顾不已经快到十一点,我直接拨通张斌的电话。

“老张,你丫睡了没?”

“草,这都几点了,谁都像你这个夜猫子啊,昼伏夜出的…”

手机那头,张斌好像呼哧呼哧在喘气,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爱做的运动。

我一愣,和凑过来听我打电话的岚澜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嘿嘿笑了。

张斌这小子,好像在学物理,在研究活塞运动啊!

只是不知道,这时候躺在张斌床的女人,会是谁呢?

我隐隐记得,自从前女友小苦离开张斌,并且在饭馆发生黄毛当众侮辱老张那可恨的葩一幕,张斌似乎一直也没有再找新的女朋友,心思一直还吊在小苦身。

多少有些好,也为老张高兴,这厮,总算修成正果开窍找女人了…

顾不多琢磨张斌的事儿,我有些不好意思,特么这个时候打搅人家,的确不够地道。

然而时间紧迫,我也顾不那许多,直接问,“老张,哥们有个急茬儿,你一会儿忙活完了帮我查查这几家公司的情况…在线等!”

挂断电话,岚澜有些羞臊,娇嗔道,“你呀,真是急脾气,这大半夜的,人家…哼!”

我便嬉皮笑脸凑过去,问,“人家老张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你讨厌~~~”

岚澜开始狠命掐我,羞得俏脸通红。

看着她无娇憨的样子,我有些蠢蠢欲动。

一把抄起岚澜,叫着,“走,咱公婆俩也去熟悉业务!”

“什么业务!”

虽然已经对彼此的身体很熟稔,岚澜依然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小声问我,并且开始轻轻咬着我的肩头。

“钻木取火的业务啊…”我笑着,自己都觉得此刻的表情好yd。

温柔一番,我剑拔弩张,正要扬帆远航,手机铃声却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岚澜笑着,又开始掐我,“哼,让你刚才办坏事搅和人家,该,现在遭报应了吧!”

翻着白眼,我接通,“玛德老张,你丫也太快了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研究物理学的速度太快,却没想到被他误会了。

张斌得意洋洋回了我一句,“也不看看哥们是谁,不查几家公司嘛,小菜一碟儿!”

对于张斌在络方面的强悍能力,我从来没有丝毫质疑,听他这么说,我连忙问,“怎么着,搞定了?说说,都什么底细?”

“详细的情况我发资料给你,已经整理好了!不过疯子,这里面好像有些怪啊!”

“哪儿怪了?”

“嘿嘿,你说的四家公司,看着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但我稍微查了查,却发现其三家属于裙带关系,其实都属于一个集团公司的下属单位。另外一家暂时没看出异常来,好像跟他们没直接联系。”

听了这句话,我立马头皮发麻,连声问他,“老张,你确定吗?我好像听说,只要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算子公司、分公司也能进行竞争性谈判或者独自参与竞标,是不是这样?”

“没错!”

张斌肯定答复我,却又道,“不过疯子,如果这三家公司,其相互之间的业务往来超过业务总量的百分之八十,那…嘿嘿,这样的投标,是不是不合法不合规了?”

对于他的这句话,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但,即便明面没有政策法规条款限制,我也不敢让这样三家公司参与投标!

麻痹的,这特么暗找公司围标还更为可恶吧?

回头稽查部门只要认真核查,绝壁一查一个准,特么这三家,无论谁标,都等同于一家标,无形已经无限增大了标机会。

特么的,这肯定属于不合法竞争,怪不得她冯监不亲自决定这块烫手山芋的归属呢,显然,丫早知道这几家公司的底细。

见我沉默,张斌打着呵欠,“疯子,没事儿我先挂了,特么哥们困得睁不开眼…你自己收一下离线件。”

我连忙感谢道,“快滚去睡吧,快枪手!”



搂住已经光溜溜像一只白羊般的岚澜,我却没有继续和她研究床业务的念头。

心正苦逼没有烟,岚澜却下床,扭动丰腴的腰肢翻出一包华甩给我,“是不是想抽烟了?都给你准备好了!”

这一幕,与前天燕然为我买好黄鹤楼1916国梦何其相似,我忽然有些黯然,燕姐和岚澜,其实都是在心深爱我的好女人,可…我只能选择一个。

点烟,靠在床头,我没有急着接收张斌的离线件,沉思良久问岚澜,“澜,冯监建议接手下水管道改造的,是不是市管道一公司?”

“应该是吧!”岚澜回忆着,“冯监不可能明说她更倾向于谁,但在会发言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我觉得她对管道一公司倾向性还是较明显…不过,冯监当时也说了一句话,下午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倒像是有些深意。”

“她怎么说的?”我神情有些紧张,下意识觉得,岚澜接下来转述的这句话,极其关键!

“她原话怎么说的我记不清了,基本意思是,管道一公司实力强大,技术成熟,之前的管道建设和维修,都是他们在做,要是继续用管道一公司应该没问题。但另外一家的技术实力和施工经验也不差,希望狱方领导在做决定的时候,能从实际出发,统筹考虑,给新供应商一个机会…”

我便有些怪,“冯监这话几个意思?丫到底倾向于谁呢?”

岚澜便又抱住我,“人家哪里知道,这不是现在让你这个心理专家帮着分析分析老冯的心思嘛…”

第910章 家你管,监狱交给我(3/8)

被岚澜逗弄得心头火气,我翻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终于心无旁骛研究起钻木取火这项业务。!

“想你,想…想死你了。”

终于,岚澜三番五次在险峰看完风景后,瘫软在我怀里,“枫,你觉得冯监到底怎么想的?本来人家觉得她其实更倾向于市管道一公司,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心一动,问她,“澜,冯监后来专门提到的那家公司,是不是老张说的和市管道一公司存在裙带关系的其一个?”

“不是!”

岚澜十分肯定回答我,“恰恰相反,是另外那一家!”

“哦…这样啊!”

我似乎抓住些什么念头,又推翻了一些想法。

原本,我第一反应是冯监在打埋伏。

她总不好说只有管道一公司满足条件,因此会在夸完管道一公司之后,再选一家说几句好话,而这一家应该和一公司属于同一联盟。

如此,算以后相关部门检查会议纪要,也不会因为冯监这番倾向性很强的话而怀疑她,毕竟,人冯监并没有只说一家的好话。

反正最后这三家公司哪家标都无所谓,老奸巨猾如冯监,才不会让自己陷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境地。

可岚澜的话却颠覆了我最开始的想法,我没想到,冯监夸的,恰恰是站在对立面的另外一家公司。

“嘿嘿,看来水还挺深的啊!”

我叼着烟卷,示意岚澜帮我点燃,并在她丰腴的身体横卧下,荡漾着思绪。

岚澜叹息,“是挺深的,我已经完全想不明白了,哎哟,头疼!”

我有些爱怜地轻抚她凝脂白玉的肌肤,“澜,以后监狱里出现任何棘手的情况,你不要擅自作主张,可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哼!”

岚澜却不领情,“人家好歹是个监狱长好不好?凡事都要通过你来拿主意,我成什么了…”

“你早白痴了知道不?”

我逗了她一句,心却在想,的确,好像自打我进入岚澜的生活以后,那个高雅、聪慧遇事能沉住气的岚监便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什么主见,像依人小鸟一样的小妇人。

不禁慨然,麻痹的,爱情果然是毒药,竟能将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变成傻瓜…

“想什么呢?”

见我神游天外,岚澜有些好,拍着我的肩膀问,“是不是想别的女人了?”

我无语,这特么的,看来岚澜已经彻底没心没肺了,似乎棘手难题只要交给我万事大吉,再没她岚澜什么事儿…

“没错,我是在想一个女人…”

“想谁?郝茹吗?你这次回来还没见她吧?哼,或者是晨晖、洪蕾?唉,枫啊,你到底有几个心?你心里究竟能容下几个女人?”

“沃日,哥想的女人叫岚澜,我在想她遇到的难题好不好!”

我呲着牙,奋力从岚澜死命拧我的魔掌下抱头鼠窜,却在冲入卫生间后,在喷头下射出的热水灌溉,重新思索起来。

冯监这一系列组合拳打得极好,高明啊!

我不得不承认,冯监玩弄权术的确有一套,她对时机把握,借刀杀人的手段,即便算不炉火纯青,但也绝对游刃有余。

虽然我还不知道冯监会借谁的刀来毁岚澜,但她出手设局让岚澜往里跳,却一定错不了。

然而苦逼的是,尽管已经了解到更多细节,我仍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清楚冯监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而她,又在回避什么…

同时力挺对立的两家公司…这特么的,真心想不明白。

洗漱干净,我围着大浴巾出来,接过岚澜泡好的大红袍,慢慢品着。

半晌,我笑着对岚澜说,“丫头,你先睡吧,我一个人静静,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儿。”

“我不,不!”

岚澜打着呵欠,张口拒绝我,“人家要陪着你一起想!”

“可别!”

我笑道,“算了吧,你看看你困的那样!本来脑子不好使,现在更别提了,早一团浆糊了对吧?”

说着,我伸手抱起她,轻轻放到床,拉过一条毛巾被盖好,柔声道,“听话,乖乖睡觉,以后啊,家里的事儿你说了算,监狱嘛,有啥难题交给老公我来解决吧!”

“哼,大言不惭…”

岚澜哼哼唧唧,脸却露出甜甜幸福的笑意,我还没直起身子,她竟然已经打起轻轻的咕噜声,酣然入梦。

我有些心疼,唉,看来这几天岚澜累得够可以,而且身心俱疲之下还被我数次征伐…

不禁苦笑,岚澜要是能受得了才怪呢。

走回书房,打开电脑接收老张发来的离线件,我开始认真研究四家公司的资质和相关背景。

的确,在张斌做出来的表格里,清清楚楚显示和管道一公司存在裙带关系的另外两家公司情况,果如其所言,从查到的管道项目看,这三家公司存在我标了包给你做,你标了联合我一起干这样的情况。

并且,数量还不少!

甚至我还从张斌给我的几个截图里,看到几家公司股东发生变化的记录,双方高管之间的跳槽情况,都不能用屡见不鲜来形容,直接是频繁!

这特么的,佩服老张牛逼之余,我越发警觉。

要不是有张斌这个it高手帮我,凭我和岚澜,怎么可能从如此繁杂,存在极大干扰项的海量页里,找到这些蛛丝马迹?

沉默,我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心豪情再一次被激发!

骂了隔壁的,如果我江枫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任凭人家下黑手欺负、陷害,我特么还算个男人吗?

暗自冷笑,我心道,“老冯啊老冯,这次老子要不能查你个水落石出,或者做不到顺势扒掉你丫一层皮,特么我江枫从此以后跟你姓!”

我相信,冯监选择这个时候出手搞岚澜,一来因为时机刚刚好,二来,也是趁着我江枫不在沙山这个空档期。

跟我斗了几次,便宜没占到,却被我一直踩得死死的,她冯监若是不忌惮我才怪!

再次研究了张斌发过来的四家公司资料,我伸着困乏的懒腰爬床。

迷迷糊糊,岚澜雪白的大腿斜压在我身,前言不搭后语,“唔…起床了?几点了?你干嘛去啊?”

我微笑,抱紧她道,“跟你回去沙山啊,踩人玩儿去!”

第911章 总特么有人欠扁!(4/8)

转天一早,我和岚澜一起回到阔别多日的沙山女监。

和以往不同,这次岚澜大大方方用她那辆奔驰c级改装车载着我,毫不避讳同入沙山。

多少有些意外,我开口逗她,“哟,咱们岚监这是怎么了?不在乎风言风语啦?嘿嘿,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流言蜚语、毁人不倦…”

岚澜没有理睬我,在我喋喋不休的贫嘴,泊好车,才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对,我不在乎!哼,要是还畏手畏脚不看紧喽,哎,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赶着勾搭你呢!”

我便讪讪地没话了,多少有点心虚,相跟着岚澜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我却发现,遇到我们的每一个人,面色似乎都很古怪。

尤其看见我和岚澜一大早同乘一辆车来到单位,表情更丰富了。

岚澜面色如常,似乎恢复到惯常在众人面前的样子,淡淡地和向她打招呼的管教点头示意,而我,则在这种略有尴尬的气氛,迅速与岚澜分开,独自前往管教宿舍。

今天回到沙山女监,我并没有准备销假,反正陈监不管,岚澜支持,其他人想要说什么闲话也不顶球用,我索性憨皮赖脸了,继续让自己处在请长假的状态。

打开宿舍门,我发现屋里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而那张我第一次住进来时出现的神秘纸条,也依然在风吹日晒的窗台放着,只是变得有些发黄。

虽然没有核实,但我几乎已经认定留下那张纸条的人应该是岚澜,因为我想不通,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在我刚刚来到沙山女监,几乎不认识几个人的时候留下那张字条。

往事如烟,虽然只是过去几个月时间,我却觉得似乎经历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毕竟,参加工作的这四五个月,我所遇到种种怪事儿,早已以往二十多年岁月加起来还要多。

不胜唏嘘,我意识到夏天已经过去,t市早已秋意盎然。

沉下心思,我开始翻箱倒柜找着外公留下的那些医书---第五迎风的情况很不妙,我绝不能眼看着他的生命迅速消亡,却无所作为。

找到那个孤本医典,我开始潜心研究起调换气血的医案来…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迅速流逝着,当我的宿舍门被敲响,张小琴笑着走进来,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吃饭时间。

“枫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张小琴问我,“听她们说看见你了,我还不相信呢,结果下了大值跑回来一看,嘻嘻,你果然在啊!”

我连忙笑着招呼她,“小琴来啦,快坐,嘿嘿,多日不见,妹纸长得越发水灵了。”

她便不好意思起来,“枫哥,你说话咋还是那么,那么…”

“口无遮拦、油腔滑调?”

我替她补充道,“哈哈,这些日子没见面,想你家枫哥了没有?”

对于张小琴,我是将她完全当做妹妹看待,她是第一个对我和程瑶馨示好的狱警,并且在几次我和利处、铁处等人的正面交锋,坚定不移站在我身后。

我江枫当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过河拆桥的主儿,基于此,我已经将她和程瑶馨一样,都看做我的铁磁儿,好姐们儿。

“滚吧你!”

随着我开玩笑,张小琴也放开了,开始跟我斗着嘴,几句话之后,她忽然问,“枫哥,听说你家里出了事儿,现在咋样,是不是没啥大问题了?”

我点头,“还好,还好…嘿嘿,那样,凑合着吧。”

“嗯,家人最重要,枫哥全力处理家事儿吧,这边由我们几个姐儿们罩着,你放心好了!”

我感激地冲张小琴拱手作揖,又惹来她阵阵白眼。

“对了,枫哥,你知不知道最近监狱里的一些变化?”

我心一动,顺着她问,“有啥新情况?敌军动向如何?快快道来!”

“唉,别的倒没什么,是最近新chu tái的‘干部聘任及管教工作规章草案’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我有些好,问道,“哪儿的政策?部里的还是局里的?”

“哪儿啊!”

张小琴没好气地回答,“和面无关,根本是冯监几个弄出来折腾人的条条框框,我觉得,她们是在针对某些人!”

“如?”

随口问着,我几乎已经猜到这个所谓‘干部聘任及管教工作规章草案’,八成和我、和岚澜有关。

看来,我在不在沙山女监的这段时间,死对头冯监等人并没有闲着,而是背地里开始fǎn gong倒算…特么的,处处暗流涌动啊!

只不过,对方这次似乎回避了之前惯用的背地里下黑手的伎俩,改用阳谋了。

“好多条呢!”

张小琴忿忿道,“我记得有这么一条,管教长时间请假,需申请在高层领导办公会批准通过,否则按旷工处理,严重者将予以开除公职处分。”

我冷笑,“还有呢?”

“还有…”张小琴思索着,“对了,还有是当值、下值期间,管教在监狱的一切活动,如果超出工作计划安排的,必须提前向主管领导汇报,取得指示之后方可进行…取消事后报备机制,违者严惩。”

骂了隔壁的!

我心想,这一条分明是针对我江枫这个刺儿头量身定做的啊!

谁不知道我一事儿逼,太好管闲事?!

当然,手伸得的确有点儿长,这是我的问题,可,要是凡事都等着主管领导批示才能决定,特么遇到紧急情况该怎么办?

如,我离开沙山那晚,大长腿官晓倩和墨镜男等人突然带着一队士兵前来进行什么军事实验,特么要不是我死命zhou xuán,司马小乔等几个女犯人,绝壁会被当做虐俘实验品给牺牲了!

当时,除了岚澜之外,哪个监狱领导给过我明确指示?更别说出面站台!

她们怎么不想想,要是真出了大事儿,死伤几个,逼疯几个,丫陈监、冯监,一个个全都得一撸到底!

现在可倒好,还没消停几天,冯监这货又开始跟我这儿玩猫腻,正事儿不做,净想着怎么拆我的台!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憋着气道,“麻痹的,总特么有人欠扁!小琴,你接着说,丫们有什么歪门邪道,统统给哥说清楚!”

第912章 她回来了?!(5/8)

“枫哥,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张小琴见我快要忍不住发作,连忙劝道,“这不还是讨论稿嘛,并没有得到最后通过呢!据说几次会,都被政委给压下来了。!”

“嗯!”

我点头,田政委这个人还不错,搞政工出身,遇事儿能沉住气,为人确实正派。

想了想我又问,“那大毛什么意思?”

“你是说陈监么?这我哪儿知道?反正陈监好像没有明确表态,所以这事儿拖着了…但私底下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总怕在风口浪尖做错什么,成为反面典型…”

“知道了,还有吗?”

“不少呢,我想想…”

张小琴思考着,半晌又道,“对了,狱警升职考核标准好像提高了,说什么在沙山工作不满三年的所有人,全都没有资格提升职级,如果一定要申报,要当成破格对待,不占咱们沙山女监的固有名额。”

听了这话,我便笑了,阴森森地笑!

踏马的,冯监等人真是不要个逼脸了,丫们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

现在的情况看,整个儿沙山,几百人的狱警队伍,符合这个苛刻条件的,除了我和岚澜之外,根本找不出几个来。

工作不满三年,破格,不占用沙山正常申报名额…你们真特么会算计!

立睖着眉毛,我差点儿要爆粗口问候冯监家里人。

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忍,忍住气,平和心情。

良久,我对张小琴说,“小琴,谢谢你,改日哥请你一顿好的,嘿嘿,我江枫可以负责任地说,特么这个什么讨论稿,绝对推行不下去!”

“但愿,但愿如此…”

张小琴拍着胸脯,表现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着她,我心再次一动,特么的我瞬间意识到,这妮子也是很有些心眼儿的!

保不齐讨论稿会涉及对她这样的普通管教不利的条款,只是她却不明说,挑着针对我的说了几条。

显然,小琴也想通过我这个‘有本事’的人,为她,为广大基层管教出头。

我斜了这妮子一眼,决定点点她,别整天想着拿我江枫当枪使。

“小琴啊,你这胸…好像又变大了啊,这么啪啪拍着,不疼的慌么?”

“啊?枫哥,你,你讨厌!”

张小琴大羞,我却紧跟了一句,“胸大是好事儿,可心却要始终摆正了,放到合适的地方!别回头恁大个胸,却被某些歪心眼子给充满,嘿嘿,那不好玩了!”

她有些楞,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我叹息,“唉,小琴,其实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或者觉得受委屈的地方,完全可以和枫哥直说,可别这么叽叽歪歪,让我猜迷儿!我江枫是谁,你那点儿小心思,哥早了然于胸!”

说着,我瞄了对方的胸口一眼,心道,还别说,这段时间不见,小琴好像也不再是飞机场了嘛!

对方便有些不好意思,糯糯道,“枫哥…你别介意,我,我回头把那个讨论稿件拿给你看看,你自己决定怎么面对吧!”

我笑笑,“行了,别往心里去!你是我妹,我江枫刚才那么说,是不希望你拿我当外人,太见外了多没意思。”

“嗯,我知道…”

张小琴正说着,又有一个人闯进来,却是一监区狱医李玫。

“江枫?你真回来了啊?”

看见李玫旁人高出半头的苗条身影,还有那如花笑靥,我笑道,“是啊,想你们了呗!”

“哈哈,想我们劳苦大众是假,想某个人才是真吧?不过,人家丫头早回到京城念书去了,开学季,你可甭想轻易见到她。”

我一愣,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李玫说的是瑶馨丫头。

不禁有些赧然,我好像好久没和程瑶馨联系了吧?而瑶馨,对我的一往深情从不掩饰,甚至在沙山这段时间,基本是个人都能看明白。

“得了吧!”

我嘴硬,怼李玫,“瑶馨昨天还跟我打电话呢,说随时欢迎我去公安大学踏秋,什么端茶送水的丫鬟活,她程瑶馨全包了!嘿嘿,包吃包住包玩,三包!”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瑶馨昨天还跟你打电话了?”

李玫笑嘻嘻地揶揄我,“这有些人啊,说谎一惯不带打草稿的,骗人脸都不红!”

“你知道瑶馨没联系我?”

我硬撑着,“你是她肚里蛔虫还是眼里的沙子?切,说得跟真事儿似的…再说了,哥们啥时候说过假话?说联系过肯定联系过!”

“嘻嘻,还啥时候呢,现在!你这话啊,假得不能再假!”

李玫也不知道怎么地了,今天见我头一面,没有热情似火欢迎回归,却忽然变得苦大仇深,似乎不把我江枫彻底搞残活,便誓不罢休。

我有些不爽,正怪李玫来找我难道是说些不相干的话ci ji老子,却忽然听到有人接口,“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啥时候跟我打电话了!”

顿时,我满脑门黑线外带头长三角,懵逼了!

这不是程瑶馨的声音么?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人李玫根本是有针对性和我说那些话,只因为我冷落程瑶馨,从而路见不平出头拔怆!

心暗恨,我联系没联系瑶馨,你李玫激动个毛线,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口寡得不喷唾沫星子不会说话。

心里损着李玫,脸却露出笑容,我喊起来,“谁在门后躲着?瑶馨,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出来,哥直接给你从三楼扔下去!”

李玫起哄,连带着一脸惊喜的张小琴也齐声喊道,“瑶馨,不露面,急死他!”

“一!”我开始叫起来,却没看到瑶馨闪脸。

“二~~~”我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难听,心道,特么这几个女人,真是闲得没蛋也乱疼,今儿个看来非要跟我江枫过不去了。

正准备怒吼出口那个三,程瑶馨却已经从半开着的门后转出来。

俏丽的身影似乎显得有些清瘦,两个月不见,丫头好像瘦了一大截。

瑶馨的声音哽咽而委屈,“哥,枫哥,你…你不想瑶馨,不要瑶馨了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好久都不联系人家…”

顿时,我愣住,心脏处,好像也跟着有些疼。

第913章 无理头,惊变!(6/8)

看着程瑶馨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半晌才问出一句,“瑶馨,你啥时候回来了?”

“呜~~~”

随着我这句话,程瑶馨终于哭起来,虽然强自忍着,却依然泪如雨下。

“枫哥,我,我昨晚到的,没想到…呜呜呜,没想到你也回来了!”

我想说点儿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看着她不住掉眼泪,我便知道,绝不能再没有表示了。

走前,当着李玫和张小琴的面,我伸手搂住瑶馨,“傻丫头…枫哥,枫哥也是临时决定回来一趟的…我想着你反正也没在t市,没有跟你打电话。”

“那你在西京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给我打几个电话,回几条短信呢?tt,微讯,我给你留了那么多话,你何曾给我回过一句?”

我苦笑,“唉,我的手机在西京摔坏了,后来临时换了一个,这不,啥聊天软件都没装嘛!”

“我不管,你是在找借口!呜呜呜,让你找借口,让你不想我!”

程瑶馨开始捶打我的胸口、肩膀,还不解气,一口咬在我的脖子,瞬间,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卧槽!”

我叫,“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咬人啊!”

没想到,我条件反射的这句话,却令瑶馨立即抬起头,哭都顾不,警惕地问我,“还有谁咬你?岚澜吗?还是燕姐?或者墨芷舞?”

我便尴尬了,脸红脖子粗看着一旁目瞪口呆观战的张小琴和李玫,竟无言以对。

“说,你说啊!”

咬我还不够,程瑶馨又开始狠狠掐!

“江枫,枫哥~~~”

她叫着,“你不能这样啊,我第一个认识你的,你不能对人家始乱终弃!”

这下,轮到我蛋疼了。

“哎~~~瑶馨,你可不敢乱说,啥叫始乱终弃?谁乱你了,谁弃你了?我去,这大帽子扣得,还有没有天理了!”

“没有,没有!”程瑶馨还在没完没了,撒泼般跟我玩命。

于是,我不再挣扎,明白瑶馨的确太爱我,因此才会无所顾忌当着张小琴和李玫的面吐露心声。

所以,特定的分离又聚首,特定的场合特定的环境,的确能在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心态。

算瑶馨对我的好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像这样全情释放倾心表白,对她而言还是大姑娘花轿,平生头一回。

我便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

的确,除了岚澜和燕然,程瑶馨算是我毕业之后最早结识的女人。

而且在我几次住院期间,瑶馨从来没有避讳在我床前守候,那几次,虽然前后出现过不少人轮流陪我,但每次都有的身影,只有瑶馨和陈倩。

除了最后墨芷舞借口执行任务支开她们,瑶馨没有错过一天服侍我、关爱我的日子…

心里想着,柔情便抑制不住涌,我伸手抱住她,“傻丫头,要打你打,要骂你骂,都是枫哥不好,是我不好…”

于是,瑶馨的哭泣从低声呜咽开始放大,最终彻底嚎啕起来。

我手足无措,而张小琴和始作俑者之一的李玫,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瑶馨会这么激动。

慌乱,又有人出现在我门口,对方站了足有几秒钟,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抬头,脸都绿了。

没想到岚澜竟然也不顾世俗眼光,亲自跑到宿舍找我…很可能是想和我一起去吃午饭。

我连忙道,“瑶馨刚回来,看到我还…活得挺滋润,便有些情绪失控…这不,我正安慰她了嘛!”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笨嘴拙腮,特么说完才意识到,我活得挺滋润和瑶馨情绪失控有啥关系啊!

“噢…”

岚澜看了看我们,淡淡说了一句,“那你们慢慢诉衷肠吧!”

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程瑶馨却一下挣开我,叫着,“岚澜,岚监,你等一下!”

岚澜站住,再次转过很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瑶馨,“瑶馨,你有事儿?”

“对,我有事儿!”

程瑶馨看我一眼,似乎鼓足勇气,面向岚澜道,“岚监,我爱枫哥,从他在大巴车帮我那一刻起,我爱他了!”

岚澜蹙起眉头,“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岚监,我是想要告诉你,最合适枫哥的人是我!我他小三岁,心理、生理、发展…各个方面我都任何人更适合他,这句话,您不会有不同意见吧?”

刹那,岚澜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我有没有不同意见,好像没意义吧?”

“有!”

程瑶馨一眨不眨直视着岚澜,“岚监,如果您认可,那我希望您不要再缠着枫哥了!你他大好几岁吧?你们身份、地位、年龄相差那么多,您觉得这样和枫哥成双成对出出进进,合适吗?”

我急了,怒斥瑶馨,“瑶馨,胡扯些什么?快给老子闭嘴!”

“不!”

程瑶馨的倔脾气发作,“她岚澜有什么好?啊?你说啊,你们都说!哼,身材好,xing gǎn,长得好是不是?可是,这些又不能当饭吃,我现在也是大姑娘,我她差多少?”

说着,程瑶馨挺起胸膛,向我展示她的本钱并不岚澜差。

“闭嘴!”我怒道,“再胡说八道,你给我滚蛋!”

“我说!呜呜呜,枫哥,好啊,你敢骂我?让我滚?”

瑶馨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我江枫口吼出来。

泪水,顺着她姣好白皙的俏脸滚滚而落,一个箭步,在我措手不及时,瑶馨已经爬窗户。

“枫哥~~~”

瑶馨惨笑,口大叫着,“你,你太伤人心了知道吗?你,你为了她,竟然让我滚!!!”

我惊了,特么这可是四楼啊,瑶馨这死妮子要干嘛!

“别,别乱来,你给我下来!”

我叫着向前冲,想要拉住程瑶馨。

“站住!”

瑶馨指着我嚷,“江枫,你今天把话跟我说明白了,到底要我还是要她?你说不说,不说?好,我现在跳下去!呜~~~我,我不想活了,活着干吗?听你当着别的女人面骂我辱我?”

忽然间,我浑身冷汗,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一场感情魔鬼设下的死局,无理由,真特么的无厘头!

第914章 生命的最后一瞬!(7/8)

我永远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一惯活泼可爱,虽然倔强霸道,却对我言听计从的程瑶馨竟会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

甚至于,不惜用生命来威胁我!

事后多日,我回想起今天这一幕,依旧会冷汗淋漓。 !

直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千错万错其实都是我江枫一个人的错!

我错在滥情却不绝情,错在柔肠满腹却用到不同女人身。

可,真的怪我么?

见到光头猥琐男欺负程瑶馨,我能视而不见,路见不平闭眼睡觉?

而当我做出一件件提升形象的壮举,我能强求程瑶馨,不允许她喜欢我?

心长在她身,我管得了吗?

或者,我的错误在于,不应该觉得没所谓,十分自然地接受程瑶馨的关爱,接受她一次次病榻床前送温暖而滋生的爱意?!

唉,他麻痹的,我错了么?我错在哪里?



然而,归咎于自己太滥情而不够绝情,终究是以后的事儿,这一刻,我没办法控制眼前的局面,我呆住,像一个对世事懵然无知遇到惊吓的孩子,直接傻掉。

见我没有反应,程瑶馨哭得更凶,“枫,枫哥,呜呜呜,你好,好狠心!”

指着我,又指着岚澜,“枫哥,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当时利处他们要收拾你,她岚澜站出来说一句话了吗?还有,我们熬夜陪你写那些材料,还有一次次为你遇险而担惊受怕的时候,她岚澜又在哪里?事后跳出来直接摘果子,假惺惺来医院一趟半趟,这样的女人,你干嘛鬼迷心窍爱她?”

我说不出话,反驳不了程瑶馨。

的确,岚澜在和我交往的过程,做不到像瑶馨和倩姐她们那样无条件、无保留始终站在我身后,支我撑我。

甚至于,由于我为了她痛殴利处而不惜与我反目…

从纯感情的角度来说,岚澜其实是有污点的。

一切过往,在程瑶馨声嘶力竭的嘶吼,从我脑海重新闪过,我便更没话了。

其实,我知道这其存在一些误会,而岚澜之所以那么做也有她的苦衷和顾虑。

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事后岚澜也多次向我忏悔自己当时不坚定犯下的过错,并且懊恼不已。

但在这一刻,我却没法为岚澜辩驳,更不能和程瑶馨说什么爱情其实并没有道理可言,我爱岚澜,只能接受并且容忍她曾经犯下的过失…

我不能ci ji瑶馨,生怕她做出什么蠢事儿,以瑶馨性格的暴烈,我真不敢再惹恼她。

心里很清楚,程瑶馨做事儿不怕捅破天,有时候胆子甚至我还大!

也许她天性如此,也许和她神秘的出身背景有关系,至少,在搞定那个专治花柳病的吴良神医时,程瑶馨直接招徕记者,一锤子将对方彻底打死的举动,足以展示其大胆妄为的性格。

然而,我的不言不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瑶馨看着我,看着一脸惶恐面色惨白的岚澜,惨笑且伤感。

“枫哥,我不后悔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这样伤我,但我却不能容忍心爱的男人受了委屈,却还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非要跟在某个下贱女人身后,摇尾乞怜,向对方求什么鬼爱情…枫哥,我程瑶馨这脾气,自己得不到,更舍不得毁了你…那好,我滚,我死还不行吗?眼不见为净,在天堂里,我也许会发发善心祝福你们的!”

说着,瑶馨转身,纵身而起,向宿舍楼下跳去…

时间,在这一瞬间定格。

甚至我都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做出任何一个救她的动作,程瑶馨,已经消失在窗口。

我,如坠冰窟,从头到脚完全麻木,脑海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张小琴和李玫先于我冲到宿舍窗前,撕心裂肺喊道,“瑶馨~~~”

我却手脚颤抖,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如同死人。

岚澜开始往楼下冲,李玫和张小琴也哭喊着向外跑,我萎然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筛糠般抖动着。

不敢想象程瑶馨此刻倒在血泊浑身抽搐的样子,无法接受这样一条鲜活生命,如此深爱我的女孩,一瞬间香消玉损。

咫尺天涯,我和她像在黄泉路的两端,我活着,她却已经跨过奈何桥…

终于,心胆俱裂的痛楚将我惊醒,我没有意识,顾不许多,只是做出和瑶馨一样的动作!

跳起,跃步,窗,一跃而下!

也许,我只能通过这样做,和她一起去死,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稍微不那么痛!

只有这样做了,我,才是江枫,是瑶馨眼顶天立地的男人,纯爷们!

一定会有很多人觉得我这一刻的反应太傻,尼玛是大shǎ bi!

但我自己明白,我只能如此,只会这么做,也只有这一种选择!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的心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恬静,天好高,云好淡,生命如此美好,而我,却将追随程瑶馨,在另外一个世界开始无法想象的历程…

闭眼,我不愿意在死前的那个瞬间看到瑶馨的惨状,让她那清纯可人的样子,永远在这一刻定格…

短短几秒钟,也许连几秒钟都没有的那生命最后的时刻,我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儿。

有外公背着药框,佝偻着身躯喊我,“小枫,你小子动作快点儿,我们必须赶在日头下山前采到那些药,不然晚李婶儿家孩子镇不住魂儿了!”

还有虎子,茹姐的孩子,我的干儿子,他拉着我的手大声叫,“叔叔,我好开心你带我去游乐场…长大了我要做个像叔叔一样的男子汉,我会去救小姐姐…”

也有胖丫,“大,抱着额讲故事啊,胖丫不识字,最爱听大讲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了…”

更有无数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老爹老娘,姐姐小外甥,老蔡、张斌,燕然、晨晖、洪蕾、英婕、陈倩…

以及我曾憧憬能够有机会去深造的米国最高学府,麻省工的校园照片,还有答应晨晖,陪她游遍神州山山水水的那些话。

光怪陆离,杂乱无章,却无清晰。

泪水,夺眶而出!

在生命的最后那一刻,我的心很净,纯洁如斯,圣神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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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写的…麻蛋,自己入戏了…感谢大家支持,饰戒会努力的。

第915章 陈监的怒火(8/8)

“嘭!”

我轰然坠落。

身体感到一阵刺痛,但却并未失去知觉。

同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伤,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托住,却还在惯性驱使下向下坠落!

掉落到最低点,那股巨大的力量开始反弹,我又觉得像是摔在蹦床,反方向朝甩出…

如此数番,落下、弹起,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被一张好像铁丝一样的东西拦住了。

颠了几下,总算停在半空,我发现自己差不多处在一楼半的位置,周围脚手架和铁栏杆林立,身下则是一张面积足有几十平米,围绕宿舍楼整侧的铁丝防护。

而程瑶馨正惊恐地瞪着眼匍匐在我不远处,仿佛被我这个追随她同赴黄泉的不速之客吓蒙了。

“瑶馨,你没事儿吧?”

我叫着,不顾身阵阵刺痛,向瑶馨所在位置扑去。

“枫哥~~~哇~~~”

瑶馨放声大哭,也摇摆着向我张开手。

于是,两个人便在半空的铁丝,相隔几米距离对冲过去…

掌握不住平衡,我摔倒,又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

程瑶馨也差不多,几米的距离,我们足足折腾了好几分钟,才总算紧紧相拥在一起。

劫后余生的泪水潺潺而下,我抱着她喊,“瑶馨,你,你踏马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

瑶馨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枫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冲动啊,呜呜呜~~~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尼玛还有下次?!”

我怒极,一手拉着瑶馨,生怕她跌倒,一手挥起狠狠甩开,搧向她的脸…只是,落在瑶馨面颊的那一瞬间,我的力气忽然消失,却变成好像为她擦去泪水…

这时候,刚刚冲到楼下的张小琴、李玫开始疯狂喊着,“江枫~~~程瑶馨~~~你们怎么样啊?受伤没受伤?没事儿吧?”

“天呐,呜呜呜,吓死我了…”

“还好,还好没出大事儿…真是天可怜见。”

其他管教也纷纷冲过来,一个个焦躁地呼喊着挥动双手,看起来我和程瑶馨还要着急。

于是,像高空表演杂技失败,我和程瑶馨以这样一种葩到无法形容的方式,在沙山女监惊艳回归…

半小时后,我们几个主要当事人站在一把手陈监的办公室,羞愧得无地自容。

大毛陈监阴沉着脸,来回在屋里踱着步。

良久,她总算停下脚,扭头冲我们几个骂道,“胡闹,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把监狱当成什么地方了?啊?难道是你江枫,你程瑶馨,你岚澜争风吃醋谈情说爱的风月场所了吗?”

包括岚澜在内,五个当事人,全部垂头丧气,谁也不敢说话。

陈监在气头,大家也没人是傻子,非要跟老大顶嘴过不去,特么的,本来这事儿够丢人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脸为自己争辩呢?

一通怒骂,陈监终于有些脱力,颓然坐倒在沙发椅,揉着额头,面色晦暗。

最终,程瑶馨第一个抬起头,对陈监说,“陈监,这事儿全怪我!起因、经过、结果,我想您已经搞清楚了…那别怪枫哥,也别怪小琴、李玫,还有,还有岚监!认打认罚都冲着我程瑶馨一个人!”

见她开口向自己身揽责任,我连忙道,“不,陈监,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没处理好…没处理好个人问题,我错了,请陈监处罚我一个人,不要牵扯到别人。”

岚澜也说,“陈监,我检讨,我…”

“够了!”

陈监拍案而起,一惯稳重端庄的表象在她身完全消失,而,只有次女犯人闹事儿,差点引发集体事件时才从她口偶尔喷出过的脏话,却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如同井喷般狂泄而出。

“玛德,你岚澜,你江枫,你程瑶馨,还有你,你…草,你们踏马的还是不是人民警察?老子日死你!”

陈监气喘吁吁,“我特么瞎了眼招了你们几个手下!你说说,你…玛德,我陈淼的脸都被你们几个丢尽了!你让我怎么面对那些管教、女犯人?怎么和级领导汇报?我曹~~~”

怒吼,陈监狠狠将手水晶杯摔在地,玻璃碴子四散纷飞,“要不是基建改造已经开始,要不是提前检查各个楼层的下水管道,你们踏马的早死了,知不知道?这回头传出去,一个管教,一个实习大学生,麻痹的在女监殉情…沃日,咱沙山女监还有没有尊严?一级党组织还有没有威信?管教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又有什么脸改造犯人?我…”

陈监越骂越恼,逮着什么扔什么,纸墨笔砚,连带着日历、茶叶罐和自己的手机,狂风骤雨般砸向我们几个人。

自知理亏,谁也不敢动,于是,我们身脸开始斑斑点点,很快,一个个特么全部变成非洲大斑马。

办公大楼的走廊里,脚步嘈杂,却都在来到陈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下,显然不少人正支棱着耳朵听这一幕闹剧该如何收场。

陈监猛然冲过去,拉开房门,看也不看门外都是谁,抬脚便踢,“我让你们听,听,踢死你丫的,看你还听不听…”

我满头虚汗,偷眼看看程瑶馨,却见这丫头似乎不但没有任何心虚惶惑,反倒有些得意洋洋,正含情脉脉瞅我。

连忙转头,我又看了一眼岚澜,结果正遇岚澜冷漠冷淡冷然的目光,似乎在她眼,我江枫是一个与其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的心便又开始不争气地紧张起来,隐隐觉得,我和岚澜之间,好像又一次出现某些裂痕,而这次的裂痕,却不像以往任何一次,只要说开了都能互相退让一步,糊里糊涂过去…

陈监转回,一脚踹翻硕大办公桌后的靠背皮椅,直接坐在写字台,哼哼唧唧半晌,问,“都说吧,这件事儿该怎么办?玛德,我不想听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和别人无关这种没味的屁话,今儿个,不但你们,包括我陈淼在内,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谁都有责任…唉,等着级处分吧!”

我们五个人面面相觑,估摸着大家心里都明白,仅从结果看,这事儿说大不大,但影响,太坏太恶劣了…

第916章 就让我无耻一次吧(1/8)

程瑶馨没辙,涨红着脸不敢吱声。!

我想她也应该明白,现在不是大包大揽讲究个人英雄主义,打肿脸充大头的时候,还真像陈监说的,这事儿一旦传开,沙山女监高层的颜面算是完全丢尽,所有当事人和主管领导,都会受到严厉处罚。

作为在场唯一男人,主要当事人,良久,我硬着头皮道,“陈监,您消消气儿,气大伤身,这个…”

“屁!”

陈监指着我骂,“你也知道气大伤身?你们几个不长脑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这一刻?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宿舍楼施工没有安装防护,或者要是晚几天才开工…我特么的…唉!”

我咬着牙说,“陈监,千错万错都是…唉,现在说谁错了也没意义,燃眉之急是如何将这件事儿的怀影响降到最低。”

“你也知道影响恶劣?那好,江枫,你来说,自己说说该咋整?你小子拉的屎,自己擦干净屁股,我陈淼真是被你们烦透了。”

“是,是。”

我连忙点头,同时强迫自己冷静,脑海开始分析如何消弭这件事儿的影响。

然而,我根本没有完整、成熟的思路,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点点捋着看。

“陈监,今天这事儿吧,可能造成的坏影响来源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陈监瞪我,“俩管教在监狱殉情zi shā,起因是争风吃醋…骂了隔壁的,气死我了…”

“是,是…”

我顺着这个结论反推,“如果我和程瑶馨都是失足掉下来的呢?原因是…是她要亲自检查下水管道是否漏水而失足落窗,我则因为救人心切,同样没有注意脚下安全…”

“你…真不要脸!”

陈监气得直翻白眼,指着我,半晌道,“颠倒黑白!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当级领导眼都瞎了?”

“可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有个屁!”

陈监垂头丧气,再次沉默一会儿才道,“也只能这样了…”

见她松口,我连忙说,“其实这次意外,我们并没有损害公众、国家的利益,严格说也只是属于私事!jiān yu guǎn li ju和级主管单位,我自己会去做检查,这事儿太多人看着,肯定不可能瞒住不报!但官面咱们却一定要统一口风!只要咱们几个人不说,其实谁也不知道内情究竟怎样!”

我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眼下还没有传开,无论张小琴、李玫或者岚澜,谁也不会主动和别人嚼舌头,特么牵扯到自己头,谁傻啊,这当口,还会做那么没有脑仁的事儿?

又过了许久,陈监怒极反笑,指着我的鼻子骂,“江枫,你还真够厚颜无耻的!明明自己搞不定感情方面的问题,却成了舍己救人,你丫的,你还想当典型不成?”

对她这句话,我却没有唯唯诺诺,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是想着救人,跳下去救瑶馨!”

“混球啊你!”

陈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嘴唇都哆嗦了,气哼哼道,“你是后来跳下去的吧?那时候你再去救人?救谁?救摔在地的死人吗?”



在一阵平静一阵怒火,陈监无奈接受了我的说法。

毕竟,沙山女监的面子要维护,监狱领导也需要有个向峰交代的理由。

最后的结论是,陈监当然不可能同意我所谓为了救失足摔下窗户的程瑶馨,从而再一次掉下的说辞,而是定性为,程瑶馨和我一起检查下水管,她失足跌落窗台,我则一把没拉住,被她带得摔下…

反正当时也没有目击证人去和面说,我江枫掉下和程瑶馨摔落间至少间隔几秒钟,我们的汇报,也将会是众口一词的最终结论。

最后,陈监打发走其他四女,要求她们统一口径,绝对不能有另外的声音,却留下我,“江枫,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老大想和我说什么,只好态度无端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付老老实实聆听教诲的模样。

“行了!”

陈监怒气尚在,“给我收拾好办公室,我去洗把脸…”

几分钟后,我隔着办公桌,准备接受陈监专门为我喷发的怒火。

“江枫,我问你…当时你跳下来的那一刻究竟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根本于事无补?难道看着程瑶馨摔死,你准备跳下去陪葬吗?哎,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想到,陈监留下我竟然是问我当时的想法。

看着对方,我连连苦笑,“陈监,我知道自己错了,您别取笑我、折磨我了好吧?”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陈监摇头,语气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淡然,“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江枫,自从你来到咱们沙山女监,的确做了很多令人惊讶的事情,也让我陈淼高看你一眼…但是今天这种行为,我却实在没有想到。”

我和陈监犀利的目光对视着,足有几秒钟,我确认,看来陈监留下我的原因的确是想知道这个,难道惯常高高在,从来稳健严谨的陈监,也长了一颗八卦的心吗?

再次苦笑,我道,“陈监,我的确想说我江枫是爷们,我情操高尚,不能眼看着瑶馨为我而死…但实际,我根本没有那么纯情的念头,或者说,当时我脑子里啥想法也没有,是觉得自己必须跳下去,救她也好,陪她也罢,反正我得这么做!做了,即便立即死掉也会心安,不做,算苟活于世,也将终生懊悔…”

“真是这样?”

陈监看着我,良久叹息道,“你呀,还真是一个情种…”

我们的对话便在这样一种古怪的状态下结束,我没料到陈监真的只是为了想要知道我当时究竟怎么想的,而她恐怕也没想到,其实我啥念头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必须那样做而已。

眼瞅着两人没有更多的话可说,我没心情问陈监这段时间沙山女监的情况,而她也似乎没兴趣了解我在西京到底境况如何。

于是,我告辞起身,准备尽快将这件事儿落到实处,省得夜长梦多。

陈监示意我可以走了,却在我将将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不知是警告还是惋惜的话,“深情的男人的确会让女孩子心动,但自己却会活得普通人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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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剧情写了改改了写,最终定稿成现在的样子,饰戒觉得还是让江枫更有血有肉,他会犯错误,也会偶尔做一些不那么高尚的举动,但,这样的江枫更贴近于生活…

第917章 丢了我的爱(2/8)

我和程瑶馨差点儿摔死的消息很快在沙山女监传开,不过大家获悉的说法完全一致,都是我们俩为了检查下水管道是否存在漏水情况才先后失足掉下窗台。!

于是,本想听到更多八卦消息的人们,便对这样一个过程惊险,起因和结果却很平淡的意外渐渐失去兴趣,到了下班时分,已经几乎没人再议论这件事儿。

不过我却心知肚明,肯定还有某些如冯监那样的有心人,会想方设法打探一些nèi mu,从而寻找能不能在这件事情打击收拾我和岚澜的机会。



从陈监办公室出来,碰到几个好事之徒问我情况,互相试探一番,我觉得基本处于掌控之内,便多少放下心来。

然而,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吃什么午饭,一下午都独自躲在宿舍,一边平息仍旧惊魂动魄的心绪,同时开始强自抛开其他念头,钻研起那个孤本医典里的医案。

渐渐地,我的精神集在如何救治第五迎风性命这桩更为急迫的事情,拿出本子不断做着笔记,一个原本朦胧模糊的想法,也逐渐在心头清晰起来…

没有料到,一下午的时光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骚扰我,不但李玫、张小琴,甚至程瑶馨也没有露面,更别说岚澜或者其他人…

直到华灯初,我饿得前胸贴后心,这才意识到沙山女监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收拾一下,我做贼似的快速从女监大门冲出,这才掏出手机找着信号,给岚澜拨电话。

意外而又意料之,岚澜没有接,继而再打,对方已经处在关机状态。

我猜到今天岚澜的心情肯定极差,程瑶馨直接而冲动的挑衅,已经触及岚澜的底线,而我奋不顾身不要命跳下窗台,更让她以为在我江枫心里,程瑶馨远她更重要。

也许还有瑶馨那番指鼻子痛骂她的话,这或许让岚澜更加无地自容,觉得单纯从感情角度来看,她的确配不我的一片痴情…

唉,我长叹,头疼无。

这才和岚澜破镜重圆不到四十八小时,难道我们又要再次行同陌路了么?

心惶恐起来,总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程瑶馨的那些刺耳言词,将会成为一根深种心底的钢针,令岚澜无忧伤,从而有一天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越过的天堑。

叫车,我着急忙慌赶往岚澜公寓,打开门却发现屋里的一尘一土都保持着我离开时的状态,显然,岚澜下班后并没有回来过。

她难道会留宿沙山么?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被我推翻,因为了解岚澜的性情,我很清楚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恨不能将自己关在一个荒郊野外避世之所,根本不和任何人朝面才好,因此绝不可能留在沙山任由别人议论猜疑…

可,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开始惶恐,担心岚澜会不会和午的程瑶馨一样,做出什么令我懊悔终生的傻事儿。

躺在床,我紧紧攥着手机,一条一条给岚澜发短信息,告诉她我只是把瑶馨看成妹妹,我那么做不过属于条件反射,依照我的性格必然会出现的结果,我对她的感情并没有丝毫减弱,让她千万别乱想,我会在家里做好饭等她回来…

洋洋洒洒几十条短信,我却发不出任何煽情的话语,只能一遍又一遍解释着、惶恐着。

并且心不断祈祷,岚澜千万不要遇到任何意外!

强打精神,我开始动手为岚澜烧饭。

做了一道又一道,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否则便无可控制会胡思乱想。

一桌子七八个菜,我做好放凉,热了又热,一直等到夜半时分,却没有等来岚澜回归,或者一条回复我,让我安心的短信息。

我抓起外套,想要冲出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这一刻,我的脑海不断闪现我和她经常去的每一个角落,但又一次次被我否定。

这么晚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关门打烊,而没有人陪着,岚澜自己绝不可能去酒吧那种地方…

我犹豫,想出去找她又怕岚澜忽然回来见不到我着急,于是,在这种心浮气躁惶恐不安的犹豫,我急得如同热锅的螃蟹,在屋里横着竖着乱走。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心惊胆战我顾不得看来电号码,第一时间迅捷无接通,“澜,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担心死了…”

程瑶馨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唉,枫哥…你,你没和岚监在一起吗?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立马爆了,这时候了,我哪儿有心情和程瑶馨扯淡!

强忍着没有怒斥对方,我急火火道,“瑶馨,没事儿赶紧睡觉,我这儿等电话,忙着,挂了!”

不等她回答,我立即挂断手机,生怕这几秒钟时间岚澜会给我回过来。

手机再次倔强响起,这回我看了看号码,发现还是程瑶馨的,接都没接直接掐断。

没想到瑶馨丫头还没完了,我一挂断对方便再次拨过来,如此三番,我急了,接通怒吼,“瑶馨,你踏马的有病啊,都说了我忙着,你打锤子电话!”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电话里除了程瑶馨轻轻的抽泣声之外,回答我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小枫,你注意点儿态度,怎么和瑶馨说话呢?”

我一愣,“燕姐,我真是有急事儿,你和瑶馨在一起?那正好,你替我好好看着她,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说着,我要再次挂机,燕然却连忙插了一句,“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找不到岚澜?别急,我有办法…”

于是我立即反应过来,燕然能量巨大,在t市黑白两道通吃!

还真是,也只有她能动用大量人手,在这样的黑夜里寻找岚澜的踪迹。

我连忙道,“燕姐,我一天没有岚澜的消息了,你快帮帮我,帮我找找她到底在哪里?这大半夜的,我都急疯了…”

“行,我知道了!”

燕然利飒地回答,“等我消息吧,最迟一个小时,我给你回话!”

手机再次恢复到待机状态,我六神无主,瘫倒在床,总觉得,一会儿燕然给我带来的消息,绝不是我想知道的…

岚澜,也许真的会出现什么意外…

第918章 重温爱之源(3/8)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躺在床,如同一滩烂泥,全无意识。

这一刻,我总算体会到牵挂一个人,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何等难熬,又联想到我和岚澜闹别扭的时候,我曾多次挂断或者关机,用这种方式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于是,心对岚澜的歉疚感愈发强烈起来,令我几乎已经快要精神崩溃。

午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闪现,最终定格在岚澜从陈监办公室离去时,最后望向我幽怨且伤感的那一眼。

一眼万年,一瞬天涯。

有一种叫做莫名伤怀的情绪开始在心底滋生,并且渐渐涌向喉头处,令我鼻腔和眼角开始堵塞和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燕然用她的电话给我回过来。

“江枫,你听我说…”

燕姐的语气让我心一沉,那种不好的念头忽然变得极其强烈。

我颤声道,“燕姐,是不是找到岚澜了?”

“还不能确定!”

燕然的声音有些凝重,“我撒出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四下寻找,刚才总算有了回馈。”

“结果呢?人呢?”我快要喊起来。

“小枫,沉住气!”

燕姐的语气很不满,“次和你说的话都忘了吗?为什么遇到其他难事儿都能做到沉稳机敏,却每当赶感情问题,会失魂落魄自乱阵脚!”

我听不进去,催促道,“姐,求你了,到底啥情况?”

“在t市大学附近,我的人看到一个像是岚澜的女人…”

“t大?哪一片?”

我更焦心了,在那里了四年大学,我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学校有多大!

仅仅凭着附近两个字,我根本没法找她。

而且有些僻静鲜有人迹的地方,正处于一道类似于护城河的卫河范围内,前些年,曾经出过一些刑事案件,弄得鬼气森森,平时我们大老爷们都不会去那种地方。

“在批发市场…”

燕然的声音有些疑惑,“现在不能确定是不是她,我也想不明白,这大半夜的,批发市场那里黢黑一片遍地狼藉,如果真是岚澜,她去那儿干嘛?”

燕然不明白,我却瞬间想通,一定是岚澜,肯定是她!

也只有我才知道,为什么岚澜会在这样一个伤心欲绝的夜晚,独自跑到批发市场打发时光。

我连声叫着,“燕姐,让你的人看住她,千万不能出现意外,我现在赶过去,立即过去…”

顾不再和燕然确认什么,我抓起一件岚澜的外衣,却来不及找自己的衣服,疯了般冲出公寓。

从岚澜的住所到那边,距离不远也不算太近,我跑着,四处踅摸有没有出租车。

终于,一路狂奔以至于腿快要抽筋,我才遇到一辆夜班出租,央求司机以最快速度赶往批发市场。

大哥有些诧异,一边猛踩油门一边问我道,“兄弟,这大半夜的你去那里干嘛?乱七八糟,治安很不好啊…”

他越是这么说,我的心便越是焦躁,出租司机属于任何旮旯拐角都去过的巡山大王,他们说哪里治安不好,那绝壁差劲儿得不行。

“大哥,您快点,快点!”

我直接拍出一叠老头票,“我真有急事儿,闯红灯罚款算我的!”

出租司机不再言语,一脚油门将车飚得快要飞起来。

于是,在汽车连续不断的轰鸣声,我终于赶到批发市场。

远远地,有几个家伙蹲在道边路灯下抽烟,这里,四处散发着没有卖出去,被商贩扔掉的腐烂水果、蔬菜的臭气。

停下车,我蹿出,一个小子迎来,“是jiāng gē么?”

“对,人呢,人在哪儿?”

“在那里!”

这家伙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角落,对我说,“半个小时之前,我们找到这里,发现这女的似乎不对路,在那里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东西…特么这大半夜的,路边找鬼啊!”

“行了,”我没好气地打断对方,“我过去看看,辛苦哥几个!”

将一叠钱塞在对方手,叫着,“夜宵我请了!”我已经从对方身边跑过,冲向幽夜那个看起来无彷徨,无无助的身影。

“澜~~~”

差着十几米,我开始叫,已经确定是岚澜无疑。

只是当我快速冲到岚澜面前的时候,我的动作却猛然停下,伸出去想要紧紧抱住她的手,也顿在半空里。

我听到岚澜一直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好像是,“那地方在哪里呢?我怎么找不到了呢?那辆二八自行车呢?当时是停在这里还是那里?”

心猛然酸楚,我懂了。

岚澜应该是在寻觅第一次我和她见面时,我出手从什么北门十三哥小弟手下救她的那个地方!

而我当天曾经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并且还在车把挂满一堆准备买了带去沙山女监的日用品和方便面之类吃食儿…

岚澜,她要的不是大半夜待在批发市场回忆,而是想要找回最初那个能为她两肋插刀的我,找回那次我豁出命维护她的感觉…

也许,今天被程瑶馨ci ji太甚,岚澜已经从心底丢掉我最爱的人是她,能够为她生为她死的信念。

我迎向她,岚澜却像了魔般视而不见,从我身边走过,嘴里一直叨咕着,“究竟在哪里呢?当时好像有个豆腐摊…不对,是个五金店…”

心凄苦,我冲前,一把抱住她,使劲儿摇晃,“澜,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江枫,我…”

“江枫?!”

她终于正面凝视我,却凄然摇摇头,“我知道你是谁,但你不是我要找的江枫,你是为了程瑶馨不要命,狠心扔下我一个人活在世的江枫,你不是他,不是他…”

我的泪水便掉下,哭道,“澜,我是江枫,是那个江枫啊!”

“不,你不是!!!”

岚澜忽然暴怒,猛烈推搡我,“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你走,走啊!”

我一把拉住她,“我带你去找,我和你一起找,你会知道我是江枫,你的江枫!”

指着一个十字路口,我叫,“澜,你看到没,这里是黑脸胖子想要欺负你的地方,那儿,那儿,我当时推着自行车,然后冲过去挡住你…澜,你想起来了吗?你没有忘,我更没有忘记啊!”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一处又一处…

终于,“枫~~~我的枫啊~~~你,你没有抛弃我,你没有和别的女人走,你还在啊~~~”

岚澜嚎啕,继而身体一软,栽倒在我怀里…

第919章 纠缠的艺术(4/8)

当岚澜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她这间狭小的公寓床边,轻柔地用热毛巾给她擦拭额头和身体。

“枫~~~”

岚澜叫我,“你在吗?是不是真的在我身边,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在,在这里,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我柔声道,“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你和我一样,一天没进食了。”

“不想吃…”

她的语气依然有些哀婉,“没有胃口,吃不下。”

我苦笑,哄她道,“你看,我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你不吃谁吃?放到明天,冰箱里装不下,不都坏了嘛!这可是我忙活了三个小时的杰作,你不吃我也不吃,一起饿死算了!”

要是以往,每当我这么说,开始用自己来威胁她的时候,岚澜往往便会服软,甚至反过来劝我、巴结我,以至于小小的别扭也会在一片其乐融融,成为我们可以互相逗弄一晚的话题。

只是今天却不一样,岚澜脸掠一丝苦涩,“好,那都不吃了,反正饿死也是一起死,也许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不会被别的女人勾走,也没人羞辱我,和我抢最心爱的人了…”

我便没话可说,觉得这间公寓,呆得如此别扭。

想了想,我半哄半强迫喂了岚澜半杯温水,柔声问她,“澜,要不去你的别墅吧,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拥有对方的地方…这里总觉得有些霉气,我来了两天遇到这样不顺的事儿,咱今晚不住这儿了!”

岚澜在t市有几处房产,但她惯常最喜欢住的还是这个精致狭小却布置得很温馨的公寓。

而见证我和她彼此拥有的那个花园别墅,事实岚澜并不常去。

只是今天,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总觉得一切不顺的源头,可能和住的不舒服有关系。

其实,也许是我在自我心理暗示,或者只是在寻找一个离开这里的借口。

因为我觉得回到别墅,我和岚澜可以鸳梦重温,在回味最初热恋的点点滴滴,再次找回她对我的信任和爱的感觉吧。

沉默一会儿,岚澜终于回应我,“好,咱们走,去别墅也好…”

收拾起几样菜,我们相跟着下楼,才发现岚澜的奔驰车并没有停在楼下,被我们遗忘在批发市场了…

于是,我再次开始四处寻找出租车,而岚澜则只是痴痴看着我,似乎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算风餐露宿,在街呆一宿也是好的。

来到别墅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两点,我抱着岚澜,躺在水波荡漾的硕大浴缸里,亲吻她的肌肤。

直到这时候,岚澜的情绪才有所好转,哼哼唧唧几声,按住我的手说,“枫,你和程瑶馨…”

我连忙挡住她的嘴,赌咒发誓,“我江枫和她程瑶馨,我们一清二白三清四楚,绝无jiān qing!”

她便轻笑,“我也没说你们有jiān qing啊,看把你激动的,一说起程瑶馨,哼,我怎么觉得某些部位雄赳赳,血气方刚了呢!”

我只是嘿声笑,手的动作开始加剧,好你个死丫头,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事实,我的策略很快便显出成效,在一片水波翻滚,岚澜娇婉轻呼,并在我努力迎合,使出浑身解数,几乎将十八般武艺全部演练一遍之后,终于瘫倒。

抱着她,两人躲在被单下,岚澜又开始絮絮叨叨旧话重提,“枫,你告诉我,既然你和瑶馨没有什么,她干嘛非要死乞白赖缠着你不放?哼,威胁我,骂我,这些都算了,可…可她干嘛动不动跳楼?这丫头一点儿脑子都没有吗?一死百了,自己的犯傻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糊弄道,“我哪儿知道程瑶馨心里怎么想的?如明星和粉丝,你能阻止一个明星实力圈粉之后,他却指定谁能喜欢他,谁绝对不允许爱他吗?”

“德性!”

听我说得振振有词,岚澜又开始掐我,“拜托,你当自己是谁啊?还明星粉丝呢,我看你啊,也勉强当当猪肉炖粉条里的粉丝还差不多!”

我顺着她,“行啊,我当粉丝,你当猪肉,我一辈子缠住你,别想跑丢了!”



不得不承认爱情是魔鬼扔在人间的试炼石,爱情的力量的确能令人生令人死,让一个正常人发疯,也能让心智迷离者重新回到生活正常轨迹里。

我和岚澜在别墅不同的房间里疯狂折腾,爆发或者被征服,像第一次在这里一样,我们在每个角落都留下欢好的刻痕。

渐渐地,欢愉和妖娆重新回到岚澜脸,甚至不断眼丝如媚地纠正我,“次在这儿不是这个姿势,人家在头呢…”

我便啪啪轻拍她的丰臀,“这次这样,推陈出新与时俱进,爱爱也要讲究不断进步嘛!”

“哼,你还说…哎哟,舒服…好舒服…”

“别咬我,疼,疼啊!”

“咬,专门在露出皮肤的地方咬你,枫,你懂不懂,这叫盖章!以后啊,别的女人看见这些章,知道烂草有主,不会赶着倒贴了!”

我大恨,不服地反驳她,“谁说的?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失去理智!嘿嘿,别说盖几个章了,算你把我浑身下全都盖满,连那里都不遗漏,也绝壁无法做到让别的女人不喜欢我!”

岚澜大急,“好啊你,你想干嘛?你有了我,有了郝茹还不够,你到底想招惹多少女人?”

她咬的越发欢实,我却疼得吱哇乱叫,开始求饶,“好媳妇啊,你又不是属狗的,我也不是属鸡骨头的,你干嘛这么狠,轻点儿成不…我去,你咋连后脖子都不放过呢…”

其实,我能理解岚澜此刻的心态,她是吓怕了,既然不放心我,那好,在属于她自己的领土,尽量宣示主权…

终于,在我遍体鳞伤之后,岚澜起身主动热那些饭菜。

而我的目光则一眨不眨追随者她完美如罗丹雕像的身体,随着她弯腰挺身、举手投足而彻底迷失…

只是心情重新平静下来之后,我反倒有些后怕。

特娘的,女人要是一个个都像程瑶馨那般刚烈执拗,或者学岚澜这样能够自主性神志恍惚,那这个世界的男人该有多惨?生活、婚姻该有多难缠…

第920章 销假上班(5/8)

清晨,当第一抹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纵横交错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时,我悠悠转醒。

“起来,快起来!”

我喊着,“大懒虫,班要迟到了!”

岚澜揉着惺忪睡眼,问我,“几点了啊?”

“快七点了!”

我开始手忙脚乱给她找衣服,确认已经推醒她,便冲进卫生间,痛快淋漓地排解掉一夜积蓄,洗干净手,为她挤牙膏。

岚澜已经来到卫生间门口,倚在门边含情脉脉看着我,“江枫,真好!”

“那是!”

我大言不惭,“也不看看我江枫是谁,能不好嘛!”

“瞧把你得意的!”

岚澜从身后抱着我,胸前的高耸紧紧贴在我后背,轻声道,“我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这样去过每一天…真好。”

我嘟囔道,“都差不多一个意思,反正我好你才好是不是?”

“是!”

我这句话好像触动她,岚澜一下扳过我的头,凝视我道,“枫,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做像昨天那样的傻事!你说过,你的身体除了父母,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你自己…你不能再那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轻易跟着哪个女人殉情。”

我有些汗,忙打岔道,“为你也不行吗?昨天我是条件反射…”

“哪儿那么多条件反射,我看你是…哼!”

顿了顿,岚澜幽幽道,“算为我,也不行!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最多也属于你爸爸妈妈,别人,谁都不值得让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我叹息,反手抱着她,覆在她光洁如丝绸的丰臀,轻声说着,“好,我听你的,以后我不那么冲动了!”



纠缠好一会儿,等到不得不出门去沙山女监班,两人才依依不舍离开彼此的身体,快速洗漱穿衣。

一路,我心里有事儿,想着帮岚澜尽量zhou xuán关于下水管道维修职责的事情。

通过昨天的意外,我已经意识到,看来管道漏水的情况远岚澜和我说的还要严重,至少,除了之前正式报的一监区和三监区外,管教宿舍楼好像也存在漏水情况。

虽然因为宿舍楼水,管道一公司的维修队搭起脚手架和防护,这才歪打正着救了我和程瑶馨两条命,但同时也反映出,处理下水管道漏水一事,已经迫在眉睫。

思索着,我便没有和岚澜搭腔,我们顾不去拿停在t大附近的奔驰改装车,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沙山女监。

“枫,你在想什么呢?”

坐在后排,岚澜眼睛亮亮的,问我,“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对了,你这次回t市,除了你说要为舒丽雅老公的案子出力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做?”

我心道,哥一堆事儿了,可惜不能和你分享啊,我总不能说要为第五迎风治病续命吧!

事实,迎风大哥身份特殊,他的存在,即便在t市军方体系内也是算是保密级别很高的情况,我不可能将这件事儿和任何一个外人说。

想了想,我挑出能和岚澜说的开口,“我想找个机会向市委杨书记汇报工作,是不知道人家大领导日理万机,有没有闲工夫见我…还有,我准备回一趟t大,去看看导师老爷子,听老蔡他们说,前一段时间老爷子好像住了两次院,健康状况不太好…”

“嗯,你准备呆几天再回去?”

“这个说不好,也许三五天,也许长点儿,还得等t市那边的安排。”

我现在毕竟已经算是t市异地互查小组成员,自从陈倩为我正式打报告申请那一刻起,我的身份已经算是得到落实。因此,在没有处罚我或者开除我之前,我还算是组织里的一员,得听招呼。

想到这里,我犹豫着问,“澜,你们听没听到异地互查小组那边传来什么风声?”

“西京女监吗,还是互查小组利处他们?”岚澜问,显然她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消息。

“哦,算了,那没什么了…”我随口回答着,心开始迅速分析起来。

我这么问,是想通过岚澜的口,判断西京女监方面是不是已经正式通报t市互查小组,并且反馈回沙山,甚至报t市jiān yu guǎn li ju。

毕竟,当时可是动枪了,空山晚秋和大胡子张哥用枪指着我的头,而我则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过胡敏,并且动手打了女犯人…

无可避免地,思绪终于触碰到我这几天一直回避去想的某些难题,从而变得心乱如麻。

见状,岚澜识趣地依偎在我怀里,轻轻抚摸我的胳膊,不再问东问西。

也许她也明白我心里不舒服,西京那边局势太乱,家人的冤屈也没有得到昭雪,因此我并不想多谈论这方面的话题。

很快,我们来到西京女监,稍微有些犹豫之后,岚澜还是和我一起走进监狱大门,但却保持了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

我没有在意,毕竟监狱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作为地区一级暴力机关的公务人员,我不可能和岚澜在众多管教注目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分开时,岚澜问我,“今天你准备去哪里?销假么?”

“不必了吧…我想去一监区看看。”

“这…”岚澜有些踌躇,“江枫,现在冯监她们正在chu tái新的管理制度…”

我打断她,笑道,“你说的是‘干部聘任及管教工作规章草案’吧…那行,我去办一下销假手续,按照正规流程走,大不了过几天再重新请假,嘿嘿,咱风格高,绝不让领导为难。”

岚澜便点头,“这样最好,那你先去,有事儿对讲机呼我,或者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

“嗯!”

我们在主办公楼一层大厅分手,岚澜楼去了她的办公室,我则转向财务科,想着应该去见见郝茹了。

推开财务科办公室的门,梳着羊角辫儿的小陆正低头收拾东西,头也没抬说,“等会再来,现在还没开始班呢!”

我应了一句,“是不是要贴好piào ju,写清楚事由,并且先要由主管领导签字,才能走报销流程?”

小陆立即抬起头,惊叫着,“江枫?江队是你啊,听说你昨天回来了,快坐快坐,真是稀客。”

我摆手,“哎~~~啥稀客不稀客的,都是革命同志嘛…对了,你们郝科长在没?”

第921章 下班一起走(6/8)

小陆便一脸了然的样子,努了努小嘴儿,并且将飞机场挺得不那么平整,这才道,“一早来了…不过今天茹姐情绪似乎不太好,这不,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里屋,叫门都不理人。 ”

我点点头,示意她我知道了。

财务装备处的几间科室里面都有暗门相通,不过各自也有正式的大门,挂着彰显职能的牌匾。

绕出财务科办公室,我走到隔壁副科长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道,“郝科长在吗?我是江枫…”

“咣当~~~”

屋里传来茶杯掉在地的声音,脚步凌乱,有人开始向着门边跑。

只是,却在我微笑着,以为郝茹将立即打开门迎接本人法家的时候,听到门后有人说,“我不在。”

我差点儿被她气笑了,你不在,那谁在回我的话?又是谁整出这么大动静?

我又敲门,拿出杀手锏,低声道,“开门啊茹姐,现在可是班时间,满楼道人都看着呢,咋滴,你让我这么站在你门口,任凭人家指指点点吗?”

果然,这句话的效果那是相当的好,郝茹立即打开门,冲我道,“快进来。”

我迈腿进入,笑了,“茹姐,咱们这是大大方方谈工作,你咋整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鬼鬼祟祟,这不自己先承认你和我有鬼嘛!”

“讨厌!”

郝茹沉着脸骂我一句,想要关门,却又担心这样做属于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便留下一道缝对我说,“江队,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却没管那一套,直接伸腿将门磕,反手了锁,一把将郝茹揽进怀里,“茹姐,我想你了,贵干没有,干你可以有…”

郝茹丰满的娇躯便在我这一揽之下迅速瘫软,嘴里轻呼着不要,却紧紧抱住我,仿佛想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融进我的怀抱里。

一把横抱起她,我几步来到办公桌后面的长椅前坐下,故意喘息道,“好家伙,几天不见,茹姐你咋又丰硕了呢?哈哈,不过我喜欢,这样才够味啊!”

说着,我将头埋进郝茹那一双绝大的凶器里,贪婪地呼吸着曾经熟悉,却已经好久没有闻到的女人幽香。

“唉~~~”

茹姐长叹一声,嘴里说着,“别这样,马班了!”

手却开始chā jin我的满头黑发,时而放松,时而收紧,娇躯开始在我怀里战栗起伏。

过了几分钟,我将郝茹放下,在她如丝媚眼注视下,走到门前,轻手轻脚打开锁,却没有留出缝隙。

坐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我问,“茹姐,这些日子你和虎子还好吧?那个家伙,麻痹的,还找过你们麻烦没有?”

我说的是虎子的亲生父亲,茹姐的初恋,这货曾在我回到西京后几次三番找郝茹,威胁要带走虎子,并且放话若是郝茹不同意,那拿钱换或者直接抢孩子。

于是我第一时间找到燕姐,让她出面搞定这件事儿。

当然燕然出马,一万个小地赖子也白给,后来据说那小子果然老实了,不但再也不敢纠缠郝茹,甚至还托人送来五万块钱,说什么算是对郝茹独自抚养虎子的一点儿补偿…

我当时想,特么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只有燕然手下那些鱼龙混杂的小混混,收拾起对方才最有效。

听我这么问,郝茹回答道,“没事儿了,我们挺好的…是你,小枫,听说你在西京遇到麻烦了,唉,我郝茹没本事,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能够帮到你。”

我立马不爱听,“啥叫你没本事?我说了要茹姐你帮我吗?再说了,西京那边的确有女人在帮我,但更多的却是我的哥们,我的长辈!茹姐,以后这种话不要提了,我不爱听…草,你和我之间,用得着说这个么!”

见我发怒,郝茹反而变得不那么局促,看着我问,“你昨天还是前天回来了吧?为什么不去找我?哼,你是不是把我和虎子娘俩都忘了?”

“不,真不是…”

我知道自己没有撒谎,我的确想着一定要抽时间去看看茹姐和虎子。

但我也明白自己的辩解是那样苍白无力,毕竟,我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她们,甚至连回来t市这件事儿,都没有告诉过郝茹。

看着面前这个端庄妩媚却有些柔弱,性子不够坚强女人,心里不禁有些黯然。

的确,我没有对不起郝茹,我和她的关系像和乔小娥一样,不存在谁对谁有约束。

但我却清楚,我一直在辜负她或者小娥嫂子的一往深情。

她们不开口要承诺,不索求名分,不代表也不需要我的关心和陪伴,但…我特么一个人,实在无法分身四顾。

隔着办公桌,我拉过郝茹bái nèn富态的双手,紧紧握住,道,“茹姐,是我不好…哎,我也不解释了,以后不会了…”

郝茹看着我,似乎想要掉眼泪,我连忙又紧了紧手,轻声劝着,“茹姐,现在马要到八点,大家都会来班,回头再看见你哭天抹泪的…好说不好听啊…”

“嗯,好,我不哭,不哭!”

说着,郝茹还是落下眼泪来,并且似乎有一发不可收的架势。

我慌了,“茹姐,咱不哭,不哭…这样,今天下班我去你那儿,陪你吃晚饭,看看虎子。”

“真的?”

郝茹顿时止住眼泪,开始笑着用面巾纸擦脸,“说话算数吗?”

“哎哟,我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么?”

说出这句话时,我都不敢和她对视,自家人知自家事儿,我底气不足啊。

“哼…算你啊!”

郝茹破涕为笑,“那我下班等你一起么?”

这句话顿时令我头大,怎么这一回来,郝茹和岚澜不约而同放下曾经的矜持,变得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呢?

想不明白,我却感受到茹姐深深的情意,便道,“好,下班我们一起走!”

只是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后悔,特么的,我口无遮拦应承下来,可回头我该怎么向岚澜解释呢?

这一刻,我再次意识到,谁说女人多了是好事儿?有几个能做到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特么,除非玩小姐,只要投入感情,一百个人九十九个都会为情所困…

第922章 好事儿坏事儿(7/8)

心叹息,我绞尽脑汁琢磨该怎么处理自己和郝茹、岚澜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虽然岚澜已经默认我和郝茹的现状,并且话里话外同意我照顾郝茹母子,但要是这样和郝茹同出同入,岚澜恐怕心里不会痛快。

谁也不傻,她和我都明白,也许去了茹姐住处,我和对方便会发生一些专属于男女之间的状况…

只是,愁肠百转,我却想不明晰,琢磨不透…

见到郝茹,得知她的情况还好,我想着别在这里呆得太久,多事之秋,还是不要成为风口浪尖儿的话题人物更好些。

站起身,依依不舍撒开郝茹的手,正准备告辞,她的房门却被人一下从外面推开。

“茹姐,茹姐你在啊,我正要找你呢…咦?江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郝茹的手快如闪电分开,我没想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宣传教育处副科长方雅。

“方雅?!”

我连忙打招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嘻嘻,又臭拽,吊字显你能耐?”方雅白了我一眼,问,“你找茹姐有事儿?”

“没事儿…哦,有事儿刚说完,要不你们先聊。”

说着,我迈步要向外走。

方雅却叫住我,“江队,你一会儿有空吗?能不能闲了找我一趟?”

我问,“有事儿?”

“嗯,还真有事儿,我正不知道该找谁帮我呢…嘻嘻,这不,想曹操,曹操到…”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里有问题,方雅闹个大红脸,“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正愁没人商量,结果碰最擅长这方面的江队了!”

“到底啥事儿?”

我有些好,似乎除了次女犯思想重塑计划推广外,我和方雅便很少产生交集。

毕竟她在宣传口,我在监区,两人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

“哎,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一会儿你知道了!江队,咱可说好了,你办完事儿千万找我一趟啊,我会在办公室沏好香茗,等待江队大驾光临!”



晕晕乎乎,我开始去人事科和监狱办公室销假,手续倒是办得很顺利,不过办公室的刘孜,那个和大明星同名的黑框眼镜女狱警却找机会偷偷跟我说,“江队,这次回来你见到王英、王莉了吗?”

我一愣,反问道,“这俩货又整出啥幺蛾子了?再说了,我见她们干嘛,嘿嘿,恐怕算我直接去找对方,丫们也会躲着不见我!”

刘孜便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道,“嘻嘻,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吧?”

“当然是好消息了!”

我立即说,“可一定要保质保量啊,只要哥高兴了,回头t市五星级宾馆任你选!”

“干嘛!”刘孜警惕地看我,扶了扶黑边眼镜,“去五星级酒店?和你?”

我去!

我知道自己没说清楚,让人家小丫头误会,连忙解释,“去吃饭好不好?顶级自助餐,五八八一位那种!”

“嘻嘻,我知道枫哥人忒好,得嘞,你想先听好消息是吧,听好喽…”

从刘孜口,我听说一个的确算得令我振奋的消息。

按照她的说法,最近这段时间,沙山女监在全国监狱系统闪了一次光,主要是因为我提出的对犯人思想重塑,加强管教、犯人精神明建设的思路,在几个试点单位全部大获成功。

于是司法部领导高兴,连带着对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沙山女监的工作大家褒奖,因此,这阶段,t市监管局内部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我心道,难怪,出了昨天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陈监除了摔桌子踢板凳当着我们几人面大发雷霆之外,竟然最后同意我找了一个虚假的借口报。

虽说这事儿也没有侵害国家、集体权益,但总归算是事故,好说不好听,按道理陈监不该这样拼命维护我,并且主动将一些责任揽到自己头…

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我江枫恐怕会被树立典型,这个节骨眼儿,只要没有犯大错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我们沙山女监,绝壁要维护好我的形象啊!

刘孜神秘兮兮道,“听说,司法部领导对江队赞赏有加,次来的那个姚部长,好像过两天还会再来咱们沙山女监视察,昨晚接到的件,点名要见江队你呢!嘻嘻,我看啊,这叫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江队,您可要时来运转了!”

我点头,心道坐办公室的是有才,这张嘴闭嘴的,李诗仙的名句都用了,刘孜妹纸还真是个人物!

“嘿嘿,这消息不错!客哥请定了…不过姚部长是谁?是姚司吗?他啥时候升职了?真是够快的!”

“是因为姚司长一力促成犯人思想重塑这项工作,并且取得显著成绩,所以才在这次领导换届位,成为排名第三的副部长…”

“哦,真该恭喜老姚!”我淡淡应了一句,在刘孜面前装了一回b。

她笑,“哟,看来咱们江队和姚部长关系匪浅啊,啧啧,老姚,叫得这个亲切…我想陈监都不敢当面这么称呼人家吧!”

“切,你江枫哥是谁?我和别人能一样嘛!”

我强行撑了一句,却在刘孜嘻嘻笑,嘟囔着,“我也不敢当面叫,可,谁让现在咱俩私底下说话呢,对吧!”

“嘻嘻,对,对的…”

“行了行了,别扯淡,刘孜,现在说说坏消息吧!”我运气,装作鼓足勇气才敢听的样子。

“江队,那我可真说了啊!”

“讲,别墨迹。”

“听说王英家里人正在寻求法律支援,想要向咱们沙山女监提出索赔,并且还要四处告,矛头对准几个人,首当其冲有你江队!”

一瞬间,我蒙了。

几个意思?王英告,并且还将矛头指向我?还要求索赔…丫脑子进水了吧?

见我不解,刘孜加快语速,“江队,次因为私下殴打女囚,王英不是被陈监停职了吗?后来过几天班又消失了,结果她家里人却说什么王英精神出了问题,需要长期休病假,住院观察…前几天,对方家里闹到监狱,一口咬定王英精神失常是陈监、岚监还有江队你们打击报复、公报私仇的结果…”

第923章 汇报演出(8/8)

我愣住,半晌无言。!

这特么的,喝口稀饭都能吃出石头子儿,我江枫也太尼玛点儿背了吧!

“江队,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反正王英告的又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这不面还有陈监、岚监顶着呢嘛…”

刘孜好心劝我,我却没有心情听她絮絮叨叨。

“刘孜,谢了啊,哥们心里有数,改天请你大搓一顿,回头有啥情况继续跟我通气儿!”

“嗯,那成!江队您先忙。”

告别刘孜,我独自来到办公楼外的空地,找了一个绿树成荫的所在,掏出烟闷头抽起来。

监狱里,下了监区肯定不能明目张胆抽烟,但在监区外的露天场所或者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却基本没人管,不算违规。

我点着烟,开始细细琢磨王英的情况,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王英应该属于那种心地狠毒,但性格多少有些大不咧咧的人。

按说这种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应该很差,绝不会由于被我收拾几次,又被陈监因为其私下虐囚当众扇耳光,勒令停职反省而出现异常状况。

丫要是这种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性格,哪儿敢跟领导对着干,早特么被人收拾成纸片了!

仗着冯监力挺,还有自己叔伯姐们王莉在狱政科当副手,王英在沙山女监多少年嘚瑟惯了,期间也没少因为得罪某个监狱高层而被收拾,不然,怎么可能干了这么多年还仅仅是一个管教队长,连指导员、副监区长都没混?

可这次她干嘛闹得这么大?

王英究竟精神出没出问题?

如果真有毛病,是不是受到别的什么ci ji?

退一万步讲,若是没有毛病,只是王英装疯卖傻,让家里人前来搞事儿、磕碜我们沙山女监,那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难道不知道仅仅凭借沙山方面对她的处罚,根本不足以搬倒陈监、岚澜,甚至于我这个啥也不是,刚刚转正的小管教?



思绪万千,我却没有理出任何头绪,只是觉得王英的情况绝对不会像刘孜说的那样,因为身体原因迁怒沙山女监,从而豁出命跟陈监、岚澜还有我死磕!

干部聘任延期、下水管道漏水需要维修、冯监躲出去培训、王英出现精神异常…这一切,是不是有着什么必然联系呢?

正迷茫,听办公大楼的一间办公室窗户那里有人叫我,“江队,江队你听得见吗?”

抬起头,我看到方雅正探头探脑,使劲儿向外伸出胳膊,挥舞着引起我的注意。

“听见了!”

我将烟头踩灭,“我这去找你。”

“好啊,快点啊,茶水都沏好了。”

我不好意思再琢磨自己的事儿,快步向楼走,心里却在想,她方雅找我能有啥事儿?

第一感觉,我还是觉得和女犯思想重塑工作有关系,尤其司法部姚部长不是说要下来视察工作嘛,沙山女监下下肯定要提前准备的,而主管宣传口的方雅,其肩负职责不可谓不重,或许她想着找我商量这件事儿吧。

来到宣传教育处,我却没找到副科长的办公室。

回忆刚才她所在窗户位置,我数了数,竟然发现门牌匾已经换成宣教处科长室。

不禁大跌眼镜儿,尼玛,我回去西京两个多月,看来人方雅已经升职了啊!

心有些羡慕,我开始敲门。

“请进!”方雅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是江队来了吗?”

推门而入,见屋里只有方雅一个人,我便笑言道,“哟,方科啥时候扶正了?嘿嘿,恭喜方科,贺喜方科,你是不是该请客啊!”

见我调笑,方雅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正式下呢,只是在内部会议通过了。”

“那您这门的牌匾倒是换得够勤快的…”

“江队!”方雅有些羞恼,“门牌匾的事儿不归我管,后勤保障处换得勤,我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换吧。”

“确实,确实!”

我点头,“要是那样啊,人家该说你方科装了,嘿嘿,顺其自然挺好的!”

方雅哼了一声,懒得这个问题跟我纠缠,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两个单人沙发说,“坐吧江队,我有正事儿找你呢!”

我坐下,毫不见外端起方雅沏好的茶水,吹了吹漂浮在面的茶叶沫开始润嗓子。

“江队你先坐,我找个东西。”

方雅开始在办公桌那一堆件里翻看着,我瞄了对方一眼,发现已经换秋装的方雅,竟然如此明艳动人。

和陈倩飘逸洒脱的笔直长发,岚澜媚态百生的dà bo浪头型不一样,方雅梳着精干的齐耳短发,身材苗条气质绝佳,虽然身体不岚澜丰满,面容也不如陈倩妩媚,但方雅身却不经意间散出一股恬淡透着活泼的美感,有点儿贴近于汪珊的知性美,却并不完全相同。

我便感慨,红颜祸水,女人是妖精,这话说的真心有道理。

一百个女人有一百种美好,可法律约束下,弱水三千只可取其一瓢…怪不得那么多人bāo yǎng小三出轨呢,好像、似乎、说起来也有些道理吧。

我正在为自己zhou xuán于几个不同女人之间找着无聊且无力的借口,方雅已经袅袅升烟来到我面前,递给我几张纸,说道,“江队,你先看看这个,哎~~~可愁死我了,这事儿从来没经历过,脑子里一点儿概念都木有…”

我好,大大方方接过,顺手翻着,目光已经被这几份件所吸引住。

其一张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下发的正式红头件,另外几个则是关于这个件的说明。

只一眼,我便看到红头件的标题,并且敏锐意识到这件事儿里,大有章!

《关于女犯改造历程的思想汇报会及汇报演出草拟稿》。

这一行字,立马吸引住我的目光,脑子里快速飞转着各种念头。

思想汇报倒是没什么,隔段时间会来一次,通过这种方式,各个监狱可以形成汇报材料,向级主管部门邀功。

起码也要将自己单位做出的成绩让领导看到,对吧,这又不是什么闷声发大财的事儿,有了成绩摆在明面,无可厚非。

可,汇报演出这几个字,里面的学问可大了,我心想,难道是艺汇演吗?

第924章 背诗歌玩游戏(1/8)

快速翻看,几分钟之后,我闭双眼,揉着额角沉默。

方雅似乎有些紧张,俏生生在我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轻声问,“江队,你怎么看这次思想汇报和汇报演出?”

我睁开双目,将手的件晃了几下,“稍等,我理一下思路。”

“好,你慢慢想。”

方雅开始绞着十根如青葱般娇嫩的手指,目光却一直盯着我,显然想要尽快听到我的见解。

良久,我忽然对她说,“方科,你将左右手手指插起来,不过不是十根全插,左手的只用四根…对,大拇指chā jin右手拇指食指之间,甩出指,其他的依次chā jin去。”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会按照我说的,将左四右五,十根手指错落相交。

于是,她的左手指便孤零零单着,翘着。

我笑道,“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方雅愣住,问我,“江队,你背的是南宋晏几道的《临江仙》?”

“对的!方科果然有才!”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方雅喃喃重复了两遍,俏脸却忽然红了。

“江队,你,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指了指她单出来的那根左手指,我笑道,“这不正是落花人独立嘛?!”

“你…!!!”

方雅有些恼,似乎被我的话气到,“江队!我找你来是说正事儿的,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你怎么说,说这种,这种…”

见她有些说不下去,羞羞恼恼的样子,我又笑,“别啊,你想歪了不是?”

“谁想歪了?这首诗说的是啥,江队,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

“回忆歌女呗!”我无所谓地回她,“可是我并没有完全背诵这首诗,对吧?是你方科自己‘自觉自愿’补充完整的,而我呢,只不过是想断章取义罢了!”

“哼,好,那你给我‘断章取义’解释清楚!”

“你看看你这根手指,”再次指着她双手九根指头交叉后甩出来的左手指,我说,“你动一下这根手指头。”

她便动了几下,脸的不愉却更加明晰,“江队,难道你要和我玩过家家嘛!小孩子的把戏,谁不会啊!”

“那你再动一下这根手指!”

我指了指她的右手无名指,“对,别错了,立即动,它!”

方雅动了,不过这次动的却是左手无名指。

“哎~~~咋错了?”方雅又动,结果还不对,变成左手食指晃了晃。

“停!”

我叫道,“再动第三次你肯定能做对、做好…行了,放开手吧,我觉得你的手也应该挺酸的…”

方雅松开十指,甩了甩手腕,“是有点儿酸…不过,这把戏我小时候玩过,没啥稀的。”

“是呢!”我笑言,“既然你以前玩过,怎么还会做错?”

“这个…”方雅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少年了啊…再说了,双手这么交错,手腕又反过来,会出现视觉差,总以为左手是右手,食指是无名指…”

“招啊!”

我猛地一拍大腿,却一下磕到酸枣木茶几的角,疼得哥们龇牙咧嘴。

“我…方科,你丫真奢侈,这么好的木头做小茶几…”

“说正事儿!怎么总跑题呢?”

方雅便瞪我,“办公家具又不是我买的,我管它啥材料呢。”

见她似乎真的有些恼,我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肃声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无的放矢,都是有深意的。”

“那你倒是说啊!”

“先说这个小游戏!”

我竖起指,又觉得不太好看,讪讪地弯曲、缩回。

结果,方雅立即噗嗤一下笑起来。

我斜她,“笑什么笑!”

“我…哈哈,我想起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我有些好,“很好笑吗?”

“当然…嘻嘻,不过,我不能说,不好说,不便说…”

我看到方雅的脸忽然红了,知道这个笑话绝壁不是什么好话。

“切…”我哼哼唧唧,“别玩心眼儿啊,说正事儿呢…嘿嘿,哎呦我怎么还是很好,话说,那个笑话到底咋说的?”

看我贼兮兮心痒难耐的样子,方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拍着胸口,在我的眼珠随着她胸前的峰峦叠嶂下下都快被晃晕车的时候,总算止住,“哎呦我的江队…你有时候还真有些孩子气!哈哈…笑死我了…这样吧,只要你好好解释清楚刚才究竟想干嘛,回头姐给你讲这个笑话,咋样?咱们交换!”

我摸着鼻子,“听着我好像很亏的样子。”

“行了,少废话,快说吧!江队,诗也念了,游戏也玩了,现在该揭晓谜底了吧?”

眼看两人也打趣十多分钟,我便收拾心情,提出我的见解。

“《关于女犯改造历程的思想汇报会及汇报演出草拟稿》,不言而喻,突出的是思想汇报,对吧?”

“还有汇报演出呢!”

“听我说完!”

瞪对方一眼,我心道,怎么咱们沙山的娘们,一个个都是急脾气!

“方科,从字面看,思想汇报应该是重头,这没错吧?”

“是!”

“但这只不过是噱头、假象而已!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把注意力集在汇报演出。”

“怎么讲?”她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我指着红头件和另外几个说明材料,道,“你见过重点的方面不强调,却连发三个附件,都在说汇报演出应该具备怎样标准、什么规格,啰啰嗦嗦如何如何?要真按照字面理解思想汇报是重点,岂不成了本末倒置?”

方雅若有所思,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开始轻轻咬着烈焰红唇,样子,美绝!

顾不欣赏面前美人,我又道,“还有,思想汇报年年有,大会小会各种形式少不了,至于发这样的红头件专门强调么?而且还不是通知性质,先来个草稿…方科,你见过几次草稿当做红头件发下来的时候呢?”

这下,方雅没话了,良久后才问我,“江队,我怪了,你脑子究竟怎么长的?怎么能看出这么多弯弯绕呢?”

第925章 落花人独立(2/8)

对方的疑问,像一支强心剂,令我顿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的确,面对美女的由衷夸奖,我江枫这种天生对漂亮女人缺乏免疫的主儿,的确会头晕脑胀,沾沾自喜。

当然了,必要的前提是,我得对这个美女有好感!

至于像大长腿官晓倩或者因为性贿赂获罪的明佳,算她们长得再如何美若天仙,我也只能敬而远之,毕竟,与美女蛇谋蛇皮,我还没那么弱智。

挺直胸脯,我敲着自己的额角大声道,“天才,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他人看到其无与伦的智慧!而,算明珠暗投,算被灰尘遮蔽多年,也会找到时机给点儿阳光灿烂,给个拥抱伟岸…要不你拥抱我一下,哥们绝壁说出掏心窝子的真知灼见!”

方雅看着我,良久才道,“我算是长见识了,懂了啥叫无耻!”

“过奖过奖!”

我随便拱手,却在一秒钟之后重新肃然道,“不扯淡了,方科,既然从面的件能看出这次活动的重点到底在哪各方面,那我们当然要有的放矢,而且绝不能理解错误,跑偏题了!”

“对,对!”

方雅连声附和,“这句倒还像个人话!”

“你妹!”

我直接骂了对方一句,“我江枫哪儿句说的不是人话!”

“嘻嘻…真难听,我妹还在高三…对了,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便无语,原本挺直的胸膛也瘪下去,被丫气坏了。

怎么没看出来方雅我还没羞没臊呢?

“好啦,快说吧,这都二十多分钟了,可没说几句正!嘻嘻,我的好江队,你一口气都说出来不行吗?”

“没心情…忘了要说啥,都被你给气的!”

方雅便拉我的袖子,结果,虽然已经初秋,但我却不像其他人那般换长衫,依旧只是短袖t恤,因此方雅的手一下抓空,便落在我手背。

轻轻柔柔,滑滑腻腻。

我和她,同时都愣了。

只是,方雅却不像我预料的那样快速收回手,反而索性用柔美光滑的手心覆在我手背,轻声道,“江队,我心里真的很乱,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事儿,却看不透彻…我想你能帮我,帮帮我,好吗?”

我有点儿含糊,总觉得对方的动作有些暧昧,想要抽回手掌,却被她按得极紧,竟一下子没收回。

“怕了?不好意思了?”她浅笑,看在我眼里却变成坏笑。

“没有!”

我嘴硬,“你这样,我没办法写字。”

“可我按着的是你的左手啊…”

“我…好吧!”

我被她的动作搞得心烦意乱甚至有些浪血头,索性一咬牙,翻过手掌,伸出食指在她手心挠了一下…

立即,方雅便像受惊的小猫咪般,逃也似收回手,并且不再敢看我。

我又有些讪讪地,心道,江枫,你特么真无耻,你丫真的见了美女没有免疫力,挪不动步子吗?你这是干啥?挑逗?

可,我又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明明是她方雅先动手动脚的好吧…

木乱,两人沉默,半晌后我道,“你看…被你搅和的…方科,我的看法是,这项工作,思想汇报要干的漂亮,但不能作为重点;而汇报演出要办得完美,不经意间当成重之重!”

“嗯,你接着说!”

“所以,首先咱们沙山要全面、深度仔细揣摩、理解面的真实意图,从而不要像刚才那个游戏,凭着感觉走,以为自己做的对,却避重轻,没有抓住重点。”

她似乎明白了,我们之前玩动手指的游戏,只是我用来喻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件,哪个方面才是重点!

借此提醒她不要想当然,不要错会,从而本该动右手无名指,却动成左手食指了…

“还有呢?那首诗怎么解释?你想断章取义哪一句?”

“落花人独立!”

我沉声道,“本来这句话的本意是,孤独的词人,久久地站立庭,对着飘零的片片落英,又见双双燕子,在霏微的春雨里轻快地飞去飞来…说的是一种怀旧且落寞的情怀。”

“那,江队,你用在这里想要告诉我什么?”

“落花,独立!”

我的双目射出凶狠的光芒,令一直凝视我的方雅似乎有些害怕。

“方科,你要知道,这件事儿既然是面想做章,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会千方百计揣摩意…嘿嘿,你我何尝不是?不过,咱们这是在做分内的事儿,而有些人啊,我呵呵了,你等着吧,肯定会伸手的,伸手,要、成、绩!”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一字一顿说出口,语气,杀伐果决。

“你…江队,你还真是神了哎~~~”

方雅一下激动起来,下意识再次抓住我的手,“你是已经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我不动声色,停了几秒钟,才缓缓将手掌抽出。

“哎~~~”

方雅的脸今天一直在红,不好意思道,“冯监,还有新调来的邱监,她们都在过问这件事儿!”

我立即反问,“现在宣教处归谁管?不是次,是姚司长,哦,不,现在是姚部长,他们下来视察的时候,冯监怕事儿推掉犯人思想重塑工作,放权给汪监了?那现在你这块工作到底对口归谁?”

“宣教口这边已经全部划归汪监了…”

方雅回答我,“所以我才怪呢,冯监不是要去培训么,干嘛过问这事儿?最新工作职权调整后,陈监主抓全面工作和警卫队、探视这一块,岚监主抓基础建设、精神明和采购,冯监除了生产抓住不放之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不想管,汪监则主管宣传、教育、犯人身体和心理健康,而新来的邱监,她现在对口卫生防疫、后勤保障…”

我明白,监狱虽然只是一个处级单位,也只有一把手有资格高配成为副厅级,但这个处级单位规模却不小,而且五脏俱全,里面的事儿多了去。

方雅并没有说完整,如狱政,肯定是一把手牢牢把着,还有六大监区以及入监队、出监队,规章审核、督察队、防暴队…都需要都对口的领导主抓。

否则,出现紧急情况该找谁,发生恶**故,又该由谁来负责?



既然如此,冯监、邱监,她们本不该管宣传口的工作,又来过问个鸡毛?

我冷笑,“所以,落花纷飞,这是要迷乱你的双目!你方科呢,一定要站好队,稳住心思,独立,自主,做那个不bèi gān扰的指!”

第926章 落花有意(3/8)

一首断章取义的诗,一个孩啼时代玩的小游戏,已经完全将我想要表达的见解阐述清晰。

又说了几句,我站起身,晃动着手里的资料,对方雅道,“你回头给我弄个复印件,我这两天抽空好好研究一下。”

“嗯!”

方雅点头,看着我说,“江队,这件事儿让你费心了…”

看到方雅的情绪不太高,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怂,哥们绝对鼎力相助!嘿嘿,经过次那件事儿,我知道你方科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儿,不会做过河拆桥的烂事儿!所以,这次我还会尽力!”

这番言辞的确是我真心话。

因为犯人思想重塑工作,我只是在方雅稿的基础进行大幅度修缮,并且由于张斌神一般的络技术,以及熬夜研发的那个分析软件效果佳,这才在当时还是司长的姚部长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

可事后方雅一点儿也没有和我争功的念头,否则,何至于全国司法系统,如西京女监那边都听过我江枫的大名?如果方雅要是做手脚,以她主管这项工作的便利,我的名字可能连t市监管局都出不去,动动手脚,报材料可能会将我的功绩一再抹杀…

从这件事儿,我觉得方雅的确是个可交的朋友,值得我再一次出手相助。

“谢谢你!”

方雅抬起头,有些迷离地看着我,忽然伸出双臂,“来,抱一个奖励你!”

我的心便突地跳个不停,看来刚才我说要想听我的肺腑之言,必须来个大大拥抱的玩笑话,人家方雅当真了!

四目相对,我伸出胳膊,却忽然没了勇气,变成向捋了捋根本一丝也没有杂乱的鬓角,讪笑道,“嘿嘿,你身太香了,我可担心一会儿别人会闻出什么来!”

转身,我啪地打了一个响指,“go!go!go!闪人了!”

扭头走到门边,却听身后方雅低声嘟囔着,“次在厕所,看都看光人家了,一个拥抱有啥不敢的?哼,胆小鬼!”

立马,我的脚步一下变得迅捷起来,飞也似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嘭!

直到关房门,我的心脏还在不争气地跳个不停。

骂了隔壁的,红颜祸水,狐狸精迷死人不偿命…

只能哀嚎,我的感情世界已经太乱,真心不敢再招惹别的女人啊!

只是出了方雅办公室的门,我才忽然想起,她还没告诉我那个笑话怎么说的呢。

心有些痒痒的,我强忍着回去询问她的念头,一步三摇,叹息着走出办公大楼。

下一个地方,我要回到我那间狭小的斗室看看,那个沙山女监方面专门为我配备的,心理疏导室!

来到门前,我惊讶地发现心理疏导室的房门半掩着,似乎里面有人在。

会是谁呢?

我这里没有什么秘密,而由于其存在特殊性,一般也没人会过来此地。

推门,我便站住,几乎挪不动脚步。

窈窕袅娜的风姿,半长将将披在肩头的发髻,以及洋溢着清纯青春气息的身影,正坐在窗前fā lèng。

听见门响,对方也没有回头,只是身体却哆嗦了一下。

叹口气,我走前,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道,“瑶馨,你…”

这几个字出口,程瑶馨的肩膀顿时剧烈抖动起来,我感觉到她在抽泣,却听不到哭声。

想要扳过瑶馨的肩膀,只是我手虽然稍稍加力,但程瑶馨硬是没有转过脸。

“瑶馨,你…唉,你身还疼吗?”

我收回力道,索性站在她身后说话。

也许两人不面对面,像现在这样倒好,省得太尴尬。

“不,不怎么疼,我没事儿…”

瑶馨轻声道,“枫哥,我是想在这里呆一会儿,一会儿走,不会碍你事儿的!”

“没关系,你想在这里多久多久。”

我连忙说,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题该如何继续。

半晌,瑶馨低下头,轻声道,“昨天燕姐说我了…枫哥,是我太冲动,是我不好,我让你为难了!”

我心道,何止为难啊,你家枫哥的小命儿差点木了,知道不?

嘴里却说,“别傻了,换成谁也会跳下去救你的!”

程瑶馨猛然转身,泪眼婆娑冲我嚷,“不,不会的!没人会那样做,除了你…”

见她情绪激动,我只好顺应着,“好好,只有我,只有枫哥!”

“枫哥,嗯,嗯…”瑶馨抽抽搭搭,好一会才渐渐平息,又道,“你告诉我,你心里有瑶馨吗?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不舒服?瑶馨笨,瑶馨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也没本事,不能像燕姐和岚澜那样帮助你进步…你,我,你…”

说到后来,晶莹的泪滴又开始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一滴一滴的,泪着她的脸,刺疼着我的心。

那些泪滴像从她的眼,流进我的心坎。

“唉~~~傻丫头。”

我终于忍不住将瑶馨抱在怀里,“你呀…枫哥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你说什么傻话呢!”

鼻子酸了,眼角潮了,喉头哽咽了。

我强忍着胸口起伏,抚摸着她靠在我胸口的秀发,“瑶馨,你对我的好,你和我一起经历的那些过往,那一桩桩一件件甘甜或者苦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我江枫是木头人吗?我怎么可能那么不知道好歹?如果我心里没有你,那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别人!”

这些话,我几乎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大脑加工或者言辞的修饰。

因为我明白,这些字眼所代表的只有真情,对程瑶馨的真情!

“呜~~~”

瑶馨嚎啕大哭起来,环抱住我的腰,语不成音。

我心也很难受,我知道自己回答了她大部分想要听到的话,却始终没有触及最核心的,也是瑶馨最想听到的那个字眼,爱。

是的,我心里有瑶馨,但更多的是将她看做妹妹而不是女朋友。

尽管我也承认,曾经在某些夜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我想过和瑶馨进一步发展,并且觉得和她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

想象终归只是想象而已,而当我生命拥有岚澜,又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其他女性,我便知道,自己和程瑶馨已经渐行渐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她,如同绝世独立的洁白莲花,而我,早已被花花草草染成五颜六色了…

第927章 埋雷受惊(4/8)

当两人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程瑶馨从我怀里脱出,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脸色倒是显不出刚才痛哭流涕过的样子。

我找着话茬说,“瑶馨,昨天的事儿不提了,谁也不许提,你也不许瞎想,听见没?”

见她点头,我立即岔开话头问,“瑶馨,你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学校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吊着夏天的尾巴,无论在t市还是西京,都有不少青壮年仍然穿着短袖甚至短裤,但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九月份,正是开学季。

瑶馨回答我,“我已经大四了,现在没什么课。而且我的学分已经修满,工作或者继续念书家里都已经…总之我没太多的事儿,想着回咱们沙山看看,没想到枫哥你也回来了…”

瑶馨低下头,无意识随手把玩着衣角,脸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又觉得问不下去,唉,这特么的,咋不管怎么说都能扯到昨天、扯感情呢?

点起一根今天刚买的香烟,我闷头抽着,良久后问她,“那你准备呆多久?家里的意思,是班还是继续深造?”

“呆多久…原本没所谓的,现在…唉,也许待几天回去吧。”

我知道她为什么改变主意。

的确,换成我,或者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类似的选择。

刚烈冲动只在一时,谁也不会时时刻刻,没事儿一次又一次挑战生命的极限。而如果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快乐,那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好,”我想了想,“过些日子我可能有机会去京城一趟,到时候你可要尽尽地主之谊,好好请枫哥吃大餐,游山玩水啊!”

“真的?”

终于有一句令瑶馨兴奋的话,于是她一下抬起头盯着我,“枫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

我瞪着她,装作不屑道,“你枫哥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嘛!”

确实,我没有信口开河,因为我已经得知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第二阶段推广,会在京城召开司法系统内部会议,而作为倡导发起者之一的我,必将受到邀请,并与会发言。

“那成,你一定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想去哪里玩尽管开口,算已经关闭的万寿山,只要枫哥想去看看,我都能想办法安排!”

我道,“你咋有那么大本事?你说的是颐和园的万寿山吧?那里不是早关闭了吗?根本不对游人开放的。”

“嘻嘻,那你别管了,本小姐自有办法!”

瑶馨似乎恢复到以前叽叽喳喳围着我说个不停的状态,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直到这一刻,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唉,从我心眼里,的确觉得愧对于她。

大学里,导师老爷子曾有一次花了半节课给我们讲人之七情六欲,其间专门提到一句话,令我多少年记忆犹新。

“漠视无声暗恋没所谓,拒绝一次表白算不得什么,令人揪心的只有辜负长久的痴情…同学们,爱情的另一面,并不美丽啊!”

当时,我记得课堂有人哭起来,弄得半节课阴风惨惨,老爷子吓得再也不敢这个话题传授什么心得体会了。

此刻想起这句话,我的心变得好像被硫酸泡过一样,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唉,程瑶馨、洪蕾以及晨晖,不正是应了老爷子那句长久的痴情么,而我是不是也必将注定辜负她们了…

我不敢想象,但我能确定,这一刻如果有人将我的心挖出来看看,绝对看不到鲜红和光洁,只有如珊瑚、如蜂窝那种苍凉。

两人没话找话说着,我问瑶馨在学校的种种趣事,她则问我回到西京后遇到什么难处没有…

时间,便在这样渐渐轻快起来的对话,一分一秒流淌着,带走每一刻光阴,也带走我和程瑶馨之间曾经朦朦胧胧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这时候,我新领的对话机忽然响了起来,调了一下频道,我听见有人喊,“江队,江队在哪里?”

“我在心理疏导室,你是…秦姐么?”

从声音我听出,正是一监区几个管教队长和我关系最好的秦姐。

“对,是我,你在心理疏导室?太好了,我马过去!”

“怎么了,秦姐,有状况?”

“哎,草他麻痹的,有犯人埋雷了,结果有那shǎ bi赶着凑去倒霉!”

我一惊,连忙道,“严重吗?”

“还好,是特么好像神志不清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等着,我这给你带过去看看!”

“好,”我连忙答道,“多带几个人过来,对了,带这个犯人的身体健康记录…”

切掉步话机,瑶馨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枫哥,好像秦姐说的挺严重的…”

“嗯!”

我有些心烦意乱,再次点起一支香烟抽起来。

在监狱,埋雷的意思并不是指真的埋地雷、zhà dàn,而是统称设计猫腻,给狱方找麻烦。

看来,有人不安心接受劳动改造,特么这是想找事儿啊!

我不知道另外那个被算计的女犯人是谁,会不会是姚静呢?或者司马小乔,伊眉这样和我关系较好的女囚?

她的情况到底怎样?

心烦意乱,我开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我很清楚,作为心理医生,我首先不能心浮气躁!

如果让被治疗者轻易揣摩出我的心思,那治疗效果不言而喻,到时候甚至不知道谁影响谁,谁给谁治疗了。



七八分钟之后,秦姐气喘吁吁领着一帮人跑了过来,我看见,在她身后,有个年轻的女犯人正被两个管教架着,一路走一路挣扎,狂叫或者嘿嘿傻笑。

甚至于,她的嘴角还不时流淌下一丝涎水来。

这个女犯人的脸我肯定见过,确认其是一监区的女囚,但叫什没名字,却一时间没有印象。

“江队,你可回来了!哎哟,累死我了!”

秦队一屁股坐在我的座位,大口喘着粗气,“麻痹的,您了可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啊,凡是出现心理、精神问题的女犯人,我们全都只能送往监狱医院,甚至送到社会医院去治疗,特么的,劳民伤财不说,动不动被女犯人耍,我草她骂了隔壁的!”

第928章 无法想象的奇葩女囚(5/8)

听到秦队直接爆了粗口,我便有些吃惊。

一直以来,在我印象里,身材娇小却性格豪放,为人颇为仗义的秦姐,似乎很少有这样张口闭口妈了妈了的时候啊!

好么,这见面第一句话,蹦出无数个脏字。

我连忙劝道,“秦姐,您先别着急,有啥情况咱们慢慢说。”

“草!”

秦队显然急了,“江队,你可不知道…唉,有个家伙埋雷,说什么有人偷她东西,又哭又闹,非要让狱方检查几个怀疑对象…结果,从倒霉蛋那里找到一堆wéi jin pin,玛德,这不明显被人算计了嘛!”

我问,“这情况不是挺常见嘛,女犯人之间闹矛盾,寻着由头打击报复别人,甚至借狱方的力量出面搞对手…光我来的这段时间遇到三四次,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特么这回咋了,怎么还闹出一个精神不正常呢?”

“说的是啊!”

秦姐苦逼地摇着脑袋,“原本我们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了,反正那个自称丢东西的女犯人说的言之凿凿,跟真事儿似的,所以索性临时突击检查一番,结果你猜发现什么了?”

“毒品,难道是毒品么?”

“唉,要是毒品倒好了,谁特么也跑不了,有一个查一个,全都得给老娘撂喽!”

“那是什么?”我很惊,到底是什么wéi jin pin,竟然能让一惯十分注意说话用词的秦队,气急败坏到这种程度。

“这…”秦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付难于启齿的样子,好半天才低声道,“卫生巾!麻痹的,卫生巾知道吗!”

“卫…生巾?”我有些愣神,“这个也算wéi jin pin吗?”

“算…不算,我特么不知道!”

秦队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没见,一满被褥卫生巾,都被缝到被子里面去了,两边夹棉花,被子接缝处也弄得天衣无缝!哼,怪不得以前突查发现不了呢!”

“那又怎样呢?”

我还是很好,“算她有钱,而且性格古怪,愿意把卫生巾藏在被子里…顶多也是不合规矩,教育教育好了吧,怎么会惹得您这么大气?甚至丫还神经不正常了?”

我斜乜着那个女犯人,最起码从现在对方的样子看,绝壁神经病一个啊!

没看哈喇子和着鼻涕,流得满哪儿都是,恶心死人了。

秦队便骂,“沃日,江队,你是没看见,特么都是用过的卫生巾啊!草,你能想象吗?铺开了整整一床,几十个卫生巾,全部特么都是用过了的…黑红骚臭,他麻痹的,真是遇到biàn tài了。”

我恍然。

玛德,怪不得秦姐这么愤怒!

基本那东西都是女人最私密的东西,而且一旦用过,绝壁都要收好扔掉。

结果,却被这样一个家伙私自藏了几十个,还都是用过的…搁谁谁不发狂?何况沙山女监除我之外全是女人,谁能受得了这个?

“那…”我也有些为难,但还是禁不住问,“都是她的吗?”

“我草!”

秦姐都快疯了,“我踏马的哪儿知道都是谁的?尼玛要是还有收集别人用过的,我我”

秦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我的脸色也很难看,心道,这货也太葩了吧,怎么什么都收集呢?

活了二十几年,我还生平头一次听说有人收集用过的卫生巾。

如果还不都是她自己的…我不敢想象,准确说,想不下去!

特么恶心死人了!



我们这儿说着,那个女犯人却嗬嗬傻笑起来,挣扎着勉强用手指着我们,口还唱道,“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一呀一得喂~~~”

我都快被丫气哭了,我和秦队,我们竟然成了鸡和鸭!

“闭嘴!”

秦队反手是一巴掌,直接搧在女犯人脸,对方却像根本不知道疼痛是什么,一刻不停反复唱着,要不是两名管教奋力按住,甚至都能欢呼雀跃了。

秦队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运了老半天气才问我,“江队,你看…麻痹的,她是不是真疯了?”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对方,而是围着这个女犯人转了半天,最后才开口道,“说不好,不好说!”

“那?!”

秦队期期艾艾看着我,“江队,你赶紧想辙给断断啊,这丫的要是真疯了,少不了又得送到市里医院。”

“别急,您先别急。”

我连声劝慰,伸手向对方要,“秦队,犯人的健康记录表带来了么?还有,是谁埋的雷,那个女犯人呢?我想和她朝个面…”

“给你!”

秦队从一名跟来的管教手拿过几张纸,递给我说,“都在这儿了,我粗粗看了一下,好像没有既往病史…当然,我老秦是门外汉,看也看不太懂。”

我接过,细细研究起发病女犯人的入监查体报告。

半晌,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别说这种查体基本只是检查犯人常见指标,而我从身高体重、血常规、尿常规这些项目,根本不可能看出她精神有没有问题。

而且在几次体检备注那一栏,都写着‘无既往病史’几个字…

我收起这些没多少参考价值的体检资料,沉思良久,又跑到院子里独自抽了两根烟,狠狠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令自己的大脑尽量清醒下来,最后还是决定先见见那个埋雷的家伙再说。

我觉得那家伙应该是个关键人物,她既然有的放矢要针对这个私藏卫生巾的女犯人,那干嘛不直接举报呢?非要采取埋雷的方式,让狱方煞费苦心自己发掘?

整这一出,到底几个意思?而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和我面前这个女犯人,到底什么关系,有没有死仇?

想来想去,我又吩咐秦姐手下的管教,“那谁,小张,顺便把姚静也给我带来吧…”

小张瞅了秦队一眼,见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这才应允,匆匆回去带姚静和那个埋雷的女囚过来。

这会儿功夫,我一边劝着秦队消消气儿,一边认真观察着这个似乎的确神志不清的女犯人。

“秦姐,这名女犯人好像入狱两年多了吧?一直在一监区服刑?”

女犯的狱政卷宗在狱政科陈倩那里,我现在只能通过秦姐了解基本情况。

第929章 再见小妖精(6/8)

“是呢!”

秦队点头,“这货名字叫郗杨,一惯表现不温不火,并且少言寡语,也没听说过和谁不对付…我前些天还找她谈过话,说丫这半年表现不错,积分够了,换了两次表扬,差不多可以在下次申报的时候申请减刑!踏马的,郗杨还信誓旦旦跟我表忠心,说什么一定要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减刑出狱…特么她以前表现一直很正常啊,我们谁也没有看出丫有啥反常的举动,怎么却是这么一个biàn tài…”

我点点头,“行,基本情况我知道了!这样,一会儿埋雷的家伙和姚静过来,我再了解了解情况…”

没过多久,姚静和那个埋雷的女犯人便被带到。!

第一眼,我看到姚静从门外走进来,心便扑腾一下,不争气地连续猛跳。

对于姚静,这个我私底下称呼其为小妖精的沙山女监一监区大姐头,我的感情非常复杂。

没错,我对姚静是有感情的。

并非因为她虽然身为女囚,却长相甜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雅,而是,在我进入沙山的这短短几个月,姚静曾多次竭尽全力帮我的忙!

她和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大姐头胡敏或者陈涵不一样,乃是真心实意在女监里帮我的人。

而且虽然没人告诉我,但我心知肚明,姚司长这么不遗余力推行犯人思想重塑项目,除了这项工作大有可为,的确能够起到良好效果之外,姚静和自己这个本家大伯之间,肯定没少说我的好话。

万事都存在因果关系,我可不认为一次表现出色,能让隔了无数级的领导对我这样一个小虾米嘘嘘刮目相看。

最直接的例证便是,山溪省委老爷子王书记对我,姚部长对我,和t市市委杨书记对我都不错,但亲疏有别十分明显。

王书记是因为我外公的缘故才爱屋及乌对我提携,甚至安排大秘李阳为我站台,而杨书记呢,除了去医院看过我一次,以及像黄猛所说,在不同场合表扬过我两次之外,根本没有主动与我联系过。

当然,我江枫绝没有那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想法,我倒是觉得,杨书记能这样做,已经给我天大的面子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得懂好歹。

所以,从我甚至可以直接跟姚部长直接通电话来看,要是没有姚静在私底下说尽好话,仅凭我一次出彩的表现,拿脚后跟也能想明白,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此时,我看到穿着宽大囚服,婷婷袅袅向我走来的姚静,心里不清楚什么感觉,只是却知道,在这一刻,我的眼只有姚静,再也没有别人…

“秦队好,江队好,各位队长好!”

姚静神色自若地和我们打着招呼,态度十分端正。

在其他管教或者女犯人面前,姚静分寸拿捏得极好,根本让人看不出其实她和我私下有着某种协议。

甚至于,姚静早已被我收服,向我表过忠心。

我点头示意已经听见,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埋雷的女犯人。

和面对郗杨的时候一样,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是谁,但看着很面熟,基本能确定是一监区的犯人。

这女囚和我对视几秒钟,垂下头,规规矩矩站着,而我并没有从和对方第一次朝面看出任何所以然来。

“秦队,我想和姚静单独聊聊!”想了想,我直接开口要求。

“没问题!”

秦队当即点头应允。

“姚静现在是特级宽管犯,在一定区域内活动不受限制!虽然这里已经出了一监区,但有你江队跟着,我个人认为没问题。”

“那多谢秦姐了!”

我点头,示意姚静跟我出去心理疏导室。

离开众人十数步,我确认没有人能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这才顿住脚步,轻声问姚静,“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我记得很清楚,次和姚静说话,还是因为汪监女儿小小治疗孤独症的事儿。

当时,汪监被那个什么米国骗子康复机构欺骗,差点害了小小,她好姐们流苏气愤不过,和我说了这件事儿。

我立即在第一时间联系姚静,并且用类似接头暗号的方式,隐晦将我的意思和姚静表达。

而姚静再次不负我所托,不但在管教亲耳监听的情况下透彻理解我的意图,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和京城自己的家族取得联系,直接导致那个颇有势力的骗子康复机构关门大吉,有关人员也被绳之以法…

过了这么些时日,我和姚静已经快有一个多月没通过电话了,更别说自从我回到西京,两个多月根本没和她见过面。

想到这些,我便觉得更加愧疚于姚静。

心里很清楚,两个多月前,我从沙山女监离开的当晚,姚静、我以及大长腿官晓倩曾进行了一次绝密谈话,而也是在那个禁闭室里,我被姚静má zui,没有听到她们对话的具体内容。

只是后来才从官晓倩,也是芈瑶口得知,姚静不诉、不翻案的三个条件之一,是让对方全力扶我位…

唉,我不禁暗叹息,点点滴滴一次又一次,姚静倾心帮我,而我呢,除了用到她的时候打过一个电话之外,别说第二次电话了,甚至平日都很少想起她…

难道我江枫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还是因为姚静是女囚而我是管教,便天生不想和她产生太多交集?

我不知道,更想不明白,只能说,人性太复杂了,我江枫,特么真够狗食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嘻嘻,隔了两个月没见,我变丑了吗?喂,江队,是你在问我过得好不好,你自己怎么反倒发起愣了呢?”

姚静颇有些娇嗔地冲我低声说着,这一刻,她哪儿有女监大姐头的样子啊,几乎如同程瑶馨一般,天真娇憨而且灿烂无。

见惯太多女囚的心地险恶,我真无法将姚静和一名女犯人对应…

“哦,我没事儿,见到你…我有些走神。”

我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情,脱口说了出来。

姚静的脸便有些羞红,轻喊我,“江队~~~哎,你这样看人家,我,我的心砰砰直跳呢!”

我只好转过头,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小妖精,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对了,不是说你的减刑被批下来了吗?什么时候出狱?”

第930章 你是我的大英雄(7/8)

听到我这么问,姚静轻声回答,“差不多还有两个月能出去了吧,我也没机会和你说这事儿,江队,谢谢你…”

我便愣住,干嘛还要谢谢我?难道不该我谢谢她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谢我?次汪监的事儿我还没有谢你呢!”

姚静笑了,“为什么谢你,为什么老早决定向你靠拢,这个我还是不能说!嘻嘻,总之,江队心里明白我是真心在帮你好…哎呀,我说得太多了,嘻嘻,还是那句话,你有时候不经意的表现,恰好帮到我,帮到我们姚家了!”

我更加云山雾罩,不明白自己做过什么事情竟然能帮到她,甚至帮姚氏家族的忙。

不过姚静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能没羞没臊一直追问,便道,“那是说这段时间你过的还不错?毕竟减刑已经被批下来…姚静,恭喜你!”

我伸出手,她也在稍稍犹豫之后伸出软若无骨的小手,藏进我宽大厚实的手掌里。

姚静轻轻地动了动指头挠我的手心,说,“真好!”

“什么真好?”

“江队,被你的大手包裹着…嘻嘻,这种感觉真好!”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闪烁着一种莫名情愫,让我不禁为之心动不已。

“是吗?”我也笑了,“是不是纯爷们身阳气足,所以我的手握着很温暖?那你多握一会儿好了。”

“这样不太好吧…好多人看着呢!”

姚静有些羞涩,开始将手向回抽。

我却握紧她,“不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了,你是管教!可我是囚犯啊,我这样…算不算违反监规?”

听她这么说,我倒不好再抓着人家姑娘不放,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现在也是在监狱里,我是管教她是犯人,我们终究隔着很多东西。

天堑,或者坦途,但至少现在都隔着…

撒开手,我掩饰地点着一根烟,开始抽起来。

姚静却说,“少抽点儿烟行吗?一来影响不好,二来对你身体也不好!江队,为了你的家人,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理想,好好善待自己吧!”

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小媳妇充满爱意地在嘱咐自己的新婚丈夫,情之切切。

我点头,顺手将只抽了几口的烟掐灭,“好,我听你的…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戒掉,但我只要意识到,会尽量少抽。”

“嘻嘻,听我的?”

姚静笑了,却又在瞬间变得似乎有些惆怅,“你能听我几次?能听我多久?唉,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没听懂她这句话,什么叫一路人,什么又叫不是?便想着问她,结果姚静却又抢先道,“江队,你找我来,不会只是问我过得好不好吧?是不是因为郗杨的事儿?”

“没错!”

我收回心绪,“我知道你会猜到的,嘿嘿,姚静果然是小妖精,我的心思看来基本瞒不过你的,你我牛!”

“这话可不敢说!”姚静摇头,十分认真地对我言道,“江枫,我,我能叫你江枫吗?”

“早说了,私下里叫我什么都行,叫枫哥也行,谁让我你大呢?”

“嘻嘻,江枫,枫哥…真好!”

姚静用掉两秒钟来回味,又开口说,“枫哥,我说一句话你别在意啊!”

我点头,“你说吧。”

“你很怪,有时候眼高于顶,傲视众生!有时候却又表现得似乎信心不足,妄自菲薄!枫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表现,但我想要告诉你,你江枫,是我姚静见过最出色、最有正义感、最聪明也最…最傻的男人,我希望你以后面对任何人时,都不要轻易夸奖对方你强、在你之…哪怕面对姚部长也不行!”

我愕然,想不明白姚静干嘛这么说。

我的态度怎样,谦恭或者骄傲又能代表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样要求我?

基于如此疑惑,于是我苦笑,“小妖精,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出身在一个大家族,而且还是那种手眼通天、极有势力的家族?唉,我江枫一草头小百姓,我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吗?”

“你可以的!”

没想到姚静竟然发起倔脾气,这个问题跟我犟起来。

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对话内容已经跑偏了。

“江枫,枫哥,你听过‘龙潜于渊而毙于渚’这句话吗?”

我点头,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

姚静却没有给我深思的时间,继续解释,“枫哥,在我姚静眼里,你是一条应该在深海大洋遨游的巨龙,你不该局限于小池塘,不该被一些目前暂时你身份高、权力大的所谓精英压制住!你的舞台在更广阔的天地间,限于一隅,只能消磨掉你的锐气和傲骨,而低首臣服,只能更让你失去雄心壮志,从而为人处世唯唯诺诺,再难一展拳脚!枫哥,我喜欢你敢于直面怒斥利处、铁处,敢于用热水烫伤利助理的豪气,更钦佩你出手救伊眉,三拳两脚搞定一场潜在的qun ti shi jiàn,并且面对芈瑶这样背景深厚的美女蛇,还能做到坚持原则,不折腰不退缩的勇气!”

我听得呆住,好家伙,姚静几乎将我来到沙山之后的种种出彩作为全都总结一溜够!

不过我还是心道,丫头,要是你知道我曾经在假肢代销点亲手干掉两个来自东南亚的杀手,并且和大海二海这种亡命徒在街头喋血,你是不是不肯再说我江枫会对什么人低眉顺眼了?

是不是反而该讲,我江枫太残暴血腥,你以后会慎重考虑敢不敢再靠近我…

当然这些话我不会对姚静明说,毕竟我心里清楚得紧,姚静对我说出这番话,其实完全是为我好。

甚至她还会认为,以她姚氏家族的势力,如果全力助我位,那我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在稍微低一些的层次里,根本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显然,姚静不希望我摧眉折腰事权贵,无论面对谁!



我有些感动且感慨,而姚静紧跟着的一句话,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次,她侧过身,以我高大的身躯为屏障,挡住心理疏导室众人的目光,轻轻拉住我的手道,“江枫,枫哥!你知道吗,在我姚静心里,你是当世豪杰,是我的大英雄啊!”

第931章 监狱里的猫腻(8/8)

当世豪杰,大英雄!

这样的赞美令我汗颜。 !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具备远超常人的地方。

我江枫出身卑微,骨子里是草头小百姓。

甚至于,曾经在大学刚毕业时被富家女友所抛弃…

我当不起这样的褒奖,更受不起姚静的倾心。

于是,我拦住她的话,轻叹,“姚静,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样高看我,更想不明白,为何你对我信心十足,甚至我自己对自己还要有信心!当世豪杰、大英雄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的青睐,感谢你对我信任有加!”

“不!”

姚静摇头,“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基本只要见过一两次面,交流过几句话,我差不多能将一个人以后会取得怎样的成,将会走什么样的道路,钻营投机或者努力进取,看得一清二楚!”

见我面带不信,姚静苦笑,“枫哥,你还真别不信,我这个能力可是得到很多次验证,算在我的家族里,也是被公认的…不过,唉,也正是因为我的眼太毒,所以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听她这样说,我忽然想到,姚静因为什么入狱,我好像从来不知道。

甚至在陈倩所在的狱政科,也没有查到相关档案资料---那里根本没有姚静的犯罪记录和狱政卷宗!

而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我来到沙山女监,接触管教这个职业的日子越久,我已经知道,这种情况只会存在于某种特殊状态下。

那便是,某一名女囚的犯罪情况太复杂牵扯的层面太广,需要绝对保密!

因此,她的囚犯档案不会保存在监狱的狱政科,而是留在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司法部或者某些特别部门。

故而监狱里只会记录一些该犯人的基本情况,如出工记录等,至于获罪原因,根本不会提及。

念及此处,我便忽然好,脱口问道,“姚静,你是不是说,你之所以会被判刑入狱,和你‘看人准,眼光毒’这个特长有关系?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呢?”

姚静脸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枫哥,你别问了,心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哎,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却希望你永远也不需要知道…”

我心便更加茫然,总觉得在这个姚静身,存有太多太多难解的疑点,而这些疑点,又会在我和她的交往过程,成为某种难以逾越的障碍…

姚静轻轻碰了碰我,道,“枫哥,说正事儿吧,刚才那些话,你记住行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我点头,“行,说正事儿!”

“埋雷的女犯人叫向敏花,那个疯掉的是郗杨。”

“嗯,接着说!”

“她们并不是住在一个监室,平时…”姚静陷入回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平时好像两人没什么直接接触,更没听说有什么私仇。”

我便怪了,问她,“既然没有私仇,向敏花干嘛和郗杨过不去?还有,如果想要举报她,直接找管教汇报不得了?至于用这种曲里拐弯的办法嘛!”

“她俩为什么过不去我还不知道,但我会尽快查清楚…还有,枫哥,你说的直接向管教汇报只是一部分表象!”

姚静沉住气,不紧不慢地解释,“犯人之间相互举报的现象的确存在,但相起来,这种借刀杀人或者说…怎么形容呢,对,声东击西的手法更多。”

“枫哥,你想想看,向敏花和郗杨并不住在一个监室,如果她的判断或者消息有误,那么她举报郗杨,狱方却找不到wéi jin pin,那她岂不成了造谣生事,伪造mán bào?三十六条监规里,可有着犯人之间不得打压的说法啊!所以,出手之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在监狱早是不成的规矩了…”

我点头,琢磨姚静的话的确有一定道理。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向敏花既然只是说自己丢东西了,狱方却如何晓得去其他特定监室寻找?并且直接查到东西藏在被褥里?

一般而言,临检和突击检查、全面检查不同,临检只是做样子居多,根本不会查得那么细!

我曾经在下大值的时候多次参与临检和突检,基本遇到临检的时候,是翻翻床铺,找找旮旯拐角,最多搜一下女犯人的私人物品。

至于体内cáng du、被褥棉花里藏wéi jin pin,或者将某种东西混进牙膏,并且在厕所便池冲不到的地方贴裹着药丸与便池同色的胶布…这些根本查不到也查不出来。

而,向敏花既说丢了东西,大哭大闹却又不明说丢的是什么,最多也只能促使狱方进行一次小范围,甚至只在其自身监室内的临检而已,断不能牵扯到八竿子打不着,另一个监室的郗杨。

除非,向敏花曾经做出过某种强烈暗示,甚至直接举报!

可这样一来,不是又和姚静的说法自相矛盾了吗?如果搜不出来什么,向敏花自己肯定要担责任。



我思索着,不自觉又想掏烟,却反应过来刚刚答应过姚静,只好缩回手,讪讪地笑了笑,问姚静,“那你说,向敏花是怎么向狱方暗示偷她东西的是郗杨?还有,若不是她点明某些wéi jin pin藏在郗杨的被褥里,狱方临检绝不可能查出来。”

“枫哥,你还真当我是华小当家,什么都知道啊!”

姚静笑我,“这个你倒是可以直接问秦队!不过,其实也不用多问,我能给你举出至少十种以的暗示方法。”

我被她逗起兴趣,“那你现在给我暗示一种呗。”

“嘻嘻,好!”

姚静没有推脱,直言,“如我是向敏花,我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管教,我从监狱商店买了什么东西,担心别的女犯人偷吃、偷用或者拿错,藏在被褥里…枫哥,你说,管教的第一反应会不会是,那种东西是可以藏在被褥里的?她们是不是在检查别的犯人时,自然而然不会遗漏这个细节?顺手的事儿,查也查了!”

我点头,不得不说,起这个小妖精来,我对监狱里的种种猫腻,经验还是太嫩了!

第932章 捆绑还是国王?(1/8)

随着姚静描述,我听得虽然心惊胆战,却在惶恐有些入迷。

而姚静还在说,也许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我传授一些经验吧。

“还有,让管教锁定郗杨所在的监室也很容易啊!如,我和郗杨的确表面没有矛盾,但我可以和与郗杨同在一个监室住的其他女犯人有纠纷,是不是?我举报却不明说,然后在集体活动或者排队去买饭的时候,路过郗杨所在的监室,故意摔倒,或者和她监室别的女犯人发生口角…枫哥,你说,要是换成你当值,你看见了,会不会对那个监室特别注意?嘻嘻,于是,锁定监室,又被暗示该查哪个地方…狱方能查不出来吗?退一步讲,算失误了,那我也不会遭到任何处罚,毕竟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啊…”

我看着姚静,像在看一个怪物!

事实,我只是做出这样的姿态罢了,心早已清楚,姚静知道的手段,恐怕大部分女犯人都会掌握,只是这属于她们之间的秘密,也是犯人们必须遵守的监狱生存法则,任谁也不会跟管教去说。

也许,甚至经验丰富如秦队这样的老资格管教,可能也没有完全掌握犯人那些层出不穷,如同彼岸花诡异绽放的搞事儿手段吧。

“行了,枫哥,不说那么多了,嘻嘻,省得吓着你…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将自己了解到监狱里的种种猫腻,毫无保留都和你说清楚的…枫哥,你信我吗?”

我还能说什么?特么还能怎么说?

这一刻,我只是感受到来自姚静的款款深情!

因为在监狱里,和管教走得太近,从另外一个层面便意味着可能受到某些其他女犯人的孤立和敌视,尤其是这种泄露犯人之间隐秘的所谓叛徒!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管教和犯人间的关系都属于世间最难解的那一类范畴。

有些真心实意希望好好改造,尽快获得减刑出狱的犯人,会将对她们好、愿意帮助她们的管教视作亲人,而另外一些家伙,尤其五、六监区的重刑犯、无期犯,在她们眼里,生活早已生无可恋,什么管教不管教的,在监狱里混一天是一天,如果能有机会称王称霸,也不见得出去了过得更滋润。

因此在面对这一部分冥顽不化的群体时,管教的工作相对要难做得多,彼此对立情绪深重。

而,犯人之间更会严惩、仇视所谓的‘叛徒’!

我明白,当姚静将这样的话毫无保留和我说出,她已经在某些女犯眼,成为‘叛徒’了…

只要这事儿传出去,姚静将很难维持自己一监区大姐头的地位,会受到其他犯人联合起来的刁难,甚至存在生命被威胁的隐患…

可以说,姚静对我的情意之前向我宣誓效忠时更深百倍,已经算是将性命交于我江枫的手…

只有对我无信任,确信任何情况下我江枫都不可能把她告诉我的话和其他人说,更不会出卖她,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毫无保留。

心感动,我却无法充分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伸手将她的如玉小手轻轻握住,以此表示我的心情。

姚静笑了笑,缓缓抽出手掌,继而旋身,娇躯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从我身体遮挡处显出,重新落入心理疏导室众人的视线里。

我只好侧过脸,面对姚静,叹息道,“信,我相信你…”

“嘻嘻,”姚静笑了,“枫哥,真的相信我吗?你可要小心哦,我是一个女犯人,嘿嘿,属于身带着污点,出去了也会被人嫌弃的社会渣滓…你信我,不怕信出毛病吗?”

我知道她是在和我打趣,但还是有些恼,没好气地说,“那你是说,我不应该相信你是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人小鬼大,真一句虚一句的,小心惹毛了我,收拾得你哭爹喊娘!”

姚静笑得更欢实,“哟,我们江队果然厉害,这眼看着要虐女囚啊!嘻嘻,怎么着,想怎么收拾我?kun bǎng?国王?还是打屁股游戏?”

立马,我大汗。

这特么的姚静,丫要不是狐狸精转世,我江枫从此叫水木,名字直接去掉一半!

不但是妖精、狐狸精,而且还是那种媚入骨髓的小骚狐狸…

“枫哥,嘻嘻,不难为你了,记住啊,你欠我一次‘收拾’呢,人家可是很期待哈!”

说着,姚静甚至伸出小香舌,做了一个舔嘴唇的动作…

我顿时觉得小腹热气蒸腾,某个所在坚硬如铁,便直接蹲了下去。

“咦?枫哥,你这是咋地了?肚子疼么?要不要紧啊?那我可要喊秦队她们过来啦!”

没想到,姚静竟然态度大变,不依不饶继续整我,也不知道我江枫哪句话说错了得罪她,变成和她姚静苦大仇深,被这丫头如此欺凌!

“闭嘴,你敢喊叫!干不死你!”

我急了,我蹲下去的原因,相信姚静我还清楚!

但,也仅仅是属于两个人的尴尬小秘密,这要是被秦队等一众女管教看出端倪,我特么还有脸在沙山混下去吗?!

“嘻嘻,好,那不说!不过,你可是说了要干死我的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人家真的很想知道bèi gān死的滋味呢!”

我根本不搭理姚静,只是对着觉得怪,看意思这要走过来了解情况的秦队等人挥着手喊道,“秦队,我没事儿,鞋带开了,玛德半天系不…”

我甚至双手开始在皮鞋动着,只是心越发苦逼起来。

麻痹的,一会儿秦队她们要是有心注意我的鞋子,绝壁会晕掉。

我特么穿得是一脚蹬松紧口的皮鞋,哪儿来的鞋带啊!

半天才站起身,我狠狠瞪了姚静一眼,“说正事儿,姚静,你认为郗杨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

“这我哪儿知道?枫哥,你可是科班出身的心理专家,你都判断不出来,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这不还没顾得施展手段了嘛!”

硬着头皮撑了一句,我怒道,“少废话,回去尽快给我查清楚,我总觉得向敏花和郗杨之间有猫腻,事实真相绝不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行了,你回去后尽量了解两个人的底细,随时向我汇报!”

“好!”

见我神情严肃,姚静也不再嬉皮笑脸,相跟着我回到心理疏导室。

秦队、程瑶馨等人站起身迎向我,她们尚未开口,我的目光已经越过秦队几人,集在哪个始作俑者,埋雷的向敏花身,凶狠逼视…

第933章 欢颜(2/8)

秦队见我的面色不善,轻声问,“说完了?”

“嗯!”

我点头,目光仍然聚焦在向敏花身,没有看秦队她们,只是沉声说了一句,“秦姐,你带所有人都出去等着,我要单独问向敏花几个问题。 ”

“这…”

秦队有些犹豫,却看到我面色不善,终于没有忤逆我,默然带着其他管教以及郗杨和姚静出了心理疏导室门,并且帮我随手关。

深呼吸,我指了指椅子对向敏花道,“坐吧,坐下说。”

“江队,谢谢您。”

我微笑,“向敏花,你认识我?”

“是…一监区谁不知道您江队的大名…”

“那好,你们,准确说是你个人,是怎么看我的?”

向敏花有些茫然,问我,“江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说,在你向敏花眼,我江枫是怎样一个人?我的工作作风、行事手段,你心里有概念么?”

“这个…”向敏花便不敢看我了,好半天才低声嘟囔着,“我们都挺怕您的…不过,司马小乔等不少犯人倒是都说您好,整个儿一监区,私底下没几个人敢说江队不好的…”

“大声!”

我语气冷然,“将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一监区,私底下没几个人敢说江队不好…”向敏花有些惶恐,身子不自觉向椅子背靠了靠,似乎想要躲我远一些。

“不敢说我坏话,还是真心觉得我其实并不坏,只是有些怕我?”

我继续问,“向敏花,我没工夫和你打歪歪,只想听你说实话!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追究!可要是你敢骗我…你该知道沙山女监招我进来是因为什么吧?你的心思,你说没说真话,我保证看得一清二楚。”

听我语气严厉,向敏花连忙解释,“江队,是我刚才没说清楚…大家都挺怕…不,是挺敬畏您的,但的确没几个人说您不好,都说江队工作作风虽然霸道,但的确有正义感,将女犯人当人,为了我们的命,为了让我们好好改造,倾尽全力。”

我有些被她气笑的感觉,这特么的,说我霸道,又说我全心全意为女犯人着想,玛德,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向敏花,你说有人背地里说我…”

我刚说了半句,向敏花立即接话---女犯人在管教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抢话,这是不允许的…

但她却抢了,显得很惶恐。

“江队,我,我没说您不好啊,一句都没有,都是刘瑶琴她们…”

向敏花一下停住,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不敢继续。

我却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我其实是想问有谁在说我江枫好!背地里传我是恶人的那些家伙,不用你说,我早知道!”

“噢~~~”

向敏花这才稍稍放松,“那好,那好…江队,说您好的可不少,尤其伊眉,那丫头啊,只要谁敢在她面前稍微对您有些不敬或者语言不恭,伊眉能冲过去和对方拼命!哎,您还别说,您江队的出现,倒是造伊眉了…”

我不明白,问道,“什么我造伊眉了?我做过什么吗?”

“那倒不是!”

向敏花解释,“江队,伊眉是那个右心女囚,你刚进咱们沙山的时候,出手救活的那个心脏病犯人。”

“我知道她!”

我心里好,脑海却不争气地闪过伊眉那任何一个华夏人都要白皙的娇躯,以及她两座漂亮如倒扣瓷碗的"shuang feng"…

连忙收拾心思,我问道,“伊眉又怎么了?”

“她啊,自从您救了她的命,伊眉完全迷,不不,崇拜,不…哎,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只要有谁敢抱怨几句,哪怕不是针对您江队,只要牵扯您的名字,伊眉会跳出来和对方拼命!那家伙,真猛!伊眉原来不这样啊…现在,谁也不敢惹她,更不敢同着她的面说您什么了。”

我想笑,面色却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说我造她了呢?”

“伊眉这样拼命维护您,却没想到在她身边因此聚拢了一批认可江队的女犯人。如司马小乔、如黄英还有潘婷笑…人数还不少呢,现在啊,伊眉俨然成了一监区仅次于姚静的大姐头,我们都挺怕她的。”

我便愣住,真是没想到,这也行?

伊眉因为维护我而赢得相当一部分女犯人好感,从而树立威信,在监区里也有了一定地位…

我不禁感叹,监狱这地方,也许是世界最枯燥乏味、单调刻板的所在,但更是最最复杂,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并且,没有之一!

“那好,不管你们怎么评论我,尊重或者怀恨在心,但对我江枫的手段、我的性格,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吧?”

“嗯…是,清楚。”

“好,那我问你,向敏花,你为什么要埋雷收拾郗杨,你丫的,你知道自己给狱方找了多少麻烦?”

我用目光逼住向敏花,“听着,别想着耍滑头,我江枫今天想要起你的底,明天能得到真实结果!现在我让你自己说出来,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看着我,神色只是稍微有些慌,但并没有太过忐忑。

显然,我会这么问,已经在向敏花的意料之。

见状,我又加了一句,“向敏花,别说什么你只是因为丢了东西而怀疑谁,更别告诉我你并没有向狱方暗示、没有举报…玛德,这些手段、伎俩、过程,我统统都不想听!现在,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为什么要埋雷收拾郗杨,说!”

终于,在我目光逼视下,向敏花开口了。

只是,令我诧异的是,向敏花竟然直接撂了!

我不但没有听出任何隐瞒、欺骗,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扰乱视听,甚至让我提前做好的一切心理准备以及后续手段全都派不用场。

竟然和盘托出!

“江队,您看过《欢颜》这部电影么?”她问。

我便诧异,“你是说泰湾女星胡慧主演的《欢颜》吗?那可是部老电影,我看过…不过是后来因为特别原因才看的。向敏花,你问我这个干吗?”

我之所以怪,因为我并不认为向敏花会喜欢这样一部老片子。

第934章 和电影吻合?!(3/8)

事实,作为世纪八十年代初火爆一时的电影,《欢颜》可能很多人都没有看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但‘橄榄树’、‘走在雨’、‘欢颜’三首插曲,则被齐豫唱红整个儿华人世界,可谓脍炙人口…

她苦笑,眼睛有些潮,“江队,如果我说《欢颜》的剧情在现实生活里出现在我身,而后续发展却和电影不一样,我被人坑了,坑了一辈子,您信吗?”

向敏花的话让我更为吃惊,难道说,她的遭遇会和电影里的剧情存在极大吻合么?

在我想来,电影是电影,电影里的情节,怎么可能在现实出现呢?

毕竟,戏剧和小说一样,安排情节的时候,一定会存在强烈的、夸张的、甚至不大符合常理的冲突,而现实,则必须考虑太多日复一日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

min guo年间,曾经有两句话很好地反映了生活是什么:开开大门七个字,米草油盐酱醋茶!

所以,在动荡的时代,生活,是维持,是生出来并且活下去,不求一辈子多么丰富绚丽,只要平平安安。

现在虽然到了和平年代,但,平淡、和谐、安详,没有太多大风大浪,依然是生活的真谛和主旋律。

因此,当向敏花说什么自己的经历,和《欢颜》这部在世纪八十年代引起很大争议和轰动的电影情节相似时,我当然会觉得诧异。

向敏花却好像开了口,便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开始不停地说起来。

“江队,我没想到您年纪这么轻,竟然看过三十多年前的电影。”

我插了一句,“你不也看过吗?这部电影我看了几遍,由于电影题材涉及到那个时代被视作妖孽的婚前性生活以及堕胎,因此是被当做课外辅助案例剖析来看的!所以向敏花,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心存顾虑,我应该能够体会到你的苦涩或者甜蜜!”

她便忽然哭了,“呜~~~江队,我,我哪儿有什么甜蜜啊,我的生活里根本只有苦涩,只有灾难…”

“你慢慢说,稳住了!”

我见她情绪不稳定,已经语不成声,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来回忆《欢颜》剧情,如果和你相似,你点点头,遇到和电影不一样的地方,你再接着说,可以吗?”

我已经放缓了语气,态度也转变成有些温暖,和之前刚进来的时候怒视对方完全不同。

向敏花抽泣着,捂着脸呜呜地哭,却重重点头。

“我记得…”

我开始说起来,“《欢颜》这部电影的女主人公叫齐盈,自小失去母亲,与在学校当工友的父亲相依为命…她长相俊俏,在小学当教员,并且因为声音甜美和生活所迫,晚经常在歌厅唱歌。”

“齐盈与青梅竹马的孤儿王恕相恋,后来,王恕有志献身教育事业,毕业后主动去台南山区教书。最后一次,为了护送远居的学生返家,不幸翻车坠崖身亡…噩耗传来,齐盈悲痛欲绝,终日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在她眼里生活从此失去颜色…”

我每每回忆一段剧情,便停顿一下,观察向敏花的态度。

而,随着我开始讲述剧情,向敏花哭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几乎已经浑身战栗泣不成声。

显然,我的描述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往经历,想起曾经的喜怒哀乐,或者更残忍些,只有痛楚,难有欢愉。

不过向敏花却一直在点头,似乎剧情是她生活的真实写照。

我便接着说,“齐盈的学生家长有个青年企业家,叫…黄执,妻子早逝,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后来,每逢齐盈在歌厅唱歌,黄执一定会在现场默默欣赏…久而久之,黄不觉对齐盈产生感情。而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齐盈慢慢走出心结,也逐渐重现欢颜。”

说到此处,向敏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渐渐向着椅子下面瘫倒。

我连忙冲前,一把拉住对方,“向敏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咱们暂时停下,先不说了…”

她却狠命摇头表示反对,在我的帮助下努力站起,重新坐在椅子。

并放下双手,满脸泪痕冲我道,“江队,你说,你接着说,我不怕听,呜呜~~~我听着会痛,但我还是想听…”

一时间,我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觉得,也许向敏花正是通过这样狠狠自虐的方式,让她那颗本已经干涸枯竭的心,重新活泛起来。

痛并快乐,或者痛到死亡。

不管怎么说,能感觉到心痛的滋味,至少表示一个人的心还没有完全死去,她还有念想,有追逐有灵魂…

我叹息,强迫自己继续说,因为我必须尽快查明白这件案子的真相。

“…不久,齐盈发现自己竟然怀有王恕的孩子,她担惊受怕将这件事儿告诉黄执,对方知悉后,表示可以不计较,但求她---流产!”

“不~~~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

终于,向敏花歇斯底里发作起来,猛然冲向我,伸出双手,似乎想要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嘭!”

我抬手,轻而易举架住对方,嘴里厉声喝道,“向敏花!你冷静,冷静听见没?”

她还在挣扎,手脚乱舞,试图将我击倒。

然而三两下,我已经反过来控制住对方,将向敏花的手扭向背后,膝盖顶在她的腰间。

向敏花颓然跪倒在地,口却哭道,“江队,你干嘛不打死我?打死我啊!你动手,你打啊~~~呜…”

我心下恻然,不知道在这个可怜女人身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一部电影的剧情,能ci ji得她如此失态。

简直快要赶心理疏导室门外的那个疯子郗杨了。

“向敏花!”

我怒吼,“你踏马想死是吧?但我认为你并不会真的寻死觅活!玛德,你如果真有勇气去死,早特么死了,难道还用等到现在?你受不了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那好,既然如此,我给你断断病,给你治治心结!别忘了,我江枫是沙山女监特招的如假包换的犯人心理疏导教师,是能够看穿每一个女囚心思的人!”

第935章 不伦之恋(4/8)

我怒骂着,看到对方挣扎得越来越无力,于是也放缓语气道,“好了向敏花,我慢慢松开手,你不要再激动、不要乱来,重新坐好,跟我说说在你的现实生活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说着,我的双手开始缓缓减力,试探着放开向敏花。

还好,对方似乎听进去我的话,并没有再次挣扎,只是在有些阴潮的地面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勉强在椅子重新坐好,向敏花再次凄然开口,不过情绪倒是基本平静下来。

也许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向敏花心积郁许久的哀伤总算多少释放出来一些。

“唉,江队,我刚才…请你原谅我,我的命运《欢颜》里的齐盈还要惨,我根本没有她那么好的结局!”

她倏然抬头,恶狠狠盯着心理疏导室的大门,道,“这一切,都和她郗杨有关!”

果然还是有私仇!

我暗叹,摇了摇头,心道,这世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援手,也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毁灭!

向敏花之所以对郗杨下手,还是因为仇恨心理在作祟。

只是另外一些疑惑又涌心头---向敏花和郗杨同在沙山女监一监区服刑超过两年,要是真像她说的那么苦大仇深,她为何不早点儿动手收拾对方?

还有,这个郗杨的神经也太脆弱了吧?管教搜出一些用过的卫生巾,丫能被吓得发了疯?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为什么有这种令人发指的癖好?

再有,郗杨知不知道向敏花和她有仇?她曾经是否也对向敏花埋过雷?



一连串疑问如雨滴砸在水坑里生出无数泡沫,不断在脑海冒出。

思索半晌,我决定还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便问,“向敏花,你直说吧,你到底曾经受过什么苦难?而郗杨又是怎么伤害你的?”

对方轻轻点头,“江队,我既然第一次开口说出我的故事,没有想着再隐瞒、再欺骗!我受够了,受够了知道吗?五年了,我没有一天活得舒心,没有一宿不做噩梦,每时每刻都在自责,在仇恨耗尽时间…”

她开始说起来,而我也在向敏花的讲述,终于清楚了一桩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的故事。

按照向敏花的说法,她入狱前的生活,和《欢颜》演的故事有几分相似却并不相同。

向敏花是孤儿,从来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她从记事起,跟着一个少言寡语,靠着在乡下经营一家小卖部为生的养父生活。

她父亲性格沉默,总是处于一种郁郁寡欢的状态,尤其遇到阴天下雨,便会关门歇业,打开里屋的小窗户,对着几里外的青山fā lèng。

向敏花曾问养父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养父却始终没有回答过她,只是让向敏花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能够去大城市生活,不要像自己这样窝囊一辈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向敏花没有辜负唯一亲人的期望,十七岁考省会城市的师范大学,只是二十一岁毕业后,却毅然决然回到乡下,当了一名光荣的乡村教师。

很多人都为她如此选择不解,因为向敏花大学期间成绩出众,别说留在省会找个体面的教师工作,算保送研究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向敏花却没有听进任何人的意见,执意回到乡下陪伴养父,执教农村的小孩子。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造成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她自从第一次来月信,懂得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便深深爱自己的养父。

那个孤独、忧郁,却对自己极好,视如己出的年男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揪成一团,开始艰难地吞咽着唾沫。

草,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我知道,从向敏花爱自己养父的那一刻起,她的一生,将注定充满悲伤!

这种不伦之恋不可能被社会所接受、所认可,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曾经注定的名分,却令这段不知道是真爱还是孽缘的感情之路,从一开始便充满艰辛。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还是存在一些令人没法解释的混乱生态的。

如,八十二岁的老头可以娶二十八岁的年轻女子为妻,而老爷子的孙女却又嫁给其年轻妻子五十多岁的父亲…

混乱吗?混乱,但是事实!

还有,娱乐圈里不是盛行拜干爹么?尼玛干爹是什么,是想草这个女人的时候随时可以去‘干’,而付出的代价是要像‘爹’一样养着对方!



而向敏花不可以,别说她没脸争取一段合法的婚姻,算敞开心扉将恋情告知养父,并且公之于众而不要名分,她都没有那个勇气。

至少,明面他们已经被‘父女’这个称谓限定死了!

但向敏花却是一个性格执拗而心性坚定的女人,有着自己对生活、对爱情的理解。

既然世俗不能接受,那离开这个世俗罢了!

山,既然不能离我而去,那我总可以离开山远走!

“那时,我看着他孤独、落寞,每天晚躺在床我都会以泪洗面,我想告诉他我爱他,从我十三岁成为女人开始,我在爱着他…”

向敏花泣不成声,“直到有一天,我,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单相思的苦恼,因为我的养父,他可能觉得我大了,应该建立自己的家庭,于是开始托人为我说亲!”

“江队,你,你能想象么?我爱的人是他,而他却在张罗着为我找对象!我,我心如刀绞啊…”

“呜呜呜,江队,你看我漂亮吗?至少不丑吧?我要是想谈恋爱,大学里青年才俊那么多,我至于回到那个穷山僻壤,被介绍给一个个我从来正眼也不会看一下的泥腿子吗?”

向敏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我江枫虽然算是住在县城里,但童年、少年时代的大部分时光却是和外公一起在农村渡过,我难道不是她向敏花口的泥腿子吗?

可我任何人差么?差在哪里?

同样,她那个在村里靠着开小卖铺为生的养父,难道不是农村人了么?

不过,为了不扰乱向敏花倾诉,我还是强忍着没有反驳对方,默然听她继续说下去…

第936章 无言的开始(5/8)

我心分析着,也许,在向敏花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之后,她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要不是因为对养父眷恋至深,她是绝对不会回到乡下当一名乡村教师的…

“江队,我受不了你明白吗?真的受不了…每一天每一刻,看着他在我身边忙忙碌碌,既要照顾生意,还要在我下课后做好饭,为我洗衣服,照顾起居…我多少次想告诉他,爸,我以后不再叫你爸了,我爱你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陪你到老…可我不敢,不敢啊!”

我将一张面巾纸递给对方,叹息道,“唉,向敏花,擦擦眼泪吧,情绪太激动并没有任何好处,你慢慢说,今天我愿意当一名忠实的听众,听你的故事,也会为你解开心结!”

“嗯,嗯,谢谢你,谢谢江队,你是好人…”

向敏花擦着眼泪,心情稍稍平静,语言也渐渐变得流利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下厨炒了几个菜,又弄了一瓶好酒,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他陪我大醉一场…”

我注意到,说到这里时,向敏花已经不再称呼养父为父亲或者爸爸,而是取而代之为‘他’。

“我给他讲了很多学校里的趣事,还告诉他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将这个十里八村仅有的民办小学办成试点、争取成为先进…他听了很高兴,也喝了很多酒…江队,其实他不太能喝的,酒量远远不我…后来,他醉了,我也在那天晚,tuo guāng衣服钻进他的被窝…”

向敏花流着泪,嘴角却微微翘,似乎在回忆那一晚的美好。

良久后,她叹息,“唉,第二天他醒来,看到我,看到床单的斑斑血迹…他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他对我说,闺女,你这是想要干啥,想要我死啊?我,我哪儿还有脸活在这世,怎么出去见人!”

“我说,你不用见别人,我早不想在这里生活了!你跟我走,丢下这里的一切,我们去大城市开始新生活,那里没人认识我们,不会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我能养活你,我爱你,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他却不同意,死活不接受我的说法!然而我并没有放弃,还在想着其他的办法,一个一劳永逸,能够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办法…”

向敏花幽幽地叹气,看着我苦笑,“江队,你该看出来了吧,我其实是一个极为能忍,并且极其执着的女人,对不对!”

我便点头,心道,你要是还算不得隐忍,称不执拗,那这世间还有谁能算得?

“所以江队,尽管他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不同意离开那个村庄,但却也默认了我和他在一起的事实…你可能不知道,他只我大十八岁,我七岁被他收养的时候,他只是二十五岁年纪…要我的那一晚,他还不满四十周岁!再加那么多年一直单着,无论生理、心理其实都需要女人的。”

“于是…虽然偷偷摸摸,虽然他很多次表示后悔,觉得我和他这样是在犯罪,是不伦之恋,但还是禁不住我青春娇媚的身体you huo,一次次沦陷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我是那个男人,向敏花的养父,我特么的…该是处在一种何等煎熬的状态下啊!

每天担惊受怕被乡里乡亲们发现,内心还不断自责自己猪狗不如,而到了每个晚,却又忍不住鲜活**的you huo,总是陷入自己养女的温柔陷阱…

天!

我想象不来,如果我处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会不会扛不住疯掉!

而这种心理超级折磨和生理极大满足所带来的ci ji和惶恐,又会不会让我在某一天突然崩溃…

玛德,我甚至有些同情向敏花的养父,那个可怜的男人。

按照向敏花的说法,他的前半生一直不幸福,而好不容易等到养女长大了,却又身不由己陷入一场感情的孽债里。

无悲催的人生,无可怜的一辈子啊!

我心五味杂陈,向敏花却少有地露出欢颜。

“江队,你知道吗,那段日子,那不到一年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岁月!我天天高高兴兴去班,午回来,他已经做好饭等我,甚至在午小憩的时候,还会为我轻轻搧扇子降温。到了晚,我依偎在他怀里备课或者说些体己话儿,累了困了沉沉睡去,要是在兴头,我会要他,和他欢好…哎,这个傻瓜,他从来不知道主动一次!哼,我总归是女孩子啊,每次都要我开口索求…多不好意思!”

她在抱怨,但话里的语气,却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我根本无法插嘴,因为我想象不来那段只属于向敏花和她养父两个人,听起来畸形无,令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日子。

说着说着,向敏花的神态,却在一瞬间黯然下来,像是在对我倾诉,又像喃喃自语,“唉,这样的时间终归没有坚持满一年,我,怀孕了…”

我的心猛然向下一沉,似乎她的生活轨迹,又再次贴向《欢颜》那部电影的剧情。

“有天,我刚刚吃了一口自己最喜欢的葱油饼,便忍不住跑到厕所狂吐,他知道了,那一刻,他的脸色异常煞白!”

向敏花不再哭泣,只是脸的凄苦之色刚才看着还要明显,“他慌了,问我是不是有了…当天下午,我们赶了三十里山路去到县城医院,终于确诊…怀了!”

“江队,你信不信,其实我当时心里一点儿也不紧张,完全没有偷尝禁果的女孩子,听到怀孕消息的担惊受怕,因为我从一开始没有想着避孕,我早想要一个我和他的孩子!我想,当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他永远不会离开我了…那天夜里,我甚至他还要镇定,直接拉着他出了医院,告诉他,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谁也别想拦住我!”

我听着,而向敏花却沉默了。

直到我等得实在心焦,忍不住开口问她,“那后来呢?你养父怎么说?”

“别说养父!”

向敏花哑着嗓子瞪我,“后来…他好像吓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当晚在县城住宿还是我一手张罗的宾馆,办的手续!”

第937章 这狗日的生活!(6/8)

我无言,特么的,今天我已经遇到太多无言以对的时刻!

而我通过思索向敏花和她养父的这段畸恋,也再次意识到,其实每个人的心理,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健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甚至畸形!

区别只是在于,大多数人被生活、工作、伦理道德和思维惯性所束缚住,一辈子表现正常,而少部分人则没有被约束住,从而放任形骸,终于做出在别人眼无法理喻有违世俗的举动。

像很多疾病几乎在每个人身体里都潜藏着,只是有些人发病了,有些人却没有而已。

“唉,江队,你也许不相信,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们以夫妻名义开的房间…你知道的,县城那种地方不t市,大晚的,管得也没那么严…”

我默然,情绪却已经被向敏花的故事所完全感染,甚至不知道应该斥责她还是同情她。

我只想说,麻痹的,这gou ri de生活!



“再后来,我的肚子一天天有隆起的迹象,我虽然有些惶恐,却始终觉得很幸福!我教书、帮着他经营商店、做家务,甚至以往更加主动买菜、做饭!我不奢望像其他孕妇那样受到公婆娘家悉心照料,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到老!”

向敏花目光有些茫然、有些呆滞、也有些酸楚,仍然继续说着,“可他却开始变得越发患得患失,在心烦意乱惶惶不可终日。”

我叹息,心里已经意识到向敏花后面的讲述,将会越来越趋于凄凉,而我,却没办法将这种已经存在于她曾经生活里的哀愁,帮她消磨掉、排遣出去。

“江队,如果这样,倒也罢了!”

向敏花苦笑,“我早想好了,当我掩饰不住体型变化的时候,我会请一段时间长假,去另外一个城市独自将孩子生下来,过一两年,我回来,说结婚又离婚了!这样一来,乡里乡亲算有人会怀疑,但也没有啥凭证,最后也多了一些风言风语罢了…江队,我在大学的时候拼命打工挣钱,做过推销、做过家教,甚至应聘小型车展当车模…我有点儿积蓄,足够生孩子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状态。

我想象不到,向敏花该是多么一个隐忍、坚持的女人,她小小年纪,却已经在大学的时候将今后几年乃至一辈子的生活,都已经安排好了!

老天!

这一刻,我不禁对曾经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女人,别说我,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很难在生活遇到,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唉,江队,可是我千算万算,仍然没有算到,在这个节骨眼儿,还是出问题了!”

向敏花的面色突然变得无凶残,充满恶毒。

“他…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多年郁郁寡欢!原来,原来他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甚至有过一个孩子!”

我早已听得瞠目结舌,反应也随着向敏花的故事,而变得天马行空毫无逻辑。

这特么的,她的生活根本已经脱离世俗理解、脱离社会正常轨迹,而我的思想或许也只能随之发散,从而一时间找不到焦点。

“有孩子?这也…没什么吧?那个孩子…”我脑海灵光闪现,“是不是是郗杨?”

玛德,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推断从何而来,反正联想起这桩案子,我听了半天,还是没能理解向敏花说了这许多,却没有牵扯郗杨的原因。

所以,我觉得郗杨很可能是向敏花养父的亲生女儿,不然,她们哪儿来的仇恨和联系呢?

然而我再一次错了,像我没想到向敏花和她的养父有了私情一样。

她摇头,“不,不是的,不是郗杨!”

“江队,在我即将离开村子,前往临近的城市休养一段日子待产的时候,有一天,他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亲眼看着,他的脸色从青白一下变得灰暗,甚至摇摇晃晃只能扶着桌子站住。”

“噩耗吗?是不是…他以前的恋人要带着孩子找回来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因为我已经没办法按照常理推测发生在向敏花身的种种异常经历。

“是的,的确算不好消息!但…唉,怎么说呢,他前女友已经去世,而他的那个孩子,当时和我差不了几岁,也是女儿…”

“哦…”我点头,越来越觉得那个女儿应该是郗杨。

“只是那时候,他女儿病了,得了很严重的病!”

向敏花看着我,目光迷离起来,“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俗称白血病!”

我的身体,随着她说出这句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沃日!

这个男人,这一家人前世难道是mài guo贼杀人恶魔吗?为什么遭到如此天谴,今生受尽人间苦难?

我简直不能想象,已经心力憔悴的那个可怜男人,在得知自己亲生女儿患白血病的那一瞬间,是怎样坚持着没有倒下,从而还在后续的岁月里,面对这许多煎熬!

麻痹的,起来,我们江家所受到的不公真算不什么,而我那些因为儿女情长的所谓憋屈、苦闷,特么是幸福的烦恼而已!

老天爷,何其不公!

“唉,好在她患的白血病,属于可以通过骨髓干细胞移植治愈的类型,并不是最危险,完全束手无策的那一种。因此,只要能够找到可以进行配型成功的骨髓提供者,他女儿的生命有很大机会挽回!”

立马,我似乎想清楚些什么,又不自觉问向敏花,“于是,所有希望是不是寄托在你肚子里这个孩子身了?”

“对!”

对方点头,“江队,这次你说对了。他跪下来求我,说如果他的骨髓无法配型成功,希望我生下孩子后,在适龄阶段,能够作为骨髓提供者,救救他女儿,也是我孩子同父异母的姐姐。”

“那你怎么说的?一定答应他了对吗?因为你那么爱他,你不会让他伤心欲绝的,对不对?”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因为我实在想象不来,如此深爱其养父的向敏花,会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关键时刻,说出拒绝的话,伤绝那个可怜男人的心!

第938章 罪与罚(7/8)

“是,我答应了!”

向敏花点头,我也跟着长出一口气。!

玛德,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经和经差得也太多了吧!

绝大多数人家只是背背三字经而已,而向敏花一家,特么念得是不是修罗什么经啊!

对方又道,“我是答应他了,但我也要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着想,为她(他)负责,这没错吧?”

我点头,“是,作为母亲,你有这个权利的。”

“我当时和他说的很清楚,必须等到孩子满几周岁以后,医生同意可以进行配型实验,并且提供骨髓移植不会影响幼儿的身体发育,到那时候,我才会同意的。”

“理解!”

我应着,心却在想,难道后来出现意外了么?难不成向敏花养父的亲生女儿,病情恶化,提前去世?

像冥冥捕捉到我的想法,向敏花紧蹙眉头,又道,“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想要去看看那个孩子,那个我小不了几岁的女儿…我答应了,叮嘱他一路小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会等他平安回来…”

听到这里,我心道,坏了!

一般而言,当某人说话使用这种口气,而且加类似潜台词的时候,结局八成都不会太好,心便突突跳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对向敏花和养父的畸形恋情持保留态度,但,起码在这一刻,我真心希望两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我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有爱心的一个人,不管怎样,生命最大!

“他收拾东西,带了一些钱,当天晚赶夜路去了外省。”

我下意识地问,脑海想着《欢颜》的剧情,“是不是,是…你养父,哦,是‘他’,在路遇到什么…不测?”

电影里,齐盈的初恋男友,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因为车祸丧生!

而向敏花曾说过自己的遭遇和《欢颜》剧情有很大相似的地方,我自然而然便向这个方面去想。

“那倒没有,他到了邻省,见到女儿,给我打电话说目前情况还算稳定,现在只能通过保守治疗维持病情不要恶化…又说这段时间不能陪我了,让我自己保重,注意身体…”

向敏花苦笑着,“江队,你说说看,哪个丈夫在老婆只剩两三个月要临产的时候,眼看肚子已经无法遮掩,还要去外地陪别人?”

我没说话,尽管知道向敏花委屈,但也觉得她那个养父的选择也是无奈。

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亲生女儿,现在一见面是绝症…他陪陪对方也无可厚非。

但我却不能用这样的借口劝慰对方,因为我知道向敏花也很委屈,但她的委屈,她所遭受的磨难,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在自己身,怨不得别人。

“我答应了,心里难受但也只能接受,唉,江队,谁让我爱他呢?谁让我自己选择这样的生活?”

“后来,我向乡初等教育科和县教育局请长假,离开住所来到外县。他不放心我,每天都跟我打电话,问我的情况…那段时间,我虽然过得很辛苦,但心里却是快乐的!快乐你懂吗?江队,也许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但对于我,却是那么难得,是生活的奢侈品…”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的故事,如同在我面前映了一部虐情片,令我心里那么不舒服,那么烦躁不安。

“江队,你知道吗,我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算着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降临到人间,从而让这个小生命成为连接我和他感情的纽带,一起好好生活下去…我甚至愿意照顾他那个可怜的亲生女儿,将母爱分给对方一些…其实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漂亮,很清纯,像她父亲一样。”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掏出香烟点。

心情太憋屈,我也顾不刚才对姚静的承诺。

“呼~~~”我喷出一口烟,问她,“那后来呢?”

“那段时间,我安心养胎,他曾来看过我一次,又说他女儿身体不好,身边离不开人,担心出现意外,呆了两天回去…当时我并没有埋怨他,只想着尽快将这段苦日子熬过去,等到孩子出生,等到能够为姐姐做配型,一家人好好生活,其实也算是完满的结局。”

我点头,“是啊,是…”

只是心却始终吊着,不知道向敏花肚里的孩子到底生下来没有,而那个郗杨,她和向敏花一家又有什么难解的仇恨呢?

“三个月后,我生下我和他的儿子,小家伙长得那么漂亮,身体很健康…抱着他,我感觉特别幸福,像自己得到重生一样…”

“江队,是在孩子出生那几天,他第一次带着女儿来看我们。我记得很清楚,他们爷俩抱着孩子,哭一阵笑一阵,我也跟着抹眼泪…可我们的心却是快乐的,觉得天总算要晴了,苦日子快要熬到头…”

我禁不住问道,“这不…挺好的嘛!虽然我对你和他的感情持保留态度,但我也不想说三道四…如果你们一家人能这样生活下去,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唉~~~”

向敏花长叹,“江队,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后来哪怕死掉,也心甘情愿!”

她陷入回忆里,双手十指不停扭动,良久才道,“…我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和他们一起去往邻省,来到他女儿的住所。看到杂乱阴暗像垃圾场一样的窄小平房,我惊呆了,无法想象他女儿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我抱着她哭,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像对你的小弟弟一样…她也哭着说,姨,我以后把你看成我亲妈了,你救救我,你和弟弟救救我…”

向敏花哭起来,而我的心也如同被醋酸泡着,无酸楚。

“第二天,我下床干活,收拾屋子,煮菜烧饭…我们一家四口艰难却幸福地生活,虽然贫穷,虽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却觉得日子是那么美好,我,很知足…”

我心里明白,故事该出现转折了!

如果生活越来越好,向敏花绝不会获罪入狱,而若不是遭受到无法承担的打击,她的情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

甚至于,我已经隐隐意识到,令向敏花一家不可逾越的那道坎,究竟是什么!

钱!

第939章 生活没有倒车道(8/8)

“在儿子快要两岁的时候,我和他虽然早已出去工作,尽量省下每一分钱,但家里的积蓄还是眼看着要花光。!而他的女儿,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病情开始恶化。”

“我知道,拖不起了!除非眼睁睁看着他女儿死掉!可,这可能吗?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我们有感情啊…”向敏花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我无言,麻痹的,除了诅咒这贼老天,我只剩下一根接一根抽烟。

也许在烟雾缭绕下,便可以模糊向敏花脸那令人心碎的凄苦,从而让我自欺欺人地以为,眼不见为净。

“终于有一天,我们三个坐下来商量该怎么办,我提出,女儿的病不能耽误,如果医院同意进行骨髓配型实验,那我愿意让儿子去做!”

“他哭,说,敏花,我对不起你啊,哭得气不接下气,几乎要休克…唉,江队,你也许没有经历过这么多苦难的时候,我觉得,有时候,无论一个人心志多么坚强,她也熬不下去,真的熬不下去,熬不下去的…”

我伸出手,握住对方手腕,输入一丝内息帮她尽量平息心情,轻声道,“向敏花,当你倾诉完这些往事以后,在某种程度,你算打开心结,也许能够重新开始生活!至少,我江枫愿意全力帮助你,帮助你的家人!”

“来不及了,知道吗,江队,来不及了啊!”

向敏花终于再次失声痛哭起来,仿佛长江黄河的水,都在这一刻从她的眼眶涌出。

“我们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带仅有的六千块钱…可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这点儿钱连住院押金都不够,别说做手术了。”

“我曾经想到过这一点,但却没有办法面对,只是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思,走一步看一步。”

“那天晚,我们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苦闷良久,我终于下定决心,借钱!”

我便问,“你找谁借?你不是孤儿吗?哦,你可以找同学是不是?”

“嗯,只有找同学了…江队,在大学的时候我向敏花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女孩子,成绩优良、洁身自好,并且长相也还不错,因此,追求我的人不敢说数以百计,但十个八个总还有…他们当不乏有家境殷实的子弟,甚至富二代。”

“向敏花,难道你借钱…被什么人坑了吗?”

“没!”向敏花回答得很果决。

于是我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再一次猜错了。

也许,人世间并非像电影、小说里写的那样随处都有无良之辈,困难时,还是有善良人愿意伸出援手。

这和他们是不是家境富足的富二代没有关系,纯粹源于人性。

“我借到了钱,那个苦追我三年的男同学,一下打给我三十万,说,敏花,你想用多久用多久,手头紧不还钱也可以,只要你好好的…”

于是,我脑子里那种龌龊的念头又泛起来,总觉得,这世真会有这样的人,这样好的事儿么?

“向敏花,那个借给你钱的同学是不是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孩子?他…对你是不是还有想法?”

“不,我没有瞒着谁,都和他们说得很清楚!”

向敏花摇头,“我这人做事儿干脆利落,决定了会去做,同时也会将丑话说在明处,绝不干那种损人利己,到头来伤害几方面的事情!他借我钱的时候,虽然还没有结婚,虽然依旧喜欢我,但我已经把话说绝,我和他…不可能的!”

“唉!”

一声叹息。

我不明白,难道这是命运使然吗?

显然那个男孩子条件很好,而且对向敏花又是真爱,但生活,却没有将他们黏合在一起,反倒成了一个磁铁的南北极。

“江队,我明白你为什么叹息…说实话,借到钱的那一刻,我有些难受,更多的却是感动!我承认,自己生出过另外的念头,如果当时毕业后,我和同学在一起了,我同样能好好照顾养父,关爱他的亲生女儿…我想,那样也不啻为一种不错的结局…但,时间不会回头,生活不会给任何人再次选择的机会,而且,直到那时候我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是啊,回不了头的!”我叹息,也只剩下叹息。

“交了钱,他女儿住院,而我儿子的骨髓干细胞配型也获得成功…”

随着她这句话,我长出一口气。

麻痹的,听得我太憋屈了,感觉自己快到崩溃掉。

“这不是挺好吗?他女儿有救了,你们重新找一个地方开始生活,以后有钱再还给同学…唉,这样也算是完美了!”

“是啊,我以为,江队,我真的以为苦尽甘来,一切都会归于安宁!我会安安生生相夫教子,会帮着他安排女儿的生活,做好一个堪亲娘的后妈。”

向敏花抬起头,眼已经不再是凄凉和痛苦,而是全部化作仇恨!

“我以为…呵呵,我以为…江队,我没机会了,没机会得到我想要的生活!一切美好,都在黎明来临之前,全部毁灭!彻彻底底的,毁灭!”

我不敢听下去,麻痹的,她的生活,我无法想象还要怎么更惨下去。

她却一刻不停说下去,似乎只有对我和盘托出之后,才能让自己的嘴停下来。

“江队,手术很成功!我儿子,他女儿,都没有出现术后并发症,也没有任何遗留症的迹象。又住了段时间,我们从医院出去,想着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嗯。”我听着,手却开始抖动。

“我和他说,我们应该去一趟同学那里,当面感谢人家救命之恩。他也同意了,于是…唉,我根本没想到,这一趟,竟将我对生活的憧憬全都粉碎,粉粉碎啊!”

“江队,在见到同学之后,他热情款待我…尽管我看出对方依依不舍,却还是毅然决然离开他为我们安排的工作和住处…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的心里,这一辈子只能装下一个人!”

“几天后,我们告辞,辗转乘车离开同学那里。在这一路,我…永失我爱了…”

向敏花站起身,攥紧双拳,怒视紧闭的房间门。

我知道,她是在怒视院子里那个人,那个女犯人,郗杨。

第940章 人间悲剧至于斯

我说,“向敏花,你别激动,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和郗杨有关系吗?”

“发生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江队,你只要看看我为什么会在监狱,一判是八年,你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只能劝,“虽然我还不清楚最终实情如何,但既然已经既成事实,那你算气死也没有任何意义,对吧?向敏花,你先坐下,如果你还想向我倾诉,那继续说完。 ”

好半天,向敏花才算稳住情绪,只是目光闪烁着无尽无休的痛苦…

“那天,我们决定先去附近的一个县城,因为他以前曾经接受过蘑菇种植培训,而那个县正是出产蘑菇的大县。当时我们身还有些钱,我觉得只要踏踏实实生活,迟早能赚到钱,将欠我同学的钱还,从此心无旁骛,简简单单平平安安生活。”

我点头,“是啊。”

“去往邻县那个蘑菇培育基地选种,需要经过一段山路。我们下了大巴,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他劝我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赶路。我没有同意,想着赶紧过去敲定这件事儿,省的白白耽误时间。结果,结果…”

向敏花又捂住脸,呜呜开始哭。

我心里烦躁,再次点烟,转身推开心理疏导室的后窗户,看向此刻空旷无人的放风场。

外边天很蓝,没有什么云彩,秋意随着微风扑向我的脸,而我,却要站在这里听一桩人间惨剧怎样一步步发生…

半晌,向敏花抽搭着又说,“我们被车撞了,是那种经常在城乡结合部拉货的小面包。我发现的快,第一时间拉着他女儿闪开,大声冲他喊…而他,他却没来及躲开,被车,呜呜呜…被车撞了,江队,当时他还抱着我的儿子啊!”

我的心,简直了,都不能用抽搐来形容。

随着向敏花的讲述,我似乎能够‘看到’那悲惨的一幕…

夜幕降临,一家四口,正说说笑笑走在乡间小路,突然从后面开来一辆面包车,失控般对着向敏花等人撞过去。

下一刻,两个女人躲开了,而男人和幼儿则倒在血泊,面包车司机肇事逃逸,只有两个可怜的女人跪在地嚎啕大哭…

我颤声问,“他,还有你儿子,他们…还活着么?”

向敏花没有回答我,只是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一直在摇头。

心沉下,我的掌心已经被紧紧攥住的指甲掐破,可即便我再如何用力,哪怕将手掌掐得鲜血淋漓,也一丝一毫改变不了发生在向敏花一家人身的惨剧。

她猛然抬起头冲我哭喊,“江队,我不相信,你知道吗,不相信这是一次意外!不,我不信…一定是早有预谋,早有预谋啊!”

“…”我无言。

“江队,之后的经过我不想再说了,心里难受啊…”向敏花哭道,“后来,处理完后事,安葬了他们爷俩,我将她女儿送到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家里,留下一些钱,孤身一人再次回到我同学所在的城市。”

“找你同学?”我问,“你认为是他一手策划的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追求你、拆散你们吧?如,他可以不借钱给你…”

我说着,却也觉得向敏花那个大学同学嫌疑很大!

也许,他这是欲擒故纵,先示好向敏花却暗下毒手,演一出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当然,我一切猜测的前提必须是,这桩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为什么找我同学?凭,直觉!”

向敏花冷笑,“那条路虽说是土路,但并不狭窄,我们几个又是靠着路边走,按说面包车完全有足够的空间开过去…还有,司机撞了人连刹车都没有踩,反而加速逃逸,车子后面的牌照也被摘下江队,你说,这不是蓄意谋杀是什么?”

“是,的确像。”我叹息。

“我想不通谁会对我们这样与世无争的可怜人下手,除了…我同学!因为他一直想要得到我,曾经为了我在学校打过好几次架!”

向敏花再次激动起来,“我要当面问问他,问问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狠毒!”

“我见到同学,他表现得很惊讶,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老公呢,孩子呢…我盯着他看,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离开!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同学的惊喜不是装出来的,显然他并不知情!但我仍然相信,开车行凶这件事儿,一定和他有关系。”

“我躲起来,暗盯着同学…终于被我发现问题了。”

我便接话,只想让向敏花的情绪能够不那么激动,“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你慢慢说,到了现在,愤怒也不能解决问题。”

她却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又道,“对,我很冷静,一个心如枯槁的人,怎么会不冷静呢?我只有一个念头,是查出这件事儿的真相!至少,也要搞清楚和我同学到底有没有关系…结果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女人!有一天,她和我同学一起出来,拉拉扯扯,哭哭啼啼,而我同学对她却一脸不耐烦,似乎很嫌恶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你同学的女朋友?”我似有所悟,“你亲眼看到他们感情不好,所以你怀疑她?”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向敏花再次冷笑起来,“我跟踪了好几次,都发现那个女人似乎对我同学很在意,而我同学却十分讨厌她,甚至不愿搭理对方,懒得和她说句话。”

“再后来,我用了点儿手段,总算在他们没有察觉之下得知两人之间的一些情况…我清楚了,我同学之所以不太待见她,是因为对我一直念念不忘!”

我有些肝儿疼,知道向敏花说到关键地方了,于是问道,“那个女人,是郗杨?”

“不!”

我又没猜对,但没等我再开口问,向敏花直接道,“那个女人也姓郗,郗杨是她妹妹,所以郗杨本人并没有见过我!”



一瞬间,我明白了!

自认为已经猜出这桩人间悲剧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如果我没有猜错,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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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拼得太厉害了,身体直接来了个样!

病了,浑身发冷,嗓子疼流鼻涕,容偶稍微缓缓存稿,很快还要爆!

第941章 心里最深的苦涩

从向敏花的描述,我推断,在遇到她同学之前,尽管向敏花的生活充满坎坷,甚至可以说有些畸形,但基本都是因为她自身的客观条件和自己的选择造成。

待到为了给养父的亲生女儿治病,她重新和大学时苦苦追求自己的男同学取得联系,借到足以支付昂贵手术费用的大笔金钱后,生活走向出现重大到足以毁灭其一生的变故。

她的出现,再次让大学同学心潮起伏、浮想联翩,于是,便对正在交往的女友开始挑三拣四,表现得不厌其烦。

而,那个女人恼羞成怒之下,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暗买通杀手制造车祸,想要一劳永逸解决掉向敏花,令自己男友死心,结果却殃及池鱼撞死向敏花的养父和幼儿…

当我想通这一切,理顺思路,心便越发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伤感。

生活,如此无奈,而这些无奈又让生活永恒处在一种无解的状态。

于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向敏花一定是出手报复了,而她也因此身陷囹圄。



“江队,现在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之所以会给郗杨埋雷,根源到底在哪里!”

我微微点头,面沉似水却不想说一句话。

事实,我早已在心升起怒火,因为,向敏花的做法已经触及我的底线。

“江队,你既然已经想明白,我也不多解释了…”

向敏花脸露出阴冷而狰狞的神色,“我开始报复,设计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局…我出现在我同学的生活里,生生拆散他们,而后又在她再次失去理智的时候,令其生不如死!”

终于忍不住,我皱着眉打断对方,“向敏花,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为什么不去报案?为什么不让警方来破案,从而还你一个公正的结局?”

“警方?公正?”向敏花不屑地盯着我,“江队,你是在说笑话吧?我从出生下来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大学的学费、杂费、生活费,全都是我自己打工挣的钱!那时候,除了养父,谁帮过我?有一次半夜打工结束回学校,我在路被抢劫,三千多块钱啊,那是我辛苦一个月的酬劳,我报案了,警方也记录了,可…”

“没破案吗?”我蹙眉问。

“破了,可有用吗?劫匪是街头小混混,抽白面的,没钱赔我,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怎么办?除了自认倒霉,踏马的能怎么办?”

“江队,三千块钱在你们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几顿饭或者一个手机而已,可对于我呢?我能靠它生活半年知道吗!我是报警了,也破案了,可钱呢,谁还给我?”

一下子,我被她噎住,觉得向敏花说的并不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讲道理。

“你无话可说了,对吧?江队,从那以后,我不相信警方、不相信社会、甚至不相信任何人,我,只信我向敏花自己!你说,我还会报警么?”

“再说了,我向警方报案,我该说什么?怀疑他和我儿子是被人谋杀,主使是我同学的女朋友么?可证据呢?我有吗?开面包车的杀手只要一天找不到,我没有任何机会伸冤,可我能等吗?我等不了,等不了知不知道!我恨不得一时三刻将她千刀万剐,将这个破坏我生活,毁我一辈子幸福的歹毒女人弄死!”

我的手开始颤抖,以至于新点的香烟自行燃烧了小半支却想不起抽一口。

在向敏花心,这该是多大的仇恨啊!

也许,是那四个字---不共戴天!

“江队,她瘫痪了,哈哈,永远只能坐在轮椅!过程我不想讲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查我的犯罪卷宗…不过,我也没有继续和同学在一起,不告而别,直到两年后在另外一个地方被抓获…然而警方也只能最终定性为我过失诱导她,或者说,我只是偶然失手,‘促使’她受到伤害,而没有办法断定我是预谋杀人…因此,我只是被判了八年。”

向敏花开始笑,笑得眼泪鼻涕一起落下,“哈哈,江队,我值了!你知道吗,她再也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她向往的生活!的确,我家破人亡,可她呢?一辈子连床都下不了,生不如死,没人怜悯她,哈哈,活该!”

我毛骨悚然,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评价她。

也许,社会制度和法律规范还没有那么健全,老百姓有些权益还无法完全保障,但,我却很清楚,这绝不是向敏花可以如此丧心病狂报复对方的理由。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向敏花根本没有想要收手,反而觉得自己报复得还不够,于是又对她大学同学前女友的妹妹,同在沙山女监服刑的郗杨下了手。

“江队,郗杨是两年前进来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那个歹毒女人的妹妹!因为对方家境很好,郗杨一直在国外念书,甚至当我的案子宣判的时候也没有回国,因此她并不认识我…这一次老天开眼,郗杨也犯罪入狱,并且和我关在同一个监区!哈哈,我踏马的恨啊,我怎么没有早点知道她是谁?要是那样,她郗杨早死了,绝对活不到今天!”

说到此处,向敏花落寞着忽然开口唱起来。

na na na…

飘落着淡淡愁,一丝丝的回忆,如梦如幻如真。

弦轻拨声低吟,那是歌…

只要你轻轻一笑,我的心迷醉,只有你的欢颜笑语,伴我在慢慢长途有所依。

春雨秋霜岁月无情,海枯石烂形无痕,飘落着冷冷情,万缕缕的怀念…

我听出,这正是《欢颜》那部老电影的主题曲,被泰湾著名女歌手齐豫唱红的‘欢颜三部曲’之一,歌名叫‘欢颜’。

她唱着,泪着,呜咽着,迷离着…

而我,则无意识叼着烟,沉默着。

我们两人,像矗立在已经完全没有曲调的歌声里的两尊石雕像…

只是,我却从向敏花的歌声听不到任何一丝‘欢颜’的滋味,有的,只是流淌在心灵最深处的痛苦和对于爱人的深深眷恋。



第942章 祸及家人

她忽然住口,而我也从恍惚清醒。!

“江队,我的故事怎么样?能不能成为你的一个典型案例,以后给别的管教宣讲?”

我皱眉,“向敏花,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呵呵,江队您真可笑!到现在了还在问我想要说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向敏花狂笑起来,“我踏马的是要告诉你,有的人做错了事,不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她的家人也一样落不得好!会被报复、会受到摧残,会死~~~”

见她已经完全歇斯底里,我再也忍不住,指着对方怒骂,“向敏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那起车祸也是郗杨姐姐一手策划,但你已经报复对方了,难道不知道即便两军对垒也要遵循一条规矩---祸不及家人!你特么干嘛还要对郗杨下手?”

“祸不及家人?哈哈,说的好,江队,你说的真好!”

向敏花猛然向前踏出,几乎贴在我面前,恶狠狠像野兽在咆哮,“江队,是,祸不及家人,玛德,可我呢?郗杨她姐干嘛不弄死我?我的爱人、我的孩子,他们的命该找谁要?他们难道不是我向敏花的家人?你说,到底是谁先‘祸及家人’的!”

我也怒吼,“向敏花,那个是意外,意外知道吗?杀手是奔着你去的,你养父和孩子的死,是意外!!!”

“去他麻痹的意外!”

向敏花一脸嘲讽看着我,“如果死的是我向敏花,踏马的真成了白死,谁会我为申冤昭雪?我的仇,谁来报?对了,江队你的口碑很好,所以今天我愿意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但是,江队,你以为这世的人都是你江队这样好管闲事、嫉恶如仇么?告诉你,不可能!”

“如果当时我被撞死,以我养父的善良和懦弱,再加他老实厚道的性格,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他只会选择继续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孩子长大chéng rén…然后呢,那个女人,郗杨的姐姐,将得到她一直梦想的结果---和我同学结婚、生子,甜甜蜜蜜生活在一起…我踏马的真是白死了,我向敏花这一辈子,根本是白白来世间遭一场罪!”

我摇头,“向敏花,你太偏激了!警方不是傻子,像我一样心存正义感的警察其实是大多数!我承认,现在有不少不作为的警察的确抱有‘民不举官不究’的心思在干事儿,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举报了呢?难道一定是你‘自以为是’的结果吗?你凭什么认为警方一定不会尽快破案,不能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你怎么知道不会遇到我江枫更富有正义感、更聪明的警察?还有,我想当时警察来调查车祸现场的时候,你一定隐瞒了自己的想法吧?你不和警察说,甚至刻意隐瞒,将这件事儿描述成意外,因为你想要亲自调查,自己去报复对方…对了,你刚才说过,当时你养父的亲生女儿第一时间已经吓晕过去,所以你成了唯一看到那场车祸完整经过的人!可,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你这个唯一当事人,也是唯一目击证人的有意误导,警方更不可能查到真相…你,你踏马的这是在害人害己啊!”

“对,我是害人害己!”

向敏花完全听不进我的话,“江队,你一定认为我向敏花特么是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好,请你来告诉我,像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世还有什么意思?我早已经被她害死了,害死了知道吗?我没了爱人,没了孩子,还要照顾一个与我无亲无故没有血脉联系的病秧子…踏马的,我凭什么该受这些罪?既然对方不想让我好好活着,那我和她死磕到底!我死没关系,她也一定要陪葬,她的家人,统统都要陪葬!”



这一刻,向敏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除了如崩溃般不停怒吼,根本听不进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诚然,我能理解她心的痛苦和委屈,甚至于,我相信换做另外一些性格偏激的人,也不见得会她做得更理智…但,我却更相信一句话---为人,总归是要有底线的!

底线是什么,不是法律,因为法律只是衡量一个人是否犯罪的准绳。

更不是道德,因为当一个人已经处在丧心病狂的状态下,像向敏花以及她大学同学的前女友,她们根本早不在乎道德,将一切约束全都抛在脑后,不可能也根本顾不任何所谓道德了…

在我看来,底线是人之所还能被称之为人的天性和良知。

这些东西应该是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在血液和性格里形成,而不是需要被硬性要求去遵守的!

现在,向敏花已经完全践踏做人的底线,失去天性,那么,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心里只装着仇恨的魔鬼。

“所以,当你发现郗杨是你仇家的亲人,是她妹妹的时候,你开始对郗杨下手?”

“对,没错!”

向敏花冷笑,“只恨我没有早些得知她的身份!还好,她姓郗,这个姓并不常见…总算,我在半年前开始留意她,暗调查,套她的话…哈哈,江队,天可怜见,我终于得手了!”

我又开始攥紧拳头,恨不能一拳打烂面前这个如魔鬼般可恶,又如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般可怜女人的脸。

只是我还在忍着,听向敏花继续讲。

“江队,我很小心,挖空心思布局…而这个郗杨,哈哈,她和她那个王八蛋姐姐一样傻,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意识不到!我只是动用一些手段,渐渐地,让她的精神出现异常,只是这些异常,表现得并没那么明显,狱方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后来,我成功地诱导她患恋物癖,而那些东西,是女人的卫生巾,哈哈,用过的卫生巾!”

“江队,你是不是不想听了?是不是觉得很恶心?那我告诉你,郗杨收集的那些卫生巾,至少有一小半是我帮她搞到的!我踏马是不是也是biàn tài?”

我心道,ni má bi的,不用你问我,你向敏花早是biàn tài了!

第943章 我知道该怎么干了!

“哈哈,我知道在你江队心里,我向敏花不是什么好鸟,甚至罪恶深重,是一个biàn tài狂!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需要在乎你们所有人的想法吗?还有,告诉你,要不是今天你江队凑巧撞这件事儿,我相信,以沙山女监这些家伙的能力,根本查不出我有任何疑点!”

“那你干嘛对我说这些?”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江枫接手这件事儿了,你一定逃不掉法律的惩罚,是吗?”

“也不是!”

向敏花无所谓地摇摇头,“江队,你来到沙山女监后的许多作为我向敏花看得一清二楚,在我心里,我承认,也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智慧、有责任感的好狱警!不过,算这样,你想要查出我的手段,找出事情的真相,也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甚至你也根本查不出什么!”

“说,接着说,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原因很简单,我受够了!”

向敏花惨笑,“老娘受够了,这回答可以吗?!江队,你知道么,在我入狱这五年多时间里,他那个亲生女儿,踏马的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哈哈,枉我冒险让儿子为她进行骨髓移植,枉我借那么多钱救她的命,甚至在动身去报复前,还尽量妥善安置好她的生活…可我得到什么了?一次探视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当我向敏花是死人吗?那好,既然全世界都抛弃我,我索性遂了所有人的愿,我毁灭自己,我作死还不行吗?不过,算我死,踏马的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事实,我现在倒是觉得仅仅让郗杨发疯太便宜她了,还不如我直接弄死她算了,那样才更好对不对?一了百了…”

看着对方,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或者说,我连试图说服她的愿望也丧失掉。

对牛弹琴,算牛听不懂乐律,但它好歹还能安安静静吃草,不给主人惹麻烦。

但向敏花呢?她已经是一个魔鬼,她的灵魂,早已对撒旦臣服。

我想要说服她,给她重新xi nǎo…却自问做不到。

“江队,我很聪明,对付郗杨的那些手段,可以说无师自通!我好像天生是一个希望自己掌控命运的人,只是我的命太苦,算掌控了,结局还是无凄凉…”

向敏花摇头叹息道,“可惜了…我本来还能把局面铺得更加天衣无缝,从而让郗杨彻底毁灭…但,我已经没有时间!我听说,郗杨的家人正在为她联系保外医!嘿嘿,当然,她的家人并不知道郗杨已经被我搞得精神不正常,对方只是在钻法律的空子,企图借助家里有钱有势,提前将郗杨弄出去,不再呆在监狱里受苦…玛德,我能遂了他们的愿么?”

我禁不住摇头,“向敏花,现在监狱的监管制度已经日趋完善,保外医并不是谁都能随便申请到的,你想的太简单,也太自以为是了!”

“可他们有机会对吧?只要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郗杨存在出去的可能性!而我呢?没有减刑,没有家人帮我zhou xuán,还得在监狱呆个两三年!我能忍吗?不,绝不,我忍不了!”

“所以你安排了这一出,让狱方查出郗杨藏着那些脏东西,从而狠狠ci ji她,令其彻底发病?”

“对,是这么回事儿!”

向敏花笑了,“江队,还是你看得透彻!哈哈,可惜晚了,她郗杨,还有她的姐姐,这一辈子,永远别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们是累赘,是自己家庭的累赘,那种活着死了更煎熬的累赘!”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搧在向敏花脸,将她直接dǎ dǎo在地。

“草,你踏马的太狠了!”

倒在地,她已经开始狂笑,“我狠吗?哈哈,我倒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仁慈!我该灭了她郗杨全家满门!”

一股寒彻骨髓的冷意,顺着我的脚踝一点点向升起,我似乎明白了向敏花为什么会对我讲出事实真相的原因。

她太恨了!

同时也太憋屈!

自以为被社会所抛弃,向敏花已经不可能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存在于她心里的,只有不死不休、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的刻骨仇恨!

她要报复,报复欺辱po hài她的人,无论是对方本人还是其家人,都要受到她向敏花无惨烈的报复!

我甚至已经相信,当向敏花服刑期满,重新获得人身自由后的第一个决定,会再次前往她同学女友那里,用尽一切办法去折磨毁灭对方,是的,是对方全家人!

向敏花倒在地,根本没想要重新爬起来的意思,而我,则直挺挺站着,虽然目光依旧逼视着对方,心思却已经不再这件事情。

追究向敏花是怎样诱导、po hài郗杨已经意义不大,这件事儿完全可以交给沙山女监狱侦科来做。

对于从此真相大白的这桩案子,我已失去再去探究其细节的愿望。

存在于我脑海的,只是该从向敏花案件汲取什么教训,作为一名狱警,我江枫该如何尽量杜绝类似的惨案继续发生?

一个犯人,当其在进行劳动改造的时候,没有想着好好表现尽快出狱,而是仍然琢磨如何报复仇家,并且不认为自己的一切作为存在任何错误,那么,对于狱方的教育、对于狱警的改造工作而言,是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我可以接受一次向敏花这样的意外,但我却不允许类似的惨剧接二连三发生!

值此时,我的心里对管教这个职业有了重新认知,并且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样去做,而且还要做得更好!

“向敏花,你起来吧!”

我冷冷说了一句,并打开门招呼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秦队众人。

“秦姐,你们进来,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众人匆匆一拥而入,我先让一名管教带姚静下去,并且嘱咐她继续按照我的要求起底向敏花,这才当着秦队等人的面,简略将向敏花的事和她们解释一番。

一时间,秦姐等人全都傻眼。

半晌,秦姐苦逼地看着我,忽然问,“江队,那个疯了的郗杨,该咋办啊?”

第944章 她究竟疯了吗?

见秦队问起郗杨,我思索半晌,想着先查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情况再说。

潜意识里,我觉得最好不要从我口给出任何结论来,毕竟自己也一屁股事儿,值此多事之秋,还是慎重些为妙。

“我看看郗杨的情况吧,秦队,你们带走向敏花,请狱侦那边介入,我检查一下郗杨。”

直到我催促她们带向敏花下去,让狱侦科介入调查,尽快形成字材料向沙山狱方报,秦姐这才重重点头,又看了看一身灰土,被我搧得面颊浮肿的向敏花,冷着脸说了一句话,“好,也只能这样了,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却苦笑,心想,我的秦姐啊,您了这是在说谁呢?

是指责向敏花,还是在说被她报复的郗杨一家人?

也许连秦队自己都对她的话没有答案吧…

当心理疏导室里只剩下我、程瑶馨、郗杨和一名留下来的管教,我凝视着那个看似已经陷入半疯癫状态女犯,轻声道,“郗杨,你坐下,我们聊聊。”

对方看着我,忽然傻笑,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我话,只是嘴里咿咿呀呀断断续续哼着我听不懂的歌词。

“你们让她坐下!”

我皱着眉,示意程瑶馨和那个女管教,“郗杨的状态不稳定,但据我观察也并非神志完全错乱,应该是…”

我斟酌着用词,“应该是间歇性精神恍惚,瑶馨,你俩让她老实点儿。”

于是,程瑶馨和另外一名管教开始按住郗杨的肩头向下压。

我看出,她们只是稍稍用力,郗杨已经顺势坐在椅子。

微微颔首,我起身,围着郗杨转圈,并在几个来回之后瞬间出手,按住对方颈部主动脉。

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部位出手,因为郗杨的手一直在动,我很难把住对方脉搏,而她若是强行挣扎,脉象和心平气和的情况,肯定会不一样。

我按住郗杨,同时以一种极有节律的语速在其耳边轻语,“郗杨,你看看外边的天,多蓝啊…还有,想不想听听秋虫喁喁,感受微风习习。”

我这句话,郗杨却好像听懂了,她点头,并没有挣扎,语气很平静,“想…”

“那好,等你正常了,好好改造出狱,每天都能享受这样的自由时光。”

“嗯…”郗杨点头,表示理解我的说法。

我便有些诧异,自问,难道刚才自己的妄言还真的一语成谶么?

这个郗杨,莫不成像我说的,属于间歇性精神恍惚?或者,其实她其实是装的,根本没有疯!

于是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同时手指尖在按住对方动脉的同时,送进一股柔和的力道进去,“郗杨,你知道吗,只有正常人、干净的人才能享受人间自由和亲情温暖!可你呢,你是不是犯罪了?按照古代的说法,这叫戴罪之身!有罪的人身子不干净,不能享受阳光、微雨、清风…”

“是啊,我不干净…我想干净。”

“那你以后不要再收集那些…那些用过的卫生巾好吗?改掉这个陋习,好好接受改造,慢慢的你干净了。”

“可我用什么呢?”

郗杨想要偏过头问我,“政府,我不收好了,不藏起来,别人都会偷走呢,我没得用了啊…”

顿时,我脑门开始见汗,配合着转到她面前,手却却没有放松,问她,“郗杨,你是说,你一直用…用那些你藏起来的卫生巾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呕吐,脑海里实在对应不起来那幅画面。

“政府,我是在用啊!”

郗杨看着我,眼神似乎挺清澈的,“一直在用啊,嘻嘻,用了好几个月呢!”

身边,程瑶馨的脸色变得煞白,而那个女管教,甚至已经捂住嘴,险险要吐了。

“你是说,用你藏在被褥里那些别人用过的卫生巾?沃日!”

我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郗杨,你脑子坏掉了吧?你,你特么不嫌脏啊!”

“脏?”

郗杨看着我,一脸鄙视外加怪的表情,“政府,你是男人,你懂什么!”

我,“”

“嘻嘻,卫生巾必须要经过特定加工才更有效果,你可不知道,我自从用了这些加工过的卫生巾,大姨妈来的时候都不那么疼了,量也不大,而且时间也基本在一周左右,我以前正常多了!哎呀…”

郗杨忽然有些惊恐地看了看程瑶馨和那个女管教,“这可是秘密啊,我怎么能说呢?不行,你们,你们都没有听见对不对?对不对?”

我无言,踏马的,郗杨到底疯了没有?!

程瑶馨怒斥,“郗杨,你胡说些什么?是谁告诉你,那,那东西别人用过了你再用效果更好?谁特么跟你说的?”

“向敏花啊!哎呀,我又说漏嘴了,她跟我说,我们俩要装作不认识,不然以后再也不告诉我好东西了,你们不会和她说吧?求求政府,千万不要告诉向敏花…”

我缩回手,开始在自己发胀的额头狠狠揉着。

心却在想,郗杨这货,特么的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政府,你们不信我的话吗?”

郗杨歪着头问,“她们,秦队她们好凶,午去抓我,把我的被子都撕破了…我那些好不容易才藏好的宝贝啊…呜呜呜~~~”

她,竟然哭起来。

我和程瑶馨还有另外一个管教立马方了,互相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刚才面对向敏花的时候还要头大三圈。

从郗杨现在的表现看,各种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我不知道,当她姐被向敏花弄残废,终生只能在轮椅和床渡过,而郗杨听到这个惨痛消息时是不是曾如此难受过?

“行了!”

我终于忍不住,挥手对那个管教道,“带她回去…告诉秦队,立即联系监狱医院,或者还不成去监管局的定点医院,对郗杨进行全面精神检查…我是搞不清楚了。”

对方点头,嫌恶地拉起郗杨,在其哭哭啼啼的叫喊,拽着走远。

终于安静,我颓然坐在椅子,闷头抽烟。

瑶馨慢慢来到我身后,像几个月前一样轻轻为我按摩肩头舒缓压力,问,“枫哥,你觉得向敏花和郗杨,她们谁更可怜?”

第945章 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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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敏花和郗杨,她们谁更可怜?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实际,我自己并不能确定正确答案是什么。

摇头叹息,“瑶馨,你问这样的问题…嘿嘿,幼稚!说明你程瑶馨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狱警。”

程瑶馨不服气,手加劲儿,捏得我龇牙咧嘴,哼哼唧唧道,“枫哥,人家还没毕业好不好?我再适应适应,肯定能当一名合格狱警,你更合格!”

“快得了吧!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听家里安排,在司法部或者面机关找个地方好好窝着,混几年提提职级…监狱可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没想到,我的话却让瑶馨一下翻刺了,她在我耳边大叫,“枫哥,不带你这么看不起人的!秦队、倩姐还有岚澜,她们不都是女人嘛,她们能干好,我程瑶馨干嘛不行?”

我一时没有更好的理由回答她,只是心里觉得瑶馨和陈倩、秦姐她们不太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没话了是吧?哼…算了,我去哪儿工作也不是你江枫能决定的,懒得搭理你…哎枫哥,你倒是说啊,向敏花和郗杨,她们谁更可怜。”

我不知道瑶馨干嘛非要纠结这样的问题,遂耐着性子想了想,最后回答她,“我觉得秦姐的话更有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论向敏花或者郗杨,虽然她们都是不幸的人,但并不代表她们是什么好鸟,不值得同情!”

“说具体点!”

“瑶馨,你想想看,向敏花身世是可怜,但她选择的方式却不对!如果人人都像她一样不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全凭着自己私下里残忍报复,甚至祸及对方家人,那你说,这个社会乱不乱?国家还怎么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还有那个郗杨,她要是没犯事儿会被关进监狱?向敏花想要报复她是不是也不可能?嘿嘿,瑶馨,你要记住,万事皆有因果,郗杨自己行的端坐得正,不会给向敏花算计陷害她的机会,对吧?”

瑶馨似乎听进我的一席话,于是不再做声,手一下轻一下重继续为我揉捏肩膀。

而我们两人向敏花和郗杨谁更可怜的话题,也终于没有继续下去。

缓了缓精神,我让瑶馨停手在对面坐好,问,“瑶馨,这件案子基本已经水落石出,后面自然有狱侦那边跟进,咱们不要再操心了…现在正好没什么事儿也没别人,那跟枫哥说说你这段时间的生活学习情况好了,这一转眼毕业四个月了,说实在的,我有时候还会恍惚,总觉得自己还处在学生时代…唉,谁想到一晃已经毕业好久。”

见我有些落寞,瑶馨主动拉过我的手,轻轻握住,“枫哥,其实我们早没课了,这学期学校只开了几门专业课,都属于选修性质,我呢,早修满学分,所以根本没去。”

“哦…”

我点头,“自由自在,闲云野鹤…还是当学生好啊!”

“嘻嘻,枫哥,那你继续去学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程瑶馨忽然双眸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碴口呢!枫哥,还真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倒是有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我一头雾水。

“学啊,研究生,继续深造!”

“什么?”

我吃了一惊,“瑶馨,你没和我开玩笑吧?你枫哥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特么经不起你开这种玩笑!”

“谁开玩笑了?”

程瑶馨有些不乐意,“枫哥,我可是认真的!你想想,现在在shè hui hun,哪儿哪儿都要求学历!拿咱们沙山女监来说吧,研究生毕业进来,直接是副科级待遇,一年后提科级,并且有了实缺位置会优先考虑!这些可都是明规定好的,我没胡说吧!”

我点头,“好像是有这些说法…”

“什么好像,本来是事实!沙山女监人事制度关于任免提拔的那部分,你是不是压根没好好看?”

我又点头,“的确,我还真没看过!以我的驴脾气和不会巴结人、搞关系的干事儿风格,能顺利转正谢天谢地了,哪儿还敢想什么提拔、晋升?”

“所以啊,你更要好好琢磨琢磨了,对吧?咱既然不想搞那些歪门邪道,自己的条件要更过硬对不?枫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个在职研究生啥的,到时候我帮你报名,包括复习材料、考试大纲,全部帮你搞定!”

还别说,我倒是被程瑶馨的一席话打动,开始沉思起来。

大学时,导师老爷子特别想让我报他的研究生,继续跟着他好好学几年。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我江枫属于心有慧根的可造之材,他很愿意收这么一个关门弟子传承衣钵。

只是那两年我和前女友林芬打得火热,想着赶紧工作赚钱,从而早早买房买车,扎根t市。

当时我的想法,和林芬在一起是我最近这些年的奋斗目标,没了她,我宁愿浪迹天涯或者回到西京。

结果…我没有留住林芬,也错过了一毕业研究生的好机会!

我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考好差了几分,事实,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儿,要不是根本心思没放在学业,我沉下心来准备个一年半载,考t市大学研究生,跟着导师老爷子深造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俱往矣,往事令我不胜唏嘘,情绪也跟着寂寥下来。

瑶馨见状便有些慌,摇着我的胳膊问,“枫哥,怎么了?你不愿意继续学了吗?你想想,如果我们在一起念书,去公安大学或者在t市大学,那不是挺…挺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程瑶馨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好紧张的样子。

我呼出一口气,收回散在半空力的神思,苦笑道,“瑶馨,你原来是想骗枫哥和你再一次经历无数门考试的水深火热啊,说,你个死丫头,还想让我跟你干嘛?别藏着掖着,索性都说出来,干脆点儿!”

程瑶馨忽然抬起头,双目直视着我问,“枫哥,你真要听么?”

“说呗!”

“那我可说了啊…”

“说!磨磨唧唧的,一点儿也不利飒!”

“枫哥…人家,我,我更想和你生个孩子!”

第946章 伤了她也痛了我自己

我的手顿时一抖,半截烟灰掉在大腿裤子,遂手忙脚乱掸着,差点没烫出个洞来。

“瑶馨,你和我,生孩子?我…”

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无论我怎么猜测会从程瑶馨嘴里说出什么要求,也绝想不到对方能说出和我生孩子这种话。

“枫哥,你别紧张…”

瑶馨的神情有些落寞,“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不但你该感觉到,甚至沙山女监的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吧?”

我哑然,没办法接她的话。

此次瑶馨回到沙山女监,这已经是第二次向我直陈‘爱’这个字,而第一次,是跨在我宿舍的窗台!

回想起她纵身而下的那一幕,我不禁暗自打了个冷战,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不敢ci ji对方,但还是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反问,“瑶馨,我江枫不是木头人,你的情意我当然看得出来、感觉得到,但是瑶馨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之前咱俩见天腻在一起嘻嘻哈哈,你好像从来也没有说得这么实诚吧?”

我又追了一句,“到底发生啥事了?”

瑶馨摇头,面色越发不好看,良久才道,“我的事儿你不用管,这次我之所以非要当面和枫哥说清楚,因为…哎,你当成我担心你被别人抢走了吧!”

她的借口很蹩脚,我却明白多说无益,这话题只能尽快打住。

“生孩子不是过家家,你才多大啊,对吧?再说咱俩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家里人肯定不能答应。”

“唉!”

瑶馨叹气,“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枫哥,那句生孩子只是我的奢望,但是如果不说出来,总是堵在嗓子眼儿心里会难受,你知道吗?”

我默然,明白和我生孩子只是瑶馨表达想要与我长久厮守的一种愿望,并不是说今天要跟我回去造人。

“枫哥,有的人一生下来生活便会被安排好,命运差不多是定数了,可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想!”

她盯着我,“我大了,现在大学生结婚也不是个别现象,我程瑶馨不想被人安排生活,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走完人生旅程,我…我希望,一路有你!”

瑶馨的泪水缓缓落下,而我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

较而言,如果不考虑程瑶馨神秘的家世背景,从年龄、身份以及愿意随我天涯海角等等方面来看,她的确是我最合适的人生伴侣。

我的脑海闪过岚澜、林芬、燕然、墨芷舞、晨晖、洪蕾、小娥嫂子和茹姐…

心有些惊,特么的,什么时候我竟然惹这许多桃花?

但同时也承认,程瑶馨的确是其最适合我的女孩。

于是,男默女泪,我抬手轻轻为瑶馨擦掉眼泪,柔声道,“傻丫头,你很好…问题不在你身,在我啊!唉,枫哥配不你!瑶馨,你像一张干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白纸,而我呢,早被蜡笔、墨水涂抹得伤痕累累…瑶馨,今天话赶话儿说到这儿了,我得告诉你,在我的生活里,已经有过几个女人!”

“有?”瑶馨用眼神询问我,目光闪烁,似乎害怕却又执着想知道这个‘有’究竟代表着什么。

“是…发生过男女关系!”

我狠着心,低头不敢看她,终于说出这几个字。

“呜呜呜~~~”

瑶馨又哭,直接哭出声,而我只能心烦意乱闷头抽烟。

不过十几秒钟后,哭声却突然停住,“枫,枫哥,然后呢?你,你和她们谁领证结婚了吗?”

“没有!”我连忙摇头。

“哦…”

瑶馨长出一口气,“我可以说,我虽然很在意,但我会做到不在乎吗?”

“可是…”

我特么的,咬着牙觉得自己像在犯罪,但还是认定长痛不如短痛,必须要和程瑶馨摊牌,否则含含糊糊给她念想才是真的害了她。

“可是,我现在还和至少三个女人保持那种关系!”

抬起头,我迎着瑶馨可怜巴巴的目光,一字一顿,伤着她也疼着我,说,“性…关系!”

瑶馨呆了。

木然如一尊雕像,仿佛罗丹那个著名的断臂维纳斯雕塑。

只是,她的眼神更加空洞,似乎在一瞬间已经丢弃灵魂。

我的心也在这一瞬间扭曲而灼痛。

拒绝一个深爱我女孩的爱情,本已是践踏对方尊严的举动,而采取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则是在这种践踏又狠狠插一把尖刀。

又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几十秒也许几分钟,瑶馨回过神再次凝视我,执拗地又问,“如果我认了呢!如果我不介意你和她们保持那样的关系呢?”

“瑶馨…”

我叫她的名字,却没法说下去。

泪水,已经顺着我的面颊、腮边滚滚而落,她的话让我想起自己曾对初恋女友林芬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一次又一次和她说,只要她能留下来,我会如何如何,我认了遭尽她家里亲戚的白眼,认了被她学小学的一些富家子弟发小看不起,认了拼命打工,甚至同时做四五份工作的辛苦…

那些时候的我,和现在的瑶馨何其相似!

我们都在为争取自己的爱情一步步降低底线,一步步扔掉做人的尊严,却…最终还是得不到!

伸出手,我抱住同样哭得泣不成声的瑶馨,嘴里喃喃道,“傻丫头啊,你真傻啊…”



我和瑶馨的对话终于没有任何结果。

我没能无耻到接受对方的爱,从而将瑶馨一颗纯洁的少女心栓死在我身。

但我也不忍再伤害她!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还要人家瑶馨怎么样呢?

难道非要跪下来抱着我的腿求我吗?

生活,总有一些痴情的男男女女,他们不懂得放弃得不到或者很难得到的爱情,却最后因为心里的那份柔软,而伤心很久很久。

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话,“瑶馨,现在我们都年轻,你先顺顺利利拿到毕业证,并且将眼光放得开一些,看看身边的男孩子,去发现他们的优点…也许,你会遇到我江枫更好更适合你的人…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我也答应你,至少在你和我的关系没有定论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这样可以吧?”

第947章 坑真特么够深的

当我和程瑶馨达成这种没有定论的妥协,看着她寂寥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监狱的重重楼宇间,我身体斜倚在心理疏导室的门框,软得像一团面条。!

再一次,我开始反省和众多女人之间的关系,心知必须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从而快刀斩乱麻,让自己的情感明晰下来,理顺已经乱成一团麻的生活。

只是和以往一样,我根本没有任何答案。

这种无法抉择,不但因为她们都是各有特色在某些方面很优秀的女性,对我也极好,更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最喜欢最放不下的是谁!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岚澜已经取代林芬成为占据我情感世界的女主,但…当我分别面对不同女人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放下任何一个人!

也许很多人会羡慕我江枫环绕群芳游戏花丛,但又有几个能真正理解我这种根本放不开任何一段情感的性格所带来的苦恼呢?

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许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理解别人的处境吧。



抽了一地烟头,直到烟盒空空荡荡,我才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对姚静的承诺。

苦笑着,我蹲下身子,用手抓着一捧又一捧灰尘,慢慢盖在那些烟蒂。

也许我的做法,像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撒腿远遁或者勇敢战斗,而是将头藏进沙丘,似乎这样能躲开灾难。

不作为…

再次没有吃午饭,我的身影出现在一监区里,从二道门负责检查违禁物品的周姐开始,每个遇到的管教对我表现得都很热情。

甚至连曾经紧随王英的几名铁腿,她们看见我也笑嘻嘻主动打招呼。

“江队,你回来了?”

“江队,家里好不好?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我迎合着一一回应,脸并没有半分萧瑟。

是啊,我没必要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被别人猜疑从而指指点点。

秦队拉我走进管教休息室,沏茶倒水,“小江,这次你又帮秦姐大忙了!”

我含笑,“秦姐,你这话见外了不是?咱谁跟谁啊!”

“是这话呢!”

向敏花和郗杨的案子有了定论,尽管也算事故,但毕竟第一时间找出根源,秦队的责任并不大,因此心情显然回暖。

“小江,这次销假要呆多久?西京那边还回去不?”

“可能很快要走!”

我苦笑,简单将家里的情况挑着能说的和秦队讲了讲。

“噢,这么麻烦啊!”

秦队叹气,“小江,说实在的,你刚来那会儿,秦姐只是敬你是条汉子,在领导面前不低头…但对你的能力还是有些保留。不过呢,你着实做了几件漂亮事儿,而且现在还知道你肩头扛着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啧啧,秦姐这下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了!”

我连忙摆手,“您是前辈,这么说不是拿我找乐嘛!可别再夸了,再夸哥们天了啊!”

“哈哈!”

秦队伸指头点我,“小样儿,喜欢你小子这么说话,哈哈!”

唠叨几句,我直入主题,“秦姐,问你个事儿…”

我将冯监的种种怪异举动,以及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非要跑出去培训,而把确定下水系统改造新供应商的决定甩给岚澜的疑惑对秦姐和盘托出。

末了我问,“秦姐,我江枫不拿您当外人,您在沙山年头多,人认准,眼毒!这事儿您咋看?”

“玛德,这还用问嘛!有坑,绝壁有坑!”

秦姐骂了一句,起身将管教休息室的门关好,这才凑到我面前低声道,“谁不知道她冯监多年把着财务和生产不放手?后来老大来了,硬是收回财务和狱政这两块,冯监这才老实了,不过作为交换却又负责基建和采购!嘿嘿,甚至前段时间工作职权调整,采购和基建不是调给岚监了嘛,但冯监还是把着好几个项目不放手,岚监也没辙…”

我便问,“那这次干嘛躲得像个兔子?特么的,我也觉得有猫腻,是想不明白猫腻在哪儿呢!”

“我也说不好!”

秦队摇头,“不过小江,我倒是觉得有一点你可以提醒岚监注意。”

我没计较她自己不去说,却让我提醒岚监这样的话,心知我和岚澜的关系,恐怕在沙山也是我俩自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其实早传开了。

“行,姐,你说吧!”

“小江,那两家对头供应商,嘿嘿…”

她向指了指,“这年头,几百万千万的项目,能有资格拿下谁没点儿门道啊,你说对不?”

瞬间,我似乎想明白,追了一句,“秦姐,你是说,冯监回避,实际是自己搞不定,不想得罪这两家竞标供应商的后台?草!”

见秦队点头,我再无怀疑。

原来坑在这儿了!

怪不得冯监在临走时非要提议召开紧急扩大会议,而且间隔一天的第二次会议拿出讨论稿,还分别为两个竞争对手商家同时说好话…她倒是和稀泥了,可丫一走了之,后面得罪人的事儿甩锅给了岚澜。

枉我们还在想那些杂七杂八的理由,原来这么简单,这么直接!

思索片刻,我又问,“秦姐,你还知道多少?那两家竞争对手到底什么来头?”

这次竞标的供应商,包括市管道一公司在内一共四家,不过三家其实是一回事儿,而另外一家孤身强势介入,显然背景不浅。

“知道一点儿…”

秦队点点头,“市管道一公司毕竟在沙山经营多年,十多年了吧,输下水系统这一块都是他们一手修建、改造和常年维护,时间长了,所以我倒是知道点儿nèi mu!”

“那您倒是说啊!”

“猴急啥!我这不是说呢嘛!”

秦队瞪我一眼,“据说市管道一公司的后台是市里某个领导的关系!”

我有些纳闷,“市里领导?除了分管副市长外,谁会插手这事儿?再说了,人家领导既然分管,过问一下也是正理吧。”

“谁说领导插手了?我说的是关系!”

秦姐见我还是不解,耐心解释,“管道一公司是国营企业不假,但他们拿下项目,难道能让那些坐机关的国家公务员来挖坑下管道?不得有施工队啊!而那些施工队,不见的是谁的人了…”

第948章 意外的情愫(1/5)

立马,我明白了,特么果然水够深的!

其实也许市管道一公司拿不拿下项目并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们身后的某位大咖,人家的施工队没活干,赚不到钱,这可不爽了!

“好像是…什么人的外甥还是侄子的…”

秦队最后轻轻说了一句,便起身倒水,不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我意识到秦队并不了解另外一家强势介入供应商的来头,而且她好像也不愿这个话题再说什么,便寒暄几句起身告辞。

无论如何,我也算是从秦姐这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当然也能理解秦队想法。

言多必失,事不关己的情况下,秦队能和我说这么多,已经是把我江枫看成自己人,否则,人家至于跟我这儿叨叨这些嘛。

由于新拟定的监狱规章还在讨论,没有正式实行,因此我还可以在非当值期间不受限制在监区里巡视。

于是,从管教休息室出来,我开始在一监区的各个职能区域随意转着。

这一转,我意识到自己起码在一监区女犯人已经树立起很高威信---凡是看见我的女犯人,全都规规矩矩立正打招呼,喊着江队好的同时,目光里大都是敬畏和尊崇。

我明白,从最开始救右心女伊眉,到后来卫生活动周,女犯思想重塑,以及给犯人们课,平息几乎酿成的qun ti shi jiàn…

种种作为,已经让我在她们心目有了不同的看法,而绝大多数女犯人对我还是认同并且佩服的。

“报告,江队,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来到生产区,我正随意看着女犯们缝制衣服,侧边不远处有人举手打报告对我示意。

“哦,司马小乔,你有事儿?过来吧!”

我见是和我多次有过交集的司马小乔,便和身边陪着我,态度已经极好的季敏低声问了一句,对方当然没有反对,于是招呼司马小乔过来。

司马小乔一溜小跑,十几步的距离,竟然多少有些喘息。

对方来到近前,脸色微微有些赧红,低着头说,“江队,您…您可回来了!”

我有些怪,以为她又被刘瑶琴等人欺负,脸色瞬间布满阴霾,问她,“司马小乔,怎么了?又被人欺负了?”

“不,不,没有!”

司马小乔连忙解释,“我和刘瑶琴她们早不在一个监室,出劳作的时候也不是一个组,她们平时见我躲得远远的…现在没人为难我。”

“那你?”

我更好了,什么叫我可算回来了,整得跟见了亲人似的!

诚然,负责任且具备良好操守的管教,的确能够在某些时候给犯人贴心关怀,但毕竟双方的关系很特别,并非每个管教都会被犯人看成亲人。

“我…”司马小乔忽然有些泫然欲涕,哽咽着道,“我弟弟,他来看过我…他都和我说了,您专门托人找过他,给他送过钱…”

我恍然。

的确,司马小乔之所以因为经济犯罪入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钱,只不过并非为了她自己,而是给家人治病、给弟弟生活学。

我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配合我,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关照司马小乔的弟弟。

后来有了燕姐给我的五百万,我曾让陈倩安排人给司马小乔的弟弟送去五万块钱,以解燃眉之急。

当然,我可不是白给他,而是要求对方打下借条,并且写清楚每年还多少,什么时候还清。如果做不到,该用什么东西如房子,作为质押品等等。

我不是滥好人,但我也不是伪君子,总要尽量言出必行。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对方也许会赖账还不,但我却依然要求司马小乔弟弟打借条。

并非我想以此要挟他,而是心里清楚得紧,‘赠予’只会令对方养成依赖心理,而‘借债’虽然听着不那么高尚,但却会让他心始终保持有压力,从而不认为我有义务‘供养’他。

还是那句话,我江枫不是善人,我只是做那些我认为可以做到,并且去做了也不会铸成什么大错的事儿!

曾看到过一个有爱心的明星赞助某贫困大学生学的报导,起初对方感恩戴德,结果,随着生活费用提高,该大学生不断索要更多金钱,而到了那个明星觉得对方有能力自食其力打工赚钱,并没有提高供养费的时候,却受到恶语伤,甚至闹得沸沸扬扬,双方反目…

这个事件对我触动颇深,同时甚至颠覆了我对社会捐助、扶贫济困的部分看法!

毕竟,别人施以援手并不是自己可以不断索取的理由。

而人家给你,那是人家的道义,并非欠你什么…

现在听到司马小乔提及此事,我笑笑,“不用谢我,那是借给他的,以后需要按照银行存款利息连本带利还我的,所以你没必要谢我什么!”

“不,不是的!”

司马小乔抬头看我,“江队,自从我入狱后,没人再像你这样帮我们,更不会借钱给弟弟!唉,谁都知道那是个无底洞…我弟他身体又不好…哎,我都不敢想他在外面是怎么生活的。”

“哦…现在呢?你弟弟有没有生活来源?”

“以前好些,政府给找的摊位而且还减免租赁费…他用你给的一部分钱做点儿小生意,倒是能够糊口,身体也休养好了很多。”

“那好。”

我点头,“司马小乔,你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些出去,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助,我同样会尽力而为。”

“江队,谢谢你!”

司马小乔低声说,却不知为何,脸忽然涨得通红。

这丫头的皮肤本来很白皙,且长相清秀,现在面带红晕倒显得更为娇俏。

“不必。”

我刚说了一句,听司马小乔忽然急促地低声说,“江队,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报答您,无论您想要我做什么,哪怕…当牛做马给您当佣人收拾床铺,我司马小乔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一愣,刚想清楚她话里的含义,司马小乔已经转身疾步向着自己的工作台走回去。

脖子有些冒汗,我心虚地四处看看,发现季敏等几个管教站在几米外说着什么,好像并没有听我和司马小乔的对话,这才心下稍安。

只是,不知为何,我的胸口却忽地涌一股莫名的惆怅来。

第949章 急病(2/5)

今天五更,晚七点还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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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小乔这丫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了,这是哪怕以身相许也要报答我啊!

迷离间,一阵秋风吹过,从半开的几扇窗户和大敞着的大门处吹进一股秋风,带着浓浓的秋意席卷整个儿生产区。

甚至于摆在墙角的几个用来做清洁的大水桶,也开始荡漾层层波纹…

脑海,忽然跳出一句不太应景的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然而,我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惆怅,并不是我江枫有多么多愁善感,而是忽然从司马小乔刚才的态度,体味到一种苦涩来。

这种苦涩,也许连司马小乔自己都没有感知,却刺痛到我的骨髓。

怎么说呢,我相信她看见我那一刻的喜悦,以及向我吐露心声愿意以身相许,这些都是司马小乔发自内心的想法,觉得对我的恩义无以为报,只能以身体作为报答。

但…我却从感觉到人生的悲凉来。

一个无依无靠、没有背景,并且家世凄凉身有污点的女孩子,她能够回报别人的,难道只有自己的身体吗?

或者在司马小乔看来我不会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也只有欠债肉偿了…

可…特么的,换了不同的人,也许选择和结果根本会不一样!

那五万块钱对司马小乔而言是救命钱,救了她弟弟也救了她自己。

可之于我呢?也许之前的确是个大数目,但自从有了燕然给我的五百万,我用这些钱进行经商投资,开始赚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时,五万对我的意义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米国的巴菲特或者我们神州的牛云一样,将金钱的多少只不过看成一个数字而已…

摇了摇头,我苦笑着收回思绪,心情却变得有些寂寥…

这时候,今天在一监区生产区大值,刚才一直陪着我的季敏走过来,问,“江队,你要不要去管教办公室休息一下?这里怪吵的…”

我点头,已经没了再去看女犯人生产劳作的yu wàng,“不去管教办公室了,我随便转转回去吧。”

“那成,江队您自便吧,我不陪着了。”

我冲季敏等几个女管教笑笑,还没挪动脚步,看张小琴和程瑶馨慌慌张张向这边跑过来,远远冲我招手,还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心一凛,我连忙迎去,问,“瑶馨、小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监狱最怕的是‘出事’两个字,由于单位性质特殊,一出事儿小不了。

“对…对!”

张小琴跑得气不接下气,连着喘了好几口才说,“枫,枫哥,你快去看看吧,那个伊眉好像又犯病了,李玫正跟监室那儿急救呢!”

“伊眉?右心女囚么?”

我的脑海瞬间闪过一具异常白皙、青春美好的娇躯。

伊眉姿色已经算是乘,而她那白得刺眼甚至大洋马一点儿不差的肤色,更是能给任何男人以致命you huo。

男人的天性令我有些恍惚,连忙吞了一口唾沫,将心旖念强行驱走,当先向生产区外疾步走去。

“她们在伊眉的监室么?多少号?做了什么救治措施?还有,呼叫急救了么?准备送哪里去?监狱医院还是市定点医院…”

我喊着,一步不停留。

“3166号监室,叫急救了,不过现在伊眉的情况很不好,李玫和田医生正在抢救,但还是觉得没把握,让我们来找你。”

我没有吭声,其实对于伊眉出现今天的险情,倒不是完全意外!

右心女囚伊眉之所以曾经差点丢掉性命,我不认为是偶然现象,总觉得她若不是有我没查出的潜藏顽疾,是身患某些遗传疾病。

只是那次我将其抢救过来之后,伊眉被立即送到监狱医院进行后续康复治疗,我本以为会对她的病因彻查起底,却没想到并未除根,从而二次发病。

箭步流星,脑海闪过一个令我啼笑皆非念头,这个伊眉和我还真是有缘分,两次发病都刚好被我赶!



“江队,江队来了!”

我冲进熟悉的一监区女犯监室楼,伊眉所在3166监室大门内外已经围满管教,甚至田政委和陈监等狱方高层领导也面色阴沉站在门口,皱着眉看里面的人忙碌。

见我到来,田政委首先开口,“小江你可来了,快看看!”

我知道她已经有些慌神,顾不跟我客套,便连忙说,“好,请政委、陈监放心,我一定尽力!”

岚澜也在场,这时凑过来说,“这名女囚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吃过午饭说身体不好受,下午没去出劳作…谁知道,休息两个小时还不见好,忽然休克了,可吓死我了。”

我心暗骂,李玫两个狱医都是吃素的吗?这种心脏病患者一旦觉得不舒服,别的不说,速效救心丸和复方丹参滴丸之类的急救药必须跟,而从岚澜的话里,我却没有听出狱医采取过任何措施。

“李玫她们呢?怎么才来处理?”

我开始向里走,岚澜低声道,“她俩午被冯监叫走说给一个什么亲戚看病去了,她那个亲戚好像自己做买卖,没有医保…”

麻痹的,我心大恨,铁青着脸不再说一句话,心里对冯监已经厌恶至极。

监室里,李玫两个正在对伊眉进行急救,忙得满头大汗,又是压胸助其被动呼吸又是掐人,但效果好像很一般。

“你们让开。”

我懒得和她们客气,不管由于什么原因,在岗期间办私事儿,李玫她们已经让我看不顺眼。

特么领导怎么样,领导有特权么?还别说是给领导一个什么亲戚看病…

见我脸色不好,李玫自知理亏,连忙起身让开位置,低声道,“呼吸还有,心跳微弱…江队,你看?”

我没搭理她,坐在伊眉身边,探手捉住对方脉搏,一丝内息已经顺着对方手腕寸关尺处向其体内涌进。

起第一次救伊眉的时候,我此刻的医水准已经有了大幅提高,不但可以熟练催动内息,而且练内视外窥的手段。

因此,我倒是很沉稳,显得信心十足。

只是,当我握住伊眉的皓腕,将那条浅浅的气龙顺着其任督二脉游走小周天,我…忽然愣住!

第950章 我要检查(3/5)

伊眉的情况和次完全不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次她属于心脏骤停,从而导致呼吸微弱几近于无,表象如同死人。

而这次,她的脉搏倒是保持清晰的跳动,但身体病征同样很明显---心跳清晰却紊乱,并且时快时慢,有越来越弱的趋势!

我心知,这是典型的重度房颤症状,二间律明晰可辨,并且心衰迹象显著!

李玫和另外一名狱医显然属于那种大众化的医生,是说,各种病都能应付一二,从头疼脑热拉肚子,到破皮伤筋骨折断,大概都能做些基本处理,但却不够专业。

这相当于医院里大内科会细分为心脏内科、肝脏内科、肛肠科、呼吸科…术业有专攻,即便都是医生,能治疗血液病的却搞不定哮喘一个道理。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西医真心不医,起码经验丰富牛逼的老医,夸张点儿说真可以做到包治百病。

故而,作为普通内科、外科医生,李玫她俩的处理手段当然不可能太精准,甚至已经南辕北辙反其道而行之了。

心律不齐引起房颤导致心衰的病人,绝对不能强烈ci ji心脏,只要没有发生骤停现象,怎么可以挤压胸口呢?

黑着面,我抬起一只手翻开伊眉紧闭着的眼睑,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散瞳的迹象,这才心下稍安。

“去接一盆温水,要二十五到三十五度,立即去!”

立马,两名管教端着洗脸盆匆匆跑去接水,至于她们怎么让水达到我要求的温度老子管不着,我只看结果。

伸出手,我轻轻按在伊眉身体正面的任脉部位,开始慢慢捋动。

这个动作并不雅,我也承认自己是野路子,但即便我的大手从对方身体正面缓缓滑下,却再也没有一个管教像曾经王英痛斥我那样说什么我江枫占女犯人便宜的话。

也许这叫见惯不怪,在她们看来,我出手治病的路数,特么该这样。

其实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别的手法咱不会啊!

从我现在能想到的方式,救人是两个字---调息!

医最看重‘气’和‘血’之间的调和,气者,主生命之本源,血脉,则带动阳气遍布全身器官并带走阴气,主生生不息之意。

我的手段是调息,将内息逼进对方体内,继而ci ji穴道,平复伊眉已经紊乱的律动,然后自其身体主要脉络反过来影响心脏的跳动。

时间秒秒钟流逝,汗水也顺着我的额头鬓角滴落而下,而我的面色却越来越阴沉。

因为随着探查,我已经注意到伊眉体内的几个异常的地方。

她的血液流速有些缓慢,这是血液粘稠度超标的特征,而且随着我的手不断ci ji其周身穴道,有些穴道对应的脏器,却没有给我应有的反馈。

这道理有些深奥,举个简单例子,医有种治病的手段叫‘冬病夏治’,某些有经验的老医会根据一些偏方配制成药膏,在夏天的时候贴在患者前心后背甚至颈部腿的穴位,从而避免或者减低患者冬天发病的几率。

如哮喘、风湿,都可以通过‘冬病夏治’的方式来治疗,而且疗效显著。

而这一切的机理正缘于穴道和脏器之间玄妙无的关联关系…

此刻,我的手段近似于‘冬病夏治’,正是通过ci ji穴道,调整或者梳理伊眉体内对应的某些脏器功能,从而让其身体各个器官能够正常运转,反过来再去影响心脏律动。

我不太确定,却有一种念头在脑海萦绕---造成伊眉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仅仅由于她的心脏有问题,很可能是其他脏器出现功能障碍,甚至衰竭,这才引起心衰…

果然,当内息在伊眉体内游走,内视外窥之下我发现其他器官倒还罢了,但她的肾脏却没有给我应有的反馈!

“李玫!”我叫了一声。

李玫立即凑过来,问,“江队,怎么了?”

我指了指伊眉已经被脱下裤子,仅仅穿着平角nèi ku的下身问,“你们为什么脱掉她的裤子?”

李玫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之前救她的时候,伊眉…尿了,小便失禁。”

我点头,心的猜测便多了几分依据。

“脱下来的裤子呢?拿过来我看看!”

“啊?!”

李玫和旁边的岚澜齐齐轻叫一声,我心顿时有些发紧,追问道,“难道你们洗了吗?”

“没,还没!”

李玫忙说,“可是,骚气熏天,味道很大的!”

“拿过来!”

我有些不耐烦,特么看来李玫这丫头在监狱当狱医当得太滋润,竟然会嫌弃病人!

从我的角度,医生是医生,她眼里不该有管教和女犯人的身份定位。

“好,好。”

李玫不敢再说话,跑到厕所提过来一条裤裆处依旧有些湿乎乎的囚裤。

我示意她将裤子放下,环视一圈,发现监室里其他犯人都已经被带走,现在只剩下一群管教和狱方高层,便沉声说,“谁过来分开她的腿!”

“分开…腿?”

“没听明白我的话?让我再说几遍?难道要让老子自己动手吗?”

“好,好!”

李玫和一名管教连忙前,轻轻将伊眉的两条腿分开,还犹豫着问了一句,“要不要…脱下她的内”

“扯啥呢!”

我差点儿被她气懵了,“别瞎逼逼了,我让你们干啥干啥,多的不要问。”

也是我和李玫太熟了,所以不给她好脸色我们双方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但在其他管教听来,看向我俩的目光有些古怪。

我心便骂,特么都想啥呢…

顾不避嫌,我低头看向伊眉,仔细分辨,果然有几丝淡淡的暗红印记挂在大腿内侧。

拿起那条尿渍味道很大的囚裤,翻开里面…同样,有淡淡的红色出现其。

“江队,这是?”

李玫显然也注意到我在看什么,问了一句,“尿血么?”

“说不好!”

我有些无奈,毕竟我不是专攻肾病的医生,虽然我知道如急性肾小球肾炎会造成尿红细胞数量增多,表现出尿血症状,但我却无法确定伊眉的情况到底属于什么…

第951章 晚上我开着大门睡!(4/5)

“也有可能是…她的xià ti分泌物吧…玛德,我现在没办法确定!”

转过脸,我对已经端着洗脸盆静候吩咐的两名管教说,“给她擦一下身体,换一条干净裤子不要让犯人受凉…刚才我已经简单调理伊眉的气血,现在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了想,我又道,“不要脱下衣,手伸进去擦,轻点儿,只要做到舒缓她身体肌肉的紧张状态成…”

我转过脸对另一名狱医说,“田姐,你观察一下她的脉搏和呼吸,如果有异常,随时叫我。”

站起身,我缓步向监室门外走,面沉似水。

岚澜、田政委、陈监等人纷纷闪开,像夹道送别我似的,目送我走出监室。

来到楼道拐角处,陈监和岚澜跟了过来,问我,“小江,情况咋样啊?”

我注意到她们的语气虽然依旧急切,面色却没有之前那么惶恐,显然对我出手救人充满信心。

“暂时看没有生命危险!”

我先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自己却心道,本来危险是有,但还没有达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反倒是你们一通瞎折腾,自己吓唬自己,弄得伊眉情况越来越糟。

掏出程瑶馨给我准备好的香烟,这才注意到竟然还是软华,撕开包装,也没管陈监愿意不愿意,我点狠狠抽了两口,皱眉又道,“陈监、岚监,次出事,伊眉应该做过全面检查吧?怎么又出问题了?”

“这…”陈监显然不知道内情,转头问岚澜,“岚监,当时是陈倩安排人处理的吧?到底什么情况?”

岚澜面露难色,“我只知道送到监狱医院后,立即被…陈监,您也清楚,这个伊眉…她…咱们狱方有时候也不太好干涉。”

我没明白,问,“几个意思啊?什么狱方不好干涉?伊眉怎么了?”

“小江,”陈监犹豫半晌,终于言道,“伊眉的身份有些特别,她老爸是邻省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省委常委…”

沃日!

我立马有些炸毛,回忆起,伊眉的身份似乎很牛逼,怪不得呢,之前倩姐、小琴她们说起伊眉的时候都有些吞吞吐吐,原来她还有这层关系。

尼玛千金小姐啊!

我问,“伊眉这样,对她老子的仕途没有影响吗?”

“怎么可能没有?本来伊眉父亲几次有机会进步,向前动一动,结果都被对手拿伊眉做章,几次都没去…”

“哦。”

我点头,心想这也算是另类坑爹吧!

“她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你忘了?我记得她们和你说过吧,因为那个偶像二流明星,伊眉在粉丝见面会和捣乱的一帮人动手,差点儿闹出人命,结果监控看到她拿刀了…”

我这才想起,还真是,的确倩姐或者岚澜她们谁和我说过一嘴伊眉的情况。

“晕死!”

我苦笑,“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啥也记不住了…”

陈监便和岚澜无奈对视,脸的表情显然表明,如果我江枫都说自己老,她俩该怎么办?半截入土嘛!

当然谁也不会我说的这句话纠结,三人沉默,我又问,“岚监,你怎么说有些事儿咱们监狱也做不了主!”

“次,据说一送到监狱医院,人家家里人带着保外医的手续把伊眉接走了,二十多天才送回来,病历也没留给监狱…”

难怪!

我心道,怪不得狱方不掌握伊眉的病因到底因为什么,原来是对方家里暗自行处理了…

只是,我却想不通,伊眉家里干嘛要隐瞒她的病情呢?!

这个疑问我没有再提,说也白说,陈监和岚澜,她们不会我知道的更多。

我又问,“联系监狱医院了吗?怎么还没来人?”

“倒是联系了,不过刚才接到电话,说是路遇到交通事故了…”

这下,我没话了,还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个伊眉,丫点儿也太背了吧。

“通知家属了吗?”

见陈监点头,我面色一凛,正色道,“这次,不管谁来,哪怕是那个市委书记亲自来接人,咱们也不能轻易放伊眉跟他们走!”

“这个…”

见陈监面有难色,我冷笑,“陈监,你觉得怼她老爹一次很为难是吧?可你想过没有,要是特么人家闺女在你任没了…你该咋面对她家老爷子的怒火?”

话糙理不糙,我明白陈监一定能听出好赖,知道我是为她好。

果然,沉默片刻之后,陈监终于点头,“好,这次听你的!”

“这对了!陈监,人命关天的时候千万别含糊!我江枫能救她一次、救她两次,我还能救她十次八次啊?要是不掌握她的真实身体情况,回头真出个好歹的…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小江,谢谢你提醒!”

“别!”

我笑笑,“您是领导,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我江枫不会说话,而且还是属厕所石头的,脾气又臭又硬,您多担待。”

陈监抬起徐娘半老的脸,竟然有些妩媚地翻了我一个白眼,“少油嘴滑舌!行了,我是拿你没办法!”

我便笑,却又听对方说,“小江不错,好好干,总归有你出头的那一天!”

说完,陈监又对岚澜道,“岚监,后面的事儿你和江队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我授权你全权负责。”

岚澜刚点头,陈监已经转身离去,留下我和岚澜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老滑头!”

“真特么鸡贼!”

不约而同,我俩齐声吼出差不多一个意思的话,相视莞尔。

岚澜看着我,眼闪过丝丝柔情,轻声问,“今天你没啥安排吧?晚回去我那里好吗?”

我刚想点头,却又想起答应茹姐去看她和虎子的承诺,便有些犹豫。

岚澜见状,挑着修长的秀眉问,“有约了?程瑶馨还是郝茹?”

“答应去茹姐家看看虎子。”我老老实实回答。

“行,你可以去吃顿饭看看孩子!”

岚澜坏笑着,“反正我不管,今晚我给你留门,我豁出去开着大门睡觉!要是你江少爷不怕坏人劫财劫色,你住郝茹那里好了!”

我的喉头便有些发苦,这特么的,前天岚澜还说不在乎我和郝茹保持关系呢,怎么一转眼,翻脸不认账了呢?

女人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第952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5/5)

抽了几支烟,回到监室,发现伊眉虽然还没有转醒,呼吸却稍稍粗重沉稳,脉象也变得有些力道。!

我想了想,对李玫道,“要是监狱医院的救护车不能及时赶过来,联系别的定点医院,让对方排几个肾病科和心脏科的大夫过来,带足急救药以防万一!对了,速效给她喂了吗?还没有?喂啊,现在喂,含服行,还愣着干毛?”

看着李玫和田狱医手忙脚乱给伊眉服药,我叹了口气,缓和声调又说,“李玫,田姐,别怪我态度不好,我江枫特么一愣子玩意儿,臭脾气…以后一定改!”

“没事儿,没事儿!”

田狱医连忙解释,“我们都得谢谢江队。”

“说啥呢,都是自己人,这话不用说!”我打断对方,“今天辛苦二位盯一宿…我刚才已经用内息给她调理一遍,应该不会再出现大问题…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还得时刻保持警惕。”

“好,一定。”

“还有,如果伊眉家人来要人,咱说啥也不能放,不管他们带什么手续过来,都不能放人!算送到医院救治,你们也得全程跟着,了解清楚伊眉的病根到底在哪里!”

“这个…”

李玫有些含糊,旁边的岚澜于是接口,“这是狱方领导的意见,按江队说的办!”

我笑笑缓和气氛,“没那么严重…这样,如果他们强行要人,你立即联系我,由我出面和伊眉家里人谈。”

“那成!”

听我这么说,李玫总算心里有谱,很认真点头,“行,只要江队不发话,省厅专案组也别想带人走!”

“快得了吧!”

我笑骂,“你个丫头片子,回去恶补…算了,我回头给你找几本书吧!”

本来我想说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学习,恶补一下各种急救措施,却意识到李玫和田姐毕竟是监狱名正言顺的狱医,人家一惯也兢兢业业,我这样说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李玫立即明白我意指何处,红着脸点点头,嗯了一声。

再次确认伊眉今天不应该出现意外,疲乏的感觉跟着涌四肢,我狠狠张合几次双眼,“那我先回去补个觉…这一天下来,累屁了都要。”

于是,在众人敬仰如滔滔江水的注目下,我和程瑶馨离开一监区监室大楼,回到宿舍少憩。

我的单人宿舍里,斜倚在床头,我努力伸直双腿将身体调整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而瑶馨则憨皮赖脸靠在我身,幽幽道,“枫哥,你说我该咋办啊!”

“什么咋办?”我装傻。

“枫哥,你那么优秀,你这么好…你说,人家该怎么才能不爱你?!你让我注意别的男生,可他们和你起来,简直…简直是孩子,我,我眼里只有你枫哥一个人啊!”

我立马闭嘴,知道她又陷入该挨枪子儿的爱情怪圈里。

半晌,我才瓮声瓮气说,“不都说好了嘛,你先完成学业,我呢,不搞明白和你程瑶馨之间到底咋回事儿,绝不把自己嫁出去!”

“嘻嘻,这还差不多,一言为定啊!”

我心道,哥这是被你逼得没辙了,不然你再跳一次楼可咋整。

有一搭无一搭聊着,熬到下班,我说,“瑶馨,不许跟着我啊,今晚枫哥有事儿。”

“德性!”

程瑶馨很不满却也没辙,“你当人家那么稀罕跟着你啊!我今晚去找燕姐,让她带着我泡吧,带着我找帅哥浪去。”

我眨着眼,好半天才道,“成,随你!”

瑶馨顿时有些不高兴,“枫哥,听你的意思,恨不得我程瑶馨被别人勾走呢,是吧!”

“没,没!”

我连忙解释,“有燕姐跟着,谁特么那么不长眼敢勾搭你啊?哈哈,作死嫌慢是不是!”

“枫哥~~~你…坏死了!”

程瑶馨挥拳要打,我则一跃而起,逃也似飞奔而去…

先去市场买好鸡鸭鱼肉,又到超市给虎子买了一个大大的电动遥控汽车,我浑身下挂满各种东西,像一个送福音的圣诞老人,大包小包来到茹姐家。

这段时间,茹姐的父母好像和她的关系有所缓和,一直帮带着接送孩子下幼儿园。

我当然不知道到这些情况,于是当我掏出钥匙打开茹姐家的大门,迎面碰目瞪口呆看向我的老两口时,心道,坏了!

“叔叔、婶儿!”

因为曾经接送过虎子的缘故,我和他们老两口有过几面之缘,现在人家亲眼目睹我有茹姐家的钥匙,这特么的,我立马尴尬了。

开口叫了一声后,对方认出是我,脸色顿时有些不愉。

“小江?你…你有我们小茹家的钥匙?”

“嘿嘿,嘿嘿…”我放下东西开始挠头,“次…那啥,不是碰巧了吗…所以暂时拿了一把!”

解释一溜够,我也没能说明白为哈带着茹姐家的钥匙。

她爸妈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郝茹妈直接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不搭理我,老头则勉强笑笑,指着沙发道,“小江啊,随便坐。”

这时虎子蹦蹦跳跳从里屋跑出来,一眼看到我,疯了般冲向我怀里,大哭,“疯子叔叔,你,你不要虎子啦,好久也不来看我们…”

我的心瞬间酸楚,哎,这事儿整的,别的不说,我可是认虎子为干儿子的,我这个干爹,也太特么失职了。

一把抱起虎子,我贴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连声安慰,“虎子乖,虎子不哭…叔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快瞅瞅,疯子叔叔给你买啥好东西了!”

要不说小孩子心地纯洁像蓝天,没有一丝尘埃,几句话,虎子破涕为笑,蹿着从我怀里冲下,跑过去抱起遥控汽车爱不释手。

我则借机躲开郝茹老爸目光复杂的注视,一屁股坐在地,陪着虎子开疯。

半小时后,郝茹一脸疲惫地回到家,看到我正抱着虎子玩得开心,一下顿住身体,紧跟着便是泪眼婆娑。

抬起头,郝茹特有如兰如菊般的女人幽香便冲进鼻腔,我微笑,“回来啦?”

“嗯,嗯…”

郝茹紧紧闭着嘴,忍住哭,换掉鞋子冲进自己的卧室,我稍稍犹豫,不再顾忌她父亲的态度跟了进去,抬脚踢门,郝茹已经泪着扑进怀里,开始撕扯我的衣,双手狠狠掐着那些可怜的肌肉。

外面已是人约黄昏后,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悄悄爬枝头。

屋里暗香浮动…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郝茹,双手顺着衣缝钻了进去…

第953章 搅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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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啊~~~”

郝茹开始低声婉转起来,身体也随着我的动作不断起伏。

我便如同乘长风驾着一艘帆船,破浪而悠扬…

“茹姐,茹姐…”

我语不成句,长久以来忽视郝茹的愧疚感刹那涌心头,只觉得自己太亏欠这个善良懦弱,却又在某些时候坚强无的女性。

从第一次在财务科见到茹姐捋着头发打水,挺翘的丰润给我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魅惑,到我和她带着虎子去游乐场玩耍,又到那个对着天空数星星,讲出我和她的梦境的夜晚…

一幕幕如同循环播放的幻灯片,萦绕心头,拨动心弦。

我,情难自已。

郝茹的情况似乎我更不堪,她几乎已经瘫软在我怀,除了喃喃倾诉她的思念之情外,所有的动作都是迎合甚至主动索取。

“我们…去床吧。”

抱起郝茹,我开始往床边走。

“不,不要…爸妈还在外边,别…”

郝茹在挣扎,但我倒是觉得与其说茹姐抗拒我,倒不如说她口是心非,体内的ji qing甚至我还要更澎湃。

于是,剑拔弩张下,我和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任何人是否存在。

“当当,小茹,小茹?”

在我将茹姐放倒,将将覆身而的瞬间,卧室门十分不合时宜被敲响。

郝茹老妈的声音传来,“小茹,快出来洗洗,该吃饭了!”

我们身体的动作顿时停下,谁也没说话,只是仍然不断亲吻对方的面颊唇舌,眼的柔情几乎能将彼此融化。

“嘭!”

老太太忽然开始砸门,“郝茹!出来,立即出来!”

立马,我俩傻眼了。

很显然,人家老妈已经猜到我和郝茹在卧室没干好事儿,或者说,正在干好事儿,于是成心要打断我们。

“来,来啦,妈~~~”郝茹哭笑不得看着我,又道,“要不你和我爸带着虎子先吃,我和江枫还有些工作要商量。”

听茹姐如此说,我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她腰间松紧带向下钻。

在我想来,老太太不会那么没有眼力价吧,都说了有工作要商量,她该识趣儿地带孩子先吃饭。

“唔~~~”

随着我手指灵动,郝茹禁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呼,而门外的老太太,却在沉默片刻后又叫起来,“什么工作啊,吃完饭再说不行吗?再说了,工作的事儿白天单位说去,干嘛回家还要加班?给你发奖金还是评优秀?郝茹,你给我出来,吃饭!”

于是,我的手再次停住,嘴角同样又一次浮现出苦涩的笑。

“要不我们出去吧。”

郝茹没辙,脸泛着红晕推我,轻声咬耳朵,“起来,起来啊~~~我妈她们会说的…”

尽管心不乐意,我还是无奈起身,连声嘟囔,“你妈啊,管得真宽…”

“噗!”

郝茹娇笑道,“谁让她是我妈!”

旋即提高嗓门喊,“妈,知道了,我们这出来!”

我低下头,报复般在茹姐娇艳欲滴的红唇狠狠咬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爬起身,装模作样整理衣衫。



几分钟后,我这个不速之客和郝茹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前,开吃。

茹姐不断为我夹菜,而她父母则心情复杂地看着我们,或者招呼虎子吃喝。

这样,在老两口虎视眈眈地注视下,我没滋没味快速扒完饭,讪笑道,“婶子的手艺真不错,饭菜可口,色香味俱全…”

结果我话音未落,听郝茹叫起来,“妈,溜肉段放了多少盐啊?齁死我了…哎呀,西红柿炒鸡蛋根本没有味道…”

于是,我的笑容凝固,而郝茹妈则一脸茫然。



饭后,郝茹拉着我对她父母说,“爸妈,我和江枫出去走走,你们收拾啦…”

说着,也不待他们发表意见,已经拽着我换鞋出门。

t市的秋夜,寒意已经爬在树木枝杈,晃动着想要将那些可怜的叶子抖落。

我搂住双手抱胸的郝茹,如同恋人般在小区里散步。

“枫,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在财务科见到郝茹的时候,由于小陆在场,很多话我来不及和郝茹说,所以她还不清楚我这次回t市的安排。

“再呆三五天吧。”

我想了想,“时间不好定,也许能拖几天再回去,但不可能太久…西京那边还没有头绪,有些麻烦事儿,唉,真头疼。”

“很难处理吗?”

郝茹依偎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腰,想了想又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立即道,“还真是,茹姐,西京那边你帮不忙,但t市这里还真得依仗你多操心。”

“嗯,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让我干啥都可以。”

“嘿嘿,”我笑了,再次将她搂紧,“傻丫头,我能舍得让你干啥啊,走,反正现在没事儿,跟我过去一趟。”

“去哪儿?”

郝茹仰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我问,“干嘛去?”

“海王国际,收钱查账!”



没错,我忽然想起,自己回到t市之后,还没有去我买下的那家国际品牌高档服饰加盟店看看,尤其不清楚梦翔的经营情况。

我记得,在西京的时候,老蔡和郝茹曾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夸奖梦翔,说我找对人了,对方年纪尽管不大,但却是个经商的天才,现在店面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利润节节高升,直可谓日进斗金。

现在,我左右也没什么着急要办的事儿,索性带着郝茹去看看我的店面。

郝茹开车,载着我来到海王国际,远远地,我便看到专卖店的门口站着一位门迎小姐。

每每有顾客从门前经过,那个漂亮女孩会主动和客人打招呼,无论是不是进店购物,全都和颜悦色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点头,对郝茹道,“别的不说,从门迎的姿态动作,我基本可以断定,至少梦翔的管理还算是卓有成效。”

郝茹便笑了,“何止是卓有成效啊,简直是焕然一新!走,我们过去看看,枫啊,我敢保证,绝对会亮瞎你的眼球!”

“是吗?有这么夸张?”

我的好心一下被郝茹勾起,实在想不明白,不是经营管理店面嘛,她梦翔还能吃下萝卜拉出金条?

狐疑,我已经被郝茹拽着来到服装专卖店门口…

第954章 超级创意不及深情(2/5)

“茹姐您来啦?快请进…”

见到郝茹,那个清秀雅致的门迎小姐笑着打招呼,显然两人不但认识而且似乎还算熟悉。!

我却注意到,对方是个生面孔,想必是梦翔新招来的员工。

“小梅,不用管我们,我们是随便转转,你忙你的!”

茹姐笑着回应对方,而那个叫小梅的姑娘却向我伸出手,“先生,我帮您提着东西吧!”

路,我觉得有点儿渴,便顺手买了两瓶饮料提在手里,小梅说帮我的拿的,应该是指那只塑料袋。

我点头,心想,顾客至,并且十分有眼力价…这个门迎,够格!

“没事儿,我自己拿着好!”

我拒绝对方,同时仔细盯着小梅的面部表情。

很好!

我瞬间下了定语。

即便被我婉拒,小梅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不快的神情,依然面带微笑,领着我们向店内走。

然而,当我真正走进店面,脚步顿时无法移动半分,像被人牢牢钉在地一样。

特么的,这,这还是服装店吗?

或者说,这是我江枫买下的那个店面么?

我原以为入目会是一排排试衣架,挂满不同式样和尺码的各式女装,却不想,除了十几个样式的衣服被十分巧妙地嵌入店面布局,成为其一个装饰物之外,根本见不到更多的衣服。

简直了,我难以置信地揉着双眼,以为自己来到一个小型休闲会所!

七八个形状独特的玻璃钢桌子,看似零散却十分协调地摆放在四面角落,而整个店面也被布置成带有浓郁春夏秋冬四季色彩的区域。

已经有将近二十名客人各自围坐,拿着画报谈笑风生,他们的面前则摆放着咖啡、果汁和各式各样碳酸饮料。

店面里放着悠扬的米国乡村音乐,四周墙壁挂着液晶大屏幕,面或是走秀表演,或是介绍如何靓妆,而那些穿着同一品牌不同样式的店员,则面带笑容站在不同的客人四周,仿佛并不是推销衣服,而是端茶送水的侍应生。

除了没有酒精的味道,这里…特么星巴克还要休闲。

我愣住,满脸疑惑看向郝茹,“茹姐,这…”

“嘻嘻,”郝茹笑了,“枫啊,你告诉我,除了视觉彻底颠覆之外,你还发现什么不同了吗?”

听她这么问,我稍作留意,便道,“客人多了,太多了!”

像这种高档服装店,由于其消费高昂,一件衣服动辄几百千,甚至数千万,因此属于供应给特定的少数群体,平时rén liu不断已经难得,何谈同时有十几二十名客人在店!

“对!”

郝茹笑得更开心,“枫啊,这些人都属于不差钱的主儿,你看,有几个我都能叫出名字…张总,您带太太来啦?快坐,快坐!李姐,哟,今天您可真漂亮,啧啧,怎么才几天不见,您的皮肤好像更滋润了,嘻嘻,用的啥化妆品呢?”

还没跟我说完,茹姐发现有人向她看,连忙打招呼,一派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架势。

我直接看晕了,好家伙,这还是郝茹吗?完全和我的认知,和其在沙山女监的表现不一样啊。

这时,梦翔的身影从后面转出来,看到郝茹,正要打招呼,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我,瞬间有些恍惚。

我笑着招手,“梦翔,过来啊!”

“江…江先生?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梦翔的俏脸难以掩饰那份惊喜,紧走几步迎过来,“哎呀,您看看,您看看,过来也不说一声,我都没有准备…哎,太乱了,太乱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好像很担心我不满意似的。

我便笑,“哪儿乱了啊?我看很不错,哈哈,起码我住的狗窝干净多了!”

“你呀,说什么呢?”

郝茹娇嗔一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这里已经是海王国际的标杆示范店,你住的那个狗窝,怎么能和这儿啊!”

“哈哈,哈哈…”

我笑,真是发自内心开怀畅笑。

见我心情大好,梦翔才拍着高耸的"shu xiong"长出一口气,说,“老板,我…我没和您商量,擅作主张将店面改装成这个样子…您,您没有不高兴吧?”

“没,哈哈,没有!”

我连连摇手,“不过梦翔啊,我怎么没想明白你这样重修门脸,到底出于什么考虑?又怎么会吸引到更多的顾客?”

“嘻嘻,”梦翔笑言,“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先报个数字,嗨,多亏了茹姐财政大力支持,不然我可是有心无力,想干也干不好。”

“想和我汇报装修花了多少钱?成,那你说,多少?”

“一百万!”

“啊?”

我傻眼了,“多少?”

“一…一百万!”

梦翔额头有些见汗,“老板,是不是太多了?”

“是…哦,不!”

我也冒汗了,特么的,盘下这家店,我好像已经花了三百多万吧,再加我带回西京的钱,留给郝茹的指定没有这个数字。

还有,装修一个百十平米的店面,轻轻松松花掉一百万?

真…妹的,妹子还真是敢花钱。

“你觉得花的值好。”

我顺了对方一句,紧跟着便问,“钱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咱们家和这个品牌生产商签的可是提前垫款合同,这样虽然能够拿到最低折扣,但流动资金几乎全都用来铺货了,哪儿有钱装修啊?”

“贷款!”郝茹笑吟吟接了一句,“从商贸银行陈行长那里贷款做的装修。”

“贷款?”我还是糊涂,“茹姐,人家凭啥贷给咱?抵押贷款吗?抵押物是什么?”

“哎~~~”

郝茹没言语,梦翔却开口道,“老板,茹姐把自己家房子抵押了,贷款一百五十万,让我装修、铺货以及招聘员工和进行其他应急花销!”

“这…”

我心忽然便酸楚了,甚至喉头都有些发干。

郝茹有什么,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工资也算不多高,房子也许是她最大的一笔财产,甚至俗点儿说,是她郝茹的命根子。

美人情深,而我…再一次心如刀绞。

伸出手,将郝茹的柔夷合在掌心,我动情道,“茹姐,你傻呀,这万一要是赔了呢,你和虎子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啊,傻姐姐,你真是…太傻了啊…”

第955章 商业奇才(3/5)

我的话顿时导致郝茹的眼角有些发潮,背过身抹了一把脸,再转回时却已经喜笑颜开,看不出任何伤感。

“枫,你舍得让我赔掉房子吗?”

“绝不能,不能够!”

“对呀,有你做后盾,我还有啥可担心的!”

我便没话,心知,这完全是两码事儿,茹姐这是怕我心里过意不去,故意淡化她在这件事情的倾情付出。

这时候,梦翔也说,“是,老板,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茹姐把全部身家赔光!创意是我提出来的,要是真赔得一塌糊涂,我梦翔…我,我mài xiě也要帮着茹姐赎回房子。”

我知道梦翔家境并不宽裕,不然她也不会在大学期间兼职出来打工挣生活费。

于是,我顺势岔开话题问,“梦翔,你还在学吗?什么时候毕业?”

“明年暑假…不过今年我已经大四,学校没有专业课,我的时间很灵活,一两周回一次学校看看够了。”

郝茹也说,“枫啊,梦翔可是拼的够狠,多少次商场打烊,她却偷偷躲在里间不出来,等到保安撤离,才偷偷抱着手机和蓄电池应急灯,摸黑在这里搞设计…哎,真是难为这丫头了!”

我禁不住问,“梦翔,这,这都是你设计的?牛逼,碉堡了!”

“嘻嘻,我大学学的是室内设计,这不,正好给了我一个社会实践的机会!哈,这下社会实践报告不用费力瞎编乱造了,闭着眼分分钟搞定。”

我便感叹,这才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有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做到心想事成。

“老板,创意是我借鉴曼哈顿商业街的一个案例。对方是做高档化妆品的,但那个商家很聪明,并没有弄太多柜台,而是做成一个类似这样的休闲区。”

梦翔款款而谈,向我介绍,“商场缺少的是这样的地方!大家逛累了需要休息,又可能还没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马离开,那咋办?吃饭吗?如果已经吃过呢?总不能占着人家饭馆的座位吧,于是只能去咖啡厅、麦当劳!可现在的咖啡厅环境越来越差,而且往往集在商场的餐饮区,顾客还得跑跑下,无形便会嫌麻烦,降低购买欲,商家也随之减少商机。”

我若有所思,不断点头,鼓励梦翔道,“说的好,接着说。”

“尤其咱们品牌面向的客户群,几千万的衣服,也许对她们来说根本算不什么,对方要的是舒心,要的是美丽,要的是最好的服务。”

“我想,既然咱们有着特定的目标客户,那应该充分考虑这些人的心理…嘻嘻,只要能拴住她们的双脚,也许买完几件衣服,顺便还能有不错的环境休息,呆舒坦了,临走的时候又会捎走几件呢?对不对?”

我由衷赞叹,“拴住她们的双脚…丫头,天才,天才创意啊!”

“嘻嘻,”梦翔又笑,“拴住双脚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让她们养成习惯!”

“怎么养成习惯?”

“老板您想,这些官小姐阔太太,她们是不是相对普通人而言,更加注意自己的仪表,或者说得俗气点儿,爱美啊!”

“的确!”我丝毫不质疑梦翔的观点。

“所以我花钱搜集这些最新的时装秀,还有国内、国际流行的靓妆技巧,您看,不但给她们提供了怎样穿、怎样化妆才能更漂亮,也给咱们的衣服提供了各种搭配组合,无形增加了销货量,久而久之,赶她们去别处消费,人家也不带去的。”

“你…”我瞪着牛眼,开始喘粗气,半晌才道,“牛逼!”

“嘻嘻,还有呢!”

梦翔的情绪随着我大惊小怪的夸赞,被调动到最高点。

指了指装扮成四季的不同区域,“老板,人们都说什么季节卖应季衣服,我却认为,对于不差钱的人来说,她们想怎么穿,完全是个人喜好!”

“嗯?”

“您想,t市夏季和冬季较长,春秋两季相对很短,差不多都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因此,四五月、九十月乱穿衣的情况很常见。所以我将店面设计成不同季节区域,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特地订制一些并非应季的款式!您看,那边那个美女,穿得还是夏装,这位贵妇呢?紫貂皮领子羊毛衫都身了…”

我已经完全根本不对方思路,只是如同打量一个怪物般看着梦翔。

以至于对方后面的各种喋喋不休,我几乎都没有听进去。

美女我见得太多,美女又有超绝的经商头脑,这样集商业智慧和美貌于一身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哦,不,也许燕然、岚澜、英婕也都算吧,但燕然现在的层次太高,她也很少和我提及其商业王国的构架规划,而岚澜,除了身为富家女之外,我没看出其在经商有什么特别才能。

至于英婕,人家最擅长的可是服装设计,顶级服装设计师我承认,但从经商头脑论,还真不见得得这个还没有毕业的梦翔。

我忽然有一种捡到宝贝的感觉,冥冥觉得梦翔将注定成为辅助我成功,甚至将我的商业经营打开局面,真正成为行业内标杆的绝强助力。

良久,我终于叹息,“梦翔,这特么哪儿是我让你的梦飞翔啊,恰恰相反,是你让我起飞了!”



几分钟后,我和郝茹、梦翔来到店面后方窄小办公区。

一百多平的场地,百分之九十都被用来做休闲展区,而员工休息、换衣和经理室根本是一个地方,足以见得梦翔多么用心,处心积虑将店面利益最大化。

“老板…”

“打住,”我笑道,“这称呼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叫我江枫吧!”

“不,还是叫您老…”

“哎~~~”我拦住对方,“你是不是怕我老得太慢啊,哈哈,这样,你要是不觉得难受,喊我一声枫哥吧!别一口一个老板的,显得我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家伙没啥两样。”

“嘻嘻,那好…”梦翔也没纠结,大大方方喊我,“枫哥,这是这两个多月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

我随意翻动,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苦笑道,“你说吧,赚回多少了?一百五十万的抵押款,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本?”

第956章 真特么败家娘们(4/5)

我心道,按照我假想的盈利速度,一个月多的不敢说,二三十万净利润还是能够保证的,也是说,也许过了阴历年,差不多能将茹姐抵押房产贷回来的一百五十万还。!

心正美,却听梦翔道,“枫哥,我…我可能又犯错了!”

“什么错?”

我一脸茫然,心却开始打鼓。

这丫头,行事太过出人意表,我还真想不出她又干了什么。

“从盘下店面到现在,刚好八十天,两个半月多点儿…您看这里!”

梦翔指着财务报表对我说,“第一个月,亏损五十万,差不多把茹姐给的应急款和店里的流动资金以及盈利全贴进去了!”

“啊?!我…”

立马,我连那个草字都说不出口。

一瞬间冷汗直冒。

这不对啊,老蔡和茹姐可是不断跟我说,梦翔的经营如何如何出色,而她刚才对我的种种描绘,除了天花乱坠还是眼花缭乱,怎么着,却赔了五十万!

“枫哥…”梦翔有些害怕,叫了我一声,却不敢继续解释,可怜巴巴看向茹姐,似乎在等她解围。

果然,郝茹和梦翔仿佛心有灵犀,她白了我一眼,“梦翔其实还没说完呢,我又把家里的十万存款,还有从老蔡和张斌那里拆借了十万,一共二十多万,全都砸进去了…”

我…

我两腿开始转筋,快要站不稳。

特么的,这姐妹俩,赔钱也不带这么不含糊的吧。

“然后,然后呢?”

“然后,我和梦翔干了一件大事儿,用凑来的八十万,去友谊精品又租了一家店面,专门经营高档服饰的配套品。”

“啊?!”

这一晚,我注定将会被一件件‘骇人听闻’的消息雷成一滩泥。

“友谊精品?市心新开的那个shāng yè lou盘?”

“对,据说背景是香港一个超级大财团,专门做这种集餐饮购物、消费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大商场…”

我似有所悟,但还是被两个女人的大手笔惊得呆若木鸡。

“枫哥,”梦翔怯怯地接口,“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国际奢侈品牌云集,却有一家专门经营高档服饰搭配的全球连锁店,生意异常火爆,而他们只卖一些开衫、小褂、内衣、围巾…经营者的理念是,好花还要绿叶衬,一条搭配完美价格低廉却极有特色的丝巾,会让那些高档外套穿出不一样的感受,而且由于花不了多少钱,客人一买都是几条十几条,分摊下来个体利润不高,总体利润却不少!”

我有些懵,问她,“你说的是?”

“优衣酷!”

草,鬼子的品牌!

虽然对这个民族很不齿,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有些经商理念,的确值得国人借鉴学习。

优衣酷干得这么大,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枫哥,我当时想,拿破仑不是说过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索性,要干干一票大的…”

我笑了,点着梦翔的额头,“你呀,什么叫干一票大的?你当自己是土匪,玩bǎng jià嘛!”

“嘻嘻。”

见我情绪缓和,梦翔小丫头的天性终于放开,“那倒不是,人家,人家是没有找到最好的形容词嘛!”

“哈!”

我开怀,“继续,你继续说!”

“我和茹姐商量,反复盘算,觉得这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商机!枫哥,您想想看,现在t市正在进行全面城市改造,很多大商场都关门甚至拆迁,再加韩关系紧张,韩资商场生意清淡…因此,虽然络分销的模式降低了实体商店的销售能力,但对于我们这种性质的高端商品,影响并不大!而且由于综合性大商场数量锐减,因此新开业的这家友谊精品可想而知会如何火爆!”

我点头,似有所悟。

“枫哥,所以我们拼着砸进八十万,在那边店面租金还没有完全被炒起来之前,拿下一个位置很不错的门脸,专门经营高档服饰的配套品!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在两个顶级商场分别宣传高档品牌和配套服饰,并且更容易一步到位给顾客进行从头到脚的全方位包装…那种利润率,嘻嘻,我还没算清楚,反正至少是几何级数升。”

我已经完全听傻了,特么的,根本没有任何提出意见或者独到见解装逼的yu wàng。

“友谊精品个月末已经正式开业,果不其然,rén liu量达到t市有史以来最高峰,二十天下来,咱们两边店面的盈利,达到,达到…”

我听得心惊肉跳,梦翔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达到多少?”

我几乎牙齿打架,才能完整说出这四个字。

“看把你紧张的!”

茹姐倒是一脸春风得意,“不告诉你!”

“你,你们!7456!”

“嘻嘻,咱一步步来啊,先不说这二十天的盈利,说第二个月的情况吧!”

“茹姐,我的亲姐啊…行,甭管先说哪个,求您快点成不?”

“第二个月,海王国际这边净利润…八十万!”

“啊?”

我惊得蛋疼。

只是还没等我好好感受一下丰收后高兴的滋味,郝茹再一次兜头泼下一盆冷水,直接浇得我透心凉。

“不过个月底,账面余额,亏损十万!”

“啊?!”

我只剩下啊了,里外里,九十万,又没了!

“装,装修友谊精品店面了?”我心惊胆战,颤声问道。

“那倒没有,友谊精品那边投资的八十万,已经算压一付三的房租,以及十万装修!那边不走精品路线,装修花不了太多钱。”

“哦,哦!”

我擦着一头冷汗,又问,“那,既然不需要追加投资,怎么还亏了十万,统共九十万,都干嘛用了?”

“成立自主品牌创意工作室,注册相关商标,招聘三名有经验有魄力的服装设计师…”

我已经完全听不下去,跟不两女思路,只是点头如捣蒜,不断说着,“好,好,你们牛逼!”

其实,在我心里一句话评语,妹的,你俩真敢造啊,真是特么败家娘们。

随后的对话,我听得云山雾罩,也终于承认,自己虽然脑子足够用,但却对于经商而言,的确没什么天赋。

好在,她们没有再次发射人造卫星啥的,我也在心惊肉跳,终于等到真正开始获利的这二十天,究竟会是如何一个利润数字…

第957章 今晚送我回去好吗?(5/5)

“好了,我听得脑仁疼!”

在我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算是拥有设在顶级商场里两家店面的老板,同时还经营一家自主品牌的服装设计公司,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微缩集团公司幕后掌控者,便再也没耐心听下去。

其实倒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实在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一切。

我心道,不带这么玩的啊,你们俩商量了两三个月,搞得各种惊天动地,我特么却需要在十几分钟内彻底消化…

搁谁谁不怂?!

索性,我也闹不明白了,便直接问,“梦翔,你说吧,咱现在盈利多少,欠债多少?没事儿,实话实说,钱不够枫哥再去想办法。”

“嘻嘻,好,那我可说了!”

梦翔看了看我屁股下的座椅,轻笑道,“枫哥,您可坐稳了啊。”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觉得自己坐着的椅子好像有些不稳,身体便猛然栽歪,一下撞向梦翔。

也许这叫有些话‘不能说,说不得’,特么一说反倒会一语成谶。

“啊!”

我们三人同时惊叫,而我由于双腿早坐得发麻,根本站不起身,做不出反应。

于是,一百五十斤的大块头,愣生生撞进梦翔怀里,冲得对方站立不稳,和我一起向后摔倒。

茹姐连忙伸手拦我们,可,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根本挡不住任何一个,反而被我和梦翔带着一起向后摔。

片刻过去,我在最,梦翔居,茹姐最靠下,三人叠罗汉般扑在身后一堆纸箱子…

而我的嘴,简直了,巧的不能再巧,正正和梦翔的檀香小口堵个正着。

好像我和她以郝茹为人肉垫子,热烈拥吻。

甚至由于我们都在喊叫,于是我和梦翔的唇舌便不可避免碰在一起,口津融合…

完蛋了,完蛋了。

我心哀嚎着,身体却失去控制,傍晚由于没能和郝茹亲热而憋了一身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坚如铁石,直直顶在梦翔对应部位…

于是,她开始浑身哆嗦,显然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抵住,继而,石化得我还要僵硬。



等我们总算爬起身,郝茹在一旁抱怨,而我和梦翔却在不经意,忽然有了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尽管这个秘密让我羞臊无,但一种微不可查的旖旎气氛,却在我和梦翔的眼神交流里悄然流淌。

“咳咳,抱歉,抱歉!”

我故作镇定,甚至抱怨道,“梦翔啊,你说话能不一惊一乍嘛,你不知道枫哥胆儿小,心脏不好,这特么的,差点给我吓出肾结石!”

“噗嗤!”

郝茹和梦翔一下笑起来,显然她们听明白,心脏不好和肾结石没有半毛钱关系。

“哈哈,枫,枫哥,您可真幽默。”

梦翔笑着,俏脸红润无,老半天才道,“二十天,两家店面的毛利润,一百八十万!”

“哦…一百八…什么?你说什么?”

我吓坏了,“一,一百?一百八十万?”

“嗯,不过只是毛利润,有些开销还没算进去!还有,这些天大家伙全忙坏了,都在加班,因此我寻思着发一笔奖金,这些钱也都没统计呢。”

我根本听不明bái mèng翔在说什么,只是心情激荡,还知道算一下数学题。

二十天一百八十万,也是说,两家店面,一个月毛利润两百七十万,将近三百万!

麻痹的,这怎么可能?

我盘下这家国际品牌服装店,加盟费、房租、人员工资以及铺货的钱,敛巴敛巴全都算也不过三百多万,这特么的,我一个月赚回大半来了?

如果月月都能有这样的销售业绩,哪怕算另外一家店面的八十万垫付,以及创办服装设计工作室的前期投入,不出三个月,我也能完全回本!

到那时候,哥们可真成了身家几百万的小小高富帅了!

正在魂游天外,梦翔又道,“当然,这样的利润率也只可能出现在这个月以及十一、圣诞、春节这样的大型节日期间!”

“哦…为什么呢?”我下意识问。

“这个月,商场开业,房租减半,并且还有很多促销活动。也是说,商场为了吸引客流量,赔本赚吆喝,帮着驻场商户销货,但以后却没有这种好事儿了!”

我恍然,不过心里反倒更坦然了。

要真是生意都那么好做,特么怎么还会有如此多商户倒闭?

我只能说,自己运气足够好,合适的时机遇到合适的帮手,梦翔,这丫头真是我江枫的宝啊!



其后的聊天过程变得无轻松,我心大定,也开始有说有笑妙语连珠。

而梦翔见我对她和郝茹几次自作主张的举动没有意见,也放下心来,更加能说会道。

不过,最后梦翔还是表态,“枫哥,这次主要是时间太紧迫,而且茹姐说您回去西京有特别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我没有提前和您通气儿…以后这种事儿不会再发生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向您这个后台老板事先打招呼的。”

我点头,其实也是对郝茹、梦翔两女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感到心不宁,觉得提前和我说一声的确更妥帖。

尽管说与不说,其实我都根本不会干涉她们的经商思路…

又过了几分钟,我决定亲身体验一下作为店面员工的滋味。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作为老板,我首先要了解自己员工是如何辛苦工作的…

换衣服,整理发型,我瞬间变成风度翩翩的小白脸。

对着镜子顾盼自怜,还别说,镜子里出现一个巨帅的帅锅!

当然,这只是自我感觉良好,也许别人不会这样看吧…

怀着无限美好的心态,我开始穿梭在一个个官小姐贵妇人或者陪同女人前来购物的成功人士间,像一个合格的适应生。

只是,我的出现立马吸引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眼球,毕竟,这里从来只有美女店员,男性帅哥绝壁属于破天荒头一次。

美不足的是,郝茹的父母忽然带着虎子找门,非要让郝茹和他们回去,借口是虎子没有娘亲陪着,晚不好好睡觉。

恋恋不舍,郝茹一步三回头,我则在微笑道别之后继续扮演维特尔的角色。

郝茹走后,没几分钟,一个长相十分明艳的shǎo fu像是不经意伸出腿绊了我一下,在我们互相道歉的一瞬间,对方却抓着我的手问,“帅锅,今晚送人家回去好吗?”

第958章 成为赌注

被对方绊了一下,我脚步踉跄,正有些惶惑,却被shǎo fu抓住手腕,轻声在耳边说了一句,“帅锅,今晚送人家回去好吗?”

“什么?”

我扬起头,面带疑惑,“这位女士,抱歉…我没听清您的话。 ”

这时候,由于我们两人发生肢体碰撞,因此店面里很多客人和店员都向这边望着。

于是,我和对方瞬间成为众人目光焦点。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女性的一方会表现得相对矜持,因此类似的话绝不会再说出口。

我却没想到,面前这位浑身下珠光宝气,年纪在三十左右的明艳shǎo fu却根本不属于常态人类,人家甚至放大了声音,毫不在乎又说了一句,“帅哥,我问你,今晚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儿?”

我没遇到过此等情形,应激反射般顺了一句,又道,“女士,您说笑了。”

“嘻嘻,帅哥,你看姐姐像在开玩笑嘛!”

对方笑起来,引得同桌另外三位同样衣着华贵的女人叽叽喳喳开始说笑。

我凝神,慢慢直起身子,微笑道,“对不起,恐怕我还要继续班,谢谢您的好意了。”

“班?那你告诉我,班为什么?是不是为了…钱!”

我没说话,既没有摇头,又没有点头,心却在思索这个贵妇到底几个意思,和我说这样不着三不着两,明显带有挑逗韵味的话,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梦翔走过来,含笑和shǎo fu打招呼,“菁菁小姐,有几天没见您来了,看来您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哟,店长来啦?嘻嘻,正好,我有事儿找你。”

梦翔看我一眼,我则微不可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揭破我的身份。

讲真,这一刻我还真想听听这个妖冶明艳的女人会说些什么。

梦翔便欠着身子坐下,微笑问道,“菁菁小姐,有什么事儿呢?”

菁菁指了指我,“店长,这个是新来的侍应生吧?”

“他?…哦,对的!”

梦翔又看了看面带笑容,态度十分端正的我,顺着对方承认我的身份。

“哦…”菁菁瞄了我一眼,“既然是你家的员工,那我放心了!嘻嘻,店长啊,我呢,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梦翔妹子能不能答应?”

“您请说吧,能做到的我们当然都会尽量满足顾客。”

“好,我呢,想为这位先生请两个小时假!店长啊,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吧,海王国际十点封店,顾客要回去,你们也要下班。我只是希望这位帅哥提前两小时下班陪我办点儿事儿,梦翔妹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

梦翔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对方,因为她当然很清楚,我和她手下其他员工不一样,麻痹的,我江枫可是她梦翔的老板,她咋敢随意做我的主呢!

那个名叫菁菁的贵妇却误会梦翔的意思,显然以为梦翔这是趁机在向她提条件。

于是菁菁指了指手衣服样式的宣传图册,对梦翔又道,“店长,这样好了,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我都要了,你现在给我打包!怎么样,业绩都算你和这位小哥头…嘻嘻,我借他两小时用用,不为过吧?”

我探着脑袋,从自下一览无余地看着菁菁的纤纤手指点过三四件套装,心飞速算计着,特么的,这几身衣服,菁菁便要掏出差不多两万多块!

心慨然,尼玛有钱人是任性,人家原来是这样花钱的…

因为忙着计算这几身衣服会给店里带来多少毛利润,因此我有些神游天外。

梦翔见了,错会为我不愿意,只好轻轻摇了摇头,“菁菁小姐,咱们这里最近刚换了老板,也制定了新的规章制度…您看守则写得很清楚,班期间不允许随意外出,除非紧急情况不能请假…”

对方便有些不乐意,挑了挑纹成铣刀柳叶的眉梢,又翻了两页,语气有些不太高兴,“嫌少么?那好,这四页的新款样式,我都要了,还不行吗?”

我一听,心都跟着突突了。

好家伙,四张彩页,每一面介绍两款衣服,正反面是四款,四四一十六,这么算下来,菁菁瞬间要买下十六套新款套装!

我几乎要喊出来,答应啊,特么这可是超过十万块的大生意!

心知,即便这些有钱人购买力强悍,但一出手是超过十万的交易,这绝对不是天天都能碰的好事儿!

于是,我脸的表情立马丰富起来,看去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

麻痹的,哥们这是鸡冻得要死啊!

然而,梦翔却更糊涂了,一脸茫然看着我,半天没回答对方。

这时候,和菁菁同坐的几位同样姿色不俗的女人开始嘻嘻哈哈笑起来,听意思似乎是在说,菁菁,你输了吧,赶紧的,认赌服输…

我脑海开始飞快转动念头,看来,她们几个的确是无聊到极限,发现店里忽然蹦出一个男性店员,而且长得还不赖,互相逗弄几句,便开始打一个什么赌。

赌约怎样我不知道,但大概却猜出,前提条件是我江枫要跟菁菁走。

我这边胡思乱想,梦翔苦逼地不知所措,而菁菁被同伴奚落,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墨。

“怎么?还嫌少?”

菁菁的语气已经不善,“梦翔妹子啊,咱们做生意的,首先讲究开门迎客四个字,而这四个字最重要的是迎,迎合客人的各种要求!”

顿了顿,她晃动手的图册,“我谭菁菁是讲道理的人,别说我一下买这么多东西,算只买一件,我是不是也有权利要求你们送货门?好了,别的不扯,今天我要定这位小哥了!”

“啪!”

菁菁将手图册摔在桌子,“算我之前买的衣服,一共…二十二套,全部打包,让他给我送到家里!”

随着菁菁娇喝,所有人,无论店员还是顾客,大家的目光全都集在我和梦翔身。

甚至几乎全都是那种饶有兴趣看热闹的表情。

好像在说,“这下有热闹了,看看你家到底规章制度重要,还是顾客至,为金主全方位服务更重要。”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甚至于梦翔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不知道该怎么接对方的话…

第959章 两小时十公里…不值!

说句公道话,菁菁的举动并不属于仗势欺人。

我们做生意和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不同,的确要将客人当成帝。

别说一下买二十二件套高档衣服,算只买一条价值几百元的围巾,如果这些办了vip金卡的客人要求店里亲自送货门,我们也只能责无旁贷答应。

而现在,人家菁菁其实给足面子,讲明我菁菁是金主,你们现在为我服务,因此买了东西给我送回去,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只不过,有些苛刻的一点是,菁菁提出的送货条件,却非要指定我江枫作为送货人…这种指定,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然而,话已经说到这份儿,又有那么多客人看着,梦翔再不能装傻不吭声,终于顶不住叹息一声,“我这个员工…其实是我的…朋友,属于半打工半帮忙的性质。哎,菁菁姐啊,我真不好擅自为他做主…你看这样,我们换个人行吗?要不,我梦翔亲自给您送回去,或者再打个折扣?”

“哈哈,嘻嘻…”

见菁菁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梦翔竟然还是没有答应对方,她那几个富家女姐们开始笑起来,而菁菁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难看,灰青如铁。

“梦翔!”

菁菁几乎在叫,“我干嘛要别人送?我要这个家伙,要他!好,你不是说你不能做他的主吗,那我现在当面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在我身。

菁菁瞪着我问,“你是梦翔的朋友?你只是来客串帮忙的?那好,你只要答应我,这笔生意算做成了,你也算对得起朋友,怎么样?”

我张嘴,刚要说话,菁菁却示意我先等一下,"jiao chuan"两下,从随身带着的爱马仕坤包里掏出一叠钱,“答应我,这些钱算是你的跑腿费!”

瞄了一眼,我立马判断出这沓钱至少有万八千块,于是脸的表情更饱满了。

“行吗帅哥?痛快点儿说!”

菁菁看我似乎有些松动的意思,脸色少霁,瞥了自己同伴一眼,嘟囔着,“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

“咳!”

我咳凑一声,“菁菁小姐是吧?首先,我很感谢您能来我们店里消费,并且做出如此大力支持的举动,我江枫,代表…我自己,感谢您!”

微微欠了欠身,我算是对菁菁的豪爽购买力致敬,特么的,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嘻嘻,那你是答应了?”

顿时,菁菁面有得色,而她那几个女伴却开始紧张。

“我想先问您几个问题!”

“说吧,只要你跟我走…或者帮我送货到家,问什么都可以。”

“那好,请问菁菁小姐,您需要我送到哪里?”

“书香会馆别墅区。”

“哦…”我点点头,“从海王国际到书香会馆别墅,大概…十公里?”

“差不多吧!你问这个干嘛?我可以包你回来的车费,你想去哪儿都没问题。”

我笑笑,“请问菁菁小姐,您这是在用金钱衡量我能为您做多少事儿吗?”

“什么意思?”她有些茫然。

“嗯,您买了…大概价值十五万的衣服,让我送货的距离是十公里…”

“喂,你刚才说是叫江枫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没头没尾的话显然勾起菁菁的兴趣,甚至店里店外的其他客人,也开始站起身甚至直接围拢过来,看我和菁菁这场颇有玄机的对话,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笑得更欢实,“菁菁啊,你别急,听我说完!”

“好,请讲!”

“我先给您讲个故事吧!”

“这,说!”

“话说尔盖茨听说过吧?对,微软创始人,曾经十多年排名全球富豪排行榜第一位。”

“那又怎样?江枫先生,您不会说您和尔盖茨是亲戚?”

“这倒没有,”我缓缓摇头,又道,“有一个统计,专门研究尔盖茨的财富增长速度和他的行为之间的关系。”

我挺胸抬头,目光异彩连连,“当时有好事者做了一个测算:如果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掉在地,尔盖茨会不会走几步弯腰捡起来?”

哥们心理学专业人士出身,当然很会演讲,语气抑扬顿挫,因此说得很生动,像在讲故事。

所有人便不再看自己的手机、画报或者窃窃私语,全都凝神静等我的下。

“结果是…”

我凝视菁菁,目光里闪过一丝谐谑的笑意,直到看得她有些脸红,才说,“答案是---不会!因为尔盖茨为这五万美元支票走的几步路,弯腰捡起所耽误的时间,足以让他损失远远超过五万的金钱!所以,菁菁啊,不是我江枫不想为美女服务,更不是我不愿意帮朋友争取到这笔数额不菲的生意,而是,我为了十五万的货物,而且还不是纯利润,陪你奔波十公里,耗掉两小时光阴…不值啊!”

嗡!

店面内外立马炸开锅了。

众人都像看哥斯拉一样看着我,仿佛我江枫是一个刚刚飞越疯人院的精神病人。

“你,你说什么?你脑子没坏掉吧?”

我很认真点头回答菁菁,“的确没有,我脑子好着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在两小时内为店里争取更大的单子?超过十五万的营业额吗?江枫,我菁菁并不想讽刺你,但请注意,店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店员,客人来了也不会只找你一个人介绍商品,你凭什么有那么大把握能在两小时完成超过十五万的营业额?”

菁菁不高兴,但却没有像刚才梦翔拒绝她那般恼羞成怒。

只是在略带不满,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于是,窃窃私语甚至高声议论在四周响起,众人看向我,谈笑着,议论着,都在等着我回答,会怎么做才能得到超过十五万的大单子。

“哼,这小子在装b吧?”

“扮猪吃老虎,说不定人家很有实力呢,没听梦翔说这帅哥只是朋友,过来帮忙的嘛,莫非是某个富豪公子哥?”

“我看不像!他刚才为我们端茶送水,服务态度那叫一个优质!富家公子怎么会做得这么逼真?”

“别说了,还是听他怎么在两小时拿下十五万的单子吧…”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我却笑了,心道,哥要是能被尔等猜心思,那我江枫一个个拜你们为师!

第960章 好好学着点…

“帅哥,你倒是说话啊!”

这次并非谭菁菁问我,而是和她同来的一名女伴忍不住开口。

看来,我已经成功调动所有人的情绪,并且铺设好无形装逼的前提条件。

深吸一口气,我沉声问,“菁菁小姐,你认为我有必要在两小时搞定超过十五万的单子,从而证明自己的营销能力,也证明刚才我的话其实并不是讽刺你或者瞎掰吗?”

“不然呢?”菁菁歪着脑袋看我,脸竟然一扫各种阴霾,变得笑意盈盈。

“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两个半月前我做的一件事儿!”

“你做了什么?和现在我们要说的问题有关系吗?”

“当然!”

我十分肯定回答,继而环视众人,淡淡笑了笑。

这特么的,非得逼着哥们装13你们才好受么?

“两个半月前,我从家里打车来到海王国际…对了,我住在…”

顺口报出郝茹家所在的小区,再一次,引起一些好事之徒的嗡嗡声。

显然有不少人知道,郝茹家那里只是一个平民小区,而既然我住在此地,并且还是打车来海王国际,已经不打自招说明我江枫其实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子。

“江枫先生,说重点好吗?嘻嘻,现在您只剩下一小时四十分钟了,我担心您到商场打烊的那一刻,根本完不成十五万的订单。”

“急了?”

我挑着嘴角,“菁菁小姐,我从家过来,算红灯和堵车,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距离嘛,肯定不到十公里,只有五六公里的样子…所以,如果是晚夜深人静,可能一脚油门够了,对吧?”

对方点头,我便又道,“然后,我又花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办了一件事儿…因此,算路耗费的时间,一共不到一小时。”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斥资三百多万,盘下这家店面,成为这个国际品牌服饰专卖店的新老板!”

轰~~~

这次,店里彻底炸锅了!

倒不是说我是这个服装店老板有啥了不起,我相信,能在这里购物的人,身家千万亿的不在少数,像我这样数百万买卖的手笔,也不见得没人做过。

令大伙儿炸毛的是,我特么一个住在他们眼贫民窟的普通青年男子,竟然能够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做出这样大手笔的举动!

更重要的,众人应该已经听明白我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无论从时间、从距离算,我既然能够在一小时内,仅仅奔行五六公里,便做成超过三百万的‘大单子’,我又怎么会在意陪菁菁回去,耗费两小时挣这十五万?



我不语偷笑,事实,哥们这是在偷换概念,或者说,讲歪理。

但我铺垫得极为到位,而且只是咬住时间和距离两方面不松口,淡化事件本身性质根本不一样,从而让谭菁菁无法反驳。

其实,买衣服是一种群体行为,而且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的常态情况。

而我这种一掷千金的盘店面行为,只能偶尔为之,本质算不得日常经营…

但,大伙儿已经被我的话惊呆,便没有人想明白我偷梁换柱的把戏…

“菁菁小姐,你还认为我江枫有必要花掉两小时,一身臭汗给你送货门吗?唉,我虽不是尔盖茨,做不到面对五万美元支票视而不见,但…我江枫也很忙啊,两小时会耽误我收购多少大生意?”

“你…”

对方没话了,我则转身,冲着一脸坏笑的梦翔眨眼,“还不快给菁菁小姐把衣服包起来啊?我看你也不用亲自送了,让…”

我随手指了指门迎,笑道,“让这个小妹送一趟吧!对了,业绩算在她头啊…”

“哈哈,嘻嘻…”

谭菁菁一桌的几个女客笑起来,甚至有人冲我伸出大拇哥,疯狂点赞,“帅哥,干得漂亮!”

“见笑,见笑!”

我颇有些江湖地冲那几个笑逐颜开的富家女拱拱手,继而不动声色,拿起咖啡壶,为她们续杯…

其他的客人看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一个个如同被打了鸡血般,竟然来了一次二轮采购。

而且还不断冲我喊,“帅哥老板,续杯,续杯啊!”

这一幕,令梦翔惊得目瞪口呆,在我三番五次使眼色之下,连忙领着几位美女店员帮着客人试衣、打包、划卡交钱…

于是,不消半小时,店里竟然又做成五六笔生意,一波流之后,进账十万元!

而我江枫,则忽然成为店面最忙碌且唯一的打杂,穿梭在春夏秋冬四个区域八张桌子前,为已经超过二十五名客人不断添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脚步纷乱,我感觉到谭菁菁的一双妙目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体,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只是偶尔从彼此四目相交的刹那,我才意识到,这个妖娆魅惑的小妇人,似乎对我的态度已经发生根本改变…

至于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我却无从判断…

挣钱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麻痹的,当我还没从瞬间十几万营业额的喜悦明白过味儿来,商场大喇叭开始播放即将打烊,请客人们离场的告别语。

将近夜里十点钟,一桌又一桌客人离去,唯一坚守在这里的,只有谭菁菁和三名死党闺蜜。

其实在二十分钟前其他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是当我每次客套地问菁菁她们要不要加水,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示意对方该走了,这桌女客便会有人指着宣传图册随意点一件衣服,以此表明她们耗在这里,其实还是有需求未能满足…

我想笑,尽管不明白人家为哈跟我这儿死耗,却一次又一次欣然接过对方银行卡,轻快而惬意地刷着,脑海想象一张张百元大钞是如何流向我们店面的账户里。

这一刻的心情,引用一句古老的校园民谣歌词来形容绝壁贴切:这感觉,像在,喝酒…

直到十点整,那桌客人不得不提前离去,梦翔这才凑过来对我说,“枫哥,起你来,我哪儿敢当你一句牛逼啊?我看,真正牛到碉堡的人是你枫哥…娘哎,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能这样赚钱的…”

我则转身,在七八名美女店员崇拜无极限地注视下,淡然装逼道,“那好好学着点儿…”

第961章 她竟然是…

和梦翔等众女一起出了海王国际大门,我心情大好,正寻思着要不要请大家吃点夜宵以资鼓励,却看见一辆保时捷卡宴轰鸣着停在路边。

谭菁菁的秀发从半开的驾驶座车窗飘忽而起,一根晶莹如玉的食指伸出,冲我勾了勾,“帅哥,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能不能请你来聊聊?”

我不解对方干啥非要跟我死缠烂打,身边的梦翔却嘻嘻笑着凑过来,烈焰红唇几乎快要贴在我的耳朵,轻声道,“枫哥啊,我们几个先撤,您一定要当好只身入狼穴的孤胆英雄,不负人民重托…”

说完,梦翔跳跃开招呼其他店员离去,甚至在我满目迷离啪啪打了几个响指。

“go!go!go!枫哥,一定给力哈!”

我立马有些苦逼,看着几名青春美好的少女如风般远去,半天才苦笑道,“特么小心老子撤了你丫店长的职!”

略略犹豫,我还是转身走向那辆簇新的紫红色卡宴,伏在已经完全摇下的车窗边,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喂,我说谭菁菁小姐,没错,现在的确是下班时间,可既然已经下班了,属于我江枫私人支配的时间吧,你干嘛还阴魂不散死乞白赖地跟着?怎么着,春心萌动见到帅哥走不动步子吗?”

心里想着岚澜还在等我,这丫头,特么要是真的开着门睡觉,我…我还不得蛋疼死!

于是更不想和谭菁菁废话,毕竟我和她无论从生活还是事业都没有交集,若不是今晚老夫聊发少年狂,客串了一把侍应生,我认识她谭菁菁是谁啊!

别扭着,说话便不好听。

对方却像没有在意,只是说,“江先生,再怎么说我在你家店里今天也消费十几万了,而且我还因为你输了赌约…我邀请你喝一杯,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摇头,“花钱买东西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说不谁欠谁的,对吧?还有,你们根本不应该用我江枫当赌约,我和你们又不认识,你谭菁菁胡闹凭啥非要带我?”

“江枫,你…哎哟,我想不明白了,像你这样做生意,怎么还能赚钱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流失很多优质客户的…”

我立即问,“请问菁菁小姐,那您呢?流失了吗?我怎么觉得您任何人买得都更兴高采烈,更踊跃呢?”

“你…”

谭菁菁显然说不过我,被气坏了,娇嫩的小嘴撅着,好像在我这儿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哈哈,好了,刚才跟你逗一句罢了,菁菁小姐千万别在意!”

我也不想跟对方闹得太僵,特么她绝对算得超级至尊般的大金主啊,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菁菁小姐,今晚真不行,我有事儿!很重要的大事儿!”

“什么事儿呢?这都几点了,还有事情要办?”对方更加木乱,揪着我问个不休。

我心道,哥们要赶紧回去检查岚澜是不是真的敞着大门睡觉呢,我的大事儿当然是和岚澜好好研究一下人体物理的运动轨迹问题,哪儿有功夫跟你耗!

“嘿嘿,既然你是属好宝宝的,那我不妨告诉你,我要赶紧回家,抱着老婆做运动,然后…睡觉!”

“你…无耻、下流、不要脸!”

闻言,我顿时火起!

特么我抱着自己女朋友亲热,这又关你谭菁菁毛线事儿,怎么我倒成了无耻下流了呢?

“咋说话呢?!”

我瞬间面冷,“谭菁菁,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江枫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听着,算我和跳钢管舞的野女人耍流氓,我特么也不会找你!”

“你,你…呜呜呜…”

没想到,我一句话竟然把谭菁菁给说哭了。

我立马有些怂,讲真,我这人脾气不好,但见不得女人哭。

而且我和谭菁菁的确说不有多大仇,相反,我应该感谢人家照顾我生意才对。

男默女泪,半晌后我转向副驾驶,拉门车。

见我终于‘屈服’,菁菁破涕为笑,“呜~~~江枫,我知道你是个有爱心的人,不会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

我没好气,“我有爱心也不会用到你身!行了,说吧,干嘛非要缠着我!”

“唉…你这人呐…”

谭菁菁脸色有些黯然,“对不起,我们是不该拿你当赌约,更不应该用这种不太尊重人的方式对你…”

“哟,你菁菁小姐也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刻啊!”我阴阳怪气损了对方一句,心里却稍微舒坦些。

其实如果她一开始提出希望我能将那些衣服帮她送回去,哥们当然没二话。

毕竟人家消费那么多钱,二十几套衣服,一个娇滴滴的小妇人,提都提不了。

“对不起…”

“算了!”

我有些烦躁,挥手打断对方,“你们这些富家女、贵妇人,特么闲的没蛋也哪儿哪儿乱疼…以后注意点儿,像这样拿一个有自尊心的五好青年玩什么赌博,只能说你们真是太闲了,太无聊…”

“是,是我们不好,我们过分了。”

谭菁菁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也变得好像愈加消沉。

“好了,我不怪你总行了吧?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非要赖着我?”

我注意到,和谭菁菁同行的几位女伴,这时并没有跟她在一辆车,甚至已经打烊熄灯的海王国际周边,也没有别的豪车。

很明显,谭菁菁找我属于个人行为,她的那些闺蜜很可能不知道。

“我…”谭菁菁张了张口,没说话,眼流出浓浓的伤感。

“唉!”

我只好叹息,掏出一根程瑶馨为我准备的软华,想要岔开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抽了一口烟,我问她,“菁菁小姐,你们这些有钱人平时是不是见天的无所事事?你们干啥工作啊?这么清闲?”

其实我已经猜到对方很可能不需要班,家里老公属于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而谭菁菁等人的确太闲了,甚至早已步入‘深闺怨妇’的行列。

我开始警惕,这个貌美如花青春娇嫩的女人,别特么看我了吧?甚至最开始以为我江枫是那种兼职当鸭的。

“江先生,您能…能给我一支烟吗?”

“可以!”

我立即掏出一支递给对方,并主动为她点火。

良久,谭菁菁忽然再次落泪,狠狠吸了几口烟,哽咽道,“你以为我是干嘛的?我其实是…”

第962章 特殊群体…

“等等!”

在谭菁菁即将告诉我她是干嘛的,我却忽然打断她。

几个念头从心底升起,我迅速锁定一个词儿---小三!

很可能,谭菁菁几位相貌姣好的年轻女人,应该属于某些大富豪暗bāo yǎng的金丝雀。

不然,她们哪儿来那么多钱?而且面对大笔花销面不改色心不跳,特么像那些钱不是自己的似的。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可能,如富家女或者自主创业的女强人…

但,无论怎么看,好像还是被人金屋藏娇的可能性更大。

我抽着烟,在一明一暗的闪烁,将头扭向车窗外,心却在想,如果谭菁菁的确是这样的身份,我该怎么回答对方,或者说以一种什么态度面对接下来的交谈。

她伸腿绊我的行为现在看来是故意,而她口口声声不止一次要求我跟她走,更是表明其对我有着某种‘企图’!

玛德,我暗道,听说不少深闺怨妇会在酒吧、yè zong hui、ktv这种地方猎艳,专门找一些年轻力壮的帅哥回去寻一夕之欢,从而在**交易让自己不那么寂寞的同时,也得到生理的满足…

于是,日子便这样一天天消耗殆尽,换来的,只是豪车名包以及在寂寞日渐容颜衰老…

也许最开始谭菁菁她们所打的赌,是赌我江枫会不会跟她走,并且在床笫满足对方。

这种感觉令我极为不爽,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对方践踏了,面色开始越来越难看。

将手还剩半支的华烟远远弹开,我扭头,目光阴冷问她,“说吧…不过谭菁菁小姐,你其实不用说,我也大概能猜到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哦?你能猜到?”

对方有些意外,“江先生,那你说,我谭菁菁是什么人?”

“金丝雀!?”

我毫不退缩迎着对方目光,“我只是随口猜的,如果错了你也别介意,我先道歉!”

“你…”

谭菁菁看着我,有些吃惊。

“你,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小三的?”

这下,我更加笃定了,特么的,你们几个那做派,一晚坐在这里所接的电话全都是怎么吃喝玩乐,什么地方又出新款首饰衣服了,特么不是小三是啥!

“我乱猜的,希望我猜错了!”

我无所谓地晃着脑袋,“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我觉得你和我都是有…有伴侣的人,我们之间不应该发生什么事情,你说对吗?”

“江先生,你觉得我想和你发生什么?”

“这个…”

我语塞,总不能说你谭菁菁特么想和哥星星月亮一通交吧。

“我猜对了吧!”

沉默片刻,我还是有些出言不逊直接挑战对方底线。

谭菁菁没有立即回答我,摇头又点头,面的惨然却越发清晰。

良久之后,谭菁菁终于开口,“可惜…江枫先生,您只说对了一半!”

“哪里说对,又哪里猜错?”

“我,我和姐妹们,我们的确很孤独、很寂寞,并且每日里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而且我们也许也算得金丝雀,但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我有些疑惑。

“我们是自己豢养自己,并不是靠着那些臭男人!”

见我脸的不解更浓郁,谭菁菁笑了笑,“江先生,有一个数量不太多,同时知道的人也很少的族群,不晓得你听过没有?”

“你先说说看。”

“隐凤一族,听过吗?我们都是隐凤!”

“…没听过,我是第一次从你口听到这样的说法。”

她的话让我产生兴趣,“隐凤?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被抛弃后获得大笔分手费,但又被勒令不许公开身份,甚至不允许轻易再婚的一类女人!”

谭菁菁慢慢靠向身后的座椅背,将身体完全蜷缩进去,然后才艰难地说,“我们有钱…如我吧,靠着那笔巨额分手费,一年下来,哪怕仅仅只是购买保本理财产品的固定分红都在几百万…但我们注定只能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光,也没资格再选择想要的生活,更不要说追求一段刻骨铭心的真爱。”

“哦…”

我恍然,怪不得呢,谭菁菁她们的表现,倒是似乎能诠释其这个怪的‘隐凤’身份。

她们本质和金丝雀不同,但生活状态却相差无几,都属于被金钱奴役的一类。

我在心里不屑,却转念觉得自己和绝大多数人,难道不一样嘛,物欲横流的社会崇尚金钱至,谁也逃不开被钞票束缚的结局…

见我默然,谭菁菁以为我看不起她,吸了几下鼻子,又道,“江先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的钱来得太容易,与那些用自己的身体、青春和男人交易的贱女人没什么两样…哎,随你怎么想吧,的确,起你们这些为了生活得更好而奋斗拼搏的人,我们的确不值一提…”

见她错会,我连忙道,“不是,你误会了!”

轻轻敲打着卡宴的玻璃窗,我开始仔细措辞。

毕竟现在得知对方身份,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口无遮拦,说话无所顾忌。

无论怎样,人家谭菁菁没偷没抢,也没骗没卖,从某种程度看,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被夫家抛弃的可怜女人。

叹了口气,我道,“菁菁小姐,其实你们也可以努力,可以奋斗…而且你们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后盾,起点起我这样白手起家,靠着借别人的钱冒险一搏做生意的人,成功的几率更大!”

顿了顿,我的语气变得真诚起来,“谭小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前夫家里不允许你再婚,不同意你出现在公众视线…当然,虽然听着非常不合理,但既然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个我不想知道,但我要对你说,你完全可以在不违背合约的前提下,招聘业界精英人士帮你打理生意,自己只是作为幕后老板隐形指挥…”

“唉!”

谭菁菁苦笑,“江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我们的经历注定自己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素质低不说,知识层次甚至不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我有两个姐妹曾经投资做过公司,是你说的这种当幕后隐形老板,可结局呢,被人家傻骗,最后血本无归欲哭无泪…”

第963章 想带我出台?

她的眼再次渐渐蓄满泪水,“江先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们不敢啊,再也不敢有任何做企业或者玩资本投资的念头!我谭菁菁算是认准了,这些钱哪怕放到银行收点儿低廉的利息,也自己做什么狗屁不明白的生意收益更大!嗯和,嗯…”

对方开始抽搭,“我们这些姐妹经常聚在一起,也只能在这个小群体互相倾诉衷肠,我觉得,其实自己才是那类被社会遗弃的人,没有活着的目标,不知道存在的意义,只能在醉生梦死时通过金钱来消磨时间,然后活得心惊胆战,象一条穿着华贵衣服的流浪犬…”

谭菁菁一句紧接着一句,如同连珠炮一样片刻不停,而我的情绪,也随着对方的讲述,变得一忽儿慨然,一忽儿伤感。 !

这是一个怎样的群体啊,也许她们谁也不会缺乏物质的享受,但精神甚至从做人的基本尊严,却已经被彻底践踏了。

谭菁菁前夫家里不会在乎她再有多少个男人,也不会管她生还是死,生病或者安好,只要谭菁菁像个不曾存在于对方生活里的透明人,不再名正言顺拥有一段婚姻,那好,一切随她便。

我也能猜得到,除非谭菁菁愿意放弃对方答应给她的巨额分手费,否则,只能被金钱奴役,并且一直奴役下去,成为一个可怜又可悲,哪怕离了婚还得为他人家族利益不断牺牲的祭品…

伤怀的情绪从我心底生出,其实,人这一辈子不是在妥协、抗争、再妥协、再抗争…这样周而复始螺旋徘徊的轨迹走到尽头的么?

只是,谭菁菁这样的女人妥协得太彻底,从而已经完全失去可以和命运抗争的机会了。

我递给对方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根,默然打火分别点,这才道,“菁菁…我和你并不熟悉,所以很感谢你能这样信任我,对我讲出自己的**,谢谢…但是菁菁小姐,你没有想过逃开前夫家里的控制吗?我想,重新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远你现在守着这些钱更有意义。”

“逃不开的…”

谭菁菁苦涩地摇头,“江先生,你不知道他家里的势力有多大!唉,我们这几个姐妹的情况差不多,也都曾经想过抗争,为自己挣得重生的机会,可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你知道吗,如果我选择‘不懂得好歹’的另外一条路,很可能下一刻我会人间蒸发,而我的父母兄弟,也会受到牵连…”

“扯几把蛋!”

我怒道,“菁菁,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说你前夫家很有势力,或者曾经派人威胁过你…这些话我相信,但那些什么分分钟人间蒸发的鬼话,我一句也不会信!”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事实,我心里早已认同了谭菁菁说法。

特么的,老子在监狱工作,我绝大多数普通人都知道权力、犯罪、金钱…这些敏感词汇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深刻含义。

但我却只能这么说,并且适度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

因为谭菁菁早已心若死灰,整日里醉生梦死,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我还顺着她的话说什么,是啊,你认命吧,你逃不开命运安排的,过一天是一天混吃等死好了…

麻痹的,我敢肯定,终将有一天,甚至于也许用不了多久,谭菁菁的精神会彻底崩溃,从而变成一个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嫌弃,为社会各界所不齿的寄生虫、废物点心,甚至,dàng fu。

她看着我满是怒气的脸,忽然笑了笑问,“你其实是相信我的话的,对吧?”

“你干嘛这么说?”

“因为你表现得太激动、太刻意、太为我打抱不平了…”

谭菁菁那双美目凝视我,“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江先生,我知道你之所以这样愤怒这样说,正是担心我颓废,不希望看到我被命运无情击垮…江枫,我直接叫你名字好吗?你想多了,我谭菁菁没有那么脆弱,不会轻易被击倒…”

“嗯,那好!”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谭菁菁问我,脸掠过一丝狠意,“我特么是要和他老庭家耗到底,看看是他们先都死光了,还是我谭菁菁先去见阎王爷!”

我这才知道谭菁菁的前夫姓庭,而她又是对庭家多么恨之入骨!

她开始打火着车,“行了,不说这些了,和你聊聊天我心情已经舒坦不少…江先生,现在我们去哪儿,我开车送你过去吧,这会儿时间太晚了,不容易打到车的!”

我见她这要送我回去,似乎不准备和我继续说什么,便有些迷茫,问她,“你喊我不会是为了跟我倾诉这个吧?谭菁菁,你究竟有事儿没事儿?趁着我还没有转身下车,你直说好了。”

的确,对方花了十几万想要带我出去,最后没有得逞又处心积虑在这里候着我,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只是跟我倾诉一下自己多么不幸,这…特么也太葩了。

当然也许最开始是因为打赌,谭菁菁不想失了面子,可后来呢,打赌明明已经分出胜负,现在分明是谭菁菁想要单独约我。

她没说话,只是有些黯然地扶着方向盘,直愣愣看着前方。

我有些索然,也有些不忍,索性开玩笑道,“谭菁菁,你该不会是想要带哥们chu tái吧?”

她却转过头,向我所在的副驾驶位置凑了凑,轻轻翕动精巧的小鼻子,问我,“如果我是想要带你chu tái呢?江枫,你会吗,你愿意吗?”

谭菁菁的一只手从三辐多功能真皮方向盘落下,先放在自己大腿,然后一点点向捋动…

很快,她身那件紫色真丝长裙便被揽起,露出一段看了会让任何男人触目惊心面红耳赤的雪白来。

“跟我走好吗?今晚不回去了…我给你钱,我有钱,我依旧年轻美貌,而且我还很xing gǎn…我的功夫很好,我一定能满足你…”

一瞬间,谭菁菁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伸出小香舌,舔着她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跟我…走!姐带你感受一番你从来也不曾知道的感觉,让你懂得男人原来可以这么舒服…走吧?走,好吗?”

第964章 我想,这就是爱吧

我盯着谭菁菁,不清楚为什么她的态度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以为她和我念叨念叨,情绪会稍微变得常态些,却不想,对方竟然顺着我说出如此带有挑逗性质的话…

冷眼看着对方,我摆出一付无所谓的架势,酷酷地笑着,“成啊,姐们儿,我江枫最不怯火的是对付女人!”

见她要张嘴,我立即伸手做了一个制止对方的手势,补了一句,“尤其是在床!”

继而,我猛然探出胳膊,抬起对方白璧无瑕的下巴颏,挑了挑嘴角,道,“但是哥们对你没兴趣,所以,抱歉,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放手转身,我推开副驾驶车门,一只脚踏在外边的水泥地面,顿了顿又道,“谭菁菁,我不了解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但至少我相信,你有过很不幸的经历…今天,既然我们有缘在这里坐着聊过,我还是想送你一句话。”

“你…请说吧。”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谭小姐,算你现在很难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生活,但并不代表你一定找不到那种方式那条路,碰不到愿意和你终生厮守,同甘共苦的人!”

我终于转过脸来,视线对向她,又似乎穿过对方的身体投向一片漆黑的深邃夜色里,缓缓道,“关键在于你愿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愿不愿意用心去感知、去试探、去寻找、去追求!言尽于此,谭菁菁,我江枫不是齐天大圣,没那么大本事帮你更多了…总之,希望你能好起来吧!”

她的面色便凄苦起来,刷刷流着眼泪却不置一词。

我不再看她,推门而出。

夜风袭来,果然如谭菁菁所说,我打不到车,甚至连通过嘟嘟软件叫车都叫不到。

于是,我顺着马路便道牙子,踽踽独行,也趁此机会理一理被她搞得有些木乱的思绪…

紫红色保时捷卡宴在我身后慢吞吞跟着,谭菁菁没有叫我,也没有离开。

于是,在将近十一点的市区大马路,一人一车,一前一后,形成一道诡异而独特的风景。

掏出手机,我给岚澜拨电话,很快,岚澜接通。

“枫?你那边完事儿了吗?”

“嗯,我现在在海王国际附近澜,你还好吗?关好门没有?”

“嘻嘻,傻瓜,傻瓜啊!人家是那么说说罢了,你当我岚澜和你一样笨吗?你不担心我也算了,我自己必须着紧自己啊!”

我的心这才放下,问她,“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怎么,你没吃吗?没和郝茹一起吃晚饭?”

“吃是吃了…不过又饿了…哎,你也别问那么多,你睡了没?”

“还没,这不等你呢嘛!”

“那好,你开车来接我一趟,玛德,十分钟了,打不着车,好几公里路呢,我总不能夜奔回去吧!”

“好,好,我来,你等我啊!”

岚澜立马挂断电话,我微笑着,仿佛能看到她叽里咕噜跳下床,迅捷无换好衣服,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开车接我…

于是心便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包围,我想,真的该安定了,安定的感觉…其实也许很不错。

站住脚,我找了一个铁质雕像前的石墩坐下,开始默默抽烟。

卡宴也随即熄火,甚至连近光灯都没有开,隔着我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像车里根本没有人。

谭菁菁并未下车,从我的位置,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闭目养神假寐,还是正定定看向我,而心里,却始终有一种感觉---这个漂亮的小妇人,她好像爱我了。

捶了自己一下,我哂笑,真特么自我感觉良好啊,并且第一时间警告自己,江枫啊江枫,你丫再不能沾惹红尘了,你特么身背的情债今生也许都还不完,别再做那些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的傻事儿…

这样,在思绪跳跃和混乱,岚澜那辆改装后挂着amg标志的奔驰c200出现在我面前。

远远地,岚澜开始按喇叭,而我刚起身,她已经连车都没有熄火,径直从驾驶席跳下,蹦着跳着叫着,向我扑过来…

张开双臂,我们像已经多年不见,狠狠将对方搂进怀里,我甚至一把将岚澜丰腴美好的娇躯凌空荡起,原地转了三四个圈。

“啊!”

岚澜叫,声音好像很怕,但却充满喜悦。我笑了,没有放下她,双唇已经狠狠亲吻在她的嘴。

“唔~~~有…人,有人…看…”

“没,没人…没人…看!”

“有…”

“没…”

“好,不管了…”

我感觉到爱情的烈火在胸膛炙热,而更胜于爱情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情愫,在我和岚澜之间荡漾着、流淌着…

良久,我没力气再悬空抱她,这才恋恋不舍将岚澜放下,侧脸瞄过去,那辆紫红色的卡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去,只有淡淡的汽车尾气味道,飘荡在夜色里…

我指挥岚澜将车停在t市大学附近的一个夜市,虽然已经深夜十一点,但由于秋季并不像冬天那么寒冷,还是有不少人在没有关门的烧烤摊吃着喝着,惬意着欢闹着。

我们找到一个人数最多的摊位,混迹其,要了二十串羊肉串,还有牛排、牛板筋和鹌鹑蛋之类,着热气腾腾的醋浇豆腐砂锅,开吃。

吸溜着,呼噜着,我的胃口出好,情绪高涨,吃得不亦乐乎。

而岚澜也在我如此吃相的感染下,完全抛弃淑女形象,挽起袖子狠狠啃着一盘酱羊骨。

我舀起一勺汤喂她,岚澜却在欣然接受我的伺候之后,猛地将油渍麻花的手抹在我脸,嘻嘻笑起来。

我必须要反击啊,立即在她的前胸后背处留下我两只魔抓的痕迹。

于是,这顿饭还没吃完,我变成大花脸,而她呢,则在女性最娇媚的部位被我涂了鸦…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没有回到岚澜在t市的别墅,而是将车停在那个普通居民小区楼下,我挽着岚澜的胳膊,在楼宇间游荡、消食儿。

岚澜歪着头,靠在我肩膀,忽然问,“枫啊,这是不是是所谓爱情的滋味?”

我笑了,却摇摇头,“不,不是爱情的滋味,而是爱情本身!”

第965章 虽死而无憾

这一晚,我和岚澜极尽欢愉,在她如一滩泥般满足睡去后,我披晨缕起身,打开岚澜的电脑,开始收电子邮件。

点起一只烟,过滤掉一堆垃圾邮件,我看到三封分别来自不同人的伊妹儿。

先打开洪蕾的,她发了几张和乔小娥还有胖丫的合影,在邮件写道:

西京的秋让我经常在梦醒来,每每那时候,我会想起枫哥,想起那少得可怜的几次在你怀入梦的夜晚…

我知道,也许这会是我睡得最踏实最舒服的几夜,只可惜,直到现在,我还不是枫哥的女人…

再有不到十天我要飞往魔都,转机去米国,枫哥,你能在我走之前见我一面吗?或者,去机场送送我?也许这一别,我们将很久很久不能见面,而那种思念的苦楚,我至今不敢去想象…

邮件的结尾,洪蕾用一些娃娃脸的符号拼了一个大大的桃心,我想,她这是在告诉我,即便以后远隔重洋,我江枫也永远装在她的心里…

叹息着,我想给洪蕾回一封充满感情或者热情洋溢的邮件,却在敲下一行行字之后,又一次又一次删掉。

最终,我只回复的两个字,保重!

心情有些怅然,我起身冲了一个凉水澡,却仍然感到身体里的燥热。

玛德,什么才是心理学?我学了这么久,却永远不懂女人心…

第二封邮件是英婕发过来的,我没想到她会给我发邮件,打开一看,我陷入沉思。

英婕在邮件说了几件事儿,首先,西京的局势仍然处在胶着、扑朔迷离的状态,他们英氏集团已经开始慢慢渗透进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内部,并且总算争取到一些助力。但对手在这个领地依然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因此英家下十分着急,因为眼看要进入全省监狱系统监控改造项目的期验收,她实在没底。

英婕问我,我曾经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的所谓后手,究竟是不是安排好了?有几分胜算,并要求我尽快给她回邮件或者打电话详谈。

另外一件事是,据英婕说,t市派到西京的异地互查小组已经开始全面检查,只是很怪,不知道什么原因,作为矛盾焦点的西京女监,却始终没有列入首批巡视检查的范围。

她请我在适当的时候给陈倩和大胡子张哥打电话问问,看看这其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我反复看了几遍邮件,决定明天一早和张哥、倩姐通气,了解一下西京那边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

而第三封邮件更令我意想不到,竟然是来自田伯光田哥!

当我点开邮件,发现是田哥发过来时,神经顿时紧张了。

因为我很清楚,他突然发邮件给我,并且我注意到发信时间恰恰是一个小时之前,特么那时候都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这么晚发的邮件,绝对不会没事儿跟我这儿问候问候,打个招呼那么简单。

果然,田伯光的邮件虽然字数不多,但信息量却…麻痹的,大到令我窒息!

兄弟,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又觉得时间太晚,这事儿虽然急迫,但也不在这一宿…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出现大突破,你一定做好准备…

次那个飞机失事的秘密调查结果已经送到我这里,和我们之前猜测的类似,里面有坑,大坑!

目前,更详细具体的情况还在进一步核实,你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到时候帮我联系一下李侃和蒋淑山,我觉得是时候收了!



我愣住,直到香烟已经燃尽,烟灰掉在裸露的大腿,烫得我龇牙咧嘴,这才总算缓过神儿。

我分明记得那次和田伯光的对话,按照对方猜测,导致英婕痛失爱侣的飞机失事,绝对是有黑幕的!

因为乾通水处理集团的一名关键人物,集团负责研发和市场战略的副总,据说在那班飞机!

而,按照田哥的想法,他并不相信乾通的副总已经在飞机失事丧生,应该是被偷梁换柱,找了个替死鬼顶替!

如此一来,那家伙算凭空消失,方方面面谁也不可能去找一个已经死去人的麻烦!

当时,这个疑点我曾和田哥反复论证过,得到的结论还是倾向于田伯光的猜测---那个副总并没有死,而是被对手以这样的方式暗保护起来…

虽然不敢相信乾通的人竟然会用超过两百名乘客的性命施展障眼法,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



我没有给田伯光回邮件,而是反复思量之后,将这封邮件删除,并且清空垃圾箱。

来到客厅的窗前,我打开窗户,凝望漆黑的天际里点点繁星,心潮起伏。

我无法想象某些人真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特么用草菅人命来形容都显得不足以描绘对方的狠辣歹毒。

如果这是事实,我江枫一定要亲手将乾通水处理的某些家伙绳之以法,并且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深深呼吸,让秋夜的冷冽在脑海破浪而行,从而令自己的思绪更发散,更灵活。

低下头我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短信,面只是写着: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心那份执念,我将虽死而无憾!



第二天,我没有和岚澜一同前往沙山女监,由于我办的是临时销假手续,并不算正式班,因此行动便灵活得多。

我先给第五迎风大哥打了电话,听到他简单讲了讲丽姐老公王海案子情况,并得到一个虽然有些遗憾,但却不失为目下最稳妥的解决办法,这才联系了张斌和舒丽雅,约他们在北市那边的尚岛咖啡厅碰面。

落座之后,我开门见山道,“丽姐,你家王海的事情我已经找人斡旋了,从那边传来的消息看,王海公职肯定保不住,双开是必然的!不过,如果他能够主动向纪委调查组坦白交代,争取立功,或许可以不用判刑入狱…”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蓝山咖啡,觉得有些苦涩,便将一整包黄糖全部加进去,又道,“丽姐,我找的人能量很大,如果他说只能办到这个地步,那算求到市委杨书记头,结果也不可能更好…哎呀,你看看你,怎么又哭了,急什么急!”

第966章 张斌有女人了!

面对泫然欲涕的舒丽雅,我心烦意乱掏出香烟点,又道,“相信我,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丽姐,这么跟你说吧,按照已经查实的情况,要不是那边打了招呼,算王海现在坦白交代,恐怕牢狱之灾还是免不掉,重刑不会有,但轻罪难逃!”

“可,可我联系不到他啊!”

舒丽雅六神无主,紧张地绞着双手十指。!

我略略点头,“是,别说你了,现在恐怕谁都见不到王海。”

“那咋办?消息进不去,他要是不知道好歹,还跟工作组死扛…唉,这不是浑吗,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副处级,在这个节骨眼儿,谁会傻到暴露自己捞他啊!”

“丽姐,消息怎么传进去你不用操心,我只想确认一件事儿!”

“嗯,嗯,小江,你说!”

“丽姐,王海相信你吗?我的意思是…哎,咋说呢,你们已经同床异梦很久了,他在外边有那么多女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感情到底怎么样,你的话他是不是能听进去,对王海还有多大影响力!”

舒丽雅看看我,又看看我旁边的张斌,终于咬牙苦笑道,“唉,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和王海,我们…已经至少两年没有那个了…是性…”

“哦…这不重要。”

我硬着头皮,追问,“丽姐,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您可千万不要跟我这儿打马虎眼啊,有啥说啥…我是问你,算那你们已经没有夫妻之实,但王海他到底还信你不信你?”

“这…”

舒丽雅陷入沉思,良久后才说,“要是谈恋爱那会儿,或者结婚后前五年,我敢保证他对我肯定百分百信任,但现在…哎,我也说不好!”

我点头,默然。

的确,舒丽雅的回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丽姐要是说王海还能对她无条件信任,那我反倒会怀疑丽姐的话,毕竟,这世最善变的是感情,谁特么能说谁会爱一个人矢志不渝一辈子?

因此,如果王海不信任舒丽雅,那也合乎情理。

“可是我觉得,王海现在除了我,也没有别人可信了…唉…”

舒丽雅连声叹息,“所以如果我当面和他说,也许他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那不可能!”

我直接截断对方,“丽姐,别说你还是嫌疑人家属,算其他公检法方面的人,如果得不得到专案组允许也别想见王海一面!”

“那咋办啊?”

“我的意思是,”我沉声,轻轻握住舒丽雅颤抖不停的手,道,“你能不能写点儿什么,不要有任何传递消息的嫌疑,却能让王海懂得你想和他说什么…哎,我也表达不清楚,总之,写点儿什么吧,只要不让我托的人太为难行。”

“好,好,我试试!”

舒丽雅找了一张便签纸,开始苦思冥想。

趁此机会,我冲张斌使了个眼色,“老张,走,陪哥们抽根烟去,咱别打搅丽姐想事儿…”

张斌会意,同我相跟着出了尚岛咖啡大门。

日光里,我点烟,也没让让这个从来不亲吻过滤嘴的家伙,问他,“老张,你查到丽姐老公王海的其他情况没有?”

张斌神色凝重,“有点儿,但不太多!特么的,王海的情况很诡异,我甚至动用技术手段侵入他们招商局的oa办公系统,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沃日,你特么黑人家了?”

我吓了一跳,毕竟现在信息安全已经被国家重视,信息法的chu tái和完善,标志着国家在这方面已经越来越当回事儿,弄不好张斌的行为是违犯法律。

“没事儿,我可没黑谁,哥们只是灰客而已…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特么的,你小子以为之前得到的那些信息我没手段吗?天掉下来的?草!”

我没话了,心对张斌的感激之情更加深重。

的确,从我最开始搞女犯思想重塑工作,到丽姐的案子,再到英家的山溪省全监狱系统安防监控改造项目,甚至前几天有关岚澜的麻烦事儿…无论哪个都找人家张斌帮忙。

因此,如果说老张犯了事儿,我特么第一个得给他顶缸,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张陷进去。

吞了几口烟,我无奈道,“小心点儿,千万别犯事儿,麻痹的,为了帮我,不值!”

“扯几把犊子呢!”

老张恼了,“疯子,我跟你说,自从你次替我出头…哎,我张斌已经把你和老蔡看成一辈子的好兄弟,铁磁儿!为了兄弟,算我打一些擦边球,那又有啥打不了的!”

我还是担心,说,“总之,千万别把自己绕进去,实在拿不到有用的消息,那沉沉再说。”

“放心吧!”

张斌挺直胸膛,一瞬间英姿勃发,“别的不敢说,在络技术方面,我老张能在国内排进前十名!嘿嘿,只要我不想故意露出马脚,特么谁也甭想抓住哥们的把柄!”

“那好,好!”

见张斌这么自信,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却觉得还是找个机会把张斌的情况和第五迎风大哥念叨念叨,要是从他那里拿到某种特殊身份,张斌的一切行为也算有了出处,特么他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对于第五迎风而言,张斌这种匿藏在民间的绝顶络高手,说不定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助力呢!

转回念头,我又问了问关于沙山女监输下水管道投标的几家公司情况,不过这次我却没从老张那里得到更新更详细的进展,因为人家根本再没查过,以为我那天问完算了。

我调侃张斌,“草,你小子,哥们叮嘱你的事儿你特么也不放在心,说,最近是不是被什么女人给勾了魂?”

我想起那晚我和张斌隔着无线电波分别和身边的女人研究某种物理运动,顿时引起好心,“老张啊,你可不许瞒着我,嘿嘿,是不是找到真爱了?”

“嘿嘿…”

张斌有些不好意思,“疯子,算你不问,我还寻思着找个机会跟你和老蔡说道说道呢!”

“是吗?”

我兴趣大增,八卦心理开始在胸口荡漾,“特么真有女人了啊?是哪个美女这么有福气?回头带出来哥们?”

第967章 瑶馨的麻烦

见我问他,张斌却有些不敢看我,半天,糯糯道,“其实,其实…你见过的!”

“我见过?谁啊?卧槽…你是说,小苦?”

“对,是她。!”

张斌猛地抬起头,一点儿也不让迎着我寒气四溅的目光,“疯子,我知道你对小苦有看法,你觉得她是一个薄情寡义寡廉鲜耻的女人…哎,但我是割舍不下她,我爱她啊!”

嗡!

张斌这句话,差点儿没将我的脑仁轰碎。

原来这货竟然真的和前女友,那个当着我们的面跟黄毛无底线秀恩爱,还狠狠打脸侮辱张斌的小苦,复合了!

我冷下脸,问他,“啥时候的事儿?”

“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没敢跟你说!”

“草!”

我骂了一句,蹲下身子,又觉得不舒服,索性直接坐在尚岛咖啡大门外的台阶,闷头抽起烟来。

“疯子,疯子?你听我解释啊!”

张斌苦着脸坐在我身边,连连叹息,“那时候你不是让东河地下势力老大廖潇派人把小苦看起来了嘛,后来,不知道怎么,盯着小苦的人一夜之间无影无踪,她一个女孩子,在t市无依无靠,又有没有一技之长…哎,没法活下去啊!”

我没说话,只觉得心烦意燥。

老张又说,“她找到我,跪下忏悔,哭得昏过去好几次…小苦跟我说,要是我还不能原谅她,不要她,那她只能去yè zong hui卖了…”

“所以你心软了,你再一次接纳她?尼玛的,你shǎ bi啊知不知道!”

“哎…”张斌快被我骂哭了,脸掉得生生长了半尺,半晌才道,“反正…反正我这辈子要定小苦了,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你啊,特么的,让我说你啥才好!”

我狠狠扔掉抽了几口的软华,却又毫无意识再抽出一根打火点燃,心里乱成一团糟。

对于看人,我自问张斌不知道强多少倍,可以说,论眼力,我和他老张一个天一个地,差得没边儿了!

小苦是怎样一个货,这女人的人性如何,我早给她断好了!

既如此,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生生往火坑里跳,从而一辈子活在悲剧里?

但张斌态度的坚决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无法想象,小苦这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怎么把张斌迷成这个样子?

简直了,迷三倒四啊!

两人沉默,而时间也在这种令彼此窒息的沉默,悄无声息划过几分钟。

我终于开口,“行了,这毕竟是你的私事,我再不痛快也不能做了你张斌的主!”

张斌连声道,“谢谢你,谢谢。”

“草!”

我又骂,“谢我?你脑子有病吧?谢我个鸡毛!”

叹口气,我说,“老张,这样吧,找个机会我和小苦当面聊聊…,今晚!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和小苦说清楚的好!”

“行,没问题!”

张斌竟然有种喜极而泣的趋势,我有些感动,知道他太看重我这个朋友,生怕我和老蔡不能接受小苦。

伸出胳膊揽住对方肩头,我苦笑,“老张,你是我江枫一世的兄弟,我不会眼看着你陷入水深火热无法自拔…放心,有我在,也许…总之,谁特么也不能再欺负你!”



当我和张斌重新进入尚岛咖啡二楼,舒丽雅已经写好便签,等得有些焦躁。

我接过看,只见面写着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似有所悟,我点头将那张便签小心收好,问舒丽雅,“丽姐,你家王海不会认不出你的笔体吧?”

“不会!”舒丽雅肯定地摇摇头,“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那好,咱们今天说到这里,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们等我信儿吧!”

转头又叮嘱张斌,“今晚不要有别的安排,我一会儿联系一下老蔡,看看丫回来没…晚一起坐坐!”

“好!”

三人当即告辞,当然还是土豪老张结账,我也没留在咖啡厅干耗,直接打车去了那个军管区,找第五迎风说事儿。



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几件事情我办得出顺利,迎风大哥答应想办法将便签送进去,至于王海看了是不是能明白舒丽雅的苦心,不是我和第五迎风能左右的了…

再次运功对其内视外窥一番,发现迎风大哥的健康状况起次我见他时似有好转,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让我略略放心。

叮嘱一番,我告诉他,很可能会在我回到西京之前为迎风哥做一些调养恢复手段,如果能够见效,也许不用等到最危急关头为他换血续命。

当然,周大校依然在场,我也没和迎风哥明说我会怎么做,只是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并将我专门找出的几本强身健体练气调息的医书留给对方,要求周大校等人一定盯住了,不管多艰难,也要让迎风哥按照医书的方法进行试练…

日三竿的时候,我终于忙完这几件事儿,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欢实,便决定刻不容缓找个地方进食,先填饱我那可怜的肠胃再说。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我接通电话,“喂,瑶馨啊,你在哪儿呢?和燕姐在一起?那感情好,你们来天南街找我,今天我请客,咱们吃水煮鱼!”

程瑶馨现在正处在一种对我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境地,因此,无论我说什么,好一个字,不待说两次。

于是,半个小时后,燕然那辆玛莎拉蒂gt便停在这家专做水煮鱼的狗食馆门前,豪车美女,惊得老板专门安排了一个伙计,让他啥也不干,好好看好燕姐的车,千万别被哪个手潮或者不长眼的家伙给擦着碰着…

我招呼两女,“燕姐,瑶馨,这儿了,快点儿啊,饿死我了都要。”

我专门要了一个包间,笑眯眯为两位惹人眼球的大美女拉开椅子,殷勤倒茶水,这才问,“瑶馨,刚才电话里也没听清楚,你找我有啥事儿啊?”

程瑶馨还没说话,燕然却冷着脸,狠狠地道,“啥事儿?反正不是好事儿!哼,小枫,这次看你怎么办,瑶馨丫头有dà má烦了!”

我一惊,忙问,“瑶馨,到底怎么了?有啥过不去的坎儿跟枫哥说!”

第968章 死结!

“嘻嘻,没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程瑶馨依旧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开始夹着凉菜吃起来,语气和电话里差不多少,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快。

我便更疑惑,心知燕然绝不是无事生非口出妄语的人,她是这态度,而程瑶馨表现得又显得那么刻意…这其,绝对有问题!

一把捉住瑶馨的手腕,我沉声道,“说,别打马虎眼,说完了再吃!”

“哎呀,放开我,放开!”

程瑶馨娇嗔,“枫哥,你弄疼人家了!”

我却不管那一套,问她,“先说正事儿,不说清楚我吃不下!”

“唉,你呀~~~”

刚说完这几个字,瑶馨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从她吹弹得破的嫩面,滑落满身。

瞬间,我疼了。

心疼!

我对程瑶馨有感情,很强烈的感情!

虽然没办法接受她的男女之情,但我对瑶馨的爱,却不差于对自己的亲妹妹。

“哭啥,别哭!”

手忙脚乱拿起餐巾纸给瑶馨擦眼泪,见她依然止不住哭泣,我有些烦躁,转而问燕然,“燕姐,到底咋回事儿啊,你们这是成心要急死我是吧!”

“哎…”

燕然看看瑶馨,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这才说,“她家里过来找她,这一半天的,得回京城。”

“这?”

我没觉得有啥大不了,毕竟瑶馨还没有正式毕业,这偷偷跑出来,还是在外地,家里人操心很正常。

“当然不止这个…哎,小枫我直说了吧,这次瑶馨回去要订婚了,好像她家里的意思是和什么家族联姻…你懂的,政治需要那种联姻。”

立马,我懵逼了。

什么,瑶馨要回去订婚?

一下子,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

尽管我一直再拒绝她,甚至很少想过和程瑶馨白首偕老最终走到一起,但并不表示我对于她和别人订婚在一起这个情况,没有任何反应!

即便我口口声声鼓励她多注意身边男生,努力发现别人的优点…但,特么的,事到临头,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口是心非!

至少这一刻,我无法接受瑶馨要成为别rén qi子的事实!

颤抖着手,我一脸麻木掏出烟点,深深吸了好几口,这才道,“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事儿?瑶馨,订婚应该不是临时才决定的吧?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废话!”

燕然抢话,白我一眼,“瑶馨当然知道,她心里难受,这才跑到t市,想着在你和她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沙山女监,再次体会那些对她来说极为美好,更无重要的时光…结果,正好碰你回来,瑶馨以为她的事情出现转机了,却没想到你是这态度,差点伤死她!”

我愕然,原来程瑶馨这次回t市,其竟有如许多的隐情!

怪不得那次我维护岚澜,瑶馨便激动得超乎所有人预料,甚至以死殉情…原来根源在这里!

我不禁心疼起瑶馨来。

换位思考,设身处地为程瑶馨想想,一边是家里长辈不断逼婚,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为了维护另外一个女人而践踏她的感情,撕裂她的深爱…

麻痹的,换成我,说不定也会生无可恋,选择和程瑶馨类似的做法。

一死百了,省得两头受夹板儿气。

而且,至少现在看来,这件事对程瑶馨根本是无解!

我不接受她,家里以亲情压迫她,瑶馨已经无路可走。



沉默良久,瑶馨也哭了良久,我脑海一片茫然,只能在连续抽了好几根香烟之后问燕然,“姐,你,你说这事儿该咋办?”

“你问我?亏你还有脸问我!”

燕然没好气怼我,“江枫,你还是不是爷们?”

“我,我…”

“我个屁!”

燕姐爆了粗口,“不管怎么说,瑶馨爱的是你,是名叫江枫的那个男人!算你不接受她,至少也应该让她能够理解并接受你的选择之后,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对吧?而不是任由一个女人被逼无奈,和一个自己十分厌恶,甚至品行低下、劣迹斑斑的公子哥订婚…江枫啊,你说你把瑶馨看成妹妹,你说在没有搞明白和她的情感关系之前,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这些都是你说过的话吧?那好,现在到了该你兑现的时候了,该怎么做,我燕然做不了你的主,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我被燕姐骂得无地自容,却没有一句能够反驳她的话。

的确,要是我妹妹被逼婚,说什么我也会拦着这件事儿!

而且,我还没能理顺和程瑶馨之间的情感瓜葛,我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她陷入苦海无法脱身?

这时候,瑶馨从燕然怀里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看向我,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我明白,此地无声胜有声,瑶馨多么希望能够从我口说出一句我接纳她的话!

也许,只要我有所表态,瑶馨有勇气忤逆家里的意思,从而哪怕和我私奔浪迹天涯也在所不惜。

反之,若是我仍然拒绝她,对其目前遇到的困境无所表示,那她也心死了,也许会回到京城,接受这次政治联姻。

而瑶馨的生活,她一辈子的幸福,也许会从此湮灭在数十年如一日的痛苦,直到生命耗尽的那一天。

可,我该怎么回答她?接受吗?

要是那样,岚澜怎么办?墨芷舞怎么办?晨晖呢?

我心如乱麻,嘴唇甚至都在哆嗦,颤抖着想要端起面前的茶水,却被滚烫的热茶洒了一身而犹不自知…

程瑶馨便哭起来,呜呜的,哭得好伤心。

连带着燕然也抱着她哭,两女哭成一团,只留下麻木如枯槁的我,愣愣坐着,生不如死。

店里的伙计几次想要菜,却看到包间里如同炼狱般的景象,硬是没敢进来,只能每隔几分钟便在门口探头探脑观望一番,继而又灰溜溜离开。

阴风惨惨,我特么的…

真心受不了了!

猛然起身,我咬开桌摆放的冰镇啤酒,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大口。

刚要表态,面前的手机却忽然连续传来短信息的声音。

木然点开,发现都是岚澜发过来的。

“枫,昨晚是我最快乐的一天,我爱你!”

“嘻嘻,你吃饭了没有啊?我没事儿,是想告诉你,我爱你,爱你,爱你…”

“对了,今天我搜了一篇做菜的章,等着我啊,晚给你做好吃的!”

“哎,想你了,无心工作了!”



我呆住,半张着嘴,凝固如雕塑。

第969章 爽了,也醉了

燕然抬起头,擦了一把眼泪,看我呆立着满脸茫然,便问,“谁的短信?是…岚澜还是墨芷舞?”

“岚澜…”我低声道,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瑶馨一直将头伏在燕然怀里,肩头耸动,只在燕然问我的时候停了一下,听到岚澜的名字,抖动得又更加厉害起来。

燕姐止住泪水,幽幽叹息,“小枫,我知道你也为难…唉,感情的事儿,永远也说不清,说不清的…”

停了一会,燕然又语带双关道,“饭不吃了,我带瑶馨出去散散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觉得,无论最后结局怎样,你最好不要让另一个女人太伤心…”

说着,燕然深深看了我一眼,拉起瑶馨,轻轻为她擦眼泪,然后拽着对方快步从小饭馆包间离去。

我明白,其实她所谓的另一个女人,何尝不包括她燕然自己呢。



颓然,我一屁股坐下,想不通为什么吃顿饭却会吃出这样的结局。

我试图追索目前一团乱麻的根源在何处,却惊恐地意识到,以后,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我年龄慢慢变大,类似今天的场面一定会越来越多,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而这一切,正是我滥情而不绝情造成的。

无奈,叹息!

我狠狠将双手chā jin头发里,使劲抓着,一把一把撕扯着发丝,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的滋味。

心已如此,肌肤之痛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时候伙计总算得空走进来,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闷头菜。

我叫住对方,“哥们,菜不要了,钱我照给…半小时内不要进来,我不想看见任何人!”

“好,好的!”

这哥们连声应着,顺手帮我关包间的房门,于是,十几平米的小包房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如同老僧入定,动也不动。

半小时后,我步履蹒跚从小饭店走出,除了喝下几瓶闷啤酒,一口菜也没有吃,觉得身体有些发虚,开始冒冷汗。

远处硕大的电子广告正在播放一个当红明星做的保健品广告,“他好我也好,男人肾宝,你,值得拥有!”

草!

我忽然怒了,特么老子是管不住下半身,是肾太好,尼玛才会沦陷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否则,单纯的风花雪夜,我很可能现在更加游刃有余,处理起情感来,我也不会那么尴尬无奈。

扳着指头数了数,我惊恐地发现,虽然曾一而再再而三靠着绝强毅力忍住没有和几个女人fā shēng guān xi,但…特么和我有过肌肤之亲,达到你有我我有你境地的,竟然不下四五个!

初恋林芬自不必说,岚澜、茹姐、小娥嫂子,这些已经算是众女基本都知道的人,然后我特么搂过光溜溜的女人还包括墨芷舞、晨晖、洪蕾、英婕以及马雨茗,算我不承认,她们恐怕也早把自己当成我江枫的女人了。

还有在西京时的几个离夜晚,哪怕多次回想,我也不能确定给性瘾症患者马昕治病的那个夜晚,以及我回到t市之前的宿醉之夜,自己究竟有没有要了马昕或者潇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

我特么该死啊我!

真没辙了,我放弃理顺这些思路的念头,开始专注于如何解决程瑶馨此刻面临的难局。

街头十字路口,属于千达商场的电子大屏幕,依旧循环播放那个令我无生厌的保健品广告,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趁着没人注意,踅摸到半块砖头,猫着腰冲到电子广告屏下。

“啪,哗啦~~~”

砖头稳准狠,正正砸在电子屏幕下部,瞬间粉粉碎。

商场里,保安嗷嗷叫着冲出来,挥动警棍高声喝骂,我却早已撩开双腿,奋力将十多年冬练三伏的功夫发挥到极致,如一溜青烟般,迅速消失在错愕的吃瓜群众人丛里…

发泄了,作恶了,爽了。

找个僻静之所,我给梦翔打电话,告诉她亲自联系一下《每晚新报》,报名参加该报组织的一对一帮扶贫困学生的扶贫活动,并且直接告诉对方我们可以接受十个名额,但钱不能交给报纸,而是由对方联系好,梦翔派人考察后,以她个人的名义半年一次,亲手交到贫困生手。

特么的,我现在不信什么红十会啥的,老子算要反馈社会奉献爱心,也必须心明眼亮,将帮扶的资金落到实处。

梦翔短暂沉默,似乎在盘算需要的捐助金额,然后对我说,“枫哥,没问题,我自己是贫困生,知道山里孩子们的生活有多难,而需要的生活费、学杂费,其实少得可怜…帮扶十个学生没问题,一年多说了也十万八万,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处理得妥妥的。”

我不再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心却道,“尼玛千达商场啊,我砸了你家电子显示屏,这赔偿费,算你们和我一起回馈社会,捐助失学儿童了…”

冲动过后,我终于有了决定。

而这个决定的做出,也同时让我心情忽然轻松,神志豁然开朗起来。

我给燕姐发了一条短信,面一句话,“姐,帮我联系一下瑶馨家里人,我要当面和对方聊聊。”

很快,燕然回短信,只有一个字,“行。”

我又不知道该干嘛了,特么的,行是几个意思?今天、明天还是后天、大后天?

对于无休止、没有期限的等待,我从来都深恶痛绝。

否则,我也许会对初恋林芬提出我会等她回来的承诺,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然而,我并没有说过一个字,她也没有任何让我等她的意思,我和林芬,都属于较现实的族群,我们不相信永远这个词。

这个下午,注定不会平凡,注定百事缠身。

在我端着一杯清凉碳酸饮料浪迹街头,手机忽然再次响了起来,是一个我似乎见过,却不能肯定的号码。

接通,我刚说了一句你好,对方沉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江枫先生吗?”

“是我,您是?”

“市委办公厅秘书一处,我姓费!”

“啊…哦,费秘书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枫同志,你现在人是不是在t市?如果在,请您在下午四点整来市委一趟,杨书记有事情找你…”

第970章 面对杨书记

不敢怠慢,我连声道,“没问题,我没问题的!”

“那好,这样,三点五十分,我在市委大院大门处迎你,到时见。”

说完,这个姓费的秘书挂断电话,而我则有些茫然。

他提前十分钟在大门口等我,这礼遇…好像高得有些离谱吧?

没听那句话嘛:市委秘书处,见官高一注。

多少厅局级领导赶着巴结这些秘书,也不曾听过谁有幸被人家亲自在大门口迎接的。

这种忐忑的心情将程瑶馨订婚带给我的烦躁感渐渐冲淡,我开始思考,杨书记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丽姐老公王海的案子,我最终托付第五迎风出面,没敢麻烦杨书记,因此杨书记应该不知道我已经回到t市,甚至我之前曾经离开去往西京也不清楚才对,那他找我肯定不是因为王海…

我想不明白,隐隐觉得最大可能还是关于思想重塑工作这方面的情况。

不过,杨书记这次还是继续关注公安这条线,或者司法系统以及别的方面,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因为无法确定,我没有给黄猛打电话,觉得还是等到见过杨书记后,一切水落石出再和黄猛通气较好。

于是,度秒如年,我总算耗到下午三点多,自然不敢等到三点五十再出现在市委大院门口,而是提前至少二十分钟抵达。

大楼巍峨,氛围肃然。

我绕着两米多高的铁栏杆转了半圈,甚至引起守卫的主意,这才讪讪地蹲在大门隔着马路二十米的树荫下抽烟。

三点五十,我看到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的瘦高男子向门口处走,连忙疾步迎。

对方看到我,矜持地问了一句,“江枫同志吗?”

“是我!您是费秘书?”

“费翔,江枫你好!”

我一愣,费秘书却已经看到我的面色变化,微笑道,“对,和那个混血歌星同名同姓…走吧,杨书记马见完客人,我们去等着吧。”

不敢怠慢,我连忙身费翔的脚步,第一次走进t市最高权力机关。

要说我算是第二次来到省部一级党政机关,不过起王书记坐镇的山溪省委,t市市委大院里的建筑,多了一分大气,却少了一份古韵。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西京和t市两地的历史沉淀以及地理位置不同所造成。

市委书记办公室在三楼,我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跟在费秘书身后,快速来到斜对面的一间接待室。

对方示意我先坐,便径自走向市委书记办公室,只是这种办公室属于里外几间,秘书会在外间等着领导召唤,因此我并没有看到费翔是不是去和杨书记汇报我已经到了。

这种等待大领导召见的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肯定无法体会。

尤其对于我这种属于体制内的公务员,和老百姓访见领导还不一样,我们更担心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是否妥当,因为一言不慎,说不定便会引起大领导不满,从此断送自己的仕途。

古语云,伴君如伴虎,我想,不过如此吧!

没过几分钟,费秘书从对面走出,冲我招手,“江枫同志,你过来吧。”

连忙长身而起,我正了正衣衫,深吸一口气,迈步抬腿,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毕竟,以一介平民之身,能被省部级高官,挂着央委员、政治局委员头衔的杨书记召见,我心的激动,实在无以言表。

更何况,还是在市委书记办公室!

我记得很清楚,哪怕我和山溪省委王书记有着深厚的私人情意,那次和对方见面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一间小会议室罢了,根本没有进入省委书记办公室。

而今天,我却要堂堂正正走进t市市委书记的办公场所,心情能不复杂,能不激动么?

杨书记正在低头批阅件,见我进来,用手签字笔指着墙边的沙发椅对我说,“江枫同志,你先坐,我马好。”

费秘书闻听,连忙示意我坐下,麻溜地找出一次性纸币,给我倒水,又拿起杨书记的茶杯,打开盖看了看,加了些热水进去。

我坐着,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目光聚焦在市委书记硕大办公桌的四条桌腿,仿佛已经被石化。

费秘书冲我笑笑,又站了片刻,便倒退而出,顺手将办公室大门带…

于是,屋里开始变得异常静谧,除了杨书记偶尔清清嗓子咳凑两声,便只剩下签字笔在纸面划动时发出的,几乎微不可查的擦擦声。

又过了六七分钟的样子,杨书记放下手笔,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将鼻梁架着的老花镜摘下,端着茶杯缓缓起身,来到我身边的沙发椅前坐下。

见我站起,杨书记笑着摆摆手,道,“小江啊,坐,不用拘礼。”

我连忙遵照领导指示坐下,坐姿当然很端正。

杨书记又近距离仔细打量我几眼,笑道,“小伙子好像又精神了嘛,不错,不错!”

我有些汗颜,忙开口解释道,“那倒不是,杨书记,您次见我时我不是正躺在医院病床嘛,当时的精神状态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哈哈,”杨书记便笑了,“小江同志,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之前你并没有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向我展示?好你个小江,竟然敢对我藏一手!”

我心知对方在开玩笑,却还是冷汗直流。

市委书记带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哈哈…”

杨书记似乎今天心情极好,爽朗的笑声连绵不绝,吹着茶叶沫,开始和我攀谈起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是不是还顺利?有没有什么困难?”

我心如电转,明白对方只是客套问问罢了,然而,若是我傻乎乎那么不长眼,顺势说出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遇到怎样怎样的难题,杨书记嘴不会说什么,心里一定会对我有看法。

第一次正式约见,我江枫不知好歹跟人家提要求,这不是给大领导眼药吗?

想得分明,我连忙道,“都还不错…我挺好的,谢谢您费心想着我。”

杨书记于是又看我一眼,脸保持微笑,沉吟着…

第971章 干部交换?!

“小江啊,嗯,不错!”

杨书记点点头,“年轻人,无论工作生活遇到什么难题,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见山铺路,遇水搭桥,世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小江啊,一帆风顺固然很好,但经历一些波折坎坷,却更能锻炼人,锤炼其心胸气魄、意志品质!我倒是觉得,如果能让一个有志者经受一些锻炼,也不啻为一种历练成长的方式…”

我不明白杨书记干嘛和我谈这个,只好讷讷点头,表示听进去领导的话。!

“江枫同志,这次我找你过来,除了了解一下你的生活工作情况,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态度。”

在听我简单讲述日常状态后,杨书记终于话入正题。

我连忙道,“您请说,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到、办妥善。”

“诶(二声)~~~”

杨书记扬了一个感叹的声调,表示我不用那么紧张,思忖道,“这件事情呢,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我想来想去,看了下面报来的名单,都不太满意,反倒无意想到你了!哈哈,小江啊,不会觉得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等到需要用到你江枫才想着召你过来商量。”

对方的态度异常和蔼,我则已经鸡冻得小**都快麻木了。

杨书记是什么存在,绝对一方诸侯地方大员,在神州最高层面前都有一定话语权,他需要跟我说什么商量商量的话吗?

直接下命令,甚至都不用做出明确指示,稍稍示意一下,会有方方面面的厅局级领导找到沙山女监,仅仅陈监一个人发话,我得屁颠儿屁颠儿赶紧去办了…

因此,杨书记这样做,足以体现其平易近人,并不滥用手权力的做派。

心感动,我控制不住大声道,“杨书记,我觉得,士为知己者死!您能在和我素不相识的情况下,那么高的身份,亲自来医院看我…已经足以令我江枫卖命给您了…书记啊,千万别说什么和我商量不商量,您直说吧,让我干啥干啥,刀山火海,我保证全部照办!”

事实,当我脱口而出这番话之后,却发现自己是那样语无伦次,甚至根本没有讲究任何方式方法以及措辞!

这特么的,怎么听着像市井江湖人才会说的口头禅呢!

我慌了,豆大的汗珠哗哗从额头向下流淌,心知坏了,麻痹的,我可是面对市委书记啊,我这么说话,根本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果然,我呆住,杨书记也愣了。

对方端着茶杯,足足盯着我好几秒,最后,在我心若死灰,几乎要抓狂的时候,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你,你呀…好你个小江,你当我是什么了,又当自己是什么了?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倒是不错,豪气,但绝不能用在工作,你呀…”

杨书记摇头,“以后再不要说什么对谁卖命不卖命,还有刀山火海这种话,我们都是国家干部,是为国家为人民为党服务,并不是效忠某一个人!你啊,这可不是一个国家干部应有的素质。”

这话有点儿重,我连忙点头,汗流浃背道,“是,是。”

见我恓惶,对方又笑了,甚至对我示意,“去,给我倒茶水。”

我明白,人家杨书记这是担心我惶恐,有意做出这种亲近姿态。

连忙抓起茶杯,我转身,在一瞬间已经让自己努力趋向平和。

稳稳倒了一些热水,我确定一滴都没有掉落在桌子,这才将茶水捧到杨书记面前的茶几,沉声道,“书记,水有点儿烫嘴,您慢慢喝。”

“嗯。”

对方并没有立即端起茶杯,而是拿起桌的一盒华烟,掏出两根问我,“小江,抽烟吗?”

“不,不…抽。”

我哪儿敢当着市委大领导的面吞云吐雾,他和山溪省委王书记不一样,我们的关系远没到那一步。

杨书记笑笑,“看来还是会抽嘛!拿着,让你抽你抽,磨磨唧唧的…”

我立即接过,心暖呼呼,连忙掏出打火机试了一下火苗,帮对方先点,这才侧过身给自己也点。

麻痹的,今儿这华真特么好抽啊,舒坦!

抽了两口烟,杨书记便又开口,“是这么回事儿,你先看看这份件。”

说着,他从侧边的案几翻出一份件,递给我,“仔细看看,不要着急表态。”

我接过,入目是一行标题,《关于公检法系统相关干部异地交换试行稿》。

我有些懵,连忙一目十行看着,良久之后,我才明白为何杨书记会找到我头。

这是一份邻省发过来,关于公检法三方正处级以下领导干部异地交换工作的讨论件。

不过,我看到面已经有邻省省委书记的批示,因此,t市这边当然也会请身份对等的杨书记过目。

显然,这次异地干部交换牵扯到方方面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人数众多,因此,以杨书记这么高的身份,也不能不严肃对待,并且提升到一定高度。

我正专心看着,杨书记却说,“这份件已经传达下去了,因此我给你看,也不算违纪…小江啊,你注意第三页,关于司法系统干部交换那一部分,注意细节和对方措辞…”

于是,再次注目在司法系统干部交换原则那部分,便发现,件已经被杨书记用红笔勾勒出几道波浪线。

这里的字是:第十五条,司法系统干部交换原则第十三款,女监干部交换:由于女子监狱的特殊性,原则要求实行干部性别对等交换…

本次司法系统干部交流(女监部分),我省提供人员名单如下:郝梅,女,38岁,副处级,林丹,女,42岁,正科级…王浩,男,26岁,副科级…

我的目光集在王浩这个名字,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市委杨书记会专门将我叫来,商量这样一件似乎并不是特别显眼的干部交换工作…

良久,我又仔细将这份件反复看了几遍,尤其关于司法系统干部交流这一块,然后又在杨书记准备摸烟之前,抢着帮他和我分别点一根华烟,这才问,“杨书记,您什么态度?我江枫…没所谓的,听您安排是!”

第972章 我的烟,不好抽

杨书记笑笑,“小江啊,安排谈不!我今天专门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不是自己提笔批几个字定性了事…我本人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国家干部,甚至也在司法战线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本人对司法系统的工作相对更在意,对小江你们这样的司法干部也自然而然多了几分亲切感…”

我连忙点头,由衷道,“我能感觉得出来…”

“哈哈,你呀,人不大嘴皮子倒是挺溜,很会说话嘛。 ”

我便汗颜了,辩解道,“没有,真没有啊!杨书记,我想这种干部交流、交换的情况尽管不多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您能在百忙抽出时间专门见我,足以说明您对司法系统工作的重视…”

“嗯,这话不错!”

杨书记点头,手指敲着茶几台面又道,“党和政府关注于廉政建设,对贪腐问题深恶痛绝,因此,干部队伍清廉化已经是大势所趋!我当然希望在自己任能够管理、带领甚至打造一支具有核心战斗力,一心为公为民的干部队伍…小江,我来t市时间不长,因此很多方面还处在探索、了解、研究和尝试的阶段!”

他转向我,面色肃然,“你也许已经听说我在不同场合强调干部队伍思想重塑工作的重要性,并且让黄猛以公安系统作为试点,小范围内推广、试行…江枫,干部队伍清廉化,除了加强其自身学习,提高国家干部素质以及锻炼各级领导干部的意志品质外,同时还要有相应权力机关、威慑措施加以配合!”

我点头,应着,“是!”

“所以,公检法三方,作为维护国家安定团结,保证老百姓正常生活的权力机关,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频频点头,心道,市委书记果然站得高看得远,人家这一开口,直接是大方向啊!

“小江,”杨书记沉吟,“其实如果只是一次省级干部交流,的确不需要我特别花费心思研究,简单批示几个字,表明态度也罢了…所以,你认为我特意找你来,有没有别的考虑?”

听到对方如此说,我心知市委书记这是开始考较我了。

想了想,我笑道,“您既然问我,那我可说了…要是说得不好,您千万别见怪。”

“说吧,没关系的。”

“嗯,”我抽了一口烟,别过头喷出,这才沉声道,“杨书记,按理说,这件事儿应该由市委组织部出面,联络公检法三家主要领导干部进行讨论,最后形成意见稿向您和市委汇报…”

“嗯,接着说。”

“而且,如果您一定要找人说这件事,按照组织流程惯例,也应该是对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t市高院和检察院的一二把手做指示,万万轮不到和我江枫这样一个刚刚转正的小喽啰说…”

“什么喽啰?”

杨书记皱起眉,我又见汗了,忙说,“不是,哎,我这人没和大领导汇报过工作,不懂分寸…”

“嗯!”

杨书记点头,面倒是没有出现不满,只是提醒我,“小江,作为国家干部,你们年轻人有闯劲、有干劲、有活力、有想法…这些都很好,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你和我关起门来说,我呢,可以把你看成子侄辈,不和你计较!但要是放到公开场合下,你的有些说法显得太…太草莽、太痞气!小江啊,这一点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要成为阻碍你个人发展的绊脚石…”

我便越发惶恐,同时也有些怪,似乎杨书记对我的偏爱,已经超过我和他曾经交往的范畴。

对方分明是将我江枫看做自己的晚辈,不然,怎么可能以那么高的身份和我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言词?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我轻声却坚定地回答,“您的教诲我听到,一定会记在心里…”

“嗯,继续说吧。”

“…所以,您找我来,应该除了邻省那边女监干部有一名男性之外,应该还想和我说点儿别的,听听我的拙见…如,犯人思想重塑?或者推而广之,干部队伍思想清廉化?”

“嗯…”杨书记点头,“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江枫同志,关于你提出的犯人思想重塑以及树立正确三观的方案,司法部那边反馈很好!嗯…老姚同志也和我通过电话,对你大加褒奖啊!”

我立即谦虚,“这都是沙山女监一级党组织领导的好,我个人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写写材料总结总结,没什么功劳,当不得你和姚部长这么说。”

“嘿,小伙子还挺谦虚嘛…这样,一会儿你找费秘书拿些资料,是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报有关犯人思想重塑的最新方案,我呢…这样,你先看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大胆提,形成字材料,回头直接和小费联系…”

我一惊,敏锐意识到,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报的这份方案,杨书记那里似乎并不满意,否则,干嘛要我这个小兵再看看,提提意见?

也许,正因为这个概念是我江枫提出来的,杨书记倒是觉得我远借此发挥的某些人更能拎得清,找得准方向吧…

连忙点头,我语出铿锵,“好,我一定尽力。”

“嗯…还有,”杨书记掐灭烟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问我,“小江,你对监狱,尤其女监这块工作怎么看?”

“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小江啊,”杨书记敲着那份件,“邻省那边,最近做的很不错!他们在两个省级监狱实行全新改革,效果显著!嘿嘿,老姚可是跟我说了,现在司法部那边对他们提出的新概念很感兴趣…那么,我们t市这边是不是也要有所动作?小江啊,干革命工作有时候像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千万不能因为曾经取得一些成绩沾沾自喜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明白杨书记这次找我来,最根本的原因在哪里!

思索片刻,我刚想说话,杨书记却抬手制止我,亲自递给我一支华烟,说,“小江,你可想好了,我给的烟可不那么好抽,抽了,一定要给我办好、办到、办得漂亮,懂吗?”

第973章 直面竞争

我连忙接过,见杨书记竟然作势要为我点火,蛋都软了,腿肚子开始转筋…

我心知,对方顶多只是做做样子,绝不会做出亲手为我点烟的举动。!

但,即便如此,这举动也已经过于抬爱我江枫,令我承受不起!

不过,杨书记越是这样,我便越感觉到肩头压力有多大,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表态,对我而言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许进不许退,许成不许败!

我颤抖着双手,先给杨书记点烟,然后将他亲手递给我的那支华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继而慎之又慎找出面巾纸包好,放进口袋。

这才在对方略有些诧异的目光里,朗声说道,“杨书记,我江枫知道需要做什么,该怎么做!不过这根烟我现在不抽,我会等到大功告成那一刻,等到能再次向您当面汇报工作成果的时候,好好品尝这根烟的味道!”

“好!说的好!”

杨书记笑了,显然听明白我的决心。

“小江,我现在倒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哈哈,你江枫,是个好苗子,是个人物!”

我轻轻拎了拎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的衬衫,脑海一片空白。

能当得起一方大员的市委书记赞一声‘是个人物’,这要是传出去,我…真心不敢想了。

“嗯,五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这样,你用几句话概括一下想要干什么,怎么干吧。”

“好,好!”

我整理思绪,尽量令自己的声音听着平稳顺畅,轻声道,“我想说三点,第一,干革命首先要胸襟开阔,兄弟单位的宝贵经验需要汲取,取长补短。”

“嗯。”

“其次,资源有限,我会尽力!”

“嗯。”

“最后,行百里者半九十,工作既然做了,要做到位,并且做到最好…杨书记,虽千万人吾往矣,再大的困难,我也会尽力克服,不会给t市市委,给您,给我们沙山女监丢脸!”

“好!”

杨书记长身而起,淡淡笑了笑,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我连忙也站起身,说,“杨书记,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对方点点头,不再看我,而是戴老花镜开始低头批阅件。

我蹑手蹑脚走向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的刹那,却听杨书记那边似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老王推荐的人,看来还不错,希望不要令我失望…”

脚步顿住,又在两秒钟之后拧开门把手,我轻步走出,却像洗了澡般,衣裤完全黏在身…

费秘书见我出来,鼻子动了动,目光复杂看着我问,“完事儿了?”

“对的,完事了!费秘书,让您费心了,谢谢、谢谢…对了,书记说有一份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报来的材料放在您这里,让我拿回去学习一下,您看…”

“哦,对的!”

对方立即拉开抽屉,取出一份件对我说,“等一下,我复印一份给你。”

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小江,你先坐。”然后拿起电话,拨个号码,“小陈吗,来我这里一下。”

于是,在等待件复印的时候,我和费翔随意攀谈。

“小江,老板…抽烟了?”

“嗯。”我有些怪,不知道他干嘛这么问。

费翔的面色更古怪了,又道,“你在他办公室抽烟了?”

“这…是!”

“呵呵…”

费秘书笑笑,不再说话。

我却含糊,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问,“费大秘,您…是不是我错了?不该当着杨书记的面抽烟?”

“这个嘛,”费翔想了想,“也不是吧,他让你抽,你抽好了…老板这个人其实还是挺随和的…”

“那您问我…”我还是不解。

“嘿嘿,”费秘书摸了几下鼻子,扶正黑边眼镜,抬头看了看才急速而轻声地说了一句,“第一次,知道吗?来t市以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办公室抽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市委大院的,只觉得,今天下午这次会面,对我而言简直是一场爱丽丝梦游仙境。

迷茫,我仔细回味和杨书记的对话,意识到,他口的老王,很可能是山溪省委王书记!

哎,要真是这样,我江枫可欠老爷子太多了…

不过,我却又有些疑惑,王书记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我的事情专门和杨书记打招呼呢?

毕竟,作为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每说一句话都是有讲究的,我的身份不够,王书记根本犯不着和t市这边说啊,而且还是直接跟市委一把手说!

事实,如果王书记想要提携我,压根儿不需要自己出面,大秘李阳安排个关系和t市这边相关部门打个招呼,甚至远和杨书记说起我来得更有效。

这间的门道,我还是明白的…

越想越不明白,索性我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琢磨着以后找机会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杨书记和王老爷子的交情,到时候差不多知道了…

思绪再次回到我对杨书记的三点承诺,我明白,当我说出这席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将自己置于绝境,许胜不许败的绝境!

而我,将要做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性质却差不多少。

因为我明白,当杨书记说出邻省那边做的很不错,鼓励我、希望我们t市有关方面,迎头赶,并且决不可‘不进则退’的时候,我便已经清楚,一场积极却激烈的竞争,已经在两个甚至更多省级单位之间展开了。

我所提出的女犯思想重塑工作,原本算是独一份,是司法部近期工作的重点,并且很有机会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全国推广。

而现在,邻省好像也在同样领域做出成绩,并且我从杨书记的话里猜到,人家的风头甚至我们还有盛…

可国家相关资源只有那么多,如果对方拔得头筹,成为司法部下一步工作重点,那我们t市,岂不成了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尽管都是干革命,都是为了国家,但,成绩出在谁手里,终究还是有很大区别!

何况,邻省那边是省委书记亲自批示,我们更不能无所作为,任由人家搞得风风火火,最后眼巴巴看着对方出成绩,却只能在事后妄自菲薄…

所以,我不能,也决不允许行百里者半九十的事情发生。

无论为了杨书记、为了沙山女监还是我自己!

第974章 我们结婚吧

看了看手表,我发现算复印件以及后来和费大秘的闲聊所耗掉的时间,自己竟然在市委大院前前后后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左右。!

我先给燕然打了个电话,问她瑶馨的情况怎么样,燕姐答复我,小丫头此刻正在她的别墅客厅看电视呢,至于情绪嘛,燕姐也说不好,反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我有些担心,犹豫着是不是去看程瑶馨一趟,燕姐却说,“小枫,你不必过来了,儿女情长也不在这一时,而且你来了也不顶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好瑶馨订婚的事情吧…对了,我已经从瑶馨那里搞到她们家这次来t市长辈的联系方式,回头我发给你,接下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意兴索然,我挂断电话,想了半天依旧没有头绪,又想起晚岚澜说要回去给我做饭,而我却约了张斌和小苦。

于是赶紧给老张电话,索性让他带着小苦来岚澜在市区里的公寓。

我没多想,觉得出去吃和在家里吃差别不大,而岚澜也不至于厌恶我的好哥们。

最后,琢磨着等岚澜回来做饭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了,干脆,求人不如求己,亲力亲为,跑到菜市场买了龙利鱼片、基围虾、扇贝、墨鱼仔还有一些青菜啥的,准备亲自下厨为老张他俩做顿好的。

而且在我意识里,真让岚澜做饭,那味道还不定咋样呢。

忙忙活活,当我将一切收拾利索,餐桌刚刚摆好六菜一汤以及几瓶青岛啤酒,老张和小苦便按响门铃,而岚澜却还没有到家。

见我围着围裙,一付家庭妇男的样子,张斌这厮狂笑,“哈哈,疯子,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特么的,不行,必须拍个照片发给老蔡,可惜丫今天赶不回来,不然一定笑屁了…哈哈~~~”

我装作恼怒,“闭嘴!听着,你小子学着点,以后啊,指定见天在家给老婆洗衣做饭,把人家伺候得舒舒服服…嘿嘿,哥们现在给你断死了,你丫的,以后我还得更勤劳,那家务干的,杠杠滴哟…”

瞥了老蔡身边一脸尴尬的小苦一眼,我叹了口气,示意两人换鞋进屋,同时语带双关道,“张斌真是个好男人,这特么谁要跟了他,享不完的福啊!”

小苦没说话,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张斌见状,瞪我一眼,连忙招呼小苦换鞋。

而我看着两人动作,渐渐眯缝起双眼。

眼前这一幕绝非我乐意看到的,见张斌蹲下身子,拿起一双我为他们准备好的拖鞋亲自送到小苦脚下,甚至抬起对方的两只脚,分别将高跟鞋退下,再依次塞进拖鞋里。

小苦嘴说着,“哎,不要啦,人家自己可以…”

却连腰都没有弯下,任凭张斌给自己换拖鞋。

这一细节看得我直皱眉,而小苦不经意间和我四目相对,眼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我没说话,心道,麻痹的老张,你小子糊涂啊!

难道不知道之前小苦离开你,一来以为你没钱,二来是给她宠坏了,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可现在呢,当你张斌重新接受小苦,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两人好的跟一人似的…

其实在我心里,也不是说不愿意看到两人和好如初,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张斌已然这样了,我还能怎么着,非要楞不呲呲拆散他们吗?

那样一来,保不齐我和张斌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只是,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张斌如此低三下四对待小苦,因为我相信一句话,尽管爱情永远没有平等可言,但彼此尊重,却是维系这种不平等爱情的基础。

我转过身,喊了一句,“老张,你们随便坐,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然后也不理他们,径自走进厨房,开始洗刷那些盆盆碗碗。

只是心情却不怎么好,总觉得小苦和张斌这次复合,说不定以后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叹了口气,我摇摇头,只能暗自劝解自己,这特么毕竟是人家张斌两口子自己的事儿,我啊,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回头口寡得不行还落一肚子埋怨。

墨迹一会儿,我听见两人在客厅里说说笑笑,小苦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而夹杂在其的,来自张斌憨厚的笑,似乎也听着很惬意…

略略有些放心,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歪了,毕竟,只要老张觉得这样是快乐,我何必非要让人家按照我对生活、对幸福的理解去过每一天呢?



十几分钟后,岚澜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倒是见过张斌,又看到小苦笑盈盈站在张斌身边,甚至一直挎着老张的胳膊,便问我,“江枫,这位是…”

我还没吭声,老张立即大声回答,“岚监,这是我媳妇,哈哈…来,小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疯子的女朋友,沙山女监的领导…”

小苦笑笑,冲着岚澜点头示意,“岚姐,你好。”

岚澜连忙招呼他们随便坐,迅速跑回里屋换一身居家服。

在厨房里,岚澜搂住我的腰,将俏脸贴在我后背,轻声道,“枫…哎,又辛苦你做饭了…”

“傻丫头,说啥呢!”

我停下手的活,反手伸向后面,抱住她,温声道,“你只要喜欢吃、好好吃,我天天做饭也没啥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刚才还因为老张对小苦的低眉顺眼愤愤不平,便笑了起来。

这特么的,事情没搁到自己身看着觉得别扭,可现在呢,我何尝不是对岚澜宠爱万分?

见我忽然发笑,岚澜有些怪,问我,“枫啊,你笑啥呢?”

“刚才…”

我迅速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和岚澜描绘一番,最后总结道,“我还想为老张打抱不平呢,可,刚才你抱着我说话,我却又觉得自己其实和他差不多,都是不知道怎么使劲儿宠女人才算好…”

岚澜感动了,在身后将我抱得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江枫是她岚澜的男人,我再也不会被别的女人勾了魂…

沉默片刻,岚澜忽道,“枫,我们,我们结婚吧!”

第975章 祝福

我的身体立即僵住,半晌才说,“傻丫头,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转过身,我抬起湿漉漉的双手,仅用小臂将岚澜搂进怀里,问,“是不是家里催你了?”

“那倒没有。 ”

岚澜仰起脸,“最近和家里联系得少,我一般只问问老爸身体怎么样,别的话,他没提我也没说。”

“哦,那你这是?”

“唉,枫啊,不知道为啥,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要是不尽快领证,你说不定哪天和别的女人跑了…”

我苦笑,“你这么不信我吗?我江枫,难道在你眼里那么花心?”

“哼!”

岚澜翕动着好看的鼻翼,“你自己说说看,你现在有多少个女人,又有几份感情?唉,你让我怎么能放心呢?”

我没话了,虽然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万般借口,那些和我fā shēng guān xi、产生感情的女人,基本都是因为和岚澜几次三番分开时被趁虚而入,但…毕竟我还是有了别人,并且都属于‘迅雷不及掩耳’这种情况,只能说,我终归意志不够坚定。

难道我真是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或者见到美女挪不动步子的男人么?

我,有些疑惑…

岚澜见我fā lèng,便不满起来,“哎,问你呢,我们…结婚好吗?”

“好…什么时候?”

我下意识问道,却又觉得自己太草率,便有些惶恐。

“真的啊?”

岚澜一下喊起来,“真的?枫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

“那,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明天?”我大汗,“明天你还要班吧?”

“我有换休假!”

岚澜喜笑颜开,“我现在给政委打电话请假!”

“别…”我连忙阻拦,岚澜一下变得不开心,问我,“为什么?你不愿意么?”

“不是…”

“那明天!”

“这…”我咬牙,觉得这个节骨儿,不得不撒谎了。

“澜,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处理!”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两个小时,去一趟民政局也来不及吗?”

她面露疑惑,“枫啊,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了…哼,我怎么觉得你,你并不是真心想要我…”

说着,岚澜眼圈发红,眼看着要掉眼泪。

我慌神,连忙将她抱进,也顾不满手油渍麻花,轻声哄着,“澜,真不是借口,是…有事儿,重要的事儿!再说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总该跟双方家里说一声吧?至少我爸妈和你父亲,应该坐在一起吃顿饭见个面认识一下,是不是?”

“那…”

岚澜没辙了,抬头看我,“枫,你说的…有什么重要事情,真不是骗我?”

“绝壁不能够!”

我信誓旦旦,“一会儿吃了饭我给你看一份件,嘿嘿,内容说不定你很快能见到,这可是…”

伸出手指,我指了指天花板,“从面直接拿到的…”

“噢!”

岚澜有些失望,但脸色却好了很多,幽幽叹息道,“那好,等忙完这段,我绑也把我爸绑到西京,让他亲自拜访叔叔阿姨,把咱俩的婚事定下来!”

“必须的!”

我点头,却趁着岚澜不注意擦了一把冷汗。

真是没想到,程瑶馨被家里人逼婚,我竟然不差前后脚被岚澜逼婚…难道世的事情这么凑巧吗?

很快,我和岚澜以及老张两口子围坐在餐桌边,开始大快朵颐。

说实在的,这些天我饿坏了,不但连续几天饥一顿饱一顿,而且吃饭的时候也大都匆匆忙忙,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也直到这一刻,在岚澜的公寓里,我总算再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小苦赞我,“疯子哥,你的手艺真好,我家张斌可强多了…他呀,以前只会做方便面,现在呢,倒是多了学了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蛋炒西红柿…”

我们便笑起来,不过,趁着气氛还不错,我还是忍不住拿话点了点小苦,“老张这家伙可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哥,别说煮方便了,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特么估计煤气灶都没自己开过吧?哈哈,现在倒是学会两个菜,不错,进步大大滴…”

张斌哈哈笑起来,不断为小苦夹菜,岚澜也笑,用胳膊肘怼我,“显得你能耐是吧?这么多好菜好饭,还塞不住你这张臭嘴啊!”

小苦却从我的话里听出些什么,良久,站起身为我、张斌以及岚澜分别倒满啤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再深深向我鞠了一个躬,继而端起酒杯道,“疯子哥,岚姐,以前的事,是我小苦错了,我有眼无珠,守着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知道珍惜…我,我真是混蛋啊…”

说着,小苦泫然欲涕。

老张立马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哎,你看看你,说啥呢!过去的事儿,咱不提,不提了!”

张斌的眼角也湿润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小苦,说起来咱真得感谢人家疯子,要不是他…哎,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啥样子…”

气氛立马有些伤感。

岚澜连忙端起酒杯,拉起小苦的手,“好啦,都不说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我们不说伤心事儿,说以后,说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来,大家举杯,祝福彼此!”

“叮叮当当!”

四只啤酒杯碰在一起,酒花四溢,我们几个不约而同一饮而尽!



后面的气氛很和谐,我注意到小苦开始时不时给张斌夹菜,而且看向对方的目光,似乎的确饱含情意。

于是,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这一刻,真心希望自己对小苦的看法错了,最好大错特错!

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小苦从此能和张斌一起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以前的那些污点…麻痹的,人老张都不在乎,我多个什么几把事儿啊!

一时间,我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白灼基围虾、水煮龙利鱼片、蒜蓉粉丝蒸扇贝、葱爆墨鱼仔…一道道美食盘盘见底。

几个人打着饱嗝开始坐在沙发聊天,我冲岚澜使个眼色,示意她带开小苦。

岚澜会意,拉着小苦说,“妹子,你身材好苗条啊…哎,我最近胖得厉害,有几件还没身的衣服也穿不成了,你跟我进来试试吧,你穿一定好看…”

第976章 说服张斌

小苦还待推脱,张斌却看明白我的意思,推着她道,“疯子跟我是亲兄弟,岚姐是大嫂,苦儿啊,你也别不好意思,快去,快去试试,人家岚监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呢,哈哈,魔都的女人最会穿衣服,这在全国都有名…”

当两女走进里间,我点一根烟,也没让张斌,思索着问,“老张,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咱哥们谁跟谁啊!”

老张打着饱嗝嘬着牙花子,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看了好笑,拍着他的肩膀,问道,“老张,你以后咋打算的?还回去继承家业不?老爷子那里,最近还好吗?”

老张点头,脸表情似乎很开心,“听了你的话,最近回去几次,老爷子…哈哈,高兴得不得了,也不问我女朋友的事情…哎,不过家里的意思,还是希望我能回来继承家业,连几个叔叔姑姑都私下跟我说,我要是不接手,最后都便宜几个外姓姑爷了,切,他们啥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有些意外,“哟,不都是兄弟姐们争夺家产吗?你们可倒好,心够齐啊!”

“那是!”

老张点头,“这不老爷子还活着嘛,老早发话了,我爸我叔我姑,他们能拿到多少家产,全部都是定数,算以后老爷子不在了,也别想多拿一分钱!”

“那…”我开始好,心有种窥探大富之家**的八卦念头。

“嘿嘿,这也别怪我几个叔叔,谁让他们不争气,我堂姐堂妹一大堆,是没有一个堂兄弟!这说起来,老爷子那么…”

老张指了指脑壳,“这里那么封建,我张斌自然而然是千倾地一根苗,想不要都不行!嘿嘿,老爷子发话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家产,要是落不到我头,回头一股脑全捐国家了…到时候,我爸我叔他们连分红都拿不到…”

我恍然,觉得张家老太爷真是够绝的…不过一转念,也觉得对方其实是太聪明。

自己舍不得逼这个唯一的孙子,便发动全家人,三叔六伯七姑八婆,你一言我一嘴,说不定哪天把张斌说烦了,接受了,总自己见一次说一次,还伤了和孙子的感情要好百倍。

我伸出大拇哥,“高,你家老太爷,真是高!”

“哎~~~”

张斌叹口气,“其实我也能理解爷爷的心思,可…特么我真心对经商没兴趣啊!再说了,我这迷糊脑子,还不得分分钟败光家业…疯子,你倒是说说,如果老爷子百年之后,生意交到我手,而我却经营不善,毁了爷爷一辈子心血…三十、清明,我哪儿还有脸给他老人家坟烧纸?”

陷入无解的怪圈,我叹息。

谁说有钱人没有烦恼,这有时候,他们的烦恼甚至我们平头小百姓更多!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开始进入正。

“老张,你看…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身份特殊,手里又经着几个案子,少不了要你帮忙!”

“那有啥?行了疯子,我知道你担心我干出违法的举动…嘿嘿,放心吧,还是那句话,只说络技术这一块,只要我张斌不想故意露出马脚,谁也别想发现哥们的影子。”

“话虽这么说,理儿却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摇头,“老张啊,咱能光明正大干事儿,干嘛非要去打擦边球?为哈非得让自己置身于一种稍有不慎身陷囹圄的境地?”

“你啥意思?”

“兄弟,我呢,有个想法…”

压低嗓门,我将和第五迎风的关系,以及我准备把张斌介绍给对方的想法一股脑和盘托出,总之,能告诉张斌的,我一个字也没有隐瞒。

末了,我问他,“咋样?你回去琢磨琢磨?要不要和我一起跟着迎风大哥干?”

“这个…”

张斌迟疑,对我说,“疯子,你该知道,我张斌虽然是个实心眼儿的人,但我最不喜欢被束缚住,没错吧?不然我干嘛不接受家里安排?而且出来打工,公司换了一家又一家,最后自己戳起一摊子,干得乌七八糟…哈哈,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啊!”

“确实…不过,这个好像也没啥太大关系。”

我想了想,又道,“这样,回头我跟迎风大哥说清楚你的情况,如果那边能接受你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存在,却被授权可以干一些擦边甚至出格的事儿,你帮了他帮了我,却不用进入体制内受约束,不用担心被任何人安排…这样你愿意吗?”

“那成!”

这次张斌很爽快,“疯子,信不过别人我还信不过你嘛!只要我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帮谁不是帮?给谁干不是干?哈哈,何况那样一来,的确,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哈,你小子,还是有些犯嘀咕吧!”

“你妹的,这不废话嘛,信息安全法我懂…嘿嘿,说实在的,每次出手侵入某些系统数据库,哥们多少都捏着一把汗…”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情大好。

与我而言,能让自己兄弟名正言顺帮忙,同时也不会害了对方,还有这个更好的结果吗?

说干干,我最近事情太多,生怕忘了张斌这个茬。

抄起电话,立马给第五迎风拨了过去。

“迎风哥,是这么个事儿…”

我将张斌的情况一五一十跟第五迎风讲明,最后我问,“迎风大哥,你的意思呢?需不需要张斌这样的帮手。”

“可以!”

第五迎风想了想,又问我,“小江,你这个朋友的政治背景我会安排人调查清楚,如果没问题,身份无需你们考虑…不过,我还需要对他进行一番测试,嘿嘿,你知道的,我手下络高手皆是,要是水平一般的话…”

我立马拦住第五迎风的话,“迎风哥,别的不敢说,只要涉及到络技术,我敢说,你手下那些高手加一起也不见得是张斌的个儿!”

“是吗?”

第五迎风有些感兴趣了,“那成,如果明天你们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咱们针尖对麦芒,来个现场测试!”

“成!他反正有的是时间!”

我没也没有征求张斌的意见,直接替他应承下来,只是追了一句,“迎风哥,要是老张的确有两把刷子,你可要开山门礼贤下士啊!”

第977章 情书?!

第五迎风说了一句,“嘿嘿…来了再说!”

随后便挂断电话。

我也习惯了他的做派,对身边竖着耳朵听我打电话的张斌道,“听见没,那边让咱明天现场试一下…有根没?”

“没!”

我愣神,却听张斌嘿嘿笑着,“没根才怪!”

顿时我‘怒了’,“麻痹的,你敢玩哥们,看我不收拾你…”

嬉闹,卧室房间被打开,岚澜推着一身新装的小苦出现在我俩面前。

立马,张斌眼都直了!

我看到小苦穿着一身雪白的亚麻缠丝纱裙,头梳着粉色发带,耳朵挂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银制大耳环,窈窕的身材被束腰恰到好处烘托出。

尤其小苦的腰臀例十分夸张,当她旋身微微跳起的时候,纱裙下摆飘动,腰身却反向向内收紧,如同一朵洁白的雪莲花绽放。

我侧脸瞄了张斌一眼,心叹息,怪不得老张迷恋小苦到如此地步,任谁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是一个尤物。

我示意岚澜跟我到厨房,理由是残羹冷炙和那些吃剩下的碗筷总得收拾一番,从而把空间留给张斌两人。

我揽住她,含着岚澜的耳垂问,“这身衣服挺漂亮的啊…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嘻嘻,人家衣服不少呢,你又不天天跟我腻在一起,当然有很多没见到啦…怎么,舍不得?”

我有些遗憾,嘬着牙花子,“嘶~~~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这身衣服穿你身一定会更好看!”

“真的?”

“真的!”

岚澜开心了,“没关系啦,一会儿他们走了,我穿新衣服给你看!”

我搂住她,“傻丫头,今天哥买衣服给你!”



我和岚澜收拾完毕,见张斌正搂着小苦志得意满,满脸幸福状,便道,“两位,茶余饭后,跟我去遛个弯?”

“去哪儿?”

“走是,问那么多干嘛!”

“成,你说去哪去哪儿,今个儿啊,我俩算是吃定大户了!”

我呼啸一声,“e on baby!”

几人了岚澜那辆改装奔驰c200,发动汽车,听张斌在后座轻声问小苦,“岚姐这款车你喜欢不?喜欢的话,过两天是十一,我买一辆送给你!”

“真的?波~~~”

显然,小苦抱着张斌香了一口,我则和岚澜相视一笑,心感叹,真是牛逼了,回锅肉竟然也能炒出初恋的感觉…

我们的目标,当然是海王国际我买下的那家国际品牌服装店。

当岚澜几人看到被布置成春夏秋冬四季风格的店面时,顿时目瞪口呆。

岚澜问我,“江枫,这是你买的…店面?天呐…”

我严肃更正她,“不是我买的,是我借钱投资买的。”

“嗯?”

岚澜没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我却已经对迎前来面色复杂的梦翔说,“店长,给这两位女士挑选几身衣服,嗯,挂我账…回头我把钱送过来!”

张斌低声问我,“疯子,这不是你的店吗?还要自己掏钱?我去…别介啊,我买单!”

我摇头,“老张,生意归生意…yi mǎ归yi mǎ,嘿嘿咱可不能乱了规矩。”

对方看着我直摇头,终于道,“你牛!怪不得你能白手起家做起来,而我…哎~~~”

我笑笑不搭理对方,推着老张陪岚澜和小苦去选衣服,自己拉着梦翔走到一边。

踌躇半晌,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大,我…赊账可以不?”

“枫哥,几个意思?您说您赊账?”

“对…对…嘿嘿。”

我实在难以启齿,但又不能不说明白了,“真没钱了,特么咱店里的衣服一件卖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哥真心买不起。”

“嘻嘻。”

梦翔笑了,却又白了我一眼,道,“不行,赊账绝对不可以!”

“那…老大,抬抬手,下不为例!哎,我不是不给钱,是欠几天…”

这一刻我也是没谁了,刚才还信誓旦旦跟张斌那儿说什么yi mǎ归yi mǎ生意是生意,结果一转眼,却要低三下四求梦翔赊账…

我这老板当的,的确没第二个。

“噗嗤!”

梦翔又笑,“枫哥,没门儿啊,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样子,如果今天你赊账,明天茹姐赊账,后天我又…那你说,咱还咋赚钱?”

“这…”我没词儿了,急得直挠头。

“嘻嘻,赊账不行,但借钱可以!”

梦翔看着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枫哥,你呀,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讨好女人,真是煞费苦心!”

我没话,梦翔却掏出一张卡递给我,“这是我结余下来的工资,还有这两个月不是给大家发奖金嘛,我那份也存起来在卡里…哼,幸好最近赚钱了,不然我也没钱借给你!”

我有些感动,知道梦翔省吃俭用,存点儿钱不容易,搓着手问,“这…不好吧?”

“要不要?不要我收回去了…”

“要,必须得要啊!”

我连忙一把抢过来,却在接卡的一瞬间手按在梦翔白皙修长的手指。

我们俩同时一愣,那天我、她还有郝茹三人叠罗汉的情形便出现眼前,顿时有些尴尬。

“我,我去忙了,枫哥…你,你陪他们吧!”

梦翔低下头,匆匆离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哀怨…



当岚澜和小苦大包小包提着衣服,我心疼地皱着眉头刷梦翔给我的卡,看着一万八千八这个十分吉利的数字出现在pos机液晶屏,我感到阵阵肉疼。

还好,两人可能为我的荷包着想,没买太贵的最新款,不然,四身衣服绝不止这个价钱。

临别时,梦翔出来送我,递给我几张纸条,笑道,“枫哥,这是那个谭菁菁留给你的…嘻嘻,我咋没看出来枫哥魅力这么大,人家谭小姐午下午晚必到一次,每次来都留纸条给你,并且嘱咐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哎,这男人啊,个个都是没良心的家伙,而女人呢,一个一个傻!”

说完,梦翔袅袅升烟,扭动弧度美好的小屁股转身离去,而岚澜则一把抓住我问,“谭菁菁是谁?”

“是…客人!”

我老老实实回答,特么的,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有些莫名其妙。

果然,岚澜蹙起眉头,“客人?客人干嘛每次来都给你留纸条?拿过来,我看看人家写了什么?”

同一时间,张斌和小苦正一脸坏笑抻着脖子向我手张望,那意思,恨不能分享一下女客给我留下的什么…情书呢!

第978章 杀死人的误会

我有些心虚,攥紧右手五指,心大骂梦翔不够意思。

特么这小丫头,绝壁成心跟我起腻,不然,刚才单独说话的时候干嘛不把谭菁菁留给我我的字条拿出来?

我一时搞不清楚梦翔的心思,但却知道,她对我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太…太不正常!

“给我啊,给我看看!”

见我握拳,岚澜更不乐意了,伸出两只手开始在我手又抓又挠,甚至一根根试图将手指掰开。

老张也在一旁拆台,“我说疯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如果和那个女客之间没啥乱七八糟的,干嘛不敢给岚澜…哈哈,给大伙儿看看?快,别藏着掖着,赶紧张开手啊!”

我特么的,差点一脚踹出去。

真是近墨者黑,老张和小苦复合,这性子,咋也变得这么不着调。

小苦却没有趁机调笑我,只是笑眯眯地挎着张斌一言不发看热闹。

我没辙了,索性依旧依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张开手,“给,给你看,看吧!真是的…”

嘴里说得义正言辞,我却不争气地第一个瞪大双眼,看向那几张纸条。

甚至心暗想,哎,这特么的,估计哥们这把该栽了,节哀吧…

我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些纸条被岚澜一下抢了过去。

于是,四个脑袋挤在一起,使劲儿巴望着谭菁菁给我留下的那些话。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长出一口气,大义凛然道,“都看见了吧,不是李后主的一首亡国词嘛,瞅瞅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

“哼!”

岚澜哼哼唧唧,“给你写这个干吗?你说!”

“我哪儿知道啊?”

我摊开双手,做无辜状,“兴许对方一艺女青年呢,对吧?觉着我江枫采好,想跟我切磋切磋啥的…”

我胡嘞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

“哼!”

岚澜白我一眼,又接着看第二张字条,“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岚澜轻声念出来,而我的心,则开始突突乱跳!

这…彻底百口莫辩!

这首诗我很熟悉,算是我最喜欢的几首现代诗之一。

其来历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源自印度学泰斗泰戈尔的《飞鸟集》,也有说来自张小娴《荷包里的单人床》,更有一种说法是,原本这并不是一首完整的诗歌,却在流传开后,被水准极高的无名氏补充成现在这个大家耳熟能详,最流行的版本。

我之所以熟悉它,正是因为这首诗那股淡淡的绝望和哀愁。

而这些情绪,曾在外公离世以及林芬飞往大洋彼岸时,分别在一段时间里充斥着我的心扉…

岚澜嘟着嘴巴,好像快哭了,却依然坚持念道,“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抬起头,她看着我,瞬间已是泪眼婆娑,“江枫,你告诉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毛了,连声道,“我真不知道啊,这个谭菁菁…不信你问梦翔,我和她见过一面,真的,一面!”

“什么时候?”

“,昨晚…”

我有些心虚,声音显得那样没有底气。

“昨晚?”岚澜吸了一下鼻子,稳住气息,面色有些冷,“昨晚你不是陪郝茹吃饭吗?后来,后来你说来这里…打不到车还让我来接你。”

“是,没错!”

“那你们怎么凑一起了?这个谭菁菁,她干嘛给你写这些骚情话?哼,最遥远的距离…却不知道我爱你…真是不嫌肉麻!”

我没话了,思忖是不是该将谭菁菁的情况老老实实对岚澜讲清楚,她却咬着牙,再次去翻最后一张纸条。

我想拦着,却终于没敢伸手,只觉得踏马的,哥们命咋这么不好呢!

于是,张斌讪讪,小苦面色复杂,岚澜泫然欲涕,而我,则垂头丧气等待最终的宣判。

谭菁菁第三张也是最后今天晚来时留下的字条,写着这样一段话,“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懂得活着最重要的是什么。感恩你,感恩你让我在彷徨无助的那一刻,发现自己还有向往。凝视你,凝视你从我面前消失投入自己心爱的女人怀抱。忘记你,忘记你却不能带给我任何意义,如同,忘记我自己!”

骂了隔壁的,我真没想到,这个谭菁菁还真是一个艺女青年,随手写下的这些话,不但让我入目伤怀,触字生情,而且还极富煽动性,直接把另外三人看得不胜唏嘘。

“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岚澜的声音已经变得冷起来,“江枫,你真是忍心啊!我岚澜半夜三更爬起来开车接你,你却…你却跟别的女人玩字游戏!你们,你们真的没什么吗?你敢心里念着楼观台老道爷的谒语,拍着胸脯和我保证吗?”

我…

无言以对!

的确,我可以拍着胸脯对岚澜说自己和这个谭菁菁没有私情,但我却没办法说和她没什么。

‘私情’和‘什么’,有时候的确说不清楚的。

更何况,我实实在在听到谭菁菁说起她的过往,她的**,我做不到那么不要脸,当着岚澜说和对方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可…特么的确啥也没有啊!

见我不语,岚澜这下真的伤心了,一转身,捂着脸向楼梯口跑。

我愣了片刻,慌了手脚,疾步追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张斌两口子,不知所措…

“澜,岚澜!”

我高声叫喊,“你别跑,听我说,听我说啊。”

结果岚澜却越跑越快,几下便来到向下的自动电梯处。

这时候时间不算晚,海王国际还有不少客人,于是很不巧,岚澜跑过去,而我的步伐却被阻碍,一步慢,步步慢,根本不能充分发挥脚步的优势。

被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小夫妻拦了一下,几步之遥,我眼睁睁看着岚澜冲电梯,狠命砸着按钮,终于在冲到电梯前的瞬间,目送电梯急速而下。

扭头,我拉开旁边楼梯间的应急疏散门向下跑,却一脚踏空摔得七荤八素,而当我终于步履蹒跚来到地下车库,见那辆c200正从我面前驶过,轰鸣着绝尘而去…

第979章 看不见的沟壑

呆若木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地下车库,而我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落在岚澜车还是服装店里,或者在一路狂奔丢到何处,摸了半天也没能找到。

颓然坐在路边,心无苦涩,这下连打电话和岚澜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老张和小苦也没再露面,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俩还是灰溜溜跑掉,让我们自行消化更好,或者压根没找到我…

一直坐到海王国际打烊,不知又过多久,一双平跟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慢慢扬起头,我差点破口大骂。

忍着气,我怒道,“梦翔,你,你特么有病吧?干嘛整这一出?想害死我是不是…”

梦翔糯糯着,弯下腰对我说,“枫哥,枫哥…唉,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是啊,你没想到!”

我苦笑,“我特么也想不到!唉,谁又能想到呢?”

“枫哥,我其实…我觉得小两口之间不应该这么容易闹别扭吧?”

梦翔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我没谈过恋爱,觉得恋人之间总是深爱对方,互相信任…因此,一个恶作剧一样的玩笑,不该引起这么大误会的!”

我想骂她,却在看到梦翔憔悴疲惫的面容后,又将那些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她当然不知道,我和岚澜的爱情像玻璃人,稍不留意会掉在地摔得粉粉碎。

我们,经历了太多坎坷,彼此之间变得任何一对恋人都要更敏感,更容易受到伤害。

人这一辈子,有时候真的不能错一次,只要错了或者误会了,一定会在彼此心里留下芥蒂,从而随时会让这颗不信任的种子生根发芽…

梦翔不明白这些,只是劝我,“枫哥,要不我给嫂子打个电话,说,说那些纸条的字都是我写的,我故意跟你们开玩笑的…”

“行了!”

我已经懒得骂她什么,“你写的?你干嘛要写?你居心何在?梦翔…你还是走吧,别跟我这儿添乱了!”

梦翔却站着,倔强道,“我不!枫哥,这事儿是我的错,我要是不能让你和嫂子和好,我…我心里不安生。”

我烦躁得不行,终于忍不住怒斥她,“你现在觉得不安生了?梦翔,我问你,刚才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要选择她在的那个时间给我!草,算你是跟我们开玩笑,可…麻痹的,你不知道有时候这种玩笑不能开,开不起?”

梦翔被我骂得哭起来,“枫哥…呜呜呜,那,那咋办啊?我…”

“咋办?凉拌!行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梦翔还是不动,后来甚至直接挨着我坐在马路边,也不再说话,呜咽着静默着。

云出星隐,我们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只觉得屁股凉意迥然,终于再也坐不住。

站起身,我伸手给梦翔,“起来吧,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她看着我,良久才伸手和我相握,借力起身。

叹了口气,我默不作声当先顺着马路向前走,梦翔跟在后面,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彷徨着恓惶着。

“喂,”我站住,问她,“你看见我手机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

梦翔连忙从随身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掉店里了,我也是在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手机的…枫哥,刚才我心里很乱,没想起来给你…”

抓过手机,我看到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特么来自老张两口子,而岚澜,则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

我想给她打电话解释,却犹豫再三,终于放弃。

心里很清楚,有些话只能当面和她说,电话里根本说不通的。

看看时间已经来到夜里十一点半,我不放心,打车送梦翔回到她的出租屋。

看到对方楼,开灯,我才怅然若失转身离去,步履沉重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前行。

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次我又伤了岚澜的心,而这种看似并不算太严重的伤心,却很可能成为次程瑶馨跳楼还要难以逾越的,坎!



当我终于回到岚澜的公寓,却没在楼下车位看到那辆c200。

心里着慌,我连忙跑楼,打开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我立即打开所有的灯,挨个房间找遍,依然没有发现岚澜回来过的迹象。

急了眼,我生怕她遇到什么意外,于是再也顾不别的,给她打电话。

然而回应我的却只有10086那句可恶的,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如同丢了魂,我栽倒在沙发,心里乱糟糟,不知道这个时候岚澜会去哪里。

片刻之后,我觉得实在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便再次冲出门,跑到街拦住一辆夜班出租,直奔岚澜在t市的别墅。

只是当我心惊胆战用那把她给我的钥匙打开门,再一次,我失望了。

依旧没有岚澜的人影。

我几乎要抓狂,想着这个时候,监狱回不去,两个住所没有人,岚澜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忽然,茶几的一张纸引起我的注意,抓起看,正是岚澜留下的便条。

“枫,你不要找我了,今晚我想自己静一静…还有,这几天我会住在监狱宿舍…我觉得,我们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博爱、滥好人,还有滥情!”

颓然跌坐在椅子,我觉得自己没了魂魄。

不知何时,天空已然飘起细雨,我站在窗前,点一支烟默默抽了几口。

远处,夜色里似乎出现群山的影子,我却知道,哪怕是在白天晴空万里之下,那个方向也根本不可能看到山的。

我苦笑,在一支香烟抽完之后坐回茶几前,用签字笔在岚澜留下的便签后面加两行字。

“澜,爱情像是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我出来了,你却进去了,我们难道真的隔着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吗?”

写完这几个字,我也没心情呆在岚澜的别墅,而是悠悠荡荡如一个孤魂野鬼般再次来到大街。

深夜,散发着黄光的路灯下车来车往,在一个跨街天桥,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慢慢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些在身下呼啸而过的汽车,带着飞走,飞走…

第980章 暗流涌动

双手抱膝,我将头埋进两腿之间,任那已经变得颇有寒意的风在我身畔吹过,却又似乎围绕着我,偏偏将秋的凉强加在我身。!

岚澜的倩影始终在脑海萦绕,想着这次莫名其妙却又似乎冥冥注定的误会,我哑然苦笑,又在嘴角刚刚撩起的一瞬间,僵在脸。

有时候,人不能太执拗了,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是命运使然。

可能换成另外一对恋人,三言两语便会将晚的误会解释清楚,继而亲亲热热相拥回家…

可,之于我和岚澜,我们却没有那么好的命。

因为用以维系彼此之间信任的那根纽带,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千疮百孔,随时都会撕扯断开…

联想到我的工作,那些女犯人,也许有的人的确属于屡教不改的惯犯,但也有一些只不过因为一次错误,便被打罪犯的烙印,从而即便改造出狱也将终身带着污点,甚至很多时候难以获得他人的信任和谅解…

我便叹息,我和岚澜何尝不是与此类似,我们经历了太多互相怀疑对方的时刻,以至于变得见风是雨,彼此之间更加疑神疑鬼…

我不知道该怎样改变和岚澜的现状,冥思良久,也觉得她说的或许有道理,我们是该各自冷静冷静了。

第一缕晨晖投下,我被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推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天桥的栏杆睡着。

大姐埋怨道,“小伙子,你看看你自己,穿着这么好的衣服,人模狗样的,干嘛躺在天桥睡觉啊?这人啊,要懂得爱惜自己,别年纪轻轻不当回事儿,老了老了落下一身病。”

我连连点头称谢,赶忙费力起身,只觉得浑身下骨头酸疼,仿佛四肢都已不属于自己…

又试着给岚澜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依然是关机状态。

我没辙了,也只能将这件意外暂时抛在脑后,想着让时间来做决定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和岚澜或许终究缺了点儿缘分。

漫步在已经出现稀稀拉拉班rén liu的街头,找了一家早点铺,摊了一套煎饼果子,着t市特有的‘老豆腐’,呼呼噜噜吃了起来。

手机忽然响起,我连忙抓起,却发现是英婕的电话。

“江枫,你起来了吗?”

“嗯,英姐,这么早啊。”

“哎呀,都急死我了…你到底问了没有?”

听到英婕抱怨的声音,我这才想起自己给她回邮件,说昨天一早会给陈倩和大胡子张哥打电话,问问情况。

心便有些赧然,我不好意思道,“英姐,昨天忙晕头了…这样,我马联系倩姐和张哥,你等我电话。”

对方不情不愿挂机,我也没心思继续吃东西,顾不时间尚早,直接给陈倩拨了过去。

“小…枫?”

倩姐的声音有些慵懒,却在几秒钟之后清晰,“这么早,怎么啦?”

“倩姐,不好意思啊,是这样…”

我问了问西京那边现在的情况,尤其打听异地互查小组是不是已经进驻西京女监了。

倩姐回答我,“四天前开始进入巡视调查阶段,三个组长各自带队…唉,最近都要忙死我了…不过利处的意思是,西京女监先放一放,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进驻。”

我不明所以,问,“什么叫时机成熟?利处到底咋想的?”

“谁知道呢!”陈倩的声音听着很不满,“神神经经的,不知道见天想干嘛!”

“哦…”

我沉吟片刻,又问,“倩姐,现阶段异地互查小组的工作重点放在什么地方?安防监控方面么?”

“没,”陈倩回答我,“工作组开了几次会,决定先从财务状况入手,所以我们最近天天在局里看那些财务报表数据,头都要疼死了。”

“查财务?”

我想不明白,又问,“倩姐,查财务一定要有熟悉此道的专家把关,你们…嘿嘿,你们行吗?”

“不行呗!”

陈倩也像是有些迷惑不解,“小枫,说实话,别人不知道怎样,反正我啥也看不懂,抱着那些台账、表格还有总账记录,像傻子看天书,完全对不眼。”

“哈哈,”我大笑,“倩姐,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傻,我估摸着,利处带着的这帮家伙基本全都shǎ bi了,谁也不是干会计出身,怎么能搞明白这些?”

“也不是,倒是有几个抽调过来的成员,具备高级会计师资格呢!”

陈倩解释,“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搞不懂,因为查财务和查其他方面明明可以同步进行,如此一来,大家各自发挥自己擅长的优势,省时省力,对吧?”

“哦…”

我沉吟,似乎从和陈倩的这番对话,隐隐觉察到有些古怪的地方。

又寒暄几句,并且信誓旦旦向陈倩保证我这里一切安好,这才在对方依依不舍挂断手机,陷入沉思。

我是见过一些单位进行过这种核查的,较起来,异地互查小组的做法便显得十分耐人寻味。

领导离任,会进行离任审计,级主管单位派下来工作组,有全面或者专项核查,甚至本单位的计财部门和审计部门,也会时不时对平级部门进行年终或者季度考核…

尽管形式五花八门,侧重点不一样,但像这种一个工作组集了方方面面人才,却连续好几天盯住一点不放,百分之八十人力完全闲待着白白浪费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眯着眼,我点燃一根香烟,百般思索。

半天没有头绪,最后,我决定采用反向思维的方式进行逆推。

英婕和她身后的英雄、英勇兄弟,以及背靠的英氏集团,他们最担心什么?不是害怕项目期检查查出毛病,从而产生恶劣影响,牵扯到英家的整体利益嘛。

因此英婕方面肯定不希望对方立即核查安防监控方面改造情况。

类似的,英家的对手,他们是不是也有自己所担心的关键点,同样也需要时间进行亡羊补牢的修缮工作,从而在工作组查到相关方面时,应对起来游刃有余不露马脚?

按照这个思路我似有所悟。

难道说,以利处为首的工作组已经和某些势力达成协议,并且在某些人的暗示下,暂时按兵不动,为那些需要遮掩起来的猫腻赢取时间的缓冲?

玛德,越想越觉得有理,我立即翻动通信录,分别打出几个电话…

第981章 来自远方的柔情

前两个电话,我还是分别打给陈倩和英婕。

我告诉倩姐,留个心眼注意利处等工作组成员的动向,尤其对方和什么人走的较近,是不是存在某些异常举动,发现任何情况随时和我通气。

和英婕的通话,我要求她们英家立即发动方方面面关系,搞清楚英家对手在山溪省司法口具体掌控的部门有哪些,近期以及之前半年、一年,有过什么大动作。

尤其要注意是不是某些情况曾经在西京司法局或者jiān yu guǎn li ju引起争议,最好能够拿到相关会议纪要或者录音。

我有一种感觉,异地互查小组像一把双刃剑,对方虽然很想借此给英家犀利一击,从而令英雄仕途受阻,英氏集团元气大伤。但他们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因此在动手发难安防监控项目之前,首先需要把自身可能存在的种种隐患处理干净,杜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在我想来,一般小小不然的问题,方方面面都不会太在意,算查出来也不可能影响到哪家的根基,而且工作组既然派下来,不找出点儿问题好像也说不过去。

因此,能让对手慎之又慎的,只会存在于一些较敏感的操作,如项目实施、人员调动、职权分配或者财务问题这些方面。

而工作组既然能够不遗余力一来稽查财务,显然这方面没有大问题,或者已经被处理干净,根本不怕查!

而检查财务从来都是审计稽查工作最为繁琐的部分,从到下查一遍,足以为对手赢取充分时间进行其他漏洞的补救…

如果我的猜测大致吻合,那只能说,特么权利斗争真是千变万化勾心斗角,真心不是我这样无根无基的小人物能够掺和的…

然而既然已经站队,我便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小心注意。



又点一根烟,第三个电话我拨给西京检察院第一副检察长晨叔。

“晨叔,您班了吗?”

“是小江啊,我刚到办公室,有事儿吗?”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您,是这样…”

我简单扼要讲了讲目前的形式,心知检察院一方并没有合适理由介入工作组的调查,因此只是请晨叔让各个驻监监督员以及在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监察处常驻的巡视员盯住这件事儿,如果发现某些人存在违规违纪的举动,先不要打草惊蛇,随时和我沟通。

末了,我感谢晨叔,“叔,次西京女监那个驻监监督员,请您替我向她说声感谢,等我过几天回到西京,咱们约出来一起坐坐。”

晨叔便笑,“小江,搞什么搞?监督工作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这么说难道是要拉我下水吗?”

我大汗,连声道,“晨叔,瞧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这样想对了!”晨叔温声道,“小江,纪检监察公安司法,干得都是得罪人的事儿,容易结仇更容易被某些不法之徒拉拢…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要记住,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保证时刻警惕,偏偏不能弄湿鞋子。”

挂断电话,我想起晨晖,觉得这丫头一家对我实在太好了,好到我无以为报。

尽管晨叔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其职责所在,我心里却明白,要是没有晨晖这层关系,对方算帮我,也需要走官样流程,绝做不到如此倾尽全力。

心便有一股柔情涌,我没多想,怕自己再彷徨,直接给晨晖拨电话。

和陈倩一样,晨晖好像还在睡梦,嘟嘟囔囔接通手机,问,“谁啊?”

“晨晖…是我。”

“江枫?枫哥?”

丫头一下清醒了,喜叫道,“枫哥,你今天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嘻嘻,大发善心啦!”

我明白她是怨我很少主动打电话,更没有在这样的清晨给她任何关爱和问候,心愈发觉得亏欠对方。

只是,我想说些柔情蜜意的话,张开嘴却变成,“晨晖,我爸妈还有姐姐他们都还好吧?”

“还好。”

晨晖情绪立时有些低落,显然因为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话,有些不快。

“丫头…辛苦你了,谢谢你,谢谢。”

半晌,我举着电话,听着晨晖轻轻的喘息声,总算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样的言词在如此一个令她意外的清晨,却显得那样苍白干涩。

“不用说辛苦,我是自愿的…”

于是我更说不出什么来,而晨晖则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始给我讲他们又去什么地方了,遇到哪些闻异事,甚至有一次旅游大巴坏在半路,他们苦耗五个多小时等待救援,一人吃了三桶方便面这种细节,也嘻嘻哈哈说出来。

“枫哥,哎呀,那天真是出糗了呢!”

“怎么说?”

“你可不知道,车坏在省道,周围没有村落没有人家,甚至连个厕所都没有…哎呀…嘻嘻,人家当时憋坏咯,最后只好一个人跑到山凹里…羞死了都要。”

我不禁莞尔,脑海想象晨晖慌慌张张,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然后羞红了脸蹲下嘘嘘那一幕…

“傻丫头,这你也和我说啊!”

“不然呢?我该说什么?那些山水画还要美的风景你看得见吗?哼,算你以后看见了,身边也不是我陪着…”

我听着对方抱怨,只好讷讷道,“这和你跟我说嘘嘘…有啥联系嘛!”

“有啊,”晨晖好像有些羞,头似乎躲进被子里,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沉闷,“枫哥,风景你没见过,当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子,对不?可我你见过啊,我的身子…枫哥你都看遍了…嘻嘻,所以,你脑子里一定能想到我…想到人家那样的样子。”

“哪样啊?”我装傻,却无奈于女人的敏感,这丫头,还真算死了我。

“那样呗,蹲着…”

“你…”

我不敢再说下去,生怕身体某一部位起了反应。

又煲了几句电话粥,我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和我爸妈能回西京来。

晨晖却说,“我心玩野了,还不想回去呢!嘻嘻,你可不知道,叔叔阿姨和我好亲啊,总说要是他们能有我这样一个儿媳妇,这辈子也值了…”

于是我的脑仁开始疼,继而沉默不语。

第982章 消除隔阂

随后我又给乔小娥打电话,问了问胖丫和洪蕾的情况。

听小娥嫂子说,胖丫在洪蕾的悉心安排下,已经落实学籍,目前开始学前班,明年九月份能正式成为一名重点小学的学生。

我顿时有些开心,问她,“小娥嫂子,你们在西京过的还习惯吗?过几天洪蕾要出国,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乔小娥沉默一会儿,对我说,“枫啊,额还好,城里乡下都一样的,没啥了不起!其实额以前在西京、保鸡这些地方打过工,适应倒是能适应,是身边没个熟人,有些寂寞…”

我知道她一是说洪蕾即将离去,二是表达对我的思念。

于是连忙道,“小娥,要不这样…你要是觉得呆在西京太孤单,等过过找个机会我带你们娘俩来t市吧,这边教育资源还要更好些。”

“不用了,”小娥嫂子声音有些哀婉,“枫啊,额是山溪人,故土难离…在这边随时可以回家里看看,t市那么远,要是你欺负额了,额和胖丫想走都走不成。”

我有些心疼,连声保证,“我怎么会欺负你呢?傻嫂子,我疼你还来不及…”

“是吗?”小娥嫂子便笑,“口是心非的家伙,哼,你说说,多少天没给额打电话了?额又不敢主动问你,怕你嫌额烦…哎,只能想你了抱抱胖丫,听她一遍一遍讲白雪公主和小矮子的事儿…”

这句话,差点儿没让我掉了泪。

乔小娥这样的农村妇女,化程度决定其说不出太多温柔动听的语言,也不会煽情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她的情感却和性格一样朴实,她的爱高山更厚重,大海更广博…

我又叮嘱几句,让小娥无论有什么难处都要第一时间和我说,这才在对方催促若干次之后依依不舍挂断手机。

随后,我坐在椅子发呆,直到早点铺已经人满为患,再不好意思占着座位,这才起身有些落寞地在街游荡。

早晨的阳光洒遍我的身体,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努力抛开那些永远也纠缠不清的儿女情长,我思索着,决定还是立即联系西京市局刑侦大队长,大胡子张哥。

毕竟三甲集女犯转监和贩运运输络大头目这两件事,像一根尖利的鱼刺如鲠在喉,每每想起来总是不舒服。

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几件事保不齐和我们一方在西京发动的最后一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张哥,我,江枫!”

“草,这是哪股香风把我们江大少给吹来了?”

电话里,大胡子张队阴阳怪气道,“你小子,特么想通了?还知道给老子打个电话啊!”

“少废话!”

我心里不爽,毕竟之前我是泼了命给他老张帮忙,没成想,在即将水落石出前的一刹刻,临门一脚却特么国足还要臭!

人家好歹还算踢到球,打歪或者高射炮,只能说水平不够,而我呢,直接被喊停!

这感觉咋形容呢,用个过分点儿的喻,如同一男一女正在进行活塞运动,却被人生生打搅不说,而且被直接送断头台,死得稀里糊涂。

虽然事后张哥曾不断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息解释,但我已经无心关注这些,只身飞往t市…

所以听大胡子还跟我嬉皮笑脸,哥们立马不爽了。

“张哥,你要还认我江枫这个兄弟,那好,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草…说吧。”

“第一,当时为什么忽然收手,那个贩毒运输络的头目到底是谁,胡敏还是陈涵?”

“这个…”电话那头,大胡子张队有些犹豫,嗯嗯啊啊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不好说是吧?”我冷笑,“那好,回答第二个问题也行。”

“你先说。”

“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在虎哥酒吧,你曾经跟我说过马雨茗是你表妹,没错吧?后来,咱们说起让马监助我一臂之力,在西京女监打开局面,你特么又说和马雨茗不熟悉,不了解其为人,要求我先不要将女监里藏着贩毒运输络大头目的情况告诉马雨茗…骂了隔壁的,张哥,你到底啥意思啊?过了这么久我仔细琢磨这件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头?你说,这个能解释吧!”

的确,马雨茗遭受家暴离婚,我差点和她做了露水夫妻,甚至还答应过只要她的婚姻关系清清白白,我不介意接纳对方。

后来和张哥说起我希望在西京女监发展一些帮手,首选身为副监狱长的马雨茗,大胡子却说对她不知根底,让我慎重…

当时我特么怎么傻了呢?完全忘记马雨茗第一次出现在横冲直撞酒吧,是被大胡子电话招来的…

现在老子心有气,当然不会再给丫大胡子留情面,索性直接质问对方到底几个意思。

“这啊…”

大胡子张队笑了,“我当啥了不起的大事儿呢,屁大点儿猫腻你也计较?”

“快说,说不说,玛德不解释清楚我特么挂断电话拉黑你丫的。”

“说,立马说!”

张哥笑起来,“马雨茗当然是我表妹,这个假不了,但…嘿嘿,算我老张存着私心吧…兄弟,你和雨茗也算熟悉了,她是个啥怂样子你不会不清楚!你觉得,她那样的,坐坐办公室,批批件,甚至像模像样检查检查工作,这些没问题,但给咱们当卧底…卧槽,还不得先把咱的计划全漏了?可我能咋说,我跟你说,不行,马监是我妹,这事儿不能把她牵进来…我特么的,合适吗?”

听他如此解释,麻痹的,我也是醉了。

原来大胡子看着粗犷,却心思精细,远我的认知更要滑头。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还觉得的确有几分理,马雨茗那种藏不住事儿的单纯性格,我都怀疑她怎么当副监狱长的,别说让她帮着我们暗调查了。

有那心,没那能耐,最后只会坏事。

“草!”

我骂了一句,“这有啥不能说的,你丫说清楚能死啊!”

不过骂完之后,心里的隔阂也算基本消除,我索性道,“算了,这两个碴口不提了,你丫的烂事儿我也没能耐管…不过张哥,我江枫对你可是剖心剖肺,现在哥们有难处,你帮不帮我?”

第983章 形势严峻

“帮!绝壁要帮!”大胡子信誓旦旦,“咱谁跟谁啊,说,想收拾哪个?”

“滚蛋!”

我笑骂一句,心情已经变得舒坦许多,“张哥,我呢过几天会重回西京…这么说吧,我姐夫的案子可能到了关键时刻,是非成败在此一举…所以张哥,我希望你能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

我还在滔滔不绝,大胡子却直接打断我,嚷道,“直说啊,磨磨唧唧的,有事儿说事,你哥还一屁股案子要立马侦破呢!”

我心道,特么求人是不爽,瞧把这货给嘚瑟的,现在不是当时求我江枫帮他查找大毒枭的时候了,态度一个天一个地下,草!

“那我直说了!”

“说!”

“张哥,我希望你能派出精兵强将帮我盯紧几个人…”

我说出名字,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动静。

我怒骂,“麻痹的,你丫听没听见?成不成一句话!”

“唉…你小子…”

沉默良久,张哥才苦笑道,“你特么胆儿也忒大了,你知道你说的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

“当然知道!”

我冷笑,“一个副监狱长,一个西京监管局科长,一个质监局副处级调研员,一个私企研发心老总…尿他们啊,还了不起了。”

张哥便咳声叹气,我似乎能看到远隔千里的他正举着手机挠头。

“兄弟,话是不错…可你知道他们都是谁的关系?背后站着什么等级的领导?我?特么一个副处级刑侦大队长,我…唉!”

我却不管对方难处,只是追问,“行还是不行,给哥们个痛快话!”

“不行…麻痹的,不行你能饶了我?”

我笑了,“好大哥,亲哥,哈哈,等我回去,虎哥酒吧咱不醉不休。”

“省省吧,你少给老子惹麻烦请我喝什么酒都强。”

张哥愤愤然挂断电话,我却在通话结束后顿时反应过来,麻痹的,哥们又被丫大胡子耍了。

我一报出那几个名字,对方像对他们很了解似的,问我知不知道那几个家伙的背景。

这说明什么,要不是他张队早在暗调查某些人,他能随随便便说出司法系统、质监局的干部以及某个私企老总的详细情况?

我笑了,你丫老张特么老姜一头,这人情卖的…哥们服了!

不过,得知西京市局甚至省厅方面其实也在暗紧锣密鼓收,我的信心瞬间又增强几分,觉得这次我姐夫的案子总算该到重见天日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心情好起来,我懒得去想岚澜会怎么看待我和她的关系,直接按照燕然发给我的号码,给程瑶馨家里代表打电话。

对方的声音明显并不年轻,按我的估算年龄大概在四十五朝,五十左右,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说,他是来接程瑶馨回京城的,我和他见面不见面,意义并不大。

我坚持,索性直言如果对方不和我当面把话说清楚,老子今天带程瑶馨私奔,让他程家后悔一辈子。

对方于是有些恼怒,却最终答应晚和我在t市大学附近,我与岚澜去过几次的蓝调酒吧见面。

当然,地点是我选的,t市是我江枫的主场,事儿成与不成另说,气势绝壁不能弱了。

议定之后,我当即给燕然打了电话,告诉她先去蓝调酒吧安排一下,并叮嘱千万瞒着瑶馨丫头,别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女孩儿瞎掺和。

随后我找了一个吧,开始杨书记跟我说的关于邻省干部交换一事查找相关信息。

我的选择很有针对性,并没有按照某些关键词搜索。事实,搜也搜不出来,毕竟这是具有一定保密等级的红头件,我的水平,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故而,我所采取的方式是‘旁敲侧击、以点带面’,因为我明白,如果省级干部交换的举措势在必行,那么一定会从另外一些方面看到蛛丝马迹。

我对着名单,锁定邻省唯一女监,打开对方站,却没有看到那个和我同性别的男狱警王浩的任何信息。

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对方级别太低,副科级干部而已,站没有关于他的信息很正常。

索性,我仔仔细细一个个打开邻省的一些厅局级甚至处级国家机关的站,专门注意有关干部人事任免的公示消息。

果然,很快被我发现端倪---在杨书记给我的这份讨论稿件出现的邻省交换干部名字,有一些已经在相关部门的站挂出。

而且基本都是免除职务,既没有指出这些干部是不是犯了错误才被免职,也没说明平调或者升迁后,他们的职能位置会重新安排在哪个新单位…

我不断将看到的信息和件进行对,又对照t市的情况,眉头渐渐凝成一个大疙瘩。

凡事怕总结,一查之下,我才意识到,邻省那边早已开始动作,甚至可以说已经做好准备!人事任免具备公示资格的那些国家干部,有相当一部分已经挂在各自单位站,显然随时可以进入干部交换流程。

而我们t市呢,眼看着被动得多,别说干部交流名单不完整,算下面报来的部分领导干部,其名字一个也没出现在各自单位的人事任免公示里…

特么的,我们已经输在起跑线,被对方落下好几个身位!

我很清楚,双方现在正处在博弈前期,但很快会进入胶着状态。

既然司法部那边态度暧昧,便说明邻省的方案和我们t市提出的犯人思想重塑项目,在部里各自有一些支持的声音,面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因此,邻省那边提出干部交流计划,实际是冲着互相学习经验来的,要以堂堂正正的阳谋手段,学习汲取对手的经验,从而取长补短,完善己方方案。

如此,谁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需要完善自己方案的时间也越短,而提交给司法部的终稿也会越快。

时间是一切,人家拿出完美计划的时候,我们t市方面却还没摸到门儿,能赢得这场积极且激烈的竞争,机会渺茫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以有心算无意,我们能占得先机才怪!

第984章 张斌出手

叼着烟,我苦思冥想,觉得办法只有两个。

首先,尽快将干部交流名单落到实处,由市委组织部出面,联络公检法几方,以最快的速度将相关人选报,并且进行针对性培训,从而争取跟竞争对手步伐。

其二,是拖!

我心知,虽然身份低微,但自己已经责无旁贷成为这场没有硝烟竞赛的主将,我江枫什么时候进入状态,何时可以动身前往邻省进行交流,这个时间点变得很微妙、很关键。

即便t市各方各面几十名干部被顺利派往邻省交流,但他们的多数工作其实都是围绕我提出的女犯思想重塑项目展开,力求从对方的方案汲取长处,最终补充进我提出的计划蓝图里。

因此,我这个始作俑者不露面,效果绝壁大打折扣。

而我自家事自家知,自己分身乏术,西京那边的事情一定要先处理好,否则,即便我去了邻省也不可能安心工作。

思前想后,我确信,时间,特么可恶的时间啊,必将成为这次司法部相关资源竞争的关键因素。

想到这里,我拿出纸笔,开始一行三顿,慎而又慎写下这一刻的想法。

我很清楚,无论如何,我必须在回到西京之前给费大秘提交一版思路初稿,既然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下面那些部门打来的报告根本没能抓住事态要害,令杨书记很不满意,我的意见稿已然成为力挽狂澜的唯一备选方案,显得尤为重要了。

拖,能拖多久拖多久,尽量延迟双方干部交流的时间起始点,做好充足准备,从而博得一线胜机!

我知道有一点对方算自己准备得再充分也无可奈何---只要他们的干部不能及时进入t市相关部门,不可能切实了解我们方案的优劣之处,别说找不到可以给我方全力一击的杀招,甚至连借鉴我们方案的长处都办不到…

烟雾缭绕,一个小时后,我将写了满满当当的三张纸仔仔细细叠好,这才拿起电话打给张斌。

“老张,来找我一下,咱们该去见见第五迎风大哥了,嘿嘿,一会儿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哥们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特么整个儿一个半人半神,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放心!”老张瓮声瓮气道,好半天又加了一句,“大放宽心!”

我呵呵着,心情似乎他还要紧张…

和第五迎风的会面很顺利,只是当我真正观摩张斌如何以一己之力放倒迎风大哥手下诸多电脑高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绝顶it人才,对国家对民族该有多么重要。

张斌很沉稳,保持一贯木讷的做派,并没有带自己改装后的超级电脑,只用第五迎风提供给他的全新机器。

先测了一下速,又了解到从迎风哥提供的ip端口能够访问到什么性质的络,老张点点头,冲我做了一个ok手势。

双方被分在两个封闭的房间试,硬件条件、络条件一模一样。

我和迎风哥还有周大校几人坐在单向玻璃窗外,看着张斌一个人坐着,而隔壁却有八名一看知道属于高手高手的家伙严阵以待。

尽管张斌表现得渊渟岳峙,一派大宗师风范,我依然有点儿含糊,低声问,“迎风哥,这个…有点儿太不公平吧?我们一个人,您这里却派出八个高手…我去,你这是拍电影《一个和八个》啊!”

迎风大哥瞪我一眼,狠狠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我身浓重的烟草气息也觉得爽,这才道,“我要的是精英的霸主,不是庸才!江枫,要是张斌和我手下某一个水准差不多,那你说,我招他何用?”

“嘿嘿…”

我没话了,的确,人迎风哥找还不找牛人啊,弄一普通货色,还不够他跟这儿着急的呢。

“那行吧,”我只好说,“差不多开始得了。”

“好!”

第五迎风示意周大校,“老周,告诉双方进入备战状态!”

接下来的一幕,足以震撼目睹这次特殊试的所有人,从而在军管区的秘密传闻,多了一个it高手神一般的故事。

老张开始动作,透过茶色单向玻璃,以及已经被摄像头特写投影的大屏幕,我却根本看不到他的手指是如何敲击键盘的。

眼花缭乱不足以形容其手速之万一,我只能说,快如闪电,特么,甚至闪电还快!

十根手指完全利用,甚至手掌和大、小拇指下方的肌腱部位,甚至几处指关节,全成了张斌敲击键盘的工具。

反应速度达到百分之一秒的超级机械键盘传出的哒哒声,根本听不清晰,只是汇成一条长长的、持续不断的诡异声响,萦绕在我们耳边。

仅一出手,第五迎风和周大校等人眼已经露出骇然的神情。

我心下大慰,觉得老张果然牛逼,最起码这货一手,并没有辜负我的各种吹嘘。

络监视设备开始提示流量变化和双方访问的址情况。

我注意到,那边八位电脑高手也不是吃素的,手指纷飞,尤其配合默契,似乎每个人专门攻击一种类型的站,从而联合起来的效果,形成部分重叠的全覆盖。

而老张呢,他并没有打开一个站后再去访问下一个,而是飞也似敲下无数址。

我有些不明白,问身边另外一个没有参与试的电脑高手,“哥们,我兄弟,丫这是干哈啊?”

对方眼却闪现敬佩的目光,“江枫同志,你的朋友厉害,太厉害了!”

“这话怎么说?”

第五迎风和周大校也兴趣盎然。

那个高手指了指监控大屏幕,“各位首长,您们请看,江同志这位朋友采用的是记录相关站址的手段,也是说,先将那些址敲在地址栏,然后打开瞬间立即敲下一个址,如此反复…”

我有些不明所以,又问,“他这是要干啥?”

“地址栏有记忆功能,江同志,您看,好家伙…”

这哥们赞叹一声,才道,“张斌先生敲下这些址后,由于地址栏有记忆功能,因此下次再用到的时候,只需要敲一两个首字母,或者下移动键盘的箭头按键,可以打开对应站首页,起到节省时间的作用,而且,天呐…”

第985章 扬国威,震撼军管区

我刚哦了一声,对方又大惊小怪道,“这倒也罢了,我们有时候也这样搞,但…哎呀,江枫同志,你这哥们太牛叉了,他输入的址顺序竟然有这么多讲究…天,我看了半天才明白,只要按照张斌输入的顺序打开页面,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

“如这里…”对方指着张斌刚刚打开的页道,“各位首长,你们看…”

我和迎风大哥几人还没看清楚,张斌却已经切换页,继续飞快做着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操作。

“哎,太快了,太快,神一般的手速啊…”

我身边的军it高手不断摇头,“刚才那个页有一个链接,通过该链接可以拿到一个提取码,至于这个提取码能干啥,我还没想明白,想必和他要采取的攻击手段有关系。”

我看不懂也理解不去,索性低下头,研究起手打印出的此次试具体要求来。

我注意到,按照第五迎风的授意,对张斌水平的测试,正是通过黑掉一个对华夏很不友善国家的安全部门站来进行判定。

事实,迎风哥手下一众络高手已经很搞了一段时间,却因为对方防范机制做得极为完善,这边尝试无数次,愣是拿人家没有办法。

因此,第五迎风索性借着测试老张水准的机会,安排这次攻击该国安全部门核心站的行动,从而一石二鸟!

我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更加不满意了,“迎风哥,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够意思,不地道!”

“怎么说,哈哈,小枫,你有啥不同意见?”

“哼,你们都整了个把月了,仍然攻不破对方安全防卫系统!现在我哥们第一次尝试,肯定要从头开始一个个手段试过去…可你们呢,已经试过无数办法了吧?特么起跑线都不一样啊!”

迎风大哥却笑,“所以我才要看看张斌的真本事嘛,我第五迎风要的是人才,大才,不是庸才!”

我恨死了,对方总是用这样的话搪塞,而我却没啥话好反驳---谁让咱哭着喊着求人家给老张安排一个合法的身份呢!

于是,我也懒得再和第五迎风辩论,心却不停祈祷,“老张啊,千万给力长脸,别让人家笑话咱啊…”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我们观战众人一个个屏住呼吸,无论像我这种根本看不明白的主儿,还是身边军it高手那样的内行,全都目不转睛盯着张斌。

甚至于,挤进十多个壮汉的房间里,除了粗重的呼吸之外,竟然鸦雀无声。

这样过了二十几分钟,那个唯一能看懂些门道的it高手开始擦额头的热汗。

我捅了捅对方问,“兄弟,现在啥情况啊?”

那哥们看了看我,开口对第五迎风道,“首长,我看…”

“你想说什么?”

“我看不用了!”

“怎么讲?”

“如果不出意外,张斌先生已经通过考核,赢定了!”

“哦?”

it技术并不是迎风大哥的长项,因此他又看了张斌和大屏幕几眼,问,“难道岛国安全部门的站已经被黑了么?”

“那倒没有!”

那手下恭恭敬敬回答,“不过现在张斌先生采取的攻击手段我和战友们都没见过,仅从这一点,他已经我们所有人都要强。”

“嘿嘿,那可不够!”

第五迎风笑笑,将身体在轮椅坐舒服,我连忙给他的双腿盖一条毯子,迎风大哥才笑眯眯人畜无害道,“我要的是结果,最终结果!”

瞄了我一眼,“如果不能黑掉对方安全部门的站,算张斌水平我的手下都要高,那也不算过关!”

我无奈,只好闷头不做声,紧张地盯着老张操作。

尽管开着空调,但汗水仍然顺着我的额头缓缓落下。

同样的,对面封闭房间里,老张额头也开始见汗,甚至面色凝重,再没有刚开始时候那种轻松写意的表情。

我有些拿不准,通过扩音器喊,“老张,行不行啊?不行别逞强,特么看你身体好像有些累得慌,是不是坚持不住?”

张斌顾不抬头,只是咧了咧嘴,喊了一嗓子,我听不到,从嘴型看应该是没问题三个字。

我道,“迎风哥,看到没,我哥们人家这么有底气…要不,测试现在结束算了,你让他休息会儿好吧,准保老张今天能黑了岛国站。”

“不行!”

第五迎风不为所动,“规矩是规矩,一鼓作气,能黑掉对方安全部门的核心站,张斌老子要定了!嘿嘿,算他身背着罪,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戴罪立功!”

这话说的豪气,但我却有些心疼老张。

这特么的,两个轴人碰到一起,看来他和迎风哥倒是更对脾气。

正说着,一声惊叫传来,“我去!”

身边军电脑高手又喊,“还,还能这样搞?”

我们谁也没问他,知道问也不懂。

又过了片刻,那家伙更加激动,开始大声叫嚷,“首长,首长快看,马黑掉了!”

我们连忙凝神望去,见老张的电脑屏幕总算在攻击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第一次定格。

面,正是写满岛国字的站首页,然后,惊人的一幕随之出现。

我们像看了一场魔术表演---所有对方国旗图案,一个接一个被换五星红旗,翻译在旁边低声解释着站那些fǎn huá的言论,却眼睁睁,一条又一条被替换成意义深远、彰显国威的。

犯我华者虽远必诛!

华民族是世界最有智慧、最伟大的民族,祖国万岁!人民万岁!我党万岁!

南海是神州不可侵犯的领海!



一行行字,看得我们所有人热血沸腾。

而在最面,对方安全部门原有的logo图案,被一个国产动漫取代,甚至还被配了一句话:滚蛋吧,岛国npc们!

我特么的,只能说,这一刻,哥们早已热泪盈眶。

第五迎风大哥抬起销瘦的手臂,面色肃然冲着单向玻璃窗另一侧,已经停下动作,满面疲惫之色的张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而包括周校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站直身体,默不作声做着和第五迎风大哥同样的动作。

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眼,张斌这个看着很木讷、很憨厚的年轻人,是---英雄,我们的英雄!

第986章 牛破天的张斌

我独自一人从军管区出来,张斌则被如同捡到宝贝般兴奋不已的第五迎风直接留下,促膝攀谈。

周大校送我到大门口,两人像次那样一起抽了两支烟。

对方问我,“小江,你这哥们真是高人,技术太牛了…哈哈,我从没见过那几个平日眼高于顶的家伙如此推崇一个同行。”

我笑道,“那是,我推荐的人能有错嘛!”

“嘚瑟了不是!”

周大校指着我笑骂,“你个臭小子…对了,张斌的政治审查报告已经报送到军区政治部,他的情况特殊,是迎风将军钦点的人,因此审核级别也较高…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张斌竟然是t市张家的小公子!”

“是啊!”

我也感慨,“谁说富二代都是败家子?人张斌,别的不说,凭这一手络技术,估摸着算跑到米国、欧洲,特么年薪千万都会被人排长队争着抢!”

“什么米国欧洲的?”周大校立即瞪我,不过紧接着又道,“张斌绝对值这个价!”

继而,周大校又笑,似乎我还开心,“张斌放着家里亿万家产不要,非得自己钻研信息技术,这反倒从侧面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贪婪钱财的人…嗯,心性单纯能力出众,又不在乎金钱you huo,可造之才,绝对可造之材啊!”

又聊了一会,我向周大校告辞,只是叮嘱对方时刻关注迎风大哥的身体,让他千万不要太劳累,并且督促迎风哥每天按照我给他那本医书的办法强身练体。

最后,我想了想道,“周大校,我最多只能再在t市呆三五天,很快要回西京一趟,什么时候再回来却不太好说…”

“嗯,小江,你放心,迎风将军的身体健康对我们来说是头等大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特护盯着呢。”

“那最好!我会在走之前再来一趟,为迎风哥进行一次气血调理…唉,希望永远也不需要面对那个时刻。”

对方沉默,我转身离去,心憋不住为老张感到高兴。

如此一来,不但迎风哥那边得到强悍助力,张斌的身份问题也能解决,我以后再请他打个擦边球,为我找些保密信息啥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尤其,张家老太爷如果知道军方有意招揽张斌,恐怕暂时也不能过于逼他接手家族生意了…

脑海再次闪现张斌刚才意气风发给迎风哥手下几个络高手课的情形…

“这次攻击岛国安全部门核心站的确有点儿小麻烦,对方的防御意识很超前,显然经过高手布置…”

我当时插了一句,问,“老张,你说这个,是不是想表明自己更牛逼,对方哪怕被高手罩着,还不是被你丫手到擒来,轻易黑掉?”

张斌摇头,十分认真和我说,“络技术博大精深,浩瀚如海,何况发展日新月异!疯子,举个简单例子,如杀毒软件吧,毫不夸张地说,今天刚刚针对某种新出现的病毒升级病毒库,提取病毒特征码,可明天,说不定该络病毒会出现变种,甚至反过来毁了你机器的杀毒软件。”

见我有些迷糊,张斌愈发严肃了,“怎么,你不信吗?要不我直接给你写一段病毒代码,咱找个较有名的杀毒软件做个试验?”

“别,别!”

我连忙摇头,心道,这个老张,你丫认真得不是时候啊!

第五迎风也笑了,“张斌,想做实验有的是时间,你还是接着说完吧!”

“嗯!”

张斌点头,“我想说的是,岛国安全部门的站虽然被高手做过针对性防御处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已经一周没有进行更新修补,我呢,正是借助这段时间出现的最新黑客技术侵入对方主机系统,从而一举改掉后台代码,图片存储路径以及数据库信息…”

这时,有个手下败将插嘴问,“张先生,你说的这种技术我们也尝试过,昨天还试了好几个小时,没用啊!”

“那是你们没有掌握精髓,火候不到!”

我听得各种汗,特么老张这样说话,不是得罪人么?

连忙道,“哎,老张,咋说话呢,显你能耐是吧!”

张斌却没有理解我的好意,转脸对着我,表情十分严肃,“我说的是实话,他们根本没掌握这项手段。”

我刚想为张斌的话打圆场,那个发问的高手却连连点头,脸一丝不快也没有,应道,“张先生说的对,我也觉得我们的攻击方案有问题,却没发现问题在哪里。”

我便愣了,和身边坐在轮椅窃笑的第五迎风对视一眼,心里话,特么搞it的人,果然思维葩到常人无法理解啊…

又一转念,也许这才是真正干技术搞学问的顶级专家该有的素质,而我刚才那一份瞎操心,倒是着相了!

“你们只是从一台或者几台主机发送攻击指令…”

“不是啊,我们动用了两个军区的资源,超过五十台小型机和高端服务站。”

“性质一样的!”

张斌摆手,“集群式攻击只能起到阻塞对方络速度的效果,但你想过没有,这么多机器的ip全都隐藏好了吗?怎么隐藏?事实,无论你们怎么搞,经过多少代理或者伪装,对方都能探测出攻击发起点是来自华夏,对吧?因此,你们的攻击指令大部分都被对方防火墙拦截了,人家根本不用解析络包,只要来自神州的ip统统过滤掉…即便有些漏之鱼,又能造成多大威胁呢?”

“那…张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张斌挺起胸膛,意气风发,“我的方式和你们差不多少,不过,我控制的是来自欧洲、米国以及岛国本土的那些主机,甚至包括对方安全部门内部的其他主机,那你说,他们还怎么过滤?难道让自己的站根本挂不去,永远单机吗?”



想到这里,我笑了。

虽然哥们不能完全听懂张斌的解释,但我会察言观色啊!

凭那几个电脑高手心服口服的样子,我也能推断出,张斌,这货确实牛叉!

看看时间,我不再回味张斌刚才是怎样大大露脸,而将心思放到晚和程瑶馨家里人见面一事。

第987章 程家的条件

其实我心里没有底,同时也在猜测,程瑶馨的家世背景究竟是怎样不得了?

思前想后没有头绪,我索性不再七想八猜,打电话和燕然确认她已经安排妥当,又联系梦翔吩咐几句,便找了个咖啡厅将午整理的干部交换稿反复修改,耗到傍晚时分,掐着点儿来到蓝调酒吧。!

t市大学附近蓝调酒吧里,我独自一人坐着,闭目听着米国当红巨星泰勒斯威夫特那首《饥饿游戏3》主题曲《safe and sound》,随着乐曲轻轻哼唱。

此刻时间尚早,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雪白体恤衫和宝蓝色牛仔裤,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正抱着吉他婉转吟唱。

“i remember tears streaming down your face,when i said, ill never let you go…”

我有些入情,不由低声唱出声,“…just close your eyes,the sun is going down,youll be all right,no one can hurt you now…”

心里在想,瑶馨,像歌里唱的那样,闭眼安心睡,太阳已经回家,亲爱的你会好起来,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咳!”

我的沉静被一声咳嗽打扰,对面已经坐下一个面色严肃的年男人。

对方身材适,头发有些花白,鼻直口方长相倒是很端正。

我问,“请问您是瑶馨的…”

对方没有回答我,而是饶有深意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江枫?”

“是我,”我点头,“您是?”

“程翔,瑶馨的大伯。”

我连忙站起身,伸出手,“大伯您好。”

程翔却没有起身,只是抬手和我碰了碰,道,“坐下说吧。”

我脸没有显现任何不快,只是轻轻笑笑,问对方,“大伯,您想喝点什么?”

“柠檬水。”

打了个响指,一名维特尔快步走来,递酒水单问,“先生,您想点些什么饮料?”

我没看,直接说道,“一杯柠檬水,一杯苦荞茶!”

侍应生点头离开,程翔却看着我,忽然问,“酒吧也有苦荞茶?”

“一般地方没有,这里却有。”

“哦…你经常来?”

“也不是,”我解释,“我在t大了四年学,也在这个清吧打过一段时间短工,和老板认识,所以较熟悉这里的情况…苦荞茶还是我建议老板加到酒水单的。”

“在这里打工?”

程翔皱了皱眉头问,“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卖唱吗?”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强忍着没吭声,双手却慢慢攥紧。

程翔看我面色不愉,其脸并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失言的尴尬,而是盯着我问,“江枫,你知道我们程家是干什么的么?”

“不太清楚。”

我回答,心却想,我管你程家是干嘛的,老子又不想靠你们位。

“不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看来瑶馨这丫头果然没有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

我有些不耐,问对方,“大伯,请问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程翔却开始沉吟起来,良久方道,“江枫,并不是我们程家仗势欺人,以家世压你…这么说吧,咱们华夏自古以来在婚姻大事,都讲究一个词---门当户对!”

我微微点头,心道,然后呢?该告诉哥们不要妄图演现代版梁祝了吗?

没成想,我却一念成谶,程翔继续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想必你应该听说过…江枫,彼此身份相差太大,如果清楚我们程家的背景,我想你不会再想着和瑶馨谈婚论嫁。”

我摇头,忽然笑了,开口瞬间已经改换称谓,“程翔先生,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

对方听我直呼其名,皱了皱眉哼了一声,“什么错了?”

“不是我要和程瑶馨谈婚论嫁,是瑶馨丫头要死要活非得跟我江枫!嘿嘿,您活了这么大岁数,我想,这二者的区别还是能拎得清吧!”

“你!”

程翔勃然变色,我却斜乜着对方,对他情绪变化毫不在意,“怎么,程先生不信么?你带着电话了吧?不信,你完全可以打电话向瑶馨核实嘛!”

随着我不断ci ji对方的话,程翔反倒沉静了,片刻之后,脸已经看不出喜怒。

摇摇头,程翔端起刚送来的柠檬水,轻轻啜了一口,冷笑,“江枫,你可真不会说话,你不懂聊天的艺术。”

“哦?”

我挑了挑眉梢,展颜一笑道,“程先生,忘了告诉你,我取得过t大心理学专业学士学位,论起和人交流…嘿嘿,如果我不行,恐怕您更不行!”

“小伙子,言多必失,你嘴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对方盯着我,面色已经很冷,“当今社会,一切都要靠硬实力说话!你以为你伶牙俐齿跟我说几句能改变什么吗?不,不可能!”

他看着我,像看一只蝼蚁,“小江啊,你信不信,只要我们程家动动手指头,你会失去这份公务员的工作,或者我们随便找几个关系,你不能留在t市,而是被打回原籍…”

我终于冷哂,“然后呢?你们程家牛逼啊,欺负我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哈哈,你们行,真行!”

“然后?”程翔稍稍顿了顿,一付不为所动的模样,“反过来讲,如果你愿意离开程瑶馨,从此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要和瑶馨有任何联系,我们程家会给你一些回报…”

“如?”我的表现的似乎有些意动,心却在想,程家为了瑶馨的婚事,究竟会拿出怎样的筹码。

我倒是有些期待程翔说出那些所谓回报,因为我或许可以从他开出的条件确定两件事:

一来,程家对这桩婚事到底有多重视。第二,程家的能量是不是像他程翔说的那么牛逼。

“我们可以安排你去任何一个其他城市,除了t市和京城,哪里都可以!并且保留公务员编制,甚至借着这次调动的机会直接升一次职级!江枫,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还没有进入官员序列,连副科都不是对吧?这样,无论你去哪里,进入什么系统,直接送你正科,怎么样?”

我心一凛,无论哪里,无论什么体系,直升正科级!

凭这句话,程家能量有多大,我已经多少有些概念了。

我又问了一句,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程先生,军队呢?政府部门呢?”

“一样,没问题!”

“哦…”我歪头想了想,笑道,“这些吗?”

第988章 我不是猪,您是老虎吗?

“你还想要什么?要多少?”

程翔见我一付贪得无厌真小人的样子,脸沉得像霜打的茄子,“这样,我们会给你一笔钱,五十万或者一百万…江枫,这笔钱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吧?至少开始新生活,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基本生活没问题。”

我点头,很诚恳地应道,“的确不是小数目,钱不少了…”

这倒是真心话,以我现在狱警的工资,扣掉五险一金,哪怕转正后实际拿到手的也不过五千下。

这种工资水平在t市虽然不算最低,但想要买房买车,如果家里不支持,根本想都不要想。

算起来,如果真有一百万现金,差不多相当于我十几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你可以拿着钱付首付买一套房子,我想如果不太挑剔地点,应该基本也够用了…江枫啊,加稳定有前景的工作,你的生活会变得很滋润,前途一片大好…”

对方开始语重心长起来,似乎认定我不可能抵挡得了这种you huo,“小江,天底下漂亮出色的女孩那么多,你何苦非要在我家瑶馨这棵树吊死呢?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

“哦…还有吗?”我笑着又问。

对方见我还是不松口,脸色有些不愉,问道,“怎么,还嫌少?”

我低头,开始轻轻敲打桌面,并没有立即回答程翔。

“这样…你开条件吧,一百万不够,两百万呢?或者,我们答应你,三年内帮你升到副处级?”

程翔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漠,“江枫,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渔夫和金鱼的童话故事你不会不知道,贪得无厌的结果…嘿嘿,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我霍然抬头,目光如刀盯着对方,“程先生,您是在威胁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看着程翔无所谓地耸着肩膀,深吸一口气,强自将心头那股被别人鄙视的怒火压住,默然半晌,笑了笑,“程先生,您开出条件了…我想,我应该接受,对吧,否则你们该动强了吧?嗯,对,这一招用得好啊,先礼后兵!程家果然是大家族,程叔您果然是老姜。”

面对我赤果果的讽刺,程翔不为所动,甚至顺着我的话点点头,“你考虑一下,我们今天最好能达成协议。”

“哦…好!”

我低头,掏出一根香烟,想了想让了让对方。

程翔有些吃惊,伸手接过,确认我抽的是如假包换的华,面色开始古怪。

我自嘲道,“程先生,你是觉得我江枫应该买不起这么贵的烟吧?的确,我平时抽白娇子,85一条,单卖十块钱一包。”

“啪!”程翔没回答我,径自点火,抽了一口,眯缝着眼睛等我下。

“实话跟您说,这烟是瑶馨买给我的,前几天吧,买了两盒。”

“哦…”程翔点点头,倒是没说别的话,不过表情却显出一付不屑来,仿佛是说,我说呢,原来是瑶馨买的,怪不得…

我看着对方,有种一巴掌呼过去,搧在其老脸的冲动。

“程翔先生,既然您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我觉得我们之间再没啥好说的,您可以自便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对了,既然是我主动约您,这杯饮料算我的…”

程翔猛然睁眼,瞪着我问,“江枫,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清楚么?”我分毫不让和其对视,“您说完了,可以,滚蛋了!”

“你!”

程翔怒骂,“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小子,你知不知道和我这样说话会付出什么代价?哼,我程家要想收拾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的确!”

我承认,“我能看出来程家势力很大,不然,怎么说话这么牛逼呢?”

顿了顿,我加重语气,“程先生,我只想告诉你,也请你转达瑶馨的父母和家里长辈,婚姻大事应该由瑶馨自己决定!现在婚姻法保护恋爱自由,您呐,还是劝劝自己的侄女吧,您开出来的条件,讲真,我江枫还看不在眼里!”

说着,我抬头瞄了一眼,冲远处招了招手,又微笑着对程翔说,“看在瑶馨的面子,我最后叫您一声大伯!大伯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您虽然出言不逊,但我江枫却要尽地主之谊,不能失了礼数…梦翔,把东西拿过来!”

随着我招呼,梦翔和两位店员拎着几个大盒子袅袅升烟疾步走来。

我接过,递到程翔面前,“大伯,这牌子的衣服还算拿得出手,我呢,为程家长辈准备了两身,为瑶馨的堂姐妹准备了两身,礼轻情意重,还请笑纳!”

说着我将装着衣服的纸盒子送到对方面前,“尺码不合适还可以拿来换。”

程翔眯着眼,一脸迷惑。

低头看了几眼盒子,迟疑道,“这衣服不便宜…江枫,你买的?”

“不是!”

我摇头,“准确说,这个品牌在t市的唯一授权加盟店是我开的,因此我能拿到底价也不用自己花钱…”

随着我的话,程翔本来已经站起的身子又慢慢坐下,看了我半晌,才冷笑道,“真没想到…嘿嘿,瑶馨看来也不知道你的底细嘛!江枫,你想要干什么?扮猪吃老虎?”

“我江枫不是猪,至于你们程家算不算得大老虎,嘿嘿,这得靠别人评论,我说了不算。”

我们两人像在两个得道高僧论禅打玄机,旁边站着的梦翔几个不明所以,觉得无趣,听了几句便问我,“枫哥,衣服送到了,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店里忙死了都要!”

我摇手,“不急,急什么!”

用下巴颏点点对面的程翔,我对梦翔说,“程先生刚才准备给我五十万还是一百万的,条件是离开t市,梦翔,你看这事儿咋整?”

“五十万?一百万?”

梦翔看着我,根本没听懂,愣了半天才道,“枫哥你答应了?你…没发烧吧?疯了吗?”

“嗯?不合适嘛?”

“胡说啥呢?最近两个商场店面开业,生意…哼,您自己也看见了,要多火爆有多火爆,两家店一天的流水都在二三十万下,服装设计工作室也开始接单了…一百万?咱半个月赚回来了好吧!”

第989章 懒得装逼

“噢,是吗?”我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梦翔点头,“行了,你去忙吧,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到了这时,梦翔似乎看出我在拿对面的年人找乐,心思敏捷地加了一句话,“枫哥,还考虑个大头鬼啊!我走了,白天又订出十五套,我得赶紧回去配货检查…”

说着,梦翔夸张地扭动小屁股远去。

我则看着她娇俏的背影哑然失笑,继而转过脸道,“大伯,您也看见了,一百万、两百万…好像少了点儿!”

当卡座再次剩下我们两人,程翔的面色变得复杂,目光在我脸身来回转了几圈,便又笑了笑,“小江,没想到你还是有些门道的,家世看来也不错,倒是把我们瑶馨瞒得好苦。”

我反驳,“您说错了,我老娘已经退休,老爸只是一个大专教员,祖籍西北小县城…祖祖辈辈都是平头小百姓。”

“这么说你是白手起家自己创业?”

“算是吧,有朋友帮衬着,自己做点小生意罢了…”

“不错,谦虚了!”

程翔又笑笑,“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更愿意在体制里混,不然为何你非要守着一份狱警工作不撒手?小江啊,如果你不缺钱,仕途我们程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仿佛被我感染,程翔也用食指关节敲着桌面,“有钱不见得一定有前途!小江,算你有很多钱,但你没有根基,得不到领导提携,终归只能安于一隅,别说处级干部,算副科、科级,按照常规升迁流程,你恐怕也要熬些日子…”

“没错!”

我点头,“不过,你也说是按照常规升迁流程,可要是…”

我没有说下去,觉得这老家伙实在是太惹人烦,没完没了的,臭石头还要难缠。

掏出手机,嘿声道,“程叔,抱歉,我想起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要打,您先坐着,我马好…”

在对方有些狐疑的目光里,我拨通市委杨书记贴身秘书费翔的号码,心好笑,今晚倒是巧了,费翔、程翔、梦翔,我特么陷入一堆翔里了吗?

“江枫,有事吗?”

“费大秘,不好意思啊,这都下班了,还要打搅您休息!”

我应着电话,拿眼瞥着对面的程翔,发现对方似乎也在凝神听我说事儿。

“你小子…嘿嘿,刚送老板回去…说吧,啥事!”

我心知费翔能立即接我电话,并且态度还很亲热,绝壁与昨天下午我和杨书记会面有绝大关系,何况我江枫还成为在市委书记办公室堂而皇之享受到抽烟待遇的第一人呢!

“费哥,是这样…”听到费翔语气亲热,我也索性打蛇随棍与其称兄道弟起来,反正我江枫一草头小辈,想来费翔也不会和我太计较吧。

“老板不是着急要那个干部交流方案吗?我说好这一半天给他答复的…您看,第一版草稿我已经写好了,要不先送您过过目给,别等到回头老板看了不满意,我白忙活不说您也跟着落埋怨。”

电话那头,费翔沉默片刻,忽然说,“兄弟有心了,嘿嘿,还别说,今天老板还跟我念叨呢,说你的东西该准备出来了吧…”

我明白他听懂我的意思。

因为情况较特殊,我在干部交换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又举足轻重,杨书记可是授权我可以直接拿给他审阅…而我现在跟费翔说请他把把关,再由他转交杨书记,显然是要将功劳分给对方。

秘书身份特殊,官不大权不小,我当然得懂事才行。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别说分给费翔一些功劳,算全让给他我也不在乎。

但,我可以这么想,人家费翔也得领情才是。

因此当听到对方一句‘有心了’,我立马安逸,知道费翔是个伶俐人,心思精巧,已经听出我的心思。

“那成,”我抬手看着手腕破旧电子表,“费哥,一个小时后吧,我们约地方见一下?正好明天我有些私事儿,不去给老板汇报工作了…哈哈,算我想去,不是还得看老板有没有时间嘛,得您给安排安排…”

费翔便沉吟,“也好,那…新城万丽吧,我回头告诉你房间号。”

挂断电话,我笑着对程翔说,“程叔,您看,我的确有公务…这不,人家要我一会去见面”

程翔面色古怪,“刚才那位是…秘书?哪个级别的?”

“抱歉,无可奉告。”

“哦…”程翔点头,“在咱们华夏,尤其是省级城市,能有资格配秘书的至少得是厅局级干部…小江,看来我又走了眼,你不但有一定财力,仕途也有人帮衬嘛。”

“您过奖了,我一打杂的!”

“小江啊,谦虚是美德,可过分谦虚是不实在!”

程翔饶有深意地又看了看我,道,“你这是在向我,向我们程家示威吧?”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啊!”

对方摇手,“示威也没关系,至少说明你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别人拿捏…不过,江枫,靠厅局级领导也没啥大不了,我想…”

程翔向前探了探身子,叹口气,“何必呢?你非要和我们程家过不去吗?厅局级…嘿嘿,我程翔还不放在眼里。”

我的眉头便皱起。

特么的,这老家伙,咋这么不好说话呢?难道非要让我抬出底牌?

正沉吟间,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低头看竟然是费翔又打过来。

不敢怠慢,我连忙接听,“费哥,有变化?”

“对!”

对方连声道,“不去新城万丽了,直接来市委大院,半小时后,杨书记要见你!”

“啊?”我脱口而出,“去市委?这么晚…”

“别废话了,好像又出了点儿岔头,老板很不高兴…”

我立即道,“好,好,我这准备一下,半小时后见!”

顾不再和程翔墨迹,我说,“程叔,抱歉…您的要求我没法答应,还是那句话,您最好做通瑶馨丫头的工作,至于我这里,她说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我起身伸出手,要道别。

程翔也站起,脸色已经不是阴沉而换成几分凝重,问我,“小江,你是说,要去市委?”

我索性直接摊牌,不想跟他打马虎眼,麻痹的,够了,什么扮猪吃不吃老虎的,我实在懒得再跟对方装逼。

“没错,去市委,见杨书记!”

第990章 突发紧急情况

我的话,一下令程翔愣在当场,手悬在半空里,都没有意识到该向前伸伸。

叹口气,我只好主动握住对方的手摇了两下,语气很诚恳,“程叔,我懂,出于你们程家的立场考虑,肯定不希望自己家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草头小百姓!确实,按你的话呢,我和瑶馨门不当户不对…不过我也希望您能站在瑶馨的角度为她想想,党和政府都提倡婚姻自由,政治联姻…嘿嘿,现在不时兴了吧!”

同时我心道,厅局级你程翔不当回事,那省部级领导呢?能进政治局的一方诸侯呢?还敢说不放在眼里吗?

我说完,也没有再和对方斡旋下去的意思,拿起手机和外套,点点头,扭头走出蓝调酒吧。

身后,只留下程翔独自站在卡座处fā lèng,而在他的身边,梦翔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衣服显得格外刺眼。

出来,我看见燕然那辆玛莎拉蒂正停在酒吧门外,于是疾步走前,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半开着,车里放着轻柔的曲目,燕姐叼着一根女士香烟,问我,“不需要我做的那些安排了吗?”

“不需要!”

我笑笑,“其实我想多了,燕姐你的人最好不用出面,哈哈!”

“ok!”

燕然打了个响指,也没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轻声道,“现在去哪儿?”

“市委!”

“嗯?”

“哎,姐啊,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我只是被领导拉去当壮丁,这不连夜还要碰头加班嘛!”

“行了吧你!”

燕然见我不说实话,哼了一声,启动豪车,一溜烟离去。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至少七八辆不是宝马7系是奔驰s级的豪车,一辆接一辆跟着我们,开出百十米后,才在一个岔道口分道扬镳。

我皱眉,“姐啊,我是让你几个带人来镇镇场子,万一对方不讲规矩以势压人咱也不能露怯…可你这是…阵仗太大了吧!”

“嘻嘻,这不给我家小枫站台嘛…没事儿,多大个事儿!”

我却想,程家肯定不会只有程翔一人前来,恐怕燕然整出的这一幕,已经反馈到程翔耳朵里了。

管他呢!

我已经懒得考虑程翔的反应,觉得这样也好,咋滴,哥们年少,哥们草头,不能黑白两道通吃了!

我轻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莫欺少年穷啊…”

来到市委大院门口,放下我后燕然连火都没熄当即离去,而市委一号车也正好在我前面驶入。

很快我的手机响起,费翔问,“小江,到了吗?”

“门口呢!”

“好,你等一下,我们也到了,我这过来接你。”

这次,我们没有在市委书记办公室见面,而是被费翔领着来到二层的一个宽大健身休息间。

我注意到屋子被分为内外两间,里间摆着乒乓球台和各种健身器械,外间则靠着墙边放着几张躺椅以及饮水机和茶叶包。

显然,这里应该是供市委工作人员日常健身活动以及休息娱乐的地方。

我老老实实坐着,杨书记则靠在一张躺椅,任由费翔站在身后为其揉捏肩膀。

我不敢开口,费翔也如同一根木头,低头只顾着手动作。

沉默良久,杨书记叹口气,问我,“小江,听小费说你已经准备出一稿了?”

我一愣,没想到费翔这人倒是大度,并没有争功的意思。

看了费大秘一眼,我轻声回答,“今天刚写了一版,琢磨着想让费秘书先看看,再给您过目的。”

“嗯!”

杨书记点头,“小江不错!不过这次算了,你拿给我吧!”

连忙将正反面都写得密密麻麻的三张纸递过去,我有些不好意思,“杨书记,写得太乱了…”

“嗯。”

对方戴老花镜,开始低头看我的方案。

费翔停下手,问,“老板,要不要喝口茶?”

“哦…算了,把烟拿过来。”

杨书记示意费翔给我一根,笑了笑,“小江,抽吧,现在我有求于你,又是下班时间,不要太讲究了。”

我却不敢再像次那样造次,连忙推辞。

杨书记也不说什么,开始认真看起我的方案初稿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紧张得要死,只觉得心脏各种狂跳,如坐针毡一般。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杨书记放下稿子,摘掉老花镜,费翔则熟门熟路为他揉着额头和太阳穴,轻轻指击头顶。

我有些恻然,看看杨书记的面色,我便能猜到他这一天下来该有多么忙碌。

心感慨,人人都想向爬,想当官,大当官,可谁又能知道这些身居高位者心里装着多少事儿,有多辛苦呢?

操心啊,这特么的,一千多万人口的直辖市,要是让我来管理,哥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

又过了一会儿,杨书记道,“小费,你和小江到外边聊聊,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费翔连忙答应,抱了一床薄毛毯,为杨书记轻轻盖,然后用眼神示意我,两人蹑手蹑脚走出休息间。

来到旁边的一个小型会客室,费翔打开灯,掏出两根玉溪烟递给我一支,说,“咱也抽支烟解解乏。”

我问,“费哥,到底啥情况啊?老板脸色那么不好看。”

“唉!”

费翔叹口气,“我也是刚知道的,你看看这个。”

从随身公包里掏出一份件,费翔骂了一句,“混账,有人是不想好好干工作,非得整出些幺蛾子才行!”

我不敢接话,拿起件细瞧。

默然,我的眉头已经紧紧蹙起。

这是一份临时通报,面打印着准确接收时间,正是我和费翔第一次通电话后几分钟。

一目十行,我放下件,长吁一口气,问,“费哥,这事儿跟咱有关系吗?老板干啥这么大火气!”

“当然有关系!”

见我不解,费翔解释道,“江南省这次司法系统官场地震,虽然看似和我们t市没有直接联系,但你想想看,是不是某些项目的推行已经变得刻不容缓、势在必行!”

费翔又叹气,狠狠抽了几口烟,道,“小江,你说,我们和邻省争的是什么,是资源、是时间、是机会和效果啊!”

我恍然,立即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在哪里。

第991章 对话费大秘

按照内参通告的说法,江南省司法厅出现重大干部违纪案,纪委和最高检已经介入,恐怕至少要拿下包括一名省部级领导干部以及三名厅局级省管干部在内的十多名官员。 !

虽然那些官员违纪犯罪的具体细节没有透露,但我意识到,华夏司法系统必将在部分范围内面临一定程度洗牌,至少江南省相关部门从到下全得换人!

“小江,你该知道杨书记是从司法口出来的干部,甚至曾经干过一任地级市纪委书记!唉,他心里任何人都希望t市司法系统能够清正廉洁,能够快速出成绩!按说你江枫提出的干部队伍思想重塑想法很好很新颖,可我们原本没有邻省准备得充分,现在出了这档事儿,恐怕司法部某些措施很快会chu tái…我们来不及了啊,太被动了!”

我的心跟着一紧,知道自己最担心,也是这两天一直在考虑,并且在初稿方案提出来的‘拖延战术’已经很难发挥效果…

于是,我和费翔脸对脸头对头,闷头抽烟面面相觑。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我这个层面的小屁泥可以掺和了,唯一能做的,是尽快完善我的方案初稿,以及缩短时间从西京抽身,全力以赴投入这次与邻省的干部交流工作。

费翔沉默半晌问我,“小江,你的方案我也没看到…考虑的怎么样,有几分把握?”

想了想,我老老实实回答,“费哥,我觉得还可以吧…杨书记的想法我差不多已经理解,我的方案老板应该能接受,哎,关键在于下面的执行部门!您该知道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提了一稿,老板很不满意直接否了!所以,现在如果冷不丁采用我的方案,说不定下面某些人会有想法!”

“哼!”

听到我的话,费翔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半天才嘟囔道,“想法?想个屁!”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两天接触下来,感觉性子很沉稳的费大秘,竟然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于是我意识到,今晚的突发事件严重影响杨书记的心情,连带着费翔肩头的压力也变得极大。

“老板来t市时间不长,一直韬光养晦没有动过大手术!”

费大秘皱着眉头又道,“怎么着,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我们是病猫啊,我倒要看看,谁敢提出反对意见,翻了天了还!”

我苦笑,“费哥,明里的反对意见估计也在会提两嘴罢了,但私底下…唉,您还不知道嘛,阴奉阳违出工不出力,这特么已经是很多基层领导干部惯用伎俩了。”

“小江,这我可要说你一句!”

费翔看看我,脸色冷峻,“党和政府这几年风纪建设的工作重点在哪里?现在抓的是什么?抓的是干部队伍的整顿啊!你看现在各地打老虎,好像方方面面的注意力都集在打击贪腐和以权谋私,但是…小江啊,我可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你的层次不够,眼界也差点儿…党的宗旨归根结底还是整顿干部队伍的风气,从而做到真正为老百姓谋福利,强国富民!因此,不但要求干部队伍清正廉明,而且更要唯才是举,能者庸者下,杜绝尸位素餐!哼,要是真有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浑水摸鱼,我看啊,他们也该腾腾屁股挪挪位子,被有能力有魄力愿意为国为民做些实事的好干部取而代之!”

我不敢接话,好半天才问,“费哥,的确我没想过这些…不过,这是你跟我发牢骚还是老板的意思?”

“你说呢?”

费翔眯着眼冲我乐,“小江啊,有些事儿不能总指望从别人口得到明确答案,要靠这个!”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多动动脑子想!”

我脸似有所悟,心却仍旧在琢磨,这番话究竟只是费大秘个人的意思,还是杨书记的态度呢?

头疼…

费翔抬腕看了看表,身体靠向沙发椅背,努力坐得舒舒服些,然后问我,“下面的人怎么执行,执行力如何,这个你不用操心!小江,你告诉我,如果能按照你的方案实施,时间、人力、物力…所有方面全都跟,大力支持,把握有多大?”

点点头,咂了一口烟,我沉下心仔细盘算。

隐隐的,我已经意识到,费翔如此问我,其实是经过杨书记授意!

出于市委书记的角度,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向我江枫这个小管教核实,因此便通过贴身秘书的嘴,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前瞻性判断。

“费哥,这么说吧,如果我方案里提的要求都能满足,那…”

“嗯?多大把握?百分之…五十?”

我笑,“费哥,你也谨慎了吧?百分之五十?嘿嘿,那咱还争啥啊!”

“那是多少?七十?要不,难道你认为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吗?”

费翔有些吃惊,连声道,“小江,你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即便如杨书记的身份,很可能也无法左右!尤其这是人家司法部层的决意,咱们的手不可能伸得那么长!”

“费哥,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江枫斗胆扯着嗓子喊一句,如果条件都能满足,请您转告老板,按照我的方案,司法部最终将资源倾斜向咱们t市,推行干部队伍思想重塑、犯人思想重塑和精神明建设一揽子项目,其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

“什么!?”

费翔愣了,立即坐直身体,瞪着眼睛看我,甚至还觉得不够,直接摘掉架在鼻梁的黑边镜,用指头挤了几下鼻子的压痕,道,“小江,这可不敢胡说…你知道吗,我要是报去…我是指如实反馈你的话,将很可能影响老板对后续一系列手段和安排的判断,甚至打乱已经拟定的工作部署!小江啊,慎言慎行慎思索慎情绪,千万不能打肿脸充胖子,随口立下军令状!”

“我没有信口开河!”

我渐渐挺直胸膛,这一刻,心有一股无可名状的豪气蓬勃滋生,“费哥,现在我们有退路吗?没有,是不是?除非市里决定放弃这次机会,老老实实按部班整顿司法干部队伍,也不再考虑如何提升犯人思想改造的效果,否则,我们一定要争取这次绝佳机会,让咱们t市在这次司法部资源分配抢得先机,一炮打响!”

第992章 是不是被套路了

“可你的根据呢?小江,凡事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你凭什么说成功几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

费翔看着我,“兄弟啊,现在咱哥俩关起门来说体己话,你跟费哥透个实底儿,你…是不是有…关系?”

费翔喊我的称呼都变了,可见其心情有多么急迫。

我见对方用手指了指头顶方,明白他是在我问是不是在司法部有什么秘密关系。

想了想回答道,“费哥,要说有呢,还真的有些关系…可是费哥啊,您说,杨书记能不认识部里的大咖么?邻省省委书记能不认识么?所以,关系不关系的,到了这个层面的博弈,其实意义并不大,关键还要看项目好坏,看谁提出的想法好、思路明晰,看谁准备得更充分,您说是吧?”

“这倒是。”

费翔又点一根玉溪烟,身子慢慢靠向沙发椅背。

看来他也觉得我不可能在司法部有什么太过硬并且很强势的助力,毕竟杨书记既然找到我,我江枫的背景市委这边早门清了。

见费翔脸略略有些失望,我明白自己的回答并不足以让他给杨书记一个明确的交代。

想了想,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决定还是透点底细,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谁料,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费哥,关系不关系的,咱先搁到一边,不过我的一些思路和想法,的确和司法部层领导沟通过,并且得到对方一定程度的认可!”

“是吗?”

费翔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靠倒又坐直,表情有些意味深远,凑向我,问,“小江,快说说,你找的是谁?哦…不好说也没关系,嗯,这样吧,你告诉我面反馈过来的意见怎么样。”

“嗨,费哥,您看看您…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您费哥不是?是这样,前段时间姚部长曾经来沙山女监视察工作,我那个‘犯人思想重塑以及狱警队伍精神明建设’的想法,是在那个时候提去的。”

“哦…”

费翔呈恍然大悟状,不过语调似乎有些过分夸张,“怪不得,怪不得呢!我说杨书记怎么直接找到你头呢!我还以为只是由于次你小江舍身救小女孩,老板去医院看过你,对你印象不错,所以才顺理成章想到你江枫…嘿嘿,兄弟啊,你可真够能耐的!”

看着他的表情,一瞬间恍惚后,我立即断定,费翔在装傻。

黄猛已经告诉过我,杨书记曾多次在不同场合说起干部队伍思想重塑这个提法,作为贴身秘书,费翔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思路最早是由我江枫提出来,并且得到司法部大领导赏识的呢?

细思极恐,说不定杨书记找我牵头主持这项工作,连我和姚部长的关系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我心道,深,够深,套路太深了!

不过,既然费翔装傻不明说,我便绝不能点破对方,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是行了狗屎运,哈哈,谁让姚部长看我对了眼呢!”

嘴这么说,心却道,费哥,好在你还不知道我和姚家的真实关系,要是清楚姚家大小姐是我江枫铁粉,还不定怎么使劲儿用我呢!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部分底牌,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全都交代了。

我又道,“现在从司法部传出风声,说是要在几个省市选取一些试点单位,推行犯人思想重塑项目…我认为,至少目前部里的态度还是有些倾向我们t市的,最起码邻省的方案并未听说有被扶持、推行下去的意思。”

“嗯,对!”

费翔脸色变得柔和下来,沉思片刻,对我道,“小江,这样,你的想法我会转达老板…不过,你最好还是写一个分析报告,只说你的判断依据,以及你所谓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信心究竟来自哪里。”

“好。”

我也明白,有些东西口说无凭,必须形成字材料,这样才可能在与会的时候,一条条有理有据说服那些质疑的声音。

讲政治,像练武功,永远不知道极限在哪里,但却时刻需要努力做到四个字---出神入化。

“小江啊,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老板有没有事情。”

费翔站起身,检查一下自己的着装,又仔细漱了几下口,这才蹑手蹑脚返回休息室。

过了一会儿,费翔转回,对我说,“小江,老板有些累,让你先回去,你的方案初稿我复印了一份,原稿你拿回去再完善完善。”

我接过,发现我那份一版初稿有不少杨书记的批示,心道,原来老板根本没休息,我和费翔在这边聊天,他则已经在研究我思路的可行性了…

心腾起一股崇敬来,我起身告辞,“费哥,请你转达老板,我江枫一定倾尽全力,认真准备这次竞争!还有…请书记注意身体。”

“好!”

费翔伸手,“加油,好好干!”



从市委大院出来,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我掏出已经被静音的手机,看到面有几个未接来电和短消息,大部分是来自程瑶馨的。

打开短信,我笑了。

“枫哥,你丫牛逼啊,我大伯走了,说什么回去和家里再商量商量…”

“嘻嘻,枫哥,我吃大提子呢,燕姐买的米国红提,据说空运过来一下飞机送来了呢,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哎~~~一天没好好吃饭,我饿了…嘻嘻,不过现在自由了,至少我还能在t市呆一段时间…”

看着这些短信,想象程瑶馨裸着两条大白腿,正翘在沙发得意洋洋吃提子的样子,心情瞬间大好。

没打电话,我只回了一条信息,“小丫头,别太嘚瑟啊,你大伯只是说回去商量商量,可没说一定取消婚约啊…得嘞不和你说了,我这儿还忙着呢!”

很快,瑶馨回过信息,“大坏蛋,大sè láng,花心大萝卜…好哥哥,我想你。”

我不敢再看,心道,也不知道自己非要阻拦程家婚约,到底是对还是错!

又想起岚澜,唉,不知道她消气没有,到底想来想去,想出什么结论了…

正犹豫是不是给岚澜打个电话问一下,手机却冲进一个号码,看着不断闪烁的液晶屏幕,我一愣,怎么是她呢!

第993章 小小的异常

停了两秒钟,我接通,“流苏?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汪姐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哟,还知道问汪姐!”

电话里,流苏阴阳怪气道,“江大管教,听说你回t市了,怎么着,不想见我也算了,汪姐和小小你也不想见了么?枉我们经常想…哼,江枫,你还是不是爷们,你怎么答应汪姐的,小小的病你还管不管!”

一通嘴炮,轰得我七荤八素。

不过,细想起来还真是我江枫没理,回来也有好几天了,根本没想到汪监和小小这个碴口。

于是讪笑,“流苏,你个臭丫头,怎么跟救命恩人说话呢!我我这不忙吗,蹿下跳的,天天饭都吃不!”

“行了,油嘴滑舌…江枫,你在哪儿呢?现在有没有空?”

我心里一件件数着要办的事儿,老张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丽姐老公的案子看王海是不是主动坦白,郝茹和虎子也见了面,服装店经营情况算是走正轨,瑶馨那边形势暂时稳定,杨书记指派的事情不是一阵两伙能搞定…

好像现在的确没有需要立即处理的事情。

我当即应允,“行,你说地方,我过去。”

“要不,还来九霄云外?”

“别…”我苦笑,“流苏啊,你那种地方,我去一次开开眼界也行了,没事儿总去,我特么哪儿消费得起啊!”

“哼,用你花钱啦?”

流苏有些不快,“人家今天轮休,本来想自己掏钱请你的…算了,赶着不是情意,你…直接来汪姐家吧!”

“也好,说地方。”

十几分钟后,我来到汪珊在t市的居所。

在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又给小小买了一盒64色水彩笔,这才敲开汪监家的大门。

为我开门的是流苏,我们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说起来,我曾在街头那次火拼外加àn shā的行动,从亡命徒大海二海手下救过流苏一命,换来的是她昼夜不眠在医院守了我好几天。

后来,汪监曾开玩笑跟我说,流苏这丫头看我了,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却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流苏可能对我有些情意,而以现如今人们对于**接触的随意性来看,她也许不见得是说说,或者还真有可能存了那份心思。

但哥们要的不是pào you,而是真爱,也没有搭理汪姐的话茬儿…

此刻见到流苏,我心却有些感慨。

之前,我印象里的流苏,要么穿着稀古怪的古装,要么披头散发在街头浴血,或者是在医院里满目忧伤看护我…

像此刻这样清汤寡水一派素颜,却是第一次。

只不过,卸掉浓妆后的流苏却让我眼前一亮,活脱脱一清纯飘逸的美少女,哪儿有一丝九霄云外私人会所大堂经理的样子。

流苏望着我,表情复杂半天没说话,甚至都忘记应该让我进门。

半晌,我讪笑道,“怎么着,流苏妹子,你这样迎接客人的啊!”

“哼!”

也不知道流苏气从何来,哼了一声不说话,自己扭头进去。

我却在对方转身一刹那,似乎看到流苏的眼已是雾气蒙蒙…

汪监在房间叫我,“江枫来了?你等一下,我马好。”

换了拖鞋,我坐进布艺长沙发,问流苏,“哎,你这人…干嘛给我一个后脑勺?忒没礼貌了啊!”

流苏却始终没有转过身,娇躯微微耸动着,好像在抽泣。

我想伸手,又尴尬地缩回,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

这时汪监从卧室出来,一手端着时令水果托盘,一手拿着瓜子花生之类小吃,看了我们一眼,笑道,“小江,见你一面可真难,你看看,把我们流苏激动成什么样了!”

“汪姐~~~”

流苏娇嗔着,声音却在发颤。

我叹口气,“哎,流苏妹子…不,流苏姐,你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江枫的错…得嘞,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着,我站起身,装模作样对着流苏的后背作了个揖。

汪珊笑起来,“你们俩啊,从第一次见面抬杠,这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怎么又来劲儿了呢!”

我心里冤枉,暗叫,我哪儿知道流苏咋回事儿啊,女人心海底针,永远捉摸不透。

流苏跑向卫生间,我则尴尬着问汪监,“汪姐,你,你们最近还好吗?小小呢?”

“哎…”

汪珊叹了口气,“我还那样,千篇一律的生活模式…小小的情况没有太大转机,看她的样子,我,我心里难受的慌。”

我连忙扯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汪珊道,“汪姐,你看看你们俩,咋刚一见我个个都要掉眼泪呢?好啦…咱不哭。”

“嗯…”

汪监抽搭两下,终于没有落泪,片刻后笑了笑嗔我道,“你呀,还安慰起我来了。”

我问她,“姐,流苏喊我过来,到底有事儿没有?”

“我也不知道,好像她是有点儿什么事儿,问她也不说…你一会自己问吧。”

我嗯了一声,说去看看小小。

小小房间里,小姑娘静静坐在床低头画着什么。

我凑过去,看了看,好半天也没瞧出所以然来。

“姐,小小画的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汪珊苦涩地摇摇头,“她天天这样,从安康学校回来,跑进自己房间,画啊画啊,谁也不搭理…”

我知道汪珊所谓的安康学校是指专门收容教育类似孤独症患儿的一类福利机构。

而事实,鉴于社会福利提供的财力物力往往很有限,那些孩子并得不到有针对性的专门治疗,也是起到一个白天有人照顾生活,家里大人可以去班挣钱的作用而已。

我坐下,伸手摸着小小的头,开始思索怎样才能打破孩子心灵的桎梏,从而让她尽量趋近于过正常人的生活。

没想到,我的手刚碰到小小的娃娃头,小姑娘却猛然抬起小脑袋,看了我一眼,身体迅速向后缩,同时两手抓起那些画纸,蹭蹭蹭躲到床角,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和汪监同时一惊。

汪姐喊,“小小,宝贝儿,你,你怎么了?”

我则问她,“姐,小小平时也不让别人碰么?你和流苏,还有安康学校的老师同学,都不能碰她么?”

“不是的!”

汪珊跑过去将闺女抱进怀里,心疼地叫她的名字,“小小,乖…不怕,不怕,叔叔是好人啊!”

第994章 我知道怎么治疗

我皱起眉,定定看着汪珊哄小小。!

这时,流苏也进来,站在身后狠狠拧了我一下,“你呀,一来吓唬孩子,你看把小小吓成啥了。”

我郁闷,辩解着,“我又不是长得跟牛魔王似的,小小干嘛怕我!”

“还说呢!”

流苏又要掐我,我连忙躲开,“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和你君子了?哼,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第一次见小小你撕了孩子的画,现在又吓唬她。”

“停,等下!”

猛然间,我似乎捕捉到什么,立即问流苏,“你刚才说什么?”

见我目光炯炯,流苏吓了一跳,又怒斥我,“咋滴,还不让人说了?哼,自己做的事儿,你忘得到快!江枫,你是不是次见小小的时候,撕过她的画,你说,别不敢承认!”

我蹭地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转圈。

“怎,怎么了?”

流苏更惊讶了,“江枫,你可别吓我啊,你这是魔怔了吗?”

“去你的,你才魔怔呢!”

我转过身,冲汪监招手,“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然后示意流苏,“流苏姐,你先看会儿小小,别吓着孩子。”

我和汪珊来到客厅,我顺手在身口袋里划拉,却苦逼地发现程瑶馨给我买的两盒华已经弹尽粮绝。

汪珊见状,猜到我的意思,从茶几下面的托板拿出一盒云烟,说,“小江,你是不是要抽烟。”

“嗯,嘿嘿,姐,不好意思,我这人这臭毛病,想问题的时候没烟抽难受。”

“抽吧,没事儿。”

我点起一支烟,闭目冥神。

半晌,我张开眼问,“姐,你是说,小小从来没有这样过,除了今天对我?”

“是的…在学校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在家里,哪怕有时候来客人逗她说话,她也总是谁也不理,不迎合也不躲闪,当人家不存在。”

“哦,这样啊…”

我点点头,心回忆起很久之前我的某些观点,并再次确认基本没有错。

在我看来,小小的情况属于后天受到某些ci ji,从而自行封闭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并非先天的,属于生理缺陷性质的自闭症…

甚至于,我觉得今天吓到孩子,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好事!

至少我可以从小小受惊躲开我的举动,分辨出她其实对外界保留着一定感知力,只不过自行无视而已。

我和别人不一样,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哄着顺着小小,总觉得孩子太可怜,哪儿敢忤逆她的意愿呢?

我则从手撕小小的画判断出她其实还是有在乎的东西,并且今天见到我靠近,小小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躲开,又说明她对外界ci ji有着记忆,而且还能做出相应的‘应激反应’。

哦,也许还要高级些,甚至是思维判断,毕竟她懂得躲开我…

我叫起来,“汪姐,姐,我有办法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汪姐,”我兴奋的不得了,一下抱住对方,继而又觉得不妥撒开手,讪讪道,“姐,我太激动了…”

“小枫,你,你是说…小小?你有办法了?”

这下,反倒是汪珊一下抓住我的胳膊,双手指甲陷进我的肌肉里使劲儿摇晃起来,“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姐…”

我龇牙咧嘴,苦笑道,“哎哟,疼,疼…”

汪监放开我,眼泪哗哗地流,“呜呜呜,小枫,你,你倒是说啊你!”

“姐,哭,又哭!”

我心烦意乱,特么哥们最怕看到女人掉眼泪。

看着她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汪珊那句话,好像她说过,只要我能治好小小的病,让她干什么也愿意。

甚至当时汪姐说这番话的时候,还将我的手按在她胸前的高耸,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使劲儿摇头,将那份旖念从脑海甩出去,沉下声音说,“姐,你想想看,为啥小小看到别人都没有反应,却对我那么害怕。”

“嗯,嗯…”汪珊哽咽着,“你说,你说。”

“因为我撕过她的画,而那些画,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嗯是。”

汪珊又开始哭,可能想起我撕她女儿的画,心里有些疼。

“唉,”我想了想,伸手揽过汪珊丰腴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我身侧,轻声道,“傻姐姐,你不能这样的,你自己的心都不安定,又怎么能照顾好孩子呢?”

“嗯。”

“我觉得小小还是有办法治好的,最起码,她的情况也能改善很多…”

“呜~~~”听到我的话,汪珊索性失声痛哭起来,“我,我希望她能好起来,哪怕有一点点好转也行啊。”

“不许哭,再哭我不说了!”

被汪监哭得蛋疼,我放开对方,烦躁地又点一根云烟,“汪姐,你这样子太那啥了,影响我想办法啊!”

“嗯,嗯,我,呜呜,我不哭,不哭。”

我无奈,只好不管她,“汪姐,你想,小小痛恨我撕她的画,说明她对外界是有感知的,而今天见到我,不由自主向床角躲,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她躲开的时候先拿起那些画,这才开始往后退。”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汪珊总算不哭了,抽抽搭搭问我道,“我不明白啊。”

“说明她有思想,知道处理问题的先后次序!”

我沉声,“还有,小小向后躲闪也证明她具备正常的记忆能力!在她心里,你们处于怎么样的地位我不清楚,但我江枫,肯定是大灰狼叔叔,是个大坏蛋!”

我叹口气,“唉,有仇恨也好,至少证明在某种程度,小小的心里还保持七情六欲…所以,我知道该怎么着手为她治疗了!”

这时的汪珊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

我心下斐然,也许,已经很久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小小还有救…

沉心静气,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些心理学案例,我开始整理思路,并初步拟定一个测试同时也算是治疗的方案。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汪珊,我硬着心肠道,“姐,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嗯,把你的卧室让出来,我去做些准备…还有,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和流苏谁也不能出手阻拦,更不许随便说话!”

第995章 治疗孤独症

汪监点点头,目光复杂看着我,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小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笑笑,“汪姐,快去准备吧,按我刚才说的准备…我再去看看小小。 ”

来到小姑娘的房间,我见小姑娘正安安静静坐在床,被流苏环抱着,又在看她那些画作。

站在门边,我凝神,紧紧盯着小小一举一动,希望从她的举动看出某些端倪来。

流苏抬起头望向我,撅起嘴巴做了一个嘘的口型,我点头,指了指小小,同样不做声用口型问,“她、咋、样?”

流苏小嘴开始动起来,我紧紧盯住…妹的,这丫头,口型变化那叫一个快,我看了半天愣是没明白一个字!

于是,我呈‘恼羞成怒’状,举起拳头无声威胁对方,流苏则回应我一个不屑的眼神,甚至挺起高耸的"shu xiong",那意思,来啊,谁怕谁!

我便泄了气,摊开双手示意对方我服了,继而又一下一下慢慢变化嘴型,而且伸手划着,“小、小、怎、么、样?”

“没、事儿!”流苏摆摆手,捂着嘴嘻嘻笑。

我总算看懂,又问,“她、理你、没有?”

“没…”

“哭、没?”

“没…”

我也笑了,真没想到会和流苏以这样一种方式交流,不但满头大汗,甚至手舞足蹈。

这样,我和流苏在小姑娘房间里演了一幕颇有些滑稽的哑剧动作片,以至于两人最后都笑得前仰后合,却还得拼命忍住不敢发出声响。

小姑娘没抬头,又恢复到一心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似乎整个儿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汪珊走进来对我说,“小枫,屋子收拾好了,你看…”

“嗯,我要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吗?”

“是的…小枫,小小,小小她不会有危险吧?”

我直接被汪监气笑了,嘿然道,“我说汪姐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说我能让孩子有危险嘛!”

“嗯,也是…”

汪监瞥我一眼,“好歹你也是小小的叔叔,不会不知道轻重的。”

我心暗叹,知道汪珊还是有些不放心,也不再解释,招呼她和流苏,“喂,两位姐,我先去屋里等着,五分钟后你们带小小过来啊!”

转回身,我当先进到汪姐的卧室,开始将我要她准备好的东西收集到一起。

闭目靠在柔软的床,我的手下意识转动一支签字笔,全凭感觉任它在手指缝之间翻飞不停。

同时,我心自言自语,“托马斯全旋,李宁跳,转体三周半反转…”

那支签字笔在我的手指间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

暗笑不已,哥们四年大学下来,成绩不如转笔转得溜啊…

这时,小小被流苏抱着走了进来,汪珊则在两人身后搓着手,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

我淡然道,“流苏,把孩子抱过来…你们要是能做到不说话一动不动,那留在这里,不然,还是关门出去的好。”

“我不出去。”

汪监马保证,“我不说话不动,还不行嘛。”

“说话算数!”我目光凌厉起来,“汪姐,现在可不是你母爱泛滥的时候,我下面要开始给小小治病,你考虑清楚了,一时不忍说不定会功亏一篑,耽误孩子一辈子!”

“好,好,行,我行的!”

尽管汪珊连连保证,我还是不放心,示意流苏放下孩子走过去,拉住汪姐,并随时采取抱摔措施。

于是,汪珊更惊恐了,几次想要张口,却又生生忍住。

看意思,真是担心我会把小小怎么了。

我不再搭理两人,深吸一口气,身体慢慢向坐在大床间的小小移动。

这一刻,我的两只手都攥着东西,签字笔、白纸、以及橡皮。

距离小小大约一米的样子,我顿住,慢慢扑下身子爬到床,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在白纸画了起来。

画一张,我便将那张纸放到面前,继而再画第二张。

不过我放纸的手法有讲究,每次都将涂鸦大作送得稍稍靠前些,像躺倒的多米诺骨牌,又像玩当空接龙的扑克,层层叠叠,一直铺到小小目光绝对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的脑门已经开始渗出汗水,麻痹的,想当年哥们面对杀手或者怒撼东河县地下王者廖潇,似乎都没有此刻这么紧张。

我小心翼翼,几米外站在门口看着的流苏和汪珊更是大气不敢出,两人的表情都快赶看惊悚电影了。

然而,小姑娘却无动于衷,只是专注于自己画的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大作。

皱起眉头,我索性将刚才画好差不多十几幅图案扔到小小手,直接盖住她画的那些东西。

小小向后躲了一下,看看画,又看看我,脸没有什么表情。

我不动,冷汗直流,等着小姑娘下一个动作。

哭号、躲闪或者接纳我的‘作品’。

佛祖保佑,千万是最后一个啊…

在我的忐忑不安,小小沉默着,终于拿起那些画,有了动作!

而我,眼睛都要瞪出大牯牛的感觉了…

这丫头,竟然开始撕画,撕我的那些‘作品’!

瞪着牛眼,我抬头看了流苏和汪珊几眼,发现她们和我一样一脸惊疑。

三人面面相觑,而小小则好像越撕越来劲儿,不一会儿,我辛辛苦苦画了十多分钟自己也不不知道是什么的美图,便被小小撕了个粉粉碎。

简直了,没有一个留下全尸的…

这家伙,报复,根本是赤果果的报复啊!

看着小丫头一脸冷漠没有任何表情地撕扯那些纸,我却笑了,双手捂住嘴,笑得气不接下气。

这死丫头,特么是真的对外界没有感知吗?

如果真是那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高僧还要得道,却干嘛要撕碎我的‘画作’呢!

她之前对我的恐惧,此时所表现的仇恨,又是从哪里滋生出来的呢?

我无声畅笑,冲着汪珊和流苏做了一个挥拳鼓劲儿的手势,再次低下头拼命画起来。

至于画功如何,我画的是什么,已经全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赶小丫头撕纸的速度…

越来越觉得有戏,甚至于,我可以拍着老蔡和张斌的良心保证,小小,绝壁在心灵壁垒留了一道缝,只不过没有谁能发现那道缝隙,并且义无反顾彻彻底底豁开它!

第996章 成败在此一举

五分钟后,我颓然扑倒在床,累得爬不起来。

因为姿势的原因,我得用双肘支撑身体,而且还要闷头作画,这难度,我觉得快要赶吴桥杂技表演了。

终于,在我翻了个身,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后,我和小小的目光不期而遇。

这次小姑娘没有避开,看着我,冷漠而淡然,并没有任何情绪。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咧着嘴笑。

“嘿嘿,哈哈,呵呵…”

我发出各种声音企图打动对方,然而我失望了,小小只是看了我一会儿,又低头开始盯着自己的画作。

而此时,满床都是她刚才撕碎的纸屑…

我闭眼,仔细回忆刚才小小的每一个动作,尤其她的脸是否曾出现某种表情…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感觉到小姑娘有什么足以令我欣喜的情绪反馈,只好叹了口气,喃喃唱道,“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

“噗嗤。”

门口的流苏一下笑了,我抬头恶狠狠瞪了丫一眼,挥手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那意思,再敢乱发声,小心哥们地给你正法喽!

坐起身,我将身体向小小凑了凑,她也没有抬头看我,却主动向后躲了躲。

我又向前,憨皮赖脸往小姑娘身前靠,同时抓起买给她的一大盒水彩笔,放在小小手里。

小小顿了一下,手一抖,将水彩笔扔掉,又继续向后动。

我…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一个误区。

如果我想要巴结她,交好她,那我和汪珊、流苏,以及来看望小小的那些叔叔阿姨有何区别?

我相信,早已有无数人试图通过‘努力爱’这种方式,想要引起小小的注意,并且搅动她心的波澜…

然而,很显然所有人都失败了,这恰恰证明这种方式对小小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之于我而言,只能剑走偏锋,继续采用另外的、极端的手段ci ji她。

找出汪监已经准备好,我次撕碎小小亲手绘制的那些图画碎片,仔细看了看,确认那些碎纸片拼到一起后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心有些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这些图画已经被我撕成碎片,汪珊也没有舍得扔掉哪怕一片。

又暗叫庆幸,幸好没有扔掉,否则,今晚的尝试也许要换种方式,并且也不见得更有效。

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流苏时刻注意汪姐的动向,这才再次弯腰,一把,没错,只一下,我便从小小手抢过她正拿着的那些图画。

小小画的画!

“啊~~~”

小姑娘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却和正常人的惊叫不太一样。

似乎里面充斥着惊恐、无奈和不解。

如果此刻我能化成一只精卫鸟扑进小小脑海,我或许能听懂她这一声叫所代表的含义。

小小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幼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向后躲着,显然不知道我要干啥。

我举起那几张画,对着她晃了几晃,又指了指被她撕得满床的碎纸片,双手开始在眼睛鼻子抹着,口发出呜呜的‘哭泣声’,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小姑娘却只是看着我,永远是那种冷冷的,默不作声的态度。

半晌,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我咬咬牙,狠下心肠,开始动!

撕!

撕一个字不待说两次!

我的动作极慢,仿佛电影演慢动作那样,轻轻却坚定地将第一张小小的画作举起,对着她的双眼,开始---撕!

“呲~~~”

白纸撕开的声音很清脆,我的动作又极慢,因此这声‘呲’便显得极为漫长。

“啊~~~不要~~~”

门口的汪监大叫,控制不住要向床扑,我怒吼,“流苏!!!”

于是,流苏连忙拉住汪监,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使劲儿向回扯。

我喘口大气,继续完成手未竟事业,一张一张将从小小手里夺过来的画作,撕开,一片又一片。

纷纷扬扬,如同大朵大朵的雪花那样,飘落满床。

小小浑身颤抖,没有动也没有继续躲,目光却闪过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

我读懂了---那边是,仇恨!

有仇恨也行,总木无反应强百倍。

我撕着,一张没有留,像她刚才对我的‘大作’完全一样的方式,处以极刑!

然后我开始哭,嚎啕大哭。

也不知怎地,装着装着我的泪水便流了下来,止不住的那种狂泄。

为小小的不幸还是为我感情的波折,或者为了我们江家所受到的不公?

我不知道,只是自己却不知不觉入了戏,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小小吓坏了,啊啊地喊,晃动着小手,却不知道该伸向谁。

半天,我止住哭泣,强横无抱过小丫头,任凭她在我怀里踢腿挣扎。

我也啊啊地叫,学着小小的样子,指了指那些被我撕成长条状的画作,然后狠着心,用胳膊加紧对方。

探出一只手,我翻动胶水,只是半天也弄不开。

我叫,“流苏,你个臭丫头,一点儿眼力价没有吗?快点,快过来帮我打开胶水!”

流苏连忙跑前,哼哼唧唧地对我的话表示不满。

我指着同样要向前冲的汪珊,叫,“汪姐,一步不许动,别动!”

对方立马定住身形,眼泪刷刷往下掉,看得我这个心酸。

咬着牙,我按住小小,知道她听不懂我的话,只是啊啊地喊,然后一片一片将其一张被撕开的图画摆好,然后开始图胶水,拼接…

这样,我只用一只手操作,额头汗水流淌,终于将其一幅画完全拼好。

由于后面垫了一张白纸,因此那些纸条倒是严丝合缝,完完全全被我拼接在一起。

我喘着气,将拼好的图画举到小姑娘面前,终于从口吐出一个字,“看!”

晃动着,我将那幅图画塞进小小手里,示意她---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紧接着,第二幅,第三张…我一片片将那些撕开的长条接在一起,重新还原成画作原来的状态。

做完这一切,我松动胳膊,放下小小,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然后捂住双眼,强烈地嚎啕起来。

只是很无奈,这次却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从分开的指缝看着对方表情,我又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被她撕得更粉碎的纸片,各种啊啊地叫,凄凉到惨绝人寰。

这一刻,我的心情紧张无,只有一个念头,小小,她到底会不会动,会不会按照我预料的那样去做?!

第997章 出乎意料

脑海,我猜测过几种小小可能会做出的反应。

如,漠然无视,又如,扭头爬开。

当然,我最期盼的还是小小能够学着我的样子,从那些被她撕碎的画挑选出某些碎片,继而一条条、一片片粘合在一起,恢复成画作原来的模样,然后亲手递给我。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觉得生活最美妙的音符不过如此,我要放声歌唱,用最大的音量吼出向前进向前进,向着胜利的方向…

我紧紧盯着小姑娘,汪监、流苏同样神情紧张,我们谁也猜不到她后面将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小小只看了我一眼,在我声嘶力竭的‘哭号’表演,低下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片刻之后,一只手伸向那些碎片…

值此时,我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砰砰砰地,几乎不受控制。

“拿起来啊,拿,快拿啊…”

我默念着,却不知道牙齿已经将嘴唇咬破,以至于渗出缕缕鲜血。

小小的手终于停下,落在一片纸屑面,捉起,平平摆放在床,继而又拿起第二片。

我的手微微颤动,眼里泪光盈盈。

我知道,在这一刻,小小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她正在用无声的动作回应我…

汪监呜呜哭起来,流苏则抱着她流泪,两女泪眼婆娑,似乎只能通过相互搀扶才不会瘫倒在地。

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准确无误将第二张纸片放到合适的位置,与前一张无缝契合。

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小从碎纸片再次拿起一张来重复同样的动作,然后是第四片、第五片…

我注意到,她的选择总是准确无误,起我每次都需要经过多遍尝试才能找到一片正确的碎纸,简直不要强得太多了。

我、汪监、流苏谁也不敢吱声,心怀忐忑默默看着小小动作。

过了大概有两分多钟,小姑娘已经从一堆撕碎的纸屑挑出一幅完整的图画,严丝合缝拼接好摆在床。

我连忙将胶水递给她,意思是让她学我刚才的动作,将图画粘合起来。小小却没有接,也没搭理我,只是低头盯着我的涂鸦画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明白对方想要干嘛,我只好将胶水放到床静静等着,心想,看来这次尝试终于有效果了,也许下一刻,我能通过这种方式和小姑娘交流。

焦急等待的心情下,时间总是过得极慢,我的手掌心浸出汗水,双眼一眨不眨,甚至瞪得有些酸疼…

结果,正当我觉得快要大功告成,小小又动了。

小姑娘一下将刚刚摆放好的那些碎纸片全都划拉到一旁,扒拉得乱七八糟!

“啊~~~”

我叫,心脏跟着揪紧,不明白小小这是怎么了。

瞠目结舌,小小拿起水彩笔和白纸,开始低头画了起来。

我探头探脑看着,渐渐地,当她的新画作慢慢清晰,我一下子叫了起来,“汪姐,流苏,你们快过来看,快来!”

两女简直动如脱兔,不消两秒钟已经扑到床前,汪监颤声问我,“小枫,有,有什么发现吗?”

“姐,你看小小的画!”

我指着她快要完成的画作,又手忙脚乱将刚才她扒拉到一旁的碎纸片抓过,开始在床铺着。

“你们看,她,她画出我的画了…是不是完全一样!”

果然,当我将那些碎纸片复原,小小的画也已经完成,呈现在汪监和流苏面前的竟然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幅图案。

虽然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却觉得两幅图的确分毫不差,像复印出来一般精准。

“这…江枫,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苦笑,“流苏,你问我,我去问谁去?哎…我想过几种小小可能出现的反应,却完全没猜到会是这样啊!”

正在满腹狐疑,小小却拿起她画的那张画,皱着眉头开始---撕!

一条条,一片片,又一次雪花飞舞。

于是,我看傻了…

十几分钟后,我缓缓退出汪姐的卧室,在两女各种迫切注视下,开始闷头抽烟。

我想不通,小小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后来的举动简直无法理喻---将我的画的那些图案一张张拼好,然后又打乱,却自己重新画出来,再撕掉…

而且据我观察,小小只要拼好,稍稍观察几眼,能作出差不多完全一样的另一幅新作。

终于,我喷出一口烟,抓起汪姐为我准备的冰镇啤酒喝了一口,道,“姐,我想不通孩子干嘛要这样…我天,这不是糟蹋我的尊严嘛…拼好又打乱,然后自己画一幅新的再撕碎了…你们说,咱闺女到底想要干嘛!”

“干嘛?报复你呗!”

流苏拿眼瞄我,“谁让你一次又一次撕人家孩子的画作?我看啊,小小算是恨你了,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削你呢!”

“削我…削削…”

我琢磨着,“姐,不管怎么说,你们得承认我和小小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沟通!嗯,心灵的沟通。”

“没错,是沟通了,可效果呢?我没看出来…”

我瞪流苏,“你懂啥!边儿去!”

汪姐也说她,“你啊,干嘛非要和江枫对着干?反正咱们谁也没办法让小小搭理咱们,我看小枫的办法有效果,起码让她对外界的变化有感知了。”

于是流苏不说话了,气鼓鼓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不过第一个削好的苹果却递给了我。

“给你,大功臣,大能人,吃,撑死你!”

我接过,狠狠咬了一口,沉思片刻道,“汪姐,我过几天要回西京,可能来不及对小小的情况进行深入分析…不过,通过今晚的尝试,我断定小小其实对外界的ci ji保持着一定感知和反应能力,而这一点正是打开她心灵壁垒的关键所在。”

“那…小枫,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要不要等你回来…”

我摆手,“我的道行也这么点儿,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你把我做的尝试完完整整记录下来拿给他过目,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治好小小的。”

“小枫,你说的是谁?”

“我老师,国家心理学暨思维科学理事会副会长,华夏科学院院士,享受guo wu yuàn特殊津贴的博士生导师,任逍遥老爷子。”

第998章 一抹回忆一抹伤

想到要做,而且越想越觉得我那个目光如炬聪颖绝伦,性格却如同少年般怀有童趣的导师老爷子,其实是治疗小小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我拿起纸笔,趴在茶几写了一封热情洋溢联络感情的信递给汪监。

流苏一把抢过去看,撇着小嘴念道,“尊敬的任老师您好,许久不见心挂念,脑海时常想起您给我们课时的风采…哎呦,满篇gē gong song dé,真肉麻啊…江枫,你是这样和老师交流的吗?”

“要你管!”

我极为不满,心道,这个流苏,丫今晚吃枪药了吧,干毛总跟我过不去。

汪监却笑,小心翼翼收好那张纸,开始轰我们。

“我说你俩,怎么象一对前世冤家呢!要斗嘴出去斗去,我要哄孩子睡觉了…”

于是,五分钟后,我和流苏被汪珊‘无情’地赶出家门。

而当只有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想起流苏找我来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儿,于是主动踅摸话题,“流苏,汪姐说你还有事儿找我?要不,咱找个地方坐着好好说。”

流苏的脚顿了顿,没有看我又向前走着,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好。”

叫了一辆出租,我轻车熟路带着流苏来到傍晚刚刚来过的蓝调酒吧,心道,这特么的,哥们算不算一天之内二进宫?

虽然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蓝调酒吧的客人并不少,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或者谈笑风生。

我找了一个靠近表演台的卡座,按铃叫了维特尔,告诉对方给我两瓶啤酒,一杯大麦茶,然后问流苏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吧。”

“ok,小弟,那两份!”

见流苏只是坐在对面低头想心事,似乎没有立即和我说话的yu wàng,我也懒得搭理她,目光转向表演台,静静听着音乐。

很有些惊讶,今天傍晚时候,还是一个女孩子拿着吉他弹唱泰勒斯威夫特的歌,现在却换了一支微型管弦乐队在那里卖力地表演。

这也罢了,令我没想到的是,此刻的表演曲目,竟然属于严肃音乐范畴,准确说是西方古典名曲。

酒吧这种地方,即使蓝调酒吧属于清吧性质,但演严肃音乐的情况依然很少见,因此倒是引起我的注意。

轻轻跟着哼唱,我翘起二郎腿,微微晃着身体,手指有节奏地在卡座案几一下一下敲打着。

良久,对面的流苏终于问我,“江枫,这是什么曲子?好像听着很熟悉…”

“斯梅塔那的《伏尔塔瓦河》!”

我应了一声,脱口而出,“林芬最喜欢的曲子…尤其是用钢琴弹出来…”

“林芬?”流苏不解,用目光询问我。

而我的脸色却一下忧郁了,脑海飘过那个已经很少浮现的身影,似乎…她的娇媚俏丽已经离我很远很久了…

“我前女友。”

苦笑,“她弹得一手好钢琴,这曲子是她最钟爱的一首…”

“哦。”

流苏不再问我,重新陷入沉默。

我的心情却被打乱,忽然烦躁,似乎美妙的乐章已经无法带给我任何愉悦,心充满惆怅。

站起身,我走向表演台,掏出一叠钱,问,“哥们,能点曲子吗?”

一个像是主持的家伙连忙跑过来,“先生,你有什么要求?”

“换,换了,马换!”

我心烦意乱,“问问乐队能不能演奏德沃夏克的曲子…《自新大陆》吧。”

“好!”

这家伙看着我,“点一首曲子三百…先生,您看?”

“我给你一千!”我挥着手,“只要立即停下这首《伏尔塔瓦河》行,对了,今晚不许再演奏!”

“好,您等一下,我问问。”

得到明确答复,乐队那个吹黑管的络腮胡冲我点点头,做个手势,立马,乐曲断。

主持跑表演台,对着麦克风大声宣布,“应一位先生点播,现在送德沃夏克《自新大陆组曲》…”

点点头,我坐回卡座,抄起一瓶啤酒对嘴吹,一口气灌下。

将将喘口气,流苏已经伸手握住我,面带关切问,“江枫,是不是想她了?你们…你们还有感情么?”

有吗?我对林芬还有感情么?

我的目光无法聚焦,穿过眼前不时晃动着的人影和红绿蓝三色为主的酒吧灯幕,苦笑道,“有什么有,她是她我是我,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喝酒。”

流苏示意我悠着点儿喝,亲手给两只杯子倒大半杯酒,举起对我说,“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人总归要向前看…来,碰一下。”

我闷头和对方磕了一下,抿了一口酒对流苏道,“流苏,其实很多时候人是‘不得不’才‘向前看’,而并不是自己选择那么去做…嘿嘿,漂亮话谁都会说,可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很少有人能理解的。”

“是啊…”

流苏叹气,已经放开我的手,捋了一下头发,犹豫着说,“江枫,我遇到一件事儿,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说吧!”

我叼一支烟,啪地打着火问,“憋一晚了吧?早说不得了,非得磨磨唧唧到现在。”

“哎,是啊,憋死我了都要。”

“那说!”我丢过一支从汪姐家顺来的云烟,“抽不?”

流苏没拿起烟,也没说她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而是问我,“江枫,现在演奏的是不是《自新大陆》?3553212353235532123211…”

流苏开始唱乐谱,我则频频点头,“没错,发音够准的!”

“你刚才选的吗?为什么是这首曲子?”

“随便选的,因为我喜欢。”我想了想,“或者我觉得,每个遇到困境的人都应该努力从曾经的阴霾里走出来,去探索、去闯荡、去发掘属于自己的一片新大陆!”

“是吗?”

流苏沉思,“江枫,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嗯呢!”我应着,情绪却不太高涨。

“不过我咋觉得你有些言不由衷呢?江枫,你够虚伪啊…”

流苏目光烁烁看着我,甚至在酒吧昏暗不清的灯光里我还能看出她的眼睛在发亮。

“你什么意思?”我的眉毛立起,差点爆了粗口。

特么的,哥们心情已然不爽了,你个臭丫头还这么刺儿我!

第999章 路遇大明星

“是不是因为林芬去了…嗯,你的那个前女友,因为她去了大洋彼岸?去了那个新大陆!?”

流苏看着我,继续说着ci ji我的神经的话,“所以你才会不自觉点这首曲子?”

“你!”

我额头青筋暴起,双手不由自主握拳攥紧。!

我敢保证,此刻要不是对面坐着的是个女孩子,老子绝壁会把她甩出去,直接扔到酒吧大门外。

“激动了?”

流苏看着我,意味深长道,“江枫,哎…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听汪姐说你喜欢岚监?好像还有另外几个女人也和你纠缠不清…可,为什么你还会想林芬呢?你这样一个个全都舍不得放不下,永远也解脱不了啊!”

“要你管我!”

我瞪着眼,嘴里喷着酒气,“哪儿那么多废话!”

将手啤酒杯狠狠磕在案几,我大口喘着粗气,“有事儿没事儿啊?能不能好好说话?要不现在说你的事儿,要不安安生生听曲子喝酒,别扯没用的。”

“唉…”

流苏看着我,表情有种说不的哀婉,良久才道,“江枫,算了,不说你了…我…”

刚说到这里,见两个人端着酒杯向我们所在的卡座走过来,直接停在面前,那样愣愣地盯着我和流苏看。

我和流苏不由自主抬头望过去,发现是一男一女并不认识的两个人。

男的穿西装打领带,身材我稍矮,但目测也有一米八左右,相貌俊美长得玉树临风。

女人梳着盘头发髻,柳眉杏眼,同样身材高挑,应该在一米七下。

她穿着一袭墨色天鹅绒配纱长裙,雪白的脖颈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令整个儿人看去既典雅又带着娇艳。

我皱着眉头,心知这两位绝对有事儿。

因为在酒吧这种地方,长时间站在他人的卡座前不说话,其实是一种失礼甚至算得挑衅的举动。

我刚想问对方几个意思,那男的却先开口,“两位先生女士,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和您二位喝一杯?”

“和我喝酒?为什么?”我心道,你有病吧,哥们和你很熟嘛!

“为了我的女朋友!”

对方笑了笑,伸手想要揽住身边女人曼婉腰肢,那女的却稍稍让了一下,躲开了。

我眯眼看着这一幕,嘴角扬,心已经有了判断。

显然这男的在追美女,对方却似乎还没有答应他,此刻两人因为某种原因找到我头,似乎男人想要借此献殷勤。

“行,那二位请坐!”

我冲流苏示意,各自将身体向卡座内侧缩了缩,让出一个人的位置。

于是,那男的端着酒杯坐在我身边,天鹅绒美女则坐在流苏一旁。

“鄙人梁超,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江。”

“哦,江先生,是这样的…我女朋友特别喜欢那首《伏尔塔瓦河》,没想到听到半截却终止了,问了侍应生才知道是江先生特地要求的…”

“嗯,没错!”我侧过身问对方,“梁先生,你想说什么。”

“我呢,本来想花钱重新点这首曲子,结果那个主持人却说已经答应您今晚不能再演奏…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女朋友遂了心愿,只听这一首好?”

“哦…”

我沉吟,原来对方是因为这个。

按说我可以不答应他,因为从没有酒吧的维特尔跑来找我协商这一点看,便已经表明蓝调酒吧方面倒是守信用,忠实履行答应我的承诺,所以梁超俩人没辙才跑过来和我商量。

毕竟我和酒吧的契约在先,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两人的态度倒是十分谦恭,我也没必要非得跟人家过不去。

于是我点头,“那首曲子我不喜欢…不过,既然梁先生是为女朋友点歌,我也不想拦着你的好意…这样吧,半小时后我们走,到时候你们可以随便点。”

“多谢江先生!”

对方先谢了我一句,又问自己的女伴,“凝歌,你看呢?”

那被称作凝歌的女人点点头,端起酒杯敬我和流苏,“谢谢两位,真是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非常优雅动听,不夸张地讲,像天仙乐一般。

我愣了一下,笑道,“不至于的。”

四人碰杯,梁超和凝歌一饮而尽,我和流苏则轻轻抿了一下。

于是对方起身,再次向我和流苏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流苏有些羡慕地对我说,,“这年头,追女的手段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嘻嘻,都跑到酒吧这种地方欣赏高雅音乐了…江枫,你看看人家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以后啊,可要好好学着点儿!”

“行了!”

我白了流苏一眼,“赶紧说你的事儿,我已经答应人家半小时后得走!”

流苏却没有立即说出干嘛要找我的原因,而是依旧若有所思看着梁超两人离去的方向,忽然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

“江枫,我说那个女的怎么看着挺面熟的,人家啊,原来是个名人呢!”

“你说谁?凝歌么?”

经流苏一提醒,我也想起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对方应该是兼顾美声和通俗的女歌手,最近风头正盛,属于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嘻嘻,江枫,要不要去找她个签名?机会难得啊…”

流苏开始撺掇我,“现在微讯朋友圈、微播、企鹅空间里晒的最多是粉丝和偶像的合影、偶像的签名啥的…江枫,我看那个凝歌对你感觉不错,你去要签名、要求合影,对方指定能同意。”

我冷着脸数落流苏,“流苏,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这张臭嘴,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好话?”

“咦?我说啥不靠谱的话了?”

“干哈人家对我挺有好感?再说了,我干嘛找她要签名、要合影,而不是她什么凝歌主动找我呢?谁粉谁啊真是的…”

流苏讶然地瞅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问,“我去啊,江枫,你丫疯了吧?说胡话呢?”

“没!”

我指了指梁超和凝歌离开的方向,“流苏,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喜欢某个大明星,也不是只有大明星才有资格给别人签名。”

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身体向卡座后面缩去,懒洋洋地在流苏面前装逼,“哥懒得学那些追星的跟屁虫,我要么被星倒追,要么…嘿嘿,连粉我的资格都不给她!”

第1000章 流苏的委屈

我‘有声装逼’的样子让流苏笑起来,“江,嘻嘻,江枫,哎哟,我的哥~~~你可笑死我了!”

“笑什么笑!”我一本正经,哼哼着,“哎,说你呢,严肃点儿!”

“哈哈…哎哟…”

流苏笑得直不起腰,老半天才道,“真,真是没羞没臊!你啊,你当你江枫谁啊,人家干吗要来找你要签名?”

“对头!那你说,我干吗要找她什么凝歌要?”我鄙视流苏,“流苏,瞅瞅你现在的样子,整个儿一波大无脑残…”

“说啥呢!你说谁波大无脑!”

流苏怒了,伸手要掐我,我则早已躲得远远的,哈哈笑起来。

“唉…”

流苏忽然叹气,“江枫,和你在一起总是感觉很开心。”

“是吗?”我问,“忘了咱俩一见面掐架?忘了和哥们一起喋血街头吗?”

流苏赌气道,“那也开心!”

“嘿嘿…”我倒是没话了,觉得流苏今晚的确有些反常。

“江枫…”

“嗯。”

“这些天我遇到一件事,很苦恼也很困惑。”

“想说说。”我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味道挺好,向她示意,“来,为你勇于向我吐露心声走一个!”

两人碰杯,我见流苏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有些焦虑,催她,“你倒是说啊,是不是被哪个大老板看想要bāo yǎng你?或者陷入三角恋,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知道流苏供职的地方鱼龙混杂,九霄云外这种顶级私人会所当然不乏超级富豪光顾,尤其流苏相貌娇俏,为人处世又伶俐机巧,被大老板看这种情况十分正常。

心里想着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劝解她,流苏却幽幽道,“你想歪了!江枫,我在九霄云外干了三年,要是真存着那份心思,信不信一个加强连的有钱人赶着包我,还用等到现在?”

“信,干嘛不信!”

“哎,你不能好好说话嘛!”

白我一眼,流苏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江枫,我爸妈来找我了…”

“哦…啊?”

我一愣,“你丫几个意思?”

“我想你该知道我哥和汪姐是同学,所以我才和汪姐关系这么好…”

“是啊。”

“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我哥并不是我亲哥,我爸妈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唉!”

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流苏,你想要说什么?”

“我是抱养的,是弃婴!”

她低下头,对着面前的啤酒杯,滴滴答答眼泪掉下。

“啊?”

我蒙了,看着对方有些发傻。

“江枫,”流苏惨然道,“我是那种小说里写的弃婴!那个女人…她,她生下我后偷偷从医院跑了,我…呜呜呜…”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以示安慰,却生生停在半空里,心里不是个滋味。

“前几天,他们来找我,说已经找了好几年,直到最近才有我的消息。”

“那…这样到底好还是不好?你自己咋想的?”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流苏狠命摇头,“我不想认他们,可是…江枫,你知道吗,我的心好乱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然我默默点头,似乎能理解流苏此刻的心情。

毕竟一生下来便被亲生父母抛弃,等到二十多年过去,却忽然蹦出两个人来认闺女…草,换成谁谁也受不了。

但血浓于水那种天然的情感又不是轻易可以抹杀的,于是流苏便陷入痛苦,觉得认他们心理无法接受,但即便不认,心的平静也已经被彻底撕碎,同样做不到简简单单生活…

我不知道流苏到底怎么想,也只能这样猜测。

半晌,我问对方,“流苏,他们…你的亲生父母现在是不是遇到难题了?你不知道该不该帮他们?”

“不是。”

流苏终于抬头看我,“他们现在很有钱,是那种所谓超级富豪。”

“哦…”

“但我是恨他们…你知道吗,只要想起一个婴儿被亲生父母无情抛弃在医院那一幕,我的心在滴血,疼得支离破碎!”

“呜呜呜…”流苏又哭,“他们干嘛来找我,我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我有视我如己出的养父母,我不想知道自己曾经那么不幸过。”

我便没话。

因为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对这件事本身的对错给出定性。

更何况我不是流苏的至亲,对这种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一切还得看流苏自己的意思。

沉默良久,我劝道,“流苏,接受有接受的对待方式,不接受也有不接受的活法…你先不要难受,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好好想想…当你想清楚了,那时候,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能反映你思考成熟后的心愿…所以流苏,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好吗?”

“我也想快点做出决定…”

她还在抽搭,“可是我的心静不下来,我不知道该和谁说,我不敢告诉我爸我妈还有我哥他们,也不敢告诉汪姐…江枫,我的心乱极了。”

叹口气,我终于伸出双手将流苏两只小手合在掌心,“流苏,你能告诉我他们现在找你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唉,想让我认祖归宗继承家业。”

“哦。”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抛弃我整整二十七年,却在最近找门来吗?”

“你说。”

“因为他们的儿子,我的弟弟,他死了!前几年死于一场火灾…”

我懂了。

虽然心仍有疑惑,如,为什么生下流苏的时候不抱回去,却又能再生下一个弟弟!

但起因不明结果却很显然---流苏亲生父母家族断了根,现在想要流苏回归传承血脉。

叹了口气,我将烟头吐到地踩灭,苦笑着对流苏道,“抱歉,这事儿我没法和你说什么意见、建议,哎,这特么的,还是看你自己咋想的吧!”

“是啊…”

她的情绪极其低落,“我知道没人能帮我拿主意的,可,可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忽然道,“那你在乎他们家的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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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章,200多万字,终于在十个多月后达到了,心颇为感慨…

本来想洋洋洒洒写下一堆感谢、感叹的话,但…还是算了,说一句吧:本书的构思大概完成一半的样子,将会在十到二十万字左右收尾西京之行,重回t市讲述江枫在监狱里的种种闻异事。

对了,十月了,有月票的童鞋请支持饰戒哈!

拜谢大家!

第1001章 一千零一夜

“在乎?”

流苏抬头怒气冲冲盯着我,“要是在乎他们的钱,我何至于和你说这些?我踏马的早欢天喜地和对方相认了!”

“确实…”

我没话,觉得自己刚才问的有些shǎ bi。

“流苏,既然你不在乎他们的财富,心里却这么苦恼、彷徨,是不是说明你对他们还是有感情的?最起码,你还是存着一丝和亲生父母相认的念头?”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使劲儿摇着头,一遍遍重复这几个字。

“唉!”

我握紧双手,“这样吧,给自己一个期限!我是说,你可以通过一个心理学实验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做出判断。”

“你说。”

“这样,你设定一种结果,嗯,如你设定能够接受对方,然后给自己一个期限,…一个月好了!在这一个月当你试着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说服自己去接受他们,尽量将自己站在你亲生父母的角度去考虑…然后当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再看看自己对他们的情感是不是有所变化,是不是能够接受对方!”

我又道,“当然,你也可以设定完全相反的结果,是不愿意接受他们,期限同样是一个月,到时候去体会自己的心态是不是也发生变化了…”

“这样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这是一个心理学实验的变通方式,但我没做过,不知道效果究竟怎么样…不过流苏啊,你反正也没别的办法,那索性试试看吧。”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我们沉默着将苦荞茶着啤酒统统喝光,继而在意兴阑珊的时候结账走人。

不远处,梁超和凝歌很耐心地等着,见我们要走,两人又举杯向我和流苏示意感谢。

我笑笑,冲对方点点头拉着流苏走出蓝调酒吧大门。

这世,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活法。

梁超两人纠结于能不能在今晚听到那首《伏尔塔瓦河》,我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搅得心神不宁,而流苏,则需要面对忽然跳出来的亲生父母…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我深深吸了一口稍稍有些清冽的冷风,将外套披在流苏身,问她,“你去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

流苏欲言又止,心不在焉地裹紧我的外套,愣了一会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我不想回去…唉,我现在看见养父母心里难受,觉得对不起他们。”

“傻丫头!”

我伸手将流苏轻轻揽进怀,“这是你的错吗?你干嘛将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头?你是受害者,你已经委屈了二十多年了啊!”

“我…”

流苏撇着小嘴,看意思又要哭。

我连忙哄她,“你看看你,又哭!我说丫头,你是打算今晚将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净是吧?哎哟,要是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掉一滴泪,那好,你哭,哭个够!哥们陪你一起哭!”

“坏啊你!”

她开始推我,却又在推了一下后使劲向我怀里钻。

喃喃道,“江枫,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我喜欢你!”

“我们是哥们!”

我义正言辞道,“这是革命同志之间的纯洁友谊,是正义且纯良的拥抱!”

“哼,我不管,我喜欢…喜欢…”

流苏的声音细若蚊蝇,娇小的身体在我怀微微颤抖。

我有些不忍,却也不敢再顺着对方的意思搂紧她,便任由流苏抱着我的胳膊,在夜色里慢慢前行。

“要不,我去你那儿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流苏忽然说了一句,“今晚你陪我好吗?”

“不好!”

我呈深沉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嘿嘿,你不怕引狼入室?”

“不怕…你敢!”

“什么敢不敢?”我笑了,“回去吧,乖乖的,听话。”

“唉…”

见我三番五次推辞,流苏又叹了口气,“江枫,再陪我十分钟,好吗?”

“没问题!”我故作大方,抬手看表道,“嗯,陪你十一分钟吧,买十送一!”

“噗嗤!”

流苏终于笑起来,“哼,嘚瑟,你当我流苏没人要啊?你不陪我,我打电话找别人陪!”

“可以,”见她作势,我立即说,“给汪姐打电话,我没意见!”

“你坏吧你!”

流苏站住脚,抬头望着我问,“江枫,你是不是还是有点儿喜欢我的?不然干嘛说让汪姐陪我?嘻嘻,是不是担心我跟别的男人走了?”

“这个…嘿嘿。”

我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唉,算了…”她见我不语,有些伤感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像谁也不能强迫我接受他们,我也没有资格强迫你接受我!”

她从我怀挣开,向前跑,拦住一辆出租迅速拉门而。

我喊了一声,想要追去却生生停下脚步,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不能泛滥柔情!

我的温柔已经令自己深陷情感的沼泽,只剩下两只鼻孔还能勉强呼吸,若是再牵扯流苏…我无法想象自己会乱成什么样子。

月光里,我踽踽独行看着t市的午夜车来车往。

掏出电话我发现竟然有五六个未接来电。

想来刚才酒吧里乐声嘈杂,我又专注于和流苏说话,因此并未听到手机响。

划开一看,我有些茫然,这五六个电话竟然全部来自同一个人---沙山女监宣传教育科科长,方雅。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零点,但方雅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十多分钟前打的。

我便琢磨,既然这么晚还不断‘骚扰’我,说不定方雅真有什么急事儿呢。

于是给对方回过去,我开口便问,“方大科长,咋滴,这么晚还不让人睡觉啊?”

“江枫,你睡了吗?好像没有吧…我怎么听着似乎有汽车声音?你在哪儿?”

“吃饱了遛弯呢!”

“哎,你这人,不能好好说话嘛…江队,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见你一下!”

“现在?你确定?”

“嗯,现在,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到底怎么了?”我更加疑惑,“明天不行吗?要不我明天一早赶到沙山找你?”

“不行,明天来不及了!”

我便叫,“哎,我说方雅,这么晚咱们在哪儿见面啊?谁给咱提供清净地方说事儿?”

“那…你来我家,我一个人住!”

听她如此说,我顿时彷徨起来,心道,哥们还真是每天都过得无精彩,特么的见天都能发生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第1002章 竟然是那方面的问题

最终,我并没有前往方雅的住所,而是约在她家附近,一个营业时间能够延长至半夜一点的咖啡厅见面。!

原因很简单,和流苏分别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十点,这个时间我去方雅独居的地方并不合适。

“江队,这么晚约你有点儿不好意思啊。”

坐在我对面的方雅殷勤地点了两杯咖啡,又点了松饼和一个坚果拼盘,态度十分热情。

我便笑,“哟,方科,今天这是怎么了?待遇好像有点儿高,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嘻嘻,先喝咖啡!”方雅也笑,“江队,我呢,约你肯定是有求于您,不过咱们还是稍微轻松一下,等您休息够了再说。”

“几个意思啊?”挑了挑眉毛,“是不是要先造成我吃人嘴短的事实?方科,咱们之间没那么见外吧?”

“别介啊,还是先喝咖啡吧!”

我有些怪,印象里,方雅应该属于那种直肠子的性格,为人处事爽快利飒,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的情况很少见。

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现在说,我也不好勉强索性放开肚子吃起来。

事实,我饿了,很饿!

“江队,你晚没吃饭吗?”

见我迅速将咖啡和松饼如老牛嚼嫩草一样瞬间一扫而光,方雅有些吃惊,又问我,“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先说正事!”我很不雅地抹了抹嘴唇,意犹未尽打了一个半饱的嗝,盯着方雅看。

“嗯…也好!”

方雅答应着,却没有立即告诉我她相邀的原因。

“江队,是这样…在我告诉您缘由之前,我能不能先做个测试?”

“测试?对我吗?”

“是的。”方雅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坚持点点头道,“抱歉啊江科,因为这件事情有些特殊,因此我不得不做足充分准备…您千万别多心,不是我信不过您的能力,而是…哎,总之,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行,没事儿!”

我没所谓道,“测试哪方面的?”

“性…”

“啊!!!”

方雅犹犹豫豫说出一个字,我立马懵逼了,或者说,怂了。

“你说什么?测试我的性…能力?”

我可以很坦诚地描述此刻自己的样子,我想,在方雅看来,我现在一定属于满头冒汗,面色赤红,并且说话都不太利索,很显然被对方一个字惊到了。

“不,不是的!”

见我‘吓’成这样,方雅连忙解释,“也不是的…哎,总之,和性方面有关吧,江队,我没有难为您吧?”

我心道,这特么还不算难为人啊?

更为关键的,我不清楚方雅准备怎么进行测试,地点又会选择在哪里!

念及此处,我的心脏开始狂轰乱炸般的狂跳不已,脑子里甚至有种想法,她方雅会不会让我和她回去,然后在其独居住所的大床,对我亲身进行一番测试?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立即被我推翻。

因为我知道,先不论我江枫是不是一个登徒子,人方雅肯定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只好苦笑,我道,“方科,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不为难并且不违背道德,我可以配合,但…”

“嘻嘻,您想多了!”方雅立即打断我,俏丽俊美的脸飞两朵红云,有些不敢看我道,“江队,其实人家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哦,行,那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是假设!江队你千万别介意,我绝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方雅抬起头,问我,“如果您的女友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女人,嗯,直说吧,是妓女,您会怎么看她?三秒钟之内给我答案,请不要深思。”

“我不会找这种女人当女朋友。”

“江队,您很坦白,但如果您很爱她,以前并不知道她的职业,却在某一天突然撞破呢?”

“这…”

“别想,请回答,你会选择分手吗?”

尽管方雅要求我在三秒钟之内做出回应,但我仍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我才苦笑着说,“方科,抱歉!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因此没办法第一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唉~~~”

方雅叹口气,“我知道问得太突兀了,没关系,这个问题不算!”

掏出一张纸,方雅用咖啡厅提供的圆珠笔在面划了一下,我想,应该是将刚才那个问题抹掉。

“江队,这么说吧,我现在想要对您进行一番性行为或者性心理方面的测试…至于为什么要选你,并且问这种…哎,这种令人面红心跳的问题,等一会儿再告诉你,行吗?”

“问吧!”

我苦笑,“好你个方科啊,我这顿咖啡喝的,怎么有种了贼船的感觉?”

摊开双手,我向对方示意,“给我几秒钟冷静一下,不然我没法以正常的心理回答你的提问。”

见方雅不解,我解释道,“方科,你之所以选择我江枫作为实验品,肯定出于我是一名心理学从业人员的缘故,对吧?所以,既然我知道你的问题会很…很暧昧,或者说很难于回应,我会潜意识以一种辩证、分析、甚至抗拒的心态去听,这样会影响你对测试结果的判断…”

“不,江队,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方雅却拦住我的话,“江队,您也看出来我特地选择您作为测试对象,一定带着特殊目的!而正因为您在犯罪心理学方面具备相当造诣,我才会想到请您作为实验用例,为这个测试提供有别于普通男性的答案…”

“哦,这样啊,那好,你问吧!”

“江队,如果您面对一群从事皮肉交易的群体,她们的心理扭曲,甚至由于其他罪犯见识过更多世态炎凉、百种人生,因此心灵壁垒更加封闭牢固,您会选择怎样的方式po jiě?十秒钟内请给出回答!”

听到方雅这么问,我似乎隐隐约约猜到她今晚找我的目的何在,思索片刻我回答对方,“方科,恐怕您要失望了,我只能回答四个字,因人而异!我认为她们选择进入这个群体,从事这样为世人所不耻的职业,原因应该各不相同,所以不好一概而论!”

第1003章 令我折磨令我忧

“没事儿啊,您已经回答了!”

方雅点点头,迅速在纸记着。

“下一个问题,如果时间并不充分,要求您在尽量短的日程安排最大程度改造她们,您会怎么做?”

“这个…”我开始沉思,不过却在方雅限定的半分钟内,还是遵照心里第一反应给出我的选择。

我先反问道,“方科,她们的群体人数大概是多少?”

“三十到五十名吧!”

“有没有其他犯罪记录?或者说前科?程度怎么样?”

“部分人有,但都不算重罪!”

“哦,那好,方科,你也说了,给我的时间很短,因此我肯定无法做到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所以,出于犯罪心理和特种群体性行为心理,我会重新设定一种管理、教育、拯救她们的方案,主旨是抽取其共性!”

“如呢?”

“如,”我想了想,“据我所知,每个成为小姐的女人,她们的初衷或者说堕落原因千百怪,因此肯定没办法从源头这种环节点归纳其统一心理特征。”

“嗯,是这样的。”方雅点头,同时用笔在纸飞快地写着。

“但是方科,你想过没有,她们或者因为家里贫穷需要钱,或者因为虚荣心作祟,也可能当受骗被人逼良为娼,甚至还有其他稀古怪的理由…但是,当她们从事相当一段时间这种职业后,在心理却一定会呈现出某种特殊状态,尤其时间越长,这种心理状态会越显著。”

“您说的是什么心理状态?”

“麻木,麻木不仁!”

我苦笑,“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希望,她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按照设定好的轨迹,千篇一律的重复又重复,或者说惯性使然!方科,你想想,但凡有一丝机会脱离苦海,谁特么会一直这样干下去?卖肉…哎,千人骑万人滚,真是不可想象!”

我点一支烟,默默抽了几口,并将烟圈在空吐出各种不同形状,这才又道,“方科您看,这些烟圈从我嘴里喷出来的瞬间,可能是圆的,椭圆的,不规则的…但最后,是不是都会化成一缕一缕直线,向各个方向散出去,最终没了踪迹?”

“江队,您想告诉我什么呢?”

“最开始的烟圈,代表了那些可怜或者可憎的女人她们刚刚进入这种特殊行当的情况,而最后化作屡屡白雾消散空,又代表其已经失去各自的个性,变成性状相似的同一族类。”

我又解释,“我曾在关注过这个特殊群体,了解到一些她们的生活状态…首先,从作息时间来讲,她们基本处于昼伏夜出的情况!每当夜晚来临,这些女人会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去站街,高级一点儿的会去宾馆、酒吧、yè zong hui、ktv、私人会所这种地方,然后又像是一个个货物那样,任客人挑选…”

说到这里,我不禁为这些苦命的女人觉得有些心酸。

黄、赌、毒沾不得,而黄,又排在三大害的首位,一旦进入这个职业,甚至可以说,很多女人的一生已经注定被悲惨填充,从而凄凉恓惶直到年老色衰,生命消逝。

方雅若有所思,又问我,“那既然麻木不仁是这个特殊群体的共性,您又有什么办法消除它呢?或者说,江队,如果让你来当那个改造教官,你会怎么拯救她们?”

我点头,却又轻轻摇头,“方科,所谓麻木也只是存在于那些最为冥顽不化,甚至完全丧失生活希望的一少部分人。其实还有很多曾经短期做过吧女、wu nu、三陪小姐、wài wéi女等等性质的女性,她们大都会选择在一个特定的时期,从行当里跳出去,隐姓埋名或者改头换面开始新的人生。”

“是啊,这是她们的术语,冲凉(从良)!”

“所以,”我凝视着方雅,将最后一口烟圈喷出,问她,“所以方科,您找我问的,应该是针对那部分最为顽固,并且对生活‘生无可恋’,索性这么破罐子破摔下去的那些女人吧!”

“嗯,江队,您说对了!”

在咖啡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方雅的美目在这一刻散出几分流光溢彩,落在我脸,竟然令我有些拘束。

“方科,别这么看我,好像我是女性的…”

“女性的什么?”

“奶妈、保健医生、妇科专家、心理咨询师、大众"qing ren"…”我信口胡诌,有啥说啥。

“其实你是,难道不是吗?嘻嘻,你是我们所有人的‘知心姐姐’,哈!”

我被她取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太不仗义了吧!方科,我大晚跑古来认认真真配合你测试,结果呢,你反倒笑话起我来了!”

方雅笑得更厉害,前仰后合的,好半天才止住笑意。

“哎呦江队,你可真逗。”

我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方科,我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逗乐的地方!”

“哈哈,你江队这种一脸痞相,却非要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是最大的乐子!好了,说正经的,最后一个问题,江队,请你认真思考,然后如实回答我!”

“ok!”我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又点燃香烟准抽着,微微点头示意方雅可以开始了。

“如果某些需要你挽救人生的小姐,存在你的朋友、亲人、姐妹,甚至爱人,你没有时间苦口婆心劝导她们,却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见到效果,让外人觉得这些风尘女子已经被你所感化…江队,我不问你怎么诱导或者教育她们,我只问你的手段,你,究竟会怎么做!”

方雅的话说得有些绕口,我想了想反问她,“是说,我面对亲人的时候,没时间教化对方,但却必须让某些人看到工作效果,是这样吗?”

“是的…”

方雅点头,又叹了口气,“唉,江队,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藏着很多疑问,如,我干嘛非要和你说这些…江队,我保证会告诉你答案的,但现在我还是希望先听到您亲口说出自己会怎么做!”

第1004章 这也行?

我笑了笑,在方雅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掏出一支烟,在手掌心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轻轻蹾着,然而我并没有立即点燃这支白娇子,却开始陷入沉思。

我意识到,这个回答对方雅而言应该很重要,同时对我来说也足够折磨!

因为我无法想象,如果岚澜或者茹姐、墨芷舞是这种群体的某一个,在面对她们的时候,我会是怎样一种特别的心态,又是不是真的忍心在她们身施加那些我即将向方雅说出的严厉手段!

见我踌躇,方雅道,“要不…江队,最后这个问题您不用急着立即回答我,可以好好想想,甚至出去转一圈冷静一下再说!”

我想了想,索性站起身道,“也好,那我出去吹吹冷风…”

方雅并没有随我出来,而是独自坐在咖啡厅,似乎也有着某些心事需要动脑子去琢磨,于是,在这个寂静且诡异的夜,以及已经开始变得阴冷的空气里,我选择形单影只,或者说,孤单选择了我。

也许,只有脱离开咖啡厅那种令人睡意朦胧的环境,躲开轻柔的靡靡之音侵蚀,我才能将自己真正带入方雅口所谓的教官角色,继而努力想出一个有理有据切实可行,而非为了应付方雅才说的实施方案。

嘬了一口烟,脑海里,岚澜、墨芷舞、晨晖、乔小娥…这些女人都穿囚服,或坐或卧,或痛苦呻吟,或闷头劳作…想象着她们全都化身为女囚,而且还是从事特种行业的站街女、yè zong hui小姐,我的汗毛根根竖起,甚至可以说不寒而栗…

我该怎么办?对她们怎么办!

我试着假象自己是某个女犯,如岚澜的亲人,相隔日久前来探监。于是在接见室,在警卫队员虎视眈眈之下,我拉着岚澜的手,问她,“澜,你现在后悔吗?当年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玛德,不是这种感觉!

我的想象之笔描下这一幕,却觉得再也没办法连贯下去,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苦思冥想,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带入的根源所在:我,不能容忍,哪怕是假想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处在一种犯罪状态,并且还是犯下‘屡次卖淫’被劳教收监这一类…

没辙了,抽了两根烟,我想了想给方雅发了一条信息,“方科,我假象自己的女人是卖yin nu,但我带入不了,根本没办法思考这种状态下我该怎么面对她们,更不要说去改造、管教对方…”

很快,方雅给我回了信息,“江队,那好,如果不要那个前提,如果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改造、教育这些和你没有直接亲属关系的卖yin nu,并且还必须尽快看到成果,你会怎么做?希望这次你能给我答案…十分钟后你回来好吗?”

我回了一个字,“成!”

努力将心理阴影驱散,我索性坐在咖啡厅的台阶,任由大门外房檐下一排排昏黄的射灯照在我身,笼出一层薄薄的淡金色的辉韵,继而又点燃一支香烟,看着烟雾和这层辉韵融合…

良久之后,我站起身,走回咖啡厅。

见我的表情高深莫测,方雅立即问我,“方科,有答案了吗?”

“嗯!”我点头,“算是吧!”

“那你倒是快说啊!”

见她很急切的样子,我倒是有些怪,反问道,“方科,你至于这样激动嘛?要说调教那些失足女,在咱们沙山我经验更丰富的管教有的是啊,如李姐、王队、秦队等等,你问她们,难道不向我要意见强百倍?”

“我问了,她们都说搞不定的!”

“什么?”我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呢?三、五十名卖yin nu而已,特么整不住死刑犯,搞不定那些死缓、无期的,还收拾不了这些小姐了?”

“唉,江队,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倒好了!”

方雅摇头,连连叹息,“改造她们的确算不多么复杂艰难的工作,但是江队啊,如果我们被要求只有一个月的改造周期,并且还务必出成果呢?还有,如果这些女犯人,由于某种需要,必须出去露脸参加一些特别的活动呢?”

虽然方雅说得含含糊糊,我却心里一动,问她,“方科,是不是之前你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我想起,在我回来沙山见到程瑶馨,历经和她一起从管教宿舍楼跳下寻死觅活那天,我正是先去了方雅办公室,并且和她认真讨论过一件事儿,向方雅讲解了一句断章取义的诗,还玩了一个动指的小游戏…

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由于方雅想让我帮她分析一下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发来的一份件---《关于女犯改造历程的思想汇报会及汇报演出讨论稿》。对,正是这个挂着红头却并不算正式终稿的怪件!

当时,我曾准确表达过自己的意思,我认为,沙山女监宣教科的工作不应该仅仅将重点放在女犯改造的思想报告会,而是提醒方雅注意‘汇报演出’这个看着像是鸡肋的词汇,才更可能是这份讨论稿暗强调的要素。



想到这里,我笑了,“方科,你可真够滑头的!我江枫把你当朋友,掏心掏肺不遗余力帮你,你呢,可倒好,竟然不跟我说实话!”

“我怎么了?”方雅反问我,脸却不知怎地红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难为情的地方。

“你说你怎么了?”

我朝她瞪眼,“方科,你今晚很怪!这么说吧,在我印象里,你很少有这种含含糊糊,说话模棱两可的时候,对不对?还有,请你回答我,这些失足女干嘛要出去,她们能去哪里露脸?又怎么可能需要这么多人参加活动?”

讲真,我想不通了!

的确,我想到过需要女犯人去某些特定地方或者单位进行汇报演出,但我并不认为,参加演出的演员,一定要从这些小姐、三陪选择!

对吧,怎么可能呢?

因此,当方雅说这些单一罪行的女囚或许要露脸、要外出,我便迷茫了,麻痹的,还嫌这些骚娘们不够祸害人间啊,咋还要带她们出去呢?

而,若不是参加汇报演出,同一类型的犯人集体离开监狱,这…也行?

第1005章 我和你真的没关系吗?

见我问她,方雅苦笑,“江队,我都说了过一会告诉你实情,怎么,现在沉不住气了?”

“是有点儿心浮气躁!”我没有否认,又说,“方科,你要是不先说明白到底咋回事儿,我心里是有顾虑!”

“为什么?你有什么顾虑?我又不是强迫你…”

方雅的脸忽然有些发红,似乎觉察到自己用词不妥当。!

我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沉声问她,“方科,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挑选这些女犯人,是不是和那个汇报演出有关系?草,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这不是瞒天过海,最后反倒变成掩耳盗铃了吗?”

我的话很直接,因为我心里清楚得紧,要是不问明白事情真相,我贸然说出自己的办法,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特么我江枫现在已经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满脑门官司都写在脸了,哪儿还有心思给自己招惹新的事端?

何况,在我心里,汇报演出这档事儿透着百般古怪,而方雅这样强求短时间内出成绩的做法,根本是胡闹,肯定会出大乱子!

我江枫傻啊,干嘛陪着她往泥坑里跳?!

“这…唉,我知道你会问的!”

方雅叹了口气,“江队,你太灵醒了,我即便使出做测试这种小把戏也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皱起眉头,我没有理会方雅语气的揶揄,坚持道,“方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大家是同事,是朋友,你不该祸害我是不是?”

“怎么叫我祸害你?”

方雅不满,“江队,我这不实在没办法了嘛,我不过是向你求助而已,这怎么能叫祸害呢?”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我不为所动,盯着她的眼睛问,“方科,事实,你心里很清楚,如果和我明说、直说,毫无保留和盘托出,我指定不会同意帮你,至少,我不会主动掺和这件事儿的,是不是?”

“这…”

方雅没话了,默然良久,这才又道,“江队,出去走走吧,这里的气氛,放的这些音乐让我心情烦躁…”

我点头应允,并且执意结账,摆明自己不愿意吃人嘴短,从而抹不开面子被方雅用话挤兑住…

夜风从脖子领口灌进去,我哆嗦了一下身子,却分明感到这次出来,明显刚才独自坐在咖啡厅门外的台阶抽烟要来的阴寒。

“真特么冷!”我骂了一句,又冲方雅苦笑,“方科,感觉到没,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咱俩的龌龊思想,并用这种‘秋的凉’来取笑你我不知道好歹…”

“臭拽!”

方雅瞪我,“江队,到现在了,你还有心思说俏皮话?”

“这哪儿是俏皮话!分明是我江枫感悟到人生的大道理,并且对你传道授业解惑!”

“得了吧您了!”

方雅拿我没办法,神情却黯然下来,我想她该明白我真的不愿意掺和这事儿,因此才不断插科打诨,将话题扯开。

见方雅不停搓着手,我问她,“是不是有些冷?要不…今天算了,回头找时间你再和我说?”

“不!”

没想到方雅倒是有种锲而不舍的艮劲儿,瞄了我一眼问,“江枫,你介不介意把肩膀接我靠一靠,这特么鬼天气,说冷冷…”

我笑她,“这有啥不能的?方科,我暂时借你一个温暖的怀抱也没啥大不了的,咱们之间可是属于革命同志间,纯洁的战斗友谊。”

说着我伸出臂膀,将方雅肩头抱住,算是搂着她。

对方便向我怀里缩,没有看我,轻声问,“是吗?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吗?江枫,你真的觉得这么简单?”

我紧了紧手,有些不解道,“那还咋滴,难道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不成?”

“哼!讨厌,占人家便宜!”

我立即有些后悔,这特么的,我这种口无遮拦,见了漂亮女人忍不住调笑的恶习,啥时候才能改一改?

虽然我知道自己对方雅没有那种超乎同事之间的感觉,但我也不想违心否认,方雅的确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女孩,她利飒爽快,长相俊俏,确有一番别样风采!

即便和岚澜、陈倩放在一起较,也属于春兰秋菊,各占胜场,对男人有着相当杀伤力。

我不敢再胡说八道,沉默着想让这个小插曲尽快过去,没料到,被我半拥着,或者说自己主动偎在我怀里方雅却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些怪,我禁不住问道,“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江队,你猜我想起什么了?”

“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嘻嘻,人家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哎呀,羞羞羞,羞死人了!”

我立马废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咋接她的话。

脑子里却随着方雅的话想起第一次我和她在女厕所尴尬相遇的那一幕。

好像、似乎、说不定…玛德,我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看光了她,只是记得当时她蹲在厕所,隔断门没有完全闭合,以及那声惨绝人寰的惊叫…

“那,那不是意外嘛!”

我老脸黑红,讪讪地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对,好狗不挡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儿咱们谁也别再提了行不?”

“你呀,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嘻嘻…”

方雅娇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你可笑死我了,人家又没怪你…都是你自己多心呢!”

“那你刚才还说我们不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对啊,我们一起熬夜奋战过,一起面对利助理的刁难,也一同抗下冯监的怒火…江队,我问你,在你心里,我方雅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事,一个和你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交集,毫不相干的女孩子吗?”

我的脚步,随着方雅这句略略有些幽怨的质疑,变得步履蹒跚,继而最终定格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并且任由那盏路灯投射的光芒笼罩在我们身,令原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却因为此刻楼在一起而使得影子融合,分不清彼此的形状。

讲真,我不想否认,我被方雅这句质问乱了心,也乱了继续顺着马路走下去的脚步…

第1006章 给我一个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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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不好回答是吗?”

方雅继续其锲而不舍的劲头,非要让我给出一个明确答复。

事实,如果换成别的方面,如在工作,我肯定对方雅这份执着高看一眼,甚至觉得她会是我最好的帮手,最佳合作伙伴。

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她太过执拗,干嘛非要在这种很暧昧的问题,得到一个肯定的解答呢?

难道她方雅不知道我江枫早心有所属,准确说名草有主,我算想和她突破一层关系,发展得更加深入一些,她难道真的愿意做那个…小?

半晌,我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掏烟点火,徐徐将烟圈喷出各种不同的形状,这才开口,“方科,事实,我是不怕的…”

“你不怕什么?”

“我不怕自己多一个女人!”我有些来气,索性挑衅地说出这句话,特么的,我直接挑明算了!

方雅的娇躯在我怀里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像是怕冷一般竟然伸出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叹了口气说,“哎,你们男人啊,占便宜谁会怕呢?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便宜不占不占,占了也白占…你们呐,一个个都是吃了腥然后抹抹嘴走的坏家伙。”

我苦笑,“方科,咱们现在这样子,你不觉得有些暧昧吗?”

“别叫我方科,叫我方雅,或者…叫我…雅,好吗?”

她终于抬起头,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敢迎着我的目光,“江枫,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叫我雅,行不行?”

“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人家都说了是没人的时候!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都不在乎,你江枫还是不是大老爷们,干嘛畏畏缩缩?”

我站定,继而以一种探寻、质疑、忐忑的目光回应对方,“方雅,我叫你名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唉,直说吧,咱们原本不是应该说汇报演出的事儿嘛,怎么现在反倒说起这个了?”

“我不管!”

方雅倔强起来,“江枫,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想回避,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思像以往那样默默藏在触碰不到的角落,我方雅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女人,岚澜算是一个吧?哼,前几天你和程瑶馨从楼掉下去…别以为我猜不出来,她一定也是喜欢你的,她是不是同样为情所困?”

我没话,只能闷头抽烟。

方雅又说,“你一定很怪,我和你的确没有太多交集,我们本不该发生什么…可是,我却更搞不懂,你和郝茹呢?按说你们俩打交道的机会更少,干嘛你却和她…你们,你们是,是"qing ren"!”

这句话令我大惊失色,甚至于手指缝夹着的香烟一下掉在地也懵然不知。

身体有些发颤,我问对方,“方雅,你干嘛这么说,我和茹姐又怎么了?你告诉我,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那次在市里,你们在‘津沽一串’一起吃饭,还带着郝茹的儿子,你…你甚至喂她吃东西!江枫,那你告诉我,你和郝茹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吗?如果这样也算的话,你干嘛不在咱们沙山食堂,一个个喂过来,喂所有女管教吃饭!”

我彻底没话了,被她打败,甚至于在方雅的质问声,脚步都有些踉跄!

深感私情的可怕,而这种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如果一旦被曝光,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仅仅只是方雅的私下质问,已经令我心惊胆寒,这要是弄得尽人皆知,哪怕只是在我们沙山女监传得满城风雨,我算还能扛着,可郝茹却肯定得死!

深深呼吸几口冷冽的空气,我握住方雅的胳膊,有些恼怒,“方科…”

“叫我雅!”

“方科!!!”

“叫我…雅!!!”

我们四目相对,良久,竟然是我首先扛不住,躲开目光,叹息着说,“雅…你这是何苦呢?唉,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还有,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我?我江枫不过是一个刚刚转正没几天的小管教,惯常吊儿郎当,做事儿完全凭着感觉走…特么的,我自己都觉得在公务员体系里没办法混,你干啥却会喜欢我?”

的确,我没办法解释方雅的态度,更搞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态。

于是,在这个透着寒意的秋夜,我茫然,而且在这种茫然,感觉到某种潜入着,此刻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的恐惧。

说实在的,我怕了,怕自己生活里出现的这些女人们!

我的心原本是一个整体,我大学三年的全部爱情只是给了一个名叫林芬的女人,甚至对李昕儿这样苦苦倒追我的青春亮丽女生无动于衷…那时候,我是多么简单而又纯洁!

对,纯洁,是这个词儿!

心未免有些悲哀,我江枫本不该是这个样子,我和许许多多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一样,憧憬从一而终,向往宠着唯一一个女人,并且也被对方当做宝贝…

可,这一切,曾几何时坚定在我心头的执念,究竟于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它…被我丢到哪里去了?

见我不说话,满面愁云,方雅或许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遂用双手抱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胸口。

我条件反射般想要挣扎,方雅却不容我推开她,不但越抱越紧,甚至将臻首抬起,踮起脚尖一下亲在我的嘴唇。

“唔~~~,方雅,方科,你别,唔~~~别这样!”

方雅却不理我,狠狠咬着我的嘴唇,令我不敢挣扎。

若是非要向后躲闪,我那个可怜的下嘴唇,恐怕第一时间会从身体脱离。

良久,方雅松开牙齿,惨笑着对我说,“江枫,你知道吗,这是我的初吻!”

“”

“你,你干嘛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方雅太不可理喻?我…我连接吻都不会,我只会咬你,我…呜呜,我是怕你推开我啊!”

方雅一下哭起来,悲悲切切,而我心头那股怨念也在这哭声里,瞬间消失大半。

我江枫,终究见不得女人掉眼泪。

“呜呜呜,江枫,你是不是很怪,怪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喜欢你,对不对?那好,你抱我一下,给我一个真正的初吻,我回答你,呜呜,嗯,嗯~~~”方雅哽咽,“并且我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第1007章 你不知道的事

我叹息,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叹气之外,在这个苦情的时刻还能如何表达自己的郁闷之情。

如果贼老天愿意赏赐给我一个发泄的机会,我一定会脱口而出,麻痹的,我江枫竟然被一个娇弱女人给强了!

只是看着在冷风哭得梨花带雨的方雅,我却实在狠不下心肠怒斥对方。

可,我这样接受她的要求吗?然后于t市这样一个沉闷寒冷的秋夜,在街头拥着一个半小时前仅仅和我是同事关系的女孩子热吻?

而她方雅真正意义的初吻,更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给了我江枫这个登徒子!

我苦逼着,而方雅则躲在我怀泪眼婆娑着。

于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这里,在这样一个街边路灯下,我和她正在演一出男默女泪的悲情戏…

良久,我下了狠心,柔声却坚定地回答对方,“雅,这样叫你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答应…”

“江枫,你不愿意和我接吻是吗?你是觉得我方雅下贱对不对?”

“没,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你,不配得到这样珍贵的,珍贵的…”

我说不下去,无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态。

“那她郝茹呢?”

方雅一下抬起头,放开环抱我的双手,转而捧起我那张已经有些扭曲而又被秋的凉ci ji得冰冷的脸,问我,“你配得她郝茹是吗?江枫,你干嘛这样言不由衷?你干嘛啊你!”

我苦笑,“茹姐的情况和你不一样的…”

“是吗?怎么不一样了,你说!”

“她,她单身,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她很可怜…”

“卑鄙、虚伪!”

方雅骂着我,却依然紧紧捧着我的脸,“她可怜?你因为可怜才了她郝茹的床?江枫,请你告诉我,你爱郝茹吗?如果爱她,那你不该用可怜这种词找借口,如果不爱,那你是在玩弄女性,玩女人你知道吗!”

我被她数落的心情异常沮丧,却明白话糙理不糙,人家方雅说得都对。

于是我改口,“对,我是爱郝茹!”

“那你,你…江枫,你能不能向对郝茹一样对我?”

方雅的眼开始闪烁烈焰,表情和语气明显热烈起来,“你说啊,我方雅还是黄花大闺女,我郝茹…我不会她差的,无论哪方面,哪怕在床我也能让你舒服…我,要是我不会,你可以教我…”

我,简直了,我都快被方雅这种疯话,被她此刻的疯狂举动逼出精神病!

我不想承认,但我却不得不怀疑,今晚的方雅太异常,是不是突发癫痫症?

不敢再温声细语劝慰对方,我一下将方雅推开,冷着脸狠心道,“对,我是爱郝茹,她是不你,她结过婚有孩子,甚至也算不青春靓丽,但我是爱她,喜欢她!方雅,醒醒吧,我不知道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你!”

“哇~~~”

我的话令脸色灰暗,伤心欲绝的方雅失声痛哭,泪水从她那两只美好的,有些西方人种特点的深眼窝滚滚落下,继而又在失魂落魄,干涩在自己的脸庞。

我想要帮她擦掉泪珠,不由自主伸出手,却在距离方雅俏脸几公分的地方顿住,似乎那里存在着一堵无形的气墙,将我的手生生拦住…

“江枫,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呜呜呜…我,我…”方雅泣不成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再也忍不住,终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叹息道,“傻丫头,你这是干嘛啊,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呢?我和你好,除了耽误你之外,根本不可能为你带来任何益处的!我江枫家境普通,父母还在西北老家…我在t市买不起房子,甚至曾经差点不能留在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而且我脾气很不好,仕途也没有什么强势的助力帮衬,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在沙山女监工作下去…唉,你到底让我和你说什么才好?你跟了我,你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洋洋洒洒,准确说断断续续心疼着她说了这许多,我以为方雅多少应该能听进去一些吧,然而结果却令我更加无奈---方雅忽然从我胸口仰起小脸,挂着晶莹却已经冰冷的泪珠对我说,“江枫,我不管,我不想听那么多!你的情况我很清楚…我现在问你一句话,要我或者吻我,你选一个吧!”

“如果我都不选呢?”

“都不选…”

方雅一下放开我,凄惨又悲伤地笑着,“是的,江枫,你可以都不选,我是一个弱女子,是个小女人,我没办法强迫你…可,我伤害我自己总可以吧?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方雅转身,开始向远处跑。

我想要追去,双脚却宛若钉在地,愣是迈不出脚步。

渐渐地,眼看方雅修长窈窕的身影要消失在黑暗里,她却猛然瘫软,像电影慢镜头播放,向地面萎顿下去…

我呆住,紧接着又带着双脚麻木的感觉向前狂奔,口喊着,“方雅,方…雅,你这是干嘛啊,你怎么了啊?”

几十米的距离,我竟然跑得气喘吁吁,心头像着了火,不知道方雅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了!

弯腰抱起她,我惊骇地发现,方雅竟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若不是她还能半睁着眼看我,我一定以为她已经昏迷。

“雅~~~”我叫,眼泪也禁不住流出,“你这是干嘛啊,你,你…”

“药…药,给我药…”

“你说什么?什么药?在哪里?”

我顾不许多,伸手在方雅的口袋、坤包翻着。

“没,没在身…在我家,在…我床头那个白色小瓶子里。”

说完这句话,方雅头一歪,倒在我怀,失去知觉…

这时候,不知哪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大半夜扰民,在屋里放着音乐。

抱着方雅向之前电话里她告诉我的住处狂奔,那歌声却悠悠扬扬挡也挡不住侵入耳膜。

我听出,那是王力宏的歌,《你不知道的事》!

于是,在这该死却动听哀婉的歌声里,我脚步如飞,却泪如雨下…

第1008章 舌下、会阴该选哪儿?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 !

很靠近,还听见呼吸。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落满地,在心里清晰。



没有办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其实根本也顾不去体味这一切,我心急似焚抱着方雅的娇躯狂奔,而身边偶尔飞驰过一辆轿车,只是没有人为我们停留…

手脚沉重如铅,气喘吁吁,十几分钟后我已经打开方雅住所大门,冲进去将她平放在卧室床。我甚至来不及为她脱掉鞋子开始手忙脚乱翻找那该死的药。

白色塑料瓶,麻痹的,到底在哪里?

一时没有在显眼的地方发现,我开始四处拨拉,直到连自己也觉得老脸羞红,很不好意思。

此刻,我身在方雅的闺房,而显然她这里平时除了自己没有别的男人进来,因此有些像小内内、蕾丝或者肚兜、bra之类的贴身小衣扔得随处都是。

我嘟囔着骂了一句,你丫方雅算性格大不咧咧,平时做事不拘小节,可…特么也没必要这样把自己的日子搞得一团乱糟吧!

然而,那些女人贴身的物件又是那么惑人耳目,我即便刻意躲着,也总是管不住自己,时而瞟一眼。

这个过程,我没在第一时间找到药瓶,自己却闹个大红脸,满头大汗甚至身体某处也起了反应…

终于放弃,我开始摇晃方雅,“方科…那个,雅,你怎么样啊,那什么药,特么到底放在哪里?”

担心昏迷时间太长造成神经和身体器官的损伤,我开始催动内息,为她回魂。

为了更好更快令方雅醒过来,我一咬牙,掀开她后背的衣服,让白皙娇嫩的皮肤露出,继而按住方雅背后的大椎、风门、神道、筋缩…顺着督脉一路摁下去,直到尾椎骨附近的腰俞、长强两处穴道。

此刻,我已经顾不不久之前才和她说过要遵守什么同事关系纯洁友谊,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救她,快点让方雅苏醒,别留下任何后遗症。

心知肚明,在医学,病人昏迷时间越长,对身体尤其枢神经的损害越大!

而方雅已经昏过去至少超过十五分钟,眼瞅着接近二十分钟却还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我这心里,如同被一百只波斯猫没命挠着,更担忧如果不能找到那些药,方雅保不齐会出现生命危险。

汗如雨下,我毛了!

同时,由于为了更好催动气息加强效果,我只能脸红脖子粗地将她腰俞、长强那部分肌肤露出来,于是,方雅的小内内被我脱下一小半,颤动着两瓣雪白…

我…

好吧,我不想说自己动了某种可耻的龌龊心思,但口干舌燥,连吞咽唾沫也极为艰难,却是不争的事实…

闭眼,我不敢多看,存着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念头,只是凭手指手掌的感觉去判断她身体那几处羞人位置的穴位。

内息流转,本以为很快能行遍小周天,却发现,方雅体内督脉和任脉交汇处的两个地方,舌下以及会阴,不知何故明显淤阻住!

几个意思?我大惊!

这情况太古怪了,舌下和会阴不通,这说明什么?说明方雅身任督二脉之间的联络很可能不通畅!

古典武侠小说一般的写法,绝世高手养成的第一步,都是要打通任督二脉,从而令气息能够流转大周天。

听着像是神话,但我却知道,在医理论,尤其针灸炼气方面,这是精髓,是神韵所在!

甚至包括外公留下的那本《黄帝内经针灸篇详解》在内,很多古代医书都对任督二脉的作用有着极为详尽又略有不同的解释。

不过,和武侠小的说法不一样,任督二脉本来是相通的,并不存在打通不打通的概念。而因为我曾经多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知道所谓打通任督二脉之说,并非指人体内精气自然流动,而是如何控制一身精气、阳气,使其更加圆转自如在身体最主要的两条脉络‘有意识’地游走,起到炼气养神的功效…说白了,是催动内息的时候,需要做到‘指哪儿打哪儿’!

现在,方雅身任督二脉出现淤阻,别说炼气养神,甚至连人体最基本的气血通畅都算不!

怪不得呢,刚才方雅会突然倒地,双手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通则不痛,痛着不通…此时此刻我甚至觉得,这两句是为方雅量身定制的至理名言!

看来,这才是方雅身体潜藏着的,我所‘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落满地,在心里清晰…”

王力宏的歌声再一次开始回荡在耳边,我知道自己出现了幻听!

而这种幻听现象,正是因为我的心乱了,慌了…

努力静气平心,我想帮她消除病痛折磨,却苦逼地发现,自己无法做到立即探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因为舌下位于方雅的樱桃小口,而会阴更没办法描述,简单讲,除非我彻底脱掉她的小内内,做那种只有"qing ren"之间才可能存在的旖旎暧昧举动…

“方雅,雅…你倒是醒醒啊!”

我睁开眼急赤白脸,汗水甚至模糊住视线,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璧人的模样。

生平第一次,我那无往不利,甚至能够从鬼门关救人性命的内视外窥术不再起作用,而内息也只能在她背部督脉来回攒动,进入任脉的精气连十分之一的量都不到。

束手无策,我抱起方雅,觉得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发凉…心里明白,这是对方生命体征开始消失的前奏。

我大急,如同热锅的蚂蚁,抱着对方的身子转来转去,只是依旧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时间流逝,终于,我再也顾不许多,抱定‘宁可让对方在醒来后打死我,也必须豁出去试一下’的念头,终于下了狠心---麻痹的,老子左右也要干了再说!

只是,我的心砰砰乱跳,如千面战鼓一起擂响…我犹豫着---会阴和舌下,我特么到底该选择哪里才好?

第1009章 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望着气若游丝的方雅,我脸肌肉突突开始跳动,心情处在一种矛盾且犹豫的境地。而这种情绪动荡完全缘于自己内心‘道德约束’和‘救死扶伤’理念的碰撞。

毕竟,严格来讲我江枫不是一个纯粹的医生,思想更不会时刻告诫自己应该按照白衣天使的标准自我要求,从而做足心理准备。再加这段时间,由于和岚澜的误会以及程瑶馨的原因,我的心态并不好,总是处于一种很容易被魅惑的波动。

我…终究做不到心止如水将方雅看成一个纯粹的病人。

叹了口气,我动作了…

只是,我没有选择更简便、更直接的治疗手段,放弃了从会阴这个穴道入手。

心如逐鹿,我知道自己没办法面对方雅那最为隐秘部位给予我的感官ci ji,也担心方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我那样直接触碰过,从而彼此之间变得更加尴尬,连朋友都没得做…

叹了口气,我扳过她的俏脸,撬开对方的檀口,探进去两根手指。

效果倒是有了---方雅颤动一下,身体做出应激反应,只是喉咙那里不断抖动的同时,面容竟有些扭曲,像是要呕吐。

我一惊,这才意识到用指头按住舌苔正是宿醉时让胃里食物吐出来最常用的手段之一,也是所谓‘扣嗓子眼’。

特么的,这下倒有些难办,我不可能在为方雅诊断病因的同时,任由她吐的满世界都是腌臜吧…

收回手,我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两口,又在这根白娇子仅仅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便一下将它摁灭。

再出手,我猛然捏住方雅的鼻子,在她条件反射般张大嘴呼吸的一瞬间,低头…吻了去。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意外,是我江枫高风亮节舍己为人,我特么的只是在做人工呼吸而已。

但…我还是迷醉了,迷醉于方雅的小香舌迎合着我轻轻缠绕,迷醉于我的手松开后,她的高耸处剧烈起伏,继而"jiao chuan"连连…

一瞬间,我差点儿陷入幻境,心苦笑,“丫头,这下你满意了吧,哥哥我也算给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吻…”

收拾心情,看着似乎回过魂,但依旧禁闭双眸的方雅,我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有些滞重起来。

脑子里很明晰,人体舌下的穴道很怪,严格说起来,算是禁区。

怎么说呢,由于位置关系,针灸、推拿、按摩甚至催动内息都很难在这个穴位产生直接作用,因为既不好找,又容易因为失手而造成其他隐患。

我曾看过一个生理学方面的杂,说人体能够通过意识主动控制的部位,最不听话的五个地方包括小脚趾、舌头、耳朵、背部肌肉和最隐秘的某处。

除了最后一个属于不可控之外,舌头较特,它的不听话在于‘没有持久性’以及‘和你对着干’。

是说,一个人可以站着不动,可以让手掌、胳膊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但却不能在意识集于舌头的时候,让这玩意儿老老实实木无反应。

如,我曾经试过将意念集在舌头,‘命令’它老老实实呆着不许分泌唾液,可是很怪,越这样想,觉得舌苔下的唾液分泌得越厉害,简直了,甚至需要不断咕咚咕咚吞咽,而注意力不在它面的时候,唾液分泌也自然而然停止…

基于此,我很清楚,在舌部针灸或者施展其他需要较长时间的治疗,几乎是医的禁脔。

可现在我没有办法,只能迎难而,并且在这种艰难的舌尖跳舞,被动享受那种欢愉和旖旎。

内息顺着我的舌尖渡过去,抵在方雅舌根处,同时双手抱着她,从背后开始运功催动起来。

这次很顺利,一条浅浅的气龙顺着对方背部,沿督脉流转,在会阴那里略略阻碍,便传入正面的任脉,最终从舌下反向进入我的身体。

顾不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我试着将方雅体内的气息和我的内息流动连成一个扭力带,从而变一个大周天为两个,任由其在两人身体间不断攒动流淌…

良久,舌离,唇分。

我连连眨眼,将顺着额头流进眼的汗水挤出,却发现不知何时方雅已经醒过来,她的双手缠绕在我背后,紧紧抱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那样盯着我看…

目光,温柔无限。

我想将头向后挪动,方雅却更加搂紧我,口齿不清呢喃道,“江枫,别动,我还想要…”

“唔~~~已经好了,我,我刚才在为你治…”

“嗯~~~不许说话,吻我!”



我控制不住,准确说控制不住身体最不听话几个部位的某处,直直抵着她。

方雅便笑,“嗯~~~嘻嘻,坏家伙,你不是,不是说不喜欢我吗?你怎么硬…”

“我怎么了?”

不敢看对方,更诧异方雅的直接和口无遮拦,我恶狠狠报复般咬了一下她,却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此刻抱得那样紧,而她身的衣服早已在我催动内息的时候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别,别向下了,不要~~~”

方雅的身体忽然僵住,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脱离开她背部督脉的穴道,却覆在她那如雪般的两瓣滑腻,像那里才是手该呆的地方一样。

“别…我们,我还没准备好…”

方雅大羞,也不顾再吻我,将头藏进我怀里,只是手却没撒开,依旧抱得紧紧的。

心弦颤动,我不敢再任由她这样,更不能让自己继续放浪形骸,便收回手,慢慢推开对方。

起身,拿过已经挤压得皱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捋着,终于开口问,“方…雅,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你这样子…多久了?”

“你在问我的病,是吗?”

“算是吧。”

我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心知,除了她身体‘我不知道的事’,其实更好为什么方雅会喜欢我,并且似乎执着得有些义无反顾。

“江枫,”方雅轻轻喊着我的名字,拽过一条毛毯盖在身,再次将头依偎在我怀里,问,“你真的想知道吗?可…你其实只要选择接受或者拒绝行了,干嘛一定要刨根问底呢?”

第1010章 苦涩,无法接受

我觉得自己应该推开方雅,毕竟,如我们这般互相搂抱靠在床,动作和姿势都过于暧昧。

刚才,我可以不要脸解释为给她治病,为了救她方雅一条命,可现在呢,我们双方均处在清醒状态下,我不能不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方雅。”

“叫我,雅!”

“那…雅…”我无奈,捧起对方的脸,表情故作严肃问道,“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

“怎么,怕了?”方雅笑嘻嘻的,只是双眸却露出一丝失望。

“我怕什么?”我装得没所谓,“你见哥们怕过谁?开玩笑!”

“那干嘛一定要我穿衣服?”方雅反问,“我晚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果睡,我不喜欢穿衣服的。”

“可你现在睡觉了吗?强词夺理!”

“哎…”方雅摇头,做了一个哭脸的表情对我说,“江枫,我很怪你是怎么招惹那些女人的?shǎo fu也罢,青春少女也好,你怎么能勾得人家一个个魂不守舍?”

“我?…有吗?我一惯不都这样嘛!”我嘴硬。

“所以我才怪呢,你不懂哄人,还总是凶巴巴训斥人家…江枫,真是搞不懂,你怎么偷了岚澜和郝茹的心呢?”

她的话让我有些惘然,是啊,我怎么偷了那么多女人的心呢?

如果说岚澜是因为我的英雄救美,并且在宿醉后冲动之下和我发生了关系,那郝茹呢?墨芷舞呢?流苏呢?晨晖、洪蕾、小娥嫂子、英婕…

麻痹的,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一个采花大盗!

的确,阴差阳错,我算是救过郝茹和流苏,可那也不一定非要对方献出爱情,以身相许吧?

沉思良久,我索性将这个问题抛回给方雅,问她,“雅,那你呢?干嘛非要死要活缠着我?”

“讨厌,谁要死要活缠着你了?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哼,人家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罢了。”

“贡献初吻或者和我做…”

“做什么做,讨厌啊你,不许说了,再说不理你!”

方雅开始挠我,于是,借着她‘侵犯’我的机会,我从床一跃而下,背对她不敢回头,只是说道,“我去阳台抽根烟,你换件衣服吧,一会儿好好和我讲讲你的情况。”

推开阳台窗户,我揉着额角,任冷风将我包裹住,并在寒意闯进头部的一瞬间,下了决定。

我明天一定要抽空找一趟我的老师任逍遥老爷子。

这特么的,怎么觉得自己倒像是得了某种心理疾病?

我需要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些启发,并顺带着和他说说小小的事情。



“江枫,好了,你快进来吧,阳台冷。”

不知过了多久,方雅喊我,可当我回头时,却看到她身仅仅裹着大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脸蛋也没有病时的苍白,而是泛着潮红,眼丝如媚。

“穿好衣服!”我皱眉,“一个女孩子家家,当着陌生男人的面穿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我们陌生吗?你再这么说!”

方雅有些委屈,隔着几米距离,我看到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

心有些酸楚,可我还是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说,你要是不穿好衣服我不进去!”

“你…呜呜~~~”

方雅忽然哭了,掩面冲进卫生间,扔下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苦闷,我一下将阳台窗户彻底打开,冲着午夜的苍穹放声怒吼,如孤狼嚎叫。

不知道哪个住户被我惊到,隔空厉声怒斥,“哪个shǎ bi大半夜发骚?踏马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则回应,“草泥马的,有种打开灯,让老子看看谁特么骂人?信不信一会儿你们家找你去!”

顿时,那边没音了,我却苦逼地发现,接二连三,对面楼亮起等,人影绰绰。

草,这会儿心倒挺齐的!

众怒难犯,吓得我连忙关好窗户,两个箭步窜回房间,拉厚厚窗帘,自己却已经忍不住倒在方雅闺房的床捧腹大笑…

一会儿,方雅从卫生间出来,脸施了淡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虽然只是睡衣睡裤,但也算包裹得很严实。

“笑,笑你个大头鬼!”

方雅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还以为我笑话她,没好气地瞪我,“江枫,我有那么好笑嘛?”

“哈哈~~~哎呦,不,不…不是说你,笑死了我。”

“怎么了?”

我将刚才自己和某个家伙隔空对骂,引起众怒的事情给她讲,方雅便跟着笑,笑得前仰后合,还用手指头点我,“你啊,到哪里都是个闹人精,惹事儿没完!”

“年轻人还不都是这样嘛!”我不服,“你没看那些喝醉酒的家伙,半夜在楼下大喊大叫,不也没人骂他们么?”

“那为什么你犯众怒了呢?”方雅问我,“江枫,是不是你人品不行,还不一个酒鬼呢?”

“这…”我没话,觉得忽然掉进自己挖的坑里,被人家方雅逮着落井下石的机会了。

“行了,方雅,”我指着大床另一侧,说,“你坐好,我有话问你。”

“不用你问,我自己会说!”

方雅不断捋着依旧湿乎乎的发丝,歪着脑袋让头发干得快一些,开口道,“江潮,刚才你给我吃药没?”

“没…”我苦笑,“你床头柜哪儿有药啊!根本没找到!”

“是吗?”方雅有些意外,问我,“你是说我并没有吃药醒过来了?这么快?”

“没错!”我心道,特么是没吃药,可哥们废了多少苦心,妹子你知道不知道?!

“哦…”对方若有所思,“这倒是有些怪了,按理说,我离不开那东西的!”

“究竟怎么回事!雅,你不能一口气说清楚嘛!”

她的神情顿时有些黯然,戚戚苦苦看着我,问,“江枫,你听没听说过‘胰岛素瘤’?”

“胰岛素瘤?这是什么病?”

我一惊,虽然我并不清楚这种疾病到底怎么回事儿,但仅仅听名字,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立即联想到恶性肿瘤。

“我也说不清楚…”

方雅看着我,她的嘴角翘,努力想做出微笑的样子,却显得那么苦涩,那么无助。

“江枫,我觉得自己得了家族遗传的胰岛素瘤…这么说吧,我的父辈、爷爷辈,有三人都死于这种病…我想,我可能也属于同样的情况!”

第1011章 今晚能不能抱着我睡?

胰岛素瘤?这是什么病?听着那么令人胆战心惊。

我努力定了定神,问她,“方雅,这种病怎么个意思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跟我简单说说?”

想了想我又道,“还有,你刚才说,你‘觉得’自己得了什么胰岛素瘤,我咋听着这么别扭呢?到底是去医院做了明确确诊,还是你自己没事儿吓唬自己,瞎几把猜的!”

方雅皱眉,“说话干啥这么糙呢!”

“还有功夫管我说话?”

我瞪眼,“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儿没急死?要不是你运气好碰到我在这里为你活血换气,特么你这会儿说不定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了!”

“这倒是。”

方雅不闹了,开始冲我笑,“江枫,你那么严肃干嘛?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也用不着叽叽歪歪的,回头再把自己吓个好歹的,我方雅可赔不起!”

“谁吓了?我这不是…不是担心你嘛!”

“嘻嘻,江枫,你真的担心我啊?听你这么说,人家心里暖乎乎的。”

“行了行了,”我有些不耐,“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

叹口气,方雅终于开始解释,我这才知道,她的叔伯辈以及爷爷辈都有人得过这种胰岛素瘤的疾病,症状是身体常年伴随低血糖、癫痫或者昏厥的情形。

而方雅大学的时候曾经屡次晕倒,送到校医院检查,得出结论是患有低血糖、身体虚弱,具体病因有待于进一步检查后才能确诊。

我便问,“那你后来去医院检查了吗?”

“没有!”方雅苦笑,“我干嘛要去?去或者不去,又能改变什么吗?得都得了,检查出来只是让自己更难受,我可不想整天活得那么堵心…”

我瞪眼,“胡闹!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对自己不负责知不知道?生命岂能儿戏!”

“哟,还‘岂能’,还‘儿戏’,我是儿戏了,你管得着吗?”

我被她怼得快气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雅转身,去客厅冲了两杯速溶咖啡,递给我说,“行了,别跟我剑拔弩张的,好像咱俩前世今生多大仇似的…”

“哼!”我接过咖啡,只是眉头却紧紧蹙起,“方雅,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那么不懂爱惜自己?”

“你懂!你,你懂爱惜岚澜,爱惜郝茹,爱惜程瑶馨,可…可谁爱惜我?!”

说着,方雅又开始嘤嘤啜泣起来,我看得出,这次她的确伤心了。

走前,我想要搂住对方,伸出的手却又尴尬地停在半空里,苦逼于自己到底该不该通过这种方式安慰她。

“抱抱我好吗?”

方雅依偎过来,“江枫,我最近觉得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本来参加工作后,由于我平时挺注意的,按时吃药,因此除了两次在家里发作过,这都快两年了吧,一直好好的…唉,没想到今天晚竟然突然来了一个狠的,差点儿没了命…”

我骂她,“瞎扯什么淡,什么差点儿没命了,你丫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怎么?心疼我了?”方雅靠在我胸口,仰起脸问,“江枫,你是不是也还是有点儿喜欢我啊?毕竟,毕竟…你看光人家了,嘻嘻。”

“神经啊你!”我拿她没办法,“我看什么光?那天我啥都没看见!”

“那今天呢?你看见了吧?还摸了是不是?”

“你!!!”

我长出一口气,摇头,“说不过你…雅,你告诉我,既然你没去医院检查,你凭什么认定自己一定得了胰岛素瘤?还有,你说吃药,吃的哪门子药啊!”

“我看过叔叔吃的那些药,去药房买和他一样的回来服用!”

我为之语塞,半晌才道,“凭你看过叔叔的药?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雅,病人服药要按时、按量、遵医嘱…我天,你偷看叔叔吃什么药,然后自己能乱来吗?这…我都没法骂你了,简直不可理喻!”

“反正效果不错!”方雅不服气,辩解道,“叔叔每次要犯病吃那种药,而且很见效,后来我不舒服,试着吃了一次,立即觉得好受很多…那你说,难道不是对症了吗?”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也同时为方雅感到悲伤。因为没人知道她身常年带有非常严重的隐疾,而且自己一个人在t市漂泊,没有男友,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任何人…她的确太可怜了。

拥住靠在我胸口的娇躯,我终于叹了口气,“算了,多的话我也不想说,雅,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深入的检查…”

“你陪我?”方雅有些感动,又问,“可是,你以什么身份陪我呢?唉,我知道,像这种病,说不定医生会找家属,让我住院…可是江枫,你是我什么人?能做主嘛!”

“我…”

硬着头皮,我回答,“还不见得是咋回事儿呢!先去做了检查再说!”

“不行!”

方雅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江枫,除非你答应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一起去医院,否则我不会去的,死也不会!”

“干嘛这么倔强?”我很不满,“你知不知道,不是我而是你,你需要为自己的健康负责,为你的父母负责!”

“够了~~~”

我的话一下令她伤感起来,叫了一嗓子又哽咽道,“江枫,你不要再ci ji我了好吗?我送了三次因为这种病离世的亲人,我怕了,真的,心里好难受又好紧张,我不敢去医院,不敢和爸爸妈妈说,我…呜呜呜~~~~”

方雅终于失声,而我则在她的哭泣声,觉得暗夜如此漫长,而生活又充满太多荆棘和坎坷。

被这种悲伤的气氛包围着,我觉得从心底到毛发,浑身下的难受劲儿无处不在。

轻抚方雅的秀发,我喃喃叹息道,“唉,傻丫头,好了好了,咱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大不了明天我当一次你的男朋友好了,这么漂亮的便宜女漂,我江枫求之不得呢!”

“真的?”

谁想到,听了我的话,方雅一下子不哭了,抬起头,一眨不眨盯着我问,“江枫,那你今晚能不能抱着我睡,像一个真正的男朋友那样?”

第1012章 直到遇见你

这句满带歧义的话令我有些恓惶,于是问,“雅,什么叫像一个真正男友那样?再说了,我抱着你睡…我们彼此也不习惯吧,谁也睡不好的。 ”

“为什么睡不好?”

方雅问我,“刚才我不是睡得挺香甜嘛!”

“你那是晕了好不好,拜托,咱说话能不强词夺理吗?”

扶着方雅坐下,拿过一条薄毛毯披在她身,我说,“雅,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真的,发自内心的欣赏。”

见她眼闪过一层薄雾,我笑笑,“你看看你,这么容易被感动了?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讨你高兴才这么说,坐好,你听我讲!”

我装作拿烟,站起身离开她远一些,斜倚在大衣柜前,“方雅,我们的相识,那啥,不说也罢…后来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好像是司法部以及市监管局的联合调查小组下来检查?嗯,是那次,咱们连夜弄出‘女犯思想重塑’方案的雏形…雅,我可以居功说成这是我江枫一个人的思路,但我真的没办法那么不要逼脸,全部据为己有!”

我叼着烟,目光绽放出真诚,“雅,你的方案其实才是根基,是最早给我思路的引子!”

见她要说什么,我挥手打断对方,“别说话,听我说完!”

用舌头顶着烟蒂,我轻声道,“其实,一项工作怎么可能只凭某个人一己之力能做好?对吧,根本没法想象的,那是小说,是电影!所以,雅,你愿意干实事,并且有想法,我喜欢你的才华。而你从来不争功,默默在身后支持我的工作,更令我尊重你的品行和人格!知道吗,从后来大会小会方方面面反馈回来的信息,都在说什么这项工作是我江枫的点子,是沙山女监的功劳,却很少有提到你方雅的名字,我知道你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雅,我的尊重、欣赏甚至爱慕,完全发自内心,不是为了说出来让你开心的…”

方雅顿时落泪了,不过却没有靠近我,而只是伏在床,嘤嘤哭泣着,从而在这种令人无法回避的伤感,打断我的喋喋不休。

闷头抽完这支烟,见方雅的情绪稍稍平和,我问她,“你的病情我知道了,那好,雅,现在能不能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唉,一个如果得不到答案,回去后我会寝食难安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会选择我和你…”

的确,我不得不直接问清楚,因为过两天我必须回到西京,必须参与我姐夫案子的最后一击,那边的头绪更加繁杂,我没有办法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在t市这里耗掉更多精力。

因此,如果必须快刀斩乱麻处理一些事情,能够在离开前这几天干点儿实事儿,我只能选择有话说在明处,而并非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没有立即回答我,方雅再一次起身去卫生间补妆。我不明白为什么深更半夜只面对我一个大老爷们,她干嘛还要这样啰里巴嗦,但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在枯坐等她回转。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方雅出现在我面前。

她换了衣服,脱掉居家的睡衣睡裤,穿一套黑色紧身弹力服,扎着好看的发带,将曼妙窈窕的娇躯,展现得曲线毕露。

也许经历过且说开了,我便有些肆无忌惮地盯着方雅的身体看,心里却赞,妹的,真是一个尤物,爱煞人的狐狸精。

她在我面前转着圈,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捧着自己发髻,半仰着脸,小香舌在涂成玫瑰色的红唇轻轻舔着,同时故意将没有带bra的一双高耸向前挺…

“江枫,我漂亮吗?”

“是,漂亮!”

“xing gǎn吗?”

“…对的!”

“你喜欢我是不是?”

“”

方雅便笑,“江枫,回答不来了吧?嘻嘻,现在我们这样子,算不算得我在勾引你呢?在你眼里我方雅是不是个狐狸精?是那种,能让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害人精?”

“用说得那么难听嘛?!”我皱眉,“素质!注意你的素质,咱嘴里留点儿口德好不好?”

“嘻嘻,”方雅笑得更欢畅了,“现在又没有别人,我干嘛还要装得那么假正经?江枫,你很怕嘛?我没所谓的,我不像你,没那么多顾忌。”

我心道,妹子你的确没什么顾忌,你恨不得吃了我才好,可我行吗?道心眼看要守不住了。

见我不语,方雅又笑,“现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好了。”

“好,你说,我洗耳恭听!”

“嘻嘻,说话真难听!”

我一愣,“我这词儿用的有问题嘛?”

“恭听…嘻嘻,听着像‘出恭’…恶心死了!”

于是我盯着对方,半晌才道,“你~~~牛!”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方雅是个脑洞非常大的女孩,思维总是出人意表。

因此,我越来越想知道,对于和她接触并不频繁的我,为什么忽然成为其心的白马王子了?

而方雅则看着我,眼里满是柔情。

“从小学开始有男孩子给我传小纸条,”方雅没有立即说出原因,却像是陷入回忆里,“后来了学,大家大都有手机,我每天都能收到数以几十计的短消息和tt、微醺留言,到了大学,我不敢说追我的男孩子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但十几二十个总该有的。”

“是,我相信!”我由衷表态,“要是大学时候认识你,我估计也是那二十个敢死队成员之一…”

“可是江枫,我全都错过了!”

方雅苦笑起来,“之前是为了学习,心里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后来念大学了,情窦初开却忽然发现自己也患胰岛素瘤…因此我不敢谈恋爱,我怕耽误人家也怕让自己伤心。”

我的心情有些黯然,接不话,只能一根又一根抽着烟,以至于将方雅的闺房喷成蒸笼。

“再后来,我到沙山女监工作,江枫,咱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见天哪儿有男人啊?我身体不好,心理也有隐忧,更不愿意出去外界和别的男人交往…”

方雅自己的情绪也不高,但却没有刚才那样容易激动,双手捧着自己的俏脸,有些伤神道,“于是,日子这样一天天消耗掉,我以为自己的青春韶华将会平平淡淡无声无息随着岁月流逝,以为会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日渐衰老下去…”

她抬起头,直直盯着我,“直到,遇见你!”

第1013章 坏死了你!

直到,遇见你!

这几个字方雅咬得极重,而我的心也像被她用铁锤狠狠敲了几下,变得晃晃悠悠,几乎支离破碎。

“江枫,我其实是个挺有主见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说有些偏执!”

“嗯…好像是的。”

“没什么好像,”方雅纠正我,“根本是!其实要不是这样的个性,我干嘛不在大学的时候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样的话,哪怕我以后死了,也不会给人生留下太多遗憾…”

“可你会伤心,也会令对方伤心,不是吗?”

“我都这样了,还会在乎伤心?”

方雅的脸色平静下来,虽然用了反问句,语气却没有半分波动,像在讲述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其实我想告诉你,心里有顾虑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并没有碰太让我动心的男生。”

我不敢说话了,因为我已然猜到,方雅这些话都是铺垫,接下来她该说我江枫才是那个真正让她动心的男人。

果然,方雅又说,“江枫,其实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二十几岁了,参加工作三年多…说实在的,我真的不在乎,有男朋友也好,没有也罢,不都是简简单单生活,不都是活个几十年化为灰烬了吗?”

“你的想法有些消极了吧?我们都还年轻,应该有理想有抱负,相信生活总归是美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于是只能说些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没营养的口号。

“不用劝我,江枫,其实我看得很清楚,怎么过不是一辈子,是不是?我只想让自己活着的日子里,能够尽量开心每一天,尽管我知道这并不太现实…”

方雅的目光一直锁定我,又轻轻吐出几个字,“江枫,你能满足我一部分心愿吗?告诉我,能吗?”

“我…我能做什么?”硬着头皮,我问。

“当我几天男朋友,真正意义的,男、漂!”

“可是…”

“你看,你不愿意了…江枫,我说了我偏执,其实应该是我的眼光很高!我看的男孩子少之又少,而你,是让我真正动心的第一个!”

见我面露难色,方雅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是知道的,江枫,自打你来到沙山,我从你身看到很多从来没见过的…怎么说呢,用素质这个词好像不太准确,应该是,是男人该有的特质!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你知道的,是说,我喜欢你了!”

我嘟囔,“因为我整天惹是生非,或者说喜欢装逼吗?”

“不,”方雅摇头,“你有才华,有正义感,有魄力!而且不害怕和冯监、利处那些有权势的家伙对着干!”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样其实很脑残?”

“嘻嘻,随便你怎么理解!”方雅笑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在我方雅眼,你特爷们儿,特强硬,特别善良,而且对人特真诚。”

我汗颜,对方用了这许多‘特’字,真没想到,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位置摆得如此高。

“哎~~~”

叹息,方雅向我走进,伸手环抱住我的腰,将俏脸贴在我下巴,道,“江枫,人世间的事情千百怪,而爱情的产生也各不相同。我有时候也问自己,方雅,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你们有多少交集啊?他关注过你吗?他有不止一个女朋友,那么花心…我想否认,可我做不到!做不到知道吗?我经常想着你入睡,或者睡着的时候让你闯进我的梦境里,哪怕是梦魇哪怕很多次醒来的时候泪水打湿枕巾…”

我听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的心那么酸楚,百感交集。

伸手回应着抱紧方雅,我喃喃道,“傻丫头啊,唉…你真是个傻丫头,太傻了你…”

“好啊你,你说我好几个傻字了!嘻嘻,那好,我是傻,是你的傻丫头。”

她抬起头,闭眼睛,哆哆嗦嗦将小檀口向我探过来,“吻我,吻我好吗?给我一个真正的吻…”

低下头,我没法拒绝她。

可以说我江枫混蛋,可以骂我把持不住道心,甚至一特么的花心大萝卜,但至少在这一刻,我没法违背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更做不到让这样一个痴恋着我,却长时间不敢说不能说,始终将爱慕藏在心底的女孩伤心欲绝。

于是,两个原以为永远只是在平行线行走的男女,这样在午夜的静谧里,在一个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地方,产生交集。

我拥着方雅,亲吻着她柔软的双唇,两只手从背后将她抱得紧紧的,恨不能把这具曼妙美好的娇躯融进我的血脉里,从而在如此美妙的时刻里,两人合二为一。

方雅很笨拙,说起来,前两次其实算不真正意义的接吻,一次是她报复我咬我,另一次则是我通过舌下穴道,对她进行治疗。

虽然由于生疏和羞涩我俩的脸颊蹭满口水,不过方雅还是努力迎合着,喘息着,身体颤抖有些发烫。

“枫,我好快乐,真的很快乐。”

唇分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向我,眼泪光盈盈,“我和男生接吻了,原来这是接吻啊…”

我刚笑了笑,方雅却又一次揽住我的脖子凑来,热烈地含住我的嘴,“我还要,还想要你亲我,唔~~~”

**的午夜,玲珑绝美的鲜活**,情意绵绵的美丽女人…我迷失了,甚至觉得这样迷失在方雅的柔情里其实也很不错…

方雅开始扭动,而我也经不住对方无意挑逗,变得坚硬如铁。

“江枫,我的枫,你是我的吗?”

“…是,是吧?!”我含混不清。

她于是更加激动,娇躯在我怀里蹭着,“你好坏哦…”

“哪里坏了?”我开始向后弯腰,觉得那样碰她太邪恶。

“哪儿都坏!”方雅不敢看我,“某个地方特别坏!”

“你说的某个地方是哪里?”我装傻,“人不都一样嘛,一个鼻子两只眼。”

“还说!讨厌啊你~~~”

方雅大嗔,娇笑着又抱我,“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呗,那里坏透了都要!”

“让你说我!”

再也控制不住,我抬手轻轻拍了她的丰臀一下,一下将对方抱了起来,“你说我坏,那好,今晚…今晚哥真的坏给你看,让你知道知道,男人坏起来的时候有多么强悍!”

第1014章 留下成人礼的记忆

“好…”方雅轻呼,“好,你要了我吧…要我,嗯~~~我喜欢我愿意!”

“是,我要你,我也喜欢你!”

“江枫,枫,很怪,为什么我你工作早了三年,我们却还是同岁?”

我开始吻她,语焉不详,“唔~~~因为我小学晚了一年,后来从乡下转学到县里读学又耽误了一年,还有,你是不是学较早?”

“嗯,我不到六岁一年级了,哎呀,别,别碰那里,那里痒…”

我的手已经开始在方雅的柔美娇躯书写一幅泼墨山水,那来自肾腺的强ci ji,已经令我难以自已。!

“哦~~~”

轻叹着,方雅不再挣扎,只是也不懂得配合,任由我将她的黑色紧身衣从身剥落,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

“等一下。”

在我剑拔弩张的时候,方雅忽然捂着脸对我说,“等一下,不许看!”

“什么?”

“讨厌呢,不许看是不许看,你闭眼睛!嗯~~~好不好?”

“好!”

我老老实实停下手,闭眼,心脏早已不争气地乱蹦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飞出去。

身下,方雅推开我,扭动着好像拿了一个什么东西,铺好,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楚,“好了…坏家伙,你来吧!”

我睁眼,终于忍不住向下看去,却在这一眼过后身体凝固在半空里。

等了半天见我没动静,方雅有些怪,移开遮住双目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

颓然,我翻身躺在方雅身边,拉过那条毛毯将彼此已经不着寸缕的身躯盖住。

“我不能,雅,我做不到。”

“为什么?”方雅侧过身,将我的头搂进怀里,“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让你负责任?傻瓜,我不会的,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不是,不是的…”

我艰难地将脸从她那双挺翘移开,坐起身,靠在床头大口喘着粗气。

“那,那你是为什么?我不好吗?江枫,你看看我,看看啊…”

说着,方雅一下将毛毯掀开,令所有美好绽放在我眼前,“枫,你告诉我,我的身体不好吗?没人碰过我,真的,以后或许也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的…”

泪,顿时我泪了,泪奔。

“雅,你别说了,不要说了!”

“怎么了这是?咋还哭了呢?大男人哭哭啼啼,羞不羞啊,羞羞羞!”

方雅伸手刮我的鼻子,身子依偎过来,“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

“傻丫头,唉…”

我的鼻腔阻塞,喉头哽咽,“是因为没人碰过你啊,是因为你太纯洁太干净,而我…我已经有过不止一个女人,我配不你的。”

于是她笑,笑话我,“因为这个?嘻嘻,是不是我拿那块布垫在下面吓到你了?”

“…”

“你真是个呆鹅!大呆鹅!”方雅叹口气,“作为女人,我想将第一次的美好记忆留下来不可以吗?你别多想,我是给自己一个chéng rén礼的证据,你干嘛那么多心思!”

说着,方雅将那块白布一下抛得远远的,温柔地亲我的胸口,“算了,我不要了…枫,来吧,我不管了,我是想要你!”

我没有动,只是反手搂着她,不住叹息。

方雅也不动了,静静躺在我胸口,良久后问我,“枫,你是不是有心事?”

“嗯。”

“那你说吧,说出来我们再…再爱爱好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终于,我点一支烟,开始说,“曾经有个来自西北小县城的少年,他很单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是说你的故事吗?”

我没正面回答她,只是接着道,“他很努力,成绩一直很好…二十岁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考一所二一一高校,成了十里八乡亲人们眼里的天之骄子。”

“后来呢?”

“大学第一年他很努力,成绩也很好,加虽然出身贫寒,却弹得一手好吉他,还会写章,很快成为学院学社的骨干…于是,班最漂亮的女生注意他,又喜欢他…他们相爱了!”

我的眼角潮湿起来,记忆带着我回到大学时那段永生难忘的青葱岁月。

“男孩子高大阳光也有才华,女生漂亮可爱,对他死心塌地…大二的最后几天,她把自己交给了他,再后来,两人住在一起,形影不离。”

“尽管男生的家境贫寒,可他还是竭尽全力心疼着心爱的女孩,出去打工,给她买早点,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自习…”

方雅不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我胸口不断画着圈,神情有些凄苦。

“唉,到了大四,两个如漆似胶相爱的人,终于感受到来自生活的压力。”

我的声音开始发颤,回忆的痛苦令我心如刀绞,却还是坚持说下去,“女生家里很有钱,像小说里的桥段,家里不同意…可女孩子铁了心要跟他,说什么天南海北,这一辈子认准他一个人。”

我没有掉眼泪,却感觉自己胸口湿乎乎的,已经被方雅的眼泪打湿一片。

轻抚她的发丝,我接着讲,“唉,只是命运捉弄人,因为专业的缘故,男孩子没有找到留在大城市好的工作机会,而那种私企性质朝不保夕的职业,他又不想选择,害怕委屈了心爱的女孩…于是,在这样彷徨苦闷,他工作没找好,考研又差了两分,而女孩子的态度却突然发生转变,没给他任何解释便接受家里的安排远渡重洋…这样,两人的爱情无疾而终。”

方雅伏在我身,娇躯轻轻起伏,我们的肌肤没有丝毫阻隔贴在一起,却在这种终极亲昵,没有生出任何旖旎的念头。

“她走了,于是,他变了!”

我惨笑起来,“变得开始游戏人间,变得认为生活踏马是一个草蛋玩意儿!如果不想被生活草,那好,去草生活吧!”

喷着烟,我眯起眼将毕业后这几个月的记忆重新梳理着,才发现,原来自己活得是那样不堪。

并非我没有进心,事实,我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证明自己,更想出人头地。

我的不堪,特指情感的不专一和男女关系的混乱,因为在林芬离开的那一刻,我曾以为真爱也随着那架飞机远去,再也与我无关…

良久,我慢慢道,“那个男孩子,他叫江枫,是我!”

第1015章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你?

再也忍不住,方雅开始哭,伏在我的胸口哭得期期艾艾,像故事里这个被爱情草了的男孩不是我,而是她。

“你哭什么?傻丫头,唉…”

我叹息,觉得自己将气氛搞得太哀婉,于是伸手将她侧身搂紧,道,“我的性格本来执拗,又经过这样的情感磨难,于是变得更加放荡不羁…我不想和你讲怎样和岚澜、郝茹搅和到一起,因为这是对她们的不尊重…”

动了一下身体,我调整到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坐姿,从而令自己已经被方雅压得有些麻木的身躯,再次有了知觉。

停了停,我又说,“雅,其实自从我和林芬分手后,我不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更变成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甚至可以被形容为浪迹花丛的人渣。”

苦笑,“我曾经以为岚澜可以替代林芬,成为那个我陪我终身的女人,可…哎,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和她之间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而且很怪,在每次和她闹分手的时候,都会出现另外一些女人,并且和她们发生超乎友谊的情感。”

方雅抬头打断我,“一些?枫,你是不是说,除了岚澜和郝茹,你还有别的女人?那…你到底还有几个女人啊?你的心,你怎么能把它分成那么多瓣呢?你不累吗?”

被她问得有些愣神,我一下子没办法回答对方的质疑,于是只能在静默里,任由这句疑问带来的尴尬折磨并且刺痛我的神经。

“唉…算了我也不问了,你接着说吧,想说的说出来,不想说的直接略过…哎~~~男人啊,为什么个个都这样不专一呢?”

“个个?”我问她,也借此转移自己已经沉闷到无法形容的情绪,“你不是只和我一个男的亲密接触过么?你打击的面也太广了吧?”

“哼!”

方雅噘着小嘴不服气,“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是没深度接触过几个男人,可我看过电视,看过小说,也听同事同学说起过自己的婚姻、情感…反正,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好,好。”

我顺着她,“是没几个好东西,起码我不是什么好人!”

“行啦,人家是感慨嘛,你说,接着说你的故事,我想听。”

“后面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叹息,“这不来到沙山了嘛,见天和一群莺莺燕燕打交道,我特么能不受you huo!?哎,其实说起来我年纪不大,经历倒还挺传的…你看,我才来了几个月啊,前前后后住了两次院,还和那么多女人,包括你产生瓜葛!”

我转身,捧起方雅的俏脸,问她,“雅,现在听了我的故事,是不是觉得我其实挺坏的,根本不是一个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或者说,我江枫太花心了,我不配拥有一份纯真的爱情!”

等着她接受的我话,继而毫不留情否定我,结果方雅倒是开口了,但只一句,问得我哑口无言。

“江枫,那你告诉我,岚澜、郝茹,还有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她们都傻吗?干嘛和我一样,像…像飞蛾扑火扑进你的怀抱呢?难道我们这些女人都是脑残吗?”

我顿时被她问住,同时也不断问自己,是啊,芷舞、晨晖、瑶馨、洪蕾、英婕、流苏,甚至包括梦翔,她们都怎么了?难道我江枫身带着苗疆巫蛊,只要漂亮女人和我稍微接触,会莫名其妙被我迷住?

“你回答不来是吧?”方雅凝视着我,眼里柔情已经快要将我融化掉。

我只好点头承认,“是,我回答不来。”

“那我帮你分析分析吧!”

方雅有些羞赧,却大着胆子,将我的手拿起,放在她那双蓓蕾,“别动,不许乱动,放在这里…嗯,要,要放在这里。”

我只好一动不敢动,身体却像着火一样燃烧起来,“你说,我真想听听你是怎么分析的!咳,我也是醉了,我特么一个心理学科班出身的人,却要你来分析心态…真是搞笑。”

“还别不服!”

被我的手按在羞处,方雅不好意思,直接埋头钻进我怀里,嘴里却没有闲着,“枫,我不知道她们是谁,是干什么的,工作怎么样,家里条件如何…但我却相信一点,爱一个人,都有自己唯一的原因!”

片刻,抬起头,方雅勇敢地看着我的眼睛,“枫,生活的方式林林总总,所以爱情的产生也各不相同!我能想到,岚澜、郝茹还有我,我们这样的女人,也许因为生活圈子窄,遇不到更多的优秀男人,因此客观免不了会不自觉将目光放到你身…你呀,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众多娘子军的宝了…”

“也许,是吧。”

我没有否认,的确,客观我江枫占了天时地利,再加我本身也算是有为青年,被诸多女性青睐,倒是可以理解。

没见那些有钱的富二代嘛,人家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一样勤快,无需嫉妒,那是人家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嫉妒也不顶球用,只是让自己更仇富,更不忿,更偏激,而这种情绪大可不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看能不能发掘出,会不会充分利用。

“至于别的女人,”方雅想了想,又道,“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爱你,但有一点,你的为人很棒!”

方雅打掉我的手,哼了一句,“木头!”

又捧起我的脸说,“因为你人好!你长得也不错,嘻嘻,还有…你想想看,是不是遇到她们的时候刚好发生某些巧合?而这种巧合像一颗种子那样,会生根会发芽…所以啊,江枫,也许不仅仅是你意志力不坚定,也不能只归咎于你花心,你啊,命里是带着桃花的,逃也逃不开的。”

我有些吃惊,方雅这丫头,脑洞果然非一般的大!

仔细想想,还真是,除了在沙山女监工作的岚澜、郝茹和陈倩外,瑶馨是因为我为她出头狂揍猥琐男,又经历胸惊肉掉被枪打到住院的朝夕相处,从而产生情感。墨芷舞则因为一桩案子,和我同吃同睡,想不动情也难。晨晖呢,我长得和她前男友差不多,英婕则因为飞机失事,将我当成精神寄托…

还真是,每段情感似乎都有些离,细想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第1016章 想不通的古怪

这样,我和方雅说说停停,静默着又互相倾诉,将彼此深藏在心底的很多人生感悟和生活困惑都翻出来分析,以至于彼此都忘了在这个寂静的午夜,我们原本想要干什么。

也许,并不是忘了吧,我是有意回避,而方雅则可能因为听了我的故事,忽然没了某种心情,变得不那么想‘要我’了。

总之,不知道说了多久,我终于想起来问方雅晚约我的目的,便打断我们看样子能聊到天荒地老也停不下来的话题,问,“雅,你晚找我到底因为什么?不会是想创造机会对我表白吧?”

“美得你!”

方雅白我,“偷心大sè láng!哼,让一个女生向你表白…哎,你不觉得可耻吗?”

“还真没觉得!”

“你嘚瑟吧!”

方雅的手向下伸,我连忙一把攥住道,“不许胡来!”

“嗯~~~”她像小猫一样开始叫,“枫,我想…”

“不许想!”我坚持,“雅,今天说什么也不行!唉,怎么说呢,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正希望彼此拥有,也应该选择在一个心无旁骛,不讨论别的女人、男人的美好时刻…像现在,刚才我们都说了些啥啊~~~我不想这样委屈你。”

她知道我在找借口,不过或许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坚持,只是还是在我的胸口狠狠拧了一下,恨声道,“坏蛋,sè láng,花心大萝卜,你偷人家的心呢!”



过了一会儿,两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又问道,“雅,你倒是说啊,今晚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

“唉,说起来我倒是存了私心的,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怎么?”

“次那个件你也看见了,本来这几天我已经开始琢磨工作汇报和演出的事儿,结果你看…”

她起身,故意将优美的曲线在我眼前摆动,袅袅升烟走到客厅,片刻又回来,钻进毛毯递给我一份件。

“你看看,”方雅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问,“面到底想干嘛!”

我拼命咽着唾沫,心里恨得要死,这个死丫头,不挑逗我似乎不舒服。

闭眼几秒钟,我总算缓过一口气,将精神集在这几张纸。

良久,我开始摸烟,方雅立即侧起身子,像一个小媳妇那样为我点着火,问,“枫,你怎么看这件事?”

“五十名因为从事特种职业被劳教的女犯人…”

我沉思着,问,“因为卖淫被判刑的女囚在咱们沙山难道很多吗?她们好像一般都是拘留罚款后放了吧?收监的怎么会这么多!”

“这你不知道了!”

说起工作,方雅变得认真起来,甚至不自觉公事公办喊了我一声,“江队,从事特种职业的女人基数很大,而在yè zong hui、酒吧、会所和按摩店、洗头房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有些女人会连带沾其他的毛病,甚至犯罪。”

我点头,“黄赌毒不分家,的确,小姐吸毒例很高的。”

“嗯,是这样!”

方雅点头,“不过吸毒人群一般会放到戒毒心,关在咱们沙山的这类女人,身带着其他病。”

我懂她的意思,‘带病’是我们沙山狱警之间的术语,是有罪行的意思。

“如呢?”我问。

“参与赌博,参与窝毒、贩毒,介入街头仇杀,还有坑蒙拐骗…哎,总之,很多葩的罪名,可能你都想不到。”

“哦…”

我沉思,又问,“那你说,挑选五十名这种职业的女犯人,面到底想干嘛?这和汇报演出有关系吗?”

“我也说不好,你不是也看了嘛…喏,这儿,这一条:选择五十名从事卖淫犯罪的女犯人,进行为期三十天的特训…”

我便皱眉,“草,什么叫特训?咱们监狱里有这样的叫法么?”

“谁知道呢!”方雅也有些不满,“鬼才知道面那些人这么写想干嘛…算了,接着看吧。”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轻声念,“于国庆过后(时间待定),进行考核。要求:有关组织机构应展现此次特训后的效果,并在巡视组面前进行汇报。”

我有些惊讶,问方雅,“巡视组?哪儿的巡视组?”

对方便苦笑,“这我哪儿知道啊!接到这个件后,我曾向局里打过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三个字:等通知!”

“沃日!”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管理局这帮家伙难道疯了吗?成心的是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方yǎ si忖着,“说不定市jiān yu guǎn li ju也和咱们同样两眼一抹黑…枫,我觉得可能部里要进行一次突击检查,而监管局那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风声了,于是希望各下属监狱、少管所和戒毒心提早准备。”

“嗯,你说的似乎有道理。”我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说法。

不过,方雅的脸又露出茫然的神色,“可是江枫,显然监管局得到的消息也属于只言片语,他们现在很可能和我们一样大开脑洞在猜猜猜…”

听她这么说,我猛然坐直,两人目光相交,差不多同时开口,“可这样我们没法准备啊!”



最后,我和方雅也没有讨论出一个明确结果,事实,我俩也是瞎子摸象,无法把握这件事情的真相。

不过我倒是逼着方雅承认她其实已经有了某种想法,而那些所谓测试,正是基于这种思路下,她通过‘揣摩意’,为我量身定制的问题。

我便搂住她不依不饶,“好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烦心事儿还不够多,所以想把我绑在这件破事儿,从而为你服务!”

“哼!”

方雅坏笑,“甭管我当时怎么想的…那现在呢?你愿不愿意?”

“敢不愿意嘛!”我嘟囔,“但凡敢说一个不字,一会儿睡着了,你还不得剪掉我的…”

“什么?”

“那个…”

“哪个!”

“你…”我瞪眼,“得,说不过你不说了!”

方雅撇嘴,“小样儿!嘻嘻,其实算我不找你,估计陈监也会找你!我不信了,大毛的话你敢不听?”

想想也是,我的身份特殊,这件档子活儿虽然肯定会由宣教处牵头,但我这个心里疏导教师绝对没跑,那是一定要配合的!

连声叹息,我只好道,“丫头,你赢了…现在不扯没用的,咱们啊,赶紧睡觉!”

第1017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嘻嘻,好,睡觉睡觉,不过你得抱着人家睡!”

丫头这次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将我扯进毛毯里,枕着我的胳膊又搂住腰,一脸幸福。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和方雅几乎在一瞬间同时坠入梦乡,只是很怪,两人肌肤相亲,肢体纠缠在一起,却最终没有出现更深层次的激烈搏斗场面。

于是,当第n缕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我们身时,我醒来,而方雅却真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头枕在我的胸口睡得香甜。

望向天花板,我静静听着怀里丽人的呼吸,心里忽然觉得那么空。

我和方雅,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恋人吗?好像不是,可既然不是,却又为什么能够这样赤身果体抱在一起睡了半夜…

心烦意乱,那种无法找到自己情感归宿的恐慌和伤怀再一次涌心头,我轻轻,一点点将方雅压在我身的大腿和胳膊挪开,小心翼翼起身,那样光着身子站在窗前,隔着纱帘沐浴晨光,看向外面不知何时下过雨,而又雨过天晴的天空。

还好,方雅的住所属于高层建筑,并且位于二十几层的样子,对面并没有其他楼宇遮挡,我也不担心被什么tou kui狂用望远镜窥视,从而造出一个‘窗帘门’的新闻。

点烟,我努力思忖和她之间关系的这种突发性转变,觉得真是荒唐,甚至不可理喻。

是啊,这算什么?!

我江枫倒也罢了,反正自己压根不是一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可人家方雅呢?我把她置于什么位置了?而我和她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想得头疼,我依然如前几次和晨晖、洪蕾、英婕以及马雨茗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根本没有得出任何有价值有意义的结论。

自己的心情反而变得有些差,以至于方雅起身来到我身后,一对丰满紧紧贴过来伸手环住胸口,我才发觉她也醒来了。

“想什么呢?”

“没想…”我没敢回头,知道男人在清晨的时候最经不起挑拨,只是随口应着,“站在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天外的天,还有心外的心…”

“哎,真是学社出来的才子,枫啊,你太会说了,是懂得煽情呢!”

方雅似乎有些陶醉,脸蛋温柔地靠在我的后背,“真好,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枫,你说,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能踏踏实实抱着你睡?”

“”

我没办法回答她,事实,我特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真想骂一句什么,因为我算能努力奋斗,仕途不断升迁,可我的情感世界呢?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将会一直处于一团糟的境地。

剪不断,理还乱。

这是我未来在男女关系的真实写照吧。

良久,我终于点头,不忍心让她伤感,道,“今天是周末,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我会答应你的。”

“答应我什么?”方雅问,甚至语气甜丝丝的,带着一种惊喜和激动。

“答应你还会有这样抱着睡的那一天。”

我说的很认真,这一刻,我没有违心,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她开始用嘴轻轻咬着我的背部肌肉,呢喃着,“枫,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你不许负了我…”

“不会!”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啊?”

我顿时懵逼了,反手抱住她,问,“几个意思啊,我可没破了你的处子身,有些话可不敢乱说。”

方雅问,“枫,那你说,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身体还是心?”

“”

“你回答不来了吧?”她有些得意,“你也认同是心,是感情,是爱,对不对?所以啊,你虽然没有要了我的身子,可已经偷走人家的心了,知道吗?坏家伙…”



这样,在一个风雨过后的清晨,我被方雅感动着,也同时感知着她被自己感动后的战栗和欢快。

方雅松开我,开心地跳着脚冲向卫生间,叫,“枫,要不要一起?”

“不要!”我哪儿敢答应啊,一起干嘛?洗鸳鸯浴吗?那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哗啦哗啦的水声伴随着方雅的歌声,令我着迷又浮想联翩。

好几次,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拉开那扇根本没有锁的卫生间门,闯进去,然后和方雅共同迷失在这一方天地里,享受男欢女爱的愉悦。

但…我终归不是禽兽,我是,尼玛禽兽不如。



带着方雅,担心需要空腹抽血检查,我们没敢吃早饭直奔t市总医院。

即便时间尚早,但排队挂号等着看病或者开药的人们,早已拥塞整个儿候诊大厅。

我有些发愁,骂自己,“草,真是失策,怎么不知道早点在挂个号呢?这特么的,还不得等到午也不见得能看病。”

方雅却好像很开心,拉着我撒娇,“江枫~~~要不,要不咱走吧,唉,想着过几天你要离开t市回西京,我这心里好难受…我们去逛街好吗?要不看电影、去公园吧,都耗在这里强是不是?”

我当然不能答应她的无理要求,顿时掉脸,“几个意思啊?皮痒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欠草!”

“对,是欠你草!”

方雅小嘴凑在我耳边,说话我还大胆,“只是你敢嘛?”

立马,我转身,挣开她的胳膊冲向一条长长排队挂号的队伍尾端,小心脏砰砰直跳。

五秒钟之后,我发了一个恶狠狠的誓言,特么以后绝不在女孩子面前说脏话了,否则遭报应被人家弹得小迪迪抽筋儿!

半小时后,我总算排到挂号窗口,却发现只能拿到一个内科普通号,正苦逼于不知道何时才可以轮到方雅检查,听有人叫我,“江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个女人的声音,并且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心里一动,寻着声回头四下张望,扫向密密麻麻人群好几秒钟,总算发现一个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的人,她正微微翘着嘴角冲我笑,同时手举得高高的,喊,“这儿呢,江枫,往这边看,在这里!”

第1018章 她是你什么人?

我看到喊我名字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合体的医生白大褂,风姿绰约巧笑嫣然站在人丛冲我挥手。

“江队,江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对方向我疾步走过来,脸带着惊讶又欣喜的表情。

我也很诧异,问,“马昕?你咋来了?”

没错,叫我的女人,正是东河县医院的马昕大夫,也是那个我曾煞费苦心两次为其治疗过的性瘾症医生患者。

马昕笑道,“江先生,我这段时间正好在t市总医院进修,我打算报考裘教授的博士研究生,个月末已经开始跟着她学习呢。”

“是吗?”我下下打量对方一番,由衷赞许道,“马昕,啧啧,果然女大十八变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挺进的…这才多久没见,又准备深造了?牛逼啊你!”

“嘻嘻,人家还七十二变呢!江先生,您是想讽刺我丑得像孙猴子吧?”

“哪儿的话!”我连忙解释,“马大夫,你还不知道我,我一口没遮拦满嘴跑火车的主儿…”

“我看也是!”

马昕笑着刺儿我一句,又道,“反正我一个人,哪儿待着不是待着?还不如趁着自己年轻做点儿喜欢干的事儿呢,你说对吧?”

“没错!”

我立即挑起大拇哥,“马昕,别的不说,冲你这股子艮劲儿,绝壁能在临床医学搞出大名堂!我可等着呢,啥时候拿到国家临床医学科技进步奖,一定得通知我,到时候哥们给你庆功!”

要说我和马昕的关系很微妙,由于为她治疗性瘾症的缘故,我曾不止一次和马昕赤身相对。准确说,我对马昕的身体很熟悉,除了私密部位外,该看的该摸的都差不多眼到手到过。

尤其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是在西京某个晚,岚澜发现我为马昕治病而吃醋,后来我精疲力竭陷入昏睡,在梦‘办了’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是面前的马昕!

宾馆床单那朵鲜红…我特么想想都后怕。

纠结于此,我曾数次开口问过岚澜这个问题,却总是被她否定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以至于这个令我不敢深究的暧昧念头,始终存在于心底没能消化掉。

于是今天看到马昕,惊喜之余,我说话的口气便刻意显得十分随便,像双方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淡化存在于彼此之间,却谁都没有提及的那些尴尬时刻。

“那感情好啊!”

马昕落落大方,冲我笑,“我可记住你的话了!嘻嘻,到时候啊,我每取得一些成绩告诉你,等你给我请客庆功好不好?”

“成,一言为定!”我当仁不让大包大揽下来。

马昕却又摇了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江先生,其实,其实…”

她的表情有些羞赧,“其实你已经帮我太多忙了…我哪儿好意思还让您破费呢?”

我连忙截断对方的话,摆着手反驳对方,“别啊,我在医院躺着的时候是你马大夫为我主刀的,对吧?说起来你才是我江枫的救命恩人,嘿嘿,那么客气干哈!”

马昕却不依,坚持道,“那不行,不管怎么说,江先生,您得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这样以后吃你喝你也心安理得!”

“那…”

我还没说话,方雅已经凑来问我,“江枫,她是谁啊?”

我连忙为两人介绍,“方雅,这位是东河县医院的马昕大夫,我第一次住院时候的主刀医生…马大夫,这位是方雅,我们是同事。”

“幸会!”

两女互相伸出手,像蜻蜓点水般用指头碰了碰,算打了招呼。

马昕又问我,“江先生,您和方小姐来这里是…?”

看到对方身穿着的白大褂,我心一动,回答道,“方雅她有些不舒服,我这不正苦逼呢嘛,好不容易挂个号,还是普通号,而且前面排了那么多人,恐怕今天午都轮不看了。”

“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

马昕反倒怪起我来,转头问方雅,“方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我…”

方雅不知道是不是该向对方实话实说,或许又觉得这种病多少有些好说不好听,于是眼巴巴看着我,没有立即回答。

马昕见状,饶有深意瞄了我们一样,嘴角翘起来,似乎看破我和方雅的关系。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我只好解释,“最近,方雅在工作出现过几次突然晕倒的情况,我怀疑有些低血糖,这不,刚好…那啥,趁着周末有时间,我陪她一起来医院做个常规检查。”

“是吗?”马昕点头,只是这两个字说的似乎意味深长。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这么问了一句,也不等我回答,便招呼我们,“走吧,跟我走,咱插队走后门!”

特么的,我废了半天话等着对方这句呢,于是连忙一扯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方雅,低声道,“还愣着生蛆啊?赶紧的,跟!”



马昕开始找人,普通内科、血液病科、肿瘤科以及肾病内科…如果是自己认识熟悉的大夫,直接领我们进去加塞诊,不认识的,则四处奔走找别的同事疏通。

趁着方雅进去做腹部ct,我有些不好意思,对马昕道,“马昕,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们还不得跑个十次八次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马昕却没有接我这句话茬,忽然问了一句,“江先生,这个方雅是你什么人?女朋友么?或者,是未婚妻?”

我顿时语塞。

她这话问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和方雅是同事关系,现在马昕专门又问了一遍而且限定范围,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也难怪,如果仅仅是普通同事关系,干嘛轮到要我江枫一个大老爷们陪方雅来医院呢?

“哼,不好回答了是吧?”

马昕一反常态忽然哼了一声,紧追着继续问我,“江先生,那岚澜呢?你们分手了吗?”

这句话一下刺我心的柔软处,我张着口,瞪着眼,像呆若木鸡这个词形容的那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唉~~~”马昕幽幽叹气,“算了,你也不用回答了,江先生,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岚澜之间,结束了…”

第1019章 夸大百分比

我和岚澜,我们,结束了?!

马昕这句妄语,令我的心突然乱成一团麻。!

我心里明白无法责怪她这样说,毕竟在西京的时候,马昕曾经亲眼看到岚澜和我住在一起,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差在脸写情侣两个字了。

可现在,岚澜人迹不见,而我却陪着一个陌生女孩来医院看病…目睹这一切,换成我是马昕也会多想的。

见我茫然,脸色凄苦,马昕有些不忍,轻声道,“江先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为你和岚澜觉得可惜…唉,多么般配的一对啊,怎么说散散了呢?”

“马昕。”

我叫了一声她,想解释点儿什么,却只是张了几下嘴,说不出后面的话。

的确,马昕说得也没有全错,我自己也搞不懂现在和岚澜算是什么,我们是在闹,但,算不算得闹分手呢?

其实,我心里很怪这次对岚澜的态度。

没错,我紧张她,去家里、去别墅四处找岚澜,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短消息发了无数条,却始终没有联系她,像岚澜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然而在我心里,除了着急她之外,似乎还有一种不小的怨念,甚至有几次独自呆着的时候,我还问自己,她岚澜这是要干嘛啊,因为一个女客人的字条,能跟我闹成这个样子嘛?!

妹的,这女人啊,三天不打房揭瓦,让她冷静冷静,让我也安省安省,也不错。



见我沉默不语,马昕碰了碰我的胳膊问,“喂,这个方雅,你同事,是不是情况挺严重?”

“说不好。”

我的情绪更差了,也因为马昕问起方雅的情况从而觉的胸一片晦涩。

“你怀疑什么病?不能跟我说嘛!”马昕语气不太好,“江先生,你是不把我马昕当朋友了!”

转过脸,我连苦笑的愿望都不再有,深深叹息着,“唉,这不等检查结果呢嘛!我怀疑是…胰岛素瘤。”

“啊?”

马昕大吃一惊,显然她知道这种病应该挺严重的。

我连忙问,“怎么,这病厉害吗?短期内会不会要人命?”

“应该不至于…”马昕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江先生,我不是研究这方面的,说实话不太清楚…不过,我好像知道胰岛素瘤大部分都是良性的,如果早期做手术的话,治愈率很高。”

“是吗?卧槽,太好了!”

说实在的,马昕这句话令我如奉纶音,觉得简直听到天的仙乐还要动人。

我甚至有种眼看要被洪流湮灭的溺水者,突然被人从漩涡里拉出来的赶脚,特么的,快哭了都要。

当然,我不会那么失态,但心情的激荡却毋庸置疑。

“马昕,我的马医生、马大夫、马大姐、马老师…你简直是活菩萨啊!”

“哟,”马昕指着我笑,“这是怎么了?瞧把你给激动的!江先生,你还否认自己和方雅之间的关系吗?哼,千万别辩解,你啊,全都挂在脸,找一万个理由也没用的!”

“哪儿有,我们,我们是普通同事,顶多,顶多关系较好而已。”

“切,嘴硬!”

马昕感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着岚澜那么善良美丽又xing gǎn迷人的女神不当宝贝供着,却要找别的女人…当然,方雅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也许不岚澜差吧…哎,我倒是挺羡慕她的。”

“你羡慕她?”

我没理解马昕话里的意思,追问道,“你羡慕她干鸡毛啊?脑子坏掉了是吧?你也想得这么讨厌的病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

马昕突然有些神情黯然,背过身不看我,却轻轻说了一句,“如果能有一个心甘情愿陪我跑跑下看病的爷们,我马昕算得这种病又有啥大不了的。”

我不敢再接对方的话,心情却因为马昕的这句‘大部分都是良性的’而变得的稍稍舒畅起来。

经历过外公离世的我,再也不愿意让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从世界永远消失。

说实话,我脆弱,在这方面非常脆弱,我受不了的。

不过马昕也只是记得有这种说法而已,最终的诊断还要看结果。

于是,血尿便常规、血沉、肝肾功能、hba1c水平、肿瘤标记物…一系列化验检查做下来,竟然已经天色将晚。

整整一天,我们甚至连饭都顾不吃。

方雅是被人摆弄着来回折腾没工夫吃,我则心不宁没兴趣吃,而马昕呢,她为什么也不吃饭,而是全天候陪伴我们,却是我无法理解的了…

可即便是这样风风火火快马加鞭,甚至一直在插队加个儿,我们还是有三项检查没有来得及做,并且很多检查结果也没有出来。

于是,等待最终结果的煎熬再次充斥在我心里,以至于到了华灯初,我带着俩女出去找食儿吃,也总是心绪不宁。

不过方雅倒是心情极好,而且似乎对于自己的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并不关心,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爱咋滴咋滴了。

我问马昕,“小马姐,晚想吃啥?嘿嘿,让你跟着忙活一天,心真是不落忍,今晚我请客,地方你们随便选,千万不要为我省钱。”

“真的?”

“那必须的啊!”

“那,海王国际顶楼的旋转餐厅吧,我喜欢那里的牛扒!”

我当即应允,心道,还当你选什么地方呢,海王国际,嘿嘿那可是哥们你的主场知道不?

收拾心情,我瞅个机会悄声安慰方雅,“丫头,刚才马昕跟我说了,算咱检查出来真是胰岛素瘤也没啥可怕的,她说啊,这种东西百分百都是良性的,动手术或者吃药都可以根治,咱没啥好怕的?”

我基本转述了马昕的话,却故意将‘大部分’说成‘百分百’,因为既然此类肿瘤是良性的可能性很大,那没必要留点儿尾巴吓唬方雅,何必呢对吧?更何况她还不见得会被判定为胰岛素瘤呢。

“是吗?”方雅倒是一愣,“可,我堂叔,还有我一个叔伯爷爷,都是死在这个病的啊!”

“嘿嘿,你傻啊!”我装出一付专家的样子,反问,“他们怎么死的?直接死于胰岛素瘤还是由此引起的并发症?”

第1020章 天涯何处不相逢

“并发症?”方雅一愣,想了想对我说,“这我倒是不清楚,堂叔过世的时候我还在念学,只顾着跟大人们一起哭,也没人告诉我最终死亡原因…反正,我只知道他得了胰岛素瘤。 ”

“算了。”

我不想再因为这个话题引起诸多猜疑和不快,安慰她道,“胰岛素瘤全部都是良性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马医生说的!方雅,你不信我还不信她嘛,人可是如假包换的医学院硕士毕业,而且有好几年临床工作经验,看病啥的杠杠的。”

方雅叹口气,“但愿如此吧,我可不想那么快死,还没活够呢…”

来到海王国际之前,我给梦翔打电话,让她提前去顶层的旋转餐厅订一张四人台,这地方牛逼着呢,生意火爆,除非有关系一般不接受电话预订。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坐在靠窗的餐桌,梦翔笑着和我打趣,“枫哥,今天怎么着?铁公鸡放血请客了?”

“我有那么抠门?”我瞪眼,“看来在你梦翔脑子里,我江枫一葛朗台是吧?那正好,今天哥还铁公鸡一次了,这顿饭你请客!”

“成!”

梦翔倒是答应得很痛快,似乎对于1888的四人套餐一点儿也不肉疼。

趁着马昕和梦翔去洗手间,方雅满脸不高兴地问我,“枫,这个梦翔和你啥关系?一顿饭两千块,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在乎呢?”

“我和她?”我想了想,“兄妹关系呗,还能啥关系?”

“谁信呢!”方雅撇嘴,“我看情哥哥qing mèi mèi关系还差不多,你呀,能不能别逮着谁招惹谁?”

“哪儿有!”

我赤口否认,“方雅,我可告诉你,饭可以随便吃,话却不能乱说!现在咱俩你说啥没所谓,一会儿同着梦翔和马昕的面儿,你可不许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哼!”

方雅噘嘴,“看你表现了!”



这顿饭吃的挺融洽,我曾担心方雅、马昕以及梦翔这三个与我都有着微妙关系的女人会在饭桌矫情,但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人家几个有说有笑,像已经认识了几辈子似的,甚至直接将我晾在一旁,基本不搭理。

我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索性也不去琢磨,特么有这精力我还留着对付龙虾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起身去卫生间,顺便想着找个能抽烟的地方过过瘾,于是来到海王国际的紧急疏散通道。

六星商场的服务确实算得顶级,哪怕在人迹罕至,几乎成为抽烟专用区的紧急疏散通道,也在顶楼开辟出一个搭着露天阳台的区域,摆着沙发、藤椅、玻璃桌和遮阳伞,供客人们休息。

眯着眼,我看着华灯初的夜空,又凝视万丈高楼下已经看不清形状,只见灯火点点的车流商铺,心里多了几分慨然。

我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准确说不敢去想,有朝一日我江枫能够悠然自得坐在海王国际的顶楼,吃着两千块一顿的大餐,拥有数百万的身家,生活提前进入小康状态。

要是这一切发生在几个月前,让毫不犹豫弃我而去的林芬看到,她以及她的家人,是不是还会做出那样义无反顾的决定?

一丝苦笑掠唇边,我有些惘然,却知道,时过境迁而且现实是现实,永远不可能存在如果和假设。

事实我心里正有着相反的念头:难道不正因为林芬的离去才促使我为了留在t市不管不顾,从而选择去考一个岗位有些葩的公务员编制,进入沙山女监工作么?

而且,由于那段时间心情郁闷,我去真爱酒吧买醉,认识了燕然,从而有了让自己经济独立,成为人人的机会…

生活,麻痹的生活,永远令人难以捉摸,而我们却往往会在事情发生后做那些毫无意义惆怅的假设…

正出神,身后走近一个人,清新的雅诗兰黛双面娇娃香水气息瞬间包裹了我所在的空间。

“江先生?您一个人在这里?”

惊喜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回头,心却咯噔一下。

对方在我身边坐下,巧笑嫣然侧脸望向我,问,“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真是…真是太高兴了!”

皱着眉头,我苦笑,“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谭菁菁,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没错,坐在我身边,这个同样独自跑出来抽烟或者赏月的女人,正是那个特殊的豪门弃妇群体成员,身家过亿的谭菁菁。

我递过去一根白娇子,礼貌地让了一下对方,问,“抽么?”

“谢谢,我习惯抽烤烟!”谭菁菁笑了笑,从普拉达坤包里掏出一盒软华,自顾自点一支,问我,“江先生,你也在旋转餐厅吃饭?真是好凑巧啊!”

我点头没说话,心里却道,啥叫凑巧?人梦翔都和我说了,你谭菁菁这段日子,午午晚,特么跟班一样,一天三次没有休息日,风雨无阻吊在我家店里,难道不是为了堵我江枫么!

不过我也多少有些为谭菁菁的莫名痴情而感慨,她现在单身,在她们这类认为金钱能搞定一切的富家女心里,主动出击追求一个男人或者很正常,她谭菁菁可能根本不会顾及我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已经结婚。

经过那晚的交流,我已经意识到,在谭菁菁看来,婚姻是什么?特么是王八生的蛋,根本不值得留恋,还不如想怎样怎样,由着性子快活呢!

“是啊,好凑巧!”我言不由衷附和着,却开始想要不要立即告辞。

谭菁菁马说,“嘻嘻,江先生,这么说我和你,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呢,这抽根烟都能碰啊!”

我翻着眼,有些无奈,想了想还是怼她,“缘分这个词可不能乱用!谭小姐,要是没事儿话,我先…”

还未容我说出告辞的话,谭菁菁抢先打断我问,“江先生,我次留给你的纸条,梦翔店长有没有转交给你啊?你看到了吗?怎么想的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随着谭菁菁这句话变得凝滞起来,我重新落下刚刚抬起来的半个屁股,看了对方许久,忽然有些恼,反问道,“说起这个,谭小姐,我还想问问你,你干嘛要给我留那样的纸条?我和你很熟吗?我们有过一丝感情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女朋友已经和我翻脸,玛德,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第1021章 不知道就不算受伤害

突如其来的郁闷和怒火,让我的心情变得极坏,我指着谭菁菁,怒斥道,“本来这几天我已经强忍着告诉自己算了,老子的事儿自己解决!现在可倒好,我没找你,你倒还主动送门来了!”

对方被我的怒意吓了一跳,身体向后缩着,藏进沙发里,有些颤抖。!

我更来气,“怎么着,现在知道害怕知道羞愧了?谭菁菁,当时你留那些纸条的时候,是否想过给我的情感,给我的生活造成多么大的灾难?你踏马的,我…我真麻痹的想抽你丫的。”

抬起手,我终于又放下,心情复杂又沮丧,遂点起一根烟闷头抽起来。

谭菁菁愣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开始抽泣,“江先生,请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想伤害你的。”

“不想伤害?”我冷笑,并没有为她狐狸精的眼泪而感到任何一丝怜悯,“那晚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对你没想法,没兴趣,你的注意力也不应该落在我身!谭菁菁,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有那么多好男人等你去发掘呢,你没事儿总盯着我干嘛?这不扯淡呢嘛!”

“我…”她又哭,哭得呜呜咽咽,“江先生,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爱慕,我哪儿能想到你会把这种纸条给女朋友看?呜呜呜…我以为你看了会处理掉的,根本没想到你还傻到给她看啊!”

我气毛了,妹的,明明你谭菁菁是祸水,是罪恶之源,结果弄了一整,最后反倒归罪于我江枫傻了,这特么的,还有没有天理!

“谭菁菁,你在强词夺理知道嘛?!噢,按照你的说法,你给我写情书没问题,你纠缠我没问题,甚至我和你床…这些都没问题,只要别让她知道行,对吗!”

“对!”

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儿了,谭菁菁的态度却仍然异常强硬,一付死不悔改的架势,“对方不知道,不会有伤害,这有错吗?”

“你…”我气得直哆嗦,“你,没法和你说了,简直不可理喻!”

说着,我站起身,狠狠将仅仅抽了两口的香烟掐灭,转身要往旋转餐厅里面走,谭菁菁却立即伸手拦住我,叫着,“江先生,你不许走!”

“凭啥不能走?”我双手手背青筋暴起,慢慢开始攥拳头,已经快要对她rěn wu kě rěn了。

“江枫,我知道你叫江枫!我问你一句话,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痛苦?行了,你先不要回答,我来说…”

见我要走,谭菁菁急了,连掉眼泪都顾不,显然生怕我此走开不理她。

“江枫,那好,你敢说你任何事情都老老实实告诉恋人了?你敢说你没有骗过她、瞒着她的时候?甚至,你敢说你对你的至亲,你的父母也没有撒过一句谎?那你回答我,为什么别的时候、别的事情你有过骗她,而我只是给你写了几张纸条罢了,你却非要告诉她,并且说什么我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你说啊,你敢拍着良心说实话吗?”

我…

我想反驳她,却忽然发现谭菁菁这种强词夺理似乎倒是把我给问住了。

我还真不能说没有骗过岚澜,至少,我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了。

那些女人,洪蕾、晨晖、乔小娥、燕然、甚至马雨茗和空山晚秋…和我有过亲密关系,无论是否发生过负距离游戏,我总是在情感愧对岚澜的。

也许岚澜没有问我是因为她不知道某些女人的存在,或者她曾面对过晨晖和洪蕾,知道她们和我关系非同寻常,却自自欺人不愿意从我这里得到一个令其伤心的答案…

因此,面对谭菁菁的质疑,我便没话了。

因为她的诘责直戳我的痛脚,令我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如此不堪且道貌盎然。

“江枫,你说啊,你倒是回答我啊!”

见我fā lèng,谭菁菁急了,“我说错了吗?你是不是瞒过她?你也和别的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两样对吗?你自己身体或者情感出轨,却在我面前说什么‘都是几张字条惹得祸’!江枫,你,你昧良心啊你!”

“够了!”

我一脸阴霾,“你说什么呢?你又知道什么!谭菁菁,无生有乱咬别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切!”

似乎听出我的辩驳是那样苍白,谭菁菁轻蔑地叱了我一声,“江枫,得了吧,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家花没有野花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和他,你们都一样,臭男人,死男人,王八蛋!”

突然之间,她却激动起来,好像刚才发怒要离开的不是我而是她,好像被这件事伤害的人调了个个儿,变成她谭菁菁了。

“你疯了吧你!”我恼羞成怒,却因为自己感情的不检点而理亏,从而没办法从语言找回场子,斥责也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对,我是疯了!我早疯了,我踏马的想死啊!”

谭菁菁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冲我大喊大叫,“江枫,敢做不敢当,你特么没种,你不是大老爷们你…”

我被她骂傻,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气氛,又担心万一被什么人出来看到这一幕,于是侧身想从她身边绕过去走掉。

对方却一把抱住我,脸贴在我的后背,放声哭着说,“江枫,你干嘛要告诉她?他,我前夫,他干嘛要让我知道他那些烂事儿?呜呜呜~~~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挺好吗?我乖乖过我的日子,我也没有想要太多…算我能猜到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但没有亲眼看见不是事实,我可以装傻,我可以选择躲在蜗牛壳里保护自己,那样我不会受到伤害了,你说是不是?”

我身体僵住,实在没办法回答她这句质问。

恍惚之间,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谭菁菁会说什么‘不知道不算伤害’,为什么她会抱有这样的观点,因为,她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念及这些,我心底的某处被她触动,心情很难受,对谭菁菁的怨念也开始减弱,觉得她真的很可怜,造成这种愤世且畸形的心理,其实是被生活给操伤了。

然而,算我能理解对方,可却没办法回避谭菁菁说的那番话,继而觉得我也被生活给操了,并且一直bèi cāo着。

第1022章 走着

我身体软下来,终于没有挣脱对方,任由谭菁菁抱着委委屈屈哭了半天。!

良久,我开口,“谭菁菁,放开我好吗,这样被别人看见不好,会误会的…抱歉,刚才是我太粗鲁了,我,我有罪…”

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有罪’两个字。

也许,我觉得自己的确有罪,不过并非对谭菁菁犯下什么罪孽,而是我对不起那些痴恋我,却不能从我身得到想要结果的女人。

我对她们,犯了罪。

又过了片刻对方终于放开我,两人坐好,谭菁菁掏出一包面巾纸擦了擦脸,又在露台昏黄的灯光下用小镜子补了补妆,轻盈站起身,对我说,“无论如何,江先生,你和女友闹矛盾的根源在于我,对此,我谭菁菁也认了,对不起!”

说着,她弯下腰冲我鞠了一个躬。

我苦笑道,“算了,不说这些…唉,说了也没有用的,事已至此,还是向前看吧。”

“那,我道歉了,你是不是算原谅我了?”

“算…是吧。”

“嗯,谢谢你江先生,谢谢!”

“唉~~~”我黯然叹息,“走吧,这里有些凉了。”

她却说,“我以后会更小心的,我不会轻易放弃你…江枫,也许你不是个纯情专一的男人,但你并不是混蛋,你和我前夫不一样,你也和我朋友她们找的那些少爷、鸭子不一样,我是喜欢你…请记住,不知道不是伤害!”



我和谭菁菁分开,相隔几分钟才分别从露台这里回到旋转餐厅。

我想,也许她的话也不是完全都错了,如这次,我回去会和方雅、马昕以及梦翔说起刚才我遇到谁,发生了什么吗?

不会的,我不可能说,甚至以后面对岚澜的时候,我也不会和她讲今天的故事。

对于这些不同的女人,我要么说不着,要么没必要说。

看来的确是这样的,隐瞒也是一种手段,或者有些情况瞒着说出来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心都存有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我是,也许岚澜也是的。

经过和谭菁菁一场意外邂逅,我已经失去继续吃东西的欲望,好在之前填的足够多,觉得已经很饱了。

饭后,梦翔跑过去结账,很快,又一脸迷惑走回来问我,“枫哥,你刚才结账去了?”

“没啊!”

“什么没有,肯定是你结账了,我说你离开那么长时间呢,还以为你掉茅坑出不来了。”

我没好气,想到一种可能却不好直接问,便道,“梦翔,你刚才去服务台,人家怎么说?”

“我还管服务员怎么说!”

梦翔瞪我,“结账结账呗,本姑娘还省钱了呢,至于这样藏着掖着嘛!”

“…好吧。”

我已然确信无疑,这顿饭被谭菁菁抢先付了款,算是人家请我客。

不禁心犯难,这特么的,丫shǎo fu看来寂寞得够可以,这是要跟我死耗到底的节奏。

我也没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很快要去西京,并且再次回转t市,呆不了多久可能被选派到邻省,参加干部交流…我和谭菁菁的交集,也许止于此了。

为了让方雅尽量消除疾病给心理造成的压力,也为了让我自己再次从这次邂逅事件里高兴起来,我提议方雅和马昕去店里选两件衣服,当然,这次肯定是我掏腰包了。

两女倒是没客气,兴高采烈拉着梦翔有说有笑,我则跟在她们身后,像一个古时陪大小姐出游的小跟班。

到了店里,我才意识到这特么的,要是谭菁菁在,我这不成自投罗了吗?再次和她相见,彼此该有多尴尬?!

贼眉鼠眼看个遍,还好,谭菁菁没有出现在店里,而春夏秋冬四季的休息区,却有两个那次和她一起来过的贵妇在嘀嘀咕咕看画报说笑。

装作没有看见对方,我吩咐梦翔陪好两位姑奶奶,自己躲进工作人员休息的小房间,百无聊赖耗时间。

独处以及沉默,我开始梳理这段时间纷杂无章的头绪,思忖下一步该将精力放在哪里。

第五迎风那里肯定要去一趟,一来需要为他治疗,同时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二来也要知道张斌现在和迎风哥的合作是不是很愉快,丫给我惹事儿没有。

不过这件事儿顶多只需要一天功夫,甚至顺利的话半天也够了,而西京方面我鞭长莫及,更没资格遥控,只能等到人回去了,找一下李侃、田伯光和蒋先生这些人,好好合计最后一击该怎么办。

舒丽雅老公王海的案子有第五迎风罩着至少不会变得更糟,老蔡丫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联系不,流苏和汪姐那边我要抽时间安排一下,拜访我老师任逍遥的同时,看看他对小小的病情有没有好的办法。

而郝茹有梦翔照应,程瑶馨跟着燕然,她们暂时不需要我操心,于是t市这边让我牵挂不已的,便只剩下岚澜了。

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到底在哪儿?是否已经想明白了?是不是快要回家,快要原谅我了?

试着又给岚澜打电话,还是和以前一样,通了不接,再打关机。

我便悲催,心知岚澜还没有想通,或者说还没有消气…

长长叹息着,我无奈,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让它来为我们的情感做安排。

玩着手机,我扫着那些短信息,给晨晖和洪蕾还有小娥嫂子分别回了几条,知道晨晖带着爸妈奔了厦门,洪蕾则一直很忙,在处理出国前的各种杂事儿。

乔小娥的情况很稳定,每天接送胖丫去学前班,自己也开始学一些知识,准备开个店维持生活…

西京的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生活节奏有条不紊。

看着外面不亦乐乎试衣服的几个女人,我又毫无目的给几个大学要好的哥们通了电话,结果人家一个个都很不错的样子,至少听起来处在一种正常的生活轨迹里。

于是,我又烦躁起来,这特么的,我江枫难道不能消停吗?干嘛非要活得这样累?

只是我依旧想不明白该怎样处理眼下面对的无解困境,最后只能自己赠给自己两个字,走着!

心情倒是平和了,如果没有后面这个电话,我想,今夜应该能回到岚澜的小屋,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吧…

第1023章 间歇性精神异常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将两条腿翘在梦翔的店长工作台fā lèng,拿出一看,是沙山女监大毛陈淼的电话。

“陈监您好!”

我忙不迭接通,问对方,“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陈监的声音显得很焦躁,电话里听着甚至有些扭曲,问,“江枫,你在哪里?在不在t市?”

“在啊?我这不还没重新请假呢嘛。”

“那好,你立即来监狱一趟,要快!”

我愣住,连声问对方,“陈监,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来了再说…还有,找一下岚监,我现在联系不她。”

“好,我尽量…陈监,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忽悠一下,觉得大晚的,陈监给我打这样一个紧急电话,绝壁没好事儿。

“来了再说,快点。”

电话挂断,我急匆匆给岚澜发了一条短信息,告诉她沙山那边可能有情况,让她速去,继而立即从工作间蹿出,对着方雅几个人叫,“单位有急事,我得马走,你们先呆着。”

“我和你一起。”

方雅马扔下手里的时装,跟我的脚步往电梯口跑。

马昕和梦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喊,“有需要打电话啊,遇事别慌。”



四十分钟后,我和方雅来到东河县沙河镇,给司机加了五十块钱,对方才不情不愿又拉我们来到沙山女监。

冲进监狱大门,张小琴从警卫室跑出来,对我叫着,“江队,你可来了,急死我们了!”

迎去,我抓住张小琴的胳膊问,“小琴,怎么了这是?大晚叫我回来,这不成心吓唬人嘛!”

“唉,三监区那里发生群体斗殴,伤了好几个…”

“什么?”我和方雅几乎同时喊出,“这是怎么搞的?具体伤了几个?有没有死人?”

“一共伤了八个女犯人,两个重度昏迷,目前还没有出现死亡状况,但三监区的狱医说情况不太乐观,需要随时做好有女犯人死亡的准备。”

我倒吸一口冷气,麻痹的,太突然了!

现代监狱管理制度下,群体斗殴出现的几率越来越小,而今天,仅仅受伤人数已经达到八人之多,可想而知参与斗殴的女犯人该有多少!

“因为什么?”

“现在还说不好,可能有人挑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张小琴在前面领路,我发现她并没有带我们去三监区,而是疾步走向监狱的宣教区。

这个只有一层的地方占地面积达到千平方米,平日空旷一片,作用单一,只是在管教训话或者给犯人们宣讲政策、宣布法规或者一些奖惩名单的时候才会启用。

尽管不明白张小琴为什么会带我们来这里,我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觉得事情恐怕已经闹大了。

“江队,你进去吧,我还要去迎别的监狱领导,唉…”小琴摇着头,“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我点头,和方雅走进宣教大厅。

入目,数十名女犯人席地而坐,规规矩矩一动不动。

在她们身边,每隔两三米有一名监狱防暴队员或者狱警,将这里围得那叫一个严实。

分开人群,我走向聚在一起的陈监等人,看到田政委和几个副监狱长已经在这里,甚至包括这几天已经很少来监狱,据说马要去外地参加培训的冯监。她的身边,则一成不变站着几个铁腿,如狱政科副科长王莉。

三步并做两步,我急忙冲过去,没等站稳便开口问,“陈监,为什么打架?”

“事情起因还在调查…草,看见没,坐在这里的家伙全都是参与斗殴的犯人!”

陈监的脸色霜打的茄子还要难看,直接爆了粗口,又转向另一侧,指了指一名躺在地,四肢不断抽搐的女犯人对我说,“玛德,狱医说那家伙可能发病了,可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像呢!江队,你去检查一下,看丫是不是真的发病。”

“什么病?”我问。

“间歇性神经异常!”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陈监要我连夜赶过来,原来是让我这个心里疏导教师判断一下那名女犯人是不是真的神经有问题,或者,特么只是借着精神不正常闹事儿,企图逃脱法律、监规的制裁。

迈动脚步,我心想,大毛毕竟不是专业学医的人,她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

间歇性神经病或者陈监口的间歇性神经异常,只是法律的概念,并非医学范畴里的定义。

而换成精神分裂、神经质或者癫痫等等,是医学病理的叫法了。

十几米的距离,我脑海快速转动念头,也觉得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巧合。

我的猜测是有根据的,试想,一个突发精神病的患者,她怎么可能挑起多达数十人的群体斗殴?丫是魔鬼么?或者说别的那些女犯人都是脑残?

满满都是疑问,我已经来到躺在地的女囚身边。

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年龄在三十岁下的女人迎过来,对我说,“江队,我是三监区的狱医景瑜。”

“景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冲对方点头示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麻布手套带,开始慢慢蹲下身体,准备近距离观察那个躺在地的女犯人。

“说不好,我觉得这家伙存在狂躁症倾向,不过我不擅长精神方面判定,不敢轻易下结论。”

“嗯,”我点点头,又问,“她这样子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我有些惊讶,“一个小时都这样吗?躺在地…你看,似乎四肢出现痉挛,你们有没有采取措施?”

“有的,我给她打了一针安定,现在老实多了,刚才那股疯劲儿真吓人。”

“安定?”

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但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我是心理疏导教师,并不是神经内科的医生。

思索片刻,我对景瑜说,“咱们沙山医务室有没有氯硝西泮肌肉注射液?我觉得如果真的具有狂躁症或者严重焦虑症倾向,急性情况下,可以给对方注射或者经脉滴服。”

“没有,不过我明天打报告向狱方申请。”

我无奈,心道看来我们沙山监狱关于犯人心理、精神方面的关注还不够,连一些起码的常备药都没有。

叹口气,我对围着的几名狱警说,“按住她,我要检查一下。”

第1024章 扑朔迷离的病情

方雅凑过来问我,“江队,这名女犯人情况好像挺严重的,你有没有把握?”

“我有?有屁!”

我没好气回答,心想,这不没别的能人嘛,我不动手谁来整?特么的,我江枫啥时候变成沙山女监的万金油了,只要沾点儿边,嘛事都找老子!

方雅看出我心情沮丧,也没有计较我说话粗俗,只是默默蹲下和另外几名狱警一起按住那女囚的胳膊和腿。

“注意,先稳住她的头,千万不能动!”

我开口吩咐,在几人固定住对方后,伸手去翻女犯人的眼睑,同时掏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打亮,直直照过去。

强烈的光柱让女囚顿时不安起来,她开始挣扎,拼命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喊声,在空旷却又异常寂静的宣教大厅,显得那么刺耳。

“按住了啊!玛德,你们按住她,我特么手指头都要戳进眼睛里了!”

我怒吼,因为翻动眼皮这种动作存在相当的危险性,弄不好能伤了对方。

于是,管教们加大力度,几只手死死压在那家伙的脸,我则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掰开对方左眼的下眼皮,照着瞳孔。

强光ci ji下,女犯人的瞳孔明显收缩,但她却死死盯着手机发出的光柱,除了最开始躲闪了一下之外,像没有意识般,直愣愣迎着看。

我动了动,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力道,同时变换光柱的方向,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过了约有两分钟,我站起手,关掉手电筒功能,对几个管教示意,“行了,放开她吧。”

景瑜和方雅几人立即问我,“江队,毛小花的情况怎么样?”

“说不好。”我冷冷回了一句,“你们让我好好想想…这家伙看着是挺木的,好像精神是有些问题。”

嘴里这样说着,我心里却已经有了另外的论断。

特么的,这女人八成是装病,是说,丫是在装疯卖傻。

通过检查瞳孔,尤其手指扒开眼睑直视、照射对方眼球,其实是一种心理学和医学相结合的检测手段。

据我所知,事实,正常人以及多数精神病患者,都会对刺眼的光线产生特定的应激反应。

除了木僵症、闭锁综合征之外的寥寥几种无法主动控制眼球和眼皮肌肉的患者外,绝大多数人,无论其精神正常不正常,都会做出‘低于神经主导’的条件反射,也是说,瞳孔收缩、眼睑闭合是必然的,这个基本没法控制,谁也受不了强光猛照。

哪怕是痴呆儿、傻子,也会不自觉转动眼球躲开强光,并且努力闭眼,抵触外界强加给自己的这种ci ji。

可,刚才那个毛小花的反应太另类了,我注意到,只在第一瞬间她有过试着闭眼和滚动眼球,却很快不再挣扎,虽然四肢和头部仍旧不断扭动,嘴里还嗬嗬喊着,可眼部反应却显得十分木然。

甚至由于强行被我弄开眼皮从而触动泪腺流了不少泪水,但那两分钟愣是迎着光柱看,像自己真的傻了一样,对强光觉得无所谓。

我吊着嘴角,心暗骂,草,让你丫装!

你毛小花想装武疯子,装癔病,可你只是按照自己一知半解的想象去装罢了,骂了隔壁的,小说看多了,但基本常识却没有!

因为哪怕疯子傻子,人家也不可对强光盯着看,因为这类反应属于人体的低端触觉反馈,不需要思维,无需大脑指挥…

毛小花的情况明显不属于木僵症或者闭锁综合征,她太刻意了,刻意去装傻子,刻意模仿精神失常的患者,却不知道自己反倒露了馅。

向一旁走了几步,我阴沉的脸色令方雅和景瑜几人不敢跟来,伸手摸烟,又觉得当着这么多女犯人的面抽烟影响太不好。

正有些烦躁,却看到陈淼冲我招手,只好走过去道,“陈监,田政委,我还不能立即下结论…不过,初步判断,女犯人装病的可能性很大!”

“玛德!”

自打我来了之后一直没吱声的冯监开口了,“我看这家伙不像个好玩意儿,不行,必须要严惩,杀一儆百!”

瞄了对方一眼,我不动声色没有接冯监的话。

心却知道丫冯监肯定毛了,毕竟除了生产,她还管着犯人们的劳动改造,冯监和主管犯人心理教育的岚澜,以及身体健康的汪监,在这件突发事件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最大,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众人没谁再说话,空气像是忽然凝固了,除了从几个敞开的窗口灌进冷风发出呜呜声外,聚集了快两百人的宣教大厅,竟然几乎可以算得鸦雀无声。

心情烦躁,我却不能让这种不作为的状态继续下去。

虽然,我江枫对冯监此人一惯不爽,但别说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岚澜和汪珊,即便出于一个狱警的职业操守,我也不可能将工作和个人恩怨混为一谈。

“陈监,我想是不是先开个会碰一下?”

我试探着问,“在这里杵着终归不是个办法。”

“那…唉,也好,我们先开会碰一下。”

于是有人问,“这些女犯人呢?咋办?”

陈淼的脸色瞬间挂满寒霜,“咋办?闹得最凶的几个家伙关一级禁闭,另外的这些犯人,在这里呆着,坐半小时蹲一小时,今天不准睡觉…草,她们麻痹的是要我陈淼死啊!”



宣教厅距离办公大楼不算远,我们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凝重,垂头丧气走进主办公楼一层的会议室。

与往日开会不一样,众人满怀心腹事,谁也不愿意多话。

岚澜还是没有联系,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于是陈监的脸色更加难看,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我对刚到不久,坐在我身边的汪珊道,“汪姐,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被人扣屎盆子的准备。”

“我无所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汪监轻声回我,“唉,怕出人命…”

众人坐定,沉默了大约五分钟,陈监突然对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shǎo fu道,“邱监,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新来的副监狱长邱梦。

第1025章 初次交锋

邱梦的位置在长条办公桌对面,和一把手陈淼之间隔着冯监,而我们这一侧,则是田政委坐在陈监左手位置,然后是汪监和我。

随着陈监的招呼,我的目光和正对面的邱梦第一次隔空相交,撞击在一起。

必须承认,邱梦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她的漂亮和岚澜、陈倩不一样,属于那种第二眼美女。

是说,乍一看没觉得对方怎么漂亮,姿色也算得而已,但多看几眼,却发现邱梦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搭配在一起,眼是眼鼻子是鼻子,非常生动耐看。

只不过,因为岚澜的原因,我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邱梦印象很不好。

因为我知道,自从邱梦来到沙山女监后,似乎有意无意和岚澜过不去,不但分掉原本属于岚澜主管的几个容易出成绩的工作,而且在冯监一力主导的下水管道改造招商项目,以及冯监临时离开后工作转移等几个地方,都表现出对岚澜的敌意。

我曾听岚澜说起过这个邱梦,似乎对方挺有背景的,不然也不会年纪不到三十能当副监狱长,要知道,这可是国家公务员体系里的副处级啊!

岚家有钱,所以岚澜的升迁速度算是较快的了,那邱梦呢?她有什么?

想想又觉得自己委屈,特么的,我江枫虽然来得时间不长,可成绩有目共睹,甚至光是因为见义勇为都住了好几次医院。

可我的职位呢?除了提前转正外,特么连个副科都不是,而按照官场升迁的惯例,我三十岁之前恐怕没机会达到处级干部的层面了…

妹的,真想不通人家都是怎么起来的,业绩做得我好吗?



听到陈监点卯,邱梦笑了笑,似乎无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迎着我的目光凝视两秒钟,这才在只有我们两人才明白的敌对眼神里,开始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各位,长话短说,因为今天我值二十四小时,因此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监狱高层…我的观点或者较片面,仅供大家参考。”

田政委点点头,“邱监,你说吧。”

“晚八点左右,三监区的女犯人王红说自己被人下药,管教问她是谁干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对方却不明说,是吵吵着要见监狱领导。”

邱梦理了一下头发,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又道,“当时值班管教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认为王红是在无事生非!因为这个女犯人平时表现并不好,刁蛮不说,而且特别喜欢耍心眼儿,一年来,由她挑起或者暗推波助澜,已经导致至少五次较严重的口角辱骂或者小范围动手打人事件。”

听到这里,由于我的注意力一直集在思考案子,也没有多想,直接插话问,“王红和毛小花是不是住在同一间监室?平时关系怎么样?”

邱梦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个身份特殊,却没有任何职位的平头管教竟会打断她的话,于是停住嘴,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才继续开口,没有理会我的问题,道,“值班管教当时将王红带走,单独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根据说被人下药,对方回答说是发现自己的水杯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因此觉得有别的女犯暗算计她。”

见邱梦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我有些不快,心想,特么现在是你耍领导架子的时候吗?陈监既然专门叫我来,并且同意我与会讨论这个案子,我江枫有资格也有责任搞清楚这里面的是是非非。

我江枫是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服务,需要跟你邱梦讲毛线下级关系!

于是我再次开口打断对方,说,“邱监,我想打断您一下,请您将当值管教和王红的对话仔细回忆回忆,再和大家说一遍…我认为,咱们需要首先搞清楚王红所谓的‘下药’根据是什么,她又凭什么如此肯定有人暗害她?大家都知道,监区里加料、下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我再一次插嘴,邱梦立马不高兴了,俏丽的脸蛋登时蒙一层青霜。

冷冷瞪了我一眼,对方嘴里哼哼道,“没见我在说案子吗?这里轮得你说话?”

我被她当面斥责得有些晕头转向,只是还没等我说啥,邱梦又不依不饶转向陈淼道,“陈监,有的人不懂规矩,没有起码的礼貌,目无级领导…这还让不让人说了?”

huo yào味莫名其妙浓烈起来,而且来的十分突兀,毫无征兆。

似乎此刻正在举行的会议并不是在讨论案情,而是专门提供地方让我和邱梦当众互咬。

陈监脸色阴郁,显然对我和邱梦忽然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不爽,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江枫同志快人快语,以前开会包括平时和我说话的时候一贯如此,他这样也是为了工作…”

见陈监竟然为我打圆场,邱梦更加不爽了,拦住陈监的话道,“陈监,既然某些人平日专横跋扈惯了,那我们是不是更不该助长其这种嚣张气焰?陈监,我想您不该不知道,一味找借口其实是变相纵容,是降低对一名国家公务员的严格要求,更是侮辱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谓…长此以往,我们沙山女监的干部队伍里一定会出现坏了一锅汤的老鼠,是要出大乱子的!”

听到她邱梦竟然将我喻成老鼠,而且措辞严厉说什么因为我的工作方式会闹出‘大乱子’,还特么纲线到公务员和警察队伍素质的层面,一时半刻,我的脸刷地掉了下来。

我相信,自己面色的变化,在座所有人应该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她们是不是也该想起那些曾经招惹过我江枫的家伙,下场会是多么凄凉!

不,丫邱梦还不知道,那好,老子不介意让邱监你知道知道…

“咳,”我清了清嗓子,嘴角带起一抹笑意,“邱监,您说的真好!我甚至觉得您也不用一口一个某些人、某些同志,直说是我江枫好了,这样才是干革命的态度嘛。我党一直倡导敢于批评和自我批评,只要您说的对,有道理,我江枫肯定虚心接受,没有问题的…”

第1026章 都是为了工作嘛

见我忽然这样服软了,邱梦愣了一下,继而目光又在我脸停留好几秒钟,这才道,“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是一个人进步的前提条件…”

我却笑了,再次打断对方,“邱监,我想您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我会听,可如果您说的不正确,或者纯粹狗屁不是,我觉得,不,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听的!”

随着我这句话出口,小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邱梦似乎没有明白我的话,愣了片刻,有些茫然反问我,“江队,江枫,你刚才说什么?”

“哟,看来邱监不但脑子有问题,这耳朵也不太好使啊!”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里十分爽,于是加重语气又道,“邱监,我的意思是,您刚才对我的指责压根是一派胡言,不客气点儿说,根本狗屁不是!怎么,现在还没听明白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你!!!”

邱梦终于明白我不是一时失语,而是报定心思要和她当面锣对面鼓大干一场。

脸色铁青,邱梦猛然站起身,隔着会议桌指着我,气得浑身哆嗦,“你,江管教,早听说沙山女监有你这号目无领导,不遵守党纪国法的浑人!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咱们沙山出不了成绩,为什么搞得一团乌烟瘴气,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你是搅浑一锅汤的老鼠屎,是掉在面团里的污泥,是…”

“说得像真事儿似的!”

我阴沉着脸打断邱梦,冷哂道,“邱监,看来您还没有适应监狱里的氛围,不知道在监狱工作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顿了顿,我好整以暇将领口理了理,又道,“邱监,你这样绉绉的说话方式,能镇得住女犯人?屁!我看啊,如果让你下监区管女囚,要不了两天,不,多说一天得哭着鼻子闹罢工,说不定一时三刻要向陈监打报告请辞!”

我一通吼,邱梦已然被呛得说不出一个字,而很怪,陈监、田政委这些人不但没有拦着我,相反同样面沉似水,冷冷盯着邱梦,眼满满都是不屑和厌恶。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大家之所以没人出来打圆场,纯粹因为她邱梦太不会说话,张口已经得罪了整个儿沙山高层。

啥叫出不了成绩?啥叫一团乌烟瘴气?说这样的话不是shǎ bi嘛,彻底全盘否定监狱管理层多年来的工作,陈监等人心绝壁不爽得很。

念及于此,我心更有了好好整一整这个邱梦的想法,玩她?特么还不跟逗楞一只小母鸡一样简单嘛!

“唉,邱监,”我叹了口气,目光闪过一丝强装出来的怜悯,问对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沙山女监工作,这里不是一团乌烟瘴气嘛,不是工作出不了成绩嘛,你干嘛非要趟这淌浑水呢?以你年纪轻轻能当副处级领导干部的能量,世界这么大,哪里没有您邱监用武之地?嘿嘿,我倒是觉得,咱们沙山女监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此刻,邱梦已经被我气得泪光盈盈,说话便更加没有条理,直接冲着我喊出来,“江枫~~~别以为在沙山有陈监罩着能为所欲为,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混子,混在警察队伍里的垃圾!我邱梦为什么来沙山?我是要收拾你这种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溜须拍马的蛀虫,我是要整顿监狱干警队伍作风,让沙山女监真正成为国家一级暴力机关的代表…”

我笑得更欢实,“邱监,真没想到您的志向这么远大啊,我江枫是垃圾?哈哈,太可笑了,垃圾能提前转正?垃圾能被狱方高层特聘为女犯的心理疏导教师?说我是蛀虫,那好我倒要问问您邱监,哪个蛀虫做出来的方案,倡导的工作计划能被司法部领导赏识,甚至还要在全国推广?”

我缓缓起身,十分不屑又寸步不让紧盯对方,质问道,“邱监,请您回答我,换了你能够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做到这一切吗?换了你,能让我们沙山女监被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和司法部多次点名表扬?换了你,能在监狱女囚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去处理并且做到近乎完美平息危局?切,我看,随便哪一个放到你邱梦身都会坏事儿,您啊,不要吓得尿裤子好了…”

“你!呜呜呜~~~”

没想到,我的一席话竟然骂得邱梦直接哭出声,十分没品地当众落泪。

于是,我很适时地闭嘴,不再说一个字,心想,陈监,您该出手了吧!

“够了!都说够了没有?像什么样子!”

果然陈淼rěn wu kě rěn,终于狠狠敲着桌子,骂道,“你们俩,还有没有国家公务人员的基本素质?开着会破口大骂,这要是传扬出去,沙山女监的脸要被你们丢尽了!”

邱梦委屈得要死,她再傻也该看得出来陈监这是在拉偏架。

明明是我江枫说话越来越狠,而且以下犯,结果从陈监口讲出来,却变成各打五十大板,一丝一毫也没有向着她邱梦说话的意思。

我立即坐端,态度非常好,脸甚至还表现出委屈不堪的神情,嘟囔着,“陈监,您也看到了,她邱监说的啥几把话啊?她什么意思?全盘否定我们沙山女监的工作吗?怎么着,是不是邱监来这里还带着尚方宝剑啊?是不是以后沙山女监的工作都是她邱监说了算?难道只有在她邱梦的光辉形象带动下,在她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沙山女监才能做出成绩?”

“江队,你还没完了你?”

田政委瞪我,开口和稀泥,“邱监,你先消消气,江枫同志年轻,性格火爆,做事莽撞,尤其不会说话…下来呢,我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让他从思想深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好了,刚才的争论这样吧,谁也不许再提,都是为了工作嘛…”

顿时,我笑了,立即附和道,“政委的理论水平是高,这话教育得我心服口服,好,我不说了,保证尊重领导的意见!”

转过脸,我问邱梦,“邱监,刚才是我江枫态度不好,没考虑到您刚来不久,工作啥的基本不了手,脑子还跟不趟呢…这样,我给你鞠躬,这事儿算了,行不?”

第1027章 案情分析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快要笑死,却强忍着绷住脸,努力让自己的气色显得稍微正常些,别再ci ji到邱梦。 !

而邱梦则流着眼泪,狠狠大睁双目看我,又扫了一眼陈监和田政委等人,好半天才终于点点头,颤声说了一句,“好,我听领导的安排,我…”

再也忍不住,邱监直接伏倒在办公桌,失声痛哭起来。

气氛,一时诡异。

然而,尽管邱梦哭得期期艾艾,却除了身边的冯监皱眉用胳膊碰了碰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开口劝慰或者安抚。

良久,陈淼叹了口气,道,“邱监的情绪不稳定,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消化消化吧…后面的情况我来说。”

从陈淼的讲述里,我算是基本搞清楚这次女囚聚众斗殴的情况。

当时王红说有人企图对她不利,理由只有一个,自己的水杯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但当值管教肯定不可能因为王红这样一句不着三不着两的话安排一次紧急行动,更不可能在没有对当班领导汇报的情况下进行突击检查,因此只是把王红叫到一边训了一顿,让她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无事生非胡言乱语。

结果,王红这货也够狠的,晚饭的时候直接将一勺热汤浇在一个名叫金苗的女犯脸,当值管教猝不及防下,没有很好控制住局面,于是女犯们都乱了,互相厮打,造成群殴事件…

陈监讲述完毕,叹了口气道,“基本情况是这样…大家都说说吧,对这件案子怎么看?”

见我们没人立即开口发言,陈监又加重语气道,“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再次瞄了一眼依旧低头趴在桌的邱梦,陈淼竟然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是讨论案情,不用遵守职位排名高低的先后发言惯例…谁有想法都可以谈嘛!江队,开会是你提议的,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听了这句话,邱梦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陈淼一眼,又恨恨地瞪我,再次趴在桌子,娇躯起伏不停。

我心道,特么的,这还想干狱警呢,睡觉都能尿炕的怂样,你丫邱梦能干毛线啊!

懒得搭理她,我想了想,开口,“各位领导,我有几个疑问需要先核实。”

“你说吧,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顾忌!”

田政委接过话,同样在邱梦面前表明支持我的立场,道,“现在我们要抢时间,尽快平息事态,给面一个能交代过去的说法,这很重要!”

“嗯。”

我点头,拍了一句,“还是政委站的高看得远…我呢,有几个疑问:第一,还是刚才的问题,王红为什么说她被人陷害,而且认定有人下毒?她的依据是什么,狱方是不是已经调查了?”

众人摇头,显然由于被斗殴事件闹得焦头烂额,还没顾得追究这个细节。

我心叹息,暗骂,真是烂泥扶不墙,我江枫不来,特么都没人长脑子嘛!

“这个问题下去核实吧…第二个疑问,王红和金苗的关系怎么样?为什么她要对金苗下手?两人是不是住在同一个监室?”

“…”还是没人回答我。

于是我叹口气,问,“最后,我想知道,毛小花在这次斗殴事件起了什么作用?为什么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她身?还有,这个犯人的既往病史有没有了解过?她是不是曾经出现过精神不正常的现象?”

总算,三监区的狱医景瑜想了想,回答我说,“毛小花的情况我较清楚,这个女犯人性格暴躁,好勇斗狠,之前几次小范围斗殴她都有参与,不过健康状况记录倒是没有见过精神异常的病史记载…”

我点头,问她,“景医生,刚才伤了几名犯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伤了八个,其两名情况较严重,打架发生后处在昏迷状态,你们来之前已经送到监狱定点医院抢救,最新接到的情况反馈说其一个已经苏醒,另外一个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不过院方的意思是,能救活的可能性占了百分之八十,我觉得情况…还好吧。”

“毛小花到底怎么回事儿?谁能说说?”

这时,一名普通狱警战战兢兢从长桌尾端站起来,开口解释,“我是当值狱警之一,斗殴发生的时候,毛小花坐在金苗旁边,好像也被汤水泼到了,因此最早动手的几个人有她!还有,金苗和王红、毛小花都不是一个监室的犯人,江队,您知道的,为了降低吃囚饭时闹事的几率,我们都会安排相同监室的犯人坐在一起…可毛小花和金苗还有王红啥时候换到一起坐了,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这名管教显然吓得不轻,说到最后声音颤抖,音量也越来越小。

见状,我温声道,“这也难免的,吃饭的时候较乱,大家穿的又都是统一囚服,因此管教偶尔没发现异状也情有可原…”

对方听了,刚长出一口气,我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犯人们呢?谁和谁坐在一起难道不是固定好的吗?为什么没有人第一时间提出异议?”

“这…”

管教回答不来,所有与会的高层、层领导干部也愣住,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冷笑,“别的都不用说,凭这一点,我已经能够断定,这次斗殴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是…”

我站起身,示意方雅打开投影,拿起一支墨笔走到会议室最前方的白板前,开始在面画起来。

“各位领导请看,斗殴事件的线索我初步捋一下:王红闹砸,管教处理的基本没问题,于是王红觉得借助狱方的力量整对头似乎不可行,便精心策划了一起斗殴事件!我甚至以为,这次斗殴并不是管教找王红谈话后才拟定的,应该是她们的第二方案,而…”

我在白板写了几个名字,开始连线,“王红、金苗、毛小花…还有其他几位行凶打人最狠的女犯人,她们之间的关系是---”

“是什么?”有人问我。

“金、毛、王,应该是同伙,而那几个被打伤的女囚,可能也有王红等人的同伙,但一定存在她们的死对头!”

第1028章 我的意思是,反攻倒算

我的脸阴沉下来,加重语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伤者应该是王红等人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为什么?”

主管犯人身体健康的汪珊坐不住了,问我,“江队,你怎么能肯定金、毛、王是同伙呢?她们之间为啥不是仇人?”

“汪监,其实我的判断理由很简单。 ”

我冲汪珊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放大声音道,“大家想一下,这次斗殴事件是不是存在以下几个疑点?第一,配合!如果金苗、毛小花和王红不是一伙儿的,如是对头或者关系很一般,干嘛她们要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你可以解释为坐错位置了,可,两名犯人坐错地方也罢了,怎么可能三个人同时错位?还有,若不是为了互相配合,毛和金有必要凑来和王红‘套近乎’么?刚才邱监已经说了,王红在犯人的口碑并不好,如果不是一事的,另外几个干嘛要帮她做局?”

汪珊不说话了,开始蹙眉思索我的分析。

我又问,“另外,大家对这次斗殴事件的主犯怎么看?”

有人回答,“我认为是王红,或者金苗和毛小花是主犯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我摇头,“肯定不是王红,金、毛两人应该算是主要从犯之一,但也不会是始作俑者,不是背后策划这桩乱子的家伙!”

突然有人问我,“你的依据呢?”

寻声望去,不知道何时邱梦竟然不哭了,而是抬头向我看,而这句问话正是从邱梦嘴里发出的。

我有些诧异,不过,迎着对方目光看过去,却没有看到浓浓敌意,相反,竟然是那种好和不服气。

没有再刺她,既然大家畅所欲言说案子,我当然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非要和一个女人计较。

“邱监,王红的人缘不好,这个算是共识吧?”

“对,我刚才说过的。”

“那好,您觉得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家伙,她在监区能有几个盟友?而且还是住在不同监室的犯人?王红是不是不应该有推动这次群殴的能量?”

“好像是的,江队,你这句话我赞同。”

听到邱梦竟然同意我的观点,不单单是我,包括陈监、田政委和汪监、冯监在内,像听说早八点能升起月亮一样,登时有些目瞪口呆。

我也怪,这女人,咋说变变呢?刚才的敌意哪儿去了?

顾不想这些,我又说,“既然王红没有组织大规模斗殴的能力,而且管教和女犯们对她的印象都不好,那只能说明,王红只不过属于冲在前头被人利用的一杆枪!嘿嘿,加她也具备一定群体煽动能力,是个爱挑事儿的主儿,因此由她出头闹事,再好不过!”

见众人个个陷入沉思,我接着分析,“一般来说,这种qun ti shi jiàn的后果,咱们狱方怕,她们犯人更害怕!谁不知道一旦追究下来,首犯和主要从犯肯定会受到严惩,特么别说记功受表扬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减刑的机会也没了,对吧?”

我嘴角扬,开始冷笑,“那么,大家认为,有能力暗推动这件事的家伙,她可能将自己摆在明面么?不可能的!她只会隐藏得很深,甚至躲得远远的,根本不牵扯进来,只是让那些听她招呼的女囚出头,这才符合逻辑。”

邱梦忽然说,“江枫,我怎么觉得你可以去干狱侦了呢?”

对她这句无厘头的话我没法直接回答,只好岔开道,“如果邱监主管狱侦,并且您想调我到您手下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我江枫一定全力配合…”

邱梦没有接我的话,只是表情复杂看着我,不知道又开始琢磨什么。

于是,我继续说道,“另外,金苗的情况我不清楚,可王红的表现一惯很差,显然早失去减刑的机会,或者说,短时间内没什么盼头…而毛小花呢,打人最凶,伤人最恨,却装成精神病发作,这又说明什么?”

没人搭话,大家都看向邱梦,似乎知道她肯定会‘配合’我的问题。

果然,邱梦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说明什么?”

我忽然想笑,觉得邱监这个漂亮shǎo fu似乎本质并不是那种恶毒的长舌妇,相反应该较单纯,甚至思想太简单了,根本不适合在监狱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工作。

“如果从金苗身也能发现一些迷惑我们调查的干扰项,那恰恰证明,金、毛、王三人,谁也不是主犯!”

见多数人都面露诧异,显然没有理解我的话,又解释,“王红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三监区算是重刑犯监区了,我猜王红至少还要关个十年八年,对吧?”

那个当值管教立即点头,“王红的刑期还有九年零五个月!”

“嗯,”我冲对方笑笑,“大姐的工作很扎实,犯人情况都在脑子里装着了,很不错!”

没管对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说,“如果金苗也类似,不在乎错失减刑机会甚至二次犯案加刑也无所谓,再加毛小花精神有问题…那么,三名明面的主犯都存在挑头闹事儿的可能,从而让狱方的注意力都集在她们身…这岂不是变相保护了那个暗挑唆的真正策划者吗?”

最后,我从精神病的角度阐明为什么毛小花是在装疯卖傻,她的疑点在哪里,总算将我的思路彻底向众人解释清楚。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陈监问我,“江队,你认为后面的工作该怎么做?我们怎样才能将这个案子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我明白,从狱方高层的角度,既然聚众斗殴的定性无法更改,那么如何措辞,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向面交代,成了现如今最急需解决的棘手问题。

包括我也是,成绩还没做出多少,要是总出篓子…特么的,仕途堪忧啊!

沉住气,我想了想回答,“陈监,田政委,其实发生这次群体斗殴也不见得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我们能好好利用一下,从这件案子挖掘出别的东西,从而做到‘变废为宝’!”

环视众人,我淡淡笑了笑,“我的意思是,fǎn gong倒算,将功补过!”

第1029章 颠倒黑白

“江队,你这话怎么说呢,到底啥意思啊?”

不用看也知道是邱梦又发问了,我立即向她递出橄榄枝,拍了对方一记香屁,“邱监这话问的好啊!这样,我提个思路吧,那是,为什么那个幕后黑手要对某些犯人下死手?还有,对方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动手?如果咱们深挖狠查,有没有可能发掘出另外一桩不为人知的案子呢?”

众人有些fā lèng,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颇为异常。!

汪珊问我,“江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能够以这次斗殴事件为契机,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为何要弄伤弄死某些女犯人的原因,进而挖出某件尘封日久的案子?”

邱梦的眼睛也亮起来,“对啊,虽然发生打架斗殴,我们沙山女监有责任,但如果能够由此破获一桩大案子,倒是的确能够将功补过,至少也能功过相抵。”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补充起来,甚至始终和我不对付的冯监、王莉等人,也在这件事情完全同意我的看法,和其他人保持高度一致。

特么的,牵扯到自身利益,谁也不会傻蛆到跟仕途过不去。

陈监沉思一会儿,摇摇头道,“江队的建议倒是一个办法,但…唉,恐怕将功补过不那么容易啊!面精着呢,斗殴是斗殴,伤了人,终归是咱们沙山女监管理存在重大漏洞,我陈淼,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责任的,算我们由此破了案,但功是功过是过,毕竟是两回事儿,对吗?”

田政委也点头附和,“是啊,尽管江枫同志的办法能够消弭一部分坏影响,但女犯人聚众斗殴的定性却无法更改。”

于是,众人又开始发愁,继而一个个脸再次愁云惨淡。

见状,我笑笑,道,“陈监、政委,还有各位领导,不是有那四个字嘛,‘事在人为’!这个案子怎么报,其实间还是有些门道,或者说可以操控的。”

“江队,你说!”

邱梦立即接了我的话,似乎经过这半个小时的讨论,她已经黑转路,路转粉,变成我的死忠拥趸了。

“首先,这次突发性群体斗殴并没有出现死人情况!”

我环视大家,声音低沉且稳健,“各位领导应该知道,死人和受伤,完全是两种不同概念,其影响和定性将有本质的区别!”

“对的,我同意!”

我冲邱梦笑笑,实在没办法理解其态度为哈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只好又道,“死了人,我们怎么解释都没用,即便按照我下面的说法向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做汇报,咱们沙山女监最少也逃不掉一个‘决策失误造成犯人死亡’的罪责,恐怕今天与会的所有人,也包括没有达到现场的相关负责领导,都要受到处分!”

我的手伸向口袋,掏出烟,又陡然发现场合不对,只好讪讪地放回去。

陈监却说,“江队,为了不影响你的思路,今天破例允许你抽烟,尽管抽!”

顿了顿,陈淼又道,“但你小子必须给我拿出切实可行,能够将恶劣影响降到最低的办法,否则,哼哼…”

我没搭理她,心知陈监也是急病乱投医,着急火实在没辙了,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

有了大毛懿旨,我当然不再顾忌,十分舒坦地抽出一根白娇子点,狠狠吸了两口才道,“诸位领导,现在不是没死人嘛,我们要做的,是等!等什么?等医院宣布最后一名重伤女犯脱离危险期的通知!”

嘴角扬起,我不自觉摆了一个信心满满的pose,“只要没有犯人死亡,我们可以这样向面汇报:由于得到线报,狱方察觉出暗有女犯人蠢蠢欲动,企图造成突发事件,而暗流涌动的原因,又和一件陈年旧案有关系…基于此,狱方特意设计了这次群体斗殴行动,目的是为了引出图谋不轨的某些恶势力,从而将隐藏在沙山女监暗处的小团伙一打尽,维持国家暴力机关安定的同时,破获那桩陈年旧案!”

看着已经听得呆若木鸡的众位沙山女监高层,我坏笑着,“只要说成一切都是咱们设计好的套路,那么女犯人出现受伤现象成了意外,对不对?公安干警执行任务还有可能发生伤亡了,咱们控制的又是这些限制行为、身背污点的群体,出点儿岔头算得了什么?反正没死人,而且还挖出大案要案,这不是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了么?瑕不掩瑜,一切,等着医院那边的最终通告吧!”

半晌,众人总算反应过来,汪珊愣愣看着我问,“江枫,这,这也行?”

“要不怎么办?”

我摊开双手,又狠狠抽了一根烟,“特么是我们让这些女犯人拼得你死我活吗?有些人渣不思悔改,不知道好好劳动改造重新做人,却整天想着闹事,想着打击报复,最后还连累狱方…汪监您说,我们凭什么要为她们擦屁股?为她们的罪行承担责任?凭什么?”

其实我说的有些极端了,作为狱警,我们当然有责任更有义务控制犯人的言行,并且必须做到杜绝类似丑恶凶残的情况发生,但…现在不是没辙了嘛,事急从权,我的办法其实是眼下最佳方案!

见众人还是不说话,谁也没表态,我又笑,“陈监,我这一招叫变废为宝,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最后怎么办,您们层自己决定吧!”

“变废为宝?”

邱梦忽然笑了,笑靥如花道,“江队,你这哪是变废为宝啊,纯粹是颠倒黑白!”

我直接点头承认,“没错,如果真按照我的方案报,的确算是歪曲事实,所以我只是建议,大主意还得陈监、政委以及各位领导拿!”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除了我回到座位闷头抽烟,其他人竟然全都保持同一种姿势,连小拇指都不带动一下的。

我心知,我的办法虽然很够味,但也是给监狱高层出了难题。毕竟,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在这件事情违规了,确实属于邱梦口的‘颠倒黑白’。

所以,我不再言语,只是,等!

第1030章 再见岚澜

众人沉默良久,陈监终于第一个开口道,“江枫,你小子…真够黑的,心眼儿都跨着阶玩到监管局级领导身了!”

我讪笑,却没有回答对方,只是慢慢享受烟草带给我的独特气息。

“我觉得不妥!”

最终,经历长久默然之后,陈监一语定性,“我个人同意江枫同志前面的说法,努力挖出陈年旧案,将功补过消除坏影响!但指鹿为马愣要说成是咱们沙山女监提前设计好的行动方案,不行,绝对不行!”

我想要开口辩驳两句,却生生停住嘴,虽然一方面对陈淼的态度持保留意见,但另一方面,却对陈监的魄力和勇于承担责任的气度敬佩有加。

毕竟,这次qun ti shi jiàn影响太大了!

不同于之前我和程瑶馨坠楼,因为那次好歹两人都没有受伤,也没有牵扯到任何一名犯人,因此算不工作的重大失误,不属于原则需要坚持的地方,因此陈监也默认我瞒天过海的说法。

现在呢,谁都看到至少八名女犯人受伤住院,其两人重伤,一人到此刻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因此我提出的思路显得太过牵强,并且事实已经算是违纪违规。

大家一开始没人做声,我想应该都在思忖和权衡几种不同汇报方式的利弊,而现在,陈监一句话定了调子,倒是令我觉得人家不愧为大毛,不愧为一把手,特么有担当!

陈淼清了清嗓子,慢慢环视众人,开口道,“江队后面的提议大家都忘了吧,当他从来没有说过!对于今晚发生的群殴事件,我的态度是,据实报!你们有没有意见?”

“这…”冯监有些迟疑,“陈监,据实报的影响太坏了,我们…我们能不能策略些!”

陈监摇头,“不行!这个没商量!”

又转向我温声道,“江队,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必须,请你听清楚,是必须!你一定要在明天午八点之前,挖出那个挑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并且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使坏的原因调查出眉目,最好能对应以往十年内已经在市局备案,却没有破获的大案要案…我会顶门去jiān yu guǎn li ju主管领导那里汇报工作,唉,早汇报早主动…”

隔空凝视我,陈淼肃声问,“江队,有没有困难?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明天午八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结果!懂吗?!”

我点头,默然良久,只说了一个字,“好!”



众人散去,我留下方雅和三监区的狱医景瑜,并要求监狱防暴队整夜执勤,务必控制住局面,再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找来三监区大值的值班队长,我刚想开口安排,却见邱梦去而复返,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来,直接坐在我身边,道,“江队,你布置你的,我坐在这里听听不碍事儿吧?”

看了对方几眼,我笑笑,“领导亲自督阵,我江枫求之不得!嘿嘿,正担心没人为我站台呐喊呢!”

邱梦便拿凤眼瞄我,“我这可是好好跟你谈工作呢,江队,不用这样揶揄人吧?”

“没有,没有。”

我不再和对方纠缠,反正她爱听听吧,正好在其面前展示一下哥们的能力,也让她邱监知道知道好歹,以后别总想着跟我对着干。

“景医生,我对毛小花的初步诊断刚才已经说了,个人认为,她纯属装病!”

声音转冷,我恨声道,“麻蛋,这货被人挡枪使唤也罢了,特么还赶着这么用心!俩重伤女犯都是丫毛小花下的手吧?这家伙手也忒重了!”

景瑜点头,“是啊,据说正是毛小花打的!一名女囚断了三根肋骨,度脑震荡,另一个更惨,腿部髌骨、胫骨折断,胃部大出血,差点儿挂了。”

“嗯,所以,你觉得一个疯子,而且是间歇性神经病患者,她能这样十分‘有针对性’出手伤人么?景医生,请你马想办法联系监狱医院的专家,连夜对毛小花进行病理诊断,务必在凌晨六点之前给我结果,玛德,我倒要看看丫是什么鸟变的!”

景瑜点头,说,“好,我立即联系监狱医院那边,正好我大学一个师兄是精神病专业的副主任医师,我请他带几个人过来吧。”

“好,辛苦景医生了!”

我应了一句,又对三监区当值的管教队长说,“已经关禁闭的那些主要从案犯,连夜提审,着重关注以下几个问题:一,为什么参与斗殴,该犯人在斗殴过程针对谁下过重手打过黑拳,她是不是被什么人唆使或者命令了?”

见队长连连点头,我又道,“还有,王红和金苗你们不要管,我一会儿亲自提审,但…给丫们提前加顿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知道!”三监区的值班队长咬牙切齿道,“江队,你请好吧,麻痹的,不搞得丫俩不认识自己的妈,我特么的…”

我连忙挥手打断对方,“别太狠了,尤其不要带出明显外伤…那样不好交代!”

邱梦看着我们,脸的惊异之色越来越重,恐怕她根本想不到,狱警还能这样对犯人下狠手。

我点燃一根烟,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冲邱梦笑,“邱监,打是亲骂是爱,我们这是让对方长记性呢!您觉得不妥吗?”

“我?”邱梦没想到我会忽然问她,有些窘迫道,“我…我没觉得有什么对不对的,反正这是你们一线狱警处理问题的手段,我听着行了…江队,你继续。”

“嗬,”我笑了一下,不咸不淡道,“有时候纯粹讲道理没有用,拳头和棍棒才是硬道理,是真谛!”

“好吧,你们觉得怎样搞怎样搞吧,我只是坐在这里学习学习,想尽早适应沙山女监的工作。”

说这句话的时候,邱梦的声音有些温柔,态度更是十分诚恳。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倩影风风火火急速冲入。

一进门,对方冲我喊,“江枫~~~江队,怎么了?你,你的身体有没有受伤啊?”

我的心忽然酸楚了,双目差点儿落下泪来,因为,进来的女人是…岚澜!

第1031章 越烦越乱

岚澜看着我,而我也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默然里。

只是属于我和她的瞬间是那样短促,没人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曾经出现非常严重的裂痕,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修复。

“岚监!”方雅首先叫岚澜,“您来了?哎呀,大家联系不到您,陈监和田政委她们都急死了!”

景瑜和三监区当值的管教队长也冲岚澜打招呼,会议室里几个人纷纷开口,除了,我和邱梦。

岚澜的目光从我身收回,淡淡应了一声,“手机没电了,今天回去晚,充电才看见信息,这不,我立即赶来了。”

我知道岚澜是在为联系不她找借口,真正的理由恐怕不仅于此,她只是为了躲开我罢了。

于是我站起身,道,“岚监…这个你先看一下,是我们刚刚总结的方案要点,今晚的形势较严峻,可能大家都要连夜鏖战。”

岚澜点点头,走过来从我手接过那几张纸,又像是不经意自我身边走过,转到长条会议桌另一面,和三监区管教队长以及景瑜等人坐在一起。

只是,我敏锐注意到,岚澜的目光在我和身边坐着的邱梦身转了几下,颇有些含义深远。

“那…岚监,你先看看吧,我们接着说。”

岚澜没有理我,只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我随意。

心叹息,我明白岚澜还没有完全消气,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多说什么。

这时候,邱梦忽然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岚澜直到此时才出面十分不满。

“咳,”我清了清嗓子,将注意力重新集到晚将要展开的行动,思忖着对三监区管教队长说,“张队,请你尽快整理一份王红、金苗还有毛小花的资料给我,除了常规出工记录、监区存档的表现记录,还要尽量想一想她们几人平时和谁的关系好,是不是存在小群体,都有哪些犯人…”

想了想,我又道,“张队,景医生,咱们三监区有影响力的犯人都有哪几个?安排我见一下。”

邱梦问,“有影响力的女囚吗?江队,你是说?…”

“监区里的大姐头!”我笑笑,“是那种能镇得住场面的家伙!邱监,你看过监狱题材的电影吗?实际,每个监区都有这种人,她们通常在犯人威信很高,有时候说话管教还好使!”

“哦,这样啊!”

邱梦恍然大悟,又问我,“是不是说,如果某个犯人是大姐头,而且她和毛、王、金几人关系较密切,属于我们该重点排查的对象?”

“我认为不是这样,”掏出一支烟,有些烦躁地在桌面蹾着,“恰恰相反,重点应该是和金苗等人不对付的大姐头!”

“为什么这样说?”

我冷笑回答,“邱监,您还看不出来嘛,这次聚众斗殴的幕后主使心思绝壁够沉的,她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暴露出来,不然的话,还不如丫直接带人报复仇家更爽,是不是?既然对方处心积虑整出这么大动静,而且谋划得近乎天衣无缝,不是为了更好保护自己吗?因此,我认为,这家伙应该已经谋划了有些时日,至少在她脑子里生成行动计划这段时间,肯定会有意疏远甚至故意刁难王红几人,这样算真的出了大事,狱方也不会怀疑到她头!”

“噢…懂了!”

随着我的解释,邱梦不断点头,而看向我的目光里,崇拜和尊敬的韵味似乎越来越多…

“对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症结点,对三监区管教队长道,“张队,还有一个细节差点漏了,你核实一下受伤的,尤其被重伤的两名女犯人入监日期,麻痹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们在三监区服刑的日子绝对不会超过一年!”

这下,除了岚澜依旧不动声色像没有听见我的话般低头看着会议纪要,连方雅都主动问我,“江队,为什么要关注这个呢?还有,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受重伤的女犯人服刑时间都不会很长,根据呢?”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帮着一起查出真凶,我决定花点儿时间耐心和方雅她们解释,“这次群殴的后果很严重,伤者情况更不容乐观,这说明什么?说明幕后主使对那几名女囚恨之入骨,直接想要她们的命啊!所以,你们想想,仇恨的火焰埋在心里,换了你能忍耐多久?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么?不可能!”

顿了顿,我又道,“事实,从心理学角度,当相互为敌的双方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长时间待在一起的时候,忍耐极限应该是三个月!不过,在监区聚众斗殴的后果太严重了,幕后黑手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并且要策动如此严密的行动方案,还要撇清自己和金苗等人的关系…那么,算她心里的仇恨再大,也不得不花掉充分的时间来算计这一切…因此,我所谓一年期只是一个大概的时间段,也许长点儿也许短一些,但基本应该差不太多吧。”

于是,再也没有人对我的思路提出异议,取而代之的是,几人完全被我丝丝入扣的分析所折服,连声表示这分头去办。

景瑜、张队几人离开,我靠在椅背,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在肿胀的额头不断揉着,心思一忽儿转到岚澜身,一忽儿又飘到聚众斗殴案,觉得头疼欲裂。

邱梦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问,“江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要不,去我那里吧,我办公室有套间的,搭了一张行军床,也有被褥…”

我一惊,特么连头都不觉着疼了,连忙睁眼瞥岚澜,心里同时各种骂,你妹的邱梦,这不是给我江枫眼药嘛!我和你很熟吗,用得着表现得这么热情?如果岚澜胡乱猜测我和你邱梦的关系,甚至往心里去了,我岂不是更加被动,和她之间的误会也更深!

不等邱梦说完,我立即截断对方的话,大声说道,“不用,没事儿的,谢谢邱监关心,我扛得住!大老爷们的,说啥休息不休息的,行了,咱们现在开工!”

第1032章 温柔的力量

尽管我连声拒绝,甚至已经作势站起身,却没想到,方雅这丫头也跟着开了口,竟然还是帮腔邱梦,“是,我觉得邱监说的有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江队,你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哪怕十分二十分呢,不然一宿熬下来对健康影响太大了!”

我急得五谷之气都快澎湃放出,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再说什么,对面的岚澜忽然抬起头道,“江队果然好人缘啊,看来大家都很关心你呢!我看,你别拒绝了…听没听过一句话,温柔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也认为休息休息更好…”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韵味悠长的话,岚澜抢在我前头起身挪步,淡淡说了一句,“江队的思路很好,我没有任何意见!现在,我回办公室等着,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或者步话机呼叫我!”

转身,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岚澜那样飘然而去,留下我和方雅、邱梦三人,面面相觑…

无奈,我心情黯然,烦躁地点燃一支烟,冲另外两女道,“走吧,还跟这儿耗着干嘛?或者你们也回去等信儿,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通报的。!”

方雅立即摇头,说,“我是宣教科长,我有义务下监区面对那些情绪不稳定的女犯人,江队,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邱梦也表态,“今天是我值二十四,监区出了案子,我当然有责任面对,不能像有些人那样明明自己也是主管领导,却耍滑头甩闲话,净等着别人冲锋陷阵。”

不禁苦笑,我知道邱梦这是射影含沙对岚澜表示不满,可,岚澜今晚的态度的确不招人待见,也难怪方雅和邱梦对其有意见,联手挤兑她。

我心知方雅清楚我和岚澜的关系,所以肯定对岚澜充满敌意,可邱梦呢?她干嘛非要和岚澜过不去?



顾不琢磨儿女情长,赶往三监区的路,我忽然变得心急如焚。

抬手看看电子表,心里盘算时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距离陈监交代的午八点拿出结论,满打满算只有九个小时。

一路,方雅和邱梦紧紧追随我的步伐,好像还在窃窃私语什么,偶尔传入我的耳,似乎是在取笑岚澜那句‘温柔的力量是无穷的’。

于是,我有些茫然,岚澜这句话,到底意指为何呢?她是在说自己,还是暗示邱梦和方雅对我的过分关爱?

到了三监区,张队已经在二道门那里等候,一见我说,“江队,查出来了!”

“嗯,说说!”

“重伤的两名女犯叫商小蕾和吕悦,她们进入三监区服刑的时间都在新年后,是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九个多月…江队,你真是神了哎,这都能料到!”

我点头,心不以为然,暗道,如果你们认真钻研过推理逻辑和心理分析,恐这些盲点也一样能想到。

“入狱原因呢?她们犯了什么罪?应该不是同案犯吧!”

“对的!”张队立即回答,“我仔细看过两人监狱档案,商小蕾因为诈骗罪入狱,刑期七年,而吕悦犯的则是伙同他人蓄意伤人致残,判了八年…”

“哦,这对了!”

我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听我和张队一问一答,邱梦又没能立即理解,问我,“江队,你为什么断定两人不是因为同一个案子入狱?当然,同案犯的巧合的确很小,但…你的判断也太神了吧!”

“因为我断定她们和推动群体斗殴的幕后主使有着极深的恩怨,那份恩怨,应该是同时牵扯到几人的另外一桩案子!你想,如果她们是同案犯,岂不是说明那桩我们还没有掌握的陈年旧案已经破获了吗?可,显然她俩和祸首并非同期入狱的,所以我断定,吕悦和商小蕾可能认识,但获罪判刑的原因应该不一样。”

“哦,哦…”邱梦一脸心悦诚服的样子,妙目又开始在我脸打转,死死盯着我看,似乎我江枫的眉宇间鼻子长着天山雪莲花。

“邱监,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

我的臭脾气犯来,瞪对方,“几个意思啊?不怕我江枫误会吗?”

“没…”邱梦连忙低下头,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我的双眼,道,“不是的,江队我是好你为什么能够做到料事如神呢!”

“邱监,你在监狱这种地方待个一年半载自然会明白的!”

我对付一句,又问,“张队,犯人们情绪还稳定吧?我看,还是让她们回去的好,这么蹲一宿不合适。”

“嗯,田政委已经吩咐过了,女犯们都已经回到监室…不过,陈监发话了,今晚三监区所有监室不许熄灯,每个犯人都要穿着囚服睡觉,做好随时被叫出来训话的准备。”

“也好。”

我没说别的,只是让她们几个等我一下,我则独自进入管教休息室用座机打电话。

拨通,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睡了,直接开口道,“猛哥,我是江枫。”

电话里,t市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黄猛的声音有些不满,冲我抱怨,“江老弟,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特么明天我还要参加局长接待日,这要是没精打采的,再给我曝光捅出去,老子还干不干了!”

“好了好了,”我笑着打哈哈,“猛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这不有难处了嘛!”

“怎么了?”

黄猛像是清醒过来,问我,“又出啥事儿了?”

我简单将群殴案和对方说了说,求他道,“猛哥,我在市局哪儿认识人啊,这不没辙了嘛,所以还请老哥你连夜帮我找找关系,务必调出近十年没有破获的重案要案资料!”

“哦…”

黄猛没有立即说话,我知道这事儿对他来说也不好办,毕竟黄猛只是t市一个区分局的副局长,市公安局那边他并不能直接插手,肯定需要托关系麻烦人的。

“猛哥,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只好吊他胃口,道,“我只好找费大秘帮我了,可这点儿事求到人家第一秘头,是不是杀鸡用了牛刀?”

“江老弟,你是说,费翔费大秘?杨书记的生活秘书?我去,你连费大秘的路子都走通啦?”

第1033章 漏掉什么了?

我开始装逼,“一般般吧,我和费大秘也见过几次面,喝过一次茶而已…”

“得嘞,冲你江老弟深更半夜找我黄猛,这是给我面子,看得起老哥!这样,你保持手机通畅,随时等我电话!”

我连忙告诉对方监区里手机基本没有信号,一旦市局那边有了反馈,直接打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座机。!

挂断后,我振作精神,深吸一口气,嘟囔着骂了一句,“娘希匹,特么老子是骡子是马,今夜也该遛出真面目了!”

从管教休息室出来,三监区狱医景瑜举着步话机兴冲冲跑过来对我们喊,“邱监,江队,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女犯人脱离危险了?”我笑问,“是不是那名女囚甚至已经醒过来了?”

“没错!”

景瑜难掩兴奋,“真是太好了,刚才监狱医院那边传过来通告,说那个胃部大出血的女犯人已经完全脱离生命危险,而且刚刚苏醒,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

“嗯!”

我想了想问,“监狱医院那边谁盯着呢?”

“政委过去了。”

“哦,”我转头对邱梦说,“邱监,麻烦你通知田政委,只要医生允许,立即问询两名重伤犯人…还有,重点问她们在三监区是不是有认识的人,是说,在外边的时候相识的女犯人。”

“好,我这联系政委。”

邱梦见自己也有活干,连蹦带跳蹿进管教休息室打电话,那样子哪儿有一点妖娆shǎo fu形象,简直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少女做派。

我笑笑,觉得邱梦其实是挺简单的一个人,属于我可以争取的助力,不过还是给自己提了醒,和领导搞好关系可以有,搞男女关系,绝对不行!

方雅问我,“江队,下一步该干什么了?是不是提审金苗她们?”

我没有立即做声,思忖着,觉得时机还不到,似乎有什么应该先处理的事情漏掉了。

点燃一根烟,我眯起眼看青雾缭绕,随着心思问景瑜,“景医生,你那个师兄联系了吗?他什么时候可以到?确诊毛小花是不是真的精神异常大概需要多久?”

“诊断耗时我不清楚,不过师兄已经在路了,说最多半小时,应该能赶到沙山。”

我点头,“好,他到之后,请先和我碰一下,我有事儿向专家请教。”

“嗯!”景瑜重重点着头,脸同时闪过一丝凝重之意。

心开始梳理后续将要进行的行动步骤,我觉得,目前情况还不错,至少没死人,留给我们沙山女监的回旋余地较大。

公安那边我已经托付黄猛,如果对方能将资料第一时间传过来,那么我可以有针对性筛选排查群殴事件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而如果能从金苗、王红、毛小花三人身打开突破口,那么,案件起底将会相对顺利。

拿起三监区管教队长递给我的犯人情况说明,我注意到,和姚静所在的一监区不同,三监区的大姐头竟然有五人之多!

这也变相证实,三监区的形势很复杂,不存在一人独大的情况,看来这几个大姐头各自有着一帮拥趸,属于群雄割据状态。

我叼着烟,闭目养神,心里却不断琢磨究竟哪里漏了呢?为什么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而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令我那么惴惴不安。



良久,也许沉默了四五分钟,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会不会犯了一个简单错误!

那便是,我所准备,所谋划的一切,全都基于存在这样一个幕后黑手的前提,可,难道不能是某种百无一的偶然事件么?

尽管我从毛小花装疯,她和金苗、王红其实关系并不怎么样,却在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这一点推断出这里面有猫腻,但一定不可能存在巧合吗?

还有,幕后主使必定和被重伤的女犯人有仇吗?或许她是一个另类,该人仇视社会,死不悔改,丫处心积虑故意制造一起斗殴事件,从而恶心沙山女监,挑战国家暴力机构的权威!

是说,也许并不存在我假象的恩怨情仇,只是有人吃多了屁憋的,暗成心使坏罢了…

这些念头纷涌而至,我吓了一跳,却又自问,不会吧,一切线索显然都指向的确存在那么一个歹人,其不但颇具能量,而且能够控制王红等人,让她们心甘情愿当自己的枪并且为其背锅!

然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意外几率,也会造成我判断失误,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从而错失挽回恶劣局面的机会,最终让沙山女监下下都会因为我的过失而受到问责和处分…

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一开始所假设的前提错了,骂了隔壁的,我又怎么能够令案情真相大白?又怎么向陈监和田政委交代?



思来想去,我终于决定还是先从金、王、毛三人身着手调查,如果发现自己判断有误,那立即改变方案,重新对群殴事件定性。

想明白这一切,更清楚眼下自己算是走华山一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啥也得先按照既定思路试一试了。

站起身,我对张队说,“张队,我想和几个积极参与群殴的犯人聊聊,走吧,带我去禁闭室。”

最开始,我并没有选择来直面王红三人的任何一个,心里很清楚,首先必须从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却又被蒙蔽被煽动的另外几名女犯那里更多了解情况,这样,才能尽量做到知己知彼,从而在与王红、金苗的斗智斗勇,不落下风。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分别提审了另外七名参与打架,被关了禁闭的女犯人,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几人众口一词,都说自己先被别人打了,按耐不住憋屈的心情,这才加入到群殴里。

不过,虽然看去我没有得到太多有用信息,但依然有个细节引起我的注意,从而心对彻查群殴案,增加了几分把握…

“走吧,”终于,我对张队、方雅和邱梦说,“和我一起见见那个王红,我想,也许可以从她身得到某些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说完,我当先走向一级禁闭室,自觉脚步稳健,信心似乎重新回到我的胸腔里了…

第1034章 刑讯

王红所关押的禁闭室门口,我停下脚步,示意方雅和邱梦等人在外边等着,我要单独和王红聊聊。!

不过我却并没有立即要求三监区管教打开禁闭室的门,而是再次点燃一根白娇子,回忆提审问询另外七名主要从案犯时发现的某个细节。

“政府,我是被人一盆饭泼到脸了,您看,到现在左脸这里还有烫伤痕迹!政府,换了您是我,您不恼啊?我特么不孬,我当然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江队,我认识您,您给我们过两次心理教育课,您是个好人…不过江队,这次真不赖我,特么有人拿汤勺打我的头,我的头知道吗?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永远不能被人用凶器指着头!”

“队长,我冤枉啊,我一直老老实实坐在,她们打起来我都没动地方,这不,有个家伙扑来摁住我一顿狠捶,我…能不反抗么?”



众口一词,像提前商量好的!

我嘬着烟,想到这些,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特么屁尊严?特么用塑料汤勺打,还不能被人用凶器指着头?你们麻痹的港片看多了吧!

说实话,我没想到有些女犯人我还能矫情,真够能扯的。

掐灭烟头,振作精神,我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的话,像是对邱梦和方雅说,又像自言自语。

“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存在的…”

伸手,递给方雅一张纸,我面色严峻道,“按照我面说的配合,记住了,不管面写着什么,必须这样做,否则我可能会死!”



三监区的禁闭室一监区的条件更差,我走进去,借着走廊射进的光线,隐约看到除了墙角有一个散发着骚臭的塑料盆之外,满屋子除了天花板的灯和屋顶角落处两个红外夜视摄像头之外,再也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我摇摇头,心道,看来重刑犯监区果然条件更恶劣,至少一监区的禁闭室还有一把椅子啥的,而这里,除了冰冷的水泥地面,连根稻草都找不到。

王红堆坐在墙角,脸藏在阴影里身体蜷成一团,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我示意管教从外面打开灯,随手关禁闭室的门走到王红近前,蹲下身子,问,“你是王红?”

白炽灯光刺得我双目几乎睁不开,而长时间呆在黑暗的王红更惨,她想要张开眼却只能眯缝着,甚至眼角开始向下淌泪。

过了几秒钟,我渐渐适应光线,见王红依然没有说话,索性一屁股坐在对方面前,问,“王红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好半天,王红艰难地张了张嘴,抬手将嘴角已经凝固的血渍擦了擦回答我,“江,江队,报告,我是王红。”

“看来你认识我?!”

“是,我曾有幸听过您的一次宣讲?”

“哦?是吗?”

我笑笑,点燃一支烟,问,“看来我江枫的心理按摩没有成效啊,不然你丫的怎么还敢顶风作案?王红,你了解我吗?”

这时候,王红终于适应光线,艰难地抬起头看我,问,“了解?江队,我不知道您啥意思?”

我皱着眉,心道张队下手太重了,看意思加餐加得够给力的,王红这货站都站不起来了。

“抽烟不?”我问。

“抽,抽烟?”

王红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问我,“江队,您,您是说我可以抽烟?”

“没错!”

我笑,冷笑,顺手从嘴里将那根抽了两口的香烟扥下来,递向王红,问,“想抽吗?”

“想…不,不想,政府,我错了,我不能再犯错误!”

“呵呵,”我不为所动,手继续停在半空,道,“我抽烟你看见了吧?现在有摄像头监视着,我也违规了…所以,你觉得我要不是得到特批,我能跟这儿堂而皇之抽烟吗?”

王红抬头看看屋顶角落的红外摄像头,面色有些迟疑。

然而,尽管她的目光闪过一丝贪婪,却最终还是摇摇头,道,“您是管教,我是犯人,我们身份不一样的,所以,我不抽…”

“你也知道不一样?”

我突然伸手揪住王红的头发,一下将她的脸向拽起,手香烟头燃着咝咝火焰,在王红眼前无限放大。

“啊~~~”王红大叫,“江队,江队你要干什么?”

“我刚才问你,你了解我吗,你踏马的倒是回答啊!”

“不,不了解!”王红眼已经满是惊恐,身体瑟瑟发抖。

我另一只手向抬了抬做了个手势,仍然保持薅住对方的姿势,示意她抬头看,“王红,你看摄像头…”

“什么?江队,你想干什么啊~~~”

“你看到了吧?摄像头已经关了,那个红点,没了!”

我开始笑,麻痹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恶魔,只是恶人还需恶人磨,我特么对这帮穷凶极恶之徒当然不能用什么礼仪道德的说教手段。

“我想弄伤你,弄残你,弄死你!”

我开始狞笑,将香烟头一寸一寸,一厘米一厘米送到王红面前,在距离其一侧脸颊两三公分处停下。

“江队~~~来人啊~~~”

王红开始挣扎,拼命扭动身体,大呼小叫。

我一把卡住对方的喉咙,令其发不出尖叫,烟头又向前递进一厘米。

问,“怕了?怕了点点头。”

对方拼命点头。

“好,”我又将烟头向前送了送,凝聚成条的烟灰几乎快要碰到王红脸,“你踏马的下死手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怕?说啊!ni má bi的怂了,是不是怂了?”

王红一直在点头,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滚滚而落。

我不为所动,又道,“听好了,你应该不太了解我…那好,我说说吧,介绍一下,我叫江枫,是咱们沙山女监的一名普通管教,刚来这里几个月!”

弹了一下烟头,灰烬四散,有些落在对方脸身,吓得她身体狠命向后缩着。

“我没所谓,没车没房没老婆,我不在乎这份工作的。”

我突然放开她,保持和其半米左右的距离,坐好,冷眼看着王红大口喘着粗气。

“来沙山以后,我干过几件事,具体的,不跟你唠了…总之,我江枫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主儿,我打过女犯人,也救过更多的人,也许我还能让一个人死…”

第1035章 我疯魔了

我的神情有些落寞,狠狠抽了一口烟,半真半假道,“王红,我呢,是学刑侦逻辑的,也是心理学方面的转监,我给你个机会,自己说,说清楚是谁指使你干的?不要怕,我保证你会没事儿的,保证!”

“没,没人…”

“嗯,”我点头,“你想告诉我,你自己发现有人动了你的杯子,然后还会找一堆理由,以及前些天的种种迹象证明你的话,最后还说金苗坐在你身边,你发现她有要对你图谋不轨的企图,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王红默然不语,只是傻愣愣看着我。!

见状,我没所谓地笑笑,“王红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的确,你们的计划似乎安排得天衣无缝,而且你也一定和张队她们说过我刚才类似的话,甚至编得我的说法还要溜…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说没事儿,金苗这样说也没问题,可,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说呢?众口一词,连那些可笑的理由都是商量好的…特么的,你当狱方是shǎ bi吗?你当我江枫是脑残吗?如果没有人暗指使,并且想好这一切发生后狱方会有的反应,你们能说得这么顺溜?”

“可…”王红终于抬头看我,“可江队,您有证据吗?要不,您也安排我做一次精神鉴定吧,我觉得自己整天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我神经不正常了?我错了,我知道给监狱惹dà má烦,可我是害怕,害怕有人要害我啊…”

紧盯对方,我沉默几秒钟,挑着眉毛问,“你问我要证据?”

“对!”王红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声音也不再颤抖,“您没有证据,那您是血口喷人!我要诉,我要告你们动私刑!”

忽然,我笑了,轻轻说了一句,“王红,犯罪心理学,最难对付的犯人你知道是哪种人么?”

“啊?哪种?”

“永远不开口的人!”

我伸出两根指头,忍住烟头的灼热,一下捏在闪烁的燃烧处,生生将香烟掐灭,在王红面前展示我的残暴和冰冷的心。

“永远不开口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白痴!”

“你,你什么意思,江队,你想干什么?”

“没意思!”

我身体向前方探出,脸距离对方越来越近,“你一直在张嘴说话,不论否认或者辩解,你都一直在说话。”

“那…那又怎么样?”

“这说明你心里做不到淡定,做不到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定!知道吗?说得越多,表明一个人心理的恐惧感越大,脑子里的想法也越多,你…终究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的!”

于是,王红再不开口了,像我的提醒让她意识到其实最好的对抗是沉默。

我笑笑,再次点燃一支香烟,“你不是问我要证据么?好!”

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摄像头,我忽然问对方,“接下来,要是我对你做点儿什么,现在没了摄像,是不是你也没有证据?”

王红看着我,眼的恐惧开始凝聚,双手抱在胸前。

这种姿势属于标准的绝望后潜意识自我防卫,我明白她应该猜到我所谓做点儿什么,到底几个意思。

“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抽着烟,悠悠道,“s市监狱曾经发生过一个案子,一名女犯人死了,死得很蹊跷却又很平静。怎么说呢,她被发现后尸体已经冰冷,法医解剖后的验尸报告写着:全身下无锐器刺伤及钝器砸伤的痕迹,无与人搏斗过的痕迹,胃部无致命性残留物,死因为心脏病突发!王红,可是那个女犯人从来没有心脏方面的既往病史,甚至家族也没有人得过类似的病,不存在遗传倾向…”

“你,你想说什么,不要,我不要听…”

“闭嘴!”我冷笑,“麻痹的,你不想听也得听!你踏马挑起群殴,差点弄出几条人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的犯人愿不愿意被打?王红,你听,也得听,不听,麻痹的也得听!”

“王红,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你肯定被某个人胁迫、唆使、蛊惑,你不得不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这件事儿,并且成为引子,否则你会受到残酷报复,是这样吧?”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自己认为是这样可以了!王红,那我告诉你,你担心被某个有势力的犯人报复,这个想法没有问题,但,那毕竟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的事儿!而我呢,有办法让你和刚才说的那个案子一样…明天,法医的尸检报告会写,王红,女,三十五岁,死于脑溢血或者心肌梗死…”

我还在说,王红却已经放声痛哭,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不~~~江队,你不能,你不会的,那样你也会坐牢,你是在谋杀!”

“证据呢?”

我冷着脸反问,“证据呢?你告诉我证据在哪里?我们今天的对话没人听到,我是管教你是犯人,我有一百种办法安排你的生死!而且,王红,你在监狱里的口碑并不好,你作恶多端,更不老老实实进行改造,有多少人希望你死?甚至我可以预留后手找到背锅的犯人…你踏马的早该死了知道不!”

“不,你不能的,你不敢的!”

“我不敢?”

我像听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那样,哈哈笑起来,“是,如果我有牵挂,我想在仕途有诉求,我想进步…也许我不敢吧,也许我会有很多顾虑,会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可如果我什么也不在乎了呢?或者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什么也不在乎了呢?王红,你觉得自己造了那么大的孽,还能好好活着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不,我不听,不要听…”她开始捂耳朵,死命摇着头。

“有用吗?你算捂得再严实些,该听到的,一个字也漏不掉,对不对?王红,说出真相,我会给你调整监区,会让人罩着你,甚至送到外省监狱开始改造生活…而不说,我保证,明天早的太阳,你永远也看不见!”

说着说着,不知怎地,无穷恨意毫无征兆涌心头,我将手烟头向前探着,再向前…

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疯魔了!!!

第1036章 败了

这一刻,我似乎疯魔了,一口气喷出大段本来不应该从一名狱警嘴里说出的话。

是,我江枫是在威胁女犯人,在违纪、违规,在犯罪。

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弄伤弄残甚至搞死她,却终究没有逃过法律制裁,我会像王红说的那样,有一天东窗事发,我必将和她们一样,在某个监狱里服刑成为阶下囚,甚至,一时三刻会被正法!

可,我已经被难以名状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我怕吗?不,我不怕,我踏马的,认了!

烟头,几乎已经抵到王红眼前,也许再有一厘米吧,那支燃烧着的香烟会狠狠摁在对方那张还算面目姣好的脸,从此在最醒目的位置留下一个烟头烫伤的疤!

女人,有几个不爱美的,我不相信到这时候王红还能扛得住!

也许张队给她加餐王红抗住了,也许后续面对狱侦科无尽无休的审问她也认了,也许…但她真不在乎自己被毁容了吗?



“别,不要~~~”王红开始哭,声音却像已经认命了般,不再放得很大,只是低声呜咽着,“江队,不,求求你了,我和你没有仇啊,你别这样,别…”

停下手,我道,“那说吧,说出来咱们都能解脱。”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没啥好说的!”

“是吗?”

一毫米一毫米,我的手很稳定,向前探出,而面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看去显得那么狰狞。

“王红,你也许不在乎脸留一个疤,那好,如果三个五个十个,你还不在乎吗?或者,我要是把烟头塞进你的眼睛里呢?你怕不怕?骂了隔壁的,你踏马的倒是说啊!说!!!”

我快要疯了,并不仅仅因为王红的对抗态度,也并非担心时间不够用,到了明天早,我没办法给陈监拿出那份结案报告,而是…

我说不清楚,却知道自己的心态已然有些扭曲,也许情感的不顺已经严重干扰我对生活、对工作的判断,以至于促使我现在采用了极端的审讯方式---心理学最凶险的犯罪行为代入式测试!

简单讲,我为了让自己能够完全融入角色,面对王红等人的时候做到更加逼真,已经将自己设定为一个‘存在违反监规,甚至能够导致犯罪’的狱警形象。

类似于之前面对大长腿和墨镜男时发现他们正在进行的‘监狱实验’,我,江枫,我踏马的是一个参与实验的志愿者,是一个模拟个体,是一个将自己置于真实环境下的实验品!

也许我还有更多的办法,但我却莫名不想用,或者我认为,在这一刻,这种方式最有效,也最直接…

所以,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进入禁闭室之前已酝酿的犯罪意识开始发出萌芽,下一刻,可能会落地开花!

脑子里,一个声音对我说,“爆发吧,江枫,你已经带入狱警犯罪实验里,你应该放手去做!想想你面对的这些女犯人多么可恶,多么狠毒,想想她们造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罪孽…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是在替天行道啊!”

我控制着,忍住自己现在要弄死王红的冲动,但我不知道还能扛多久,因为,我已经给了自己足够多的心理暗示,而我潜意识里,的确想要弄她,想要收拾这些人渣!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收回手,重新将香烟叼在嘴里,对王红道,“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傻,不会留下虐囚致死的证据,所以,我会保持你这张脸的完整度,我会…”

咬牙切齿,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冲着她不断晃动。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ma fēi!大剂量的ma fēi!”

“你,你到底想要干嘛啊,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王红忽然起身,冲我跪倒,“江队,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下跪,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ma fēi这种东西会致幻也会致死,王红,你放心,剂量我控制得很好,你不会死的,但你的精神会受到严重损害,你会疯,疯子知道吗?你再也没有人世间的感情,你将,永远永远永远,处于一种无动于衷的状态!无动于衷亲人的生死,无动于衷身体的疼痛,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死掉!”

伸出手,我一下捏住对方的下巴,举起小瓶子,要向下倒…

王红身体忽然僵硬,也不再挣扎了,开始蹬腿,手脚抽搐起来…

我叹了口气,苦笑,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咣当!”

禁闭室的门被拉开,几个家伙疯了般冲进来,大喊大叫,方雅的声音最尖利,“江枫~~~住手,住手啊~~~”

我的手顿在半空里,再有一厘米,不,半厘米,能将那瓶药倒进王红口。

一个苗条的身体冲来,一下抱住我,狠狠向后甩,那是邱梦。

她似乎已经吓哭了,叫着,“江队,江队~~~你不,不敢这样啊,会死人的啊~~~”

颓然,我倒在地,四肢平平伸开,似乎自己也像身边的王红一样,身体出现抽搐症状。

我和她,我们俩,一个管教一名女犯人,此刻却是那样相像,也许称得同病相怜吧。



半小时后,我坐在管教休息室,温热的开水端在手里,意识却有些恍惚。

景瑜走进来,轻轻对我说,“王红没事儿了,吃了一片药睡着了,我们已经解除她的禁闭,王红情绪非常不稳定,也许,也许…”

“也许会留下后遗症?!”

我笑笑,“景医生,你想跟我说这个吧?”

“是的,也许会的!”

“不,不可能的!”

我叹息道,“王红心志的坚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只是被吓昏了而已,但她没事儿,丫…麻痹的,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哎,但愿如此吧!”

景瑜叹息,问我,“江队,我师兄来了,要不要你们先碰一下?或者让他为王红也做一次精神鉴定?”

“不必了!”

我转过身,不想让景瑜和方雅她们看到我的眼已经满是泪水。

失败了,我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的人生和前途为赌注做的犯罪行为带入测试,彻底,失败了!

第1037章 被陷害,入死局

沉默片刻,我木无表情,道,“王红精神没问题的…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靠近我,几乎贴在我的脊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方雅。!

她从后面递过来一张纸,轻声说,“江枫,这是你给我的纸…唉,幸好我看懂了,不然后果,后果…”

我知道她想说的应该是‘不堪设想’,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接方雅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方雅再次开口道,“江枫,你疯了吗?怎么敢做这么冒险的实验?唉,要不是我们及时拉开禁闭室的门冲进来,你,你会犯大错误啊,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

我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将失望和伤感隐藏掉,不知道隐晦地给方雅写出我的想法和实验计划是不是正确的做法。

也许,正是我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做不到不计后果破釜沉舟,才使得在最后关头被方雅等人闯入拉开,从而功亏一篑…

可,真是这样吗?

给方雅那张纸的时候,是不是我已经抱有对这次实验的悲观态度?我,是不是知道案子不会这样轻而易举搞定?

心憋屈,我豁然转身,冲着方雅吼,“死人?死人很了不起吗?方科,你告诉我,她王红做了什么?那个幕后推手又做了什么?难道她们那样不怕死人吗?”

方雅还想说什么,邱梦却突然冲过来一下扒拉开她,大声嚷道,“方科长,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江队说话!你难道没看到他已经成什么样子了?江队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监狱,不是为了破案?”

“胡闹,混账!”

不知何时,陈监出现在管教休息室门口,看向我们的目光,特么都能杀人。

“江枫,你踏马的自己作死,你,你…”陈淼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你想死自己干啊,为啥要拉我,拉整个儿监狱高层陪你一起死?”

“我…”我无言,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选择有些匪夷所思。

没人开口,良久后,竟然又是邱梦说话了,“陈监,我不同意您刚才对江队的指责!我们都看见了,他自己也差点出了事儿,这么多人看着了,难道江枫躺在地失去知觉,也是装出来的吗?”

“邱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为江枫辩解?”陈淼皱着眉,“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说话的立场!”

邱梦却好像忽然犯了倔脾气,叉腰瞪眼,对着陈监寸步不让地喊,“我什么身份?我什么立场?我只知道,刚才江枫为了工作差点儿受伤,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我们作为领导的,难道不该关心下属吗?陈监,你让我注意说话方式,我又该注意什么?啊?那好,您给指条道,难道我不该先顾及自己同志自己战友的死活,却要赶着维护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你!!!”

陈淼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只是看向邱梦的目光里,却闪过一丝惊讶的韵味。

也许,她想不明白,为何一直对我很有看法,甚至开会的时候还在不断跟我叫号对着干的邱监,怎么忽然变成我的铁粉,我江枫的保护伞了呢?

“陈监、邱监,您们都消消气。”

方雅连忙开口劝道,“刚才景瑜医生检查过了,江队瓶子里装得根本不是什么ma fēi,是一些健胃消食片而已…所以,他的行为不存在对王红的伤害,我看…”

“你看?你说了算吗?”

陈淼见方雅也在维护我,顿时气得怒火丛生,指着我们几个骂,“瓶子里装的不是杀人药物没事儿了?他江枫威胁女犯人没有?他这样做还对了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都别说了!”陈淼阴沉着脸,“监控录像已经生成,电脑连着云平台数据库,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那边已经知道到禁闭室里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

邱梦叫起来,“明明摄像头都关了啊,我们按照江枫的意思都已经关…”

忽然,邱梦说不下去了,惊慌地看着陈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不说了?说啊,怎么不说了?”

陈监狠狠瞪着我们几个,“江枫的意思?!好,江队,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吧?虐囚!众目睽睽之下的虐囚!造成女犯王红心理、身体出现重大创伤,甚至存在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江枫,你行啊你,你特么真牛逼,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暗黑执法者吗?”

这时,张队走过来,低着头道,“陈监,给王红加餐和江队无关,是我干的。”

“闭嘴!滚一边去!”

陈淼大怒,指着我道,“好你个江枫,你还挺会收买人心的!怎么着,不是你动手打犯人没你事了对不对?”

转过身,陈监已经怒不可遏,“你们,你们知道我怎么过来了?”

“不…不知道!”

“对,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想着欺瞒下,瞒着不告诉我陈淼,凡事自己做主是不是?可…麻痹的,你们倒是好好破案子啊,瞧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那我告诉你们,我是接到t市管理局一名领导的紧急电话才来的,我踏马的…”

陈淼气得浑身直哆嗦,“我陈淼,沙山女监一把手监狱长,自己监狱发生了什么竟然还不如级监管部门知道的早,你们说,都踏马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工作还怎么干?”

“啊?什么,监管局那边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呢?”

邱梦惊得嘴都合不,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何止知道了!”

陈监颓然坐倒在椅子,连连叹气,“其的一段视频已经发到jiān yu guǎn li ju稽查监督岗的邮箱,而且,在几个影响力很大的站和社区lun tán,已经出现江枫虐囚的视频截图!我,我倒要问问你邱监,你不是说关掉监控了吗?可,到底关了什么监控?关他麻痹啊!”

陈淼的发作一下令管教休息室所有在场的人呆住。

我也蹭地从椅子站起身,难以置信摇晃着脑袋,“发到了?我,我威胁王红的视频截图,发到了?”

死一般的寂静后,陈监无力地点点头,声音是那样落寞,“对,发了,都发了,我们沙山,完蛋了!”

第1038章 索性搞大

我江枫虐囚的视频截图互联了?!

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主要领导已经知道了!

我们沙山女监,完蛋了!!!

一瞬间,三监区的管教休息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大家似乎只剩下勉强呼吸从而维持生命的功能,却失去了思维和判断的能力。!

我和邱梦、方雅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现在的沙山女监,已经成为风口浪尖的反面典型,而甚至不用等到天亮班,各级领导的怒火和铺天盖地yu lun的轰炸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想喊,想叫,想狂啸,可只能干涩地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一个韵母。

心里清楚,第一场交锋,我江枫败了,败得干净利索彻彻底底,甚至败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但,我不甘心!

于是,在死一般的寂静,我强行让自己的精神重新聚集,挣脱开几乎快要崩溃的状态,看向陈监问,“陈监,那您什么意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什么意思?江枫,你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意思?”

陈淼冷笑道,“你现在问我什么意思,刚才虐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提前告诉我一声?到了覆水难收局面出现,你却问我什么意思,江枫,那你来告诉我,告诉大家,我该怎么办?沙山女监该怎么办?”

随着陈监翻来覆去只能说出这几个类似的斥责词汇,我心里清楚,陈淼是完全指望不了,她慌了,远我还要慌张,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而既然连陈监都没了主意,其他人便更不用说,除了眼巴巴愁眉苦脸看着我之外,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表情完全走了样。

我叹息,有种莫名的悲哀涌心头,也许,这是失望吧,是对身边队友的失望。

关键时刻,没有人帮我,她们能做的,只是等待我出主意或者等待命运的宣判。

强自稳住心神,觉得终归求人不如求己,想了想问对方,“陈监,你还相信我吗?”

“相信?”

陈监惨笑,“我是太相信你了才会有今天!知道吗江枫,我陈淼特么一缺心眼儿的傻缺,我不该那么信任你。”

“可你已经选择相信我了!”

瞪着眼,我截住她的话,“陈监,如果你能继续相信我,也许我们还有一线挽回的机会。”

“说!唉…说啊你!”

深吸一口气,我转向邱梦道,“监狱里肯定有内鬼,而且出在三监区里!邱监,请您负责调查这件事,今晚一定要挖出内鬼是谁!怎么样,有困难吗?”

邱梦并没有因为我命令她的口吻感觉不妥,立即点头应下,“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方雅却质疑我,说,“江队,邱监来的时间不长,不太熟悉情况,她查内鬼恐怕…”

“正是因为邱监刚来,所以她对待任何人都会一视同仁!”

我打断方雅,坚持着,“陈监,方科,我认为邱监最合适做这项工作,正由于她来的时间短,才不会对任何人存有固定的陈见,会将每一个人,包括我江枫都当做怀疑对象,一个个一点点挖出那个内鬼来!所以,我希望狱方同意我的意见。”

“好,邱监,那你辛苦了!”

陈淼发话,邱梦重重点着头,也不耽搁,立即出门联系监狱防暴队,开始着手彻查内鬼。

布置完第一步,我又道,“陈监,yu lun的影响能消除么?是说,能不能摁住?”

“不行!”

陈监直接否定,“那些站和lun tán并不都归t市市委宣传部直管,而且他们很多都有强硬后台的,注册地也分布在不同省份,我们根本控制不了。”

“那好,控制不了推波助澜吧!”

“江枫,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陈监一脸茫然看着我问,“你脑子没进水吧?”

“陈监,我的意思是,将这件事情搞大,搞到尽人皆知!”

我恨声说着,语气冰冷瘆人,“陈监,你不是说捂不住盖子了吗?那好,索性借着对方掀开盖子的机会,让真相大白天下,让所有人都看看沙山女监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清楚!”陈监不耐烦地冲我叫,“说清楚能死啊你,说,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搞?”

“真相!”

我并没有被陈监的怒火吓住,事实我已经渡过之前一度惊慌失据的时刻,勉强笑笑,说,“陈监,您消消气儿,着急也没用的…我想这样搞,我们…”

我说完,管教休息室仅剩的几个人,陈淼、景瑜、方雅和三监区的值班队长张队,一个个面面相觑,半晌没人接话。

“这…能行吗?”

“您说呢?”我苦笑,“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么?除了背水一战之外,我们还有彻底翻盘的机会么?”

顿了顿,双手重重从脸抹过,我提高嗓音,“事实,我倒是认为这也许会成为我们沙山女监出彩的机会,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陈监几个面色凝重散去,开始按照我的想法各自行动。

我则继续呆在三监区的管教休息室,一个一个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我便打给费翔,t市市委杨书记的贴身秘书,费大秘!

第一通他没接,第二个还是不接,我想了想,拨通费翔的那部专线手机。

“哪位?”费翔的声音凝重却充满疑惑,也许他想不明白已到深夜,这个陌生座机怎么会打他这个隐秘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专线。

“费哥,是我江枫,我知道这么晚打搅您太失礼了,可没办法,我需要您的帮助…事情的经过基本这样,我的想法是…”

我絮絮叨叨说完,电话那边费翔始终没有插口,像睡着了一般陷入沉默里。

我却知道,费翔一定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

良久之后,费翔终于开口,“我知道了,江枫,你等我电话吧,先挂了。”

我猜到他应该立即向杨书记请示,心忽然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我搞不清楚杨书记的态度!

由于角色不同位置不同,注定我和市委领导的眼光肯定差得远,我没办法揣摩一方大员的心思…

夜色渐深,我枯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而时间也在这种沉默一分一秒流逝着,我在想,我,我们沙山女监,究竟会在沉默爆发还是在沉默死去?

第1039章 绝地反击

二十五分钟后,管教休息室的座机再次响起。

“江枫,你出去,找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过来,记住,身边不能有第二个人在场。”

我立即蹿出三监区,在清冷微寒的凉风里四处找着手机信号。

还好,靠近主办公楼的位置,我的手机总算有信号了,第一时间我便拨通费翔的那部专线电话,不过接通后,费翔却又报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给我,让我打他这个号。

虽然有些怪,但我并不敢迟疑,连忙拨过去,费翔开门见山道,“江枫,你听我说,不过我现在说的话以后是不会认的。”

“好,费哥,我听您的!”我连忙表态,“今晚的电话我会烂到肚子里,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你和我也不知道。”

“对,没人知道…费哥,老板啥意思?”

费翔根本没有理会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江枫,你先向我保证,刚才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真相,是经得起任何人,任何部门彻查的,你敢说吗?”

“敢,我保证每一个字都经得起组织调查!”

“那好,江枫,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而且你不要提出任何质疑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记住了?”

“记住了!”

“好,听着,有关方面会立即出面,对那几个影响力最大的站和lun tán施压,不管他们注册地在哪里,对方一定都会在最短时间做出反应的。还有,相关帖子我们会想办法置顶,让更多的人看到,但会处理掉对沙山女监不利的那些跟帖,重新制造yu lun导向…最后,你必须尽快写出一个对沙山、对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有利的报告,做两份,一份是书面汇报材料,必须翔实可靠有理有据,另一份是发到络的回应帖子,可以据实发,但要注意措辞,注意规避…写好了都传给我先看一下,明白吗?”

“好,好!”

我连声应着,身一层层向外冒白毛汗。

“还有,这个案子…很重视,我想既然你开了虎头,不要让我看到蛇尾!懂吗?别让我失望!”

“懂!”

“监管局领导那边你不用管,但我只能给你十二个小时时间,也是说,我最多能帮你拖到明天,不,今天午十二点,十二点以前,你必须结案!我的意思是,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必须结案,明白吗?”

“好,我会的!”

“市局那边,有人会打招呼的…你不是说联系了一个叫黄猛的公安分局副局长吗?你要的那些大案要案资料,让他全力跟进配合你好了,所有明面的事情都由黄猛出面,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提到我,懂?”

“是,我明白!”

“还有,这件案子的尺度,可以适当放大,大到什么程度我不说,你自己掂量着办!但一定要处理好,不要担心法不责众,不要担心谁谁谁背后站着什么人,我们要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组织,一切以事实为依据,错了的地方要接受组织处分,可如果对了,那不要怕什么牛鬼蛇神,一定要坚持下去,记住,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我有些茫然,吃不透费翔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我却不敢多问,因为我清楚,问了对方也不会解释的。

“最后,”费翔说完这两个字,忽然沉默,良久后才轻声道,“…他说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你务必顶住压力,好好干!”

随后,对方挂断电话。

而我,我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

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我知道虽然费翔没有明言是谁说了让我顶住压力好好干的话,但我却明白,一定是杨书记的意思。

作为一个出身政法系的领导干部,杨书记眼容不得一粒沙子,见不得罪恶滋生。

但尤为令我感动且感慨的是,杨书记,那么大的一个官员,人家的气度,人家的魄力,真是我拍马都不能望其项背,准确说,提鞋都不够资格!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杨书记信任我,让我放手好好干,这是多重的爱护和恩情,我江枫能不做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事来回报他吗?



沉默着,我点起一支烟,让烟草那可怜的一丝温暖燃烧我再次开始激荡的心肺。

第二个电话我打给张斌,多的话没和他说,不过老张作为我江枫最好的哥们,而且也已经有了第五迎风赋予他的双重身份,我便少了几分顾忌,简单将我的要求和张斌快速说了说。

老张问我,“疯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有关部门漏掉的站、lun tán,这些地方不管影响力大或者小,只要出现对沙山女监不利的帖子,yu lun导向也没有处理过,一概干掉?”

“对,一个不留,全部黑了!”

“ok!”

张斌的狠劲儿看来也练出来了,没有多说废话,只一句,“什么时候开始?”

“等等看,先看看面的处理结果吧!我是担心会有漏之鱼,因为毕竟有人在搞我们,因此他们绝不会轻易束手待毙偃旗息鼓的。”

“欧了,疯子你瞧好吧!”

嘱咐完张斌,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下半颗,觉得至少在一定时间里,来自峰和yu lun的压力不会太大了。

只是我并没有立即回到三监区,依旧蹲在露天花坛那里,任由冷风狠狠吹着我半是冰凉半是滚烫的脸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毛小花装病,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有错!

很快,神经内科专家的诊断结果能得出,到了那时候,至少毛小花蓄意伤人的罪名跑不了,也许她的心理防线和王红一样很难立即突破,但至少我们沙山女监的处理措施、我们对事态的判断已经被证明没有错!

骂了隔壁的,对于蓄意伤人,在监狱制造qun ti shi jiàn,危害狱警和其他愿意好好改造女犯人生命安全的害群之马,我虐了,踏马的虐了,又怎么不行?

至少,那些视频截图只能证明我江枫的一切作为纯属个人行为而已,沙山女监领导层整体是好的,何况她们不是还在关键时刻阻止我继续犯错误了吗?

第1040章 重磅出击

第三个电话我再次打给黄猛,刚一接通,这老小子冲我喊,“老弟,你踏马的是不是又找人了?麻痹的,你可真不够地道啊,怎么着,信不过老哥的能力?”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猛哥,我哪儿有那么大能量找人啊,我这不正想问问你情况吗?”

“真的?”

“真的!”

电话里,黄猛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问我,“疯子,我托了几个关系,基本都特么的让我等信儿,甚至有的直接告诉我办不了…可,为啥刚才面给我打电话命令我立即去市局重案组一趟,说什么近十年在市局和公安部挂号的大案要案材料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并且指定这件事儿由我全权负责,并且随时和你联系?草,我都蒙圈了我!”

我笑笑,问,“猛哥,面是谁啊?谁给你打电话来着?”

“麻蛋,我老大的老大啊!嘿嘿,说随口了,是市局的常务副局长,人家亲自将电话打我手机了…娘的,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还以为触了哪方大神的霉头了呢!”

于是,我差点儿笑出声,和他打趣道,“猛哥,还哪方大神呢,你觉得还有谁的神格政府、组织更高大?行了行了,你别多想了,赶紧的去市局啊,弟弟我可全指望老哥你了!”

“草!”

黄猛骂了我一句,笑呵呵道,“正在去市局的路呢,老弟,我咋觉得这事儿像在做梦?”

“哈哈,猛哥啊,你当成做梦好了,一场美不胜收的好梦!”



落实了公安口,我心更加有底,也惊讶费翔的办事能力真特么够牛逼的,分分钟已经将资源调动起来了。!

狠狠嘬着烟卷,我仔细梳理心各种念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到了关键时刻,一定更要沉住气,绝不能再次功败垂成以至于打草惊蛇。

紧接着,我用步话机和邱梦交流,知道她已经在防暴队配合下开始调查内鬼。

我问她,“邱监,你准备怎么做?”

对方的回答令我哭笑不得,却又在一瞬间之后不由得暗自竖起大拇哥,觉得邱梦似乎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娇滴滴只剩下妩媚动人了,人家其实还真有股子狠劲儿,敢作敢为,敢打敢拼,是个好帮手!

“江队,我的办法很简单,视频泄露这件事儿肯定只有狱警能做,所以我不却管那些女犯人。”

“那是。”我想笑,特么这不明摆着嘛。

“所以,三监区所有当值狱警我全抓了!”

“啊?”我差点儿被她吓得蹦出屁,“全,全抓了?我去!”

“对,全关在一起,除了当时和我们一起站在禁闭室门外的张队和另外两名管教之外,所有人全抓,换成由防暴队临时看管女犯人,怎么,江队你觉得不妥吗?”

我,“…”

“好了,你不说话是认可了,嘻嘻,咋样啊,我的办法行得通吗?”

“这个…”我冷汗直流,“邱监,您觉得好干吧…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动静太大了点儿?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哼,动静大?我是要动静大,彻底闹大!”

“可…”我苦笑,“邱监,这种事情肯定要有不止一个狱警相互配合的,你仅仅控制住三监区的狱警好像不够啊,如,负责全监狱视频监控系统的值班狱警呢?还有,负责监狱络平台的技术警察,以及监管局那边负责云平台管理的工作人员呢?你难道都抓了吗?”

“哟,还真是!”邱梦嘻嘻笑着,“江队,还是你脑子好使,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儿漏了这些家伙啊,没说的,除了监管局云平台那边我管不着,其他的,抓,都抓!我这派人断掉所有络传输通道,换人值班监控室,这些家伙啊,都控制集!哼,一个一个连夜审,一个不漏掉!”



忽然之间,我发现邱梦真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牛叉气概,别看人家长得娇弱,但这份霸气怎么我还流弊?甚至我换位思考,换成我江枫是她,恐怕都不敢这么做。

摇摇头,我嘴里叹息心却高兴,因为邱梦的办法虽然看着笨拙,似乎动静有些大,但却不失为一种切实有效的手段!

切断有线络信号,值班人员全体调换…我相信,至少能够保证任何一个不利于我们沙山女监的视频片段、字消息,将再也传送不出去了…

和邱梦交换完意见,我又拨通田政委的电话,此刻,我迫切地想知道监狱医院那边的情况。我需要第一时间了解到那两名重伤女犯人是不是已经完全清醒,田政委她们是否已经开始问询了。

对方很快接听,告诉我,“江队,陈监已经向我传达了你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唉,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啊,现在是绑在同一条绳的蚂蚱,要死死一片,要活活一串,跑不了你也蹦跶不了我…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对了,其一名女犯人的口供已经做好笔录,我正准备让她们发到陈监的邮箱里呢!”

我连忙道,“政委,别发邮箱,一来不安全,二来现在沙山这边有线络已经切断,很可能收不到的!”

“啊?那咋办?”

“你拍照片吧,发我和陈监的手机,我不动地方,等着你的图片。”

“好,马处理!”

冷清下来,我叼着烟,心情有些焦躁。

心里隐隐意识到,田政委传过来的问询记录图片,很可能将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成为打破坚冰的第一把利刃!

也许,从受重伤女犯人的口供里,我能很快判断出谁和她们有仇,对方为什么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下此毒手!

明月当空,那片乌云忽然远去了。

原本已经开始滴答的细细雨丝也彻底消失不见,我闷头蹲坐在花坛边,时而搓着冰凉的手,时而看看手机,默然抽烟。

我等着田政委和老黄的电话和彩信,想得入神,直到,一双温暖的小手扶在我的胳膊,而我的肩膀也被人轻轻披一件轻薄的羽绒外衣。

一件,女人的,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道的,衣裳。

第1041章 再不能走到一起了吗?

我身体一哆嗦,知道站在我身后的女人,她是岚澜。

猛转身,我来不及看对方的脸已经伸出双手,一下将岚澜丰腴却在这一刻显得那样憔悴的娇躯紧紧抱进怀里。

口喃喃轻呼,“澜,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啊?你…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么想你吗?你是不是想通了?你愿意原谅我是吗?”

羽绒服散出的清香让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分清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而当我觉察出不对劲儿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放开啊,江队,放手啊你!”

我愣住,这个女人,她不是岚澜,竟然是邱梦!

“啊?邱监,怎么会是你呢?你不是在三监区审问她们了吗?”

我吓蒙了,因为自己的莽撞,更因为怀里还没来得及完全松开的女人,并不是岚澜。

邱梦终于挣脱我,明亮的月光下,她的脸腾起一片红晕。

娇嗔着骂道,“江队,发生经啊你,你这是要干嘛?毛手毛脚的,都把人家弄疼了…对了,你刚才喊谁呢?把我当成谁了?哦,我知道了,是岚监吧?”

我有些发窘,更有些恼火,压抑怒意着低声斥责对方,“邱监,你不去坚守岗位完成自己该干的工作,却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还有,这件衣服是谁的?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连声发问,邱梦被我问得有些毛愣,呆了半晌才回答我,“我刚带着人跑过来控制住视频监控室的几个家伙,又想起我办公室的门还没关,所以去顺便喝点水吃口东西,没想到正好碰到岚监,是她让我送这件衣服下来给你…”

邱梦抱怨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给你送衣服,你咋地,还不乐意了是不是?嫌我不是岚监吗,怎么还埋怨起我来呢?哼,你以为我那么乐意给你送衣服啊,自己抬头看看,是不是她岚澜的意思?”

听到邱梦的话,我这才意识到,为了寻找手机信号,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办公大楼这片区域,因为只有在这里,我们的手机才能有一些还算过得去的无线信号。

抬起头,我看向三楼岚澜办公室,却见那扇原本已经敞开的窗户,砰地一声被狠狠关!

心情瞬间沉到尼斯湖底,绝望的情绪几乎让我窒息。

我搞不懂,岚澜让干嘛不自己送衣服给我,却让别人捎下来,而,她让另一个人送也罢了,特么非得选邱梦不可吗?

也许岚澜正好碰到邱梦要下楼吧,可,干嘛她非要这样多此一举呢?

难道是在试探我的心思,或者暗观察我和邱梦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

然而这样一来,她离得那么远,根本不可能听到我和邱梦的一问一答,却只能看见邱梦给我披衣服,我则将她狠狠抱在怀里,甚至几乎要亲吻邱梦的双唇…

这一刻,确切地讲,我被岚澜的做法搞得很恼火,或者说,我因为猜不透她的心思而心情万分沮丧。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我说不定直接会开口大骂对方神经病,这么做,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岚澜采用这样的方式,其实非常容易促成我们之间的误会加深,并且在此刻没有功夫去好好解释的时间错位,让实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心有怨气,我将那件羽绒服扔还给邱梦,冷着脸对她嚷,“邱监,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岚监的关心,不过我江枫满身灰尘不能污了这件衣服,何况这羽绒服也太小了,我穿不的!请你拿回去交给岚监,说我用不着!”

说话的当口,我的手机传来提示音,田政委那边已经将受伤女犯的口供传了过来,于是我不再跟邱梦墨迹,扭头转身,大步向三监区方向走去。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厉声斥责并没有让邱梦发飙,而她甚至根本没有将那件羽绒服送回去的意思,而是追在我身后,同样向三监区那边快速跑来,嘴里还喊着,“江枫,江队,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我的身体僵住,不自觉回头再次看了看岚澜办公室的窗户,却正看到窗帘正在徐徐拉,于是,邱梦跑近,而三楼那个俏丽的身影,则慢慢消失在厚厚的窗帘里,再也看不见。

这一刻,我心若死灰。

知道自己和岚澜之间的误会已经快要不可调和了,而我心的怨气也似乎陡然迸发而出,索性不再想着打个电话向岚澜解释什么。

干嘛啊这是,怎么不能信任我一次呢?我江枫在你岚澜眼那么不堪吗?连根本没机会打几次交道的邱梦你都怀疑,那我还有没有一点儿值得你信赖的地方了?

还有,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到底要经过多少次考验才能修成正果?而且算真的迎来那一天,你是不是还会用这种令我无可奈何甚至伤心绝望的手段来不断试探?



终于,随着主办公楼巨大的身影越来越远,随着三监区的二道门清清楚楚出现在眼前,我强迫自己将心思重新放到群殴案,暂时不去考虑我和岚澜的未来将会怎样!

我们的情感天空是乌云密布还是晴空万里,已经不在我此刻即将进行的行动计划里,我,必须在困境站直身体挺直腰杆,必须,铁血且无情。

再次迈步进入三监区,我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和岚澜,是不是终将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坐在管教休息室,我蹙着眉头研究起政委发来的受伤女囚口供彩信图片,而邱梦也没有死皮赖脸继续跟着我,而是走向宣讲大厅旁边的几个独立备用间,开始彻查内鬼是谁。

我凝视着,多少有些失望。

那几张口供图片并没有让我得到预期的结果,简单说,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女囚,按照她的说法,其在监区里并不认识任何以前混社会时候的‘熟人’。

因而,她也说不好到底是谁想收拾她,重伤其的原因又是因为什么,甚至连曾经跟什么人结仇,得罪过谁也说不清楚。

于是,对案情的探究忽然停顿了,我抽着烟,蹙眉思索着,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漏掉某个重要细节,而这个细节,正是彻查群殴事件的关键所在!

第1042章 疑云重重

受伤女囚的口供并不复杂,按照田政委传来的图片,我觉得疑点至少有两处。!

其一,她的供词和打人被关禁闭犯人的说法惊人一致,差不多都是说,自己原本正在老老实实吃囚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人忽然扑来和她死磕,于是,稀里糊涂被打成重伤,差点儿挂了。

麻痹的,我想不通了,打人的女囚这么说还有些道理可言,毕竟她们无论属于事先串通好,或者只是为了脱罪而找理由,这样的借口好歹能说得过去。

可那个被打的家伙呢?她干嘛不好好配合狱方?我想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帮着隐瞒事实真相,终归还会有一天,她将被那个对其怀有满腔仇恨躲在暗处的家伙搞死的。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为仇家隐瞒?

还有是,作为一名重刑犯,丫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做过多少孽,伤害过多少人?干嘛要说和谁曾经结过仇都记不得了?

我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的思路似乎出现某个盲点,从而在此刻需要深入分析案情的时候,反倒发生短路情况。

可,到底是什么呢?

我咬着牙,将嘴里的烟头狠狠吐在地面,抬起脚慢慢碾着…

捂着头,强自冷静,潜心琢磨。

烟头被我碾得粉粉碎,却在支离破碎,依旧星星点点顽强地燃烧着,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熄灭!

刚嘟囔一句,“可怜的烟屁,尼玛怎么死都是死,看来你是选择另外一种死法,让自己燃烧到最后一秒啊…”

陡然间,我突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而我又该从何处寻找突破口了。

之前,我忽略了一点,始终认为只要受重伤的女囚开口,我能缩小怀疑范围,甚至直接将焦点集在三监区几名大姐头身,从而一举起底群殴案的nèi mu。

可我错了,错的很可笑!

因为我竟然忽略了一个基础假设---这桩已经被我几乎定性的报复伤人案,其实和若干年前某个未能破获的大案重案有干系!

草!

我意识到,这个被重伤的女囚在说谎,和那些打她的犯人一样,在骗我们警方。

对,像烟蒂,被我碾碎或者自己燃烧,怎么死不是死,索性不如硬扛到底,至少私下里,她们这些犯人还是有机会达成某种妥协的,从而保住性命。

因为,如果我判断不错,只有大案引起的仇恨才能令那个幕后推手不择手段实施报复行动,那么,如果一旦陈年旧案案发,也许对于有关涉案嫌疑人来说,不是多关几年这么简单了,保不齐,幕后主使和被重伤的两名女犯人,都特么得断头台!

我不相信没有缘由的情况下,某个家伙会花这么大精力,纯粹为了开心或者报复社会而策划一桩影响恶劣的监狱群殴案,同样的道理,世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怨情仇,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包庇,何况还是包庇仇家?

也只有这一种情况---谁都不说也许还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交代了,牵出陈年旧案,大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死!

是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令那个被重伤的女犯人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至少,她回到监狱或许还有机会活着,而案发了,分分钟全得玩儿完!

那么,是不是说,其实伤人的和被人伤的,其实都是某个陈年重案的凶手,她们因此而结仇,却并不是那桩案件里无辜的受害者!

特么的,丫们是同谋!

我为自己的判断激动起来,甚至觉得没必要继续纠结于还没有从另外一名重伤犯人那里得到的口供,因为,我已经猜到,其实说fǎ hui和这个差不多。

好吧,我暂时撬不开你们丫的嘴巴,那我从另外一个角度发掘事实真相!

靠在椅背,我眯缝起眼睛,心宁静如深潭,开始闭目养神。

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对那些女犯人的连夜提审,因为问了也白问,我不可能得到有用结果的。

我在等,等黄猛从市公安局传回的消息。

我需要从他提供给我的那些重大案件资料里,找出眉目!

两分钟后,不知不觉里,我竟然打起了轻微的鼾声,脑海却保持着一种似梦似真的清醒,至少我要强迫自己第一时间听到座机铃声,不能错过老黄的消息。

正迷糊着,邱梦和景瑜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刚进管教休息室大门,邱梦喊,“江队,江枫,两个特大好消息,你想想听哪个?”

我一激灵,立马从半梦半醒的状态缓过神,连声问,“怎么着,有人撂了?”

“对,”邱梦兴奋得又蹦又跳大喊大叫,“江队,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了哎~~~”

“嗯,继续!”

我揉着发胀的额头,不动声色问对方,“邱监,内鬼是谁?”

“两个家伙,一个是7x24小时盯着监控图像的值班技术警察,还有一个,是三监区的一名普通管教。”

“哦…”想了想我又问,“她俩咋说的?是谁指使她们这样干的?麻痹的,执法者犯法,她们这是罪加一等啊,该,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次丫们恐怕得折进去了。”

邱梦有些愤愤然,继而又无可奈何地道,“她们开始不交代,可种种疑点和证据已经锁定在俩人身,所以,后来我让人直接给丫俩加了餐,这才撂了。但她们都说被一个只有代号,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家伙贿赂,拿了对方的钱,所以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江队,开始你不是让人把监控都关了嘛,特么的,谁想到三监区那个管教后来偷偷又把监控打开了,而另外一名负责观察监控录像的技术警,则躲在监控室里将视频下载后,挑选一些断章取义颠倒黑白的截屏发到互联,才造成现在这样恶劣的影响…”

“她们不知道是谁在贿赂她们,而且还和对方没有见过面?麻痹的,这怎么敢收钱了呢?丫俩脑残啊?”

我有些迷惑,觉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邱梦叹口气,挑起两道好看的秀眉道,“江队,其实我觉得她们并没有全部撂,应该还有隐瞒的!”

第1043章 第一个好消息

听邱梦说那两个内鬼或许还有隐瞒,于是我问,“邱监,你觉得她们隐瞒了哪些秘密呢?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说说!”

邱梦笑笑,将一头烫得笔直并且漆黑如墨的秀发帅气地甩了一下,回答我,“江队,我想你也不认同她们的说法吧,怎么可能没见过面被人收买了呢?什么时候收买的?对方为什么要收买这样两个人?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带有某种针对性?我们两名狱警掉进去,是因为缺钱还是有把柄被人家攥着?另外,咱们沙山到底还有多少这样内外勾结的蛀虫?”

面对邱梦一连串的反问或者自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我想她自己也没有明确答案吧。!

只是,我却从邱梦的连串疑问得出一个新的判断,不是对案子,而是对邱梦本人!

那是,邱梦这女人绝壁不简单啊,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波大无脑,我以后和她打交道千万得防着点儿,别被她那妖娆妩媚的长相迷惑了,以为人家是萌妹子呢,其实自己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一个。

邱梦继续说,“江队,基于如此种种无法自圆其说的质疑,我断定她们没有说出全部实情,一定还对狱方隐瞒什么了!”

想了想,我道,“邱监,别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但其有两点,我却可以十分肯定地猜到答案!”

“你是说…收买她们的时间点?”

“对,邱监英明,脑子是快!”

我嘻嘻哈哈拍着对方香屁,又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咱们的两名狱警也许既有贪恋金钱的可能,又存在被人抓住把柄胁迫的因素,因此才会铤而走险为其所用!而双方开始接触的时间点,应该在新年之后,从那两名被重伤的女犯进入三监区后开始的,如,滞后二十天、一个月的样子!”

“哦,江队,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当那个幕后推手发现新入监的犯人竟然有自己的大仇人,于是,立即暗开始谋划报复行动,当计划雏形生成的那一刻,她同步安排人和我们的狱警接触,从而拉她们下水!”

“说的好啊!”

我大声喝彩,为对方点赞,甚至殷勤地接了一杯热水递过去,“邱监辛苦,邱监英明!无论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遇您,都特么的无所遁形!”

“哟,江队,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不是那个刚才开会时候还对我冷嘲热讽的江队了?您了转性了?”

虽然被邱梦揶揄,但我的心情却极好,到了现在,虽然案情还没能完全起底,但局势应该已经被我们基本控制住!

特喵的,连内鬼都被挖出来,还有谁有机会暗继续使坏?

笑了几句,邱梦又开口问,“江队,你还能断定哪一点呢?”

“我能猜到收买丫俩的目的性!”

我的脸冷下来,“看着吧,哼,您一会儿去检查一下监控,看看女犯群殴的那些视频录像还有没有备份存储!踏马的,肯定被丫删了,找不到了!”

“啊?”

“所以,我认为禁闭室视频泄露应该属于偶然事件,那个幕后推手没有这么牛逼的后眼,她想不到还能碰我江枫吓唬女犯人这一幕!不过既然能抓住沙山女监违纪违规的短脚,她们当然会好好利用一番了…”

“这个…想想倒也是的。”

我哼了一声,“没什么也是,而是肯定是!邱监,对方收买三监区的女警应该是为其通风报信,而收买在监控室值班的技术警,是为了将群殴事件的真相证据彻底销毁,从而等到面有人来查的时候,将恶劣影响降到最小,甚至翻案!你想想看,尽管有犯人受伤了,可,涉及面呢,多少女囚参与了?仅仅是女囚之间互殴,还是我们沙山女监的狱警动手打了人,参与其?这个怎么定性?如果该幕后推手的影响力足够大,到时候推出几个替罪羊跟我们死磕,其他人一概都说自己没动手,甚至一口咬定我们狱方虐囚在先…麻蛋,咱们手里又没有监控录像做证,原本是一盆脏水,遮遮掩掩还来不及,谁特么还去里面死命捞鱼啊?她们不顺带着轻松加愉快脱罪了吗?”

“对,对的!”邱梦点点头,想了想道,“看来对手心思够缜密的,后续很多事态节点都算计到了。”

“一般般吧!”

我不想长他人志气,“天恢恢疏而不漏,做这么大动作,丫不可能什么都考虑得面面俱到!等着吧,我已经有思路了…”

“唉!”

景瑜却叹了口气,“哎呀,我们做狱医的,平时还真的没想过这么多勾心斗角,真是吓死人了。”

我笑笑,“景医生,您的职责是做好本职工作,破案、管教犯人,这不是您分内的事儿!说起来,今儿个倒是让您跟着操心了。”

邱梦开始挑事儿,“江队说得挺有面儿啊,可话说得漂亮顶啥用?还是来点儿实惠的吧,案子破了,江队请客,景医生为主,我作陪,咋样?”

“哟,领导这是要宰我这个小虾米嘘嘘啊,成,只要案子破得干净利索,不给咱沙山女监带来过于下不来台的坏影响,有一个算一个,咱狗不理总店包两桌,钱嘛,毛毛雨啦!”

她们笑,看着两名美女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真特么养眼,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畅起来。

心情大好,我对邱梦和景瑜道,“两位美女领导,我继续说说我的看法吧!”

邱梦瞪我,道,“只要少贫嘴,你随便说!”

景瑜也在一旁乐,“江队你先说,一会儿我再说第二个好消息。”

“哈哈,好,有期盼才有奔头,为了更早听到第二个好消息,那我长话短说了!我是这样想的,两名内鬼肯定和某个想要贿赂她们的人见过面,但绝壁不可能是三监区里的囚犯,这道理容易想吧,谁都要给自己留后路的,对不?因此出面贿赂或者威胁她们的人,应该是一名自由人,社会人!”

“对,我同意江队的观点。”

心里泛起怒火,我冷笑,“既然咱们之间观点统一,那好,我说说接下来的思路!”

第1044章 熊猫血

点一根烟,我喷着青雾,再次整理思绪。

“那么,基于此,我们继续推理,既然由外界的自由人可以搞定内鬼,那三监区藏在暗处的那个家伙更不需要自我暴露了,对吧?因此,我断定从这两名犯人身得不到任何具有指向性意义的证据,对我们寻找这起群体斗殴案的幕后推手没有任何帮助。甚至,她们说不定还被人有意洗了脑,我们如果顺着她们交代的思路去追查,很可能陷入误区,从而南辕北辙,白白错过破案的最佳时间点!”

“啊?”

景瑜有些吃惊,问我,“那我们揪出这俩卧底不基本没有意义了吗?”

“话可不能这样说!”

我笑笑,安慰景瑜道,“景医生,怎么可能没有意义呢?至少她们和外面某个自由人见过面,并且保持联系,警方可以顺着那条线索继续查下去,盯住那个家伙顺藤摸瓜,说不定连幕后推手在外界的同案犯一都给搂了!”

“但…”

“对,但是来不及,远水解不了近渴!今晚的确顾不搞这个,以后应该交给咱们沙山女监的狱侦科和t市公安局xing jing队联手破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因此挖出内鬼的意义虽然很重大,只是却不能成为我们今晚的工作重心。”

“那?”

“我的想法是,查内鬼、消除络的坏影响,以及控制犯人们骚动不安的情绪…这些都属于防御!只有做好牢不可破的防御,消除后顾之忧,我们才能左手长矛右手砍刀,一往无前杀出一条血路!”

冷哼着,我将目光移向窗外,看着一片黢黑的天际,良久后才道,“时间不允许我们绕弯路,更不给我们搜集一切证据从而证明谁是幕后主使的机会,所以…”

双手攥紧拳头,我豁然起身,呼地一下挥出手臂,沉声低吼,“破!破坚冰,破茧而出!我们不要去在意其他那些支离破碎的枝杈,等到重案资料传过来了,什么也不用顾忌,怀疑谁特么干谁,直接挖树根,起底!”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觉得身带着一股子盖世英豪的气势,甚至于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邱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叫着,“哎呀,江队,你说得可真好,我怎么都有点儿崇拜你了呢!”

听到从邱梦嘴里‘十分自然’地说出这样谄媚的话,而她的脸却同时显露着纯真甜美的诚挚表情,一瞬间我有些迷茫,觉得邱梦是一个令我捉摸不透的千面娇娃,不同时刻会展现在人前不同的样子,更为关键的,丫装什么像什么!

我笑笑,也不含糊,“邱监过奖,不过你要是真的崇拜我,那我可不介意好好表现表现了,这样才能让你的崇拜变得更绚丽一些!”

于是,景瑜目瞪口呆听着我俩说这种不着调的话,都快懵逼了。



谈完内鬼的事情,去掉一项沉重的心理包袱,我笑着问景瑜,“景医生,现在该告诉我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了吧?”

“嗯!”

景瑜点点头,“我师兄对毛小花精神鉴定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江队判断的没有错,毛小花精神果然没有任何问题!哼,虽然她在鉴定的时候故意表现出疯呆傻的样子,但根本没有用,对于专业精神鉴定师来说,都是小菜,不会影响鉴定结果的!”

“嗯,这个?”

我点头,脸露出笑容心里却有些失落。

毛小花精神没问题我早已经断言,现在景瑜拿这个作为第二个重大好消息,我当然觉得有些力度不够。

“嘻嘻,怎么,江队还不满足啊?”

我连忙回答,“哪儿的话,对了,还没当面谢谢你师兄呢!这事儿整的,还说他一来见见人家请教一二的,可,特么忙劈了都,把这茬儿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景瑜却看出我的言不由衷,于是神秘地笑笑,道,“师兄已经走了啊,您今天恐怕见不到了!”

“啊?”

我大吃一惊!

心道,这怎么走了呢?难道人家这是在责怪我们沙山女监招待不周?或者不想趟这淌浑水吗?不至于吧…

“嗯,走了,都走了十几分钟了!”

“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期期艾艾看着景瑜,等待她的下。

“嘻嘻,不逗你了!”

景瑜笑,“刚才那个消息的确算不重大喜报,不过呢,我师兄这人吧,事儿多,考虑得也较细,因此,他不但为毛小花做了精神鉴定,而且对金苗和王红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哦?”

我来了兴致,问她,“你是不是说王红和金苗某一个检查出问题了?”

“不是…”

“那?”我有些着急,怎么景瑜说话这么慢条斯理,和邱梦完全不一个风格呢!

“她们三个都没有问题,但我师兄却发现一个重要情况!”

景瑜娇笑着吊我胃口,“江队,你猜怎么着?”

“我去啊!”

我伸手,作势要打对方,“几个意思啊,快说,少跟我这儿逗闷子!”

“好啦,看你急得!”

景瑜见我是真着急,便不再打趣,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您可能不知道,很多医院的医生在正式入职前,都要轮转一遍科室,哪怕是自己不熟悉的专业,也要跟着走一趟。这样,一来能够结识更多的医院同事,二来也能增加自己的阅历,遇到复杂病情的时候,能为患者提出一些肯的建议以及提醒对方该找什么科室诊疗。”

我点头,“对,这个我知道。”

“我师兄在血液科跟主任学习的时候,由于他本身对血液病这块较感兴趣,因此相对更心一些。当时,他曾经查过血库资料,并且对t市rh阴型血的存量情况深表忧虑。”

“rh阴型?”

作为常识,我清楚她说的rh阴型血的来历。

简单讲,曾经有医学家在恒河猴身发现一种不同于人类血液的抗体,将其命名为恒河猴抗体,rh,正是恒河猴外字母的两个字头。

可以说,rh是一种血型系统,国99%以的人为rh阳性,而身带rh抗原的称为rh阳性,反之则为阴性。

其,尤其以ab型rh阴性血最少,具体数字不多说了,一句话形容,可以说十万无一人!

我一惊,问,“景医生,你是说,熊猫血?”

第1045章 拥抱和伤感

景瑜面色凝重,回答我,“对的,是通常所说的熊猫血!哎,据师兄讲,t市联动血库里,rh阴性血的存量很少,尤其ab型rh阴性血,根本没有!如果出现这样的患者需要输血,只能通过空运从别的城市甚至国外急调,毕竟白种人族群里,rh阴性血的例要高很多…”

“可,这和咱们监狱的群殴案有关系吗?”我还是想不通。

“本来没关系的,但身具这种稀有血型患者,不管在治还是完全康复已经出院,都必须备案进入血液资料库,同时保持真实、及时、畅通的联系方式,备案资料填写也远普通患者要详细得多…”

沉住气,我支棱起耳朵听景瑜继续说,“当时,我师兄查看过最近几次用掉熊猫血的患者病历,当时也是出于好,所以他看得较仔细。”

“哦,哦,你快说!”

直觉告诉我景瑜下面的话非常重要,说不定将成为案情的一个重大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也许不能直接起底幕后黑手报复伤人的根源因为什么,却能帮我们锁定目标。

“他记得,一个需要输rh阴性血的患者是个男孩子,只有十岁,他的名字叫王峭,父亲一栏空缺,亲属关系跟着单身母亲,但现在却被爷爷奶奶抚养,他妈妈的名字叫,王红,本人所在地为,沙山女监!!!”

轰~~~

景瑜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一丝我所不能理解的哭腔,并且并不响亮,然而,在我听起来,却不啻为晴天霹雳,不,甚至雷劈还要更加震撼!

天啊!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王红被我逼成那个样子,为什么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在乎惹了多大祸,也绝不吐口,一定要死死保着那个幕后主使!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的确,王红本人是人渣,这样的定性肯定没有问题,毕竟她犯下很多罪孽,害过不少人,可她对自己孩子的爱却永存心里,甚至为了儿子不惜赔生命!

尽管我不知道王红、王峭以及幕后主使之间的复杂关系,但我能够肯定一点,王红之所以这样跟狱方死扛到底,她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名叫王峭的幼儿。

而且,我联想到,既然王峭曾经住院输过血,正说明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随时有再次需要治疗甚至输血的可能。

可景瑜的师兄不是说了吗,t市血库里,熊猫血本身存量很少,而其最珍贵的ab型rh阴性血,根本没有。

也是说,如果王红的孩子得了疾病需要输血抢救,只能从t市那些存档的熊猫血人群里求助了,甚至,需要从外地血液库里急调!

那么,是不是那些恶人正是抓住这一点,从而以此胁迫王红,令其死心塌地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出头搞事儿?

心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由于外公的关系,我对亲情看得极重,甚至因为姐夫的冤屈不惜抛开得之不易势头正旺的工作,跑回西京跟强大的势力拼得你死我活。

因此,当我猜到王红的真实情况时,竟然在心底产生一丝绞痛来,觉得这个女人,至少她还没有坏透顶,而换成我是她,九成九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没办法,我江枫毕竟是有血有肉,相当感性的人,所以情感和爱一定会理智更能左右我的行为。但我和王红又不一样,我会抗争,我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死局里!

那么,对于王红这样一个重刑犯,刑期至少还有十年以的女囚,她能有什么指望呢?甚至形容其为生无可恋也不过分,也许,在王红心里,唯一让她牵肠挂肚割舍不下的,只有这个身体不好,而且是熊猫血型的儿子…

我点烟,忽然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

并非只是为了王红母子,而是想起我的外公,想起还在各地漂泊,打着游山玩水旗号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躲灾祸的父母姐姐…

拳头攥紧,我的心开始抽搐,呼吸似乎有些困难,面色也变得铁青。

“江队,江枫,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身体不舒服?”

邱梦和景瑜同时发现我的异状,惊叫着推我,问,“要不要紧啊,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没,没关系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像不知道灼热般将半支依旧燃烧着的香烟一下捏碎在手心里,从而在烧疼腾起的一瞬间,让自己暂时脱离开那种突如其来的愁闷思绪。

站起身,我走向管教休息室的窗户,推开,迎着夜半的冷风,默然看着外面黑乎乎的远方,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一个人轻轻来到我身后,我原本以为会是胆大泼辣的邱梦,却没想到却是景瑜。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对我说,“江队,我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甚至,听到我师兄说起王峭和王红的关系时,我整个儿人都蒙了,心里你此刻还要难受…因为,因为我也是单亲家庭,我的爸爸,是为了救溺水的我才被淹死的。”

我的身体一颤,却强忍着没敢转过身,泪水却忽然顺着眼角滚滚滑落。

不知道因为什么,尽管我没经历过景瑜这样悲惨的生活片段,但我却依然在这个时刻掉了眼泪。

身后的景瑜开始抽泣,仿佛站不住,身体前倾贴在我背后。

相隔几米远,邱梦那里没有一点儿动静,似乎是一座木雕。

我被景瑜忽然爆发的伤感彻底乱了心思,慢慢转过身,将其搂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景瑜有些抗拒我的好意,想要挣扎,却突然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声音哀婉直直扎进我的心底。

我没法撒开手,只能紧紧抱着对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我胸前的衣衫,而自己的热泪,则一滴又一滴掉在景瑜的发丝间。

邱梦走近,默默伸开双手将我和景瑜抱住,三人,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夜晚,在沙山女监管教休息室这个滋生不了任何情愫的地方,在面对一桩诡异伤人报复案的时刻,却忽然变成了一个整体。

身体抱在一起,心才是真正相连。

人啊,也许只有在遇到触动心扉的那一刻,才能抛开彼此间的隔阂,才能在心里保持一瞬间不设防的纯真…

第1046章 凝重的抉择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景瑜第一个抬起头,将我们三人拉开,擦着眼泪笑,“邱监,江队,谢谢你们…唉,让你们见笑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队情绪低落,突然想起我爸爸,我,我忍不住…”

热泪,再次顺着景瑜俏丽的面颊滚滚而下,但这次她没有哭出声,而是紧紧咬着嘴唇,倔强而坚强地看着我们,只是默然哭泣。

我注意到邱梦的眼睛也有些红肿,应该是刚才抱着我们的时候也哭了。

于是便有些自责,其实景瑜之前控制得很好,我根本看不出她知道王红情况后曾那样伤感过,现在三人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我太感性太任性,我并未想着抑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勾起两女的伤心事儿,情感波动致斯。

如果说王红母子的情况是诱因,是导火索,那我江枫肆意发散情绪是助燃剂,正是在我突如其来的伤感推动下,景瑜和邱梦才同样被触动,想起自己的某些伤心往事,于是很尴尬又自然地三人抱头痛哭。

不过,经过这么一抱,我和邱梦还有景瑜之间的关系似乎忽然拉近了许多,变得一下子亲近起来。

觉得不能任由这种苦逼的情绪肆虐下去,我抓着两女的手,拽她们重新坐好。

苦笑着,我引导情绪,说,“邱梦姐,景瑜姐,咱仨抱都抱了,你们该不介意我江枫自来熟叫你们一声姐吧?”

邱梦擦着眼睛,努力挤出几分笑意,道,“叫,从今往后你想不叫都不行,人前人后直接叫梦姐!”

而景瑜却有些不好意思,瞥了我一眼才说,“你愿意叫叫吧,嘴长在你身,叫什么还不都随便你嘛!”

于是,我立即响亮地喊道,“太好了,一瞬间我江枫认了两个亲姐,咱都不许再哭了,你们好歹是女人,哭两声也还罢了,特么我一大老爷们,整天磨磨唧唧掉眼泪,忒不像话了!”

两女便嘲笑我,说还真是,我江枫是娘娘们们不像个爷们。

我当然不服气,大着狗蛋开了两句无伤大雅的荤段子玩笑,是要表明立场,哥们是纯爷们,哪个部位都是很纯很纯的男银!

气氛好了一些,我再次肃然,“梦姐、瑜姐,那你们说说,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从王红身打开突破口?”

两人对望一眼,却谁也没有立即说话。

我的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

作为最主要的从案犯之一,主要当事人王红肯定知道谁才是那个操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惜以身试法,不顾违规违纪也非要威胁王红,从她那里打开突破口的最主要原因。

只要王红撂了,基本群殴案的真相也大白于天下,至于那个幕后黑手和被重伤的两名女犯人是不是曾经一起犯下什么重罪,那是后续的事情,交给公安口那些老刑侦老预审,只要有头绪有证据,保不齐分分钟她们都得撂!

到那时候,我们沙山女监能摇身一变,翻身农奴把歌唱,不但将女囚群殴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甚至还会因为破获一起陈年重案而立功受奖。

算功是功过归过,只是受处分的同时也能接到奖状,说出去面子也好看些。



我相信自己的话邱梦和景瑜都听清楚了,而且这其的道理并不复杂,她们一定能够想明白直接面对王红,将所有的牌都对她摊开,这样做其实是起底案子最好的途径。

但邱梦和景瑜却谁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只是目光凝重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第一个表态。

沉默良久,我再次忍不住点一支香烟,才觉得手心那里刚才被狠狠烫了一下,特么还真疼。

“梦姐、瑜姐,我的想法是,继续找王红,直说!”

“这…”

邱梦有些为难,似乎一下丢弃了原有的泼辣性格,看了看景瑜,问我,“江枫,这样…这样做合适吗?”

“我也说说吧,从我心里,的确也有些顾虑。”

见邱梦开口,景瑜也接话道,“抛开我们的同情心理不说,江队,我们该怎样面对王红,怎么和她说?同样用孩子来威胁她么?那我们和那个幕后黑手,草,和她有什么区别?江队,你想怎么干,你做得出来吗?反正我是不会去说的。”

我有些迷茫,被景瑜说得张不开嘴,而这时邱梦又说话了,“景瑜讲得对!我也没办法趁人之危用儿子要挟妈妈…还有,江枫,你难道不担心王红受不了ci ji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如,索性以死明志,用自己的生命保全儿子继续得到治疗的机会?或者,她的思想接受不了,从而引起精神错乱,哎,毛小花没有疯,而我们要是把王红再给真的逼疯了,我…唉…”

我知道邱梦和景瑜的顾虑所在。

没错,如果一定要从王红这里寻找突破口,不得不拿她儿子来说事儿。

可,我真的能这么做吗?

技术该如何操作才能避免王红产生强烈的对抗情绪?

而即便技术能够实现,心理,我江枫真的能做得出来吗?

像邱梦和景瑜说的那样,用儿子威胁母亲,我们踏马的和那些龌龊该杀的家伙,本质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到底该怎么办?!

默然,我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又点燃一根烟,于是,三监区这间早已烟雾缭绕的管教休息室,再一次被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所充斥,继而在淡青色的不规则雾色里,我们三人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半夜一点的报时钟声响起,虽然只是清脆的一声滴答,我和邱梦以及景瑜却几乎同时惊觉,不约而同开了口。

不过她们只是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示意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而我则终于艰难地说出我的想法。

“梦姐,瑜姐,这样吧,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和王红好好谈谈!不管怎么说,这么耗着总不是个事儿!”

“唉…”

邱梦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景瑜的神情同样有些黯然,哑然半晌之后才问我,“江枫,那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准备和王红怎么谈,你是要直接提她儿子的名字么?”

第1047章 水半落,石半出

终于必须直面景瑜的责问了,思索片刻,我开口解释。

“瑜姐,我的意思是,无论下一步咱们将会如何做出抉择,我们总得搞清楚一件事才行,那是,王红死扛的原因到底为了什么!她是不是由于儿子王峭是稀有熊猫血型,才不得不屈服在某些人的yin wēi下,从而违心且不计后果和狱方对着干!还有,那些家伙是怎样威胁她的,采取的具体手段是什么?总之,咱仨情绪也激动过了,猜测也有初步结果了,但未经证实,总归只是我们坐在这里关起门来自己假想而已,当不得真的…两位姐啊,你们说呢,咱是不是该搞清楚事实真相再去做决断?”

“好像…是的。”

“那好,”我狠狠吸了一口烟,“你们不用出面,由我去和王红谈!”

见两女神情依然有些别扭,我只好继续给她们吃定心丸,“姐啊,别这样愁眉苦脸行吗?我当然会讲究策略的,相信我好不好?你们难道忘了我江枫最拿手的是什么吗?哥们是咱沙山女监特招的心理疏导教师,我任何人都更适合去做从心理攻破王红防线的工作。”

邱梦嘟囔着,“可你第一次咋干的?吓死人了,我们真以为你要当场弄死王红呢。”

“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我有些尴尬,“梦姐,当时咱手里没掌握这么重要的线索,我只能按照自己的办法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尝试又尝试!你当我杀人狂啊,我特么没事儿弄个毛线女犯人,可情况赶到那儿了,我真是没辙了好不!”

“唉~~~”

邱梦再次长叹,“行吧,我支持你…江枫,既然下了决心,那放手好好干,只要别太ci ji王红,别让犯人出现过于出格的反应,万事有我邱梦顶着!”

我被她的话感动,越发觉得邱梦是个敢作敢当的泼辣女子,性子倒是有些像程瑶馨。

正说着,方雅推开管教休息室的门闯进来,兴冲冲对我们喊,“邱监,江枫,我这里有新的重大发现!”

我们三人立即站起身,邱梦第一个开口问,“方科,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金苗那里果然有情况!一小时前,我查阅她的个人档案,发现金苗和我竟然是老乡!”

“是吗?这又能说明什么?”

方雅情绪明显我们都要高涨,大声回答我,“发现这个情况,我立即联系了一名在老家民政局当科长的学同学,请他连夜去单位调出金苗的家庭状况记录,你们猜怎么着?”

“说啊你!”我有些急,这些女人咋都一个德行呢,都啥时候了还让我们猜猜猜。

“哼,看把你急的!”

方雅瞪我,接住景瑜递过来的水大口喝完,这才道,“我同学说,金苗的家庭情况很不好,连续几年,每个月都要在民政局做困难补助申请登记。一大家子,兄弟姐妹算老娘七八口人,竟然有五个人需要靠低保维持生活!然而,半年前,她家里再也没人来申请低保困难户救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门走访后发现,金苗家已经搬迁新居,在老家市郊的一个平民小区买了新房子!虽然地点算不多好,而且大部分走的是商业贷款,但他们怎么可能一下拿出三成的首付款?那可是小三十万啊!”

立马,我从方雅话里听出异常来,可不,一个常年靠政府救济为生的困难家庭,哪儿有那么大一笔钱用来买房子?还有,贷款是谁帮他们做的,难道不考虑对方的偿还能力吗?

基于此,我已经确信无疑,肯定有人对金家施以援手了。

可,像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一样,人家凭啥要帮金苗家呢?这里面没有猫腻吗?

想了想,我继续排除一切意外可能,问方雅,“方科,金苗家里是不是有人发横财了?如买彩票大奖,或者忽然从天掉下来一个富豪亲戚?”

“绝对没有!”

方雅连连摇头,“他们连孩子学的学杂费都交不起,哪儿有闲钱买彩票啊!民政局的同学都和我说了,据街道反馈来的相关件记录,金家莫名其妙拿出将近三十万的购房首付款,而且金苗一直失业在家的大姐和二嫂,在这半年里先后得到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所以才不再申请低保救济了…可她俩只有小学毕业化水平,按理说绝对不应该被那种岗位录用的!”

我骂了一句,“草!丫们下得本钱够大的啊!”

到了这时,我如果还想不明白金苗死扛的原因,那我江枫是蠢猪一头了。只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为了收买一个金苗,对方竟然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抬起双手,我示意方雅几人先不要说话,自己则闷着头嘬烟,脑海里各种念头飞转。

从现在已知的情况分析,王红、金苗和毛小花,她们三人应该是幕后推手在女犯群殴案最主要的助力。因此,王、毛、金等人很可能清楚策划这件案子的犯人到底是谁,甚至她们说不定还为对方做过更多狱方并不掌握的事情。

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暗主导的幕后主使为了笼络三人,分别在她们身下了血本,至少我们已经证实金苗家的巨额金钱来路不明,而且也猜出王红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对幕后推手死心塌地。

至于毛小花,虽然还没有查出她有什么问题,但情况大体应该差不多,极有可能是受到人家巨大恩惠的,不然她不可能甘愿冒那么大风险下死手伤人。

那么,这里面有意思了。

按照推理逻辑的分析方法,一件事情发生、发展、壮大、衰落以及毁灭都存在某种必然联系。所以,只要挖掘出导致第一环节出现的必然诱因,能一环扣一环层层递进搞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如,对于王红,我们需要弄明白幕后主使是不是通过其儿子来威胁她的,对方怎么做到的?再如,对于金苗的情况,我们则需要查到那笔几十万的金钱,到底来自于谁。

对,不用问对方给金苗家转账的理由,只需要知道,是谁给的钱!

第1048章 突发式询问

沉思几分钟后,我继续问方雅,“方科,你问明白金家那些钱的来路了吗?如果可以顺着这条线摸查,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的。!”

“这一点我倒是想到了!同学告诉我结果后,我立即联系另外一名警校老乡,请他连夜查一下金苗家银行账户的资金往来记录。结果你猜咋滴,几分钟前对方给我回话,半年来,金家大哥的户头的确有几笔进账,总数在三十多万的样子,但资金转入方的信息没有查出来,很可能那个转账账户是通过直付宝或者微讯绑定的,因此银行往来记录只能显示第三方提供的大概结算信息,再说了,咱们能想到这一点,对方还能想不到吗?人家早做好应对措施了!”

我点点头,又问,“方科,你警校同学的意思是不是说,通过直付宝或者微讯的转账功能,对方直接将钱打到金苗亲属绑定的银行账户里,这样,由于出现第三方结算,因此银行那边不能第一时间查到对方户头?”

方雅想了想,回答我说,“理论应该还是可以查到的,但江科,你也知道,现在第三方结算管理可能存在某些边界模糊的地方,而且对方要保护用户资料,我们没办法直接找人家要后台数据库里的客户信息啊,哎,这些超级电商都很强势,我同学只是一个地方警员,没那么大能量的…”

于是,随着方雅的否定,我由于产生新念头而略略有些激荡的情绪被无情腰斩。

见我脸色不好看,方雅有些不好意思,摊开双手解释,“唉,邱监、方科,我同学那边也尽力了,目前只能得到这么多线索,想得到更多内情,必须要花时间,甚至带着t市公安口的相关手续亲自去当地省行要求协同调查…”

微微颔首,我冲方雅笑笑,脸现出一丝温柔来,“方科,你辛苦了,稍微休息一下…不用自责,其实你已经帮我大忙了!”

抬起手腕看表,心里盘算时间,顿了顿,我对三女说,“你们跟我来吧,我有办法了!”



关押金苗的禁闭室被打开,我没有进去,而是让一名三监区的管教带她出来。

头一次,我直面金苗,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因为金苗的长相太独特了,我眼神再不好,也不可能对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个女人长得很瘦,瘦到看去像一根麻杆。

脖子栽着一张刀削马脸,吊梢眉三角眼,面相丑陋不堪。

金苗的脸庞宽度和长度的例差不多在一三甚至一四,要是大晚突然看见,丫脸再抹点儿啥白灰,特么纯粹一吊死鬼。

金苗出来,用手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灯光,木无表情看了看我们几个,尤其目光在我脸停留好几秒钟,这才半闭着眼,一言不发。

我没说话,心道和她没打过交道最好,这样我的行动计划便更加有把握!摆摆头,我示意狱警带金苗到三监区的预审室。

这里属于狱侦调查时专门提审犯人的地方,空间不大,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女犯所坐的一边只有一把固定在地不能移动的铁质无靠背方凳,而在另一侧,则摆放着两张带有靠背的木质座椅。

预审室一面墙安装着硕大的单向玻璃,狱侦提审时,狱警和女犯人的对话可以通过隐蔽喇叭放出来,旁边监控室的人也能通过单向玻璃看到审讯的情况。

示意方雅和景瑜呆在监控室通过单向玻璃观察,又对一名三监区管教低声嘱咐几句,对方点点头,迅速走开。

我则和邱梦一起稳稳坐在预审室里,面对着金苗一言不发。

更深夜静,于是,预审室内便陷入一片默然,除了三人若有若无的呼吸还能证明此处有活物,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十分钟左右,我的对讲机响起,方雅的声音传出来,“江队,好了!”

抬胳膊做了一个了解的手势,我咔咔转动几下脖子,让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较舒服的角度。

身体前倾,突然问,“金苗,说说吧,你家新房子是谁出钱买的!”

原本,金苗双手交叉,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低眉垂眼盯着自己膝盖fā lèng,可当我这句话出口,她的头猛然仰起,脸闪过一丝惊恐的表情。

“什,什么?”

我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迅速又说了一遍,“说说你家新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我…我们自己存钱买的。”金苗蹙着眉,面色越来越难看。

我笑了,知道自己的策略开始见效。

始终保持沉默,从她出来后没有一句交流,甚至我睁眼看她的时候都很少。

而现在,突如其来直接问她家房子的事情,金苗一下便炸了。

这种手段在心理学叫做突发式问询,又叫轰炸式诘难,要的效果是四个字‘攻其不备’!

事实,我突然提审金苗,并且没有在禁闭室里问话,而是大张旗鼓摆出阵仗带其来到预审室,作为金苗这样的监狱老油条,一定会琢磨我们将要对她采取什么手段。

而我特意叫邱梦这个面生的监狱长一起审问金苗,她看不到熟人,又无法解读我和邱梦属于什么性格,有怎样的来历,再加她肯定听说过沙山女监来了一个男心理疏导教师,行事霸道手段强横…如此种种,金苗心的惶恐感会无形增加!

毕竟,无论谁面对陌生人、陌生环境的时候,心理都会不自觉产生微妙的压抑感,神经线会绷紧。

因此,我断定,尽管金苗装出‘一副谁也不diǎo,特么你们狱方想咋地咋滴,老子这样了’的架势,但她的内心绝不会像脸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而,神经紧张的第一反馈应该关注于近期发生的事情,金苗心里有鬼,因此她一定会将全部注意力都集在昨夜女犯群殴案面,会揣摩狱方该怎样对她手段,或者猜测如果同伴撂了,自己又该找什么借口脱罪…

但我的问题却和斗殴无关,问的是半年前发生的,曾经她有过担心,到了现在却已经坦然接受的事实,我问她房子是怎么回事!

第1049章 卑微的拳头

“政府,真是我们自己存钱买的啊,不信,您可以去查!”

似乎想到什么,金苗的口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队长,我金苗是犯了罪,可我的家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他们辛辛苦苦存了点儿钱,怎么不能买房子呢?”

“哦…”我拿起方雅打印出来关于金苗家的资料,冲她晃了晃,笑着问,“金苗,这么说你家里买房子的事情你是知情了?”

“这…”

我看到,金苗的头忽然开始发汗,她咬着牙,恶狠狠盯着我,“对,我知道!家里来人探监,不,打电话告诉我的!”

“嗯,我是随便问一句…买房子嘛,这是好事情,是你家人生活越来越好的象征,金苗,你至于这样紧张?”

“政府,没,我,我不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

金苗说着,试图翘起二郎腿,却又似乎觉得这样算是对管教不敬,腿抬起又放下,面色很尴尬。

“啪!”

我点一支香烟,冲金苗笑笑,“房子有多大啊?”

“我不太清楚,好像一百多平?哎,队长,家里没和我说得太详细。”

“嗯,首付多少钱啊?”

“这…”

我笑得越是人畜无害,金苗额头的汗水也越密集,她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说,“十几万?哎呀,我真不知道,我和家人关系很一般,也懒得问他们过得怎么样。”

“是吗?”

我抽了一口烟,“金苗啊,你看看,家里人通过努力奋斗已经住新房子了,你呢,是不是更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狱?你年纪也不大吧,三十出头?还很年轻嘛…”

“是,是!”

金苗终于抬头擦擦汗水,态度十分端正对我说,“政府,我错了,这次打架斗殴都是因为我不冷静造成的,我愿意接受政府任何惩罚,我保证从今往后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好,这不挺好嘛!”

我‘赞许’地点点头,“金苗,早点儿这态度,我们干啥关你禁闭?对不对?康庄大道你不走,非要玩歪门邪道,我问你,你玩得过政府吗?玩得过国家暴力机关?”

“是,是,我有罪,我错了!”

见金苗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色渐渐恢复正常,我突然又问,“那你大哥,还有你二嫂的工作,是谁给介绍的?”

“啊?”

随着这个问题抛出,我目光如炬,像从眼射出两把利刃,紧紧盯着金苗。

她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差点没从铁质板凳掉下来,双手慌乱地掐着大腿,身体向后缩。

反应很正常!

我心冷笑,暗道,装,你丫倒是接着装啊!

“没,没人介绍,是他们自己找的…”

“哦?”

我挑着眉,将烟灰轻轻弹了弹,问,“在你们那边的四五线县城,你大哥你二嫂,他们能找到月收入超过五千元的工作?金苗,你说笑话了吧?他们连初都没毕业,而且没有一技之长,特么哪儿找啊?当人家干买卖的都是shǎ bi吗,花钱白白养着两个没用的闲人?何况从时间看,他们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入职,你说,是你们金家祖宗显灵,祖坟冒青烟了吗?”

“这…”

金苗已经汗如雨下,良久才讷讷道,“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成,不问你不问你!”

我点点头,继续保持笑意,言词却越来越锋锐。

“金苗,那我们直接问你哥你嫂子好不好?唉,我想,他们虽然没本事,但好歹也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吧,该说不该说的,两三下都会告诉我警方的吧?”

我特意将‘警方’两个字咬得很重,对金苗造成听觉的强ci ji。

“你…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没权利要求他们什么!”

“哈哈!”

我畅笑起来,“太可笑了,我们做什么了?又要求他们什么了?难道政府没权力对来历不明的巨额收入做出问询吗?贩毒、赌博、洗钱…特么干这种事儿来钱快啊,我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查你哥嫂他们…”

“你!”

正当我以为金苗马要撂的时候,这女人突然站起身,隔着宽大的桌子向我伸出双手,狠狠打了过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嚎叫,“你,我踏马要杀了你~~~”

“嘭!”

我没有起身,双手同时挥出,准确无误将金苗两只手腕攥住。

“犯人服刑期间动手袭警!”

我的面色陡然冰冷,“金苗,凭这一条,我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放开我,玛德,我要弄死你个xiǎo bi崽子~~~”

金苗暴怒,再也没有初见我们时的冷漠淡然,她,装不下去了。

低头,金苗一口咬向我的右胳膊,眼的仇恨火焰,几乎能将整座沙山女监燃爆。

“该死!”

我终于起身,松开右手,一巴掌搧在金苗脸,打得她原地转了半个圈,甚至嘴角都开始渗出鲜血。

猛将金苗推坐回对面板凳,我双手按在桌子,最后说了一句,“对于不能说明正当来历的家庭财产,国家有资格没收,有权力处理掉!金苗,我给你半小时好好想想,我们可以对你家里买房子的事情不闻不问,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你哥你嫂子找工作出现的猫腻…但,我一定要你的态度,要你给我一个关于打群架的老实交代!”

随后,我大声喊,“进来两个人,盯着金苗,不要让她发疯或者寻死觅活!”

转身,我冲一直插不嘴,此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邱梦道,“走吧,那边该撂了!”

来到预审室的门口,我转过身,对于已经有些呆傻的金苗道,“你冲我动手,因为你有拳头。但,金苗你想过没有,无论你的拳头还是你舍命要保护的那家伙的拳头,都是卑微的!懂吗?在国家暴力机关面前,你们特么都是一坨狗屎而已!破坏社会安定,伤及他人性命,对抗政府…有意义吗?你们挥动卑微的拳头,还能将天底下的正义打碎了?切!”

说罢,我再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拉开预审室的门,大步流星走出。

这时候,两名虎背熊腰身强力不亏的女汉子狱警已经错身而入,一边一个,拽起金苗,将其狠狠摁在墙。

于是,丫除了呼吸之外,任何一个部位想动一动都很困难…

第1050章 你求助的方式错了

转向旁边房间,我和邱梦快步走入。!

一进门的第一句话,我便笑着问,“王红,都看到了?感觉怎么样?”

没错,监控室里除了方雅、景瑜和三监区的几名管教外,还有一个人---之前被我差点吓死,我也因为她而被络无情曝光的女犯人,三监区群殴案的始作俑者之一,王红。

在预审室,最初我始终没有开口,等着的那十分钟,是让人带王红过来,让她亲眼看到我问询金苗那一幕。

我想表达给王红,无论她和那个幕后主使有什么协定,或者她怎么被对方威胁,所有的一切勾当,我们狱方最终都能掌握,甚至了解得她还要清楚!

而最终结局,像我对金苗说的那句话,“一切来路不明的巨额私有财产,国家都有权力没收”!

说得再详细些,是除了靠自己双手和大脑正当获得收益之外,任何投机取巧,违反法律法规的收入都不合法,存在被强制没收的可能!

同理,王红孩子需要特殊血源保证生命能够维持下去,但如果对方所做的一切,存在违法现象,甚至是一个骗局,她儿子王峭的生命反倒得不到保障!

王红看着我,目光里不再是恐惧或者惊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哀求。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让其看这一幕的目的…

叹了口气,我示意王红坐好,又挥手让除过邱梦之外的其他人都从监控室出去。

这才道,“王红,很抱歉,昨夜我的态度非常不好,我为了得到群殴案的真相,对你采取了极端手段…不过,我江枫错了是错了,我会承担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的恶劣影响和所有后果,但你呢,你逃不开的,懂吗,逃不开的!”

我抽了一口烟,将已经燃烧到过滤嘴的烟蒂扔掉,慢慢踩灭,又说,“王红,我知道你们家的难处,我也对此表示遗憾和同情!”

指了指邱梦,我道,“你可能不知道,邱监是咱们沙山女监新来的监狱长,我们连夜开会,碰过你的情况,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愿意资助你的家庭,帮你们渡过难关!”

王红看着我,眼泪刷刷地流淌,却仍然没有表态。

于是,我再次温声说,“王红,政府和社会没有遗弃你们的,你知道为什么要设立监狱这样的机构吗?是为了让你们对自己的罪行负责任!该受到惩罚的,必须接受劳动改造,但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有重新做人机会嘛!”

麻痹的,说着说着,我自己倒是有些动情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金苗,面对毛小花这些家伙的时候,我始终能够保持情绪的冷静,狠辣或者和蔼,我能做到无缝契合,随意变换。

但一对王红,我的情绪开始焦躁烦闷。

第一次可以解释为我设计的心理学狱警实验带入太过逼真,以至于将我自己完全陷进去,可这第二次呢?我特么怎么心情又开始激荡了?

隐隐约约,我猜到症结所在---因为她儿子的缘故,我对王红动了恻隐之心。

也许,从这个角度讲,我江枫其实应该算是好人,是个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吧…

叹了口气,我走近王红,缓缓握住她的手,将一丝若有若无的内息送入对方体内。

“王红,我知道你很难,太难了!自己蹲监狱不说,老公不知死活,孩子小而且身体又…唉,所以,即便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看待你的情况,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实在太艰难了!”

“呜呜呜~~~”

王红开始哭,她想缩回手,却被我牢牢握住,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脸大口喘息着,哭得泣不成声。

心不忍,却只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可是王红,你的选择有问题啊!”

她抬头看我,想说什么却完全没法张嘴,我便示意她先不要辩解,听我说完。

“王红,你也许想告诉我,你求助社会了,你也希望通过正常途径得到帮助,但没人帮你,或者,你所期待的和社会反馈给你的,差距太大!所以你心灰意冷,也死了那条求助政府和社会的心,对吧?”

王红迟疑一下,重重点点头。

“那好,我想问问你,你是通过什么途径求助于社会的呢?先别说话,让我猜猜…嗯,你向亲戚朋友借过钱吧?你希望医院能够储备足够的rh阴性ab血型,但院方没有答应?还有,也许你的公婆孩子甚至跪在街头乞讨,只是为了拿到从路人口袋里施舍出来的那可怜的一块两块钱,对吗?”

我的话一下令王红哭瘫在地,身体慢慢从椅子滑落,眼看着要晕过去。

连忙加大内息输入,我握住她另外一只手,将王红拽起来。

凝视着对方那对形状漂亮却已经泪眼婆娑的眼睛,我轻声说,“你们应该还申请过救济款,也在min zhèng bu门做过特困户登记…可,在你看来,两个老人带着一个身体不好的幼童,只凭着那点儿可怜的退休金和每月寥寥无几的救助,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又在监狱服刑,帮不他们什么忙,因此你绝望了,你想过死,对吗?后来,你索性破罐破摔,在监狱不好好服刑,总是惹是生非,在管教和其他犯人心造成非常不好的印象…于是,你更加认命,你绝望了,你伤心于命运何其不公,但你想过没有,你的求助途径一定是最好的吗?”

王红哭着,一个字哭嚎一声,问我,“江,江队,你,你,啥意思啊?”

“唉~~~”我深深叹息,觉得自己的心同样难受的要命。

“王红,我是说,我承认政府机关仍然存在官本位思想,国家福利保障制度也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甚至人浮于事的现象皆是…但,这能成为你对抗社会的理由吗?”

心的郁闷让我不由自主再次点燃一根香烟,从而借助烟草的气息和清雾缭绕,令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后面的话对她对我,都将非常重要!

盯着王红的眼睛,我一字一顿道,“王红,你的想法,错了啊!”

第1051章 我给,行不?

王红一直哭,问我,“江队,你,你告诉我,我,我怎么错了?”

“那你听好了!你们向亲朋好友借钱,可他们毕竟人少力薄,能帮你一次两次甚至十次八次,但不能帮你们一辈子是不是?而政府呢?每项补助都是有定额,有苛刻条件限制的,并且社会需要帮助的困难户那么多,你又怎么可能让国家只对你们家全力救济呢?再说医院吧,我倒是觉得他们肯定你还更希望血库里有足够存量的血液,可熊猫血那么好收集吗?人家该怎么答复你呢?承诺了做不到,是不是反而会要了你孩子的命?”

我说着,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却不能不继续这样说下去。

因为,我只有从心底彻底打消王红一直存有的对抗政府的念头,才能疏导教育她,从而令其自内心深处认识到我的说法是正确的!

忍住同情心理,我强行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些,“王红,你觉得你可怜,觉得命运不公平,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你更可怜更艰难的人多的是!但,人家一个个都要去对抗社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他人吗?我给你举个例子,我曾看到过一个报导,说的是一个不到八岁男孩子的事情。其父亲究竟是去世了还是抛弃他们母子,我记不清楚,只是能肯定他没有爸爸!而且他的妈妈还得了很严重的疾病住在医院下不了床。那咋办?这孩子天天自己买菜做饭,省着每一分钱,甚至连泡面都舍不得吃,却尽自己最大努力给妈妈改善伙食补充营养,照顾她洗脸刷牙,为妈妈擦身体…告诉你,当时看到这个报导的时候我落泪了,换位思考,设身处地为那孩子想一想,他只是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啊,却在用那幼小的肩膀扛起整个儿家,扛起他妈妈的命!”

我的鼻子忽然有些酸,声音却严厉起来,“可那孩子去偷了吗?去骗人了吗?他做了什么坏事?没有,他只是努力生活,用自己的努力挽回妈妈的命!”

王红突然抬头,眼睛里虽然依旧蓄满泪水,但却毫不退让盯着我问,“江队,你,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件事是从络曝光的吧?既然连你都看到了,说明那孩子和妈妈已经得到社会捐助,至少看病的钱有了,对吧?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个母亲到底救过来没有,他们是不是还能保持正常的基本生活,是不是仍然在当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我却知道,我的情况和她们不一样的,我儿子,我…踏马的,他算遇到危险,到了死的那一天,也得不到来自社会的慈善捐助,我…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一瞬间,绝望和不甘从王红眼射出,不过我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反驳她的话。

因为我很清楚,王红说的,是实情!

社会存在那么多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可是,能被络曝光,同时接到来自大量好心人捐助的例子却占不到百分之一,而对于很多需要巨额资金治病救急的家庭来说,基本的生活费在如洪荒巨兽的疾病面前,根本什么也不是!

所以,王红绝望,所以,她接受了幕后黑手的条件。

她坏吗?肯定坏,不然不可能因为重罪而入狱服刑,但如果仅仅从‘为人母’的角度来评价,王红又是好的,因为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顾一切!

我能理解她,也知道自己举的例子的确存在她说的漏洞,但我却不能任由王红保持这种错误的想法。

想了想,我道,“王红,你说完了没有?”

“说…唉,我还有啥好说的啊!”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认为你已经表达清楚你的不满和悲伤情绪的由来,那好,你听我说。”

“嗯,江队,您说吧,您是好人,唉,尽管昨夜你对我…但我不恨你,你也有你的难处!”

我笑笑,笑得很苍凉,“现在不说这个!好吧王红,你的诉求,你的想法我明白了,那么,如果我给你们一条能活命的康庄大道,你愿不愿意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老老实实彻彻底底全都说出来?你回答我,愿不愿意?”

“这…”王红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又惨笑着问,“江队,我,我的家人,我们还有什么康庄大路可以走吗?您不会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我摇摇头,“你这是在抵触我么?这种情绪可不好!”

“没,没有!”王红连忙摇头,辩解道,“我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你听清楚了,别插嘴别说话,好吗?”

王红立即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别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相信我有能力做到,也愿意去做够了,该让你知道原因的时候,我会说的,行不?”

“嗯,嗯!”

“鉴于你的情况,鉴于你孩子和老人的实际困难,对你来说,最急需解决的有两点:一,钱。二,血液资源!”

我动了动鼻子,觉得也许因为抽烟的缘故,鼻腔里有些干涩,于是揉了几下,缓和气氛道,“你看,我为了你的事昨晚到现在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吸入多少尼古丁…草,我容易吗我!”

我半真半假的责骂让王红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我却又道,“好了,钱是王八蛋,但没钱又不行!没钱的难处对某些人来说是天堑,跨越不过去的,如你!但对与另外一些人来说,又不叫个事儿,如…我!”

顿时,王红瞪大眼睛,终于对我下面的要说的话表现出期待来。

“别人可以给你钱,使你具备给孩子治病的基本能力,而社会没有给你,所以你仇视社会,对抗政府…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钱字,对吗?那好,别人,那些坏蛋能给你而社会给不了的,我给,行不!”

“什么?您,您给?”

“别说话,忘了我刚才怎么说的?在我说完之前,你不要再问一个字!”

见她又开始一边哭泣一边点头,我叹了口气,道,“还有,你觉得心理原本肮脏的人,其私底下带有明显目的性的承诺,能保证你孩子得到及时输血的机会么?玩蛋去吧,至少我觉得,不、可、能!”

第1052章 信我就好

提高声音,不知不觉,我的情绪再次激荡起来。!

几乎快要大吼,我叫着,“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再大,某些黑暗势力再牛逼,他们也不政府,不组织,对不对?更何况,那个幕后黑手,嘿嘿,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所承诺帮你,只是属于私底下见不得光的动作罢了,而我呢,我能保证通过政府干预的手段,尽量调集其他地方血库里的备用血源来t市,或者,直接送你孩子出国治病!王红,你觉得哪个选择更好呢!你,信我,还是信她!”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一股脑从口倒了出来,而当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我仿佛被抽干全身气血,和王红一样,身体瘫软在椅子。

心潮澎湃!

我这么做,我说的话,以及我愿意掏钱帮助她儿子,愿意动用一切关系为其储备血源…我做的太多了吗?我需要这样搞么?

不禁问自己,你特么是不是吃多了屁憋的,你丫江枫不过是一个小小管教而已,并且社会存在那么多需要帮助的可怜人,你帮王红?你特么帮的过来吗?

然而,这个疑问刚一升起,被自己断然否定了。

的确,我江枫只是一个人,刚刚有点儿小钱的普通小管教,我管不了那么苦难的群体…这些都不假,但我是要管王红,要救她儿子!

别问我为什么,更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沙山女监,为了某几个监狱长,或者为了将这件女犯群殴案尽快起底…特么的,老子什么都不为,为我在这个时候想这么做!

我想帮她,我,只是一个感性的人罢了!

想通这一切,我的心情略略轻松下来,张开微微闭合的双眼,见王红正对着我发怔,于是说,“怎么样,王红,话都说到这份儿了,你该做出选择了对不?”

“我?我…”

王红似乎理解不了我刚才说了什么。

见状,我微微摇摇头,“刚才我的话都作数的,而且我保证能够做到!至于你信不信…这样吧,我可以写出来,签名字留给你…王红,难道我留给你的字据你不信,却要去相信一个在押服刑犯人的空口无凭么?那好,这样吧,如果你需要证实什么,我可以派人连夜给你的家人送去一张银行卡,里面至少有五十万…你可以让公婆立即查验,然后打电话进来跟你说…王红,如果我做到这一步,你还不能相信我的诚意,那没办法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保证,不管了!”

王红看着我,又开始哭泣,一直在摇头,拼命摇头。

不过我却没有想明白她摇头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是不信我的话,还是不愿意交代,或者表示其实已经相信了,让我别再说下去…

终于,王红抬起头看我,哽咽着问,“江队,你,你这么做到底想要我怎么报答你?难道仅仅是为了工作吗?为了知道我们打架是谁指使的吗?为了得到一个真相?你…你因为这个?”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和王红没有处在一个频道,属于鸭和鸡说话,互相理解不了心思。

于是我苦笑,“如果我说什么也不为,想帮你,你信吗?王红,是不是在你心里一直以为,世界没有白来的午餐,别人所有的恩惠都是需要得到对等回报的?是不是?”

没有待她回答,我已经站起身,叹口气,冲邱梦说,“邱监,咱们出去吧,叫两个人进来看着她,让王红自己冷静冷静再说…”

出了监控室的门,我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三监区,在深夜两点的寒风,眯眼抬起头看挂在天空里清冷的月色。

邱梦尾随我下来,默然半晌后,问我,“江枫,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转身冲她笑笑,反问她,“梦姐,那你说呢?我是在骗王红吗?”

“可…”

邱梦有些犹豫,良久后又道,“可你知道自己的承诺代表什么吗?我们现在只是知道王红的孩子属于熊猫血,但他本身又有什么病,能治到什么程度,需要花掉多少钱…这些你心里都有谱么?”

“我?”我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水涟涟,“我,我特么有个屁谱!”

“那…”

“唉,梦姐!”

我收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这有时候啊,人做事情不能全凭理性,你能理解吗?思前想后前瞻后顾,特么活着忒没意思了,对不对?我江枫什么性子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事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嘿嘿,我大学老师说了,我的逻辑思维和学习能力超强,是个做心理学研究的好苗子,但也说我做事情有时候太感性,会阻碍我的发展…哈哈,我,深、以、为、然!”

邱梦盯住我的双眼看,目光变幻着不一样的色彩,让我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我也没管那么多,自顾自又说,“梦姐,可感性也好,理性也罢,又有什么呢?我希望过那种率性而为的生活,尽管我知道这样并不好,但…哎,说多了,说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江枫这么块料,这辈子也这德行了…我去,咱不说这个,换个话题!”

邱梦却忽然伸手握住我说,“你是好人,是纯爷们,是出色的男人!江枫,我相信你终究有一天会做出一番成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动动胳膊扥了扥,没有从邱梦手掌心里抽出,索性由她那样攥着我,苦笑道,“梦姐,你太抬爱我了,我江枫啥意思自己很清楚,我啊,这辈子甭想在科研做出什么成绩了,能干好这份狱警工作,活得平平安安已经很满足!”

“是吗?”邱梦两只嫩嫩的小手又动了动,将我攥得更紧,说,“不过江枫,我想知道你有那么多钱吗?还有,你能有什么办法从别处调来储备血液?或者送王红的孩子出国治病,这些你会怎么做?”

我低下头,贴近邱梦的耳朵,轻声问,“梦姐,你信我吗?”

“这…我信!”

“那不得了,信,你还问啥啊!”

我身体向后半弯,伸一个懒腰,“我真希望王红能和你一样,信我好,不用问那么多!”

第1053章 牛逼大了

邱梦看着我,莫名妙地笑了。

我问她,“梦姐,你笑啥,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呀!”邱梦冲我乐,“江枫,和你接触越多,我怎么越看不透你呢?”

“是吗?”我饶有兴趣回望着对方,问,“说说,怎么看不透我了?”

“第一次见面,在几个小时前,会议室碰头那会儿,当时你那个凶样忒吓人啊!我觉得怎么好像跟我有一个世纪的冤仇似的?可后来,经了几件事儿,我怎么有时候觉得你是一个指挥若定,能够号令千军万马的将军,而有时候,却又可爱的像个孩子!”

“别的不说,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你先找我茬!”

“我怎么找你茬了?”邱梦问,面色有些不明所以,“是你总要打断我说话好不好!”

“错了!”

我理直气壮反驳她,“明明是你不想听我说,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梦姐啊,你可不知道,当时给我急的,屁都快呲出来了,心里想着案子,哪儿听得进去你解释前因后果!”

“嘻嘻!”

邱梦大笑,指着我骂,“你丫一粗俗坯子!”

“没错,点评得十分到位,我非常愿意接受这个称呼!”

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梦姐,在监狱工作,你不想粗俗也得变粗俗了!嘿嘿,时间长了你知道,那些女犯人…我去,个个心眼儿多的吓人,而且欺软怕硬,要是你好说话,特么能变着法儿收拾得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行了,行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这不好好说话呢嘛!”



于是,在一番近乎打情骂俏的对话里,我和邱梦忽然变得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而之前那些隔阂,也随着你一句我一句说出口,随风逝去…

过了大约有十几分钟,邱梦抱着肩膀说,“江枫,真冷啊,咱们去吧!”

我脱下身薄薄的外套,递给邱梦道,“再等一会儿,火候还不够!梦姐,你穿,要么先回去休息休息。”

“那我陪你。”

邱梦也没矫情,接过衣服披在身,喃喃道,“小伙子是火力壮,穿这么点儿也不怕冷!”

“谁不怕冷?”我冲她瞪眼,“姐,我这是舍己为人,是新时代的活雷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道好歹。”

“切!”

邱梦白我,收起笑容问,“江枫,下一步你想怎么办?继续从王红这里寻找突破口吗?”

我摇摇头,“不尽然!”

“那你说。”

“王红的情况较特殊,如果我所料不差,她现在心理斗争得应该很厉害!梦姐,你想,王红跟那个幕后推手的时间应该不算短,不然对方不可能将最重要挑起事端的活儿交给王红干,所以她应该对那家伙较信任!”

顿了顿,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慢吞吞吸了一口又道,“而且,我相信对方为了取得王红信任,已经为她做了一些事情!类似于金苗,可能送钱给王红家,并且安排人为她的孩子看病…因此,如果王红懂得报恩,她必定不愿意轻易背叛对方!还有,幕后主使应该双管齐下的,她肯定也威胁过王红,意思大体能猜到:既然能帮王红,也同样能毁了她,或者直接对王红的儿子王峭下毒手…所以,综合各方面因素,王红心里肯定有顾虑的!哎,还有,她并了解我江枫的为人,而且我也没有充足时间做一些实际工作证明给她看,因此王红对我很可能不够信任,甚至抱有戒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听我这么说,邱梦白皙明媚的脸颊蒙一层阴霾,想了想,问我,“可如果不从王红这里打开突破口,你刚才做的那些工作岂不是白忙活了吗?还有,舍掉这条线,我们又该怎么查呢?”

“放心吧!”

我大模大样拍拍邱梦的肩膀,“梦姐,尽管我做事儿有时候会跟着感觉走,率性而为,但我并不脑残啊,特么的,至少我不会做那种出力不讨好的shǎ bi事儿。”

“可…”

“急什么呢?”我宽慰邱梦,又抬手看看表,道,“梦姐,现在是午夜两点十五分,面给我回话了,能帮咱把破案报的时间拖到午十二点,嗯,差不多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吧,时间应该够用的。”

邱梦有些茫然,问我,“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呢?告诉我,江枫,你一定要告诉我下面的安排,别让我像个跟屁虫似的,只会追在你屁股后头乱跑,结果直到最后一刻,才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说着说着,邱梦自己先笑起来,“哎呀,什么跟屁虫,真是难听死了!”

我无言,这话都是你说的,我一句也插不嘴好吧。

看看邱梦冻得有些扛不住,于是我将烟头踩灭,对着步话机喊,“方科,方科在吗?”

方雅的声音立即传过来,“在呢!”

“接到电话没有?”

“哪儿的电话啊?一个也没有。”

“哦,那你接着守啊,在管教休息室眯着,哪儿也别去,千万别错过了。”

“啊?我守电话吗?江队,你现在在哪里?我…”

正说着,步话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我立即向三监区里跑,顾不邱梦,边跑边喊,“梦姐,你快点儿,我得赶紧接电话了!”

“谁的电话?”

“应该是,市局!”



三监区管教休息室,我接过电话道,“猛哥,我,江枫。”

“嗯,你丫的,整得市局里几十号人马连夜跑回来加班!告诉你,这案子你要不给老哥漂漂亮亮地破喽,麻痹的我饶不了你!”

“行了吧您了,快说,啥情况?”

“已经整理出几十个重大案件资料,都是近十年发生却没有破获的陈年旧案!江枫,告诉我传真号,这给你传过去。”

我立即向三监区张队要了这里的传真号码,同时示意方雅马过去接传真。

这当口,电话里黄猛问我,“兄弟,你丫到底托的谁的道儿啊,真特么牛逼大了,我可跟你说,咱们市局的常务副都亲自过来督阵,档案科、刑侦大队、监心…麻蛋,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叫来了!”

第1054章 案情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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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猛的疑问让我心暗笑,语气却保持淡然,道,“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虽然接怼了回去,不过我还是加一句话,“猛哥,我只能跟你说,这是你黄猛出头露脸的大好时机,千万得抓住了啊!这么说吧,你可是面点名招呼来帮我忙的大将,其的份量,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我的话像一针强心剂,顿时激起黄猛干革命的无限热情,甚至我都能感觉到对方喘着粗气,撸起袖子精神抖擞的样子。

“草!”黄猛压抑不住低声叫着,“兄弟,冲你这句话,老哥豁出命去也要帮你到底!”

我便逗他,问,“那白天的局长现场办公会咋办?”

“咋办?该去还得去,没事儿,不睡觉照样充满活力,咋滴,觉得老哥老了,不用了吗?”

我笑起来,冲黄猛点赞道,“猛哥,有种!”

见方雅跑过来,我连忙撂下电话,只是叮嘱黄猛千万打起精神,有情况随时通气。

方雅递给我几张纸,“江队,这是一部分传真件,你先看着,随后的我马送过来。”

坐定,我收束心神,仔细研究起先期送来的五个案子资料。

邱梦和景瑜几人站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探头探脑看向我手里的纸。

想了想,我让张队接投影,将那些传真件以扫描图片的方式投影到白墙。

“大家都看看吧,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群策群力,一起看看哪个案子可疑!”

“江队,我先问一句。”

邱梦开口,“能不能解释一下干嘛要看这些案子?这和咱们监区里女犯群殴事件有关系嘛!”

“有!”

我沉声道,“刚才时间紧迫,来不及给大家解释,这样,我先说说我的思路…”

于是,我将自己对于群殴案根源的所有怀疑,以及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的原因,全部合盘托出,最后道,“各位领导,我认为,首先群殴案并不是偶然事件,可以定性为一起有预谋有准备的报复伤人案!可是大家想想,以那两名被重伤的女犯人为例,她们进入三监区服刑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不到十个月呢,为何能结下这么大的死仇?”

环视众人,我提高嗓音,“况且,她们两个还都赤口否认曾经和某个在押服刑的女犯人结过仇!这说明什么?说明丫们越描越黑啊!特么要不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行,至于连生命安全都顾不,非得死扛着说没事儿,说没人和她们有仇,这可能吗?”

大家点头,一个个面色凝重,看来基本同意我的推断。

“再者说,能够挑起这么大规模群殴的犯人,她肯定不会仅仅在监狱里服刑一年半载,对吧?没有足够的时间得到别女犯人认同,没有足以显示自己实力的机会,她不可能具备相应的权威性!那么,我断定幕后黑手服役应该有几年了,而两名被重伤的女囚刚刚入狱不久,这造成她们的冤仇应该是在监狱外的时候已经结下,所以我才规定了一个近十年未能破获的大案要案时间段,这样一来,时间能够吻合,道理也能说得过去…”

解释这许多,众人总算明白我的思路,一个个脸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看大伙儿理解得差不多,我开始一张一张翻动那些案件扫描图片,同时询问众人的意见。

很快,这五个案子基本被排除:一个是拐卖妇女儿童案,属于半破获状态,在逃犯情况基本清晰,另外还有三起仇杀和一起经济诈骗,显然和三监区群殴案无关。

因为方雅、景瑜和张队等人在场,她们对三监区犯人的情况较熟悉,因此排除这几个案子并不难。

随后的十几个案子,有容易排除的,也有较纠结的,但经过大家反复分析,一致认为基本和本案无关。

耗掉一个多小时,从我到邱梦,包括张队几名管教骨干在内,一个个腰酸腿疼呵欠连天,但由于案情没有进展,也只能强打精神苦着脸硬抗。

我扔掉抽空了的烟盒,将一包新的备用烟拿出来,散了一圈。

于是,张队几个会抽烟的管教也顾不形象,点着烟开抽,以此排解和驱逐困乏。

正苦逼的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这时候,一名女管教将最新传真件送来,第一个案子,立即引起我的注意。

投影图片打到墙,良久,我没有移动笔记本电脑的鼠标,陷入思索。

于是邱梦问我,“江队,这个假药及伪劣医疗器械案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让我想想…”蹙着眉头,我觉得隐隐似乎发现什么端倪,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毛病究竟出在哪里。

见我神情专注,方雅轻轻念起市局那边对案情分析的简单字注解。

“案发时间在六年前,t市第三大药品连锁供应商报案,一群不法分子冒充他们公司员工,以该公司名义在各大药店、医院兜售假药,并且由于当时医药监管制度不够严格,加内外勾结,不少医院和药店‘认为’这些人是我司派来的驻院代表,甚至已经多次进行批量进药,并引起因为药物无效或者重大副作用造成的医疗事故…对我公司名誉和经济造成巨额损失,初步估计,仅在t市,折合损失已超过人民币数千万元…”

念到这里,我忽然反应过来,拦住方雅道,“等等,停!”

“怎么了?”方雅不明白,对我说,“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方科,你回忆一下,之前你打电话给同学的时候,对方怎么说的?哦,是金苗大哥二嫂工作,最后安排在哪个单位,说了没有?”

“好像…我想想啊…”

方雅托着腮帮子回忆,“一个当了医药代表,一个在医疗器材商店当销售…天,难道?”

她圆睁双眼着我看,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江队,你,你是说…”

“草!”

我的脸色一下变得如同来到白垩纪般冰冷,“金苗亲戚被安排为医药代表、医疗器械销售员…毛小花装成精神错乱,还有王红儿子的血液病…诸位,还不明白吗?”

第1055章 她是谁?

随着我的话,所有疑点一下集起来,全部指向这个贩卖假药和伪劣医疗器械的案件!

我整理思路,重新措辞,“后面的案件统统不用看了!玛德,怪不得幕后主使敢放言说能够帮助王红呢,甭管丫们是真李逵还是假李鬼,既然对方在医药圈子里混,一定有着相当错综复杂的关系。 所以,她们才敢拍着胸脯保证,甚至已经对王红证实其有能力在血液储备方面帮大忙!还有,毛小花为什么会选择装成精神不正常的方式逃避惩罚?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最后送她到监狱医院或者t市监管局指定的对口医院为毛小花做精神方面的鉴定,而那边又有她们的人,为毛小花脱罪很容易,对不对?再加金苗的亲属被安排在医药行业工作…如此种种,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对方的势力应该集在医药圈,而且,至少我认为,选择王红作为群殴事件最重要的出头策动人选,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套路,都特么是套路,真够深的!”

洋洋洒洒说完,邱梦几人都不说话了,看向我的目光分外复杂,简直称得各种韵味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惊讶和敬佩。

也许,我丝丝入扣细致入微的分析,已经将她们完全折服了吧!

叹口气,我紧紧攥着拳头,振臂挥起,大声道,“不枉兄弟们跟我熬夜奋战,特么的,总算要见到曙光了!”

邱监便又拿桃花眼瞄我,“什么兄弟们?明明是姐妹们好不好!”

“嘿,”我嘲笑她,“邱监,您还是来的时间太短啊,即便在女监工作,大家互相之间的称呼基本都是兄弟,最多叫一声姐们儿,什么姐妹们不姐妹们的,娘了!”

众人哈哈笑起来,心的阴霾也似乎随着这些欢笑一丝丝从胸口剥离…

再一次,我们盯着投影在墙的案情图片,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琢磨。

良久之后,方雅问我,“江队,这面好像也没有更多有用的内容了,唉,信息量太少啊!”

我点点头,“对的,所以这案子才没有被起底嘛,你看,抓了几十个人,甚至全国各地都有犯罪记录,也能确定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活动范围主要集在t市等几个地方,但祸首呢?一个也没有抓到!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是一个组织严谨,从一开始想到案发后怎么脱身,具备相当反侦察意识的罪恶团体!玛德,你们看看,造成死亡、瘫痪、植物人以及因为重大后遗症丧失基本生活能力的患者人数…我真不敢想象,特么的,超过五十个啊,其促成直接死亡有十五人!”

我的话令在座众人重新陷入沉默,太震撼了,五十多个重大伤亡,代表着超过一百个家庭因此支离破碎,而且这还是t市一地的统计数字,要知道,对方的‘业务’曾经一度发展到超过二十个省!

我已经无法再深入多想,因为我不敢面对这些天杀的家伙为了获取暴利丧心病狂所造的孽!

默然之后,邱梦第一个开口,说,“但我们还是不能从这个案子联系到三监区的某名在押犯!而且按照江队的说法,那家伙入狱应该不是因为假药案,而是被别的案子牵扯进来的,并且直到今天为止,狱方依然不知道在押女囚间藏着假药案的罪魁祸首,我们该怎么查?”

景瑜也补充道,“还有,算王红或者其他女犯人指证某个女囚是幕后黑手,我们又怎么证明她和假药案有关系,并且还是核心成员之一?另外,通过江队的分析,那两名被重伤的女犯,她们应该也是假药案的主要团伙成员,可既然都是一事儿的,这几个家伙又怎么会结下死仇呢?唉,全是疑点啊!江队,我怎么有种利刃在手却找不到宰杀牛羊‘入有间’游刃有余的感觉呢?这些信息好像没啥用啊…”

“真的没用吗?”

我冷笑,“瑜姐,在我看来,锁定假药案,实际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我们对挖掘案情真相具有莫大帮助!”

“那你快说!”

“梦姐,瑜姐,先看这一条---案发时间在六年前!而依照我们的设定,幕后黑手不是因为假药案入狱的,这表明,其在押时间应该在六年内!否则的话,六年以前甚至更早,在她们风头正劲的时候这家伙被捕,那么,算丫再小心也总有收敛不到的地方!因此,即便她由于其他案子获罪,假药案也肯定会被同时揪出的,绝等不到后来被正式厂家举报才案发!再加假药案对犯罪团伙成员具有相当震慑力,按照犯罪周期理论,这些家伙总要偃旗息鼓一段时间,不会立即触动别的案子…因此,这名幕后黑手获罪入狱的时间应该六年还要短,甚至在三年到五年期。尽管算不太久吧,但只要其手腕够高明,也足够其在女犯间树立相当的威信!”

抽了一口烟,我顿了顿又道,“还有,既然她是假药案的核心团伙成员,算丫不是医药圈专业从业者,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耳濡目染下,这货应该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甚至对医药理论有一定研究!至于她们几人之间到底是怎么结下死仇的,其实暂时也不用探究,只要揪出罪魁祸首,还怕她们不撂吗?”

目光转动,我眼射出两道狠辣的光芒,恨声道,“现在的情况,我甚至都不用去苦劝或者感化王红,也无需跟金苗死磕,其实答案已经明摆着放在那里了!我总结一下:入狱时间在五年内,其在三监区女犯人有一定威信,家里有钱,而且还懂得不少医药知识…麻蛋,这样的女犯人还不好排查吗?是不是呼之欲出了?瑜姐,张队,你们好好想想,符合我提出条件的女犯人,丫究竟是哪个?”

我的话不啻于醍醐灌顶,一席话惊醒梦人,景瑜和张队对视一眼,似乎各自从对方眼看出惊骇来。

我心一动,饶有所思将目光锁定在景瑜两女的身,心道,她俩的表情,怎么说呢,是不是太不正常了啊!

第1056章 意想不到的罪犯

盯着景瑜,我问,“瑜姐,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我?”景瑜有些愣神,先是茫然点点头,继而又使劲摇晃着脑袋说,“不,不可能的,不会是她!”

我又转向张队问,“张姐,那你来说,到底是谁?你和景医生第一个想到的人选是哪个家伙?”

张队的表情同样是那样难以置信,不断摇着头道,“的确,根据江队的分析,入狱时间在三到五年内,有钱,人缘好,在犯人有相当影响力,并且懂得医学知识…是有这么个人,但我不信会是她!”

“谁,是谁?”我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不过心倒有些好,暗道,不是一名在押犯嘛,干哈景瑜和张队都不相信对方是那个幕后推手,甚至根本不愿意去怀疑她。 !

邱梦也帮腔道,“张队,景医生,你们倒是说啊,怀疑谁?”

“姬瑶花!”

卧槽!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第一反应是温瑞安温大爷《四大名捕》系列里出现的那个反派人物,特么从名字看像女魔头。

“还有叫这名字的?”我问,“张姐,行,咱甭管她叫啥,为何你们非要说姬瑶花不可能呢?根据什么?”

张队看了我一眼,又和景瑜对视良久,才道,“你知道姬瑶花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女犯人!因为犯了某种罪行入狱服刑的女犯人!”

“不,你不该这样偏颇看待她的!”

没想到,性情一贯较温和,对我也言听计从的景瑜首先反驳我的话,“江队,姬瑶花,她其实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

“哟,是吗?”邱梦显得非常感兴趣,立即接话道,“怎么好了?好人还能蹲大牢?”

“唉…”

这次是张队开口,她的声音很平和但却蕴藏着某种感情,而说话的语气,竟然像在给一个伟人gē gong song dé。

“姬瑶花原本是一名大学教授,后来下海经商发了大财,据说她手里控股至少五家市公司,她名下或者和她有关的发明专利超过三十项,曾经连续五年当选为t市rén dà代表。”

我听得有些发蒙,特么的,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会入狱呢?这么说,好像她不该和假药案有关系了。

而随着张队的不断解释,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觉得姬瑶花的确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

“姬瑶花赚了很多钱,不过当事业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又放弃赚钱开始转型做慈善,据传,她每年都要捐出大笔金钱救助残疾群体和生活困难的妇女儿童,后来索性自己成立基金会,将身家的百分之九十都投入慈善事业里,好像仅仅姬瑶花一人,十多年的捐款额达到几十亿,可以说,差不多赚的钱都捐了!”

我点头,轻轻嘬了一口烟,喷出,笑笑说,“罪大恶极的人,总会用最耀眼的方式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和所犯下的罪孽,并且通过不断回馈社会来赎罪,这种人并不只有姬瑶花一个。”

张队却摇头,“我不认同江队的观点!姬瑶花是后来入狱的,而慈善事业人家已经做了十年…”

我立即拦住她问,“什么时候入狱的?她犯了什么罪?”

“四年前被控制行动自由,拖了半年宣判,在咱们三监区正式服刑的时间已经三年多。当时她从入监队转过来的时候曾一度引起轰动,因为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听过姬瑶花的大名,所以想象不来她竟然也犯了罪成为阶下囚。”

“什么罪名?”

“故意伤人!”

“伤人?伤的是谁?人死了没有,或者,是不是落下终生残疾了?”

“重伤,没死人,也没有落下残疾,不过据说受害人当时差点儿挂了,抢救了十几个小时才醒过来…”

我蹙起眉头,追问,“到底她想杀的是谁?”

“唉…”张队连连叹息,好半天才回答我,“姬瑶花想杀的是…她儿子!”



当对话终于暂时停顿下来,我的眉头拧成一团,又开始惯性抽着烟。

邱梦见我心情不好,用胳膊肘碰了碰道,“江队,你烟也太勤了,少抽点儿吧,这样下去肺都黑了。”

我苦笑,“早一片墨了…梦姐,我当然也想少抽,实际,要没有这许多烦心事儿跟这儿堵心,我一般不会抽这么多的,好了好了,抽完这根,这根。”

不再搭理她,我开口,“通过刚才张姐和瑜姐的介绍,我这样为姬瑶花画一个像吧:姬瑶花,女,四十四岁,受过高等教育,具有高级人才相关学历,少时家境一般,但通过奋斗成为亿万富翁,符合高智商犯罪的特点。”

见景瑜又要说话,我连忙抬手示意其稍安勿躁,吸口烟又说,“姬瑶花功成身退,入狱前十年开始做慈善,哦,我刚才又了解了一下,准确说没有十年,只有六七年的样子,也是说,算入狱服刑的三年多,大概十年前她已将心转向慈善事业。”

张队和景瑜以及几名三监区的管教骨干纷纷点头,表示这些细节没有错。

“一直顺风顺水的姬瑶花在将近四年前突然作案,动手将亲生儿子刺成重伤,险些丧命,因此一审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二年,姬瑶花表示服从没有诉…”

我顿了顿,也不管除了邱梦外的其他几人神情黯然,继续说下去,“姬瑶花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已经获得一次减刑机会,并且她十分大方,乐于帮助监狱里的任何人,尤其不看重金钱…因此,包括不少家庭有困难或者临时遇到急事儿需要用钱的管教在内,犯人、管教甚至一些社会人,都曾接受过姬瑶花的资助和救济,如瑜姐,如张队,是不是?”

两女默然,一个双手紧紧扭在一切,一个微不可查点点头。

我也多少有些不忍,但想要揪出事实真相的强烈欲望却让我不得不继续说,“不过,你们是否注意到一个以前看不出来,但现在却非常明显的疑点?”

“是…是什么?”

“姬瑶花的本职工作,她是干什么的,下海经商后,她的主营业务又在哪个领域?”

我缓缓摇摇头,“医药!这没错吧!”

第1057章 美若天仙的女囚

没人再开口,似乎张队她们谁也不愿意面对我指明的事实,可又不能自欺欺人,继而只好表现得很伤感和无可奈何。!

沉声,我又道,“不过很怪,大家注意到没有,姬瑶花最重要的企业之一,也是她发家的根本是哪个公司?你们看,正是t市第三大医药连锁供应商!也是向公安部门举报有人假冒他们名义贩卖假药和伪劣医疗器械的那个受害方!”

我将手签字笔在桌子狠狠敲了两下,冷着脸质问,“张队、瑜姐,你们不觉得蹊跷吗?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问题,姬瑶花是假药集团的核心成员,那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自己告自己?丫…脑子有病啊?”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的疑问,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呆坐在这里,冥思苦想并且继续茫然下去。

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古怪!

站起身,我走到管教休息室窗前,将两扇钢化玻璃窗完全打开,冷冽的夜风便忽地一下猛灌进来,同时那种已经有些刺骨的凉意也让我们的脑子略略有些清醒。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这其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可…思前想后,我仍然把握不清楚这桩陈年旧案的症结所在,于是心便有些焦躁。

邱梦来到我身后,将原本披在她肩我那件外套送过来,道,“跟这儿自虐呢?穿吧,回再冻病了不值当的!”

我问她,“梦姐,我怎么越来越糊涂呢?本来已经断定姬瑶花是这次女囚群殴案的幕后主使,而且那桩尘封六年之久的假药案肯定和她,还有那两名被重伤的女犯人有关系,但…特么的矛盾点太多啊!至少,我想不明白为何姬瑶花自己告自己?还有,都说虎毒不食子,她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又一直在做慈善事业,干嘛要对自己的独子下毒手?为什么呢?因为钱吗?她或者她的家人,存在缺钱的可能吗?”

我是在问邱梦,却更像自己问自己,因为我知道邱梦根本不可能给我任何有意义的回答,我只是通过将这件事里的疑点一遍遍说出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困惑。

无出意外,邱梦默然,她当然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终于,我紧了紧领口,转身对邱梦和方雅等人说,“算了,咱们跟这儿枯坐干想没有意义,直接提审姬瑶花吧,我倒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提审没问题,但总不能因为我们对她有怀疑定罪,是不是?”

“没错,我们手里是没有证据,而且六年前的假药案,明面姬瑶花还是最大的受害方,所以我们的确没办法定她的罪…”

我点点头,看看大家,“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是想会会这个传女人,和她聊聊!”



提审姬瑶花的地点没在预审室或者禁闭室,我没表态,而张队等人也根本没有问,直接将姬瑶花带到管教休息室来。

不过,当我面对姬瑶花的时候,却有种毁掉三观的妙感觉。

对方前来的路,我曾想过姬瑶花的形象:知性,沉稳,安静,目光里透着睿智,并且可能对我抱有一定的敌意。

只不过,当我见到这个曾经的大学教授,市公司总裁,身家数十亿的慈善家时,还是被惊住了。

姬瑶花,太美,美到连岚澜和燕然、陈倩这种妖孽级别的祸水也无法和她相。

我念过大学,对那些大学里的女老师、女博士早已经有了固定印象:戴眼镜,微胖或者干瘦,不修边幅…

可姬瑶花呢,即便穿着一身和其他女犯人一样的囚服,也依然保持着出尘脱俗的美貌,婀娜多姿的体态令囚衣根本没办法阻拦万一。

更何况,她的年纪已经四十四岁!

一个半老徐娘,竟然能把和她站在一起的方雅、邱梦、景瑜全都下去,可见姬瑶花是多么与众不同。

她走向我,微微笑了笑,坐在会议桌的对面,态度倒是和我想象的一样沉稳。

只是,与我所料不同的是,我没有从姬瑶花目光里看到那种假想过的敌意,而即便已经不再年轻,她却依然目光如水,清澈得像从未沾染红尘的九天琼瑶…

我愣着,足足过了五六秒钟才开口,问,“姬瑶花?”

“是,政府,我是姬瑶花。”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咱们沙山女监新来的管教,还是心理辅导教师…”

“你见过我?”

“没有,”姬瑶花的脸露出一丝遗憾之情,“次您开宣讲课的时候,本来我是报了名的,不过管教队长劝我放弃了,因此对江队是只闻大名未见其人。”

“为什么劝你放弃?”

“因为她们希望更多表现不够好的女犯人有机会听到您灌输心灵鸡汤,从而好好接受再教育,积极改造。”

“哦…”我点点头,又问她,“姬瑶花,那是不是说,你属于改造积极分子,一惯表现良好,所以才没有得到听我宣讲课的机会?”

“我的表现…应该还可以吧!”

姬瑶花微笑,顿时,我觉得对面有一朵出水芙蓉花盛开。

低下头,我将目光从姬瑶花脸移开,借势拿出一根烟点燃,这才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知道,又不算十分清楚。”

“哦?”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姬瑶花回答得竟然如此坦然。

“姬瑶花,那你说说,我干嘛要找你来谈话?”

“江队,因为您想调查昨天发生的群殴案真相,也许您怀疑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吧!”

“那,请你认真回答我,群殴案是不是你策划的?是不是你煽动的?姬瑶花,请你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作为供词记录在案,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任!”

姬瑶花从进门后始终保持着的微笑忽然凝固了,不过笑意仍然停留在她那张美到无法形容的俏脸。

沉默良久,她轻轻摇摇头,说出来的话有些意味深长,“江队,如果我说群殴案这件事请和我无关,您相信吗?”

我凝视着她,这次并没有将目光躲开。

同样沉默之后,我淡淡开口,反问她,“姬瑶花,你说我会相信吗?”

第1058章 艰难的交谈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心便开始思量,姬瑶花,她会怎么回答我?

默然两秒钟,我将手已经凝结了相当长度的烟灰弹掉,轻轻笑笑,“姬瑶花,这样说吧,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我和女犯群殴案无关么?”

对方却再次摇摇头,“我不知道的,因为我不是您,我没有在那个位置。!”

“所以,”我立即接她的话,“所以啊,我说我相信,或者说不相信,其实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对吧?你只需要告诉我,女犯群殴案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可以了,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不过,我还是提醒你需要为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回答负责任。”

姬瑶花忽然笑了,抬手将一丝垂在额头的秀发捋到耳际,轻声说,“江队,尽管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但你的态度已经表明---如果我说和这件事情没关系,你其实是不信的。”

“哦?”

我有些感兴趣,问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假设你心不存在某种固有观念,愿意选择接受我的说法,后面那句话你不会问!江队,刚才您问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不恰恰表明你其实默认我是幕后那个人的想法么?因为这是前提,有了前提,你才有机会有欲望探求我为什么要这么干的目的。”

我为她的观察力感到惊讶,不过觉得倒也不算太稀。毕竟,作为具有这样卓绝阅历的人,姬瑶花普通囚犯更难对付也在意料之。

点点头,我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怀疑你是女犯群殴案的幕后主使,姬瑶花,你曾经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虽然因为犯罪入狱,可我认为你和别的犯人是具有差异点的。”

“哦?”

她终于有些动容,似乎被我的话引起兴趣,反问道,“哪里不同,差异点是什么?”

“从犯罪行为和犯罪心理的角度,大多数人犯罪都存在诱因!”

我解释,并没有因为她以这样对等的语气和我说话而感到不舒服。

“噢,您是觉得我没有诱因吗?所以和她们不同?”

“不,”我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你四年前获罪入狱的事!姬瑶花,一个人犯了罪,一定是有原因的,如和人结仇,如因为穷困潦倒,如被人欺骗从而想要报复…但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犯罪,并且还对亲生儿子下毒手!”

晃动手里姬瑶花的犯罪卷宗,我问她,“很怪,监狱档案里写得非常含糊,并没有给我一个你为什么企图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理由!所以,你属于‘无诉求犯罪行为’,而这种情况,往往出现在精神不正常,或者受到某件事情ci ji,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只有这些案例,犯罪嫌疑人或者已经定罪的犯人,他们的犯罪目的才会较模糊,边界性不清晰!只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你显然又不属于这个群体,因此,我才说你和别的犯人不太一样。”

在我目光注视下,姬瑶花慢慢抬起白皙的手,将十根修长的手指平平展开,全部放在面前的桌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时,脸又挂那种淡然宁静却让人好感倍生的笑容。

对方开口道,“江队,不得不承认,您果然是学习心理学出身,对人性心理的把握远一般人要深入得多!不过,算按照你说的,我和别的女犯人存在某种差异点,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你甚至并不能证明你所谓的差异点究竟存在不存在,这些都是你假想的罢了,对吗?”

“没错,是我假想,准确说,是我推测的!”

我轻轻颔首,觉得面前的美丽女人其实是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她机敏聪慧,漂亮大方,反应非常快,并且总是能够保持淡然的姿态。

按照常理,姬瑶花这种性格的女人,属于典型的倾听者,具备轻而易举能获取他人信任的素质。

尤其对于我来说,有种冥然的感觉---我和她在某种程度很相似,思维落点也往往会在同一个频道。

然而,此刻对话双方却坐在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会议桌两侧,我是管教她是女囚,终归是对立的双方,这未免令我有些遗憾。

像一个画家呕心沥血画出一幅自认为可以传世的巨作,却忽然被人告知,他的画法已经过时,如果愿意他当然可以画完,但艺术和市场是对立的,因此结果将令其非常失望…

“既然是假想,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回答您的提问呢?”

姬瑶花微笑着,“当然您是管教,您有资格向我提出任何个人权利之外的要求…所以,如果江队坚持要知道答案,我可以给您一个说法。”

我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品味对方所言的内涵。

权利之外,坚持,可以,说法…

这个女人,非常难缠啊!

显然,姬瑶花懂法,因为实际,并不是每个犯了罪的女犯人都会被剥夺所有人身权利的,因此她有权不回答某些属于其个人**的问题。

其次,我认为‘坚持’两个字是在试探我的态度。那么,是不是姬瑶花其实也在猜测我是否一定要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或者说,我还没有让其他同案犯坦白?

还有,‘可以,说法’,代表什么意思呢?是表明她会给我一个态度,然后让我自己去判断她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么?

我又有些迷惑了,因为我很清楚,对于心思缜密如姬瑶花一般的女人,她绝不可能落下任何把柄在狱方手里,从而令自己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可难道她不明白,无论其说什么,总归会有对错、有真假吧?真话,可能致使她获罪,假话则会在被证实后,令其非常被动,继而罪加一等,无论她的话是真是假都会很难受…

所以,我该做的,是让她开口!

盯着她的双眸,此刻我突然特别想知道,姬瑶花会给我怎样一个说法呢?

我不会继续问她四年前为什么要刺伤自己的亲儿子,我只问三监区的群殴案!

第1059章 无言的交锋

觉得似乎找到对付姬瑶花的办法,我点点头,对她说,“好,既然四年前的事情你不想提,我呢,也不想再勉强你。姬瑶花,我现在需要知道女犯群殴案的真相,你必须向我坦白交代你所知道的、所做过的一切!”

双方互相望着,我注意到,姬瑶花迎着我的目光,采取了一种头向抬起,下巴略略指向我的姿势。

没有说话,我仔细观察对方的所有细节动作,双眼渐渐眯成两道缝。

姬瑶花,这是在侮辱我吗?

行为意识形态理论,对于一个人在面对某些情况或者将要做一件事情之前的很多动作细节、表情、说话方式和语言用词,以及其思路的跳跃和连贯性,都做了大量实验性归纳。

是通过制造数量众多的实验,观察被实验者在行为、情感、身体等各种细节方面的变化,从而形成理论性总结。

如,说话时和对方对视几眼后,不自觉躲开自己的目光,有可能证明两点:一,自己心有鬼不敢直视对方眼睛。二,性格或者生长环境,造成常年存在于心底的某种不自信,从而觉得自己直视对方眼睛属于一种挑衅。

而像姬瑶花现在这样,抬起头,将下巴指向我,那么她看我的目光变成一种自而下的‘俯瞰’姿态。

并且她抬头的幅度很大,保持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因此我第一时间排除这是其习惯动作的可能。

那么,只能说明这种姿势是姬瑶花有意为之的。

而这种有意或者惯性动作,又能证明做出这个动作的人,从内心里看不起对面的交谈者。

俯瞰,具有自身高高在,对方需要顶礼膜拜的含义,因此,属于‘完美心态’的一种表象,也是说,姬瑶花具备perfect idea(完美心态或者完美思路)!

如果时间倒退回四年前,姬瑶花还是风云一时的牛人,她这样藐视我并不足为。

因为我江枫和她姬瑶花的确不在一个水平,排除人格的高下,仅仅从社会对于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判断标准来说,我明显属于默默无闻的甚至还没有路的一族,而她则早已是高高在的成功人士。

但现在呢?

姬瑶花是犯人,是需要对我卑躬屈膝,甚至说话都要讲求方式的有罪之身,她凭什么还能保持这种高高在的姿态秒我?

姬瑶花没有动,我则慢慢将香烟掏出来,同着她的面点燃一支,慢吞吞喷着青雾。

良久,姬瑶花忽然对我笑笑,捋动秀发的功夫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样子,而是重新坐好。

身边的邱梦和景瑜等人,谁也没有说话,神情紧张看着我和姬瑶花打哑谜。

只是我相信,她们谁也没有看出在十几秒钟之前,我已经和姬瑶花进行了一次无言的交锋。

对方终于开口,不过却没有说案子。

姬瑶花忽然问,“压力转移?”

“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又摇头,似乎有些遗憾道,“可惜我不会抽烟,不知道这样还能转嫁压力。”

我笑笑,“你也许想错了,抽烟是我喜欢做的一件事,当我需要获得灵感的时候会不自觉抽烟,所以姬瑶花,我抽烟可能不属于纯粹的压力转移,而是获得新动力的手段。”

这时候,邱梦忍不住,开口问,“江队,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和姬瑶花忽然都笑了,像两个认识已久的朋友那样,很轻松很默契。

没有理会邱梦,我问,“专业领域也是搞心理学研究的?”

“不是,”对方回答我,“我研究的是心血管药物和相关临床理论,不过对心理学较感兴趣罢了,不江队是科班出身。”

“姬瑶花,你很不简单啊!”

“江队过奖,我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当不得真的。”

“那什么才能当真呢?如…”

我将双腿相互交叉,翘起放到会议桌对着她,身子向后靠在椅背,大幅度伸个懒腰。

“如我这样?”我又问。

“嘻嘻。”

姬瑶花笑,“你这样跟我刚才那样属于一个意思,江队,我们扯平了!”



半支烟的功夫后,当我们双方重新坐好,我想,我和姬瑶花都该对面前的对手有了一个全新的基本判断。

“姓名?”

“姬瑶花。”

“性别?”

“女。”

“年龄?”

“四十三周岁,还有两个月四十四岁整。”

“继续刑期?”

“经过一次减刑后,还有六年零十一个月。”

我停下手的笔,我自言自语,“还有将近七年啊!”

摇摇头,又继续问她,“四年前,你那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三十八还是三十九?”

“我被控制人身自由的时候是三十八岁半,进入三监区服刑是三十九岁半。”

“嗯,那时候你儿子多大?姬瑶花,这个问题和本案无关,我也能自己得到答案,所以你可以不回答。”

“十七岁刚过!”

“什么?”我有些意外,问她,“你不到二十二周岁生孩子了?”

姬瑶花再次盯住我,良久后才说话,“是,我学早,大学初尝禁果,大四的时候有了孩子,一毕业结婚生子,不过我还是继续念了硕士、博士,毕业后去了大学当教师。”

我翻动姬瑶花的监狱档案,有些疑惑,问,“你的专业是生物工程,后来工作的学校为什么不去医科大学或者医药大学?怪不得呢,我开始看你档案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

“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我和假药案有关系?抱歉,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定论,我没法和江队还有各位队长说得更多!至于工作选择,这么说吧,我参加工作的学校设有医学院的,不过,我并没有去那里。江队,在什么地方工作似乎没那么绝对吧?学数学、搞物理的,后来转行做微电子或者计算机,不是很多吗?”

我点点头,的确,姬瑶花说的没错。

现在跨专业工作的例子皆是,学天体物理的可以转行卖楼房,她姬瑶花当然也可以。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稚子下手,但终于忍住,沉声道,“下面的话,请你认真听好,并且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第1060章 悖论

“江队您说。 ”

“姬瑶花,原本我想尽快得到你所谓‘说法’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转头,我冲邱梦、方雅和景瑜等人示意,“这破案子搞得人身心俱疲,几位领导,想不想听我讲故事缓缓神儿?”

“爱说说,又没人拦着你!”

邱梦皱着眉头,似乎对我这时候还有心情给犯人讲故事略有不满。

不过既然连她都没有直接反对,别人更不会说什么,我便笑着开了口。

“海岛有个小王国,国王关了一批犯人,有一天,他决定将这些犯人全部都杀死。”

邱梦插了一句,问,“江队,你讲的是童话故事吗?”

“不算吧。”

我想了想,回答对方,“算是一个逻辑学的故事。”

“那你继续。”

“不过,国王定了一个很怪的规矩:每天杀一个犯人,但行刑之前,他允许犯人说一句话,从而选择自己的死法。”

“什么话?”方雅问我,“这个故事我怎么好像听过的。”

“随便说一句话,只要属于能判断真假的话都可以。”

我没有管方雅,自顾自接着说,“国王对这个规矩进行了限制:如果犯人说的是假话,那么他将被执行绞刑,而如果说的是真话,那么他将被刽子手砍头!所以,无论犯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将难逃一死,所不同的,只是死的方式可以自行选择罢了!”

听到这里,邱梦的脸有些发灰,喃喃道,“真残忍。”

“残忍吗?”我嘴里回答邱梦,却拿眼睛瞄了一下姬瑶花,轻声说,“犯了罪总归要受到惩罚的,这结局在其犯罪那一瞬间已经注定了。”

“你,接着讲。”邱梦的面色虽然不好,但还是要求我快讲。

于是,我不再啰嗦,一口气将这个故事讲了出来。

“举个例子,如,当天下大雨,将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最后却说了一句,‘今天是晴天’,那么他说的是假话,将会被绞死…这样,国王每天杀掉一个人,犯人或者被砍头或者被绞死,无一幸免。于是海岛监狱里充斥着一股悲哀绝望的气息,直到有一天,轮到一名智者即将被执行死刑。其他囚犯看他依然保持淡定,甚至心情还很不错,问,‘你为什么不怕死呢?’智者回答道,‘我怎么去,他们还得怎么送我回来,因为我会说一句他们判断不了真假的话!’邱监,张队,还有姬瑶花,你们知道这名智者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我将目光转向姬瑶花,因为我知道,她肯定清楚答案,或者至少也能猜到智者会怎么说。

邱梦几人陷入沉思,半晌,摇摇头对我说,“没想出来什么话还能判断不了真假啊!难道他会说午吃什么了?可那样也好像没用的,只要调查一下知道智者说的属于真话假话了。”

“姬瑶花,你说呢?”我问姬瑶花,“你该知道智者怎么逃过一死的吧?”

“或许知道吧,不过我不想说。”姬瑶花淡淡地笑笑,“因为我也拿不准我的回答是不是标准答案。”

我点点头,知道她并不想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毕竟如果所有管教都不知道答案,却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不是为自己拉仇恨呢么?

“那好,我来说,”我清了清嗓子,道,“那名智者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将会被绞死’!”

“我将会被绞死?!”

邱梦不自觉重复我的话,“被绞死…说假话被绞死,说真话被砍头…哎呀,我明白了!”

撇我一眼,又示威似的看看姬瑶花,邱梦解释,“如果这名智者真的被绞死了,那他说的那句将要被绞死是事实,成了真话!而按照国王定下的规矩,说真话是要被砍头的!可,如果将他砍头了,那智者说的‘我将被绞死’又成了假话,所以按规矩又该被执行绞刑…哎,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还真是的,无论绞死还是砍头,都不行的,所以国王只好把他放回来了。”

“江队,是不是这样的结果?”邱梦兴奋地冲我嚷,像自己不是一个shǎo fu,而是一名年华豆蔻的少女。

我对邱梦挑起大拇哥,赞道,“领导是领导,一语的啊,高,果然是高!”

邱梦嗔我,“去你的,说什么呐!”

于是,大家都笑,而三监区的这间管教休息室里,气氛有些古怪了,根本没有那种提审犯人的凝固和对峙情绪,倒像是一众老友聚会,相谈甚欢。

我偷眼看了一下姬瑶花,发现她的嘴角正在微微翘,脸竟然也带着一丝笑意。

邱梦很开心的样子,问我,“江队,难道生活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么?无可选择?怎么选择都会有矛盾?是这样吗?”

“有的!”

我点点头,“这在逻辑学被称为‘悖论’!刚才那个故事叫‘国王与囚徒悖论’,我再说一个更有名的吧。”

咳凑一声,我在邱梦恶狠狠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再次点起一根烟,道,“小镇有个理发师,他立下一个很怪的规矩,你们听好啊:绝对不给那些给自己理发的人理发!是不是像绕口令?如你是商人,你当然不给自己理发,所以你的头发可以由理发师来理,如果你有给自己理发的癖好,那好,按照他定下的规矩,理发师是不会为你服务的…那么问题来了…”

我刚说到这里,邱梦已经眼睛发亮,大声接话道,“对,问题是,理发师自己的头发,会由谁来理?不管是他自己给自己理发,还是别人给他理发,都会违背他立下的规矩,对吗?”

我颔首,笑道,“对的,透过现象看本质,领导是领导,这都学会抢答了!没错,这个故事是逻辑学非常有名的‘理发师悖论’!在我看来,他既不能不给自己理发又必须给自己理发,所以,说不定只能剃个阴阳头了!”

知道我在说笑话,大家也没纠结于我的笑言,景瑜忽然开口问我,“江队,那你特意给我们讲这两个悖论故事,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我为什么要讲这两个故事?”于是,带着景瑜的问题,我转向姬瑶花问,“姬瑶花,你说呢?”

第1061章 后催眠暗示

随着我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姬瑶花,似乎大家都认为她能够给出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对着这样一群人讲悖论故事的理由。!

姬瑶花却凝望着我,直到我心里默默数了十几个数字,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对,”姬瑶花的口气很淡漠,似乎对我的问题不太高兴,不过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明显,只是强调道,“我真的不明白江队为什么要说悖论故事。”

“那好,”我点点头,又笑笑,“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自己说好了。”

晃动手里姬瑶花的监狱档案卷宗,我道,“对我来说,最希望得到的结果,是昨天发生的女犯人群殴案真相!但,令我最好,也最感兴趣的,却是姬瑶花为什么要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此毒手,还有,为什么要自己告自己!”

我无视姬瑶花忽然变得惨白的脸,硬着心肠继续说,“假设我们定下两条规矩:人会遵守‘虎毒不食子’!也是说,只要是人类,不会对自己的至亲尤其是父母孩子下毒手。所以,基于这个前提,如果想要杀害自己的孩子,那么这个东西不是人,而姬瑶花又明明是个人,还是个美女…所以,我想不明白,认为这是悖论,有悖于常理!另外,以正常人的思路,谁也不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因此除非在小说和电视里,我们从没看到自己告自己的案例,对吧?基于此,姬瑶花自己告自己也是相互矛盾的地方…”

说到这里,我终于将目光从其他地方转回来,盯住姬瑶花,问,“姬瑶花,请你告诉我,你还是…人吗?”

我的问题似乎很荒谬也很可笑,但在三监区管教休息室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发笑,相反,大家脸的笑意几乎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霾以及凝重。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冷笑着,知道现在到了双方交锋的关键时刻。

因为通过刚才几次无声碰撞,我已经了解到姬瑶花和我以往面对的任何一名女犯人都不同。

小妖精姚静够聪明吧,但我还是能够拿住她。

西京女监的胡敏心思非常深,而自称为石女的陈涵也相当不好对付,但对于她们,我尽管有时会情绪暴躁,甚至被其玩手段阴了,但内心里却深知她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要给我的时间再多一些,什么四大金刚,什么潜藏在女监里的贩毒运输络头目,全都无可遁形,会被我一个个揪出来削。

但对于姬瑶花,我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心里没有那种智珠在握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对方似乎要稍稍差一些,好像永远也不可能拿对方有办法。

因此,我虽然在讲故事,但心里的警钟却一刻不停敲响着,提醒我:丫姬瑶花不是善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说不定倒被人家反客为主拿住了!

而且,隐隐我有一种直觉,姬瑶花已经在沙山女监里布下对其非常有利的局面,最明显的,为什么包括张队、景瑜在内,这么多三监区的管教都对姬瑶花印象那么好,甚至不惜和我翻脸也要为其说好话?

我…不得不防啊!

实际,现在看似是我在提审姬瑶花,但如果被审问的人是心理学高手,对方甚至能够反过来影响审讯她的人,从而fǎn gong倒算。

我曾经看过一个卷宗,面讲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案例。

一名年轻xing jing违规单独提审罪犯,这名警察年纪不大而且好大喜功,因此试图自己一个人偷着问口供,想要独自立功。

结果没料到,对方是个深谙犯罪心理学的高手,所以在审讯过程,这名警察反而被犯罪嫌疑人催眠,而且还是很罕见的,成功率很低的‘后催眠暗示’。

后催眠暗示,简单的解释是:在催眠时,催眠师给予的一些让被试者在催眠回归觉醒状态才会发生反应的暗示。也是说,催眠师会对一些实验者非常敏感或者心理存在负担的话题、事件,尤其是词汇,进行暗示。

被试者并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但当他基本恢复正常神志时,却往往会在一些情况下对于‘种下’的催眠要素进行突然反应。

如名字、某个东西或者一个回忆片段。

于是,当那名警察觉醒后,心满意足拿到一些模棱两可的口供,怪事儿发生了。

看守所不断出现死耗子,而这些死耗子会毫无征兆出现在所长办公桌、犯人的饭菜以及会议室的座位。

最终苦不堪言的看守所不得不彻底重新进行装修,而那名罪犯则在装修时逃逸。

当然,那些死耗子都是年轻警察抓来弄死的,而他甚至搞不清楚也记不得自己做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在罪犯逃跑后还继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被人抓了现行。



我只是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罢了,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催眠警察,让他打开手铐直接放走犯人呢?

实际,后催眠暗示的实施非常难,而当我看到卷宗的时候也非常惊讶,根本不相信仅仅通过一次提审对话能形成如此结局。因为,实施后催眠暗示,必须有一个前条件---被试者对施术者完全信任!

所以,一次对话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令人难以置信,实际,那个施术犯人也不可能做到随意操纵小警察思想,让他干嘛干嘛,甚至直接放走他。

他或许在两人对话发现死耗子对于警察有某种特别的意义,从而抓住这一点实施后催眠暗示…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面对像姬瑶花这样对手,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造成彻底的失败,并且成为被她xi nǎo的下一个对象!

我江枫,当然并且绝不能成为这样的反面典型!

稳定心神,我感觉自己进入一种古井无波非常棒的状态,于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姬瑶花,你不想说没关系,那让我来解开这个谜底,让我告诉你真相!”

第1062章 这是真相吗?

我的豪言壮语似乎作用并不明显,只是让姬瑶花笑笑,“那好,江队,你说吧。”

邱梦也催我,“江枫,你说啊,为什么你要讲这两个故事?还有,她,姬瑶花,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还要自己告自己?”

“我讲故事的目的,是告诉大家生活的确存在‘悖论’这种情况的!也是想提醒你们,犯罪嫌疑人往往会制造一些看去不可能成为因果的假象,从而误导警方的侦破方向,最终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因为,正确的思路已经被‘证明’为不可能或者说矛盾的,因此谁也不会怀疑到真正该怀疑的人身,姬瑶花,你说呢?”

对方点点头,却依然没有说话。

“所以邱监,”我思如泉涌,口齿无流利,“如果没有这次女犯群殴案发生,我们没有通过抽丝剥茧的层层递进分析而锁定姬瑶花,你们能想到她既是假药案的核心团伙成员,又是受害者吗?绝对想不到,对吧?其实我也搞不明白,姬瑶花贩卖假药和伪劣医疗器械应该不是为了钱,因为她捐出去的慈善款已经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几辈子的工资还要多得多,她根本犯不着铤而走险那么做。所以这造成矛盾点,也是悖论产生的地方:既然能够通过正当生意赚到足够多的钱,她干嘛还要知法犯法?”

“我也不明白…”邱梦脸显出苦恼的样子,连连摇头。

“而且,她对儿子动手的时候,孩子还没有成年,不到十八岁是不是?我更不明白了,才那么大的孩子能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以至于亲生母亲要下死手?这特么得是多大仇恨啊!”

我叹息着,却没有将这个问题抛给任何人,而是自己继续解释,“所以,如果不考虑姬瑶花和儿子之间仇恨的原因,我们假设她儿子的确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那么,姬瑶花动手杀子的目的存在几种可能性:一,赎罪!”

我盯着姬瑶花,发现这次她却没有将目光迎向我。

“她儿子有罪,大罪,天人共怒的罪,而姬瑶花没勇气将他绳之以法,于是通过对其下毒手的方式以求自己心理的解脱!二,因为姬瑶花懂医术,因此她冒了一次险---知道虽然能重伤儿子,但却不会要了他的命,从而通过这种方式揭示什么,或者掩盖某些东西!事实,她儿子不是没死吗?不是抢救过来了吗?按照常理,姬瑶花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她不可能成心想要弄死一个人却最终功败垂成的!”

听到这里,方雅皱眉问我,“江队,这个第二点,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是想说姬瑶花其实在做局?用她儿子的命做局吗?”

“有这种可能,”我苦笑,“事实,犯罪卷宗虽然没有对姬瑶花杀人的理由进行详细解读,但结果,你们注意到了吗?她儿子在抢救过来之后第一时间被送到国外进行康复性治疗,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回来…这又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姬瑶花通过这种方式,既让自己和儿子受到惩罚,又为其脱了罪,令警方鞭长莫及?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的所有对话,我的一切分析都当着姬瑶花的面,不过一问一答间,像对方没有存在那样,自己说自己的。

不过我却看到景瑜、张队等几个三监区的管教脸色已然变得异常难看,身体也在一刻不停轻微抖动着,似乎根本无法接受我对姬瑶花的分析。

我冷笑,继续道,“第三,也许我错了,姬瑶花本人并不是假药犯罪团伙的成员,但她却和这个团伙有着密切关系,如,她儿子也许是核心成员之一!”

“不会吧?”

景瑜忍不住打断我,“姬瑶花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缺钱吗?而且当时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如,也许…”

我耸耸肩,“不过这个并不重要,不是吗?我们只要确信姬瑶花和假药案有关系行了!”

“至于自己告自己,也许是姬瑶花良心发现想要让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受到惩罚,也许是…算了不说了,你们以为,她能做出亲手杀子的举动,那自己告自己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

方雅无话,景瑜无语,而邱梦更是大张着嘴巴,不知道意识还是不是存在其脑海里。

我说得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将一杯水灌下,这才想起半天没有抽烟。

掏出一根点燃,我问大家,“还有疑问没有?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但我现在也没办法回答你们…好,咱们说结论!”

“”

“言归正传,说得再多,毕竟那些属于陈年旧案,我们可以事后将分析报告和得到的线索提交警方,有xing jing队或者经保处来破案…最后,我们还得说说女囚群殴案!”

我的目光转向姬瑶花,对她说,“姬瑶花,你处心积虑推动女犯人斗殴,并且通过各种手段买通金苗、王红和毛小花等人,目的应该是为了报仇!而报复对象是被打伤,尤其被重伤的两名女犯人!”

“何以见得?”姬瑶花终于开口,不过却是在反问我。

“原因很多,可能性也很多!”

我揉了揉肿胀的额头,“姬瑶花,也许是她们将你儿子拉下水的,所以你发现自己儿子参与假药案,犯下那么重的罪,气急之下对他下了毒手…但你却一时一刻没有想着放过其他同案犯!于是,当你发现假药案的某些人竟然送门来和你关在同一个监区,仇恨的种子便在一瞬间发芽茁壮!不过你还是很能忍,并且精心谋划了这桩群殴案,想要假借其他犯人的手要那两名女囚的命!姬瑶花,整个儿三监区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而且,你还有的是钱!甚至连狱方破不了案子,连被重伤的女犯人不敢据实交代你都猜到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叹了口气,道,“姬瑶花,我真得送你四个字---料事如神!”

目光锁定对方,我却在问自己,麻痹的,我说的这一切,是真相吗?

第1063章 有收获还是被洗脑?

当寂静再一次出现在三监区的管教休息室,我终于在沉默后说了一句话。

“姬瑶花,你是一个性格复杂且智商极高的女人,你矛盾,所以你不惜入狱赎罪,但你又有自己处事的原则,所以你才会想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你或者伤害过你的家人,甚至是引诱你儿子犯罪的人,对吗?”

我注意到,当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姬瑶花除了面色刚进来的时候苍白些之外,她的表情依旧很淡然,像之前我讲的一切都与其无关,她只是在听一个发生在别人身的故事。

“怎么,我的问题你不敢面对吗?姬瑶花,我希望能够尊重你!所以我期待你能够将一切事实全都实事求是讲出来…别让我看不起你好吗?”

再一次,沉默,并且这样的沉默和之前不一样。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姬瑶花身,大家似乎都失去继续分析、探究或者思考的心情,只希望从姬瑶花口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无论,这答案是否和我所猜想的一样!

良久,姬瑶花问我,“江队,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没问题!”

我示意一名管教给姬瑶花倒水,甚至问她,“如果你愿意配合狱方,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一些小小不然的要求,如,要抽烟吗?”

“不用,我不沾那东西。”

我收回手的烟,自己点,问,“还有什么要求?”

姬瑶花摇摇头,从管教手接过水,大口喝下,缓缓开口,“江队,我想说,你是一个非常棒的心理专家,也是一个很有潜质的犯罪行为、犯罪心理研究者,然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设,对吗?”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慢慢将烟圈吐出来。

我知道,姬瑶花后面还有话要跟我说。

果然,仅仅停顿几秒钟,姬瑶花又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科学家说宇宙是无限的,又说它是有边界的…那这不是矛盾的吗?宇宙之外又是什么?还有,现在的理论是,宇宙的形成源自宇宙**ào zhà,那谁又知道**ào zhà发生之前,这个世界是怎样一个形态?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这些自相矛盾的理论,却被人们承认着,并且还被奉若神明?江队,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么?”

“姬瑶花,”我皱起眉头,“你想告诉我什么?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江队,你刚才不是讲了悖论故事吗?既然宇宙边界论是悖论,宇宙形成也是悖论,可为什么人们却要选择一种说法去相信它呢?”

我盯着对方,还是搞不明白姬瑶花说这些话的目的所在。

“因为…”

姬瑶花忽然笑了,从进来管教休息室之后,第一次将微笑转变为笑逐颜开那种畅笑,甚至于让我有种心旌摇曳的感觉。

“因为没办法解释,所以只能选择相信,对吗!?”

“这…”我没办法回答她。

“所以江队,你做的那些假设,正是因为你没办法解释假药案,我杀儿子以女犯人群殴案之间存在某种必然联系,所以你才会设定那些前提。”

她看着我,似乎对我这个人很感兴趣,“江队,你说了‘人会遵守虎毒不食子’,还有,‘正常人不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很多假设,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假设呢?因为你要证明悖论的存在,因为悖论本身是要立规矩的,是有前提的,不是吗?”

姬瑶花说了不少话,脸的苍白也渐渐有了血色,她拢着头发,继续问我,“江队,可你说的都只是限定了前提的假设罢了,你甚至手里没有任何一条证据能证明我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对不对?那…你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我微微闭着眼,像是在琢磨她话里的漏洞,但实际,我根本没办法反驳她的话,因为我很清楚,姬瑶花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真是个牛逼无极限的女人!

她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抓住我话里的不确定因素,甚至于,我猜测,我的这些分析姬瑶花应该早想到了吧,不然她怎么能一下抓住问题关键呢?

“江队,你说了,希望尊重我,希望我能说出实情…可我自己都不尊重我自己了,我还需要你们尊重干嘛?目的何在呢?刑期遥遥,我还会在这里渡过两千多天的漫长岁月,在监狱里,我们都是被诅咒,受到惩罚一群人,我需要获得某个人的尊重吗?请你告诉我,我需要吗?”



和姬瑶花的对话,便在这种无疾而终的状态下结束。

我亲自押送姬瑶花回监室,路,我只说了一句话,“邪不胜正!姬瑶花,终究有一天我会得知案子真相的!”

“可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对吗?”

我摇摇头,笑笑,目送其被狱警带回监室,俏丽而萧瑟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楼外的寒风里,我分不清天际是否已经发白,邱梦跟过来,问我,“江队,这事儿这样了啊?我们…我们怎么向陈监和面交代?”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

我将双手chā jin裤子口袋,身体收紧,抵抗着半夜三点的凉意,对邱梦说,“梦姐,其实我和姬瑶花的对话还是有收获的,很大收获!”

“有吗?”

邱梦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放弃般摇着头,叹息道,“唉,我没看出有任何收获啊!相反,我怎么觉得咱们之前的所有推断好像的确存在太多不扎实的地方,有漏洞呢!?”

“你被她xi nǎo了!”

我无奈于邱梦的状态,甚至觉得自己也没有最开始那样坚定。

不过,我还是努力将姬瑶花带给我的这些困扰摒弃出脑海,对邱梦说,“梦姐,走吧,我会告诉你们收获是什么的!”

“去哪里?回去休息然后继续想?”

“不,我该找其他人聊聊了。”

“找谁?王红么?”

“不,”我摇摇头,“再给王红点儿时间,她总归会撂的!”

邱梦有些茫然,问我,“那你准备找谁谈?毛小花?”

“我想再和金苗谈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里射出坚毅来,又握了握邱梦销瘦的肩膀,“她会交代的,相信我!”

第1064章 诈错了?

我揽了揽邱梦,对方却站着没动,片刻后捉住我的手,反问,“江枫,你说和姬瑶花交谈有收获,可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不行,你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现什么了。 ”

“一定要知道?”我问。

“嗯,一定!不然我总觉得稀里糊涂的,这种感觉太不爽了。”

于是我冲邱梦撇撇嘴,“梦姐,其实我也没看出既姬瑶花的话存在什么漏洞…”

“啊?!”

“你先别急啊!”我瞪她,“你这急脾气,小心内火不调,以后脸长痘痘…”

“快说!少废话。”

抽了一口烟,我只好加快语速,“我是没看出毛病,但是因为没有任何毛病,我才觉得姬瑶花肯定和假药案以及女犯群殴案有关系!”

我冷笑,“梦姐,你没发现姬瑶花其实并没有否认什么吗?而且不但没有歇斯底里的发作,说我们诬陷她,甚至反驳狡辩的方式也很怪…特么宇宙边界论,真是醉了,你觉得她如果的确和这几个案子没关系,能是这态度?换位思考一下,换成你和我,即便以戴罪之身面对管教,但受了这么大委屈能不争辩吗?早吼了对不对?”

邱梦怔住,想想,冲我点点头,“好像还真是的,姬瑶花表现得太冷静了。”

“对!”

我那只没有捉烟的手紧紧攥拳,冲着夜空挥动,“梦姐,是你说的这个词,冷静!退一万步想想,算姬瑶花历经世故,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她,即便这个女人对于一切都无所谓,罪与罚,生或者死…但冷静难道不该是冲动之后才能反馈、表现出来的形态吗?人的应激反应属于半条件反射的思维定式,激动是常态,冷静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对于一通指责、假设甚至陷害,我不信她能在全无准备的时候做到心止如水毫不在乎!”

“”

邱梦陷入沉思,良久后点点头,对我的说法表示认可,又聊了两句,邱梦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江枫,好好干,我…特么的倒想看看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姬瑶花会是什么表情。”

于是我笑她,“梦姐,你总算正式融入咱管教大家庭,嘿嘿,‘特么的’这种词儿都能蹦出来,看来你的学习能力那是杠杠的强悍。”

邱梦白我一眼,“近墨者黑,我特么跟你江枫耗了大半宿,多少也被污了…”

“那我是墨池了?”

“我看差不多!”

这样,我和邱梦的对话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也许,人们需要在精神紧张的时候有所放松,尽管放松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令困境施加给自己的压力显得弱化一些。

最后,邱梦问了我一个很怪又啰嗦的问题,“江枫,我一直在想,假如王红想通了,答应你的条件,供出姬瑶花或者某个别人,你真的会给她五十万并且把她儿子送到国外去治病吗?”

我看着她反问,“梦姐,类似的问题你好像已经问过我了,怎么又说一遍?”

“因为…”邱梦的目光有些游移,片刻后道,“因为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或者说,我还是不太了解你。”

她的回答令我有些黯然,并不是因为答案本身,而是邱梦的反应代表了人与人之间那种对于承诺的不信任,以及商品社会里必然会出现的功利思想。

我对王红承诺的付出远远超过我能从她身得到的价值,这种不对等,看来没有人会轻易相信,甚至包括和我并肩战斗的同事。

再次沉默,我将烟慢慢吸完,无所谓笑笑道,“梦姐,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你当我江枫是shǎ bi吧,shǎ bi做事儿,不需要理由的,一切随心好了。”



当我再一次面对金苗的时候,发下这个女囚的精神明显第一次提审她的时候要恍惚,形容憔悴,魂不守舍。

我示意对方在对面坐下,问她,“金苗,你想通了吗?”

“政府,你要我想通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有必要这样么?”身体前倾,我盯住对方的眼睛,“王红和毛小花已经分别交代了,你还死扛着干嘛?难道你不知道早交代早主动?你这样子,最后的黑锅都会落到你金苗一个人身…何必呢?”

“王红交代?”金苗立即瞪大眼睛问我,“她说什么了?”

“狱方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我冷笑,“金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交代你的问题行,别人说什么,那是狱方的事情,和你无关。”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我有些烦躁,直接打断她,“说吧,谁指使你挑动女犯人群殴的?还有,给你家那么多钱,为你大姐哥嫂安排工作的,又是谁?”

金苗迎着我的目光,对视一会儿后有些熬不住,低下头道,“政府,我没什么好说的,家里的钱和我无关,都是他们自己攒下的。”

我点点头,说,“好,金苗,你倒是挺讲究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似乎并没有错,但如果你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会因为某个重大案子受到牵连,你还会这么想吗?你犯得着替别人背黑锅?”

见她不说话,我又道,“也许你担心他们会让你还钱,也许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家人会不会受到欺负,因为对方的势力太大了…我能理解你,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点,弃暗投明也许会经受一时的阵痛,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好的!而同流合污的结局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金苗,有些事情太可怕,你掺和不起,趟浑水是掉进漩涡里,淹死你没商量…”

“政府,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姬瑶花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我突然发问,第一次在面对金苗的时候,说出姬瑶花这个名字。

“姬瑶花?”

金苗愣神,似乎对我说出的这个名字有些诧异且茫然。

我暗叫,麻痹的,要坏!

我所采用的方式是预审时较常用,同时效果也是公认极佳的‘突袭蒙诈式’问询法。

但金苗的反应,却不在我的预料之…

我的心情跟着一凛,难道…我猜错了吗?

第1065章 你完了,知道吗?

所谓‘突袭蒙诈式’问询法,是一次我和老黄喝酒的时候,这个干预审出身的老刑侦告诉我的办法,其实也不是什么学名,是xing jing队内部的一种俗称。

当警方遇到冥顽不化的犯罪嫌疑人,审讯打不开突破口的时候,有时会采取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忽然说出一个犯规嫌疑人苦心隐瞒的名字、地点、时间、事件,从而一举击溃对方的防备心态,造成一种警方已经掌握其某些重大犯罪事实,现在只不过等其坦白从宽的假象。

当然,像宝剑有双刃,‘突袭蒙诈式’问询,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

如,警方从掌握的线索判断,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在某个时刻出现在某个地方作案,于是突然问他,“你在xx日去xx地干什么?”

如果这是事实,而之前警方多次预审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这样的细节,会在一瞬间对犯罪嫌疑人造成心理的强ci ji,形成层叠式冲击,令对方误以为警方已经掌握其犯罪事实,从而内心防线坍塌,最终交代问题。

但反过来,如果预审员的提问技巧没有把握好,或者所提出的问题和犯罪嫌疑人无关,那么反而会引起对方警觉。并且如果犯罪嫌疑人具备一定反侦察、反预审的能力,能从这样的问题推断出某些信息,如,警方并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情况,他们破案的方向已经跑偏,自己同伙并没有交代…

于是,犯罪嫌疑人不但不会坦白交代犯罪事实,甚至心理防线更加稳固,从而对预审造成极为重大的干扰。

我说出姬瑶花的名字,原以为金苗会大吃一惊,表现得很慌乱。

然而我错了,大错特错。

金苗的确有些诧异,不过却不是如我想象的恐慌性受惊,而是一种‘我江枫为什么会提到姬瑶花这个名字,而且还说她对自己很好?’的好状态。

我盯住对方,一眨不眨观察金苗的面部表情,试图通过微表情勘察,判断金苗到底是真不害怕,或者只是对方心理素质太好,已经能够装到我完全看不出来的程度。

金苗挑着眉毛,问,“江队,你说什么?姬瑶花?她对我很好?”

我的心一沉,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

“哈哈,哈哈哈哈!”

金苗忽然笑了,甚至笑到前仰后合。

“笑,笑ni má bi啊!”我怒不可遏,心里极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试探近乎失败,但事实已经被一种沮丧的情绪所包围。

“哈哈…”金苗仍然在笑,忽然道,“江队,你在诈我吧?姬瑶花…哈哈,我认识她是谁啊?你去打听打听,在三监区,我踏马最恨的是姬瑶花!你竟然还说她对我好?你当我金苗是吓大的吗?”

“…”

我张了张嘴,却完全说不出一个字。

金苗的脸,左边眉梢挑,双唇紧紧闭合在一起,包裹着的下牙床呈现出一种咬合在一起的状态,同时身体前倾,被铐在一起的双手互相扭绞在一起,甚至手指在手背摁出白色的痕迹…

这一切反应都证明金苗对于姬瑶花在内心深处深恶痛绝,甚至两人之间很可能有着极大的仇恨。

显然金苗的表现并非假装,事实,像我这种被大学导师老爷子多次有针对性训练过,并且在训练课,提前做足思想准备的犯罪心理学从业人员,也不可能做得此时的金苗更逼真。

麻痹的,显然二人之间过节很深,而我却说什么姬瑶花对金苗好…

这像俩人一起吃饭,一个突然问另一个,“神州首富牛云昨天和你一起吃饭,去哪儿了,吃的啥?”被问者能惶恐吗?不可能,只会觉得这个问题太搞笑,太无聊…

“江队,您不要再废话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金苗冷静下来,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冰寒而冷漠,“对,是姬瑶花,她犯了神经病,她买通我和王红,让我们制造女犯群殴!政府,我的回答您满意吗?”

我盯着王红,一只手夹着燃烧了半支的香烟,另一只手的签字笔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预审底稿写下任何一个字。

“江队?我的回答不准确不相信吗?”

金苗仿佛来劲儿了,“我大姐我二嫂的工作是姬瑶花安排的,她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跟监狱过不去…对了,授意我们狠揍张泌和官虹(那两个被重伤的女犯)也是姬瑶花的主意!政府,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关禁闭啊,抓啊!”

终于,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发现得到的方式是那么可笑又可悲。

身边的邱梦皱着眉,始终没有说话。

而另外两名三监区参加预审的女管教,同样默不作声。

谁都明白,这种供词根本做不了数,甚至反而变相证明姬瑶花并不是买通金苗等人,暗推动女犯群殴案的幕后黑手。

我关掉录音笔,站起身,慢慢将手烟头向前伸出,嘴里叫了一声,“邱监,你们几个,转过头去。”

“江枫,你要干嘛?”邱梦有些慌。

我咬着牙喊,“转过去,麻痹的,没听见吗?”

邱梦等人终于闭眼,我则在电光火石间,猛然将还在燃烧着的烟蒂按在金苗的…

“啊~~~”

金苗一声惨叫,吓得身体向后猛缩。

邱梦立即张开眼,蹭地一下站起身,冲我怒吼,“江枫,你踏马的想干什么?虐囚吗?”

我不为所动,啪地一下点燃打火机,再次向金苗捅了过去。

“江枫~~~你,你给我住手!”

邱梦扑来,一下抱住我,冲另外两名女管教喊,“你们都特么愣着干嘛?快把这家伙拖出去,麻痹的,丫江枫疯了!”

我挣开对方,冷着脸笑,“邱监,你急啥啊,看清楚咯,我特么动她一下了吗?”

我的烟头,正正好好按在金苗双手腕的精钢手铐,已经被摁灭。

而打火机则只是将金苗垂下来的几缕头发烧掉,并没有伤及对方一寸皮肤。

我笑笑,“特么老子看她身有个臭虫,想帮丫的整理一下个人卫生,怎么,这也不行?”

说完,我忽然站起身,转过去来到对面已经吓得惨无人色的金苗面前,嘴贴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露怯了知道不?金苗,你完了!”

第1066章 杀一儆百

抱歉大家,这两天出短差,码字都是在火车,所以没办法像之前那么规律,十点半刚到家,连夜码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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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队,你,你说什么,我完了?”

随着我的靠近,金苗的身体不断向后缩,似乎我江枫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或者根本是阴间大宗主撒旦,离我远些,哪怕只有几毫米,也是好的也能安全些。!

我盯着金苗,久久没有说话,又慢慢站直身体,点一支香烟,一口一口将烟圈喷在金苗脸。

“呼~~~~”

直到一整支烟全部抽完,我才开口,问,“我说过你大姐、你二嫂的工作是什么人安排的吗?我说过你家买房子的钱是她姬瑶花给的吗?还有,我说过姬瑶花和女犯群殴案有关系的话吗?你干嘛那么紧张,非要将这些都算到姬瑶花头?”

金苗愣住。

我冷笑,“金苗,你真敢说自己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吗?”

“我…”

“你想辩解?得了,不用再说什么!”

我打断对方,“在我说出姬瑶花名字的时候,你的脸呈现出错愕表情,然后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又转化成如释重负!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有鬼,但那个出面和你接触,指使你的人也许不是姬瑶花。”

我连续发问,“所以,当听到我说姬瑶花对你好,你彪了,对吧?可踏马的,我说的仅仅是‘姬瑶花为什么对你好’,你呢,反应那么剧烈,恨不能将所有罪名都安在她姬瑶花头,这又是为什么?”

金苗开始辩解,“江队,您这么说有些过了,您可能对我们三监区的情况不了解,不过您可以随便找人打听打听,我和姬瑶花关系到底怎么样,这样会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说!”

“你想告诉我你和姬瑶花有仇?”

“对,我恨死她了!”

“可我却听说,在三监区,你金苗人缘好像并怎么地,跟你不对付的并不是一个两个,而且别以为我没了解过,你和姬瑶花虽然有矛盾,但远远不和某些人更激烈!”

随口说了几个张队告诉我的名字,我寒声道,“你为什么不说是李某某、王某某指使你、买通你干的呢?还有,群殴事件是由你和王红起的头,可我怎么听说,王红正是你私下关系不错极少数的几个女犯之一?”

“我们…”金苗的声音终于软下来,“我和王红,我们早闹翻了。”

“早闹翻了?不对吧?”我围着金苗转圈子,脚步又踩出一种具有规律的节奏。

“三监区管教跟我说,你和王红都属于三监区的刺儿头犯,平时最不服管教,表现也不好,很久没有得到表扬、攒功的机会,更别说换取减刑!但你们这一小撮人之间关系却很好,一年两年也没闹过,并且遇到事情全都同仇敌忾一起…那么金苗,你告诉我,为什么两周之前你和王红忽然闹翻了呢?而且理由竟然是那么可笑---她王红吃了你从监狱商店买来的一块面包,而且是事后才告诉你的,你们因此反目!我怪了,你俩并不住在一起,你的东西明明放在自己的监室,如果你不拿给她,她王红麻痹的怎么吃?你说,金苗,你甭想着跟我这儿蒙混过关,老实告诉你,被我江枫盯的人,从来没一个能浑水摸鱼逃脱的!”

金苗不说话,不过眼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嚣张并且心态轻松的目光,而是变成畏畏缩缩,似乎更害怕了。

“还有,当你说起这一切都是姬瑶花安排的时候,你的眉梢挑,嘴角出现向下的弧度,鼻孔不断翕动,而且眼神也并非像一开始和我对话时那样躲躲闪闪,似乎恨不能我们狱方认定姬瑶花是群殴案幕后主使!并且,你的语言很流利,一点儿拌蒜的地方都没有,说话的语气也带出激昂的情绪…金苗,你该知道我江枫是干什么的,老子是沙山女监请来的心理专家,你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特么都能分析出其的门道来!想跟我耍心眼儿,你觉得可能吗?”

“我…”金苗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彻底压迫住,似乎想要辩解,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森然笑着,“所以,金苗,你的一切反应,你的话,你的动作,都在企图掩盖事实真相!你想转移狱方查案目标,所以恨不能我们将注意力都集在姬瑶花身,从而越查越偏,保护真正给你出钱出力,促使群殴事件发生的那个人,对吗?”

“你…江队,你们代表政府,你…你不能血口喷人!”

“金苗!!!”

我大吼一声,“我江枫是不是血口喷人由不得你说了算!事实永远是事实,终归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不管出面买通你的人是不是姬瑶花,但她却一定和群殴案这件事有关系…还有,你可能不知道,监狱医院那边已经传来最新通告,两名重伤的女犯,其一个于半小时前不治身亡!麻痹的,死人了,死人了你知道吗!”

“啊?”

终于,金苗大惊失色,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怎么,你现在怕了?知道监狱里死了犯人有多严重?你是不是还存有一线侥幸心理,以为群殴死人法不责众?骂了隔壁的,是,我们不能惩罚所有参与斗殴的犯人,但首犯,肯定会严惩!除恶务尽、杀一儆百的道理你该明白吧?金苗,我最后给你几分钟时间思考一下,如果十分钟后你还不老老实实交代问题,那好,我将代表狱方写一份结案报告,并由狱侦科出面送到jiān yu guǎn li ju,面会清清楚楚写明白:造成所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不起,是你金苗!”

“不~~~”

金苗终于大叫,“江队,江队你、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受害者,我没有动手打人!下手最毒的是毛小花,她,她有精神分裂症!”

我的身体顿住,金苗也忽然止住声音,似乎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瞪着眼看我。

慢慢地,我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寒声问,“金苗,你刚才说什么?”

第1067章 局面扭转

“我…我…”金苗脸色已经开始由白转青,甚至从我的角度都能看见她额头的粉刺和眼角的鱼尾纹在颤抖!!!

她怕了!

“金苗,你回答我…”

我低下头,扣住金苗的下巴用力向托,只是还没等我发问,对方却像忽然被抽干全身气血,从端坐的姿势萎顿成一团,软绵绵瘫在椅子。

扥住金苗,我手用力,大吼,“麻痹的,你想干嘛,往地倒装死?”

我高声喊,“张队,你们过来一下,这货又特么使坏…”

随着我的叫嚷,张队推开管教休息室的门冲进来,和另外两名三监区管教一边一个架住金苗。

活动四肢,我才发觉身的zhi fu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即便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我还是在刚才和金苗的斗智斗勇累得大汗淋漓。

狱警工作真特么不是人干的,天天和这些女犯人斗心眼,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我江枫仕途没有起色却未老先衰…

“江队,”张队看了看金苗,皱眉道,“她好像不是装的,你看…”

“草,痉挛了?丫金苗犯羊角疯?”

几人围拢过来,而金苗虽然被三名管教架着,却像一滩没有骨架的肉泥,百十多斤的身子慢慢向地面倒,双手双脚呈现出抽搐迹象,并且口歪眼斜,嘴角不断向下滴着口水。

“叫狱医来。”

我表情漠然,心里十分清楚金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很快,景瑜和方雅也进来,开始给金苗救治,我则和邱梦从管教休息室出去,站在走廊拐角的楼梯处抽烟。

“江队,金苗她是咋了?”

邱梦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真的犯病了吗?”

“我哪儿知道真的假的!”我没所谓地笑笑,“梦姐,你觉得呢?金苗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说出毛小花才是打人的罪魁祸首的时候犯病,你觉得这正常吗?”

邱梦还是没能理解,问我,“江枫,你刚才说一名重伤女犯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好像监狱医院那边传来的通告说都没事儿啊!”

我有些无奈,真心觉得以邱梦的性格和单纯心思,根本不适合在监狱这种地方工作。

“姐,兵不厌诈懂不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我需要金苗在心理产生dà bo折,我要让她真的怕!可金苗怎么才能害怕?她都这个样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小小不然的惩罚她会在乎?”

“哦…所以你才说死了人,并且将最主要的责任都推在金苗头,于是她吓坏了,因为罪名如果落实,金苗恐怕最少也要将牢底坐穿!”

“对!”

我点头,狠狠抽了一口烟,“梦姐,你啊,还不算太笨…”

见对方瞪眼,我表现出一付为邱梦好的痛心疾首样,“梦姐,给你个建议,你可要慎重考虑一下!”

“哼,你说!”

“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从沙山女监调走得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梦姐,你觉得你…你这脑子,这么单纯,你玩得过那些女犯人?玩的过个个都像老油条一样的管教?”

“我怎么了?好啊,你说谁单纯呢!”

我耐着性子,“梦姐,刚才我作势动手要打金苗,管教休息室除了你我是不是还有俩三监区管教?”

“是啊,那又怎么了?”

“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扑过来拦我?她们呢?拦了没?好好想想…是不是一个动的都没有?”

邱梦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刚才我急得不行,她们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对啊!”

我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梦姐,这是心眼儿懂不?你看看人家俩…再说了,我是你什么人,你拦我?拦毛线啊!你出这个头干哈?”

“”邱梦不说话。

又是我叹气,“听我一句,梦姐,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记住,沙山女监也罢,别的监狱也好,真不是你邱梦该呆的地方…过些日子,找个机会调走吧,ok?”

我盯着她,邱梦也抬头凝望我,良久却说了两个字,“不!”

过了一会儿,景瑜和方雅以及张队也出来,围在我和邱梦身边。

方雅问,“江枫,刚才出了什么情况?”

我示意邱梦将我对金苗预审过程原原本本描述一遍,然后对邱梦道,“梦姐,你先说,为什么金苗会突然犯病?”

邱梦有些茫然,问我,“不是刚才已经说了吗?因为毛小花打人致死,金苗害怕狱方将罪名加到她头,所以…”

“快拉倒吧!”

我直接打断她,转向景瑜和方雅,“瑜姐,方科,你们说说看法,金苗是真犯病还是装的?”

两女对视一眼,景瑜先开口,带着一丝疑问对我说,“江队,金苗刚才说:下手最狠的是毛小花,两名重伤女囚也是她打的,而且毛小花有精神分裂症!是不是这样?”

“没错!”

我笑笑,眼露出赞许的目光,知道景瑜已经看出问题的关键。

邱梦还是没明白,问,“景医生,这又怎样呢?”

“邱监,金苗担心吗?害怕吗?当然会!不过沙山女监也是不是江队一手遮天,她肯定清楚,算江队真像他说的那样,准备将一切罪名都安在金苗头,定性她为群殴案的主犯,金苗也不会太害怕,因为她清楚江队想这么做并不容易,那么大的案子,还死了人,众目睽睽谁也不能轻易让她金苗背锅。”

“可是,”邱梦有些急,“你倒是说啊,那金苗为何忽然瘫了?”

“因为她自己露了馅!”

方雅接口,“金苗说毛小花有精神分裂症,她是怎么知道的?按照江队的推断,毛小花本来是被推出来顶缸的主儿,不过需要事后通过监狱医院或者监管局指定的定点医院进行精神鉴定后,才能在买通医生的情况下,做出毛小花有精神病的相关鉴定,从而免罪…而毛小花之前并没有任何精神不正常的表现,犯人健康档案也没有记载其有精神病史…你说,她金苗怎么知道了?”

直到话说到这个程度,邱梦总算恍然,半晌,吭吭哧哧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所以,金苗知道自己露出马脚了,才吓出癫痫症,麻痹的,丫才真的露了怯!”

第1068章 C、D还是E?

听邱梦这么说,我笑笑问方雅,“方科,你觉得梦姐说的对吗?”

“我看未必!”

方雅也没管邱梦爱听不爱听,直接否决,“我个人认为金苗是装的!”

“理由呢?”

“我相信金苗这次真的怕了,但并非害怕我们将罪名安在她一个人头,金苗怕的是自己最后那句话!因为她说漏嘴,表明其‘提前知道’毛小花有精神病!那么,狱方完全可以揪住这一点不放,追查她凭什么会这样说!原本,对手的计划应该是这样:毛小花、金苗、王红以及那个幕后推手,她们之间早提前串通好,甚至金苗和王红已经被授意将责任全部推到毛小花头,之后毛小花却因为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病而免责,导致狱方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邱监您想,在管教眼皮子底下犯人被群殴致死,却没有找到可以承担罪责的人,咱们沙山女监能落着好吗?”

“哦…哦…”邱梦没话了。

方雅又继续,“其实现在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局面僵持住打不开突破口,到了博弈最关键的时候…所以当金苗发觉自己露出马脚,她必然会想办法挽回!那么,现在金苗最需要什么?她需要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要得到女犯群殴案幕后推手的暗示或者指示,也要落实江队所说女犯重伤身亡的消息是否确凿…这一切,都需要一样东西,那是,时间!”

终于,我笑了,转向邱梦,“梦姐,服了没?瞅瞅人家方科,她也是坐办公室的,很少下监区直接面对这些犯人,可方科怎么能看得这么透彻呢?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了。”

我的意思只有我和邱梦两人明白,方雅便问我,“怎么,我刚才分析的不对吗?”

“没,方科剖析得很准确,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岔开话题,继续刚才方雅的话,“既然方科已经说清楚金苗在装病,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不给她时间,继续突审!”

仿佛被我的话ci ji,邱梦咬牙切齿,摆出一付谁说我不是干狱警这块料的架势,“我还不信了,明明她金苗已经说漏嘴,难道她还能歪曲事实,将白的说成黑的?江队,咱现在回去接着审金苗!”

说着,邱梦扭头要向回冲,我连忙一把拉住对方,问,“我说梦姐,你现在回去提审金苗,你怎么审?你该问她什么?”

“问…问她为啥骗人!”邱梦气鼓鼓,"shu xiong"在zhi fu下不断起伏,我目测,心里不断数着,c?小了,难道是d?好像还不够,天,莫不成是e?

“喂,江枫,我说你看啥呢?往哪儿看呢!”

邱梦见我没有搭理她,两只眼却不断瞄着自己的胸,顿时脸飞起一抹绯红,“再看,挖出你一双狗眼!”

“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我大笑,说,“梦姐,那你去提审好了!”

“啊?我…我自己吗?”邱梦一愣,又可怜兮兮对我说,“江枫,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摇摇头。

“为什么?”邱梦有些恼,“江队,你这样可不地道了,你觉得让我一个人去提审金苗合适吗?你干啥不一起去?”

我慢悠悠点一根烟,笑道,“因为我现在再去审问金苗毫无意义,所以我还不如找地方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呢!”

“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邱梦不乐意了,“说她有问题装病的是你们,现在不同意趁热打铁提审犯人的还是你,江枫,你究竟想干嘛?!”

“梦姐,”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将邱梦的思维纳入狱警工作的正常轨迹,想了半天才说,“我可没有给您拆台的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现在金苗丫的还犯病呢,咱们手里又没有确凿证据,到时候她来个一问三不知,逼急了跟那儿挺尸,你说,咱还咋问?”

“可…”

“放心吧!”我大咧咧拍了拍邱梦的肩膀,“是狐狸精终归会露出尾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

“等?等谁?”

“等给金苗传递消息的人,等着看是哪个家伙给她做出指示!”

顿时,邱梦明白了,狠狠捶了我的胸口一下,“好你个江枫,你小子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景瑜也笑,“对,江队这一手叫守株待兔!”

我装作被邱梦打得很痛,揉着胸大肌,“梦姐,我和你有仇啊?干啥下手这么狠?”

“你活该!”

邱梦笑,“咋,不服?要不你丫也打我一下?”

说着,挺起她那我已经确定至少达到d的"shu xiong",勾着小手指,“来,给姐来一下舒服的!”

景瑜和方雅抿着嘴,扭头不看我俩,我则瞬间被邱梦闹个大红脸,讷讷道,“梦姐,我服了,还是你狠!”



很快做好部署,我授意张队不要盯得太紧,摆出狱方无可奈何,准备消停消停,让金苗缓缓的架势,却叮嘱其暗务必看住对方,一定要挖出金苗会和什么人接触,又是谁会给她通风报信。

张队问我,“江队,你是不是认为咱们三监区管教队伍里有蛀虫?”

“不是蛀虫,是蝎子、是毒蛇!”

我的面色忽然转冷,脸现出一股肃杀的恨意,“麻蛋!这次不管牵扯到谁,老子一定要干得丫体无完肤,不认识她自己妈!”



回到管教休息室,金苗早已被带走。

我和邱梦、景瑜、方雅几个百无聊赖,坐着苦候消息。

景瑜问我,“江队,这样真的可以吗?要是金苗没有和任何人接触,我们发现不了疑点,难道今晚这样耗过去?”

“瑜姐,哪儿还今晚啊,你看看时间,这都几点了?”

我苦笑,“咱不等着又能怎么样?唉,老老实实眯一会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不了多久会水落石出的!”

景瑜不再说话,邱梦却凑来对我说,“江队,我想起来了,那个姬瑶花呢,怎么办?她到底和女犯群殴以及假药案有没有关系?”

我闭着眼,时而转动一下脖子,舒缓已经疲乏到极致的身体,良久后才回答道,“肯定有关系,我确信,姬瑶花是这几桩案子的幕后推手!”

第1069章 晴天霹雳

“还是姬瑶花?”邱梦有些不相信,问我,“可你在审问金苗的时候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说指示她的人应该不是姬瑶花,所以对方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完全将脏水泼到姬瑶花身,从而制造错误狱侦导向,为狱方破案造成困难…”

“没错,我是这么说了!”我点点头,“而且我还相信,当时那一刻金苗并没有说谎,收买她、和她直接接触的人,应该不是姬瑶花。 ”

“那?”

“姬瑶花没有出面,并不代表其不是幕后推手!梦姐,你要知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手远我们想象的要更狡猾!”

我欠起身子,示意邱梦给我揉揉肩膀。

原本只为给这段沉闷的时间找点儿调剂,并没想着邱梦真的会给我按摩,我甚至做好准备迎接邱梦的娇斥。毕竟景瑜和方雅都看着呢,而我和邱梦的关系虽然经过这次同患难变得近了一大块,但终归没那么熟悉。

却没想到,邱梦却大大方方站起身,伸出娇嫩的两只小手,开始非常认真地为我揉捏起来。

一时间,怎么描绘呢,我只能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爽的一塌糊涂!

“哎,再加点儿劲儿!对,这儿!”

我索性拉了几把椅子拼在一起,直接趴去,“梦姐,给来个全身的!”

“全身…我…我不会!”

我没抬头,但似乎已经‘看见’邱梦的俏脸羞得通红。

然而很怪,邱梦并没有因为我的孟浪而发飙,嘴里说着不会,却开始试着在我脊背和腰间按了起来。

于是我更舒服了,如坠梦,同时也想不明白邱梦为何会对我这般照顾。

对面,侧着头,我看到方雅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心道小丫头吃醋了…

想着让邱梦停下,却又舍不得断这难得的享受机会,犹豫,邱梦好像没有控制住力道,按在我腰间的手猛然用力…

“哎哟~~~”

我疼得一激灵,龇牙咧嘴高声叫着,“梦姐,卧槽,你这是要谋杀亲…你这是要我死啊!”

邱梦吃吃地笑,“德性,看你还敢占梦姐便宜!”

我不敢再让邱梦拿我宝贵的腰肾练手,苦笑着叫景瑜,“瑜姐,你是医生是专家,还是你来帮我放松一下吧!”

景瑜的面色顿时有些发红,看了看邱梦,有些踌躇。

邱梦便道,“谁还稀罕给你揉啊!真当自己是块宝了,哼!”

说着,直起腰,笑嘻嘻坐在椅子喘气。

我正想着是不是该爬起来,却见方雅走过来,说,“江队,我给你揉揉吧,知道你辛苦,当我为咱们沙山女监做贡献了!”

方雅的手法明显邱梦要好,只是当她开始为我按摩的时候,管教休息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寂静。

景瑜没说话,邱梦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同样没有开口。

于是,我耳只听到几个女人微弱的呼吸声,觉得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味儿。

方雅轻柔地为我按着,我心里估算时间,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我说,“方科,行了,我已经好受多了…谢谢领导关心下属,我江枫感激不尽。”

之所以故意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说话,因为我很担心被邱梦和景瑜看出什么。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我和程瑶馨刚刚闹出一幕寻死觅活,而我与岚澜之间的关系,更几乎已经尽人皆知,要是再搞一个方雅,那我…特么的,败人品啊!

不过尽管如此,我却仍然能够感受到方雅通过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情爱意,也同样觉察出邱梦和景瑜那四道异常的目光始终在我和方雅身逡巡着。

只好暗自叹息,麻痹的,一个大老爷们见天混迹在一群女人当,个滋味果然很难言表啊!

方雅松开手,还是没有说话,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

于是,原本想着活跃气氛的一次按摩举动,却变成制造压抑感的源头,令我们此刻所在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气氛变得安静而又诡秘。

我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老半天自嘲地笑道,“嘿嘿,我说各位,你们这是干啥呢?一个个坐在那里相面呐!”

邱梦瞪我,景瑜不看我,而方雅则冲着我微笑。

但依然无人吱声。

我缓缓吸进一口气,又深深呼出去,半晌才道,“要不,你们该干啥干啥,出去散散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也行啊,跟我这儿坐着多没意思。”

邱梦问,“江队,那你呢?”

“我?那个…我睡大觉,等消息!”说着,我索性躺倒在由几张椅子拼接起来的‘床’,闭眼开始假寐。

“你!!!”

邱梦气坏了,“好啊江枫,你觉得这样很diǎo是不是?我们几个女士还坐着硬抗,你一个大老爷们可倒好,自己找地方先睡了,你觉得合适吗?”

我翻个身,嘴里嘟囔着,“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梦姐,你要是也觉着累,喏,椅子多的是,你完全可以自己找地方睡嘛…”

邱梦被我气得不轻,眼看要冲过来发飙,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座机却忽然响起。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大跳,我蹭地坐起,探出半个身子抄起电话,“喂?”

黄猛的声音传来,不过并没有一丝兴奋,相反却哑着嗓子对我说,“江枫,出现新情况了,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一惊,心脏在这两三秒的时间里,跳动速度瞬间达到极致,我想该超过每分钟二百次的频率吧…麻蛋,又怎么了?难道竟会是市局那边出问题了吗?

“猛哥,几个意思啊,我要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是这样…”电话那头,黄猛似乎有些为难,斟酌着用词道,“政法委领导传来口信儿,说你们沙山的女犯群殴案属于司法系统内部个案,我们公安口在这个时候介入不合适,要求市局这边暂停一切协助查案工作!”

我顿时惊了,“尼玛的,猛哥,咱不带这样忽悠人的吧?我都跟你说了,这事儿有面的大老板过问,是你黄猛露面出彩的最佳时机,怎么着,难道要费大秘直接把电话打到你猛哥的手机不成?”

黄猛苦笑,“唉,老弟,这次恐怕算费大秘打电话过来也不成了,除非市委杨书记亲自过问…否则,麻痹的,老哥我顶不住了啊!”

第1070章 绝不认怂

我脑门嗡地一下,头皮发炸,像被人用榔头砸进去一根钢钉,从顶梁向后脑疼到几乎麻木。

好半天我才稳住心神,问,“猛哥,你慢慢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市里政法委的常务副,人家电话直接打到市局领导这边,指示说这件事儿现在我们公安口不方便出面,必须有t市司法部门出具的联合调查件才能继续…麻痹的,面叫停了啊!”

我不语,电话那头,黄猛似乎在拼命吸烟,喘了几口大气道,“兄弟,真不是老哥不给力,特么实在顶不住了!你想,再怎么说我黄猛也是公安口的兵,老大的老大发话了,我能不听吗?还有,这大半夜的,对方电话直接打给市局领导,而且措辞严厉,你说,要不是真动了怒,能这样沉不住气么?”

我伸出手,胡乱在身四处摸着找烟,方雅默默走前,从桌子将我的白娇子拿来,抽出一根,塞进我口,啪地为我点燃。

方雅用眼神示意,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却顾不搭理她,大口抽着烟,脑海思索着对策。

“喂,兄弟,你在听吗?拿个主意啊倒是!”

我没法和黄猛说什么,又沉默几秒钟,终于道,“行,我知道了…猛哥,谢谢你!”

“啊?”

黄猛问,“这么算了?”

“那还能咋样?”我苦笑,“现在半夜三点,我总不能再去骚扰费翔吧?再说了,你不是说算费大秘出面也不见得管事儿,可能得让杨书记发话,可…特么的,我现在敢找大老板?我作死啊我!”

“可…”黄猛语气消沉,语调却仍旧透着一股不甘心,问我,“那咱这么稀里糊涂认栽了?我现在咋办?”

“认栽?”我冷笑,“认,认他麻痹!”

动了动嘴唇,我将凝结成条的烟灰弹掉,“猛哥,你现在停止一切查案工作,去休息…不过你的人不要离开市局,随时等我信儿!”

“老弟,你是想?”

“没想啥!”我恨声道,“老子不甘心这么算了!”



挂断电话,我独自一人走出三监区管教休息室,来到楼梯转弯处,一遍遍数着折回往复却又平淡无的台阶,心思却翻转不停。

显而易见,对方出手了,人家开始反击!

甚至我猜测,官方出面做最后的阻拦,应该也是姬瑶花团伙儿早想到的后手。

后手,也是说埋伏---当女犯群殴案能在监狱捂住,我们沙山女监方面认了,最后吃个哑巴亏,调离或者直接撤掉几个高层,那姬瑶花背后的人不会出面。

而若是像现在这样,我江枫或者某些别人非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那么,会有人蹦出来百般阻挠,最后让我们的调查不了了之或者自己打自己脸。

总而言之,对方决不允许事实真相轻易揭示!

于是,惊讶沮丧之余,我对黄猛遇到面的阻力没有感到太过意外,觉得要是没人出头搞事儿反倒不正常了。

然而,既然对方已经出牌,我又该怎么接这一手牌呢?

又过了几分钟,张队过来找我,举着步话机说,“江队,岚监问你在不在。”

岚澜?她这时候找我干嘛?

我有些烦躁,却不能对张队的话置之不理。

接过,我按下对讲问,“岚监,您找我?”

“江队,你们那边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叫快了?”我似乎能感觉到岚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皱眉头,因为她的语气明显有些焦躁。

“怎么了?”我问,隐隐猜到岚澜那边也发生某些状况。

“嗯…是这样,”岚澜似乎在斟酌怎么和我说,“江队,如果现在还没有结果,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放一放?”

“放?”我顿时怒火直冲印堂,“岚监,请您说清楚了,究竟是您的意思还是面谁的意思?有人给你打招呼了吧?”

“…你别问了!”

“我踏马的还要问!”我火大了,压抑半天的怒气喷薄而出,“岚监,我能说我没听见你说的话吗?”

“江队,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知道吗,工作没意思生活也没意思!”

“你…”

“得!请您别说了,我听不进去!”

我松开发声按键,良久,步话机里才再次传来岚澜的声音,在我的沉默烦躁和张队大气不敢出的寂静里,显得如此幽幽,“江队,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我需要当面和你沟通!”



我和岚澜的这次对话戛然而止,三监区值班队长张姐问我,“江队,你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骂人,却最终只能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该咋办?我知道个屁啊!”

“要不…”张队有些不敢看我,“要不像岚监说的那样,先等等?”

“不行!”

我立即否决,“绝不能等!张姐,金苗现在还没撂,她在等着有人为她通风报信!对了,这都快半小时了,有没有什么人和她接触!”

张队想了想对我说,“除了我们两个管教警告金苗好好想清楚自己的问题,坦白从宽老实交代,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嗯,”我点点头,“盯紧了,现在双方是在博弈,看看谁先沉不住气!张姐,我过去找岚监,你记住了,没有我的话…这样吧,没有邱监首肯,谁也不能改变我们继续查案子的大方向,不能停下来,绝不能,明白吗?”

“好!”

我和张队回转管教休息室,一进门,邱梦、方雅和景瑜站起来,看向我的目光所蕴含的意味各不相同,但却都有一丝担忧紧张的成分在其。

来到邱梦面前,我笑笑,故作没所谓地道,“梦姐,现在是您担当一方统帅,坐镇三军的时候了,怎么样,怂吗?”

“说吧,想让我干嘛?”

“谁的话也不听,咱该干嘛干嘛!”

我的语气陡然凌厉,“梦姐,岚监那边可能也遇到了阻力,我现在过去一趟…记住,我不在三监区的时候,计划照旧,盯住谁会接触金苗,嗯,还有王红和毛小花,全部看住喽,一刻也不能放松,有没有问题?”

第1071章 办公室里的…

“成!”邱梦回答得很干脆,并没有丝毫犹豫。!

于是,我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良久才道,“梦姐,拜托!”



再次见到岚澜,我们双方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站住,互相凝视着,良久,却都没有先开口。

足足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我才苦笑着问,“澜…你,你还好吗?还在生我的气?”

事实,我和岚澜闹得次数太多,有时候隔几天,我或者她,已经分不清楚谁在生谁的气,当时因为什么原因闹别扭。

像炒菜的时候炒勺难免会碰到锅沿,分得清谁对谁错吗?

岚澜摇摇头,苦笑,“算了,还说那些干嘛?”

“不行!”

我也摇头,“至少你得跟我说清楚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住在谁那里?”

岚澜微笑着问我,“一定要回答?”

“必须要说!”我寸步不让,心想,这可是原则问题,自己女人消失好几天,绝壁要掌握其动向啊!

“和很多人一起住!”

“啊?”

我顿时慌了,“很…很多人?”

“嗯!”

“你…”

见我是真着急,岚澜终于噗嗤一下笑出声,“看你吓的,人家住了几天宾馆而已…你说,是不是和很多人一起住?”

“”我无语,慢慢擦了一下额头浸出的汗水,差点当场发飙。

可吓死个人了!

“哎~~~”

岚澜又叹了一口气,脉脉看着我说,“江枫,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你说。”

“以后和女人打交道的时候稍微注意些好吗?我知道你招女人喜欢,但如果你自己不迎合对方,她们也不可能非要死皮赖脸往你身凑,对不对?”

“这…”

我想辩驳几句,却发现岚澜说的并不过分。

的确,要是我能做到像人家柳下惠那样,还真不会惹这么多桃花债。

见我没话,岚澜向前走了几步,伸出胳膊环住我的脖子,“我说的不对吗?江枫,自己独处的时候我也好好想过,次的事情或许也不能完全怪你一个人,那个女的…她叫什么来着?”

“谭菁菁。”

“你看,还敢说自己老实吗?我还没说是谁呢,你知道我在说她…江枫,你自己好好想想,闹到今天这个样子,你和我其实都有责任,而且你的责任更大,是不是?”

“是。”

“哎~~~”岚澜又叹气,“那个谭菁菁,她是你们商店的女顾客?”

“嗯。”

“你呀!”

岚澜苦笑,“在沙山女监这种地方也算了,见天混迹在一群女人当,你少不了受到you huo,可外面呢?你还勾搭什么谭菁菁,李冰冰…江枫,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我解释,“澜,你想多了,我和那个谭菁菁真的没什么,说实话我甚至很烦她…我也不知道她为啥非要缠着我不放!”

“真不知道?”

“真的。”我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甚至语调都有些慷慨激昂,“澜,相信我好吗?”

“我不信又能怎么样呢?”岚澜有些伤感,“我已经…我和你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到了这个地步,我和岚澜已经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紧紧抱住对方那永远让我痴迷的丰腴娇躯,动情地在岚澜脸、唇、脖子吻着。

“别这样…不要!”

岚澜挣扎,嗔怒道,“这是在办公室啊,还有别人在呢!”

“哪儿有?”

我笑,“半夜三更的,也你得在这里值班,你自己瞅瞅,整座办公楼还有别人吗?”

“那也不行!”

“行的!”

我抱着她,两人慢慢移动到岚澜办公室门口,伸手将房门从里面锁死。

而我已经控制不住这些天对岚澜的思念,开始狂暴着冲动着。

深秋季节,偌大的办公楼里除了一层的值班员之外,几乎再也没有别人,而空调的热度似乎助长那藏在我心底,根本控制不住的ji qing。

“唔~~~”

岚澜深深叹息,双手插在我的头发里,身子软下来。

而我的手,已经耐不住开始探寻峰峦叠嶂的曲径。

“枫…停下来好吗?”

岚澜哀求着,“我们还有正事儿要说啊!”

“去踏马的正事!”我已经开始燃烧,动作在这一刻根本停不下。

“晚回去再…不,白天,白天我们回去…别,不要~~~”

我覆在岚澜的娇躯,堵住她的双唇,霸道却柔情满腹道,“要,在这里…”

风,忽然刮过,岚澜办公室的绒布窗帘竟被掀起一只角---原来她果真曾站在窗前看我,而且最终并没有将窗户关严实。

我停下,并没有真的和岚澜完成物理运动。

并非岚澜强烈抵抗,而是…我也说不清楚,或者这次复合来的太突然,我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当我们彼此察觉这里真的不适合继续研究人体物理学,我苦笑着放开娇喘连连的岚澜,轻轻为她整理好衣衫,又走过去将窗户关严实。

“澜,我回头,不,我明天陪你去买一个折叠床。”

“买那东西干嘛?”

“这样午的时候,你可以在办公室躺着休息一会儿。”

“真是这个原因吗?”

岚澜便笑,“你呀,什么坏心思我还不知道?哼,我告诉你,没门儿,想都不要想!”

我涎着脸皮问,“我想什么了我?别诬陷好人!”

“真要我说?”

“说吧。”我的声音温柔无,轻轻啜着岚澜娇嫩的耳垂,“算了,还是我说,谁让咱是大老爷们呢?澜…”

“嗯?”

“等以后有床了,找个时间,我们在这里…我想那样!”

“讨厌~~~讨厌死了!”

岚澜开始捶我,嬉笑着半天不说话,只是她那张灿若星辰的俏脸却已然羞得绯红。

我紧紧抱着对方,心感慨万千,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住,让我有机会好好体会一下失而复得的女人以及再续前缘的爱情。

良久,岚澜突然抬起头问我,“枫,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让你停下查案吗?这好像不符合你的急脾气啊!”

她的问题总算让我回过神,是啊,娘的,差点儿忘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来到岚澜的办公室!

于是双手又开始钻进岚澜的饱满里,嘴里却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第1072章 替罪羊

“你…”岚澜幽怨地看我,喘息着,“这样子你让人家怎么说?”

“我不管,不管!”

抱着岚澜,我将她那柔软硕大的丰臀摁在自己的双膝,耍无赖般,两只手牢牢按在它该在的地方,十指轻轻跳动。

“你坏死了!”

岚澜无奈,只好将我的头搂进怀里,断断续续说道,“枫,我…半小时前我接到电话。”

“谁的电话?”

我口齿含混不清。

“jiān yu guǎn li ju,莫局长。”

“他?”

一下子,我抬起头,面带疑惑问,“莫局长?主管女监和戒毒心,局里排名第二的副局长?”

“对,是他!”

心下有些茫然,当我听到监管局有人给岚澜打电话时,第一反应想到会不会是利处。

也许因为和对方几次剧烈冲突,我潜意识里觉得利家的人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人。

岚澜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尽管我来沙山女监工作的时间不算长,但对jiān yu guǎn li ju方方面面的情况,多少还算有些了解。

这个莫局长和利家好像关系并不密切,甚至有些不对付,故而因为我和利处起冲突,莫局长还曾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借口是鼓励我好好工作,安心在沙山女监做出一番成绩,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遇到任何人的刁难都不要怕,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

所以对于莫局,我的印象其实很不错,却没想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夜晚,竟然是他打电话给正在值班的岚澜,要求停下追查女犯群殴案。

我有些迷惑,按说事发的时候已经下班,沙山这边一直压着这件案子,陈监不是说五个小时后,也是午八点之前会亲自去监管局汇报吗?

那,莫局长,还有t市政法委的常务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事实,稍做推断,结论并不难猜---我已经断定沙山女监内部有姬瑶花的同伙,如某些没有参与群殴的犯人,也有我们沙山女监的管教。

至少,被邱梦她们控制住的监控室值班管教嫌疑很大。

所以消息泄露出去不足为,特么的,连站、lun tán都能发布我们沙山女监管教虐囚的图片,相关领导知道这件事儿,也没啥好诧异的。

不论几方通过什么方式了解到这件事儿,令我真正不解的其实是另外一点!

为什么政法委和监管局的相关领导,都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不在体制里混的时候我很难意识到这其其实藏着大门道,而现在,这个疑惑便不可阻挡在心头升起。

惯常的做法,像我们监狱这种属性敏感的国家暴力机关,各级领导其实过得都很苦逼,见天像蹲在火山口,保不齐哪天被一把火给烧成灰。

因此,如果下级单位捅出篓子,面领导除非主管这一块工作,一般不会主动往贴。

道理很简单,过问的话要做出指示,而指示嘛,一定会有对有错,再加所处的单位性质敏感,一着不慎很可能造成更大隐患,对自己仕途升迁极为不利。

因此,在局面明显已经被控制住,并没有大的人员伤亡前提下,监管局领导一般不会在下属没有报的时候主动打电话过问,更别提做出指示了!

官场这样,花花轿子众人抬,领导也要考虑给下面单位一定时间自己行解决和消化困境,因为事情捅到自己这个层面,可能想捂都捂不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监让我一定要在八点之前得到结果,自己主动去监管局相关领导那里汇报的原因。

一晚时间,是领导留给我们沙山解决问题的最后期限,而早报早主动,也是迫不得已让面帮沙山女监分忧解愁的最无奈一步。



想了这么多,那么,为什么t市监管局排名第二的副局长莫局,他却不合常规,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招呼,要求我们立即停止调查?

面的领导,丫究竟抱着怎样的念头?

我没了继续和岚澜**的心思,停下手问她,“莫局怎么说的?他态度怎么样?”

“态度倒是很和善,”岚澜想了想又说,“电话里莫局也没有说太多,是让我们先放一放,等待局领导开会再决定后面怎么查!”

“放?”

我不爽了,这踏马的,现在我和姬瑶花是抢时间,争分夺秒,看看谁先扛不住露怯!

如果真按照监管局和政法委相关领导的意见,这案子一放下,不是给对手增加洗清罪名,并且消除大部分证据的时间吗?

我们正在与虎谋皮,本来走着钢丝,各种心惊胆战,怎么能够放松?

“不行,绝对不行!”

我寒声道,“澜,对方现在到了垂死挣扎的关键时候,敌人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通过各种手段给我们施加压力…但我江枫不是慫囊货,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手的!”

“唉…”

岚澜的表情有些黯然,我知道,作为值班领导,大毛陈监不在的情况下,任何决定的后果,最后都要推到岚澜头。

平事儿了没关系,如果一旦搞砸闹大,那么总要推出一个替罪羊的,而照现在的情形看,岚澜逃不掉,她,是那个替、罪、羊!

想清楚这一点,于是我柔声道,“澜,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我也不想…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你能不能…”

我没说完,却被岚澜的两片香唇将嘴完全堵住。

她狠狠拥吻着我,直到两分钟后,我们都产生快要窒息的感觉,这才抬起头道,“江枫,你什么也不要说,别说了!”

“”

看着我,岚澜脸竟泛起一股笑意,“枫,我岚澜是谁?我是你江枫的女人!我们本来是一家子,是一体的对不对?既然这样,关键时候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

见我还要说话,岚澜又伸出一根葱葱玉指按在我唇边道,“枫,你不要再说什么,你听我说!以前有几次,我分不清仕途和爱情哪个更重要,因此在某些关键时候没有给你做劲儿,让你为难…唉,想想那几次我们分分合合,有时候我会自己躲起来哭…枫,我想明白了,既然我是那么爱你,为你分担一些难处,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揽住我的腰,柔声却掉下泪,“大不了,咱俩一起从t市离开,天南海北,还没有我们能生活的地方吗?”

第1073章 偷窥者

最难消受美人恩。 !

岚澜这句话一下触动我内心深处曾经竭力不去波及的伤感,从而让我在一瞬间心头苦涩不已。

鼻腔里开始充斥着酸楚,泪水慢慢在我眼眶里溢满。

我强笑着,抱紧她,“澜,你这样子…你是想感动我吗?知不知道我江枫是铁石心肠做的,很难被感动。”

“我不是想感动谁,我…”

岚澜说不下去,只能静静落泪,任由那些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在她那吹弹得破的白皙面孔,留下一道又一道浅浅的痕迹。

良久,她才又说,“我只是想真正遵从自己的内心,按照我的意愿好好生活一次!枫啊,我想好了,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再患得患失,将这个副处级干部和升迁的机会看得那么重,其实心境自然也平缓淡然。”

捧起我的脸,岚澜笑笑,“我不哭,你也不许掉眼泪!嘻嘻,不要被我感动哦…好了,我的枫,我的爱人,咱们别这么苦着脸‘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好不好?”

我越发伤感,强笑着,“才女是才女,柳郎的名句都能被你拿来作喻…”

“笑话我?”岚澜歪着头开始拧我,“好啊江枫,你敢笑话姐!”

“不…不敢了!”

我也笑了,觉得岚澜说的其实有道理,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活得兢兢战战患得患失,不是怕忤逆了级领导的意思,从而仕途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吗?

可,那又怎么样呢?

诚然,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一刻产生顾虑,我也能理解他们,人都是有欲望的,希望有机会向爬,这是常情。

毕竟很多人都要靠自己工作带来的微薄收入养家糊口,并且努力将小日子过得更舒坦些。

但我和岚澜却不同,她家世显赫,我也差不多赚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是有后盾保障的。

我们,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求全于不得不顾忌司的眼色和无理要求!

对,这一刻在我心里,莫局的命令是无理且错误的指示,我们不需要听他的!

“那好,澜,你努力顶住压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我相信你!”她的双手chā jin我头发里不断摩挲,“枫,你是最棒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所以你才会这样义无反顾爱我?”

“哼,我才不是呢…不过,别的女人怎么想我却控制不了!”

岚澜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面色有些幽怨,“枫,有时候我觉得你要是不那么出色该多好?平平常常,甚至庸庸碌碌的一个人,这样我倒是能够更安心呢!”

她的话令我苦笑不已,“我真的出色吗?我觉得自己其实挺垃圾的。”

“在我眼里你是好,最好!”

“是吗?”我和她脸贴着脸,轻轻道,“可人是这样怪,如果我不出色,你还会爱我吗?还会拿正眼看我?还会在我们那么多次分分合合,舍不得离去?”



当我从岚澜办公室离开,并亲眼看到岚澜竟然将电话线直接拔掉,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岚澜,爱我至深,我却在心还装着好几个别的女人,我江枫这算是什么?

在夜的寒风里冻了许久,头脑总算稍稍清净下来,我点燃一根烟,今晚不晓得第几次被尼古丁围绕拥抱。

长出一口气,我想明白现在群殴案、假药案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只在两个人身,我,以及姬瑶花!

她动用各方势力种种手段逼迫我妥协、放弃,我则在努力抗争,并像一条被斗獴环伺的眼镜王蛇,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在寻找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站在三监区楼梯处,我狠狠踩灭烟头,开始向楼走。

方雅听到脚步声迎出来,老远冲我喊,“江队你回来了?岚监那边怎么说?”

我没有立即做声,步履有些沉重地在楼梯踩出一下一下的节奏。

于是方雅直接跑下,看看下台阶并没有人,便一下抱住我,声音凄苦地问,“江枫,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没料到方雅会这样,我连忙推她,却发现对方将我抱得很紧,一下竟然没挣脱。

“方科…雅,你,你这是干嘛?放开,快放开,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不!”

方雅小声kàng yi,“我心里乱死了,你离开的这半小时,我…人家都快要崩溃掉。”

我无法继续说什么,感受着方雅对我的情意,从而又变得心神黯然。

那种无解的苦恼再次泛心头,我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些人面桃花,这许多难缠桃花运?

“岚监那边遇到一些阻力,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我们达成一致意见,会努力顶住压力!”

我低声解释着,忍不住伸手轻抚方雅的秀发。

于是她身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便晃晃悠悠荡进我的鼻腔,令我一时有些恍惚。

人影在楼梯拐角处猛然闪过,我抬头,却只能看见一个淡灰色的影子匆匆离去。

细碎的脚步声同时惊到我和方雅,彼此对视一眼,顿时,方雅面色大变,问我,“刚才是谁?有人,有人看见我们了?”

我的心砰砰乱跳着,努力回忆那道背影,却越来越模糊,无法判断。

最终只能苦笑,拍了一下方雅的脑袋,没好气道,“你现在担心了?刚才干嘛非要那样?”

方雅吐吐舌头,糯糯道,“其实人家也没太害怕,是觉得被人tou kui有些不爽。”

“你呀…”

我无奈,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索性依旧依旧了,爱谁谁!

叹口气,我对方雅说,“这下可好,我江枫成了彻彻底底花心大萝卜,和我传出绯闻的女管教又多了一个…算了,不管她,我们去。”

进到三监区管教休息室,我注意到邱梦、景瑜还有张队几人都在。

目光从她们身逡巡而过,看了又看,我却仍然无法判断刚才那个tou kui者是谁,是不是在座几人的一个!

又不好开口问,我只好不再去想,对邱梦道,“梦姐,现在有什么新进展?岚监那边我已经搞定,只要咱这里一鼓作气拿下金苗几个,我有办法让她姬瑶花吃不了兜着走!”

邱梦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看我和身后的方雅,良久才开口,“有,两分钟前,出现新情况!”

第1074章 到底因为什么?

“哦,说说吧。 ”我的态度很冷静。

邱梦于是倒有些怪,问我,“江枫,你怎么不怪呢?”

我苦笑,“状况遇的多了,人麻木。”

“…”邱梦却不说话,似乎有些茫然。

“说吧,没事儿的,多大个事儿啊,是不是面又有谁打招呼了?”

景瑜接口,“也不是。”

“那是什么?”

“江队,你看看这个。”

景瑜将一张纸递给我,“刚才传真过来的。”

接过,我凝神细瞧,眉头慢慢皱成一个大疙瘩。

“你师兄给出来的反馈?这是最后诊断结果吗?”

“不清楚…”景瑜无奈,“我只能说,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可以说很不好。”

“是够乱的,”我叹口气,“你师兄之前已经得出毛小花精神没问题的诊断意见,现在监狱医院要求复诊,这我们不能拦着,是流程。不过为什么你师兄的复诊报告要加‘建议立即带毛小花前往指定医院全面检查身体,排除其他疾病可能性,如果早八点之前不能带病人前来,出现任何状况由沙山女监自行负责…’这一句呢?”

我思忖着,“难道…这是别人在你师兄报告后面私自加的吗?”

“不是。”

景瑜回答我,“我已经和师兄联系过,这句话的确是他写的。”

我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叫起来,“几个意思啊?现在接毛小花出狱体检,我们还查个毛线案子?还有,你师兄不是专攻精神病理方面的大夫吗?对,你说过,他很全面,对于其他很多疾病也有研究,但现在这个微妙关头要求毛小花出狱检查,显然不合常理,对不对?”

我指着后面那半句话说,“尤其‘早八点’、‘任何状况…自行负责’,你说,他这是在干嘛?逼宫?”

景瑜被我问得无话可说,神情也随之有些凄苦。

“江队,你别逼景医生了,她又不是她师兄,怎么会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我闭嘴,良久后才问,“那,邱监请你告诉我,如果不是监狱医院或者监管局指定和监狱合作定点医院的医生,他们开具的医疗证明有意义吗?这么说吧,我们能不能不搭理瑜姐师兄的诊断回复函?咱压根儿置之不理行不行?”

“你说呢?”

邱梦反问道,“江枫,你脑子烧糊涂了?我看你啊,真是慌神了!”

“怎么?”

“你想,如果我们不承认景医生师兄的诊断,不理会对方复诊要求,那最开始他出具的毛小花没有精神病的诊断报告是不是也不算数了?咱这算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相矛盾啊!”

一下子,我彻底没话,蔫了。

的确,心烦气躁之下,我没想到这其的前因后果。

之所以让景瑜找她师兄前来帮忙诊断,目的不是为了提前出具一份专业人士的精神诊断报告,从而让监狱医院复诊的时候,不敢轻易在这方面做章!

而现在,如果我们不理会景瑜师兄的复诊要求,当做其之前的诊断结果不存在,那么,岂不是成了他跑这一趟根本没有意义了?

继而,姬瑶花那边仍然可以按照其提前制定好的方案行动,继续将毛小花定性为精神分类症患者,从而连这条路都给我们卡死!

狠!真特么狠!

默默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一本凉水,在已经快到凌晨的凄冷将水一口气灌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里,对方策划之严密,背后势力之庞大,全都远超我的想象。

脑子里开始梳理姬瑶花团伙的行动轨迹:收买或者胁迫王红、金苗和毛小花为其所用,并且提前几个月和这些女犯划清关系,让狱方第一时间不会联想到她姬瑶花是幕后主使。

同时做好后手,安排主要出手伤人的毛小花‘变成’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监狱医院或者其他定点医院提前部署好,只要毛小花送去做精神鉴定,那么会立即出具其患有某种精神病的诊断报告,从而逃避严酷的司法惩罚。

还有,从公安口、司法口提前打下埋伏,如果一旦出现不测,如被狱方咬住,马会有人跳出来说情、打压,摁住这件事儿不让查下去。

而当耗掉一定时间后,沙山女监没办法再去捂盖子,于是jiān yu guǎn li ju方面便可以堂而皇之指手画脚,将女犯群殴案移交面接管,甚至顺便撤换掉某些势力的眼钉肉刺,如我、岚澜、陈监等…

一石数鸟,太毒了!

我苦思冥想,监狱方面,毛小花不说,王红不交代,金苗死扛,姬瑶花我根本没任何证据定她的罪。而公安口黄猛已经顶不住了,监管局层也开始同时打压…麻痹的,简直是四面楚歌!

想着是不是再去找找费翔,由他出面和杨书记说一下。

事实我很清楚,这或许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手段了,只要一把手出面,底下的魑魅魍魉算再嚣张,也不敢明着对抗,至少我还能勉强将案子查下去。

不过,很快我便否决这个思路。

道理很简单,如果每次遇到困难都想着借助面的力量解决,那我江枫还有什么能力可言?杨书记又凭什么会倚重我,将邻省干部交流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大学导师任逍遥老爷子说过一句话,“想让别人帮助你、尊重你,你首先要表现出出类拔萃的实力和能够在逆境生存的韧性!”

退一步说,算为了查案,我可以不顾自己以后的仕途发展,但杨书记毕竟不是直接分管司法和公安口的领导,当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干涉别的条线工作。



思前想后,我放弃联络费大秘的念头,下定决心,这件事非特么自己搞定不可!

敲着香烟的过滤嘴,我终于开口道,“瑜姐,请你向你师兄那边再核实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和他,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啊。”

“只是可以吗?是不是挺亲密的…”

“江枫,你啥意思?”景瑜有点儿恼,“我师兄是正经人,我景瑜也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是好朋友。”

“那…”我有些遗憾,“可惜了…”

第1075章 别人胁迫

“江枫!”

景瑜几乎喊起来,“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难道我一定要和师兄有私情才算正常啊?你脑子坏掉了吧,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瑜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

虽然有些遗憾,但我还是连忙解释,“为什么我希望你和师兄再核实一下?瑜姐,难道你没觉得师兄的态度有些不正常吗?”

“你是说?”景瑜有些疑惑。

“如果真像你说的,师兄涉猎很广,对于很多疾病都有研究有心得,而且他对毛小花做精神鉴定的时候也顺带做了其他检查,初步结论是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是不是这样?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这么说的。”

“对,这没错!”

“所以啊!”我狠狠拍着大腿,顾不疼的呲牙咧嘴,“所以瑜姐,我们的题设是师兄医术高明,他能够诊断出基本疾病!那么,假如他在监狱的时候已经看出毛小花身体有问题,为什么不立即指出,当面和我们说清楚?还有,你也说了,他回去只是整理一下诊断报告,并没有提出复诊要求…既然如此,为何师兄回去后却要提出‘立即出院复诊,否则后果自负’的说法?难道你不觉得怪吗?”

“我是觉得怪,可我问他的时候,电话里师兄好像支支吾吾的,说让我们尽快安排毛小花去指定医院检查。”

“指定医院?没说去他们医院吗?”

“没有,”景瑜回忆一番,道,“是不是师兄觉得他所在的医院不是监狱定点医院,所以没让我们带人过去?”

“嘿嘿…”

我终于冷笑起来,环视邱梦和方雅等人,问,“诸位,你们还没听出问题吗?”

“好像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也不太对劲儿,但说不出来。”

几个女人纷纷开口,但都没说出所以然来。

“几个地方,”我索性直说,“第一,既然不去瑜姐师兄的医院,他干嘛要求我们立即过去?又不是去他那里复诊,至于这么着急火吗?其次,师兄在监狱和回去后,表现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前后抵触,这很不正常。第三,医生怎么可能在最终诊断结果没出来之前,说什么‘后果自负’的话?你们见过这样的医生吗?而且瑜姐说了,师兄为人正派,一个正派古板的大夫,怎么可能说话这么不负责任?”

顿了顿,我让几人消化消化,最后道,“所以,我的结论是,师兄那边可能出问题了,如,被人胁迫!”

“啊?”

景瑜闻听,顿时大惊失色,“江队,你的意思是,师兄已经被对手威胁人身安全吗?”

“只是一种可能,”我苦笑,“如,他没事儿,但他的家人被控制住了…”

景瑜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身体晃了晃,颓然坐倒在椅子。

我有些赧然,毕竟是我让景瑜联系的师兄,并且人家一叫到,给我们帮了大忙。

走前,轻轻握了握景瑜的胳膊,我说,“瑜姐,这只是我的分析而已,所以我才希望你和师兄那边再次核实一下…我之所以问你们关系怎么样,是想着如果你们曾经是情侣…我是假设啊你别在意,你们之间可能会有些暗号,你师兄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我们他那边的情况,让我们能够准确判断。”

想了想我又道,“瑜姐,你放心,师兄那边不会有危险的,我们的对手也在捂盖子,他们不可能随便对谁都下手。再说,像你师兄那种老实人,稍稍一吓唬估计怕了,想着置身事外算了,所以他和他的家人不会有危险。”

听我这么说,景瑜脸色总算好看些,点点头,“也是,江队,你说的有道理…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

“学的时候,我们不是被老板(导师)抓着当壮丁泡实验室嘛,大家有时候会偷懒,于是,每当老板要来的时候,望风的同学都会说一些话暗示,这些特别词汇我和师兄都知道的。”

“是吗?”我大喜过望,“太好了,要不,你试试看?”

“嗯。”

当着我们的面,景瑜用座机拨通师兄电话,并且直接外放出来。

那边倒是没有关机,我们听到瑜姐师兄的声音很萧瑟,“喂?”

“师兄,是我,景瑜。”

“哦,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别的,我是想着大晚麻烦师兄了,心里不落忍,准备回去炖一锅鱼,等下班师兄过来吃,你看方不方便?”

“鱼?”

“对啊,学的时候,每次大鲨鱼来了我们都担心吃不到食堂炖的鱼呢,嘻嘻,怕被鲨鱼吃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方顿了顿又说,“你啊,还是那么喜欢胡扯八道!”

“嘻嘻,是呢,我开玩笑呢,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鲨鱼?”

“你那里有没有我可不知道,我知道我办公室养着一头柠檬鲨!算了,不和你胡说了,没事儿挂了啊,记着,你们沙山女监赶紧把女犯人送去复诊,她的情况很不好…”

挂断电话,我的脸色有些阴沉。

邱梦问,“景医生,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景瑜的脸掉得我还要难看,转过头对我说,“江队,师兄那边肯定有麻烦,我估计他身边有人盯着呢。”

“嗯,”我点头,“鲨鱼来了以前是暗指你们老板马到实验室吧?现在是对你们有威胁的人!吃不到鱼,是说没办法偷懒了。你师兄应该听出来你在试探他,想知道他身边是不是有大鲨鱼,是不是这样?”

“对,他应该听出来了,因为我知道他办公室根本不可能养什么宠物柠檬鲨,应该是他身边有别人。”

于是,从景瑜师兄那里得到证实,我们几个又开始相视无语。

怎么办?报警吗?报警又该如何说?

而且我相信,等到警察找到景瑜师兄,对方也不可能说什么的,而威胁他的家伙肯定提前离开了。

“难道我们这么算了?”邱梦气得浑身哆嗦,“王八蛋,一群王八蛋,他们竟然连威胁无关人员的恶劣举动都做得出来。”

我笑笑,也想问她问自己,骂了隔壁的,核实景瑜师兄的情况,只不过让我们确认这个复诊要求有猫腻罢了,对破案仍起不到太大作用。

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第1076章 设局

三监区管教休息室里,我、邱梦、景瑜、方雅还有三监区值班队长张队,几个人愁眉苦脸,各自想着心事。!

对我们而言,最担心是时间!

陈监给的最后期限是午八点之前要结案,费翔告诉我可以扛到午十二点。

可,现在已经快到凌晨四点,案子不但毫无进展,并且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却愈来愈大。

黄猛、岚澜以及景瑜的师兄,都被以不同方式威胁,我不得不感慨对手手眼通天,并且反应非常快。

怎么办?该怎样继续下去?

我茫然点着挂断电话后的第三支香烟,闷头抽,抽得满嘴苦涩,嗓子眼儿冒火。

方雅凑过来问,“江队,要不,我和邱监、张姐,我们再去提审一下金苗和王红?”

“等一下,让我再想想。”

“想?!有什么好想的?”邱梦过来,一把将烟从我手里抢过,竟然毫不避嫌塞进自己嘴里抽了两口。

不过,邱梦显然并不会抽烟,两三下已经呛得不断咳凑。

我苦笑,“梦姐,你这是何苦呢?算咱现在再怎么苦逼,也不能跟自己较劲儿啊!”

“我是烦!”

“烦躁能解决问题?要不…”我示意方雅给她接了一杯凉水,“喝,直接喝凉的,先冷静冷静再说。”

邱梦气哼哼接过杯子,学着我的样子,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

抿了抿嘴,这才道,“算了,跟自己犯什么过不去呢?我和方科去提审王红,张队再去看看金苗那边撂了没有!”

“指定没撂!”我接话,“要是撂了早有管教过来跟咱说了。”

“你这人,烦不烦啊,那你江枫说,现在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想想…”

我很清楚,自己必须稳住。

现在局面已然很复杂,方方面面牛鬼蛇神不停跳出来,并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不断给我们出难题,如果自己先乱了,那后面还怎么查案子?

我重新点烟,甚至强装心情调笑邱梦,“梦姐,你学着点儿,烟应该这么抽,你看好…”

我开始喷出烟圈,开始大都是接近于圆圈形状,渐渐却开始幻化成三角、长方,更多的是不规则形。

“江队,你怎么能喷出这么多形状?我咋学不会啊?”

邱梦一边苦笑,一边竟然真的开始学着我的样子喷烟圈,不过当然再次被呛到。

“破烟!咳咳,一点儿也不好抽!哼,让我吐烟圈,江枫,你是不是在设局欺负人?”

“我哪儿敢设局欺负你邱监?”

我接了一句嘴,却忽然顿住,问,“梦姐,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设局欺负我!怎么,没听清吗?设局、设局、设局!欺负人…”

“草!”

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甚至禁不住一把抱住邱梦,旋即意识到有些失态,又放开她,口大喊道,“麻痹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没有计较我的莽撞,邱梦一把抓住我问,“想到什么?”

“设局!”

我冷着嗓子,“梦姐,咱们这么搞不行!”

“怎么不行?什么这么搞?”

“你想想,为什么我们始终很被动,有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太老实了!”

“太…老实?江枫,你说的什么话啊?”

“梦姐、方科,你们想想,咱们一直采用常规手段来破案:查陈年旧案、寻找之间的联系、审问犯人、找专家做精神鉴定…所有这些,其实都是正常的破案思路,对不对?”

“那你的意思呢?”方雅问我。

“我的意思?”我笑笑,“之前咱们太被动了,再加对方又有内线能够传递消息,所以每次都能抢先一步…你说,人家都对咱‘料敌先机”了,我们能有胜算吗?能有才怪!”

“好像…是这样!”邱梦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都这么说,另外几个当然没意见,纷纷点头认可。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姬瑶花抢先一步!我们要主动出击,引蛇出洞!麻痹的,我倒要看看这次谁先沉不住气!”

我招呼几人过来,并且将管教休息室的门彻底关严实,说,“张姐,在座的几位我江枫完全信任,但恕我直言,你们三监区的其他狱警,我却不信!”

张队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只能点头,“草,是啊,现在我都不知道谁和这件事儿有牵连,我能信得过哪个了!”

“所以后面的行动我们必须严格保密,人手不够没关系,我不会动用沙山女监的狱警,如果要用人,我也会从一监区抽调…张姐,您别误会,特殊时刻动用特殊手段,咱这不是没辙了嘛!”

“嗯…没事儿,你尽管决定好。”

邱梦不想听这些絮絮叨叨,问我,“快说啊,你打算怎么办?”

“几处同时出击,齐头并进,寻找突破口!这样,我现在做一下分工!”



十几分钟后,我说得口干舌燥,对每个人该干的事儿全都再三叮嘱,并且要求她们只管去做,也不用向任何人解释,出了问题自然有大人物托底、顶着。

见张队还有些迟疑,邱梦给她打气,“张队,你按照江枫的话做吧,我相信她!大不了,完事儿有我邱梦扛,不是被一撸到底嘛,还能把我给判了?”

见邱监表态,张队终于重重点头,“那行吧…我豁出去了,麻痹的,这次有些人做的太过分,我心里也窝火!”

我笑,“好了好了,又不是刑场,没那么严重,至于一个个这么紧张吗?诸位姐们,咱现在别的话不扯,立即干正事儿!”

伸出手,我做出堆一个‘掌塔’的架势,邱梦立即将小手覆在我手背,然后是方雅和景瑜。

张队看看,一咬牙,最后将手压在景瑜的手背。

我低声怒吼,“麻蛋,拼了!”



几人出去,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各自行动,我点起一支烟,最后将思路梳理一遍,拿起步话机,调了一下频道,喊,“岚监,岚监在吗?”

“在呢!”岚澜的声音传出,问我,“江队,你有什么事儿?”

“岚监,今天一监区谁大值?”

“我查一下…是秦队。”

“好,调人,请帮我从一监区调秦队她们过来!”

第1077章 拉开帷幕,行动!

安排好一监区过来二十名管教,同时让监狱防暴队分别补秦姐那边的空缺,并且亲眼看着今天三监区大值的管教被全体隔离,我心里稍微踏实下来。

岚澜已经从主办公楼赶过来,见我和秦队正在说话,前问,“江枫,你这样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不符合监规啊!”

“那怎么办?她们…”我指了指被软禁在管教休息室,一个个垂头丧气或者忿忿不平的三监区当值管教说,“我信不过她们。”

“唉…”

岚澜叹气,“不是说守株待兔,等着看谁和金苗、王红她们接触呢吗?你这又是想干啥?”

“等?”

我冷笑不已,“老子等不了!岚监、秦姐,现在我们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你们说,如果对方是没人来通风报信,赌王红和金苗不敢向狱方交代,我还有别的办法吗?跟这儿等死?”

两女都不说话,互相看看,秦队道,“岚监,按照江队说的办吧,反正您也发话了,我们也都过来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

岚澜无奈,“是啊,江枫,人可都给你调来了,后面必须拿到确切详实的证据,否则我可下不来台。”

我明白岚澜的话其实是说给秦队听的,于是态度端正地配合着,“向领导保证,一定完美完成任务!”



我并没有继续在三监区停留,甚至没有呆在沙山女监,给包括黄猛在内的各方分别打出几个电话,最后告诉黄猛,市局那边按照政法委常务副的要求先停停,让他带着几个可靠的公安干警出来,和我约在某处碰头。

我则要了岚澜那辆奔驰c改装车,一刻不停,在天光还没有发白的凌晨,狂奔而出。

轿车被我开出suv的感觉,彪,疯狂飙车…

二十五分钟,我已经从沙山女监赶回t市市区,和黄猛汇合。

“手续带来了吗?”我问。

“没!”黄猛苦笑,“特么现在几点?你给老哥留时间了吗?我去哪儿办手续?”

“警官证呢?”

“这肯定随身带啊。”

“好,有它够了。”

我点点头,又问,“让你查的王红家里地址核实了吗?”

“在这里,你看。”

黄猛将一张纸递给我,并说,“正好那边归我一铁磁儿管,我愣是把他从床叫起,提前看看情况。”

皱起眉头,我问,“人可靠吗?你有没有告诉他千万小心,不能惊动任何人,我担心王红家附近也有人盯着。”

“我还可靠!”

黄猛怼我,“特么我哥们特种兵战斗英雄退伍,在部队是侦查连长,到地方后破获大案小案无数,要不是为人不善搞人际关系,职位早去了。”

“好!”我立即道,“现在我们立即赶过去。”

黄猛了我的车,他带来的几个公安兄弟则在后面紧紧尾随。

几分钟后,黄猛电话响起,接通,正是他那个铁磁儿打来的。

“猛哥,果然有桩子看着。”

“什么?”黄猛一惊,问,“你们…没暴露吧?”

“暴露了!”

“啊?”

“不过,他们连球毛都没来得及抖三抖,被哥几个全部下了家伙。”

黄猛看向我,低声问,“那边动手了,不过消息应该没传出去。”

“没事儿,该抓抓!”我将改装车开得飞快,一边说,“反正我的目的是控制住王红家人。”

“兄弟,你…唉,咋说呢,是不是动静太大了?这可是私自行动啊!”

我侧了侧脸,冷笑道,“怎么,猛哥你怂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富贵险求的道理你该我懂吧?自古华山一条路,既然了我江枫这条船,现在想下也下不去了!”

黄猛开始沉默,良久后憋出俩字,“贼船!”



说服王红公婆的过程我想象的要顺利,两位老人见到黄猛出示的警官证,立即蔫了。

大娘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老头子,我咋说的?这钱来的不正经,总要出事儿…你看,遭报应了吧?”

我心知老两口算不知道谁安排王红孩子治病,谁给他们这么多钱,但,自己儿媳妇被关在牢里,而且一惯混迹社会干些不法勾当,她王红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富豪朋友呢?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些钱来路不正。

老汉叹口气,对我们说,“警察同志,我们没啥好说的,钱都花了,只剩下几万块,这还是留着给孩子下次出问题救急用的…要是你们让我退钱,那是把我们一家三口往绝路逼啊!”

我连忙走前,温声道,“大爷,我们大半夜赶过来,不是为了逼你们,更不是想要让你们赔钱,相反,我来是想着帮你们帮孩子的!”

“你?帮我们?”

“对!”我苦笑,“是不是觉得警察没有好人了?大爷,我跟你说,国家、政府的干部队伍的确存在一些祸国殃民的蛀虫,但那些人终归是少数,极少数!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组织。”

王红的公婆对视着,良久对我说,“反正钱没了,我们也赔不起…警察同志,你们看着办吧。”

我只好继续笑笑,宽慰对方,“不会有人让你们赔钱,好,万一有人为难你,要钱我出,孩子治病我来安排!”

说着,掏出手机拨过去问,“到哪儿了?”

梦翔的声音传过来,“马,马到,五分钟吧。”

“好,钱带来了吗?”

“带了,不过老大,算这两天正好是周末存不进对公账,可现在大多数客人都是电子支付的,我把所有流水都拿,手里现金也只有十几万…”

“没事儿,”我又问,“卡呢?”

“五十万的卡带着呢!”

“好,一会儿快到地方联系我,我安排人接你!”

转过身,我对王红公婆说,“大爷、大娘,你们都听见了吧?我不知道他们给你家多少钱,但我已经让人带来十几万现金,还有一张存了五十万的银行卡!这些差不多能够你们还账用了吧?不够的话,我还会让人送来。”

老两口看着我,目瞪口呆,半晌,忽然一起跪在地,声泪俱下哭诉道,“警察同志,警察大哥,你…你们是我孙子,我们家的恩人啊!”

第1078章 闻听惊变!

老黄几个都别过脸,这一幕太虐心,谁也不想看。

我苦着面色赶忙扶起两位老人,心不禁恻然。

生活的苦难让他们陷入这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绝境,虽然知道那些钱拿着不安心,却也只能继续在这样忐忑不安煎熬,只为了能挽救自己小孙子的一条命!

宽抚对方,我说,“大爷大娘,我会联系最好的医院给孩子看病,所有的医疗费用你们不必管,都由我来出!放心吧,好日子总归会来的,苍天有眼,不可能永远让你们活在黑暗里。”

两位老人于是抹着眼泪,连声叹气,“唉,警察同志,我们没本事,儿子没了,儿媳妇不干正事被关在监狱,唯一的孙子又是这样…有时候想想真是没有活路了啊!”

我点头,感受到生活给他们带来的苦难,于是伸手分别握住对方两人,“相信我,好吗?”

老汉抬起头,看着我问,“警察同志,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还有,你哪儿有这么多钱?”

“钱是我辛辛苦苦赚的,来得干干净净!”

我解释,“要不然,组织早把我抓了,对吧?至于我为什么要帮你…大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并没有那么多爱心,看到谁可怜会伸手拉一把。这么说吧,现在狱方认为王红和一桩很严重的案子有关,她是当事人之一,更是最主要的证人,我们希望她能够向政府坦白。”

“啊?丫头又犯罪了吗?作孽,作孽啊~~~”王红的婆婆再次哭起来,老泪横流。

“大娘,王红的问题不大。”

我只好将事态严重性降低,又道,“不过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态度也不好,不愿意向警方交待,导致我们的工作无法顺利展开…”

对方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互相看看,老爷子说,“警察同志,你是想让我们去劝劝丫头吗?”

“对!”

我没有想着耍滑头找托词,因为面对如此悲惨的一家人,我利用王红的公婆和孩子来给她施加压力,在某种程度,与其说是拯救,不如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但我没办法,我江枫只是一个小人物,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我只能不择手段。

好在我坚信自己这样做能够让王红和她的家人更好,而不是让他们在淤泥沼泽越陷越深。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跟我们走一趟。”

“啊?去…去哪里?”

“监狱,沙山女监,见见王红,好好劝劝她!”



回去的路,黄猛的哥们,那个在t市另外一个区当刑侦队长的壮汉亲自开车,我则抱着王红的孩子,和她的公婆挤在后座。

黄猛坐在副驾驶位,对我说,“江老弟,这是我铁磁儿,战鹰冷强!”

“强哥你好!”

我连忙打招呼,冷强没有回头,从后视镜对我笑笑,“兄弟,你刚才做的够仁义,我冷强服气!”

“我…”我有些赧然,笑笑说,“顺手的事儿,算不了什么。”

“不,不是这样。”

冷强的性格似乎并不像他的姓氏一样,反倒挺健谈,对我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你老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纯粹是为了公家的案子…我冷强不傻,我懂!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帮助一个犯人家庭,不容易啊,真是仁义!”

我担心王红公婆听着下不来台,连忙道,“我刚好做点儿生意,手里有几个钱,所以这些数目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冷强不说话,点点头,良久后才道,“猛哥说你为人仗义豪爽,是好朋友,今天算是让我看到了!江枫兄弟,以后要是看得起我冷强,咱们有空多坐坐,亲近亲近。”

我一听,心想,冷强也不像黄猛说的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可为什么从部队转业十几年,才混到一个刑侦队长的职位呢?

顾不多想,我回对方,“没问题,那感情好,我正好有个哥们也是退役特种兵,不过他人现在还在西京,等他来t市,咱们一起聚聚互相认识一下。”

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想念猛将哥,那个伸手强悍,为人讲究的大哥,好像有段时间没和我联系了吧?也不知道家里老娘的病好点儿没有,钱够不够用?

胡思乱想着,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消息,梦翔问我,“枫哥,还有我的事儿吗?要不我先回去了?”

我直接给她打电话,“梦翔,你先别走,天也快亮了,你和我们一起去沙山女监吧,我还有事情要你办。”

挂断手机,黄猛从副驾驶扭回头,冲我坏笑,“兄弟,刚才那个送钱的妹子长得可真水灵,是不是你的新相好?”

“滚蛋!”

我骂道,“人梦翔丫头是我合伙人,我全靠她搭理生意呢!”

“啧啧,”黄猛砸着嘴,“还是年轻力壮英俊潇洒占优势,我咋没有这么漂亮的合伙人呢?”

“你有生意吗?再说了,你敢和漂亮女人成为合作伙伴?嫂子不yān gē了你!”

几人便笑,凝重的气氛也总算在一阵笑声变得舒缓。

我却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只不过刚刚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等着我…

回转沙山女监的路,我又连续接到几个人的电话。

传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包括,方雅告诉我,她一直在和老家那边联系,动用所有关系将方方面面麻烦一溜够,终于挖出一条线索:金苗的家人存在偷税漏税情况,并且在已经具备相对丰厚且稳定的收入来源后,还曾冒领、多领了几个月的贫困补助。

我微微摇头,心十分清楚,这些劣迹并不能为难金家,迫使金苗范。但方雅又告诉我,她在追查金苗家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怪甚至可以称得诡异的现象---金苗家里有一个人,很长时间没都有出现在亲友面前!

我立即问方雅,“是谁没出现?”

“金苗二哥,也是和金苗关系最好的亲哥哥!”

我顿时警觉,思忖着问方雅,“方科,你是不是从觉察到什么了?”

“嗯!”

方雅的声音有些酷寒,冷冷道,“从老家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我怀疑,金苗二哥人已经没了,并且死了有一段时间!”

第1079章 全部作废?

“什么?卧槽,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

方雅竟然说金苗二哥死了?这消息真的假的啊,如果是真的,她二哥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于谁手里?

我敏锐地察觉到,金苗二哥的失踪,很可能成为冲垮金苗心理坚冰的最佳突破口。

“我说金苗二哥很可能死了!”方雅又重复了一遍,“江队,我得到的消息称,金苗二哥的失踪的时间很微妙---在他们家买房子并且大哥、二嫂被人安排工作之前的数周!”

我不说话,脑海飞快转着各种念头。

有些疑问再一次涌心头:金苗二哥失踪,金家报案没有报案?是否从公安口得到过案情反馈?还有,如果金家清楚自己的亲人被人谋杀,他们真的能够做到完全没所谓,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玛德,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对金家来说,更是一条至亲的命!!!

而害掉这条命,是不是姬瑶花手下的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不怕有朝一日金苗知道事实真相,反水找姬瑶花拼命?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方雅我马到,让她千万核实这条消息的准确性。

心里清楚得紧,毕竟现在已是深更半夜,方雅找的熟人不可能动用全部关系,那边能查到的信息不见得能够保证准确和完备。

如,存在一种可能,是之前金苗二哥的确失踪过一段时间,但并不是被人杀害,而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家出走,于是金家在当地警方备案,但最近金家二哥又回来了,而销案流程还在走…

诸如此类的假设还有很多,我必须让方雅尽量核实消息的准确性。

十五分钟后,我们一行重新回到沙山女监,邱梦和岚监早已等在监狱大门处,帮着办了手续。于是,警车熄灯灭火等在外面,冷强和黄猛以及王红的公婆孩子,则与我一起,在岚澜那辆奔驰改装车里悄无声息进入沙山女监。

安置好老人孩子,在三监区的管教休息室,我和邱梦、岚澜、方雅、张队以及黄猛和冷强紧急碰头,几方各自将目前取得的进展和遇到的阻碍一一告知与会众人。

我先说了王红家的情况,总结道,“我认为,只要二老和孩子能够和王红见面,并且将我们警方怎么对待她家人的过程原原本本和王红交交心,她算不会立即交待,恐怕也会有所松动!”

邱梦点头,“我同意江队的意见,事不宜迟,我建议立即提审王红。”

“等一下。”

我苦笑,“邱监,你着什么急啊,等大家把情况说完,汇总以后好好合计合计在说。”

“我能不急么我?”邱梦瞪我,“这都几点了?眼看着火烧眉毛,群殴案还没有多少眉目,算我相信你的判断,当她姬瑶花是幕后黑手,可证据呢?人证物证口供,定案的三大要素,我们一个也拿不到,搁谁谁不急?”

“行了,梦姐,我只会你还着急!”

我没好气道,“是我在陈监面前做的保证,也是我拍着胸脯跟费大秘那边说最晚到午十二点,我江枫一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你说,你能我还要急么?”

“费大秘是谁?”

“费翔,市委一把手杨书记的生活秘书!”

当我亮出费翔的名号,邱梦终于不再急着提人审讯,只是若有所思看了看我道,“江枫,行啊你,竟然连市委书记秘书的路子都能走通!”

“不是我走谁的路子,”我反驳,“是真相必须要让市领导掌握,绝不能姑息养奸,掩盖一切罪恶,给不法分子充当保护伞!”

“那…成吧,我先说。”

“行,梦姐你来。”

邱梦拿出一个本子,不断翻动着讲,“按照江队之前给我分配的任务,我们再次提审了负责监狱视频监控的值班狱警,据她交待,的确有人收买她将经过加工后,断章取义的视频和截图分别发给t市监管局监督岗和几个知名站,但犯罪嫌疑人却拒不承认收买她的人和沙山女监有关系,按照她的说法,她和雇主是通过一个叫王力的人搭线,在进行担保、付款,交易双方并没有见过面…我们的判断,其说的应该基本属实,不过那个所谓的‘王力’很可能是化名,最终查下去也将会落得一个‘查无此人’的结果,对破案帮助不大…我要说的这些。”

我点点头,掏出一张纸,从面划掉一条,转向众人道,“方科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相信你们知道的我还要早,那先不说这个…岚监,你那边呢?情况怎样,顶不顶的住?”

岚澜清了清嗓子,“我这边暂时没有再接到来自局里的电话施压,不过陈监倒是找到张队她们,转给我一句话。”

“陈监?她怎么说的?”

“陈监只说了一句话:放心大胆干,只要别弄死人,出了任何事都由她陈淼顶着!”

我一愣,默然了好几秒钟才道,“老大是老大,真特么有气魄!”

岚监的消息算是好事儿,不过,紧接着从景瑜和张队那边传出的回馈,却令我再次感觉到窒息。

按照景瑜的说法,她师兄已经联系不了,对方恐怕担心自己被牵连进去,甚至直接关掉手机,摆明了不想再帮我们沙山女监。

而且,监狱医院紧急从家里叫来几名精神病方面的的专家,将要对毛小花重新进行精神鉴定,并且作为初次诊断的报告留档存底。

听完,我冷笑,“骂了隔壁的,丫们真是步步紧逼啊,那是不是说,瑜姐师兄曾经做出的一切精神病鉴定算全部作废了?”

“这不好说!”景瑜苦笑,“不过对于精神病方面的诊断,由于并不是太容易定性,一般来说一次诊断结果的确可以不算数的。”

于是,沉重的气氛便随着景瑜的话开始慢慢充斥在三监区管教休息室里,大家都明白,毛小花那边算是暂时动不了了,我们这帮人必须将赌注压在王红和金苗身!

赢了进一步,海阔天空。

输了退半步,万劫不复!

第1080章 拦截、换组

我清楚如果毛小花被认定精神异常对我们沙山女监意味着什么,同时也对姬瑶花一方的狠辣以及安排周全感到恐慌。!

到了这时候,东方已经发白,我等不了,没有那么多时间。

“监狱医院的人还有多久能到?”

“不知道,说是已经在来的路。”

皱起眉头,我狠狠抽着烟,问岚澜,“对方和谁联系的?”

“我电话线拔了,他们找不到值班监狱长,直接找到陈监头。”

“哦…”我点点头,“陈监怎么说?”

“她也不好说什么,本来给犯人看病是监狱医院的职责所在,最不济也应该通过jiān yu guǎn li ju指定的定点医院做检查,我们私下找大夫其实已经违规。”

叼着烟,我陷入沉思,默然良久后又问,“有没有办法拦住他们?让监狱医院那帮家伙没办法进来?”

“这个…”

岚澜和邱梦对视一眼,一起摇摇头,“恐怕不好办吧?他们能够连夜过来,肯定等到面认可的,说不定手续都办了,咱们没道理拦人家。”

“咱们做不到,可有人能,对吧?”

我冷笑,转向黄猛和冷强,“猛哥,强哥,你们的人能不能动用?”

“兄弟,你想干什么?”

黄猛慌了,“别啊,我带人私自过来心都悬着了,你还想让我的人出面拦人?”

“真不行?”

“不行!”黄猛苦笑,“老弟,你这么干真能扒了老哥身的皮。”

“换种方式呢,也不行?”

“什么意思?”冷强问我,“小江,你直说,我听听。”

“明着不行来暗的,我的意思只要能拦住监狱医院那边,耗到案子出眉目,吓死他们也不敢再做违心鉴定,谁特么不嘀咕自己要担责任?”

“你想咋整?”

“制造车祸、违章,或者被人寻衅闹事儿…两位哥,别告诉我这些你们不擅长!”

黄猛和冷强对视,慢慢点点头,道,“这行,可以干!”

“那还不赶紧安排啊,查,查对方的车到哪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把车拦住,人扣下,算帮我江枫大忙!”

冷强和黄猛于是跑到三监区楼下找信号打手机,我则和另外一众巾帼女将继续商讨案情。

“张姐,你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我去找王红公婆之前,安排张队做了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儿!

“我们查阅过王红、金苗、毛小花等人的出工记录,倒是发现一些蹊跷的地方。”

“说说,快说!”我来了兴致,捏着烟的手开始微微发颤。

“这几个月里,金苗三人都曾要求过调整出工时间和分组。”

“什么?”

我大惊,“草,这不是胡闹吗?监区能同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等一下,我看看。”

张队拿出一张做了记录的纸,在面不断寻找,“三月二十三日,王红说来例假,是痛经,请求将出时间调整到半小时后,去…十三组。”

“十三组?原来她是第几组?”

“一直是十组。”张队见邱梦不解,解释道,“犯人出工劳作,由于工种不同,而且人数众多,我们都会将她们分组、分时进行安排,并不是同一时间下生产区或者劳作区。”

邱梦点点头,“原来这样啊…”

皱着眉头,我问,“张姐,三月二十三日的出工记录还有没有?十组去了哪里?十三组呢?都有哪些犯人?”

“十组下了轻工区给手机壳色,十三组去的是捆扎区。”

我一愣,“不对啊,王红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十组的工种明显十三组轻,她干嘛要求去那里?”

“这…”张队面露难色,嘟囔着,“我怎么知道…草,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

“接着说,还有什么发现?”

“四月五日,金苗要求去换组,说她们组有人欺负她,干不了。”

“去的哪个组?还是十三组?”邱梦紧接着问。

“不是,”张队苦笑,“邱监,您可能还不知道,监区每几天会有犯人从入监队分配进来,而且也会有人去出监监区等待刑满释放。因此犯rén liu动性并不小,因此每个月我们都会对监区里的犯人重新分组!”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大变动,大部分女犯还会按照原来分组进行安排,如一个监室在一组,或者属于某个管教直管的女犯人分在一组。但事实一两个月下来,小组成员出现变化的情况还是很常见的,甚至有时候能换掉一半犯人。”

“那…”邱梦还是不解。

张队便又解释,“邱监,这么说吧,四月份的十三组和三月份的十三组并没有任何必然联系,也许里面的犯人已经换掉不少了。”

“啊?那…”邱梦茫然,“那岂不是说金苗要求换组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张队摇摇头,“这个…不太好说。”

我却没心思再向邱梦解释,又问,“张姐,还有什么?”

“四月十五号、五月二十五号,毛小花和同组犯人动手,关了禁闭之后重新调整劳动分组。”

“是她主动要求的?”

“不是,是咱们三监区管教分配的。”

“张姐,这几次调整你经手了吗?”

“没,江队,你也知道我们监区里的管教见天多么辛苦,要不是你今天特别要求仔细查,我还不真没注意她们几个要求过调整分组的情况。”

我点头,叹口气,“是啊,存在一定时间间隔,并且还不是张姐你当班…这事儿算不到你头。”

“还有六月十八号、七月十五号、九月二十三号…”

张队又念了四五个时间点,都是毛小花、金苗和王红要求调整分组的日子。

我冷笑,“骂了隔壁的,历时半年,一共不超过十次调整,再分到不同犯人头,说多吧也不至于太扎眼…行,真行,姬瑶花是个人物。”

说到这里,邱梦终于问我,“江队,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分组不存在人员固定性,而且每个月都要进行这样一次分组,为什么你要让张队专门查?”

“对,”我点点头,“是没有固定性!可是梦姐,要是王红、毛小花、金苗这几次换组的组员里,始终有那么几名囚犯呢?如,都曾经换到和姬瑶花一组,你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了吗?”

第1081章 出大事儿了?

我的话令所有人沉默,几个女人谁也不吱声,似乎都在琢磨这其的奥妙。

过了一会儿,张姐问我,“江队,你说这些我也想到了,不过我仔细查过金苗、王红和毛小花的换组详情,发现她们这几次换组并没有出现和特定某名女犯人同组的情况。”

“一个都没有吗?”我皱起眉头问,“难道连一个重复的人都没有吗?不可能啊!”

“真是没有!”

张队摇头,“江队,半年时间,三人一共有过十二人次提出换组,其通过八次,否决四次,而且我们几个认真对了,的确没有任何一名女犯人的名字都在八次换组出现。”

“草!”

我狠狠将烟蒂扔到地,用脚使劲儿碾着,“怎么可能呢?不对路!”

“会不会是…放烟雾弹?”

邱梦忽然问,“江枫,她们是不是成心这么做的,是为了影响我们狱方的判断?”

我心里一动,却又摆着指头,“等等,梦姐,你说什么?对方放烟雾弹?”

旋即又摇头,“不可能!她们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后眼,连故意做一些无用举动,给我制造干扰项都能想得出来。”

“那…”

邱梦苦着脸,“如果不是这个,那我也想不明白为啥王红她们非要换组,难道真是巧合吗?是我们多心了?”

“绝不可能是巧合!”

我拿出面巾纸,狠狠汲了几下鼻涕,觉得身有些发冷。

紧了紧衣领,我从方雅手里抢过烟盒,说,“梦姐,其实你的猜测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是什么?”

“对方有可能是在放烟雾弹,不过她们防的是当时被监区看出问题,并不是能够提前想到今天我们会查这一点,故意骗我们。”

“那…什么意思,你说明白啊!”

我在方雅能杀人的目光点着烟,转向张队问,“张姐,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是王红她们换组,其有几次的确有猫腻,但也有可能存在一两次是故意混淆视听,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如八次里有七次或者六次的确有事儿,而另外一两次是单纯换组,反正也不影响对方计划!张姐,你做没做统计?”

“做了!”

张队立即回答,“我们弄了一个表格,将三次以重复出现的女犯人名单全部列出。”

“一共有多少?”

“三十八个!”

“草!”

我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啊!那,五次重复或者六次、七次的有没有?”

“五次的有五名,六次的两个,七次…只有一个!”

我大喜过望,连声问,“七次重复的是哪个犯人?是不是姬瑶花?”

张队看着我,又瞅瞅一脸期待的邱梦和岚澜,面色有些苦,摇头道,“不是姬瑶花。”

“那是谁?”

“一个名叫黄雅莹的女犯。”

“提,提审她!”我高声喊起来,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这个黄雅莹是姬瑶花在三监区里的代表,正是通过她和王红、金苗以及毛小花等人暗通曲款。

没错,一定是黄雅莹!

见我要站起身,张队却说,“唉,江队,没戏了,黄雅莹已经刑满释放,周三刚刚出的狱…”

我脑袋嗡的一声,骂了隔壁的,对手牛,我服!

姬瑶花她们也许算不到狱方会通过什么方式查到黄雅莹头,但一定能够想到,只要狠心查,耗费一些时间,我们终归会怀疑黄雅莹。

因此,对方才会安排在黄雅莹出狱后再动手,为的是让我们即便发现黄雅莹可能是联络人,但却根本无从下手,找也找不到。

念及此处,我颓然坐倒,无力问道,“张姐,如果我没有猜错,至少最近那次,九月二十三号毛小花换组,组员里面肯定没有黄雅莹,对吧?玛德,她那时应该已经在出监监区了!”

张队黯然点头,没有说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最重要、最直接的一条线索竟然这么掐断了!

还曾为自己这么快能想到一道突破口而沾沾自喜,却没料到对手早已算无遗策,将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耳朵里除了几人粗重的呼吸和墙挂表微弱的滴答声,脑海里一片空白。

真是够了,受够了!

阴沉着脸,脑门青筋暴起,我推开椅子慢慢站起身,闷头向管教休息室门外走。

“江队,江枫,你要干什么去?”岚澜喊我,“别发疯啊,你不许走…”

方雅也冲过来,挡在我面前定定看我,张开双手将去路完全拦死。

我笑笑,“大惊小怪!难道我出去抽根烟呼吸新鲜空气也不行?”

“不行!”

邱梦这次没有支持我,应该看出我已经处在发狂的边缘,跑前一把拉住我说,“江队,你别彪了好不好,咱们现在是在查案子,真是的,你能不能沉住气啊!”

“沉?!沉他麻痹!”我终于忍不住怒吼,“老子受够了,梦姐,你别拦我,我江枫今儿非得把丫的姬瑶花干得不认识自己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竟然闪过一丝恍惚,姬瑶花,如此绝美的一个高智商知识分子,又曾经做过那么多善举,我怎么也无法将她和一名心思恶毒如蛇蝎的罪犯联系在一起。

“不行!”

邱梦紧紧攥住我的手,骂道,“江枫,你他妈自己不想活别连累别人!在我和岚监眼皮底下,要是你还去私自虐囚,你说,我们还怎么在沙山女监呆?”

见我依旧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邱梦声音软了下来,“江枫,算梦姐求你行吗,咱能消停会儿不?不是还有好几条线索没能得到最后反馈吗?再等等,等等行不行啊,到了明天午十二点,如果还搞不定,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去收拾姬瑶花。”

我一下泄了气,总不能邱梦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我还要一意孤行,非得自己找病。

忽然,三监区管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黄猛和冷强兴冲冲跑进来,甚至有些累得气不接下气,也没管我们这里气氛古怪,老黄扭动肥胖壮硕的身子大声喊道,“草,江枫,太意外,太意外啊,出大事儿了,哈哈,老天开眼,天要转晴啊!”

第1082章 要谋杀谁?

如同正在偷晴的男女被人当场抓了现行,我和邱梦等人一下僵住,所有人齐齐转过头,盯着黄猛和冷强。!

过了足有三四秒钟,我才意识到需要开口说点儿什么,于是问,“猛哥,你在说什么?”

“麻痹的,我说总算苦尽甘来,老天爷开眼了啊!”

“几个意思?”

“监狱医院那边的人…”

黄猛大口喘着粗气,说话都不太利索,“哦,那边…特么出事儿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连忙招呼黄猛和冷强坐下说,掏出两根烟递给他们,问,“猛哥、强哥,慢慢说,先抽根烟缓缓。”

“玛德,”黄猛叼烟狠狠抽了两口,抑制不住地兴奋道,“兄弟,踏马的简直绝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苦笑,“你说吧,稳住喽。”

“刚才我给一个交警队的哥们打电话,正好他今晚值班,也管着从t市到东河县这一段,我让他想办法在收费口拦住对方的车,当然,gps很容易定位的…”

“然后呢?”我不想听黄猛絮絮叨叨,神情有些着急。

“那边满口答应没有问题,很快告诉我,监狱医院的车还有十几分钟会达到某个收费站,他会通知那边值班人员想办法以超速、套牌、或者检查车辆的理由把车拦下。结果可倒好,还没过五分钟,我哥们给我打电话了,说监狱医院的车出事儿了!”

“什么情况?”

“焚烧!天,我想不通,车辆还能在行进过程燃烧?兄弟,你听过这种情况吗?”

我知道车辆会在特定情况下自燃,也的确可能出现在行进过程燃烧的现象。

但这种情况太少见了,属于万无一的特例,没想到竟然在今晚这个非常特定的情况下出现。

难道真是老天开眼了吗?

觉得很不正常,我先点点头,又面色凝重道,“车辆燃烧除了有人放火是自燃,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但很罕见。”

“对啊!”黄猛猛拍大腿,“我当时也蒙了,问我哥们到底怎么个意思,对方说他的人正在赶往现场,他再有十几分钟也会赶到。我和强子在楼下抽烟等着,因为怕没有信号,可把我们老哥俩给冻的…”

我打断黄猛卖好,说,“别扯没用的,过了今天我请两位哥吃大餐,快说吧,后来呢?”

“我哥们每隔几分钟给我一个电话,几乎全程遥控直播了…后来你猜咋滴,麻痹的,车辆起火原因没查出来,人员也没有伤亡,但却从监狱医院的车查出一样东西。”

“是什么?”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明白接下来黄猛的话应该是最关键的要点。

“我哥们说是…”黄猛看了看已经围过来的一群女人,咬着牙说,“氰化物!”

“啊?草!”

我蒙圈了,监狱医院来沙山女监给女犯人做精神鉴定,为什么会带着氰化物?

那是什么东西?世界最致命的毒药,眼镜王蛇的毒液还要猛烈一万倍,含服状态七秒致死,注射三秒钟要命的剧毒!

骂了隔壁的,他们带氰化物来干什么?

我想着,邱梦却脱口而出问,“天呐,氰化物?监狱医院的人带氰化物来干什么?他们,他们要谋杀犯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黄猛苦笑,一口接一口抽烟,又说,“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已经掌握主动权了不是?只从对方非法携带氰化物这一条,我们能将他们拘了判刑!”

“对,一定要严惩!”

景瑜似乎更气愤,也许和她是狱医有关系,因此对于违禁药物的敏感远一般人更甚。

“医院一般不会配备氰化物,那东西应该是实验室和药检心才有的,他们怎么搞到的?”

我说,“瑜姐,现在不是追究对方怎么拿到毒药的时候,你们想想,带着氰化物来沙山,监狱医院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他们针对的是谁?”

“还能有谁?毛小花呗!”

邱梦愤愤道,“监狱医院来人是对毛小花做精神鉴定的,可带着氰化物和精神鉴定有毛线关系?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所以我认为,对方是冲着毛小花来的,如果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毛小花无法被认定精神有问题,那么他们会找机会杀人灭口。”

张队和景瑜点头,岚澜沉思,方雅不说话,我则叼着烟仔细琢磨。

会这样简单吗?

不可能!

很快,我已经断定事情绝不像邱梦说的那样简单,因为这样做风险太大,而对方此刻明显占据风,完全没必要铤而走险!

难道对手不明白,使用这种剧毒杀人,虽然猎物肯定无法逃过,但法医却能很快给出准确验尸报告,到时候是个人都会怀疑是监狱医院的人下的手!

这不成了作茧自缚自我暴露?

可,为什么他们要带氰化物进来,针对的如果不是毛小花,又会是谁?

我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一点点揭开谜底,而操纵这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也会因为自己的目的逐渐达到,或者警方开始接近事实真相而变得焦躁不安。

那么,这次监狱医院车辆起火岂不成了推动案情发展的催化剂。

我们没想到,恐怕对手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大意外!

针对的,究竟是谁?

我沉下心思,不再想着找姬瑶花去虐她,开口说,“诸位,说说我的意见…我认为必须立即审问监狱医院的那帮家伙,审出他们携带氰化物的目的,想要谋害的是什么人!”

“还能什么人,女囚呗!”

“只有女囚吗?会不会是…”方雅看了看我,忽然呼吸急促起来,面露担心。

我心里一动,问,“对,方科说的对,也许对手并不是要针对女犯人,他们可能想要收拾另外的某些人,如被我控制住的涉案狱警,又如和她们始终不对付,非要挖出事实真相的正义一方!”

冷着脸,我嘿嘿笑着,“聚焦到一点,如,我江枫!!!”

第1083章 艰难突破层层深入

这个意外的结论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

黄猛看着我,半晌憋出一句话,“草,不会吧?她们有那么大胆子?”

“有什么不会?”我冷笑,“猛哥,你听过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的说法吧?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杀掉个把狱警算个球!别说我江枫了,算陈监、邱监、岚监,谁拦着她们的路,杀谁!大不了…”

我慢慢转动头,一个一个从我身边这些男男女女的战友脸看过,轻轻叹口气,“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她们会这么干的。”

邱梦狠狠摇头,“不可能,天,对手怎么可能这么丧心病狂?对抗政府,和国家暴力机关的执法者作对,难道不怕受到天谴吗?”

“姬瑶花连她儿子都能下死手,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黄猛便问我,“姬瑶花是谁?”

“猛哥,你给我传来的近十年发生的大案要案,其有两宗我们觉得疑点很大:一,t市发生的假药案。二,社会名人姬瑶花杀子案!”

“哦,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黄猛又问我,“你们想在怀疑假药案、杀子案还有群殴案都和姬瑶花有关系?她是那个幕后黑手?”

“这只是我的判断,事实真相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

我叹口气,“很多线索都已经有了明确指向,但几个涉案关键女囚是不松口,而且我们发现,和这几个家伙都有过直接联系的女囚,一个叫黄雅莹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在一周前刑满释放,目前不知道人在哪里…”

冷强皱起眉头,问,“那是不是说,虽然所有线索指向清晰,但却无一例外都被掐断或者暂时无法突破?”

“是这样的。”

我无奈,“目前来看,想通过查出这些家伙的联络人进行突破似乎很困难,而且姬瑶花很狡猾,她并没有直接出面和群殴案的主犯接触,很可能是通过那个黄雅莹,因此,如果黄雅莹不归案,我们没办法定姬瑶花任何罪名。”

“草…”冷强不说话了,强悍的肌肉紧紧绷着,脖子的大动脉突突跳,看样子也是气得够呛。

英雄无用武之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手里明明抓了一手好牌,却因为没办法将最正确的顺序排出,从而并不能保证打赢这一局。

“各位,事实我认为,只要时间足够,她姬瑶花的狐狸尾巴终归会暴露!毕竟案情突破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再狡猾,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消除一切罪证,也无法确保所有涉案嫌疑人全都守口如瓶。”

我叹口气,“可我们特么最缺的是时间,时不我待啊,面压得太紧…”

我的话令所有人再次沉默,甚至黄猛带来查出氰化物的消息,也在一阵兴奋之后,变得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都是突破口,但查明这一切,却都需要时间!

可,可恶的时间,踏马的究竟怎么才能延长?



默然良久,我最终想清楚如何将目前的线索进行分级对待,判断到底怎样做才能在越来越紧迫的时间里,找出群殴案的突破口。

“方科,你尽快确定金苗二哥的生死,记住,一定要搞清楚金家是不是报过案,如果有报案,警方怎么答复的,后续金家有没有一直跟进。”

“嗯,好。”方雅点头。

邱梦问我,“为什么要搞清楚金家是不是报案了?”

“梦姐,既然有至亲失踪,按理说对方应该会第一时间报案,而如果没有报案,或者算报案了却没有及时跟进,天天催着警方找人,那说明金家其实知道金苗二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的报案举动也是走个形式而已,双方肯定达成某种默契了!”

见众人若有所思,我继续解释,“假设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金家其实知道金苗二哥的真实情况,那么性质变了,警方可以手段,如包庇罪,知情不报,或者伙同犯罪嫌疑人谋杀等等罪名,从而对金家取证提审!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即便是刁民,但也不可能抗住多久的,因此那边很可能成为一个快速突破口…金家能咬定巨额钱财和工作安排的问题,但一定不可能抗下一条人命消亡!我希望那边还没有布局成功,更希望金家的人多少还有一些良知和亲情。”

众人不语,良久方雅说,“好,我这去盯着这件事,争取八点之前得到确切结果。”

我点点头,又对邱梦说,“既然对方有带毒药进监狱的企图,不管他们针对谁,至少表明存在杀掉某人的可能,尤其那些知"qing ren"!梦姐,那个负责管理络监控的违纪狱警一定要看好了,再挖挖看,我想她肯定不是一个人,至少在三监区有同案犯,是说很可能和某个无良狱警相互勾结!”

伸手和邱梦对了对拳头,“梦姐,看好犯罪嫌疑人,深挖她的同案犯,拜托!”

安排好方雅和邱梦,我又对岚澜说,“岚监,请你和陈监随时保持沟通,第一时间将咱们沙山女监里发生的情况告诉陈监!既然老大说了让我们放手干,咱们当然不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一定要保持足够尊重,争取陈监动用关系帮我们拖一拖时间…嘿嘿,咱们都清楚陈监是从司法部下来的干部,她肯定有办法的…”

岚监笑笑,“尊重领导,听组织的话,这还用你告诉我?江枫,管好你自己,和面打交道交给我好了!”

我点头,又对张队说,“张姐,现在不用再盯着王红她们和谁接触了,这当口对方肯定会收敛的…你带着几个可靠的人,记住,一定是知根知底富有正义感的自己人,你和她们配合一监区过来的秦队,去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查查王红金苗她们申请调组的那些日期是哪组狱警大值,又是谁轻易同意她们的要求!”

我冷笑,“如果没有基层狱警配合,王红她们想要调组能调吗?虽然十二次被驳回了四次,但通过八次的例还是太高了!查,狠狠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帮姬瑶花!”

第1084章 人间悲喜

我的话令张队神情紧张又有些尴尬,因为毕竟她将要对付的是自己朝夕相处很多年的同事,是她张姐的姐妹。

而现在,再次面对那些已经被拘禁起来的三监区管教时,张队将以另外一个身份面对她们,张姐是审问者而另外那些管教则是嫌疑人。

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张队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你和邱监、岚监不用管,我会处理得妥妥帖帖。”

转过身的时候,我似乎看见张队脸闪过一丝悲壮的神情,而她的脚步甚至在这一刻有些踉跄,背影也显得异常萧瑟,仿佛忽然衰老了十年。

下一个十分钟,张队也许会亲自将某些管教关进监牢,人数可能是一个两个或者三个…

安排完方方面面,我最后对黄猛和冷强道,“猛哥、强哥,后面还需要二位伸伸手,顶住压力扛过目前几个小时。”

“说,别废话,需要我们哥俩干什么?”

“带人亲自去接一趟被你交警队的哥们扣住监狱医院的家伙。”

我冷哂着,“猛哥,你该我清楚,交警队和xing jing队的职权范围不同,他们可以处理各种交通事故,但一旦出现刑事案件,肯定会移交xing jing队…”

“草!”

刚说到这里,黄猛便大叫一声立即站起身,“光顾着高兴,差点儿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牢牢将监狱医院的这些家伙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

“对。”我点点头,“猛哥,强哥,现在我们手里的线索并不少,但最直接的证据并没有几个,因此监狱医院这帮家伙必须牢牢把控住了,千万不能被别人接手!”

我狠狠捶了黄猛一下,“哥,别人我谁也信不过,信你!”

“嗯。”

这次黄猛倒是没有再调侃我,重重点点头,将我的手握了握,转身和冷强大步走出管教休息室。

所有能动用的人手都已经动用,我有些脱力,靠在管教休息室门边点一支烟。

唯一留在这里,还没有被我分派任务的景瑜过来,问,“江队,我呢?我做什么?她们都去忙,我一个人没事儿干…”

我笑笑,“瑜姐,你的责任最重,休息几分钟抽完这颗烟,我们走。”

“去哪?”

“我想该和某个人说点儿什么了!”

我看着景瑜,“瑜姐,虽然说人心隔肚皮,但它终归还是肉长的,我想去问问对方,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说些什么了。”



我和景瑜的任务正是再次提审王红!

安排她和公婆孩子见过一面之后,和对方好好聊聊。

当我和景瑜从管教休息室出去,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歪七扭八的桌椅和满屋子烟味。

“一会儿提审王红我该怎么配合你?”

“瑜姐,你是医生,是王红较熟悉的人,因此我需要你以医生的角度和王红好好聊聊…当然,还是由我主审,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你表个态解释几句行。”

“嗯。”

见到王红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脸色非常差,彻夜不眠已经让本来身体不算好的王红形容憔悴,更显得苍老了几分。

敲敲桌面,我温声问,“王红,你想好了没有?有什么想和狱方说的吗?”

“政府,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有?”

随着我加重语气,王红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在犹豫之后点点头,“对,没啥好说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这里了解什么。”

“好!”

我不再继续纠缠,按铃叫了一个狱警进来,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红,”我转过头,“我安排你见几个人,也许见了之后你会想起什么,也愿意和警方沟通。”

“哦,谁?”

“你不用多问,反正马能见到。”

于是,在王红满面疑惑,预审室的门被打开,她的公婆和孩子出现在王红面前。

一下子,双方都站着不动,王红浑身颤抖,两位老人泪水长流,而那个孩子则躲在爷爷身后,抱着老人的腿,有些陌生有些惊恐地看着王红。

“啊~~~”

王红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猛扑过去,而是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监狱的寂静里,回荡在预审室的狭小空间。

我吓一跳,几乎要开口喝骂王红,却看到她站起身,慢慢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爸,妈,我…哇~~~”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可以哭成这个样子。

说实话,这一刻在我意识里,王红不是在流泪,不是在哭号,甚至不是嚎叫,她…完全是一种歇斯底里如同犯了精神病一样的发作!

真的和鬼哭狼嚎一样。

那孩子吓坏了,不敢看王红,躲在两个老人身后哇哇哭着。

王红想要伸出手去抱他,用膝盖在地向前蹭,却在孩子的扭动,总是差了几厘米够不到。

我很清楚,监狱探视制度不可能允许双方这样近距离接触,都会隔着钢化有机玻璃交流,甚至有些监管严格的监狱连直接说话都听不到,必须通过打电话沟通。

所以,或许出于担心对孩子成长不利,说不定王红的公婆都没有带她儿子来监狱看过妈。

这一点我基本可以确信,因为孩子对母亲没有任何一丝亲近感,远远躲着,像对方是魔鬼是野人是洪荒怪兽,唯独不是自己的妈妈。

也许在他稍稍懂事以后,生命里没有妈妈爸爸这样的概念…

于是我有些心酸,夹着香烟的手也开始颤抖,对于这幕人间悲喜场面,感慨交加。

等了几分钟,在王红和公婆双方抱头痛哭后,我说,“王红,你注意一下,我带他们进来已经算是违规,你不要在让我为难下不来台。”

她恋恋不舍站起身,终于伸手在孩子头摸了一把,转向我,目光闪过一丝凶狠又感激的复杂情绪,“江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用父母孩子来威胁我吗?那好,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为了爸妈为了孩子,我王红什么也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第1085章 老子有钱所以任性

我并没有因为王红的顶撞而动怒,笑笑说,“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用你公婆孩子来威胁你?王红,你太小看我江枫了,我还没有那么无耻。 ”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坦荡的,尽管我的做法的确有借助家人威胁王红的嫌疑,但正因为我的承诺和我将给予王红家人的帮助,我才有足够的底气说这样的话,也能够在面对王红质问的时候,无坦然。

转过头,我问一名狱警,“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梦翔,她在哪里?”

“江队,她在外边等着呢。”

“好,带她进来,拿着东西。”

很快,梦翔随着管教进到预审室,我向面色并不好看的小丫头点点头,“梦翔,别怕,监狱这种地方只是用来关押罪犯的,你没有犯罪而且在做善事,你有什么好怕的?来,把箱子打开。”

我示意梦翔将手里皮箱打开,她的脸还是很阴沉,不过也没说什么,当着狱警、王红和她公婆的面,将装着满满钞票的钱箱打开。

“这是?”王红不懂了,看着我的目光带着警惕和狐疑。

“给你的!”

“给我?”

“对!”我说,“准确说是给你公公婆婆和孩子,让他们生活以及为孩子治病的钱。”

见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我索性和盘托出,“王红,一个小时之前,我去了你家,和你爸妈聊过,他们已经表态,宁可饿死也不会再拿那些来路不明的钱!”

“你!”王红又哭,面带着恨意,“江队,你太过分了吧,你是要把我王红往绝路逼!”

“王红!!!”

我皱眉,冷笑,“你踏马疯了是吧?你知道个屁!”

转过脸,我懒得再和王红解释,特么老子费那么大劲儿帮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一个字。

“你们几个看住王红,嗯,不要脚镣手铐,但绝不能让她激动!”

我吩咐几名从一监区临时抽调的狱警说,“十分钟,不管他们说到什么程度,我会进来,你们把老人孩子带走。”

叫了一声景瑜,“瑜姐我们先出去,让她们自己说说。”

我和景瑜、梦翔来到预审室门外,景瑜问我,“江队,你这是?这些钱…”

“我刚才和黄猛、冷强去了王红家,这些钱是我的,我让丫头特地准备了带来给他们。”

景瑜的面色有些古怪,问我,“江队,你用自己的钱帮犯人?为了这个案子吗?”

“是不是觉得我傻?”我苦笑,“瑜姐,如果我告诉你,你说的还真对,你会怎么看?”

“我…”

景瑜一时说不出话,呆呆看了我很久,最后道,“真没想到世界还有你江枫这种人。”

“别感动,哥的名字叫雷峰!”我开了句玩笑,又说,“钱、感情、生活…这些东西往往交织在一起,成为生命的主旋律。瑜姐,我相信这世界百分百的人都喜欢钱,只是有些人太有钱了,因此看得淡四处散财做善事,有些人缺钱缺的厉害,于是铤而走险去犯罪…因此,对于金钱这个东西,我有一种观点:数量的多少决定拥有者的性质,是典型的量变引发质变的例子!”

景瑜若有所思。

我继续解释,“之前我没钱,房租交不起,生活必需品买不起好的,吃饭都不敢去稍微高档一些的馆子,活在社会最底层…那时候,你让我掏出这么大一笔钱帮助别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甚至和我作对的女犯人,想都不要想,特么我有病啊!”

“不过,瑜姐你不知道,喏,在她,梦翔的帮助下,我机缘巧合有贵人帮助,赚到生命里的第一桶金…这么说吧,我现在在t市最高档的商场开了两家国际品牌服装专营店,而且还收购了一个服装设计室,后续还有很多更大的动作…因此,我有点儿小钱了,我可以按照自己意愿、喜好去做事,我的钱想帮谁帮谁,或者不高兴了,我哪怕扔到河里听响玩也行…姐,这叫有钱所以任性。”

景瑜似乎有些明白我的话,看着我微微点头。

“所以瑜姐,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在我江枫眼里不叫事儿!那么,我花钱帮助王红,却能够在女犯群殴案获得最大的突破,你说,用钱解决了本来没办法解决的事,我是赔了还是赚了?对…你先别说话,你可能会说,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办的是公家的事儿,是不是还是不划算?瑜姐我告诉你,没什么划算不划算的,只要我开心好,老子当花钱买开心了…不然案子破不了,我身的压力卸不掉,天天苦着脸心里不舒服,我要那么多钱有毛用?”

说了这么多,景瑜终于动容。

尽管我话糙,但理不糙,她明白算我是这么说的,但前提是我必须是一个有爱心的善良人!

扶危济贫,没错,哥要放古代是梁山好汉!

梦翔却幽幽道,“哥,你是舒服了,你自以为能解决问题,可你想过没有,如果王红是不领情呢?她或者因为什么而担心,或者她们犯人之间还有一些我不懂的规矩…反正她是拒不交代,那然后呢?你的钱还给不给了?”

梦翔看着我,小丫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动出某种我看不懂的光彩。

景瑜也一样,显然梦翔的问题让她同样有些好。

我被问得一愣一愣。

还真是,我没想过王红可能仍然拒不交代,不配合不坦白,让我打出的亲情牌毫无意义…

那么,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又该怎么办?

和两女对视,我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能咋办,大老爷们,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吐个唾沫都能落地生根,我他妈的认了,当我江枫行善积德做好事,以后生三胎俩大胖小子一俊丫头!”

两女瞪我,可能想不通我即便做善事行义举也能说得这么痞里痞气。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我掐灭烟头,对梦翔和景瑜说,“走,进去看看,我想她王红总要给我个说法的!”

第1086章 想蒙混过关?

我们进去的时候,王红的儿子已经坐在她怀里,很亲热地脸贴着脸在说着什么。

我有些惊讶,不由叹息,果然血浓于水,母子毕竟是母子,王红和她儿子这么快能打成一片亲的跟什么似的。

见我进来,王红的公婆连忙起身,站在那里搓手,表情很尴尬也很感激。

我对二老笑笑,“大爷大娘,辛苦你们了。”

对方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谢谢政府,谢谢。”

我听他们已经随着王红的口气喊我政府,心里不由有些伤感,急忙摇手,“话不能这么说,我江枫代表不了政府,我只是一个小管教。”

又看了王红两眼,我叹口气,说,“大爷大娘,希望你们刚才的话对她有所触动,如果王红愿意配合狱方,我个人做得更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两位老人便连声保证,不过也没有再称呼我为政府,老汉说,“江队长,我们都和丫头说清楚了,你是大善人,有一副好心肠,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王红也说了,她愿意配合政府,老老实实交待问题。”

“是吗?”我喜出望外,觉得这张亲情牌真是没有白打!

这时候,王红也抬起头看我,眼圈有些发红,显然刚刚哭过,她说,“江队,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讲。”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又想,其实既然已经准备交待问题了,有任何顾虑终归需要面对,对我一个人说和向景瑜和其他狱警一起坦白,又有什么不同?

我也没多想,冲景瑜和另外几人示意,“你们先带孩子和老人出去,我和王红单独聊聊,对了,把监控打开。”

我还是存着一个心眼儿,担心王红会出什么幺蛾子。

孩子从王红怀里恋恋不舍离去,不过他显然同龄的幼童要懂事,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家伙虽然哭得泪眼婆娑,但并没有赖在王红怀里大喊大叫,而是一步三回头,不舍地跟着爷爷奶奶出了门。

王红跪在地,哭得完全成了泪人。

她砰砰向着两老一小离开的方向磕头,很快,额头乌青,起了好几个大包。

我拦住她,“王红,不要再这样了,我明白你憋屈的时间太久,你一定有太多情感需要发泄,但你没有别的选择,能做的是配合狱方交待你的问题,以后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去。”

叹口气,我又说,“你儿子多可爱啊,我看着都心疼…王红,别再学什么谍战片里的特务负隅顽抗了,那样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等到预审室只剩下我和王红两个人,我点一根烟刚想抽,王红却说,“江队,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她的目光是那样凄凉和可怜,我不忍心拒绝,想了想将自己嘴里那根烟递过去,自己重新点一支。

王红狠狠抽了几口,那种贪婪的模样像一个瘾君子饥渴好几天总算找到毒品。

我冷冷盯着对方,一言不发,等着王红主动交待问题。

直到一支烟抽完,王红又坐在椅子发了好半天呆,突然冲我喊,“江队,政府,我要立功,我要检举!”

我一惊,被她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吓了一跳,不过心情却非常激动,麻痹的,总算等到王红交待问题的这一刻了!

“你说!”

我掏出录音笔想要录音,她却说,“江队,你们已经刚打开监控了,如果你还要录音,那我不说,打死也不说!”

我明白她还是有顾虑,而且发现王红的心思很缜密,她应该了解过,这种监控并不能很好接收音频信号,只要说话人的声音放得很低而且有意含混不清调整语速,那么外边的监控设备只能将图像较好地截取录制,声音效果恐怕没那么乐观。

我真想发飙,妹的王红,都到了这个时候,丫还在跟我耍心眼儿!

不过还是忍住,我叼着烟,将录音笔关掉冲她示意,重新撞进口袋。

“现在可以说了吧?”

果然王红向我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像是对我耳语。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头探过去,听王红说,“江队,我检举我揭发!”

“说!”

“挑唆我以及给我钱,安排给孩子治病的是黄雅莹,是她指示我、金苗还有毛小花打人,造成群殴事件。”

草,真是黄雅莹。

可惜,我们已经猜到是这个家伙,但丫的却不在沙山女监,此刻完全脱离我们的控制。

想了想,我冷笑道,“王红,少踏马避重轻,怎么着,以为我们狱方好糊弄吗?以为我江枫是吃素的?你别跟挤牙膏似的,我问什么你才说什么,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王红看我,提高嗓门道,“江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主动坦白,检举揭发还有错了?”

“真当我江枫傻?”

“我不懂您的意思!”

“草!”

我终于怒不可遏,揪起王红的脖领子,“麻痹的,王红,你的心还是肉长的吗?你算自己这辈子废了,可难道真不为老人和孩子考虑考虑。”

王红被我勒得喘不过气,脸也憋得通红,却还在磕磕巴巴坚持,“江队,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都交待了,你们去抓她啊!”

我狠狠盯着王红,揣测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丫的顾虑究竟是什么!

我不相信王红没有被打动,她刚才抱着儿子,以及后来对着公婆下跪,肯定不会是伪装出来,那么,王红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在拖呢?

暂时想不通,我便道,“王红,黄雅莹的情况我们早掌握,你以为拿她说事儿算坦白?告诉你,虽然我江枫不是三监区管教,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但我也知道黄雅莹在周三已经出狱!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说!”

王红愣了,显然没料到黄雅莹已经在狱方的怀疑名单,我早掌握她出狱的情况,

我冷笑,“王红啊王红,你以为抛出一个我们看不到抓不住的黄雅莹能蒙混过关吗?妄想!我告诉你,该掌握不该掌握的,我都知道,我是想从你嘴里得到最后的口供,说,给老子说!”

第1087章 线索,一个个被掐断?

我的口气不容置疑,我的面色尤其阴冷,而我的手,已经快将王红掐死!

她扭动身体不断挣扎,断断续续叫着,“江,江队,你放手,放手好…好吧,我说,我说。!”

松开王红,我郁闷的直喘粗气。

因为我真是没想到,王红的心眼儿这么多而且真特么狠辣,甚至可以说毒如蛇蝎。

我对她掏心掏肺,丫竟然还在关键时候将我们向歪道引!

难不成我江枫真的成了东郭先生吗,在帮一条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好半天,王红的气息才平静下来,糯糯地不敢看我,最后终于苦笑道,“江队,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嘛?是,我是清楚黄雅莹已经出狱,可以前一直是她和我们几个联络的,除了黄雅莹,我并没有被任何一个其他人指使过。”

对于这句话我将信将疑,因为王红骗我的次数太多,而且直到这个时候还在企图蒙混过关,令我不得不防。

然而她的说法好像又有几分道理,因为从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姬瑶花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一切都是黄雅莹在做,她是姬瑶花在三监区的代言人。

因此,王红、金苗和毛小花,她们几个不知道黄雅莹背后站着姬瑶花的确存在一定可能性。

但我不甘心,对吧,怎么可能甘心呢!

我绝对无法满足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最终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麻蛋,也不想想,我们要是能找到黄雅莹,还用这么费劲八火审问你王红吗?

“这些?王红,你再好好想想,努力回忆一些细节!现在是你最后坦白从宽将功赎罪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更不要对自己对家人不负责。”

我压着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舒缓些。

“江队,您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些提示?”

“如,黄雅莹平时和什么人走的近?她较听哪个女犯人的话?又如,黄雅莹在向你们几个分派任务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什么令你们不解的口风?”

特么的,我是想从王红嘴里听到姬瑶花这个名字。

王红开始陷入沉思,而我则闷着头抽烟,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王红看。

又过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王红终于道,“我知道一个人平时和黄雅莹走得很近,她好像很听对方的话。”

“是谁?”我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特么我不能不着急啊。

“李四海!”

“谁?李四海?男的女的?”

问完这个问题,我自己差点儿气笑了。

在沙山女监,除了我江枫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男性存在。

那么李四海当然是女人,我之所以想笑,是觉得李四海她爸给起的名字太爷们了。

不过还是我有些失望,毕竟,我没能从王红口听到姬瑶花的名字,但细想起来,又似乎仍然保留着某些希望。

于是我问她,“王红,这个李四海和黄雅莹很好吗?她为什么会听李四海的话?”

“是很好!”王红十分肯定地连连点头,又将声音压得特别低,对我说,“江队,李四海曾经是我们三监区的一个大姐头,黄雅莹一惯和她走得很近!”

我注意到王红说话的用词,‘曾经是大姐头’,这是几个意思?难道现在李四海不再是了吗?被别的犯人干下去了?

我立即问,“王红,这个李四海现在哪里?还在不在三监区劳动改造?”

“她…”随着我追问,王红再次低下头不敢看我,默然良久才说,“李四海已经死了,唉!”

“什么?”我大吃一惊!

终于还是被王红这句话吓到了!

亟不可待,我几乎在低吼,“麻痹的,王红你到底什么意思?供出两个人,一个刑满释放一个死了,你踏马的让我们查谁、抓谁?”

“唉,江队,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不是问我黄雅莹平时和谁走的近吗,我想来想去,除了李四海之外,黄雅莹没和谁经常呆在一起过。江队,黄雅莹那家伙性子独,算自己监室的犯人也和她关系很一般,甚至有的还很差…所以除了李四海,我真说不清楚黄雅莹还和什么人要好!”

我傻眼了,真是没想到,原以为要苦尽甘来,得到的结果却是晴天霹雳!

王红还在那说,“江队,真不是我王红不想向政府坦白,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我希望能够立功赎罪,挽回我的过错…但我总不能无生有编排人家把!这样,您可以随便向哪个三监区管教核实,黄雅莹和李四海的关系是不是一惯很近。”

“够了,”我阴沉着脸,语气不善,“李四海的情况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个疑问,你必须老老实实毫不掺水回答。”

“好,我一定。”

“王红,李四海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亡原因是什么?我想,应该死了很有一段时间了吧?”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隐隐感觉到有些蛋疼!

很显然,随着王红的交待,涉及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可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强悍的洞察力能够立即分辨王红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我继续冷笑,“别告诉我老子的判断有错误!你好好想想,那个李四海究竟什么时候死的?我可以明白回答你,王红,那家伙肯定不是近半年内死掉的,不然,自从我江枫来到沙山女监班,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有犯人非正常死亡的现象?难道是我记忆力下降,将出现犯人死亡这么大的事儿也给忘了?最后还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让别人提醒自己?”

“江队,您误会了!”

没想到王红直接否决我的话,说,“李四海具体什么时候死的我还真记不清楚,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一个月前李四海还活着!”

“啊?她活着?怎么可能呢?不可能!”

王红却说,“没错,他那时候还活着,不仅如此,您刚才说的‘非正常死亡’也不对!事实,李四海属于自然死亡,她有非常严重的肾病,也许因为还要常年呆在三监区服刑,而且监狱医院的条件正式在大医院住院差得多,所以李四海并没有得到紧急和充分的治疗…唉,有天晚死在自己监床了,属于因病死亡。”

第1088章 玛德,这算撂了吗?

千想万算,我没有料到李四海竟会是正常死亡?

慢慢呼出一口气,怪不得我不知道一名在监区属于叱咤风云大姐级别女犯人死亡的消息,因为李四海的死因根本不属于我所关注的刑事案。

沙山女监是关押了超过两千名女犯,下辖大小六个监区的区县一级国家暴力建制单位,每个监区几乎每天都有女犯人从入监监区转来,又从出监监区离开。

其有女囚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并不罕见,因此,我没有注意到一名因病而死的女犯人李四海,其实很正常。

不过这样一来,尽管从王红口又挖出一个李四海,但结论却还是令我极为难受,像吃鱼被鱼刺卡住,又或者嗓子眼儿那里憋着一口浓痰,不不下的。

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感化、审讯或者威胁王红?可万一她知道的这么多,我们不是白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深挖价值的伪线索身吗?

又或是放弃王红,转而去审讯别的犯人?甚至急眼了直接痛扁她姬瑶花一顿?

我的心很乱,已然想不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了。

王红喘息,时不时看我几眼,眼神很复杂。

我则叼着烟,目光游离着,时而定格在王红身,时而飘向她身后,注目在已经因为常年没有认真打扫而变得乌青发暗墙壁的某个点。

终于,我决定不再和王红死耗下去,我特么耗不起了!

于是对她说,“王红,你太令我失望了…成,你牛,你们牛!不过王红,老子告诉你一句话:算你们这次逃过一劫,我江枫也终究不会放过你,放过金苗和毛小花!”

转身向门外走,经过王红身边的时候,我站住,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你是你,孩子是孩子,我答应帮你公婆帮你儿子的话永远算数…不过,王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身后真正的幕后主使!”

她一下捂住脸,呜呜咽咽哭泣起来,我则开始迈动脚步,想要出去叫几个三监区管教进来看着她。

这时候,王红突然猛抬手抓住我的胳膊,哭道,“江队,江队你是好人,我…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姬瑶花!”王红的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那个人是姬瑶花。”

“草!”

我禁不住骂出声,“王红,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些啥啊?屎粑粑吗?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甚至到了刚才还不说!”

听到王红终于说出姬瑶花的名字,我的心忽然狠狠晃悠了一下,像重新从悬在半空里,变成掉落尘埃。

我当然不可能再出去,于是转回身,重新和王红隔桌而坐。

“王红,你说背地里操纵这一切的人是姬瑶花,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不是一直咬定只有黄雅莹和你们几个接触吗?”

这话我必须问清楚,无论如何心急,我也不可以空口白牙,只凭王红单方面指证,当这案子已经破获,从而定罪姬瑶花。

我心里很清楚,破案三要素,人证、物证是首要的,其次才是口供。

因为口供存在一种情况:故意混淆警方视听,或者恶意乱咬他人,需要警方耗费时间和精力去甄别。

尤其这件案子涉及到越来越多方方面面的势力,我江枫如果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姬瑶花存在问题,的确不能轻易拿下对方结案。

顿了顿我又道,“还有,王红,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某些能够直接证明姬瑶花是群殴案幕后指使的证据?或者退一步,哪怕证明姬瑶花和群殴案有关也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

“我…我没有。”

令我很失望,王红在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摇摇头否认。

见我拧起眉头,王红连忙解释道,“江队,我一直不敢说出姬瑶花的原因您应该能猜得到。首先,我担心被报复,我王红也怕死啊!还有,我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检举姬瑶花,甚至刚才我说那个人是姬瑶花,也是我王红自己猜的!”

我掏出烟,点抽了几口,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心情略略平静,问她,“王红,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你为什么说姬瑶花是幕后主使?王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不交代不坦白是对抗政府,但乱咬人是罪加一等了!”

王红点头,想了想反问我,“江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狱方怀疑过姬瑶花吗?”

“这个犯人很有些门道,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有联系到她身,不过随着案情展开,我也不拍告诉你,狱方认为姬瑶花有重大嫌疑!”

我的话似乎令王红多少有些心安,似乎狱方也和她一样怀疑姬瑶花,她能变得安全些。

“江队,我明白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检举姬瑶花,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知道这一切其实很偶然。”

“说吧。”

我递给王红一根烟,甚至主动帮她点,在其受宠若惊下,示意对方慢慢讲,稳住喽。

“是这样的…那次我和一个犯人…我们是拉拉…”

王红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虽然一惊,却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惊讶情绪。

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监狱这种地方,经年累月见不到几个异性,因此别说亲近男人,服刑时间长,想男人都会想不起来长啥样了。

因此,这种情况下,同性情感容易滋生,而有些特别行为出现的例也拥有自由的人群高出很多,甚至很多倍!

“你说吧,我能理解,我也会给你保密。”

“谢谢,谢谢江队,您真是个好人。”

“说正事儿!”

“那天我们刚搞完…江队,您也知道我们犯人都会找到很多这种狱方很难发现和注意的地方的。”

“没错,你们麻痹的歪门邪道办法是多。”

“…我俩正抱着一起,我似乎听见有人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我当然不能被任何人看见,连忙躲起来,看到两个人走过来,躲在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说话。”

我听得小心脏砰砰乱跳,暗道,玛德,王红这算是撂了吧?

第1089章 即将豁然!

听王红说到这里,我开口问,“一个是姬瑶花,另一个呢?黄雅莹吗?”

“当时姬瑶花面朝着我俩所在的方向,因此我能看清是她,而另外一个背对着我们,我们又不敢轻易冒头细看,而且那个犯人的背影似乎较生,我判断不出是不是黄雅莹。 ”

我点点头,相信王红连姬瑶花的名字都交代了,应该不会在这个细节骗我。

“接着说。”

“江队,我俩当时都很怕…当然并不是担心被别的犯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主要是…”

见王红有些犹豫,我追问道,“你们害怕什么?”

“怕姬瑶花这个人!”王红像是鼓起勇气,道,“江队,您没在三监区待过,也许并不知道姬瑶花,她…唉,其实我们犯人都挺怕她的,她现在也是三监区的大姐头之一。”

“嗯。”

尽管我很怪,为什么姬瑶花一个长得貌美如花,而且看去十分娇弱雅的女人,王红这些凶悍狠辣的犯人会怕她,但也顾不多问,只是嗯了一声了事。

对方却误会了我的意思,王红解释道,“江队,其实姬瑶花在监区里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和什么人起过直接冲突,更没有听说她欺负过什么人,我们怕她也是听闻一些别的事儿。”

“哦?”我示意对方继续。

“姬瑶花刚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身边很快聚集了一群犯人,当时有个大姐头,是我和你说的李四海,她好像挺嫉妒姬瑶花的,放话说要给姬瑶花好看,结果,还没两天出事儿了…”

“李四海被人干了?谁下的黑手?”

“不是,江队你误会了,监区里并没出现冲突,而是…外面!”

我有些怪,问,“外面怎么了?”

“当时是几年前吧,这事儿传得挺邪乎的,据说李四海家里被人一把火给点了,虽然没死人,但钱啊房子啊,全没了…后来李四海还不甘心想找姬瑶花报复,不过那段时间找她探监的人特别多,有李四海的亲戚朋友,也有一些她不认识的家伙。再后来,李四海再也没有提过收拾姬瑶花的话,见到姬瑶花的时候也躲着走…”

“哦,明白了。”我点头。

想必从那以后,李四海在犯人威望大减,渐渐失去大姐头的地位,怪不得王红说起她的时候用了‘曾经的大姐头’这样的定语。

“你接着说那天听到看到了什么。”

“我们不敢吱声,当时隐隐约约听姬瑶花和对方说,让她尽快搞定这件事,一定要给沙山女监放卫星,让那几个新来的犯人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我立即问,“是让她们死或者遭到毒打吗?”

“好像不是…江队,当时我俩都吓坏了,根本不敢细听,恨不得从来没有听到才好,真没注意对方说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对了,你的那个谁,你相好的,她叫什么名字?”

“江队,我求你了,你们别找她,不然我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有时候这种另类情感很微妙,甚至对于父母孩子的亲情也不遑多让。

尤其在监狱这种地方,双方几乎属于相依为命的关系,我还真不能把王红逼得太狠。

“那行吧…你再好好想想。”

于是王红苦着脸拧着眉毛回忆,老半天,忽然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当时对姬瑶花说什么老板不会忘了她的,还有…好像什么人已经在国外,挺好,让她不要担心…哎,反正很乱的,我也没听懂!”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双眉倒立,怒目圆睁。

吓得王红向后闪,问我,“江队,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冷笑,“王红,你很好,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放心,我答应你的话永远有效,而且在三监区,你也不用担心受到什么人报复!”

麻痹的!

我终于确定群殴案是姬瑶花一手策划。

至于她究竟想要那几个女犯人怎么样,只是重伤解恨,或者是想要她们死,我已经不太关心。也许有报复的成分,也许因为其他某种原因,但姬瑶花是那个策划犯人群殴案的幕后黑手却已经毋庸置疑!

我想起,姬瑶花犯罪卷宗里,她入狱的原因是因为亲手杀子未遂,而当时我对其一点有些疑惑:姬瑶花的儿子后来借着治病的理由出国了,长期不知所踪。

我还问过张队和方雅几个,没琢磨明白为什么姬瑶花动了手却没有杀死人,捅了那么多刀,似乎其子受伤很重,但却没有致死!

这对于一个熟悉人体结构的医学专家而言太不可思议!

现在从王红口证实一些情况,我忽然意识到,姬瑶花很可能玩了一手弃车保帅断臂求生的把戏!

她知道假药案闹得太大,根本收不了场,于是先下手举报,让这件案子还没有全面发酵的时候摁住,虽然损失惨重,但总算保住某些人。

甚至我已经猜到,她那个当时年仅十六七岁的儿子很可能是假药案的祸首之一,而后来,也许又出现什么捂不住地方,姬瑶花于是不惜亲手做出‘杀子’的举动,致使自己入狱,却令儿子变相脱罪,并且将其送到国外治病,永远不再回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我惊出一身冷汗,为姬瑶花的果决狠毒以及壮士断臂的勇气感叹又悲哀…

也许她本来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前程和生活,但最终却不得不身陷囹圄,常年与铁窗为伴。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我正准备不再拖延,立即提审姬瑶花,结果预审室的门却敲了几下被推开。

一直没有派用场的三监区狱医景瑜和几个管教走进来,景瑜冲我招手说,“江队,你出来一下。”

见她面目严峻,我顾不多想连忙和她来到门外,景瑜立即说,“江队,张姐刚才通过步话机呼叫,说姬瑶花要见你,现在!”

“什么?”我大吃一惊,“姬瑶花要主动见我?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只是步话机里张姐的语气好像很着急,让你马过去一趟!”

我一凛,明白总算接近假药案、杀子案和女犯群殴这跨越七八个年头的系列案件真相,该来的,该知道的,终究来了!

第1090章 不得了的女人

几分钟后,我和景瑜一起来到三监区的隔离区。!

这里不同于禁闭室,但性质却较相近,都属于只能单独呆着,不可以和其他女囚一起关押的禁地。

三监区的隔离区有四个房间,里面摆放着桌椅板凳,条件禁闭室好很多。

姬瑶花已经被带来,张姐几人看着她,谁也没有说话似乎特意在等我。

和姬瑶花四目相对,我开门见山直接问,“单独和我说还是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

“单独。”姬瑶花面无表情,回答的很简单。

“行!”

我转过身对张队和景瑜等人道,“张姐、瑜姐,你们先出去,我和姬瑶花单独谈。”

于是众人纷纷离去,景瑜还特意拍了几下我,说,“稳住了,姬瑶花不好对付。”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点烟问对方,“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我一般不碰那东西。”

“你算想抽也没机会吧!”我冷笑,“姬瑶花,你要端正自己的态度,现在可不是你在外面风光的时候,你是在押服刑犯,又是女犯群殴案的重要嫌疑人,给我老实点儿。”

姬瑶花笑笑,忽然道,“既然我没有多少机会抽烟,那是不是这次不该拒绝江队的好意?行,给我来一根。”

两人开始吞云吐雾,我注意到,姬瑶花抽烟的动作虽然多少有些生涩,但并没有出现初次吸烟者那种被呛到或者觉得难受的状态。

“以前抽过?”

“偶尔吧,不过我并不喜欢抽烟。”

“那为什么还要问我要?”

我们像两个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谁也没有先开口说案子,似乎在隔离区的房间里拼看哪一方更能沉得住气。

“因为我现在想抽。”

“不过好像最开始你并没有抽烟的yu wàng?”

姬瑶花笑了,笑得灿若星辰,“江队,你最开始不是也没接近事情真相吗?”

“对,”我盯着对方,她无与伦的美貌并没有让我产生一丝心旌摇动,回她道,“所以任何事情都会出现变化的,所不同的是渐变和突变的区别,对吗?”

她微笑着迎向我,“江队,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简单,不用费心思去解释太多没有意义的东西…说吧,说说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队,刚还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很简单呢,怎么,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

“姬瑶花,你真想知道我的条件?”

“对,你可以提,我尽量满足。”

事实,当姬瑶花让我开出条件的那一刻,我相信双方已经彼此心知肚明,这次女犯群殴案是姬瑶花主使,是她在幕后操控一切,而我所代表的狱方已经快要接近事实真相。

于是我说,“姬瑶花,你怕了,终于怕了!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你难道不想和我说说那几个案子吗?”

“什么案子?”姬瑶花问。

“你担心我有录音?”我笑笑,“姬瑶花,你很谨慎,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并没有准备录音!我希望咱们这次谈话是一次交流而不是审讯,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在预审室或者审讯室提审你,性质不一样了,到时候你会很被动。”

“我已经很被动了。”姬瑶花苦笑,“我承认,千算万算,我没有算到沙山女监还有你江队这样头脑清晰极其聪明的人。”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江枫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清楚!行了,姬瑶花,你还不打算坦白交待吗?”

对方沉默,不过很快再次开口,“江队,还是先说说你的条件吧,钱?要多少?或者女人?什么样的?校花、模特还是女明星,你可以说!”

“姬瑶花!”

我顿时沉下脸,冷笑,“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这是最后一次,听着,我不想看轻了你,否则,我会认为我的对手太弱而忍不住想虐你!”

我的威胁似乎对姬瑶花毫无用处,她浅笑着,看我,“江队,你在说我浅薄吗?那好,我问你,人,尤其是男人,活在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金钱、权力和漂亮女人,对吧?而足够的钱会让你尽情拥有这些的,相信我,开出你的条件,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姬瑶花,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对我赤果果的贿赂?别的不论,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我可以在你头加一条企图贿赂国家执法人员的罪名。”

“江队,你觉得我会在乎吗?”姬瑶花不笑了,只是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玩味,“我始终认为人都是有yu wàng的!江队,不妨聊聊你的yu wàng吧,你最想得到什么?你对生活有哪些向往?我听听能不能帮到你。”

我很不想回应对方这个话题,因为我对人生有什么诉求根本不必和她姬瑶花说。

丫姬瑶花算什么东西,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她不配和我谈什么人生,谈什么理想。

不过姬瑶花的声音似乎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禁不住回答她,“的确,每个人对生活都有想法,有期待,但是姬瑶花,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你确定能帮到我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陡然一惊,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被姬瑶花主导了谈话方向。

听对方说,“江队,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你?好,算我不能,但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随着她的话,我心底某些困惑忽然被触动,脱口而出道,“行啊,那你告诉,怎么才可以娶十个八个老婆?怎么才能将混乱的情感理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姬瑶花说这些,但我是说了,似乎姬瑶花身有种魔力,能够让人敞开心扉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隐忧告诉她。

我有些后悔,甚至有些羞臊,特么我江枫好歹也是心理学的专业人士,怎么在和姬瑶花对话的时候,始终占不到风?

姬瑶花抬起手,将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理了理,脸瞬间散发出一种光彩夺目的氤氲,美得宛若仙子,让我几乎觉得她在用自己的美貌you huo我。

她的声音也变得似乎来自天际,清清幽幽飘飘荡荡道,“这是你的困惑?江队,如果我说可以帮到你呢?怎么样?你能回馈我什么?”

顿时,我呆住。

并不是对姬瑶花本人有什么想法,没错,她应该算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但还不足以让我为了她而违犯监规国法。

我之所以被震撼,完全是因为她的话!

第1091章 你到底图什么呢?

“江队,如果我可以帮到你呢?”

我盯着对方,良久才开口问,“你说什么,帮到我?你怎么帮?”

“办法并不止一种!”

姬瑶花冲我笑,身体稍稍前倾,说,“江队,我随便说两种吧,如在南亚甚至箱港、泰湾,有些富豪是有三妻四妾的!那个奥门赌王,大家都知道他有几个姨太,还有某些演员,家里大小老婆住在一起…再如,ā lā bo国家法律允许一夫多妻,只要你能获得那里的国籍,这些还是问题吗?当然,你可能会说那些让你难以选择的女人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那么江队,我想问问你,如果她们和你是真爱,能够有机会生活在一起,对方为什么还要多想这些?接受不了这种选择的女人,你还有必要为她伤心伤情,失魂落魄吗?”

我被姬瑶花近乎妖化的歪理邪说惊得目瞪口呆,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确,她说的倒是一种办法。

我甚至想,如果这时候我让那些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做出选择,谁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郝茹、乔小娥一定会同意,事实,对于她们这种宽厚柔弱性格,以及身世苦难的女人来说,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名分不名分的根本不重要。

而洪蕾、晨晖则属于可能最终会接受的类型,毕竟洪蕾已经认同小娥嫂子的存在,而晨晖更是知道我和另外几个女人的纠葛,却始终不离不弃,全力在帮我。

那我最爱的岚澜呢?对我痴情到可以不计生死的程瑶馨,还有方雅和始终没有和我捅破窗户纸的陈倩以及燕然,她们呢?

我有些意外,似乎别人我都拿不准,但却知道,岚澜,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岚澜的占有欲太强了,甚至程瑶馨还要强烈,她…几乎是我能肯定那个绝对会表态拒绝的女人。

见我失神,姬瑶花便微笑道,“江队,怎么样,你是不是动心了?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这个或者其他任何我能帮到的忙,你…放下深究那些案子,大事化小怎么样?”

听她终于说起案子,我忽然回过神,却发觉身早已冷汗淋漓。

“姬瑶花,你别做梦了,这几起案子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我定定心神,又道,“既然你能有办法解决,我相信自己也会有办法解决!听着,现在不是你和我谈条件的时候,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条件好谈!你要做的是坦白从宽,尽快交代自己的罪行!”

见我忽然翻脸,姬瑶花有些意外,道,“江队,你真的不要再考虑考虑吗?还有,你自以为已经了解事实真相,所以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将这件事搞大…但是江队,如果我告诉你,你所知道的其实还差的远,你会怎么想?甚至于,我可以再多向你透露一点点,这几桩案子牵扯到一些人,某些你和我都得罪不起的人,你又会怎么想?江队,不要再钻牛角尖了,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骂了隔壁的,她姬瑶花这是在干嘛?在威胁我吗?真以为我江枫是吓大的?

顿时,我的脸阴沉下来,指着对方骂道,“姬瑶花,你啥意思?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几句话吓尿?草,老子告诉你,我江枫曾经被职业杀手àn shā过,更因为身受重伤住院好几次,是在鬼门关打过转的人!你特么张开嘴红口白牙说几句我认怂了?做梦吧你!”

我骂得怒不可遏,说得口沫横飞,而姬瑶花只是看着我,面色似笑非笑。

良久,我说完,她才开口道,“说够了没有?江队,你这样正是一种外强干心里没底的表现!事实,如果你有足够的底气,你犯得着跟我说这些吗?江队,省省吧,好好想一想,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还有,我不会让你太为难的,这次群殴案,我会给你一个能够体体面面交差的说法,也不会为沙山女监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江队,为什么明明可以选择皆大欢喜的结局,你却非要弄成鱼死破的局面呢?”

太踏马能说了!

我真心佩服,姬瑶花如果不去当演说家都是屈才。

我沉住气,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冷笑道,“皆大欢喜?姬瑶花,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和你皆大欢喜?我特么欢喜个屁!还有,你以为在公安口和司法口向我施压能达到目的?切,老实告诉你,我江枫也不是没根的主儿,我的底牌远你想象的还要大!姬瑶花,以前的案子已经判了,我不想指手画脚,但我会将最新情况如实报警方,相信他们会对假药案和你杀子未遂案重新侦破审理,会还给社会和受害人一个公正的结论!而你竟然告诉我大事化小,那好,我到要问问你,群殴案受害的女犯人,她们该怎么讨回公道?金苗家的二哥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白死了吗?”

姬瑶花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江队,怎么说你好呢,你还真是个倔脾气!这样说吧,你可以继续查案,可你怎么查?谁能证明我姬瑶花有罪?凭王红、金苗和毛小花的口供吗?好,即便我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即便我疏忽了被人什么发现端倪,可证据呢?你们狱方量刑定罪的证据呢?在哪里?还有,那几个受伤的女犯人你完全可以提审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从她们嘴里得到什么!我可以肯定的说,你不但一句有用的话都得不到,甚至她们还会主动要求不要深究,这事儿算了…另外,你说到金苗二哥,我想问你金苗二哥怎么了?你现在去打电话问问,看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行了吧,江队,都说民不举官不究,案子的主要当事人都不会追究,你为什么还要死死抓住不放?江队,我很好,你到底图什么呢?”

终于,我被姬瑶花的一连串质疑问住,更惊讶于姬瑶花话里的内容。

难道群殴案受害女囚真的不会追究,相反还要为她姬瑶花脱罪?

金苗二哥也根本没有出任何问题?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我特么的,我江枫到底图什么呢?

第1092章 她的目的是什么?

姬瑶花问我的同时,我也在自问。

似乎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清楚自己图什么了。

之前,如果我努力查清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还原案情一个真相,那么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姬瑶花其实已经变相承认她是那个幕后主使,剩下的只是需要核实一些细节而已。

如,她安排谁给王红和金苗的家人送钱,毛小花又是如何被收买的,当时启动群殴案的准备工作和事发全过程全景描述…而这些已经不是我江枫该做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狱侦科来处理。

至于假药案和姬瑶花杀子未遂案,像我说的,已经被定性的陈年旧案,我江枫没有资格指手画脚,能做的也是将某些最新案情进展移交t市警方,最后由公安口和检察院重新走程序审理…

而我和姬瑶花谁都没说,但却彼此心里很清楚的关键一点:群殴案的影响和后果,也似乎忽然变得没那么重要。

如果受害女犯自己都表态不追究,而我们沙山女监事后也不会因为此事被t市政法委和jiān yu guǎn li ju的有关领导问责,那这桩案子也将最终成为一起犯人之间发生纠纷的普通事件来处理,而不会升到故意伤害的‘刑事案件’高度…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恍惚,发现自己忙活一整宿,提心吊胆不知道掉下几多毛发的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其价值甚至低得可怜。

我有些烦躁,真心想不明白这其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事件走向会变成这样的状态。

姬瑶花一直在观察我,见我面色凝重,又说,“江队,其实我非常非常非常佩服你,甚至有种在你面前甘拜下风的无力感。”

连续用了三个‘非常’加重语气,姬瑶花的脸露出欣赏、遗憾、后怕和无奈相互组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江队,其实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我放弃对沙山女监发难的念头,而且也会郑重向您承诺,只要你江队在沙山一天,至少三监区不会乱,我不但不会再给狱方添麻烦,甚至还可以帮着管教维持犯人秩序,保证三监区在半个月内成为沙山女监包括一二三四监区以及出监监区、入监监区在内的六大监区标杆,怎么样?”

见我拧着眉头点烟,姬瑶花伸手又向我要了一支,幽幽道,“江队,您是管教我是犯人,您代表正义我代表邪恶…所以我们之间的战争从来不平等。那好,我认栽了!江队,您赢了,我会动用一切力量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不让狱方为难,也不会再有任何‘受害人’追究,您看,这样可以吗?”

我被她说的几乎哑口无言。

真是分不清楚,到底是我在审她姬瑶花,还是对方在劝服我…

我的沉默并没有让姬瑶花退却,也没能动摇她继续说服我的念头。

“江队,如果您愿意听,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女犯群殴案的现状以及给沙山女监造成的坏影响。首先,有犯人受伤。其次,jiān yu guǎn li ju甚至市委某些领导已经有所耳闻,很可能对沙山女监问责。最后,有些影响不太好的消息已经从监狱流出,可能在媒体yu lun方面不利于沙山狱方。至于另外两桩案子,其实和本次群殴案没有直接关系,最多属于狱侦结果的附属品,并不重要。江队,是不是这样?”

我微微点头,想听听她姬瑶花还有什么足以蛊惑我心的‘高见’。

“好,我们一条条摆平。犯人受伤没错,但毕竟没死人,而且我可以保证她们绝不会追究,甚至那几个家伙还会担心狱方深究,所以不是问题。再说面的领导,他们的态度您应该能感觉到---并非催着尽快破案,相反,是不是一直在控制、在压制?面其实希望这件事不要继续发酵,能够在小范围内了断最好,因此你们也不用担心。最后,那些散布到不利于沙山方面的言论,我想江队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吧?不然你不会这样虽然不满却依旧能沉住气和我说话,是不是?”

“是。”我没有否认,而内心已经被姬瑶花的精明和强悍逻辑推理能力震撼到极点。

“所以你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追查下去呢?该清楚的都已经清楚了,江队,我会推出几个犯人揽下这件事,让沙山女监方面能够体体面面向峰交差,这样还不行吗?”

说到最后,姬瑶花的口气竟然有些萧瑟和懦弱,几乎已经在求我高抬贵手,放过她。

我沉思,总觉得没想明白一个地方,却一时不清楚哪里有问题。

诚然,按照姬瑶花的说法,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件可能导致沙山女监高层集体地震的群殴案,其隐患已经基本消除,而之前所担心会换掉包括陈监、岚监在内的某些领导,现在看来这种情况也不会再出现。

可,我在这件事情里究竟得到了什么,又损失了什么,我怎么那么不明白呢?

再次沉默,良久之后我说,“姬瑶花,我有一点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策划这样一个群殴案?我想你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全力破案,令你们现在很被动不得不妥协,此刻沙山女监早乱成一锅粥,恐怕很多人都会下台…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如果那几个受害女犯人真和你有深仇大恨,你完全能找到更狠毒、更隐秘的方式一个个解决,那样一来,你不是相对更安全吗?”

说着说着,我忽然明白了,一直困扰我,令我几乎难以喘息的并非群殴案本身的细节,而是,姬瑶花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寻仇报复?绝壁不是,至少不会仅仅如此。

以前或许我会这么想,但现在,我宁愿相信母猪能树,也不会相信姬瑶花的目的如此单纯…

我的身体向前探,和姬瑶花那精致妩媚的俏脸相距只有几寸距离,我甚至能够看清楚对方眼角出现的细细鱼尾纹和面部肌肉最轻微的跳动。

“姬瑶花,如果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我或许会接受你的条件!”

第1093章 结案

姬瑶花看着我,深深看着,看了又看。!

很久以后,当我回想起她此刻注视我的目光,仍然会惊异地发现,那一瞬间姬瑶花的表情竟然成为烙印般的标记,深深印在我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其实,在向她问出最关键的疑惑时,我曾经设想过姬瑶花可能会以何种目光注视我,并且很期待看到对方那一刻的表情。

我以为会是愕然,会是激动,或者会是伤感和愤怒…总之,她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目光。

那目光代表着什么?

我无法准确形容,直到后来向导师任逍遥老爷子讲起姬瑶花这个案例的时候,老人家沉吟良久,才给我一个从来没想到,却贴切无的喻---图腾向往!

对,此刻虽然我无法形容她的表情和眼神,但依旧感受到姬瑶花通过目光传达给我的意味。

在老爷子做出定论之前,我对她的感知类似于狂热和信仰。

那么,姬瑶花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发生在她的身?



二十五分钟后,我从隔离区的房间出来,面无表情示意另外几名管教将姬瑶花带走,并且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监室,不需要采取任何特殊措施。

方雅问我,“江枫,刚才怎么和姬瑶花说的?”

我看看方雅,又将目光从已经专门赶过来,同样渴望知道答案的岚澜、邱梦、张队、景瑜等人身一一掠过,最后说了一句,“结束了…都已经结束了!”

她们没人能理解我说这句话的含义,同样我也没办法或者不想去做出更多的解释。

因为我和姬瑶花之间的确达成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一没有字记录二不存在录音佐证,纯粹基于对彼此的信任。

我答应为她保守秘密,而姬瑶花则基本没有隐瞒向我解释了这十年来对于她的人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用‘基本’这个词,是因为我并不能肯定姬瑶花对我说的那番话完全没有隐去什么,只能从她的叙述仔细品味,并且得出自己的判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名女犯人做出这种保守秘密的约定,并且在心底产生深深的共鸣,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终于肯对我讲,但这一切,还是真真实实发生了。

恕我不能在这里将她的故事完全讲出来,当一切趋于结束,我或者会以番外的形式对发生在姬瑶花身那无与伦的诡异人生做一个单独描述,但现在,我不能也没有心情继续追究下去,因为…我做不到。

这样,激烈的对峙忽然变得平静,三监区里有几名管教被单独隔离,其他人则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秦队领着她的人从三监区撤离,没有和我告别,甚至也没有多问一句。

我清楚,对于秦队来说,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打听,这是立足于监狱这个纷乱复杂的小社会最基本的素质和职业素养。

于是,我们这些人开始写结案报告,而且很怪,公安口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也没有再对我们施压,甚至连黄猛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绪也在这种平静里变得安宁下来,抽烟的时候这厮甚至问我,“兄弟,你是不是找费大秘了?为什么市局那边没人和我联系呢?”

我笑笑反问对方,“猛哥,那你不会主动打电话回去问问啊?”

“问了,他们说没人再发过一句话,兄弟们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耗在会议室聊天抽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唉,小江,你给老哥透个实底儿吧,这事儿最后咋样了?”

对黄猛殷切到已经炙热的目光,我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告诉他这样一句话,“猛哥,没事儿了,你可以回去继续忙活局长接待日的工作…”

我想很多人肯定不甘心,甚至包括我在内,当又辛苦了一个多小时后,那份做到近乎完美的结案报告打印出八份,分别摆在今晚和我一起辛苦工作的邱监、岚监以及一大早赶来的陈监、田政委等人面前时,我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

天光发白。

陈监一个字一个字细细解读这份结案报告,最后,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变得稍微舒缓。

摘下眼镜抬起头对我们说,“岚监、邱监、小江,诸位同仁,你们辛苦了!这件案子处理得非常漂亮,并且前因后果清晰,审理过程严格按照流程,结案陈词干净,不愧为大家合力完成的典型案例!”

继而,陈监靠在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叹息道,“一夜未眠,一夜未眠呐…可愁死我了!现在好了,终于结束了!”

我有些黯然,是的,不但是对手,连我们这边最大的后盾,曾放话说过尽管彻查,出了一切问题都由她兜着的陈监陈淼,还不是已经形容憔悴,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也许陈监和同样如释重负的田政委都没有和我们讲出某些在私底下发生的事情,而那些情况,或者已经折磨了这些沙山女监高层一整夜。

顶住或者屈从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无论是谁,都希望这桩牵扯到方方面面,越挖越深的女犯群殴案尽快了解。

我不由苦笑,姬瑶花真是一个绝顶聪明并且几乎算无遗策的女人,现在的局面不正应了她说的那四个字,皆大欢喜吗?



最后,陈监当着我们的面念了一遍被反复修正的结案报告。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六时许,我监狱发生一起女犯纠纷事件。起因为某女囚(王红)怀疑她人偷窃其私人物品,于是在管教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其他几人(金苗、毛小花等)发生口角,并演变成动手厮打,期间出现部分女犯人身体受到创伤(后经及时处理,死亡人数无,重伤人数无,全部脱离危险)。”

“狱方已经认定该事件属于偶发事件,不存在预谋犯罪和故意伤人的因素,但某些管教处理问题不及时,懈怠监管犯人已经被停职处分,继续究责。另,个别管教利用职权,出于其私人目的将部分监控影音、图像进行非法散布,对沙山女监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该情况仍处于继续调查。”

“沙山女监方面安排多名狱警和监狱管理干部连夜突击审问相关犯人,取得充分口供,并在事态出现后八小时内将局面完全控制,沙山女监三监区目前已经恢复正常秩序…女犯纠纷事件没有进一步扩大,并且进行详实可信的调查取证,做出此结案陈词。”

“通过此次事件,暴露了沙山女监对于犯人日常生活、生产的管理存在一定程度纰漏,并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敲响警钟…沙山女监主要领导愿意承担连带责任,并择日向司法部驻t市督察处和t市jiān yu guǎn li ju做出深刻检讨及案情说明,并以此为教训,对以后的工作进行深入自查和自我检讨,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第1094章 我也想要,就现在

后面的工作变得异常简单,条理性和执行力重新出现在沙山女监三监区管教们的日常工作,到了快要班的时候,几乎看不出历经一整夜,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惊心动魄或者勾心斗角。!

陈监带着岚澜和邱梦顶门去t市jiān yu guǎn li ju,找主管女监工作的副局长汇报,而我,则被特许回去休息。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当然不会拒绝,毕竟现在休假还没有结束,我江枫属于可以随时销假也可以无拘束请假的人。

像我的性别和其他管教不一样,沙山方面对我的约束也没有那么多,似乎在这里历经风雨的我,仍然是那个曾经被女人们性别歧视,被当成格格不入另类的那一个。

方雅也没有继续班,一整夜下来她同样累得够呛。

而景瑜则没那么好命,身为三监区狱医,接下来的几天可够她忙的了。

于是,和女犯群殴案相关的众人各自离开,在不同的工作岗位开始新一天的紧张工作,黄猛和冷强在沙山女监大门口与我告别,三人相互握手,对于一夜辛劳,黄猛只说了一句话。

“江老弟,案子你不要再查了,而除非有人点我的将,否则我也不会主动深挖这几桩案子之间的联系…我黄猛来说,和兄弟们并肩战斗的意义远大于破案本身。”

我默然,虽然感动,却并不认可黄猛的说法,但因为答应过姬瑶花,所以我又无法向黄猛和冷强说清楚那些隐藏在案子背后的nèi mu,便觉得心头口都有些苦涩的感觉。

拍拍我的肩膀,黄猛笑笑,“老兄弟,保重!”

说完,扭回头,在旭日的阳光里,大踏步和冷强一起车离去。

看着对方消失于视线外,我喃喃道,“是啊,是该保重自己,不然万一因为某种不可思议的事儿折了,我特么该找谁讨命?”

于是,和我一起出来送黄猛等人的方雅问我,“江枫,我知道群殴案绝对不是陈监工作汇报说的那样,这种结案陈词一听水分很大,干货太少了…”

见我没有接话,方雅又道,“江枫,去我那里吧,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最终,一个多小时后,我和方雅终是回到她在t市的住所,而也许因为两人前天晚刚刚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并且我也看过甚至抚摸过方雅冰清玉洁的身体,因此在方雅心里已经当我是最亲密的爱人,毫不设防。

一进门,方雅放松地甩掉脚的黑色皮鞋,换布拖鞋,双手环住我的脖子,说,“江枫,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次女犯群殴案呢?”

我有些怪,问,“干嘛说这种话,难道你还想感谢她姬瑶花?”

“嘻嘻,”方雅笑起来,“江枫,其实我觉得很多人都和你的想法不一样。黄猛觉得破案的意义不如和兄弟并肩战斗更大,陈监和田政委希望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景瑜则只要没犯人在自己盯着的时候死掉已经放下一大半心。至于邱梦,她只是愣着头向前冲,觉得有理跟着,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该查到哪一步…”

我截断方雅的话,问她,“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也不愿意将这件案子查清楚吗?”

她嘻嘻笑着,“江枫,我跟你保持一致行,你要彻查我彻查,你要停手,我停手,喏,你不是说只要金苗二哥出现,人没事立即停止老家那边的调查吗?人家这不一知道金苗二哥回家了,再也不理那几个初、高同学啦…嘻嘻,他们肯定在背后骂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可你干嘛要感谢这次群殴案?”

“枫…”

方雅柔软美好的身体贴来,对我说,“我当然要感谢她们打架了,不然我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有机会和你腻在一起…”

说着,她轻轻靠进我怀里,脸蛋在我下巴轻轻蹭着,嘴里还说,“臭死了,一身烟味。”

我有些感动,也不禁环抱住她喃喃道,“那我呢,你觉得我会怎么看待这个案子?”

方雅叹气,“哎,江枫,我的傻枫哥哟,这么多人里也你是傻实在,非要一探究竟,并且还要联系两桩陈年旧案…唉,我不知道你到底算是情商高或者其实情商很低,你这么做的目的性让我想不明白。”

方雅的话令我苦笑,顺嘴说道,“方雅,你是今天第二个问我这样做的目的性何在的人。”

方雅立即问我,“另一个是谁?”

我沉默半晌,终于道,“是姬瑶花。”



简单洗了洗,我去厨房煮了两包方便面,特地卧了两个鸡蛋,和方雅一起狼吞虎咽吃完。

点烟,一阵阵困意袭心头,我打着哈欠靠在沙发想心事。

方雅问我,“枫,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我不信…枫,你是不是还在想这个案子?”

见我默默点头,方雅从我怀里抬起身子,摇晃着我的肩膀提要求,“其实我、景瑜、邱梦还有张姐,我们几个对这个案子这样了结还是非常意外的,邱梦甚至让我私下再问问你,说她想知道你和姬瑶花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皱眉,“邱监想知道自己来找我好了,干嘛让你私下问我?”

方雅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啊?”

又忽然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双膝直接跪在我的腿,小嘴咬着我的耳朵问,“枫,你说邱梦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能看出什么?”

我想向后仰,躲开她,却不意被方雅抱得更紧,甚至抬起身子,直接将我的头压在她胸前的一对丰满。

“枫,爱我好吗,我觉得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你看,连邱梦都能看出我对你的态度不一般,那你说别人呢?大家会看不出来吗?”

我挣扎,同时嘴里闷声叫着,“那你收敛点不行吗?”

“枫,江枫~~~”方雅大声叫,胸口剧烈起伏,“你觉得这种事情能收敛吗?我,我在她们面前的表现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压制了,我恨不得能像岚澜那样,大大方方光明正大找你…我,我觉得好委屈。”

方雅捉住我的手向她怀里塞着,“江枫,你怎么对她岚澜的,我也想要,要,现在!”

第1095章 让我恼怒让我忧

我不想那样做,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随着方雅的引导,将手按在她那双无与伦的丰满。

方雅口发出一声长长叹息,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而且面迅速泛起一阵阵潮红。

于是,我的冲动也随之迅速升温,即将处在爆发的边缘。

也许是因为不能将姬瑶花的秘密说出来,憋在心里过于难受,也许因为一夜奋战的结局竟会这样无奈,因此我的胸口那里好像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块,需要我通过和女人进行搏杀将它碎成粉末。

喘息,我的双手狂暴地动着,抱起方雅向卧室方向走。

想到方雅的身体状况,又念及我即将再次回到西京离开她一段时间,于是心的不忍和伤感便更加强烈,恨不能现在占有她。

虽然这次是她主动挑起我的yu wàng,但方雅此刻却羞得不行,双手捂在脸轻轻叫,“枫,枫哥,咱们不去床,在这里好吗?沙发,桌子…哪儿都行,是不要去床。”

我一愣,意识到方雅应该想起之前她铺下那块白布,说什么要留下从少女变成小妇人的见证,而我在看到那块白布的时候,顿时联想到很多很多,从而心情大坏,并没在那晚要了她的身子…

看来方雅是怕我在床和她第一次爱爱的时候,因为存在心理阴影,从而再一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有些心疼她,抱着方雅,吻住对方的嘴好一会,才说,“丫头,你傻啊,我怎么会让我们的第一次在厅里完成呢?我会在你的床,在带着你处子体香的被窝里,在你每天抱着睡的布衣熊面前,要你!!!”

这句话说的是那样坚决,以至于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天晚我会生出逃避要了方雅的念头,而现在,却不但没想过躲开她,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剑及履及。

方雅羞得根本抬不起头,只是轻轻捶打我的胸口,而拳头却是那般无力…

脱去她的衣衫,再褪下方雅的外裤,我将她放进被窝里,转而起身去拉窗帘。

转过脸,看到方雅已经将头藏在被子里不敢探出,我笑笑,将窗户隔着窗帘拉开一道缝,点烟,默默抽起来。

心潮起伏,这一刻的我有些迷乱,似乎又回到曾经和林芬分手,以及几次和岚澜闹别扭的那种烦躁和不宁里。

所不同的是,此刻的烦躁带着几丝忐忑和冲动,因为我知道,几分钟后,我将会把被子里那个美妙无暇的身体压在身下,而在彼此的婉转吟唱,一起攀宣泄的高峰…

我连着抽了两根烟,精神缓过来一些,又挥手将烟味向窗户外使劲搧了几下,终于爬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只是…当我的手攀方雅胸口的那对巍峨时,却苦逼地发现,丫头竟然这会儿功夫睡着了。

不知道有没有过去七八分钟,两根烟而已,竟然睡着,并且样子很香甜!

我凝视着她,不忍将方雅在这个时刻扰醒,这一夜她太累太累,不断在和后方老家那边联系,为我做了她能做不能做的所有一切。

良久,方雅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和有节律,俏脸红扑扑的,像一个个刚刚开始成熟的苹果。而她身的衣衫早已脱掉,下面只穿着一条小内内,身不着寸缕,让自己的玫瑰绽放在空气里。

我有些迷醉,有些感慨,但yu wàng却一点点开始消退,觉得这样看看她抱抱她也不错,何必一定要行**事,做那鱼水之欢呢?

或者,我是不是应该找到一个更好更合适更幸福的时刻要方雅,而不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彼此身心俱疲的突兀午,忽然莫名其妙彼此拥有了呢?

将她揽住,方雅一条白皙光滑的胳膊顺势搭在我胸口,我靠在床头,再次点起一支烟,却不敢大口抽,只是每次轻轻啜一下,吐出淡淡的眼圈,生怕惊醒了怀里的家人。

她的娇躯火爆青春、肌肉充满弹性,我甚至觉得起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几个女人,方雅的肌肉最坚实,也最具动感。

我的手插在她那一头短发里,一绺绺挑起又放下,脑海里开始回忆这段时间我的生活。

想着想着,竟然觉得参加工作这几个月的转变是那样匪夷所思,这一百多天里,我所遇到的诡异事情恐怕很多人一辈子遇到的都要多!

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我的性格、我的工作性质还是我开始变得戏谑人间的念头?

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些从来没想过的痛苦、浪漫、欢愉或者灾难,真真实实在我身发生着,有些已经结束,如大长腿和墨镜男他们的俘虏实验,以及昨天发生的女犯群殴案。有些仍在发酵,如牵扯到我姐夫,并且让我的父母姐姐不得不出去躲灾的乾通水处理集团窝案。

脑海里像在过电影,我抽着烟,轻抚方雅的肩头和秀发,默默想着心事。

一阵困意袭来,我开始抑制不住打哈欠,继而又在这种哈欠连天的暗示下,忽然觉得身体是那样疲惫,而且意识也已经不再清晰。

倒头,几乎在脑袋刚刚沾到枕头的同时,我已经酣然入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九点多,我头疼欲裂,发现自己和方雅竟然一气睡了个对时,整整十二个小时。

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浮肿,而方雅却仍然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般,蜷缩在我怀里睡得香甜。

我轻手轻脚将她放到床,起身,披一件衣服厕所,继而又拿出手机看了看。

毕竟我俩在这一白天里算是与世隔绝彻底失联,我觉得有必要看看有没有谁给我打电话以及发短信。

然而电话没有,短信却不少。

我低头摆弄手机,一条条分辨哪些是广告短信,哪些是无聊短信,哪些不重要,哪些重要。

几乎在第一时间,我看到几条来自西京的短信,只是那个给我发短消息的人却令我有些意外。

一条条点开,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又很快涨得通红。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心头,甚至连从鼻孔里喷出的气息也似乎带着火星子。

老子,怒了!

第1096章 回西京

掀起窗帘一角,我望着已经万家灯火的t市,胸口燃烧着烈焰,想要立即打电话回去问个清楚。!

然而,当我开始摩挲手机键盘,却犹豫了。

因为给我发信息的这个人身份很特别,而且专门在短信里告诉我,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和他直接联系。

想了又想,我蹑手蹑脚回到床前,将被子为方雅掖了掖,穿好衣服去客厅给她留了一张字条,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雅,我有急事要回西京,明天你班的时候帮我续假,江枫。”

有些恋恋不舍向卧室方向望了又望,忽然觉得方雅已经在我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并且属于位置相当重要的一个。

也许因为她的健康状况并不算太好,也许因为方雅的性格较起来更适合相处,也许…

我想着,觉得自己在找理由,可真的需要理由吗?

喜欢或者恋一个人,其实并不需要理由或者那种只不过为了说给自己听的借口的。

苦笑着,我将字条放在茶几最醒目的位置,并且又将马昕的电话号码发给方雅,这才意识到,其实刚才完全可以通过短信或者微信的方式留言给她的。

心乱了吧?

也许,我对自己说,乱乱吧,反正我的生活从来没有安宁过。



去往机场的路,我分别接到方雅、邱梦和岚澜的电话。

方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千万要保重,并且说已经和马昕联系了,过几天会去看看检查结果,会找专家复诊。最后,在哽咽声方雅说,“枫,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像在沙山时候那么较真,有时候生活并不局限于非要分出对错是非,怎么过都是过,保重自己,我等你回来陪我做手术。”

我黯然,只是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邱梦则很直接问我在哪里,我回答道,“梦姐,我现在去往飞机场方向。”

“去哪里?”

“有急事,回西京。”

“哦…那你自己小心,记着,你还欠我一顿饭!等回到t市,地方我选,钱你掏!”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请邱梦吃饭,但还是很爽快应承下来,因为经过一天半的接触,邱梦给我的印象很好,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岚澜的电话则再次令我百转肠回,毕竟被那个隐凤谭菁菁纠缠之后,我和岚澜始终没有进行认真沟通,那些误会也没有说清楚,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我们之间,只是在雾气浓重的时候显得不太清晰,而只要春光照耀,清清楚楚出现在那个位置。

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

虽然因为姬瑶花案,我和岚澜的关系好像重新恢复正常,但我和她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味道,而有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听说我突然要赶回西京,电话里,岚澜沉默良久才说,“枫,我希望你能顺利解决家里的困难,重新投入t市的工作…我想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你,沙山女监需要你,郝茹…也需要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岚澜会在最后加茹姐的名字,只是觉得和她说话的口气甚至不如和方雅自然以及亲切…

我们,我和岚澜,历经百转千回,并没有出现柳暗花明,终究开始陌生。



赶最后一班航班,我揉着脑袋,想着次从魔都回西京,正是在同一个háng kong公司的班机结识了晨晖,被她泼了一身水,从此竟然有了一段未来不可期的缘。

忽然有些想念晨晖,于是在飞机起飞前,我给晨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准备回西京,让她保重自己也照顾好我的家人。

最后,我不由自主加一句话,“晨晖,你对我江枫对我们江家的恩情,我永世不忘,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会陪你开始一场说走走的旅行!”

很可惜,我没有等到晨晖的回复被迫关掉手机,并且将对她和父母的思念藏在心,随着飞机藏身在夜空和白云里。

昏昏沉沉,我似乎睡不醒,两个小时不到的旅程,我几乎完全处于昏睡状态。

甚至我的鼾声引起一名空姐的注意,她至少两次推醒我,并询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没有高空反应。

看着她娇媚的容颜,恍惚,我以为晨晖又巧笑嫣然站在我面前说,“先生,你的神态你的样子,很像我以前的男朋友…”

往事如烟。

生活传递给我太多需要珍惜的时刻和太多需要爱惜的人,但我却顾不,从而只能在奔波或者操劳,憔悴了容颜并且累了心。



抵达西京,从仙阳机场乘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时间已经来到深夜十一点多。

我思索着,原本想找一个宾馆随便对付一夜,却终于忍不住打车来到洪蕾在西京新买的那套公寓。

那里,有一个淳朴健美,对我一往情深却从来不会主动表达的好女人。

小娥嫂子,我想她了。

当乔小娥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扑进我怀里,而是站在门口,丰腴的身体不断颤抖,眼泪奔流。

她张着嘴,凌乱着秀发,红肿着双眸…

这一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思念"qing ren"的农村shǎo fu该有的憨态。

我伸出手,对这个心里从来不设防的女人轻声叫,“嫂子,小娥嫂子,我回来了。”

她却开始向后退,哇地一声哭出来,冲进卫生间,死死关门,任凭我手忙脚乱跑过去拍打,却死活不开。

我脱下外衣,去厨房洗干净脸和手,又去卧室亲了亲已经睡熟的胖丫,这才重新回到客厅,点一根烟,默然抽着。

十几分钟后,乔小娥终于推开卫生间的门,出现在我面前。

秀发高高绾起,俏脸薄施粉黛,甚至还描了眼影涂口红。

穿着最xing gǎn的内衣,小娥嫂子将她那无与伦矫健丰满的娇躯在我面前充分展示。

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枫啊,额的枫,来,来吧,今晚让额再次幸福,再一次成为你的女人!”

我的心开始燃烧,在方雅身没有倾注的yu wàng重新蓬勃。

我喜欢这样的女人,喜欢乔小娥的毫不造作,喜欢她爱意和憎恶永远表现在脸的性格,喜欢小娥嫂子想要我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的做事风格!

我知道,这一夜,注定迷醉…

第1097章 开始了

“不要走,别离开额,在,在这里…”

我被小娥嫂子的双手紧紧环抱,她的炙热和ji qing毫无阻碍传递到我身,似乎那长裤、那衬衫,那还没有完全消失掉的寒意都阻挡不了她的爱恋。!

我呢喃着,“嫂子,我先去洗洗,洗洗啊。”

“不,额等不及了,现在,要我!”

被她推倒在沙发,常年劳作的健强体魄在这一刻显出威力,我几乎抵挡不住,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反抗,任由乔小娥将我的衣衫一件件褪去,俯下身子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不断亲吻。

狂暴着,激荡着,我和小娥嫂子在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纠缠,从而在她的吟唱我的喘息,让爱和yu wàng的火焰花香满屋…

寂静下来,小娥嫂子伏在我怀里,手指不断在我胸口的肌肉画圈,说,“真好,真好…”

我笑她,“好什么?有什么好的?”

“你要额好,什么都好。”

我忽然有些心酸,是啊,也许起和我有过各种关系的其他女人,也只有郝茹和乔小娥这样身世可怜的弱者,才会那么在意我是不是会抛弃她。

也许,我甚至想,在乔小娥和郝茹心里,我江枫是天,是一切,是后半生的依靠,我对她们无论是投入真感情还是只是贪恋**,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还在,在她的身边。

于是更加怜惜小娥嫂子,想着无论岚澜、程瑶馨、方雅、洪蕾或者晨晖,她们好说话或者强势,终归都是有诉求的,也只有乔小娥和郝茹,除了希望我不离开,再也没有任何要求。

小娥嫂子幸福地伏在我身,甚至没有问一句我为什么会突然走,又为什么突然回来,只是说,“你饿不饿,要不额给你下一碗面吧?”

“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

她立即要起身,“那你等着,额这做饭去。”

我抱着她亲着,伸手在小娥嫂子的丰满拍了一下,说,“不要动,这样让我再抱你一会儿,等一会儿…”

她嗯着,十分柔顺地轻轻蹭着我的身体,又突然呀了一声,伸手向下摸了一把,叫,“冤家啊,你,你咋又想了?”

“因为我喜欢,”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因为我喜欢你,爱你。”

“哦~~~”

小娥嫂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疯狂地撕扯我的头发,喊着,“来,那要额,要…”

当我们终于精疲力竭,小娥嫂子连在我胸口画圈的力气也不再有,我咬着牙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一下,又拧了两条湿毛巾出来,为乔小娥细心地擦拭身体。

她那样闭着眼,脸闪动着娇艳的红晕,却没有阻拦我的动作。

这样的女人,直率简单单纯,我很喜欢。

最终,还是小娥嫂子将我从灶台推开,并且非常有逻辑地告诉我,“男人是要在外面打拼的,是掌柜的,额们女人才应该围着锅台转,是屋里的。”

说到这里,乔小娥笑。

我靠在厨房门边,看着万种风情却只穿着一件宽大睡裙的小娥嫂子,问她,“你笑啥?”

“嘻嘻,枫啊,你知道在额们那里,家里的女人又被叫做什么?”

“你不是说了屋里的吗?”

“嘻嘻,嗯,不过那只是一种说法,当着外人面的说法。”

我有些好,追问道,“那夫妻两个人单独呆着的时候又会怎么说呢?”

“哎~~~”

她不满意地叫,“枫啊,你别问,额才不要说呢。”

看着她娇憨如小媳妇的神态,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咬着小娥嫂子的耳垂问,“说嘛~~~嫂子好,嫂子最好了,你说。”

“死啦~~~”

她又开始浑身哆嗦,伸手关掉煤气灶,转身环住我的脖子,“坏蛋,你别动,不许动!好,好,额告诉你,是,是炕的!”

从屋里的忽然转变为炕的,好像转折的很突然,但我却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一丝矫情的成分,因为这话是从小娥嫂子嘴里说出来的。

于是我便迷醉,迷醉于乔小娥说话的自然而然,迷醉于她身特有的泥土气息里。

“那去炕!”

“不~~~别闹,还没吃东西呢!”

“不吃了,或者去炕吃!”

“你坏死了都要!”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枫啊,你坏不坏额都要,除非哪天嫂子老了,你不要额了,不然我一直都会在这里等你。”

“嫂子…”

“枫啊~~~”

“你等我来干嘛?”

我的心又开始蠢动,双手伸进睡袍不断摸索。

“哦~~~”小娥嫂子再次叹息一声,身子向后挺起,喃喃道,“等你干啥…等你来,来干我!”

没有男人能在这种时刻保持沉静和无动于衷。

我是男人,健康年轻的男性,所以,我蓬勃了!



梅开三度还是五度,我们终于在半夜三点开始吃这顿已经糊成一团的方便面。

不过我吃的是那么香,而小娥嫂子看向我的目光,也是那么柔情似水。

她去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来到客房阳台,推开窗户抽烟。

西京的天气t市稍稍温暖些,虽然都是深秋,在t市我已经穿羊毛衫和厚外套,而在这里,即便是深更半夜寒风吹拂,我也依然能够勉强接受在冷风当空喷烟。

天气很晴朗,即便由于高层的原因,这间公寓的窗户多少蒙着几分雾气,我仍然能够看清那些闪烁的星星在一明一暗向我倾诉着某些信息。

叼着烟,我将手机拿过来,再次翻看那几条短信。

由蒋淑山发给我的短信息!

没错,是那个通过洪蕾介绍结识,仅仅见过一面,却被其神秘身份和常年位者气势镇住的蒋先生!

甚至在面对田伯光和李侃的时候,我也没有像对着蒋淑山那样局促。

而此刻,更让我愤怒并且忐忑不安的,并不是发送短信的那个神秘的蒋淑山,而是接连三条短信的内容。

让我愤怒,让我伤感,让我睚眦欲裂的内容!

“江枫,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请做好心理准备,你姐夫出事了。”

相隔十分钟是第二条,“最新情况,你姐夫向明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又相隔了半小时是第三条,“那边动手了,我没想到,连我的人也被安插了眼线,抱歉,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江枫,我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一个交代!还有,立即回西京,不过不要轻易打电话,我会在明天午通知你新的联系方式,蒋淑山。”

第1098章 一家人

我阴沉的面色让小娥嫂子有些不安,夜静更深,她乖巧地依偎在我怀里,问,“枫啊,你咋啦,是不是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呢?”

我知道不应该再让乔小娥为我操心,因为她是那么简单而善良,为了我她会付出一切的。

一个月前,在乾县,乾通水处理公司研发心的大门外,乔小娥和我导演了一次聚众闹事讨薪水的患难,并且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结识了身份神秘的李侃。

不过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和乔小娥提过我的事情,她一个人带着胖丫,又几乎和夫家断绝来往,我无法更不能再让小娥嫂子为了我而惴惴不安心神不宁。

于是我说,“没事儿,工作遇到点儿小麻烦,很快处理好了。”

她嗯了一声,用那双布满细细茧子的手在我身抚摸,良久后问,“你和洪蕾联系没有?”

“回来的突然,还没来得及找洪蕾。”

“那明天呢,要不要和她联系一下?”

我有些怪,问她,“小娥嫂子,洪蕾不是去办理签证了吗?她又回到西京了?”

“枫啊,唉,不是额说你,你之前咋应承洪蕾的?你是不是说过要亲自送她走?”

“是…”乔小娥的质问令我有些赧然,的确,我答应过洪蕾,说无论如何都会送她离境。

尽管那一刻难免让我想起曾经深深爱过的林芬,但我既然已经答应洪蕾,这件事终究要做的。

只是再多一次伤别离的时刻罢了,生活的脚步依然不会因此而停止,我也得继续向前看。

不过,想到自己一下离开十来天,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错过为洪蕾送机的日子。

“嫂子,那洪蕾她现在在哪里?还在不在西京?”

“洪蕾前几天已经回来了,最近暂时住在舅舅那里…昨天还来我这里了,说她已经改签过一次机票,要是你再不和她联系,那不等你了。”

我一惊,心知国际航班改签机票相当麻烦,而且很可能受到次数限制。

既然已经改签过一次,洪蕾恐怕不会为了特意等我而第二次再变更日期。

“嫂子,那是说洪蕾至少今天还没离开?她告诉你什么时候走了吗?”

“这两天吧,明天还是后天的,额也记不住…唉,反正洪蕾说走之前还要来我这儿一趟,她舍不得额也舍不得胖丫,还说让娃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出国留洋,费用啥的都她管,让额不要操心…”

听到洪蕾总算还没走,我心下稍安,想了想说,“小娥,明天一早你给洪蕾打电话,不要说我已经回到西京,问她哪天的飞机,什么时候还来你这里。”

“嗯,好…唉,枫,额咋觉得你不该放弃洪蕾呢?那么好的女娃,嫂子看着都心疼,觉得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我亲了一下乔小娥红彤彤的脸蛋,“嫂子,连天造地设这种词都知道啊,真是进步不小!”

“那是!”

小娥嫂子有些得意,对我说,“枫啊,这不是为了胖丫学做准备嘛,额现在跟着电视、跟着电脑学习,认了很多字和成语,次,胖丫老师还夸额的家长签字写的好呢!”

我便捉住小娥身我最爱的那对丰满,低下头咬住,呢喃着说,“嫂子,你给胖丫签名,我给你签名,在…在这里签!”



清晨,胖丫见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还离得那么近不断亲她,开始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发现竟然是我,哇地一下哭了,跳到我怀里叫,“大,你,你不要胖丫了吗?呜呜呜,胖丫好想你啊…”

我的心立即像被针狠狠扎着,一口口将胖丫小脸蛋的泪痕亲掉,说,“娃乖,大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大永远都会要胖丫的,会看着你陪着你长大…”

小孩子是好哄,我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胖丫已经破涕为笑,开始腻在我怀里,小屁股扭来扭去动个不停,而且甚至还学会提条件了。

“大,那个刚子说他爸给他买了一个小汽车,带遥控的那种,说放假的时候去广场玩,好多人都夸他的车漂亮呢!”

我捏着她的脸蛋,“行,咱也买,咱买最好的,刚子的还要好,他的更大!”

“人家才不呢!”胖丫吸吮着手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说,“胖丫才不稀罕小汽车,人家要洋娃娃,芭娃娃!”

“好,咱买芭娃娃,最漂亮的芭娃娃。”

还没等我惊喜胖丫已经开始适应城市孩子的角色,一个曾经都不知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通话的农村娃,现在连芭娃娃都知道要了,却被乔小娥的话弄得皱起眉头。

听到胖丫竟敢问我要东西,乔小娥当即开始数落孩子,“胡说啥呢,你大刚回来,还要去班,哪儿有时间买那个啊!再说,那东西有啥用?放到那里不声不响的,除了好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胖丫顿时委屈得不行,眼看着又要哭。

我连忙抱起她,瞪了乔小娥一眼说,“嫂子,你说的啥话?娃要给她买嘛,咱又是没那个条件…还有,你要记住,女儿要富养,我既然带你们到城里,到西京这个排的全国十大的省会城市,要适应这里的一切!小娥,不要让孩子攀是对的,但也不要让她觉得自卑!掌握好一个合适的度行了…”

我扳起小娥嫂子的肩膀,“小娥,看着我,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用我的钱不安心?”

见她微微点头,我立马不爽,差点张口骂她,气道,“嫂子,你还是不是我江枫的女人?”

这次,乔小娥狠命点着头,似乎生怕点的慢了,我不要她了。

有些心疼,我一只手搂着乔小娥,一只手抱起胖丫,“傻嫂子,你是我的江枫的女人,胖丫是我闺女,是我的娃!你说,都是一家人,我的钱怎么不能用?这样,我再给你留二十万,估计够你花一阵子,虽然说钱不能乱花,但不该省的也不能太节省,委屈了自己也算了,但绝对不能委屈了孩子,知道吗?”

乔小娥瞬间落泪,哭得呜呜咽咽,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胖丫有些害怕,偎在我怀里怯生生说,“娘,要是你不喜欢芭娃娃,要不咱买个米老鼠吧,那个还会动呢!”

第1099章 离别前相逢

我和乔小娥一起送胖丫学前班,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胖丫同一个班的孩子也来学,对方喊她,还问,“胖丫,这个叔叔是谁啊?”

乔小娥有些犹豫,看着我,而胖丫则第一时间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是我爸,我爸对我可好了,还要给我买芭娃娃呢!”

那个小家伙一付很羡慕的样子,说,“胖丫,那你买了芭娃娃能不能让我玩一会儿?”

“才不呢,次让你给我用彩笔画画你都不给,哼,这次我也不让你玩!”

我立即拉住胖丫,冲对方有些尴尬的年轻妈妈笑笑,然后教育胖丫说,“胖丫,你这不对了,买了新玩具是要和小朋友们一起分享的,这才是一个最棒最好的小胖丫应该做的,懂了吗?”

“哦,是吗?”

“嗯!”

我很肯定地点着头,于是胖丫拉起那个小男孩的手说,“那行,我爸说了让你玩,那给你玩,但你可不许弄坏了哦~~~”

蹦蹦跳跳说说笑笑,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走进学前班的大门,我目送他们消失在远处,这才转过身,对着再次眼溢满泪水的小娥嫂子说,“走吧,真希望能够回到童年,再次体会一次童真的岁月…”

回到小区,我看看时间尚早,于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和蒋淑山联系,告诉乔小娥我去买早点,让她抽时间和洪蕾联系一下。

十分钟后,我拎着豆浆油条和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敲开门…

顿时我愣住。

门口,摇曳生姿站着一个人,她冲我笑,只是泪水却一刻不停向下掉落,那本来已经精心画好的淡妆,也在一道又一道泪水的冲刷下,在她那美丽的面庞涂抹得五彩斑斓。

“哥,枫哥~~~”

“洪蕾?!”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的鼻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一股莫名而来的巨大悲伤将我湮灭。

几个月前林芬离开时那种痛失我爱的感觉不可遏制冲心头,我,落泪了。

见我竟然也哭,洪蕾疯了般一下扑进我怀里,狠狠捶打我的胸口,叫着哭着,“哥,枫~~~你,你真是狠心,你不想着再见我一面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我真想把它剖开看看,问问它是不是黑色的…”

我手的早餐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掉落满地,双手不由自主环抱住洪蕾,然后在她的哭号声,泪如雨下。

我知道自己对洪蕾是有感情的,并且感情相当深。

只是她要的太多而我给不了,洪蕾性子又刚烈,绝不会像乔小娥一样委屈自己,任我有好几个女人却只是希望我不要离开行…最终,无奈之下洪蕾决定远走高飞,远远离开我,抛弃这段孽缘,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其实我和她都很清楚,虽然谁也没有说破,但都知道这一别,可能将会多少年不会再见面,甚至是永别今生。

无法忍受总是被悲伤的情绪所包围,我拉着洪蕾坐下,问她,“洪蕾,你什么时候的飞机?从哪里走?”

“我…我不想去了!”

我知道她这句回答既是真心所言,又是言不由衷,只好叹着气劝她,“傻丫头,又不是走了不回来了,现在交通这么便利,你想家了,想回来,随时买票啊,没钱的话哥给你钱!”

她还是低头垂泪,不言不语。

我又劝,“再说了,我们可以通过电话、微信、电子邮件联系啊,丫头,我可和你说清楚,你别想着一走了之,我可是要远程监控的,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虽然明知我的话只不过是宽慰她,洪蕾还是终于止住泪,勉强笑笑,对我说,“哥,我这一走帮不你的忙了…哎,其实这些日子想想,我挺后悔的,再怎么说也应该等你姐夫的案子了解了再走…现在留下你一个人在西京面对这一切,我真是不放心…哥,要不我不走了,陪着你好不好?”

我明白,洪蕾这是最后一次向我表白心迹,也是最后一次希望我能改变主意留下她。

然而…我终是开不了口。

默然良久,我点起一根烟,轻轻抚摸洪蕾的秀发,说,“洪蕾,有些事情是命注定了的,如果任何一方都不愿做出改变,那只能沿着命运规划好的轨迹前行…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对我,尤其对你太残忍了,但我们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彼此,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要关注的点点滴滴…也许你觉得我说的是套话、官话,但你仔细想想,人生是不是是这么回事儿呢?”

她将身子倒在我怀里,幽幽道,“哥,你为什么那么花心呢?有我有小娥嫂子还不行嘛?两个女人还不能满足你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洪蕾解释,却知道,越解释越乱,最好什么也不说。

事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该怎样理顺生活,该怎样处理在我生活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女人,一段又一段情感,我又怎么可能和洪蕾说得通呢?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终究应该放弃这段感情,同时也给洪蕾一个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人,要么自私,要么冷酷。

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类型,总之,在爱情方面,我江枫他妈的是一个弱智!



乔小娥很有眼色地告诉我们她要出去买菜,让我和洪蕾好好唠唠,毕竟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然不多,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然而,当这个空间真的单独留给我们的时候,我和洪蕾却谁也不说话了。

似乎宁愿这样彼此拥抱,并且在这种静谧里细听对方的心跳,也说那些没滋没味,更会令人伤感的话要好得多。

只是寂静同样不能带给我和洪蕾片刻欢愉,良久,洪蕾终于打破沉闷问我,“哥,你这次回来不只是专程来送我的吧?是不是姐夫的案子又出现什么新情况了?”

我知道洪蕾很聪明,在这个时候也不用瞻前顾后瞒着她,点点头道,“是,除了送你之外,也要尽快了结姐夫的案子。”

“怎么了?出事儿了?”

女孩子的敏感让洪蕾瞬间意识到这里面有情况,她坐起身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能告诉我吗?”

“”

我无语,真心不想在洪蕾即将离开的前夕跟她说某些令其牵肠挂肚的话。

但洪蕾却像不打算此放弃,而是气鼓鼓道,“哥,在你心里我洪蕾是不是根本不重要?你到底和我说不说啊?好,你不说是吧,那我自己问,我给蒋叔叔打电话,我直接向他要结果!”

第1100章 灭口行动

我当然不能让洪蕾给蒋淑山打电话,否则,这成什么了,毕竟是我江枫的事,案子牵扯到我姐夫身,蒋先生肯定很怪,都特么给我发短信息,情况的严重性也说得明明白白,结果我却让洪蕾给他打电话,这算怎么回事儿?

伸手拦住洪蕾,我说,“蒋先生之前和我联系过,是他让我回来的!”

“哼,终于说实话了?”

洪蕾一付很不满的样子,“枫哥,蒋叔叔这个人我了解,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既然是他招你回来,而且看样子还很着急,是不是说姐夫的案子出问题了?哥,你别瞒着我了好不好?人家心里急啊!”

见洪蕾是真着急,我只好说,“的确有些意外,蒋先生告诉我说姐夫被人暗害,现在正住院治疗,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啊?”

洪蕾吓一跳,立即问我,“哥,次在看守所出过一次事,按理说蒋叔叔那边不会再让类似情况发生…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又被人打,而且还住院,严重不严重啊?姐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是可能留下伤残或者后遗症?这…”

我阴沉着脸,狠狠嘬了一口烟,“麻痹的,我怎么知道?蒋先生的短信在我手机,你自己可以看看…”

洪蕾毫不避嫌去翻我手机,仔细将那三条短信看了又看…

良久,忽然说,“哥,不对啊!”

我有些没能理解,问,“什么不对?”

“蒋叔叔的短信…哥,我怎么看着很蹊跷呢?”

我心想,这三条短信息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在t市的时候反复看,回到西京又翻过来调过去的研究,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问洪蕾,“你说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哥,疑点有两处,不过我也拿不准。”

“你先说说看。”

“从短信内容看,我们的确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据我对蒋叔叔的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是没有明白洪蕾话里的意思,接过手机看了又看,刚想问她究竟看出什么问题了,蒋淑山是不是对我隐瞒某些情况,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没有多想,准备挂断,却又记起蒋淑山好像说过今天午会和我联系,告诉我其新的联络方式。

于是随手按下接听键。

洪蕾突然喊,“哥,别接电话!”

甚至一下冲过来要抢我的手机。

我愣住,不知道洪蕾这是怎么了,不过手机已经在手指按下的瞬间接通。

洪蕾的身体顿住,冲我大叫,“挂啊,挂断,马挂断电话!”

而听筒里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我举着手机,刚说了一声“喂~~~”

那边竟然主动将电话挂断了。

我懵逼,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洪蕾开始拉我,说,“收拾一下,马走,这地方不能住了。”

我更加蒙了,拦住对方的动作问,“不行,你跟我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洪蕾先将我的手机关掉,想了想,又将电池抠出来,甚至把电话卡也拔掉,这才说,“我觉的这里面有问题,大问题。”

“你说啊你!”

“枫哥,以我对蒋叔叔的了解,他是一个做事情非常沉稳,并且凡事谋定而后动的人,他绝不可能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给你发这样内容含含糊糊的短信!再说了,关押你姐夫的地方咱们一起去过,地点隐蔽不说,而且戒备十分森严,怎么可能有人能轻易伤害一个被严管起来的犯罪嫌疑人?”

我和蒋淑山不熟,因此在这个问题没有发言权,只好听着。

洪蕾又说,“好,咱们退一步讲,算姐夫那里真出了问题,可按照蒋叔叔的一贯作风,他绝不可能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连续给你发三条短信,而且最终也没说清楚情况!你想想,他完全可以确定姐夫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伤到什么程度,然后再告诉你。甚至,如果伤的并不重,他完全可以不给你说的…你知道,办案子的时候亲属允许探视但也要求一定程度回避,他不告诉你实情,完全在情理之。”

我细细琢磨,洪蕾说的好像的确有道理。

是我麻痹大意了吗?也不是,毕竟我不了解蒋淑山,所以不清楚当他遇到类似问题的时候,会怎么处理。

但洪蕾不一样,她显然很清楚蒋淑山的为人处世方式,因此,她才能在短时间内看出问题症结所在,并且说得有理有据。

“哥,还有,蒋叔叔最后这条信息更无法解释,既然他说今天午再和你联系,又让你立即回西京…我怪了,那几条短信都是昨晚发的吧,你也应该是连夜赶回来的,那么,相差这几个小时能起什么决定性作用吗?难道他提前告诉你新号码,甚至和你直接电话说事沟通一定不行吗?一夜之间能发生什么?非要等到白天专门联系你?太怪了!”

我的心一沉,终于确信洪蕾的推断的确有道理。

可,如果发信息的不是蒋淑山,那么肯定是敌人!

对手骗我回来要干什么?刚才那个号码应该是那个藏在暗窥探我的家伙的手机号码,他打这个电话却不发声说话,又证明什么?

我皱着眉,凝视洪蕾,两人都从对方眼看出深深的恐惧。

骂了隔壁的,难道说,敌人骗我回来,是要对我下手?

洪蕾颤声道,“哥,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对方是要对你下手,要害你啊!快走,晚了来不及了…”

我想到当今科技手段之发达,对手完全可以通过手机定位确定我所在的精确位置。

而且,刚才洪蕾冲我喊的那些话,说让我立即挂断电话,显然也应该被对方听到。

于是,当我想明白这一切,便觉得形势更加紧迫,当敌人意识到我可能已经察觉的时候会怎么做?

加快行动,杀人灭口!

我和洪蕾锁门向外走,洪蕾立即给乔小娥打电话,准备告诉她不要回来,在外面约个地方等我们。

然而,拨通之后,洪蕾脸色变得更加急躁而忧郁---小娥嫂子的电话竟然在屋里响起,她根本没有随身带着手机!

第1101章 反设局

我慌了,乔小娥说她出去买菜,但并没说去哪个菜市场,而且这个小区虽然属于半封闭式管理,并且物业公司也很尽责,但此处毕竟有四个大门可以进出,我们该去哪里堵小娥嫂子呢?

总不能让物业管理公司的职员满世界用大喇叭喊话吧!

别说人家不信,算相信,也只会让我们立即报警,而绝壁不会掺和到这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险境里。!

我和洪蕾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走也不是,留更不可行,原地团团转。

难道我能让小娥嫂子一个人回到家里等我们,然后眼睁睁看着她被敌人伤害吗?

或者我祈祷对方虽然狗急跳墙,但还不至于滥杀无辜…可,特么都到这时候了,我敢赌吗?敢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和洪蕾站在楼下,神情紧张地看着每一个从我们身边经过,或是买早点,或是送孩子学,或是匆匆忙忙赶着去班的行人。

心情沉入海底,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心急如焚!

又过了片刻,我知道站在楼下只能被人当做靶子干掉,对洪蕾说,“洪蕾,好妹子,你对我的心意哥永世不忘,但现在你必须离开,对了,你和蒋先生联系一下,看看他那边到底出问题没有?”

洪蕾惨笑,“哥,你还跟我说这种话吗?我洪蕾什么心思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你更应该了解,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死给你看吗?”

“可是…”

“别跟我说可是!”

洪蕾直接截断我的话,“哥,对方既然能用蒋叔叔的号码给你发信息,那证明蒋叔叔那边说不定也不太安全,或者至少敌人用了特殊的电子设备,如号码模拟器…那我给蒋叔叔打电话,是不是会打到对手的手机?难道不是更快让我们的行踪暴露吗?”

我没话了,明白以洪蕾的性格,即便现在我用皮鞭抽她,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一个人不顾,更何况还有一个懵然不知,随时可能遇到生命危险的小娥嫂子!

而且洪蕾的分析更有一定道理,既然对手可以通过模拟器模拟蒋淑山的手机给我发短消息,那保不齐我们现在和蒋淑山联系,也许会打到敌人的手机。

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又点一根白娇子,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知道如果现在我江枫先乱了,那这个难局我永远也别想破!

脑海里回想各种案例,我遇到过或者只是从课本、参考资料以及络看到过的情况,终于,有了计较。

我对洪蕾说,“妹子,你听听我的分析对不对。”

伸手拉住对方,我向对面楼走去,找了一个可以看到洪蕾新宅门洞的树荫站定。

“你倒是说啊!”

“洪蕾,我们换位思考一下,既然对方发现我们可能已经察觉他们的计划,那么从另一个角度讲,是不是也算干扰到对手,让敌人原本准备好的种种后续手段派不用场?”

“所以呢?”洪蕾问我,渐渐的也开始平静。

“所以,”我冷笑,“所以他们目前只有一个选择,是尽快按照卫星定位找到我们。”

“嗯!”

“不过,洪蕾,你想想,你已经关掉我的手机,甚至将电池和电话卡全部拔掉,按理说对手已经无法确定我们的行踪,而这段时间如果我们想要离开,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这样?”

“应该是吧。”

“那好,”我继续边思索边分析,“既然如此,对方不可能采取那种狂风暴雨般的雷霆行动,因为连我的人身目标都确定不了,他们怎么动手?”

洪蕾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美目始终盯着对面,不断点着头。

“再加现在班的早高峰还没过,小区里的rén liu不断,他们算再无法无天狗急跳墙,但也不会做得过于明目张胆!”

最终,一通分析之后,我说,“洪蕾,对手还是会来赌赌运气,看看能不能把我江枫给干了!不过他们应该不认识你,或者至少没有做好我身边有女人的准备,无法确定电话里说话的女人是哪个,因此,你暂时离开我和我在一起更安全…”

见洪蕾立马要急,我立即拦住她说,“先别说话!我不是让你完全离开我,而是我们暂时分开,至少不要站在一起!这样,我和你从两个不同方位观察,我们有更多机会发现敌人的行踪,并且能够遥相呼应,更好保护彼此…洪蕾,你去那边呆着,看见没,那个小花园,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晨练,你加入他们,这样既能看到我的情况,又能看到小娥嫂子是不是回来…你觉得呢?这样安排我觉得更好!”

洪蕾想想,终于点点头,不过却又说,“哥,咱这样太被动了吧?我还是很担心你…”

“被动?玛德,我特么马要变被动为主动!”

我恶狠狠骂了一句,心头苦逼到没法形容!

特么连夜赶回来,原本以为姐夫那里真的出了dà má烦,却没想到竟然被对手算计了,而且还算计得如此轻而易举!

我总觉得这其还有某种我没有想明白的曲折,但却实在顾不深究,毕竟,老子要保命,保命要紧!

最后,我对洪蕾说,“妹子,你记一个电话号码,用你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对方是西京市局的刑侦大队长,你叫他大胡子张哥,跟他说你的名字,并且提我,他听说过你的…不用紧张,你让他立即带几个得力靠得住的手下到这边来,小心点,别暴露身份。”

洪蕾点头,我又道,“还有,一会儿不论我这边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冲动,记住,千万别冲动!不然,本来我还能保证自己没事儿,却要照顾你,特么的,那样一来咱俩可能都要玩完!记住,你还要拦住小娥嫂子呢,千万不能让她进入门洞!”

洪蕾握住我,然后彼此的指尖一毫米一毫米远去,终于分开。

看着我,洪蕾只说了一句话,“哥,我按照你说的做,可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如果你出了任何问题,我,我也不活了!”

第1102章 短兵相见

见洪蕾眼看要哭,我只好安慰她,“哭啥哭,大敌当前哭哭啼啼不要命了吗?行了,赶紧过去吧,没事儿的,你枫哥啥时候有过搞不定的难题?”

可能也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洪蕾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向我所指定的位置走去。

很快便混迹在一群晨练的老头老太太里面,甚至还不时有模有样跟着打起太极拳。

我沉住气,将外衣领子立起,遮住半张脸,看着洪蕾开始打电话,同时也一直瞄着乔小娥的身影是否出现。

过了几分钟,远远地,洪蕾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知道她应该和张队联系并且说好了。

总算稍稍放下部分心事,我像一头鹰隼般四处看着,但并没有察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而令我苦逼的是,小娥嫂子也同样踪影皆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努力让自己的心率保持在一分钟六十到七十次,内息流转全身,浑身肌肉绷紧,处在一种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状态。

终于,又是几分钟后,我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从小区正门方向开过来,径直停在洪蕾公寓楼下。

眯起眼,我意识到这辆车有点古怪!

引起我疑惑的原因有两个,第一,现在正是班时间,基本车辆都是向小区外开,像这样往里开的情况不是没有,但相之下算是极少。

其次,那辆车停下之后,并没有人从车下来,而是那么静静停在楼下,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盯着看,心里不断分析。

洪蕾公寓所在的楼属于最靠边的一栋,而且楼门洞前的路很窄,车辆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掉头。

何况此刻最里面的车位都有车,这辆黑色轿车开进来容易要走却很不方便,除非倒出去。

因此,如果对方是在等人,如有居民叫的快车,或者是来接朋友的,那么,他们应该趁着等人的功夫,将车身调整好,至少车头向外,保持一个随时可以走的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开到较深的位置,甚至快要将洪蕾家的楼门洞堵住。

如果是本小区居民停车不走了,那么干嘛不熄火,而且也没有人下来?

骂了隔壁的,绝对有问题!

我正琢磨该想个什么办法核实情况,又见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外面开进来,这辆车倒是没有像黑色轿车那样开到深处,而是在小区楼宇间的十字路口掉头,然后找了个停车位向后倒,坐进去。

不过这辆车也有疑点,前面没有车牌,后面的牌照则显得脏兮兮,布满泥巴,因此除非近距离仔细看,否则根本看不出这辆车的车牌号码。

应该是一伙的!

我很快想到一种可能性:黑色轿车来路不正,如临时盗抢的车辆,属于作案专用,之后会被遗弃掉。

因此对方根本不在乎警方会从这辆车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堵在洪蕾家楼门洞那里甚至还能起到阻碍我逃跑的作用。

而白色面包车则是过来接应的,只要同伙动手干死我,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坐那辆白色面包车迅速逃逸。

甚至我还联想到,那辆白色的车会在驶出小区后找地方重新换新车牌,现在这个沾满泥巴的牌照也很可能是套其他车辆的牌。

尽管想到这么多,我却仍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证实对方身份,并且只能尽量躲得隐秘些,不让对手注意到自己。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黑色轿车下来三个男人,从他们开车门的位置,我看到连驾驶席的家伙也一起下了车,此刻车应该空无一人。

几人站定后,迅速向四周看了几眼,然后来到楼门洞前掏出一些东西开锁。

对于其能够打开楼洞对讲门我并不意外,如果连这个都办不到,对方想要干掉我也变成一句玩笑了。事实,即便在我们沙山女监一监区,我也能至少找出十名女囚,她们人人都能做到仅仅用一根铁丝,会在三分钟内打开绝大部分楼门锁。

几人闪身而入,我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坐电梯,抵达洪蕾家所在的十八楼,而后破门或者开门而入,发现屋里没人再出来…

算因为需要等候等某种原因耽搁一点时间,从楼到出楼门洞,整个过程也不应该超过八分钟。

那么,这八分钟是我唯一能够利用的时间间隙!

我开始移动脚步,尽量不引人注目,从侧后方向那辆白色面包车靠近。

想干我?老子特么先断了你们丫的后路!

刚刚走出五米,我忽然脚步一踉跄,像被人用铁锤钉在地一样,站住。

无奈,我看到乔小娥双手拎着各种食材,脚步轻快地从小区大门的方向走来,并且步频很快,想来是怕耽误我和洪蕾办正事,所以想尽快给我们做好饭。

我蒙了,没想到乔小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却在我即将行动的瞬间露面。

怎么办?

我是该想办法阻止小娥嫂子,还是先控制住白色面包车的人?而对方身是不是有凶器?如枪或者刀?

我这一犹豫,身形也顾不掩饰,因为正面朝着我,乔小娥下意识向我的方向看过来,立即喊了一声,“枫,你咋下来了?洪蕾呢?”

我…只能说我急得蛋疼,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只好低着头,将脸这在领口里,起到白色面包车里的人没有注意到我。

小娥嫂子可能觉得我的行迹有些怪,站住脚,又叫我,“枫啊,江枫,你咋不理额呢?”

我都快晕了,心暗骂,这个傻女人,见我躲躲闪闪的你别喊了啊,怎么倒还喊起来没完了?

只好捂着脸抬起头,冲着小娥嫂子喊,“嫂子,你咋没买螃蟹呢?我不是让你买螃蟹吗?不行,你赶紧去买,我们午要吃螃蟹!”

说着我已经快步来到白色面包车侧后方,找了一个视线死角,冲着乔小娥连连挥手,都特么急成蛆了。

小娥嫂子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怪地看着我问,“什么?什么螃蟹?”

“走,快走啊!”我再也顾不,直接冲小娥嫂子大喊大叫。

只是我只喊了两嗓子声音便戛然而止---面包车后部的车窗放下,一只黑洞洞的shuāng tongliè qiāng伸出,正正对着我的脸。

那种突然及身的寒意,像死神的笑容!

第1103章 搏杀

此刻以及多年以后,我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

是恐惧、是沮丧、是绝望或者兼而有之我始终搞不明白,只晓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不管曾经认为自己多么牛逼,多年习武的身手何等敏捷,但当我真正直面黑洞洞随时能够爆头的枪口时,身子一下软了。

是的,我怂了,的确怂了!

差了一步半,也许是一两秒的时间,我没能主动出手攻击对方,相反被杀手用枪指着头!

像那种电视里小马哥被人用枪指着头还能无所畏惧的场面,永远只能存在电视剧,何况,连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还不一样因为惜命而被对手打瘸了?

我呆住,觉得生命的痕迹正在一点点从我身消失,也许下一秒也许稍稍长一点的时间,我江枫将永远从这个星球被抹去。

时间静止,或者只有一秒钟吧,那只扣在扳机的手指开始向回收!

我似乎已经听到那声“砰”的枪响,然后自己血肉模糊飞在半空的头颅,看着那没有脑袋的躯干摔落尘埃轰然倒下…

砰!

枪响,但我并没有倒。

五步之外,乔小娥先一步将手里的一篮菜甩出,全部砸向面包车的后窗户。

她的力气很大,而且篮子里蔬菜瓜果鱼肉齐全,至少有十几斤重,再加距离并不远,也不是用石子砸枪口,需要很高的精准度,因此那篮菜倒是有一大半撞在对方的shuāng tongliè qiāng!

这样,我因为要向小娥嫂子示警被对手发现,也因为她在关键时候出手而侥幸逃过一劫,这条命得以苟延残喘。

枪声震惊了整个小区,也让我的魂魄在一瞬间重新回到身体里。

我动了,毫不犹豫快如闪电。

很清楚这种老式双管liè qiāng在开枪后需要重新装填子弹,因此对方的动作再快也需要至少三到五秒钟。

对于已经起了必杀之心的我,三秒钟已经足够做很多事!

垫步、拧腰、蹿起!

身体,像出膛的炮弹狠狠向着面包车后窗户,双手也准确无误从挂满食材,已经几乎完全打开的车窗探入。

嘭!

我撞在面包车,强大的反作用力将我弹起,并不象米国大片那样直接从车窗蹿入,但我还是成功了---我的手死死扣在一个家伙的脖子,而随着身体被弹开,一个身体瘦长如豆芽菜的男人被我将大半个身子从面包车里拽出来,生生卡在车窗,胸骨、肋骨处瞬间传来清脆的骨折声!

只一下,这货算是废了,算不死也得终生残废。

顾不看对方鲜血从口咕嘟咕嘟冒出,我已经借着他被我拉脱臼手的牵扯,迅速转到面包车另外一侧,眼里冒着火,一把削瓜果用的水果刀顺着前车窗射入,不差分毫插在那个已然惊慌失措的面包车司机肩头。

身形再转,我冲到驾驶位,一把薅住疼得哭爹喊娘司机的头发,对着方向盘位置狠狠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五下!

浑身力气仿佛随着我的动作倾泻到指掌之间,那小子已经完全昏厥,而我却还在疯狂撞着他的头,像那颗头是一个铁锤,而我正企图将其砸进汽车发动机里!

乔小娥哭号着,满脸泪水冲来,抱我,叫,“枫,枫啊,这,这是咋啦?你杀人啊~~~”

被外力冲击,我猛然顿住,这才意识到除了面包车已经被打得不知生死的两个家伙外,还有三个带着凶器的杀手已经进了楼门洞。

我大喊,“快走,走,走啊!”

“去,去哪儿?”她像是听不懂我的话整个人都吓坏了蒙圈了。

“嫂子,去洪蕾那,看见没,那,那!”

我拉开乔小娥,狠命推对方,差点将她推了个跟头。

“滚,别过来!”

我顾不解释,将对方掉在车里的双管liè qiāng拿起,没有向外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冲到洪蕾家的楼门洞前。

对,这里,也只有这里是唯一安全,也是唯一能够fǎn gong倒算,对敌人痛下杀手的地方。

洪蕾公寓的对讲门是那种单向向里拉开门的防盗门,这一点很怪,不同于大部分小区都是向外开门,从而能给楼洞内部留出更大空间。

我曾经还此问过洪蕾,并说这样设计不合理,门向内开,这样会造成原本不宽敞的进门处空间更狭窄,不利于居民推着小推车或者自行车进出。

但此刻,我倒是觉得天可怜见,幸好将楼洞对讲门设计成内开式,这样一来,那三个歹徒想要出来可那么容易了,必须向里拉门,并且身子向后缩,腾出一个身位!

而这时,将是我干死对方的绝好机会!

噔噔蹬!

脚步声响起,我知道那三个家伙正拼了命和我抢时间,那声枪响肯定也惊动对方,以至于使得这几个家伙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重新冲向楼下。

我站住,一动不动贴在大门一侧。

从我的方向,对方只要拉开门,会留给我一个最少一尺多的空间,那时候,这把已经空枪的双管liè qiāng将变成一根铁棒,狠狠砸在对手脑门。

这次我没有猜错,门响,杀手开始向内拉动,然后大约两尺许的空间出现。

咬着牙,我动如脱兔,双臂全力挥动,那只双管liè qiāng像一根铁棒挥舞而出。

只是我的选择并不是第一个人,因为拿着liè qiāng的缘故,相当于我的胳膊已经无形加长,我可以砸到第二个人身。

“啪!”狠狠一下,对方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注,而几乎同一时间,我的脚飞起,准确无误踹在站在最前方家伙的小腹。

那种感觉,是如败革!

两人向后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我袭击之下同时丧失战斗力。

并没有乘胜追击,我的头脑非常冷静,因为我的动作已经用老,不可能在没有换气的前提下再去攻击第三个人!

强自逞英雄的后果是死路一条!

我动了,随着收回胳膊,猛然将对讲门向回拉,嘭的地一下重新合。

而,噗的一声,带着消音器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门,火星四溅!

第1104章 我的爱同样伟大

这是我半年来第四次遇到对手开枪的场面。

第一次是和瑶馨在燕然的羊蝎子馆吃饭,胸惊肉掉的时候,被想要暗害燕然的杀手打黑枪。第二次,是干掉从南亚来的那两个杀手,和墨芷舞一起没让对方完全发难便反过来将他们猎杀。而第三次,则是在西京快捷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被和韩阳同父异母的兄弟派来的杀手偷袭。

现在,是第四次!

事后,当我和墨芷舞说起这一幕,丫头狠狠咬我,说什么江枫,我真看不出来你竟然命运多舛到这种程度,像我们这样执行秘密任务的人,遇到枪战的频率恐怕都没你高,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三番五次被人追杀,到现在了竟然还能好端端活着。

当时我不乐意了,直接将芷舞摁倒,她这句话好好实施了一顿家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我顾不总结或者回忆什么,眼睛盯着楼门洞,耳朵却还要听着乔小娥和洪蕾撕心裂肺地各种哭号,心烦意乱。

我连头都没有回,冲着身后狠命摆手。

意思是让两个已经乱了方寸的女人千万别过来,别特么给我找事儿!

shuāng tongliè qiāng沾着一大片血渍,很显然,被我砸的家伙肯定已经头破血流,失去即战力了。

而我方才那一脚用内息,踢到对方身体的脚感很好,我觉得哪怕杀手穿着防弹衣这种能够起到缓冲作用的护甲,也肯定在我一脚之下起不来身。

那么,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现在还能够动手对我构成威胁的只有一个人,那个站在最后面,并且向我开枪的杀手!

草泥马的!

我身也已是冷汗浃背,要不是老子动作快,并且提前想好动手策略没有贸然行事,恐怕我现在是躺在地的一具尸体,要不了半小时,身脸尸斑都能显现出来。

防盗门是精钢打造,虽然我一直认为开发商不会用好的材料,但毕竟阻击枪的威力也不算大,至少刚才那一枪没有穿透门板射出。

我身体半蹲着,将耳朵贴在门倾听里面的动静,同时一只手举起,死死拽着门把,让对方无法从里面轻易拉开。

想法很好,设计也很圆满,要不是紧接着出现令我始料不及的状况,那几个杀手还真有可能被我凭借一道铁门封死在楼门洞里。

我细听,里面哀嚎声、脚步声,乱七八糟,但似乎并没有人向楼门洞这里走。

等了足足十多秒钟,脚步声竟然开始变弱,我正怪,听远处急得抓耳挠腮的乔小娥大喊,“枫啊,枫~~~他,他在二楼啊!”

心里一惊,我抬起头向看,见一层半楼道处的小飘窗位置,有一只胳膊已经从里面向外伸出,并且半个脑袋也奋力向前探着。

麻蛋!

我知道了,对方清楚无法从正门的地方硬闯,甚至很可能看到我手里的shuāng tongliè qiāng,害怕我有家伙,所以准备从一层半那里偷袭我!

可是这种楼道安装的通风窗户都很小,一个成年人根本爬不出来,所以对手便选择探出头向我开枪,出其不意将我打伤再说。

幸亏乔小娥喊了一嗓子,不然我还真有可能被对方暗算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小娥嫂子这一声喊,令局势突然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杀手的姿势非常不舒服,按照我的推断,由于透气窗较高的缘故,他几乎只能半趴在墙才能勉强将枪口对着我,而我则机动性大多了,只要身体再向前靠一靠,能通过窄窄的防雨岩把身体很好地隐藏起来,令对手无所适从想打也打不到。

我的确动了,身体一闪,我和杀手便谁也看不见谁。

可小娥嫂子一声喊引起对方注意,枪响,乔小娥和洪蕾所在的位置附近暴起一片尘土。

很显然,对方意识到喊话的女人和我关系不一般,因此,既然引不出我那对女人下手,看看我江枫是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生死的冷血动物!

事实,在对方误以为我的liè qiāng里有子弹的前提下,而且两名同伙已经丧失即战力,因此杀手跑到一层半偷袭我的行为已经算孤注一掷狗急跳墙的做法。

原本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当对方赌我是不是不顾一切管两个女人的时候,很苦逼地说,老子废了。

他赢了,我认输!

我狂喊,“嫂子,你们倒是跑,跑啊!!!”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乔小娥和洪蕾像忽然变傻了一样,不但没有跑开,相反却迎着子弹向楼门洞我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我想骂她们傻娘们,恨死我了!

但我却不能,甚至已经被感动到热泪盈眶!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是最爱我,最疼我,为了我可以不顾生命的那个人!

很幸运,也许也是很苦逼,我一次遇到了两个!

枪声又响起,我似乎能看到子弹的轨迹擦着洪蕾或是小娥嫂子的身体飞过。

再不能犹豫,我深知,如果任凭对方这么打下去,乔小娥和洪蕾谁也逃不过被子弹射的结局,说不定会当着我的面,香消玉损。

我动,口同时大吼,“我草ni má bi!你们冲老子来啊,特么伤害娘们算什么玩意!”

身体向外跑,我只能抢在杀手射两女之前,让自己暴露在对方视野里。

不是我逞英雄,事实,在这个反捕杀行动,我的头脑始终很清晰,甚至除了小娥嫂子突然出现,我被对手用枪指着头的一刹那之外,整个行动一点瑕疵都没有,可以说尽在掌握。

现在…

我特么也顾不了,管它什么计谋,什么计划,什么头脑清楚,统统都没用!

有用的只有用我的身体吸引对方注意力,从而为两女解难!

向着远离两女的方向跑,同时口大呼小叫,吸引杀手注意。

不过夹杂在那些叫骂声的,是我呼喊小娥嫂子和洪蕾快跑的声音。

“老子草你们八辈祖宗!跑啊,你俩别过来,我他妈的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跑啊,别过来…”

这些话放到任何正常的时刻都不会有人听懂,但我却相信,洪蕾和乔小娥一定懂了。

因为,这些胡言乱语,蕴含着我对她们的情意和同样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爱!

第1105章 老子要杀人!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当一颗子弹从我头顶飞过后,枪声忽然顿了顿,杀手应该是在换新dàn jiā。

几秒种的间歇救了我的命,我跑向一棵大树位置,那速度,可以说得奥运会博尔特封神的百米飞人决赛!

总算,乔小娥和洪蕾还没有完全傻到家,她们意识到朝着我的方向跑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选择,于是开始冲向楼下的斜侧方位。

这样一来,一层半的位置视野本来很小,杀手除非将大半个身子完全探出通风飘窗,否则不可能再看到两女。

这时候,所有班、晨练或者去早市买菜的人们全都明白过来,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于是一个个抱头鼠窜鬼哭狼嚎,估计算没被吓死也快要被吓得半死了。

小区的空地、道路、花坛间一片混乱,无论年龄大小,所有人都在跑,跑得动如脱兔。

我喘着粗气,确认洪蕾和乔小娥已经安全,这才向大树后方闪。

砰!

一声清脆的阻击枪声音过后,我的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身体也被带着向前踉跄一下,随即扑倒在地。

草,千算万算,我还是被杀手击!

好在对方看来也非常仓促,见我马要躲在树后,慌乱之下这一枪失去准头,并没有致命。

饶是如此,胳膊被打穿,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我眼前一片发黑,险险昏迷过去。

噗!

又是一颗子弹在距离我头部十几公分的位置射进泥土里,我咬紧牙关,身体猛然蹿起,一个旋身已经藏在大树后面。

胸口剧烈起伏,百米冲刺的体能消耗令我几乎无法呼吸,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刻,我只能祈祷对方手里除了阻击枪和guǎn zhi dāo ju之外,没有携带类似狙击bu qiāng这种强悍的杀伤性武器。

否则,即便隔着树干,我一样很可能被对手一枪爆头。

从大树另一侧露头,嘭,又是一声枪响,树皮飞溅,甚至有些都撞在我的头脸,吓得我连忙将头向后缩回去。

远处,乔小娥哭得像一个泪人,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我听不清楚,反正知道她和洪蕾都快要急疯了。

我躲着,杀手的枪声也不再响起,我不知道对方是准备稳定心神,等待我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将我猎杀,或者又有了什么新的恶毒点子。

同时胳膊已经血流如注,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窜进我的鼻孔,让我意识到自己曾经和死神挨得那么近,甚至已经感受到他的拥抱。

又过了几秒钟,时间似乎静止,声波也不再传动,小区了除了不相干的老百姓还在四散奔逃哭号连天,我和杀手双方忽然默契地没了动静。

正猜测对手下一步会怎么办,洪蕾公寓的楼门洞忽然被人拉开,一个身影冲出来,直接奔着我藏身的方向跑。

可能杀手发现我躲在树后也算有段时间,但却没有开枪反击过,从而推断出我手里的liè qiāng没有子弹,或者我并不会使用那玩意,因此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我慌了,虽然没有探头向那边看,但似乎同样能清晰地感觉到杀手正在拼尽全力向我靠近,还有十五米,十米,五米!

我炸毛了,深知如果等对方和我面对面,那一刻将会是我人生的终点,是生命的休止符!

这样坐以待毙吗?

弯下腰,我集全部注意力,感觉着对方靠近的速度和距离,手里抓起一把沙土,心里数着数字。

“三、二、一!”

猛地探出头,我却采取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蹲着露出身体!

于是,我用一只手高高举在头顶的双管liè qiāng显得那么刺眼,让对方第一时间注意到它。

果然,嘭,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也许因为距离太近,我手的liè qiāng被击枪托部位,强大的震动力道让我根本抓不住,一下从手里掉落。

但我却没有丝毫犹豫,更顾不害怕,借着对手一愣神的瞬间,腾身而起,手里的沙土狠狠向着杀手的脸扬去!

噗!

对方被我洒了一脸泥土,甚至被其一颗足有拇指肚大小的小石块正正击在一只眼睛,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骂了隔壁的,好像我刚才了一枪的惨叫声还不如他被小石头打的哀嚎更响亮。

再也不会给他机会,我动了,快如闪电一般。

内息灌注全身,连那只受到严重枪伤的胳膊也重新充满力量。

嘭嘭嘭嘭!

连续三拳一脚,我全部狠狠击打在对方身!

第一下便将杀手手里的枪砸飞,而第二下第三下和那一脚,则毫不留情狠狠打敌人的脸颊、胸口和小腹!

那家伙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丝毫不夸张地说,足足倒飞出去三四米。

生生被我打得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继而摔落尘埃!

我心头的怒火像我此刻的动作,狂暴彪悍并且狠绝苍生!

我不想放生,这一刻,老子是要他死!

死!

几乎没有时间间隙,我冲过去,拳打脚踢,如雨点般狠狠躲在已经只能向一条虫般在地蠕动shēn yin的杀手身。

我想,应该没有用到十秒钟,这家伙已经完全不动了,身的骨头不知道被我打断打碎所少根!

顾不再多看他一眼,我俯身拾起阻击枪,全力向楼门洞冲!

我知道,下一刻我会不顾一切开枪的,我要杀了这些家伙,干死所有人!

我踏马的什么也顾不,老子要杀人,为了深爱我的女人,也为了自己!

杀!

乔小娥和洪蕾哭着向我跑,两人脚步踉跄,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

而我却没有顾得拥抱这两个傻女人,而是将所有怒火都倾注在双腿,风一般跑向楼门洞。

那扇防盗对讲门已经完全拉开,两个家伙挺尸一般躺在地,一个还能勉强蠕动,嘴里不断发出呻吟,而另外一个,则早已倒在那里像死了一样。

靠近,我脚步放缓提高戒备,手的枪举起…

我知道,下一刻,肯定有人会死!

“江枫!!!”

粗豪的声音大喊,“兄弟,别胡来,千万别胡来,冷静、冷静啊!”

我顿了顿,知道援兵大胡子张哥总算赶到了,他这是在喊我冷静,让我放下枪!

可,我能吗?

不,老子,不、愿、意!

第1106章 刺刀见红

洪蕾家楼门洞门大开着,剩下的两个杀手,一个家伙昏迷不醒,脸的鲜血几乎将一只眼睛全部糊住,甚至已经开始凝固结痂。!

而另一个,则在楼梯蠕动,像一条肥大的肉虫子一样,从一楼爬向一楼半,继而又向二楼的位置艰难地爬着。

我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我想,他应该从脚步声听到愤懑、怨毒以及怒火冲天,所以这家伙费劲地回头看我,目光充满恐惧。

手的枪指向对方,我咧着嘴,一丝鲜血从裂开的唇角渗出,弯下腰,慢慢将阻击枪顶在这家伙脑门。

“你,你想干什么?”他问,勉强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但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自己的内心---这一刻,即便是杀手,他也怕了,怕死,怕被我一枪爆头。

身后,乔小娥、洪蕾还有快速由远及近飞奔而至的大胡子张哥几人不断大喊,我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什么,但知道大概都是让我住手,千万别乱来这样的话。

可我的胸腔已经完全被仇恨充斥,我不想忍,忍不了!

让一切暂时告一段落,此刻之后,爱谁谁,该咋滴咋滴,老子不在乎!

阻击枪猛然向前一捅,我根本没有搭理这个如丧家犬一样的杀手,扣在扳机的手指向回勾…

咔嚓!



两个小时后,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我和张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茶楼里,旁边是一脸憔悴的洪蕾和乔小娥。

大胡子扔给我一根好猫烟,心有余悸道,“额日,兄弟,你小子真是个gou ri de,瓜娃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却没好气地回道,“算那家伙命好!”

“草,谁命好?老子觉得谁也没有你命好!”

张队恼了,指着我骂,“江枫,别以为你有背景有后台,省委王书记是你老熟人对吧,是不是你可以膨胀,无视国家法律?你以为你是谁,老实告诉你,要不是手qiāng zi dàn打光,你那一下开了空枪,没捅出天大的篓子,现在你小子在局子里铐着,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

我默然,知道张哥说的是大实话!

过了那道心坎,我也意识到当时那一瞬间自己可能冲动得有些过头,妖魔附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如果那小子被我一枪爆头,此刻,我肯定失去人身自由,并且要不了多久会被以故意杀人罪被检方起诉。

尽管事出有因,但法律是法律,基本,一切前因后果只能作为量刑的参考,永远成为不了主导最终判决的标准。

几个人都不说话,沉默良久,我终于道,“哥,这事儿是我过分了,可你想想,换了你是我,你当时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你能忍得住不干死这货?”

张队摇摇头,又点点头,苦笑着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我,什么也没说。

洪蕾乖巧地为我们几人倒茶水,忽然说,“江枫,这件事肯定要好好总结,不过那都是警方的事,我相信张哥他们肯定能尽快破案,给我们这次险死还生的人一个交待。”

大胡子郑重地点点头,直截了当道,“弟妹,这个你放心,别说我和江枫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算普通老百姓被人这样追杀,我们警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抬起头,张哥将我的手握住,“兄弟,我会做好我的事,给你交待为你解除后顾之忧,这是人民警察的应尽的义务!不过,以后你可不敢再这么冲动了,别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将自己一生的美好生活葬送在深牢大狱里!”

我反手握紧张哥,感受到从对方那双厚实的大手传来的勇气,心里总算感到一些温暖。

这是兄弟之间的情意,我感觉到了!

洪蕾看着我俩,烟圈有些发红,停了好半天又说,“张哥、江枫,我觉得那房子暂时不能住了,小娥嫂子和胖丫必须要换个住处。”

这一点我当然也已经想到,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于是,借着洪蕾提起这个岔头,我对乔小娥道,“嫂子,洪蕾说得对,那里绝对不能再住,而且从今天开始,只要案子没有结,胖丫也暂时不要再去学前班,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孩子。”

见我说得严重,小娥嫂子心惊胆战道,“枫啊,真的那么严重吗?”

“对!”

我斩钉截铁,“只会你想象的还要更严重!嫂子,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别说房子和胖丫学,算将所有家产、工作、财富…等等一切全都抛弃又能算得了什么?因为那些东西失去了还可以赚回来,而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讲,只有一次!”

“那…好,额听你的。”

于是洪蕾又问我,“江枫,那我们该住到哪里呢?要不,一起去我叔叔家住吧?”

我注意到她用‘我们’这样的称呼,敏锐地感觉到洪蕾话里有话。

皱着眉问她,“洪蕾,你们一起住?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不出国了?”

洪蕾定定看着我,又伸手握住乔小娥,说,“嫂子,枫哥,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能走吗?算我走了,我能安心吗?”

见我要说话,洪蕾立即截住道,“你什么也别说,腿长在我洪蕾身,走或者留,我自己说了算!”

又顿了顿,迎着我感慨万分的目光,她轻声道,“哥,算不为了你,我也要为小娥嫂子考虑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们早情同姐妹了,我不可能不管她和胖丫的…你别再说了,好吗?”

我还能怎么说?

只好在大胡子张哥显得很诧异并且无羡慕的目光里,沉重地点着头。

趁着两女厕所,大胡子问我,“兄弟,老哥我可糊涂了,好像那丫头是你的相好吧?可怎么她喊你哥,喊那个乔小娥嫂子…我去,你不会偷摸着和乔小娥扯证结婚了吧?”

我呆了半晌,被大胡子强悍的脑洞折服,但想来想去还真不好跟他多解释。

本来我的男女关系有些混乱,又是妹子又是嫂子,看着像是享受着齐人之福,可个苦涩却没法对别人多言…

最终,我没有回答张队的话,却说了一句,“哥,现在对手已经狗急跳墙,丧心病狂对我们展开反击,我不清楚他们为何一来要我江枫死,但我却知道后面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大胡子定定地看着我,老半天,终于道,“成,你说,我做!”

第1107章 开始织网

我让洪蕾陪着乔小娥在另外一张桌子等我,低着头和张哥开始详细说着我的考虑。

这个时间段正是普通民众们班的时间,距离午饭还有个把小时,所以我们几个几乎是茶馆唯一的两桌客人。

足足聊了快四十分钟,我和张哥的对话总算告一段落。

大胡子的好猫已经抽干,开始勉为其难抽着我的白娇子,面前的烟灰缸里也塞满烟蒂。

又沉默良久,老张才仿佛下定决心,问我,“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你这辈子毁了,我和一些铁杆手下也会受牵连,身这层皮说不准都能被扒了…你真的决定要干?”

我点点头,同样狠狠抽了一口烟,说,“哥,兵法,处理目前形势有两种不同的路数。一,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二,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大胡子看着我,脸肌肉不断突突跳动,显然内心很紧张。

我笑笑,宽慰他道,“张哥,其实我们已经不算占有先机!你想想,对方知道我曾经回了一趟t市,而且也能通过种种手段找到我,迷惑我,最后对我突然下杀手…这一切已经说明他们开始反击了!”

老张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日他妈,这也叫反击?特么纯粹是混黑的势力才会干的下作手段!官场有阳谋和阴谋,但像这种直接动枪的方式,卧槽他麻痹,是将自己往死路引啊!”

我也说,“是呢,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对方突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按说即便目前已经刺刀见红,但也不该光天化日之下动枪杀人!还有,我江枫并不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无论蒋先生、还是李侃或者田伯光,他们谁都我更重要。”

因为需要张哥配合,我并没有向他隐瞒蒋、田、李等人,不过也没明说这几个神秘人物的身份和职务。

事实,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分别是哪里派下来的,归属什么派系,当然没办法向张哥解释更多。

最后,我表态,“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法去做,真出了事也不会牵连到你们头,最多断你一个无组织无纪律,坐两年冷板凳没事儿了。至于我,哥,你认为我还有选择吗?人家都杀门来了,我能无动于衷束手待毙?”

老张不再说话,抽完烟,将烟头扔在脚下,狠狠踩着,突然站起身,戴dà gài mào也不说话,扭头走。

来到茶楼的楼梯口,张哥站住,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匆匆离去!

我独自将那壶价值一百二十八的碧螺春喝完,招呼洪蕾和乔小娥,说,“嫂子,洪蕾,咱走。”

三人下了楼,洪蕾去结账,我则和乔小娥站在大门外,眯着眼看预示着午即将来临的日头,默默思考。

等到洪蕾出来,我对两女说,“洪蕾,嫂子,我想好了,不但那个公寓暂时不能住人,而且西京你们最好也不要呆。”

她们倒是没有立即反驳我的话,也许刚才乔小娥和洪蕾私下分析过目前局势,认为暂时躲出去也好,或许是她们知道我父母姐姐其实在外面避难,陪着他们的是晨晖。

所以,既然有先例,值此关键时刻,我想到让她们离开西京,不啻为一种避对手锋芒的无奈之举。

洪蕾想了想问我,“枫哥,那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要不,也和晨晖那样四处游山玩水?”

乔小娥却说,“和额回乡下吧,那里偏僻,不会引人注意的。”

我思忖着,觉得都不太好。

毕竟胖丫的情况和我小外甥不一样,我姐的孩子还小,而胖丫已经到了学前班的年纪,明年这个时候是小学生,总不能让她四处漂泊或者回乡下漫山遍野疯跑。

想来想去,我有了主意,对洪蕾两人说,“嫂子,洪蕾,这样,午咱们去接胖丫,下午你们走!”

“去哪儿啊?”

“t市!”我郑重其事道,“t市是我的第二故乡,那里有很多朋友、同事,还有大学同学,除了西京,我的根在t市…”

分别握住两女的手,我说,“洪蕾、小娥,你俩都是我的亲人,是我必须爱惜照顾的人!所以,只有你们去了一个我能遥控、能随时了解情况的安全地方,我才能更放心!还有,胖丫的功课不能耽误,到了t市,教育资源不会西京差,到时候我会让人安排她继续学习的…对了洪蕾,t市距离京城很近,你办出国手续,有点儿什么事情去大使馆那边也方便。”

两女对望一眼,洪蕾终于道,“好,去t市去t市,岚澜我也好久没见了,正好找她聊聊…”

没料到洪蕾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回答我,于是只好苦笑,“你呀,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下午两点多,送洪蕾和小娥母女了t市和西京之间新开通的动车,在三人依依不舍的千叮万嘱,我挥着手,看着高铁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心里说不出的涌一股悲伤情绪,骂了隔壁的,我的家人我的女人,他们都被我和姐夫牵连,背井离乡竟然不敢在故土生活!

当然,这其有我谨慎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被动!

扬起头,站在站台,我冲着天穹大吼一声,也不在乎任何人看向我的怪异目光,只想将心的愤懑尽快吼出,排泄到空气里…

接下来,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蒋淑山打电话。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确认是蒋淑山本人,这才将我已经回到西京,并且回来第二天清晨差点被人干死的事和他大概讲了讲。

蒋淑山沉默良久,对我道,“抱歉,我也是才发现前两天手机号码被盗用过,正准备彻查这件事…哎,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竟然抢在我们行动之前动手。”

我沉声道,“蒋先生,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你尽快换号码,然后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我需要见你!”

对方应允,我们约好今晚再联系一下,并且直接打他告诉我的保密电话,这才心有余悸各自挂断。

于是,随着和蒋淑山确认见面,我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都是用公用电话打的,分别联系了李侃、田伯光还有晨晖的叔叔等人。

而我最后一个电话,则是打给山溪省委王书记的秘书,李哥。

第1108章 牵线搭桥

当听出是我的声音,李哥很惊讶,问我,“小江,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和我联系呢?老爷子问了你两次,但却不让我主动找你,只是说如果你有需要会自己来找他的…怎么样,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打电话之前,我已经想好,我姐夫的案子暂时不宜和李哥讲得太多。

原因有两方面。

一来,毕竟王书记刚来山溪省,他的主要精力必须集在省委,要保持对山溪全局的完全把控,所以我能不麻烦他还是不要麻烦更好。

其次,如果王书记想主动伸手管这件案子,恐怕他早有了想法,甚至想过站在哪一方,帮谁打压谁…这些门道,对于一方大员来说肯定是早有计较的。所以,如果出于某些考虑,王书记不想插手这件事,那即便我用亲情求他恐怕也不顶什么用,毕竟之原则和政治,老朋友关系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纽带。

基于此,我只是向李哥简单说了说我目前的情况,并请他转告王书记我还好,请老人家放心,也许我免不了还要麻烦他。

听完我的话,李哥沉吟片刻说,“小江,有些情况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你也知道,省委书记抓全面,并不宜过问太多…这样,情况我心里有数,我会找机会和老板说一声的…”

又顿了顿,王书记的生活秘书李阳又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句,“小江,次在西京女监见过的省jiān yu guǎn li ju梁局长,他还向我问过你呢,有空应该给梁局打个电话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立即领悟李阳的意思,连声道,“哥,谢谢你,我明白的。”

对方嗯了一声,又说,“听说你和英家走的很近?”

“是,我和英婕关系不错,也见过她爸,哦,是西京市长英雄。”

“嗯,这个我知道…你小子,老板说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人不大能力却不小…这样吧,安排个时间,你想办法转达一下老板的意思,说他一直没看见英雄主动来找他汇报工作,问问英雄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还有,英雄和英勇的大哥,也是英婕的亲大伯是山溪省政法委书记,这个关系,你自己琢磨琢磨…”

说完这些,李阳不再多言,直接挂断电话。

我却开始沉思,细想李哥在这个时候专门向我提及英家,其到底有什么韵味?

良久,我似乎猜到李阳的意思,准确说是省委王书记的意思,他应该是向英家递出橄榄枝,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英氏势力拉入麾下。

真是老狐狸,我笑了,王书记虽然对我非常好,至少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付和蔼可亲的面容,但在官场起起伏伏几十年,其城府之深,善于借势的本事之大,都是我江枫完全不能望其项背的。

于是,我又给英婕打电话,事不宜迟,我可不想让这么重要的情况变成隔夜冷饭。

英婕很惊讶的样子,问我,“江枫,这段时间你跑哪儿去了?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卖到非洲挖矿山去了呢!”

我有些赧然,知道因为在t市忙得一塌糊涂,西京这边,除了乔小娥和洪蕾之外,我连张哥和林少校都很少联系,猛将哥更是好久断了音信,因此像英婕、马雨茗、空山晚秋还有仇冉可这些人,我基本都没有主动找过。

当然,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我已经顾不了。

于是,我直截了当问对方,“英婕,你现在在哪里呢?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面谈。”

“很重要?必须今天吗?”她问。

“对!”我没有耐心多解释,强调道,“必须今天,晚一天都会对我,尤其对你们英氏集团非常不利。”

听我说的严重,英婕慌了,连声道,“那好,我这过来找你,可你还没告诉我在哪里呢?”

扭头四下看看,我立即回答对方,“端履门知道吗?”

“这能不知道啊,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西京人。”

“行,顺着端履门向东大街方向走,那边有有个新华书店,我们在门口见。”

英婕并没问我为何选择这样一个地方,立即道,“好,我现在在南二环,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多分钟,你等我。”

“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英婕可能也意识到事态紧急,于是立即挂断电话,想必是向我说的地方赶过来。

我抽着烟,按照李阳的意思,给省jiān yu guǎn li ju的常务副局长梁局打电话,听到是我,对方很意外,爽朗的笑声响起,问我,“哟,小江啊,这是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想起给老哥打电话?对了,现在快到下午下班,你有没有约人吃晚饭,如果没有,那咱们一起坐坐如何,让我这个老山溪尽一次地主之谊。”

我当然不能直截了当拒绝对方,但也不会那么蹬鼻子脸,人家说一句应承下来,谁知道梁局是不是可气呢!对吧,我要是贸然同意,反倒让人家不好安排。

于是我说,“梁局,谢谢您的好意,我晚倒是约了人。”

“是吗?”对方似乎有些遗憾,“哎,我还想着,择日子不撞日子,索性我们今天一起吃饭好了…”

又随口问了我一句,“小江,晚是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吗?哈哈,那我不打搅你们了…”

我心里一动,说,“梁局,只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不过,梁局对她们家应该有所耳闻。”

“哦?是吗?”

见对方果然产生兴趣,我决定试探一下,说,“梁局,西京这边,市委市政府您一定很熟吧?英雄市长应该打过交道吧?”

“英雄?”对方一愣,沉吟着问我,“小江,你是说,晚你和英家的姑娘吃饭?英婕还是英兰?”

听对方直接报出英家姐妹的芳名,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忙道,“是英婕,我们关系还可以。”

“哦…这样啊!”

“梁局和英市长熟悉?”

“一般吧,也不算熟悉,是见过几次面,感觉英雄市长很有能力,是个肯干实事的领导。”

听到对方心照不宣的回答,我明白了,于是立即说,“这样,要是梁局晚没有安排,索性由我做东请您吃饭,正好英氏集团在做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的整体监控项目,她多次说想要去拜访您,是怕太唐突了,让您不高兴,您看…”

第1109章 我就一小人

听我这么说,梁局立即道,“小江,你这话见外了,我又不是省委王书记,哪儿有那么难见?英婕这丫头我听说过,很有才华,是西京乃至山溪省出名的服装设计师,我也很想和她一起聊聊呢!哈哈,我家那口子,天天数落我不会穿衣服,班zhi fu,回家还是zhi fu,一年四季都不带换样子的…那这样,我给屋里的打个电话,让她一起来,咱们四个坐坐。!”

对于梁局同意见英婕,我并不意外,只是他竟然说带夫人一起,这有意思了。

官场的门道我多少了解一些,如果只是我和他两个人坐坐,那可以聊一些较私密的话题,而三个人的时候,肯定是打打哈哈,纯粹吃饭!

因为关系即便再亲密,有些话也只能出了他的口入了我的耳,绝不能被第三个人听见。

但如果带夫人,性质便又不一样了。

家属只会在非常相熟的朋友、部下面前才会出现,这种表态也有一种将我和英婕不当成为外人看待的意思。

现在梁局说要带夫人,我立即察觉到,梁局对于和英家结交其实非常热心,远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我当然说好,并且说因为嫂夫人要出席,今晚这顿饭无论如何要由我来请,不过标准肯定会卡着线安排,绝不会让梁局为难。

对方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我则向着端履门方向走,去那个和英婕约好的新华书店等她。

看看时间还早,我进到书店里面随便转着,并且给洪蕾打了个电话,知道她们一路顺利,现在已经到何南地面,正准备在火车买盒饭吃。

这时候,胖丫嫩嫩的声音传过来,喊我,“大,你咋不和我们一起呢?娘亲和洪蕾阿姨说要带我出去旅游,课都不用了呢!可是胖丫是好孩子啊,人家不想逃学呢,哎~~~真麻烦,回来以后还要给老师和小朋友带小礼物!”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也许也只有面对虎子和胖丫的时候,我才能完全将自己的内心烦恼抛在脑后,释放掉,从而在某一瞬间得到充分的彻底的放松。

我哄她,“胖丫乖,大这不是忙嘛,等以后大不忙了,我一定带着胖丫去游乐场玩,好不好?我们去欢乐谷,去迪士尼,那里好大啊,有摩天轮、海盗船、还有激流勇进和过山车…玩两天都玩不过来,人特别多,光是排队要好几个小时呢!”

“真的吗?”胖丫问我。

“当然是真的,大什么时候骗过胖丫呢?”

“那好,大和我拉钩,拉钩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于是,在和胖丫的嬉笑逗弄,我的心情如同忽然突破乌云,看到远处海的仙山。

忽闻海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对,是这种感觉!

宁静致远。

依依不舍挂断电话,我又给晨晖拨过去,和父母姐姐还有小外甥好好煲了一通电话粥,最后,我让晨晖接电话,问她,“丫头,你们还准备去哪里呢?真要把祖国的大好河山完全转个遍吗?”

“嘻嘻,哥,好哥哥,我倒是想呢,可华夏太大了,我们转不过来啊…你想想看,这两个月,我们马不停蹄跑来跑去,也不过去了广戏、云楠、四船、和福健一带,只是在南方转呢,部、西部还有北方,我们还都没去呢!”

我嘟囔道,“你们倒是好,这种玩法,转一年也转不过来。”

晨晖笑了笑,轻声说,“哥,叔叔阿姨年纪大了,我哪儿敢带着他们可劲儿疯啊!基本都是玩两天歇两天,不然,你当游山玩水不累啊?好多时候,晚吃完饭大家都不想出去,头沾到枕头着…”

这时候,我家老爷子抢过电话,老爹嗓音低沉地冲我道,“小子,你以后对晨晖丫头好一点,我可告诉你,我们老两口认准晨晖了,任何别的女孩子,我们都不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目瞪口呆,我还没说话,听电话里晨晖娇嗔着对我爸叫,“叔~~~你看你说的…”

然后便一片寂静了。

我忽然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作茧自缚的感觉。

当时让晨晖陪我家人出去转,一来是躲灾散心,二来身边当时没有更好的人选,也只能央求晨晖勉为其难地帮我。

没想到,一来二去,晨晖不但没有和我父母姐姐之间产生任何误会,相反却处的极好,甚至很显然,已经赢得我家老爷子的认可,为她打气撑腰…

于是,岚澜的倩影又在我脑海闪过,这个我始终认为是正室的女人,我该怎么对待她呢?



和英婕见面,我们互相凝视许久,谁都没有先说话。

其实也只不过十多天没有见面,但我却有一种已不见如隔三秋的陌生感。

英婕走过来,很自然地伸出手摸着我的脸,说,“江枫,你瘦了…”

我想躲开她的手,但又多少有些不忍,只好讪讪地笑笑说,“这一天天有家不能回,风吹雨淋的,能不瘦吗?倒是你英姐,我怎么看又白又胖的,看来最近心宽体胖,心情不错嘛!”

英婕捏我,嗔道,“说什么呢你!哼,行啊,今晚跟姐走,我让你实地考察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胖了!”

我明白英婕这是半真半假在和我逗闷子,说,“行啊,who怕who,反正我是男人,我不吃亏!”

“真的?”

英婕好像来了兴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江枫,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我蔫了,面对英婕的时候好像始终被她拿捏着,并且总是很被动。

良久,只好说,“迪迪我不是君子,我一小人,说话可以不算数的。”

英婕却凑过来,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小人呢,江枫,只要那里不小好啦…”

我无语,被对方敢说敢做的做派彻底打败,只好沉默半晌才说,“姐,咱先别闹了,有些情况我需要和你好好说说。”

见我的态度开始变得认真,语气也很严肃,英婕收起笑容,道,“正好,在和梁局他们见面之前,我们先通通气,我也有些情况正想和你说呢!”

第1110章 我要剐了他

我和英婕坐在老孙家羊肉泡馍馆,心多少有些感慨。

这里,曾经是我请岚澜吃饭的地方,也正是那一天,她叫来韩阳,从而为我树了一个无法化解恩怨的情敌。

英婕特意找老板要了一个包厢,坐在里面,我俩喝着冰糖菊花茶,开始目前形势交换意见。

我先告诉她,我的一些关系向我透露,说随着案情一点点被突破,对手那边眼看要控制不住局面,因此最近可能会展开疯狂反扑。

不过我并没告诉英婕今天清晨被人追杀的事情,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英婕认真地听着,不断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英姐,重大突破点在大概十天前,那时候我刚回t市没几天,这边的关系告诉我说那个失事的飞机有重大猫腻!”

听我说起飞机失事事件,英婕的脸顿时阴沉下来,问我,“有什么重大猫腻?”

知道她的态度为何会变得这么消沉,我叹口气道,“英婕,现在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乾通水处理集团的副总只是借着飞机失事来让自己‘人间蒸发’!”

“江枫,你直说吧,到底什么意思?”英婕的双眼似乎能喷出火!

“姐,你沉住气,千万沉住气!”我连忙劝慰她,“最新的结论是,飞机失事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对方故意制造…也是说,他们用整架飞机二百多乘客的性命,制造了一个意外死亡的假象,从而安排已经了罹难名单的那个副总,消失在警方视线外!姐,你明白了吗?”

英婕的眼眶慢慢溢满泪水,却倔强地强忍着没有让任何一滴眼泪掉落。

她狠狠吸着鼻子,点点头说,“我…我懂!江枫,你的意思是,据可靠消息源,乾通水处理集团通过制造飞机失事,企图让己方具有重大犯罪嫌疑的一名副总变成‘死人’。但现在你们已经掌控了一些可靠情报,足以证明那家伙并没有死!所以,这个飞机惨案的局,对敌人来说也变得没有意义,甚至更为其所犯下的罪孽加足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一条?”

“对,是这意思!”我伸出手,将英婕的纤纤玉手捉住,握在掌心,叹口气说,“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还年轻啊,你别让我为你担心…”

感受到我的友情,英婕终于抬起另外一只手,拿起面巾纸将眼睛里的泪水擦干净,然后对我说,“江枫,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也会答应你以后好好生活,保重自己!”

“嗯,你说!”

“一定帮我找出策划飞机失事案的那个人!”

英婕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冷得让我窒息。

“我要一寸寸、一点点活活剐了他!不管是谁,都要为我的爱人偿命!”

我知道她想起前男友,那个为了她苦守多年,却在眼看见到曙光,飞往西京的时候,最终死于空难,连一丝遗骸都没能收集到的可怜男人。

从某种程度说,英婕一生的爱情葬送在飞机失事的那一刻,她的命运从那时起改变,她也许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真正的快乐。

对英婕这样的要求,我能不答应吗?能吗?

我点点头,说,“好,姐,只要我能找出那个家伙,我一定想办法交给你处置…不过姐,咱还是要沉住气,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但策划造成二百多人罹难的超级大事故,都已经万死不足以洗清罪行了,你解解气行了,千万不能冲动…唉,为了这种人再把自己饶进局子里去,真的划不来。”

英婕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忧郁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说完这些,英婕则告诉我另外一个对我们而言算是利好的消息。

尽管我次没能揪出西京女监贩毒案的最终祸首,那个我曾认定的大毒枭,陈涵,以及身份神秘,同样具有重大嫌疑的胡敏,她们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脱惩罚,西京公安局也没能从三甲集那边女犯转监案和贩毒运输络的大毒枭藏在西京女监建立任何联系,但我一通死缠烂打的追查之后,效果还是有的,并且将英家变成直接受益人。

当时的主线是这样的,起因是因为英家的调研工程师被女犯人扒光衣服,受到人身侮辱,然后我强势介入,势要为那个可怜的哥们出头。

与此同时,从三甲集那边转来一批女犯人,而且这些女犯人十之七八都和贩毒、cáng du、制毒有关系,窝案表征非常明显。而大胡子张哥又告诉我,从那几个在街头和我斗殴发生冲突的家伙身,顺藤摸瓜基本破获了一个大型贩毒、制毒、销毒的案件,之所以是基本破获,因为贩毒运输的主要首脑却没有抓住,据线人交代,其藏在西京女监。

于是,我找出胡敏这个怀疑对象,又从她口得知另外一个大姐头手下的四大金刚,一个个排除之后,只剩下那个曾经的造纸厂工人的陈涵。

很遗憾的是,正当我准备深挖狠查,将陈涵以及胡敏的身份搞清楚,并且将非常具有疑点的这次三甲集转监案揪个水落石出,却忽然被叫停,甚至连大胡子张哥都不惜和我翻脸,要求我无论如何必须停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次受挫,心灰意冷之下,我才决定暂时离开西京,重回t市处理一些事情,从而缓解心情。

但我离开,并不等于我彻底放弃,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底藏着,那些巨大的疑问也并没有任何减弱,经常会在我脑海浮现出来…

不过,今天和英婕的对话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地开心,因为,虽然我最终没能做到刨根问底,起底出一连串重大案件,但还是引起了面不少领导关注。

于是,对手一方不得不为他们的丑恶罪行擦屁股,通过各种手段为那些疑点和阶段性结案报告做出解释。

因此这段时间,仇冉可所在的西京市jiān yu guǎn li ju以及西京女监早已乱得鸡飞狗跳,下下人心惶惶,生怕一个处理不好,会牵连到自己。

这样,英家承接的全省监狱安监防控系统项目便没人顾得,再也没人这件事找英氏集团的麻烦,英雄和英勇兄弟那里,压力随之变得小了很多…

第1111章 英氏稳了!

压力的减弱令英氏集团一方有了缓冲空间,英勇也开始不计成本收罗和安防监控有关的人才以及经验丰富的施工队,正准备趁着对手顾不自己,大展拳脚一举将这个项目搞定。!

至少要保证阶段验收可以顺利完成,从而不影响英雄的换届选举以及大伯在省里的地位。

我不断点着头,心想,自己还让张斌联系过国际最好的安防监控公司,并且要求那边尽快派人来一趟西京,用最先进,最令人耳目一新的高科技挽回颓势,降低英氏集团在安防监控项目的不利yu lun。

现在看来,暂时不需要了。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起,梁局两口子到了。

我和英婕连忙下了楼,迎出大门外。

不过双方见面的场面多少有些古怪,我禁不住想笑---梁局这个和我仅仅见过一面的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高官,却双手紧紧握住我,久久没有松开的意思,似乎我和他是多年老朋友一样

而面对着英婕,梁局的态度却很暧昧。

既没有显得很漠然,也没有多么热烈,只是简简单单握了握手,寒暄两句,和我抽起香烟,不停攀谈起来。

梁局的老婆是个学教师,长相只能算之姿,但却表现得很知性,雅大方,一点没有因为这种场合而感觉到局促。

我和梁局走在前头,他夫人和英婕跟在后面,男人和男人说,女人与女人窃窃私语,各说各的。

来到包厢,我示意英婕拉着梁局夫人去点菜,自己则趁机和梁局说几句私底下的话。

对方问我,“小江,你和英家丫头关系看着很亲密嘛!怎么着,有没有想要发展一下的念头。”

“没!”

我苦笑,“梁局,瞧您说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和英婕是关系不错的熟人,最多算是蓝颜和红颜的关系,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哦,是吗,那太可惜了!”

梁局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说,“英家在西京乃至山溪省势力都不小,而且最近英雄的势头很好,说不定这次换届会向动一动!”

我一听,顿时觉得梁局话里有话。

曾经和英雄那次见面,以及后来我和英婕私下交流,对方都表示目前形势对英家不太妙,这次换届选举,能够保住西京市长的职位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并不认为英雄还能向前更进一步!

理论说,西京市长是副省级干部,也是市委第一副书记,但毕竟没有在省委入常,起一把手市委书记来讲,差了至少一个等级。

成为省委常委,在常委会拥有一张投票权,那么英雄才算正式站稳脚跟,甚至一言九鼎,成为拥有一方诸侯实力的实权派。

很显然,英家前一段时间首尾难顾,因为英勇的安防监控项目进展不顺利而闹得各种头大,那么,如果真像梁局说的那样,英雄能够有机会更进一步,绝壁是天大的好消息,英家不但将会有惊无险渡过这次换届危机,并且还能稳固其在西京的势力范围。

我沉思着,问对方,“梁局,不过我有个疑惑。”

“你说。”

“我记得英婕大伯已经是省政法委书记了,如果她老爸也进一步,那肯定是要在省委入常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英家有两个人在常委会吗?按照回避原则,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允许的啊!”

“哟,小江,看来你很有政治头脑嘛!”

梁局夸了我一句,解释道,“为什么之前英家看着式微,是因为英健,也是英家老大年龄快到线了,西京市完成换届选举之后,省委也要开始换届,这次英健肯定是要下的…所以,小江你想,一个老牌家族,如果省委没有一个常委力挺,英家是不是有些难做呢?那些依附于英氏的大小官员,是不是也会慢慢远离他们?不过,如果英雄位,那又不一样了,英氏在省委仍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加英健多年经营,即便退居二线,影响力依然会在短时间内存在,那你说,英氏的好日子还远吗?”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见我的时候,英雄的脸色非常不好。

而且哪怕后来他想要招揽我,让我在安防监控项目出力,但仍然是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原来一切的根源在这里啊!

英健一旦退居二线,那么英家在省委的最大助力会失去,从而在西京本地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官场的事情都是环环相扣的,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真的能像梁局说的那样,英健下来,英雄顶去,那么英家仍然能够保持有一个人在省委存在很重的话语权,而且英雄的年龄英健小不少,至少还能干两届,足以让英家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于是,英家的地位再次变得稳固起来,屹立而不倒!

想明白这些,我由衷地笑了。

其实英家和我没有太多交集,关系也那样。

但英婕却不一样,我几乎已经将她看成我江枫的女人了。

我和英婕,至少两三次袒呈相见,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除了我能作为其一部分精神和感情的寄托之外,她也不会再找第三个男人,这辈子很可能这样。

故而对英婕,我的感情很复杂,不想接纳她却又觉得,其实较起来,接纳英婕对我的压力最小,因为她不会图我任何一条的…

抽出两根白娇子,我递给梁局一支,点说,“梁局,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要跟你说…”

“嗯?”

“梁局,是这样的。”

我开始琢磨,如何非常巧妙不显山不露水将省委王书记想要招揽英雄的事点给对方。

我江枫不傻,明白陈阳交代给我的话绝不能轻易透露出去,否则,会犯了非常严重的政治错误和原则问题。

而且,只要没有正式发并且安全度过公示期,一切都会存在变数,我不能,更没资格将这样绝密的消息四下传播。

但我对梁局的感觉很不错,而且陈阳那次特意带着梁局去西京女监为我解围,又在今天的电话里嘱咐我要和梁局多联系,其实已经证明梁局是王书记的人,我有些话算不明说,但还是可以点点他的。

默然良久,在梁局有些怪的注视下,我终于道,“梁局,次陈阳大秘和我提过一句,说他有次在茶馆里和英雄偶遇,双方曾坐在一起喝了一杯茶,陈哥说英雄市长的对茶道的见解很独特,这一点,可能和王书记谈得来…”

第1112章 竖起旗子了!

说到此处,我闭嘴,没有继续再多说一个字。!

而梁局也看着我,脸虽然多少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我听到包厢门外响起脚步声,知道英婕和梁局夫人应该点完菜,这要推门而入,梁局才低声嗯了一下,并说,“小江,谢谢!”

心照不宣,两人相视一笑。

我明白梁局一定听出我话里的深意,尽管我只是杜撰了一个陈阳和英雄偶遇的段子,但个含义,我相信梁局一定能够听明白。

两个女人嘻嘻笑着坐好,英婕对我抱怨,“哎,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啊,还非要把我们支开下楼点菜,明明坐在包厢里舒舒服服的点几个得了,我们可倒好,大厅里人满为患,我和香姐一直站着呢,脚都累得疼了。”

我想,她口的香姐应该是梁局夫人,又听她抱怨得好笑,于是道,“哟,你英婕这么强势的女汉子,也有吃不住劲儿,觉得累的时候啊,我怎么以前一直没有看出来呢?”

“你?”

英婕怼我,“你是个木头人,你能看出来才怪!”

于是,四人笑起来,梁局甚至轻轻碰了碰他老婆的胳膊,说,“看见没,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呢,咱俩老夫老妻的,是不是有些碍事啊!”

英婕脸红了,不依道,“香姐~~~你也不管管你老公,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啊,人家和江枫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嘛,梁局,你可不能乱讲。”

我也连声道,“对,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最最最普通那种,甚至出了这道门互相不认识,相忘于江湖那种普通朋友。”

于是,我这句话刚刚说完,英婕手脚并用开始收拾我,面狠狠拧着我的胳膊,下面则在我的脚面使劲儿踩了一下。

“哎呦,疼,疼疼疼疼…可疼死我了!”

我瞪英婕,怒斥道,“你这丫头,属螃蟹的吧,怎么知道掐人呢!”

梁局两口子笑得更加前仰后合了,同时看向我和英婕的目光,也变得愈发意味深长。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远次我和岚澜还有韩阳一起吃的连咸淡味都没尝出来,要舒坦太多。

英婕和梁局非常有默契地谁也没谈工作和项目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多说话,更多情况下,是我在向梁局和他夫人介绍t市的工作状况和风土人情,或者英婕给梁夫人说关于穿衣戴帽的一些讲究。

只要不谈工作,不拉关系,这顿饭会吃的很自然,而且也会显得较和谐,虽然算不不热烈,但却相对更加温馨,像双方是很多年的老朋友,简单吃吃饭、聊聊天。

临告别的时候,梁局终于握了握英婕的手说,“回去替我向令尊转达一声问候,英雄市长年富力强,前途远大,是真正干实事有抱负的好干部,在我们省直机关里口碑非常好!”

英婕连忙说,“多谢梁局问候家父,我一定转达…哦,对了,我大伯曾经多次提及梁局,说梁局是一位组织原则性非常强,铁面无私业务过硬的好干部,在司法战线也是省里的一面旗帜!”

我听着双方互相点赞夸奖,不由感叹,官场的水真是太深了,简单几句话却需要用超过两小时的吃饭过程来铺垫,而最后,却简简单单一笔带过,一切尽在不言。

不用明说,梁局已经表态会在他职权范围内,对英家的项目适当照顾,以此示好英雄。

而英婕则投桃报李,说身为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的大伯对梁局印象良好,那么,作为司法一条线的下级,这其的门道不言而喻。



目视着梁局的桑塔纳轿车远去,我拍了拍英婕的肩膀说,“姐,咱俩也该找个地方聊聊,我还有更重要的话对你说呢!”

英婕脸一红,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有些娇羞道,“去哪儿?开房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

我无言,被英婕再一次打败了。

好半天才说,“英婕,你想什么呢?谁要和你开房啊?”

她不乐意了,说,“江枫,你几个意思啊,怎么和我英婕开房还委屈你了吗?再说了,要不是想那样…你至于现在不能说,还非得特意找个地方说吗?”

“那样…哪样啊?”我立马见汗。

“那样呗,男人爱做的事情呗!”

英婕笑嘻嘻的,表情既羞又大胆,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情意。

我被她撩拨的不行,禁不住逗她道,“男人爱做,那女人呢?不喜欢了吗?”

“哼,人家不…人家也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的!”

英婕将我的胳膊紧紧抱住,又伸手挎着我说,“江枫,你想吗?难道你不想吗?”

“我…英婕,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我真的不能。”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

英婕放开我,抬起双手捧着我的脸说,“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事实,在他去了以后,我这辈子不会选择和任何人结婚,我要为他守着一纸契约…可是江枫,我英婕也是人啊,我是有着正常生理和心理需求的女人,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江枫,你抱抱我,抱抱我好吗,我们今晚…去开房?!”

她好像很动情,也许是伤离别后的重逢加剧了某些心理的波动,再加我和英婕本来处在窗户纸一捅破的状态,虽然还不是"qing ren",但其实也差不多少,看哪一天双方是不是都会忍不住。

今天,在这个经历了生与死,几乎进入六道轮回的日子,在这样一个心情迷茫的晚,我终于有些情不自已。

伸出手,我抱住对方,觉得自己体内有一种东西在燃烧,并且不断澎湃着,冲进我的四肢百骸里。

英婕靠在我胸口,将娇小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住我,口齿不清地不断呢喃着,“江枫,好久了,我都是一个人,没有被男人好好疼爱过,我都快忘了那种滋味了…你要我好吗?别再拒绝我了…”

说着说着,她猛然一怔,身体有些哆嗦,又仿佛不信地动了动,这才娇羞着问我,“坏家伙,你还敢说自己不想吗?你…你下面,那…那个东西是什么?竖起旗子了呢…”

第1113章 各种火,各种大

被英婕察觉到异常,我不禁老脸微红,辩解道,“英姐,现在可是大街啊,你说什么呢!”

“还敢狡辩!”英婕有些不满,又像是故意逗我,“江枫,你别否认…那东西是什么,你敢说你没有…”

“没有什么?”我将身体稍稍挪开,有些尴尬。

“没有…动情!”

英婕属于那种平时看着冷清孤傲,但到了玩真格的时候绝壁一般男人更直接大胆的性子,仅仅从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我知道,英婕此刻已经情难自已了。

彼此火热的身体,重逢之后的喜悦,自己家族危机的不断化解,以及我这个对她来说较重要也愿意投入一定情感的男人…这一切,导致英婕今晚想要放纵,并且在这种自我放纵浴火重生!

我松开她,转而挽起英婕的胳膊,苍白地辩解了一句,“英婕,那是…是手机好不好?行了,我找你真的有正事要说。”

“真的?”

“千真万确!”

她终于将心思从男女那点事儿转移,看了我一会儿,说,“走,找个地方好好说。”



英婕的宝马5平稳地飞驰在西京的马路,已经过了晚八点,路边和远处的点点灯火如同天的繁星掉落人间,为这样的秋夜装扮出一丝妖娆和温馨来。

我们并没有说话,她开始放轻音乐,我则将目光投入远方的夜景里,感受很久都没有细心体味,甚至已经有些遗忘了的故乡的美丽。

开了十几分钟,她问我,“江枫,听过这首曲子吗?”

“嗯,听过。”

我点点头,“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迪利亚,对吗?”

“是…我很喜欢这首曲子。”

“是啊,我知道…”

“你知道?”她有些难以置信,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至少有三次我坐你的车都听过你播放这首曲子…”

我伸出手,温柔地在她圆润的皓腕碰了碰,说,“英姐,有些事是时候从心里慢慢放出了,生活总要向前看,而前方,不一定仍旧是暗无天日的昏黄。”

“江枫,你说话总是显得很青!”

英婕应了一声,又说,“现在人们说话越来越俗气,眼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市侩,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包括我爸、我叔和大伯他们天天谈论的那点破事…唉,其实我并不想掺和家里的事。”

我笑了,“姐,你是什么人,你的性格怎样,其实我差不多已经了解了,所以你有这种反应我并不意外!”

“是吗?”

她依然轻轻巧巧转动方向盘,只是向我的方向侧了侧头问,“你怎么看出我是什么性格的?那你说,我英婕是什么人?”

“一个曾经憧憬活在花前月下,后来虽然向生活低头但却没有低眉顺眼,而现在则在痛失我爱之后有些自暴自弃的女人…姐,你很出色,很漂亮也很善良,但你和我一样,都太感性了!”

我的解释让英婕一下子失语,甚至手哆嗦了一下,宝马5也在二环路狠狠地画了一个s形,引得后面紧紧跟随的那些车各种狂摁喇叭。



她带我来的地方我已经猜到,正是那间并不起眼,位于一个平民小区的两室一厅房子。

这里,曾经是英婕和她已经逝去男友的爱巢。

一个多月前,刚认识她那会我曾和她来过这里一次,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但也很清楚,对于英婕来说,带我来这里的心情肯定和次不一样,也许她真的开始听进去我的话,并用实际行动向我也向自己证明,她将渐渐从失去爱人的阴影里走出去,试着开始新生活。

我站在客厅里,随处看着,发现英婕显然经常来这个地方,并且已经有针对性地收拾过---把她和那个男人的所有点点滴滴收藏起来。

尽管我知道她一定将那些合影、小玩意和一切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仔细尘封并珍藏着,但仍然感到某种说不清楚的欣慰。

“真好…”

“什么真好?”

英婕开始tuo yi服,毫不避嫌当着我的面脱下淡青色的薄呢子外套和牛仔裤,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衫以及薄薄的黑色紧身裤。

见我在目不转睛看着她,英婕故意转了一个圈,问我,“江枫,我漂亮吗?姐的身材好不好。”

“真好…”

“嘻嘻,你会说真好,到底哪里好了?”

我翘起二郎腿,从茶几拿起她放在那里还没有开封的世纪好猫烟,说,“姐,你是不是早‘蓄谋已久’,惦着拐骗我来这里呢?要不然,你准备烟给谁抽?”

被我当面揭穿,英婕有些羞恼,怼我道,“你真是自作多情!江枫,难道除了你,我英婕不能找别的男人啊?再说了,我也抽烟,你凭什么认为这烟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嘴硬!”

我笑她,“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惯!姐,你认了吧,等我江枫御驾亲临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对不对?”

“哼,德性!”

英婕开始向自己的卧室走,说,“你坐会儿,我换身衣服,很快好。”

她的话又让我有种被撩到的感觉,几乎想要伸手将她拉住,但还是在自我解嘲,眼睁睁目送对方夸张地扭着屁股走进主卧。

叹了口气,我越来越觉得今晚会和英婕发生点什么,自己的定力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英婕好像能猜到我此刻的心乱如麻,竟然不放过任何一个逗弄我的机会。

“江枫,你看一下我的口红在哪里?是不是在我包里呢?”

我不满,“哎~~~我说,大晚涂什么口红?”

“让你看你看,那么多话干嘛!”

我只好找出来,对着卧室喊,“在呢!”

“给我送进来!”

“你换好衣服自己出来拿呗。”

“送进来能死啊,我现在要,你快点!”

只好拿着口红,敲了一下门,我转过头将手伸进门里,“给,拿着!”

她很不满地哼了一声,“胆小鬼…”

我没搭理对方,重新回到客厅的沙发,刚坐下,英婕又喊,“江枫,我的项链呢?我怎么找不到了?你帮我进来找一下啊!”

我有点火大,各种火,各种大!

站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找,我倒要看看在哪里找!”

第1114章 我喜欢你这么说

此情此景,我当然知道对方在故意撩拨我,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收拾一下她。

“唔~~~”

随着卧室的门被猛然拉开,一具火热的身体冲进我怀里,两条光洁如白玉的胳膊如同水蛇般缠我的脖子,英婕的娇躯不断颤抖,嘴里轻哼着,“江枫,枫…我想要…你来,来…”

我僵住,可那种呆立的状态仅仅维持了十分之一秒!

一把抄起已经脱掉衣服,只穿着粉红色bra和卡通di ku的英婕,双手从对方腿弯下穿过,抱起她,两人身体无缝契合,像英婕是挂在我身的树袋熊!

刹那,然后芳华!

远处,灯光伴着星光不断闪烁,隐隐传来汽笛鸣叫,似乎狂猛的火车正钻进山洞,一叶扁舟在风浪滔天的海洋起伏荡漾…

我和英婕痴迷地亲吻对方的每一寸肌肤,让爱意和yu wàng毫无阻碍地迸发…

火车钻进山洞,溪水潺潺,身下那张床像海里的孤舟,承载着两个ji mo nán女的如火热情,开始猛烈地晃动起来。

忘了要单独和她在一起的初衷,忘了我其实不应该再给自己已经纷乱复杂的感情世界加另外一层束缚,也忘了即将接踵而来的种种危机。

我们笑着叫着欢畅着淋漓着,让彼此的心灵和**完全融合,又在这种融合,牵引着对方来到一个又一个巅峰…

刹车、停泊!

我靠在床头,身无寸缕的英婕已经完全没了半分力气,伏在我的胸口轻轻呢喃。

我笑着拍了她一下,将手放在弧线优美的隆起轻轻揉捏,问,“英婕,你快活吗?”

“嗯…是的,我很快乐,好久都没这样舒服了…”

“那…”我似乎想要问对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准确说我好像也无法表达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她的纤纤玉指在我下巴、胸口毫无意识画着圈圈,说,“江枫,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以后我和你会怎么样?我会不会此缠着你不放?”

“没…我也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

“得了吧!”英婕狠狠掐了我一下,说,“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姐不知道!行啦,别吃了肉还担心惹一身腥!江枫,我可告诉你,算你以后想跟我在一起,我还不愿意呢!”

我糊涂了,真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如果她不喜欢我不爱我,干嘛要和我欢好?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要想拢住女人的心,首先要拢主女人的身!

英婕既然愿意把自己给我,那证明她心里是有我江枫的,而且甚至可以说,我对她很重要!

可若是此认定英婕已经对我迷恋到无法自拔,从而自觉主动甘愿献身于我,却又有些不太像。我很清楚,以英婕的性格,要不是我阴差阳错和她产生这许多交集,我相信她甚至都不会正眼看一下我这个小管教!

于是只好苦笑,“你随便吧,我是拿你没辙。”

英婕开始痴痴地笑,说,“江枫,想那么多干嘛?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把金樽空对月!生命都如此孱弱,我们干嘛要想那么多?”

我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又想起那个男人,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我该如何劝慰她。

生命如斯,逝者已矣。

良久,我捧起英婕的头,吻着她道,“姐,不管你怎么想我们的将来,反正从今天开始,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女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你怎么好好对我?”

英婕促狭地咬住我的手指,问,“娶我吗?嘻嘻,不敢说了吧?岚澜呢?洪蕾呢?晨晖呢?江枫,你啊,是一个多情种,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无言以对。

她便又说,“其实我和她们不一样的,你知道在我身发生过什么…而且我也是残花败柳了,我不敢奢望能够再有一个男人像他那么爱我,珍视我,认定我是一生唯一伴侣!”

被她的话惹得有些难受,我连忙辩解,“姐,你其实很优秀的!再说了,现在这社会,有几个还在乎婚前有没有过性生活啊!从一而终虽然美好,但在越来越现实的社会氛围里,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我不能,你也不能!所以,我们没必要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是好男人、好女人!”

英婕却抬起头冲我笑,“江枫,你说错了呢!”

“哪里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好男人,但我英婕可是好女人,特别特别好的女人…只是江枫,你没有那个福气完完全全拥有我,而我也不想在你这个坏家伙身浪费剩下几十年的人生…”

这下,我终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是的,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说起来,特么是一道德败坏的花心男人!

可英婕不同,她只是尽力并且艰难地让自己从一道坎翻过,从而有机会看到更高的山和更美的景色!

我,只不过是帮她翻山越岭的那个人,是生活的过客罢了。

想到这里,多少有些伤感,但我还是执拗地说,“姐,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我是把你看成自己的女人了!”

她停住一直轻轻抚摸我的手,定定对我看了又看,终于说,“唉,你啊,太霸道了知道吗?这样下去,你会困死我,也会让自己越来越乱的…”

“我不管!”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烦躁,也许我在男女感情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可以说我是人渣,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人渣人渣好了,我是把英婕看成自己的女人了!

见我拧着眉头不说话,英婕忽然问我,“江枫,如果未来的某天,我突然告诉你,我爱别人了,我不会再和你好了…你会怎么样?”

“我…”

我被她这句话问得立马有些难受起来。

尽管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霸占英婕,但…草!

我真的做不到…

抱紧她,我咬着牙狠狠道,“听着,姐,你既然非要you huo我,让我了你的床,你得对我负责…好,以后你要是敢爱别的男人,我同意,不过…”

“不过什么?”

“我会杀了他,然后杀了你!”

噗嗤!

英婕一下笑了,狠狠捶了我一下,说,“真狠,真坏!”

然后又心满意足地将头重新靠在我胸口说,“江枫,我知道你不会那样的,到时候你一定会祝福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听你这么说!”

第1115章 牵线搭桥暗度陈仓

时间,在我和英婕的温存不断流淌,我们不断亲吻对方,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觉得这一刻是那样的岁月静好,而生命的最终幸福也许该如此吧…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身有些黏,不舒服,说,“姐,起来洗洗吧,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

“嗯,”英婕应了一声,又像小女孩般牵着我的手说,“江枫,我想和你一起洗…”

“一起一起,正和孤意!来,让孤王抱爱妃入浴…”

我笑着,掀开被子起身,将英婕的娇躯抱起,径直走进卫生间。

用脚勾门,我又感觉到ji qing重新回到身体里,开始有些激荡。

“不…别,不要…”

被我撩拨,英婕"jiao chuan"着,哀求道,“江枫,别闹了,姐会被你搞死的。”

“不嘛…我想,是想要你了,姐,我又那个了…”

英婕哆嗦着,身体僵住,再次将臻首埋进我怀里,良久才说道,“哎…你啊,是一头喂不饱的狼崽子…枫,和你在一起,我只有一种感觉。”

“什么?”我已经情不自已,扶着英婕,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说,“姐,我又想了…”

“噢~~~”

一声叹息,英婕手的毛巾无力地坠落,只说了几个字,“年轻,真好!”



狂风过后,暴雨骤停,当我和英婕穿着睡袍坐在沙发,我终于开始和她说起今晚必须要转告的最重要的一番话。

“姐,你听我说,下面的话一定要认真听!”

“很重要?”英婕似乎抬胳膊都很吃力,索性躺在我膝盖,用毛巾裹着潮湿的秀发,微微闭秀目说,“你的样子好严肃,吓到人家了。”

“姐,”我的手指像弹奏一曲曼妙的乐章,从英婕的额头、鼻尖、眼睑和眉梢掠过,又叼着烟打火抽了两口,才道,“今天我和李阳通电话了。”

“李阳?”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乎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省委王书记的贴身生活秘书,山溪省第一秘!”

“啊?”

英婕被惊到,一下从我身坐起身,问,“江枫,你什么时候认识李大秘的?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虚荣心作祟,我笑笑说,“姐,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你当我江枫一草头老百姓,面没有根,所以一直看不我,是不是?”

我的手从她的v型领里伸进去,故意恶狠狠地说,“姐,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解决需要的工具啊?你从来都没有从心里真正重视我!”

“别闹!”

英婕将我的手拉出来,问,“胡说什么呢?你说,我英婕是那种人嘛!行了,别打岔,我不管你怎么和省委王书记拉关系,我想知道李大秘怎么说的?”

我有些怪,问她,“英姐,你怎么知道李阳跟我打电话和你们英家有关呢?”

“这不废话嘛!”见我还在卖关子,英婕不满了,“江枫,要是和我们英家没关系,你至于专门找我说这件事?行了,别墨迹,快说!”

我暗叹聪明女人总会让男人低估其真正智慧,显然英婕是这种女人。

“姐,李阳说,英雄市长好像从来没去老板那里汇报过工作,老板问了几次了,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是否担心对方刚来山溪,如果走的太近会招惹坊间某些风言风语。”

“王书记…他,他真是这么说的?”英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能理解她的心思,毕竟,省委书记可是真正意义的一方大员,不但在山溪省是实实在在大权在握的第一人,甚至在央的关系都盘根错节,按照我们这边的话说,是能吃得开。

如果英家真能和王书记走得近一些,不但符合党和政府组织工作的基本原则,安心成为辅导一把手工作的得力手下,而且,一旦受到王书记青睐,英氏家族在西京乃至山溪省的地位,不但不可能因为英健年龄到线而衰败,甚至会更加风生水起稳固胜昔。

我点点头,用那只没拿烟的手轻轻抚摸英婕的秀发,说,“姐,你不知道的,王书记这个人其实非常讲原则,而且十分爱才,只要有能力,行得正坐得端,是党和国家的好干部,那不管是否和他有关系,以前是不是旧相识,都会大力支持!英婕,我觉得李阳正是被王书记授意,向英家递出橄榄枝啊!”

“那…李大秘还说什么了?”

“别的没说,对了,他以前倒是和我提过,说他对英雄市长在任时的一些举措和西京市政府的政策很感兴趣…你想,按照李阳的身份,他感兴趣个毛线啊,还不是王老板感兴趣?”

听我说的这么随意,英婕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江枫,老实交代,你和李阳,或者甚至和王书记到底啥关系?你竟然敢背地里说李大秘的坏话!好啊你,胆子真不小,我要去举报你…”

“哈哈,”我笑了,轻轻吻了吻英婕长长的睫毛,“傻丫头,我和他们的关系是你和他们的关系,姐,既然你是我江枫的女人,我能眼看着准岳父大人见天搞得焦头烂额,活在水深火热吗?”

“真有你的,会花言巧语骗人!”

英婕杵了我一下,很高兴地笑道,“好,人家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反正你以后要帮我,帮我们英家!”

“这还用你说啊,必须的!”

我信誓旦旦,“我的是你的,你的…可以不是我的。”

“为什么?”她有些好。

“因为,”我忽然哈哈笑起来,“因为我可不来大姨妈,你的卫生巾我江枫用不哦…”

说说笑笑,英婕一直开心地和我说笑,似乎今晚她已经完全从前男友逝去的阴影里走出,像变了一个人。

这样的英婕,这样的女人,真好。

最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提醒英婕,“姐,王书记对华夏历史还有古代化非常有研究…如果英市长在这方面也有所长的话,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古代化…历史…”

我的话令英婕若有所思,半晌,忽然又抱住我的脖子说,“江枫,我明白了,你啊,我看你也是一块混官场的好材料呢!”

第1116章 秘密约见

我无可无不可地谦虚几句,说,“姐,官场险恶,我可不想在这里面折腾,保不齐哪天会把自己给折里了…”

“不会!”

英婕却固执己见,一下将我否定,“江枫,好人有好报,你啊,福神附体,灾星远离,一定会没事儿的。!”

“那是,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一付没所谓的样子,说,“姐,反正我江枫一小管教,转正才多久啊,连个副科级都没混呢,谁能想着收拾我?”

她点点头,“没人注意最好,以后行事稳重点儿,别总想着出风头,回来一不小心成为众矢之的得不偿失了。”

“谁想出风头?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家非要惹到我江枫头,我能不反抗吗?”

“说不过你,你有理!”

英婕不再和我斗嘴,陷入沉思。

我站起身,去厨房做了一碗方便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毕竟刚才两番征伐,我和英婕的体力消耗巨大,我甚至已经感到饥肠辘辘。

英婕像个孩子一样,非要我喂她,并问我,“江枫,我明天回去和我爸还有我叔他们好好说说这件事…对了,要不要你提前和李大秘打个招呼啊?这样我爸去向王书记汇报工作才不会显得那么唐突。”

我笑了,和英婕抢着吃那碗方便面,“姐,你傻了不是!这事儿我不能多掺和,不信你回去问你爸,看看他是不是和我看法一致!”

“为什么呢?”

“你不在体制里,不知道这其的门道!”

我有些得意,“姐,别看我你年纪小,但毕竟是组织的人!你听我说,李哥让我递话给你们英家,其实你们已经很被动了!你想想看,哪儿有级领导示意下面干部主动靠近的?要不是我和王书记有点渊源,而他们又知道我和你们英家关系匪浅,肯定不会让我来传话!那你说,你们英家既然已经接到对方递出的橄榄枝,却还畏手畏脚,非要找一个根本不了台面的小屁屁从说项,那成什么了?连这点魄力和眼色都没有,人家王书记能看得英叔叔吗?”

“哟,说的是哈,好像很有道理!”

英婕一付服气的表情,故意下打量我几眼,说,“真没想到我家江枫这个小屁屁,竟然已经变成一个很有城府的成熟男人,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天没见面啊,你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都快不敢认你了!”

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只好道,“姐,我从来都这样好不?只是你以前和我说的都是些儿女情长,或者具体的事情,咱们从来没有提到这个高度谈问题!”

英婕笑了,笑颜如花,“你啊,说你胖你喘,真不知道谦虚,真是愁死个人了!”



这一夜,我们像两个贪得无厌的赌徒,不断在对方身索取,直到天色微明,梅开几度,我才终于精疲力竭搂着英婕沉沉睡去。

梦,我觉得自己似乎坐在一座飞船,不断飞往宇宙深处,那些星星也幻化成一个个如花笑脸,有岚澜,有墨芷舞,有晨晖、小娥嫂子、方雅、茹姐、陈倩…

第二天,日三竿,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将英婕丰满的大腿从身挪开,拿过电话,顿时清醒大半。

“蒋先生?”

“嗯,江枫,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在西京。”我多少还有些昏昏沉沉,没想起来英婕家的小区叫什么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在西京!”

蒋淑山的语气有些不爽,又道,“约个地方见一下,我有重要情况和你说。”

“好,时间、地点,您说!”

“一小时后,南高新的世纪金花酒店,8808房间,你准时到。”

“好!”

挂断电话,英婕靠过来,揉着眼睛问我,“江枫,谁啊?”

“一个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

我已经完全清醒,光着身子从床跳下,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英婕围一件大浴袍,裸着两条大长腿靠在门边看我洗漱,幽幽地道,“有这么着急吗?我还想让你今天陪我回去呢…”

“真的很急!”

我顾不多解释,心急如焚。

“那…要不,我等你回来?”

“不用,”我当即否决,“姐,你一会也回家,把我们昨天晚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转告令尊,让他尽快安排时间去省委向王书记汇报工作!当然,提前约李阳不归我管了,英市长肯定知道怎么做!”

“嗯,”英婕见我真的很着急,也不敢再纠缠,只是叮嘱,“枫,你千万保重自己,不然…人家说不定跟别人跑了…”

五十分钟后,我准时出现在西京市南高新区的世纪金花酒店楼下。

这里是五星级宾馆,不但地理位置良好名气很大,并且秩序井然,而且电梯还要刷房卡,并且有很多能提供各类服务的侍应生随时等候客人召唤。

不明白为什么蒋淑山约我在这里见面,而不是去他的秘密驻地。

但对方既然这么着急约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隐隐约约,我觉得蒋先生应该已经准备收了。

于是,我的心情更加迫切,急于想从对方口了解到最新形势,并且搞清楚下一步我们的行动方案。

心突突跳着,我给蒋淑山打电话,告诉对方我已经到了。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下来,问我,“您是江枫先生吗?”

“对,我是。”

“请跟我来。”

对方刷卡电梯,一直到八楼停下,始终没有多看我一眼,更没有再说一个字。

一种肃然的压力开始将我包裹,我有些紧张,觉得今天和蒋淑山见面,将会成为我们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真正正面对撼的第一次较量!

来吧!

我给自己鼓劲儿,像高尔基《海燕》里说的那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那个青年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去,而是敲开8808的房门后自行离去。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走开还是站在门外警卫。

房间里只有蒋淑山一个人,他的身体挺得笔直,站在落地窗前,凝视远方…

听到门响,蒋淑山没有回头,淡淡说了一句,“江枫,你过来…

第1117章 完全震惊!

并不意外蒋淑山知道是我江枫进来,连忙快步走前,我轻声道,“蒋先生,不好意思,劳您久等了。!”

对于蒋淑山此人,我的感受完全不同于对任何一个别的人,因为他的神秘和威仪,从见到其的第一面开始,已经令我充满敬畏。

蒋淑山还是没有回头,指着窗外问我,“八层已经不低了,江枫,你告诉我,现在你看到什么?”

走到窗前,和他并排而立,我极目远眺…

那些原本密密麻麻鳞次栉的高楼,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变得较零散,而一个个原本高矮胖瘦不一的行人,则显得如同蚂蚁般弱小。

哪怕那些喷着黑烟的大小车辆,在马路猖狂奔驰,也于此刻在我看来像是一个个嚣张却又不自量力的玩具般可笑…

出了一会儿神,我说,“站得高,看得远!”

“这些?”蒋淑山问我,“只是站得高看得远吗?”

“好像…是的…难道还有别的吗?”

蒋淑山有些令我意外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道,“江枫,的确,当人们登高望远的时候,总会将注意力集在‘开阔’两个字,从而抒fā qing感,感叹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或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是这些东西都只不过属于情怀罢了,而情怀却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对方的口才极好,几句话说得我叹为观止,但却依然懵懵懂懂不知道蒋淑山到底想要对我表达什么。

见我如此‘孺子不可教’,蒋淑山叹口气,掏出一根大前门烟递给我,说,“小江,我现在已经不太抽烟了,偶尔抽也只抽这个牌子的烟…人了年纪,念旧,习惯改不过来。”

我接过,对他的话表示理解,也说,“蒋先生,其实我也一样的,平常只抽白娇子,偶尔才会换换口味。”

“是啊…人总是要坚持一些东西的,不管是习惯还是原则…但,偏偏有些人非要打破这一切,不走正道,净搞一些人神共愤的邪门歪道,犯下滔天大罪!”

他的口气非常严厉,以至于我甚至不敢接一个字。

说完这感慨,蒋淑山开始一口接一口抽烟,默然良久,才又对我说,“小江,我让你看窗外,并不只是听你抒fā qing感,而是…”

他提高声音,而且语气肃然,“而是,让你看到‘扭曲’,让你看到那些‘失真’了的景物!那些人、那些车辆、那些低矮或者高大的建筑,以及马路、河道和远山…”

“失真?扭曲?”

“对!”蒋淑山开始慢慢平复心情,“站的角度不同,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距离感让你看到的景象和走在大马路完全不同,是不是?那些无论活物还是死物,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真实…”

直到对方说到这里,我才终于搞明白,蒋淑山到底想要让我看什么。

不过还是不能完全体会他话里深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蒋先生,您到底想要借此告诉我什么呢?”

“江枫!”

他见我如此愚钝,好像也失去只是通过这种暗示的方式‘点我’的心情,道,“这么说吧,有些人自以为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有钱,有势力,于是开始扭曲自己的心理!哼,站在八楼还不满意,贪心不足蛇吞象,妄图一飞冲天,化人为神!”

“您是说…乾通水处理的高层吗?”

“嗯,他们算是一部分人吧,还有另外一些政界、商界非常有地位也具备相当影响力的人!唉…”

蒋淑山似乎有些心力憔悴,“荣耀的生活,高出普通老百姓几个等级的社会地位,大量的金钱…让这些家伙完全迷失,并且变得更加贪婪!”

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蒋淑山冷笑,“有些人,放着好日子不过,放着正经生意不做,非要想着走捷径,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化的利润!能吗?可能吗?”

我不敢接话,知道对方将要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而这些困扰我多日的疑问,也将随着蒋淑山的话,一点点解开谜底。

“江枫,我们已经查清楚,乾通水处理集团的财务状况在五年前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最近两年,更是负债累累,很多银行已经不再向他们放贷,甚至这些家伙只能通过民间借贷或者非法集资的方式rong zi…尤其到了去年下半年,乾通水处理集团在全国二十五个省的业务已经基本处于停业整顿状态,能勉强维持运转的只有五个分公司,而你曾经大闹过的乾县研发心,其实根本是一个空壳子…不,不仅仅是壳子,而是他们进行另外一种更加歹毒、更令人发指的丑恶犯罪勾当的地方!”

我惊呆了,虽然曾经想到过,因为几十万块钱,对方能贿赂我姐夫公司,从而逼迫他在账务往来做手脚,似乎经济的确有些捉襟见肘,但还是想不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经济支柱已经溃败到如此地步。

“他们风光的时候,有些省、有些市,以及很多地方都有官员向他们提供保护伞…江枫,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为什么动乾通那边阻力这么大!因为从到下,牵扯到的官员实在太多…我跟你说一个数字,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各级涉案领导干部,至少包括五名副省部级实权高官,二十余名地市局级领导,而县处级干部…更是多达百人!”

“什么?”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特么蛋都疼了。

心脏开始发抖,因为乾通水处理的案子,牵扯面之广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曾以为最多有一个半个省级领导或者几名市级干部为其充当保护伞,却没想到对手的等级和人数,竟然会如此庞大!

这要是全部起了底,至少好几个省的官场要发生大震荡,而下面的地市,更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尽管我自认为颇有纯爷们那股血性,面对任何和我作对的人都不会轻易认怂,但…骂了隔壁的,当我从蒋淑山口听到这样一个令人肝颤的数字时,还是被吓坏了!

然而,似乎仍嫌给我的震撼不够大,蒋先生轻轻叹了口,又道,“唉…江潮,现在局面对我们很难了啊…”

第1118章 到底什么手段?

对方的话令我不明所以。

因为已经被太多消息震撼到,所以,对于恐惧或者惊讶我已经没有太多过激反应,取而代之的,是迷惑。

按我的想法,既然蒋淑山差不多已然查出乾通水处理集团的底细,而且从他的口气我能听出,蒋先生他们应该掌握了不少确凿证据。

那么,难道不正是形势一片大好吗?干嘛却被他说成很艰难?

见我不解,蒋淑山叹了口气道,“江枫,有些时候,真相并不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某些很明显的证据,也能被某些势力黑白颠倒,说得各种有理有据!像他们那么做是天经地义似的,再不济也能完美脱开置身事外!”

我还是听不太明白,便追问了一句,“蒋先生,您能说的具体点吗?”

“这么说吧,前段时间,我曾经试着出手对乾通集团的一个小问题进行追查,那是关于一桩非法集资的案子。乾通的一个分公司借口研发最新的环保产品,向社会集资达一亿五千万元…我不知道那些贪图小便宜的老百姓到底怎么想的,还真有不少人冲着‘年回报率百分之四十’的幌子把辛辛苦苦准备买房买车,甚至老人的棺材本都投进来,结果当然可想而知,血本无归啊!”

我说,“对的,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非法集资诈骗案,您完全可以顺着这条线向下查的。”

蒋淑山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紧跟着却又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叹息道,“江枫,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为什么用这件事作为尝试呢?原因有三。其一,这件案子没有发生在西京,因此并不是对方关注的重点!要知道,类似这种非法集资诈骗集资的情况,两年来他们至少干过四五起,虽然全部被曝光,但乾通关系疏通到位,推出几个替死鬼蹲大狱能了结,反正钱已经拿到手,有个人能顶缸结案成。”

他的话令我不由苦笑,“是啊,对于这些丧心病狂,眼里只有钱的家伙,的确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我才选择在外地,用一个对方认为肯定能摆平的案子作为试探,此其一。其二,这桩案子发生的时候,当地官场刚刚完成大面积干部调动,也是说,乾通方面曾经打通关节的政法口、公安口、税务、工商等等方面的老关系、保护伞几乎全都被换掉,而且新官任三把火,当地政法委书记联合公安局一把局长发话,说不管牵扯到什么人头,是要彻查到底…因此,借着这股东风,我们成功的几率当即变得相当大!第三,为了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我安排人将另外一些该子公司违法乱纪的证据送交检方,是为了打草惊蛇,让西京这边和我们全力作对的主要力量心生恐慌,自己先乱了阵脚…”

听到这里,我立即道,“蒋先生,我觉得您的安排没毛病啊!这不挺周到的吗?借东风也借得恰到好处。”

他却再次否定我的话,说,“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算不搞得乾通集团焦头烂额,至少也要让他们牵扯相当一部分精力进去,或者,要是这个子公司被完全放弃,那也好,弃车保帅虽然不失为一种解决难题的办法,但总归闹得他们不得安生,元气大伤…唉,但当这件非法诈骗集资案不断发酵,我们联手的几方已经认定胜券在握,结果,一夜之间风向全变了,对手愣生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玩了一个金蝉脱壳,咸鱼翻身!”

又点起一支大前门,蒋淑山走向房间沙发坐下,问我,“小江,你能猜到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吗?”

“我…猜不到。”我只好实话实话,并且也很好乾通方面是怎么轻而易举置身事外的。

“江枫,其实对于他们可能的化解方式,我曾经也想过,不外乎三点:一,请面强势干涉,摁住这件事不让继续深究!”

他的话让我联想到在西京女监查胡敏和陈涵谁是贩毒运输络大毒枭,以及三甲集同时莫名其妙的女犯转监,当我认为眼看要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却被几方联合生生摁住,功败垂成。

还有,大长腿官晓倩和墨镜男的战俘试验,刚刚发生不久的姬瑶花杀子、假药、煽动女囚群殴连环案…我介入或者是由我主导,却被紧急叫停的情况已经好几起,所以蒋淑山说的话我相当认可,而对方此刻的心情,我更是感同身受。

见我默然,蒋淑山又道,“不过当地官场经历大换血,因此对方不可能借助面的力量插手这件事,所以,第一时间我们已经排除这种可能。那么再说第二点:他们如果能量巨大,财力雄厚,完全可以在短期内填一亿五千万这个缺口,然后用金钱让那些贪图蝇头小利的老百姓闭嘴,民不举官不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这一条也被否定了,因为要是乾通方面拥有足够的财力,他们根本用不着通过这种非常容易落下把柄的下三滥手段敛财。”

“是,您说的没错,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我倒是想到过,但却另外两点否决的还要早!”

“您说。”

“江枫,所谓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这句话你听过吧?”

“嗯。”

“所以,我想过,如果对方阵营里有高人,在进行非法集资之前,可能会将分公司里重要的关系重新梳理!也是说,表面看,仍然是乾通旗下的一个外地子公司,挂着集团下属企业的黄金招牌,然后,如果不出事,那些钱会通过几道手,最终流入乾通的账户。而一旦发生意外,那好,反正里面的人都已经不是自己嫡系,该处理的账目也处理清楚了,索性给检方一个空壳公司,一帮不相干的小屁屁,又能怎么样?看去像是舍车保帅了,但这个车,根本是一只还没过河的小卒子罢了!”

“他们能有这么深的后眼吗?”

我,简直难以置信!

特么的,如果对方的确按照蒋淑山所说进行提前部署,这招操作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第1119章 高人坐镇

我深知,无论敌我双方,哪一方开始谋划的时候都不可能想得面面俱到,而只有当一旦出了状况,才会发现原来这个、那个,其实很多地方都没有考虑周全,漏洞多到足以令自己傻眼。!

而提前做出所谓‘假设性拯灾’,除非那个策划者智力超群,否则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也认为不可能,所以否决这种想法另外两种更早!”

蒋淑山苦笑,“既然我能想到的三点措施对方都不可能做到并且做得尽量完美,所以我们几方才认为,这次乾通水处理至少要忍痛断腕,伤筋动骨…”

我知道他铺垫的差不多了,结果肯定出乎其预料,于是推着他的话说,“然而,对方的手段却令您大跌眼镜,对不对?蒋先生,难道他们还有第四、第五条路吗?”

“没有,怎么可能有呢?”

“那…”我糊涂了。

“你也不用再猜,是被我最先否决认为绝无可能的第三条路!对方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将子公司完全洗白!江枫,你不会想到,他们的手段非常高明,高明到警方强势介入之后,竟然根本查不出这其有乾通母公司什么事儿!”

“不会吧…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蒋淑山冷笑,“江枫,你要记住,没到将枷锁挂在对方脖子的最后一刻,万事皆有可能!”

“他们怎么做的?”

“很简单却很有效,托管!”

蒋淑山解释,“在进行非法集资之前,对方已经将公司托管给一个外资在华夏挂牌的金融管理机构,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这种机构的性质?”

“您说,我不清楚。”

“简单讲,他们是一个皮包公司,打着所谓世界知名企业的名头,被当地有些钻政策空子的有心人利用,从而联手赚当地国家老百姓的钱!”

说到这里,蒋淑山有些无奈,“江枫,虽然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尤其党的shi bā dà以来,国家经济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但还是有些崇洋媚外的家伙信奉外国人,洋垃圾,总觉得只要有外资介入,企业管理一定更科学更严格…殊不知,很多时候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点头,对蒋先生的观点深以为然。

不由想到,我的一些同学非要出国学习什么电商经验,为了镀那层黄屎,难道他们不知道吗,神州的电商水准早走在世界最前列,而且以华夏的特殊国情,从西欧或者米国学来的那一套,根本不切实际,完全毫无用处。

但为什么还有不少人对此趋之若鹜呢?



蒋淑山将我的思绪拉回,继续说,“所以,那个所谓外资金融管理公司在华夏根本是一个空壳,他们随时招聘本地人,接手这种托管业务,甚至实际,连本地人都不派几个,还是由原来公司具体运作,只是经营权却变更到那个国际公司名下…”

我有些明白了,若是真像蒋淑山说的那样,那么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确玩得太高明,因为子公司的企业法人相对独立,而管理权、经营权名义又放到外资公司那里,实际的操作人还是他们的一些wài wéi手下…如此一来,即便查出问题,那也是管理者经营者的问题,然后怎么办呢?打跨国官司吗?大不了托管方拍拍屁股走人,你能把人家外资公司怎么样?



总而言之,乾通方面通过这样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反正早变更经营权、管理权了,出的一切问题都是外国公司的问题,有本事你华夏警方找人家去啊!

骂了隔壁的,想明白这一切,我不得不承认,对方阵营里的确有高人,而且料敌先机,简简单单已经早早擦干净屁股!

于是我和蒋淑山一起陷入沉默,我明白,后面的话不用问也不用蒋先生向我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他的尝试完全失败了!

甚至,很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蒋淑山不是说还拿出某些其他证据了吗?这样肯定会引起对方警觉!

打草倒是惊到蛇了,但蛇却并没有失掉先机,相反,乾通水处理集团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所带来的方方面面压力,发现很多端倪,甚至锁定蒋淑山这个神秘人物。

又想到昨天清晨我被杀手冒充蒋先生手下,差点死在洪蕾家楼下,不由遍体生凉,白毛汗冒了一身。

“唉…所以啊,千算万算,这次我还是大意了,倒不是错估对手的实力,而是没有意识到,他们那边竟然有这样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的高人坐镇!”

蒋淑山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咬牙切齿道,“江枫,后来还有几件事,我…这么说吧,我的老脸都在老领导那里丢尽了!玛德…”

他竟然爆了一句粗口,大口喘着气说,“真特么没想到,我拿出的一部分证据在更高层次的博弈,竟然变成对手指责我们‘扰乱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的武器,反戈一击之下,虽然没有让老领导那边彻底下不来台,但至少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沦为笑柄…”

简直了,我根本没办法相信蒋淑山说的这番话。

刚才乾通子公司的案例只是个案罢了,要是其他一些证据非但同样起不到作用,反而被对手所利用,那…这岂不是说,我们无论怎么调查,也根本没有意义吗?不管拿出任何证据,不但打不倒对手,相反会伤及自身?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相信是不是?江枫,老实说,在我从老领导那里听到对方的反击手法之前,我也信心满满,认为拿下乾通案已经用不了多久,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可结果呢,我完全没辙了,没辙了啊!”

蒋淑山脸闪过一层深深的愧疚,似乎自己是孙猴子,而对方是如来佛祖,无论他怎么努力调查,最后都逃不过人家的五指山,逃不掉被镇压五百年的命运。

“再和你说一件事吧…”

蒋淑山看着我,目光复杂,“江枫,你怎么看向明这个人?也是,你姐夫?”

我一惊,隐隐约约觉得蒋淑山在这个时候专门提起向明,肯定是有某种深意的。

难道我姐夫他,又被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第1120章 遇人不淑

我的心猛然一沉,问,“蒋先生,我姐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干嘛这么问?”

“江枫,我想听听你对向明的看法!”

我更加意外,“蒋先生,我姐夫的情况你们不可能还没调查清楚吧?我也被好几拨人问过,说的都差不多的…算你现在又问,我还是那几句话:我姐夫这个人老实巴交,一惯胆小怕事,而且是被公司某些领导威逼利诱才犯下那些错误的…蒋先生,我不是向明一定没有责任,而是,责任绝不至于被判个十年八年那么重。”

蒋淑山甩给我一支烟,自己却只是拿着烟盒在鼻子底下闻着,好像那盒大前门是世界第一美味,抽一根少一根,所以宁可闻闻也舍不得再抽。

听我到我为向明辩解,蒋淑山笑了笑,说。“江枫,我问得不是这些,我是问,按照你姐夫的性格,他有没有可能做出那种栽赃陷害他人的下三滥勾当?”

“不可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我夸张地连续用了好几个绝对生怕对方不相信,而且又向蒋淑山举例说,“实际,我姐夫要不是太老实了,他怎么可能干了会计干出纳,干来干去,苦活累活脏活难做的账目全市他的事儿,到头来还要被人冤枉…”

“江枫,我又没说别的,年么激动干嘛!”

讲述搧有些不满,看着我问,“小江啊,如果你姐夫真的干了呢?如,他为了让自己脱罪,为了这个案子尽快结案,从而终于忍受不住开始乱咬人呢?”

“不可能!”我狠狠摇着头,说,“都说了,绝对不可能,向明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胆!”

“哎,你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个你看看,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这面的字是不是向明的笔迹?”

脑海里满满都是疑惑,我问,“蒋先生,你给我的是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

“自己看了知道了!哼,我相信你看了这张纸写的东西,肯定不会再说刚才那种话了,而且你也会对向明这个人产生新的认知!”

心里生出极为不好的感觉,我接过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而当我看完的时候,脸都蓝了!

气的!

我被这这张纸的内容,以及纸的最后签名差点没当场气死!

“蒋先生,这,这不可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

“这世有绝对两个字吗?”蒋淑山冷笑,“江枫,我告诉你一句话:除了事实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否则,其他的传闻、谣言、转述,甚至多少年和自己关系密切的某人,你对他的印象也许会改了…”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我再次将那张字条反反复复仔细辨认,终于,颓然对蒋淑山点点头,“是,字条是我姐夫向明的笔迹!”

“现在,你可以说说对向明的重新认识了?江枫,好好想想再说,不要太着急。”

我点头,拼命抽烟。

“一直以来,我对姐夫的印象谈不多好,但也不坏!总觉得他为人太过迂腐,老实厚道,但没有多少进心,总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得过且过。”

我沉思着,一点点说出自己的‘重新’认知。

“他这人,不抽烟不喝酒,平时也没有多少应酬,而且胆小怕事,被人欺负了也不敢顶撞,因此没少受我姐数落,甚至有两次,还是我姐亲自跑到公司为他的事和同事吵架…”

我深深叹息,“唉,真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向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你是指这次最新口供吧?”

“对!”

蒋淑山冷笑,“我也没想到,在前几天对你姐夫进行例行审讯,他竟然翻供了!”

“对,不但翻供,而且…卧槽,特么的竟然供出我!”

终于,我张口骂了脏字。

“小江,别说你了,甚至我这个老预审,经历了这么多案子,干了一辈子,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此刻,我的心情真是没办法形容!

骂了隔壁的,为之费劲千辛万苦,甚至差点连命都丢掉的人,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在我背后狠狠插一刀!

“小江,”蒋淑山仿佛觉得这样的打击对我还不够惨烈,又说,“你看这段:我指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江枫,也是我的妻弟指使下做的,我在银行户头的那几十万来路不明的钱,也是由我小舅子江枫打给我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我并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和乾通水处理公司有关系,好像江枫一直对该公司不满,想通过这种事栽赃陷害对方…述口供,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向政府举报,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刑事和民事责任,举报人:向明…”

念完之后,蒋淑山冷笑,“怎么样,看了这段供词,是不是有种被猪油蒙了心,被最亲的人出卖的悲凉?他的话甚至足以让你怀疑人生,让你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亲情,是不是这样?”

我怎么回答对方,我特么的能说什么?

我想到过各种后果,想到过种种可能,甚至想到过向明很可能因为顶不住重压而胡扯八道一气。

但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我江枫才是其犯罪活动的幕后主使,而且承认的如此毅然决然,还说什么愿意为此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特么的,算栽赃陷害给一个仇人,恐怕也没有这么决绝狠毒吧?

可是,那个签名,那些供词,以及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向明,字迹做不了假的,尤其向明虽然只是大专毕业,但在社会工作这些年,身仍然带着书卷气,他的笔体很秀美,特别容易识别…

说实话,这一刻我快要气疯了,真想将向明揪出来臭揍一顿,并且当面问问他,良心被狗吃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没有天良的话!

我快气疯了,同时,心里也似乎憋着一团火,想要狠狠将一切恶势力燃烧!

蒋淑山看着我的面部表情不断变化,终于叹口气,说,“江枫,到了现在,你其实还在为向明开解,为他说好话…哎,小江啊,你这次真的看走眼了,遇人不淑啊!”

第1121章 猜到原因

对方越是这么说,我越感到烦躁并且无地自容。!

甚至这一刻,我忽然打了退堂鼓,特么的,为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丧尽天良的人,我值得吗?我父母姐姐,他们背井离乡在外躲灾,值得吗?

索性,让向明把牢底坐穿得了!

见我的脸色阴晴不定,情绪非常低落,蒋淑山深深叹息几声,又说,“小江,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态,这事儿别说你了,换成任何人都会气炸了肺!唉,当时我看到向明翻供,并且指认你是幕后黑手,当时我给了丫的一巴掌…小江,你不会怪我吧?”

“怪您?蒋先生,特么您还是太仁慈了,要我说,真该弄死丫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是啊…当时我气得蒙圈了,估计你和我那时的想法一样,不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在干什么…唉,不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咱们已经骑虎难下,算想抽身也没机会了!”

我黯然,知道蒋淑山说的完全没有错!

事情到这今天这一步,算临时出现某些始料不及的差错,也不是我江枫和他蒋淑山能够喊停的。

我们只能,并且必须义无反顾查下去,并和乾通水处理集团以及他们的爪牙和保护伞,拼个你死我活!

蒋淑山又说,“小江,虽然当时我气坏了,知道向明在胡扯八道,但冷静之后还是想,为什么他会突然改口翻供?陷害你的目的何在?”

我冷笑,“蒋先生,别的不敢说,但至少我能肯定一点,那是,你的队伍里被人安插钉子了,正是有人和向明通风报信,并且通过某种方式施压,才让他不得不改口,甚至按照对方的意思,将我供出来,把一切罪名全都推到我江枫的头…”

“没错,应该是这样!”

蒋淑山忽然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好像只要转了足够多的圈,能解开向明反水的谜底。

“我意识到队伍里有奸细,而且还是那种了解我们核心机密的人!”

蒋淑山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酷,“小江,我们手里掌握大量证据却奈何对方不得,向明反水,我的手机号码泄露,被人盗号,然后你一回到西京受到敌手追杀…这一切,如果说没有必然联系,我宁愿跳进化粪池变成一坨屎!”

我苦笑,“蒋先生,你这话说的…唉,我江枫惭愧啊,摊这么个好姐夫,麻痹的,人都被他给我们lǎo jiāng家丢尽了!”

“行了,别安慰我了!”蒋淑山摆摆手,说。“江枫,我的意见和你一致,第一反应是向明被什么人胁迫,从而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甚至足以令你们家破人亡的假口供!是谁我会很快查出来,事实,目前已经有了怀疑目标,并且将其暗锁定…不说这些,我们说向明!小江,你想想看,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向明改口呢?难道你这个小舅子还不算他的亲人吗?而且他并非不知道,为了他的案子,你的家人被迫远走他乡,而你连t市的工作也顾不,专门请假回来为他出头…按理说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向明该口啊…我实在想不通,小江,你也想想,我们一起分析分析向明反水的根本原因。”

“嗯!”

我重重地点点头,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向明这究竟是怎么了,丫的良心算被狗吃了,我也必须要要找出吃掉他良心的那只狗。

我用心理学的手段,逆向开始推理。

“蒋先生,您刚才说的全都是正向的方式,我准备采取人性心理学的重要推理思路,从心态和结果逆向推理,从而判断出我姐夫,麻痹的,判断出向明的心里变化过程!这样,说不定不但能够找出根本原因所在,甚至能够引出那个迫使向明屈服的内奸!”

“哦?还有这样的办法么?对了,我倒是忘记你小江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分析人性心里,正是你江枫的特长嘛,好,说说,快说说!”

我点点头,开始用特有的‘逆向心理推断法’带着蒋淑山和自己的思路,不断倒推。

“蒋先生,我们的假设是,向明反水一定是被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胁迫!先来看看这样的假设是不是能够成立!首选,向明已经被提审过无数次,而且最近这次还是例行审讯,对啊吧?”

见对方点头,我又说,“那么,为什么那么多突审、集审以及特审都没有作用,向明的口始终没有多大出入,却在一次例行审问,他突然改了口?这说明,即便在一个非常密闭的空间里,还是有很特殊的事情作用在向明身。”

“那么,他害怕谁又敬畏谁呢?只有你们的人!”

“所以,时间具备突发性,环境具备密闭性,因此我断定,向明可能被人胁迫了!”

说了这么多,蒋淑山只是微微点头,面色凝重,显然我说的这些他都已经想到,因此不觉得有什么新意。

我笑笑,那么苍凉,那么无奈。

“蒋先生,刚才的推断我不得不说清楚,因为,只有确定向明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真的受人逼迫,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推断!”

“嗯。你继续说。”

“我以为,向明之所以曾经被毒打也不松口,关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乱咬,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良知的,心里也有特别牵挂需要他好好保护的人,如我姐和我的小外甥!那么,还有谁或者还有什么事情,什么东西能够凌驾在自己老婆孩子之呢?我认为,几乎不可能!”

蒋淑山又点头,还是没说话。

“但至少有足以和老婆孩子并驾齐驱,同等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我一下顿住,用目光询问蒋淑山,看看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果然,对方眼睛一亮,蹭地站起身,问我,“江枫,你是不是说,向明被人威胁了,而对方威胁逼迫他的筹码也是人,是一些足以和自己老婆孩子相提并论的重要亲人…”

我点头,和蒋淑山异口同声道,“向明的父母,是他们!”

也只有生他养他的父母,才能和自己的终生伴侣以及生命传承,相媲美!

第1122章 长方形

我的推理让蒋淑山吃惊,但更令我心胆俱裂。

因为不管怎么说,向明终归是我姐夫,属于我江枫的至亲,如果他的确因为父母的原因出卖我,甚至将我拖下水,我也许不会原谅对方,但也不至于把向明怎么样!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终归还要顾及我姐和小外甥的生活。

蒋淑山看着我,良久道,“江枫,你接着说,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蒋先生,谈不发现,最多只是猜测或者推理。”

他摇头,沉声道,“江枫,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发现也好推断也罢,我们必须要搞清楚…”

又顿了顿,蒋淑山苦笑,“唉,其实是来不及搞清楚了…所以江枫,我需要从方方面面收集大家的意见,博采众长,从而考虑得更周全,防患于未然。”

见他坚持让我说,也不再推脱,静下心,点一根大前门香烟,我开始陷入沉思…

良久,也许过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我将又从烟盒里掏出几支香烟,首尾相接摆放出一个矩形。

“蒋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长方形!”他十分肯定地回答我。

“嗯,那您现在再看呢?”

我将那个矩形四条边摁住,然后小心翼翼转了九十度,问对方,“现在是什么?”

“江枫…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蒋淑山指着那个矩形,虽然神态有些迟疑,但依旧道,“当然还是矩形了!”

我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只是点点头,“好,那现在,还是不是矩形呢?”

我拿起一支烟,将过滤嘴撅掉,再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问,“蒋先生,您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还是吧?还是矩形?”这次,他的口吻变得非常不肯定,甚至显得很犹豫。

“对!”

我却直接说,“仍然是矩形!蒋先生,虽然其一条边短了一块,但毫无疑问,它依然是个矩形!”

蒋淑山看看那几根烟,又看看我,一脸茫然,又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蒋先生,从现在的情况看,你认为对手处在什么状态,他们正在干什么?”

“在…”听我反问,蒋淑山迟疑了半晌,说,“乾通水处理集团以及他们的保护伞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们追杀你,盗用我的号码,逼迫向明反水,以及提前为那桩诈骗案洗底…这一切,我认为是在濒死挣扎,在报复我们!”

我点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

他的眼睛眯起,面色凝重地问我,“江枫,怎么,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我笑笑,没动桌子的香烟,而是从烟盒里又掏出两根,分别为我和他点,这才道,“蒋先生,您是老预审老刑侦,是行家里手,因此我刚才摆那个矩形并不是卖弄,而是觉得如果我直说,您恐怕听不进去。”

对方皱了皱眉头,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听不进去?你还没说出意见那么武断吗?”

抽了一口烟,从嘴里喷出烟圈,我说,“蒋先生,成,那我可直说了!如果我说,对方根本没有穷途末路,或者对方好整以暇逗我们玩,你认可吗?”

“什么?不可能!”

蒋淑山一下从沙发站起来,眉毛立睖起来,狠狠瞪着我道,“江枫,你胡扯什么呢?你要再不好好说话,我马会请你出去!”

“您看…”我很无奈地摊摊手,“蒋先生,是您让我直说的,我说了,你又这态度…反应这么强烈,还说能听进去我的意见?”

“这…”

蒋淑山意识到我是故意那么说,于是隔空指了指我,摇摇头苦笑,“你啊,你小子,我真是拿你没辙!”

“蒋先生,其实你只是自己心乱了而已,您明知我刚才说的那两句是故意胡说八道,让您搓火,可还是忍不住动怒…这说明什么?说明您的心态已经乱了,沉不住气了啊!”

我的话让蒋淑山老脸微红,不过面色却重新凝重起来,再次开口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沉静,少了那一丝因为焦虑而带来的浮躁。

“小江,现在我知道你的用意了…行,我会沉住气的,你慢慢表达意见吧!”

“好!”

见蒋淑山已经渊渟岳峙,重新稳住,我慢慢将嘴里的烟喷出,说,“第一次我问您的时候,您毫不犹豫回答我说是矩形。第二次,我只是转了一个角度又问,您有些迟疑,虽然还是告诉我是矩形,但口气多少变得古怪了。而到了第三次,我再问的时候,您的回答是,应该是矩形吧?您想想是不是这种语气?”

他开始回忆,对我说,“嗯,是,第三次的时候,我见你还这样问,心里开始没底了…”

于是我笑了,“蒋先生,三次发问,同一个长方形,我把它摆出来,转了一个角度,撅短一条边…但实际,无论再怎么摆弄,本质它都是一个矩形,这个毋庸置疑!”

蒋淑山点头,若有所思。

“蒋先生,您试想一下,如果现在您刚进来,看到我摆在桌子的形状,肯定会毫不迟疑回答我说,是长方形,最多说一句,开了缺口的长方形,对不对?”

见他微微点头,我笑了笑,“可,为什么三番五次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您却对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变得不那么确信了呢?”

没待对方回答,我直接给出解释,“因为,首先我已经给您营造了一个心理氛围,是我江枫问出的问题,一定不是简单问题,应该里面藏着玄机!其次,不管怎么说,我多少还是对这个长方形做了一些变动,如长变成宽,转个角度,或者撅短其一条边,让它看去不那么完整…还有,我一直在问你的是,它是什么?一个显而易见甚至几岁小孩子都能说出答案的问题,干嘛却反复问你?于是,种种原因综合在一起,您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觉得我摆出来的一定不会仅仅是一个长方形那么简单!”

蒋淑山双眼一眨不眨牢牢盯着我,而我则迎着对方的目光,毫不退缩。

良久,蒋淑山终于点点头,道,“江枫,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只是在拿刚才的事情作喻,可放到乾通水处理及集团的案子,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第1123章 最终目的

我的面色忽然严峻起来,冷冷道,“他们的确穷途末路,但并没有狗急跳墙,而是…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蒋淑山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终于有些色变。

问我,“江枫,你所谓的故弄玄虚指的是什么?”

“蒋先生,您最早察觉到对方开始按耐不住,想要蠢蠢欲动,当时难道能认为他们马要孤注一掷,准备跟我们白刀子见红,拼个鱼死破吗?恐怕不是吧?”

蒋淑山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对,前段时间,我们掌握了乾通集团大量违法犯罪的证据后,发现乾通方面暗的活动变得猖獗起来,甚至很古怪…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以为对方想要搞事儿了,像你说的,故弄玄虚混淆视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对!”我对蒋淑山的话表示赞同,紧跟着又问,“蒋先生,可为什么现在你却改变看法了呢?当然,我们应该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所以经过一段时间后,您或许认为,乾通方面已经改变策略,准备破釜沉舟和我们火并了!因此,您心乱了,焦虑了,想到咱们这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胜算达不到百分百,甚至达不到八成,于是很担心完不成任务会给老领导丢脸…蒋先生,您好好想想,从您开始患得患失瞻前顾后那一刻起,您早已绷得过紧的神经促使你认为对方要开始动手反击,我们也必须要有所回应…是不是这样?”

蒋淑山一直默默在听我说话,直到整整一大段说完,才点点头,回我道,“江枫,你说的似乎没错,我最开始不认为对方会这么快动手,只是觉得乾通方面可能在销毁罪证,或者转移我们的视线…可后来,手机被盗打,你被追杀,向明反水等等一系列新情况出现,让我觉得他们越来越咄咄逼人,似乎已经进入到反戈一击,全力以赴将我们干死的阶段,所以才不能安下心,焦虑不已…”

“对!”

终于,我笑了。

真是费尽心思才能表达清楚我的意思,而且还能让蒋淑山这样极有主见的牛掰人物听进去…我江枫不容易啊!

于是,我指了指桌用香烟摆出来的长方形,道,“蒋先生,您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我刚才举的例子,是不是和您之前的心态多少有几分相像?本来对手干的一直是混淆视听,转移我们注意力的下作勾当,但人家手段运用的巧妙,而且分寸拿捏的也极好,因此造成我们这边神经高度紧张,以为人家这要下手了!嘿嘿,蒋先生,我敢说,如果仅凭您手得到的这些证据根本扳不倒乾通水处理!您想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被警方被国安甚至更神秘的部门盯了?他们保留在研发心或者乾通总部,以及重要分支机构的那些账目资料,可能是真的吗?不可能!早被动过手脚,洗白了!”

“那…”蒋淑山终于动容,问我,“小江,你是说,他们像你在摆弄长方形一样,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激进,但却不是想要现在和我们开仗动手,而是一直在转移我方视线?”

我摇头,又不能确定地点点头,说,“蒋先生,他们是不是在转移视线混淆视听,我不敢说,但我能确定的是,对方肯定没有调整策略,一直在按照最早设定的步调在部署,在做!至于追杀我江枫这件事,我忽然想通了,他们是想把事情搞大,但依然是尽量把我们的视线转向歧途!”

我冷笑,“蒋先生,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道理,现在,忽然想明白了。”

“什么想不通?你又明白什么了?”

“蒋先生,我想不通的是,为何对方要甘心情愿冒着那么大危险刺杀我?我江枫虽然在调查姐夫向明案很积极,但那是我的亲人,我救向明义不容辞!而且,我并不知道乾通案太多底细,他们干掉我,并不能阻止这桩案子继续查下去!所以,无论怎么说,他们杀我都显得毫无意义,太欠考虑了!”

“不对吧…”我刚说到一半,蒋淑山却又打断我,问,“江枫,据我们所知,你在西京并不是第一次被刺杀,之前在二环路的如家酒店后面小巷子里,还有过一次被人追杀的经历,甚至那次还动了枪!江枫,这你又如何解释?他们如果不是下定决心非要除你而后快,怎么可能两个月的时间里,连下两次毒手?太不合常理了!”

“对!”

我没有否认,冷笑道,“蒋先生,可是如果第一次刺杀我并不是对方幕后主使的本意,或者说,是其某个重要人物的私下行为呢?是不是可以当成一次意外看待?我想您应该我更清楚,世的事本来是变幻莫测,具备突变、偶发、习惯、常态和另类等等特质,而我们最难的,也是最容易误入歧途的,是无法区分偶然和必然!”

“你是说…?”

“蒋先生,更多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由于我和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的私人恩怨,第一次刺杀行动很可能是个意外…不过,第二次嘛,您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差不多明白了,也许对方既然错了一次,索性将错错,故意安排对我的二次追杀!这样一来,能干掉我固然好,即便被我逃脱,我方也会去想,为什么对手要三番五次追杀我江枫呢?我算什么?在这么大的案子里,根本连小屁泥都算不,他们至于把精力都放在我江枫身吗?”

终于,蒋淑山的脸色完全变了,他也开始像我一样,狠狠抽着烟,最后道,“江枫,那好,我们总结一下:按照你的说法,我的手机被盗号,向明反水,以及你三番五次被追杀,并不是对shou gou急跳墙要和我们短兵相见,而是试图将我们的主意力转移,从而为其销毁罪证,或者做其他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赢取时间?”

“对!”

我毫不犹豫回答,“蒋先生,是这么回事!”

他定定看着我,突然又问,“那好,如果真是这样,江枫,你继续分析分析,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赢取时间,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第1124章 全盘否定

终于,当我和蒋淑山一起,将以乾通水处理集团为明面代表的敌手仔细分析后,我们达成了一致认识:乾通方面并未狗急跳墙展开猛烈反扑,而是依旧按部班顺着既定计划在迷惑我们的视线。

不过蒋淑山刚才这句话倒是将我问住了,因为我即便可以运用推理和心理学的一些手段确定敌人可能在干什么,却无法猜测人家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着像是绕口令,但实际却是逻辑推理和事实真相的一种矛盾反应。

通俗点说,推理永远只是推理,是基于某种前提的假想,而事实真相才是揭开谜底,解释这一切的终点。

苦笑着,我说,“蒋先生,您让我怎么分析呢?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推理,虽然属于猜测,但好歹是有事实依据的,可你问我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目的是什么,这我哪儿知道啊?”

“也是。”

蒋淑山于是苦着脸冲我乐,“小江,我急晕头了,哈哈,让你说他们到底想要干嘛,这不急病乱投医嘛!”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秋日,这样一间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里,我和蒋淑山相对苦笑,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又抽了半支烟,我对蒋淑山道,“蒋先生,其实我觉得咱们真的有必要好好坐下来商量一下的,不过,并不是针对他们的行动作出反击,而是我们自己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方看着我,问,“小江,你的意思是什么?”

“蒋先生,您想想,为什么您会顾此失彼进退失据,急成这个样子?还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了吗?”

见他没有否认,我又道,“尽管我们还搞不清楚他们一直企图迷惑我方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知道,乾通水处理集团是希望我们神经紧张,草木皆兵,从而被他们始终掌握主动权,牵着走,对不对?”

“是,没错!”

“那么,敌人所希望的,是我们一定不能去做的!”

随着我对蒋淑山展开分析,自己心似乎也忽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冷笑,“蒋先生,对手不是希望我们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团团转吗?我们偏不!不要管对方的一切可疑举动,按照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逐步接近事实真相!”

蒋先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良久后目光突然亮起来,问我,“江枫,你是说,对手希望我们‘树欲静而风不止’,而我们却偏偏要‘以不变应万变’?!”

我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点头。



想通了这层关节,也知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去做。

于是我和蒋淑山两个人的心情变得舒缓很多,也能平心静气目前的局面交换意见,发表看法。

蒋淑山说,“小江,鉴于组织原则和保密规定,关于向明案、乾通水处理非法集资案以及和他们相关,发生在华夏各地的窝案、从案,这些我都不能对你细说,请你理解。”

我江枫也是组织的人,当然知道组织原则,于是对蒋淑山道,“蒋先生,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怪您呢?能说的您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要提,省得我江枫犯错误!”

蒋先生指着我的鼻子,“你呀,装得一本正经,嘿嘿,小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做事风格,霸道得很呢!”

两人说笑几句,我开始认真听蒋淑山描述目前局势以及他后续原本怎么想,打算怎么做。

我听得非常专注,甚至掏出手机,在便签不断敲着,记下蒋淑山所说情况的一些要点。

最后,蒋先生足足说了四十多分钟,才最后噤声,问了我一句,“小江,你对我的行动方案有什么不同看法,尽管说。”

抬起头,我看看对方,发现蒋淑山的脸膛有些略略发红,额头也渗出细细的汗珠,而且眉梢、嘴角都多少带出一丝意气风发的表情…于是,我有些犹豫。

对方看出来,问我,“小江,怎么,你认为我的方案存在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道,“蒋先生,我还是不说了吧?”

“为什么?”他有些诧异。

“您的脸庞发红,这是肾腺激素飙升的反应,而您的额头微微冒汗,说明您对刚才说的那些话非常心、在意,所以神情很专注。还有,您的面部表情较丰富,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眉飞色舞,这证明你对自己制定的行动方案觉得很满意…所以,在这种心态下,无论我说什么您恐怕都听不进去的。”

蒋淑山盯住我,看了又看,笑道,“好你个小江,果然是学习心理学的,这察言观色一条已经很见功力嘛,好家伙,这才多大工夫,都用到我蒋淑山身了。”

顿了顿,他又说,“好,算我自认为很满意,但你既然已经说出这种话,说明你对我的行动计划是心存疑虑的…行了,有话直说嘛,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还是摇头,“蒋先生,如果您真的有心理准备,不会用如此口气和我说话!因为,按照行为心理学的某些理论,当一个人这么说话的时候,往往暗示着其并没有把别人的不同意见放在眼里,至少,不会很重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说…”

终于,当我这么说的时候,蒋淑山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沉默半晌,终于问我,“小江,这么严重吗?”

“对。”

“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消化消化。”

他闭眼,开始冥思,甚至最后还拿起我的手机,将我记录他所说的那些要点看了又看。

最后,蒋淑山仿佛发了狠一样,冲我道,“行了,小江你说吧,哪怕你算告诉我,行动计划的百分之五十都要推倒重来,我也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储备了。”

我笑笑,问他,“真要听?那好,蒋先生,我可要说了。”

“说,必须要听!”蒋淑山的面色严峻下来,“你直说吧。”

“蒋先生,我认为你的行动计划完全不可取,要彻底推翻!”

我盯着对方那张已经目瞪口呆的脸,一字一顿道,“不是否定百分之多少,而是,全盘否定!”

第1125章 扮猪吃老虎

蒋淑山长着嘴,仿佛听到这世最大的笑话一样,满脸难以置信。 !

好半天,他才如同缓过神来似的,脸带着隐隐怒气道,“小江,我刚才只是大概描述了一下目前局势和我们接下来准备进行的行动纲领,甚至很多东西都没有对你细说,你怎么能把我们千辛万苦制定下来的行动计划说推翻彻底推翻了呢?”

我摊开双手,苦着脸说,“您看看,您看看…蒋先生,我都说了不好直说的,您却非要让我讲!结果,现在我说了,你却急眼了…哎,我江枫冤不冤啊?”

对方脸依旧蕴藏着怒色,问我,“行,既然你这么说,这么看不我们定下来的行动计划,那你说,原因呢?你的道理呢?都在哪里?我还不信了,一个连基本情况都不清楚的人,却能对我的行动方案指手画脚!”

他的话说到这份,已经显得很不客气,我的心里也来了气,心道,骂了隔壁的,我说不说吧,你丫非要让我说,现在老子再三推脱不过,说了,结果你又如此贬低我,说什么我瞎几把指手画脚…

那好,我今天非要当着你蒋淑山的面找回场子,或者说,打压一下你的逼人傲气。

其实对于蒋淑山这个人,我的个人印象一直很不错,觉得其深不可测身份神秘,而且身自带威仪,让我见了他的时候总是需要小心翼翼,不敢像面对其他人那样放得开。

我的性格属于无拘无束,不喜欢被人管,更不喜欢和不能处在同等水平线的人说话,特不服管。

这种性格,曾经大学里的导师老爷子曾经笑话过我,说我江枫要是搁到古代,如三国时期,是脑生反骨的魏延,很少有人能压得住。

所以,尽管我对蒋淑山始终毕恭毕敬心生畏惧,但并不代表他说什么是什么,可以对我如此轻蔑。

于是,我冷笑,“蒋先生,实话跟你说,其实我根本不用了解你们的详细计划,因为,从第一步开始,你们已经错了,大错特错!”

“你说吧,哪里有问题?”

见我不屑一顾的表情,蒋淑山反倒沉静下来,面色凝重地问,“说清楚。”

“好。”

当着他的面,我直接删掉手机后面记下的那些要点,只是指着第一条说,“您的计划,无论怎么说,从这里开始错了!”

“这里?”他很疑惑的样子,“这是最开始啊,我只是准备将我所有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这也错了?”

“对,错了!”

我冷笑,“蒋先生,您可能忘了一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正因为您只是想要调动自己的力量,所以才犯了两军对阵的大忌讳!”

“嗯?”

“您的力量能有多大?能左右一个省、一个部委还是整个华夏?不可能吧?所以,您这么说是轻敌、是自傲,蒋先生,说句不客气的话,您浮躁了,骄傲了,并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难道凭你江枫,你能联合多方势力吗?”

蒋淑山多少有些动怒,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我定定和对方对视,寸步不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呢?”

“你?你?…好,你说说能调动哪些力量?”

“您这边算一股!蒋先生,我始终对您的身份不了解,充满好,我想可能和国安有关系,是这样吗?好,我不追问您归属那个部门,反正您是一部分重要力量,是不是!”

“没错!”

“好,那我告诉您,除了您,我还能调动或者说让西京乃至山溪省公安厅进行配合!如,西京市刑侦大队!”

“哦…”

蒋淑山不置可否。

我又道,“如果这个分量还不够,那加西京武警支队呢?怎么样?”

“武警?你是说武警方面你也有关系?”

蒋先生终于有些动容。

我想,他应该知道,公安口和武警分属不同的条线,如果我江枫同时可以和两个没有太多交集的系统挂钩,那我的真正实力可见一斑。

我笑笑,“公安和武警,虽然不敢说百分百能够借助,但总有机会试一试的…还有,西京市委市政府呢?算不算官面的最大助力?”

“什么?”蒋淑山终于有些坐不住。

毕竟西京市属于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是山溪省委常委,市长虽然没有入常,但级别也是副省级干部。因此,如果西京市能够表态支持,相当于我们已经得到本地官方的正面回应,那么,我们一方的胜算将会无形增大太多。

我点点头,主动拿出两根烟,让了他一根,说,“蒋先生,您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您什么世面没见过,不应该听到这样的消息沉不住气!”

对方点烟,抽了两口,苦笑着说,“好你个江枫,真没想到你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看着没啥背景年纪轻轻,身后的水却这么深。”

我连忙摆手,“蒋先生,我真没啥背景,身后更是连一点点水都木有…您别埋汰我了。”

顿了顿,我肃然道,“我还可以争取到西京市检察院的支持,嗯,对了,省里那边,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也表态愿意配合…蒋先生,难道您不该通盘考虑一下这些来自方方面面的助力吗?为什么放着车马炮不用,却非要让卒子拱过河,累死累活呢?”

这下,蒋淑山再也顾不我语气里的揶揄,甚至一下抓住我的胳膊,说,“江枫,行,你牛!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杀手锏,能够联手一起成为统一战线的盟友?”

我被对方的大手抓得生疼,只好苦笑着请他松开,这才道,“有,还有两个很神秘的人物以及他们背后的力量。”

“是谁?”

“我应该和您说过的…没说过吗?哦,一个叫李侃,一个叫田伯光,您听过他们的名字吗?”

看到蒋淑山摇头,我不禁苦笑,看来我记错了,并没有和对方提到李、田两人。

“蒋先生,这两位能量同样非常巨大,而且身份神秘…这么说吧,我虽然和他们很熟悉,但却像对您一样,不知道他们背靠着谁…我猜测,可能是反贪局和公安部…不过蒋先生,我江枫敢用性命保证,这两个人绝对可靠,都是要彻底拿下乾通水处理这个案子的!”

“”

蒋淑山没话了,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良久后才道,“江枫,你现在和李侃以及田伯光联系,说我要见他们!”

第1126章 打电话

听到对方说马要见李侃和田伯光,我笑了。

废了这么多话,要的是蒋淑山这个态度。

我心知,蒋、李、田三人能量都很大,尤其这个蒋淑山蒋先生,来历神秘不说,其背后的势力更是强大得惊人。

不然,为何李侃和田伯光都没能争取到我姐夫向明的控制权,而蒋淑山来山溪省最晚,却能牢牢将向明抓在手里不放?

不过,即便蒋先生很牛掰,但对手也不是吃素的,否则他早将这件案子摆平了,何至于到现在还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甚至担心对方会狗急跳墙反戈一击?

所以我目前的首要任务不是了解这桩案子里所蕴含的深远意义,也不用关心会牵扯到什么级别的大佬,而是将我所能接触到的方方面面关系全都聚拢在一起,从而集力量一举取得实质的突破,为姐夫向明洗底!

于是,我立即道,“成,蒋先生,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马联系李侃和田伯光。”

点点头,他开始抽烟,很吓人的样子,一根接着一根直接烟蒂对烟头,仿佛不是自己说的难得才抽一根,而是像一个实实在在的老烟枪。

见他很着急,我也没回避,当着蒋淑山的面开始分别给李侃和田伯光打电话。

“李哥,我江枫!”

“小江,在哪里呢?”

李侃还是一付云淡风轻,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口气,问我,“t市呢还是回到西京了?”

“回来了,刚回来!”我说,“李哥,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怎么?想拉着我去老虎那里蹭酒喝?”

“不是…”见蒋淑山的面色越来越焦躁,我索性直说,“李哥,我这边有个人想见你,你看…”

“谁?田伯光吗?我和他已经见过了。”

我想起之前为田伯光和李侃搭过线,于是笑道,“李哥,你和田哥已经见过面了?太好了,这样最好,约他一起见面,简单了。”

他听出我说的应该不是田伯光,便追问,“江枫,你小子,说吧,这次是哪尊大佛要见我?”

“蒋先生,蒋淑山…您听过他么?”

“蒋…蒋淑山?”李侃的声音有些疑惑,似乎在思索,停顿片刻才道,“没有,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直在我身边凝神细听打电话的蒋淑山忽然说,“告诉他,a组的人要见他。”

我没多想,直接转述蒋淑山的话,“李哥,蒋淑山是a组的人…你看?”

“a组?…什么?你是说对方是a组的?”

“对!”我有些心惊,因为虽然不知道这个a组代表什么部门,却明白,自己从来没听过李侃用这种异常惊讶的语气说话!于是可见蒋淑山的a组成员身份是多么牛逼。

“行,告诉我时间的、地点,我准时到…”

和李侃约好,我又给田伯光打电话。

田伯光这边倒是李侃更痛快,当听说会面时李侃也会参加,田伯光甚至都没有问我聚会的发起者是什么人,直接答应了。

搞定这两个大咖级人物,想了想,我问蒋淑山,“蒋先生,西京市局和武警支队,对了,还有西京检察院和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的关系,要不要一起见见?”

“这个…”

蒋淑山思考半晌,道,“小江,既然局面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的身份也没必要再保密,我倒是没所谓,只要对方绝对靠得住,那见见吧。”

我正想打电话,蒋淑山却又道,“我估计你不可能全部约到的,毕竟他们都是身份敏感的官面人物,不像我和李侃、田伯光这样属于隐形人,所以他们有人可能会推脱。”

“是吗?”我不以为然,自信应该能约出来。

“你可以试试。”蒋淑山笑了笑,示意我试试看。

于是,我先给大胡子张哥打电话,对方听明白我的想法后,沉吟良久道,“成,我来,不过可能我会穿便装…”

“没问题!”我冲蒋淑山做了一个ok的手势,有些得意洋洋。

蒋先生说,“你继续,如果都能来最好不过了。”

给西京武警支队的林少校打电话的过程要大胡子更痛快,林少校听明白我的意思,当即表态,“兄弟,也不知道谁给我们领导打招呼了,首长说了,只要是你江枫办正经案子,三十人以下,武警这边的支援我可以自己做主!没问题,到时候我准时到!”

这下,我心里更踏实,觉得刚才蒋先生的话有些太谨慎了,没看公安口和武警方面都表态支持了吗?

不过,当我给自以为把握最大的西京检察院副检察长晨晖的叔叔打电话时,却被碰了软钉子。

真是没想到,这个对我非常好,甚至那次深聊之后对我表现出极其赏识,也一直在默默帮我的晨叔,这一次却没有同意和我们见面的要求。

听完我的话,对方道,“小江啊,我以前已经表过态了,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只要在政策法规允许的范围内,我为你开绿灯伸伸手都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今天的见面我看还是算了吧,乾通水处理的案子太显眼,方方面面都盯着,这个时候我和你们接触太多并不好,甚至以后我想不引起注意帮你都会变得更难。”

有些意外,我刚说了一句,“可是晨叔…”

对方却当即截断我的话说,“好了,江枫,我还在忙,先不说了…你们商量好,能对我说的可以另找时间跟我说,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

晨叔的态度让我见傻,蒋淑山则在一旁长处一口气道,“呼~~~这才对嘛,要是公检法武警政府外加监狱方面,人人都这么给你江枫面子,我还真不敢相信了!”

心里有些不服气,我说,“检察院那边虽然说不能参加,但表态了,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蒋淑山态度模糊地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联系。

这次,我给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常务副局长梁局打电话的时候,便多长了个心眼,套了半天近乎,才问,“梁局,您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引荐几个人和您一起坐坐,您方便不方便?”

“谁啊?”

“这个…我也说不好身份,反正和我姐夫向明案有关系。梁局,我也不瞒着您了,这里面可能牵扯到乾通水处理集团,您看…”

第1127章 想来找我

梁局又哦了一声,半天才说,“回头再联系吧,我还有个会,挂了!”

我有些意外,因为自从带着英婕和梁局两口子见过面,我几乎已经认定梁局绝对可以当做自己的强大助力!套着近乎说,是我江枫的铁磁儿!

真心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拒绝,并且拒绝得这么决绝!

蒋淑山笑了,“怎么样?小江,我没说错吧?这官场啊,绝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单纯凭借利益关系和哥们义气,是不能完全走到一起的。!”

被对方教训,心情便有些苦闷,憋着脸闷头抽烟不说话。

真心没想到梁局会是这样一个人,难道我江枫看走了眼吗?

沉默一会,我开始和蒋淑山说起后面的一些想法,过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我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来自山溪省委第一秘李阳的,面只有几个字,“那边说他知道怎么配合!”

我愣了愣,将手机拿给蒋淑山看,问他,“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发短信的不是你刚才打电话的人吗?”

“不是,是和我们双方关系都很密切的朋友。”

我没敢暴露李阳的身份,总觉得这个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到省委王书记。

“哦…我想想…”

蒋淑山叼着烟,抽得自己连连咳凑,直到基本平息下来才说,“应该是转述刚才电话里拒绝你那个人的意思,按照我的想法,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的那人肯定不愿意同我们见面,但一定和你在检察院的朋友一样,在适当的时候会帮我们忙的…”

我也点点头,认为只能这么解释了。

虽然检察院方面和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那边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见面商量,但总算还有西京市局和武警支队,因此我的心情也算不不好。

又聊了一会,我对蒋淑山说先离开,晚准时去约定地点会面,便起身告辞。

出了门,那个领我来的健壮青年男子远远冲我点着头,并在此刷卡送我下楼。

这个人的气场非常强,我虽然身高一米八五,和对方站在一起甚至他还要高,但却似乎完全被压制住,一点气势都没有。

出了世纪金花酒店大门,目送对方转身离去,我的心头才渐渐平息。

暗自骂了一句,玛德,蒋淑山身边一个个藏龙卧虎身手不凡,可为什么还能出了奸细,被人家暗威胁向明,从而逼迫我姐夫反水呢?

我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壮硕身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看时间只不过才是下午三点左右,我感到阵阵饥饿涌心头,不由埋怨蒋淑山真不够意思,大午的,连顿饭都不管,他丫的自己工作狂也罢了,干嘛还要拉我一起挨饿?

漫步走在大街,我想过联系英婕,却觉得既然午让她回家,此刻这么快再喊出来,好像有些不太好,这不折腾英婕呢嘛!

再说了,他们英家这会儿估计已经集了核心人物在商量拜访省委王书记,并且向对方汇报工作的大事儿呢,这个时候喊英婕出来也不合适。

于是琢磨片刻,给陈倩发了条短信,倩姐的电话立即打了回来,问我,“江枫,你回西京了吗?”

听到倩姐惊喜的声音,我的心情顿时觉得温暖,不由道,“是,我回来了,刚回来。”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南高新这边,倩姐,你还在西京女监检查工作吗?”

我知道陈倩和利处是异地互查小组的两名组长,而且为了帮英氏集团打开安防监控项目的突破口,我和陈倩商议过,异地互查索性从西京女监开始。

只是后来突发了三甲集女囚集体转监和大胡子张哥追查贩毒运输络大头目的连串意外,我被气得跑回t市呆了十多天,而陈倩则继续留在西京检查工作。

倩姐回答我,“没错,我们还在西京女监呢,江枫,你什么时候过来班,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互查小组成员,你当然要来这边检查啊!”

想了想,我问,“倩姐,利处呢?这shǎ bi在没在西京女监?”

“没!”陈倩听我说起利处的时候还是愤愤不平,娇笑连连,道,“江枫,你啊,怎么那么小心眼呢?我可跟你说,利处这次可是正组长,权力我大,你不要再跟人家对着干,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没所谓地哼了一声,又问,“倩姐,问你呢,利处在西京女监吗?”

“他没在,带着一大半人盯西京市监管局呢!”

我放下心,笑道,“也是,检查一个女监而已,他们那帮大老爷们见天跟那耗着,也不方便嘛。”

“哟,”陈倩笑话我,“你也知道不方便啊,那你干嘛非要来咱们沙山女监班?”

“我…”我没词儿了,憋了半天才说,“那不是因为沙山有倩姐你嘛…”

和陈倩说了一会话,约好晚我去找她,不过可能会较晚,这才随便找了一个面馆吃了碗油泼扯面。

这种吃食是油泼面的变形,味道基本差不多,但面是用手揪出来的,而不是用擀面杖擀或者压面机压,所以更筋道,更有嚼头。

我吃得满嘴冒油花,爽的不要不要,甚至感慨回西京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吃过这些味道正宗且尤为好吃的家乡小吃。

正狼吞虎咽来劲儿,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接通,一个柔美的女声传了出来,问我,“江科长,你回西京了吗?现在在哪里,我,我想去找你,好吗?”

我对她给我打电话有些意外,更意外对方怎么知道我回到西京了。

于是反问,“马监,你怎么知道我回西京了?”

没错,打电话的是西京女监排名较靠后的副监狱长,马雨茗。

她的声音有些悠悠荡荡,又似乎有些伤感,说,“江科,你走的时候没有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忽然离开西京了,现在你回来也还是没有告诉我…唉,江科,你非要让我马雨茗赶着追着你吗?你不能和我说一声,让我也知道自己被人重视过?”

我有些赧然,知道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个漂亮的离婚shǎo fu内心感受。

可是,面对她忽然提出来的问题,我又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第1128章 钟楼饭店

对于马雨茗,我的情感很复杂。

事实,我曾答应过对方,当她成为单身之后,我会考虑接纳她的爱。

尽管我们双方都知道,这种所谓的‘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春风一度,甚至仅仅局限于西京这个城市,当我回到t市之后,很可能会从此停留在记忆里,成为一段灿若形成的回忆。

但,我毕竟说过那番话,并且也确确实实答应过对方。

因此,当马雨茗在这个时候说想来见我,我有些踌躇却不好拒绝。

正在琢磨,要不见见见见吧,总算马雨茗在西京女监的一系列行动帮过我大忙,而且她还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大胡子张哥拐弯抹角的什么表妹,算我不念旧情,但看在张哥的面子,总是不好拒绝的。

这时候,马雨茗又问我,“江科长,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今天正好换休,我想见你。”

“这…”我沉默良久,终于道,“马监,我在骡马市附近呢,见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晚我有约了,很重要的约会,恐怕今天时间来不及。”

“约的几点?”

没想到马雨茗还是锲而不舍,坚持追问。

只好苦笑着说,“晚八点,在东大街那边…马监,我看今天时间实在够呛,要不,咱们再约?”

“不行!”

对方一口回绝我,“江枫,我不管你今天几点结束,我一定要见到你,多晚我都能等!”

她的强硬态度令我有些意外,觉得有些不正常,问,“马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咋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呢?”

“是,是有事儿!”

“那你倒是说啊,电话里先说。”

“不行!”马雨茗愣是不说,和她以前对我千依百顺的样子完全不同,像换了一个人。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必须见到你,同着你的面说!”

“嗯?”我有些诧异,敏感地意识到,马雨茗今天约我,可能不仅仅是非要和我江枫一诉衷肠这么简单,恐怕还真有别的什么要紧事儿!

“那…行吧!”

想了想,我说,“雨茗,这样吧,你现在过来,到晚八点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可以先聊你的事儿。”

“嗯…”

听我应允,马雨茗毫不拖泥带水,迅速挂断电话,只在最后说了两个字,“等我!”



付完账,我叼着烟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开,心里不断琢磨,马雨茗非要在这个时候见我,到底因为什么?

她自己的私事吗?

应该不是,毕竟私事不在于这一天半天的。

那么应该是西京女监那边出状况了…可又不像,因为如果那里有什么异状,刚才和倩姐通话的时候,陈倩应该也会告诉我的。

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我苦笑着,紧了紧衣衫,又将最后一口残羹冷炙喝进肚里,才站起身,抹着嘴角的油渍,一步一步向外走。

时间已经快要来到夕阳西下时分,外面的街道,行人车辆开始增多,似乎大家都想赶在晚饭之前的下班高峰,别人早一步回到家里。

山溪这个地方,乡土气息和传统化尤为显著,不是有那句话嘛,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的是以前老山溪居民心目的美好生活该是哪种状态。

所以,尽管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多年,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但对于一个地区,某些根深蒂固的传统,还是能够体会一个地方的特色。

看着他们,一个个陌生的,兴奋或者忧心忡忡的面孔,我不禁有些感慨。曾几何时,这也是我江枫心目向往的生活状态。

按时班,到点回家,有一个爱我并且愿意围着灶台转的婆姨,以及每天都能感受一番的,迫切急于回家的心理。



我和马雨茗见面的地方约在钟楼饭店附近,从骡马市走过去,距离并不远,走的快也是十多分钟不到二十分钟脚程。

我提前到,叼着烟,双手以在乡下时养成的老山溪的习惯,双手chā jin袖筒,半蹲着,只用动动嘴唇,能将烟圈吐出然后在狠狠地从鼻孔吸进鼻腔,来一次二进宫。

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似乎生活理应如此。

干嘛要去费心费力搞那些勾心斗角却又让自己不舒服不开心的事儿呢?难道简简单单一辈子,不是最好的最理想的人生状态吗?

我有些搞不清楚,深思也有些恍惚,觉得这是一个深奥之极的哲学问题,以我江枫的智商,想要研究明白它,我是没戏了…

身后,有人站住脚,静静地一动不动。

那种似曾相识的香风从她身飘过来,我知道,马雨茗到了。

没有回头,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问,“来了也不站在我面前,躲在后面干鸡毛啊?”

她不说话,我却好像觉得对方的身体似乎在颤抖。

终于没能忍住,我站起身,转向马雨茗,见她泪眼婆娑拼命咬着嘴唇,似乎马会忍不住哭出声,于是沉下脸道,“草,几个意思啊?怎么一见我哭哭啼啼,莫不成我江枫是丧门星吗?”

马雨茗双手捂住脸,身体开始抽搐,肩头耸动不停。

见状,我只好掏出面巾纸,扒拉开对方的手指,递过去,说,“给,擦擦吧,马监,我的好马监,您了至于嘛,我不开了玩笑嘛…看把你给激动的。”

马雨茗还是不说话,结果面巾纸,在脸胡乱抹着,很快擦出一张大花猫脸。

我笑笑,又叹口气,温声道,“雨茗,你怎么才来?还有,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电话里不能说,非得见面说?”

她抽泣着,好半天才勉强停住,拽了一下我的袖口说,“走吧,别在这儿站着,好多人看着呢。”

“谁看?谁敢?”

我朝那些好事围观的人们瞪眼,于是,哗啦啦,大家都快步走开。

毕竟我人高马大体格健壮,而且此刻的样子也算是面露凶相,他们怕我很正常。

“去哪儿啊?”

“我们现在在哪里呢?”

“钟楼饭店啊!”我说,心想这不是废话嘛,西京市老城区的市心,谁不认识,你马雨茗不认识吗?

“那…咱们去钟楼饭店!”

第1129章 听完你还想,我同意

“啊?”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立即问,“去钟楼饭店干嘛?我可和你说,打电话那会儿我刚吃完饭,热气腾腾的油泼扯面…啊~~~你闻闻,是不是还有油泼辣子的香味呢?哈哈,雨茗,你现在请客可没意思了,我都吃得饱饱的,你请我吃饭,真是不够心诚的!”

“那不吃饭!”她说,低着头不敢看我。

“不吃饭去钟楼饭店干嘛?”

“钟楼饭店…除了餐饮部,还有别的地方的!”

我明白了,她是说钟楼饭店其实还提供住宿。

我有些意外,想不明白干嘛马雨茗这么猴急。

难道她急赤白脸想要立即见我,是为了和我江枫床吗?

真心不至于吧?

于是我问,“雨茗,你把话说清楚了,咱们去钟楼饭店干嘛?”

“反正不是吃饭!”

“还是的,不吃饭去钟楼饭店…雨茗,你是不是想了?”

“什么?想什么了?”

“想要我了?也是说…”我露出一脸坏笑,故意下打量今天穿得如花似玉的马雨茗,道,“想要跟哥爱爱了?”

“你!!!”

雨茗的脸闪过一抹绯红,气得俏脸通红,跺着脚冲我嚷,“江枫,你个打sè láng,你坏死了你,你咋啥话都敢说呢?”

“我说啥了?”我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说,你说人家要跟你那个…”

“哪个?”

“是那个…”见我还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马雨茗羞坏了,狠狠拧我,“江枫你,你说人家想要和你爱爱!”

“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

忽然觉得,紧张之余,逗一逗像马雨茗这样娇艳成熟的shǎo fu,其实也是一件蛮好蛮美妙的事情嘛!

伸出手,我示意对方挎着我,说,“走,雨茗,哥带你宾馆开房去!”

原本只是逗弄两句算了,没想到马雨茗一改刚才娇羞不已的样子,大大方方托起我的胳膊,说,“行,开房开房!不过江枫,房费不用你掏!”

“那哪儿成呢?”

我坏笑,以为马雨茗只是在顺着我说玩笑话,她这么可能和我去开房呢?

如果真的饥渴,完全可以去她家吗,或者找个更充裕的时间和我来一场盘肠大战,何至于非要抢这两个多小时时间?

“真的不用!”

见我一脸吊儿郎当的流氓相,马雨茗烦了,说,“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钟楼饭店开好房间了,所以,你想掏钱都掏不了的!”

“啊?什么?”

我蒙了,这才意识到,马雨茗并不是说着玩,而是真的想要和我一起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私密空间,来一场见不得人的会面或者碰撞。

“雨茗,马监?不至于吧?我那么一说,咱们完全可以找一个安静隐秘点的公共场所嘛,如咖啡厅之类,干嘛要花这么多冤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会我得走,待不了多久的…”

“嗯,我知道,但我必须找这样一个地方!”

我糊涂了,心想,找个咖啡厅和找个宾馆,如果两人不床的话,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很快,当我们办好入住手续,换了门卡,我在前台服务员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一脸愤然外带羞臊,和马雨茗相跟着坐电梯了八楼。

一进门,我吊着脸问马雨茗,“雨茗,你到底几个意思啊?没看刚才那个前台小姐吗?人把我看成什么了?和女人tou qing的男人,而且还是以吃软饭的,特么连住店的钱都要女人花,我特么的…气死我了!”

她笑话我,说,“江枫,这你也生气啊?你的气性是不是太大了呢?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请示您老人家,我先斩后奏,我错了还不行啊?”

见马雨茗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冲我温声细语说着绵绵的情话,而且不断道歉,于是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觉得自己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人家酒店的前台小姐,对于我们这种情况见得不要太多,算她在用目光嘲讽我,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是少了一块肉,还是少发一个月工资?

于是我也笑了,捏着马雨茗翘翘的鼻子尖道,“你啊,真是我还要任性!算啦,我也不说你了,反正又不是我江枫花钱,住一天八百还是一千五?你有钱啊你!”

“嘻嘻!”

见我不再发飙,马雨茗笑了,张开手说,“怎么,江大科长,你见了我,也不给我来一个同志式的拥抱吗?我那么像头老虎吗,让你害怕啊!”

我大笑,张开臂膀道,“过来,丫头!”

于是,马雨茗尖叫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三米外猛然冲进我的怀里,继而,又在我立足不稳的瞬间,将我推倒在那张大床。

我惊呆了,心道,玛德,我江枫难道今天要被女人倒推吗?

还没明白过味儿,一条滑滑腻腻的小香舌已经从对方口渡了过来,直接闯进我嘴里。

“唔~~~,雨茗,唔~~~”

我说不出话,抱着她曲线玲珑的娇躯,脑海嗡的一下,像炸了锅!

猛翻身,我已经控制不住,要将对方直接地正法了。

“别~~~江枫,等等,现在不要!”

千钧一发孤蚁败堤的时候,马雨茗却猛然伸手拦阻我,"jiao chuan"着说,“江枫,等一下,等一下好吗?”

“不好!”

我焦躁地不断拽着她的衣服,“等啥等啊,等不及了!”

“不行!”

没想到,马雨茗此刻却异常坚定,不但猛地一下推开我,甚至将我死死按在床边的沙发椅,正色道,“江枫,你想要我,我难道不想要你吗?我马雨茗把话撂这儿,只要你想,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我是喜欢你爱你的,我相信这一点你任何人心里都明白!”

我更纳闷了,既然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却干嘛非要拦着我呢?

“江枫,”马雨茗的脸色忽然凝重下来,冲我道,“你先听完我的话,如果听完了,你还有心情要我,那好,我绝对不会推辞拒绝的!”

见她这样子,我终于收起那颗蠢蠢欲动的春心,也同样表情肃然,对她道,“行,雨茗,我说呢,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大正常,看来还真是有事儿!你说吧,我仔细听着!”

第1130章 一起睡觉正常吗?

我皱着眉头,觉得马雨茗的态度很怪!

和她单独相处并不是第一次,甚至,次我都看遍了她的身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差最后进去了,若不是因为那时候马雨茗还没有离婚,我不愿意背负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坏名声,说不定次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已经洞房花烛了。!

我沉住气,问她,“马监,你想和我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叫我雨茗!”

“雨茗,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江枫…是这样的,最近西京女监发生了一些事,大家人心惶惶的,我的心里特没谱,不知道会怎么样。”

“嗯?”

敏锐地意识到马雨茗口的事情恐怕不简单,我的眉头蹙得更紧,催促道,“你说啊,倒是快点说啊!”

不过我心里同时也在念叨,怎么总觉得这其有古怪呢?

如果真的有蹊跷,为什么之前和陈倩打了十多分钟电话,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向我提起?难道陈倩不信任我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琢磨,听马雨茗道,“江枫,你离开的这些天,我们西京女监表面很平静,大家恪守己任,犯人们一个个也很老实,甚至监狱里的气氛都有些死水微澜的样子了…”

“嗯,你接着说。”

“但所有的安静祥和都是表面的,暗地里早波涛汹涌,也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我问,“雨茗,那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太好的苗头。”

“如,我听甲字监区和我熟悉的一名管教队长说,有那么几个刺头监室的女犯人之间,好像再也不斗嘴了。”

“嗯?”

听着像是好现象,不斗嘴没有争吵,似乎犯人们都很老实。

但在监狱里呆了有段时间后,我却很清楚,表面,当管教队长在场的时候,女犯人之间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互相辱骂、斗殴或者讥讽诬陷,但实际呢,私底下这些小动作根本少不了,更无法杜绝。

想想也容易理解,你让这些女囚们干嘛去?见天蹲在巴掌大小的空间里,抬头能把自己几年十几年的岁月看穿了,能不心理崩溃算好的,互相骂几句,发发牢骚其实很正常,我们狱方得让她们发泄出来啊,否则肯定会出事儿。

而且,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管教们往往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太较真,我们并不希望监狱里的女犯人拧成一股绳,形成铁板一块,不听狱警只听大姐头的,那样对我们的工作开展并不利。

因此,有时候管教甚至故意会挑唆犯人之间小小不然的矛盾,然后看着她们窝里斗,互相猜忌。这样一来,双方犯人都会希望借助管教的势力来收拾对方,起码也不能让管教给对手撑腰啊,因此只要事儿不闹大,反倒两方面都好管理了。

现在,听马雨茗说什么犯人之间忽然争吵少了,甚至没了,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要么,有监狱的大姐头出面说和,把几个监室之间的敌对情绪暂时压住了,要么,是双方已经开始酝酿群殴这类qun ti shi jiàn,属于大战前的平静。

我问,“雨茗,恐怕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吧?你们查了没,查出原因了吗?”

“对!”

马雨茗点头,“江枫,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好现象,因此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让管教暗摸查情况…但现在得到的消息…怎么说呢,江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原因了。”

这个回答令我很无语,点一根香烟,我示意马雨茗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一只手把玩着她的丰满,问,“你这是回答吗?什么叫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找到原因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马雨茗的时候我总是特别不想控制自己,而且,也不像对洪蕾、晨晖和英婕那样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是啊,不然次我干嘛只是因为她没离婚这个原因才没收了她呢?

按理说,以我的性格,似乎不会太在乎这一点的,我更在乎是不是需要对这个女人负责,能不能保证和她厮守终生。

但,对马雨茗,我却没有那么多情感的顾忌,最多只是来自道义的背负而已。

像现在,我抚弄她这种亲昵的动作,甚至这种心思,绝对不会在面对洪蕾、晨晖的时候出现,甚至这次在和英婕真正完成欢好之前,也不会这样对她。

但我现在却直接做了,而且很自然…

所以,人与人之前的感情还真是那么让自己也让对方说不清楚。

也许我是因为和马雨茗都很明白彼此只是玩玩罢了,或者,我因为她开始对我有隐瞒而心多少有些芥蒂。如,她明明和大胡子张哥认识,甚至还有亲戚关系,却在老张去西京女监的时候,装作互不相识!

尽管老张后来对我解释过,但我对马雨茗却已经在情感减弱了很多,存留的,更多是**的想法了…

她"jiao chuan",扭动着身子说,“江枫,我们先说正事,说正事好吗?”

狠狠捏了几下,我才停住手,叼着烟卷问,“雨茗,为什么我和陈科打电话的时候,她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呢?没说西京女监有异状啊!”

“江枫,你糊涂啦,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让外来人知道呢?算陈科有丰富的在监狱工作的经验,但她毕竟不会经常去西京女监的一线,所以不了解很正常啊。”

我想想,觉得马雨茗说的有道理,问,“这些吗?仅仅凭借这一点,好像不足以让你们西京女监方面太紧张吧?”

“嗯,当然不仅仅这么点情况!”

马雨茗点点头,“江枫,还有呢,我发现,监区了,尤其是甲字监区里,有些管教最近行踪不太正常,好像和犯人走的很近。”

我没多想,问,“管教要和犯人多沟通,打成一片,这是政策允许甚至要求的,雨茗,这有什么怪的地方吗?”

“江枫,唉,怎么说呢,多接触多做思想工作当然没问题,可是…要是和女犯人一起睡觉,你觉得正常吗?”

第1131章 不如你?

“什么?”

我顿时懵逼了,大吃一惊。

马雨茗苦笑,“江枫,哎,你知道吗,我和你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羞耻…麻痹的,我们西京女监的面子都被那些不要逼脸的蛀虫丢尽了。”

没搭理她爆粗口发牢骚,我推开她,在马雨茗丰腴的屁股拍了一下,又走到窗户边将只能打开三分之一的窗户尽量开大,脑袋被外面涌进来的冷风吹着,这才说,“雨茗,你先不要急,更不要烦躁,慢慢说,我们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唉…”

马雨茗长叹一声,道,“江枫,这件事是一个管教告诉我的,当时我听了立马炸毛了,怎么也不相信…后来,有一次大值,我和那个暗和我通风的管教过去,亲眼看到这一幕,才相信对方没有骗我,说的的确是实情。”

我点点头,缓缓喷出一口烟,问,“两人…百合了?玩女同?”

“差不多吧…”

马雨茗又禁不住叹息一声,“江枫,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瞒着。”

“嗯…唉…”马雨茗简直了,唉声叹气,那样子连我看了都有些为她心疼。

“江枫,不是一个管教和一个女犯,而是两个管教和两名女犯…一起,知道吗,在一起了!”

我一哆嗦,烟头差点没掉脚面!

“你是说,群…草,真的吗?不会吧?”

我简直难以置信!

毕竟,现在监管这么严格,犯人之间暗虚龙伪凤的情况虽然还是屡禁不止,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多少有些无所顾忌明目张胆,而管教通常也睁只眼闭只眼。

而管教和管教之间,说起来其实也有,但更少。

至于女狱警和女犯人玩百合,不能说没有,但这种情况却是三者间最少见的!

毕竟,起另外两种只是牵扯道德范畴的情况,管教和犯人玩同性,而且还是群的,已经过界了,甚至可以定性为违纪和违法!

“我原本也不信!”

马雨茗苦笑,“江枫,可我都看见了,直接看在眼里了好吧,我不信别人的话,我还不信自己的眼睛吗?”

“…”

我顿时无语,觉得这事儿整的,真几把草蛋!

良久,我才又问,“然后呢?这只能说这几个家伙道德败坏,目无法纪,找个借口抓了,至少开了是了,你至于这么忧心忡忡吗?”

我这么说,并不是把这个情况不当回事儿,因为我很清楚,管教和女犯人内外勾结的确会惹出dà má烦,但范围肯定不会很大,不可能弄得半个监区都参与进来,那样的话,狱方早发觉了,还没等这些人渣想要使坏,早动手除根了!

“嗯,你说的对,后来我也想了,直接和朱监汇报,把那两个管教调离,然后开了,两名女囚关禁闭,一年内取消减刑资格…当时我觉得这样处理也算了,结果,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把我气坏了!”

“怎么了?”

我看到马雨茗脸隐隐闪过一层青色氤氲,仿佛气得够呛,于是禁不住伸手招她走到我面前,搂住马玉敏的小蛮腰,温声道,“这么大气性啊,怎么回事呢?你和我好好说说!”

雨茗的脸色凝重起来,头埋在我胸口,半天才又仰起小脸,愤愤道,“江枫,你说不知道,还没等我想到怎么和朱监打报告,结果先出事了!那个陪我一起去撞破jiān qing的管教,被人打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立即反应过来,问,“报复吗?报复伤人!”

“对,赤果果的报复!”

马雨茗恨得咬牙切齿,“江枫,那个女管教,年轻的小姑娘啊…唉,被打得好惨,面部被刮刀拉伤,身多处骨折,还有严重的软组织挫伤…你不知道,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简直都认不出来了啊!”

她说着,眼里含着泪说,然后一滴一滴开始往下落。

很快,变得练成一串,哭的呜呜咽咽。

我搂住对方,寒声问,“然后呢?你接着说!”

“哎,然后…你知道吗,她的父母看见我,直接给我跪下了,说什么一定要让狱方为他闺女报仇,不,是公正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孩子这么含冤死了。”

马雨茗一直在哭,“我说,呜呜呜。我说,叔叔阿姨,小梅不会死的,她是伤得较严重,不过你们放心,她会很快好起来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我们西京女监全部都会负责的…还有,我一定会给你们家讨回公道,给小梅妹子讨回公道!”

马雨茗盯着我,双眼闪烁着仇恨的火苗,说,“江枫,你知道吗,当时看到小梅那个样子,我想杀人的心都有!”

我伸手抚摸马雨茗的秀发,黯然点头,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当我隔了一天,也是出事的第三天,再去医院探望他们的时候,不但小梅的病床人去床空,而且连出院手续都没办那么没了!”

她叹息,“我当时急眼了,立即找院方,又给小梅家里打电话…好不容易,拐弯抹角联系对方,结果你猜他们这么说?”

我苦笑,“这还用猜吗,肯定说,算了,我们家不查了,不要求公正处理了,不要求严惩打人凶手了,甚至连补偿也不要了,我们认了,对吗,是不是这样说的?”

“咦?江枫,你怎么能猜到呢?”马雨茗很吃惊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又踮起脚尖亲了我一下,很崇拜的样子。

我苦笑,说,“我能告诉你,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雨茗,不过有一首歌,不知道你听过没哟?”

她有些意外,看我,问,“什么歌呢?你干嘛说这个?”

“春风十里不如你…我苦笑,雨茗,因为这首歌里有故事,有一个关于女人和女人,也同样是女犯人和女管教之间的故事!”

“好,你说,我听你说!”

马雨茗看着我,眼里亮亮的!

第1132章 啪,摔成肉酱

这两天重感冒…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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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雨茗有些怪,问我,“十里春风不如你?还说的是女管教和女犯人之间的事?”

“对的!”我说。!

“那…你说好了,我想知道。”

我沉默,一手环住马玉敏的腰,从衣襟里伸进去,又收紧搂紧我怀里。

在她的"jiao chuan"连连,我再次点烟,搂着马雨茗来到钟楼饭店客房的窗户前。

“雨茗,你告诉我,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人还能不能活着?”

“跳,跳下去?”她有些慌乱。

“对,跳下去!”我的面色严峻起来,“迎着春风,跳,然后…啪,摔成一滩泥!”

“啊?”马雨茗叫起来,一下躲进我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带着哭腔道,“江枫,你可不许吓唬我啊…你说的这是啥子哟!”

“我说的是结局!”我极目远眺,从半开着的窗户向外望着,似乎想要看看外太空里究竟有没有故事的两个灵魂,或者所谓投胎转世的六道轮回又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你在讲故事?那个春风十里不如你的故事?”

“是…”

终于,我开口了,将这个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从陈倩那里听到的故事讲出。

“那个女孩子刚到监狱不久,她很善良也很单纯,并不适合做狱警工作…也不知道她家里怎么想的,念书的时候学的是司法专业,后来毕业了分配到女监。”

我努力将声音放得平和,并且在这种平和里,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融入进去,纯粹以一个讲故事人的身份来叙述这件事。

“她很努力,并且相信人世间存在因果关系,也是说,她对女犯人好,女犯人也会对她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宽容厚待对方,一定能够以心换心,从而将工作搞好。”

马雨茗插嘴说,“对啊,这想法没问题啊!”

我冷笑,没好气地在她的丰臀狠狠拍了一巴掌,吓得她一声惊呼,这才道,“所以啊,你们是一类人,而你们这类人根本不适合在监狱这种尔虞我诈,充满暴力混乱的地方工作。”

见她不服气想要说什么,我打断对方,道,“雨茗,你先不要说话,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后来,班一个多月的时候,她被一个女犯人盯了,对方是重刑犯,刑期至少还有十多年,于是,女犯人通过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成功让小狱警先是对她心生怜悯,然后同情,再然后时不时帮她一下,如出劳作的时候分配较轻松地活,如作为小组长管理其他女犯人。”

我叹口气,“那个女犯人已经在监狱服刑八年,老油条了,原来入狱的罪状之一是诈骗,整个儿一能把死人说活的主儿,小狱警能是她的对手吗?也怪队长和别的管教忽视这一点了,觉得新来的女管教全身心扑在工作,和女犯人打成一片,这样对她熟悉监狱的工作性质,早日挑大梁独当一面有帮助,所以也忽略了,被那个女囚钻了空子…”

马雨茗看着我,身体紧紧贴在我身,好像有些动情。

我有些恼,又搧了她一下,问,“你在听我说吗?”

“在…在听。”

见她好像已经有些不能自已,我叹口气,推开她说,“雨茗,你专心点好不好,现在我是在给你讲案例,你干嘛呢你,想什么呢?”

“讨厌!”马雨茗不依,低着头不敢看我,却说,“都是你逗人家,我…我想…”

“一会儿再想,说正事!雨茗,你忘了刚才怎么和我说的吗?你不是说,说完之后如果我还想要你,我们可以…好了,先说正事!”

见我面色严峻起来,马雨茗也不好说什么了,点点头道,“那好,你继续说。”

“后来,在小女警三个月试用期满,正是转正的那天晚,她被女犯人you huo了!”

“啊?”

我冷笑,“很怪吗?哼,越是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越是单纯,越是对这种事情不太懂…同性之爱,百合…真特么敢尝试!可她却不知道,寂寞的一百天,她没能适应女监的工作氛围,没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却被女犯人钻了空子!”

想到陈倩当时给我讲这个故事时候的表情,我竟然有些伤感起来,“唉…我见过她的遗照,青春靓丽,非常清秀非常纯…可是,麻痹的,愣是被一个女犯人you huo了!”

狠狠抽了两口烟,我来回在宾馆房间里踱着步子,默然良久后又说,“雨茗,我当时听了这个故事,不,听了这个事实之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因为我曾和她一样,也属于刚刚毕业不久的应届大学生,对工作、对生活、对事业充满憧憬,曾经想着穿警服代表正义,能够对监狱里这些女犯人好好改造,教会她们该怎么老老实实奉公守法做人…可是我错了,直到经历了很多挫折之后,我才意识到,犯人改造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只是,我错了,我意识到,万幸我还能够有机会调整自己心态和行为方式,能够让自己去适应、去磨合监狱工作,而她呢?没了,没了知道吗?”

我一把拽过马雨茗,拉她到窗前,大吼着,“你看,从这么高,不,这还高的地方,呼~~~嘭~~~跳下去了,人,没了,骂了隔壁的,死了!”

马玉敏身体一哆嗦,好像不是我在向她描绘那一幕,而是年轻女管教纵身一跳的场景生生当着她的面演。

“啊~~~”她惊叫。

我一把抱住她,哑着嗓子说,“雨茗,她们有了第一次之后,小管教对女犯人越发相信,她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真爱的,既然她爱她,不会陷害她,会听她的话,好好改造…甚至有时候会禁不住女犯人苦苦哀求,为她偷着夹带一些东西进出监狱。”

“什么东西?”

吐出一口烟圈,我黯然道,“足以要她死的东西…有一次,监狱突击检查,从她夹带的面包里查出白粉,经检验,甲基běn bing àn的含量达到百分之五十…你说,她还能好得了吗?”

“所以…她跳楼了?”

“是…具体的细节我不想再说了,与本案无关,但她的确死了,抱着那个骗她的女犯人从最高的训练楼顶…啪,摔成肉酱!”

第1133章 和我去T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晓得这一刻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反正我是一口气将这个故事讲了出来。

马雨茗呆呆看着我,而我则一口接着一口抽烟。

最后,我说了一句,“雨茗,你现在应该想要问我一个问题:后来呢?这事儿这么完了吗?”

我自问自答,看着马雨茗说,“是不是这样的?”

“嗯…”

她点点头,似乎被故事所感动,有些泫然欲涕。

我苦笑,“是啊,当时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问了这样的问题,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后续结果是怎样的…”

马雨茗再次依偎过来,头枕在我的胸口,伸手拨弄着我衬衣领子的口子,问我,“江枫,那你说嘛,后来怎么着了?”

“后来,这个小管教,可怜的女孩子,在死后没有当成因公殉职来对待,尽管并没有开除公职,但也监狱也没有给个合适的说法,这么不了了之了。”

“啊?”马雨茗似乎难以置信,“不是说在工作岗位死的都算因公殉职吗?家属应该能够拿到一些赔偿才对啊。”

我冷笑,“你觉得可能吗?想得倒是美,可绝对不可能!”

闷头抽了几口烟,我说,“像她这种情况,没有在其死后追她一个开除公职的处分都算轻的,你还想要赔偿要补助?马雨茗同志,你脑子坏掉了吧?她这样做给监狱带来多dà má烦你想过没有?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说没没了!”

“可是,可是…她也很可怜的!”

我叹口气,伸手抱住马雨茗,低下头吻着对方的额角,说,“雨茗,我当然知道那个女孩子可怜,但她犯了错误,并且是大错误,甚至是在犯罪…这些也都是不争的事实吧?你不能因为她可怜没有组织原则了!”

马雨茗终于不说话了,却抓着我的衣服,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几声然后用我的衣服擦掉。

我也没阻拦她,继续说,“唉…后来狱方有人私下找到那个女孩的家人,问他们是不是想要争取点什么,或者这么说吧,他们家女儿毕竟是死在单位的,我们沙山女监有责任…结果人家父母说的和你这个小梅差不多,都是不追究了,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他们认了…”

扔掉烟蒂,我捧起马雨茗的脸,盯着她,柔声道,“雨茗,所以,你不要纠结了,给家属做工作这种事情太难而且太耗费时间,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说服对方的。”

“嗯,我知道…知道。”

“唉,好了,雨茗,你看着我!”

我凝视马雨茗的双眼,“雨茗,你是一个相对较单纯的人,我始终认为你不适合在监狱这个地方工作,因为这里充斥着太多的尔虞我诈和虚假的笑脸,你根本判断不出来一名犯人对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是向你坦陈交代,还是故意迷惑你的视线…真的,很难判断的。”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咧着嘴笑了。

问她,“雨茗,我很好,按说这种地方你应该待不下去的…如我吧,才来的多久啊,一百多天是不是?可我已经觉得心力憔悴了…可你呢,按照年龄看,至少工作五六年了吧?你不但坚持下来了,而且当副监狱长,这特么的…特太葩了吧?”

见我问她,马雨茗忽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用头撞我的胸口和下巴,说,“江枫,你成心的是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你故意逗我挤兑我呢,对不对?”

“你说什么呐,我怎么挤兑你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清楚那句话说错了。

“哎,人家本来没在西京女监这地方工作多久好不好!”

马雨茗瞪我,“我来这里的时间你参加工作的时间还短呢,刚刚两个多月…我的情况属于‘提调’,是有机会给我提副处长,但本单位已经没有位置了,所以只能在司法系统内调动到一个能够提供相应职位的单位…所以我提调,从省司法局机关调动到西京女监了!”

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呢,我早觉得以马雨茗的性格脾气,根本不适于在女监这种地方工作。

而且,她所谓的表哥,西京市刑侦大队长,大胡子张哥也曾经在调查贩毒运输络大毒枭一案,曾多次跟我说不要将马雨茗牵扯进来,她太单纯,干不了和毒贩子打交道的事儿…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呢!

“我说呢!”

我笑了,“雨茗啊,既然你已经提拔了,按照组织程序怎么还要呆一段时间吧?”

“是呢!”马雨茗也有些犯愁的样子,说,“其实我也觉得并不适合在这里长期工作下去,不过…唉,我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组织程序也不允许。”

我点点头,又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干一段时间,小心点,别过于轻信别人行…等到时机差不多,再找找关系,换个地方工作。”

又想起什么,我说,“雨茗,其实你说的情况和我说的情况多少有些不同。”

“什么意思?”她问。

“雨茗,我说的管教抱着女犯人跳楼,家里不追究是真的心如死灰,不想和我们沙山女监再有任何瓜葛。而你说的小梅家的情况,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被人威胁了!”

“威胁?”马雨茗很吃惊的样子。

“对!”我冷笑,“你以为呢?雨茗,不然怎么可能自己家女儿被打成那样却宁可算了?前一天口口声声要问监狱yào shuo fǎ,结果转两天心平气和如同没这回事儿似的,雨茗,你觉得这里面没毛病吗?”

“是…是吧?好像是的哎~~~”

我看着这个集天真烂漫和妖娆妩媚于一身的傻大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最后,我搂着对方,将她的娇躯拥进怀里,说,“雨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你换个地方工作,你愿意不愿意?”

“我换个地方?江枫,你什么意思啊?”

马雨茗根本不理解,问我,“我这种提调的情况,不能回省直市直机关的啊!”

“不是去机关。”

“那是?”

“如,离开西京,离开山溪,去t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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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没好,没精打采,两千字写了三个小时,自己也不满意还是休息好了吧,抱歉!

第1134章 你哥们人呢?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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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出马雨茗可以和我一起回到t市这句话,对方明显惊呆了。 !

好半天,她才问我,“江枫,你说什么?让我和你一起回t市吗?”

“对!”

我叼着烟,悠悠道,“怎么,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是离婚了么,自由了吗?”

“是…可是,我去t市能干嘛啊,我总不能让你养我吧?”

“哈哈,”我笑了,“雨茗,谁说我要养你了?你一个四肢健全头脑灵活的年轻女人,干嘛要男人养?虽然我能养得起你,但你觉得拿我的钱会不会有些不自在?”

“可你让我和你回去t市啊…枫啊,我去了那边意味着这里的工作要丢掉,我又不会干别的…”

我打断她的话,“谁说你换个地方要丢掉工作?我说了吗?”

“那你的意思?难道…难道调我过去吗?天!”

迎着对方的目光,我重重点头,“对,我是要调你过去,去t市,或者却邻省。”

马雨茗看着我,似乎想要问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不再说话。

我伸个懒腰,说,“雨茗,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件事儿我会过问的。”

她点点头,似乎我江枫是她的领导,而马雨茗却像我的兵一样,服从命令听指挥,很自然。

也许说完这些,她的心情有所放松,两条胳膊如水蛇般缠我的脖子,娇笑着,“江枫,我们…我想…”

“你想也来不及了!”

我亲了她的俏脸一下,说,“雨茗,本来时间是足够的,可你非要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我得走了!”

“一定要走吗?”

“是!”

我的面色严峻起来,“晚有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约会,雨茗,我必须准时到,万万马虎不得!”

她有些依依不舍,又抱了我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捋了一下鬓角发丝,神情落寞。

我也有些不忍,温声道,“雨茗,我们来日方长,过些时间我会运作调动你去t市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想不见我都不行!”

“真的?你说话算数?”

伸手拍了她的丰臀一下,我笑道,“当然算数,我江枫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尤其对女人,必须要算数啊…”

和马雨茗分开,我见她竟然直接退了房,觉得有些肉疼。

特么将近一千块一天的住宿费,竟然被我们当成小时房来住了,这事儿整的,简直太浪费啊!

分手的时候,马雨茗为我整了整衣领,叮嘱道,“江枫,我知道你这次回来一定会有大动作,而且陈科她们还在西京女监,所以你应该还会回我们那里吧?”

见到点头,马雨茗有些担忧,“枫啊,你说去了西京女监会不会有危险?次…唉,你非要查什么人,当时我的心特别紧张,生怕你会出什么事!”

我冷笑,“我能出什么事儿?嘿嘿,要不是被人紧急叫停,我特么非给你们西京女监翻个底儿朝天不可!麻痹的,当我江枫好欺负是吧?告诉你,所有欺负过我的人,终究有一天都会被我狠狠踩在脚下,永世不得超生!哼,等着吧!”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要我千万小心,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她,她会和我一起面对的。

目送马雨茗了出租车,我的心情忽然有些寥落,原以为对这个萍水相逢,也许更多只是存在于身体需求的女人没有太多感情,但直到她娇小的身影从我视线消失,我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马雨茗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定位置,虽然还不晨晖、英婕她们,但却也不再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叹口气,我向着约好的地点迈步前行,并且心里很清楚,今晚的见面将会成为一个里程碑式的碰面,我,蒋淑山、李侃、田伯光,还有西京方面的林少校和大胡子张哥,所有这些势力也许会达成战略联盟,共同出手对付以乾通水处理公司为首的利益集团。

一切,会在未来数天内揭晓。



我到的的时候,时间尚早,足足约定时间提早了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样子,觉得一个人呆在包间里太闷了,索性下楼出了大门,在已经渐渐暗淡下来的天气里,抽着烟想心事。

我总觉得今天晚的会面好像差了点什么,可具体问题出在哪里却不好说。

路边有几个下了晚自习的孩子在踢石子玩,一边互相追逐,一边叫着笑着,无忧无虑。

我看得有些出神,不由回忆起曾经年少轻狂的日子,每每到了暑假,我都会和外公爬山采药,或者领着我游山玩水,逛一逛山溪地面的名胜古迹。

那时的我是那么懵懂无知,而青葱岁月的美好,却像是永远镌刻在心里,随之年龄不断增大反而越来越清晰。

是啊,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能记得的反而是少年时的点点滴滴,拿着压岁钱去买锅盔馍,或者抓一大包甩炮,一个个扔在女同学面前,吓得她们吱哇乱叫。

那些看起来遥远且无足轻重的岁月,却能带给我无尽的缅怀,于是不由出神…

我是被人拍着肩膀回魂的,林少校站在我身后,哈哈笑着,问我,“兄弟,你干啥一个人跑外面发呆呢?想女朋友了?”

“没…”我笑着跟林哥来个熊抱,捣了对方一拳,骂道,“林哥,你特么一武警官兵,怎么走路连点动静都没有?差点吓死我了!”

林少校摆摆手,“兄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我们日常训练是这样的,嘿嘿,这么说吧,算眼前空无一人,我只要不想让你发现,同样能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你身边,信不?”

“信,我哪儿敢不信你老哥的话呢?”

对于军队的严酷训练,我早有耳闻,因此毫不怀疑林哥能做到这一点。

两人聊着,林少校突然问我,“江枫,对了,你那哥们呢?是次打架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那个退役特种兵,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第1135章 终极会面!

“林哥,你说的是谁啊?”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哪个哥们?退役特种兵?”

“那个,你叫他什么猛将哥的那兄弟,身材我还要魁梧,膀大腰圆的那个。”

“哦,你说他啊!”

林少校的话一下提醒我,好像还真是,好久没有和猛将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老母亲的病怎么样了,钱还够不够用。

自从两个月前我在英家别墅,当着英雄、英勇兄弟的面收了猛将,他从此便对我死心塌地,后来多次在关键时候作为我江枫的绝强助力出现,着实帮了很大忙。

不过后来由于我诸事繁忙,猛将老娘身体也不好,似乎需要二次动手术,因此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猛将联系了。

既然想到这里,我对林少校说,“林哥,你等一下,我现在联系他…还真是的,我怎么把猛将哥给忘了呢!”

“对,对,赶紧联系!”

林哥冲我笑道,“江枫,回头你帮我问问,看他想不想进武警系统?如果有那个意思,我会想办法把他弄进来!毕竟军队待遇越来越好了,对猛将来说也算是有个能够安身立命的铁饭碗。”

我有些怪,问他,“林哥,猛将是因为年龄大了才退伍的,你又能动用什么手段把他重新带回军队里呢?”

“这你不懂了!”

林少校故作神秘道,“按猛将的年龄,他肯定不能当大头兵啊没法占用武警正式编制,但他依然年富力强,身手又那么好,完全可以当特聘教官嘛…行了,猛将我打过几次交道,觉得人不错,很踏实很果敢,只要他有那个意愿,我会想办法安排的。”

想了想,我觉得这对猛将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一个去处,于是点头,当着林少校的面给猛将打电话。

很快,手机接通,猛将哥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江兄弟,你找我?”

“哥,”我没墨迹,直接问,“你最近好不?老娘身体还好吧?手术成功不成功?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唉,我…”

没想到,我这随口一问却令猛将深深叹气,随即声音都哽咽了。

我一惊,心升起不好的念头,问对方,“哥,是不是出事儿了?老太太她…?”

“老娘,老娘…没了。”

电话那头,猛将忽然哭出声,却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伴随着呜呜咽咽含混不清的哭泣,通过电话传进我的耳朵。

“啊?”

我愣住,简直不敢相信!

当时猛将是因为没钱给老妈看病,所以才迫不得已投身到英氏门下,成为英氏的家族保镖。

后来我替猛将还钱给英勇,并且还给他留下至少二三十万,是为了猛将老娘手术后的恢复治疗,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猛将老娘说没没了。

我不敢多问,心里也跟着难受,想到外公去世的那一刻自己如何心如刀割,于是对猛将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良久,我终于再次开口,“哥,老娘啥时候仙去的?”

“十几天前,今天还没到三七。”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情郁闷的要死,不知道该和猛将说什么。

旁边的林少校听出我们话锋不对,也不敢插嘴,瞪着眼一脸紧张看着我。

“哥,你告诉我家住哪里,今晚甭管多晚,我都去你家和你一起守灵!”

猛将坚持不要我去,说来说去,我急眼了,怒吼,“哥,你还把我江枫当不当兄弟?如果还认我这个兄弟,那立马告诉我地方!我说了,甭管多晚都会过去!要是你不说,成,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算是此掰了,从今儿个起,老死不相往来!”

我的话太重,沉默良久,猛将终于告诉我他家地址,“李家村,花苑小区,三号楼三门!”

“好,甭管多晚,我肯定到,哥,咱见面聊,你自己保重!”

这个电话令我心情越发不好起来,也总算理解为何猛将会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的原因了。

相依为命的老妈病成这个样子,猛将肯定没有心思联系别人的。

林少校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口气,“兄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江枫是个够意思讲究朋友道儿的男爷们!我看猛将认下你这么个朋友,的确没白交!”

我清楚林哥的话一部分是由衷夸我,但也有很大成分是在宽慰我,于是苦笑,“哥,不说这个了,猛将是我的好兄弟,你,张哥,你们也都是我江枫的好兄弟,对于我的兄弟,我江枫从来都是两肋插刀可以过命的!”

林哥有些感动,叹口气,来拍拍我的肩头,动情道,“兄弟,你的话,我信!”



当蒋淑山、李侃、田伯光和大胡子张哥等人陆续到来,我和林少校也回到包厢,张哥和林哥两人以相当专业的手法细细检查包房一遍,示意我们可以开始了,这里没问题。

他们有些人互相之间还没见过,于是,我这个年龄最小,职位最低,却无意成为各方势力纽带的人,便作为主宾,为各方面做了介绍。

最后,我示意蒋淑山先来做开场白,毕竟他在我们这些人里年龄最大,身份也应该最高。

蒋先生没有推诿,站起身,发了一圈烟,说,“各位,我们今晚有幸坐在一起商量对付乾通公司,这是命运使然,是党和国家赋予我们的使命,是必须要认真、严肃、坦诚、沉稳对待的!我希望,大家一会儿各抒己见的时候,一定要做到开诚布公不藏私,将自己方面得到的消息,拥有的力量毫无保留说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到博采众家之长,群策群力,将影响恶劣的乾通案彻底起底!各位,你们有没有不同意见?”

我第一个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李侃。

我知道,李侃是仅次于蒋淑山,身份最神秘能量最大的那一个。

“李哥,你表个态吧,咋想的,直说!”

第1136章 几位哥,请了!

见我直接点了他的将,李侃笑了,隔空指着我,“江枫,你小子,你能耐!”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道,“李哥,你带个头好吧,反正现在的局面大家心里都清楚,谁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再这样含含糊糊下去,我们的力量只能更分散,挥出巴掌和打出拳头,显然效果是不一样的!”

李侃苦笑,“小枫,你啊…唉,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又转过头,李侃对蒋淑山道,“蒋先生,您的大名我听过,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李侃对蒋先生的为人,您一贯做派都很佩服!”

蒋淑山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侃又道,“不过蒋先生,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说白了还是冲在第一线的兵,有时候有些事儿,其实不能完全做主,需要听听面的意思…多的我不明说了,相信您一定能理解。”

蒋淑山还是点头不置可否,李侃又道,“也许您已经得到身后大佬授权,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独自全权处理,可我们不行啊,必须要向面汇报的。”

蒋淑山抽了一口烟,慢慢喷出,终于开口,“李先生,那你的意思呢?直说吧!”

“你刚才的话我原则同意,但我还是需要找时间向面请示…所以,如果有些情况做不到完全互通有无,请您到时候不要埋怨我!”

“哦…”

蒋淑山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看了看李侃,最后却转过脸问我,“小江,你觉得呢?这样合作还有意义吗?”

玛德!

我瞬间怂了。

心想,你们这是神仙打架吓唬凡人,我特么一无根无蔓的小屁泥,你蒋淑山心里不满意,却问我…我江枫哪儿能插话啊!

只是心有怨气,嘴却不能表达出来,只好点点头顺着蒋淑山的意思,“李哥,蒋先生说的有道理,我想最好还是能够开诚布公说出来,大家坦诚相见!”

“唉…”

李侃摇摇头,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转向田伯光,问,“老田,你的意思呢?”

“我?”

田伯光嘿嘿笑着,表情很诡异,像一头老狐狸。

“李兄,我能有什么意见呢?我田伯光唯你马首是瞻好了,你怎么吆喝我怎么照做!”



于是,这些在西京官场能数得的叱咤风云人物,开始打起太极拳。

我苦笑,心道,满桌子好饭,被你们丫的吃成狗屎了…真特么烦得慌!

不过,也正是经过这件事,让我明白了官场的局势从来都是波云诡谲,变化莫测,甚至在一瞬间,盟友都有可能变成敌人!

都到这份儿了,李侃和田伯光还心存顾虑,吞吞吐吐不愿意和盘托出自己所掌握的情报,而蒋淑山呢,也许他嘴里说的好听,到了真正互通有无的时候,保不齐也会藏点什么的…

唉,利益、权力,是这四个字,让西京官场的水变得又深又浑浊…

说了半天,没有太大效果,而一桌子价值千的好饭也变成残羹冷炙,我们这些同盟军还是没能达成一致意见。

耗了两个多小时,我终于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冲着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怒道,“几位大佬,你们够了没有?”

蒋淑山一愣,皱起眉头对我说,“小江,你先坐下,稍安勿躁!”

这次,我没有听从他的话,而是冷笑着说,“蒋先生,你让我稍安勿躁,可你知道我江枫的心情吗?”

顿了顿,我提高嗓门,“我的父母姐姐现在有家不能回,飘在外面美其名曰游山玩水,可事实呢,是不敢回不愿意回,生怕被人po hài!我姐夫向明,丫虽然是个软骨头,但却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了!我想问一句,在当今华夏法律制度下,没有被判刑的时候,最高拘役的时间期限是多久?干嘛他必须被你们羁押着?还有,我特么回到西京,已经两次被人用枪指着头!用枪指着头你们知道吗?你们自己试试看,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下一刻可能会变成一具死尸一滩腐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怎么忍?”

我的怒不可遏让在座几位都没话了,甚至没人迎向我的目光,似乎看多了,会被我的眼神无qing shā死。

接连喘了几口大气,我苦笑,“各位,我江枫年纪轻,你们别和我计较,可…你们可以因为这个那个顾虑,做不到互相信任,通力协作,可我呢,我活该死,我们江家活该成为你们斗争的牺牲品么?”

这句话说的已经很重,蒋淑山沉着脸,李侃和田伯光两个也满面阴翳不说话。

林少校却走到我身边,狠狠拍了我肩膀两下,说,“兄弟,别人我不管,只要你能用的,我手里三十多个武警战士,随时待命!”

换了便衣的大胡子张哥也说,“江枫,你是我老张的兄弟,别的不敢说,西京刑侦大队,我和手下二十几条汉子,从这一刻起,听你的了!”

我的眼角瞬间湿润,起高高在的蒋、李、田,林少校和张哥对我无条件的支持,才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我心里清楚得紧,无论林少校或者张哥,虽然他们能调动一部分人,但同样要受到面辖制,并不是说想怎么能怎么。

所以,他们两位当着众人面这样表态,其实已经说明为了我江枫,二人将仕途升迁完全放到脑后,根本不在乎了!

兄弟!

这才是兄弟,值得我江枫过命的好兄弟!

长长呼出两口大气,我环视目光讶然,表情更不自然的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寒着脸冷冷说道,“几位,你们听到了吧?好,我江枫今天把话撂这儿,如果你们不出手,那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搞定!最后问一句,你们到底怎么想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还是无法坦诚相待,那好,你们请便!”

一瞬间,包厢里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老张和林少校起身站在我身后,目光同样冰冷,带着一股鄙薄的表情怒视对面三人。

而蒋淑山等几人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我笑了,“几位哥,请吧,恕不远送!”

第1137章 勠力同心!

讲真,这一刻我的心情很差。

曾以为最主要的助力,能够让我江枫咸鱼翻身的三位贵人,却在合作即将促成的最后时刻,变得自私自利起来。

为了各自集团的利益,他们开始互相猜忌,并且都借口需要向身后的大佬请示才能拿主意,相互推诿。

这样的态度令我心寒,更心塞。

所以,当大胡子张哥和林少校向我表态后,我已经决定不继续和蒋淑山等人墨迹了,骂了隔壁的,浪费鸡毛时间啊!

我有气,有怒火,我江枫特么有本事自己搞啊,干嘛非要求着他们?

虽然我很清楚,以我江潮一人之力,算再加晨叔、张哥、林少校和梁局长这些人,也根本不是乾通水处理集团身后庞然大物的对手,甚至和人家起来,我江枫是螳螂,对手是轰然驶过的列车,我只是再次演一幕螳臂当车的悲剧罢了!

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事已至此,我没了半点可以退让的余地,那我还等着干嘛?等死吗?等那些杀手一次次暗害我,最后连家人也跟着受到牵连?

老子不忍了,我江枫豁出去了!

我冷着脸,“几位哥,这个饭局是我江枫搓的,我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我请你们都出去,你们不受欢迎!”

蒋淑山看着我,目光复杂。

李侃盯着我,眼神游移。

而田伯光,甚至都不敢和我对视,脸布满乌云。

“怎么,几位哥,难道还要让我请你们几次吗?真特么不要逼脸,滚,都给老子滚!”

这时候,大胡子张哥拦住我的话,说,“江枫,算了,大家既然尿不到一个壶里,索性好合好散是,用不着这样的…”

我甩开大胡子的手,“张哥,这事儿你别管,我不想和他们凑合了,今天索性把话挑明吧,再不行,大家一拍两散!”

终于,沉吟良久,蒋淑山点点头,第一个站起身,对我说,“江枫,我和你因为洪蕾相识,以前还是不太熟悉,不过今天,你让我看到在你身流淌的血液里那种华夏男儿的勇猛直前,那种不畏权势的胆识!行,别人我不管,我蒋淑山愿意和你一起共同面对困境!现在我当着大家面说,只要建立联盟,行动开始前,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和联盟的战友们说明白,若违此言,让我牢底坐穿!”

这话说的极重,我明白,官场,牢底坐穿这种誓言远不得好死什么的更严厉,算是毒誓了!

总算心里舒服点,我冲蒋淑山伸出手,“蒋先生,谢谢你…唉,刚才我太激动了,我不该那样不分好歹的…”

蒋淑山苦笑,却又说,“小江啊,也许我们真的老了,有时候很难拿出你们年轻人身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和魄力!得,我蒋淑山算收山前做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儿,没得说,我会全力配合你的,绝不藏私!”

李侃拿起半瓶剑南春,又抓过两个三两口杯,分别倒满,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将杯子底向我亮了亮,“小江,还记得咱俩见面的那一幕吗?我装成记者,亲眼看你怎么吓唬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那些保安的…唉,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而且后来咱们在老虎的酒吧喝过几次酒,算是交心的朋友了…算了,说这些没有用,这杯酒我已经喝了,你呢,看着办,随意吧!”

我说,“李哥,谢谢你还记得咱们怎么认识,也谢谢你今天这杯酒…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我和你不能结成同盟,还得互相防着…李哥,咱俩能不相互拆台我江枫烧高香了,这杯酒算了,我可不想喝一杯绝交酒!”

李侃苦笑,“你啊…江枫,说你嫩呢…好了,直说吧,酒是去愁良药,烟是刮骨钢刀,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喝了这杯酒,我李侃和你江枫还是好兄弟,我愿意和蒋先生一起联手破了这个局…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想办法交代…蒋兄,君子坦荡荡,我会对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大喜,终于有些感动,接过李侃手里的酒杯,三两白酒一扬脖灌了下去,辣着嗓子,湿了眼角。

最后,众人的目光集在田伯光身,这家伙叹口气,狠狠摇晃着脑袋,好像有多么蛋疼似的。

伸手指着我,田伯光笑得异常苦涩,“你啊…江枫,你小子,让我怎么说你呢?我和蒋先生还有李兄不一样,我没有那么硬的后台,面给我的权限也要小得多…”

我立即接口,“哥,刚才是我江枫不懂事,不会说话,来,还有一点儿酒,我喝了,您当我啥也没说,刚才那些都是屁话!田哥,让您闹心了,我对不住了!”

说完,我将剩下的差不多二两酒一股脑倒进酒杯,深吸一口气,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田哥,兄弟给您请罪了,没事儿的,算您有顾虑不能帮我,但我们曾经的恩情还在,天荒地老,只要我江枫还活着,只要您田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火里水里,我若是皱一下眉头,都不是西北汉子!”

田伯光被我气笑了,顿了顿脚,“好小子,哥都叫了,酒也喝了,我还能继续装傻那么不开眼吗?算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索性做一次主,任性一把,为了小江也为了铲除这颗大毒瘤…麻痹的,豁出去了!”

我笑了,笑含泪。

伸出手,对田伯光说,“田哥,来,把手放我手背!”

田伯光一愣,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伸出胳膊将他那略显冰冷的手掌覆了来。

然后是李侃的手,蒋淑山的手。

我见大胡子张哥和林少校有些懵,催促道,“张哥、林哥,你俩还愣着干嘛,来啊!”

六个人,六只大手一层层如同叠罗汉般垒在一起,我向抬起,最面的林哥向下压,于是,六只手掌严丝合缝紧紧相连。

我开口,“同心!”

田伯光接话,“同力!”

“同愿!”

“同德!”

“同生!”

“同死!”

声音回荡在包厢里,久久没有散去…

第1138章 互通有无彻底分析

后面的谈话便显得很顺利,既然大家达成一致,也没有谁再出幺蛾子,开始仔细讨论案情,并且互通有无,将自己所掌握的消息一点点说出来,以供众人分析。

我听着,觉得忽然有些好笑,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人精,其实既然跑到西京处理这件事,肯定都得到授权的,谁也不可能像自己说的那样,被各种条条框框约束,缚手缚脚干不了事儿。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恐怕还是互相观望,并且看看对方的决心,同时也要断一断别家的底线在哪里。

麻痹的,官场啊,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既然是我吆喝大家勠力同心,所以索性我第一个表态,将我怎么怀疑到乾通水处理公司以及和小娥嫂子大闹他们在乾县的研发心,还有我和英家什么时候结成同盟,我们怀疑西京监狱,尤其西京女监很可能有大毒枭,而这个人说不定和乾通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此种种,全部合盘托出。

有些情况他们都知道,倒是没有多问我,不过当我和张哥互相补充,将西京女监可能藏着贩毒运输络大毒枭,并且三甲集那边女犯人转监以及后来被面叫停这些情况说明白,几位大佬的脸色终于有些异常了。

蒋淑山第一个开口问我,“小江,为什么你会怀疑贩毒团伙和乾通水处理公司有牵连?你的根据呢?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儿,有些事情可以猜测,但话可不能乱讲!”

李侃也说,“对啊江枫,摆事实讲道理,这个情况太重要了,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我苦笑,“几位哥,这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你们问问张哥,看我和他说过没有?”

大胡子连忙摇头,表示从来没听我这么说过。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部集在我身,想听我到底会怎么解释。

“我为什么突然回t事?”

我反问,又自我解嘲,“哥,因为我觉得被人耍了,被他大胡子给玩了啊!”

“胡扯啥呢!”

张哥冲我瞪眼,“小枫,这事儿我和你解释过,面突然叫停,我当时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权力有限,不听话当时能被一撸到底!”

我连忙笑,“哎哟我的好张哥,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消气了,你咋还冲我吹胡子瞪眼呢?我说这个,是要告诉大家为什么我会产生这种猜疑!”

“哼!”

我摊开手,“你们啊,一个个都是急脾气,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大家示意我赶紧说,别废话。

“我去过乾通水处理设在乾县的研发心,当时我没想明白两件事儿:第一,李哥也没有亮出身份,他们干嘛忽然怂了,难道真是怕记者曝光吗?事实,当时占理的并不是我们一方,我带着一群假冒的农民工到人家那里闹事儿讨薪水,只要稍稍调查一番,能得出还是真相,可他们为什么忽然软了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嗯!”

几人纷纷点头。

我又道,“还有,你们应该我更清楚,乾通集团的状况每况愈下,各大银行已经不再给他们放贷,开始催对方进款还款,至少明面乾通方面已经山穷水尽,甚至开始靠在民间非法集资诈骗敛财…对了,这些情况一会儿蒋先生会给你们说清楚,那么,按理说,研发心这种烧钱的地方,是不是第一个该被停业整顿,而不是依然保留那么多保安,却将很多打杂的和普通技术人员遣散…这难道不是一个重大疑点吗?”

我的话顿时令几人都沉默了,田伯光眯着眼,一点点从嘴里向外吐话,“这么说,是不是…对啊,研发心是烧钱的地方,他们干嘛还要戒备森严呢?这个…我想不通了。”

蒋淑山忽然冷笑,“江枫,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对方之所以会这样做,会像守着聚宝盆一样对乾县的研发心严防死守,是因为那里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侃、林少校、张哥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等我下。

我却没有立即说话,因为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明明白白逻辑清楚将自己的猜测说明白了。

散了一圈烟,几个烟枪将这间包厢熏得乌烟瘴气。

思忖半晌,我终于道,“蒋先生说的只是一方面,对,他们肯定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那里,但更多的,我却以为,应该是为了以后留一手!”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李侃追问我,“小枫,什么叫为了以后留一手,踏马的,他们乾通水处理集团还有个屁以后,这次一定要给丫的办了!”

我摇头,“李哥,要真那么容易把对方办了,你们为什么早不动手?显然人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对不对?还有,我觉得他们的胆子真够大的,不但没准备认输,甚至鱼死破的时候还想着东山再起呢!”

“你小子,倒是说啊,说明白喽!”

“好,”我顿了顿,“哥,我仔细调查而且也查过很多资料,我发现,水处理工程的研发过程,需要做大量化学和生物实验。”

“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李哥,田哥,你们想,如果这些实验用在正路,是为了净化污水资源,重新获取可以饮用或者能用在生活和工业的水,那没问题,可要是用歪了呢?如,借着水处理做实验的由头,提炼、纯化毒品,又该怎么样?”

“什么?”

终于,几人变色,再也做不到淡定如刚才。

甚至嫉恶如仇的林少校腾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声,大声怒吼,“草,狗贼,他们真的敢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吗?我他妈的,如果这是真的,老子他妈的一枪崩了那些狗杂碎!”

连一贯沉稳的蒋淑山也动容,问道,“江枫,你,你不会在胡乱猜疑吧?我知道因为你姐夫的缘故,你对乾通集团恨之入骨,但…说话一定要讲事实,有根据,千万不能乱猜啊!”

我懂他们的意思!

因为一个净化水的集团,如果他们和提炼制造毒品挂钩,那这种对于社会的危害,可以说大到无法想象!

第1139章 最大胆的假设!

大家的担心我能够想来。

因为,如果乾通水处理是干别的营生,如是做药品或者化学制剂的,他们尽管也有可能借着工作便利搞毒品,但毕竟还不能直接危害到普通老百姓身。

诚然,生物医药也是被大众广泛接触的行当,药品不合格甚至有毒素,对人们造成的危害非常大,但在现如今医药监管如此严格的时候,那些小厂以及不合规医药公司生产出来的药品已经越来越无法打开局面,如果不能在市面流通,危害其实并不大。

但自来水不一样了,像乾通水处理这样的厂家,如果一旦通过相关质检部门的授权,他们的净化水是可以直接进入生活用水、医疗用水、工业用水的水库的!

别的不说,如果对方丧心病狂,将那些制造毒品的污物一点点排放进质量标准不严格的工业用水,或者水系统,特么谁能检测出来?

我无法想象,关系到民生民计的用水,如果一旦被人动了手脚,将该是怎样一种可怖的局面。

老人病情加重,壮年人形同枯槁,婴幼儿发育畸形…这些虚拟的画面在我头脑不断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蒋淑山、李侃、田伯光这几个来自不同部委,身份神秘的大佬脸色否不好看,显然我的猜测如果一旦属实,对于他们心底的冲击绝壁是大到无法想象。

而且,这样的后果很可能打乱他们心已有的部署。

狠狠抽了两口烟,又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我说,“哥,真不是我江枫危言耸听,其实在调查西京女监那些嫌疑很重的女犯人时,我曾经注意到两个人,一个叫胡敏,一个叫陈涵,她们身的疑点很大!”

“你说!”蒋淑山沉声道,“说清楚。”

“蒋先生,胡敏这个女人我一直捉摸不透,原本我已经放弃怀疑她,觉得她不应该是我要找的人,结果…我他妈的却发现她一直在骗我!这么说吧,十句话,七八句是真话,但夹杂着两三句假话,我呢,也是大意了,只是关注她说的那些真话,所以一度信任对方…唉,胡敏我还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她身的嫌疑很大。”

“说重点!”

李侃有些不耐烦,问我,“搞不清先不说,捡你清楚的说。”

“还有陈涵,这个女人原本是一个造纸厂的工人,后来辞职下海经商,据说因为挪用国家财产贪污受贿被捕。”

“嗯,继续。”

我沉思着,眼前的香烟慢慢燃烧,将几个人的脸都笼罩在烟雾,有些看不清楚。

“不过,我却觉得她很不简单!”

我看向李侃,问他,“李哥,你觉得,一个捧着国家铁饭碗,在生产线工作超过十年之久的女工,应该是什么样子,或者说,你脑子里反应出来的第一形象应该怎么样?”

“这…”李侃思索片刻,“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造纸厂这种地方我知道,很多工种都非常辛苦,如果没有一把子力气,根本连碾盘这种东西都抱不起来…嘿嘿,当然,现代化造纸厂里也不可能有碾盘的,那都是乡镇企业才有的玩意儿,我是打个方而已。”

我点点头,“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又笑笑,默然几秒钟,我才道,“所以啊,我也一度认为陈涵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可…麻痹的,见了面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丫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什么?难道娇弱不堪,身高不足一米三吗?”

我指着大胡子张哥笑骂,“哥,你这想象力,哎呦,我都不明白怎么还能干xing jing,还能破案呢!哈哈…”

张哥有些恼,骂我,“玛德,你倒是说啊!”

“温尔雅,身充满知性气质,而且长相姣好,身材也很苗条,和粗狂类型一点都不沾边!”

“卧槽!”

张哥叫了一声,“真的吗?你说的那个陈涵,丫真是这样子?”

“那还有假嘛!”

我重重点头,“必须是真的!这还不算呢,当时我和她聊天,不管我怎么问,对方回答的都是滴水不漏,甚至我逻辑性还要强!麻蛋,你们知不知道,我差点都被陈涵绕进去了,以为她真是很可怜,并且洗心革面准备在牢里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唉,这特么的,要不是我后来总算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些疑点,我还真能被她给骗了呢!”

“可是,算陈涵和胡敏身份可疑,但你不是还没有断定她们谁是贩毒运输络大毒枭吗?还有,这件事儿怎么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牵扯了呢?”

蒋淑山紧紧盯着我,“江枫,你现在详详细细给我们解释清楚,哪怕今晚别的话咱们都不说,分析明白这一个疑问算没白来。”

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认为蒋先生的话很有道理。

我苦笑,“蒋先生,田哥、李哥,如果我说是直觉,你们信吗?”

“信个屁!”

大胡子骂我,“江枫,现在不是说笑话的时候,你别在瞎扯淡了,好好说。”

我叹口气,“唉,要说一点儿影子也没有吧,也不是,但你们让我拿出更直接的证据还真没有,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大部分理由都是猜测,是直觉!”

几个rén dà眼瞪小眼看着我,一脸无语的样子。

看着他们,我知道必须给几人一个交代,想了想道,“行,既然你们必须相信直觉,那我说一件事,可能你们会多少相信我的话了。”

顿了顿,我清清嗓子,“蒋先生和田哥都和我说过,前些日子那次飞机失事有猫腻,你们有没有印象?”

见两人点头,我又道,“你们不约而同哥都想到一个地方了,那是:飞机失事其实是人为造成的,幕后黑手正是乾通水处理!他们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要‘制造’一个人已经死于这次空难的假象,而这个人,是乾通水处理集团负责研发的副总!”

说到这里,我最后一口气将剩下的烟抽干,摁灭烟头,恨声道,“可是你们调查过没有,这个乾通公司的高官,他姓陈,而他的老婆,姓胡!”

第1140章 资源整合

终于,这句话令蒋淑山等人彻底沉默。!

乾通公司的高管,和陈涵有着一样的姓氏,而他的老婆,又姓胡!

陈涵、胡敏,胡敏、陈涵!

难道说,她们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真的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吗?

足足沉默五六分钟,谁也不说话,直到李侃扔给我一直华烟,这种死寂才被打破。

李侃问我,“小江,你怎么对那家伙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你通过什么方式调查他的?”

我反问,“李哥,别说你没有调查过吧?只是你不知道还有胡敏和陈涵这两号人存在!”

“少废话,问你呢,你怎么知道的?”

李侃将目光又转向大胡子,问,“老张,是不是这小子找你了?”

张哥摇头,“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我笑了,“李哥,看把你着急的…噢,不许我江枫有些路子吗?这么说吧,我检察院有人,西京检察院!”

蒋淑山忽然插话,“小江,是不是午的时候拒绝和我们一起见面的那位?”

“对的,是他。”

“难怪呢!”

蒋先生点点头,“嗯,你这个情况很重要!”

顿了顿,他又说,“只是西京监管局还有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小江,要不,落实这件事还由你来出面?”

我当即应允,责无旁贷。

“好,我倒要看看,乾通水处理集团还有多少猫腻!”

蒋淑山眼闪过一丝狠意,“如果他们真的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说不得,老子非得给这些人渣来个一窝端,全部送到大牢里去!”

这个话题便有些沉重起来,因为,如果乾通方面犯的只是经济案、诈骗案,或者还有故意伤人、买凶杀人…的确,这里面可能牵扯到很多重罪,但总归没有丧心病狂到对整个社会和老百姓下手。

而若是真的通过研发心制毒炼毒,甚至将某些危害极大的有毒物质借助自己处理水资源的便利,排放到废水回收系统,那…这种危害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来我又将自己被在西京被人两次àn shā,并且把对韩阳家族的怀疑,他那个孪生兄弟会不会和乾通公司有牵连,等等所能了解到的一切信息毫无保留全部对在座几人说出。

蒋淑山、李侃以及田伯光,始终面色凝重听着我的话,并且不断在笔记本做着记录。

我说完,蒋淑山、李侃、田伯光又分别将各自掌握到的情况拿到台面让大家分析,我则负责做记录,进行条理化总结。

毕竟方方面面的资源得之不易,而我最年轻,脑子快,因此这项工作便交给我来负责。

最后,直到夜半更深,所有的客人都离去,也不知道老张和店老板说了些什么,他们留下一个服务员看店,将这个僻静的包间留给我们继续商量大事。

我没想到,足以左右西京甚至山溪官场、商场发生大动荡的一桩重要举动,便在这样一个夜晚,这间斗室,一点一点有了最后的行动方案。

总结起来包括如下几个要点。

其一,乾通水处理集团涉及到的情况非常复杂,据蒋淑山和李侃的消息,其至少牵扯到省部级干部五名,原先蒋淑山那里的消息是三名,经过李侃补充将另外两人列入重点怀疑对象。

其二,涉案金额巨大,初步估计在五十亿到一百亿之间,可以称得少见的影响巨大的恶性经济案件。

其三,田伯光调查,除了几名省部级高官之外,这里面还牵扯到的厅局级、县处级领导干部多达百人,遍布十几个省市!这个数字同样让我不寒而栗,想到自己曾经还不知天高地厚想过以一己之力和乾通水处理集团对撼,不由感叹,特么的,蜉蝣撼树莫过于此吧,我江枫特么还真敢想啊!

其四,涉案类型呈现出多样化的表象,涉及到贩毒制毒、贪腐、滥用职权、mǎi guān mài guān、雇凶杀人、非法集资、诈骗、地产反复质押…总之,罗列在纸,被大家补充出来的罪名,布下四五十项!

直到我将这些全部在纸写出来,蒋淑山等人看了,这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都看傻了眼,一个个面面相觑。

林少校一巴掌拍在桌,骂道,“草,只要这里面有三分之一的罪行落实,特么还不得有几十口子被敲头啊!”

在西京,被敲头的意思是枪毙,看来林哥这个一贯严肃,嫉恶如仇的西北汉子已经气坏了,恨不能一时三刻将乾通水处理集团的这些家伙地正法!

我继续总结。

其五,这个案子牵扯到的人员总数,据几方面估计,互相补充的结果大约在三百人到五百人之间,其wài wéi人员占了大多数,如属于研发心的那些助纣为虐,却不知道核心情况的保安,还有帮助对方走账目,从而将我姐夫牵连进去的第三方会计公司等等。

较核心的成员人数,应该在三十到五十名之间,这其,正正居于权力顶端,能够掌控全局的,我们几个人的观点却出现了偏差。

按照蒋淑山的说法,他认为包括几名省部级高官在内的很多厅局级领导干部,应该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些事间,起码我们几方手里掌握的证据不能证明他们具体参与乾通集团的作恶,这些人应该是被金钱和美色等原因bǎng jià,心甘情愿或者不得不充当对方的保护伞。

因此,蒋先生认为,乾通案的核心成员人数应该不超过十个,甚至只有四五个,因为如果案发足以引起官场地震,对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必定遵循少知原则。

李侃确认为,由于某些高官以及乾通公司高管算包庇对方,也得了解怎么才能为他们擦屁股抹掉那些污点,因此,很可能属于知道全部或者部分机密,属于直接涉案者,人数至少在二十名左右。

田伯光则说,他被授权的关注点不在这个地方,而是要配合调查在公安部挂号的几个a ji,特a ji刑事案件,因此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

而我们都知道,田伯光说的这几个大案要案,都和乾通公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第1141章 突破口

在这一点的争论没有得出结果,事实,对于犯罪团伙核心成员的认定,往往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见的那么界限鲜明的…

我不由叹息,那些犯罪分子,你们丫的自求多福吧,最好不要被划分进核心成员这个范畴里,不然,死都没地儿死去!

渐渐地,我听出,田伯光应该来自公安口,李侃的靠山是最高检以及反贪局,而身份最神秘也最高的蒋淑山,很可能背靠纪委以及国安…

心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逐渐明晰,我却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天,和我打交道的这些家伙果然一个个来历不凡,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劣迹对方知道不知道?

想来应该是知道的,不把我江枫调查个底儿掉,他们怎么可能和我合作呢?

于是,看向这几个家伙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我有些惴惴不安,玛德,其实早该想到蒋淑山李侃等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和他们交往的时候,我其实应该收敛点。 !

有了这种心思,他们几个在我心目的形象便愈发高大起来,我看着对方,似乎也更加神秘了。

又总结了几条要点,最后,几人进入最后的商讨,那便是,选择突破口!

乾通水处理集团其实早已是一条浑身是洞的破船,但即便是破船,即便都是窟窿,我们也需要找出那个只要全力一击能让它彻底沉没的要害所在。

打蛇打七寸,现在,是时候翻出乾通集团七寸了!

这次,蒋淑山没有让我先发言,而是直接表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诸位,对我们来说,要打掉乾通集团,首先要做的是铲除他们的保护伞!不过说易行难,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直接动那些高官的,这些人谁在面没有后台啊,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说搞不好会迎接来自更高层的怒火,是这些家伙自身,其势力根深蒂固,枝蔓庞大,是不是好对付的!”

张哥点头,“蒋先生说的是,像次,我和小江那里已经取得明显突破,我敢说只要在给我们一段时间,哪怕是几个小时呢,潜藏在西京女监的贩毒运输络大头目也会无所遁形,可…真他妈不够揍的,面一声令下,说叫停叫停,我们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啊!唉,要是不打掉乾通方面的保护伞,想要彻查这件案子,我敢说,举步维艰啊!”

众人纷纷点头,想来在各自调查取证,暗搜罗乾通方面犯罪事实的过程,没有少碰钉子,甚至很可能像蒋淑山说的,他的老领导那边压力很大,好几次都落不下面子…

这些话我完全插不嘴,除了做记录之外,是抽烟或者思考。

因为层次不够,他们说的有些话我也听不太明白,只是知道虽然打掉保护伞是重之重的一步,但却不可能是第一步!

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官场是要讲规矩的,不可能在没有拿出明确证据,并且还是那种非常严重,不可辩驳的证据情况下,轻易对一名国家干部下手!

别说省部级了,算厅局级,也不行!

说着说着,几人的面色便有严峻起来,连一向很少抽烟,甚至已经戒掉相当一段时间的蒋淑山也一根接一根,重新恢复老烟枪本色。

最后,李侃说了一句,“蒋先生的意见我完全赞同,不过,在铲除保护伞之前,我们还是要在取证方面取得重大突破!虽然现在大家手里的确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也能此拿下不少于二三十名市管干部,但如果不能撼动对方根基,我想这案子还是我们失败了…”

我明白李侃的意思,斩草不除根,祸害遗千年。

犯罪团伙惯常用到的伎俩之一,便是保大舍小,舍车保帅。

实在不行,大不了推出一些替罪羊,让蒋淑山他们有所交代,最后不了了之。

只要不伤筋动骨,等这股风头过去了,他们便又能找机会东山再起,最后兴风作浪!

对于这一点,我是最为担心的,蒋淑山李侃田伯光几个,他们办完案子,拍拍屁股走人,乾通算想要报复,恐怕也没胆子追杀到京城里对他们下手。

而我不一样,我江枫看着像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我身份低微,一草头小百姓而已,我家老爹老娘还有姐姐姐夫小外甥,这些"qing ren"还得在西京,在山溪省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好,算故土能离,他们全部跟我去了t市,但乾通方面的余孽想要办我江枫,显然报复蒋淑山他们容易的多,我防都放不过来…

想到这里我一身冷汗,对我而言,最直接也是最有效,并且是唯一的选择,是务必将乾通方面的主要涉案人员一打尽,一个不留全都法办了!

汗水涔涔而下,在他们不断交流或者辩论,我忽然插了一句话,“几位大哥,我说一句好不好?”

“小江,你说,畅所欲言,谁不让你说了?”

“蒋先生,田哥、李哥,我听出刚才你们意见同意的地方应该是必须铲除保护伞,这样才能将查案工作推行下去,对吧?”

“没错!”

“而你们发生争议,或者说意见有分歧的地方,应该是那个突破口、着手点选在哪里最合适,是不是这样?”

“对,小江,怎么,你有想法吗?”田伯光问了一句,抽了口烟笑道,“还真是,我倒是忘了小江点子多,遇事不慌乱,是个将才,那你说,我们从哪来着手突破最好?”

我伸手从田伯光烟盒了抽出一根印象云南,毫不客气自己点,抽了两口,说,“田哥,如果让我说,那我说说我收拾那些女犯人的切身经历吧!”

“哦?”几人都有些意外,不知道我干嘛要拿自己在监狱里的工作打方。

“几位哥,我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工作是在女监,监狱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罪犯人渣的地方!所以,我每天都要面临挑战,需要武力征服或者采取勾心斗角的方式搞定那些女犯人,讲件事儿吧…”

我快速将平息沙山女监那次几乎引起qun ti shi jiàn的私下虐囚案讲了一遍,最后说,“我的做法是,不出手则已,动了,往死里打,最好能将敌人一击毙命!”

“小江,你的意思是?”

“用足以完全搞垮乾通,谁也护不了他们的罪行作为突破,查毒品!”

第1142章 人家都急死了!

我说完,目光炯炯看着他们几个。

蒋淑山沉吟,“我看可以。”

李侃也附和道,“行,现在,除了贪腐是毒品,谁也不敢碰!我觉得小江的建议可以考虑,我们从毒品下手,直指乾通水处理的死穴。”

田伯光却说了一句,“几位,按说江枫的意见没问题,可毒品这块我们几个都没有关注过,关键是,谁也没想到乾通会和贩毒制度产生联系,这事儿有点难。”

我明白田哥的意思,他是觉得无从下手。

而且,刚才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都说了,他们在西京女监以及山溪省监管局都没有过硬的关系,如果我推测无误,那个关键人物,贩毒运输络的大头目藏在西京女监,那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要着落在我江枫的头。

几个人于是开始看我,谁也不说话,等我表态。

苦笑,我说,“田哥,你也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顿了顿,我找着缝隙,将烟头chā jin已经塞满的烟灰缸里,说,“几位爷,啥也不说了,本来这是我江枫的事儿,说不得,查毒品这一块我挑头,交给我好了!”

李侃狠狠拍了我的肩头一下,将最后半瓶酒倒了,每人分了一个杯底儿,说,“干了,咱们从此同进同退!”



后面的分工便很清晰,蒋淑山是从纪委出来的干部,又和国安那边关系极深,顺理成章主要负责对付几个乾通方面最大的保护伞。他的身份高,靠山硬,所以这部分压力最大的任务交给蒋先生办,我们商量了一个期限,一个月,只要他能顶住一个月,我们这边必须取得突破性进展,否则要改变策略。

李侃和宣传口有关系,他的身份同样也很复杂,因此,大家的意思是让李侃浮出水面,将他推到明面,制造事端,通过yu lun导向吸引乾通方面的注意力,从而让其他人的工作好干一些。

我笑着搂住李侃,“李哥,这下你可出名了,嗯,这事儿完了,以后什么打假斗士,反贪英雄,嘿嘿,这些称号都会落到你李哥的头,咱们呐,等着给你庆功呢!”

李侃没好气地甩开我的胳膊,苦着脸道,“你说的轻松,要不你来?麻痹的,这可倒好,你们一个个都闷声发大财,却把我推到前台…你当这事儿好干啊,死对头会认为一切都是我李侃在幕后的策划,我特么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这条老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呢!”

蒋淑山点点头,“李侃说的对,他的压力一点也不我小啊…辛苦李兄了!”

李侃连忙讪笑,“蒋先生这话见外了,现在咱们大家都是一条绳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该死球朝,不干也得干了!”

田伯光的工作最多最杂,因为他来西京的时间最长,而且背靠公安口,能够动用的力量也最大,所以彻查并且搜集乾通水处理集团窝案的各类犯罪事实,并且尽快落实的任务,交给田哥。

这次田伯光倒是没有耍滑头,面色凝重地说了一句,“成,没得说,只要老子还有一条命在,特么和他乾通方面死磕到底!”

大胡子张哥属于西京本地干部,因此不好明着出面,但他和田伯光同属公安口,因此主要任务是配合田哥,将某些老田没法落实的情况尽量搞清楚,务求坐实。

林少校身份特殊,武警虽然强悍,但军队和地方责权分明,真心不能轻易插手某些具体工作,不过这股力量也不是没用,按照蒋淑山的说法,关键时刻,没办法动用西京甚至山溪省关系错综复杂的公安力量,因此,武警出面一举擒敌制胜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林哥这里属于暗的机动部队,随时待命。

而我,除了尽快重新进入西京女监,揪出那个贩毒运输络大头目这个任务外,还有一个是成为几人互相联络的枢纽,按照李侃的话说,是大帅手下的军官,居策应!

这担子可不轻,我明白,其实尽管大家已经结成生死同盟,但可能某些时候,互相之间还是有些话不能直说,所以需要我这样一个和方方面面关系都不错,却又不属于某方势力的人在间协调。

何况,山溪省委、西京市政府、西京检察院以及山溪省jiān yu guǎn li ju,这几个非常重要的关系,也都需要我来出面联络维护。

最后,蒋淑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差不多这样吧,小江,别的我也不说什么,既然洪蕾将你托付给我,我一句话:千万保重自己,别特么闹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笑,“蒋先生,原来您也会爆粗口啊…放心,我江枫命硬,不会轻易出问题的!”

“不是轻易出问题!”

蒋淑山面色严峻地纠正我,“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出问题,切记,保住生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任何不利局面下东山再起!”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这条命并不低贱,至少,在搬倒乾通水处理集团这个足以震惊全国的窝案时,我的地位举足轻重,一点也不其他几人差!

我笑笑,“蒋先生,您放心好了,我记住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放心,想对我江枫下手,没那么容易!”

众人散去的时候,已经来到午夜两点钟。

我谢绝大胡子张哥让我去他那里对付一晚的邀请,独自走在西京深秋的街道。

夜风易冷,眼看着要十二月了,夜半的寒凉让我这个身具一身武艺的人也有些受不住,连连起着鸡皮疙瘩。

掏出电话,我看着排得密密麻麻,几乎快要将手机打没电的几十个未接来电,笑了,心涌一股温情。

也不管时间已经很晚,我立即驳回去,电话很快接通,像给对方一直抱着手机在等我。

我说,“倩姐,你还没睡啊?”

“小枫…你,你个坏家伙!”陈倩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晚来找我的,怎么电话不接也不给我发条短信?哼,人家,人家都急死了…”

第1143章 到底为什么?

心腾起一股温暖,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陈倩的牵挂之情。

不由也有些动情,眼角湿润。

陈倩这个女人,是我来到沙山女监后,唯一一个坚定不移站在我身后义无反顾支持我,同时又没有对我提出任何其他要求的女人。

倩姐对我,像姐姐对弟弟,又像母亲对孩子,但更多的,更像妻子对丈夫!

这种复杂的感情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我江枫亏欠陈倩太多太多了,多到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报答。

岚澜爱我,洪蕾爱我,墨芷舞爱我,程瑶馨也爱我,但她们都对我有要求。

甚至一向对我言听计从,似乎无欲无求的郝茹和小娥嫂子,至少她们也希望我能经常去看望她,要求做我背后的女人。

只有陈倩,一直在帮我,没有理由甚至没有原则地帮我,似乎只要我想,她都会同意的。

最关键的,陈倩从来没有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一次也没有!

念及此处,我的心有些发颤,对陈倩的思念以及想要立即见到她的念头无强烈。

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面目可憎,唉,倩姐如此对我,可我呢,却把她的位置排在很多女人后面,而且经常会想不到她,不和她联系…

我特么真不是个怂啊!

归心似箭,我打车来到陈倩租住的宾馆。

开开门,陈倩幽幽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眼里充满哀婉。

我有些心疼,不由一把将陈倩那足以得岚澜的xing gǎn身体抱在怀里,轻声叫着,“倩姐,我,我想你了…”

她一惊,在我怀里挣扎,轻声叫着,“小枫,小枫你这是怎么了?放开,放开我啊!”

喘息,陈倩勉力将我推开,嗔怒道,“你怎么回事儿,连门都不关,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我嘿嘿傻笑,“倩姐,这不是看见你特激动,所以连关门都忘了嘛!”

我的话让陈倩有些唏嘘,她摇着头,轻轻叹息,“你啊,说话永远没个正形!”

“我又怎么了?”我不解。

“你会想我?小枫,你自己说说,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

顿时,我张不开嘴了,知道人家倩姐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我们两个之一定有一个人在挂念对方,那也只能是陈倩时时刻刻牵挂我,而不是我想着她。

于是便有些难受,我拉着陈倩,深深看向她,说,“倩姐,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太烦躁,心里很乱,我忽视你的感受了!”

“傻瓜!”

陈倩坐在我身边,轻轻依偎过来,拥着我说,“倩姐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小枫,可你似乎并不愿意和我更进一步,我想,也许这辈子我们是姐弟了,或者,再不济也是好朋友吧?我陈倩命苦,不配得到你,我认了…”

她的话让我愈发难受,终于忍不住捧起倩姐的俏脸,狠狠吻在她的烈焰红唇。

陈倩吓一跳,似乎没想到我今天会如此冲动且表现异常,推了我几下没有推开,身体忽然软了,最后慢慢环抱着我的脖子,小香舌渡过来…

良久,唇分。

陈倩有些娇羞,将头藏进我怀里,说,“小枫,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很异常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喃喃道,“倩姐,看来真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唉…亲你一下你这样,竟然觉得我异常…”

无奈摇着头,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傻瓜。”

倩姐环抱住我的腰,一脸幸福像个小女孩那样,将头紧紧贴在我的胸口,说,“小枫,我知道你有岚澜,而且你还有那个墨警官,还有…”

她不说了,可能是怕我难堪吧,“总之,你有很多女人的…你啊,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谁说的!”

我否认,却觉得自己的口气是那么软弱无力。

“别不承认!哼,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怎么,小枫,你非要让我把她们的名字一个个念出来吗?”

我顿时没话了,只好举手求饶,“别,千万别!倩姐,我不狡辩了还不行嘛,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了!”

陈倩便幽幽地叹口气,“哎,我也不知道和你这样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好…”

触及这个话题,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她,“倩姐,一直以来在我心里都有个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或者,也至少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说,我先听听再说。”

见我面色严肃,陈倩有些怕,似乎不敢看我,又将头躲进我的怀里说,“你要说什么啊,人家怎么有些不踏实呢?”

见到陈倩少有的这种小女生做派我笑了,越发觉得陈倩真是一个好女人,值得我去钟爱一生。

缓了缓,我深吸一口,鼓足勇气问道,“倩姐,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好?亲弟弟还亲?我…”

说的自己都有些感慨,我捧起她的脸,直视陈倩已经羞红的俏脸,温声问,“倩姐,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自从我进入沙山女监以来,我能感觉到的,你一直在不遗余力同时不求回报帮我,有时候那种对我的支持,我相信连亲姐都做不到…我都不敢相信!”

愈发动情了,我颤着嗓子说,“倩姐,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也会问自己,我江枫何德何能,凭什么让倩姐这样不计后果甚至不管组织原则帮我?我…姐,我真的想不通,你能告诉我吗?”

这番话已经在我心底藏了很久,我一直想问她,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想要知道答案,更需要得到这个真相!

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不存在白来的午餐,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回报的,甚至父母对孩子也不例外,至少,父母还会希望当自己老了的时候,膝下有儿女相伴,子孙成群得以颐养天年…

可陈倩呢,她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看不懂这个妖艳妩媚的女人,她图我江枫什么呢?年轻力壮长得帅?还是看好我的前程,提前投资作为绩优股培养?

今晚,我相信一定会得到答案的!

第1144章 不在人世间!

我盯着陈倩,目光里满是温柔。!

“倩姐,我今天想要做两件事,希望你都能答应我!”

“嗯,你说吧。”

陈倩的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清。

“倩姐,第一,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好,好到超过所有我身边的其他女人?我想知道答案。”

陈倩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我,足足有好几分钟没说话,最后终于开口了,却说,“那另外一个心愿呢?是什么?”

“另外一个…”

我笑了,“倩姐,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然后我才能说另外一个心愿。”

“这…一定要知道吗?”

“对,一定。”我没有任何迟疑,因为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长存很久,我实在想不明白,我需要得到答案。

“因为…”

陈倩从我怀里挣脱,有些萧瑟地走向宾馆套房客厅里的沙发,坐下,问我,“小枫,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我走过来,在陈倩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倩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叹了口气,我又道,“姐,这个世界,如果让我选择的仅有几个不会骗我,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对我好的人,你陈倩一定会排在前几位的!除了父母,也许是倩姐你了…”

我说着,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这么好的女人,我却一直忽视她的感受!

我特么真不是个东西啊,我和岚澜好,我接受墨芷舞,我又有了郝茹、小娥嫂子、英婕…一个个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女人,她们谁都没有陈倩认识我早啊!

也许岚澜例外,但和她相识的时候,她坐在面试我的主考官背后,严格说起来,我们其实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算认识。

见我动情,陈倩开始抹眼泪,很快哭得稀里哗啦。

我吓坏了,不明白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让倩姐变成这个样子。

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劝她,只能一根根抽烟,或者将面巾纸一张张送到她手。

过了好几分钟,倩姐擦干眼泪,红着眼圈问我,“小枫,你相信这世界有前世轮回吗?或者说,有没灵魂寄托?”

我愣住,不晓得倩姐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小枫…你可能很怪,为什么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对你那么好,无条件的好,是不是?”

我嗯了一声,心情却越发紧张起来。

“因为…我曾经结过婚!”

“什么?”

我大吃一惊!

印象里,即便偶尔几次去倩姐在东河县的房子,包括第一次和程瑶馨、小琴吃黄焖兔头,在倩姐家里留宿,我都没有在那个房子里发现任何男人的气息。

而且,我们沙山女监里从来也没有听谁说起陈倩已经成家这种话,甚至连一丝风言风语也没有…

我一直以为倩姐是单身贵族,从来没有结过婚的。

“你很吃惊是吗?没错,我相信咱们沙山女监每个听到我说结婚的人,都会和你一样吃惊。”

陈倩的表情愈发萧瑟了,苦笑着说,“小枫,大学时候我有一个深爱的恋人,可以说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候,天是那么蓝,云朵是那么洁白,甚至夜晚的星辰都是那么灿烂…我们相爱三年多,准备大学一毕业结婚。”

然后呢,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

原来,对我情根深种的陈倩,她其实是有爱人的,而且听她的口气,她和那个男同学爱得非常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我江枫自私吧,我觉得好像忽然失去了一件非常宝贵,对我而言意义深远的东西,可,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见我面色难看,陈倩站起身走到我傍边,轻轻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将我的头抱进怀里。

“小枫,我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是没有把自己给他,而是让他带着这种永生遗憾离世…”

我的神经绷紧,浑身肌肉像花岗岩那么僵硬,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小枫,可是世的事儿是那么令人无法预料,是那么残忍…唉,那年十一,我们领了结婚证,准备在新年的时候举办婚礼,可是…”

陈倩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我,哭得如同泪人。

反手,我抱紧倩姐,真想好好劝劝她,可我特么能说啥啊,我该怎么说?

这一幕和英婕还有晨晖的情况有些相似,一个是当着她的面深爱八年的男友遇到空难,另一个则是因为车祸…

难道陈倩是第三个吗?

我心里难受,但心情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都说幸福的家庭,那些幸福都是相似的,而经受苦难的人们,苦难却各不相同。

可,为什么我江枫遇到的几个女人,她们的情况却那么相似?

至少,英婕和晨晖的遭遇是类似的。

我有些受不了,咬着后槽牙问,“倩姐,是不是那个他,那个大哥,他遇到什么劫难了?死了?”

沉默和哭泣声,陈倩终于再次开口,回答我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劫难…小枫,所以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

“你说吧,别怕,有我呢!”

这种毫无意义的安慰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也只能这么说。

“我和他来自一个大学,但我们的专业不同,后来参加工作,我被分配到司法系统,他去了…我不能告诉你,甚至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是个非常神秘的部门。”

“哦…”我想,神州最神秘的部门不外乎国安吧,还有这个更神秘的吗?

不过我并没有问他的去向,只是说,“那然后呢?”

“然后,政审期间,我们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联系,但是已经很少见面。”

我心里一沉,问,“你是不是不太想让他去这种地方工作呢?你干嘛不劝他?”

“我…我的意见没有用的。”陈倩苦笑,“我是和他说过,要不换工作吧,他却说,这是他一生追求的事业,他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还希望我能理解他支持他!”

深深叹息,我知道,接下来陈倩该告诉我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那种念头很不好,按照她的说法,这个倩姐曾经深爱的男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第1145章 陈倩心里的痛!

“后来…唉!”

陈倩重重叹了口气,“有段时间,他告诉我政审通过,已经正式入职,现在要接受为期两年的特训。 ”

我完全没法理解,这尼玛是什么工作啊,特训要两年?

天!

“也是在这个期间,他抽空回来看了我一趟,和我呆了两个多月…我提出要和他结婚,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我,最后被我问急了,才说,单位已经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这次他回来是要和我结婚的。”

我说这不挺好吗,他也想和你在一起生活的。

“是啊,我当时说,既然你们单位领导都知道我们的事儿了,那结婚吧,为什么还要推三阻四,一次次拒绝我呢?”

我抬起头,看着陈倩,也想知道那个大哥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倩姐轻轻抚摸的我脸庞,凝视着我,像在看一个她最最心爱的珍宝。

“他被我逼急了,最后说,小倩,我很爱你,所以我才会犹豫…唉,你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有多么危险,不但没法见光而且可能总要出去执行任务…我们算结婚了,可能也是聚少离多,一年到头可能都见不一两面。”

陈倩的话让我想起墨芷舞和第五大哥,是啊,他们都是这种隐身人。

心不由感慨,自从次墨芷舞和我联系,好像已经过去一个还是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像人间消失一样,再也没有任何音信,听不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我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也许,他们都是英雄,是民族是国家的英雄,但对于家人来说,他们却是残忍的…

没办法,这是有所取舍吧,大义当头,我不知道如果换成是我江枫,会不会也这样选择。

“我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了,我没关系的,一年见一两面也行啊,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接受这一切。”

听着陈倩的话,我忽然有些心疼对方,伸手将倩姐的腰肢抱住,头紧紧贴在她的高耸处,静听对方心跳。

“他拗不过我,终于和我领了结婚证…那天,我想把自己给他,因为我很害怕,担心他一去之下会再也没有音信…说不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我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说道这里,陈倩又落泪了,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掉在我的头发、脸和嘴边,凉凉的,咸咸的。

“但他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说等他再安定一段时间,也许有机会和我常年厮守了,我们再真正得到彼此,还说春节的时候可能会有定论,如果没有意外,他会请假回来和我举办婚礼…”

我…怎么说的,我听得心惊胆战,准确说,尽管我有些难受,但这种难受却并不是因为陈倩其实有心爱的男人而嫉妒,更多的,是我害怕听到后面的话,害怕知道那个已经很明确的答案。

“但是…我没有等到他,再也没有任何音信了!”

倩姐松开我,像一个傀儡般,脸任何表情都没有,我知道,这是心如死灰后的结果。

我不敢催促她,只能等着陈倩自己继续说下去。

过了好半天,倩姐才又说,“真的,小枫,我焦虑过,怪过,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他,甚至跑到他的家里,问叔叔阿姨…当时,他父亲说,闺女啊,是我儿子对不起你,你,你当他死了吧,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唉,闺女,我们愿意给你出证明,你重新找个普通人安生过日子吧,叔叔对不起你啊…”

我听得心如刀绞,甚至泪如雨下。

能想来当时是陈倩听到这些话的心情,却无法体会到陈倩那种伤心欲绝的心情。

我没办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凭空消失了?

至少,墨芷舞每次出去执行任务还会告诉我一声,或者实在想念她,我还可以和芷舞的大哥墨战宇打电话,能从他口听到什么芷舞好着呢,你不要为她担心,过过会和你联系这样的话…

然而陈倩呢?倩姐呢?她的爱人完全是消失了啊!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的死活。

实在忍不住,我哽咽着问,“那…那,倩姐,后来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倩姐慢慢摇头,动作是那么伤感且无奈。

“是啊,我又找了他三年,第一年我几乎没有班,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我都去找遍了,一次没有再去第二次、第三次!第二年,我顶不住了,开始回到监狱班,但还是只要有机会出去找他,满世界找他,花光积蓄没钱借钱找…一年顶多了六七个月班…到了第三年,我找不动了,知道吗,真的找不动了…小枫,我累了,没有力气了,心也死了,找他像是尽人事而已,我告诉自己,如果我和他的缘分没有尽,那第三年内他会出现在我面前,至少也会给我一个他还好的消息…但,我没等到,再也没等到!”

终于,陈倩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身体一下瘫软,倒在我怀里,像被抽调体内的所有精气神!

我抱着她,觉得这一刻的陈倩,像一具行尸走肉,完全崩溃了。

心难受得无以复加,开始恨自己,我特么有病啊,干嘛非要知道这个所谓的答案?!

现在可倒好,最后答案没等到,却把倩姐的精神都摧毁了,让她再一次经历了曾经那种惨绝人寰的心路历程…

我江枫,真特么该死啊我!

我拍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额头、脸蛋,甚至运起内息向倩姐体内灌入一缕缕充满能量的气息…

“倩姐,姐,你千万不要吓唬我啊,我江枫胆儿小,你别这样好不好?”

尽管知道陈倩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厥,但我还是第一次害怕并且对自己内视外窥的内息运用产生了怀疑。

过了好半天,陈倩总算悠悠转醒,看着我,目光呆滞。

我说,“倩姐,咱不说了,不说了好吗,我不问了,什么也不问,不想知道了…”

终于名目光转向我,陈倩看着我,勉强咧着嘴冲我笑笑,“小枫,都说到这地步了,你让我把话说完吧,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

第1146章 第一次见面!

我叹口气,知道如果不让陈倩说出来,也许她心里的这个疙瘩永远解不开,那个人在她心里像时不时跳出来的僵尸,扰乱她的生活她的心情。

于是点头,“倩姐,那你说,慢慢说,我听着。”

“过了三年,我不想再找他了…到了参加工作的第五年,我独自去做了人员失踪及死亡登记,发现他的户籍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注销,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留下痕迹,没有学籍记录,没有出生证明,没有婚姻登记…什么也没有!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我的口发苦,觉得老天爷真特么不是个玩儿,干嘛给陈倩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小枫,你懂吗,是一切,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部都没了!甚至连他的父母也搬了家,换了电话,所有邻居都没人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我听着,觉得太诡异了,根本无法想象!

可是我不敢问陈倩,生怕再勾起她某些伤心的回忆,从而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再次陷入沉痛当无法自拔!

“我心如死灰,浑浑噩噩活着,谁给我介绍对象也不去见面,每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再工作…那些日子,天是灰的,我不晓得阳光照在身的滋味,不知道那些美味吃在嘴里有什么香甜可口的地方,只是活着,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长出一口气,起身为陈倩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倩姐,喝口水吧,我觉得你今天情绪太激动了,要不回头重新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说?”

“不…”

陈倩结果矿泉水瓶,拧开盖一口气咕咚咕咚喝掉半瓶子,倔强地迎着我的目光,“小枫,你让我说完,不说完我睡不着觉!”

“好,那…你说吧。”

我无奈,只能点着烟抽着。

“我很想他,可我抓不住他的手,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有时候会回到我们一起念书的学校,去教学楼转转去教室坐坐,但我不敢找同学不敢去看望老师,我从同学群里退出,换了手机号码,把所有人都拉黑…唉,我不想再和以前的生活产生任何交集,不想让自己再次面对那些没完没了热心却多余的关心…”

仿佛看到陈倩独自在落叶满地的校园形单影只,仿佛看到她站在曾经和那个人一起自习的教室门前踌躇徘徊,也仿佛看到她独自坐在学校的草坪发呆…

我,心痛如割!

陈倩又开口说话,语气倒是开始慢慢平静了。

“这样,我恍恍惚惚在沙山女监工作生活,连自己父母家都很少回去,因为我不敢面对他们…后来,我用所有的积蓄付了首付,在东河县买了一套房子…不过关于他的一切,那些写给的情书和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我全部锁起,一张也没有摆出来。”

她看着我,“我以为会这样孤孤单单过一辈子,以为人生最大的惨剧莫过于此,而我陈倩已经经历过了,也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再动心的…”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知道接下来会说起最关键的地方。

“这样…我活着,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她说完这句话便陷入沉默,我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倩姐,是不是…是不是我长得和那个大哥很,很像?”

我真不愿意问出这句话,想到我和晨晖之所以结缘,是因为我和她那个死去的男朋友长得太像了,像到晨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将饮料洒在我身,像到她放下女孩子的所有矜持,问我要电话号码,甚至还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我的手!

我想不通,除了长得和陈倩那个前任像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不顾一切,甚至不求任何回报那样帮我呢?帮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素不相识的大男孩?

没有理由的…

问出这句话,我的心便悬在嗓子眼,等着陈倩给我答案。

她凝视着我,反问,“小枫,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会认为我帮你,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和他长得像?”

“倩姐,我也是胡乱猜的…因为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陈倩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确,你和他在某种程度有相似的地方,都是那种阳光高大,做事果敢并且坚韧执着的性格!不过,你们的长相却大相径庭,他长得你更有男人味,但你长得他帅,他好看!”

我苦笑,唉,我的好倩姐啊,到现在了你还能做这样的较吗?

不过,我倒是更怪了,如果我们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她会这样对我呢?

见我用目光询问她,陈倩笑笑,“所以我一开始的时候问你,有没有转世轮回,有没有灵魂附着…唉,小枫,你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吗?”

“第一次?”我问,有些不敢肯定,“倩姐,你是说见面还是没见面?”

“第一次!”她坚持问,却不明说。

我想了想,终于回答,“倩姐,如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也算的话,第一次我记得是和你打电话了?”

说出这句话,我却又立即否定,“不,错了,打电话催我报道的应该是狱政科副科长王莉,不是倩姐你吧?那是…是我和程瑶馨正式去报道那天吗?”

陈倩点点头,说,“从你的角度看,的确,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小枫,你心里难道没有过一丝怀疑或者猜测吗?为什么明明已经和王莉约好,她提前也没说要外出培训几天,可你报道那天她却没有在场,变成由我来接待你和瑶馨了?而且,你也来了一段时间,现在应该该知道,在我们沙山女监狱政科要管理的事情非常多,新人报道根本不需要由我这个正科长直接接待的,对不对?”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和程瑶馨是去找王莉的,却没想到她不在,这才变成由陈倩出面接待我们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我问,心情忽然有些紧张。

“你记不记得投简历的时候,曾经给沙山女监狱政科办公室打过一个电话?”

“对!”

我想起来了,那还是在笔试之前,我投简历想问问够不够参加笔试的资格,曾经的确给沙山打过一个电话的…

第1147章 第二个心愿!

被陈倩问起,我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是不是打给狱政科的,当时接电话的是个女声,莫非…是陈倩吗?

想到这里,我问,“倩姐,难道那个电话不是刘孜接的,也不是王莉接的,是你吗?”

“对,是我!”

陈倩笑笑,似乎想起什么,问我,“小枫,当时电话里你怎么介绍你自己的,还有印象吗?”

“这个…”我苦笑着摇头,“没,没有了,倩姐,我哪儿能记得那么多啊!”

“可是我有,我记得很清楚,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

陈倩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温柔,“小枫,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一定会和你结缘的!”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

“因为你第一句话有两个地方触动我了,不,是完全震撼我了,差点没让我哭出声!”

“是…是什么?”我好紧张,指甲都快要将手掌刺破。!

“你的声音,还有,你说你叫江枫!”

“啊?”

一瞬间,我明白了!

那时候陈倩并没有见到我,但她却听见我的声音,而且我介绍自己的时候肯定要报出名字的。

那…

我立即问,“倩姐,我的声音…是不是和那个大哥很像?”

“不是很像,而是完全一样,你知道吗,一模一样的声线啊,甚至那种浓重的西北特有的鼻音,也都一样的!”

我惊呆,不敢相信这一切。

“接到你的电话,我差点落泪了,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给我打电话了!可是…唉,我还是失望了,原来只是一个想要来沙山工作的应届毕业生,是来进行应聘咨询的!”

我也苦笑,似乎能够体会当时陈倩的心情。

“小枫,可是当我听到你说你叫江枫的时候,我是不是颤抖着嗓子问你,是哪个江,哪个枫?”

我努力回忆,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点头,“嗯,你好像是追问过,我回答水工江,枫树的枫。”

“对!”

陈倩笑了,笑得泪花盈盈,“小枫,我当时掉眼泪了,知道吗,你和他不但声音一样,而且名字也一样啊,我曾深爱的那个男人,他的名字叫江枫!”

轰~~~

我如同被五雷轰顶,惊得呆坐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原来,这世界还真有这样的事儿,还真有和我同名同姓并且声音都几乎一样的人!

最让人费解,甚至令我细思极恐的,两个男人,竟然都出现在陈倩的生活了!

“所以,小枫,其实在我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已经相信,你是天赐给我的礼物,是老天爷觉得我陈倩可怜,派你来让我忘却他的…”

我看着倩姐,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心里一直在暗问,你确定吗倩姐,真的是让我的出现来促使你忘记他,而不是觉得他又重新回到你的生活里来了?

不过,这个回答倒是让我心了然,的确,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陈倩,站在她的角度,接到这样一个电话,听到这样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再得知是这么一个完全相同的名字…我要是不疯魔了才怪!

“后来,我给你的邮箱发过复习资料,当我得知你已经通过面试,又催着王莉当着我的面给你打电话…再后来,我得知你前来沙山报道的确切时间,立即安排王莉出去培训,一天啊,我硬是找出一个根本不需要派人参加培训来,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自己都疯了…”

心感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那些复习资料,笔试和面试前,一天一堆发到我电子邮箱的相关资料,全都是倩姐苦心孤诣做的啊!

“所以才有了后来你找我报道,有了我们相处到今天的一切…”

终于,陈倩解释完,不再说话,只是泪眼婆娑看着我。

我也没开腔,良久才道,“真是轮回了,真是托梦给我了…”

心的疑惑终于得到答案,我推着倩姐,让她去洗洗,赶紧睡觉。

这都几点了,我和蒋淑山等人分手,回到宾馆和陈倩说了这么久,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四点,再过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还不睡觉索性别睡了。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带给我的震撼更多,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消化!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叼着烟,心潮澎湃。

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想起和蒋先生、李侃等人的行动计划,一会儿思路又转到陈倩身,只觉得乱如麻,理也理不清楚。

或许在某一点,我之于陈倩和我之于晨晖是一样的,虽然一个是声音和名字,一个是长相,但都能让对方觉得通过我,似乎可以和曾经的爱人建立某种联系!

也许,我江枫终究只是一个替代品吧!

陈倩出来,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刚才的痛哭流涕也在沐浴之后看不出一丝痕迹。

她吹着头发,让我也去洗洗,说,“小枫,还能睡几个小时,白天没有太多事儿,我们可以晚会儿再去的!”

我没有拒绝,同时觉得身体的确太累了,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不过我的动作要快很多,没用十分钟,已经匆匆洗完穿着陈倩细心为我准备好的浴袍走出来。

倩姐好像一直站在卧室门口等着我。

见我出来,她笑着问,“小枫,宾馆一张大床,你准备怎么睡?”

我有些尴尬,四处看了看,指着套间客厅的皮沙发说,“倩姐,你去睡床,我睡沙发可以的。”

“那怎么行!”

陈倩当即否决,说,“沙发睡着太不舒服了,我可不希望你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那还怎么干工作?”

“可…”我明白倩姐的意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和她同床共枕吗?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

“没事儿…小枫,你不是说今晚有两个心愿想要实现吗?第一个是问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第二个呢?”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陈倩却说,“小枫,其实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从你一进门,你看着我的那种神情,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我低下头,心脏部位怦怦直跳。

倩姐走前,伸出胳膊将我抱紧,“小枫,你想要我,对不对?这是你第二个心愿!”

第1148章 实话!

我凝视着这个对握一片痴心却命运坎坷的漂亮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陈倩,可以说是我江枫生命里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对我无所保留甚至毫无原则支持、奉献、关爱的女人。

她的爱,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温暖,有时候又令人觉得似乎倾尽五湖四海的情意都无以回报,成为在我心头沉沉的压力。

而,当陈倩终于问出这句话,“第二个心愿,是想要我,对不对?”

我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觉得她的确是一个心思通透,充满灵气的女人。

终于,我点点头,承认,“倩姐,是,在你告诉我真相之前,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奢求!我想要你,想要你成为我生命真正的女人,希望你有归属感,不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像浮萍…”

“浮萍?”

听到我这么形容她,陈倩苦笑,“小枫,是,你说的没错!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根,漂浮在水面,也许一觉醒来会枯萎死去的浮萍…”

“但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吗?”

我有些动情,轻轻揽住陈倩那无柔软的腰肢,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倩姐,你有我了,早有我了,而且今生今世都会有我的…我江枫是你的根,你不会再次成为那个无依无靠的浮萍的。”

“那…”

倩姐的眼睛亮起来,伸手抱住我的头,问,“小枫,你想好了没?”

“想好什么?”

“想好…要我,让我今晚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吧!”

说到这里,倩姐似乎有些荡漾起来,双手顺着我的衬衫chā jin去,喃喃道,“小枫,抱我去床好吗?我给你,我不想再让曾经的遗憾发生,我不想再次经历以往的伤痛…”

我点点头,一把抄起陈倩的腿弯,少一用力,她像一个害羞的洋娃娃那样,吊在我身,娇嗔着将头埋进我的胸口,不敢再睁眼。

将她平放在床,我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倩姐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不断搧动,像两只可爱的小刷子,忽闪忽闪的极为可爱。

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碰她,陈倩睁开眼,有些迷惑地问我,“小枫?小枫你怎么了?不想…你不想吗?”

她胸前那两座高耸不断起伏,随着呼吸加重,颤颤巍巍的,很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目光从她身躲开,顺手拿过一床薄夹被,将陈倩那妖娆美好的娇躯裹起来。

“小枫?你?…”

倩姐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不过也许出于女性的矜持,她并没有追问,只是那双美丽的眸子里不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光彩。

有哀怨、有不解、有不甘、也有羞恼…不一而足。

也许倩姐想不明白,明明我们都知道那第二个心愿意味着什么,而且我和她彼此都爱着对方,同时我一进来的时候也升起过得到她的念头,可为什么即将宝剑入鞘的时候,却忽然怂了呢?

我闭眼,伸手在陈倩光洁无暇的玉面轻轻摩挲,最终将手指停在她的下巴。

“倩姐,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更知道你有多爱我…倩姐,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吗?不,我江枫不是那种迂腐的伪君子,也对世俗间的情感看得不那么严肃…我想要你,做梦都在想!你知道吗,我早把倩姐你看成我的女人了,你是我的禁脔啊!”

“那,那你为什么这样呢?”

陈倩面闪过一丝娇羞,又带着一丝恼火。

“因为…”我睁开眼,凝视着她的美目,“因为现在时机不对!”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倩很不解的样子,“小枫,这种事…我和你…难道还需要看老黄历,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才能真正拥有对方吗?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时机’指的是什么?”

“这…”

我顿住,心琢磨是不是该告诉陈倩一些目前的形势,对她说出真相!

“小枫!”

倩姐叫我,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抓住我的手,说,“小枫,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以待,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的,对不对?那你说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你能不能别让我跟你着急担心啊?”

说着说着,陈倩忽然又落泪了,“小枫,你知不知道,你这几次住院,你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家伙,你被人打黑枪,你…唉,我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每天班的时候看不见你,或者听到什么我特别害怕听到的坏消息…后来我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你说清楚,别的我不奢求,甚至你今天不要我,以后永远不要我,我们只是当个单纯的姐弟,是好朋友…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但…”

她使劲攥我的手,力气特别大!

“但是小枫,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不要瞒着我好吗?如果可以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倩姐啊,我的心是坚强的,我会做好准备…唉,我唯一受不了的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陈倩说,我在听。

其实,她说的这些话,意思基本差不多,翻来覆去的,显得很啰嗦。

只是,听在我耳朵里,心却不断泛起一层又一层波澜,因为我知道,只有真的爱一个人,只有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对方身,才能做到这样的‘不厌其烦’!

是啊,是不厌其烦这四个字!

我笑了,眼里含着泪水。

“好,倩姐,那我告诉你现在的情况,我不瞒着你,以后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你了…”

“嗯,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陈倩看着我,目光坚定,像即将慷慨赴死的勇士那样!

我有些好笑,又有些伤感。

“倩姐,我和乾通水处理集团有仇,不共戴天的仇,这个你知道吧?”

“对,我知道的,可是小枫…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才好,我听说,乾通公司在西京这里势力非常大,甚至可以说只手遮天,我,我很担心你…”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满都是紧张。

第1149章 心跳的感觉!

我声音肃然下来,“倩姐,你看着我,这么说吧,乾通水处理公司不是在西京这里实力非常大,而是在整个山溪省,甚至西北五省和西南三省,乾通集团都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他们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为他们提供保护伞的,据我所知已经不下四五个副省级甚至省级高官,倩姐,所以我才不能在这个时候要你!”

“你…小枫,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会出危险,所以不想牵连我?”

“是,也不完全是!”

我笑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下来,“倩姐,其实双方斗到现在这个地步,危险怎么可能没有呢?”

“那?”

“没错,正因为有危险,所以我会产生顾虑!”

我俯下身亲了倩姐的额头,“我的顾虑并非担心对方的毒辣手段,或者我怕死,我退缩…倩姐,我和我身后的势力已经商量好了,最近要对乾通方面动手!所以,我担心不担心,害怕不害怕,其实没有什么鸟用,因为像战车一旦启动,不到不死不休是不会停下来的…倩姐,你先不要着急问我什么,听我说完!”

制止要张口询问,满脸焦急的陈倩,我起身去厅里拿了烟灰缸和香烟,点一根,闻着淡淡的烟草清香,想了好久,才继续道,“倩姐,这么说吧,你的身体是神圣的,是纯洁的是…唉,我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汇形容了…所以,我才更珍惜,更希望得到你的同时也能给你带来一种安定、平稳、简单的生活状态!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之后,不但不能在我臂弯里微笑着睡去,相反,还要在我回来晚的时候担心我怎么还不回来啊,而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第一个会联想到我的头…倩姐,你现在懂我的意思吗?我爱你也朝思暮想着能够得到你,但我不能不负责任的要你!”

终于,说了一大堆意思差不多的话,我也不晓得陈倩是不是理解我的心意,站起身,来到窗户边,打开,任由凌晨的冷风吹在我的头…

一根烟抽完,我转过身,“倩姐,我一定会要你的,会让你成为我江枫的女人,这是我的承诺,更是一个男子汉的誓言!不过,请你理解我,我希望能在一种给你带来安全的状态下要你,而不是明天也许出了门,晚却很可能再也回不来…”

“不许胡说,你胡说什么呢!”

陈倩又要掉眼泪,我连忙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倩姐,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你乖乖的闭眼,睡吧…睡,让我看着你睡…”

“不,我要你过来,我要你抱着我,搂着我睡…”

无奈,叹息着,我走过去伸手拍向陈倩的脊背,原本只是想隔着夹被拍拍她,但陈倩却一下抓住我的手,将它扯进被子里。

只不过,这次,当我的手碰到她凝脂般肌肤的一刹那,我顿时僵住…

手指僵住,身体僵住,而我的思维,却变得火辣辣差点儿没烧断全身各处神经线。

即便并没有睁开眼,但我仍然知道自己的双手按在什么地方。

倩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变成正面对着我…

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我只知道两只手传来的感觉,**且美好。



时间凝固,气氛更加凝固!

然而,几分钟过去,我和她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发生一些可以回味无穷的浪漫ji qing,我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不,我还是动了,扭头冲向卫生间,脑袋在门、玻璃连续碰了若干次,最后在倩姐略带哀怨的放声大笑,狠狠地冲了一个凉水澡。

我明白陈倩的心意,她不想听那么多,事实,说得再多,在这个时候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她只想要我,把自己给我…

可我还是不能,别说ji qing澎湃,给她最美最值得回味无穷的第一次,甚至于做不到如同与茹姐或者小娥嫂子那样欢好。

因为,我知道现在不能,那样是不负责任!

深深呼吸,我在倩姐的床前重新坐好,寒着脸问,“不许再闹了,小心着凉!”

“唉…”

陈倩摇摇头,似乎放弃了,却又说,“你担心人家着凉啊,那你干嘛不抱着我睡呢?要不,你去拿体温表,我的确觉得身有点发烫…”

我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倩姐,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我江枫怂包,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只要不再有危险了,我指定收了你!”

“你来啊,有种现在来!”

说着,陈倩作态便要掀开盖在自己身的被子和毛毯。

我拦着她,陈倩挣不过我,又开始默默流泪,闭眼睛不再看我,任由长长的睫毛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滚滚滑落。

我叹了口气,轻轻捉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柔声道,“倩姐,你是我心里最美最神圣的女人,生活还没有真让你经历属于你的精彩,你还会和我好好过日子,一起憧憬最美好的瞬间…不过,听着,现在必须立即睡觉!”

“小枫,那你说,在我和你单独在一起的第一夜,你不能抱抱吗?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我保证不再那样了…”

“那样…哪样?”

“嘻嘻,不…不勾搭你。”陈倩的脸羞得通红。

我看看她,终于苦笑着说,“好…”

侧着身子,我伸出胳膊,陈倩很自然将头枕在我的小臂。

不知道何时,在我想着是不是该和她讲点什么的时候,陈倩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伏在我胳膊沉沉睡去。

这一刻,倩姐的眼睫毛显得特别长,闭眼睛之后,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侧过头看着陈倩,觉得她真的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迷人…

她睡着了,我却睡意全无。

客厅里,手机忽然传来一些声音。

我的心一沉,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情况了!

那些是短信的声音,清晰、持续不断、至少十几条短信在几秒钟内传过来的声音!

那么,在这个寂静的凌晨,谁会一下发十几条甚至可能二三十条短信给我呢?

我的心开始向下沉,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可最第一个出现,也是最后定格的,却是这样一个念头!

第1150章 她来了!

我听着,那些滴滴的短信声不断传来,开始很密集,两三分钟后,变得断断续续,直到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完全停止下来。

本想赖在床不去管,只是在睡意全无的状态下,我终归还是没能忍住,轻手轻脚从陈倩身边爬起身,来到客厅,拿起放在桌子的手机一条条翻阅。

然而,随着每一条短信被打开,看着看着,我却茫然了!

原因很简单,我没想到,这些短信息竟然不是来自同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两个至少我认为根本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风马牛不相及里的两个人都给我发短信息,并且一发好几条?

我仔细品味着,发现,双方短信的内容有很多互相矛盾的地方,而且,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干嘛要选择这么古怪的时间给我发信息呢?眼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会天亮,为何不能等到白天的时候跟我直接通电话,却非要选择在夜静更深时发信息给我?

太意外了,准确说,令人相当难以思议!

一部分短信是来自蒋淑山的,大意是告诉我,他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又联系到之前某些非常怪的迹象,开始怀疑身边的人里面很可能已经被乾通方面安插了内奸!

因此,在对方埋伏的眼线没有查出来之前,让我这边暂时停止一切行动,否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乾通公司的视线里,跟本发动不了任何有效的攻势,更别说一举拿下对手了!

而且蒋淑山经过重新考虑,认为现在并不是直接和乾通水处理公司正面对冲的最佳时机,因此,这段时间里我们一方应该偃旗息鼓,并且由我江枫负责说服和联系其他人,让大家全都暂时停止行动,直到蒋淑山肃清内奸,接到他的通知后再重新商议新的行动计划…

蒋淑山的短信已经让我非常吃惊,可更吃惊的却是另一个人发的那些消息!

先惊讶发短信的人,再惊讶所发短信的内容。

这第二个人,竟然是墨芷舞!

我没想到,我和芷舞会在分别了两三个月,在基本渺无对方音讯很久之后,却于这样的夜晚或者说凌晨,忽然接到来自她的一大堆足以令我震惊的短消息。

“枫啊,你想我没有?这么久没联系,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

“江枫,你个大坏蛋,我猜你现在已经睡着了吧,哼,身边是不是还躺着一个漂亮女人?”

“嘻嘻,我猜对了对不?哼…我可告诉你啊,老实点,不许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亲热,否则我给你咔嚓了!”

“枫,我已经执行完次的秘密任务,现在正在飞机,唔,你一定想不到,是飞往你们山溪仙阳机场的飞机!嘻嘻,再过两个小时我们会见面了…告诉我,这个消息会不会让你很开心?”

“枫…我很想你,所以这次我争取到来西京执行任务,嗯,你可看清楚了啊,我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这个任务你肯定想不到,和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对付乾通水处理集团!”

“唉…枫,是我不好,我没想到这几个月你竟然要独自面对那么大的困难,甚至深入险境被坏人暗算…不过,这一切从今天起不会再发生了,我会时时刻刻陪着你,和你在一起,我怎么能容忍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被坏蛋欺负呢?”

“枫,你的情况我在执行完前一个任务之后,已经全部了解了,昨晚,我花了大半夜的时间仔细较、分析、琢磨…我和我的战友们都认为,现在已经到了对乾通公司下手收的绝佳时机,只要安排妥当,准备充分,雷霆一击之下将乾通方面一打尽其实是有很大机会的…枫,我期盼着能和你一起面对挑战,将所有作恶造孽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枫,飞机马要起飞,我想你,亲亲你,等我到仙阳后联系你…”

我看傻眼了,那个英姿飒爽,集妩媚和英武于一身,曾让我以为能够完全替代岚澜的高挑漂亮女人芷舞,她怎么忽然出现了?

再没有半分犹豫,我立即给芷舞拨电话,想着亲耳听到她的解释。

可是,我失望了,手机的提示音一遍遍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颓然坐在沙发,我默默抽着烟,心想,好吧,既然我必须在将近两个小时后才能重新听到墨芷舞的声音,那我索性自己先思索一下,她的短消息是怎么回事,而蒋淑山的呢,又是什么意思?

反复看着,我努力理着头绪:应该是,墨芷舞之前的任务刚刚执行完,不知道她自己主动打听还是通过某些途径,她已经了解到我当前的现状,于是主动要求参与其所在部门的新任务---来西京对付乾通水处理公司!

其实芷舞能够这么做,或者她身后的组织可以提供给她这些机密消息,我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之前墨芷舞已经给过我太多太多的惊艳时刻,我也一次又一次见证了她身后的组织是多么强大,因此,现在多这一次也没啥了不起的!

因此,芷舞说她能够了解到西京这个案子的现状,我相信她说的话,完完全全持信任太多!

我怪的是,为什么墨芷舞的短信和蒋淑山发过来的有些矛盾?

按照蒋淑山说,他经过仔细思考,认为现在和乾通方面正面对冲时机并不成熟,我们不应该这样操之过急,而是等他彻底肃清内奸之后,再重新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很怪,想不通为什么蒋淑山的态度会和几个小时之前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墨芷舞的短信,却说时机正好,是出手对付乾通公司的时候了!

他们两人的意见,显然很矛盾。

我有些烦躁,抽了几口烟,决定不去管现在正是凌晨四点多,索性直接给蒋淑山打电话问个明白。

反正他刚刚给我发了短信息,那么他很可能没有睡。

大事当前,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要亲耳听到蒋淑山的解释!

只是,号码拨过去,蒋淑山却迟迟没有接听我的电话,甚至,任凭我一遍又一遍拨打了很多次,他那头是不接电话,仿佛忽然那么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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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周末都不休息,去现场了,甚至码字也只能通过手机…抱歉,等过了这两天能恢复每天至少两更,不定期爆更的状态!

第1151章 蒋淑山人呢?

蒋淑山一直没有接听我的电话,这让我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感觉。!

尽管这种感觉有些异常,但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像蒋淑山这样大有来头的人,说不定半夜三更还要处理某些棘手事,所以顾不接听我的电话。

于是,在这种惴惴不安,我迷迷糊糊在沙发睡着,直到陈倩推醒我,催促着,“小枫,快点起来,今天班要迟到了。”

十分钟内洗漱完毕,我和陈倩叫了一辆车,直奔西京女监。

路的时候,我给李侃和田伯光分别打了电话,他们的回答都一样,说并未接到蒋淑山要求暂时停止行动的短信或者电话。

我更加惶惑了,便让李侃和田伯光各自联系蒋淑山,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很快,二人都给我打回电话,回答都一样,联系不蒋淑山!

这下,我再也不能淡定,告诉李侃两人,先不要着急行动,等我得到蒋先生的确切回复后再说。

但联系不蒋淑山怎么办,我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

思来想去,我不顾时间尚早,立即联系已经去了t市躲灾的洪蕾。

这丫头的声音很慵懒,显然还没有钻出被窝,问我,“枫哥,这么早你怎么打电话了?”

我笑道,“洪蕾,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高兴啊?”

“嘻嘻,高兴,当然高兴呢,枫哥,我恨不得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每天打个十次八次才好!”

两人嬉笑几句,我问洪蕾和乔小娥还有胖丫,她们去t市以后安顿好了没有,气候习惯不习惯,洪蕾说,“枫哥,你那倆哥们,蔡菜和张斌人都很好,对我们姐俩还有胖丫很热情。现在我们暂时住在张斌联系的宾馆里,他说一半天能给我们找到出租房…枫哥,我想先租一个季度吧,时间太短不好租,太长我觉得没必要,你说呢?”

我当然没有意见,这种小事,她们自己拿主意行。

当即表示赞同,我问洪蕾,“洪蕾,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啊!”

“蒋淑山,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蒋先生,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有啊,”洪蕾有些意外,反问我,“枫哥,你问这个干吗,是不是蒋叔叔不好好搭理你啊?哼,你等着,回头我找他算账。”

我连忙解释,“不是,蒋先生人很好,我们一直有联系的…不过洪蕾,昨天晚他给我打了一条短信息,然后我有些情况需要向他核实,但却再也联系不他了…洪蕾,我的心总悬着,所以问问你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事态紧急,我需要立即联系到蒋淑山。”

“啊?联系不蒋叔叔了?”

洪蕾也很惊讶,说,“枫哥,你别急,我找一下,好像有他以前在京城时候常用的手机号码。”

让出租在距离西京女监大门二三百米处停下,我和陈倩下车,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陈倩一个人先过进去较好。

于是道,“倩姐,我好久没来西京女监了,现在冷不丁出现,她们肯定觉得怪怪的!这样,你自己先去,给咱们异地互查小组的一部分人打个招呼,也给朱监、政委和马监几个人说一下,然后注意她们的态度,随时和我通气。”

“好…”陈倩又问,“小枫,是不是发生什么情况了?我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呢?”

“没事儿…”我一脸肃然,“没大事!倩姐,我等个电话,完事儿了去西京女监,嘿嘿,我倒要看看,老子这次二进宫,还能不能再遇到些什么妖孽!”



蹲在路边,我默默抽烟想心事,同时也等着洪蕾给我回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手机响起,我立即接通问,“洪蕾,你找到蒋先生的联系方式了吗?”

电话里,洪蕾的声音很焦虑,“枫哥,真是怪了,蒋叔叔在西京的号码果然能够通但没人接,那个京城用的老号,却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我打了好几次都联系不他!”

“关机吗?不是‘已停机’?”我问。

“关机,没停机!”

“哦…”

洪蕾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我越发不淡定,再怎么说,蒋淑山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儿和我们失去联系啊!

不但新号码联系不,甚至原先的老号码也找不到人,这种情况极为不正常。

沉默片刻,我嘱咐洪蕾,让她好好照顾乔小娥和胖丫,自己也要保重,我不在t市的时候尤其要低调做人,尽量不要和别人发生冲突,出现任何情况一定要和我说,也可以去找张斌和老蔡,请他们帮忙。

洪蕾有些伤感,问我,“枫哥,这种日子还要耗多久啊?这些天来,我的心始终悬着,晚睡觉也总会做噩梦…”

“担心我?”

“嗯,是担心你!唉,枫哥,别的我也不奢求了,我只要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渡过难关,一生远离灾祸知足了,我…我不敢再要求什么了。”

叹口气,我挂断手机。

知道洪蕾因为亲眼见到我被人刺杀,强ci ji之下,对我和她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强求,而是变得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只要我们都能活着,并且平平安安好好活下去,已经很好了。

叼着烟,我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更判断不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不是真的能够平平安安好好活下去!

结束对话之前,我叮嘱洪蕾,让她尽量想办法和蒋淑山联系,并且一旦有了对方消息,第一时间要通知我…

盯着几百米外西京女监大门,我忽然有些犹豫。

现在进去呢,还是先确定蒋淑山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再说?

联系不对方,这像吃鱼的时候如鲠在喉,不来下不去的,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被鱼刺给卡死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蒋先生那边的情况,之后才能心无旁骛开展下一步工作。

给陈倩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可能午晚点再进西京女监,现在需要去办点事儿。

打电话约了一辆车,我凭着记忆,让司机将我带到和洪蕾次来找蒋淑山的那个温泉度假村。

远远停下,我围着这个死气沉沉已经被蒋淑山征用的度假村转了半个圈子,渐渐地眉头皱起,发现了某些不太一样的情况!

第1152章 我看到…

如果我没有记错,次和洪蕾来的时候,这里尽管戒备森严,但仅仅从外观,根本发现不了此地是个被征用的某国家部门秘密据点,最起码,只要不靠近度假村大门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还以为是一个暂停营业的娱乐场所而已。

可现在,远远的,我已经注意到不少荷枪实弹的特警,他们没有任何一丝隐蔽身份意图,一个个表情严肃,站在数十米外,我都能感到从这些特警身散出的阵阵肃杀之意。

出问题了,看情况还不是小事儿!

脑海第一反应是这几个字。

难道蒋淑山真的出现意外了吗?不然,为什么这里和次来的时候差别那么大?

我点一支烟,又和李侃以及田伯光通电话。

他们告诉我,正在动用关系了解蒋淑山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由于大家不属于同一个系统,因此暂时还没有得到具体情况的反馈。

其,田伯光的一番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小江,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名堂,不过这也很正常,敌我斗争从来都不是坐在一起喝茶饮酒那么美好和睦!哥在公安口干了这么多年,生死搏杀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从来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你没我的结局!小江啊,你也别慌,算蒋先生出了意外,但乾通水处理肯定还是要搞掉的,个人或者一小撮敌对势力的能量再大,做事儿再凶狠,难道他们还能只手遮天,盖过国家和政府吗?你沉住气,记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等着瞧吧,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转的!”

我苦笑,说了一句,希望如此…

徘徊半晌,我还是决定试试看,总不能来了一趟,看到这里戒备森严灰溜溜地滚蛋,打了退堂鼓。

只是,刚刚靠近到度假村大门十几米出,我被一个满脸戒备的特警战士喝住了,“站住,军事管制区,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连忙举起双手,大喊着,“警察同志,我是来找蒋淑山先生的,我叫江枫,麻烦您给通报一下,说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况和他核实。”

“站住,不许再靠近!”

对方见我还有向前走的意思,立即举起枪,枪口朝天,“再说一遍,军事管制区,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我找蒋淑山,我有重大情况需要向组织汇报!”我有些急眼,心的惶恐感越大强烈。

两rén dà声喊叫引起度假村里面的注意,一个带着眼镜,穿着山装的年人从里面走出,来到特警身边问了几句,又向我走过来,说,“你叫什么名字,找蒋…蒋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忙道,“我叫江枫,我和蒋淑山是好朋友,现在有重大案情需要和他说…你可以现在联系蒋先生,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江枫?水工江,山峰的峰吗?”

“枫树的枫!”

“好,请稍后!”

对方点点头,冲我示意,“你现在那条白线外等着,这边没有通知不要擅自靠近,切记!”

我能说什么?玛德,尽管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站在这里等,最多抽两根烟而已。

年人转身回去,却并没有回到度假村楼内,而是直接用特警配备的专用步话机,和里面什么人交换意见。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他从大门内出来,对我说,“蒋先生说了,他不想见你,让你回去!”

“什么?”

简直了,我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短信是他蒋淑山给我发来的,而且,昨晚我们几个还一起碰到两三点钟,结果一夜过去,他蒋淑山不见我了…

这特么的,老子穿越了吗?难道昨天的碰面根本不存在,或者他蒋淑山跟我这儿开玩笑了?

我急道,“不可能啊,这位同志,您能不能让我和蒋淑山亲口说两句话,两句行吗?您看,大老远的我赶过来不容易,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情况需要和蒋先生面谈,您要是这么把我打发了,可是要耽误大事儿的啊!”

他冷冷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让你走你走好了,要是还不走,那我要按照条例扣你了!”

“什么条例?”我更加激动,冲着对方大喊,“我管你什么条例不条例的,有件吗?有拿出来看,没有别瞎逼逼,我江枫也是组织的人,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知道这里面咋回事儿,你甭想随便说两句赶我走!”

“你…”

对方可能没想到我并不怂,而且竟然还敢当着他和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哥据理力争。

下下又打量我好几眼,年人终于道,“行吧,你再等一下,我去请示!”

“行,那…那谢谢您了!”

又过了几分钟,对方从度假村大门那里冲我招手,“江枫,你过来。”

被特警严格搜身,我的手机、打火机、钥匙链…所有可能造成信息泄露和制造危险的东西全部留在大门处,我这才被允许跟着山装进到里面。

心情莫名沉重起来,特么的,次我和洪蕾来,好像远没有今天检查得这么严格!

一定出事儿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我尾随对方进了度假村管理部门所在的小二楼。

这个地方次来到的时候并没有进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蒋淑山是出来与我和洪蕾见面的,连小二楼的大厅都没让我们进!

里面的地方并不大,对方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是闷头向前走。

这里同样又一些特警,人人表情都差不多,站在那里,腰杆笔直,像一尊尊雕像!

“看,蒋先生在里面。”

年人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却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冲我招了招手,嘱咐道,“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喧哗,不要情绪激动!”

心怀忐忑,我走前,透过门的玻璃窗向内张望…

下一刻,我瞪大眼睛,嘴大张着,要不是刚刚被对方叮咛过,绝壁会大声叫起来!

睚眦欲裂,我的双腿双手不但颤抖,鼻子酸了,眼睛里瞬间涌一层薄雾…

而入目的一切,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蒋淑山联系不,为什么他不接我的电话!

第1153章 毒杀!

透过门的玻璃,我看到蒋淑山正躺在床,身盖着一层雪白的床单,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被惊呆了,我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那个带我进来的年人见状,低声说,“蒋先生出了些意外,还好,连夜抢救过来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很虚弱,不能被轻易打搅。”

眼里闪过一层薄雾,老半天我才问,“谁,踏马的是谁干的?”

“这个…”

对方有些犹豫,停顿足足十几秒钟才回答我,“目前还不能确认那家伙的身份,但我们基本已经猜到是哪一方出的手。”

“是不是乾通水处理公司?”

年人不说话,微微点头,“还没有下定论,正在抓紧审讯!”

“玛德!”

我侧过脸,恶狠狠盯着年人,“蒋先生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特么审,审个鸡毛啊,动手灭了乾通公司,直接铲平丫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位同志,你不要激动!”

我火了,抹了一把脸,“我特么能不激动吗?蒋淑山对我,对我江枫像长辈对子侄,我们是好朋友,更是过命的交情!现在你让我冷静,我能冷静得下来吗?”

“唉…”

年人重重叹气,“江枫同志,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说太多…总之,事情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简单,你会说一句不简单?”

我摇着头,“行,你们不管,你们任凭自己同志躺在这里命差点都没了,你们真行,真是革命的友谊,我特么的…”

“够了!”

年人忽然掉下脸,“江枫,你听好,蒋先生是你的朋友,难道不是我的师长我的战友吗?你当我不难受,跟没事儿人一样干等着看热闹吗?我们这些人,必须讲究组织纪律,必须要听级的命令,我们不可能像个混混那样拿着刀枪去街头报复、仇杀!”

我不说了,心知,和他说得再多也没有一点意义,他也是兵,做不了什么主的。

房间里,蒋淑山好像动了动,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连忙凑前,将耳朵贴在蒋淑山嘴边,不断点头。

很快,他走出来问,“江枫吗,你是不是江枫?”

我连忙点头,“我是江枫。”

他又看了看带我进来的年人,问,“王处,你们核实过他的身份没有?没问题吧?”

“核实过,应该没有问题。”

“好,”秘书模样的男子冲我点点头,说,“蒋先生点名要见你,我只给你五分钟,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了,不管你们要说什么重要情况,超过五分钟必须停止。”

我立即应承下来,随即跟着对方走进病房。

蒋淑山身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至少没有看到那些绷带和纱布,但当我走到近前,却注意到蒋先生的脸色非常不好,蜡黄透着一丝晦涩的黑气,整个人几乎都没了元气。

抢前两步,我轻轻握住蒋淑山探在被子外面的手,声音有些哽咽,“蒋先生,您,您这是…”

“…毒了。”

蒋淑山勉强开口,并且还试图咧嘴冲我笑。

只是,我觉得他的笑容简直哭还要难看,如同脸肌肉在勉强抖动,然后凑出一付微笑的模样。

“是不是乾通方面干的?”我强行让自己沉住气,问了一句。

“不好说,应该是吧…”

蒋淑山的声音很微弱,我只能低下头,像刚才那个秘书一样,几乎将耳朵贴在对方唇边。

“江枫,你是不是也收到短信了?”

“对,我收到了…我还怪呢,您怎么会发那样的短消息给我…唉,现在我知道了,草他麻痹的,您已经这样了,我们的行动不停也不行了。”

蒋淑山却撇撇嘴,“小江啊,那个短信不是我发的!事实,你接到短信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在抢救,我怎么可能发短信息给你呢?”

“啊?不是您?”

我糊涂了,原本我不相信要求行动暂停的短信是蒋淑山发的,所以忍不住才跑过来一探究竟。

但当我亲眼看到蒋先生的惨状,却已经相信了,骂了隔壁的,他被人害成这样,还怎么能够主持下一步行动呢?

可是,我再一次猜错,短信竟然真不是蒋淑山发的!

那会是谁?

“不是我…小江,你觉得已经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我能那么做吗?”

蒋淑山大口喘着气,“算了,我的手机被盗打也不是第一次,不过,我没想到换了号码还会这么快被对方侦查到…看来我们内部还真是有内鬼啊!”

“查出来是谁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他们正在审问,很快会有结果的。”

我冷笑,“恐怕快不了吧,从您出事儿到现在,应该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该问的早问出来,何至于到了现在还没有明确结果?”

蒋淑山的眼也闪过一丝迷茫,叹口气,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会在吃饭出问题!小江,自从前两天你被他们追杀,这边的警备已经提升到很高等级…千算万算,我只是考虑了他们会对我打冷枪,却没想到会从饭菜动手脚!唉,这个给我下毒的,是自从我们来到西京后长期给大家做饭的人,算算也来了几个月,一直没让回家,并且之前经过严格审查,真不知道对手是怎么买通他的!”

我默然,苦笑连连摇头。

通过下毒的方式àn shā敌人,往往需要具备很多苛刻条件,因此,现如今使用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

如,如何搞到那些毒药,能够接触到被害人饮水、饮食的便利条件,还有不计后果,被发现后做好zi shā准备的决心…

同时具备这些条件,远在外边盯梢,然后抽空子打冷枪来的更艰难。

那么,对方为什么会选择下毒的方式来àn shā蒋淑山呢?难道不知道一旦被抓住,会从此牵扯出一连串线索吗?

渐渐地,我似乎想明白其的关窍所在---对手等不及了,已经按捺不住狗急跳墙,明的不行来暗的,只要能够干掉我们最核心的几个人,不计代价无所不用其极!

伸出手,我将一丝内息缓缓送入蒋淑山体内,忽然说了一句,“蒋先生,如果您信得过我,让我去问问那个下毒的,行吗?”

第1154章 药物组合!

“你?”

蒋淑山好像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喘着粗气,勉强开口问,“小江,你说想去问问那个下毒的家伙?难道你以前干过预审吗?”

我摇头,“没有。”

“那你?”蒋淑山不解。

皱着眉,我将内息源源不断送入蒋先生体内,不断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我的动作引起那个秘书的主意,对方立即走前,低声冲我道,“你在干什么?江枫同志,请不要碰蒋…蒋先生,松开手,快点!”

“别说话!”

我并没有听从对方,也没有回答蒋淑山的问题,只是催动内息在他的体内游走!

男子怒了,“江枫!我让你放手,你没有听到啊?”

“别、说、话!”

我冷着嗓子,心里烦透了。

“小胡,你别干扰江枫,他应该在为我治疗。”

蒋淑山开始也很惊讶,但很快便感知到我输入其体内的内息,于是让这个秘书模样的家伙噤声。

对方这才不言语了,皱着眉站在一旁,冷眼观望。

渐渐地,一条条细细的气线顺着蒋淑山手腕寸关尺部位向蜿蜒前行,随即汇聚成一道,在其体内任督二脉不断巡游。

内视外窥。

时隔多日,我再次运用这道传自外公遗留下来古书的秘术,为蒋淑山清淤拔毒。

他的情况果然非常不好,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周身下好几处穴道反馈回来的脉动信息也极为微弱,甚至不能让我很清晰地感知。

穴位者,气之积存之地也。

古书对穴道的讲解和一般医理论不太一样,虽然同样强调活血化瘀通脉利肺,但《黄帝内经针灸篇详解》这部书却更着重于穴位本身的作用。

储血精、化积淤、敛气脉、洗杂质,这才是针灸篇对于穴道的定义!

我的水平只能算勉强入门,据医书记载,古那位写这部详解的神医,能够通过把脉输气,金zhēn ci穴的手段治愈各种疾病,根本不用任何药物辅助,可谓气过病除、针到灾消!

讲真,对于这种说法我多少持有怀疑态度,但自从练内视外窥、内息外放后,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医理论的神功效,更随着治愈岚澜老爸岚镇南以及为性瘾症患者马昕看病,这种理论结合实际的能力随之迅速提升,自我感觉已经窥破门径。

只是这一次,蒋淑山身体反馈给我的感觉却和治疗岚镇南那次完全不同。

彼时,我只是觉察出岚镇南的血液质量很差,为他洗血后,又从其内脏处发现毒源,最后迫不得已通过重手法让老爷子大口呕血,直接假死过去,甚至造成岚家人和我反目为仇。

而蒋淑山的情况不一样,他的穴道处传来阵阵脉动,血液杂质并不多,处在合理范围内,只是与岚镇南不同,各处穴道的脉动竟然都出现快慢不一的紊乱迹象!

通俗点解释一下,人体心跳通常情况下是较整齐的,无论快慢,心跳间隙基本保持一致,而如果不一致,脉象反应出来是心律不齐,而更加厉害的情况,做心电图的时候能检测到二间律的状态,也是心脏早搏,是冠心病的前兆。

而心律不齐,反应在穴道,是脉动紊乱。

原本这也没什么,人紧张、休息不好或者心情烦躁、焦虑,都会引起血压升高甚至心跳加速、心律不齐的现象,但很快能自我调整好,不会长时间保持这种异常状态。

目前蒋淑山身体各处穴位反馈过来的情况是心律不齐,只是这种不齐,却非常古怪!

怎么说呢,一般而言,人体的心律可以出现不齐,但即便如此,速度却应该在一段时间里保持在某一种水平。

如,心脏跳动虽然不齐,但多测几次一分钟的总数,基本都会维持在一个差不多的范围。

要么是一百多下,要么是六七十下,不会像此刻的蒋淑山那样,某处穴道反馈回来的脉动是七八十次,而换一处穴道,变成一百二三十次了!

天渊之别啊!

这怎么可能呢?我大惑不解!

“小江,是不是很困哪?”

蒋淑山虚弱地笑笑,没所谓地叹口气道,“小胡他们安排了最顶级的专家为我治疗,据专家说我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但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排除干净,剩下的一点点也会通过血液循环或者消化系统排出体外,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卧床静养能恢复的。”

我点点头,从蒋淑山的血液质量看,他的情况的确如此,按理说只要休息充分,恢复治疗安排合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但,我们现在能等得了吗?

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蒋淑山这个主心骨要是倒了,后面的任务还怎么推进?

总不能让我江枫一个小屁泥指挥大家行动吧!

因此,如何才能让蒋淑山尽快恢复,早日投入战斗,才是我要面临并且不得不着手解决的要务和难题。

“蒋先生,您别说话,让我再好好检查一下。”

我不甘心,继续催动内息,不断在蒋淑山体内诸要穴探查。

渐渐地,我似乎发现异常了。

慢慢收功,我站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转过脸问那个胡秘书,“胡同志,您能不能让我看看专家给出的诊断报告?这么说吧,我想知道对方给蒋先生下的什么毒?”

“这…”

胡秘书有些为难,蒋淑山却说,“小胡,小江是自己人,你拿给他吧…这小子是医世家,也许他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够让我尽快恢复呢!”

“好!”

胡秘书点点头,转身出去。

我坐在蒋淑山病床边,看着他,不禁感慨万千。

这个不苟言笑,一身正气的年男子,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喝酒抽烟制定行动计划,而此刻,却像一具木乃伊一样,除了勉强还能说话喘气儿,身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动都动不了。

真是造化捉弄人啊!

胡秘书去拿诊断报告这会儿功夫,我陷入冥思,心多少有了计较!

深吸一口气,我忽然道,“蒋先生,我觉得您这次毒很古怪,甚至,在我看来您可能并不是可一般意义的毒,而是…”

“是什么?”

“您是被人下了某些‘药物组合’!”

第1155章 十八反十九畏!

“药物组合?这话怎么说?”

蒋淑山尽管身体很虚弱,但还是催着我问,“小江,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先生,这么说吧…”

我斟酌着,想着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将我想要表达的话说准确。

“医理论您有没有做过一些研究?”

“多少知道点吧,我喜欢周易,医的很多说法不是和周易一脉相承吗?”

“对!”

我点头,“蒋先生,所谓‘十八反十九畏’的说法您听过没有?”

“十八反十九畏?这是什么?”

“这么说吧,医理论,所有的药物其实都是带有一定毒性的,只不过大都可以通过人挺新陈代谢,从血液循环、汗液循环、呼吸、消化等等方式正常分解、排泄出去…当然不单单医是这样,西医的化学合成药物,毒性其实更大,只是治病效果远远大于药物本身带来的副作用,因此才不被人们重视。”

“嗯,你接着说。”蒋淑山若有所思。

“医的‘十八反十九畏’,是指医生开处方的时候,不能让有些药物合用!因为一旦合用,其后果会产生各种难以控制甚至危害性命的副作用。在古代,十八反十九畏泛指那些可以产生相互作用的药名,并在金元时期概括编成了口诀。”

我解释着,随口说了两句,“如,十八反口诀: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具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解释一下,第一句:本草说的是《神农本草经》,里面明确指出了十八种药物的配伍禁忌。第二句:半(半夏)蒌(瓜蒌)贝(贝母)蔹(白蔹) 及(白芨)攻击或与乌(乌头)相对,对冲,绝对不能用在一个药方里,而第三句说明藻(海藻)戟(大戟 )遂(甘遂)芫(芫花)都与草(甘草)不和,到了第四句:诸参(人参、丹参、沙参、玄参等所有的参)辛(细辛)芍(赤芍 白芍)与藜芦相背叛…所以,十八反通俗解释了这些药物之间的关系,禁忌使用和带来的后果!”

蒋淑山尽管身体很虚弱,但听了我的解释,还是不断点头,甚至开口说,“小江不错,你竟然懂得这么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不好意思笑笑,说,“蒋先生,我外祖父家里世代行医,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医,我这点道行,都是传自老爷子的!”

“难怪,怪不得呢!”蒋淑山微微点头。

我又道,“还有十九畏,如这样两句: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合京三棱。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都是药物之间相克相生的关系,说的通俗易懂!”

蒋淑山听着,脸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没有再说话,表情却很明显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胡秘书拿着那些化验单据回来,递给我说,“小江同志,你先看看,找找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门道!”

随手接过,我一边翻看之前抢救蒋淑山的专家给出的鉴定报告,同时顺口继续道,“医药物配伍分为:相须、相使、相畏、相恶、相杀、相反这几种,我们常说的十八反,是指两种药物相反,不能混用。再如,《神农本草经序例》指出‘勿用相恶、相反者’,‘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者尔,勿合用也’。而且自宋代以后,将‘相畏’关系也列为配伍禁忌,与‘相恶’混淆不清。因此,‘十九畏’的概念,与‘配伍’一节所谈的‘七情’之一的‘相畏’,涵义并不相同。”

我说着,蒋淑山和胡秘书听得云山雾罩,不过脸的表情却很兴奋,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带出一些好和尊敬来,似乎没想到我江枫竟然也是医道高手。

仔细将那些通过现代西医手段做出的检查报告浏览,我微微闭双眼,开始进入古井无波的冥思苦想。

从西医检查结果反应,蒋淑山无疑属于毒,并且所的毒药还挺厉害,甚至即便病情控制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体内多项重要指标仍然不正常,属于随时可能病情突然恶化,危及生命的情况。

只不过,西医的检查结果并不能传递出更多信息,因为如果直接能诊断出最根本的病因,那还需要担心个毛线啊!

不管能不能有效治疗,知道根本病原,总归这样吊着悬着强。

然而,西医专家得不出明确结论,不代表我江枫也不行。

仔细看着,我将曾经学到的那些医理论和药药理想了个遍,终于发现了某些端倪。

收回手,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蒋先生,您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起刚才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变化?”

听我问他,蒋淑山闭眼睛感受一番,道,“哎,还别说,好像身有劲儿了!你们看!”

他试着抬了抬腿,原本虚弱到挪动一下腿部都很困难的情况,忽然出现转变。

随着蒋淑山用劲儿,他的膝盖竟敢慢慢弯曲,小腿竖起来,并且还能抬起腿,向半空伸了一下。

只不过,蒋淑山的身体还是太虚弱,因此根本在空停不住,刚刚抬起二三十公分,便砰地一下重新落到病床。

胡秘书大惊,连忙前,问蒋淑山,“蒋厅…蒋先生,您,您感觉怎么样?怎么腿突然能动了呢?”

蒋淑山冲我微笑,“小江,真是了不起啊!还别说,你刚才给我输送了一些气息进来,现在我怎么感觉身有劲儿了?而且精神头也好很多呢?”

我忙说这不算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想了想突然又说了一句,“蒋先生,能不能让胡秘书把您的病号服掀起来,我想看看…”

“什么?”

胡秘书尽管脸仍然带着对我的感激之情,但却在惊愕立即拒绝我的要求,“江枫同志,这个真不行!蒋先生目前情况很不好,身体虚弱,之前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着凉感冒,尤其一旦发烧,很可能引起病毒感染,那样一来对治病康复非常不利!”

我皱着眉,没有搭理胡秘书,蒋淑山却说,“小胡,听江枫的,我对他有信心!”

他的目光多少恢复了一些神采,看着我像是在询问,怎么,你能从我蒋淑山的身体看出什么门道来吗?

第1156章 发现端倪!

思忖片刻,我说,“蒋先生,胡秘书,我的确想到了一些情况,这么说吧,对手向蒋先生下的毒药,应该不是通过西医手段,或者化学手法研制出来的毒药,因为我没有从蒋先生血脉的杂质里提取到任何一点无机物成分。!”

蒋淑山和胡秘书都有点听呆了,老半天才胡秘书问我,“小江,你…难道,难道你连这个也能分辨出来吗?凭把脉?有机物、无机物?天,说的太神了吧!”

我笑笑,“医理论本来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我的水平也是门外汉,最多只能算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根本算不登堂入室!”

胡秘书却不信我的话,说,“江枫同志,我不信,我怎么觉得你是大师呢?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我感觉你是医道圣手,隐藏在滚滚红尘的医道名家!”

我笑了,果然是靠笔杆子吃饭的主儿,这话说的,弄得我竟然有些老脸微红,都不太好意接对方的话。

“我真没那么大本事!”

最终,我知道不能再被对方无限制夸下去,只好道,“蒋先生,胡秘书,这么说吧,有机物孕育了生命,无机物则是死物,在医讲,属于没有灵气的东西!我之所以判断蒋先生的毒是从某些动物、植物身提炼出来,而非西医合成的毒药,完全基于我从那些血液沉淀的杂质没有感觉到任何灵气…哎呀,和你们说可能你们也不懂,举个例子吧,如枯死的树木,你如果不走近看,只是远观的话,是不是有时候会产生一种感觉,是这棵树还活着?而你看那些大石头,算离得再远,哪怕模模糊糊呢,是不是只要知道它是块石头,不会认为其有生命迹象?”

见二人似懂非懂却频频点头,我只好苦笑,又道,“不去琢磨这些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你们只要知道蒋先生的毒并非特别研制的毒药,而是某些看似无毒无害的药物,通过一定例配后产生很大毒性,从而伤及蒋先生身体健康,甚至危及他的生命可以了!”

“那,小江,你分析出这个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

我冷笑,“我们只要判断出到底是哪些药物配产后生毒素,是不是有线索了?”

见两人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便进一步解释道,“这么说吧,如,我分析出这些毒素里包含半夏和乌头的成分,是不是知道它们犯的是十八反里面的哪两个‘冲’?于是,咱们可以顺藤摸瓜,根据这条线索仔细查查哪些药物包含半夏和乌头,然后从那个家伙购买的药品查,看看他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或者,如果能从他的住所发现那些普通的药物,是不是可以直击其软肋,揪住这一点不放,问他谁给他的药?”

“药?你是说,普通的药材吗?”

“对,如,半夏主要用在化痰、燥湿健脾、降逆止呕作用的成药,如很常见的百咳静糖浆、橘红痰咳颗粒等治疗咳凑的药物都含有半夏的成分,而乌头类药物均含乌头类生物碱,对心zāng du性极大!其以雪一枝蒿毒性最剧烈,一个成年人,如果口服150ml即可毒,是川乌、草乌毒性的几十倍!而海马补肾丸、大活络丹、健步壮骨丸、强力天麻丸等成药含有乌头,但这些药又不是毒药,看起来是普通的药而已,可如果把它们混在一起呢?您想一下,一个做饭的,具有高温加热药物的便利,是不是很可能造成十八反?”

“啊!”

胡秘书的脸色忽然变了,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我笑笑,问他,“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那个做饭的疑点很大,却耗掉好几个小时审不出来谁在背后指使他,胡秘书,您想过没有,人家背后有高人指点啊,换成你是他,如果有人提前指点你,而且那些审问你的人又抓不住要害,问来问去问不到点子,那好,你是不是反而越来越心安?因为找不到证据,发现不了那些所谓的‘毒药’,你心里很有把握,甚至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审问你的家伙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对不对?咱们审案子,认证、物证、口供,三要素只要有一条可以定罪,但现在认证肯定没有,口供人家也咬得很死,得不到,而如果找不出物证来,凭什么让那家伙认罪伏法?凭啥?”

胡秘书眼睛亮起来,看了看躺在病床面带微笑的蒋淑山,伸出手,和我两手紧紧相握,“好家伙,真有你的!我们找遍那小子的房间,根本找不到一丝毒药的蛛丝马迹!原来这里面还有着说道呢!太好了,小江同志,你来的太好了,这下我看那家伙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站起身,对蒋淑山道,“蒋先生,这些都是我的判断而已,现在还不能确定为最终结论!唉,医药理论太博大精深了,甚至有些十八反十九畏也被证明为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危害!而且,数万种药物之间都可能进行配,我肯定有很多不知道对冲、对犯的配方,所以还不能太乐观了。”

胡秘书却说,“小江同志,我们索性一起去查一下那家伙的房间,至少看看他有没有购买这些药啥的啊,如果房间里有某些药物,说不定你能看出猫腻来呢!嘿嘿,我说呢,咱们完全不懂,专家也是西医,算找遍他的房间,要么注意不到那些常用药,要么即使注意了,但将那些成药拿去化验,也肯定发现不了问题,因为人家肯定是从药店正常买来的,检查也没有球用!”

我听斯斯的胡秘书竟然爆了粗口,也觉得有些好笑。

蒋淑山点点头,对我说,“好,我同意小胡的意思,小江啊,你辛苦跑一趟吧,去看看那家伙到底有没有买什么互相犯冲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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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年底快到了,忙成狗了我的错!

第1157章 当年往事!

我当即点头,这事儿还真得我出马,也许蒋淑山的人在预审、综审非常有经验,但放在医药理论方面,说不定他们都是雏儿。

包括那些西医专家在内,一个个别看名头很响亮,说出去都特么是牛逼人物,但放到这个特定环节里,还真不是我江枫看不起他们,分分钟秒杀!

随着胡秘书来到三楼部的一个房间,他冲警卫点点头,出示证件。

对方仔细查验后,才打开铁门放我们进去。

我心道,好家伙,连自己人都要严格审查,警卫明显是认识胡秘书的,但人家还是一丝不苟,仔细查验证件后才放人,这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我正迷惑,胡秘书却低声说,“小江,进去先听一下他们怎么问案子,然后我们去那家伙的房间仔细搜查,找到物证后再回来参与审讯!”

“嗯!”

我点头,脸现出肃然之态,心里明白,这一步迈出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屋里被钢化玻璃隔出里外间,显然是经过改造后的预审室。

那个被审讯的犯人面对着我,有三个穿着山装,从背影看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男子,正不断向对方提问。

通过单向玻璃,我注意到,该做饭男子年龄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之间,脑满肠肥,一看是标准厨子长相。

他的坐姿很端正,双手扶在膝盖,一脸严肃,外表看去很老实。

我仔细看着,默默分析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属于哪种性格。

通过扩音器,我能清楚听到几人之间的谈话。

胡秘书碰了碰我,问,“小江,你听一会儿,看看他们问的是不是很专业!”

我笑道,“胡哥,瞧您这话说的,人家应该都是干了多少年预审的专家了,我能听出啥啊!”

“那也不一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擅长的方向不一样,你好好听听,然后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提问也许会更加有针对性。”

我谦虚,“胡哥,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学习学习还可以…”

“你啊,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听听吧。”

于是,我平心静气,开始仔细听他们怎么对话。

“王猛,你不要再想着企图蒙混过关!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的辩解没有意义的,只会越描越黑!”

“这位领导,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个名叫王猛的厨子一付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同志,我真的没啥好说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关我十几个小时到底因为什么?我一做饭的,一个人管几十张嘴吃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我来了两三个月,七八十天了,从来没有出过一次岔子,您可以调查啊,看看有没有发生过因为吃了我做的饭,因为食物不干净拉肚子闹肠胃炎的情况!同志,你们口口声声代表政府,可你们怎么能随便冤枉好人呢?”

我听着,眉头紧皱!

麻痹的,这小子看来挺能矫情的,能说会道,和他外表的憨厚长相根本不搭界。

胡秘书冲我苦笑,“小江,听见没,我来了几次,我们的预审员愣是没能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我曾私下和预审专家交流,让他们是不是直接点出有人毒的分析结果来ci ji对方,结果专家告诉我绝对不行,预审的时候不能轻易抛出底牌,任何时候都要露一手,可以诈对方,可以诱导,可以摆事实讲证据,但唯独不能过早暴露底牌…唉,小江啊,我也不懂预审里面的门道,搞不懂他们说的是不是正确!”

我点头,这一点预审专家倒是没有欺骗胡秘书,大学的时候,跟着老爷子任逍遥学习犯罪心理学,当时我也曾经涉及到预审、综审、专审、终审等等不同形式的审讯方式,当时老爷子曾多次和我们讲,审讯犯人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说白了,是彼此猜测对方的心理承受度,分析对方的底牌到底有哪些!

相之下,明面看应该是预审员掌握主动,属于主攻一方,但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案例,预审员没有难住犯罪嫌疑人,却被人家fǎn gong倒算,活活逼疯!

这话说来有点长,简单说,这个案例也不能代表一般情况,有其特殊性。

不过,既然出现过,那是存在,存在即合理,毕竟属于事实。

当时,任逍遥老爷子给我们几个兴趣小组的成员开小灶,专门讲过这个其亲身经历的案件。

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神州刚刚解放不久,有一些泰湾留守在大陆的潜伏特务,他们有各种不同的掩护身份,隐藏在人民群众间,搞破坏,时刻想着fǎn gong dà lu,搞什么光复大业。

期间在西南靠近缅边境的地方,很多少数民族聚居区,出了这么一个怪的案子。

当地驻军、民兵以及公安部门,不断接到报案,说很多基础设施被破坏,作案手段各不相同,案发地点也相距有相当一段距离,并且持续了长达半年之久。

当时,已经考大学,却还没有去念书,留在当地民兵部队帮忙的任老爷子,作为能写能画的笔杆子,被级抽调,配合公安部门调查这件事儿。

之后,一来二去,部队的战士,当地民兵以及公安干警抓到不少故意破坏公共设施,扰乱安定团结的罪犯,那时候还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说法,当即将这些家伙抓了起来。

只是令人怪的是,这些人几乎全都没有案底,身份清白,甚至有不少还是根红苗正的贫下农,完全不存在fǎn dǎngfǎn shè hui的动机。

于是当时还叫保卫处的老公安挠头了,打吧,都是阶级兄弟,是自己人,不能胡来,放吧,他们又真真切切犯了案子,的确在搞破坏,审问还不说,也不辩解不反抗,是不说!

后来大家凑在一起想办法,终于诈出几个人的口供,结果,竟然不约而同全都指向同一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

第1158章 形势急迫!

这个女人在当地很活跃,而其之所以活跃,正是因为她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巫婆,也是跳大绳的!

这种身份在当时属于被改造被镇压的对象,宣扬封建迷信不可取,一切都要讲究实事求是,相信科学,要成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所以她解放后便转入地下,行踪飘忽且神秘,又因为该地区少数民族杂居,据任逍遥老爷子讲,光是他知道的有二十几个民族,居民成分非常复杂。

考虑到影响不好,当时,政府也没有采取大动作抓捕这些宣扬封建迷信的人,因此在民间便存在一些这样的漏之鱼。

调查一番后,一切的线索便集在这个巫婆身。

作为书记员,任逍遥参加了对那个巫婆抓捕后的几次审讯。

当时的公安大都是从部队退伍下来的战士,年龄大了转业到地方,仍然保持着军队里的作风,严格遵照级的命令行事,做事直来直去,这样当然问不住那个女人。

据任逍遥描述,他参加的几次预审,公安干警直接问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fǎn shè hui的行为,煽动老百姓破坏基础设施,损害公共财产,那巫婆反倒很委屈的样子,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政府不能冤枉好人。

如果非要说她fǎn shè hui,那好,拿出证据来。

如此,审讯员麻爪了,哪儿有证据啊!

一来人家没有亲自动手,二来,从那些被抓住的老百姓嘴里,能问出的也是承认坏事都是自己干的,别的一概不说。

问的急了,说政府惩罚我吧,关起来或者枪毙我认了,但我真心没有想着那样做会影响安定团结啊!

事后分析,老百姓也没有故意骗人,他们只是分不清好坏,或者说,因为知识层次太低,愚昧无知,被巫婆这女人利用了。

当时听老爷子讲到这里,我很怪,直接提出疑问,为什么多起案子发生,而且作案人员还是没有经过‘反审讯’训练的老百姓,可公安愣是没有很快得出是谁在幕后主使的!

这一点太令人生疑啊!

老爷子解释,因为对方巧妙利用了人性心理!

那个巫婆后来被证实是宝岛那边留下的潜伏人员,是特务,但她很深入研究过人性心理学,通过一个很简单的方式,能让这些老百姓不但为她做事,而且还维护其安全,甚至直接将一个脾气火爆的转业军人气的神经不正常!

方法是,歪曲风水的说法,利用人们迫切希望祛病除灾的心理,搞事儿!

风水一说,我是有些相信的,毕竟几千年传下来的周易理论,一定有其特别之处。

而且我多年研习医,心里明白,这其有些地方其实存在相同之处。

但那个巫婆根本不懂得什么寻龙点穴、罗盘定位的门道,全凭一张翻花嘴,以及以前特训时候学到的瞒天过海手段,让那些找她看风水,跳大绳治病祛灾的老百姓深信不疑,后来又一传十十传百,被更多的人视为神明。

等到积攒下很高威望,这家伙开始说了,某某某,你家孩子为什么得病?因为你家祖没有积阴德啊!

老百姓当然要求教对方,问什么办法才能治好孩子的病?

她说,要去什么东南方向,在一棵老槐树下挖沟,不管挖到什么一概切断,这样才能斩断孽缘,消除鬼魂干扰,让孩子身体好起来。

有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做,结果,挖下去才发现地底下埋着电缆,可咋办呢,神婆说了,不管遇到什么全都砍断,只能干了再说。

然后很怪,孩子的身体竟然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于是,一桩案例被神话,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相信,甚至顶礼膜拜!

听老爷子讲的时候,有同学问,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么搞一搞,人家老百姓家的孩子病治好了?

任逍遥老爷子摇头,怎么可能呢,只是那女人暗积攒了当时他们大撤退时留下的一些西药,如建国初期短缺的盘尼西林,偷着用在孩子身,病倒是治好了,可和挖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病人家属不知道啊,以为她是神明转世,托身在巫婆身了,于是便什么也不在乎,不管不顾去做那些无意破坏公共设施的行为。

而由于最开始审那巫婆的时候,预审员没有经验,被她各种讽刺而且口口声声说污蔑她的清白,甚至后来还有不少村民自发跑来求情情愿,影响很不好,导致一名预审员压力太大精神失常…

直到后来从省城派来一名老资格干过多年地下工作的老公安,也是费了些功夫才击溃巫婆的心理防线,从而让案情昭雪天下。

也是从那时候起,任逍遥老爷子对人性心理学产生了浓厚兴趣,这才在经过几十年艰苦努力的情况下,努力学成神州心理学领域的泰山北斗式人物…

我将这个故事简明扼要说给胡秘书听,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着惭愧。

我笑道,“胡哥,其实我能看出来,这个王猛并没有接受任何专业的反审讯训练,只要时间充分,那几名预审专家肯定能找到突破口,一举攻克其心理防线的!”

胡秘书苦笑,“小江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事实,从抢救蒋厅…蒋先生,到锁定目标,再到开始提审,最后耗到现在,过去快十个小时了,审讯王猛这家伙也有六七个小时,但一点进展也没有…唉,时间不等人,我们耗不起,心里着急啊!”

我点点头,明白胡秘书的苦衷。

的确,现在对敌我双方而言,时间是最重要的,也许延迟战机,会决定这次全面开战的胜负,甚至左右其后一系列行动的走向,谁先突破,抢得先机,谁有可能是最后那个胜利一方!

对我们而言,好消息是蒋先生这个最关键的枢人物生命无忧,不好的是,却不能从王猛这里取得突破口,从而也许能让对方抢在我们查出端倪之前,消除一切对其不利的证据,从而躲过这次灭顶之灾!

骂了隔壁的,这可是直接对身份神秘的特殊部门干部下手,要人家蒋淑山死!

第1159章 你可以喝了

最近太忙了,身体又得病,因此更新不稳定,抱歉,给大大们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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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蒋淑山下手,但仅仅这一条,足以让乾通水处理公司整个bèi gān趴下,吃不了兜着走!

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胡秘书的肩膀,冷笑道,“胡哥你放心,我既然猜到他们通过什么办法搞事,有信心短时间内搞定对方,一举取得突破!”

不再继续盯着审讯王猛,我和胡秘书来到这个厨子的住处。

根本没费吹灰之力,我们很容易发现王猛的房间里果然有一些成药。

看来这家伙有恃无恐,觉得我们没有人懂得这些高深奥妙的医术,所以索性连藏都不带藏的,放在最明显的地方。

而且王猛的招数显然奏效了,这不,包括胡秘书在内,安保人员恐怕将厨子的房间搜了不下十次,愣是对这些常用的,贴着国药准字的成药没有起疑惑。

当然或许也拿去做了化验,但只要想不到那些十八反十九畏的药物组合,肯定发现不了任何端倪的…

我仔细看着那些药盒子,并且随手翻动,果然看出门道了。

“胡哥,你看这个。”

我指着一盒打开的橘红痰咳颗粒和海马补肾丸,冷笑道,“胡哥,其他那些药都是幌子!问题出在这两盒药!”

胡秘书点点头,面色也有些凝重。

“胡哥,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的解释?橘红痰咳颗粒里含有半夏,而海马补肾丸则有乌头碱,经典的十八反,绝对不混在一起服用的!麻痹的,他王猛以为咱们没人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所以根本不在乎…”

“是啊!”

胡秘书不断叹息,“小江,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不定还要被这小子瞒多久呢…”

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行了狗屎运,碰巧了嘛!而且主要是时间太紧张,不然,以预审专家的能力,绝壁能够审出实情的。”

胡秘书也笑了,递了根烟给我,问,“小江,下一步该怎么办?”

“带药,咱找丫去!”我嘿嘿笑着,“直接甩丫王猛脸,我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重新回到审讯室,胡秘书进去,低头和三名预审员记录员说了几句,冲着单向玻璃招手。

我绕过去,推门而入。

审讯的主位已经留了出来,胡秘书示意我坐下。

王猛的面色有些迟疑,似乎不明白我是谁,看着很年轻的样子,怎么成为主审了。

“你叫王猛,是这里的厨师?”

“是的。”

“年龄三十八岁,有超过十五年的厨师从业经历?”

“对的,长官,这些情况不需要问了吧?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啊!”

我啪地一下合卷宗,“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多余的话不要讲!”

又冷冷盯着对方,“王猛,不要叫什么长官,现在是新社会,不许乱称呼。”

“好,好的。”

王猛看着我,眼闪烁着一丝很复杂的韵味。

也许有怀疑,有惊恐,但更多的还是不屑吧。

我心道,你小子不要狗眼看人低,觉得我年轻好糊弄!

尽管没有对进行过审讯方面的专业训练,但我对人性心理,尤其犯罪心理方面的把控,却不输于任何一个老资格的预审员。

“性别?”

“男。”

“籍贯?”

“浙江嘉兴。”

“家里有几个人?”

“父母都还健在,我已经离婚多年,和前妻有个女儿,跟着她妈妈过。”

“主要社会关系有哪些?”

“哎呀,这可多了,”王猛有些迟疑,“七大姑八大姨的,老多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过来啊。”

“说不过来慢慢说,我们没关系,有的是时间听。”

“那…好吧,唉!”

王猛叹口气,故意苦着脸说,“我大舅是农民,在乡下种地,二舅是小商贩,在县城开了一间杂货铺,日常销售五金土产…”

我听着,一言不发,静静等候王猛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旁边的两个老预审和书记员都没说话,脸很平,表情严肃。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方式是不是认可,但也没多想,反正我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是野路子一个,爱咋想咋想吧。

我不吱声,王猛只好一个个不断说着,说几句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苦思冥想,将那些谁家丢了一头猪,谁和谁搞过破鞋,诸如此类有的没的,全都往外交代。

我冷笑,扯吧,尽情扯吧,一会儿老子倒要看你丫还怎么扯下去!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王猛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我,“同志,能不能让我喝口水啊,嗓子冒烟了啊!”

“行!”

我站起身,终于等到机会了。

拿着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转身的功夫,我已经将那两盒药抓在手里。

“喝吧,喝完好好说!”

王猛连连点头,装作很感激的样子,从我手接过水,由于双手铐在一起,只能捧着,这要往嘴里送。

我却突然按住,“很渴是吧?想喝水吗?”

“啊?对,对的,想喝水。”

“王猛啊,我怎么觉得白开水没滋没味的,喝着不爽呢?”

“什么?这位小同志,您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小同志?小,小你个鬼!”

我冷笑,一手按住对方的手,一手将橘红痰咳颗粒和海马补肾丸逃了出来。

“王猛,你说我要是给你的水里加点料怎么样?是不是会更好喝?”

我笑着,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两盒药都是从你房间找到的,而且已经开过封,看来你应该经常服用吧?那正好,吃药要具备连贯性,我可不希望你断了药,对身体的治疗效果降低了,那不好玩了!”

说着,我动作清晰、缓慢,却十分从容地将两种药混在一起,当着王猛的面,一点点倒进纸杯里。

瞬间,王猛脸色大变,看着我,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松开手,我语调很轻松,“王猛,喝啊,你丫不是口渴了吗?现在水和药都放在你嘴边,ni má bi的,怎么不喝了?喝,现在给老子喝!”

第1160章 真相浮现(祝大家新年快乐)

刷!

清晰可见!

王猛的脸色一下变了,惨白,转而又青一阵紫一阵,像忽然成为变色龙那样。

他戴着手铐,双手无法从容活动,却拼命将纸杯向外推,好像那混合了海马补肾丸和橘红痰咳颗粒的纸杯,是丫王猛的催命符,是毒药!

“怎么,不想喝?”

我冷笑,低下头,嘴贴近王猛的耳根,“王猛,你觉得有问题吗?你看,这两味药都是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多好啊,啧啧,海马补肾丸、橘红痰咳颗粒,很常见啊,而且还都打开了…告诉我,这说明什么?”

“同、同志,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

我一把将王猛的头发揪起,“哥们,你不明白没关系啊,我告诉你好了!”

转过来,我冲已经被我拉得头向扬起,脖子梗梗着的王猛道,“药是从你房间发现的,说明它们是你的!而且,两种药都已经打开,我看看…嗯,一个用掉半包,另一种也没了三分之二…也是说,这些天你一直在服用!”

王猛口嗷嗷地叫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眼神却出卖了他心底的惊慌,显然吓坏了。

两个老预审站起身,想要说什么,胡秘书却一伸手,拦住对方,示意一切由我江枫处理,他们先不要动,稍安勿躁。

“你的药,你一直在吃…”

我笑笑,人畜无害,“兄弟,我很怪,老子帮你用药而已,你至于这样怂吗?不是两种药混到一起吃嘛,还省事儿了,对不?来,别怕,张嘴…你踏马的给我张嘴!”

说着,我直接将一杯热水泼在王猛脸,伸手卡住对方下巴,一托一挺,已经将王猛的嘴顶开。

“喝!”

一包橘红痰咳颗粒全都倒进王猛口,没等他向下咽,海马补肾丸已经举到王猛的嘴边,同时我手一抖,一袋提前预备好,打开口的清肺消炎丸已经倒了进去。

啪!

手猛然向抬,捏住对方鼻子,顺着喉咙往下猛然一捋…

咕咚。

王猛无法呼吸喘不气,不由自主张开嘴吸了一大口气,而橘红痰咳颗粒和清肺消炎丸已经顺着他的喉咙吞咽下去大半!

“啊~~~”

这货狂吼,被锁住的双脚和身体剧烈颤动,力气大得吓人,连带着铁质座椅都跟着滑开半米多的距离!

“啊~~~你,你给我吃的什么?啊~~~我,我要死了,死了啊!”

王猛喊着,戴着手铐的双手拼命向嘴里抠,低下头,发出阵阵干呕。

我闪开,冷然看着对方,双手抱在胸前,不置一词。

两个预审员以及那个书记员慌了,推开椅子向我冲过来,一把推开我,大叫,“你干什么?卧槽,麻痹的你要弄死他吗?”

我笑笑,心知他们几个其实并不清楚我到底干了什么,只是看到王猛痛不欲生的样子,以为我向对方做了什么恶劣举动呢。

胡秘书也跑了过来,拉着我问,“江枫,你丫的,你小子真给他喝了啊?天,这特么可要出人命啊!”

这句话出口,王猛忽然不挣扎了,嘴里吐出白沫,身体瘫软在椅子,浑身抽搐,裆下滴滴答答一片潮湿,竟然吓得昏过去,并且大小便失禁。

我大喊,“别特么乱来,你们别动!”

几人有些发蒙,我拨拉开他们,一个箭步来到王猛面前,回头低声说了一句,“没事,丫死不了的,我没给他吃那个!”

说着,我将手里清肺消炎丸的空袋子亮了一下,叫道,“胡哥,你们几个后退,麻痹的后退听到没有,别坏事!”

几人不动了,除了胡秘书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放下心之外,另外两个老预审和那个书记员,则一脸懵逼看着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几位大哥,我没对他怎么样,你们放心好了!”

宽慰一句,我伸出手,抡圆胳膊,啪地一巴掌,狠狠搧在王猛脸。

骂道,“草,现在知道害怕了?吓晕了?骂了隔壁的,你也有今天是不是?”

哎呦叫着,王猛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瞬间涕泪横流,嘴里不停地嗷嗷乱叫。

我蹲下,盯着对方的眼睛。

“王猛,猛哥!”伸手轻轻拍着丫的脸,“你想不想活?”

“想…啊~~~想啊~~~”

“别叫!”

我冷笑,“你也知道海马补肾丸和橘红痰咳颗粒不能混用?你也知道同时服用的结果会死人?草,麻痹的,当时你给蒋先生做饭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自己也会有今天?说吧,谁让你干的?谁告诉你这两种药不能混用的?是什么时候?你们怎么联系的?”

抬起手,我看着那块永恒挂在手腕的旧电子表,“药物在胃液消化需要时间,我知道的是,大概五分钟能分解掉!王猛,你还有五分钟时间,要是你交代了,我们立即安排人为你洗胃…放心吧,只要好好配合,你特么死不了!”

这货看着我,呜呜地哭,特么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里,死了亲爹还要难受的样子。

“谁指使你干的?”

“六,六哥!”

“六哥是谁?长什么样?住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在我们家乡那片很有名,据说黑白两道通吃,手下好多小弟,特有范儿。”

“你老家哪里?六哥怎么告诉你的?你肯定知道这样干会死人,你为什么会答应他?”

这次,王猛回答的我问得还要快,“我老家在乾县红铜乡,六哥的生意很大,据说手里有人命,还贩毒…”

“贩毒?”我瞳孔收缩,咬着牙,“继续说!还有四分钟!”

“次给我前妻打电话,她说孩子要去外地念高,成绩不好家里又没钱,只能选zé min办校…您也知道,现在民办校一年学费好几万,再加杂费生活费,三年高没有十几万块钱下不来,我,我哪儿弄这么多钱啊!”

王猛呜呜地哭,嘴却不敢停,“当时我傻眼了,结果,电话却被一个人抢过去,他开口了我才知道,是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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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身体不太好,过年事情又多,唉,不说了,祝愿书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1161章 害人害己

我的眉头紧皱,心知审了差不多快一天,现在总算要接触到事实真相!

王猛嘴里的这个什么六哥,很可能是谋害蒋淑山的关键人物!

至少,也是幕后黑手的马前卒,是直接出面指使这一切的祸害。

王猛还在大叫,“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六哥在我老婆身边…六哥说了,只要我干了这件事,给我老婆三十万,并且安排他们娘俩远走高飞,去别的省念书生活…长官,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还特么叫长官!”

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搧在这货脸,“王猛,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信了?扯淡呢,骗傻逼呢吧!”

“真的,政府,真的啊,我不敢骗人!”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刚才我给你吃药,你却吓得要死?你其实是知道这两味药不能混用是不是?”

“是…啊,不是,我不知道!”

“嗯?编,继续编!”

“我…我知道。”王猛彻底怂了,语焉不详,但终于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撂了。

“我问六哥有没有风险,为什么要将这两味药混在一起下到稀饭里,六哥说,没错,是有风险,甚至能死人!但他又告诉我不必担心,因为这两种药都是常见药,说什么属于十八、十八…”

“十八反?!”

“对,十八反!六哥说十八反是医里的神秘偏方,如果不是专家,是不可能知道的,让我放心大胆下药,没人会怀疑到我头…后来,后来他原本指示我给大锅里下药,但我害怕,不敢,怕死人太多,最后只在端给蒋厅长的稀饭里动了手脚…我想着大家都吃了的,所有人都没事,算蒋厅长出了问题也怀疑不到我头…后来几个长官,不,不,是几个政府审问我,我开始怕的要死,但他们谁也没问十八反的事,也没人提起这些药,所以慢慢地我放心了,觉得没人能查出是我动的手脚…政府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不,我真不想这么干啊,可我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我不敢啊…”

王猛哭得提泪横流,身体完全瘫软在椅子,好像差一口气嗝屁了。

真相大白!

我点点头,松开王猛,转身走。

这小子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拽住我,大叫着,“同志,政府,你可不能走啊,你说我坦白了会给我洗胃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心烦恼透顶,我猛然甩开王猛,转身,一巴掌抽在这小子脸。

骂道,“王猛,你踏马的…你,卧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肯定清楚蒋先生这些人都是干嘛的,随便谁动动小手指头能碾死你,可你倒好,啥都敢干!你有困难,孩子学的没钱,家人被混黑的威胁…没错,你是担惊受怕了,可你想过没有,谁家没点难事?谁没有困难的时候?你真以为你不配合那个狗屁六哥,他能对你妻儿下死手你丫的长的猪脑子啊,你也不动动脑筋好好想想,六哥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他能做那么脑残的事儿吗?他和你有多大仇?因为你不配合能灭你满门?拜托,那不是混黑的,那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狂,是神经病!”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将王猛一脚踹翻,连带着那个铁质座椅也压在丫身,还是不解气,指着对方骂,“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谋杀,你的家人其实不会有事,你做了,反倒害了他们!你自己想想,他六哥可能留下一个定时zhà dàn吗?噢,把你老婆孩子送到外省学?然后呢,事发了,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成为真真切切的人证?草,王猛,你真是…傻逼知道吗,大傻逼一个!你算是害了你前妻和儿子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作为一名警察,尽管我江枫只是狱警,但类似的案例还真没少见,心知十有八九,六哥等人一旦落实王猛真的下药害蒋淑山,他老婆孩子算是完了。

道理很简单,王猛一天不下手,六哥他们会继续以老婆孩子来威胁王猛,至少娘俩的命还能保住,可一旦出手了,不论能不能成功杀人,六哥等人一定会消除所有证据,切断一切可能的隐患,斩草除根的!

瞬间,我的心情无沮丧,查出真相的激动也消弭殆尽。

让两个无关的可怜人成为炮灰,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自古,祸不及家人,对此,我江枫深有感触,麻痹的,我不正是担心被乾通水处理集团报复,才让晨晖带着老爹老妈和姐姐一家‘游山玩水’,以至于有家难归吗?

两个老预审,那个书记员还有胡秘书,也意识到个严重,人人面色冷峻,神情异常难看。

王猛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明白过来我的话,疯了般扭动身体想要爬起来,哭嚎着,“啊~~~我,我害了他们娘俩了啊,我,我踏马不是人啊,我该死,让我死!”

以头抢地。

王猛的脑袋在地面狠狠磕着,顿时鲜血淋漓。

叹口气,我示意其他几个人一起将王猛拉起,掏出那包没有打开的海马补肾丸,恶狠狠道,“王猛,你看好了,刚才你喝的是橘红痰咳颗粒和清肺消炎丸,海马补肾丸在这里,好好的,没开封!”

王猛愣住,继而又放声嚎啕起来,“政府,你干嘛不给我吃啊,你让我死,他们娘俩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干什么啊~~~我不是人,我该死,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心烦透了,我不再理会王猛,对预审和书记员说,“几位大哥,我审问犯人是野路子,刚才可能存在违规违纪的手段…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不过,我希望暂时不要处理我,等这件案子水落石出,所有涉案罪犯绳之以法,该怎么处理我怎么处理我,我江枫没话说!”

第1162章 斗智斗勇

两名预审互相看看,和胡秘书还有书记员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面色凝重对我说,“小江,事急从权,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们不会记录在案,相关录像资料也会处理掉,放心,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几个一起担着,不会让你一个人单独抗的!”

点点头,我推门向外走,嘴里说着,“谢谢几位,这边交给你们了。 !”

胡秘书追来,问我,“小江,你这是要干嘛去?下一步准备怎么干?”

我加快脚步,迅速回答对方,“胡哥,我去见一下蒋先生,这件事得给他汇报…还有,我希望调整下一步行动计划!”

站住脚,我黑着脸,目光透着一股杀意。

“胡哥,我想马去一趟乾县,那个六哥,我得会会丫的!”

“你,你是说…”胡秘书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问我,“你想救王猛的老婆孩子?自己去吗?”

“对!”

双手紧紧攥拳,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胡哥,我江枫的脾气您恐怕还不清楚,这事儿没听说算了,一旦知道,而且还生出准备伸手管一管的念头,特么必须去做!谁拦我也没戏,不行的,老子得立马去!”

“那…”胡秘书看着我,目光复杂,半晌才道,“行吧,先去见见蒋先生,听听他怎么说!”

心情沉重,我和胡秘书回到蒋淑山的病房。

此刻,蒋先生的精神已经明显好转,甚至正半靠在床头看当天的西京晨报。

见我们进来,蒋淑山抬起头,直截了当问,“小江,问出结果了吗?”

“有了!”

我一脑门黑线,瓮声瓮气道,“蒋先生,我们已经查明,是乾县那边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指使王猛下的药,领头的叫什么六哥,据说在当地挺有势力…”

迅速将从王猛口得到的供词和蒋淑山说了一遍,最后我道,“蒋叔,我想立即去一趟乾县,目前看来,王猛的前妻和儿子,很可能存在生命危险,唉,都不知道现在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蒋淑山仔细听着,双手扶着额头,沉吟半晌说,“小江,你先不要冲动,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

我有些着急,大声道,“蒋先生,事情都明摆着,现在两个无辜老百姓存在生命危险,我们还有时间犹豫吗?越耽误越坏事,他麻痹的,我从西京赶到乾县,最快也要两个小时,等我再找到六哥,特么黄花菜都凉了啊!”

“你也知道来不及!”

蒋淑山瞪我,“江枫,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是一付臭脾气、急性子!盲目行动,打草惊蛇,你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你没想过,一旦被六哥的人发现事情暴露,他们会怎么做?是不是即便还没对娘俩下手,即便还有别的打算,也不得不立即动手杀人,斩草除根?”

“可…”

我苦着脸,“可难道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王猛老婆孩子被他们控制,最后弄死?”

心恨极,怒不可遏,我抬腿一脚踢在墙,踹下大片墙皮。

蒋淑山叹口气,苦笑着点点我,“你啊…行了,我同意你去乾县,不过,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当什么孤胆英雄!江枫,你听好了,我送你四个字,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多想想这四个字,然后再做决定!”

“哪四个字?”

蒋淑山面色严峻起来,声音也变得异常严肃,一字一顿,“谋定后动!”

我的身体僵住,从心底向外打了个激灵,终于道,“谋定…后动,好一个谋定后动!”

慢慢坐下,我问,“蒋先生,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见我总算稍稍平静,蒋淑山笑笑,“小江,我先提提看法,如果觉得不完善,你可以补充…”

说到这里,蒋先生想了想,让胡秘书立即和预审员联系,确认王猛是不是已经将下毒成功的消息传回乾县。

我冷着脸,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老天保佑,最好别传回相关信息啊…

几分钟后,胡秘书举着手机听预审员的回话,连连点头。

“蒋厅…先生,据王猛交代,他下毒之后没有机会及时打电话,只是在昨晚我们抓他前,曾经给他前妻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因为担心电信那边会留下记录,因此用的是双方提前约定好的隐语,我们已经查看了手机,这条消息是,老婆,我今天煮了粥喝,身体舒服多了,勿念。”

我立即问,“胡哥,王猛说没说这暗语什么意思?”

“说了,是通知六哥,说已经将十八反的两味药下到稀饭里,行动顺利执行!”

“草!沃日…”

刹那之间,我心如死灰,觉得真特么草蛋,忙活一溜够,临了临了,还是没能挽救两个可怜人的命运。

蒋淑山却似乎没有那么沮丧,沉住气问,“小胡,对方回信息没有?什么时候回的?”

“回了,很简单,是几个字:好的,保重身体。”

支着下巴,蒋淑山沉吟着,良久又道,“这样,你们安排王猛立即给家里打电话,让他前妻和儿子分别和他说话…内容嘛,说今天午才知道,出了点意外…说我蒋淑山昨晚临时有事出去,稀饭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已经送回厨房,问对方该怎么办?”

我插了一句,“蒋先生,这能行吗?差不多过去十几个小时了,突然打电话,难道六哥他们不会怀疑?要是我,我会想是不是警方做套在诈我呢!”

蒋淑山叹口气,反问我,“小江,那你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对方算有疑心,也他们下决心杀人更好吧?换位思考本身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你不是六哥,你的想法只是一种可能!”

倏然间,蒋淑山那一惯云淡风轻,沉稳异常的面色,显出一股肃杀的决绝来,“听着,我们宁可引起对方怀疑,让他们猜不透王猛是否暴露,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也绝不能让丫的动了杀机,从而不顾一切痛下杀手!”

第1163章 布下疑阵

宁可怀疑,不能促使其动杀机!

我点点头,默然认可。

蒋先生见状,又道,“事实,作为王猛来讲,他要求和妻子孩子通话无可厚非!毕竟六哥答应要将老婆孩子转移到外地,而且他们也不知道王猛是不是会这么快事发败露,因此我的判断,对方恐怕还会用王猛的老婆孩子作为筹码,要挟王猛一段时间,然后等到己方的退路都已经安排妥当,才会痛下杀手!你想想是不是这样?万一王猛没有被我们怀疑,他要是联系不自己的老婆孩子,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主动供出幕后主使的!六哥等人太狠的话,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番话我倒是认同,想想似乎也只能如此!

至少蒋淑山这个观点没有毛病---宁可让对方起疑心,也不能让对方下杀手!

杀人灭口是迟早的事,但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扰乱对方视听,并且让王猛安心,也算是无奈之举了。

于是,我和胡秘书重新回到审讯室,也没有瞒着,开门见山和王猛说清楚这其的利害关系,让他自己想清楚该怎么做。

这家伙咬着牙,眼的恨意都特么能杀人,连声保证一定好好配合,戴罪立功。

反复商量了打电话的整个过程,到时候该用的词汇,口气胆战心惊的腔调…演练好几遍,终于,王猛当着我们的面给他前妻孩子拨通电话。

接通很顺利,几乎第一时间那边已经接电话,整个对话过程也很简短,符合我们为王猛设定的情况:因为蒋淑山临时秘密外出,稀饭没有吃,行动没有暴露,但也没有成功。

现在他做了这件事,怕的要死,想要央求六哥不要为难自己,哪怕三十万块钱不要了,也不敢继续做第二次了…

还好,天可怜见,是王猛老婆接的电话。

为了逼真起见,我们没有外放,甚至没有接通旁路监听。

不过屋子里很安静,模拟出王猛找了个僻静角落,匆匆忙忙给家里打电话的环境。

所以,倒是基本能听到其老婆和孩子分别和王猛打招呼,说他们还好,让王猛别担心。

但这一次,那个六哥并没有接听电话,我们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在王猛前妻身边。

当王猛哆哆嗦嗦将情况说完,并追问前妻六哥在吗,那边沉默半晌,王猛老婆才说,“六哥不在,我会转告他你这边的情况,你手机充好电,灵醒点。”

“好。”

王猛低低应了一句,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脚步匆匆。

一个预审员抬起手,看着表,突然敲着提前准备好的锅碗瓢盆,另一个远远地冲王猛喊,“王师傅,快点啊,你干啥呢,这么忙你还打电话…”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麻痹的,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能够骗过对方,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王猛喊一嗓子,“来了,来了…”

又低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不说了,我得忙去了,挂了,你们娘俩保重,求求六哥,不行的,咱不干了,我快要吓死了…”

戛然而止!

我长出一口气,大汗淋漓,几个预审员和胡秘书,一个个也面色凝重,纷纷擦着额头的汗水。

而王猛则直接瘫软倒在地,几乎昏过去。

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我心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人啊,这人生啊,真是一步不能走错,错了,很可能付出终生承受不起的惨痛代价。

重新回到病房,将整个打电话的全过程,事无巨细对蒋先生描述一遍。

他听得很仔细,不断询问其细节。

闭着眼,沉吟良久,蒋淑山终于开口道,“现在我也判断不出对方会怎么想…唉,尽人事听天命,希望对方被我们迷惑住…小胡,严密封锁一切消息,放王猛出去!还有,屏蔽这里的通讯信号,谁的手机也不能和外界联系,控制所有人,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外出!”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问,“蒋叔,您的意思是不是怀疑除了王猛,还有别的家伙在暗配合行动?骂了隔壁的,要真是这样,我们刚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干了吗?而且,说不定画蛇添足做作茧自缚,反而加速了王猛妻儿死亡啊!”

蒋淑山苦笑,“小江,你觉得呢?你认为,对方可能只把宝压到王猛一个人身吗?要说没有同案犯,我是不信的…”

“啊!?草…”

我瞬间方了,真的,心的滋味没法形容,觉得满肚子苦水一下涌到嗓子眼。

“你也别那么悲观!”

蒋淑山看我一眼,“小江,那句话你听过没有,万事皆有可能!实际,我毒差点丧命的情况,即便在我们内部也是严格保密,消息封锁得很彻底,除了核心成员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希望…”

蒋先生眼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气,“我希望,那几个核心人员不要有奸细!否则,我会让他们知道生不如死这个词到底几个意思!”

我打了的哆嗦,第一次感受到蒋淑山这个大咖级别的神秘人物,狠辣果断的一面!

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过了几分钟,蒋淑山缓和口气,笑笑说,“我们加强警备这个情况瞒不住的,毕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唉,没有那个后眼啊…不过,好在我还清醒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对内放出的消息也只是我犯了陈病!这个情况大家都知道的,我蒋淑山身体一惯不太好,老病秧子了,连你江枫都知道,因为身体缘故我连烟都戒了,要不是前天晚和你们见面商量,我好几年都没怎么碰香烟这玩意了…嘿嘿,算了,能不能瞒住对方现在谁也说不好,至少这里风声鹤唳已经既成事实,只希望六哥那边疑神疑鬼,搞不清楚我是犯了陈病还是毒成…”

我听着,觉得蒋淑山真特么牛逼,自己都差点没命,却还能留着后手!

来自华夏神秘部门的老家伙真不是盖的,斗争经验简直丰富的不要不要的…

第1164章 这次真的来吗?

定下大方向,接下来的商讨便具备明显的针对性。

我和胡秘书围在蒋淑山的病床旁,开始深入探讨这件事情逐渐发酵后会出现的种种可能。

仔细想来,尽管蒋先生提出的方案依旧经不起严格推敲,只要多掌握一些情况,仍然可以说漏洞百出。

但总归通过连番部署,也算布下疑阵,为我们一方争取到一线机会,同时也赢得一段宝贵的缓冲时间。

解释到这个份儿,蒋淑山不再继续纠结这些细节,思索着开始说起他的后续想法。

“小江,我先说,然后你补充,我们群策群力共渡难关!”

“好,您请讲。”

蒋先生让胡秘书在他背后又放一个靠垫,换了个姿势坐直身体,徐徐开口。

“第一,你去乾县没问题,但那里既然是六哥和乾通水处理集团的重要据点,我想他们一定眼线众多,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瞒过他们的…所以,去可以,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我嗯了一声,等待对方下。

“我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去,吸引对方注意力,而真正查六哥的却是别人…”

“别人?谁?”问出这句话,我立即后悔。

如果蒋淑山愿意告诉我,他一定会说将会安排谁谁谁过去,或者说,会帮我们引荐一下,到了乾县彼此有个照应。

现在这种态度,已经暗示他派过去的人不会和我直接见面,也是说,他将暗埋下一个伏兵,所以我的话显得很多余,也不具备组织纪律的敏感性。

果然,蒋淑山笑笑,没有回我,只是说,“小江,你最好撇清和我的关系,我判断,王猛已经暴露并且被我方控制的情况,瞒不了多久的,因此你以原来的身份去乾县,其实对你而言魏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我点头,认可蒋淑山的提议,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我只想着尽快找到那个什么六哥,尽快破案,并未通盘考虑这些细节。

接下来,蒋淑山说了几个行动方案,我和胡秘书一起,三人反复论证,最终确定其一个。

大意是,我作为明面人物高调回归,去乾县!

只是并非寻访那个幕后主使六哥,而是直接找茬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而蒋淑山会安排别人暗接应我,并且挖出那个藏在幕后指使这一切的六哥以及其背后的势力。

而蒋先生本人,则坐镇总部,着手调查配合王猛下药的那个内鬼,而我、李侃、田伯光和大胡子张哥、林少校等人之前商量好的行动方案,必须重新作出调整,至于怎么干,等待乾县事了之后再议。

说完这些,我叹口气,骂道,“草,蒋先生,唉,您说说这都叫什么事!这人生啊,还真是世事无常,您看,前天晚我们还聚在一起商量行动计划来着,结果睡了一宿,您差点被毒死…这不,又要重新再来一遍,真特么草蛋。”

蒋淑山却显得很豁达,反过来安慰我说,“小江,干我们这一行的,从入职第一天起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嘿嘿,谁会不惜命呢?谁都想好好活着的,只是既然做了得抛开七情六欲,练一付铁石心肠和钢铁意志…没事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也别感叹了,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见多了。”

我苦笑,摇摇头,终究没有再说话。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自有蒋淑山和胡秘书等人安排,想来是fēng suo xiāo息,屏蔽通信信号,并且让王猛重新恢复工作,表现得尽量正常些,同时在这样一派祥和又紧张的气氛里,暗流涌动,深挖内鬼…

从这个地方出来,我忽然意识到,时间差不多过去二十四小时,也是说,我在蒋淑山这里呆了一个对时。

糟了!

掏出手机,飞快翻看短信,前一天墨芷舞发给我的那些信息。

好像她说今天还是昨天来着,直飞仙阳机场,说这次是带着任务来专程帮我的,会陪着我面对难关,好好呆一段时间。

抬起手腕,我将那块破旧的电子表和手机的时间校对准确,立即给墨芷舞打电话。

其实对于我和芷舞之间的感情,有时候觉得像在做一场梦!

幻、惊险、ci ji、美好…总之,和平常生活状态不一样的梦。

和芷舞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正是那段她贴身保护我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情感迅速升温,而由于这个时间段我和岚澜正在闹分手,处于感情的空窗期,因此甚至一度将墨芷舞当做替代岚澜的正牌女友,想到和她谈婚论嫁,一起好好过日子。

也许,墨芷舞是除了岚澜之外,我唯一想过厮守终生的女人。

那时候我和陈倩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我也只是将程瑶馨当成妹妹看待。

至于郝茹,她早在第一次将自己给我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明确,只会做我江枫背后的女人,不会真正出现在众人视线的。

再后来,晨晖、洪蕾、英婕、小娥嫂子,甚至马雨茗、潇潇这些女人,都是我来到西京之后才产生的一段段旖旎情感…

因此,墨芷舞对我而言有些特殊,她在我心的地位和别的女人不同。

只不过,再深厚的情感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而这种长时间不见面甚至几乎没有联系的状态,让我和墨芷舞之间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陌生感,以至于我都不清楚再次见到墨芷舞的时候,该以怎样一种态度面对她。

电话没有通,又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处在关机状态。

要不是手机清清楚楚留着十几条芷舞发给我的短消息,我真不敢相信,她曾经联系过我,并且说这两天要直飞仙阳,来西京陪我。

想了想,我给仙阳机场打电话,确认今天从t市飞往仙阳的航班。

还好,只有一趟在途,如果我现在赶过去,而芷舞正好乘这趟飞机过来,我们说不定能在机场相遇。

匆匆忙忙给陈倩发了一条短信息,告诉她重回西京女监的时间推后两天,我需要处理一些个人私事。

打了一辆出租,不断催促司机师傅快快快,心里像长了草,激动着、疯狂着。

芷舞,我的女孩,真的要见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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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5章 深情拥吻

仙阳机场。!

我带着在来时路边买的大墨镜,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夹克衫的拉链解开,斜倚在服务台旁,耐心等待。

打听好了,我从西京出发的时候,正是午九点多,与此同时,从t市飞来的唯一一趟航班,刚刚起航二十分钟。

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墨芷舞乘坐这趟班机,还有大约半小时,会抵达这里。

思索半晌,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墨战宇打个电话问清楚。

对方倒是第一时间接通手机,问我,“小枫,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嘻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道,“战宇哥,不,擎天哥…哈哈,我这不闲得蛋疼吗,忽然记不清楚你到底叫墨战宇呢,还是墨擎天呢…这不,越想约毛楞,给你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并且求证一下!”

“求证你个大头鬼!”

墨战宇哈哈笑着,“你当我傻啊,你管我叫墨战宇还是墨擎天呢,反正都是我行了…你小子,是不是想问芷舞的情况?”

“知我者,大舅哥也!”

“滚犊子!”

墨战宇笑骂一句,又说,“芷舞是今天午的飞机,说是和你联系过了,直飞仙阳,怎么,你们没有说好吗?”

“说好了,必须说好了啊!”

我放下心,和墨战宇闲聊几句,知道他也在外面出任务,说是准备一场军区级别的军演,最近非常忙。

我当然不能细问,只是叮嘱墨战宇保重身体,等我从西京回去,给他带黄桂稠酒和锅盔馍。

撂下电话,我的精神渐渐松弛,憧憬着和墨芷舞见面的那一刻。

又不禁有些感慨,记起两个月前,我正是像现在一样等待陈倩和岚澜的到来,而也是那一次,我遇到英婕,并亲耳听闻飞机失事!

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脑海里显现出那个令人肝胆俱裂的传闻---造成两个月前那次震惊外的空难,其实是乾通水处理集团一手促成,目的是让他们公司一位身份显赫的执行副总人间蒸发,以空难的形式消失在公众视线里…

这样,我心潮起伏,既有等待墨芷舞到来的期盼,又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以及许许多多不同的人,亲人、朋友和那些与我有着万种纠葛的女孩子。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接机大厅里播音员一遍遍播放航班抵达的消息,我随着rén liu向接机口走,寻找墨芷舞的身影。

开始有客人出来,一家家一对对,三五成群,只是,直到班机所有旅客走干净,我也没有看到墨芷舞出现。

慌了,我立即给芷舞打电话,这次倒是能够接听的状态,但她却一直没有接手机。

惶惑,我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向里面眺望,身体却被两条如水蛇般柔软的胳膊从后面抱住。

女人特有的清香涌入鼻息,我…身体瞬间僵硬。

“枫啊…你还好吗?你想额没有?”

是墨芷舞,是她的声音,虽然这声轻呼的语气显出一丝颤抖。

旋风般转过身,我伸出臂膀,紧紧将墨芷舞抱进怀里,哽咽道,“芷舞…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你让我担心死了知道吗?”

“嘻嘻,真没羞,大男人家家的,怎么还要哭鼻子呢!”

芷舞将头藏进我的胸口,同样紧紧抱着我,良久才说,“额啊,还不是老样子,出去执行任务了…枫啊,额的身份较敏感,组织纪律非常严格,所以没办和你联系…”

抬起头,芷舞双手捧起我的脸,说,“不过这次额暂时不会离开你了,枫,额会陪着你,会和你一起干掉那些魑魅魍魉的。”

低下头,我再也按捺不住,一口吻在墨芷舞那两片xing gǎn、唇线分明的烈焰红唇,贪婪地索取,再索取。

“哎呀,不要…唔~~~”

墨芷舞挣扎一下,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做出推开我的动作,却在碰到我身体的瞬间,变成环抱,紧紧搂住我的腰,踮起脚尖热烈迎合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世纪,当我们恋恋不舍松开对方,我笑了,幸福或者酸楚,说不清楚,只是笑,并且任由泪水在脸肆虐。

墨芷舞也有些伤感,显然被我的情绪感染,呜咽道,“坏蛋,你这是干嘛啊,你看看你,弄得人家也想哭鼻子了。”

接机大厅毕竟属于公共场合,觉得我和芷舞像观赏动物一样,被不相干的来往旅客指指点点,终于有些不好意思。

双手从脸重重抹过,我说,“芷舞,咱们先不说了,去拿行李吧。”

墨芷舞晃了晃手里的旅行包,说,“没有随机托运的行李,额的所有东西都随身带着呢!”

我想起刚才没有看见芷舞出来,便问,“对了,芷舞你从哪里出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嘻嘻!”

墨芷舞掏出一个证件,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枫啊,额可是有着vipp的特别通行证的,人家走的贵宾通道好不好?”

“你…行了,别额啊额的,你这一口夹生西京话,听得我都尴尬了。”

“嘻嘻,,要额,额额额额额!”

我也笑了,真拿她没办法。

想到这个额,还是当时墨芷舞冒充从我老家去t市寻亲,和我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我不禁捧腹大笑,指着她,前仰后合,“芷舞,芷,哈哈,好,我江枫的小媳妇当然必须说额了,以后都不许变!”

墨芷舞也笑,显然想起那段和我朝夕相处,甚至一起泡在洗澡盆的岁月,不禁羞红了脸。

“坏蛋!大坏蛋!不说了,人家才不说额呢,多难听,又拗口。”

“真不说了?”

“额是不说,啊~~~”

墨芷舞惊叫,发现自己竟然又说漏嘴了。



于是,在这样一种轻松且亲昵的相遇氛围里,我搂着墨芷舞的肩头,惬意又舒心地向咸阳机场外走去。

阳光下,天是那样湛蓝,偶尔飘过一朵白云,在微风吹拂下,变换出各种形状,如同白云苍狗谣。

第1166章 开着豪车去打架

出了机场,我带着墨芷舞向出租车等候区走,她却一把拉住我说,“枫,咱们不坐出租,我有车的。 ”

“你不能说‘我’,要说,‘额’!”我笑她。

“不说了,才不要呢!”

芷舞嘻嘻笑着,又将弹性十足的身体依偎在我身,说,“枫,你知道吗,看见你站在接机口向里面看,我心里…唉,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吗?那现在呢?你形容一下什么滋味。”

“是…哎呀,人家说不出来嘛,是觉得生活真好,真的很好。”

心生慨然,我跟着墨芷舞走向地下停车场,心想,她怎么车会有放在仙阳机场呢?

只是这种好心很快被湮灭,晕死,当我看见墨芷舞走向一辆车的时候,瞬间呆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天,这车得四五百万起吧,办齐了落地,还不得六百万以?

我蒙了,直到墨芷舞打来车门坐在副驾驶位,冲我招手,这才傻乎乎跑过去,问她,“芷舞,这…这特么是你的车?”

“当然不是我的,人家哪儿买得起这么高级的车呢?”

芷舞笑笑,说,“来啊,你有驾照吧?你来开,我可不认识路。”

我怯火了,搓着双手推辞,“可不敢,我哪儿能开这种车,特么连钥匙孔都找不到的。”

墨芷舞却坚持,说,“枫哥,这个车是面特别派给我使用的,据说是京城某个公子的座驾,承了人家天大的人情呢!好啦,别墨迹了,机会难得,你不想试试看么?没事啦,来,试试!”

想了想,我一咬牙,坐主驾驶位,索性球管!

反正这半年多,我的生活已经充满各种无法解释的诡异,再多一次豪车驾驶的经历,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墨芷舞悉心给我解说,什么是无钥匙进入,什么是抬头显示,玛德,真特么高档。

总算,十五分钟后,这辆劳斯莱斯幻影被我开路,顺着机场高速飞驰向西京。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问墨芷舞,“芷舞,你干嘛要开这么牛逼的车?你不觉得太扎眼了吗?”

“嘻嘻,这你不懂了…反正让你开你开好了,本姑娘自有妙计!”

我苦笑,真心搞不懂墨芷舞的想法,反正让我开我开,装逼拉风的感觉,谁不喜欢啊!

进了西京郊区,墨芷舞让我将车开向北高新,显得十分熟门熟路。

我有些好,问她,“芷舞,难道你以前来过西京?怎么我觉得你我还熟悉这一块呢!”

这话并非奉承,现在西京经济建设发展极为迅速,在西部大开发思想指导下,作为西北五省第一重镇,西京市的发展直可谓日新月异,我在t市了四年大学,又参加工作半年,回到这里后,很多地方已经不认识。

所以,我才会怪墨芷舞对于道路的熟悉程度怎么可能我还要强,她是如何做到的?

墨芷舞便笑,说,“枫哥,你别管了,反正我知道怎么走行了,你问那么多也没有用,该对你说的,我一定会说,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提!”

“那…行吧。”

对于墨芷舞,我从来都是那种拿她没辙的状态,仿佛这丫头天生下来是专门为了吃定我江枫,让我在她面前的时候无所适从。

两人说说笑笑,大都是我在介绍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情况,而对于她这几个月去了哪里,芷舞却根本不提,我想,也许她们有纪律的要求吧。

只不过,我生怕剐蹭这么高档的车,因此开的无小心翼翼,劳斯莱斯的驾驶乐趣,一分钟都没有享受到。

墨芷舞突然问我,“枫,你这段时间和第五大哥联系过吗?”

“联系了!”

我将几天前专门回过一趟t市,并且把张斌介绍给第五迎风,同时出手为第五迎风做了一番治疗的事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芷舞点点头,长出一口气说,“我前两天刚出完任务,心里像长了草,脑子里只有赶紧来西京,来找你…唉,人家都没顾得去看望迎风哥,真是的,我太不好了。”

“没错,你是不乖!”我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结果墨芷舞却不干了,挥起小拳头狠狠打我,说,“好啊江枫,人家怎么不乖了?我是找别的男人了,还是和什么人私奔了?你干嘛这么说我!”

“你自己说的啊,你说你不好!”我委屈得不行。

墨芷舞却道,“我说可以,你不许说,不许!”

“好好,哎哟,你轻点掐我好不好?真是的,你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嘻嘻,”芷舞发出阵阵坏笑,身体蜷缩进顶级豪车宽大舒软的座椅里,“哼,枫哥,你一敢说不敢做的坏男人,你说我谋杀亲夫,那你到是要我啊,真正成为我墨芷舞的老公好了,这样,我杀了你,也算名正言顺谋杀亲夫了!”

我又笑又气,这死妮子,都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两人调笑着,墨芷舞甚至伸出手抱着我的胳膊,将头轻轻贴了去。

这一来,我开的更加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将这辆卖了我的几家店面才能赔得起的豪车,开翻进沟里去…

车停下的时候,正值晌午。

我看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和周边高楼林立完全不搭调的灰色四合院,心生疑惑。

下了车,墨芷舞也没有解释,拉着我向里走。

我注意到院落门口没有挂门牌,处处透着神秘气息。

刚想问她,墨芷舞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一个身材魁梧,两只眼透着杀气的汉子走前,伸开臂膀给墨芷舞来了个熊抱。

我正看着,见墨芷舞双肘猛然向抬,身子一缩,已经从那汉子怀里脱开,顺手一带,将我推了过去。

“好!”

对方喊了一声,足有碗口大小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冲着我的面门猛砸过来…

蒙圈了!

这都几个意思?

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愣神,眨眼间,我已经将重心从右腿换到左腿,心脚猛然一撑,身体如同折纸般向后仰倒。

铁板桥!

拳头擦着我的鼻尖呼啸而过,甚至面颊被对方带起的拳风刮得生疼!

第1167章 绝壁牛人!

那汉子咦了一声,拳头忽然像从来没有挥动过般生生顿住,停在半空里。

我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对方已经再次出手,冲拳变成竖劈,朝着我的胸腹间狠砸下来。

我相信,如果这一拳砸实,以这家伙粗如下水管般的胳膊,我特么当场得挂!

软!

身体如同面条般软倒,双脚不再使出半分力气,我直接向地面躺下,嘭,砸起一阵尘埃。

虽然形象不好看,不再玉树临风,却总算躲开这记足以要我命的老拳。

“好!”

那汉子见我临危不乱,瞬间闪过两下偷袭,似乎来了兴致,激发血性,竟然保持前冲的姿势不变,双膝猛然弯曲跪倒,膝盖狠狠顶向我的下体部位!

这一下,我已经没办法再躲开了!

对方的身手以前和我交过手的所有人都要强悍太多!

东河县地下世界的老大廖潇,来自南洋的两个凶徒,甚至前几天回到西京,在洪蕾家楼下我被人追杀的几个杀手,他们和眼前的壮汉起来,跟本什么也不是!

甚至可以说,如果壮汉代表十分的话,廖潇也两分,南洋杀手和海大海二兄弟勉强够的三分!

差太远了!

长这么大,没有遇到过身手如此快捷,力道如此强悍的对手。

墨芷舞突然喊,“飞哥,住手,够了!”

或许她也看出我压根躲不开的,怕我受伤出事吧!

但…

没错,我是躲不开,因为我不需要躲闪!

我有些搓火,草,打哪里不行,却非要打我那地方,这特么不是要我lǎo jiāng家断子绝孙吗?

不知道哥们还没有结婚,没有留下任何一丝血脉?

怒火烧,身体躬起,内息涌动。

刹那间,全身力道被我冲进双腿和膝盖部位!

向猛抬,我的双膝撞向对方如泰山压顶般砸下来的膝盖!

以硬碰硬,以牙还牙!

墨芷舞动了,身体那叫一个快,转瞬间便冲近我们面前。

但我和壮汉之间的距离实在太短,算墨芷舞动作相当快,但还是没有来及帮我抵挡一下。

“嘭!!!”

这么说吧,我觉得自己的双膝好像撞在两砣铁锤,对方排山倒海的力道加其超过二百斤的体重,简直了,瞬间爆发出的强悍,只怕超过五百斤吧?!

疼,真特么疼。

但还好,我并没有丧失战斗力。

大腿被对方压得和腹部肌肉紧紧贴在一起,我顾不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双手抬起,快如闪电,已经鬼魅般搭在壮汉头部两侧太阳穴!

很怪的姿势,我蜷缩着,他跪在我身,膝盖顶着膝盖,悬在半空,而我的双手则紧紧扣住对方的头颅。

我喘着粗气,骂道,“草,你踏马的有,有病吧!你谁啊,干嘛要杀我!”

壮汉盯着我,眼的杀意慢慢隐去,嘴角扬,竟然带出一丝微笑!

我恨极,骂道,“你真牛逼,现在怎么不牛了?这要是在战场,你已经死了!”

“不是他死了,是你们俩都得死!”

墨芷舞哼了一声,抬手架开我的胳膊,又一把将壮汉从我身推下。

对方侧身贴地,一骨碌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站起身,才发现膝盖那里钻心的疼,说不定都被打得骨裂了!

墨芷舞拉我,说,“枫,飞哥,你们玩的有点大!”

“什么玩,谁和丫玩了,玛德,要是这种玩法,老子还不得被他虐死?”

我站直身体,膝盖双腿疼得我龇牙咧嘴。

壮汉拍拍手,笑嘻嘻看着我问,“兄弟,身手不错嘛,以前练过?”

“哼!”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这也是我留了手,要是生死搏杀,你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对方没有言语,只是嘿嘿憨笑。

墨芷舞拉了我一把,说,“少能耐了!枫哥,你看看你的衣服,哼,要是在战场,你俩一个也活不了!”

低头,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的外套已经被人用利刃拉开,切缝虽然不是那么整齐,但的确是被割裂一道口子!

倒吸一口冷气,我问,“这…这怎么回事?你刚才手里有刀?”

壮汉抬起胳膊,晃了晃,瞬间又将手背在身后。

不过,从刚才几下刺眼的闪烁,我已经分辨出,那是一把jun ci!

对方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我根本没注意人家手拿着刀的!

我有些羞赧,知道其实墨芷舞是给我留面子。

如果真是在战场生死搏杀,恐怕我永远没有机会将手摁在人家壮汉的太阳穴。

剧烈地喘着粗气,我苦笑,“哥,你牛逼,我服了!”

“诶~~~”壮汉摇摇头,笑道,“你我水平差不多的,刚才我偷袭在先,其实占了很大先机的…兄弟,我洪涛服你,连我的教官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之下做的你更好!”

“教官?你是干什么的?”我有些好,揉着膝盖,转头问墨芷舞,“芷舞,洪大哥是干嘛的啊?”

“特种兵退役,现在和我一个部门工作。”

“啊?…草!”

吃了好大一惊,我意识到,其实自己还真当得起洪涛一句赞,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普通人,而洪涛不一样,人家可是特种兵出身。

尽管现在已经退役,但牛逼不是吹的,练家子是练家子,如果我没有从小习武,即便我江枫身材高大,但像我这样的,人家一个打十个都跟玩似的。

摇摇头,我问,“好家伙,原来我今天是和一个特种兵王交手啊,洪哥,幸会,幸会!”

原本我加一个兵王的称呼,只是一种敬语罢了,以为洪涛总会要谦虚谦虚。

毕竟特种兵虽然人数不多,但也称不绝无仅有。

而能被叫做兵王的,非同小可了,一个军区不见得能出个把的。

结果,洪涛根本没有半点谦虚的意思,只是冲我微笑,一付受之无愧的样子。

见我吃惊,墨芷舞推了我一把,解释道,“洪大哥还真当过兵王,在自己军区连续三年武第一名,qi dà jun qu联合大武,也是能排进前五的牛人呢!”

第1168章 来龙去脉!

“卧槽!”

惊呼脱口而出,我叫到,“这么牛逼啊?”

“那是,你以为呢?”

芷舞笑嘻嘻地拉着我来到洪涛面前,说,“枫啊,要不是洪大哥已经退役多年,身手不以往了,你跟本受不住他那一下的…好了,不打不相识,也是我之前嘴欠,和洪大哥说你从小习武,曾经一个人干掉过海大海二两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洪大哥好害死猫,非得试试你…嘻嘻,枫,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你!”

我点点头,猛地揪住墨芷舞的短发,狠狠拉掉几根,恨声道,“不怪你才怪,我都快被洪哥打骨裂了吧!”

墨芷舞哎呀一声,三人都笑起来。!

洪涛张开双臂,一手一个将我和墨芷舞紧紧抱住,生如巨雷,“欢迎芷舞和小枫,欢迎你们!”



进到西侧的房间里,我注意到与这个四合院内的简洁布置很相配,同样的,房间里也没有摆放多少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最近本的几件生活用具。

三人坐定,墨芷舞开口道,“枫哥,洪大哥是级安排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得力帮手,我的劳斯莱斯车,是他开了千公里,从京城开到西京的。”

“哦,哦。”我点头。

最近遇到的葩事情实在太多,我已经对洪涛的身份,和他将如此豪车开了千里的行为,完全无感了。

洪涛倒是有些意外,问我,“小江,你怎么一点也没有觉得怪呢?难道你能猜到这一切吗?”

“当然…不能够!”

我笑道,“洪哥,你要是知道这半年多在我身发生了什么,你绝对不会觉得我在故作深沉装逼了,嘿嘿,您这个更葩的事情我遇到不止一件两件,说真的,我现在真没觉得太意外。”

“哈哈,好,遇事沉稳,有大将风度!”洪涛赞我。

我却心道,“哥,你当啥的,这是那些我遇到的事儿没有发生在你身,你不晓得罢了!”

又说笑几句,我已经清楚洪涛的基本情况。

正如墨芷舞所言,洪涛是退役特种兵,和墨芷舞墨战宇兄妹早认识,只是他并非和墨芷舞一个小组,只是同在一个大部门罢了。

当然,他和墨芷舞从属什么单位,下级组织关系又怎样,这些事情是绝对不会和我江枫这个外人说的。

毕竟组织纪律的严苛我已经相当清楚,自己在女监工作,三十六条啥的,我得记得犯人们还要熟!

洪涛这次专程从京城来西京,为的是帮助墨芷舞,也是帮我江枫!

据他和墨芷舞讲,乾通水处理集团的案子已经在公安部、国安局以及反贪、最高检等等部门挂了号,称为重点关注的大案要案。

事实,乾通水处理集团早在劫难逃,压根没机会翻身。

只是对方在西京,尤其以山溪省为大本营的西北五省和西南三省,更是经营多年,关系错综复杂。

一旦处理不好,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人物太多了,别的不说,省部级高官都会拉下好几个,更别提那些厅局级干部,直可谓一抓一大把,数都数不过来。

我听得心惊肉跳,却并没有那种畏惧的心态。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

在我认为,心忐忑,是因为除了蒋淑山之外,再次有人亲口向我证实,这次乾通水处理的案子太大了,大到很可能引起最高层震怒。

但我却开始异常兴奋,如同打了鸡血般,紧张着、激动着,身体却充满力量,甚至膝盖仿佛都没有那么疼。

天可怜见,我江枫总算等到冤案昭雪的那一天!

草,别人我不管,那个陷害我姐夫,一手谋划想要干掉我的家伙,老子必须要狠狠撕下丫身几块肉,最后绳之以法,令其牢底坐穿!

互相交换情报,主要是我来说。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我将自己在t市,忽然听闻家里出了大事,急匆匆赶回来,才知道姐夫向明被人诬陷,身陷囹圄。

然后在洪蕾的帮助下认识蒋淑山,并且通过岚澜结交韩阳,虽然和这家伙成了情敌,但却阴差阳错认识了田伯光。

后来在我大闹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的时候,和一直调查此事的李侃相遇,成为至交好友。

期间,在酒吧和武警林少校相识,又因为出手抓边疆那边的越狱杀人犯,和大胡子张哥有了一段生死兄弟情…

如此种种,全都毫无保留和对方两人讲明。

对我而言,墨芷舞是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我对芷舞当然无条件完全信任。

听我讲完这一切,墨芷舞和洪涛都没有说话,陷入沉默,开始冥思苦想。

甚至于,我讲述过程,洪涛脸不时闪现出阵阵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对我的各种遭遇或者遇,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别说她俩了,是我江枫自己,现在有时候回想起来,都会反复问自己,这些事情真是发生在我身吗?我不是爱丽丝吧?我漫游仙境了?

当然,我所经历的,真心不是仙境,现在想起来,很多情况都是噩梦!

好半天,墨芷舞才拉着我的手,眼含泪,道,“枫,我镇没想到在你身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天,叔叔阿姨他们有家不能归,你还三番五次被人在街头、小区追杀,甚至你怀疑,那个惊世空难是乾通公司人一手策划…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些家伙,所有人都该死,统统该死!”

我苦笑,笑得那么苦涩。

叹口气,我掏出烟敬了洪涛一支,没想到人家兵王竟然也抽烟,很不客气地点燃,甚至喷出的烟圈形状我的还完美。

玛德,也是老烟枪啊!

“芷舞,你说这些都没用的,你以为我不想狠狠收拾这些家伙吗?非不欲也实不能也!妹的,像你说的,这么多部门联手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蒋淑山差点在自己的大本营被人家下毒弄死…你自己想,这其的艰难还用说吗?”

第1169章 先帮我个忙(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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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芷舞和洪涛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洪涛甚至双手攥拳,叼着我递给他的白娇子,不时有两道青烟如同有形利剑般从鼻子里喷出,差不多射出半尺距离才散开,显然动了怒气。

我冷笑,又道,“洪哥,芷舞,别的不说,山溪省委王书记的秘书,陈阳陈哥曾经很隐晦地向我透漏,哪怕在省委常委里,也有人对动乾通公司有不同意见,说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骂了隔壁的,我不知道了,失大,失的哪门子大,还有为民伸冤,铲除毒瘤更大的事情吗?”

也许我的话题有些敏感,墨芷舞和洪涛都没接茬,只是脸色却相当难看。

将这些情况尽量仔细说了一遍,我问墨芷舞,“芷舞,你不是说这次来西京,已经得到级的授权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老大是哪个部门的,能不能罩得住这件事?”

“你干嘛问这个?”

“芷舞,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的情况错综复杂不说,人家乾通水处理集团背后的势力非常大,你的后台如果达不到公安部、反贪局、国安…这样的背景,其实我倒是觉得…”

顿了一下,又说,“芷舞、洪哥,你们别怪我江枫说话直,如果你们的背景不够大,我劝你们还是别掺和这事儿了,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再把自己陷里面了!”

墨芷舞捶了我一拳,恨声道,“江枫,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人家千里迢迢跑来西京帮你,你可倒好,不但不感激,还说这种丧气话!江枫,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不但有良心,而且还有人性!”

我义正言辞,说,“芷舞,洪哥,我是和对方打了好几个月交到了,我回西京的时候刚刚入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岚监给我打电话说,经过研究,一致通过提起前一个月转正!话说我七月下旬去的沙山女监,来西京的时候还没到国庆节,可现在呢,还有几天过年了!”

“真啰嗦,”芷舞蹙着秀眉,问我,“江枫,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你还听不明白吗?”我嘿嘿笑着,“芷舞,你记得我干了一件什么牛逼的事情后连觉都没睡,赶得第二天一早的飞机?”

“当然记得!”

墨芷舞似乎想起那些和我朝夕相处的岁月,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枫啊,那一晚我们不是碰一个假冒军队了吗?但是你可真够厉害的,一个人搅了对方的局,闹得丫官晓倩和大墨镜搞不成战俘实验…”

我笑笑,装逼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儿还说它干啥!不过芷舞,我得纠正你一下,那个部队的确有些怪,但很可能并不是假冒军人,而是的确存在…只是那次任务可能没有经过军区首长同意,私下进行,所以才显得底气没那么足,被我钻了空子…好了,不提这事儿,我想说的是,哥们能一晚搞定军队,可是来西京几个月了,却拿乾通水处理集团没办法…你说,对方的背景得有多强悍!”

我的话终于让墨芷舞和洪涛动容,也许他们还是低估了乾通方面的能量和势力。

而对战的时候轻视对手,很可能会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到时候,特么哭都来不及!

墨芷舞和洪涛对视几眼,说,“枫哥,我们的级绝对有能力扛起这件事的,只是权力不在地方,面不可能做的太明显,为人诟病!但是出了问题,绝对能抗下,你别担心了!”

我有些震撼,没想到墨芷舞和洪涛的来头这么大!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还是猜得出来,绝壁有军方大佬介入了!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和蒋淑山李侃以及田伯光接触多了,我已经大概能够判断出几个人的级别。

田伯光和李侃应该属于处级,和西京刑侦大队的大胡子张哥一个级别。

只是李、田二人来自核心权力部门,背靠的大树枝繁叶茂,能量远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大队长大得多。

而几人,蒋淑山的身份最高,胡秘书他们不止一次说漏嘴,称呼蒋先生为蒋厅长。

那么,蒋淑山至少也是副厅甚至正厅级别,放到一个地级市,是市委书记、市长的角色!

可这些人联手,动用恁大资源,依旧拿人家全通水处理集团没办法,可见官场的事情实在太过错综复杂,甚至很多时候关系彼此交织,我有敌,敌有我,以至于搞得双方都傻傻分不清了!

现在听到墨芷舞说话这么有底气,我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浑身下充满战斗的力量。

“芷舞,洪哥,太牛逼了,你们是我江枫的幸运星啊!”

洪涛连忙摆手,笑着说,“别扯淡,我可和你没关系!哈哈,要说你的幸运星,那只能是芷舞妹子,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是她生生从领导那里要来的助手呢,而且还是特批,连手续都可以后补这种特例!嘿嘿,你小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报答你家芷舞吧,丫头为你的事儿啊,可是费尽心机呢!”

芷舞有些不好意思,抬脚踹洪涛,“涛哥,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呢?都告诉你不许和江枫讲,你可倒好,有一句是一句,一点没落下全说了,讨厌死了!”

我也笑,似乎墨芷舞少有的表现出这种小女生的情怀,反倒更令人着迷了!

英姿飒爽却又眼丝如媚!

还真是一个狐狸精胚子…

吃了定心丸,我又仔细听了听墨芷舞的想法,最后说。“芷舞,你和洪涛先不要管别的,正好有个急茬事儿需要你们配合!”

“干嘛?”墨芷舞问我,“难道不该立即动用关系,在西京扫他乾通水处理的老底吗?”

“你们这是打持久战的想法,可现在已经拖得太久了,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所以拖下去对谁都不好,尤其对我们更不利!”

我解释,“芷舞你想,乾通公司毕竟是西京乃至山溪省的地头蛇,他们耗得起,大不了买卖不干了,忍气吞声几年而已,而我们呢,你、我、洪哥,还有蒋先生他们,总得离开吧?”

第1170章 好久不见!(三更)

墨芷舞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我没考虑到你们已经跟这儿耗了好几个月了…嘻嘻,枫哥,你不许说我啊,人家这不是刚来吗,充满斗志,不怕打持久战的!”

我笑了,点了点墨芷舞小巧的鼻子说,“死妮子,你也知道枫哥在西京耗了快一百天?玛德,九月下旬回来,一转眼要过新年…这些日子不堪回首啊!”

墨芷舞于是说,“那行吧,我回头和我们老大汇报一下,调整行动计划没问题…枫,你说让我和涛哥怎么帮你?”

洪涛笑,指着我俩说,“喂,二位,能不能统一口径呢?一会儿洪哥一会涛哥,我总以为是两个人呢!”

说说笑笑,我将下一步将要去乾县,成为明面的诱饵,吸引乾通方面注意力,实际却是由蒋淑山的人挖出那个指使王猛下毒的六哥,然后顺藤摸瓜,掌握乾通方面又一项犯罪事实…整个安排,没有瞒着两人,合盘托出。

墨芷舞问我,“枫哥,那你的意思呢,我们去乾县后准备做些什么?”

“你和洪哥正好两个人,也好,兵不在多而在精!你们一个跟着我去乾通研发心闹事,一个暗调查六哥,我不知道蒋先生那边会安排谁去乾县,咱不管他,自己也找些头绪好了。”

墨芷舞和洪涛一致同意,反正对于西京的局势,他们远没有我熟悉。

我并没有问墨芷舞除了她和洪涛之外还有没有后援,我明白,该告诉我的时候,墨芷舞自然会说,要是不想和我解释,那我永远你也不会知道。

组织纪律方面,军人永远我这样半路出家的警察更加合规。

从四合院出来,我亲自驾驶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牛逼的不行。

只不过,我明白这辆车的使命暂时要告一段落,我总不能开着它去乾通研发心讨要拖欠农民工的薪水吧!

来到西京,南高新那边新城区的闹市区,这辆异常拉风的豪车顿时让所有看到它的人侧目。

恐怕市民们都在猜测,这辆挂着京城牌照的豪车里,会坐着哪些牛逼人物?

来到一个会所性质的地方,墨芷舞指挥我将车停进专属车位,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对我说,“枫哥,一会儿涛哥先去,然后会有人下来接我们,记住,你的身份是京城郝家的旁支,是受郝公子委托来西京处理一件重要事情!”

搞不懂为什么墨芷舞要给我安这样一个名号,郝公子、郝家,我似乎没怎么听说过啊!

墨芷舞没有解释,三人从地下车库来,我和墨芷舞在这个别墅会所大门口等着,随便聊天。

趁这功夫,墨芷舞简单和我交待了需要扮演的角色。

郝枫,京城隐形家族的旁支,不过深得三代继承人郝云的信任,是其铁杆心腹。

这次来西京,是谈一桩投资额达到百亿规模的老城区改造项目,算是先头部队,进行初期考察。

尽管不明白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但我却一下放松了。

毕竟,这种所谓的初期考察,是官费旅游性质,是放我出来游山玩水,花花来的。

别的不好装,装逼谁不会啊!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光景,会所里呼呼啦啦下来好几口子,一个个油头粉面或者脑满肠肥,一看是有身份的富豪。

人家穿的衣服,扎的领带,手的腕表,随便都是成千万,甚至超过十万,相之下我和墨芷舞还有洪涛穿的简直像叫花子!

不过这些常年混迹商场的家伙都很深沉,并没有那些小说里写的狗眼看人低,动不动踩人,然后被人家扮猪吃老虎,生生装逼打脸。

他们看着我和墨芷舞,似乎只有些微的错愕,立即大步向前朝我们走来。

我想,这些富豪们肯定被我和墨芷舞寒酸的衣着惊到了,只是他们的城府极深,并没有因为外观而看低我们。

洪涛陪着一个头发梳得很光溜,染着一层奶奶灰颜色的年人,当先朝着我和墨芷舞走来,指着我说,“梁会长,这位是郝枫郝总,这位是墨小姐,是郝总的私人助理。”

“郝总~~~”

年人眼光发亮,像饿狼见到羊羔一样,远远冲着我伸开双臂,“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我心道,特么哥们刚刚才知道自己假冒的郝枫其实在京城郝家地位一般,虽然是嫡子郝云的铁杆心腹,但毕竟属于旁支,惯常没有多大名头的。

不过,很显然这个年人,也是洪涛口的什么梁会长,非常会做人!

我不信他没有调查过郝枫的底细,虽然墨芷舞给我看了郝枫的照片,还别说,我和这家伙真有五六分像,但只要真的是有心人,还是会产生某种怀疑的。

墨芷舞轻轻捅了捅我,低声说,“枫哥,没事儿,涛哥刚才已经取信对方了,别说你和郝枫还有几分相像,算完全长得不一样,连性别都变了,他梁会长也得承认你是郝枫!”

“去你的!”

我低声斥了一句,心却更安定,迎着梁会长等人走前,不亢不卑,也没有装逼,沉声道,“梁会长,幸会,鄙人郝枫,来自京城!”

“哈哈,郝公子,郝公子太客气了,您要还是‘鄙人’,那我们这些家伙算什么呢?简直是一群蝼蚁啊!哈哈,郝公子,墨小姐,这位是宏远轮胎的刘总、这位是先秦玻璃的方董事长,这位是…哈哈,大家让让,郝公子墨小姐,快里面请!”

我有些诧异,这才明白那个我并没有听说过的京城郝家,有着多么强大的势力!

远隔千里之外,在西京地界,都会有这许多一看非富即贵的大佬巴结。

我没有再客气,哥们必须符合郝枫的气场不是,笑着迈步向前走,结果,只走了五六步,却忽然顿住,像脚底下生了根一样。

迎着我们,还有几个身份不够的人站在别改成私人会所的别墅二层楼梯口,其竟然有一个我几乎遗忘,却只要一看见想干死的家伙!

一直如同阴魂不散死缠这岚澜,她那个心术不正的学长,韩阳!

玛德,老子跟这货‘好久不见’了吧?

第1171章 有难度吗?(四更)

我的异常让墨芷舞有些意外。!

恐怕她不会想到,在这样属于层人士的场合,我还能碰到熟人!

“怎么了枫哥,见到熟人了?”

芷舞心思精巧,见我目光不对,立即意识到我是遇到认识的某人。

“嗯,咋整?”

“没事,我说你是郝枫,你是郝枫,没事!”

出于礼貌,梁会长等人走在我们身后,因此只是看见墨芷舞凑到我耳边说了两句,却不会听见我们在说什么。

继续向前走,我盯着韩阳,见这小子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便有些好笑。

在对方面前停下,我伸出手,“韩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江枫?你怎么会来?”

韩阳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墨芷舞,甚至还向我身后的梁会长等人看去,目光里无惊异。

“怎么,我不能来吗?”

我冷笑,“韩阳,忘了告诉你,我除了江枫之外还有一层身份,实际,我该叫郝枫才对!”

“这…这…”

韩阳完全傻眼了,他肯定不相信,觉得我满嘴鬼话连篇,不定怎么糊弄得梁会长等人蒙圈了呢!

他的反应我倒也能理解。

毕竟,换成我是韩阳,我也不可能相信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狱警的家伙,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郝家的大少了?

尽管老子是旁支,但只要我姓郝,是郝家的人,没人敢小瞧我半下!

“怎么着,”我冷笑,“韩公子这是看不起我郝枫啊,不想和我握手?!”

说到后面的时候,我故意表现得不耐烦,甚至变得声色俱厉!

玛德,我江枫人本善良,老子不想装逼踩人,谁成想,还有那不开眼的家伙非要赶着让我踩,狠狠踩,那好啊,我不介意仗着这个新身份,公报私仇一次!

“不,不是的…你,郝枫?”

“什么意思啊韩阳,你什么态度!”

我‘恼了’,收回手,转身向楼下走,像是已经不想二楼和这些家伙把酒言欢。

“这…这是怎么了?”

梁会长一下惊了,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连忙拉住我的手,同时转向韩阳,怒斥道,“韩阳,你小子疯了吗?人家郝公子主动和你握手,那是给你韩阳脸知道不?你可倒好,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滚,给我出去!”

我站住,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心暗自对那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郝家,更加好。

劳斯莱斯幻影说借出去借出去,而且牛逼到算心生怀疑,也不敢当着我们的面问,只能我怎么说,他们怎么信!

太牛逼了!

见我面色不善,梁会长已经满头大汗,指着身边一个家伙说,“老陈,你赶紧弄走韩阳,这小子,净特么坏事!”



这件事处理的非常利索,而韩阳也似乎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不用别人再开口轰他,自己主动向一层的侧门跑,一分钟不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会长等人陪着笑,表情很尴尬地解释,“郝总,您认识韩阳啊?”

“认识,”我点点头,“两个月前刚刚被我打了一顿,烟头摁丫脸了…嘿嘿,看来这个韩阳没有长记性啊,还是那么健忘!”

“啊?”

梁会长一声惊呼,显然吓了一跳!

似乎没想到我和韩阳竟然这么大仇,甚至曾经将烟头摁在这小子脸。

我笑笑,没所谓道,“怎么着,梁会长有意见吗?”

“没,不敢…”

对方脸开始渗出汗水,原本整整齐齐的奶奶灰发型,也瞬间粘连到一起,变得乱七八糟。

“那,咱们…继续?”

“对,继续继续!”

带我和墨芷舞楼,刚刚在硕大的意大利生产的真皮沙发坐定,梁会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掏出看了一眼,对方有些尴尬地说,“郝总,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失陪,失陪了!”

我点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梁会长已经接通电话,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韩阳,你小子想干什么?嗯?你说他姓江?胡闹,我告诉你,给我打电话的是郝云大少的私人手机,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更是郝云最喜欢的几辆车之一,你小子还敢说什么人家是假冒的?你特么疯了吗…”

梁会长躲到一边打电话,我笑笑,冲墨芷舞道,“梁会长挺会做人啊!”

另外那些脑满肠肥的富豪大佬尴尬地迎合着我们也笑,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梁会长耍了个滑头---当着我的面打了一会儿电话,他那些什么手机号码啊,车啊,听着像是斥责韩阳,其实是说给我江枫听呢!

一个意思,我们西京地方财团,无信任你郝枫的身份,你说自己是是,我们已经通过其他更可靠渠道证实过了,所以,哪怕真是冒牌货,一样不是也是!

这些西京地方富豪大佬谁都没有坐下,站在那里,脸陪着笑跟我和墨芷舞随便聊着。

五分钟后,梁会长满面春风走回来,说。“郝总,那个韩阳不懂事,我已经狠狠斥责他了,请您放心,韩阳今天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来,大家请入席,我梁某略备薄酒,为郝总和墨小姐接风洗尘。”

我点点头,又冷笑着纠正对方,“梁会长啊,我呢,提点小意见。”

“您请将,请说!”

“我和小墨还有老洪,我们对西京的印象一直不错…不满你说,我在西京待过一段时间,你没听出我的口音多少带着西京味儿吗?”

“听出来了,听出来了…”梁会长谄媚地冲我笑,“我还怪呢,郝总说话怎么那么像我们这边的人…原来您在西京干过事业啊!”

“倒不是,学而已…”

我岔开话题,“梁会长,我对西京这座古城印象很好,但对西京的投资环境深表担忧啊!”

“啊?”

对方蒙了,好像我们还没开始说任何一句这方面的话呢,怎么‘堪忧’了呢?

“梁会长,当然,西京商圈的精英们总体还是好的,但您应该听过一只老鼠坏掉一锅汤的说法吧?我认为,韩阳和他们韩家是西京商界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大老鼠!梁会长,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我是不爱看见韩阳,不但今天,不但在这里,哪儿都不想见这逼!怎么样,梁会长为我郝枫办这点事儿,有难度吗?”

第1172章 头菜(五更)

我开始说的时候,梁会长还一脸‘诚恳’的笑容,像虔诚的教徒在听主教大人布道。!

只不过,当我提出将韩阳以及韩家从西京商界清理出去,梁会长终于变色。

见状,我笑道,“怎么着,梁会长,难道您对我的提议不满意吗?或者说,我郝枫说的话不好使?”

“不是,没,不…”

梁会长那张已经皱成菊花的脸,立马变色,瞬间渗出汗珠。

看着好笑,我觉得扮猪吃老虎还挺过瘾,哪怕连猪都是假的呢。

面露难色,梁会长凑到近前,低声说,“郝总,你可能还不知道…唉,韩家虽然连给你们郝家提鞋都不够资格,但人家好歹也是西京的大家族,我搞不动人家啊。”

我心想,什么搞不动,明明是不想掺和罢了。

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我也是这么一说,逼格总要装得足够高,起码配得我这个郝家旁系少爷的身份。

摆摆手,我笑道,“没事儿的,梁会长有心了,我呢,虽然有睚眦必报的坏毛病,但还不是疯狗,逮着谁咬谁,这事儿先放下,以后再议…”

对方呼出一口气,面色立马放松,招呼我们道,“郝总,墨小姐,洪先生,请入席,已经备好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很快,饭菜端来,而我,越看越心惊!

特么我江枫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奢华、精美的佳肴。

可以说,天飞的地走的,水里游的沙子里埋的,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人家买不到!

“郝总,这道菜必须由您开第一道!”

指着一个硕大,黑乎乎,面涂着一层奶油的东西,梁会长介绍道,“前天一早听郝大少说您和墨小姐洪先生要来西京,我马安排人从撒哈拉空运过来,还好,今天午总算运到了…哈哈,这东西稀罕啊,我梁某活了快五十年,今天也只是第二次吃!”

听对方这么说,我有些好,拿过刮刀切下一小块,算是第一个动刀。

刚要送进嘴里吃,梁会长连忙拦住我说,“郝总,我觉得吧直接吃也行,不过,你最好还是先蘸一下配套的调料酱…这样味道更好些。”

点点头,我将叉子那个看去很怪的东西蘸了蘸酱,缓缓送进口,心想,真特么够牛逼的,前天从撒哈拉专门空运过来,这道菜的价值恐怕几十万都打不住!

本以为山珍海味,如此稀罕必然入口香甜,哪知道,放到嘴里还没开始嚼,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妹的,腥、膻、涩、苦!

总之所有能够残暴摧毁人类味蕾的味道,几乎都出现在这道菜里。

这还是沾了酱,被掩盖住不少气味后的结果!

我不敢想象,要是刚才直接吃了,我还不得当场死!

大家都看着我,左右坐着的洪涛和墨芷舞,我对面的梁会长…一个个瞪大眼睛,都在等我对这道菜的评价。

艰难地将这东西咽进喉咙里,麻痹的,我连嚼都没嚼,整个一囫囵吞枣,咕咚咽了下去。

脸都憋紫了,端起手边泡好的枸杞菊花冰糖茶,一口气喝干净,然后在众人无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我笑了。

“卧槽!”我用叉子遥遥点着那道菜,说,“梁会长,怎么说呢,这东西刚吃到嘴里的时候有点怪味,可要是好好品品,还真别说,越吃越好吃,真是不得了,咱们华夏没有这种滋味的食物啊!”

梁会长闻听,明显放松了,笑着回应我说,“郝总,您真是见多识广啊,看来什么珍馐美味都吃过的!也不怕您笑话,我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时候,一口吐了,吐得满桌子都是腌臜,麻痹的,像一口喷泉一样,止都止不住!”

听梁会长这样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商界大佬竟然顺出口头禅,我笑了,“不过这东西的后味还真不错,诸位,来吧,动刀子,大家都尝尝!”

我心想,老子不管你梁会长给我这道菜是否有深意,反正我吃了,你们也必须吃!

有罪大家一起受,有福嘛,各自看能耐!

见我开了第一刀,众人纷纷动手,我拉了墨芷舞一下,低声说,“芷舞,你先吃口凉菜,嗯,我觉得这个凉拌八宝菜做的很地道,你尝尝…”

我得拦住芷舞,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受这罪!

梁会长第二个吃,这家伙蘸了好多料,我刚才多了三四倍,切下来的一小块,全都被调料酱包裹了。

送进口,梁会长皱着眉,哭丧着脸像吃黄连一样,将这块东西随便嚼了两下,一下吞了进去,然后长出一口气,像从战场捡回一条命似的,脸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看着好笑,我问,“梁会长,您吃的还习惯吗?感觉味道怎么样啊?”

“这个…”对方苦笑,“还是十年前的味道啊…嘿嘿,还好,还好。”

我心道,还好?好个屁!

只是却更加怪了,不知道这道菜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从撒哈拉空运回来,并且郑重其事作为头菜向我推荐!

另外几个西京商界的大佬学着梁会长的样子,各自从那一大团切下一小块,送进口。

只是他们可没有我那种无所畏惧的狠劲儿,也不像梁会长曾经吃过一次,已经打过预防针,算是有了一定心理准备。

当即,六个动叉子的,三个家伙捂着嘴毫无形象扭头向卫生间跑,两个直接将这东西吐到脚下的地面,面色难看之极。

只有一个没动地方,那东西含在嘴里,咽,咽不下去,吐,觉得跌份儿,正是洪涛。

全折了,没一个能受得了。

我哈哈大笑,搂着墨芷舞的肩膀,“墨,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怂样子,哈哈,不是吃口菜嘛,至于么!”

墨芷舞傻眼了,问我,“郝总,这…大家这是怎么了?那东西难道这么难吃啊?”

“怎么,你不信?”我笑着怂恿对方,“芷舞,要不你自己试试,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来遛遛的,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感觉,得你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道!”

墨芷舞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没睬我,转向梁会长问,“梁会长,这道菜到底是什么啊?”

第1173章 功效无敌(六更)

梁会长没有说话,和我一样端起手边的枸杞冰糖菊花茶,一口气喝干净,说,“墨小姐稍等片刻,等老陈他们从卫生间回来,我一起介绍。 ”

于是我开始吃别的美味,不过这次长了个心眼---动的都是我吃过,起码见过的菜,那些样子稀古怪的菜肴,根本不敢碰,我也怕啊!

七八分钟后,几个西京本地的商界大佬终于回转,一个个苦着脸,甚至那个老陈还不断用餐巾纸擦着鼻涕,显然吐得够可以的。

一坐下,老陈不干了,指着那道菜问,“老梁,你丫弄得啥东西啊,这是吃的吗?差点没要了我老陈的命!”

梁会长干笑两声,见大家都在看他,终于不再卖关子,说,“郝总、墨小姐、洪先生,各位,还真不是我成心为难大家,你们想啊,今天是给郝总一行接风,给我梁某八个胆子,我也不敢捉弄京城郝家的人啊!”

“少废话,到底什么东西?”老陈心有余悸,脸色难看,“说清楚!你个老小子,真不够揍的!”

梁会长开口解释,一脸神秘兮兮,说,“诸位,这道菜名气不大,但来头可不小!你们听过‘蚁巣’吗?”

“蚁巣,蚂蚁巢穴?”我问。

“对的,郝总是见识高,一下猜到了!”

梁会长指着那个黑乎乎有些发褐色的东西,说,“来自撒哈拉沙漠最深处,非洲当地土著祭祀的时候才能弄到的美味,战兵白蚁的巢穴,蚁巣,这么说吧,原始、完整,这个蚁巣里混合着战兵白蚁杀死各种野物的尸体,如沙漠地鼠,眼镜蛇…最后数以亿计的白蚁吐出粘液,将他们封存在蚁巣里,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全都在这道菜里了!”

这话出口,我顿时一阵反胃,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各种滋味争先恐后奔着我的嗓子眼冲来,差点没当场吐了!

其他几位更不堪,以老陈为首,这家伙脸色苍白,双手捂住嘴,立马起身,扭头奔着卫生间方向跑。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到后来,坐在桌边的只有我、梁会长、墨芷舞和洪涛四人。

只是洪涛也闭着眼运气,嘴里那口蚁巣也不知道吃进去没有。

勉强压住喉咙里的酸臭味,我苦笑,“梁会长,您可真是的…唉,您心真大,什么都敢吃!”

对方显得很委屈,说,“郝总,您这么说可冤枉我了!要说您是郝家的栋梁,三代子弟的坚,什么东西没吃过呢?对吧,我这不是担心郝总看不吗,费尽心思想到这东西…唉,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节,想要弄到一个完整的蚁巣几乎不可能,咱们这道菜也只是很小一部分罢了!”

“可…”墨芷舞实在太好了,禁不住问,“可是梁会长,这战兵白蚁的蚁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么难,您却还要下那么大血本弄来呢?”

梁会长面露难色,犹豫半天才说,“墨小姐,这个嘛…我想要不您先去参观一下我们会所别的房间?一会儿我和郝总洪先生解释完了再回来?”

我似乎听出某种端倪,妹的,不会有shǎo ér bu yi的成分吧?

墨芷舞却不干了,傻乎乎还在问,“梁会长,这不行,您这是歧视妇女,我可告诉你,这道菜什么来历,有什么门道我必须知道,别想着支开我!”

对方看看我,见我微微点头,无奈道,“墨小姐,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到时候您可别见怪!”

“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

墨芷舞拿起一个米国红提放进檀口里,轻轻嚼着故作漫不经心状。

我暗笑,傻妮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会儿你可要闹个大红脸了!

梁会长开口,“非洲人,这地方不如我们汉人灵光。”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又说,“可某些方面的能力,却让我们华夏人,尤其是男人羡慕不已啊!”

“羡慕?男人羡慕?哎呀~~~”

墨芷舞一下明白过来,瞬间脸飞起两抹羞红,娇嗔道,“停停停,不说了,不许说!”

我笑道,“梁会长,话哪儿能说一半呢,说吧,我也很好,要不,我去卫生间洗洗耳朵去再回来听?”

“哈哈,郝总说笑了,其实也没啥的!”

梁会长意味深长地看看我,又看看身边面若桃花的墨芷舞,再次开口,“郝总,您该知道世界最强悍的壮阳药是什么吧?别的不说,至少米国的威哥,大家该都有耳闻吧?”

墨芷舞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却很意外,并没有站起身躲开,竟然再次吃起米国红提,摆明了一付不怕听的态度。

对方见状,笑得更加意犹未尽,特么像只老狐狸。

“郝总,可能您并不知道,威哥那种药和战兵蚁巣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提鞋都不配啊!”

我瞪大双眼,暗想,这特么得多牛逼?吃一块夜御十女吗?

梁会长开始猥琐地嘿笑,“这么说吧,如果经过特殊手段提炼,这么一大块战兵蚁巣,能够提炼出差不多五瓶特效药,是促使男人雄风无限的那种药,您懂得…哈哈,即便不提炼,您刚才吃掉的那一小块,行了,今晚回去,郝总啊,您不用睡觉了!”

卧槽!

顿时,我差点没吓死!

还好吃了那么一点,要是这东西味道再好些,我一口气吃个大半盘,回头还不得精血喷发,瞬间毙命?

似乎看出我的恐慌,对方又笑了,“郝总,你或许会在想,这东西效果那么牛,指定不能多吃,吃多了受不了…嘿嘿,这您想错了,战兵白蚁的蚁巣,神之处在于,吃一口和吃一盘,区别只是---你是想弄一晚呢,还是希望夜夜笙歌,连续一个月,甚至两个月?”

好家伙!我像在听天书,觉得太特么神了!

一盘战兵蚁巣,吃了能一个月两个月天天整宿耕耘,金枪不倒?说笑话呢吧,人受得了吗?作死嫌慢啊!

我畅想着,而身边的墨芷舞,俏脸早已经羞红得像遮了一块红布!

而她穿着高跟皮鞋的纤纤玉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鞋里跑出来,狠狠踩在我的脚面…像,是我犯了多大错似的!

第1174章 出现最担心的情况(七更)

尽管我和墨芷舞餐桌下面的小动作别人不会直接看到,我却担心被已经陆续回来,围坐着的众人发现端倪,只好不动声色,正襟危坐,承受着墨芷舞对我的nuè dài,还要表现出一付很受用的样子,听梁会长继续解释。

“知道您不信…”

梁会长神秘兮兮又说,“可我亲身试过啊,绝对见效,而且没有副作用,纯粹原生态!您知道吗,后来我恨不得隔三差五吃点这东西…唉,可物以稀为贵,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要不是这次沾了您来西京的光,我还不定啥时候才能再次雄风不减当年呢!来,郝总,咱再来一口?”

听得心里痒痒,我真想豁出去,冒天下之大不韪,狠狠来它几口得了。

可一想到战兵白蚁蚁巣难吃到极限的味道,我便心有余悸,不太想动刀叉了。

还有,要是咬着牙吃几口,然后呢,晚呢?

哥们咋办?

像梁会长这种人,天天混迹花丛里,只要有钱,有的是嫩模wài wéi女甚至小明星投怀送抱,可我呢?

和岚澜分分合合,她和郝茹都在t市,而洪蕾和乔小娥也带着胖丫离开西京,一个个都不在我身边,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只剩下芷舞丫头了吗?

但我并不想现在动她!

说来这种心理既怪又矛盾,明明早已将墨芷舞看成我江枫的女人,将其视为禁脔,但又总舍不得侵犯她要了她…

可以说我江枫虚伪,是伪君子,哪怕骂我太监呢,可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墨芷舞和岚澜是我目前认为能够谈婚论嫁的两个女人,如果不能安排好墨芷舞,给她一个名分,那我干嘛非要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

特么为了自己第三条腿爽吗?然后呢,她咋办,成了我江枫的人,却跟别的男人结婚甚至?我受得了,我能愿意吗?

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烦躁情愫干扰,我摇摇头,谢绝梁会长的好意,说,“梁兄,您的好意我郝枫心领了,可这东西…还是省省吧!过些日子回到京城,我会当面和云哥说说这次西京之行的见闻,起码到现在为止,我郝枫本人还是非常满意的!在我看来,西京商界热情豁达,待人真诚,投资环境非常好嘛!”

梁会长一付受宠若惊的样子,站起身向我敬酒,说,“郝总如果能够在云少面前为我们西京商业联合会美言几句,那可真帮了我梁某,更帮了整个西京商业联合会的众多商家大忙了啊!来,我老梁不胜酒力,多少年都没动过白酒了,这杯典cáng xi凤,是我们西京的地产酒,三十年陈酿老窖,虽然不茅台五粮液有名,但市场根本买不到的,算是我梁某私人珍藏…来,借这杯酒,祝愿郝总平步青云,也祝愿远在京城的郝云大少顺利接掌郝家!”

西凤酒是山溪省地产酒,和邻省的汾酒一起,并称为西部地区两大名酒,历史相当悠久!

只是这些年经营得不温不火,在全国范围的知名度远不茅台和五粮液。

梁会长这瓶三十年陈酿的典cáng xi凤显然是好东西,开瓶的那一刻,香飘三十米,整个包厢里都充斥着酒香。

端起酒杯,我向众人致意,道,“西凤配白蚁,哈哈,咱们这顿饭也算是天下少有,百年难遇了,来,借梁会长吉言,祝愿诸位仁兄,新的一年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于是,一桌人都站起身,纷纷说着吉祥话,碰杯,干!

听了梁会长解释,那些将战兵白蚁蚁巣吐掉的家伙,似乎觉得不甘心,咬着牙一人又吃了一块。

甚至连洪涛都来了一次二进宫,切了一小块吞掉。

我想,洪哥,难道你丫在西京有相好的吗?连续吃两块,不怕晚阻击枪打得爆膛吗?

墨芷舞低着头,玉足始终在我脚面狠狠踩着,尽管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却并没有找借口走开,大快朵颐,和满桌珍馐美味拼命。

气氛渐渐变得热烈,有关京城的见闻我倒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毕竟t市和京城只有百多公里,我大学的时候隔三差五和前女友林芬去京城玩一趟,因此风土人情什么的,倒是没有半点含糊,说得相当准确。

至于郝氏家族里的事情,我没办法回答了,反正,要不含笑不语故作神秘,以‘这些都是秘闻’为由推脱掉,或者会被墨芷舞和洪涛巧妙地接过去,由二人来回答。

我注意到,尽管梁会长和老陈几个对我的身份多少有些怀疑,但他们似乎抱定了我是郝枫,是郝家人的念头,哪怕错了,也认!

这一来,我对墨芷舞如何在背后运作这件事,更加好,总觉得这个有时英姿飒爽,又时曼妙如花的神秘女孩,太不一般。

这次见面效果还不错,抛开韩阳出现的意外,可以说宾主尽欢。

送我们从会所出来,梁会长等人分别和我握手道别,话里话外都是向京城郝家的大少郝云问安的话,并且一再说希望我在西京的这段时间,还能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喝茶,聊聊生意的事情。

我则一概以今天只谈风月不说工作为由,将后续这些烫手山芋扔给墨芷舞和洪涛,当着梁会长等人的面,我说,“各位,我在西京的行程非常紧张,恐怕不一定有机会再和各位相聚,这样吧,商务的事情你们尽管联系墨小姐和老洪,他们能够代表我,代表云哥的意见!”



坐劳斯莱斯幻影之前,洪涛推说他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让我带墨芷舞在西京四处转转,看看名胜古迹,然后便自行离去。

我将车开进南二环的快车道,问,“芷舞,今天看来这一顿饭够了,现在都快三点了,晚饭我看也不必吃了…说吧,今天还有些时间,你想去哪里玩,哥陪你!”

墨芷舞坐在副驾驶位,不断翻看手机,并没有立即回应我。

过了几分钟,我正有些好,觉得墨芷舞的态度似乎很古怪,她却在一个红灯处将手机递给我说,“枫哥,最让我担心的情况出现了…唉,你看看这个,我们老大刚刚发过来的消息,你看一下…不过别担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贴身保护你,随时和你在一起,同生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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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赏金猎人(一更)

这话可严重了!

我愣住,什么叫最担心的情况?还有,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生死与共了呢?

算面对乾通水处理集团,和他们明争暗斗快一百天,我也曾遇到过两次àn shā,可好像还不至于让墨芷舞这样担心吧?

我自己都没太当回事儿,墨芷舞这样几乎一年到头都在执行任务,和穷凶极恶歹徒打生打死的军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立即问,“芷舞,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吓唬哥啊,我江枫胆儿小,经不起这个的。 ”

将手机递到我面前,芷舞道,“枫哥,你开过红灯路边停,先看看这个再说。”

劳斯莱斯幻影停稳,接过手机。

只是当我看清楚连续几条短消息的时候,我却迷惑了。

问她,“芷舞,这是怎么回事?我、蒋淑山、李侃还有田伯光怎么都了这个名单,玛德,还一水儿外国字,我看看…bounty hunter,什么意思,赏金猎人?”

“对,赏金猎人。”

墨芷舞寒着脸,“枫哥,你知道赏金猎人怎么回事吗?”

“不明白,不过这词儿好像挺牛逼的,有种不觉明励的赶脚。”我打着哈哈,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狠狠捶了我一下,墨芷舞语气不善道,“枫哥,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总是这样吊儿郎当呢?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却还…自己千度一下,看看到底什么叫赏金猎人。”

终于觉得墨芷舞的态度发生明显转变,我直接用她的手机千度。

按照千度出来的说法,赏金猎人(the bounty hunter),是通过完成雇主的高难度任务来获得高额的赏金的高手。

顿时,我的额头有些见汗。

咬着牙向下看:赏金猎人是一项富有传色彩的危险职业,他们的工作重点是追捕逃犯。“赏金猎人”这种职业源于何时何地,早已不可考证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它的起源非常早——至少,从大陆有国家开始,已经有类似赏金猎人的人物四处游荡了。

赏金猎人的历史完全可以说是排名前五的古老职业。

“赏金猎人”一词在动漫、小说、游戏多有出现。



最后一句,我直接忽略,关注的重点集在‘通过完成雇主的高难度任务来获得高额的赏金的高手’这一句。

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掏出白娇子点,问,“芷舞,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的这个名单又是咋回事?还有,为什么只有我的名字后面标注有美元的数字,蒋淑山、李侃还有田伯光他们,干嘛空着?”

“枫哥,你先稳住,别着急,听我说。”

墨芷舞叹口气,指着千度的词条对我说,“赏金猎人听着好像是传说,是动漫小说里的角色,但实际,他们的确存在,并且能有资格成为赏金猎人的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点点头,同时顺着墨芷舞的指头向下看。

“你看这个,当代社会赏金猎人的代表人物,李查普曼!”

“他的一生非常传,更是马特洛克的偶像。在其27年的赏金猎人生涯,李查普曼一共抓捕了6000多名取保候审的逃犯,并被圈里人称为‘猎狗’!”

“李查普曼的大名令逃犯们闻风丧胆,该人的人生经历极富争议,年轻时曾因一级谋杀罪入狱。出狱后,他以抓捕逃犯换取赏金为生,成为一名职业“赏金猎人”。

随着墨芷舞的解释,我的心一点一点向下沉,开始一口接一口抽烟。

“查普曼最出名的一次抓捕行动,是2003年在美、墨间进行跨国大追捕,抓获了犯下qiáng jiān罪的高级化妆品牌蜜丝佛陀继承人安德鲁斯特勒,完成了连美国fbi都没能完成的任务。”

“从此,查普曼威名远扬,并且称为赏金猎人界罕有的几名可以向雇主提出溢价的猎手。”

“这还不算什么,查普曼金盆洗手后,美国a&e电视台更为他拍摄了一部电视连续剧《猎狗:赏金猎人》,全部由真人演出。在他的个人站,查普曼不但大秀好莱坞硬汉的威猛形象,还把全家都包装成“猎人”家族。事实,查普曼的妻子和孩子也的确是他工作的最佳拍档…”

借着李查普曼的赏金猎人生涯,墨芷舞简明扼要向我讲述了这个职业凶险和蔑视法律。

“枫哥,赏金猎人与其说是一种职业,不如说是在西方个人英雄主义和利益阶层统治下诞生的畸形产物。”

墨芷舞叹口气,身子探过来,将臻首靠在我肩头,又道,“枫哥,事实,绝大多数国家对赏金猎人这一类,都采取谨慎对待甚至反对的态度!如我们国家,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凌驾于法律之的,因此赏金猎人在我国完成任务的情况非常罕见,至少我从军好几年,没有听说过近十年有过赏金猎人在华夏境内抓捕乙方的案例!”

“那,这个名单代表什么?”我指着那张站截图,“玛德,我江枫名字排在第一个,后面的数字我数数,一二三四…六个零?八十万人民币?嘿嘿,什么时候老子的命竟然这么值钱了?”

“枫哥,”墨芷舞苦笑,“不是八十万人民币,而是八十万美元!五百万人民币!”

“啊?”

仔细再看时,我蔫了,果然那个八十万前面是美元符号$,而不是人民币的¥。

“直说吧,”我咬着后槽牙,“是谁干的?麻痹的,我江枫竟然成为国际在逃犯了!而且出价这么高!是谁,谁干的?老子绝壁要挖出丫的,将其大卸八块!”

“枫哥,你别激动!”

墨芷舞索性伸手搂住我,“面给我传过来这些截图,说明已经引起我老大的注意,他肯定会安排人接应我们的!哼,悬赏抓你?在我们神州的国土,想都不要想,国家是绝不允许有人挑战华夏法律的权威的!”

这番话让我稍稍安心下来,只是,精神的些许放松不代表身体,我的肌肉仍然不自觉绷紧着。

良久,我恨声问,“芷舞,你老大说没说,是不是有赏金猎人接任务了?”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我江枫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却能悬赏名单,而蒋淑山他们却没有明确赏金数额?

第1176章 地下网络世界(二更)

这一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甚至可以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形容!

有惊讶、有害怕,有难以置信,有愤怒,更有一丝好!

为什么?为何我会这样一个听着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悬赏名单?

墨芷舞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说,“枫哥,你不用太担心,这些赏金猎人恐怕都无法进入华夏国境!我们黄种人和他们白种人、黑种人外貌的差异太大了,无论怎么化妆,他们也很难不引起guo jiā ān quán部门的主意。”

叹口气,芷舞又说,“还有,既然我们老大已经知道这件事,于情于理他都会置若罔闻,放任对方在华夏境内撒野!”

我打断,有些不满道,“芷舞,我在问你话呢,你和我说这些没意义!我是想知道,有人接任务了吗?难道国际,各个国家能容忍这样超脱本国法律之外的异类存在?还有,悬赏杀人、bǎng jià,不是应该由地下杀手或者雇佣兵这样的家伙接任务吗,赏金猎人抓的是罪犯,至少也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能对我这样无辜的小老百姓下手吗?”

“赏金猎人,因为钱而铤而走险,本来是一个界限模糊的职业!枫哥,你说什么叫犯罪嫌疑人?各个国家法律不一样,除了那些全shi jiè tong用的罪行之外,有些人做的事在甲国可能违反法律,在乙国可能不算数,你找谁说理去?很简单,举个例子,我们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要是你江枫有两个老婆,是犯了重婚罪,要被判刑的,可有些国家,一个丈夫却能娶几个老婆,并且受到法律保护…”

我嘟囔一句,“那还有一个女人同时嫁给几个老公的情况呢。”

“对,虽然较少见,但也有这种情况…枫哥,你被打岔,我是想告诉你,赏金猎人对犯罪嫌疑人的判断是模糊的,并没有一个严格统一的标准,并且他们游离在各个国家的执法、安全体系之外,因此他们的做法,他们抓捕悬赏名单的人,在很多国家其实是犯罪,是触犯本国法律,是对立面的存在。”

这一来,我算是明白了,麻痹的,这些赏金猎人其实只是披着正义外皮,只是为了金钱而在世界各地从事所谓‘伸张正义’勾当的另类罢了,他们和那些职业杀手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一定要说出二者的不同,在墨芷舞看来,赏金猎人会暗得到更多的支持,甚至来自美国、西方很多政府,他们能借用的资源远职业杀手和雇佣兵多得多。

见我有些沉默,墨芷舞道,“这个悬赏站属于地下世界的站,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已经有人接任务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我立即道,“你打开这个站,我看一下。”

“你看不到的,”墨芷舞苦笑,“实际,我们通常用到的互联,inter,是经过特殊技术处理,只能有限浏览的络,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国外站,在我们国家或者世界很多国家都屏蔽掉,那些站属于暗黑、暴力、sè qing、gè rén chong bài、悬赏杀人…这么说吧,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无数违法犯罪的案例和交易,都在更大面积的地下站随时进行着…如,你们男人都看那种岛国动作片,一些色,情站寻求慰藉,但你们能看到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极少的一部分,那些邪教组织、各类罪恶的站,普通人根本可能访问,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那面充斥着最最邪恶的交易,甚至还有传授教程,教一个人去犯罪的xué xi bān…唉,枫哥,很多事情不是你这个层面能接触,很多现象更不是你所能够看到,但不知道、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从法治角度,我们国家的监管非常严格,尽管还有一些法律不能完全公正判决的死角,但总体来说,我国公民能够得到的法律保护,远西方、米国人要多。”

“嗯,这倒是。”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尽管有些人说华夏存在这样那样的不公,但不公的情况,哪个国家没有呢?

有些崇洋媚外的家伙总说米国好,西欧好,可谁知道暴力犯罪的例,一年下来,米国是华夏的十倍还要多,而米国人口只是华夏的几分之一罢了。

允许私人持有qiāng zhi,仅仅这一条,会造成多少无辜者丧生,出现多少惨案?

还有,岛国是允许黑社会合法存在的,臭名昭著的山口组,在岛国堂而皇之存在数十年,而这些在华夏至少是明令禁止,并且不断严惩彻底消灭,这又保护了多少老百姓的基本生活权益?

见我有些出神,墨芷舞以为我被吓坏了,轻轻碰了碰我,说,“枫哥,你也别太担心,反正有我呢,别说什么赏金猎人很可能进不了国境线,算来了,我贴身保护你,也一定让这些家伙来得去不得,把命留在华夏!”

我笑了,心感动,搂住墨芷舞,“芷舞,说害怕吧,我还真有些怕,谁特么不惜命啊,对吧?可是我江枫也不是没有经过事儿的小白,不会因为一条地下世界的消息会患得患失,吃不下睡不着,不信,晚咱们宵夜的时候,你看哥一个人干掉一盆麻辣香锅。”

墨芷舞也笑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我墨芷舞喜欢的那个大大咧咧,万事都难不倒的江枫!不过枫哥,既然有人接任务了,我们还是要提高警备等级,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掉以轻心,从而因小失大…唉,要是让你又任何伤害,我肯定会后悔终生的。”

我听得越发感动了,低下头,在墨芷舞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说,“行,我听你的,这段时间和我家芷舞形影不离,睡觉都睡在一张床。”

墨芷舞大羞,嗔道,“说什么呐,枫哥,人家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呢!”

见我笑眯眯看着她,墨芷舞却主动扬起头在我腮帮子轻轻吻了一下,低下头问,“枫哥,你说和我一起睡…是真的吗?不会临时又变卦吧?”

哈哈,我笑了,而墨芷舞,更羞了。

第1177章 美丽人生(三更)

和芷舞一起认真研究她老大发过来的这些秘密信息,我和墨芷舞渐渐捋出一些头绪。

我、蒋淑山、李侃以及田伯光都了赏金猎人的悬赏榜。

只是,或许出于某种原因,如,雇主不愿意和华夏官面、警方、国安等权力部门明着撕破脸,因此,蒋淑山等人并不是悬赏重点所在。

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也许只是出于一种警告,表明如果执意和雇主一方为敌,很可能被赏金猎人或者职业杀手盯,随时会丧命。

据墨芷舞的说法,蒋淑山等人榜的意义性大于目的性,很可能要不了多久,蒋先生、李哥、田哥也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心志不够坚定,或者太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后面的行动便会畏手畏脚,甚至思路混乱,很难做到有的放矢针对敌人实施打击行动,从而患得患失功败垂成。

我其实并不完全赞同墨芷舞的看法,现在看来,我们的对手必定是乾通水处理集团无疑,只是他们这样狗急跳墙的做法,意义真的很大嘛?

吓走一个蒋淑山,还会来一个李树山,王蜀山,而算李侃、田伯光会因为自己的名字了榜单而心惊肉跳,不能很好配合完成行动,那面完全可以再派张侃、刘伯光下来啊,华夏最不缺的是人,这个不行,换人好!

将我的疑惑和墨芷舞讲明,芷舞沉默。

好半天才苦笑着说,“也是,你倒还罢了,李侃、蒋淑山他们都不是那种具备‘唯一存在’不可替换属性的角色,真的缺失执行力的话,他们背后的部门完全可以换人,不像枫哥你,干掉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所以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将蒋淑山等人的名字也放到榜单?而且只是有个名字,却没有任务说明和悬赏金额…乾通他们想干嘛?单纯吓唬人,好玩吗?搞不懂!”

我叹口气,说,“恐怕还是有隐情的,只是我们现在不得而知罢了…算了,至少我们能够肯定一点,他们对我、对李哥和蒋先生已经发出威胁,尤其还悬赏八十万美元要我江枫的命!嘿嘿,老子算是和丫的结死仇了,我江枫和丫乾通公司不死不休!”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和墨芷舞也失去继续猜测对方为何要这样做的目的性,只是明确一点,蒋先生几人被威胁,而我则被点名悬赏,并且已经有人接任务。

“走吧,枫哥,咱们的车太扎眼,停在路边都快被人围观了,再这样下去要堵塞交通的。”

于是我启动劳斯莱斯,五十分钟后,顺着二环,从南高新回到北高新,重新将劳斯莱斯幻影停回那个安静偏僻的四合院。

洪涛并没有回来,按照墨芷舞的说法,洪哥可能不会和我们一起去乾县,他在西京处理一些儿事情后,将于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午秘密前往乾县,暗调查六哥其人。

而我和墨芷舞,今天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从西京北高新出发,直奔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成为明面的诱饵,吸引对方注意力。

和墨芷舞换了两身休闲情侣装,甚至连鞋子都换成那种一脚蹬,我们开始在北高新区的高大写字楼间散步。

墨芷舞问我,“枫哥,要不要和蒋淑山沟通一下,调整行动计划…唉,赏金猎人的情况太突然了,本来我是主动要求来西京配合你的,现在可倒好,我必须随时和你在一起,成为你贴身保镖了…枫哥,我总是有些担心,觉得现在这种时候还出现在对手眼皮子底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需不需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将前面一个直径不到十公分的小石块踢开,挽着墨芷舞,道,“芷舞,不行,不能随便调整,否则会影响大局!我刚才看了你的彩信截图,那个悬赏搞我的任务发布时间是今天午吧,也是说,算立即有赏金猎人接任务,他们赶到华夏,来到西京也需要好几天时间,除非他们乘坐私人飞机来…可是这可能吗?”

站住,我双手扳过芷舞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对,说,“芷舞,现在必须以大局为重!我江枫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的了一世吗?不管了,按照既定计划行动吧。”

见我坚持得很果决,墨芷舞幽幽叹息,良久才伸出手抱住我的腰,将俏脸贴在我的胸口说,“枫哥,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辈子我墨芷舞一定欠你江枫太多了,所以这辈子老天爷让我贴身保护你,自我救赎…反正你做决定好了,我无条件支持,哪怕,哪怕搭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低下头,我猛然吻在墨芷舞的烈焰红唇,轻轻咬着,虽然没有说一个字,眼的柔情,我却相信墨芷舞已经看懂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日落西山之前,我带着墨芷舞在北高新高楼林立间四处游荡,看西京的新兴企业发展有多么迅速。

到了下班后,避过如过江鲫鱼般的下班洪流,八点左右的时候,又带着墨芷舞来到西京著名的回民区,小吃一条街,充分享受一番炒凉粉、牛肉夹馍、胡辣汤还有贾家灌汤包子这些特色小吃的风味。

尽管我们午饭吃的很多,也较晚,但这些小吃却感觉那些山珍海味要好吃太多太多。

起来,那道价值几十万,从撒哈拉空运过来的战兵白蚁巢穴,简直是狗屎,或者说的夸张点,连狗屎都不如。

墨芷舞一脸满足,依偎在我身边,不断柔声细语和我说这只有我们两人才能明白的情话,而我也在她的臂弯里迷失,觉得这一刻,总算享受到属于我江枫的美丽人生。

从小吃街走出来,我给陈倩打电话,告诉她计划没有变化快,我回到西京女监帮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在异地互查小组的工作正在展开,而英家也动用了一些关系,因此西京女监这个作为安防监控系统试点的单位,仍然由陈倩控制,倒是让我安心些。

又给洪蕾、晨晖、岚澜以及郝茹分别去了问候电话,最后正跟老蔡通话的时候,我的手机顶进来一个号码,让我有些揪心…

第1178章 她出狱了?(一更)

这个电话是来自t市的号码,电话簿里并没有保存,是座机。 !

而且非常怪,属于那种开头加了98的十位数字。

座机号码会显示三位区号,t市座机是八位数字,那么是十一位。

而现在这个明显是座机的号码,却只有十位,只是在来电显示那里标注来自t市。

这有些怪了!

更关键的,我知道98开头的座机,应该属于保密电话,后面的号码并非本机真实号码,而是经过伪装之后的结果。

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时间毕竟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太晚了啊…

心揪起,我接通,里面传来的声音听着耳熟,但一时没有猜错是谁。

“江枫吗?”

“是我,您是哪位?”

“嘻嘻,江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一面之缘不足以让您记住我啊!”

“你是…”我皱起眉头,嘬了一口烟,又问,“抱歉,我真没听出来!”

若不是这声音有些耳熟,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呢。

现在这些骗子,什么事儿都会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我曾经听过一个国有银行电子银行部的姐妹抱怨,说她们三天两头要接待警察问案,还要向人民银行、银监局解释。

我当时问她干嘛要这样啊,银行也不用和警察见天打交道吧?

人家的回复是,诈骗案调查!

现在电子渠道的支付手段越来越多,支钱宝、微讯,包括一支付,千度理财,很多都可以进行第三方付款。

于是,通过这种方式诈骗、转账、洗钱的案例越来越多,很多银行都成立反洗钱或者法务监管的部门对此进行专门监督,并且不断升级系统。

即便这样,也防不胜防!

当时那姐们给我讲了一个案例,说某人吃饭的时候手机被小偷偷了,然后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支钱宝里的几十万块余额转到小偷的银行账户,又迅速转存到十多张银行开,分散到各地的atm终端,分分钟被取光了。

而那个小偷的银行卡是用吃瓜农民工大哥身份证手机办的,从银行账户渠道都特么追不到。

我当时很好,问对方,为什么小偷知道支付宝提款密码?

这姐们很无奈,手机被偷,手机屏幕的解锁图案设计太简单,小偷尝试几次,划了一个大z解锁,然后点进去支钱宝,通过忘记密码,然后手机验证码登录的方式,轻而易举进入余额宝,剩下的步骤很简单了,重新绑定一张新的银行卡(用不相干农民工大哥手机身份证办理的卡),分分钟实时到账余额转出…

我问对方,然后呢?

银行那姐们回答,然后?没有然后了,警方负责破案,我们银行和支钱宝,还有丢手机的个人打罗圈架,造成巨额经济损失的那位,一口咬定支钱宝和银行之前的保护验证措施不完善,是造成他损失巨大的关键因素,银行和第三方支付平台当然不干了,说自己丢了手机,而且锁屏验证图案太简单,因此属于用户自己的原因,损失大部分应该由个人承担,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类似的案例可以说每天都在发生,因此,当我接到这个怪的电话时,要不是听到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并且来电显示还是t市,绝壁分分钟挂断,或者说一句立即掐了,绝不废话。

至于能够叫出我的名字,这一点也不稀!

现如今人们对于app类手机软件各种依赖,恐怕老百姓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在哪些应用平台做过注册,填写个人信息,因此,那些骗子才能轻而易举得到很多人的个人资料,从而实施诈骗。

结果,世的事这么搞笑,我问对方是谁,电话那头似乎猜出我心疑惑,并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继续笑嘻嘻道,“哟,江队,您不但贵人多忘事,而且耳朵还不好啊,都说了好几句了,还听不出人家是谁吗?你是不是把人家当成电信诈骗犯了?唉,我真是好伤心,和江队yi yè qing缘,竟然会得到一个不知道、听不出来的结果。”

我特么的,头都快炸了。

你丫谁啊,你倒是信口开河,可我呢?没看身边的墨芷舞已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了吗?

我和芷舞已经走到一个不算太吵闹的地方,我又没有特地背着她接电话,恐怕‘yi yè qing缘’四个字,墨芷舞已经听到了。

玛德!

我勃然大怒,“喂,你特么谁啊,找事儿是不是?我和你yi yè qing缘?我眼瞎了和你?滚蛋,麻痹的老子弄死你!”

其实,若是其他时候,我可能不至于这样失态,直接挂断电话得了。

但现在佳人站在旁边,我要是终止对话,这事儿麻烦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被我爆了粗口,那边也有些生气,似乎挂不住,怒道,“江枫,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开个玩笑也开不起,你还是不是爷们!”

“我是不是也们不需要你管,有屁放,没事滚蛋!”

“草!”

那边也回骂,只说了一句,“几个月前,我承诺了某人要照顾姚静,并且答应永远不和姚静为难…现在我做到了,某人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但说风凉话还张口骂人,江枫,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顿时,我愣住。

姚静?那个长相妩媚,皮肤尤其白皙,身材娇小,明明是监区的大姐头,却对我江枫俯首帖耳百依百顺,在暗不知道帮了我多少的女犯人?是她么?

尤其,我已经知道姚静和司法部的姚司长,不,应该是要姚部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京城姚家嫡女,我便对这个玲珑剔透的女犯人更加心了…

而且我还不止一次求到人家姚部长面前,如,坚持将我和方雅一起提出的那个女犯人心理健康、心理疏导在犯人改造的作用,这个能够推广到全国的大项目,放在沙山女监作为试点!

还有,西京监狱、西京jiān yu guǎn li ju,能够作为外地试点第一批五个重点推广单位,也是我找了姚部长说项之后的结果。

于是,听到对方这么说,我心又惊又喜!

喜的是,姚静终于提前减刑释放,重获自由。

惊的是,我已经猜到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她是谁!

那么,现在姚静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呢?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第1179章 往事如烟,要她说话(二更)

没错,在这样一个夜晚,夜半更深的时候,给我大电话的女人,她是谁我已经知道。

但我不清楚,是该叫她官晓倩呢,还是叫她芈瑶!

此人正是几个月前,我第一次急急火火回西京前一晚,和墨镜男、大胡子**,带着一群至今我也无法确认身份的军人,来到t市东河县郊外,我所在的沙山女监进行什么狗屁战俘实验、测谎实验的那帮家伙。

一瞬间,脑海里便空明起来,我想起那晚的事,整体来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我和墨芷舞从第五迎风大哥所在的秘密疗养地出来,路遇这个神秘车队,并且被对方强行邀约了军车,来到沙山女监。

第二阶段,在监狱大门口,我以为能够拦住这些家伙,并且让墨芷舞去找她哥墨战宇,请求t市军方配合查清对方身份,甚至打电话给和我正在冷战的岚澜,要求她务必拦住对方。

结果可倒好,人家拿出正儿八经完全没有瑕疵的手续,而且据给我打电话的大毛陈监说,级别还挺高,要求我们放行,只是盯着不要搞出乱子好。

之后,进到一监区,对方提出三个要求,简单说,两个实验和见一个人。

其墨镜男住持那个战俘实验,被我看破,将其双眼弄伤,算是没有让沙山女监的犯人受到更大伤害。

而大胡子**,则动用最新的‘测谎仪’(实际,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那玩意是不是测谎仪,但我差点着了道),对女犯人进行测谎试验。

在这期间,对方提出要见的那个女犯人,是姚静,而见姚静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身材高挑,面若桃花,美艳至极!

她的名字叫官晓倩,只是姚静在喊她的时候,又叫了一个新名字,芈瑶。

那次两人谈话的内容我不得而知,尽管当时为了安全起见,我将自己和官晓倩铐在一起,连钥匙都扔到女犯监室的楼下,甚至特么厕所也没有办法回避,眼睁睁看着官晓倩‘站着’撒尿…

可我还是着了两个女人的道,脖子被姚静刺了一下,瞬间昏迷。

虽然只有几分钟,已经足够对方谈判了…

后来,姚静告诉我,和官晓倩一方提了三个条件,另外两个是什么我记不清楚,或者姚静并没有告诉我,但有一条,我却深深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

“江队,我和芈瑶他们互相让一步,不再不死不休的一个前提,是芈瑶(官晓倩)他们不能事后为难你,并且要动用关系服你位!”

这句话令我深为感慨,也一定会记一辈子的!

当时我没有对姚静表示什么,只是逼着官晓倩发誓,不许对姚静下黑手,既然有坐下来谈条件的意向,那绝不要再玩阴招。

只是我这样说不过顺嘴的事罢了,正所谓,报恩结草,黄雀衔环!

我觉得有愧于姚静,自己并没有帮她多少,却受到她如此万般相报…

于是,我已经能够肯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是那个大长腿官晓倩。

只是,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晚了找我,难道只是说姚静出狱了吗?

算算时间,好像还真是,姚静获得多次减刑之后,当时的刑期也只剩下两三个月,随时都会从一监区转到出监监区,在出监队接受最后的出狱前再教育,便可以重获自由了!

可对方真的只是告诉我这样一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我不信!

想到这里,官晓倩已经不断催促我了,声音显得很不耐烦,“喂,我说江队,您了耳朵聋了吗?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沉住气,我说,“你是官晓倩?那个大长腿,差点被我一巴掌从楼梯扔下去的官晓倩?嘿嘿,不得不说,你一字马练得很不错嘛,相当有功底,我个人认为如果转学舞蹈表演也不晚,要是拜那个孔雀舞大家为师,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春晚呢!”

听出我在调侃,官晓倩哼了一声,“江队,您想起我是谁可以了,其他没味的屁话不要再说了。”

我冷笑,“官,你当我爱和你丫废话啊,老子那么爱看你?是你自己说和我有yi yè qing缘的,怎么着,现在提裤子不认人了吗?”

确认对方的身份,我已经彻底放下心。

墨芷舞是知道并且见过官晓倩的,那天的事情,她算参与者之一,尽管后来被我强行支开找墨战宇,但事后我可是和芷舞详细说过来龙去脉!

故而,我已经不在乎官晓倩的调侃,妹的,男人对女人,谁怕谁啊!

只是我没想到,电话那头,官晓倩瞬间暴走了,对着我破口大骂,“江枫,你太过分了,你混蛋啊你,你个狗玩意,你不得好死…”

我蒙了,yi yè qing缘的说法好像是你自己起的头,我现在不顺着说了一句吗,干啥这大反应?

忽然间,我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毛病!

那个提裤子不认人…嘿嘿,还真是,当时我可看见官晓倩被憋得不行,又苦于和我铐在一起,不得不像个男人一样解开裤带站着撒尿…

顿时不好意思了,觉得我刚才的调侃有些过,这话真的过分了!

虽然‘此提裤子’和‘彼提裤子’是两个概念,但同样好说不好听,有些侮辱人。

尽管对官晓倩没有任何好感,但我还是说,“哦,抱歉…好了,算你一直没有提裤子好了…”

“江枫~~~我草你~~~”

“闭嘴!”我一下拦住对方,“官,我和你扯了这半天,已经给你丫脸了,别特么给脸不要脸!说吧,找我啥事?还有,姚静呢?她在哪里,是不是在你旁边?”

说了这么多,我最后问的这句话才是正根!

我忽然非常想要听到姚静的声音,听到她那如同狐媚子般妖娆,却又很矛盾地显得干净清脆的话语。

“姚静呢?你让姚静接电话,我要找她!”

“凭什么你想找谁找谁?”官晓倩冷笑,“江枫,你以为你是谁,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我还没看口,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让我和江队说话吧…”

第1180章 想找谁?(三更)

这声轻柔让我的心倏然揪起。!

说实在的,用t市的说法,我的肝儿都颤了!

尽管对姚静,我谈不有多少感情,甚至于我们之间的交往是不平等的。

在沙山女监班的那段岁月,我是管教她是犯人。

除非下监区大值,或者因为精神原因找我这个心里疏导教师治疗,我和姚静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

甚至于,算我仅有的几次下监区大值,我也并非每次都能见到姚静,因为她属于宽管犯,有时候会排到较轻松的地方帮忙。

如去食堂帮厨,如办公区清扫楼道,或者像那个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大姐头胡敏一样,在监区医务室帮忙。

因此,我和姚静有交集的时候统共没有超过二十次。

不过我却记得很清楚,姚静是因为第一次我和铁处以及她侄女人熊白板铁婷干起来的时候,姚静是犯人主动战出来为我作证的,并且用啤酒擦拭机器设备,姚静也是第一个号召那些对我有戒心的女犯人。

因此,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和姚静因为这样的因果关系而忽然走进。

甚至于,我并没有将她纯粹当成一个女犯人,她也没有仅仅视我江枫为管教,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甚至红颜蓝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时有些失神,旁边的墨芷舞推了我一下,问,“姚静?你们沙山的女犯人?”

我还没回答,同一时间电话那边传来柔软的女声,问我,“江队,是你吗?你还好吗?”

“我…我还成!”

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姚静已经自由的现状。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忘了,这个座机尽管是保密电话,但区域号却是t市,因此姚静和官晓倩此刻定然在t市无疑。

果然,姚静轻轻笑了笑,说,“江队,我在t市啊,我今天午刚出狱,挺好的,精神不错,身体也没有大毛病…我的心很平静。”

“哦,哦。”

我应了两声,说,“那好,那好,姚静,你出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你希望从事什么工作呢?尽管说,我如果能帮忙,一定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实心实意,但我却忽视了,人姚静背后是京城姚家,虽然算不顶级家族,但也是位高权重,一门省部级干部出了三四个,姚静的工作还需要我操心吗?

那边笑,“嘻嘻,江队,你这话真暖心呢…不过,家里已经帮我安排好了,过段时间,可能出国转转散散心。”

“哦,哦。”

我只会哦了,心想,财大气粗是好,不用工作,想去哪儿去哪儿,一点也需要因为钱的原因发愁。

不像我,行了狗屎运认识燕然,并且燕姐为了答谢我救命之恩,给了五百万酬劳,这才有机会自己创业。

还有,若不是有梦翔这个商业天才帮着,我在t市的几家门店,恐怕早经营不下去,关门大吉了!

人人气死人,细细想来,先天条件真不是盖的,后天努力一辈子,也说不定不某些人一生下来获得的馈赠…

摇了摇头,我苦笑,“那好啊,姚静,恭喜你,并且祝愿你能在新的环境、新的时代,获取新生…哈哈,姚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和我差不多吧,小我半岁还是一岁来着?”

“十一个月,不到一周。”姚静的声音会然变得很细小,几乎弱不可闻。

我有些怪,贴在我耳边,听我打电话的墨芷舞却狠狠掐了我一下,小声气道,“好啊枫哥,一个女犯人,连你多大岁数,连你哪天生的都知道,哼,她怎么那么肯定你小不到一周呢?”

我恍然,明白姚静为什么放低声音的原因了。

伸手,没有顾忌拍了墨芷舞那曲线美好的丰臀一下,我没理睬她,继续对姚静说,“姚静,先休息一下缓缓精神,然后找个男朋友吧,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个人问题考虑考虑了。”

这次姚静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足足停顿半分钟那么久,才说了声,“嗯。”

我感到有些无趣,觉得姚静好像不太喜欢听我说这个,便转开话题道,“姚静,你过一阵子会出国,那这段时间呢,有什么安排吗?留在t市还是去京城!”

这丫头说,“江队,t市我还没呆够吗?我今天出狱,稍微休息一下缓缓,明天回一趟京城家里,然后…我想去各地走走,大好江山,我还没有转过几个地方呢。”

我一想,也是,姚静好像一共服刑了两年多快三年吧,她还我小,也是二十郎当岁的时候便被判刑入狱,应该真没去过太多的地方。

其实何止姚静,我江枫难道哪儿哪儿玩了吗?除了西京、t市和京城,我去过的省份、城市,寥寥无几。

顺嘴问了一句,说,“姚静,那你从京城家里出来,下一站准备去什么地方?”

“我想…我想去一个名胜古迹较多的古城,想看看十三朝古都的风景,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一刹那间,我愣住。

整个华夏,能称得十三朝古都的地方,只有一个,是西京!

那么,难道说姚静这是要来西京吗?

她这个时候来西京干嘛?

我不傻,我可不认为姚静计划来此地,是单纯游山玩水的!

华夏千山万水,可以说随便走走,是个地方是风景,姚静干嘛一定要来西京,而且还是选择出狱之后的第一站!

难道…因为我?

我眯起眼睛,迅速将我和姚静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过了一遍,发现还真有些暧昧的成分在里面。

尽管我和她谁也没有说过只言片语,但有些事情是要用心体味的,根本不用说。

我几乎脱口而出,想问问她来西京是不是因为我,却话到嘴边生生忍住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问了,她直接大胆回应,因为我在西京,所以才要来,我该怎么回答人家?

欢迎吗?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欢迎?哪怕算普通朋友,我也不一定有时间陪她转几天游山玩水,我特么现在自顾不暇,哪儿有心情和精力陪姚静潇洒?

又更不能说,别来,我没空…太没礼貌,太伤人。

正在斟酌,没想到,一直没有大声发音的墨芷舞却不知道哪根筋大错,大声对着手机话筒喊了一嗓子,“喂,那谁,姚静是吧,你来西京是不是找枫哥的?”

第1181章 隔阂(一更)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姚静似乎没有想到我身边有人,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在我身边,一直在听我和姚静说话。

算我有女朋友,有女人,但打电话的时候还非要凑来听,这种事也只有墨芷舞或者程瑶馨这种性格的女还才能干的出来。

半晌,姚静幽幽道,“江队,我去西京是单纯散心的,不是为了找谁…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正在西京的…好了,我还有点事,先挂了,有时间再联系。”

墨芷舞还没完,喊着,“喂,姚静,你怎么不敢承认吗?你…”

手机屏幕已经重新回到桌面状态,姚静挂断电话。

“切,虚伪!”

墨芷舞嘟囔一句,又说,“来都准备来了,还不敢承认,有意思吗?再说了,你来西京,已经长期在沙山女监请病假事假各种假,这谁不知道啊,还非得推脱自己不晓得你在这里…没劲!”

我怒道,“行了,够了!你少说两句能死啊!芷舞,你这死妮子,什么都好,是性格太…太霸道了!从我们开始合作的第一天起,你把所有在医院陪床的朋友,倩姐、瑶馨、茹姐她们都赶走,后来也处处要做我江枫的主!你太自以为是了,听着,我不是军队的人,我不归你管,你以后少没事儿吃这种没有影子的干醋,要是做不到,那好,你该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需要你跟这儿添乱!”

我的话令墨芷舞顿时彪了,“好啊江枫,人家刚出完任务,马不停蹄从t市大老远飞过来,还主动要求帮着你对付乾通水处理公司,你…你还这么说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江枫,我告诉你,你以为我怎么会突然跑过来调查乾通的案子?我们军方和地方轻易不产生交集,跨界执行任务都是要通过层层审批的,非常麻烦!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老大怎么会同意我专程跑过来帮你,而且还借车、借人、借身份?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简单得跟一加一一样吗?告诉你,我们原本连调查乾通这个案子的任务意向都没有,是我主动连续出任务,受到级嘉奖,又憨皮赖脸求着,最后组织商讨,甚至报军区,还和公安部、反贪局好几个部门开了至少三次联合研讨会,才最终定下来的,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吗?你以为我帮你,而且动用这许多资源,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墨芷舞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然伤心地嘤嘤哭了起来!

我第一次,至少印象第一次,看到芷舞如此伤感,不由动容。

还真是,我一直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墨芷舞会忽然跳出来,千里迢迢飞到西京帮我,甚至我也看出来了,墨芷舞这番心血下得很大,又是京城郝家的人情,又是借调退伍的特种兵王洪涛…我,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真如墨芷舞所言,她来西京执行的这个帮我破获乾通大案的任务,根本是自己通过立功受奖却婉拒,转而向级专门提出动用资源帮我作为交换,那我欠芷舞的人情可太大,大如山海!

我明白,组织在嘉奖令没有下来之前,有时候会向下面透点风声,其实也是一种姿态,表明这样一种态度:你看,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你墨芷舞连续出任务,出生入死干的这么出色,我们准备嘉奖你,这是走组织程序之前的初步想法,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一般而言,芷舞会欣然接受并且说感谢组织培养这样的话,因为当级领导主动找下属说准备嘉奖对方的时候,想法思路以及奖励等级也基本确定,几乎不会更改,提前透露一下,也是让下属有个思想准备。

我估计,也是在这个时候,墨芷舞主动提出不想要组织嘉奖,而是作为交换,希望军方介入乾通公司的调查。

芷舞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哗地流,我知道,这其的艰难恐怕她告诉我的还要多得多,因为我江枫也是组织的人,我很明白组织纪律的严苛,轻易不能违背意。

因此,或许墨芷舞通过不断请求,才被她面的大佬接受,并且为她四处奔走说项。

可这样一来,芷舞自己的嘉奖晋升机会不但失去,甚至会影响她以后在军队的升迁!

毕竟,资源和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别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每次都帮她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很糟,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和粗暴态度后悔不迭。

一个对我如此的女孩子,兴冲冲找我、帮我,而且她只是有些吃醋而已,还不能让她抱怨几句了吗?

起用自己的仕途、发展、多年营造的关系来帮我解决困局,别说那几声抱怨了,哪怕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拉墨芷舞,想将她搂进怀里,芷舞却一把推开我,“江枫,我刚才说的话本不想告诉你,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没意思了,我不希望你总觉得欠我墨芷舞的,欠我人情!我这么做,虽然让组织为难,但毕竟没有违反纪律,我是心甘情愿想要帮你罢了…可你的态度,太令人伤心了,我受不了,别碰我!”

我的手停在半空里,指尖距离墨芷舞的娇躯只有不到十公分。

可是那里,好像忽然出现一堵无形的气墙,将我和她生生分隔开,似乎这种突然出现的隔阂,怎么也破不开!

我明白,这一刻,我和墨芷舞的感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她很失望。

也许过些时间,也许几分钟几小时,她会恢复之前的状态,但心里的疙瘩,恐怕一时半会解不开了…

我叹口气,心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谒语还真是有道理,而人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情感这东西,最不可预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不言而喻,墨芷舞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她委屈。

可电话那头的姚静呢?她不委屈吗?她有什么错呢?平白无故受墨芷舞一番揶揄…

我能想见,姚静来西京,游山玩水根本不是目的,甚至她也打听到一些我目前的现状,来这里更多的原因恐怕除了见我之外,也是想动用姚家的关系,帮我的…

第1182章 升值了(二更)

芷舞站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无声啜泣。

我点一根白娇子,抽着,心情烦躁透顶。

是吧,我该去哄哄她的,可然后呢?这样的场面会不会一次次出现?

这次是姚静,下次会不会换成程瑶馨、陈倩、岚澜或者郝茹、洪蕾?

我身边的女人太多,多的自己有时候都想不清楚和某个人什么关系。

尽管我远不那些纨绔大少,夜夜笙歌,天天换美女,动不动号称和几十个百个不同女人床。

但我的感情世界却一样很混乱,一样找不出清晰的头绪。

这一切,全都源自和前女友林芬分手后的心态变化,我变得玩世不恭,变得嬉笑人间,变得四处撒,肆意放纵自己的感情…

骂了隔壁的,我江枫还是要犯罪心理学的专业从业人员呢,我有病吧,是不是自己首先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也许,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和每个不同的女性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嗨,很爽,但最后呢,面临选择的时候,却无法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从而变得痛苦不堪。

作,一切都是自己作的,no作no,die。

这句话真特么是金科玉律!

然而,我却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细细想来,我似乎也没有特别干什么吧,没有针对谁耍手腕,非要追到人家床,肉搏…

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烟草味道冲进我的双眼,竟然有些泪目。

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心情不好,不由自主。

良久,还是墨芷舞主动走回来,说,“枫,算了,我可能也有些太冲动,我不该无缘无故说那个女孩子,她只是想来西京罢了,算想看你,也没有什么大错的,是我不好…你别计较了。”

我心里更难受,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儿!

为什么一定要说谁不好呢?大家看开点,开开心心多好啊,非得弄成彼此心情糟糕不堪,连说话聊天的感觉都没有了,这样真的好吗?

我当然不能再说墨芷舞什么,她没有谈过恋爱,和郝茹、小娥嫂子、英婕这些人不一样,在感情方面,墨芷舞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她或许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哄男人,该如何讨好我,又怎么八面玲珑,不动声色消弭掉来自我身边其他女人的威胁!

也许,直截了当,有一说一,才是墨芷舞的本性,是她的性格吧!

伸出手,我说,“走吧,挎着我,咱们谁也不提了,我不会和姚静有任何瓜葛的,芷舞,请你相信我…”

“相信?”

莫知我重复我的话,不过带着疑问的语气,“人家都说,要是能相信一个男人,还不如相信母猪能树呢!算了,我也不管你,你爱怎样怎样,是别让我知道!”

我心想,的确,相信一个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鼹鼠会飞呢,尤其在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在哄女孩子的时候,那些话大都是言不由衷的。

“哼,”墨芷舞哼了一声,却忽然笑了,脸的泪珠还没有完全擦干净,说,“反正我以后不会偷着听你打电话了…嗯~~~不,不偷着听你和男人打电话了!”

我心哀嚎,这不跟没说一样嘛,我和老蔡、和老张打电话,求着你听恐怕你也不会听的,对我的好基友没兴趣吧!

也不知道这个坎过去没有,我和墨芷舞再次手挽着手,在西京的大街小巷里游荡,反正心情慢慢好起来,也许…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吧。

当我们从钟鼓楼回民区,游荡到南二环那边,摩的、出租、走路、摩拜单车,反正能用到的交通工具全用,肆意消耗着今晚的清闲。

来到小杨烤肉连锁店,即便已经快要晚十点,这里依然人满为患,玛德,服务生竟然告诉我们还要等座。

我有些遗憾,对芷舞道,“芷舞,这家烤肉在西京很有名,本来想带你尝尝的,现在看来没机会了,晚这个时间来吃夜宵,都奔着扯淡聊大天来的,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开…而且你看啊,咱们前面还排着十几桌,看这意思,咱俩十二点也吃不。”

墨芷舞抻脖子向里面张望,根本没听我的,跑过去拿了一个号,说,“没事儿啊,我反正不着急,等会等会呗!”

见我还想说什么,芷舞伸出手指,拦在我的嘴唇前,“嘘~~~不许说话,不许再惹我不开心,要等,等着吃!”

我无奈,苦笑着找了两个所料板凳,拉着墨芷舞坐下来,苦等。

依偎在我身边,芷舞突然问,“枫哥,明天一早我们要去乾县,找那个什么乾通集团的研发心的茬,你准备怎么干,有想法了吗?”

我一愣,还真是!

原本我计划今天好好谋划一番,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再动身去乾县,大张旗鼓堵丫乾通研发心的大门,结果,一大早跑去仙阳机场接芷舞,后来又跟着她见洪涛,直到下午两三点才和西京商业联合会的梁会长等人吃了顿现在想想都特么觉得后怕的战兵白蚁蚁巣。

等到将劳斯莱斯幻影放回北高新的小院落后,又带着墨芷舞一路小吃吃下来,在西京老城区里看风土人情,玩玩闹闹走走停停,根本没有时间,也忘记了明天还要去和人干仗这件事。

见我fā lèng,墨芷舞脸色变得肃然,说,“枫哥,原本我是想给你创造一个身份,从西京商界入手,通过京城大家族郝家的影响力,分化和乾通公司有商业联盟或者业务往来的这些商家,从而将他们在最主要的营销命脉迅速孤立,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唉,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看来乾通那边有高人啊,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早已经看出你一个小人物,看似没有什么能量的家伙,却是串联整个我方阵营的关键人物,人家买凶杀你啊!嘿嘿,赏金猎人,赏金猎人,好大名头!”

我点点头,苦笑,“是啊,我特么是不是应该感觉特荣幸?竟然球毛的力气不用花,轻轻松松了悬赏榜,而且八十万美金,五百万人民币…好大手笔啊!”

墨芷舞摇摇头,“枫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下午我们从梁会长那里出来,赏金榜的悬赏奖金很快发生变化了,你现在已经价值五百万了,是美金!”

第1183章 遗忘的细节

“什么?草!”

我一惊,顺嘴爆了粗口!

我已经查了,当年赏金猎人圈里,曾经名操一时的猎狗李查普曼接下抓捕那个超级富二代,身犯十九重重罪,并且被米国cia通缉多年却毫无办法的家伙时,接下的赏金也没有超过一百万美元。!

具体数字有很多传闻,但各个版本相同的地方是,赏金绝对没有超过一百万美元!

算现在通货膨胀吧,当年的一百万美元得现在的五百万,但我江枫呢?我是谁?我有自知之明好吧,我特么能跟人家超级富豪,家族势力遍布全球的家族嫡亲血脉相吗?

五百万美元,超过三千五百万人民币,这特么是天数字啊!

无论在世界哪个地方,五百万美元都能够让一家人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只要别太奢华,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度假去哪里度假,这个,一定有的!

所以,可以想见,当这个价码在地下赏金猎人悬赏榜挂出来的时候,会有多少知名或者无名的赏金猎人,将主动与乾通方面的秘密据点联系,然后接任务要我江枫的老命?

麻痹的!

我的脑门开始冒汗,不由自主向四面张望,怎么觉得这些等座的男女老少,这些华夏面孔或者偶尔出现的一个大洋马,都特么不像好人呢?

见状,墨芷舞拉了我一下,说,“枫哥,看什么看,贼眉鼠眼的,你看啥呢?别看了,人家会当你是神经病或者小偷的。”

我突然没了进食的yu wàng,愁眉苦脸问墨芷舞,“芷舞,我特么能不犯愁吗?八十万美元和五百万美元,完全是两个概念!原本可能只有一些小小不当事的家伙会来找我麻烦,可现在呢,估计顶级赏金猎人都会动心,我特么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我能不方嘛我!”

墨芷舞笑,说,“枫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叫板‘假军队’甚至和你们沙山女监领导对着干的猛人哪儿去了呢?我怎么看不见他了?”

“哼,少来!”

我没好气道,“能一样吗?我和大长腿官晓倩还有墨镜男他们都法,最起码死不了人,我和冯监对着干,老子不怂丫的,大不了脱掉身这层狱警的皮,换个工作换个地方换种活法,能一样嘛!”

“好啦,你看看你,嘻嘻…”

墨芷舞笑起来,花枝乱颤,说,“枫哥,你放心吧,那些长相凶残的外国佬,大洋马,连华夏入境都困难,至少一多半赏金猎人进不了国门,他们隔着几千公里怎么要你的小命?”

“那不是还有偷渡、非法越境,或者从东北、西北、西南那些深山老林里混进来的漏之鱼呢,对吧,甚至这些人才是精英,是最让我担心的超级杀手。”

“这倒是,”墨芷舞没有否认,只是依然嘴硬道,“不过他们确认任务,接任务,拿到关于你的资料,最后安排进入华夏的路线,怎么着也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如果我们能够尽快搜集乾通公司确凿、详实的犯罪资料,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干掉对手,那你说,赏金猎人还找你有毛用?雇主意外死亡或者破产,任务自动解除,谁会拿着一部分定金,干全部的活儿啊,你当赏金猎人都是傻子吗?”

“你是说,我们和乾通方面抢时间差吗?我们在一周最多十天内,搞掉对方?能吗?”

我其实不相信,因为联合蒋淑山、李侃、田伯光以及西京刑侦大队大胡子张哥和武警支队的林少校,这么多这么强悍的势力,耗了好几个月,都没把人家乾通水处理集团怎么样,墨芷舞算能量巨大,还能大得过蒋淑山吗?人家蒋先生背靠神秘部门,本身又是厅长,级别足够高了,还不是差点被乾通方面算计,在西京这个异地他乡丢了老命?

所以我对墨芷舞的雄心壮志表示赞赏的同时,心里却是不相信的。

“嘻嘻,反正行不行我们也只能这样干!对不对枫哥,我们还有退路或者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我长出一口气,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白娇子,将青雾从鼻孔里喷出两条淡淡的青色长龙,说,“是没辙了…麻痹的,我江枫的命可没那么好拿,我命由我不由天!来,来一个弄死一个,试试看!”

“哈,这才对嘛,”墨芷舞笑着将我的胳膊再次抱进怀里,胸口那练团傲人的柔软不断摩擦着,为我鼓劲儿,“枫哥,你放心,有我和涛哥在呢,谁也碰不了你一根汗毛的,振作起来,你还是你,是我墨芷舞喜欢、欣赏、不畏难局,悍不怕死的江枫!”

我点头,“那是,哥们始终是,要不然,你墨大美女又怎么会看我呢?对了,芷舞,我一直有个疑问,我究竟该叫你墨警官呢,还是墨尉?你到底归属警方还是军方啊?我记得开始的时候,你以t市市局重案组成员的身份出现,后来忽然又变成军方的人了,搞得哥们一头雾水…”

“嘻嘻,这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墨芷舞是千面娇娃,说不定哪天又跑到市政府班呢?好了,这个我没办法和你说的。”

我无奈,心想,可能很少有人像我江枫这样,和女朋友都快谈婚论嫁了,却不知道她是干啥的,在哪里工作,归属哪个部门…我的人生,也是真够葩的!

又聊了几句,我正准备梳理一下思路,对明天去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搞事儿的先后顺序谋划清楚,墨芷舞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喊了一声,“不对!”看着我,竟然自己没来由一下脸色大变。

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吞不进去咽不下来,堵在嗓子眼,憋得满脸通红。

我一愣,不知道墨芷舞这是肿么了,难道午吃那个战兵白蚁的蚁巣,出现拉肚子、绞肠痧这类后遗症了吗?

“芷舞,你…你这是怎么了?”

“枫哥,我想到一个情况,忽然觉得特不踏实!我说呢,怎么总觉得遗漏了一个细节,搞得自己心神不宁呢!”

第1184章 该怎么决断!

我被墨芷舞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于是问,“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午和西京商业联合会梁会长、李总他们见面的时候露出马脚了?或者,你们老大没有给你擅自行动的权限?”

我开始胡思乱想,心绪不宁。

“不是的,”芷舞肃然,说,“枫哥,你觉得梁会长他们傻吗,人家一个个人老成精,早知道你不是什么京城郝家的人,还旁支大少呢,一冒牌货,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知道?那他们干嘛还那么热情?”我有些不…不觉明励。

“因为车是真的,郝云大少给他梁会长的电话,也是真的,洪涛的另外一重身份,也假不了!所以人家根本不管你是不是郝枫,或者有没有郝枫这号人,哪怕今天郝家安排一头老虎过来吃饭呢,他们也得胆战心惊陪着,还得笑脸相迎!”

我明白了。

西京商业联合会的老梁等人,人家什么都明白,商界这里面的事儿啊,一个个都门儿清!

但经商发财,不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而且至少郝云的态度表明,我这个冒牌货和郝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西京商业联合会,卖也得卖,不卖也的卖,面子必须给!

而且,谁不愿意靠郝家这棵在华夏都能排进前十乃至前五的大家族?

顺水人情罢了,花百八十万招待我和墨芷舞、洪涛,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球毛都算不一根的。

甚至,如果能因为我和墨芷舞的缘故,受到郝家的青睐,梁会长他们说不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生意做到大的不可想象!

不得不说,墨芷舞的能量,或者她所在部队(部门)的能量的确太强悍了,而这招棋走得也十分高明,巧妙无。

然而,若不是这方面出了差错,又有什么让墨芷舞忽然心惊的事情?

便问她,“芷舞,你直说,快点说,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唉,枫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个大问题!”

墨芷舞凝视我,半晌才忧心忡忡道,“我们是不是陷入一个误区了?”

“什么误区?”

“你和我怎么定位的赏金猎人的?我们是不是认为他们很难入境,并且即便能够潜入华夏,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这个时间差,是我们一举干掉乾通水处理集团的关键点!”

“没错!”我心道,一直都是这样说的,这还有假吗,芷舞你干嘛还要反反复复一遍遍说这些罗圈话!

“可是枫哥,你凭什么认为赏金猎人一定会入境?如果他们本来在境内,甚至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来到西京了呢?”

“什么?”我一下失态了,伸手握住墨芷舞的肩膀,惊道,“芷舞,你…你的意思是,赏金猎人可能在国内?他们…如他们正好来华夏旅游吗?”

“不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那,那他们是岛国人?棒子?所以从容貌不容易分辨,更方便入境?”

“这是一种可能,但还不是最可怕的!”

墨芷舞肃然,“我们都忽视了一点,赏金猎人,凭什么只有外国人才能充当?我们华夏,在我们神州,谁能百分百保证没有赏金猎人的存在?其实枫哥你已经经受过不止一次àn shā了,我和你一起假作腿坏了,需要装义肢那次,是不是有南洋的职业杀手来杀你呢?还有,在西京,你也至少遇到两次还是三次àn shā了吧?后面这两次出手的可都是国人!”

停了停,墨芷舞一字一顿道,“枫哥,如果,我们华人间也有从事赏金猎人这种界定模糊,亦正亦邪职业的家伙,而且人家还接了任务,怎么办?你想过这种情况没有?”

我…脑袋里忽然像被扔进百万吨、千万吨当量的氢弹,差点没把脑浆炸出来!

草!

还真是忽略了这一点!

也许因为华夏的法律监管太严格,民间申办持枪许可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甚至刀具也会严格管制,而且那种能够申请到的枪,也只是liè qiāng、捕鱼枪这一类,真正的杀伤性武器根本不可能通过官面认可得到,因此,我一直忽略了赏金猎人这种职业,在华夏地下势力默默存在的可能性!

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有华人从事这种职业,那我…哥们岂不危在旦夕?

那可是五百万美金啊!

马克思说过,给人们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能让其漠视一切法律,铤而走险去犯罪!

我慌了,坐卧不安。

墨芷舞沉思片刻,问我,“枫哥,你觉得明天继续去乾县吗?要不要调整一下行动策略?”

“调…整…”我有些茫然。

心里生出一种行百里者半九十,孤蚁败堤功亏一篑的无力感。

麻痹的,眼看要到最最关键的时刻,加把劲儿,抢时间,我们或许能争取到最后胜利,将乾通水处理集团狠狠碾碎,踩在脚下…

可现在呢,自己却要被自己吓死吗?

默然半晌,甚至连小杨烤串的服务生喊我们的桌号都没有听见,还是被墨芷舞拉着进去,找到一个刚刚收拾出来的桌子坐下。

我犯愁了,真的要放弃吗?

或者,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换一种迂回策略?

默然,我终于开口说,“芷舞,要是说我不担心,不在乎,明知道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却还非要搞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傻逼似的冒头,充当靶子让人家射杀,这个真是胡扯…”

“嗯,枫哥,我理解,我懂得的。”

“可是…唉,芷舞,你不知道,我,我们江家,为了这件事耗费多大心血和精力,受了多少没办法和别人说的苦!不说我了,说我爸妈,我姐和小外甥,她们现在还在外面飘着,我爸的工作干不了,有家不能归,这一切都特么拜丫乾通水处理集团所赐!我特么能不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唉,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第1185章 人力有时而穷

对于我的回答,墨芷舞似乎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

点点头,墨芷舞指了指菜单,对我说,“枫哥,先点菜吧,人家饿了,反正现在我们无论怎么琢磨意义也不大,先吃饭,吃饱了和一切恶势力作斗争,各路牛鬼蛇神死磕!”

想想也是这么个事儿,我索性怂管了,决定先吃饱再说。

和墨芷舞溜了一下午,虽然时不时吃一些小吃,可毕竟没有正式吃饭。

因此,到了夜半更深,这个带有夜宵性质的烤串加餐,倒是多少能勾起我的一点点胃口。

只不过因为墨芷舞说华人也存在成为赏金猎人的可能,我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我很清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的传闻,或者只存在于小说,和现实不挨边的臆想,他们这样的群体是真实存在的。

记得前些天才看过那个李查普曼的传故事,据说其一家人都在从事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想想有些无语,我江枫的人生已经够葩和另类了,可起李查普曼,好像什么也不是!

如果一辈子乃至子孙后代都以此谋生,真不敢想象这会是怎样一个家族!

烤串来,墨芷舞似乎胃口蛮不错,将那些羊肉串、牛筋、鸡肉串、鹌鹑蛋什么的狠命往嘴里填塞,我看着,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嚼碎,好像直接在囫囵吞枣。

见我食不知味,墨芷舞递给我一串烤鸡心,说,“吃哪儿补哪儿,枫哥,多吃点这个,补补你的心,省得见天活得没心没肺,让人家跟着你操心。”

我苦笑,“芷舞,你觉得我还能吃的下去吗?再说了,要吃也不能吃鸡心啊,没听说小肚鸡肠这个词吗,吃的越多心眼越小,我现在已经够苦逼了,可不想再自己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

“你现在也觉得严重了?”墨芷舞问我。

“是啊…玛德,何止严重,简直是危及生命,特么煎熬啊!”

“那你以后还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吗?”

“什么叫不自量力?”

“是以一人之力,妄图挑战整个乾通水处理集团!”墨芷舞表情严肃起来,说,“枫哥,或许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会告诉我,谁说我一个人了?我不是还有李侃、蒋淑山、田伯光以及你墨芷舞帮我么?枫哥,你会不会这么说!”

“会吧…”我想了想,肯定道,“没错,我是会这么说!”

“所以你觉得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对吗?你觉得有这么多人和你一起同仇敌忾,所以你有底气,你不怕强大的对手,然后告诉自己一定会成功对么?甚至,你现在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可或许几天之后,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会觉得赏金猎人只是个传说罢了,其实离你很遥远,是乾通水处理在吓唬你,根本不会真的来华夏,来西京,掘地三尺挖出你,然后干掉你…最后,渐渐地,随着时间退役,掉以轻心!”

墨芷舞采用的方式是假设论断,并且层层递进,描述我的心理可能产生的变化过程。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业从业人员,我想了想,又将自己带入到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时空,觉得芷舞的推断没有问题,便点头说,“芷舞,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按照假象的轨迹发展下去,很可能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嗯,不是可能,是一定!”

为我和她的杯子倒满啤酒,举起酒杯,芷舞笑了笑,又道,“枫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恐怕都不能尽兴喝酒了,来,走一个,我们今晚不要约束自己,不醉不休!”

端起酒杯,和墨芷舞碰了碰,我给自己打气,说,“没错,芷舞你说的对,今晚我们喝个痛快!骂了隔壁的,想要我江枫的命没那么容易,得看看丫们有没有本事干死老子!”

两人一饮而尽,芷舞伸手用纸巾为我擦了擦嘴角,摇摇头说,“枫哥,豪情壮志不是用嘴说的…你啊,其实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什么问题的关键?”我有些没听懂,疑惑道,“那你说好了,我听。”

“枫哥,我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蒋淑山他们,以及我墨芷舞,帮你是不是都是天经地义的?”

“这…”我被问住,仔细想了想道,“肯定不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也许诉求不同,目的却一样!如蒋淑山和李侃他们,是因为级或者身后的大佬派他们彻查乾通公司的案子,而你呢,则是因为我,因为爱我所以不顾一切帮我…反正,殊途同归吧,算帮我不是天经地义,但各自不同的主管因素,却促成了你们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嗯,”芷舞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枫哥,你分析的没问题,从现在已经既成事实的过程看,你说的一点没问题,但…我直说吧,如果换个人,如不是你江枫的姐夫被人冤枉了,你没有洪蕾的帮忙,不会认识蒋淑山,没有岚澜,无法结识韩阳,又通过韩阳认识了田伯光,最后,没有歪打正着,恰恰在大闹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的时候,偶遇李侃…最后,你也没有我墨芷舞这样一个有点能力和背景的军人女朋友…你说,你一个人去和人家乾通公司斗,你能赢吗?或者,你能扛到翻盘获得最终胜利的那一天吗?是不是早死了很多次了?”

我没有想到,万万没想过墨芷舞会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分析、看待这件事!

仔细将我回到西京后的过往,前前后后滤了一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果没有那些介绍和巧遇,我哪儿有这么多强大助力啊,也许像墨芷舞说的,一个人冒头孤军奋战!

见我思索,墨芷舞幽幽道,“枫哥,我说这些并非想打击你的士气,而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听进我一句话。”

见她说的异常严肃,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好,你说,我一定虚心接受!”

“没必要这样紧张吧?”墨芷舞笑了,叹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道,“枫哥,好,那我可只说了…一个人不会总是运气那么好的,要时常考虑到对自己最不利的情况!而且,人力有时而穷!”

第1186章 给丫来个痛快!

不会总有那么好的运气,人力有时而穷!

我一下想通了、理解了,墨芷舞说的对!

这次回西京,我的经历存在太多太多的巧遇和偶然,遇到了很多生命的‘贵人’。

而正是由于大家因为共同的目的阴差阳错走到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依靠,所以才能在和乾通方面的生死搏杀势均力敌,甚至已经开始占据风,逼得对方企图买凶杀人!

可下一次呢?

我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如果依然像现在这么高调地‘作’,保不齐分分钟已经被人家干死,横尸街头了。

默然半晌,我问,“芷舞,那你说,我以后如果遇到困境的时候,该怎么办?”

“量力而为,若事不可为,当徐徐图之,不要再这样简单直接了!”

深吸一口气,我憋着,愣是点烟又抽了一口,才一下将存于胸的那口浊气吐出。

墨芷舞又问我,“枫哥,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我希望你能认真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次不一定再有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而我也许会出任务,不能陪在你身边的!”

我懂,芷舞这是对我善意的劝解,她太在乎我了,很担心我会因为不冷静而出现失误,从而在某一次凶险的环境里,受伤害甚至命丧黄泉。

可,我真的要听她的劝告吗?

咬了一口肉串,我低下头躲开对方灼灼目光半晌不语。

等了好一会儿,见我还是没有向她做出表态和承诺的意思,墨芷舞喊我,“枫哥,枫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究竟怎么想的,你不同意我的意见吗?”

抬起头,我忽然笑了。

“芷舞,你的假设存在一个我们都没有办法回避的误区!”

“什么误区?”

“事情的起因!”

我冷笑,“芷舞,你的好意我能理解,但你忘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回西京,一定要当这个出头鸟,成为对手的靶子!因为,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我江枫的亲人,丫的乾通集团,他们不想让我江枫活,不想让我的家人好好活,视人命如草芥,你说我能忍吗?”

拿起面前的啤酒,我根本没有往杯子里倒,嘴对瓶口,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下,又抹了抹嘴,恶狠狠道,“换成其他人其他事,我可能连搭理都不会搭理,算逼不得已参与进去,也会思前想后,好好谋划一番,但像这次的情况,我顾不想那么多了…这么说吧,以后你墨芷舞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天底下所有人都不管,我也一定要管,要为你出头!对,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的亲人,我的兄弟,我爱的人,不管是谁有了灾有了难,我江枫都会管,并且一管到底!”

墨芷舞长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唉,枫哥,你不能偶尔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样子,总归会吃大亏的!”

这一次,我直接摇头否决,回答得刚才更要毅然决然,“芷舞,你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可你别忘了华夏还有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还有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芷舞,谢谢你提醒我这些话,总归对我提了个醒,谢谢你!”

墨芷舞将我的手抓的更紧,良久,苦笑道,“什么提醒,唉,我怎么举得适得其反呢?好像让你对现在的待人接物行事风格,更加坚定了呢?真是的,我不该说…”

我也笑了,忽然间,积郁在胸的那股忐忑和怨气一扫而光!

对,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既然想通了决定了,干嘛还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不是特么的赏金猎人吗,管他丫的是白人黑人还是黄种人呢,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也没见长着三头六臂火眼金睛吧!

那来,来一个我江枫杀一个,来俩我特么干掉一双好了,该死球朝,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还能咋!

想清楚这些弯弯绕,又明白反正我也脱不了身的,索性依旧依旧,倒时候捉对厮杀,白刀子见红罢了,还不定谁弄谁呢!

于是,我忽然觉得饥饿感大增,有种能够吃掉一头牛的冲动。

开始和墨芷舞抢那些美味烤串,学着她的样子,一口一串,往嘴里塞。

风卷残云,大快朵颐之后,我们结账走人。

从西京南二环向北高新游荡,墨芷舞忽然说,“枫哥,人家肚子好涨啊,要不咱们骑共享单车吧?反正西京的夜景我还没看过呢,当咱们半夜穷游好了。”

“成!”

对这个提议,我自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于是一人找了一辆摩拜,开始顺着二环路骑行。

一路,耳边夜风嗖嗖,墨芷舞大声冲我喊,“枫哥,明天咱们还去乾县吗?”

“去啊,干嘛不去?一切照旧,按原计划行动!”

“可你有计划吗?好像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吧?”

“芷舞,你甭问了,这么一说我倒是灵光闪过,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骑行几公里,当我们身开始大量冒热汗,我带着墨芷舞向第四军医大学方向下了支路。

她有些意外,喊我,“枫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跟着是啦,别问那么多!”

墨芷舞狠踩几下,追来,气喘吁吁道,“枫哥,你倒是跟人家说说啊,准备怎么搞?如果需要,我立即向老大汇报,请求他匹配资源给我们。”

我伸出手,推着墨芷舞的后背,为她减轻骑行负担,笑道,“不需要,哥们能搞定,你好好跟着是了,别说话啊…”

三十分钟过后,我们进了东门,直奔四医大附近。

“这都几点了,十二点多了,商店都关门了,枫哥,你到底想干嘛?”

“芷舞,医院附近,有一种买卖永远不会关门停业的,越是夜静更深,人家的灯火越通明…你看!”

指了指前方,我冷笑,“今天咱们花一大笔钱,给丫乾通公司来个痛快的!”

面带疑虑,墨芷舞尾随我停在一个果然还在营业的店面前,停好单车,我冲着里面大喊,“伙计,有没有人在?来生意了,特么的,给哥们准备五十个花圈!”

第1187章 给丫办个集体葬礼!

没错,我要找的地方是给人办理白事的商铺。!

医院附近,四种买卖最兴旺,除了小吃铺和水果、补品、鲜花商店,是药店和这种专门处理丧事的店面。

全国各地,这种白事商铺的叫法各不相同。

如在t市,有叫玉佛宫的,有叫殡葬代理,还有叫寿衣店的。

而在山溪,这种地方往往叫阴阳铺、殡仪店或者白事摊场铺。

我并没有找什么特别有名的店面,算不慕名而来,因为我很清楚,守着第四军医大学,宿便一个寿衣店或者白事摊场铺办这种事情的经验都无丰富,不用我要求,人家分分钟都能列出一大长串的清单。

我这一嗓子叫得响亮,这个白事摊场铺里顿时冲出好几口子,一个个瞪大牛眼,像来了天大买卖那样,激动得不行!

为首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妇女,嗓门我还响亮,迎着我和墨芷舞喊,“伙儿,家里啥人出撕咧(谐音出事了)?”

我瞪了对方一眼,“草,家里啥啊,额家里人人健康,屁事儿没有。”

“那?”

胖妇女看看我,又看看墨芷舞,似乎还想问。

芷舞连忙笑笑摇头,连连摆手道,“姐,我家也没事,完全、一丁点都没事,好好的呢!”

于是,对方几人像见鬼了般看着我们,直到我俩放好摩拜单车走过来,才问,“伙儿,咋回嘶(事)?你们要准备啥花圈?为谁准备?”

我将双手揣进口袋,问,“嫂子,你别问那么多,我呢,是为一朋友准备的,人家有钱,财大气粗,要的东西多,怕你们准备不过来!”

肥胖夫人闻听,眼都蓝了。

办这种事,不怕遇到财大气粗的主儿,越是这种人,越不怕花钱,丧失办得越风光越排场越好。

尤其很多经商的,对于家里老人去世的一些流程和祖坟的风水局,特别看重,信这个!

因此,一场白事办下来,加买风水宝地点穴下葬的丧葬钱,一气儿花几十万百万的都大有人在。

我冷笑,心道,对方一开始可能把我们看成这样的有钱羊牯吧,觉着有大买卖送门了,后来见我和墨芷舞矢口否认,便显得十分茫然,有些不明所以。

我郑重其事道,“首先,我和我…我媳妇家里都没事儿,全都好着呢,你们别往我俩身瞎几把想!”

“那是,那是…”

“其次,我要订至少五十副花圈,二十个花篮,并且明天午的时候送到乾县,你们有没有这种能力?”

对方一听,面露难色,说,“五十个花圈二十个花篮没问题,是时间有点紧。”

“那是办不到了?办不到我们找别人!”

“能!必须能!”

胖夫人急了,伸手拦住我说,“伙儿,别说五十个,是五百个,姐也能明天给你们准时送到…不过现在天太晚了,谁家也不可能准备这么多东西的,我们肯定要从别家拿货的…”

我一听,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冷笑道,“你能办到行,钱不是问题,我出市场价高一倍的价格买你一条龙服务,你们尽管做,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行!”胖妇女想了想,说,“伙儿,那其他服务你想要做啥?”

“这个我不懂,大姐,你说说看。”

“首先,寿衣准备了没有?”

“没有…这样吧,准备十五套,不,二十套寿衣,里里外外全套的!”

“啊?”

这下,不但胖妇女,剩下的几个汉子也傻了。

恐怕他们干了这么久,也没有经手过这样一次性准备二十套寿衣,操办二十人共同葬礼的流程。

“怎么,有难度?”

“有…啊,没,没问题!”

白事摊场铺里几人互相看看,胖妇女一咬牙说,“伙儿,这么多东西,连夜准备,还要明天送到乾县,喜丧钱肯定少不了的,我也不问你要全部费用了,你先给我一半定金,你这些朋友的丧事操办开始,再给百分之三十,最后完事了,你们补齐全款,咋样?”

我便问,“大姐,你给估摸算一下,唢呐队,弄五十个人充当孝子贤孙,和尚道士也要几十个,还有捧盆的,摔碗的,抬棺的…反正,全算起来得多少钱?”

“那金童玉女、纸人纸马啥的要不?”

“要,全套,只要你们干过,啥都要!”

几人招呼我们进去坐,说这可是大买卖,要好好合计合计,让我和墨芷舞先坐着等会儿。

这种地方我是相当排斥的,怎么可能没事儿触霉头进去呢?

于是拒绝对方好意,和墨芷舞远远离开,隔着一条街,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下抽烟说闲话。

我刚点一根白娇子,墨芷舞便拉着我问,“枫哥,你…你真要给他们乾通水处理集团送花圈啊?这…枫哥,太难以置信了,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连经常执行一些匪夷所思,无艰难任务的墨芷舞都这样说,可见我的想法是多么天马行空,甚至这种情况恐怕多少年都没有在人世间出现过了吧?

也许只有解放前全村人得瘟疫或者某个家族被仇家灭门的时候,才可能出现一次死几十个人,并且还要采用当地民俗的方式,集体操办丧葬的情况,因此,我这个葩思路,果然将墨芷舞以及白事摊场铺的这些‘业界专家’都惊呆了。

我笑笑,“芷舞,不是我给丫送花圈,而是为他们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精心友情奉送一场豪华集体葬礼,从第一个环节到最后一步,应有尽有,极尽所能,各种完善!”

听我形容得有趣,墨芷舞噗嗤一下笑了,伸手捣了我一拳,说,“枫哥,真有你的,这办法也能想出来啊?嘻嘻,人家此刻倒是特别期盼,我在想,乾通方面算打定主意韬光养晦,明面躲着咱们,忍气吞声,这次恐怕也受不了吧?这缩头乌龟要是当定了,他们算逃过一劫,以后也甭想在山溪乃至西部各省混了…”

我笑了,“芷舞,说得好啊,你倒是提醒我了,缩头乌龟!嘿嘿,一会儿让胖姐她们给准备十丈白绫,面写缩头乌龟几个字,写十遍,写满喽!骂了隔壁的,我倒要看看丫乾通水处理集团能不能咽下这口气,吃这个哑巴亏!”

第1188章 风起云涌暗中准备

抽了几根烟,我和墨芷舞仔细商量了一下这么做之后,可能出现的种种后果,并且一一用手机的记事簿记录下来,墨芷舞问我,“枫哥,你真打算自己掏这样一笔钱吗?我估摸着,这场豪华集体葬礼办下来,没有几十万下不来的…算付一半定金,怎么也要十几二十几万吧?”

点点头,我喷了一口烟,冷笑,“芷舞,报价不会低于三十万,也许有四五十万,你想,别说那些东西了,五十个孝子贤孙,唢呐队,几十和尚道士,这些人力都得多少钱?还要用大巴车拉到乾县,连做七天法事…我也估不准,反正至少几十万没跑!”

“那你给甘心自己掏腰包了吗?”

“当然不!”

我咔咔转动几下脖子,放松有些劳损的肌肉,说,“成本其实没多少钱,几万块,最多十万顶天了!我给八万块钱,让胖姐他们不白干算了,想多赚的话,那看他们自己本事了,有能耐问乾通水处理研发心要啊!”

“枫哥,”墨芷舞偷眼看了看马路对面还在紧张核算价格的白事摊场铺,笑着问我,“你这样有点儿黑吧?弄不好人家胖姐不是白干了吗,而且说不定还亏了呢!”

“亏是绝对亏不了的!”

经过在t市经商,我多次被我的得力干将兼几家店面总经理梦翔xi nǎo,知道人力成本核算的大概情况。

“西京的费用我倒是知道的,什么孝子贤孙、和尚道士?都特么他们找的农民工或者当地游手好闲的痞子罢了,一天给不了多少钱的,行,咱多算点,一场丧事办下来,辛苦费五百块一个人,五十个孝子贤孙,五十和尚道士,加起来一百人,也不过是五万块,再加唢呐队一万,剩下的花圈花篮,纸人纸马还有大轿子车的钱,能用得了三万吗?绝对不可能的,八万块,胖姐她们只赚不赔,不过是只能赚点辛苦钱了,多的别想了。”

墨芷舞心里算了一番,好像觉得我说的也有些道理,便道,“真要办七天吗?那住宿呢?”

“放心吧,你当这些人是干嘛的?人家是守灵唱招魂曲儿的,分分钟弄出多少个灵棚都不当事,怎么不能住?还有,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乾通水处理还能忍几天?一天bào zhà了吧,还真抗七天啊!”

墨芷舞戳我,“真有你的,坏透了都,头顶长疮,脚下流脓,一肚子坏水!”

“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再次冷笑,“这还不算完,我打几个电话,你等着看吧!”

说完,我立即给英婕、李侃、田伯光和大胡子张哥等人去电话。

也不管现在几点了,反正思路如飞,我生怕一会儿再给忘了。

“张哥,睡了吗?”

“废话,几点了都?老子熬了几天破案子,今儿个正想搂着你嫂子亲热呢…少废话,有屁放!”

我笑着将明天收拾乾通水处理研发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最后道,“哥,今晚不打搅你了,明天一早,你领着兄弟们去给我占场,不用动手,开五辆警车过去,并且警告乾通当地公安口的同行别管闲事儿,让丫研发心求告无门可以了!”

“这…”张哥琢磨一会儿,问我,“动静有点大啊…”

“没事儿,我会让英婕给政法委英书记打招呼的,张哥,英书记干不了多久了,换届之前肯定要扶一批自己的人位,你好好琢磨琢磨吧,这可是入人家大领导法眼的不二良机啊,得,这事儿你我明白,该怎么办,自己掂量吧!”

和张哥交代完,我立即给英婕打电话,直截了当让她找老爸英雄,或者索性将电话打给她大伯,山溪省政法委书记英健,想必英家明白英健二线之后,家族在西京乃至山溪的势力将会被对手郝家和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各种打压,因此,绝不会拒绝我递过来的橄榄枝,因为我背后靠着谁,英婕和她的几个长辈,心知肚明!

山溪省省委一把手王书记,算是我外公的半个徒弟,山下乡那会甚至还欠了我外公一条命!

英婕当然没二话,没口子答应,表示立即和老爸还有大伯打招呼,疏通一些关系,并且还说会让英雄的秘书出面,向乾县县委县政府施压,倒是后别乱插手…

我明白,现在英家也没有退路了,必须绑在我们这条战船,要么扬帆远航,要么被漩涡吞没。

想到之前大秘李阳的话,我随口问了一句,“英叔去向老爷子汇报工作了吗?效果怎么样?”

这事儿有段时间了,当时我转述李阳的话,暗示英家应该抓住时机向王书记靠拢,在对方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的时候站队,这样才能为家族谋取最大利益。

不过后来的事情我不清楚了,毕竟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而且这个层面的对话对我而言太高太远也太重,我带个话也罢了,根本掺和不进去的。

英婕立即笑骂我,“这么晚打电话,知道让人家帮忙,哼,直到现在才算问了一句人话!”

“那啥…哥们这不是忙嘛!”

“少贫嘴,小枫,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老爸去向王书记汇报工作,回来后高兴得喝了半瓶五粮液,听说有可能向动一动了。”

我心想,英雄已经是西京市市长,市委副书记,在没有入常的副省级干部里,算是第一号人物,要是再向动一动,要么接任西京市委书记,要么进省里干一届,不管怎么说,入常委是肯定了!

便道,“那恭喜英叔了,这下郝家的压力可大了!”

“哼,不提郝家,等着吧,以后总会找他们算账!”

和英婕交待完,我又给田伯光打电话,让他动用关系,搞定城管、检查口还有民政局等等部门,田伯光闻听来了兴致,表态说明天肯定会到乾通研发心,现场看一场大热闹。

我最后一个给李侃打电话,而且和他说的时间也最长。因为我需要动用宣传口的威力,给乾通方面各种施压!

至于蒋淑山那边,我犹豫半晌,并没有即刻通知…

第1189章 绝毒的理由

我之所以没有立即通告蒋淑山,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些想法。

一来,蒋先生被对手暗害,那边形势紧张,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的人出面为妙。

二来,我相信蒋淑山的手下已经去往乾县查那个指使王猛下毒,威胁他的前妻和孩子的六哥了,我们在乾县的一举一动,蒋先生肯定会有特殊途径第一时间知晓。

和李侃刚开始通话的时候,李侃似乎睡意朦胧,指使方他听完我的话,顿时精神了,说,“小江啊,你尽管放手干,我看这个点子不错…麻痹的,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弄对手呢!这些日子,乾通那边表面风平浪静,步步退缩,却壁垒森严,将自己一亩三分地守得滴水不漏,我们的人根本渗透不进去,这下可好了,我特么倒要看看丫怎么承受yu lun带来的压力!”

我嘿嘿笑着,和李侃讨论各种细节,总之,络、报纸、新闻、社会传闻…按李侃的意思,一切能够动用的手段全部动用,是要将乾通水处理放到火烤!

最后,李侃还为我想了一个折,或者说指出这个方案的一个弊病,说,“兄弟,你这办法好倒是好,动静肯定能闹大,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能不想完善了!咱光送花圈办丧事哪儿行啊,还得加点料,找出一些源头才好嘛。”

“李哥,你说!”

“为什么送花圈?按照你的设想,继续沿用之前的套路---指责乾通研发心拖欠农民工薪水,这才被人家讨债门,又是送花圈,又是找和尚道士超度,是不是这意思?”

“是啊,李哥,你觉得不妥吗?”

“行是行,但太拙劣了,或者说太假了!你想啊,农民工都被拖欠的没钱生活了,哪儿有本钱弄这么大阵仗?民们只要不傻,能发现这是一场闹剧,或者乾通的对头做的局,甚至还可能弄巧成拙,被人家乾通方面利用,fǎn gong倒算!”

李侃的话令我冒出一身冷汗,麻痹的,还真是,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人力有时而穷,我江枫又不是圣人,即便和墨芷舞商量了很多细节,但总归还是出现了大纰漏。

“卧槽,李哥,你可是一语惊醒梦人,那你说,咋整?”

“么事,多大个事儿啊!”李侃笑笑,“乾通靠什么起的家这你该知道的,水处理!生活用水、工业用水、医疗用水,废水处理、排污…可以说,只要和水沾边的业务,丫都做,是不是这样?”

“没错!”

“小江,那咱从根本做章,拿丫们立足之本动手脚!次蒋先生不是说过,乾通在西南的一个分公司,水质被检查出问题,还有什么涉嫌非法集资吗?虽然这事儿对手蜥蜴断尾,快刀斩乱麻处理掉了,但后遗症还存在,现在市场对乾通的技术能力质疑声很大,对手业务很难展开,口碑已经掉下冰点…我的意思呢,咱直接给丫来个万人签名的千言书,还得是血书,说乾通卖的矿泉水、净化水喝死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一下死了十几口子,现在人家家人找门tǎo shuo fǎ,让乾通方面血债血偿!”

我听得心惊肉跳,觉得丫李侃太狠了,连这种招数都能想出来。

“李哥,可是只要仔细调查,能知道咱们在造谣啊,这借口同样经不起推敲的!”

“老子怕他推敲?”

李侃冷笑,“兄弟啊,你还是太嫩了,你自己说,乾通方面怎么辩解?花时间调查,然后证明我们一派胡言,栽赃陷害吗?行,证据呢?他们敢让业界专家进入研发心分析吗?还有,他们的废水处理系统肯定有问题,我怀疑和贩毒、制毒有关系,他们敢让公安介入深入调查么?还有,这种事,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大有人在,算乾通能耗费大量时间、人力物力精力洗白,最终的口碑算是残了,我甚至都不信他们能顶住开始的一通狂轰乱炸!你担心个鸟啊,何况我相信,只要各方面介入,仔细调查、分析乾通处理后的水质,肯定能找到他们违法犯罪的大量证据!嘿嘿,丫乾通现在恨不能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呢,面对面公对公一项项彻查,他敢?给丫一百个胆子!”

我听了,觉得李侃的念头尽管有些疯狂,但还真有可能顶到乾通的腰眼,让对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怎么说,他这种高级黑,更牛逼的栽赃陷害方式,远我的农民工讨血汗钱的理由,来得更容易引起社会yu lun的同仇敌忾!

反正算哪儿哪儿都是漏洞,但乾通方面已经被推风口浪尖,坐蜡是坐定了的,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

最后,我一锤定音,“那成,李哥,按照你说的办法来,什么万人签名的千言血书,这事儿交给你了,我是实在来不及盯这些了。”

李侃嘿嘿笑起来,“小菜儿一碟,兄弟,你请好吧!”

电话打了一通,方方面面的事情自认为安排妥当,我甚至还给山溪省委王书记的贴身生活秘书李阳发了一条长短信,将我准备向乾通水处理集团动手的想法通知对方。

只是李阳却一直没有回我,也许是睡着了吧。

这个过程,墨芷舞一直没有插话,静静听着我和张哥、英婕、田伯光和李侃等人打电话,最后,对于李阳没有给我回信,墨芷舞却并不认为对方已经睡着,没有看见。

按照她的说法,李阳肯定看到了,但他身份特殊,不能表态说什么。

也许在政府官员眼,我江枫的所作所为是瞎胡闹,是胡来的,这让李阳该如何表态呢?

劝我吗?不可能的,乾通的案子已经牵扯到太多方方面面关系,层博弈也到了关键时刻,敌我双方都不可能停下任凭对手出招。

顺着我吗?这也不可能,李阳的态度,从某种程度已经代表了省委王书记的态度,因此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必须慎之又慎!

甚至李阳可以帮我牵线搭桥,介绍梁局长认识,但让李阳明确表态对某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影响这么大的案子态度,却是难加难了!

正和墨芷舞说着,白事摊场铺的胖姐隔着马路远远冲我俩招手,喊我们,“伙儿,价钱核算出来了,你们过来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

第1190章 你想好了没有!

“伙儿,额们核算完了,总数是…一共三十八万,优惠打折价!”

胖姐带着一付人畜无害的笑,摇晃着她那肥硕无,怕没有三百斤的肥大身躯,两只手十根如同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在我面前来回变换着各种手型。

“伙儿,你看,这是寿衣费,这是请司仪的费用,这是纸人纸马金银元宝别墅电视冰箱…这是唢呐队的费用,还有这个,孝子贤孙,这个,和尚道士…放心,兄弟,我们请的可都是专业技术人才,绝壁帮你朋友风风光光办一场…那个,办一场几十人的集体大出殡。”

我随手翻看了一下至少列出百条的长长费用单据,心道,麻痹的,这还优惠打折了呢,你们赚钱不要太黑啊!

心里想着,我嘴便说,“嫂子,三十八万太多了吧?次在蓝田,我也见过一个大户人家办丧事,摊场可我要的这个大多了,送葬的怕没有两三千号人,全蓝田县都轰动了,当时我问过,费用也没超过二十万,你现在张嘴是三十八万,我咋觉得有点多呢?”

“伙儿,”胖嫂面色有些尴尬,挤着一脸肥肉,问我,“你说的啥时候的事儿啊?”

“去年!”

“还是啊!去年一个价今年一个价,能一样吗?再说了,蓝田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县城,能得西京?你看我们在四医大附近开店,人力、场地、煤水电,各种调费都很高,而且你要的还这么急,嫂子要的些微高点也没啥吧?伙儿,互相理解理解,现在干啥都不容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我心道,你们赚死人钱的时候还少吗?真特么敢说,也不怕遭报应!

摇摇头,我说,“嫂子,不行,要是非得三十八万,我朋友出不起,那我找别家去。”

“那…伙儿,你说多少钱?三十五?”

“这样吧,我开一个数,三十万,但我只能预付五万给你,剩下的,到了现场,开始出殡后,我朋友给你一部分大概十五万,完事儿了结算清全部费用,行咱整,不行我找别家!”

胖姐几人走到几米外,低声嘀咕一通,说,“成,伙儿,你先给我拿五万定金,额们自己垫一部分钱,先把东西备齐全了,明天到地方问你朋友要,咱家一次去这么多人,也不怕什么人敢赖账!”

后面这句话,胖姐隐隐已经带着威胁的意思,看来丫不是个善茬,并不怕被我坑了!

再说,我坑她的代价好像有点大,五万块啊,毕竟是真金白银交到胖姐手了,足以冲抵她们一大半成本了。

我说行,并且告诉胖姐乾通水处理公司研发心的具ti wèi置,要求对方午十二点之前准时到场,并且无论对方是不是给完她全部费用,必须从头到尾一个环节都不能少,办完这次集体出丧。

胖姐没口子答应,说什么让我放心,她们家是老字号了,是有底线的,职业到底绝壁有保证。

折腾得差不多,我划卡交了五万定金,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心情却无畅快!

骂了隔壁的,这次要不整死丫乾通水处理集团,我特么绝不罢休!

和墨芷舞回到西京北高新区那个独门小院,洪涛却没有见到人,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儿猫着过夜了。

洗漱完毕,我看看时间,对墨芷舞说,“芷舞,还能睡四个小时左右,咱们九点准时出发去乾县,能想到的都琢磨了,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赶紧休息,咱养精蓄锐午大干一场。”

墨芷舞走过来抱着我说,“枫哥,人家一点也不困呢,睡不着怎么办?”

柔软的娇躯贴在我身,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瞬间暴怒了。

我有些尴尬,向后弓起身子,“睡不着也得老实躺着!那你说咋办?难道要我给你半夜去买两片ān mián yào吃吗?”

“嘻嘻,这倒不用,”墨芷舞似乎我还要动情,面色泛着潮红,呢喃道,“枫哥,人家好热,心里像有火…你帮我去去火好吗?”

这话是…妹的,还有这个更直截了当的挑逗吗?

我明白芷舞的心思,身体便更加控制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特别剧烈,好像要立即暴走一样。

她喊我,“枫哥,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像装着一只小白兔,砰砰乱跳,我…”

低下头,我猛地噙住墨芷舞唇线分明的嘴,一把抱紧她,“我…我…都特么吃战兵白蚁巢惹得祸,芷舞,哥受不了了!”

“我也是…枫哥,我想你,想你了…你来吧,我愿意!”

踉踉跄跄,站都站不住,我抱着芷舞摔向那张两米乘一米八的大床,狠狠倒在棕床垫!

芷舞的心思我能明白,她虽然做事坚韧,杀伐果决,但那都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对敌人的态度。

其实很多时候,我完全能够体会到芷舞的心态,她并不是一个对于生活、爱情有规划的女孩,也许因为职业的缘故,墨芷舞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双宿双飞,只是更趋向于得到一夕欢愉,或者说,一段时间我能够陪着她和她在一起心满意足了。

这种心态在这次和墨芷舞重逢后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没有提过任何一句结婚的话题,却不断暗示我,希望我能将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理解不了墨芷舞的职业要求,像我永远无法进入她长年累月渡过的生活那样,总是在不可知和猜测,幻想着我和墨芷舞以后在一起的岁月。

于是,这种双方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便渐渐浮出水面:算我江枫能改过自新,愿意踏踏实实守着墨芷舞过日子,她却做不到天天日日陪着我,相夫教子围着灶台生活。

她本性不是这种家庭妇女类型,更不会选择让自己成为这种人…

这些念头在脑海电光火石般闪过,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问芷舞,“芷舞,你想好了吗?你确认,不会因为今天的一时冲动,从而在以后的岁月想起来,后悔不迭吗?”

第1191章 信仰和需求

我这句话似乎多余,麻痹的,有几个男人会像我这样,在即将嘿咻的瞬间,问人家女孩子是不是想好了,是不是愿意?

这不屁憋的嘛!

倒不是我江枫有多么柳下惠,品行多么高尚,之所以这么问有两点原因。

对于芷舞,我是真的有爱意,因此不希望留下彼此都遗憾的情况,从而在以后的岁月里,每每想起这些都痛苦不堪。

还有一点,墨芷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对生活、对爱情有自己的定义,并且还和大众观点有着根本分歧。

也许这样我会少了一些负累,不会因为无法选择而难堪,但心里的惆怅感却无形增加,因为我总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并没有真正拥有芷舞。

墨芷舞扬起头,笑着凝视我,说,“枫哥,你这人真是的,怎么那么不懂得风情啊,有你这样问的吗?你不怕问的多了我反悔?”

“怕我也得问清楚了,要是不问,我会后悔!”

“哼,没良心的家伙,你占了便宜还会后悔吗?”

“会的!”

我郑重其事,并且义正言辞道,“因为我担心以后再也占不到便宜了啊,只有一次,那怎么行呢?不够的,绝对不够!”

嘴里喊着坏蛋,大坏蛋,墨芷舞的粉拳在我胸口狠狠捶了好几下,娇嗔道,“哼,枫哥,你还想要多少次啊?唉,其实人家也想经常看到你,陪着你,可我的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那么多时间,更没那么多自由!”

我有些沮丧,因为心里很清楚墨芷舞说的都是实情。

叹口气,我抱着她,咬着芷舞的耳垂,“芷舞,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工作,不明白见天你都在干些什么!你说你没有时间没有自由,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你甚至连和我结婚的念头现在都打消了…你告诉我,生活对于你而言,还剩下什么了?”

“我有职责!”

我的话引起墨芷舞反驳,从我怀里挣开,咬着嘴唇,伸手轻抚我的面颊,“枫哥,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从入伍的第一天开始,已经将生命和全部存在的意义,献给终生从事的事业,或者是为了这些事业,为了身的责任…”

我不满,嘟囔道,“事业,事业,你知道事业!谁没有工作啊?我江枫也有,也是人民警察好不好?还有那些人,工人、农民、教师、医生包括商人,你能说人家没有事业吗?噢,你墨芷舞高尚,你有理想有目标,有责任感,人都没有了吗?”

见我越说越有发飙的意思,墨芷舞伸出手指拦在我的唇,说,“枫哥,你真的不明白的,你永远也不会懂…”

“我不懂没关系啊,你可以告诉我好嘛!”

“这么说吧,”墨芷舞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枫哥,我们这些人和绝大多数老百姓不一样,我们有信仰,而你们,或者你们的绝大多数人,只有需求!”

信仰,需求?

我愣住,一时分不清楚二者的区别。

“枫哥,也许你会问我信仰是什么,需求又是什么,对吗?”

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墨芷舞小小,伸手在我已经解开衣扣,露出健壮胸肌的胸口轻轻画着圆圈,悠悠道,“枫哥,先说需求吧,在我看来,需求说小了,是一个人在社会里生活所必须的东西,包括物质、精神的一切要求,为的是让生活过得更好,这无可厚非,不存在可以指责的地方。”

“那说大点呢?”我追问。

“说宏观点,需求是社会进步的源动力,正因为人类始终存在让生活变得更好,让社会明变得更加高尚的目的,因此才会产生这样那样的需求、需要,从而发展科技、发展人、发展各种诉求…因此,需求看着很简单渺小,其实却是最根本的东西。”

我点点头,对于墨芷舞这个观点,完全没有不同意见。

“而信仰,则是调整这些需求,让它们能够在一个正确、顺畅、平稳和完美的轨道前进的约束力。”

见我没有听明白,墨芷舞解释,“枫哥,你想一下,佛教、道教、天主教、yi si lán教…这些教派虽然信奉的神明不一样,教义也各有千秋,但是不是宗旨都在劝人向善?”

“对的,我明白!”

我表示认可,又问,“可这些和你说的信仰好像不是一回事吧?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调整,约束力?”

“嗯,枫哥,你听我说完。”

换了一个姿势,墨芷舞在我怀里躺得更舒服了。

说,“枫哥,可佛教或者天主教,他们只是通过‘劝说’、‘布道’或者‘点化’这些手段来劝人向善,对不对?而且标准有时候也很模糊,如果一个人犯了罪,甚至还能在佛祖或者耶稣基督面前忏悔,然后洗清罪责了,是不是?”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除了古代罗马教廷有权利处死异己分子之外,现在各大宗教,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特别的规定之外,大都没有直接对犯罪行为进行量刑惩罚的标准。

说,“芷舞,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

“枫哥,我们的信仰和一般情况下的信仰不一样,说直白一些,我们是秩序的维持甚至制定者,我们必须,而且也有义务保证这种秩序正常、顺利、平稳推进…你想一下,既然你也认可,需求才是社会进步的源动力,可需求的内容呢,种类呢,适用人群和地区呢?是不是各不相同?那好,如果有一个biàn tài狂,说他活着的需求是杀人,让他杀十个人,这样他的需求得到满足了,或者一个强干犯,他可以说因为身体里性激素的例远高于常人,因此他在这方面的需求更强烈,所以才会侵犯女人…你说,这些也都是需求,甚至某些需求还代表了很大的群体,如,在我国只能一夫一妻,可在ā lā bo国家,法律规定可以一夫多妻,在不丹,因为男女例严重失调,有些地方却允许一妻多夫…这些个人和社会的需求都不一样,有些甚至受到法律保护,那枫哥你自己说,如果没有人坚持自己的信仰,并在信仰的要求下,不惜献出生命也要维持自己国家自己民族的秩序,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乱七八糟?”

第1192章 融为一体

两张连发!最近家里有些事情,老人要做个小手术,戒指必须陪着,原本想着多更新的,看来也不可能了,但每天两更会保证,提前会把稿子存出来,求一波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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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半晌,不得不承认,墨芷舞有时候还是挺能说的,甚至我这个心理学专业出身的科班大学生还要能言善辩。

尽管知道其实她的解释其实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但我并不想反驳芷舞。

毕竟我已经听明白,墨芷舞尽管是在为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而找说辞,但她内心对于事业的执着,对于信仰的向往,却是我所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

是啊,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活得浑浑噩噩,一天三餐,吃饱了穿暖了,最多有名车豪宅住着,然后呢,周而复始从是同样的工作,将岁月一天天熬过去,直到生命完结的那一刻。

我们活着不管轻松写意还是劳累艰难,大都属于一种‘不由自主’的状态。

而现在芷舞能够选择她希望的工作,并且为了理想或者信仰而奋斗终生,这样难道不我们这样的人,活得更有意义,对生活的理解也更深刻吗?

所以,尽管我依然保留着不同意见,并且没有被墨芷舞完全说服,但我却明白了,我不可能改变她,像她不能改变绝大多数人一样。

见我愣神,墨芷舞又道,“枫哥,所以啊,我的心思是怎样的,我到底做好没做好准备,你根本不用多在意的,我墨芷舞不是小孩子,我有什么念头都会说出来,我真的想把自己给你…”

捧着我的脸,芷舞竟然有些伤感,叹口气又说,“枫哥,其实每次出任务,我都不确定能不能平安回来…唉,自从认识你,喜欢你,好几次我都想过要不要放弃目前的工作,换一个活法…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我一旦闲下来,进入度假期间,开始的时候还好,但过不了三天,我烦了,真的没法忍耐那种吃吃喝喝应酬,或者天天睡觉玩电脑,在家宅着的生活…枫哥,我不是说这种生活状态不好,只是我适应不了罢了。也许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抛开工作不管,变得专注于日常生活,但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陪着我的,枫哥,说你突然回西京了,如果我没有出任务,我在t市等着你,这种空闲的状态,我该怎么办啊?真是不敢想象!”

我想要说什么,却被墨芷舞看出来,拦住我道,“枫哥,你别劝我了,也许有一天年纪大了,我会有换一种活法的念头,但现在,我才入伍几年啊,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热爱这个职业,你别劝我了,让我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做我自己吧!”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明白算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如同,当我没有下定决心离开监狱,换一种工作,别人也劝不了我的。

抱起芷舞,我开始吻她,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耳垂脖子。

我和芷舞都有些动情,也许知道这次行动之后,等待我们的又可能会是漫长的期盼和无法相见,因此两人像发情的野兽那样,突然在一瞬间,开始撕扯对方身的衣服。

洗了澡,我们本来没有穿多少,几乎没有几秒钟,我和墨芷舞已经袒呈相对了。

低下头,埋在她的山峦,墨芷舞轻轻呼喊我的名字,呢喃着,“枫哥,哦…枫哥,我的枫…”

再然后,剑拔弩张!

我的强壮和墨芷舞的娇媚开始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终于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火车轰鸣着穿过小桥洞,然后在潺潺流水声,鸣叫又嘶吼,坚定又执着地冲破层层障碍。

芷舞皱着眉头,疼痛让她的面庞有些扭曲,紧紧抱着我,双手的指甲甚至狠狠陷入我背的皮肤里,抓出道道血槽。

我有些不忍,问,“芷舞,疼吗?”

“嗯,疼。”

“那,要不…”

“别!不要!”

墨芷舞摇头,咬着我的肩膀,不过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别停下来…枫哥,我听人家说,第一次都会很疼的,不过只要适应了会好的,你来吧,我能忍得住。”

我苦笑,“适应了…唉,芷舞,你要适应什么啊?”

“讨厌死了,你说我要适应什么?”

墨芷舞娇嗔,“坏家伙,她们告诉我,这样…会很舒服的,我也想舒服,枫哥,你不是有过好几个女人了吗,你让人家也舒服些好不好?”

被她说的有些脸红,不过我倒是还真没话说。

起第一次,完全是个雏儿的墨芷舞,我江枫可算是阅历丰富的老手了,至少林芬、岚澜、郝茹还有小娥嫂子,我和她们都有过身体的武无尽欢愉。

然而,芷舞越是这样说,我的心情反倒更加紧张,和之前的女人不一样,我和林芬、岚澜或者茹姐、乔小娥,我们都是在一种极其冲动,情不自已的状态下互相索取,并且拥有对方。

但与墨芷舞却好像有些不同,要她,或者说她将自己给我,除了爱意和**之外,还多了一份仪式感。

或者说,我们都不知道西京之行结束后,我们下一次还能像现在这样颠鸾倒凤,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甚至于,还有没有机会都不晓得。

这一次,芷舞不愿意和我有名分的约束,甚至都没有提过要当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可见她的心思已经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执着,她知道自己会给我带来什么,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至于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婚姻、过日子,她暂时是不会想了…

在床翻滚起来,我身小麦色的皮肤和墨芷舞的白皙刺眼形成鲜明对,又在这种对,纠缠不清。

“别动,我,哦…”芷舞叫了一声,身体忽然绷紧,死死抱着我,力道大的吓人,甚至让我真的无法耸动身体。

经过长达半分钟甚至一分钟的痉挛,墨芷舞终于放松,如同面条一样瘫软到床,差点没昏死过去。

我知道她到了,心有些喜欢。

因为第一次能让女孩子到,其实很难的。

正在暗得意,觉得自己挺牛逼的,好像雄风强悍,人如虎枪如龙,墨芷舞却忽然说了一句,“枫哥,我知道了,总算是明白了。”

第1193章 到底哪里遗漏了?!

“明白什么呢?”

我逗她,“说啊,你明白什么了?”

娇羞,芷舞将头藏进我的怀里,“枫哥,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做这种事儿,真是…真的很舒服的。!”

“什么事儿啊?哪种事?”我故作不懂,还在问。

“讨厌死了!”

挥动粉拳,墨芷舞使劲捶我,“坏蛋,大坏蛋,知道欺负人家!”

我说,“那你喜不喜欢被我欺负呢?”

“不许问…嗯,喜欢的,很喜欢…”

墨芷舞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什么,捂着嘴坏笑,竟然猛地一发力,柔韧的腰肢传来一股大力,将我从她身周下来,反过来骑在我肚子,恨声道,“枫哥…好啊,你坏吧你,行,那人家跟你拼到底了,我还要…”

这一夜,不,准确说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我和墨芷舞奋力搏杀,像在战场拼生死一样。

床单被汗水浸泡,被子、枕头,全都踹到地,我们放纵着自己的身体,愉悦地尖叫或者紧紧搂抱,又在喘息轻抚对方的身体…

很羡慕什么一夜七次郎,但我没做到,很羞耻地承认,到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哥们已经弹尽粮绝,几乎动都动不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交流,这种时刻,多余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显得煞风情。

几乎几个呼吸间,我和墨芷舞竟然先后睡去,谁得那叫一个踏实,而且肢体纠缠在一起,似乎有些不雅。

被闹钟吵醒,几乎同时,我和墨芷舞呲棱一下从床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我的目光又停留在芷舞胸前的那一双傲人的凶器。

“看什么呢!”

墨芷舞瞪我一眼,哎呀叫了一声,娇羞地抱住双臂,嗔道,“坏蛋,不许看!”

我笑笑,情不自禁摸了一把,立即被芷舞的粉拳打了回来,只好连连叨扰,“宝贝,你这是干吗啊,你不让自己老公摸,留着干嘛?留着等它们自生自灭,然后人黄花瘦吗?”

墨芷舞当然知道我口的‘它们’指的是什么,更不依了,狠狠推我,“少废话,快起来,起来啊,你不是说九点出发吗,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

想起还有正事要办,我不敢再和芷舞温存,便说,“好好,咱们立马起床,争取早点赶到乾县。”

这一刻,墨芷舞常年在军队接受训练的经历显现出威力,她穿衣洗漱的速度甚至我还要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人已经准备妥当,从北高新这个独门小院落里出来。

为了稳妥起见,我叫了一辆快车,再次来到东门外四医大附近的那个白事摊场铺,看到胖嫂等人正在热火朝天准备哪些花圈、花篮、金银元宝、纸人纸马,而且好几十号人也整装待发,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以及穿着我也分不出真假的僧衣道袍的和尚道士,呜呜泱泱的,将半条街道都堵了。

我问胖姐,“嫂子,大轿车准备好了没有?时间不会晚吧?”

“伙儿,绝对晚不了的!”胖嫂信誓旦旦,“甭担心,下午一点之前准到!”

我暗自哼了一声,心道,昨晚说的好好的,十二点之前人马拉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门口,现在可倒好,睡了一觉起来,变成一点之前准到了。

所以说无商不奸,拿了我的定金,收回大部分成本,这些家伙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我倒是也不着急,因为我要的是动静,是效果,是将乾通水处理集团推风口浪尖的这个最终结果,早点开始以及过程如何,只要不出人命,我都没所谓。

身后那么多大咖罩着呢,算乾通方面力量同样不容小觑,但我们有心算无心,谋划好了收拾丫的,我还不信他们的应急措施真的能应付得了!

观察一阵,发现胖姐等人虽然忙忙碌碌,脚不沾地,但却井然有序,显然这种白事已经做得不知道多少次,经验无丰富,最多只是我要求的摊场阵仗较大而已,属于有辛苦没难度。

悄无声息拉着墨芷舞离开,算算时间,我们没有去长途车站坐开往乾县的公交大巴,而是找到一家在北门里的汽车租赁公司,办了五天的汽车租赁手续。

我所选择的是一辆2016年款的捷达,配置简陋但性能还不错,尤其德系车的皮实是有口皆碑的,我已经开始将某些意外情况考虑进来,所以结实、貌不惊人、动力也还过得去的捷达便成为我们的首选。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是绝对不能开了,毕竟,按照墨芷舞的说法,京城郝家答应帮忙,也只是给我一个郝家旁支三代的身份,以及借他们郝家的名声在西京造势,人家并没有明说愿意牵扯进乾通水处理这样的大案子里。

说白,傍着郝家装逼可以,但杀人放火拼个你死我活,没门!

联想到去了乾县,那地方对我和芷舞而言人生地不熟,毕竟不像西京这样藏龙卧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乾县,是乾通水处理集团一家独大,是人家一亩三分地儿!

所以,一旦出了问题,我和墨芷舞得跑啊!

手里掌握着汽车这样的交通工具总是好些的。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未雨绸缪的租车行为,还真救了我和墨芷舞一命,不过也在后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以,人们永远无法判断那个能决定自己死亡的瞬间可能出现在什么时候,因此也总会置自己于某种无奈又后悔不跌的境地里。

自己开车快多了,通过gps导航,我们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乾县郊外。

在路边停下,我放下捷达车的车窗玻璃,掏出烟抽起来,开始在心里一遍遍推演午、下午开始的‘搞事儿’行动。

自从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后,墨芷舞以往更加粘人,好像身的英爽气息一下子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小鸟依人。

抱着我一只胳膊,芷舞问我,“枫哥,你还在想什么呢?昨晚我们不是已经反复商量好几遍了吗?怎么你的样子好像还有些担忧呢?”

我弹掉烟灰,默然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说,“芷舞,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好像有个地方遗漏了…只是,我却一时半会想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没考虑到,还存在问题!”

第1194章 问题所在之处!

祝姐妹们三八节快乐,爷们的话,那好好回去陪老婆或者女盆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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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舞撇撇嘴,说,“枫哥,你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算遗漏了,你问我?嘻嘻,你问我有啥用啊,我现在脑子好像突然变得迟钝了。”

我叹息,微微摇头,“唉,都说陷入热恋的女人会变成傻瓜,我以前还不信呢,现在可倒好,关键时刻我身边出一傻子,你说说,这事儿整的,都叫怎么回事儿啊…”

墨芷舞不依了,狠狠掐了我一下,怒道,“你说谁傻啊!再说了,人家算变傻,还不是你江枫害的?哼,现在我…哼,还疼呢,走路都不利索,你说我哪儿有心思想事儿啊!”

我笑了,“对,对的,疼在你身,痛在哥心里…芷舞,你不用费脑子了,你乖乖的等我想高招吧!”

“这还差不多。”

芷舞刚笑了一下,我立即补充道,“你不用费脑子是因为你动脑子也没用,所以还不如歇着呢!”

“你~~~坏人!!!”



我开始反复论证这次行动的可行性,不得不说,我的计划大胆、狂野,甚至有些异想天开。

但思来想去,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可行。

闹事儿嘛,似乎不需要太多严谨的逻辑,把水搅浑又不是梳理思路,对吧?

只是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我知道这是一种潜意识念头,也许根本不存在,也许在我身边。

是什么呢?

是不是被赏金猎人接任务,想到在华夏也许有华人杀手存在,他们说不定已经来到山溪省,来到西京,从而患得患失了?

似乎又不像!

我和墨芷舞反复论证过,电影电视里那种分分钟杀手能出现在被害人眼前的情形,在现实根本不可能存在,杀手也是人,不是神,他们需要隐藏身份,需要接到装备,需要拿到关于目标人物的各种信息资料!

总之,赏金猎人也罢,职业杀手也罢,都需要做好充足准备才能对我下手,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可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顾虑并且心生焦躁呢?

直到抽了三四根烟,车子在路边停留快要二十分钟,我还是没能理清头绪,最终只能放弃。

麻痹的,该死球朝!

我江枫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险境,那些匪夷所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危急时刻,我都遇到过不止一次,还在乎再多来一次吗?

索性怂管!

再次启动捷达车,墨芷舞有些意外,问我,“枫哥,你想明白啦?那你告诉我啊!”

“没有!”

我苦笑,嘟囔着,“还真没想清楚哪儿有漏洞了,算了,不想了,计划没有变化快,咱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芷舞点点头,不再言语,但是脸的表情远我更轻松。

也许她常年执行的那些极为凶险的任务,已经让芷舞练一副处乱不惊的沉稳气质。

一路,我一边开车,一边和田伯光、李侃、大胡子张哥等人通电话,了解方方面面的准备情况。

张哥那边,他已经给乾县公安局打过招呼,甚至担心对方阴奉阳违,索性带着二十多个公安干警,并且全都是西京市局xing jing队自己的心腹手下,放下手里的所有案子,腾出一天时间,亲自赶往乾县。

按时间来说,也和我们前后脚的功夫,能抵达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

心有了底,我接通田伯光的手机,他的答复更是简单干脆,“兄弟,检察院、民政局、城管、宗教事务处,这些地方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这些收线编的小活你田哥还是能搞定的,对了,我还有半小时到,这个热闹可得亲眼见证啊!”

李侃那边也没有问题,说宣传口已经动员了,西京时报,三秦城市报、晚报、以及千度、旧浪、搜浪等各大络媒体,都已经安排人,目前都集在他那边,统一用大轿车拉过来。

我觉得几个月前李侃出现的时候是假扮记者,也许这厮之前从事过记者相关行当吧,因此宣传口的安排他可谓轻车熟路,我是相当放心的。

心放下大半,英婕的电话顶进来,说他老爸还有他大伯那边都打好招呼了,而且人家英家两兄弟的套路更加高明,听得我赞不绝口。

身为山溪省政法委书记的英健,一早安排下发了关于整顿治理治安环境的工作研讨会,要求各地市公安口的副处级以干部必须在午十点前赶到西京,去山溪省政法委开现场大会,任何人不得因故迟到(当然,张哥是被默许缺席了)。

这样一来,乾通水处理在当地的保护伞算是扒掉一大半,算有几个小虾米嘘嘘出头,大胡子张哥和他的兄弟们能搞定了。

西京市市长,市委第一副书记英雄,则更是直截了当。

英家老二安排了一次前往乾县的视察工作,不过地方选的很巧妙,是去乾县所属的偏远农村,了解今年入冬以来农户的收入情况,过年节的时候是不是有生活的困难,以及来年庄稼种子的储备、肥料是否联系到位等等。

如此,乾县的领导层当然不敢怠慢,估计全部都要出动陪同英雄,所以政府口也不会有人坐镇为乾通水处理集团出头了。

按说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按部班井井有条,但那些惶恐的感觉并未因为我们一方准备得当而稍微减弱,相反,我越来越预感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十二点刚过,我们已经来到乾县城区,确认胖姐的出殡车队已经在路,还有几十分钟才能抵达,我和墨芷舞便找个乾通水处理研发心附近的小面摊吃东西,总得填饱肚子才能干活。

乾县这地方的油泼面、炸酱面还有岐山臊子面做得都不错,地道、筋斗有嚼头,我和墨芷舞一人点了一碗菠菜油泼面,宽大的面条吃进去,辣子抹满嘴唇,各种香甜。

只不过,我注意到,很多衣衫破烂,并且明显是故意穿这些旧衣服的人,而且从面相看一定是本地人,这些家伙逐渐从大街小巷涌出,默不作声,互相也不说话,都在朝着乾通水处理研发心方向走!

人数,怕没有几百号!

我毛了,终于隐隐意识到对方的后手可能安排在什么地方!

第1195章 斗智斗勇

墨芷舞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拽了拽我,问,“枫哥,你看那些人,他们好像都在往乾通水处理研发心方向走。!”

“我看到了。”

点点头,我三两口将剩下的菠菜油泼面扒拉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说,“芷舞,你快点吃完,咱们跟去看看。”

虽然不清楚这些衣衫褴褛的家伙忽然成百千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和乾通方面有关系,我却知道,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个动静太不寻常了。

莫非…

我有种预感,可能乾通方面已经意识到,或者是明确知道我今天要来对付他们,所以未雨绸缪,提前做了某些我理解不了的准备。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出大出殡,给丫的半一场轰动全省的集团葬礼,是我昨晚灵光一闪的念头,从联系胖姐到现在,也将将十二个小时,乾通方面又是怎么知晓的?

和墨芷舞默默跟在那些家伙身后,我将心疑虑对芷舞说出,她想了片刻说,“枫哥,会不会一直有人在暗盯着咱们,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人家掌握?”

“不会!”

我回答的很肯定,“芷舞,我做事还算谨慎,并且在西京这么久了,连个固定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宾馆是朋友家里,或者混在监狱宿舍,我特么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在哪里睡觉,他们怎么盯我?最多只是昨天高调一些在梁会长等人面前出现过,但,累死乾通的人也想不到我能开着劳斯劳斯幻影这种超级豪车去赴宴,再说了,即便我江枫没有反跟踪经验,这不还有你和洪哥了吗?你们更不是吃素的,有没有人跟踪还不知道?所以,我确信并非对方盯咱们了,才知道行动计划的。”

“那…是不是乾通研发心刚好要干什么事,所以被咱们碰了,一切只是巧合?”

“不可能,更不可能了!”

我再次否决墨芷舞的想法,“芷舞,乾通方面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丫们躲事儿猫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且你看这个时间点,大午的,我想除了我们之外,很多普通老百姓也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了吧?现如今哪儿有那么多衣衫褴褛,特么穿得像乞丐一样的家忽然出现了呢?算偏远农村,也不会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吧,穿得这叫一个惨,而且还这么多人,好么,目测怕没有几百号了!”

“那…要么是有人泄密了?如从李侃、田伯光或者张哥以及英家那里传出风声,让他们警觉了?”

“也不会…时间来不及的,而且,李、田、张还有英家,这些人都是老谋深算的家伙,算知道怎么配合我,也不会将具体信息散出去太多,如李侃,人家安排宣传口各路人马来到西京,甚至都没有说采访爆料什么,去哪里,而是集在大轿车…我估计恐怕那些记者编啥的,只有到了乾县,亲眼看见这场声势浩大从来没有听闻过的大出殡,才会明白怎么回事儿吧!”

“好,算这些渠道没问题,可田伯光呢?你不是让他安排人控制住城管、检察院和宗教处理处、民政局这些地方吗,人多嘴杂,说不定消息是从这里泄露的。”

“应该也不会!”

我想了想,说,“田伯光这人李侃少了些棱角,也没有蒋淑山那样gāo zhān远瞩,但这家伙却最狡猾,最有心眼,办事也最细心。他一定会有一百种方式,既做到打好招呼,又不会将我们的行动说出去的。如,我能想到一点,说民政局吧,田伯光完全可以用马要进行各级换届为名,约那边老大午喝个早茶啥的,反正只要控制住核心人物,即便出了事儿,下面的人向汇报的时候,人家置之不理行了,根本没必要说太多的。”

我的连续否决让墨芷舞无话可说,她点着头,最后只好道,“枫哥,你说的也对,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冷笑道,“说明对方已经察觉!但他们对于我们是不是会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会怎么收拾丫的还不清楚,处于一种猜测阶段,而且对方得出这样结论的时间应该不算久…因此,根本来不及做更多部署,甚至顾不掩人耳目。”

“我还是没明白…”芷舞叹口气,揉着脑袋说,“枫哥,你别解释了,我现在脑子跟木头一样,根本理解不去,你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

我斟酌片刻,最后一锤定音道,“结论是对方猜到我们要动手,目标是乾通研发心,并且一定是今天,所以他们极了,亡羊补牢,现在正在集合人手进行补救。”

这下,墨芷舞明白了,不断点头。

我却开始想,如果不是我们被对方跟踪,如果不是消息泄露,那是乾通方面从种种异常看出苗头了!

也是说,对方身后的智囊团,或者一直在和我们博弈的高人,警觉性相当高,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如省政法委突然召开紧急会议,以及西京市长前来视察农村工作,能够推测出我们这边将会有行动,并且很可能马要对乾通研发心动手!

真特么厉害,我算是再一次和对方斗智斗勇,直接交锋了。

可是,安排这些人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按理说,那个背后高人算有警觉,但他或者她并不知道我们到底会如何做,怎么收拾他们,那这样弄好几百号穿着破烂的家伙去研发心,能够做到以不变应万变,然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应付得了?

我不信!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冲墨芷舞说,“走吧,跟去看看,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来溜溜的,我倒要看看丫乾通背后的能人,有什么包治百病万金油的万能良药!”

墨芷舞回应地紧紧握住我的手,英姿勃发,“走,干他丫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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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6章 没啥不敢干的

尾随这些人,我们来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不远处。

那些家伙开始向研发心里面走,不过却没有进正门,而是从东侧的一个偏门,陆陆续续进入。

远远地,我注意到这些家伙在进门的时候,都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给门卫看,甚至里面还站着好几个保安模样的人,仔细检查,还对照相貌,才会放人进去。

这样一来,每次只能进两三个,检查要用掉一分钟左右,因此,直到胖姐的送丧大轿车出现在乾通研发心大门的时候,那些衣衫褴褛的家伙还有近百人没有进去。

而这种显得十分葩的景象也引起不少路人注意,渐渐围来不少吃瓜群众,冲着乾通公司指指点点,纷纷议论。

我看出来了,算乾通背后的高人能够敏感地意识到我们可能会下手,但丫的时间不够,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只好顾不遮掩行迹,光天化日之下开始招兵买马!

只是,丫们干嘛要将这些‘临时工’装扮成乞丐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冲墨芷舞示意,让她盯着这里,我混在远远围观的人群里,向着胖姐的几辆大轿车方向悄悄挪动。

想了想,我掏出手机给胖姐打电话,“嫂子,我看见你们人到了。”

“伙儿,额还说呢,额们来了咋不见你人呢,现在咋办,等你朋友来还是先弄?”

“不等他,你们先铺开摊场,一会儿他们…他该出现了。”

“成!”

对方还没挂断电话,已经用特有的,足以媲美花腔女高音的大嗓门喊起来,“三儿,你和你哥下车,先把摊场地方画出来,我们把东西搬下去…”

很快,胖姐等人的出现吸引了更多吃瓜群众的注意力,渐渐地,大家已经不再关心为什么乾通公司研发心会弄这许多破衣烂衫的家伙进厂子,而是转向研发心大门,围观起胖姐一行来。

我看着,心惊叹不已。

麻痹的,这阵仗太特么大了啊!

好像胖姐还友情赠送乾通研发心了几个花圈花篮,目测之下,绝不止我订的五十个,整整齐齐在大门口那里摆了三排。

不得不说人家胖姐的眼睛是贼,我正看着,对方竟然从人群里一眼找出我,远远冲我挥手,“伙儿,兄弟,你倒是过来啊!”

我心想,麻蛋,我过去干嘛,现在好像还不到我出场的时候吧?

这不倒霉催的嘛,被人家认出,我不好再躲着看热闹了,只能硬着头皮现身,走到忙忙碌碌的胖姐一行面前,问,“嫂子,都安排好了吗?”

“必须的!”

胖姐似乎很为自己的工作效率感到自豪,指着那些正在铺白事摊场的工人说,“伙儿,瞅见没,纸人纸马、金银财宝、孝子贤孙还有和尚道士,唢呐队,送葬队伍,嫂子都给安排好了…对了,伙儿,人呢?”

我问,“什么人,你是说我朋友吗?放心,我都在这里了,你还怕我跑了,时候不给钱啊!”

“那倒不是!”

胖姐解释道,“这种事儿,天大的事儿,谁会开这种玩笑啊!”

我心道,哥们开了,为死对头买出殡了。

只是话却不能这么说,便迎合胖姐,“对的,嫂子,我朋友一家都死光了,他们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对啊,钱额不急,可人呢?”

“啥人?”我有些小激动,心潮澎湃,便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过味儿来。

“死人啊,故去的人啊,哪怕火化了,剩骨灰盒了,不得也有那个盒子嘛!伙儿,你说为你朋友家送葬,可额都么看见,送啥送啊!”

我笑了,还真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怎么糊涂了呢!

于是说,“嫂子,你也不用急,反正钱少不了你的,你赶紧搭灵棚,地摆白事摊场吧。”

“在这儿?”

胖姐看了看冷森森,外边显得很威严的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忽然有些毛楞。

问我,“伙儿,你可不敢骗嫂子啊,办这种白事,不管喜丧还是别的,都是在自己家里啊,哪儿有在人家门口的呢?我天,还是公家好像…”

“什么公家,狗屁!”

我冷笑,“嫂子,我是公家的人,你们不懂可我门儿清!公家的人没了,一般是要办追悼会的,追悼会哪儿有在家里开的啊,都是在外边!”

“这个额懂,有啥不懂呢…”

胖姐开始含糊了,也许她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味。

“伙儿,你甭骗嫂子了,这种事儿额经验你多得多,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儿了,明说吧,其实根本没有死人,你也么朋友,你是和这个乾通…乾通研发心结仇了吧?你这是堵门送活死人葬啊!”

果然,干一行懂一行,是不是爱一行我不知道了,反正这一刻,我真得为胖姐点赞,真特么明白啊!

被人家揭破,我只好讪讪道,“嫂子,看来你有过这种经历啊,你说的对,我和丫乾通公司结仇了,我也没有啥朋友,我是花钱要让他们乾通研发心不好受,让他们想不出名都难!”

胖姐白我一眼,说,“这有啥啊,虽然这种事儿不多见,但你嫂子干了这么多年白事摊子,我也遇见过好几次!伙儿,多大仇啊,非得这样干吗?”

我正担心胖姐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明白我在策划这一切后,会勃然大怒或者扭头离开,撒手不管,没想到,人家竟然不但没走,还告诉我其实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带着出殡队伍门,送葬活死人,这种结下死仇的事儿,丫胖姐还真敢做,甚至看意思还做了不止一次。

看来还是金钱的威力大,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这点铜臭,人们都疯狂了,如胖姐,这种足以令他遗臭百nián de shi儿都敢干。

也特么不是什么好鸟!

我点点头,“麻痹的,嫂子,我和他们乾通集团血海深仇,这事儿平不了,必须做,现在你知道底细了,说吧,敢不敢帮兄弟一把?”

“么事!”

胖姐稍微犹豫后说,“这不算啥,额还经历过自己亲妈亲大给儿子送花圈呢,也经受过兄弟之间为了争夺遗产互相诅咒,为对方办活丧呢,么事的,只要官面不管,么事!”

我刚说了一个行字,胖姐却伸出手说,“伙儿,这事办是能办,但得加钱!”

第1197章 开始、整!

从胖姐看破我的伎俩那一刻,我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可能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样善了。!

胖姐这厮,长得一脸横肉,而且一般人没几个有胆干这种白事摊场铺,要是没有胆气,或者身体不好,早干不下去甚至影响身体健康。

瞅胖姐这一身腱子肉,胸口两个大球像面口袋一样耷拉着,凶悍得不要不要的,丫能吃这个亏才怪!

不过,事到临头,我也没有退路,而且自知理亏,谁让我没有事先告诉对方呢?现在被人家抓小辫子,还真是没话说。

可,我哪儿能想到人家还能明目张胆接这种活儿啊,否则直说便是,还生事儿呢。

只好道,“行,嫂子,你觉得加多少钱?”

“额也不多要,你给姐凑个整!”

伸出无根指头,麻痹的,根根都有小个胡萝卜粗细,在我面前晃动,“五十个,少一分钱额也不干,扭头走!”

“五十个?”

我皱着眉,“嫂子,五十个太多了,昨天咱说好三十三个,这样吧,我也不让你白跑亏了,四十个,先付你一半钱,完事了立即给齐,我也不走,跟这儿盯着呢,咋样,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不行,要不四十八?”

“四十二!”

“四十五,不能再少了!”

“成,四十五!”

我有些肉疼,草,为了干丫的乾通公司,我也算吐了血了,至少梦翔的几个店面,一个月利润算是被我给糟践了。

当即支付通转账,我给胖姐一般定金,二十二万五,这货收到钱,立马眉开眼笑,也不搭理我了,扭头指挥手下布置白事摊场铺。

不得不承认,专业的是专业的。

在我看来根本无从下手,找不到头绪的一桩桩一件件,在胖姐等人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很快现出模样。

白布围起来足有二百平方米朝的大摊场,整整齐齐的花圈花篮,以及纸钱、纸人纸马,甚至现代化的纸质电冰箱、洗衣机、彩电,和几十部手机啥的,全都对方在一起,等着一把火烧了。

墨芷舞见我已经和胖姐等人接头,看意思也没办法隐瞒行迹了,便跑过来,对我说,“枫哥,那边都进去了…看到你们这边的动静,乾通研发心好像加快进人的速度,检查也不那么仔细了,十几二十分钟不到,已经全部放进去。”

我点点头,心道,乾通那边不傻,要是还慢条斯理仔细检查,怕没有一个小时也完不了,哪儿还有精力对我们呢?

芷舞又问我,“现在怎么办?枫哥,你不觉得有些怪吗?都被我们堵门摆白事摊场了,乾通的人怎么还能稳坐diào yu tái,那么沉得住气?一个露面的人都没有?”

我冷笑,“哥也不知道好吧,等着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双方的底牌都会拿出来大小,跑不了咱也少不了丫乾通的。”

很快,大概半小时后,一切准备绪,甚至连胖姐和他老公二哥,还有小叔子三儿,这些人一个个都披麻戴孝,而且还是全身素裹这种重孝,充当起孝子贤孙的角色。

显然人家干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了赚我的钱,胖姐连那张大饼子胖脸也不要了。

我静静看着,偶尔和田伯光、李侃以及大胡子张哥等人通过短信息、微讯联系,知道李侃那辆满载各路媒体工作人员的大轿车还有十分钟能抵达,而田伯光已经在现场,找了个我看不见的犄角旮旯duo māo māo看热闹呢。

唯一发现的是大胡子张哥一行。

一溜五辆挂着西京公安口牌照的警车,呼啸而来,在我和墨芷舞说话的功夫,远远地停在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正门斜对面的大马路边,不过并没有任何一名警察下来。

胖姐显然也注意到这个情况,急火火跑过来问我,说,“伙儿,这咋回事儿啊,咋还没开始呢,警察都来了?我…”

我明白对方有些毛楞,因为张哥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一溜五辆警车,并且来了还没人下来,远远看着,产生莫大的威慑力。

胖姐不清楚这是谁那一头的,当然心惶恐。

我笑道,“嫂子,没事儿的,那都是我哥们,咱们这一头的,没事,你放心大胆干吧!”

“不成!”

胖姐倒是蛮有心计,肥头大脸晃动得像拨浪鼓似的,矫情道,“你说是你的人是你的人?咋证明啊?噢,要是你扯淡骗嫂子咋办,末了你没事儿,我们被说成扰乱治安抓局子里,谁管啊,倒霉的还是我们!”

“不信吗?”

“信不信的,你得证明给额们看!”

“行。”

掏出手机,我给大胡子打电话,“张哥,马路对面是咱们的人吧?”

“是的,你放手干好了,一切我兜着。”

听他话大,我心想,你丫逗闷呢,你兜着,兜得住吗?

不过当然不能违了张哥吹逼的好意,我说,“行,你在哪辆车呢?”

“第二辆,驾驶席后面的位置。”

“行,我喊一二三,你放下一半车窗,不用说话不用招手,放一半车窗行了。”

转过头我冲胖姐道,“嫂子,听见没,我喊一二三,我哥们放下一半车窗,你看好喽,是第二辆驾驶席后面那里。”

胖姐紧张地盯着,我轻声喊,“张哥,一二三!”

车窗徐徐放下一半,尽管没发声,没动作,但一切还需要再解释吗?

扭过头,我冲胖姐嘿嘿一笑,“嫂子,还愣着干嘛,整啊!”

这下,胖姐完全放心了。

抬起胖脸表情复杂地看我,似乎是在说,伙儿,你挺牛逼啊,给人家送活死人丧,还能请得动警察护航,真是撩咋咧(太牛逼了)。

我推了这个赚死人钱的胖大身子一下,笑道,“赶紧的,我还等着看热闹呢!”

如此,胖姐仿佛如梦初醒,摆动肥大的屁股向自己那些帮手跑,嘴里喊着,“唢呐,走起,孝子贤孙们,开始哭丧!”

噔噔蹬,我没想到,人家胖姐看着肥胖,分量放到秤怕是肯定超过三百斤了,但动作却无灵活,小碎步捯饬着,迅捷无。

而在我身边,墨芷舞已经长大了嘴巴,似乎她以往出任务还要紧张,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第1198章 职业的就是职业的

刹那之间,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大门前响起震天唢呐声,伴随着锣鼓喧天,一大群孝子贤孙们开始各种哭丧。

我和墨芷舞面面相觑,吓了一大跳。

真是没想到,这场集体葬礼竟然被胖姐搞得动静如此之大。

即便我和墨芷舞相距并不远,其实已经算是肩并着肩,但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一定得放大嗓门喊叫。

“枫哥~~~”芷舞喊我,“你们西京人办丧事都这么震天动地啊,你看看胖姐那帮家伙,哭得愁云惨淡,像真的死了亲爹一样。”

我苦笑,也大叫着回应对方,“芷舞,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回家奔丧,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医,那天前来送葬吊唁的乡亲人很多,差不多都有几百号了,但动静远远不现在…不得不承认,专业的是专业的,给外公送葬的时候我哭得快没气儿,差点没死了,但也发不出这种鬼哭狼嚎…”

“是啊,真是不得了,我估计这声音都快成噪音了吧?幸好这地方属于产业园区边缘,不然绝对会影响市民生活的。”

我和墨芷舞看着,如同看一场猴戏。

胖姐和她老公二哥,还有小叔子三儿,以及一众花钱雇来的孝子贤孙,一个个干嚎着跟在唢呐队后面,最后是一些超度亡灵的和尚道士,当然,也都是假的,口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有人撒着白色的纸花、纸钱,有人摔碗(在西京,家里老人去世,后辈是需要摔碗或者盆,有儿子的儿子摔,或者孙子,如果都不在身边,那是闺女、孙女这些直系亲属来做这件事,寓意老人一路走好。)

接着,胖姐的伙计们开始点纸人纸马、电视洗衣机,金箔银锭,还有各种冥钱。

很快,烟尘滚滚,那些花篮、花圈也随之一个个放进火堆里,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大门前像失火了一样,相隔十米距离,人影绰绰,都看不清面目。

我和墨芷舞开始向后退,手机疯了般响个不停,我接通,是大胡子张哥。

“兄弟,卧槽,这么大动静啊,这特么还准备放鞭炮不成?我可告诉你,现在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

张哥话音未落,十万响的雷子电光炮已经响彻一片,我根本听不见他电话里冲我喊什么。

这下大胡子慌了,推开警车们,带着几个公安连滚带爬向我们冲过来,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嚷嚷。

我迎去,张哥一把薅住我的衣袖,“草,你丫可没跟哥说整恁大动静啊,这特么的,还以为遇劫匪枪战呢,一会儿消防过来了,我可搞不定。”

我没办法回答,心想,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看来胖嫂倒是没有胡乱对付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活死人丧,她是有多大整多大,毫不顾忌了。

哭丧着脸,我问,“那咋办,我总不能舍弃小我成大我,自己扑去压灭鞭炮吧?现在已经放了,索性放呗,你也别嘀咕了,只要不出人命,多大的篓子也不会让你老张顶缸。”

张哥都快哭了,脸色我还要难看,一个劲儿抽着烟,却说不出一句话。

想必他也明白,现在算骂死我也没有用,只能听之任之,等这通鞭炮放完再说。

哭号声、唢呐声、吟唱声、鞭炮,还有各种乌七八糟我理解不了的声音,乱成一锅粥,而白事摊场围出来的空地,更是硝烟弥漫,鬼影闪动。

这时候,李侃的大轿车已经抵达现场,车的各路媒体记者疯狂从面冲下来,种种高端摄影机镜头,如同长枪短炮一般,张牙舞爪指向这里,有人冲到我们附近,有人索性远远的开始拍摄,抢镜头。

看见我和张哥、墨芷舞站在一起,李侃向我们快步跑来,不到两分钟,已经气喘吁吁插着腰,喊,“小江,老张~~~我去,你们怎么提前动手了呢?他娘的,也不知道等我们媒体朋友一会儿,这下差了开头片段,效果恐怕没那么好了。”

“还效果个屁!”

大胡子有些绷不住,沉着脸,“你们闹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可我老张呢?咋办?我特么可是穿着zhi fu出现场的警务人员,眼睁睁看着你们这样瞎胡闹,乌烟瘴气的,只要面想办老子,分分钟能抓住无数小辫子!”

我和李侃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明白老张算是真的坐蜡,急眼了。

几十个媒体记者已经各自选择角度开始拍摄,甚至还有人想要过来才放我们,当然被李侃的手下拦住。

三人抽着烟,也顾不说话,只是看着胖嫂等人表演。

忽然,身边的记者开始喊,“搜狼开始直播了,快看。”

“旧浪也开始直播了,嘿嘿,要是能如辣椒、斗鲸的红直播间,通过红将这一幕直播出去,效果绝壁震撼啊!”

“对的,我现在联系一下几个主要直播平台,看看能不能加入陈莫提的直播间…”

我听傻眼了,李侃也有些fā lèng,似乎觉得这个动静整得的确有些大。

只是有一点我却不明白,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心里越来越惴惴不安起来。

乾通水处理研发心,丫的怎么还没有人出来?

保安队呢?

公司领导层呢?

哪怕门房大爷也不见踪影,只有拿到厚重的大铁门紧紧关闭,像一堵生死天堑,阻隔门里门外的两拨对立方。

这时候,胖嫂跑过来,也没管大胡子和李侃,鼻洼鬓角都是汗水,朝我喊,“伙儿,下面咋整啊?你仇家连个屁都不放,鬼魂都不带出来的,我们送活死人丧,总得知道正主是谁吧?”

我能有毛线办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乾通方面诡异的态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打人不打脸,我这都将棺材花圈抬到丫大门口了,愣是一个也不出面,难道这缩头乌龟当定了,今天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吗?

只好道,“嫂子,你问我干嘛?我知道个屁!你按照正常流程继续好了,拖得时间长点,注意自己安全,千万别自己把自己给伤着了。”

“行,”见我表态,胖姐道,“那下一步了?”

“成啊…嫂子,下一步该干嘛了?”

“抬棺游行啊,先在大门前的空地转圈,然后还不见人,咱围着他们厂区转,一圈不够来两圈,还不行三圈五圈,直到这帮怂们出头为止…总之,嫂子不会白赚你的钱,该做的事儿,咱一样也不少!”

第1199章 李侃怎么忽悠的?

看胖姐热情如火,我不好说什么,反正人家是专业从业人员,是吃死人这碗饭的,而且我还请了人家帮忙,肯定不可能现在这当口指手画脚。

索性给胖姐鼓劲儿,“嫂子,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放手干吧,看见没,我警察哥们都给咱站台呐喊来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满是肥肉的胖脸挤出谄媚的笑容,胖姐豪放地笑着,说,“那感情好啊,额这不是担心动静太大了,政府派人来收拾咱嘛,现在成了,额心里有底,啥都敢干!”

说着,胖姐转身走,扭动如水桶般粗细的腰肢,大屁股甩得都快从裤子里飞出去,一路小碎步,冲向自己的送葬队伍。

张哥想喊她,我连忙一把拉住,“哥,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你认了吧,要么一飞冲天,成一番事业,要么…嘿嘿,哥们陪着你,还有李哥也陪着,咱哥仨一起把牢底坐穿得了…唉,可惜了,咱们要去也只能去男监,要是去女监,哥们关系深啊!”

“草,你特么的,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

张哥怒不可遏,狠狠一拳砸在我肩头,怒道,“行,你丫作吧,等着面收拾咱算了。”

李侃哈哈笑着,也不说劝也没有煽风点火,一派成竹在胸的倒霉样,站在我们旁边不断抽烟。

那些媒体记者同样很专业,我看到,几人一个小团队,有开始录音的,有进行字匹配的,有拍摄抢镜头的,有剪辑的…总之,配合默契,那是相当熟练。

张哥当然也看到这一切,叹口气,终于不再废话,只是说,“兄弟啊,你可害死我老张了,唉…”

和他们说笑,我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因为眼前的一切显得太诡异了,外面都快直接放火了,锣鼓震天响,鞭炮齐鸣,而且几十口子一起大呼小叫鬼哭狼嚎,乾通研发心那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难道丫们真的认了,依旧依旧了,看看是不搭理,我们还能整出什么花来?

仔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

我和墨芷舞明明看见有百甚至更多的人,一个个穿得衣衫褴褛,不久前才从侧门进了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大院,这些一看是雇来的社会闲散人员,他们进去干嘛?总不会大发善心,晚等着舍粥喝吧?

事出反常必为妖,乾通方面肯定留着后手呢!

正想着,墨芷舞拉我来到旁边,嘴都快要贴在我耳朵,问,“枫哥,刚才那些家伙你还有印象吧,他们进去干嘛?现在过去差不多二三十分钟了,乾通方面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不是太反常了,或者,人家早有准备了呢?”

“你问我?咳咳,我问谁啊?”

我很无奈,心道,芷舞啊,枫哥和你一样好吧,你知道多少我知道多少,一点不你更多。

不过,墨芷舞没注意,而我若是同样没想法,那大家一起等着抓瞎好了,到时候一旦被对手反击,绝壁会一败涂地的。

皱着眉,我又点一根白娇子抽起来,说,“芷舞,我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你想,如果被我们打门,都快特么揍死了,还一个屁都不敢放,以后乾通水处理算缓过气,大难不死,也别想再在西京乃至山溪省混下去了,对吧?所以他们肯定有后手的,我甚至觉得,那些穿得破破烂烂,却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的家伙,肯定是乾通方面招徕的帮手,嘿嘿,麻痹的,老子倒要看看丫葫芦里能卖啥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难不成这帮孙子,还是孙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听我说的有趣,而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墨芷舞又捂着嘴咯咯笑起来,甚至还掐了我一下,说,“枫哥,人家喜欢看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牛逼样,好像天最大你老二呢,嘻嘻。”

“胡扯啥呢,谁老二!”

“你,天老大你老二!”

“嘿嘿,你是说枫哥老二,还是枫哥的老二!”

“臭流氓,坏死了你!”

墨芷舞作势要打我,却被我一下抓住小拳头,恶狠狠恐吓她,“死妮子,小心点,把你家枫哥惹急了,晚回去家法伺候!”

“才不要呢,人家下面还疼呢…坏蛋,大坏蛋,臭流氓!”

我被芷舞一路骂着,眼睛却不时转向那个冷森森的大铁门,不知道何时那里才能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亲眼盯着,我们几人表情各异看着胖嫂大呼小叫,指挥若定,开始进行下一步环节。

同时,偶尔有人跑来向李侃汇报各大媒体和互联的宣传状况,我注意到,李侃面的表情越来越灿烂。

说句不好听的,特么像一朵盛开的牛蒡花。

“李哥,怎么样,是不是民反响挺热烈的?”抽个空子,我问李侃,“海角lun tán的帖子置顶没有,千度大王吧呢,有没有同步字直播?”

“何止热烈啊!”

李侃得意洋洋,“现在互联已经炸锅了,只要是个像样点的站或者lun tán、贴吧,全都在热议这件事,如那个微薄留言,几个千万级别大v号都转发了这条消息,据说半个小时,留言都特么破万了!”

“啊?”

我愣住,怎么可能呢?不是一个出殡嘛,算当成闻异事来看热闹,也不至于这样轰动吧?

除非…

我的脑门开始冒冷汗,急忙问李侃,“李哥,你丫的怎么宣传的?你是如何告诉媒体记者站采编,和他们咋说的?”

我的心底已经有了一种揣测,李侃这个胆大包天的主,一定不会简单告诉媒体记者这是一个集体出殡,甚至送活死人丧都不可能造成这样过的轰动效果!

那么,他是怎么和人家说的呢?

见我问得心急火燎,李侃也没有逗我的心思,伸手做了一个夹烟的动作,笑道,“烟!”

连忙掏出白娇子给李侃点,催促对方,“哥,你倒是说啊,可急死我了!”

“有啥好说的?”

李侃这厮竟然反问我,“小江,你小子脑袋秀逗了吧,这还用我告诉你吗?自己打开手机看一下,不真相大白了啊!”

第1200章 各方震怒

李侃的话倒是提醒我,立即掏出手机开始浏览。 !

墨芷舞凑过来,几乎要贴着我的脸,神色同样显得很紧张。

直接打开旧浪,果然,社会新闻分类二级页面下,醒目的横幅拉出几个字,“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地下势力集体大出殡,xiáng qing qing jin ru…”

我天!

我都快昏了!

李侃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直接给我的行动定性为‘具有黑社会性质’!

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在华夏,无论政府还是民间,黑社会都绝对是不可触及甚至不能提及的词汇。

也是说,国家和民间根本不承认有黑社会存在,甚至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也是见一个打一个,绝不姑息。

因此,我形容英婕这种做一些边缘买卖,打法律和政策擦边球,甚至有些不为人知过界犯罪行为的团伙,也只是说他们混黑的,或者地下的,而不敢称其为黑社会!

一旦某个组织被如此定性,但却还能明目张胆在社会活动、存在、发展,那是当地政府、执法机关甚至地方军区的严重失职,是要被追责的!

因而,一旦站标出‘具有黑社会性质’这样的词语,绝壁会成为罕见新闻,能够足以吸引相当数量吃瓜群众的眼球!

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我记得很清楚,山溪省邻省,是山青省,不是有一个黑老大刑满释放出狱吗,当时据说百辆豪车列队迎接,引起全国震惊。

结果呢,没过几天,这个刚刚释放的黑道大佬被冠以扰乱社会治安罪重新拘留,再次锒铛入狱。

当时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曾一度忍不住发笑,还曾对岚澜说过,这个黑道大佬估摸着想死的心都有,特么自己招谁惹谁了啊,不是出狱有人接吗,结果呢,是yu lun大哗,山青省公安厅顶不住了,直接将其来个二进宫。

我记得念完那段消息后的第一句话是问岚澜,“澜,你帮我求一下这个黑老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



较起来,对方只不过出狱的时候来接的小弟太多了,阵势你太大了,这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执法机关干了。

那我们这次呢,麻痹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地下势力大出殡’,还是集体的,这噱头,这影响力,绝壁要大得多!

最浅显的道理,如果我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这条新闻后,很可能因为好心点进去,然后呢,看到一幅幅动图、静图、还有段视频片段,胖嫂等人哭得死去活来,几十个孝子贤孙送葬,还有那些和尚道士,高规格唢呐队,一眼数不过来的花圈花篮纸人纸马金箔银元宝…那我一定会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啊,怎么西京还会有黑社会?是两个帮派火拼吗?怎么能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到底伤亡几个?这些人死亡原因呢?…

无数的疑问将会帮随着这个活死人丧出殡而不断衍生出来,并因此产生无数的话题和猜想,从而引爆各大lun tán和时事新闻。

特么的,这要不霸屏或者滚动播出,实时直播,都不叫新闻播报了。

瞬间,我汗如雨下,腿都开始抽筋,吓傻蛆了。

“李哥,你特么的…卧槽,你到底想干嘛?”

愣了好几秒钟,我终于缓过神,冲着李侃狂吼,怒不可遏,“你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你…你这是造谣知道吗?你让面正在博弈的几方势力怎么想?现在敌我双方明明在压着这件事,你可倒好,直接捅破天了!”

墨芷舞和大胡子张哥也看傻眼了,李侃却没有在意,甚至都懒得计较我骂他,笑笑说,“小江,你急什么急?出了事儿也轮不到收拾你啊,这不还有我、老张、蒋先生和田伯光顶着了嘛,行了,稍安勿躁,你等着看好戏吧!”

“可是…”我心想,你说的轻巧,到时候追查这件事责任,你李侃顶多算是误听误信,查无实据情况下传播谣言,可我江枫呢?整个一发起人,是制造混轮引起社会不安定的大反派啊!

只是还没等我继续发飙,我、李侃、大胡子张哥的手机像约好了似的,一起响了起来。

顺手接通,我不耐烦道,“谁啊!”

“是我,李阳!”

“啊…李哥啊,您给我打电话,有…有事儿吗?”

我已经猜到这个敏感的时候,身为山溪省委王书记秘书的李阳,通过保密号码给我打电话,若不是因为这个活死人丧,还能有别的事吗?

“小江,”李阳的语气不太好,“乾县的事儿和你有关吗?”

“您是说…乾通水处理研发心这边的事?”

“对,是那个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黑社会团伙集体大出殡,江枫,这件事后面有没有你的影子?”

“有。”

我垂头丧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有?”李阳沉默了几秒钟,又问,“你干了些什么?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作用?胡闹,你不要参与了,赶紧撤回来!”

我特么的,都快哭了。

我干了什么,起了什么作用?草,哥们是始作俑者,是策划人啊!

而且,我很清楚,算所有人一个不剩都扯呼了,全都散了,我也会是最后一个留下的,因为这场戏的主角,是我江枫。

没听见我回音,李阳略略提高嗓门,问我,“小江,说话啊,你怎么了,没听见我的话吗?我告诉你,这是老板的意思,让你们务必停止一切后续动作,并且立即联系省委宣传部,想办法消除这件事在络、媒体以及人民群众间的恶劣影响,至于事后追责,哼,等到秋后算账吧,谁的责任谁来承担,一个也跑不了!”

我明白了,省委王书记他老人家应该也看到疯传的这些消息,并且已经勃然大怒!

李阳很快挂断电话,我愣着,看到大胡子张哥脸色发白,身体哆嗦着也挂断手机,艰难地冲我动了动嘴唇,“兄弟,你可害死我了,刚才是政法委英书记秘书的电话,那边说,英书记已经把茶杯都摔了…”

啪!

老张的手机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瞬间碎了屏幕…

第1201章 不破不立!

我和大胡子互相对视着,良久无语。

身后不远处,唢呐声、锣鼓声、哭丧声,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冲进我的脑海,搞得我头都快炸掉。

李侃还在一旁接电话,不过面色已经从刚才满不在乎变得严峻起来。

不过他这通电话说的时间很长,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的样子,而且不时和电话里的人争执不休。

我想要打断他,让李侃先别特么扯淡了,赶紧商量一下后续补救办法,却被大胡子一把拉住。

老张盯着李侃,没有看我,嘴同时说,“小江,你先别过去,让李侃打完电话再说。”

“还等他打完电话?麻蛋,等他打完黄花菜都凉几茬了!”

我急了,“特么这货不和大家商量,没有提前打招呼擅自做主,这才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张哥,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家乾通研发心根本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出来,特么缩头乌龟当定了,结果呢,你背后的人,我背后的靠山,全都发飙,现在还等丫李侃拿主意,拿个屁啊!”

“我说,等!”

老张忽然怒了,一把抓住我脖领子,“江枫,你特么少哔哔,老子说等!”

“那…草!”

我甩开老张,见他真的动怒,脖子青筋暴起,知道这家伙的心理压力我一点也不小,甚至还要大许多。

毕竟他是公安口执法者,并且人在现场,如果真的出了大问题,他却没有丝毫作为听之任之,事后被最轻都是记大过,甚至会被拔掉身这层皮,仕途算是彻底毁了。

我有些不忍,知道都是我作的,害了老张。

不再坚持,掏出两根烟,分给对方一支,点。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李侃,等他最后和面的商讨结果。

又过了几分钟,李侃总算挂断手机,脸色也不太好看,向我们俩走过来,伸手问我要烟抽。

狠狠嘬了两口,李侃面色严峻,问我,“江枫,你到底想不想搞掉乾通水处理集团,想不想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拔除这个大毒瘤,想吗?有决心吗?”

“有,一直没有动摇过!”

“好!”

转过脸,李侃又问大胡子,“老张,现在这局面,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看…”

“少废话了,说吧。”

老张的情绪明显我要郁闷得多,阴沉着脸,“李侃,哥们现在是彻底了你丫的贼船了,我特么还有退路吗?说吧,咋整?”

“你不需要做别的,一会如果出现骚动,如有人趁乱大打出手,你和你的兄弟们一定要控制住局面,绝不能出现人员伤亡,其他的先不要管,跟这儿等着。”

“这个?”

“对,这些,老张,我李侃算是欠你一天大人情,这事儿我记住了!”

大胡子点点头,和李侃碰了碰拳头,又目光复杂地看看我,扭头向自己的手下走去,开始低声吩咐。

我凑到李侃面前,叹口气道,“李哥,刚才政法委英书记秘书给张哥打电话了,我也接到省委李阳大秘的电话…两个老板都很不满,让我们立即停止一切后续行动,尽最大努力消除影响…”

“还有吗?”

见李侃仍旧一付无动于衷的死人脸,我恼了,“李哥,你还想咋滴?这还不够吗?那两个老板什么分量你该我清楚,特么的,你还希望有啥?”

“唉!”

李侃重重叹口气,“小江啊,我这边的压力一点不你和老张小…这么说吧,今天招徕媒体没关系,动静多大都没关系,但设定这种‘黑社会性质’的说法,的确是我个人主张,没有告诉你和老张,甚至也没有向我的老大汇报…”

“草!”

我都听傻了,心想,你丫李侃牛逼啊,你胆儿太肥了,这种事情都敢擅自做主吗?你知道这样一来的后果、恶劣影响,究竟有多么严重吗?

“你骂吧,骂了如果有用,那好好骂,骂个够!”

“我…唉,李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吗?这都敢整…”

“江枫!”

李侃忽然喊我的名字,脸显出一股从来有过的凝重。

“蒋先生被人下药毒杀,差点没死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有!”

“还有,从你姐夫向明东窗事发,引爆乾通水处理这个案子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两个月?不,三个月,还得多,差不多一百天了!”

“对,一百多天,眼看快四个月了!”

李侃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我肩头,沉声问我,“江枫,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犯罪事实明显,罪行累累的恶势力,竟然能够在露出马脚之后的一百多天里,仍然高枕无忧,活得好好的?没错,你可以说,现在对方的犯罪行为虽然看着显而易见,但确凿的证据却没有多少,所以才会造成双方都骑虎难下的僵持局面,对吗?”

我点点头,心想,这不明摆着嘛,要是有正切详实的证据,我不信他乾通水处理集团还能够这样硬扛着不怕执法机关收拾自己。

见我承认,李侃冷笑,“小江啊,你太天真了!”

“李哥,你这话怎么说?”

“别说我们几方面已经掌握了乾通公司很多犯罪情况,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只要顺藤摸瓜追查下去,也绝对让丫的乾通吃不了兜着走,绝壁够他们喝一壶黄汤了!”

“对啊,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次我们几个开会,蒋先生、我、田伯光还有你,我们大家轮流发言,分析形势,原本已经定出行动计划,却因为蒋淑山被人毒杀未遂这件事彻底耽搁下来了…小江,老实告诉你吧,这一切其实都是表象,最关键的是面…”

李侃指了指天空,又举起左右手,分别握拳碰了碰,对我说,“看到没,面的斗争远你我能够看到的更加深远,更加紧张危险,正因为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足以置对手于死地的证据,因此始终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没人敢轻易迈出主动攻击的第一步,这样僵持着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只好问李侃,“可是李哥,你这样做又能为双方博弈起到什么作用呢?”

“小江,我只告诉你两个词,不破不立和推动力!听着,今天这件事是我决心打破平衡的推动力,玛德,老子是要让面的大佬别总想着独善其身,慢慢来,而是,刺刀见红,破而后立!”

第1202章 李侃的背景(第一更)

第1202章 李侃的背景(第一更)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我思忖着,反复琢磨李侃这话什么意思。!

李侃说完后,不再看我,而是将目光转向胖姐等人正在热火朝天铺开的白事摊场,又环视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以及那些紧张忙碌着现场报导的媒体记者或者站采编。

最后,李侃抬起头望向苍穹,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心旌摇荡的话。

“小江,你对蒋淑山、田伯光还有我的感觉有没有不同,你知道我们的来历吗?”

“这个…李哥,我觉得你们一个个都特么倍儿神秘,说实在的,我曾经想象、猜测过很多次,加通过你们自己的描述,大概知道一些。”

“那你说。”

“我觉得吧,蒋先生应该和guo jiā ān quán部门有关系,田哥可能是公安口安排下来的人,而你,李哥,如果我没猜错,该是最高检下面反贪局的人,对吧?”

李侃点点头,“差不多吧,这些都是你自己猜测的,我没办法直接回答你,肯定或者否定都不能明确表态,这是纪律…不过兄弟,你的猜测虽然不完全对,但也算是沾边了,他俩的身份如果你想知道,以后等蒋先生和田兄自己和你说吧,至于我,我李侃的确和最高检下面的反贪局有关系,但又不完全从属于那边。”

“哦,哦。”

我仍然一头雾水,心想,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不过也清楚李侃是不可能明白告诉我的,也许只有在案情水落石出的时候,甚至硝烟散去后,乾通的案子真相大白,以及这件大案所有后遗症彻底了结,我才有可能知道这几个家伙的真实身份。

“不过兄弟,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和蒋淑山还有田伯光多少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我…”

李侃忽然苦笑,表情甚至有些苦涩,“和他俩草根出身,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干到今天这一步不同,我算是红三代吧。”

红三代?

悚然一惊,我盯着李侃,曾经关于他的某些显得很异常的行径,在我的脑海里忽然吻合了,那样突然得出答案!

如,为什么李侃的能量很大?他本身的职位明显要蒋淑山低啊!

蒋先生应该是厅局级领导干部,尽管没有从蒋淑山口得到承认,但我已经多次听到胡秘书喊蒋淑山‘蒋厅’,而且李侃和田伯光在面对蒋淑山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摆出以蒋淑山马首是瞻的样子。

这便表明,这几个人,要论职位,显然蒋淑山最高。

但李侃在西京的所作所为似乎却要蒋淑山动静大得多,而且更高调、更神秘。

如,他第一次和我见面,是以媒体记者身份和我套近乎的,并且似乎在宣传口能量非常大!像这次,几乎国内数得的媒体、站,全都安排了记者来现场报导,这得多大面子啊!

如果李侃仅仅是最高检下属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他绝不可能有这种协调能力的。

甚至李侃背后的反贪局,碍于职权所限,也不见得能在半天功夫安排好这么庞大的采访团,并且连夜赶到乾县!

还有,李侃明明不是西京人,甚至以前好像都没有来过几次山溪省,但他却在这里有很多熟人,如横冲直撞酒吧的虎哥,据说是李侃曾经的战友。

这些迹象表明,李侃即便从来没来过西京,完全是这里的异乡客,但他的影响力,或者说他背后势力的影响力,却已经和西京本土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现在,这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释:李侃的家族是红色家族,他父亲、他爷爷辈肯定有老战友老同事在西京,甚至遍及很多省份。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在李侃身能够看到蒋淑山和田伯光所没有的一种清高气质。

其实,我对红二代红三代没有了解,甚至一度觉得这些人可能有被父辈先祖荫庇的嫌疑,但今天,李侃的抉择和动静,完全颠覆了我的观点。

“兄弟啊,也许在你们眼里,我这类人算是有点背景,也勉强数得出身名门显贵,但实际,我们的处境可能普通人了解到的更艰难!”

我不明白,便问,“这话怎么说的?”

“小江,简单讲,没错,我一般人有优势,胆儿大,敢干,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违背意,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身的压力?干好了,人家会认为理所应当,谁让我们有背景呢?可干不好,yu lun来了,什么靠着老子的身份作威作福了,什么银样镴枪头的纨绔子弟了…很多人的目光都盯在我们身,也是说,干好干坏,其实都是出力不讨好,很难得到认可,得到对我这种人自身能力的认可!”

李侃叹口气,“兄弟,你看我出入酒吧、yè zong hui,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你至少没从蒋淑山和田伯光身看到过这种情况吧?”

我说,“是,我曾经有些意外,不过现在…”

“没什么不好说的,嘿嘿,”李侃狠狠抽了一口烟,“兄弟,这么说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这种人,也许有时候行为处事有些放浪形骸,或者疯疯癫癫,但别人我不知道,至少对于我李侃,远绝大多数普通人更有社会责任感,更珍惜国家目前的安定团结局面,也更痛恨那些人渣、蛀虫!当然,每个群体都良莠不齐,红二代红三代里有渣渣,嘿嘿,但也有像我李侃这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愤青!”

伸手在我肩膀重重拍了两下,李侃的声音变得愈发严肃,甚至透着一股很辣,“你我来西京要早,可我也已经来了三个月,这个案子案发四个多月,结果呢?麻痹的,停顿、凝滞、平衡、妥协…是没办法继续推进!”

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我咧了咧嘴,没办法接他的话。

李侃说的没错,层次、背景、出身,这些因素虽然不能决定一个人另外一个人高贵,也不会影响我和李侃因为共患难而成为生死之交、铁磁儿,但眼界和想法、愿望这些,还是有着根本不同。

然而,他能放手去做,我呢?

我该如何选择?

第1203章 生逢绝境(第二更)

第1203章 生逢绝境(第二更)

我的心开始狂蹦乱跳,甚至意识都有些游离…

毕竟我很清楚,我江枫和人家李侃不同,他有资格有退路,大不了失败了重头再来,我好像…不行吧?

眼界、愿望、心态和源动力,我和李侃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如,至少在我意识里,和乾通水处理集团死磕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家人受冤枉,因此我要奋起反击罢了。

至于更多的、更深层次的,我并没有多想,或者说,根本想不到,也不敢多琢磨,因为没有意义。

而李侃不一样,说不定他已经将这件事升到一个关乎社会安定团结的层面,下了大决心要拔掉毒瘤,甚至在一定范围内铲除dà pi tān guān污吏…

出发点完全不同,而这种不同,最终造我和张哥等人与李侃处理问题的态度大相径庭。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对方的心情---李侃太想证明自己,也远我们这些草根更加嫉恶如仇,更在乎现在的安定团结大好局面!

因此,他的自作主张,造成如此大声势,其实是豁出去逼面博弈的双方大佬出牌,别特么干耗着等对方妥协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李侃有这样的资本,大不了输了从头再来,他的背景特殊,他可以干!

见我面色阴晴不定,李侃叹口气,说,“兄弟,我知道这样一意孤行的确让你和老张为难了…行,那不说我,说你吧,你难道希望乾通的案子这样停顿着,并且一直凝滞不前,看不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我摇摇头,“当然不希望…李哥,你也知道,我江枫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事业,我在t市还有一摊子工作等着呢,我肯定希望越早结案越好!”

“招啊!”

李侃瞪着眼,忽然怒目圆睁,“兄弟,那放手跟着哥们大干一场吧,你自己说,平心而论,丫乾通水处理集团什么坏事没干?贪污腐败,买凶杀人,还有那个超级轰动、影响恶劣的空难,我不信背后没有乾通的影子!还有,我们都明白丫的甚至还制毒贩毒、非法集资、行贿受贿…这些罪名,麻痹的,将这些人渣打入十八层地狱都足够了,难道还算不黑社会性质吗?我这么说他们,让媒体朋友们据实报道,这有什么错?你说!”

我没法回答李侃。

心知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侃解释。

有时候,事实是不需要或者不允许说出来的,即便它是事实。

国家不允许存在黑社会,东北的乔四、西北的魏振海、西南的张军团伙…很多这样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早在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全部打掉了,现在的说法是,华夏不存在黑社会势力!

如果一旦有滋生的苗头,那一定要坚决打掉,绝不姑息!

而事实也是这样,混混有,混黑的有,但形成影响巨大的团伙,胆敢对抗政府、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情况,的确是除恶务尽!

因此,其实yu lun报导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一般而言,报导新闻的时候,都是地方已经出了重拳,将相关事件搞定的情况下才会大面积宣传。

否则,如果某个地方存在黑势力,而地方政府和执法部门却听之任之,任其仍然存在着,并且还没有任何动作,那没法交代了!

面和yu lun会问,既然你们山溪省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干嘛不打掉,还要被人爆出集体大出殡的新闻?你们地方政府、公检法、武警甚至军分区,都是干啥吃的?

所以我明白,不是不能报道,而是时机不对啊,完全不对!

现在的局面,已经将王书记、英书记等人放在火烤了,妹的,也是李侃,换成别人,谁也没有这么大胆子。

但我却知道现在不是和李侃争辩这个的时候,他显然已经和他的司,甚至是家里人直接怼了,而且目前情绪很激动,根本听不进去的。

尤其,事已至此,我算讲了,说服李侃,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能让时间倒回,重新来过吗?

只好点点头,我说,“李哥,你直说吧,怎么办?我和老张我们都听你的…还有田哥那边,他人在现场,却没有和我电话说,看来他也是默许你的做法的。”

“好,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成!”

李侃狠狠捶了我一下,始终布满寒霜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放心,我李侃心里有谱,出了事儿一切由我担着,牵连不到你和老张他们。”

我心道,老天保佑,希望如此吧,可别到时候你李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别提为我们扛着顶缸了。

点点头,我说,“行,那我索性直接关机算了,谁的话也不听,听你的。”

“关机关机!”

李侃看来下了狠心,当先将手机直接关掉。

尽管我不知道他的信心来自哪里,特么的,明显他的后台和家里人都不同意李侃的做法,他还有什么道理有恃无恐呢?

可我没有退路,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机晃了晃,直接关闭电源。

这时候,墨芷舞走过来,皱着眉头说,“枫哥,李哥,刚才我老大问我了,说咱们的动静有点大,他面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我看,要不…”

“芷舞,你别说了,我已经同意李哥的看法,按他说的来!”

我当即打断墨芷舞,无奈地笑笑,宽慰她,“芷舞,现在咱算想撤都没戏了,你看,麻痹的,乾通研发心的大门好像要打开了…”

李侃和墨芷舞都背对乾通研发心大门,面向我,因此他们都没注意到,说话的功夫,那道始终死气沉沉的大铁门,竟然被缓缓推开!

两人立即回头,盯着那道铁门看…

而胖姐等人也显然注意到这个情况,唢呐队、孝子贤孙、还有念经的假和尚假道士,断断续续都住了嘴,甚至停下动作。

好像也几分钟功夫,研发心的白事摊场,忽然便寂静了…

而我的心,也一下提到嗓子眼,知道事无善了,该面对的难局,终于出现!

第1204章 雪上加霜(第三更)

第1204章 雪加霜(第三更)

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大门打开的速度并不快。

似乎,对方正是希望通过这种滞重的过程感,带给我们这些在大门前广场闹事的家伙一种心理的威慑力。

所以,当两扇紧闭的大铁门向左右打开,并且前面一排一米五左右高度的电动链锁结构的隔离门也被打开,这个过程足足用了差不多五分钟!

特么像是电影慢镜头重放一样。

于是,我看到,几乎所有媒体记者站采编的摄像工具,那些长枪短炮不约而同将镜头对准乾通研发心大门处,这些新闻媒体的朋友们脸纷纷露出激动且兴奋的表情,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我扭头看了一下李侃,发现这家伙倒是很能沉得住气,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边的墨芷舞却一改刚才多少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感,慢慢向我靠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杀气。

没错,是杀气,那种在战场出生入死过,甚至干掉过敌人的杀气。

伸手,轻轻握住我,芷舞悄声道,“枫哥,别紧张,放松点儿,这不算什么的,一切有我呢,只要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心里有些感动,不过我还是说,“玩蛋去吧,嘿嘿,芷舞,你老公什么时候担心被这些败类伤害?凭他们?草,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俩弄死一双,等着吧,我江枫可不是白给的,哥们也是习武多年的武林人士,十个八个混混近不了身的。”

尽管嘴里说得轻巧,我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毕竟眼前的局面非常复杂,甚至很可能造成群殴!

而一对一,一个对几个我不怕,但群殴,哥们还真没有多少经验的。

张哥领着几个公安哥们急匆匆跑过来,问我,“小江,他们怎么出来这么多人?骂了隔壁的,一个个穿成啥样子了?尼玛,乾通水处理公司养着一群要饭的吗?”

我苦笑,因为张哥看到的一切,我也都看在眼里。

现在已经进入隆冬,尽管西京起t市来相对暖和些,而且今年也是暖冬,所以穿一件外套,里面加个厚点的毛衣也勉强能对付了。

但毕竟已经是十二月份,要不了几天要过阳历新年,那些常年在外的媒体记者,不少人都已经穿羽绒服。

而从研发心出来的这些人,以我和墨芷舞午时候见到的那些家伙为主体,一个个破衣烂衫,棉袄都翻着棉花,很多人袖子还破着大口子,衣服的颜色也各种油腻…

我都不晓得对方从哪儿弄来这些十分‘复古’的装束。

丫们不怕冷吗?肉都露外面了。

只好回大胡子,“张哥,你问我,我问谁啊?等着吧,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要不了多久会见分晓了!”

大胡子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两条浓眉拧成大疙瘩,脸的络腮胡子也撅撅着,像跟谁较劲儿似的。

我没动,李侃也没有动,见从乾通研发心出来的那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慢慢向外走,结果到了胖姐等人摆出的白事摊场附近,忽然分成两股,一股直接冲进人群里,另外一些则扑向那些正在用镜头对准他们的媒体记者!

我毛了。

麻痹的,这是想干嘛?

难道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吗?

正想冲去,李侃却一把拉住我,吼道,“别动,小江,你先别动!”

拉住我,李侃又转头对大胡子喊,“老张,让你的人过去,分开他们,不要让这些家伙和送葬哭丧还有媒体记者直接接触,只要不出现混乱场面,没有伤人死人,咱不怕丫的。”

老张应了一声,手一招,那些早已经从警车出来的西京市局公安干警,开始兵分两路,在大胡子指挥下,形成隔离带,拦住对方那些家伙。

于是现场情况忽然发生变化了,警察冲向人群,而胖姐他们傻傻地站着不知所措,那些从乾通研发心冲出来的家伙,像事先安排好一样,举动完全不同了。

冲向白事摊场的几十号人,老老实实在警察面前站好,谁也不说话,也不乱dong luàn喊,那么站着,如同忽然出现的一根根木桩子。

而跑向媒体记者的家伙却不一样,他们的情绪似乎很激动,特么死了亲爹一样,人未到声先至,张牙舞爪,并且泪流满面。

“冤枉啊~~~”

“请媒体朋友们报道我们的冤情~~~”

“我们都是乾通集团的员工和家属,我们被他们害惨了啊~~~”

随着哭喊声,这些人开始分散开,似乎想要冲到那几十家媒体摄像镜头前。

这一来,老张带来的警力不够用了。

各路媒体在场,动手是绝不可以的,除非自己不想干了,并且还得受到法律、法纪严惩。

可如果不动手,张哥只带来二十几个弟兄,还要分出一半维持白事摊场那边秩序,这一来,剩下十几个人根本拦不住。

很快,至少一半媒体记者的镜头前都出现两三个乾通研发心雇来搅局的混混,这些家伙鼻涕一把泪一把,特么像自己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开始向记者、采编们诉苦。

“记者同志们,你们可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叫王虎,是乾通公司的正式员工,这个是我哥,这个是我媳妇,他们没有工作,一家人全指望乾通公司的工作吃饭呢,现在我们没活路了啊~~~”

“求求媒体朋友了,我给你们下跪了,我叫李龙,我在乾通工作十年,原本这里待遇非常不错,对我们员工也很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温暖…可自从几个月前有人针对我们搞事儿,企业所有业务都受到严重影响,没有谁再敢找我们合作,我们处理过的优质水源也没有地方敢用,家里已经几个月只能拿几百块的员工救济金,领导急得愁死了,都要跳楼了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记者同志,你看看他们,都把人逼到这一步,结果还不给我们活路,竟然在我们研发心大门前摆白事摊场,送活死人丧…青天大老爷们啊,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不然,不然我们集体死给你们看,让这次活死人丧变成真正的集体大出殡好了…”

第1205章 看谁玩死谁!(四更求月票)

第1205章 看谁玩死谁!(四更求月票)

这当口,我和李侃还有墨芷舞等人已经凑过去,来到各路媒体记者近前,只是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番哭诉!

张哥带着公安干警,一个个脸拉得多长,不知道该怎么办,拉开这些人又不敢,这都全直播呢,谁敢冒这个风头?

大胡子的脸都蓝了,估计他已经吓破胆,生怕控制不住场面,再出现什么踩踏啊、殴打啊、群情激奋乱喊口号的事件,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老张算是毁了,即便李侃信誓旦旦说什么万事有他罩着也没用,摄像机镜头记录的东西谁也抹杀不了。!

而且,这些还不算,他们竟然有些家伙似乎认出我,开始转向我和李侃几个人,指着我们破口大骂。

“记者同志,老百姓都说你们是无冕之王,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是这个家伙,是他,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一切,他叫江枫,是毁掉我们乾通集团的幕后黑手!”

“江枫,你个王八蛋,是你安排的这一切,你是要活活把我们逼死啊!”

“大家把镜头对准这个人,别看他穿得人模狗样,一本正经,他最不是个东西了,是他破坏我们乾通集团的声誉,害得我们没有饭吃,现在还不算完,逼家门口,为我们这些可怜人送葬啊…”



我有点发蒙,不过很快便想明白。

乾通既然早开始对付我,并且不止一次派人想要干掉我江枫,那我的很多情况对方肯定了如指掌。

至少我的照片、长相、年龄之类,他们绝壁很清楚。

只要让这些闹事儿的混混看到我的照片,现在距离这么近,被其一些家伙认出我来,并没有多大难度!

我的心开始向下沉,明白今天的白事摊场,送活死人丧,还是被提前泄露消息。

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的,我相信李侃、田伯光和大胡子张哥等人都很谨慎,他们配合我的先后步骤和挑选的手下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很无奈,消息还是提前走漏风声!

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乾通方面,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智囊团、高人,已经针对我们今天的动静做出应对措施!

至于消息泄露的途径,此刻的我根本顾不追究,最直接的想法,是我可能操之过急了!

太想将这次行动安排得天衣无缝滴水不露,反而动静过大,引起对方的怀疑。

的确,我的安排效果显著,至少到目前为止,乾县政府、公检法、城管以及消防等等方面,只要有可能对乾通水处理集团形成保护伞的因素,都没有出现,如果没有这么大量的记者,或者李侃给出的定性不那么夸张,可以说,现在的局面还在掌控当。

你们丫乾通弄些混混来搅局,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噢,你说自己是乾通职工、是家属,你穿得破衣烂衫,哭得什么似的,能证明你们才是受到po hài的一方吗?

现如今,只要有钱,什么样的败类指使不动?什么人忽悠不来?

见钱眼开的道理谁都懂,民们也不傻,我相信正在看新闻直播或者关注这个消息的吃瓜群众们,大多数人还是具有分辨能力的,会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对于那些耳熟能详的站,大家还是基本信任的!

而,‘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这个词一旦出现,会让不明事情真相的吃瓜群众认为,这很可能是一场黑势力火拼,或者说,和黑社会这个敏感词汇有关系的某些专项行动。

人们的意识里已经存在偏差,而这种心态的落差会造成:原本以为是黑势力怎么怎么回事,结果跑出来一帮家伙,可怜兮兮,变成受po hài的一方,人们的同情心里瞬间会占据风,甚至主动忽略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如,这些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么多人一起哭诉,可能作假吗?

不得不承认,对方已经把准我们这次行动的脉搏,并且既有针对性的做出应对措施。

我们不是逼人家乾通吗?那好,对方正好将计计,看看yu lun到底倒向哪一方!

对手的心理我已经猜到,不求立即扭转局面,只要把水搅浑,把事态扩大,至少让我们一方吃不了兜着走。

麻痹的,是神反转!

果不其然,随着那些家伙指着我破口大骂,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甚至慢慢从各自占据的摄像机镜头前向我所在的方向围拢,那些媒体记者的长枪短炮便开始指向我,拼命拍摄起来。

草!

我忽然觉得很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着,黑的还真能被丫乾通说成白的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忽然间成为众矢之的,我却冷静下来,学习多年的心理学,这种长年累月形成的素养,在这一刻起了作用。

心头变得安宁,我知道对手想要我死,但,老子能随了他们所愿吗?

任何事都有其两面性,当我安排这次白事摊场,准备通过送活死人丧来逼出对方的时候,乾通的幕后高人便因势利导,借着这个机会搞我们。

现在,人家的杀手锏放出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绝处逢生,借着这个机会给予乾通致命一击呢?

手放进口袋里,捏着那些东西,我冷笑,那来吧,看特么谁玩死谁!

李侃皱着眉,墨芷舞粉面杀气毕露,而大胡子张哥则神情紧张地和他的兄弟们形成一堵人墙,试图将我和这些装腔作势为虎作伥的家伙分开。

而白事摊场那里,胖姐等人早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警察在现场,却一个也不敢动手,而那些忽然从乾通研发心蹦出来的家伙,他们到底是谁,想干嘛!

我…怒了!

毕竟年轻,有血性!我可以忍,徐徐图之,但我不想忍。

于是,多年心理学锤炼的冷静和我体内的血性开始交织在一起,两个完全对立的心态在我胸口开始碰撞,燃烧。

的确,我已然冷静下来,但平静的背后不代表我认怂,不代表我愿意这样束手缚!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江枫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由不得你丫乾通宰割!

心升起一个极为大胆狂放的念头,我决定了,麻痹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还不信了,邪能胜正!

扭过头,众目注视下,我问李侃,“李哥,挺兄弟不?”

“一定!”

“好,”慢慢侧身迎着大胡子,我伸出手,“张哥,枪!”

第1206章 夺枪

第1206章 夺枪

“什么,江枫你说什么?”大胡子张哥听见我竟然当着无数人的面,面对数十个长枪短炮的摄像机镜头,问他要抢,吓得都快尿了。!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张哥的脸色像变色龙的皮肤,从青紫变成惨白,再变成灰黑,最后血往涌,满脸赤红。

由于对方有好几个家伙已经认出我,手已经在指着我,因此现场的所有媒体记者都将摄像机、照相机、手机的镜头对准我和李侃还有墨芷舞所在的方向,于是,一瞬间,我江枫光荣升级为现场焦点。

见张哥fā lèng,我怒了,提高嗓门怒吼,并且因为用内息的缘故,这一嗓子显得格外响亮,“张队,我说,给我~~~枪!!!”

轰!!!

全场,无论媒体记者、这些乾通公司雇来搅局的混混、围观的吃瓜群众,或者胖姐白事摊场的那些伙计们,怕没有几百号都要千人了,全被我这一声怒吼惊呆住。

继而,人声鼎沸,炸开锅。

我相信,包括墨芷舞和李侃在内,没有人想到我会如此高调,甚至可以形容为---嚣张!

的确,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还有人敢当着摄像机镜头要枪的吗?

真是不想活了吧!

一个个,无论我们的人还是对手,面色全部变得无复杂,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

而那些在瞬间寂静之后爆发出的轰然叫喊声,已经冲破云霄,传出几百米远。

我注意到,几乎所有的摄像机镜头已经对准我,媒体记者、站采编,这些冲在第一线抓新闻的斗士们,开始忙乱调整镜头焦距,旁边的工作人员则已经开始进行切图和撰写匹配新闻字。

甚至还有几家规模较大的站,已经有记者举着麦克风,面对摄像机,将其自己和我都纳入镜头里,进行实时播报…

墨芷舞拼命拉住我,低声叫着,“枫哥,你疯了吗?你要枪干嘛,赶紧后退,这事儿你不能再管了,让我来…”

我发力拨拉开芷舞,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再次运足气力,用刚才还要响亮的声音冲着张哥喊,“张队,枪!”

这一刻,虽然我看不见,但却完全可以猜到自己脸的表情。

那是---狰狞!

因为愤怒、因为委屈、因为不公!

太阳穴那里突突跳动,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慢慢蠕动。

见大胡子还在fā lèng,我索性豁出去了,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右手呈鹤嘴状,猛然打向大胡子面门,而左手,则无声无息又快如闪电已经在瞬间搭在大胡子腰间的阻击枪套。

事发突然,张哥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动手,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护住自己面门。

要的是他这样!

右手的鹤嘴当然是虚招,手型晃动,我右手的胳膊已经碰开对方,而左手一扣一挑,那只九二式警yong shou qiāng已经从张哥腰间的枪套里被我勾出。

闪身撤步,阻击枪已经举向头顶!

与此同时,我再次怒吼,“都别动,踏马的都不许动!”

“江枫,放下枪!”

“你…快放下枪啊~~~”

除了张哥和几个将将反应过来的xing jing之外,所有人瞬间傻眼。

个个如同了孙猴子的定身术,无论亲身参与的各方,还是远远围观的吃瓜群众,以及那些前来报道此事,希望拿到第一手轰动新闻的媒体工作人员,全部,一个都特么不例外,呆若木鸡!

哗啦啦,张哥那些手下已经纷纷掏出阻击枪,指着我,有人冲我喊,“江枫,你冷静,一定要冷静,你这是违法,是犯罪知道吗?”

“江枫,立即放下枪,不然我们会当场将你击毙!”

“兄弟啊,你…你这是要老哥死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我手举着枪,对向苍穹,脚步缓慢却稳定,动作清晰,一步步向着旧浪新闻小组的位置走。

“江枫,站住~~~”

“江…”

我忽然笑了,另外一只手也高高举起,对着镜头喊,“时事论英雄,虽千万人吾往矣,记者同志,我叫江枫,本职工作也是一名警察,是来自t市沙山女监的一名狱警!我的警号是ts1357xxxx…”

我知道现在形势非常微妙,甚至可以说千钧一发。

也许下一刻,我会被张哥手下的兄弟一枪干死,误伤而亡,也许,我却能借着这样一个天赐良机,瞬间将本以为胜算在握的乾通水处理集团,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算计对方却被对方利用fǎn gong倒算,那么现在,为什么我不能再次神反转呢!

成、王、败、寇!

在此一举!

所以我主动将自己的身份摆明,我是要通过不断说话,说实话,说真话,缓解现场的紧张情绪,并且分散那些已经快要崩溃了的张哥手下的注意力。

“我保证,以人民的名义,以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的名义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属实!现如今络这么发达,我相信媒体朋友,以及现场观看这次络直播、字直播和关注新闻头条的老百姓们,可以非常快查出我的话是否存在一个字的虚假…我想,说不定已经有人对我江枫人肉了吧?”

我笑笑,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已经来到旧浪摄像机前,双手仍然高举,我对着摄影师叫,“喂,哥们,给咱来个特写啊,别怂,我和你的职责是一样的,我们都需要通过法律、yu lun手段,维持国家和社会的安定团结,保证老百姓生活在健康、安全的环境里…”

没有人敢接我的话,也许被我手里的九二式阻击枪吓住了,也许,还在懵逼当,并没有反应过来。

张哥铁青着脸,愣愣看着我,而他手下的兄弟们则因为自己老大没发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将我立即击毙,或者先听我说完…

顾不这许多,我稳住心神,带着激愤,用一种高亢激昂的语气再次开口,“同志们、兄弟们、姐妹们…你们今天将亲眼见证一件事,一件怎样颠倒黑白,将杀人放火变成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事,我,江枫,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

第1207章 抓出来!

第1207章 抓出来!

“本人江枫、男、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五,职于t市沙山女监,是一名人民警察,狱警!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请了长假…为什么要请长假回到西京?为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好好做出一番事业,为国家为人民也为我自己干点业绩出来吗?我当然知道,但我没办法,因为…”

我指着那些衣衫褴褛,已经听傻了,假冒乾通水处理集团员工的混混们,又指了指远远的,相隔几十米开外的乾通研发心大门,“因为他们,因为乾通!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诬陷我姐夫向明,并且将其抓在拘留所,已经四个多月,有家不能回…而我本人,则被乾通方面买凶杀人,曾经两次在街头、在我女朋友的小区里,被人枪击,差点丧命!”

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当着摄像机镜头,在同一时间通过络传遍华夏的每个角落。!

我不用去看,也相信现在民们肯定方了,炸了,激荡了。

又有嗡嗡声响起,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刚才的胆战心惊稍稍过去,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我没有一丝分心,这些日子,这一百多天以来所受的委屈,心里积郁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你们知道妻子儿子见不到自己老公、父亲,明明知道被诬陷却无能为力,只能终日以泪洗面的滋味吗?”

“你们知道老人孩子有家不能归,只能背井离乡,几个月来在十多个省市之间游荡,心力憔悴伤心欲绝的滋味吗?”

“你们知道飞机失事,二百多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无一幸免,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的可怕吗?”

“你们知道因此带来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数百人从此再也没有幸福可言吗?”

“你们知道那些天天喝的生活用水,天天手泡其数个小时的工业用水,那些用来清洗患者伤口、或者处理特殊清洁环境的医疗用水…这些看着无纯净的水里,竟然有着能够要人命的毒素吗?”

“你们知道有人借着处理水源的幌子,非法集资坑蒙拐骗,甚至利用相关设备制毒贩毒吗?”

“你们…”

我已经说不下去,不是我词穷了,事实,乾通水处理集团犯下的滔天罪孽,可谓罄竹难书,我特么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因为,我的声音已经被轰然炸响的嗡嗡声湮灭。

我在爆料,而我所说的每一条,都足以称得可以各大媒体头条的新闻,而现如今,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效果…还用我形容吗?

人群里都不能说炸锅,而是,爆仓!

到了这个时候,傻子也能想到这件事背后猫腻,也许事实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他们一个个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江枫是始作俑者,是造成乾通水处理集团经营惨淡,没有收入,以至于给员工发不出工资,让他们没办法生活的恶棍…也许,这里面真的别有隐情吧。

至少,我和那些家伙各执一词,似乎都有自己的道理。

那些混混,或者隐藏在混混当,乾通公司的人开始明白过味来,也许丫们也知道,让我不断说下去,形势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有人冲我喊,“你在胡说,你是隐藏在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你颠倒黑白…”

这一嗓子倒是挺响亮的,我冷笑,知道必须以雷霆手段震慑全场,否则,一旦真的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而我的行为也将功亏一篑铸成大错,无可挽回。

一咬牙,我…扣动扳机!

鸣枪!

示警!

一声清脆的阻击枪声猛然响起,在嘈杂的人声里,显得格外刺耳!

啪~~~

余音回荡,全场一下又沉寂了。

没错,是沉寂,甚至是死寂!

或许所有人都想不到,我江枫竟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鸣枪!

警察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可以带枪的,但即便如此,面对歹徒逃跑或者反抗,公安干警一般情况下也需要首先鸣枪示警。

对于什么时候可以开枪,什么情况下允许击毙歹徒,而又在某种形势绝对不允许动枪…这些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至少我知道,今天我已经犯下无数大错,夺枪、举枪、开枪!

每一条都足以让我锒铛入狱,说不好都能将牢底坐穿。

但我顾不了,我宁愿放弃自由,受到纪律刑法的制裁,也要将乾通这条毒蛇彻底斩成碎片!

枪响。

寂静。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眼含泪,心情难受得无法自已。

我江枫有什么错,老天爷非要将我逼到这样一个以身试法的境地?

苍何其不公啊!

泪水狂流,我对着镜头喊,“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今天之所以哭,之所以掉眼泪,并不是对自己以后毁掉的前程难过…我知道,我犯了错,甚至犯了罪,但我不后悔…如果能以我江枫一条命,换来家人得到公正对待,换来社会清明,换来老百姓安居乐业,那我算现在死掉,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指着刚才在人群里喊叫的那个家伙,又随便指了一个明显是混混的恶汉,我怒吼,“你,还有你,滚出来!”

“啊~~~你,你想干什么…”

我猛地转过身,对着张哥说,“张队长,今天是您需要抉择的时候了,如果一个警察不能为民做主,不能分辨是非,那他一定不是个好警察!张队,如果您的人不能将这两个家伙控制住,带到我面前,那抱歉了,我可要自己开枪动手!张哥,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让您为难,但…我需要您的帮助,张队,对不起,请你…抉择吧!”

我已经下了狠心,如果张哥真的不管,或者他仍然犹豫不决,那对不起,我自己来!

我会用枪指着那两个家伙的头,让他们和我当面对质!

张哥面沉似水,他已经很清楚,这件事无论是怎样一个结果,我们胜利或者失败,他老张算是犯下大错,别说仕途了,可能连公安zhi fu都得被扒掉。

叹口气,张哥忽然怒目圆睁,冲着自己的手下怒吼,“还愣着干嘛,抓人!江枫指着的两个人,给老子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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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白色"qing ren"节快乐!

第1208章 我敢,你敢吗?

第1208章 我敢,你敢吗?

不由分说,那些早已义愤填膺的xing jing兄弟,龙腾虎扑,几个健步已经冲进乾通那些混混,甚至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将我指着的那两个家伙扭住双手,押了过来!

“啊~~~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警察,警察杀人啦~~~”

那个最开始反应过来,冲我喊叫的家伙再次狂叫着,而另外一个,则面如土色,吓得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双腿不断哆嗦,几乎瘫倒在地。!

很快,两人被带到我面前,这时候,不但旧浪,包括搜狼、千度、一…各大媒体的这些记者、采编,已经纷纷涌了过来,占据能够抢到的好位置,各种摄像摄影器材全都对准我们几个。

深吸一口气,我一把揪住那个明显是混混,并且已经被吓傻的家伙头发,将他的头抓起和我的脸一起对准摄像头。

“身正不怕影歪,你有胆子和我江枫一起对着摄像机镜头吗?你不是委屈吗?不是说我害了你们,让你们乾通公司没有业务,没有收入,发不出工资,吃不饭,最后只能穿着破衣烂衫来找媒体诉苦吗?你敢吗?敢和我一起面对亿万电视机前、络前的观众吗?你给老子抬起头,你敢吗!”

那个家伙拼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敢对着摄像机。

心有鬼,半夜敲门,我敢,我不怕人肉,但他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在乾通公司什么部门班,工作几年了?请你告诉我,告诉千千万万的观众,你的工种是什么,你们平时工作的内容包括哪些?乾通的福利待遇怎么样?你的主管领导叫什么名字?你说,说啊!”

说个屁!

他能知道吗?

我已经算定,这些被临时拉壮丁拉来凑数的家伙,什么也不知道。

算多少了解一些乾通的情况,但这些细节,他是绝无可能回答来的。

恐怕乾通那个高人也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敢豁出去当着亿万观众的面抓人,我不想活了!

是,我豁出去了,所以他们失算了。

也许在这些人眼,法不责众,首先是我们一方来办这个活死人丧,办白事摊场,我们在搞事儿,而他们乾通则弄出一些家伙哭诉,造成混乱,颠倒黑白…这种情况下,警方压住事态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敢当众抓人,并且对着摄像机说这样当堂对质的话?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真相面前,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这家伙哪儿能说得来啊,别看丫也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一脸横肉,看着似乎挺牛逼,不好惹,但现在,被两名已经快要气疯了的公安干警押着,都吓得快要瘫软在地了。

我似乎闻到一股骚臭味道,说不定这货都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

冷笑,我放大声音,再次怒吼,“你不敢了吧?说啊~~~你们这些家伙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说我江枫是罪魁祸首吗?不是说我逼你们吗?那好,现在给你一个当着全国人民申诉冤情的机会,你怎么不说了?你怂了?你怕了?对吗!”

抓住他的头发,我发力将这张脸抬起来,对着那些长枪短炮,“请大家看清楚这张脸,请公检法的同志们,请所有坚持正义的民朋友们,记住他,人肉他,然后发出来这货到底是谁,是不是乾通方面的正式员工,为什么我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来!”

再次冷笑,我浑身肌肉已经绷紧到极致,“我可以将自己的所有情况说出来,你却不敢,请问,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心怀鬼胎!嘿嘿,俗话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别说不是君子了,算小人都够不资格,你是谁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我相信,不仅仅是我,包括千千万万富有正义感的老百姓都已经明白你是谁,你丫一人渣,是助纣为虐,因为几百块钱被乾通雇来颠倒黑白,造成社会动荡的王八蛋!”

这次,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那些原本围在各路媒体面前,曾经气势汹汹想要毁了我的混混们,已经开始有人慢慢向后退,说不定下一刻会作鸟兽散,四散而逃。

谁也不傻,他们肯定明白今天这事儿闹大了,要是还跟这儿死磕,那我手里的这个傻货是前车之鉴,是他们未来的下场。

我再次举起枪,怒吼一声,“都特么不许动,你们,你,你,还有你,全都站在那里别动,谁动我开枪打谁,不信你丫的试试看!”

立马,没有人敢动了,连大母脚趾头都静止。

起我一枪干死他们,或者打断一条腿,被警方抓走关几天根本不算事!

我松开手,将这个已经快要瘫软如泥的壮汉扔到地,又顺手指了一个混混,“你,过来!”

“啊~~~”

那小子立马方了,根本没等张哥的手下动手,直接跪在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嚎叫着,“政府,政府饶命啊,真的不关我事,我特么都不认识,不不,根本没听过什么乾通水处理啊,我是被坏人骗了,贪心一天五百块钱报酬,被人家强行拉来凑数的啊…”

我点头,又yong shou qiāng指了指他身边的人,那小子更利索,立即跪在地,只说了一句话,“我,我和他的情况完全一样,我们是村里的小百姓,我幼儿园都没过,乾通也不会要咱啊!”

“我也是!”

“政府,我坦白我错了!”

“警察同志,我一shǎ bi,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也许他们都看出我真的豁出去了,快疯魔了,所以,每当我枪口或者手指指向的地方,一个个全都学者别人的样子,直接跪了下来,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像自己真的是三岁孩子,被人家给卖了…

哗啦啦,没用三分钟,除了白事摊场前那一半看傻的混混之外,围在各路媒体附近的家伙已经几乎全部跪下,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便纷纷效仿,似乎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回头再把我惹急了,一枪爆头亏大了。

于是,现场突然呈现出一种诡异来,而我则眯着眼,死死盯着某些人…

第1209章 主动揽责任

第1209章 主动揽责任

我之所以盯着,因为现场还有四五个汉子傻愣愣站在那里,没有认罪,不知所以。

我冲张哥努努嘴,“张队,看见没,这几个才是货真价实的乾通水处理员工,他们和你手里控制的那小子一样,是对方派来煽风点火的人…抓了,抓啊!”

这次,没等我说第二遍,甚至没有等大胡子发命令,那些已经憋得满腔怒火的xing jing兄弟,早冲了过去,三锤两棒子,将最后站着的四五个家伙全部控制住。

张队冷着脸哼了一声,“带车,全都铐了,回去好好审问。”

于是,像狂风暴雨在一道彩虹出现的时候忽然骤停,包括还在白事摊场那里站着的几十个混混,全都蔫了,不管其是不是混杂着乾通水处理的人,谁也不敢动,不敢反抗,乖乖地被控制住。

这时候,有几个媒体记者走前,试图采访我。

不过还没等他们说几句囫囵话,我已经伸手打断对方,寒着脸道,“诸位,今天的我,也许是最后一次以自由身站在大家面前,也许过不了几个小时,甚至几十分钟后,我也会被戴手铐,和他们一样接受法律法规的制裁…但是我江枫不后悔,能以我一个人的自由换得一方乡土安定,换得我江枫的乡里乡亲们安居乐业,我…认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动情,颤抖着手将枪还给张哥,我说,“张队,请再给我几十分钟自由,让我最后做一件事好吗?我知道你职责所在,肯定要抓我的,但…唉,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最后完成一个心愿,行不?”

那些围观的群众有人开始叫好,甚至媒体记者们也纷纷开口,说什么我一定会没事儿的,法律有酌情从轻一说,我这样也是为了使命,为了揭露社会的罪恶行径,为了保一方水土平安,我不会被制裁的…

笑了笑,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任何解释也没有意义,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远大多数人更懂的知法犯法的错误有多大。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一个儿子因为不堪忍受母亲受辱而杀人,却最终还得被判无期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快意恩仇在如今的法治社会绝对不允许,否则每个人想怎样怎样,社会还不乱了套?

张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叹口气向远处走,将这片万众瞩目的空间留给我江枫一个人。

不远处,李侃和墨芷舞并没有过来,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是已经开始琢磨如何为我脱罪减轻责任,或者商量别的什么事儿,我并不知晓,也没心情去想。

“各位媒体、新闻界的朋友们,今天你们接到的通知是来采访一个集体送葬仪式,对吗?”

众人七嘴八舌回答我,基本都是,对的,是这回事。

“可,你们发出的新闻,标题大都冠以‘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地下势力,集体大出殡’这样的用词,没错吧?”

“是的,所以我们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具有社会新闻所需要的强关注属性。”

“好,”我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标题,各位可能理解错了,应该改一下才对,不然会对社会yu lun导向造成错误的解读。”

“请问江枫先生,该怎么改呢?难道黑社会性质的地下势力不存在吗?”

“不是!”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国家的政策,是绝不允许黑社会以及具有黑社会性质的任何组织、团伙存在的,一旦发现立即打掉,绝不姑息!但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终归有些心存侥幸的蛀虫不明白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生活的道理,非要搞一些歪门邪道,久而久之,会偶尔有类似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组织出现!”

再次指了指乾通研发心的大门,我冷笑,“所以,西京地界出现了乾通公司,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他们是否够得定性为黑社会,这个我不敢说,但其所作所为,犯下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却不见得黑社会稍差!”

“各位朋友,不过,我们山溪省、西京市,已经对乾通公司的情况高度关注,早在暗调查,并且很快会出重拳!今天这个行为完全和省委、市委以及相关部门无关,纯属我江枫个人意愿,是我年轻气盛,忍不住、沉不下心,才会搞出这样大的乱子…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很后悔,其实也许面执法部门早做好一举端掉乾通犯罪集团的方案,只是因为需要安排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才能做到连锅端一个不漏…而我的冲动很可能造成事态复杂化,为面制定好的工作带来不利影响,产生阻碍…”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这件事已经惊动西京市委、山溪省委甚至更高层央相关部门,并且又因为络传播迅速而在超出山溪省的范围内开始发酵。

我明白,自己的行为一定让王书记老爷子,政法委英健书记,西京市长英雄…等等一干力挺我们的领导干部坐蜡,非常难堪。

所以,我必须要借着所有媒体将目光聚焦在我身这个契机,努力挽回不利影响,给级领导留有余地。

我并非巴结谁,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要做出回报,无论是邻里邻居哥们兄弟,还是路人群众或者级领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江枫,懂!

所以这番话说出来,当着那些数不清的长枪短炮,我是将这次大出殡定性为个人行为,并且是因为我自己冲动,擅作主张,这才不顾级已经制定好出手拿下乾通的计划,非要一意孤行,以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千错万错,是非功过,全都是我江枫一个人干的,莫怪他人!

当然,我很清楚自己这样的表态或许并不能起到太大作用,因为即便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行为,是我江枫无组织无纪律造成,但英书记、王书记他们还是要承担掌控不利,监管不严,甚至失察的责任…

第1210章 继续直播大出殡

第1210章 继续直播大出殡

官场的事情,并不是我江枫一个小百姓能够搞明白的,我能做的也这些了,希望各方面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吧。

众人又开始为我想主意,宽慰我,看来现在至少这些新闻界的朋友们已经相信我江枫,站在我们一边。

这样一来,yu lun导向的压力会减轻很多,如果众口一词都在力挺我们,相信王书记、英书记甚至大胡子张哥这些人身的压力也会小得多。

我笑笑,挥手向下压,安抚众人,说,“各位的好意我江枫心领了,我并不想借助谁的庇护,也不愿意左右yu lun导向,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客观、公正地报道,嗯,最好是跟踪报道这件事,一直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时候,某些人的丑恶面目才能完全浮出水面,并且无可遁行!”

在一片叫好声,我说,“拜托各位两件事,一,请将标题改为,‘现场直击被黑势力po hài的无辜者集体大出殡’。”

立即有人接话,“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我闭住嘴,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继续直播这次还没有完成的出殡!只是,这次不是什么为了丫乾通方面送活死人丧,而是真正的出殡,愿那些在飞机失事遇难的可怜人,那些因为乾通而毁掉健康的无辜老百姓,重进轮回,入土为安吧!”

也许我江枫本性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或者,我已经知道这次事件搞得太过火,动静太大,绝无善了。

所以,这一刻,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也许几小时甚至几十分钟以后,会有从西京开过来的省厅xing jing将我缉拿,或者,大胡子张哥会得到来自级领导的指示,先将我这个‘祸害’控制住再说…

既然已经预见到后面的结局,我便完全放开手脚,不去想那么多,只希望还能在拥有自由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做一点自己愿意做的事儿…

重新接回父母姐姐小外甥,还有晨晖,对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怎么去接他们?

还有回到t市,大展宏图,和岚澜再续前缘,或者安排好洪蕾和小娥嫂子,和墨芷舞一起去见第五迎风大哥…

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我已经不敢想那么远了。

所以,能做到的,唯一能够在这点时间里做成并且做好的,也只有继续这次还没有完成的大出殡。

只是目的和内容已经不一样了,原本是为了给乾通水处理集团添堵,直接堵在对方大门口,恶心他们,让其臭遍街…而现在,我倒是真的希望做一场丧事。

为了那些和我素不相识,却同样受到乾通集团po hài的可怜人们,那些因为长期饮用前童处理过的水源,终于没能逃开百分之几的几率,出现各种后遗症的孩子。

为了那二百多名,包括英婕前男友在内的,死于空难的无辜群众。

为了因为乾通公司行贿受贿、制毒贩毒、非法集资…各种恶行而家破人亡的老百姓!

为他们,做一场最后的,他们看不见的出殡,做一场法事。

重新来到我身边的大胡子脸色变了,一把拉住我,也不管摄像机镜头,直接开吼,“江枫,祖宗啊,你还没完吗,你这是…疯了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弄什么出殡,做法事,活死人丧,你…胡闹!”

我笑笑,很凄凉。

掏出两根烟,面对那些长枪短炮,我分给老张一根,说,“张哥,抽吧,这次是兄弟害你了…唉,你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抽完烟,和我一起为那些可怜人送葬吧,哥,这次不是给乾通那些活王八做活死人丧,而是为了被他们所残害的无辜群众!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在络肯定会引起yu lun非议,但如果不做,我江枫的良心过不去的…”

转过头,我面朝那些媒体记者,声音有些哽咽,“各位,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次空难,是发生在两个月前,从魔都飞往西京的飞机…当时我在仙阳机场,也在准备接朋友。”

忽然安静,除了那些镜头不断转动,除了那些录音笔伸向我唇边,除了字记者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或者在纸刷刷写着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那些远远围观的群众也屏住呼吸,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可能听不清楚,但一个个还是面色肃然。

毕竟,那场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空惨案,带给人们的记忆是如此悲伤。

“你们知道吗,当时在接机大厅里,那种惨到没有办法形容的哭声响彻一片,所有人都在哭啊…所有人!”

“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你们是无法体会当时接机家属的心情,很多人都晕倒了,好几个紧急送到医院抢救,而最终等来的是什么?是尸骨未存,连一块烧焦的骨头都找不到啊!”

我流泪了。

那次在仙阳机场接陈倩和岚澜的一幕,浮现心头,而英婕哭得差点没气儿的样子,也重新在我眼前闪过…

深吸一口烟,双手重重从脸抹过,我将眼角泪痕擦掉,强笑了笑,“失态了,不回忆了…不过各位,我想要说的是,据可靠线索提供的情报,这次空难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造成!而不惜通过二百多人全部死亡也要掩盖某些人身份,一手促成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乾通水处理集团!”

轰~~~

这个重磅消息尽管在我刚才的某些言辞已经隐晦表达,但,被我清清楚楚说出口,还是一下引发现场骚动!

这个是几百条人命啊!

如果我所言属实,那乾通高层全部被扒皮,被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这种罪孽,太深重,深重到这些人渣死后都没有资格进入六道轮回!

双手下压,我制止住群情激奋,最后怒吼道,“大家说,我为这些无辜的可怜人、受害群众送葬,难道不可以吗?”

第1211章 空前送葬

第1211章 空前送葬

“大家说,我为这些无辜的可怜人、受害群众送葬,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我的声音在原本空旷,不过现在已经人满为患的乾通研发心门前空地回荡。!

显得如此具有震撼效果。

我悲愤,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而觉得不值,更为乾通那些恶棍的阴毒而怒火烧。

“各位,请让摄像机镜头跟着我,一起继续这场送葬,让那些冤魂在天之灵能够感受到还有人愿意为他们鸣冤,而我更是愿意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转身,我向着胖姐所在的方位走,很快来到白事摊场附近。

“嫂子,给咱打起精神,我的话你该听到了吧?为了那些可怜人,为了所有关注这件事的老百姓,也为了我…嫂子,算兄弟求你了,开始吧!”

胖姐显然也被我刚才一席话所震撼,这个天天面对哭丧、死人、白事摊场,从而司空见惯的女人,也有些动容。

眼角闪动着泪花,胖姐大声回我,“伙儿,好兄弟,真爷们儿!今儿个额胖嫂把话撂哈,后面一半钱,额不要了,嫂子愿意为你做这件事,愿意积这个德!”

我点点头,心知胖姐能够舍弃剩下二十多万利润不要,应该是真的被我所感动。

的确,现场每个人,除了乾通公司和他们雇来的混混之外,但凡还正常点,还有那么一丝良知的人,都被我刚才的气魄震撼到,并且为我情绪所感染。

媒体记者、围观群众,很多人自发走过来,没有任何sāo luàn的迹象,默默跟在胖姐一行人身后,主动参与到这个为那些素未谋面可悲的受害者送葬的队伍里。

胖姐扯开嗓子唱,声音嘹亮到足以冲破云霄,而且还是以山溪地方最著名的三种戏曲唱腔之一:迷糊来唱送葬歌。

秦腔、信天游和迷糊,并称为西北三大古老戏曲剧种。

“白雪纷纷下啊,冤魂们走过奈何桥啊,呜啊呜啊,啊啊~~~”

“送行的亲朋好友哟~~~伤心碎了呀~~~”

“活着的人们念着你们啊~~~哭后是笑啊~~~呜啊呜啊啦~~~”

“愿你们过去寒冬腊月三九天,走过春暖花开阳关道,经着三伏热气蒸腾,秋去秋来啊啊啊~~~”

“那些害你们的人啊,爷会要他们的命呀~~~”

“亲~~~”

胖嫂一声吼,她手下那些伙计们,孝子贤孙或者帮腔的、包括假和尚假道士,齐齐一声吼,“有~~~”

“送~~~”

“推门…撂下…抬太太太、聊咋咧啊~~~~”



我一个人紧跟在送葬队伍后面,面前是穿着重孝,抬着还没有烧掉的纸人纸马和剩下花圈花篮的专业人员,而在我身后,黑压压千人,默默跟着,偶尔会有懂风俗,能唱两句迷糊的人,跟着胖嫂他们吼两声!

三百平原一望无边,三十万百姓怒吼秦腔。

这是对土生土长老山溪人的曾经生活的写照,而在此刻,却通过送葬,通过另外一种曲艺形式,迷糊,再一次将特有的民俗展现在众人和摄像机镜头前,传遍黄河两岸,大江南北!

张哥等一干公安干警,没有阻拦我们,也没有加入进来,除了分出一半人手看着那些混混和乾通公司的孽障之外,剩下的则随着我们这支组合怪的送葬队伍,缓慢向前行走,看样子是在维持秩序。

我看见,我看到的,大胡子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不过很怪,开始的那几个,面色阴沉,脸色黑得都能滴出墨汁来,而随着我发飙,抢了他的手机,并且当众说出那样一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话,并且让yu lun一边倒站在我们一边之后,老张再接电话的时候,竟然面色渐渐有些缓和,情绪似乎也没有之前激动了。

甚至现在,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却没有阻拦我们送这个特殊甚至听起来有些葩的葬,更没有表达过将我缉拿归案的意思。

我瞄了站在我身边,一左一右默默尾随的李侃和墨芷舞,低声问了道,“李哥,芷舞,你们谁找关系了吗?丫老张干啥还不抓我?”

“你那么希望被抓啊?”

墨芷舞愤愤道,“枫哥,你啊,从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知道刚才夺枪、开枪的行为有多恶劣,后果有多严重吗?你…唉,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收场,我找人,找你个大头鬼,找谁也兜不住的。”

李侃也摇头,示意我他也没那么大能量压住这件事,尽管其身份特别,算是红三代,但今天的动静太大了,以李侃的能力,根本搞不定的。

由于在人群里,我不好多问,再加随着胖嫂一段段唱那些送葬歌,我的心情也有些伤感,便更不在乎了,也没有纠结追问为什么还没有公安来抓我的原因。

送葬队伍顺着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围墙走着,看胖嫂的意思,除了给那些可怜、无辜的受害者送葬之外,还要故意恶心恶心乾通集团,让他们的声望彻底毁掉,不但在商圈、官场,包括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圈子里,都要彻底搞臭他们。

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骂了隔壁的,我恨不能从围墙面跳进去,在丫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做他娘的十天半个月法事才好!

随着这场从来没有过的葬礼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开始加入其,很多人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听,差不多弄明白原因,便义无反顾参与进来,甚至我还要激动。

张哥和他手下弟兄,那分出来的十几个xing jing队的哥们忙成蛆了,一个个目不转睛,神色紧张地盯着送葬队伍,生怕出现拥挤、踩踏、sāo luàn,要真再出现某些意外,不用面收拾老张,大胡子得给自己带手铐,主动进号子里不出来了。

我没料到,乾通研发心占地竟然相当大,走出去二十分钟的路程,胖嫂终于意识到想完全转一圈看来是不现实的,于是折返头,往回走。

眼看着重新回到乾通研发心大门处的空地,李侃伸手推了我一下,低声说,“兄弟,你赶紧打开手机,有人要找你说话。”

“是谁?”我问了一句,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能将电话打给李侃,让他告诉我立即开机的人,注定绝不会寻常!

第1212章 大佬来电

第1212章 大佬来电

这当口,送葬rén liu已经差不多再次回到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大门前的空地,胖姐指挥着手下一干人等,开始进行下一步流程。

诵经,超度亡灵。

按说这个过程要么请和尚,要么请道士,虽然都是假的,是白事摊场铺子雇来的人,但也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和尚道士混在一起,僧道两派同时做法事的情况。

看来胖姐这丫的欺我不懂门道,索性能做到的、能想到的都给我搞来,弄个大杂烩。

于是,整个白事过程张罗的无繁复冗长,也出现了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半是假和尚,一半是伪道士,各念各的经,这种葩情形。

看看局面还算稳定,没有什么人企图闹事的迹象,我打开手机,没过两分钟,顶进来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我不认识,而且,十分意外的,我的手机也显示不出来对方的区号。

也是说,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电话。

这和之前我接到过的那些保密电话不一样,无论是来自何处,如墨芷舞、第五迎风,即便电话号码被伪装,但地区却能够显示出来。

当然,也许所显示的地区也是假的,但不管怎么说,总算给我一个提示。

而现在这个号码,132开头,属于正常的十一位号码,却没有任何区域信息,未免有些怪。

足可见这个电话不寻常啊!

心如电转,刚接通,还没等我开口,对方倒是先说话了,“是江枫吗?”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江枫,你小子,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

“您…姚部长?”

我愣住,吃了一惊。

司法部今年下半年刚刚提拔为副部长,原本是主管男女监狱、少管所、戒毒心这一块的姚司长,也是小妖精姚静的大伯。

在t市沙山女监的时候,我和当时还是姚司长的他有过几面之缘,而那次,因为都看不惯那个利助理,因此在同仇敌忾之下,倒是惺惺相惜,再加姚静的缘故,很快成为莫逆之交。

后来姚司长回到京城后,在还没有被组织提拔为副部长之前,已经开始大力推行我和方雅主持的那个关于犯人思想重塑以及监狱精神明建设的项目,指定沙山女监为第一试点,并决定在全国范围内,选定十家监狱进行第一批推广。

因此,抛开私人关系不说,姚部长可算我江枫的伯乐,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连忙道,“哪儿能呢,我这不是没想到姚部长会给我打电话嘛,一时有点小激动,所以没反应过来。”

“哼,你能说,巧言令色!”

“是,是,哈哈,是我花言巧语了,姚部长,这也是和您说话,换成别的领导,给我江枫俩胆儿也不敢啊!”

“那你是不是说,我老姚在你面前没有威信啊,你想怎么胡言乱语都可以?”

“不,不是,绝不敢!”我顿时见了汗。

算我和姚部长关系不错,即便我们爷俩有些私交,但身份毕竟相差太远了。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副省部级领导干部,和t市市委杨书记、山溪省委王书记是一个级别的,算稍差也不过一个等级而已。

想我江枫,在面对王书记、杨书记的时候是何等战战兢兢啊,现在敢和姚部长开玩笑,也是仗着和人家熟悉,有点得意忘形了。

电话里,姚部长哼了一声,说,“江枫,你小子真是能耐大了,大张旗鼓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而且还找到这许多媒体做什么直播!江枫,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我更含糊了,姚部长对我一向照顾有加,曾经当着我们沙山女监整个领导层,当着陈监、汪监、冯监、岚监…以及t市jiān yu guǎn li ju陪同领导的面,对我不惜言辞大家褒奖,似乎从来没有说我一个不字!

现如今可倒好,直接说我胆大包天,看来今天的事儿真是闹大了,让姚部长很生气。

不过,事已至此,我绝不能当缩头乌龟,于是壮着胆子辩解,“姚部长,您应该也看到我说话那段视频了,现在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而且人命关天,无数冤魂都在天看着我们呢,我要是不搞得动静大一点,怎么能够引起社会yu lun和级权力机关足够关注?再说了,现在出殡不都是这样的吗?请和尚道士念经超度亡灵,孝子贤孙哭丧送一程,然后烧掉纸人纸马金银财宝陪着天堂…这些都是老例儿,怎么能算得封建迷信呢?”

听我胆敢辩解,姚部长顿时火冒三丈,“好,好啊,江枫,你真长了一付伶牙俐齿!行,这事我不说了,那你当众夺枪、开枪,还用枪指着老百姓,这又该怎么论?你小子自己说,这算不算违法犯罪,算不算重罪!”

“我…”

我没话了,打蛇打七寸,人家姚部长一句话,直接掐死我的七寸,让我无言以对。

“说话,你小子,说话啊!哼,没词儿了吧?唉,小江,你啊,什么都好,是这个臭脾气,做事太容易冲动了…现在可倒好,你自己说,怎么收场?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敢说话,知道在对方怒气冲天的当口,说什么都是白搭,都没用。

“唉,”姚部长连连叹气,最后说了一句,“小江,你好歹是我们司法系统的同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犯错误的,听着,你现在立即从现场抽身,告诉李侃这小子,让他跟家里说,马想办法降低yu lun方面的影响力,这事儿虽然瞒不住,但动动脑筋左右一下yu lun导向,并且适度降温,还是可以做到的…总之,你们不能继续在那个地方抛头露面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吧…小江啊,你这次犯了大错误,牢狱之灾不知道能不能免除,但行政记大过,甚至开除公职,可能免不了的。”

我的心情顿时有些沮丧。

虽然我明白,如果最终能够达到姚部长说出来的效果,已经算是不幸的万幸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我还是觉得无委屈,毕竟,我并不认为今天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怪只能怪我没有把持好这个度,万般无奈之下夺了公安干警的枪,并且还开了枪!

如此,事件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一枪是向天鸣枪!

第1213章 无限感慨

第1213章 无限感慨

说完这番话,姚部长立即挂断手机。

我有些傻眼,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继续留在现场。

要说这个时候让我离开,我江枫绝逼不甘心!

现在群众的情绪以及社会yu lun都倒向我们一边,而乾通方面,丫的研发心,自从将那些混混们放出来咬我失败之后,便隐身遁行,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这说明,对方已经怂了,而且面对这样的艰难局面,肯定麻爪,应该正在想对策。

如果我这个始作俑者,也算是众人的主心骨突然离开,那围观的乾县本地老百姓怎么想?那些看直播,关注这条新闻的吃瓜群众又会怎么看我?

难道我说的都是假的吗?经不起推敲或者时间验证?

对手还没有做出反击或者发表辩解声明,我这个冲在最前面的斗士反倒雷声大雨点小,自己先扯呼了,这特么算什么事儿?

李侃凑过来,问我,“兄弟,姚叔怎么说的?你不知道,刚才打你电话打不通,老家伙在电话里给我这通臭骂,都特么快给哥们骂哭了…他是不是让咱们立马撤?”

“是,姚部长是这个意思。”

对于李侃和姚部长认识,我并没有丝毫惊,毕竟李家是红色家族,和姚家都在京城,双方熟悉甚至关系不错不足为。

“那…你准备怎么办?真的走人吗?”

“走?”

我掏出烟,分给李侃一根,对方拿出高档的zippo防风打火机,给我俩分别点,我梗着脖子说,“不走,谁叫也不走!只要没人把我江枫绑了押走,哥们今天跟这儿呆着了,非要看着这场大出殡全部完活儿不可。”

“牛逼!”

李侃赞了我一句,“真特么豪气,有种!”

“那李哥你呢?陪我不!”

“陪啊,必须陪着!”

李侃也没含糊,直接应承下来,说,“不过我得赶紧给家里老爷子回电话,刚才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哥们一个电话没敢接,想等着你听你的态度呢…放心,我爸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骂我是肯定的,但还是更信任我,应该不会强迫咱们…而且,面不是还有老爷子呢嘛?我爷爷十四岁参军,是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了,一生嫉恶如仇,只要咱们的立场正确,哪怕天捅破了,老爷子也会给咱哥俩兜底,放心吧。”

我心想,你丫李侃是有人兜底,可我呢?别说你爸你爷爷是不是会不遗余力为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屁民出头,算真的愿意施以援手,能不能兜得住还是两可呢!

不过,我当然不能违了李侃的好意,点点头,催促道,“行了,李哥你快给家里回电话吧,我估摸着你家那边已经炸锅了!对了,刚才姚部长的意思,这事儿不宜再闹大,要你们李家想办法,尽量消除坏影响,控制一下yu lun走向。”

我猜到李侃家族可能和宣传口,如在京城宣传部有关系,说不定有什么人是部里具有相当话语权的大佬。

因此,李侃才能这么容易联系并且促成这次大批媒体连夜赶往乾县的动作。

李侃点点头,做了一个ok,哥们肯定搞定的收拾,跑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墨芷舞则拉着我,低声问,“枫哥,刚才是你们司法部姚部长打电话了?”

“对的。”

“你…你怎么和他认识?按说你连个副科级都算不,姚部长怎么会亲自给你打电话呢?”

这其关系错综复杂,甚至还牵扯到姚静,我也没法在这个时候多解释,只好道,“之前姚部长还是司法部下面的一个司长的时候,曾经来过t市,专程到我们沙山女监视察工作。当时我专门做过一个关于女犯人思想重塑的汇报,姚部长很感兴趣,因此可能对我有些印象,感官还不错吧!”

“哦,这样啊。”

墨芷舞点点头,不过脸的表情还是有些疑问,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

我们聊天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各种响。

我接到来自西京和t市,各个层面无数人的电话,手机都快打爆了,热得发烫。

其除了茹姐、岚澜、陈倩、洪蕾、老蔡、张斌等亲朋好友的关心电话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两个。

一个来自山溪省委,是王书记老爷子贴身生活秘书,李阳李大秘的电话,意思和姚部长的电话差不多,是斥责我这次动静太大了,王书记很不高兴,说等我回来,绝壁逃不了一顿狠狠收拾。

李阳的话虽然没有说的那么直接,听去有些隐晦,但我还是明白了,进而心存感激。

王书记作为省委一把手,又是和我江枫颇有渊源的长辈,他说收拾我,而不是治我的罪,这便表明,他会全力帮我斡旋,而且还能保证我平安回去!

这一层意思是,至少今天不会有人抓我走了,我起码能在摄像机镜头前全身而退。

至于回去后怎么收拾,是不是真的把我关到号子里,这没办法猜了。

另外一个电话却让我很意外,并且极为感动。

是来自t市市委办公厅,一个姓缠的副mi shu cháng打来的。

对方问了问这边的情况,听我解释完毕,也没有直接表态肯定或者否定,只是说了一句,“我只是负责向你转达杨书记的意思,他亲口对我说,小江人不错,江枫同志是我们t市权力机关的工作人员,是他看好的人!杨书记希望你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后,抽空多想想和邻省司法系统异地干部交流的事情,他还等着你回来后大展宏图,实现承诺过的那些豪言壮语。”

这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关键时刻才能看出谁是我江枫的亲人啊。

眼角湿润,鼻腔堵塞,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里已经暗下决定,等到西京事了,我如果能够全身而退,一定要给王书记老爷子买两瓶t市特产的好津酒,然后豁出这百十斤,全力为杨书记站好干部交流的第一岗。

第1214章 偃旗息鼓还是煽风点火?

第1214章 偃旗息鼓还是煽风点火?

缠mi shu cháng说完,很快挂断电话,我则拿着手机继续看白事摊场不断推进的白事流程。

我觉得,这些来自方方面面的电话至少证明了一件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领导的眼睛同样是火眼金睛!

邪不胜正,不管你丫乾通水处理多牛逼,后台有多硬,只要犯下无可饶恕的罪孽,一定不会逃脱法恢恢!

甚至我有一种感觉,通过我豁出去搞出大出殡这件事,司法部的姚司长、山溪省委王书记、t市市委杨书记,这些原本和乾通案子没有多大关系,处在观望当的一方大佬,说不定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和李侃、蒋淑山、田伯光等人的背后势力联起手来,拧成一股绳,准备对乾通水处理集团出重拳!

他们任何一个能量都不容小觑,甚至不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等人背后大佬稍弱,如果这几方能下决心够参与进来,再加李侃家族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孩子受委屈,势必全力出击,那么我们一方的力量便会迅速增强!

而与此同时,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件事所带来的另外一个后果也很有意思,甚至意义深远!

乾通背后肯定也有大佬罩着,甚至不是一个两个省部级干部,势力同样庞大。

但这其,有些属于乾通死党,是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不罩着乾通都不行的人,而另外一些,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如欠了人情需要还,或者并不清楚这其到底怎么回事儿,被对方谣言蛊惑,或者只是碍于情面站站台摇旗呐喊…

而这些人,在看到今天这一幕之后,势必要对自己态度的倾向性重新评估,是不是真的绑在乾通水处理这艘眼看要下沉的泰坦尼克号,从而断送自己的仕途!

现在想来,我的一时冲动,还有李侃大胆逼面大佬直接出手这两步棋倒是歪打正着了,私下里暗流涌动,怎么斗,怎么搞平衡,这些都可以接受,但一旦被曝光,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那不好办了,谁都要掂量掂量参与进来的后果的。

相之下,从我将事件定性为‘为那些被黑势力po hài致死的冤魂送行’,而不是李侃一开始,为了吸引大众眼球宣传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大出殡’,那么无论西京市委还是山溪省委,压力会小很多。

毕竟性质不一样了,你想啊,为黑社会成员出殡,和为老百姓,还是受po hài的老百姓送葬,能一样吗?

因此,或许张哥他们才迟迟没有被要求将我缉拿逮捕,而是勉强默许了我先这么闹着,以观后效…

想清楚这些,知道从这个时间点开始,整个事态将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双方势力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一方终将正式站到风,我的心情竟然突然感到有些宁静,情绪也不再那么冲动。

终于,要见到曙光了。

正感慨,我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这个号码我倒是认识,不过却没想到对方会给我打电话。

今天真是热闹,看来络的影响力真不是盖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在乾县大闹天宫。

接通,我问,“喂,官晓倩,你丫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错,这个电话正是在沙山女监和我斗法,和墨镜男、大胡子一起搞什么战俘实验,目的其实是想要和姚静谈判的那个大长腿官晓倩(芈瑶)打来的,让我有些意外。

“嘻嘻,江队,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不是刚通过电话吗?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着,我再打电话很意外吗?”

我这才想起,姚静已经从沙山女监刑满释放,属于表现良好,一再减刑之后的提前释放。

次姚静不知道为什么和官晓倩在一起,她说了,以后可能会出国,不过这段时间想要游遍华夏的大好河山,第一站是来十三朝古都,西京。

“哦,想打打呗,不过哥现在正忙呢,没工夫陪你聊天,先挂了。”

我正想挂断,官晓倩却说,“喂,江队,你别急啊,我和姚静今天到西京,午从仙阳机场下的飞机,现在正在赶往乾县!嘿,江队,您这次搞得动静真是太大了,你知道吗,接机大厅、候机大厅,至少一半人都在关注发生在乾县的这件事,我们同机的旅客,有人一下飞机接到电话,甚至说准备立即赶到乾县,亲眼见证一下呢!”

“见证?见证个屁?你当我们在耍猴戏吗?行了,你们千万别来,来我也没功夫陪着。”

“嘻嘻,晚啦,我们还有十分钟路程下高速,赶到乾通水处理,最多再过半小时四十分钟,等着吧,晚完事了,你可得请我们吃大餐!”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

心想,姚静这丫头怎么搞的啊,干啥又和这个不知道该叫官晓倩还是芈瑶的女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呢?连她来西京找我,也要官晓倩陪着?

还有,她们以为我在过家家吗?当这件事儿是玩闹?

真搞笑!

别说我江枫自己已经了地下世界赏金猎人的悬赏榜,自身难保,哪儿照顾得来她们?即便没有危险,我这段时间正是需要要劲儿出力的时候,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心情伺候这两个小姑奶奶!

只不过,官晓倩说完这些已经挂断电话,而姚静,甚至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十分无奈,我心暗叫一声惨,唉,真是天不乱地乱,人不乱世道乱,我也是没谁了,爱来来吧。

这时候,李侃那边也打完电话,脸色还算好,甚至冲我做了一个v字手势,看来这次长达几十分钟的电话,算是将家里老人说服了。

这货又开始嘚瑟了,跑过来问我,“兄弟,你说,咱真的按照姚部长他们的意思,在社会yu lun压一压吗?我觉得有点可惜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咱收手是不是太…麻痹的,太好欺负了?家里告诉我,已经开始出现水军,似乎对方也动手了,想要把水搅浑…小江,你说吧,咱咋整?是偃旗息鼓呢,还是加一把柴,将火煽起来?”

第1215章 准备出手!

第1215章 准备出手!

我问李侃,“你家里啥意思啊?老爷子想怎么着?”

“我爸一辈子谨慎惯了,他的意思是,我们动静太大了,虽然社会yu lun一边倒支持咱们一方,甚至民们已经和水军干了,但他还是希望我们尽量将这件事情压制在可控范围内,最好不要惊动更高层。而我爷爷听我说完整个事件,却明确表态支持,甚至说过些天元旦团拜的时候,直接找那几个说说。”

李侃指了指天空,没有明说。

我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心一惊,我想这样真的好吗?

能让李侃爷爷出面求门的人,至少也得是政治局委员这个层面,远一方大佬地位要高。

至少,并不是每个省的一把手省委书记都能入政治局的,那个级别的领导对我们小百姓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那是说,你们家里还在争论,意见不一致?”

“是呢!”

李侃有些无奈,又说,“不过总算还好,包括我爸在内,倒是没有太骂咱们,是不希望这件事的影响力继续扩大,我爷爷倒是说了,他们老一辈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决不允许任何一个蛀虫腐蚀国家,让我放手去干,只要走正路,一切都有他兜着。”

我心想,又来了不是,李老爷子那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甚至和王书记、杨书记这些地方大佬也不一样,不能说李家老爷子观点太激烈,只能说,xiàn zài de shè hui发展,民生民计和他们那时候不一样,一切都是要讲政治,讲影响的。

“李哥,我的意见是,今天这次集体打出殡而言,继续煽风点火肯定不行,我们不能让挺咱们的领导坐蜡!你想啊,要是这事儿闹得不可收拾,起码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西京市、山溪省,甚至我所在的t市和我归属的司法部,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至少面会认为相关部门领导掌控不利…”

“那,你的意思这么算了吗?”李侃有些不爽,嘟囔着臭脸,黑的什么似的。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我咬着后槽牙,“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把乾通水处理彻底铲除,不砍碎yān gē这个恶势力、社会毒瘤,我江枫决不罢休!不过,现在yu lun较乱,我们不能给政府添堵,也不能让你们李家坐在风口浪尖对不对?李哥,我想你家肯定有人在宣传口拿事吧?咱们弄得太过分,那边也不好做的。”

“这倒是。”

李侃没有对我解释家里谁在宣传口,什么职位,只是点点头,又开始抽烟,脸色有些郁闷。

“没事儿的,”我想了想,宽慰对方,“哥,今天这事儿这么着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是要揭露乾通公司的恶劣、卑鄙、歹毒的犯罪事实,再加左右yu lun导向,算对方动用水军,坏影响一时半会也消减不多少。”

“那你的意思呢?直说吧,磨磨唧唧的。”李侃有些不满意。

我笑笑,“哥,今天完事儿了,不代表明天风平浪静对不对?东边不亮西边亮,明天咱再整出一个大新闻,大事件,我不信乾通方面还能沉得住气,他们背后的靠山还敢站出来为其说话!”

“明天?大新闻?”

李侃眼睛亮了,拽着我,亲自将一根大华塞进我口,并且殷勤地为我点,说,“哥们,真特么有你的,快说说,是不是又有蔫坏损的点子了?”

“瞧你这话说的,真贱!”

我享受着李家公子的服务,蔑视对方一眼,说,“想法倒是有,不过嘛,还不敢说百分百严谨,现在恕兄弟卖个关子,先不能说!这样吧李哥,晚完事儿了,你做好准备,让那些新闻媒体的朋友们先别走,说明天还有猛料放出来,然后等我通知行。”

“草!”

李侃兴奋得像几天没吃食的饿狼,忽然看见一只浑身都是肉的羊羔,两眼放光芒,瞪着我,“兄弟,你丫可别忽悠我啊,我回头通知他们,到时候要是放不出来猛料,哥们和你拼了!”

“必须的,放心吧!”

我笑笑,心已经开始将具备雏形的计划反复验证,不断完善各种细节,甚至分析如果放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利弊如何。

又说了几句,李侃已经忍不住,跑到各路媒体那里开始交代,我则和墨芷舞一起,继续注视这个白事摊场的动静,等待最后出殡送葬尾声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我见胖姐等人终于开始再次点火,将剩下的花圈、花篮、纸人纸马还有金银财宝,各种随葬品一起点燃,而,尽管围观的群众很多,人群始终不断地激烈说着讨论着,但局面倒是较平静,并没有出现任何sāo luàn的迹象,心情总算放松下来。

这时候,大胡子张哥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田伯光一起向我们走来,来到近前,老张先从我手夺下半支大华,看了一眼,毫不见外叼在嘴里狠狠抽了两口,骂道,“草,你家张哥都快吓死了,累得跟狗屎一样跑前跑后,生怕出意外,你小子可倒好,跟这儿抽起烟看热闹了,还特么抽华。”

我笑笑,将从李侃那里搜刮来的半包好烟塞进大胡子手里,说,“那抽呗,张哥,反正回去你也干不了了,也不算哥们行贿受贿,你别怂,拿着。”

这话让老张顿时勃然大怒,抬脚踹我,“玛德,你还说,逼急了,算面不发话,老子也要亲手将你小子铐喽!”

田伯光笑着打圆场,“小江、老张,你俩别闹了,事情没那么严重!我们老大开始的时候也跟我大喊大叫,各种发飙,现在却不说话了,看来他应该得到消息,面这是要下定决心,准备出手收拾乾通这些败类了!”

这句话让我和老张还有墨芷舞同时动容,一把拉住田伯光,我急道,“田哥,你老大怎么说的?啥时候动手啊?卧槽,真是应了那首歌,阳光总在风雨过后,哥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雨过天晴了!”

田伯光面色忽然严肃,一字一顿道,“三周,三周之内,拿下乾通!”

第1216章 火候差不多了!

第1216章 火候差不多了!

田伯光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我、墨芷舞和李侃全都愣住了。!

只是,我不可能质疑田伯光消息来源的准确性!

相蒋淑山、李侃,田伯光的背后是公安部,正是直接铲除社会毒瘤的直接对口部门,只要田伯光没有成心忽悠我们,那么这个消息是面的最终意见!

面面相觑,我半张着嘴,没有理解去。

难道真的要动手了吗?

而且,不动则以,动如猛虎,三周能破开已经僵持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对峙局面,拿下乾通水处理集团这个庞然大物?

见我们谁也不说话,田伯光嘿嘿笑了一下,问我,“小江,你是不是不相信你田哥的消息准确度?”

“不,不,那倒没有!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三周,二十天,能搞定吗?”

“只要国家想收拾他们,别说三周了,三天也能将丫的乾通水处理打入十八层地狱!”

老奸巨猾的田伯光少有的霸气外露,掏出一包玉溪,给我和李侃一人分了一根,自己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草踏马逼的,老子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小江,李兄,我你们来西京的时间都要久,这么说吧,我特么背井离乡,跟这儿驻扎已经超过大半年时间!江枫姐夫向明的案子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这之前,乾通的种种异常早已经引起山溪省公安厅和华夏公安部的注意,我也因此背负了巨大压力!”

我看着这个不经意间已经两鬓斑白的年人,心感慨万千。

如果我没记错,田哥好像只不过刚刚四十岁吧?可是他此刻的样子,足足他的真实年龄老了十年还要多,看着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历经风霜磨平了田伯光的棱角,甚至像今天这样张扬豪放表态,在我印象里还真是极为少见。

“那…我们该怎么配合呢?”李侃问,“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我老大?”

“嘿嘿,不必了,该通知你们的时候自然有人发话的,现在你去问,只能造成我田伯光嘴不严,遇事不稳重的印象,玛德,这不是让哥们为难嘛!”

李侃笑了,指着对方,“老田啊,你很少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啊,嘿嘿,今儿这是怎么了?鸡冻了吗?”

“没错,浪血头,冲动了!”

田伯光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小江拿枪指着天,开枪,对着媒体镜头声泪俱下,我这心里啊…唉,各种不是滋味!”

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江,你今天算是给老哥很生动地了一课啊,多少年了,岁月一天天打磨着我的脾气,往昔的一腔热血,也转变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守口如瓶…小江,你干的不错,像个爷们!我特么是岁数太大了,不然,我刚才该和你一起站出来,面对摄像机,用手里血淋淋的调查结果,向全国人民揭露乾通的丑陋嘴脸!”

我笑着捶了田伯光一拳,“田哥,你怎么能说自己老了呢?男人千万不能轻易说自己老,别回头嫂子不你的床,跑出去找小鲜肉了。”

“滚你的蛋!”



因为这个消息,我一直绷紧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而心一旦有了期盼,便开始瞻前顾后起来。

甚至于,我立即有些后悔了。

唉,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要是自己真的被抓了,关在号子里,赶不铲除乾通水处理这桩振奋人心的惊天大好事,那我还不得憋屈死啊!

几个人抽着烟,注意力已经从乾通研发心门前的白事摊场,转移到对后面将要面对的困难,以及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情况,进行深入讨论。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胖姐跑过来问我,“伙儿,晚还要搭灵棚,安排人守灵吗?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如果要搭得赶紧,别回头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那麻爪了。”

我琢磨片刻,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说,“不搭了,嫂子,你们收拾现场吧,今天的丧葬仪式到这,意思到了行。”

“那成,我安排一下。”

拦住胖嫂,我掏出银行卡问她,“嫂子,你的移动pos机呢,我给你划卡。”

她明白我是想支付剩下来的费用,便有些不好意思,“伙儿,你说啥话呢,嫂子都说了剩下的费用算我的,不要了,你咋还要给额?”

“不行,你们也是靠劳动赚钱…”

“行了行了,嘿,说句不听的,伙儿,二十几万我也有赚头,你要是再给额,嫂子真的没脸见你了。”

我笑起来,收起卡,伸手问墨芷舞,“芷舞,身有多少现金?”

“三千多吧,干嘛?”

“拿来,给胖嫂,算是晚肉夹馍葫芦头泡馍的钱。”

这次,胖嫂没有推辞,大大方方收下,扭着肥大的屁股,一溜小碎步,跑向自己的伙计们。

接下来,我让李侃通知那些媒体朋友们,告诉他们情况可能有变化,原本说好明天爆料,或许会延期。

如果他们时间充裕,愿意等,那没问题,到时候头条新闻让他们拿到手软,不愿意的也表示感谢,毕竟大老远给我们站台呐喊,苦劳功劳都有。

李侃拍着着胸脯打包票,我和田伯光则抽着烟,继续分析案情。

这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蒋淑山的电话。

一接通,蒋淑山质问我,“江枫,你和李侃、老张还有田伯光,你们是不是擅自行动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忍了一下午,实在忍不住,你们,你们还把我蒋淑山放在眼里吗?”

被劈头盖脸斥责,我笑嘻嘻耍赖,“蒋叔,您不是身体不大好嘛,我们哪儿能忍心让您操劳呢?再说了,您其实也出了力的,要不是您在西京坐镇,吸引了对方大部分注意力,我们恐怕车还在路会被丫乾通公司拦住,根本进不了乾县。”

“哼,少跟我油嘴滑舌!江枫,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善了!”

我被噎住,讷讷道,“蒋先生,要不,您帮我想想折呗,我还真嘀咕,说不定一会儿散了,我得被抓进派出所,和那些个犯罪嫌疑人关在一起,唉,我江枫冤枉啊!”

第1217章 妥了,行动!

第1217章 妥了,行动!

“你也知道害怕,你也知道喊冤?”

“必须的,我也吃五谷杂粮,喝黄河水长大,我当然怕了。”

“怕以老实点,别总想着跟我耍心眼!”

蒋淑山又数落我两句,这才说,“行了,据我所知,乾通案子没有起底之前,面是不会动你的,至于最后功过是否能够相抵,要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是吗,真的?”

我大喜过望,从蒋淑山口说出这样的话,可信度甚至李侃和田伯光还要高。

“嗯,这个错不了!”蒋先生加重语气,又说了一件事,“小江,我这边遇到点麻烦,恐怕还需要请你和张队他们施以援手,救个人!”

我一怔,立即道,“蒋叔您说。”

“我们派去乾县,暗调查那个黑势力头目六哥的几兄弟,被对方发现,抓住两个,另一个受伤逃脱…我现在很担心,一,我们的人,生命安全是不是受到威胁!二,对方会不会拿这件事做章!现在我这里趁手的干将暂时脱不开身,所以,这事儿拜托你了,今晚务必救出人,并且还要让他们平平安安给我好好活着,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我一惊,没想到蒋淑山手下的特勤人员竟然被对方拿下,而且听蒋先生的意思,似乎还受了伤,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现在不是含糊的时候,我当即道,“蒋叔,把基本情况给我发过来,包括对方的据点,人数,这些信息,有多少算多少,尽快。”

“好,我让那个伤员立即跟你联系,他的情况也不太好,恐怕要马回西京动手术,你等一下。”

挂断电话问,我冲站在远处,仍然神经紧张盯着现场的大胡子招手,喊他,“张哥,你过来一下。”

李侃、田伯光、墨芷舞还有大胡子张哥围到我身边,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蒋淑山告诉我的情况叙述一遍,最后问,“大家都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我接通,仔细听着那个伤员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情报,面色凝重。

之后,大胡子问我,“小江,你啥意思,是不是希望我的人能出手帮忙?”

“没错!”我回答得很肯定。

毕竟张哥这边全是西京市局刑侦大队的xing jing,人人都有一付好身手,而且也算是这一片的地头蛇,人熟路熟,还有着各式各样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明显蒋淑山、李侃他们手下的这些过江猛龙好使。

“哎,江枫,你小子!”

张哥恶狠狠指着我,“净特么给老子找事!如果今天没有搞出这么大动静,那也罢了,我帮你一次没啥,可现在呢,我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让我怎么调动手下兄弟?人家可得听我的啊?”

这话说的发自肺腑,我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

老张说不定人还没回到西京,会被面撤了职,现在再让他私自调动人手出一桩没法向面明说的案子,的确有些勉为其难。

几人都不说话了,良久,李侃问我,“兄弟,要不我安排几个人跟你办这件事?”

“不行的!”我摇头,心知李侃派人和蒋淑山派人区别不大,第一,没有太多手下可以安排,第二,同样会遇到人生地不熟的困境,作用并不大。

思索半晌,我说,“张哥,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次兄弟让你坐蜡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找回来的,说不定干好这件事,你不但不会被撤职扒皮,还能官升sān ji呢!”

“找回来?生管?找个屁!行了,你赶紧想办法疏通关系,我特么都快被你丫逼疯了!”

嘿嘿笑了笑,我掏出手机,直接给西京市市长,市委第一副书记,英婕的老爸英雄拨了过去。

“英市长,我是江枫,我有个情况想向您汇报。”

“江枫你好,我是英市长的生活秘书王飞,老板正和一个开发商谈话呢,事情着急吗?”

“噢,王哥啊,真不好意思打搅市长了…不过我真的有急事,拜托您给汇报一下好吗?”

对方沉吟一下,想了想说,“那行吧,你等一下,不要挂电话,我问问。”

还算顺利,很快,英雄威严低沉的男音响起,“江枫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英市长,您好,现在有个情况,我想请您和政法委英书记汇报一下…”

尽量简短,我将有面派来的特勤人员被乾县地方黑势力扣押的情况,和英雄讲清楚,对方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了,先这样。”

没听明白英雄什么意思,手机已经挂断。

我有些不确定,英雄到底啥态度啊,管还是不管?

李侃几个旁边听音的一个个都是人精,见我给西京市长英雄打电话,便猜到我准备走政法委英书记这条路,希望英健书记能够出面,给张哥等人一个冠冕堂皇的出师理由。

“有根没?”李侃问我,“行啊江枫,你小子人脉还挺广啊,还能找到面大佬了?”

我苦笑,“有根没根不好说,咱们现在没别的办法不是,只能等消息了,希望那边的反馈能够快点儿,不行的话,咱们还得再想别的路子。”

几人默默抽烟,谁也没说话。

过了大概十分钟,老张的手机猛然响起,这厮只看了一眼,立马激动了,低声说了一句,“省厅常务副厅长的电话,嘘~~~”

“报告赵厅长,我是西京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张立,请首长指示!”

两人开始说话,老张不断嗯着,频频点头,也不知道赵厅长给他做了什么指示。

几分钟后,大胡子挂断手机,擦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水,冲我咧开大嘴,“玛德,妥了!”

我大喜,既然有直管的省厅发话,这尚方宝剑算是赐给张哥,大胡子帮我们行动,也算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心有了底,老张自己也明白,被省厅常务副厅长亲自安排任务,他大胡子算是了英家的大船,以后进步真不是梦。

“小铁,你过来。”

一个公安干警跑过来,老张问,“今天抓了几个?”

“八个。”

“嗯…这样,开两辆车,留下六个人押着这些家伙立即回西京,记住,绝不能在乾县停留,到了马给我电话!其他人,原地待命,跟着老子出任务!”

第1218章 草木皆兵!

第1218章 草木皆兵!

大胡子张队一共带来二十七名xing jing,留下六人押送乾通公司几颠倒黑白个妖言惑众的家伙,以及被我揪出来,作为人证候审的乾县本地混混。!

如此,算老张自己,还有二十二名公安战士,再加我、墨芷舞,以及田伯光和李侃的手下,快要五十人了,要说人手问题应该算是基本解决。

这时候,胖姐等人已经将白事摊场收拾得差不多,孝子贤孙、假道士假和尚,也开始换衣服,看意思准备扯呼了。

天色已晚,星光暗淡,不少媒体记者和站采编陆续从这里离开,坚持下来的,都是和李侃关系较近,必须卖李家面子的几个大站、大报社的媒体记者。

不过,由于乾通水处理研发心始终没有再出来哪怕一个人,甚至连一点响动都没有,因此新闻界的哥们姐们也开始松弛下来,显然今天的爆料也这样,出不了更大的新闻。

我叼着烟,等着胖姐一行人车,心还是有些不安宁,总觉得乾通方面的反应太古怪、十分不合常理。

既然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安排了百人的混混前来搅屎,便说明乾通方面是抱着和我们干到底的决心,甚至不惜鱼死破也要将水搞浑。

现在,虽然我在重压下的绝地逆袭让对方处在极为不利的局面下,yu lun影响极坏,但似乎除了雇佣一些水军消除络压力之外,乾通一方像忽然销声匿迹了似的,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太怪了。

然而心有疑惑,我却顾不多想,目送胖姐一行车队远去,便招呼张哥,准备下一步行动。

没想到,田伯光却凑到张队面前,两人低声嘀咕一阵,又争执了几句,老张犹豫半晌,最后像是下了决心,大步流星走回自己那台警车,很快从面拿下来几对封条。

“铁子,你和几个兄弟去把乾通水处理研发心的大门、偏门、后门都给老子封了,动作要快,如果有人胆敢阻拦,出来一个抓一个,行动!”

我看着,心想,田伯光这厮真特么够蔫坏损的,竟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活!

公安贴的封条,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执法部门亲自摘掉,任何个人、团体、组织,胆敢撕毁封条,算违法犯罪,直接可以刑拘对方。

我和墨芷舞李侃等人相视一笑,猜到田伯光的用意。

你们乾通不是铁了心当缩头乌龟吗?被我们打门都特么不敢放个响屁,那好,咱们索性当对方不存在,研发心的院子里当成没有一个大活人,只有一团团污浊不堪的空气!

封你丫的大门,看你们怎么玩!

里面至少还有百十口子员工呢,出不来进不去的,坐蜡坐死你丫的!

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招数还是以恶心对方为主,并不能起到影响战局的关键作用,但毕竟传达出一个明确信号---公安口已经盯你们了!

封条的意义和我刚才对着媒体揭露真相不能同日而语,威力大了去!

毕竟,我属于口说无凭,尽管情真意切,言之凿凿,但终归属于我江枫的个人行为,在没有得到官方证实之前,仍然算不得数,不能成为证据。

yu lun的力量在于压力,并非能够取代执法,而现在被公安人员封条贴,意义完全不同了,这可是官面传出来的要收拾对方的信号!

铁子呼哨一声,带着几个xing jing先封了乾通研发心的大门,然后开动警车,围着研发心院墙转了一圈。

十几分钟后,铁子响亮地报告,说一切处理停当,而且兄弟们目前个个精神抖擞,等着接下来怎么干死对方了。

看热闹的人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剩下三三两两,零星散聚在研发心大门前的空地,仍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见不会再出大乱子,我招呼大胡子,“张哥,走起!你问问兄弟们谁对‘香椒集’这个地方的情况较熟悉?”

刚才蒋淑山那个重伤手下给我打电话,传达了这么几个信息:

一来,六哥团伙以香椒集为心,活动猖獗,核心成员超过三十名,跟风听信摇旗呐喊的打手小弟,则多达百人。

其二,香椒集这个地方位于偏远农村,三面环山,因为此地盛产胡椒,每到收获季节,漫山遍野椒香四溢,因此取名香椒集。

还有,此地民风狂野,通常不服管教,而且参与六哥团伙的人员,本地人占了大多数,因此,无法无天同仇敌忾的乡土保护意识非常强烈,弄不好警车还没到,已经有村民通风报信,足以让那些犯罪分子在极短的时间里化整为零,销声匿迹。

甚至曾经省厅某个专案组在抓捕一名香椒集犯罪嫌疑人时,尽管将对方围住,但人家几乎出动半个乡的老百姓,群情激奋,是不让警方抓人!

后来没办法,为了避免造成qun ti shi jiàn,专案组当场撤离,又连续蹲守三个多月,多花了一百天时间,才在犯罪嫌疑人独自外出的时候将其抓捕归案。

可见,香椒集这个地方是多么不**治,民风如何狂野了。

而六哥,在香椒集两镇一乡十八村落的范围内,足可称得手眼通天!

蒋淑山的人是因为不清楚这一点,或者说尽管听闻,但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这才在对方全民皆兵的高度警惕下,被吃瓜群众发现端倪,暗通知六哥团伙,最终寡不敌众,两人被抓,一人重伤出逃。



听我解释完,大胡子立马安排铁子前去询问手下兄弟,看看谁在香椒集有关系,而且必须是过命交情,铁磁儿。

运气还不错,xing jing真有一个哥们是土生土长的香椒集人,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完全同意我的说法。

“张队,江队,各位领导,像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冲过去抓六哥,别说堵住对方了,甚至连个人影也甭想见到,差着十里远,人家已经得到消息,跑得没了影!”

老张的脸色瞬间阴沉,狠狠地将嘴里叼着的香烟吐到地,抬脚踩灭,怒道,“那…陈龙,你是本地人,你说咱们该咋办?麻痹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六哥一伙逍遥法外吧!”

第1219章 穿过封锁线!

第1219章 穿过封锁线!

那个名叫陈龙的公安干警想了想,解释道,“六哥这个人我听说过,大名叫做魏海,小名六子,什么六哥的称呼是后来手下那些小弟对其尊称!”

“接着说!”

“十年前,我出来警校的时候,这货已经是当地一个小混混头目,手下有十几个兄弟,欺行霸市,一言不合,会跟别人打架斗殴,口碑差得没边了!不过后来听说这小子发了财,拿出一大笔钱建立花椒种植基地,并且十分慷慨地租给当地老百姓,收获的时候统一采购,价钱也公道,渐渐地,倒是在当地人心里有了相当威信!”

我点点头,接话道,“看到没,这特么是金钱的力量啊!可以想见,香椒集当地老百姓以前的生活状态肯定非常差,人穷志短,后来六哥出面为他们改善生活,大家自然而然不再去计较对方曾经犯下的种种罪孽了!玛德,这叫一俊遮百丑,人有钱胆气是硬!”

大胡子听得烦躁,怒道,“你俩说的这不是屁话嘛,六子这货要是没点势力,没有一帮拥趸,他敢如此嚣张?行了陈龙,别扯没用的了,说点实际的,下一步该咋办?”

陈龙想了想回答,“我们如果想要悄无声息地靠近香椒集的核心,不被六子一伙的眼线察觉,唯一的办法是走大禹村!”

“为什么?理由呢?你是说大禹村并没有被对方蛊惑,没有成为六哥的保护伞之一吗?难道一个混黑的大哥,竟然能够允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他不对付?他既然那么有钱,干嘛却不对大禹村进行投资?他肯定知道‘卧榻之前岂能容他人安睡’的道理,真是想不通。!”

听我发问,陈龙冷笑,“江队,不是六子不想在大禹村投资,而是根本不可能,双方的仇太大了!这么说吧,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随着陈龙解释,我才知道,六哥还没有混起来的时候,曾经和大禹村的几个后生发生过口角,后来双方大打出手,那边伤残三个,死了一个,而死的那个是大禹村老支书的独苗儿子!

虽然后来有人顶缸,为这次群殴械斗扛下大部分罪名,但六哥还是因为这件事被判了三年,在牢里蹲了一千多天!

从此,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大禹村老百姓宁可穷着,宁可外出打工,也不愿意跟着六哥混,赚那些用本族后生的生命和伤残换来的补偿钱!

我思忖,如果陈龙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实情,那么大禹村这个帮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尤其,按照陈龙的说法,大禹村那里正有一条从红铜乡通往香椒集的土路,尽管年久失修,路况不太好,但即便不开车,徒步走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路程。

思考再三,我对大胡子道,“张哥,让你的兄弟们带家伙从警车下来,分散到李哥、田哥手下的车,因为那些车都是普通车牌!毕竟,算大禹村可以走,咱们也不能肆无忌惮开着警车过去,这样还是太容易暴露目标打草惊蛇了!对了,让兄弟们带警灯,一旦行动完成,立即将警灯挂,给那些不明白真相的老百姓造成心里威慑,让他们疑神疑鬼,不敢轻易阻拦我们!”

“成,铁子这事儿交给你了,马去下警灯,站好队!”

“是!”

铁子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健步如飞去安排。

陈龙继续说,“各位领导,我觉得吧,今天如果我们下决心抓捕六子,救出两名被扣押的同志,最好化整为零,任何能够引起对方怀疑的因素都要消除掉!如,我先带两个兄弟去打前站,找到大禹村村支书,请他们配合行动!我方剩下能够动用的力量,有人包抄对方可能出逃的方向,有人负责动手抓捕六子团伙核心成员,有人前去安抚当地老百姓…总之,几辆车最多只能开到大禹村,绝不能深入香椒集。”

思忖片刻,我觉得陈龙的想法似乎没有明显漏洞,当即表示赞成,不是走路十几分钟嘛,根本不叫个事儿。

很快,这边已经安排停当,我和墨芷舞了李侃的车,老张了田伯光的车,那些xing jing也脱掉警服,换便衣,分散到其他普通号牌的车辆。

陈龙带着两个弟兄先走,停了大概十分钟,老张一声号令,十几辆车便风驰电掣般冲进昏沉黑暗的夜幕里,迅速消失不见。

一路,陈龙不断和我们汇报他那边的情况,还有三公里抵达大禹村的时候,陈龙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和大禹村的村长、支书接头,对方根本没有片刻犹豫,当即表态愿意全力配合警方抓捕六子的紧急行动。

又过了几分钟,我们的车队陆陆续续抵达大运村,整个过程,除了汽车轮胎和土路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之外,甚至连一声喇叭鸣鸣叫都没有,完全做到了悄无声息。

“各位领导,我是大禹村支部书记,这位是我们的村长。”

两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迎来,黑灯瞎火,我看不清对方的具体长相,但却从那两双怨气冲天的眼睛里,感受到浓浓杀意!

“支书,请您放心,您儿子的事情我们都了解过了,这次我可以说个准话,如果今晚做不到将六哥抓捕归案,我们特么不回西京了!”

“好,好,盼星星盼月亮,额们可算把你们盼来了!领导啊,请一定为额们大禹村做主,为额那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

老支书瞬间提泪横流,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抬起胳膊,握住对方皮包着骨头的两只手,面色愈发凝重,“老支书,您知不知道,六子这货现在可能藏在香椒集的什么地方?还有,通常情况下,对方抓了受害者之后,大概会关在哪里?”

对于六哥,虽然我恨不能当场弄死对方,但较起来,救出我们的同志,完成对蒋淑山的承诺,肯定更重要!

救人为主,抓人为辅,这是我们早定下来的基调!

“同志,您还真问对人了,我最近刚听人说起过,好像不论时间有多晚,六子也肯定会回到他在香椒集种植园那一带的房子里,除了六子本人,还有不下二十个小弟一起住在附近,算是对六子近距离保护吧!”

第1220章 精密布置

第1220章 精密布置

大禹村村支书的回答和我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但还不够精确。

如,我已经从蒋淑山手下特勤的嘴里得知,六哥最近这段时间的确住在香椒集花椒种植园附近的联排别墅里,只不过,那几排别墅足有几十套,我们的人并不清楚六哥究竟住在哪里!

是一成不变选择一个住处,还是今天东头明天西头,想睡哪儿睡哪儿,完全随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能明确锁定六哥今晚的准确住址,我们的行动很可能会失败,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毕竟满打满算只有四十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同时搜查那么多别墅的。

而一旦扑空,打草惊蛇,六哥作为地头蛇,肯定会藏的更加严实,我们掘地三尺也甭想找到丫的!

“村长、支书,请你们二位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锁定六哥今晚到底住在哪栋别墅里?”

“这个…让我想想…”

大禹村的村长和老支书开始冥思苦想,田伯光忽然说,“二位,我给你们提个醒,这个六子,他平时有没有某些特别的不良习惯?如好色、赌博、吸毒或者其他恶习?”

“有啊!”

老支书当即回答,“六子这货不吸毒、不赌博,也不贪杯,是特么的喜欢玩女人,可以说夜夜笙歌,无女不欢!而他这种人也不会有良家妇女愿意跟着,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成家,总是去yè zong hui、发廊、按摩店这种地方"zhao xiao jie"…”

“你是不是说,六子每天都要找女人吗?而且找的女人,风尘女子居多?”

“差不多吧,反正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好!”

田伯光点点头,转向大胡子,“老张,你让人查一下,乾县,尤其是香椒集周边的不良从业据点,有没有人看见六子今晚去过,尤其问一下是不是带小姐chu tái了。”

“老田,你这是?”

“你先别管,赶紧查,时间耽误不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似乎猜到田伯光的用意,但又不完全明白。

大胡子不再多问,直接叫来陈龙,“大龙,你地头熟,现在马找线人问问这件事。”

“成!”

陈龙立即掏出电话开始拨号,田伯光则掏出玉溪烟,给我们大家散了一圈,这才解释,“六子恐怕也知道警方在找他,因此必然警觉性平日要高。如,他的电话会关机,或者直接启用备用号码,我们不可能通过跟踪定位六子的手机锁定这小子今晚住在哪个别墅里,但,如果六子的确带小姐回去,除非丫脑残或者是天阉,不然一定会和小姐鬼混的,也是说,小姐此刻必然和六子在一起!”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想,丫田伯光真不愧取了这样一个牛逼到无极限的名字,连特么破案子都想着从女人身入手!金庸大大的威力真是太强悍了,竟然能将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性格潜移默化到现实同名同姓真人身。

“田哥,服了!”我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挖出六子今晚去了哪个歌舞厅或者洗头房,带走的是哪几个小姐,然后我们通过给小姐打电话,让后方电讯监听处的同志随时锁定手机信号,定位出这小子人的具ti wèi置?”

“嘿嘿,对!”

田伯光点点头,脸没有一丝一毫被我当众夸赞后的得意,脸板得跟镜面一样平,“想要确认六子的具体方位并不难,我随便可以说出十几种方式,不过,相之下都不如这样稳妥!咱们现在需要做到一击制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捕六子,以他为人质,救出蒋先生手下弟兄…所以,这办法虽然麻烦点,但安全系数高!如果六子真的死性不改,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在这个节骨眼还要玩女人,那对不起,咱通过女人抓他丫的!”

李侃也笑道,“老田啊老田,田字口一个十,你丫一十足老奸巨猾的主!没错,六子再精明恐怕也想不到,小姐会成为我们锁定其藏身处的要素!”

这次,连墨芷舞都开始佩服田伯光脑子快,甚至私下里碰了碰我说,“枫哥,你这几个朋友还挺厉害的,不但一个个背景牛逼,脑子也特别活泛,真是干警察的好材料。”

我笑笑,确实,李侃、蒋淑山、田伯光,每个人都有其独到之处。

蒋淑山沉稳老辣,大局观最佳,李侃因为身份背景特殊,敢闯敢干,不拘小节,而公安出身的田伯光,更是思维敏捷,老奸巨猾,无处不体现出一个老xing jing的丰富破案经验。

陈龙打出去好几个电话,大约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了反馈。

“老大,据我手下的线人二赖子说,他亲眼看见六子一伙儿人去了莺歌洗浴心,喝酒吹牛泡澡装逼,然后大约在十点多,带着四个陪酒小姐chu tái,应该是回到香椒集了。”

“确定吗?”

“我反复问过对方,二赖子赌咒发誓说一切属实,都是他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好…那几个chu tái小姐的手机号码拿到了吗?”

“拿到了,是这几个号!老大,你看,第一个号码的主人算是六子老相好,这货每次来莺歌,都会找这个女人,而且几乎都会带她chu tái的。”

大胡子点点头,转头问田伯光,“老田,咱现在是不是马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田伯光没有立即回答,又问陈龙。“从莺歌洗浴心到香椒集花椒种植园,开车大概要长时间?”

“开的快点,不到二十分钟吧。”

田伯光看看手表,又问大禹村的老支书,“支书,您亲眼看见过六子盖的那些别墅吗?”

“他六子盖的楼,再好,哪怕是皇宫呢,额也不会多看一眼,不过村长倒是去过那地方,当时六子想和额们村搞合作,请村长去过几次,你问他吧。”

“没错,我去过那地方几次!同志,你想知道些啥?请直说。”

田伯光笑笑,随手从公包里掏出纸和笔,“村长,请你给画一下那些别墅的位置情况,不用太细致,只要标明大概有几排,门牌号码怎么排列的行了,您还能回忆清楚么?”

第1221章 抓捕行动

第1221章 抓捕行动

“好像是…三排还是五排来着?门牌号我不清楚了,反正挺乱的,也不知道六子这怂咋想的,有用数字标号,也有用甲乙丙丁,或者直接叫什么风花雪月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哦…”

田伯光点点头,说,“那行吧,我明白了,麻烦二位了!”

我反倒听不懂了,完全不理解田伯光这样问对方的目的何在,而他又明白了什么。

转过头,田伯光对大胡子道,“张队,可以联系后方监听处的同志开始准备了,不过,抓捕之前,请他们不要给我们报六子一伙儿在房管局备案的门牌号,直接使用经纬度报坐标。”

这下,我总算明白过味儿来,同时心里对田伯光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老刑侦是老刑侦,连这一点微妙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还真是,我没有想过六子会狡猾到这个地步,很可能他将每一排前几个别墅都用正常的ā lā bo数字编号,而后面的,则故意弄得乱七八糟。

或者,他在房管局备案之后,重新调整过门牌号码!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如果遇到抓捕的时候,警方若是想当然通过后方监控得到的门牌号码对当前的位置,很可能会出大漏子,错误锁定目标。

而动用经纬度标注不一样了,只要我们这边有同样的仪器,根本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迷惑人的门牌编号,能根据监控到的目标手机信号,精确锁定六子到底在哪里!

“那…田兄,现在是不是安排人给六子的相好打电话?”

“现在?”

田伯光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老张、小江,你们想想看,既然对方都会想出改变门牌号码的方式迷惑外人,这说明,六子的警惕性很高,并且具备一定程度的反侦察能力。”

田伯光嘬了一口烟,“各位,从大禹村赶到香椒集花椒种植园,大概要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这段时间里,一旦被六子发现异常,丫肯定毫不犹豫扯呼,咱抓不到的!”

“那等等,到半夜三四点钟,对方全体入睡以后再过去,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不行!”

田伯光还是摇头,见我们有些不解,田哥嘿笑着解释,“如果我估计不错,六子这种人,薄情寡义疑心重重,但是好色成性管不住自己二掌柜,所以夜夜笙歌,不"zhao xiao jie"干一炮都睡不着觉!这是他的lǎo máo病,改不掉,自己应该也很清楚的…所以,六子肯定明白女人是祸水的道理,自己绝不能毁在女人身,而且他犯了很多事儿,心知一旦被抓是死路一条,疑心病极重…你们说,这样的男人,一旦几把爽了,还会和女人睡在一起吗?而他几乎天天晚离不开女人,身体又怎么可能好得了?所以,我推断,三四点钟的时候,丫早睡了,而且绝对不会和小姐躺在一张床,所以,我们那个时候定位小姐的手机信号,可能也会扑错走空。还有,三点多,小姐手机忽然响了,六子一伙儿能不起疑心吗?”

“这倒是…”老张狠狠地将烟头扔在地,抬脚碾灭,有些烦躁,道,“那什么时候动手啊?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

“当然不能!”

田伯光阴测测地笑笑,再次抬起手腕看表,“他们十点多从莺歌洗浴心离开,回去的路差不多三十分钟,然后算喝酒搞女人,这样我们大概能判断出六子完事儿的时候大概几点钟,咱们先化整为零,分散到香椒集花椒种植园附近,特么在丫爽完了,身体虚弱精力不济,脑子不灵光警惕性偏低,但还没有另外找地方睡觉的时候,给小姐打电话,锁定丫的精确位置!”

我点点头,心想也只能按照田伯光说的试试看了,至于他是否判断准确,如,六子到底干一炮是十分钟还是一小时,这只能听天由命,赌运气了。

“现在是十一点差十分,五分钟后,大家分散出动,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别墅周围,然后听我招呼,和警方监控心确认完毕,再给小姐打电话。”



我和墨芷舞、李侃,还有李侃的几个手下被安排在这片别墅区的东面。

田伯光和他的人在西侧,大胡子张哥亲自坐镇别墅正后方,铁子、陈龙等人则在正前方。

猫在树荫里,我不敢抽烟,心情有些烦躁,不时看着手表。

李侃碰了碰我,“喂,兄弟,你说老田的分析是不是天衣无缝啊,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呢?”

“我不确定。”老老实实摇头,“现在都是咱们自己推测,实情究竟如何,谁也说不好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侃低声解释,“老田的安排始终针对如何抓捕六子,可救人呢?救蒋先生手下的特勤,好像没怎么说吧?”

还真是!

李侃的质疑一下子提醒了我,似乎田伯光并没有安排营救那两个被抓特勤的具体行动或者要求啊!

我可不信田伯光会将如此重要的一环忘记掉,他是老刑侦了,经验远我们丰富得多,不可能有这种疏忽的。

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立即打电话和田伯光交换一下意见,万一呢,对吧,万一要是他忘记了,我有必要提醒对方的。

给田伯光打过去,我低声问,“田哥,你好像没说到时候哪一组负责救人吧?蒋先生的手下呢?咱不管了吗?或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等到抓住六子之后,以他为人质,再去救咱们的人?”

电话那边,田伯光并没有立即回答我,沉默着,呼吸有些急促。

我追问一句,“田哥,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怎么想的?”

终于,沉默足足快要两分钟,田伯光开口了,“小江,唉…你们的临敌经验还是太少了,你以为,蒋先生那两个手下现在还能活着吗?我不是不想救人,而是根本救不了的,来不及了,人,恐怕早死了…”

“什么?你是说,我们已经来晚了吗?这…草…”我的心猛然揪起,想到蒋淑山对我的要求,心情瞬间跌落冰点。

第1222章 突袭

第1222章 突袭

“小江,有些事情要多用脑子想,这么重要的环节,我是不可能遗漏的…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挂,你们做好准备,一会儿听我电话安排。 ”

说着,田伯光已经挂断电话,明显没有心情和我继续说下去。

李侃问我,“老田怎么说的?谁来救人,怎么救?”

“唉,他说…人不用救了,应该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

墨芷舞差点喊出来,“枫哥,难道六子他们不知道留下人质的重要性吗?只要手里有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是一道护身符啊,关键时候是可以用来和警方谈条件救命的。”

“我不清楚…”黯然伤神,我苦笑道,“芷舞,我和你一样想不明白,不过田哥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也没办法。”

李侃想了想,叹口气道,“咱们还是听田伯光的吧…唉,这方面,咱谁也和他不了的。田伯光经手的案子太多了,对于六子这种亡命徒的心理,他当然我们更清楚!墨小姐说的是一般歹徒的心态,觉得手里有筹码总是有利,但也许对六子这种早明白多活一天算赚的,随时死掉也没啥大不了的恶棍来说,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被抓,算手里有人质,警方也绝无可能放掉他的,总归是死路一条!也许对方还会想,留着那两个特勤说不定是在为自己埋雷,一个控制不好,先把己方给炸了…唉!”

三人都没了话,我心伤感,忽然觉得生命是如此之轻,轻如鸿毛。

蒋淑山那两个被六子抓住的特勤,也许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在山溪省乾县的一个不知名的穷乡僻壤,被一群土鳖匪徒要了性命。

也许他们会将此行当成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执行了一次普通任务,或者还会在出任务之前,像往常一样和妻子孩子通过电话…

手紧紧攥拳,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我掌心的皮肤里,掐出道道血槽,而胸口的愤怒,已经快将我整个人燃烧掉…

又过了几分钟,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江潮,现在老张那边已经安排人给六子的相好小姐打电话,后方电讯监听处会在第一时间给我们发过来对方位置经纬度信息,五分钟后,你和李侃的人扑来,不要进入别墅,在我和铁子、陈龙两组冲进去的那个别墅外面守着,尤其是后面,估计会有人跳窗。”

“收到,明白!”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觉得每一秒都是无煎熬。

心里像藏着一只洪荒怪兽,吞噬着浑身下每一根神经,而在这种煎熬里,我们一队人马开始慢慢向别墅群靠近。

六子很阴险,即便这片联排别墅并不是每一栋都有人住,但却全部亮着灯,还都拉窗帘,展现出里面有人留宿的状态。

麻痹的,也不怕费电!

所以,如果警方没有对其精确定位,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藏在哪里。

突然,二三十条黑影猛虎下山般从暗处扑了出来,如同暗夜的黑色冷箭,快得令人窒息!

田伯光和铁子、陈龙两组,迅速朝别墅区第三排间的一栋房子冲去,我立马招呼一声,“跟我来,守住那栋别墅前后左右四面,一个也不许放走!”

我和墨芷舞冲向这栋别墅前门,李侃则和他的七八个手下分成三组,分别守住左、右以及后方。

心砰砰跳个不停,我江枫不是没有经过风浪的人,甚至可谓屡经险境!

之前,我和心黑手狠,t市东河县地下势力大佬廖潇打过架,自己更是曾被杀手几次三番追杀,甚至手还沾过杀手的血,亲手干死过敌人,可…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墨芷舞像是看出我的情绪有些异常,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说,“枫哥,没事儿的,只要芷舞活着,我的爱人不会有危险!”

“想啥呢!”

我苦笑,“芷舞,你当哥害怕了吗?根本不是的…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按说现在咱们一方占据绝对风,落荒而逃的是六子一伙,我不该这样紧张…唉,说不清,也许从来都是我江枫被别人暗算、追杀,像今天这样伏击对手却从来没有过,所以反倒神经兮兮了。”

“嗯,不紧张好!”

墨芷舞松开我,已经如同狸猫一样冲在前方,将我挡在身后。

几乎同时,那栋目标别墅里,突然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惨叫声、惊呼声、东西翻倒打碎的声音,甚至还有枪声!

所有的宁静在一瞬间被打破,巨大的声浪如同潮水般灌入耳,冲进脑海里。

我有些恍惚,似乎面前这个三层别墅里,正在发生堪古战场的惨烈厮杀。

有人会因此丧命吧?

对方手里是不是也有枪?

死伤的人,是否也会有我们的同志?

我和墨芷舞手各自攥着一把九二式阻击枪,面色冷峻,紧紧盯着别墅正前方。

这个三层别墅面积似乎并不小,里面大概有十二三个甚至更多房间,这给抓捕人员造成相当大的难度。

毕竟,我们的人再多,也只能从大门口向里冲,并且每一层都要留下人手搜捕,因此二十几个公安干警真心不多。

连续七八声枪响,惨叫连连,我正盯着,见三楼把角位置房间的窗户忽然被人从里面撞开,几条黑影接二连三从那里跳下,也不管摔下来是不是骨断筋折,动作狼狈不堪却毫不犹豫。

垫步拧身,我和墨芷舞在三个呼吸间冲了过去,其一人跳下直接摔断了腿,惨叫着倒在草坪翻滚,另外两个脚步踉跄,我和墨芷舞一人一个,根本不给丫反应的机会,三拳两脚将其干翻,而且出手非常凶狠,绝不留情!

麻痹的,打死一个少一个,算为社会除掉祸害了。

然而,我俩刚喘了一口气,还没仔细辨认这三个家伙是否有六子,相距十几米远,二层正面,和我们这边相对的把角位置,再次跳下两个人!

对方时机拿捏的非常巧妙,似乎已经料到别墅前面也有人堵着,因此先派了几个替死鬼扰乱我们视线。

而且,二层相对而言要低得多,只要准备充分,跳下来几乎不会有太大难度。

那俩家伙纵身一跃,已经落在别墅前的草坪,势滚了两滚,两秒钟后一跃而起,向着别墅区正前方狂奔而去…

第1223章 动手,就是干!

第1223章 动手,是干!

“枫哥,你盯着这几个家伙,我去追丫的!”

墨芷舞立即冲我嚷,“等着我,马回来!”

我一把拉住芷舞,借力之下,身体已经向前窜出,冲到墨芷舞前方的位置,“芷舞,你老实给我呆着!看住他们喽,我去追!”

作用力反作用力的缘故,我身体如同利箭一般向前飞奔,而墨芷舞则被我拉的向后连退几步。

见实在没办法拦住我,芷舞大喊,“枫哥,小心啊,千万小心点,他们身可能都带着枪呢!”

顾不回应墨芷舞,我的脚步如同根本未在草坪接触过似的,像飞起来一样。

体内的潜能、内息,被我催动到极限,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猛,胸口位置真气乱窜,要是不发泄出来,说不定都能在体内炸开。

这种状态下,我身体潜能被催发到极致,尽管对方先跑,并且和我已经隔着二十多米,但还是在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堪堪追。

原本别墅区正前方这里是由铁子和陈龙带着一组人守着,不过,在田伯光发出信号后,他们已经差不多全体扑出去,和田哥那组一起冲向目标别墅。

我和墨芷舞这一组冲过来的时候,隐约只看到两个影子在前方留守。

可是,当我目光再次瞥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陈龙他们留下的人,反倒从周围的别墅里开始不断有六子一伙冲下来帮忙。

这些家伙大都穿着秋衣秋裤,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甚至有人还光着脚赤着膀子,显得异常狼狈。

不过,即便事发突然,对方仍然有不少家伙手里拿着棍棒、拉力器或者铁棍、bi shou之类凶器,气势汹汹,大呼小叫,迎着我,甚至老远有不少东西扔了过来。

我冷笑,骂了隔壁的,真以为我江枫是吓大的吗?

老子也不是没有喋血街头的时候,哥们发起狠来,你们这样的混混,十个八个也不放在眼里!

尤其这些日子,我虽然没有太多时间早起五更炼体,但打坐调理内息,却始终没有放下,抽空会气运大小周天,加强内息。

再加憋了半天,我满肚子怒火需要发泄,因此四肢百骸里的力道来得更加强悍。

侧身,虎跃,飞腿,身形不断变换。

那些打向我的各种东西不是被我躲开,是被我一脚踢飞或者一拳砸到三五米远。

速度并没有丝毫停顿,我如同一辆高速奔驰的列车,猛然撞向身前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家伙。

黑虎掏心!

这一招,在很多武侠小说甚至电视都有出现,不懂武术的观众往往以为是最普通的招式,甚至,是那种垫背的,一出场会bèi gān死的第几十配角的招数,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但实际,这一招的杀伤力却是非常的,甚至军体拳、近身搏击术都有从黑虎掏心演变出来的杀招!

这么说吧,正气凛然、大开大合,不是偷袭的招式,是光明正大要人命!

只不过,既然对手背朝着我,我当然不会傻到喊丫一声,等其转过身之后在动手!

麻痹的,我江枫也不是傻瓜,我开挂,但也么开挂却不惭愧!

对付敌人,我可以做到完全和自己性格不一样的狠毒、阴损!

呼~~~

拳出如闪电,带着剧烈的罡风,猛然击向这货的后心部位!

我身材高大,拳头握紧的时候也别一般人要更硕大,因此,只要对手没办法在十分之一秒的间隙里向左右两侧躲开,这一拳覆盖之下,无论如何肯定会击敌人!

砰~~~

如败革的声音响起,几乎同一瞬间,拳头的感觉已经顺着我的经脉传入大脑!

这个…很意外!

对方的身材也算高大,目测在一米八下,有些臃肿,浑身肥肉,因此才会落在后面被我第一个追痛打。

但这小子的反馈过来的体感情况却和我预料的不同。

怎么形容呢,枯草,或者朽木!

从骨子里往外都烂透了那种感觉。

所以,只一拳,这家伙已经被我打的踉踉跄跄,猛然前扑,肥硕的身躯扑出五六米远,凌空一口老血喷出,摔在地,四肢开始抽搐,像特么的不行了!

前面那个瘦子惨叫一声,“六哥~~~大哥,你,你怎么了?”

这声喊让我大喜过望,特么的,踏破铁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胖子竟然是六子?在红铜乡、香椒集这一代赫赫有名的六哥!

那个手眼通天,本地一霸,用钱买同十里八乡都成为其眼线的六爷?!

我没有停顿,箭步龙腾,已经来到瘦子眼前,揽雀尾,冲天锤,夹着军体拳和自由搏击…

反正,几个呼吸的功夫,我至少打出五六个不同招式!

那家伙显然也是练家子,手下有几分功夫,抬胳膊和我硬碰,大胯扭动,脚已经从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侧身躲开我的同时,飞踹前胸。

膈!

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在医里,成为人体三大死处之一。

脑后、胸口,小腹三大禁地,胸口其实是说的这个膈的位置。

历史有个典故,扁鹊见齐王,一见劝药,二见劝术,三见扭头走。

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名医扁鹊见齐王,第一次的时候,告诉对方他的病很严重,必须立即服药治疗。

齐王自我感觉身体良好,夜御十女,当然不信了,打发走扁鹊。

第二次进宫见齐王,扁鹊说,您已经快要不行了,必须行术(动手术治疗)。而齐王根本不信啊,胃口倍儿好,吃嘛嘛香,随便给老子动刀,这不是笑话吗?

终于,齐王觉得自己出现不舒服,这才想起扁鹊,让人去请,结果人家扁鹊只是看了一眼,便扭头走。

为什么,一句话,病入膏肓,治不了了!

而这个膏肓,是指的膈!



我冷笑,心道,行啊,真没看出来,竟然全是北派谭腿高手!

怪不得呢,能够护着自己主子从二楼跳下来,却没有遭受重伤。

看样子,肥胖六子在落地的时候,肯定被这个谭腿高手托了一下,否则,直接摔散架了,还跑个屁啊!

我皱起眉头,心不由一紧!

不得不承认,这个谭腿高手的确身手不凡…

第1224章 手撕强敌!

第1224章 手撕强敌!

对方身体诡异地突然扭动,像猛地变成一条粗壮的蟒蛇一般,竟然在空扭成几个s拼接的弧线来。

这一下身法,我便自认不如。

六子身边有高手护卫,这一点并不怪,人家六子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请一个这样的谭腿猛人了,算请十个八个的,我也不意外。

只是,现如今,冷兵器时代的影响越来越少,黑帮火拼,要么是街头混混那般胡打一气,谁狠,谁敢下死手,谁能赢,能抢到地盘,要么,更狠一些,是直接动枪,离着十几二十米,甚至五十米百米的距离,一枪干死。

因此,民间的武林高手越来越趋于表演性质,或者收徒弟强身健体,讲究传承去了。

而且像这个谭腿高手,为人没有底线,为了钱而保护一个混黑大哥的情况,有是有,但其实真算不多见。

电视那些光头保镖,好勇斗狠欺负些个平民老百姓还凑合,若是真的动起手来,绝对不退伍特种兵或者民间武林高手的。

是说,此刻六子身边的高手护卫,也这货一人!

也幸好如此,我才能和对手放手一搏,拼一下。

否则,六子身边只要再有三五个这种人,我特么还跟人家打个屁啊,分分钟得被对方联手干躺下。

腿影重重,半个呼吸之间已经踢到我的面门处。

只是我却没有动,两眼死死盯着那条腿!

尽管对方的腿法很高明,声势相当足,看意思像将将一脚踹在我脸,给我江枫来个满脸花。

但我却知道,这一下只是虚招而已!

真正杀招,是足尖端来到最高点之后,猛然下劈,蹬向我两排胸骨之下,腹部那里只能露出一道缝隙的地方,膈的位置!

毕竟,对方和我并不是在做足充分准备之下的武较量,招式不可能用的那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而且,他还要应付躲闪我的太极拳、军体拳、以及自由搏击的几下组合招数,算武力我略略高出一线,但还是被我看出端倪!

冷笑,我知道若论招式,我可能的确他低一筹,但现在可不是武那么简单,对方的心态肯定炸裂了。

自己金主生死不知,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他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只能确定抓人的是警方,而且还不是乾县香椒集周边派出所的关系户!

心态失衡,动作难免做不到十足完美,而我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杀手锏!

内力,以及内息外放!

对方这种外功、硬功高手,往往不能兼顾内息,他们走的是炼体这条线,和我从内息强身,进而锤炼胫骨的路数不一样!

他一脚下来,或许能够踹断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而我修炼内息之后,如果练到极致,则足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同样一脚下去,小树晃几下,落叶纷纷看着好像没啥威力,但树的脉络已经从内部完全断裂,直接到地下的根部都得毁掉,完全绝了生机!

当然,我的水准还达不到这个程度,但内力外放,却足够应付他了。

抬起左手,我狠了心,猛然迎去,硬碰硬和对方劲道十足的一脚撞。

啪~~~

骨断筋折!

草,只一下,我的小臂便被对方踢断,要不是提前灌注内息,恐怕会粉碎性骨折。

钻心的疼痛刺入神经,豆大汗珠特么像不要钱一样,从我鼻洼鬓角四肢百骸瞬间涌出,全身下的肌肉在这一刻都要抽搐了。

不过,我舍身之下,不惜废掉一只胳膊,总算起了作用。

对方的腿被我愣生生架住,身体侧向后面,双拳够不着,便有了一两秒钟停顿!

够了,别说一两秒,半秒足矣!

右胳膊抬起,如眼镜王蛇发动致命一击般,瞬间扣住对方膝盖处。

进而,内力外放!

手掌如刀,已经在半秒钟内击碎对手膝盖,丹田气海里的内息如同百川奔涌般顺着对方大腿经脉穴道,直向冲!

啪啪啪~!

空气炸开如土制爆竹般的脆响,随着我冲入对方体内的气龙,这家伙的整条腿从膝盖部位向,筋骨寸断!

你踢断老子小臂,我特么废了你整条腿,而且,还附着有暗劲儿,这条腿算立即接受手术治疗,也是白费,一周之后肌肉出现坏死症状,半个月后完全萎缩,一个月后会像缺了水的花草那样枯死!

“啊~~~”

惨绝人寰的痛呼从这小子口发出,身体不断颤抖着,人已经向后栽倒。

我顾不疼痛,左脚为轴,身向后侧,猛然转体,右腿已经抡圆了自而下,大劈挂!

这一招,是我从外公的五禽戏、奋进挫骨擒拿转化而成的招数,以前练的时候,我总觉得五禽戏属于强身健体,而分筋错骨的威力还是差点,不能一击致命。

伤人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有时候,临敌时的半分心软,会铸成大错!

呼~~~

如从天穹落下的大铁锤,我一脚,直接劈在对方胸口。

那个部位传来噼里啪啦如爆豆般的声音,这一下,谭腿高手的胸骨已经被我踹断!

这还是我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留着三分后劲,不然,一脚特么要了这厮的小命!

鲜血喷出,六子这个超级保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昏过去,嘴角不断向外溢出鲜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脚步杂乱,几十条壮汉嗷嗷叫着向我冲过来,而刚才这几下对打,说得时间长,其实连十秒钟都没有,可谓瞬息之间。

距离我最近的墨芷舞也在十几米开外,而且还要守着另外几名团伙核心成员,施以援手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对方已经冲到我身前几米处,我毛都炸了!

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别说我身受重伤体力不支,算完好无损也扛不住的。

嘴角翘起一丝冷笑,我只做了一个动作,所有向我冲来的家伙,立马全部顿住,一步都不敢再向前冲。

“来啊,ni má bi的,你,你,你…”

我一个个指着这些刚才还张牙舞爪,牛逼得什么似的混混们,怒骂道,“草,你们谁动一下试试,老子崩了你家六爷,然后一个个崩了你们丫的!”

第1225章 她的职业…

第1225章 她的职业…

此刻,我手里正拿着一把九二式警yong shou qiāng!

行动之前,我们几个主要人物都被大胡子张哥配发了qiāng zhi,尽管大都是警用九二式,射程只有几十米,超过百米以几乎没有准头,但这么近的距离,我想要这些混混命,特么像我弹烟灰那样轻松简单。 !

脚踩着身材肥硕的六子,这家伙面朝地面,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是死是活。

断了小臂的手拿着枪,垂下,正指着六子的脑门。

“来,来啊!”

我发出阵阵冷笑,如夜枭桀桀,“谁不怕死特么来干死老子,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没人敢接我的话,这些混混们全都shǎ bi了。

留在间那栋目标别墅的都是六子的心腹,算是团伙高层,而分散住在前后几排别墅里的家伙,明显身份低得多,应该属于wài wéi小弟,身没有带着枪也很正常。

双方开始对峙,我的脸板得非常平,对方看不出我此刻已经身受重伤,属于强弩之末。

这些混混们群龙无首,互相看着我,大口喘粗气,一个个呼哧呼哧的,进没那个胆,退吧,又不甘心,样子真要特么好笑。

这时候,墨芷舞已经将那几个倒在地挺尸的家伙控制住,也不知道是了手铐还是用绳子捆了,反正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几个家伙倒在草地,和我脚下的六子还有那个谭腿高手差不多,一动不动。

飞也似跑过来,墨芷舞做了一件让我非常吃惊的动作!

直接从我身边跑过去,甚至都没顾得看我一样,如同一头发飙的母豹子一样,猛然冲进对方人群!

下一刻,我算是见识了集特种部队、国安部门、省厅重案组…多重身份于一身的女人,是多么牛逼!

冲到距离最近敌手两米左右距离,墨芷舞腾身而起,姿势和招数我说不清,或者说我不认识,只是觉得非常漂亮潇洒,有点像五禽戏里的一鹤冲天。

如同一只骄傲的黑天鹅,墨芷舞身子飞半空,而下一刻,有当空诡异地扭转,折叠成一只闭合的剪刀。

然后…

猛然将双腿弹开,挂着风声,直接劈在那个倒霉蛋脸!

想想看,从天猛地砸下两条腿,狠狠踢在脸…不用形容,满脸花,像挂了一脸盆狗屎一样,红的白的黑的,五颜六色,在月光下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我看着都替他疼得慌。

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这小子如同一根木头桩子般直挺挺向后倒,甚至双腿都离了地,飞出差不多两米远,直接没气儿了。

“啊~~~”

“卧槽~~~”

“点子扎手,哪儿来一母夜叉啊!”

那些混混,平常欺负老百姓,收保护费街头斗殴,十个不鸟八个不忿的家伙,全炸了。

有人开始向后退,转身跑,而一旦开了头,像被传染了一样,一个个撒腿开撩,没几分钟,冲下来的几十号只剩下十几个,面露惊恐,不知道该咋办。

我以为墨芷舞要喊口号了,如电视演得缴枪不杀,或者港片里那种,你可以不说话,如果偏要说话,你说的每一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种,或者,至少也要喊一句无关人等放下武器,警察办案抓人!

结果,警花妹子根本一声不吭,干一个字不待说两次!

再次费飞起脚,鞭腿!

如同当场刮起一道小型龙卷风,芷舞的右腿带着呜呜的风声,下一瞬间已经踢到另外一个已经吓傻混混的眼前。

我差点闭眼,都特么不敢看了!

太凶残了好吧!

我干翻那个谭腿高手,也只是集对方大腿和胸口,效果很好,但视觉的冲击却远不墨芷舞这种一言不合直接冲脸来的打法。

“噗~~~”

这次是一声闷响,那个被踢的家伙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脖子诡异地拧了九十度,脸一瞬间已经布满鲜血,我都怀疑,芷舞该不会一下将对方的脖子都踢断了吧?

两招,倒下两个,而且属于生死不知,永远失去战斗力的情况。

见过这样的狠人没有?

剩下那些混混们的反应是最好的回答!

扭头跑,快得如同野兔躲苍鹰一般,半分钟不到,已经从我们眼前消失,跑得一个不剩,干干净净。

形势扭转,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浑身大汗淋漓,再加左臂那里钻心疼痛,几乎都要站不住。

芷舞朝我跑来,一脸焦急连声喊,“枫哥,枫哥你怎么样啊,身体要不要紧?”

我苦笑,摇了摇头说,“还行吧,能坚持住…不过芷舞啊,你刚才是不是有点下手太狠了?你…唉,你不怕搞出人命?”

“人命?”

墨芷舞俏脸黑得像忽然变成了黑脸包丞相,“我已经顾不担心这个了,我是要杀一儆百!要是还不够,那继续杀,杀到这些败类人渣怕了为止!”

这回答令我汗如雨下,太霸气狠毒了吧?

见我不说话,墨芷舞叹口气,幽幽道,“枫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见你受伤,被那家伙一脚踢,我的心疼了厉害,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唉,要是我最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被打伤打死,我墨芷舞算什么,还算是最优秀的特工战士吗?没错,我的职业很特殊,是要保家卫国,守护家园,可是,如果我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不能维护周全,那我又怎么能够做到保护华夏这个大家庭?”

我是第一次从墨芷舞嘴里听到‘特工’这个词!

很久很久了吧?自从我们认识,她被级安排进入沙山女监调查案子,并且负责贴身保护我的安全,到后来爱我,建立感情…好像有好几个月超过一百五十天了?

从那时候起,我特想知道墨芷舞的工作究竟是做什么的,危险肯定有,但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快要到了朝不保夕,随时可能失去性命的程度?

但苦于纪律,我不敢问,芷舞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那么,今天,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特工’这个词,是不是和我认知的那种特工是差不多的呢?

我看着墨芷舞,忽然升起一种想要问个明白的冲动…

第1226章 我可杀过人…

第1226章 我可杀过人…

看看周围并没有新的歹徒出现,六子、谭腿高手,还有另外几个倒在地的家伙一动不动,而我们的人已经从后面,和那栋别墅里向外冲,显然控制住局面。

我加快语气,低声问了一句,“芷舞,你刚才说自己是什么?特工?什么叫特工?国安的特工吗?”

墨芷舞愣了一下,脸色有些犹豫,问我,“枫哥,我,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必须的啊,不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特工战士’呢?”

“哦…真的说了?”

“说了,没错!”

“那…嘻嘻,枫哥啊我没办法向你解释的,我可不能犯错误,违反纪律!这样吧,等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你自然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好心让我忘记疼痛,伸手捏了捏已经被我封住穴道,此刻显得有些麻木的胳膊,再次开口问,“芷舞,我和你?你是说以后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工作吗?”

“对,有这种可能?”

“怎么会呢?”我大惑不解,“你是xing jing,还有军队的身份,我呢,一个女监工作的狱警罢了,我们怎么可能有交集?”

“嘿,枫哥,现在不是已经产生交集了吗?”

墨芷舞歪着脑袋看我,“你啊,你是不是忘了迎风大哥和你提出的要求呢?再好好想想…”

第五迎风?!

被对方提醒,我一下想起来,还真是,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呢?

在我和墨芷舞第一次去那个戒备森严的山野院落看望迎风大哥,他当场提出,希望我能参加一项秘密军事行动,并直言我是他最为看好的接班人!

尽管我不知道那项秘密军事行动到底是什么,而且也迟迟没有答应第五迎风,同意参加这个军事行动,但不得不说,我的确一度动心过!

也许是因为我对第五迎风生出怜悯心,也许是我有太多顾虑,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要带有太多神秘色彩和被人约束,所以,两种矛盾让我既不忍心拒绝对方,又下不了决心答应这件事…

后来,阴差阳错,我却介绍了张斌这个富家子和第五迎风认识,并且两人一见如故,现在据说张斌已经有了另外一层身份,开始帮第五迎风什么忙了。

如潮思绪很快被打断,田伯光、张哥、李侃以及陈龙和铁子等人迅速向我们围拢过来。

陈龙一眼看见被我踩在脚下的肥胖身躯,大喜叫道,“老大,这货是六子,麻痹的,有段时间没看见他,这小子倒是心宽体胖,肥成一头老母猪了。”

“他是六子?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在别墅里面没有找到这小子,原来是刚才跳窗户跑出来了…麻痹的,该死!”

大胡子推开我,薅住六子的脖领子,一下将对方从地拎起来,嘴里喊着,“我曹,这货还特么真沉啊,老子都快抓不住了…那谁,大龙,你过来帮我一把!”

“好嘞!”

陈龙应了一声,和另外两名公安干警从大胡子手里将六子接过来,伸出手直接搧了对方俩嘴巴,“六子,六哥~~~你特么少装了,我知道你清醒得很呢,行啊,你装,你特么再给老子装!我攮你一刀看你还醒不醒!”

“啊~~~哎呀~~~疼,疼疼疼,可特么的疼死我了!”

六子立即睁开眼,满脸怨毒和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咬着后槽牙道,“行,哥们,你小子厉害,我栽你手里也认了…不过,只要这次老子不死,二十年后从监狱出来,我特么也要找到你,弄死你,麻痹的,弄死你全家!”

我眯着眼,草!

这家伙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了吗?太无法无天了吧!

我点点头,示意陈龙和铁子几人将六子放到地,这家伙原来还能勉强站着,尽管嘴角流着鲜血,却怒目圆睁,瞪着我!

我冲大胡子、田伯光还有李侃和墨芷舞几人示意,“兄弟们,你们退开几步行不?我有几句贴己话和六爷说。”

“小江,你丫的,你想干什么?现在对方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属于被控制的犯罪嫌疑人,我们不能动私刑的。”

我不耐烦了,“张哥,你特么的什么意思?我说要动私刑了吗?我是和丫六爷聊聊天,说几句贴心话也不行吗?行了,你们赶紧动啊,退开五米远!”

见我要发飙,张哥叹口气,冲李侃和田伯光等人使个眼色,向远处走了几步。

我伸手,揽住六子的脖子,手已经按在对方颈椎。

“六爷,你真牛逼,你都敢当众威胁国家警务人员了…啧啧,这么嚣张的黑老大,我江枫还是头一次见到!”

“少特么废话,六爷今天栽了,被你们抓了,那里来吧,要杀要剐随便你,你家六爷要是皱一皱眉头,都特么不算好汉!”

“草!”我烦了,真是没有料到,六子这家伙还是个油盐不进,嚣张到极点的主儿。

都啥时候了,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抓他的警察!

我微微笑了笑,“六哥,这么说吧,你可能看过我的照片,多少知道一些我的情况,对不?”

“没错,老子知道你叫江枫,你这张脸六爷记下来,等着吧,算我死在监狱里,我的兄弟们也会替我找到你,gān si ni!”

“唉,可惜啊,六爷!”

我叹口气,骂了隔壁的,我还真不信了,一个混黑的,竟然还能翻天了?真能在锒铛入狱之后,还敢威胁到国家警务人员的生命安全!

“六爷啊,你真是死性不改,行,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介绍一下我的情况吧,三句话,第一,我是警察不假,但和一般片儿警户籍警不一样,我遇到过多次àn shā,同时也亲手杀过人!”

我注意观察六子面部表情,心冷笑,六子,你是不是看我江枫年轻,当老子是雏儿了?你以为威胁我,吓唬两句我尿了?做梦!

果然,听说过我亲手杀过人,六子脸色大变!

这不难理解,毕竟,全国那么多警察呢,亲手杀过人的甚至连万分之一都不到,而杀过人和没有干过这种狠事,性质存在着天壤之别!

至少也能说明,我是个狠角色,能杀别人,也能杀他六子!

“这只是第一点,六爷,我可看见你个老子,脸色咋变了呢?我还有第二句第三句,你要不要继续听?”

第1227章 想不想知道呢?

第1227章 想不想知道呢?

“你…你杀过人?”

六子的口气终于有些软,看着我,目光似乎在质疑,你江枫才多大啊,你真的杀过人?骗鬼呢!

“必须杀过!”我点点头,“你不信?嘿嘿,那我告诉你,哥们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这倒是实话,在t市的时候,南洋那边过来的天王斩鬼刀侏儒、巨人兄弟杀手,不死在我和墨芷舞手吗?

还有,我在西京南二环一家快捷酒店附近遭受伏击,后来在洪蕾和乔小娥住处,被幕后黑手派来的人追杀,那两次,我同样是下了狠手的,那些重手法干掉的家伙,恐怕算被拉回去抢救,也不见的能活的过来。

要这么论起来,我江枫手倒是真的有着几条人命,只不过,都是些腌臜该死杀手的命!

我低下头,在他耳朵边吹了一口气,“六爷,刚才我怎么干你保镖的,别告诉我你没看见,丫这会儿估计都没气儿了吧?现实例子在眼前,咋滴,要不我现在给你丫也来一下,让你跟着去西天陪他?”

六子的胖脸哆嗦一下,身体又开始发抖,快要站不住了。

麻痹的,原来这货还是怂了,刚才的狠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纯属吓唬人的。

我没管他,紧跟着又说了两句话。

“六爷,你该听说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吧?从你被抓开始,你是肉,一团随便被我砍我撕的烂肉而已!你还以为手下弟兄敢为了你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报复我,笑话!麻痹的,他们恨不得跟你这个必死的黑老大划清界限,还能赶着帮你?做梦吧你!”

“还有,最后一句话,我其实应该最开始告诉你的,我是修习古武的!古武,武术,听说过吧?老子已经给你下了暗手、禁忌,你要是老老实实配合我们,交代自己的问题,说不定我心一软给你解了…要不然,嘿嘿,你自己按按右侧勒下第二根肋骨,使点劲!”

六子已经吓傻了,机械地按照我的话,伸手在自己的肋骨部位按了一下。

“哎哟~~~”

这家伙疼得浑身颤抖,如同有人在那个部位插了一刀似的。

“你再动一下脑袋,是不是有种晕晕沉沉,两眼冒金星的感觉?”

六子非常配合,连忙摇头,结果我已经不用再问他---从六子的脸色,我已经得出答案了。

松开手,我笑笑,甚至还拍了拍对方肥厚的肩膀,伸手捏了捏这货的逼脸,“行了,我希望你回到看守所,有什么说什么,全部撂了,这样的话,你至少能够活到宣判那一天,否则…嘿嘿,我不介意让你莫名其妙在看守所暴死,并且没有人会查出死因!”

说完这番话,我扭头走,冲着大胡子张哥等人笑道,“成了,哥,我已经苦口婆心劝服咱们的六爷,他拍着胸口向我保证,回到西京看守所,马全都撂,有啥说啥,一句假话不敢说。”

“你?你劝服他?我去~~~”

大胡子瞪着牛眼,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不信啊,你自己问问好了。”

我笑笑,没有再解释,扭头向别墅外走。



张哥留下十几个西京刑侦大队的兄弟收拾战场,并且联系了山溪省公安厅和乾县公安局,让双方尽快派人来处理善后。

这时候,留在大禹村的两名xing jing,费劲八火开了两辆车过来,我和墨芷舞、李侃了其一辆,田伯光还是和大胡子张哥一起了另外一辆,并且亲自压着龇牙咧嘴垂头丧气的六子,当先离去。

剩下的那些哥们,不好意思了,只能走着回到大禹村。

没有过多停留,我们连夜赶回西京。

在路的时候,我已经接到大胡子兴奋不已却又诧异莫名的电话,“小江,我真是服了你了,六子根本没有等到回去警局,这已经主动开始交代罪行…卧槽,这是怎么回事?丫六子不至于这么慫囊吧…哎,ni má bi的,你小子看什么看,老子给刚才劝服你的人打电话呢,怎么着,要不让他继续教育教育你?”

我笑了,六爷啊六爷,你丫果然是怂!



回到我们在北高新的小院落,一进门,墨芷舞扑进我怀里,娇嗔着质问,“枫啊,你是怎么吓唬六子的?你可不知道,看到他那么嚣张冲我们叫唤,甚至已经被抓了,还敢当众威胁你,我们一致认为六子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审讯工作肯定会较艰难…可是真是打脸啊,我们还没说完呢,你说六子已经认罪,并且很快会交待,结果可倒好,还真是被你说了…枫哥,你是怎么吓唬他的?”

我笑笑,伸手在墨芷舞丰腴的"qiao tun"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行啦,快滚去洗白白,在床乖乖等哥…想知道答案吗,行啊,丫鬟服侍好爷,说不定爷一高兴,给你透lu diǎn内部秘密…”

墨芷舞娇羞着嘤咛一声,不过却还是讨好我,“得令,小女子这去洗白白,回头好好服侍爷…”

两个小时后,我和墨芷舞大汗淋漓,她果着身子乖巧地伏在我胸口,怜惜地抚摸我左胳膊的伤处,蹙着秀眉,“枫哥,你都伤成这样了,刚才怎么还跟个喂不饱的野兽呢…唉,你啊,为什么不先去医院治疗一下?都怪我不好,顾着兴奋了,把你受伤这个碴给忘了…”

我故作生气的样子,冷哼,“哼,芷舞,你是不是初尝禁果,所以有些乐此不疲呢?真是光顾着自己舒服了,都不知道心疼你家爷!”

“人家错了,好不好,枫哥,要不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我越说,墨芷舞越心疼,看样子都要委屈的哭了。

见她真的难受,我连忙伸手抱住芷舞,咬着她的耳垂说,“傻丫头,我早自己复位了,还好,小臂没有全完断,只是骨裂罢了,没事儿的,用不着去医院,你家爷是属壁虎的,具备自我修复能力!”

“真的吗?真的不用,不行,还得去,我不放心…”

我一把拉住要起身穿衣服的墨芷舞,叹口气,道,“哎,我的好芷舞,我难道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你该知道的,我从小修习武术,练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骨断筋折,自我修复的能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行了,我说没事儿没事,你要再没完没了我可生气了,芷舞,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收拾六子这货的?”

第1228章 忽然彷徨…

第1228章 忽然彷徨…

既然我主动要求告诉芷舞是如何搞定六子的,不用说,她当然会十分给面子,涉及到我江枫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被墨芷舞听出神话传说的赶脚。

这叫,深陷爱情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要么在犯贱,要么走在犯贱的路…

当然,男人也一样,在这件事情和女人没有任何不同。

我笑笑,伸出指头,墨芷舞立即乖巧地抽出一根烟,为我点,放在指和食指之间。

“哈哈,进入角色挺快的嘛,小丫鬟当的666!”

我拍了一下墨芷舞的"qiao tun",“芷舞,要说收服六子其实没什么可炫耀的,分分钟的事儿罢了,关键是要懂得犯罪嫌疑人的心理。”

“嗯,枫哥,你接着说。”芷舞娇嗔地瞪我一眼,又娇羞地将头藏进我的怀里不敢看我。

“首先,我们要分析清楚为何六子会在被抓的第一时间,表现出如此嚣张的态度?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认罪了,以他犯的案子那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但很悲催,六子还是被我们抓住了,所以,起码在这一刻,六子的内心充满惊恐,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很快会伏法!”

“嗯。”墨芷舞在我怀里拱了两下,轻轻咬了我一口,表示认同。

“因此,在这种心态、条件、环境下,六子会希望通过某些特别的手段和方式,来表达或者传递出一种信号---老子不怕你们公安,我是不会交代的,我面有人,会报复你江枫的…”

“所以他威胁你了?!”

“没错,丫只是外强干罢了!”

我冷笑,“威胁我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打气,不过,六子也不是完全没了希望,对他而言,只要乾通水处理没有倒台,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大佬没有倒台,他六子哪怕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呢,也不一定会死!这里面其实还是有很大变数的!所以,也是说,六子即便被抓,即便知道自己只要交代问题是死路一条,但他还是心存侥幸。”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觉得六子不好审…可是枫哥,那你又是怎么治得六子服服帖帖呢?”

“很简单,让他没有希望行了!”

我嘿声冷笑,“芷舞,你说,如果六子连活到他的后台出手救他那一天都没可能了,他心里还能有什么希望呢?我直接告诉六子,现在他在我手里,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让他死了别的心思。还有,我有一百种方式能够让六子死得莫名其妙,蹊跷之极,并且是在他被认定罪行之前…嘿嘿,芷舞,我当场已经给他做了证实!”

于是,我对墨芷舞说,我是如何告诉六子,我江枫乃是古武世家出身,我已经封住对方穴道,并且让他自己按肋下第三根肋骨,感觉一下疼不疼…

墨芷舞很天真地问我,“那,枫哥,你真的给六子施展什么古武术的禁忌手段了吗?”

“施展?哈哈,施展个鬼啊!”

我哈哈大笑,“我之前已经给了六子一拳,击的位置虽然是在对方后心处,可他的两侧肋骨也已经受到震荡甚至损伤,这个不容置疑!芷舞,你想想看,我又捏住对方脖子的大动脉,这厮肯定头晕眼花,然后再狠狠按自己本来已经受伤的肋骨,他不疼谁疼啊?于是六子傻眼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如果真的把我逼急了,我要是给他来几下这种杀人不见血,事后都查不出原因的暗手,几天之后暴死看守所,丫六子找谁哭去呢?所以,六子怂了,算交代也是死路一条,但起码能多活一阵子,而对他这种说翻脸翻脸的恶棍来说,多活一天多一线机会…反正丫其实也是扛不住的,只是早撂晚撂的差别而已!”

“算你啊!”

墨芷舞笑了,臻首使劲儿往我怀里拱。

这一下,我身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一把抱起她,在芷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狠狠刺了过去,继而留下一片呢喃。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三竿。

我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差不多快十个小时了,从昨晚两三点,睡到今天午十二点。

墨芷舞也没起,像一只洁白无瑕的波斯猫那样,蜷缩在我怀里,嘴角带着笑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玩的梦。

轻轻从她身下抽出胳膊,我为芷舞盖好被子,蹑手蹑脚下了床,点一根白娇子,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按理说,昨天和乾通水处理的几次交锋,我们算是一方大获成功!

不但成功让乾通公司在络以及各路媒体面前出了大糗,名声变得臭不可闻,而且还顺带拔掉了乾通水处理集团在乾县本地最大的黑势力,也算是对方最得力的爪牙---六哥!

甚至称昨天为阶段性胜利也不为过!

可是,我的心情却很郁闷。

困惑、沉重、无法想明白这件事儿!

我需要打个电话,给蒋淑山打电话,告诉他人没揪出来,张哥和田伯光等人冲进去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被肢解分尸了…我辜负了蒋先生对我的信任和期待。

也许我该这样表个态吧?

可是,手里拿着电话,却是按不下去那个号码!

唉,我不知道该怎么向蒋淑山解释的…

不过,让我心情烦躁的却不仅仅是没法向如朋友和师长般的蒋先生交代,而是,我忽然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某种说不太清楚的怀疑!

这么说吧,我有点怕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并肩作战的战友,生生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况!

也许前天还曾经在蒋淑山的度假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也许我们还曾经互相致以亲切地微笑,寒暄过两句什么话,可现在呢,都特么死了啊!

死,变成一团团烂肉,只有胳膊、腿、头发、脑袋…这些零散器官的烂肉!

我没敢亲眼去看看,当时,张哥告诉我情况后,我沉默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甚至直到最后也没有敢去亲眼看看那些被肢解的尸体!

而,我忽然感到有些害怕的,并不是自己会在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死掉,而是接受不了我的死会给我的亲人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第1229章 总有人会去做的!

第1229章 总有人会去做的!

事实,我在选择狱警这个职业的时候已经想到过,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然后听凭公家鉴定为因公光荣殉职,或者意外身亡纯属自找…

是的,我的确想到过这些,并且每当我想到那个场景的时候,觉得自己接受不了,然后一遍遍告诉自己,江枫啊江枫,你咋这么慫囊呢?还没干出一点点事业,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爷们,人家那么多当警察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谁还会承担这份责任,加入这个肩负维护社会稳定人民安居重任的光荣队伍来?

所以,每当我迷惑于死亡会为家人带来什么的时候,思路便会止于这个地方,然后自嘲地各种骂,大意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特么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我绝对不应该顾虑和关心这些事,我太多愁善感了吧,太软弱了…

但,今天,当我面对那两堆装在麻袋里被肢解成烂肉的尸体,我的心忽然便疼痛和迷茫了!

甚至于,我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司法警察这份职业?

我死也死了,可那些爱我的人呢?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女人,他们会怎样想念思念我,能不能够承受得住这一切?

烟已经烧到手指尖的位置,我一激灵,直接将烟头扔到地,然后又狠狠地踩了几下,似乎这样才能将令我羞耻的恐慌感发泄出来。

默然良久,我没有答案,甚至想得头都有些疼。

墨芷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光洁柔软的娇躯,披了一件晨缕,从身后抱住我的脖子问,“枫哥,你起来了啊,在想什么呢?怎么看去情绪不太高?”

我点点头,回答她,“是啊,我心情有些不好。”

“这是为什么呢?哦,枫哥,你是不是担心赏金猎人榜单那些接下任务的杀手,他们快要来了…你是担心这个吗?”

“赏金猎人?职业杀手?”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芷舞,你不提这个我都忘掉了!好么,原来我还成了香饽饽呢,一dà bo僵尸正在袭来,等着要我江枫的命呢!”

“胡说什么呐!”

墨芷舞非常不满,“枫哥,不许再这样胡说八道!你啥意思啊,不刺儿我两句,让我觉得伤心、弄得人家哭鼻子,你不算完是吗?”

见飒爽英姿的芷舞说着说着眼圈要红,我叹口气不再说风凉话,而是将我怎么向蒋淑山保证的,而后来,当我得知那两个被六子团伙抓住的特勤已经死亡,并且连完整的尸体部位都一时间理不清楚,我忽然迷茫了,难受了,开始怀疑我介入这许多打打杀杀之,是不是非常不明智?

好吧,说得更直白些,我特么不想再当警察了!

甭管是xing jing、片警、户籍警还是隶属于不同系统的司法警,我都不想干了,我害怕当某一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自己以一团烂肉的状态,出现在亲人面前,从而令他们一个个痛不欲生…

芷舞叹了口气,说,“枫哥,你这是心魔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呢?”

“早有了,”我苦笑,“只是以前从来没有深入想过这些情况,总觉得,还没有干出一番事业先想着怎么死了,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我可不想当懦夫…可是芷舞,唉,你不知道,当我得知蒋淑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救回来的特勤竟然变成了两堆烂肉的时候,我这心啊…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忽然对自己的工作性质和工作状态产生质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我冒着生命危险偏偏要去做的…”

“嗯,”墨芷舞点点头,说,“枫哥,我理解你…其实,我曾经遇到和你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当时是我妈妈不希望我继续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她受不了天天提心吊胆地活着,活着一走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几个月不知道我的情况,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枫哥,有一次我执行任务回去,我妈妈翻脸了,她问了我一句话,枫哥,你想不想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而我又是怎么回答的?”

“芷舞,你说吧,我当然想知道了,不过,我完全没有心思猜谜的,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千万不要让我猜。”

“唉,”墨芷舞转到我身前,爱怜地抚我的脸,摇摇头说,“什么时候我的枫哥竟然变成让我完全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呢?在我意识里,你果敢、坚决、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啊…”

我有些惭愧,是的,墨芷舞说的是我一惯的状态,更是我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也许,这正是我吸引她,让她神魂颠倒的原因之一吧。

而现在,一切的感官和印象都颠覆了,一夜之间,我有了心魔,变成了懦夫。

“枫哥,我妈妈问我说,芷舞,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死了,会让这个家散掉的,会让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爷爷也活不了的,你不能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吗?”

我点点头,已经猜到墨芷舞妈妈的问题大致如此。

而让我更关心的,却是想知道芷舞会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

她是不是曾经也和现在的我一样,产生过心魔呢?

“枫哥,我妈妈当时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哭,她告诉我,她的三哥,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三舅,是因为在执行一次特殊任务的时候光荣殉职!事后,组织追认三哥为烈士,记个人二等功一次…荣誉是有了,可我妈妈我姥姥她们却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无法接受至亲离去的伤感心情里,根本没办法解脱,我妈妈说,姥姥六十多岁因为健康原因去世,其实和三舅的英年早逝有着很大关系的。”

我说是啊,我能理解你妈妈。

墨芷舞却摇了摇头,道,“枫哥,理解不顶用的,我当时只是和妈妈说了一句话,我说,妈,这些工作总需要有人做的,而我从事这项工作,正是为了让更多的家庭不会因为失去亲人而支离破碎…我选择了,所以我无怨无悔,并且会坚持下去!”

第1230章 解开心结

第1230章 解开心结

这些工作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而我既然选择了,会无怨无悔,并且义无反顾坚持下去!

猛地听起来,墨芷舞的话有些空,像在喊口号。

但我的心却忽然震撼了,因为,相于普通老百姓,我更了解也更接近墨芷舞长期以来的‘生命存在状态’!

对,是‘生命存在状态’这个词,我必须为自己灵机一动制造的词汇感到满意,因为,芷舞的生活已经超出绝大多数人能够认知的范畴,甚至在这个国度里,了解她工作性质的人员总数都不见得能超过二三十个。

我当然不属于其之一,但我总算是接近了!

至少,我和芷舞一样,遇到并且经常遇到各式各样的危险,只是她或许是在战场、在境外,而我则是在华夏的监狱里、在街头。

因此,正因为经历过类似的危险时刻,我倒是能明白墨芷舞这句口号式回答所传达的深意。

她并不是夸夸其谈地表态,说一些根本是镜花水月的誓言,而是的确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

对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志,她的信念之力为何会如此强大,我并不能完全理解。

事实,墨芷舞虽然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但对于她,我仍然有很多方面完全不了解,而这些她不能告诉我的情况,也许正是墨芷舞希望和我能够在一起,实实在在做一回女人,却不愿意和我谈婚论嫁的症结所在吧。

芷舞轻轻抱着我,胸前的丰腴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有些动情,“枫啊,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到底意义何在?是渡过几十年的岁月,然后长眠于地下一无所知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法回答她。

芷舞又说,“其实这个问题对于一万个人来说有一万种不同的回答,如商人,他们希望赚钱,希望穿金戴银,过非常富足的物质生活,这样错了么?没有。如科学家,他们希望能够探索宇宙、人类、社会和自然的秘密,如果有机会象牛顿、爱因斯坦一样名垂青史更好了,可这也只是一种生活状态罢了,虽然很伟大但也不是人人必须效仿的。所以,在我看来,一个人存在于世,莫过于做自己认为正确、认为有意义的事情,然后坚持做下去,让自己的理想得以实现,让自己的心情能够愉悦…枫,你真的没有必要想太多,几十年后,我们这些人,我们的父母亲人,包括我们自己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区别只是早点、晚点、开心点或者悲伤点而已,结局并没有多少差别的…”

我低下头,开始亲吻墨芷舞的秀发,觉得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枫哥,也许我还不能完全说服你,也不能彻底打消你心头的困惑,但我希望你别去想那么多了,好吗,因为你想的再多也不能左右什么或者改变什么的!如,难道你不从事狱警工作,能免除介入乾通水处理这件事吗?你姐夫向明不会被恶人诬陷?或者,你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你坐机关,是公务员,或者你在学校教书,你一定能够躲开所有的飞来横祸吗?要真是这样,那些火灾、水灾、地震、交通事故、疾病造成的伤亡不不存在了吗?如果人们只要选择安安稳稳的生活状态,这些意外都不会发的话,那好,我建议你立即从沙山女监辞职,然后永远不要接触这样具有一定危险的工作!可是,谨小慎微一定能够避免吗?不能的,枫哥,顶多几率小一些,但还是不可能完全避免…所以,亲爱的,你真没必要杞人忧天想这么多,更何况事已至此,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抱抱我,咱开心点顺其自然,好吗?”

墨芷舞这番话完全打动我,忽然之间,我觉得墨芷舞说的太对了,太好了,一下说到我心坎里去。

的确,我想得再多,心烦意乱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是躲不开,有些人坐在家里都能因为被冷风吹到而风,有的人从商场门前走过,会因为一阵大风吹下的广告牌而砸死,这些是自己想躲开能躲开的吗?

倏忽之间,我的迷茫,我因为蒋淑山那两个特勤下属被肢解所带来的困惑,那样在心里慢慢消散掉,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伸手握住芷舞那一对丰满,动情地亲吻她,我轻声叫着,“芷舞,你这个小妖精,真没看出来你口才这么好,这么会说服别人啊!”

她的身体便开始扭动,如同一条美女蛇缠绕在我身,“枫哥,哦~~~枫,我…我想你了…”

一番温存之后,墨芷舞脚步蹒跚去卫生间冲洗,我则披睡衣,站在窗户前给蒋淑山打电话。

抽了两口烟,我的情绪已经变得相对平和,“蒋先生,是我,江枫。”

“嗯,我知道是你。”

“那个…蒋先生,抱歉,您的嘱托我没有办到…找到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分尸肢解,现场非常惨,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不过西京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张立队长亲口说了,从现场的情况看,死者应该是您的两名手下…唉,抱歉,有负重托!”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良久之后,我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许是蒋淑山在拿纸巾擦眼睛。

“江枫,我已经知道了,之前田伯光和我通过电话,说了这件事…唉,行了,这也怪不到你头,还是我的错啊,我太大意了,是我没做好充足准备让他们身陷险境,我有罪…”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异常难受,似乎蒋淑山用这种口气,这种言辞自责,好像从来没有过,可见他的内心此刻该是多么伤感和内疚。

两人忽然没话了,我抽着烟,听蒋淑山大口喘着粗气,压抑着不让伤感在电话里爆发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蒋淑山的情绪似乎稍稍平稳,叹口气终于开口,“好了,这样吧,江枫,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最后的决战马会开始,很快会有你出力受累的时候!”

“嗯。”

挂断电话,我的情绪放松下来,但心情却没有丝毫轻松。

和乾通水处理的最后一战,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呢?

第1231章 你怎么了?

第1231章 你怎么了?

挂断电话,墨芷舞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去厨房为她做午饭。

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我的精神体力得到基本恢复,而在鼓足勇气和蒋淑山通完电话后,心魔算是差不多消除掉,便更珍惜和芷舞在一起的时光。

也许,我想或许用不了多久吧,墨芷舞又会接到新的任务,从我生活里消失掉,一去几个月音信皆无…我必须得让自己适应她这种工作性质,尽管可能做不到无怨无悔,但尽量要做到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时光。

将切片面包,牛奶和煎鸡蛋摆在桌子,芷舞从厨房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我说,“枫哥,刚才你做饭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手机响了,你快看一下,是不是蒋淑山又给你打电话了?”

“是吗?”

我连忙从沙发拿起手机,发现并不是蒋淑山或者李侃、田伯光的电话,而是来自官晓倩!

心里一惊,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的时候,官晓倩曾告诉我,她和姚静已经从仙阳机场下飞机,并且正在前往乾县的路,甚至还说什么一个小时左右能赶到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那里,让我等她们。

结果,一忙起来我给忘了,加晚连夜赶往香椒集抓捕六子,官晓倩和姚静的事儿根本没想起来,而且很怪,她们竟然一夜也没有联系我…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我慌忙接通,立即听官晓倩冷着嗓子朝我吼,“江枫,你丫什么玩意啊,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和姚静放在眼里?我算了,人家姚静呢?千里迢迢跑过来看你、帮你,你可倒好,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玩失踪,草,你丫几个意思啊?”

“我…别介,你说清楚了,谁的电话打不通?”

“你的,你的电话打不通!”

我一头雾水,虽然觉得对方应该是错怪我了,但还是先表示出君子风度,道歉几句又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官,你不是说很快到乾县了吗?那你们后来到底去哪里了?”

“你总算有良心知道问了!”

官晓倩没好气地嘟囔一声,解释道,“本来我们马要下高速,结果在距离匝道一公里的地方,遇到车祸…不是我们的车,是前面的车辆发生连环车祸,一连七八辆追尾,吓死人了…”

随着她的讲述,我这才明白,官晓倩她们的车在下高速之前,被前面突然发生的车祸堵住,根本走不了。

当时想要告诉我一下,姚静却说,我那边肯定忙着了,告诉我也没有意义,只能让我分心,还是等着交警来疏通处理吧。

结果这一等,是四五个小时。

高速路发生车祸原本已经很麻烦,再加这种七八辆车连环追尾的重大交通事故,道路堵塞是肯定的,根本谁也过不去。

等到交警从最近的收费口来,赶到现场,拍照、处理一系列责任人,最后疏通交通之后,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都快夜半更深。

而那时候,我们一行已经赶往大禹村,甚至动身前往香椒集花椒种植园的别墅区,而为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出现任何意外,有一段时间,我们所有人的手机都要求关机或者放在飞行模式下,只有给六子姘头打电话的那部手机以及和后方通讯监控处联络的电话保持畅通之外,所有人都处在被隔离的状态,因此官晓倩便联系不到我。

这样,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忽然失去了联系---她们遇到车祸的时候,我没想起这个茬,而官和姚静觉得可以给我打电话了,我的手机却接不通,直到最后,我从飞行模式恢复正常,时间又太晚,她们总不可能半夜两点联系我的…

我解释一通,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的确是忙昏头了,绝没有轻视或者厌恶对方的意思,官晓倩才似乎消了气,说,“懒得搭理你,江枫队长,行了,有什么话你自己和姚静解释吧,我是没精神和你瞎扯淡了,真是的,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呢,困死个人了…”

很快,姚静结果电话,那种轻轻柔柔,清爽到极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第一句话是替官晓倩的态度向我道歉,“江队,你别生气啊,你千万不要和芈瑶一般见识,她那样,嘻嘻,臭脾气呢。”

“没有,哪儿能呢!”我讪讪地笑笑说,“姚静,我…”

“嘻嘻,你刚才的解释我都听到了,没关系的,你肯定因为要出任务才没和我们联系,我理解的。”

“这个…那好,姚静,你和官,你们现在在哪里呢?还在乾县吗?”

“是呢!”姚静立即回答我,“昨天从高速出来已经很晚了,我们联系不到你,又觉得连夜去西京有些太赶落,万一你们还在乾县没回去,那我们不是还得再跑二趟吗?所以在乾县县城里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了。”

“哦,哦。好,这样好。”

我想了想说,“姚静,这样吧,你和官午自己随便吃点,然后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头,下午来西京,先别跟乾县呆了,我现在在西京,你们俩在乾县那里没意义的。”

“嗯,成,我们下午去西京…对了,江队,我正好有些情况想和你说呢,这次手机千万保持畅通啊,嘻嘻,不然,去了西京又找不到你这个熟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会被人贩子拐走卖了呢!”

我和官晓倩还有姚静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躲着墨芷舞,这丫头也根本没见外,直接凑到我身边听耳根子。

现在听到姚静这句有点嬉闹有点暧昧的话,顿时不依了,也没管我正在打电话,冲着我我的肩膀张嘴咬!

“哎呀~~~”我条件反射地一声惨叫,差点没疼得将手机弄掉了。

电话那头,姚静显然听出我这边有异常,立即问我,“江队,你…你怎么了啊?”

第1232章 她是不是爱上你了?

第1232章 她是不是爱你了?

没等我回答,墨芷舞却故意提高嗓门问了一句,“枫啊,这谁的电话?一大早打过来,还让不让人睡觉?”

瞬间,我愣住!

芷舞这丫头,她到底搞什么鬼?

明明听了半天耳根子,现在却反过来问谁的电话,这不成心找别扭吗?

很显然,大早我和官晓倩,尤其后来和姚静通电话,让墨芷舞不舒服了,于是采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

电话里顿时没了音,我伸手捂住话筒,冲着墨芷舞瞪眼,“芷舞,你丫的几个意思,这是对我有过很大帮助的…那个,朋友,你是不是成心的?”

“朋友?朋友朋友呗,我又没做什么,不问了一句嘛,枫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是朋友,那你捂住听筒干嘛,继续说好了,人家穿衣服去了,懒得听你们腻歪呢!”

我瞪着墨芷舞,眼睁睁看着她将身的晨缕一点点脱掉,扭着丰腴的娇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耀眼白皙…这哪儿是穿衣服啊,分明是诱惑!

叹口气,我知道这丫头吃醋了,醋海翻波,我也没办法和她更多解释。 !

扭头,走向厨房,我松开听筒对着手机说,“姚静,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姚静,姚静?”

一点回应都没有,低头看去,手机屏幕早恢复到锁屏状态----姚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挂机了。

犹豫半晌,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姚静拨过去,既然心坦荡,何必非要弄得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呢,回头还被墨芷舞抓住小辫子一顿狠啐…

只不过,电话拨过去,长长的等待音一直响着,那边却没有接通,而当我第二次再打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心未免有些郁闷,我在厨房翻出一包长柄火柴,嚓地打着火,点一根烟抽起来,心情忽然变得黯然。

诚然,我和姚静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亲密关系,甚至都没有像洪蕾和方雅那样表白过什么,但姚静对我的情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说起来有些悲哀了,姚静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在最好的年华,豆蔻芳龄刚刚到来的时候被关在监狱,转眼服刑三年,情窦初开却没有机会接触男人,除了我。

再加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和姚静的关系从管教和女犯人,演变成相互依仗,又发展成朋友,最后产生某些情愫。

而随着姚司长的出现,随着姚静的身世之谜一点点被揭开,我们的关系像仅仅隔着一层纸,如果捅破了,也许会呈现出另外一番天地。

这之前,碍于身份,姚静从来没有对我明说过什么,但出狱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从家里出来的第一站,是选择前往西京看我,帮我,她的绵绵情意还用说得更明白吗?

想到这里,不由心疼起姚静来。

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子,最好的几年光阴身陷囹圄,而且似乎她获罪入狱的背后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姚静应该是一场交易的牺牲品,是作为替某些人顶缸的情况,因此,我更加不好受。

现在,她不愿意接我的电话,甚至选择将手机关掉,其实已经表明一种态度---伤心,伤心欲绝!

大早的时候,我身边出现女人说话,而且能够有资格听耳根子,故意说什么穿衣服之类的暧昧言辞,这一切,只能表明一件事:我江枫昨晚和女人在一起,我们睡在一间屋里,甚至一张床,而我和这个女人,已经如胶似漆,甚至彼此没有**可言!

那姚静还要见我干嘛?

事实,我不相信这世有无缘无故的爱情,有那种高尚无私到可以放下自己所有的事情,不远千里跑过来帮别人忙的情况,如果一定有,那是双方之间存在情意!

同性,则是深厚,长达数年以交往,可以过命的哥们、姐们友情。

而异性,只有爱或者恨!

叹口气,我长长呼出胸浊气,却没办法挽回什么。

转念想来,我江枫已经太花心了,已经有了太多女人,既然不能对姚静承诺什么,那不如放掉她算了,何苦非要拴住对方的感情,最终却落得一个郁郁寡欢黯然分别的结局?

同样的,尽管心里不爽,但我还是能够理解墨芷舞。

毕竟,她是爱我的,尤其在刚刚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给我的这几天,独占欲会强烈到什么程度,对于专修心理学的我来说,完全能够理解。

我没办法指责芷舞什么,因为她也委屈,觉得伤心。

默默抽完烟,我从厨房出来,芷舞已经重新穿好衣服,脸色很难看,坐在沙发发呆。

走过去,伸手搂住对方,我不知道说什么,心情同样变得有些有伤。

“枫,说说吧,她是谁,我认识吗?你们什么关系?”最终,还是芷舞没有忍住,率先向我发问。

“唉~~~”

长叹一声,我转过脸,捧起墨芷舞的俏脸,“芷舞,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她叫姚静,也许你们见过面吧,我不能肯定…她曾经是沙山女监一监区的女犯人,算是大姐头,在监狱的时候,我是她的管教。”

“哦…继续说。”

“司法部姚司长,不,已经是姚部长了,京城姚家你该知道吧?”

“你是说,姚静是姚家的人?”

墨芷舞终于有些讶然,显然,尽管姚家算不声势烜赫的名门显贵,但终归算得大家族,墨芷舞还是有耳闻的。

“对,姚静是姚部长的侄女,她也是个可怜人…”

努力平复心情,我简单将姚静的情况和墨芷舞说了说,最后道,“姚静出狱没多久,可能还不到十天。她过段时间也许会出国留学,因此,走之前想看看华夏的大好河山…姚静说了,第一站,她会选择十三朝古都的西京。唉,原本昨天下午她们已经赶往乾县和我会面,结果,因为遇到车祸给耽误了,所以一大早联系我!你说说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啊,这事儿闹的,姚静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是这样啊…”

墨芷舞也有些意外,似乎对于我和姚静之间的特殊情感,有些难以评估。

默然良久,芷舞忽然问我,“枫哥,那你说,如果你和姚静只是因为曾经管教和犯人的关系,她会这样专程来看你吗?姚静…她是不是爱你了?”

第1233章 妞是不是姓萧?

第1233章 妞是不是姓萧?

对墨芷舞这样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而且,算我知道答案,也不可能承认什么的。

女人吃起飞醋来,可谓醋海滔天,我可是见识过的,曾经洪蕾和岚澜,分别以不同方式和我各种发飙,以至于我的身伤痕累累,伤心太平洋无数次。

只好叹口气,苦笑道,“芷舞,这不是我能回答,或者我该回答的了,毕竟,她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这个你该自己当面问姚静。”

“我当面问?我问得着吗?她知道我是谁啊?唉,也是,我墨芷舞算你什么人呢?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连"qing ren"都算不,也许哪天莫名其妙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

说着说着,芷舞竟然哽咽了,双手捂着脸呜呜抽泣起来,仿佛真的发生她所说的情况一样。

我扎着两只手,半晌无言。

女人心,何止海底针啊,简直大西洋底一粒沙!

彼此黯然,墨芷舞又突然停住哭泣,抓起我的袖子在自己脸抹啊抹,鼻涕眼泪各种液体,全都擦在我胳膊,好像不这样发泄一番不足以解恨。

折腾半天,芷舞又没事儿了,变得胃口大开,将我和她的早餐全都吃掉,最后打着饱嗝,挑衅般地盯着我说,“臭枫哥,死枫哥,我把饭都吃了,一片面包渣都不给你剩下,饿死你算了,哼,看你还有心思勾搭小妖精!”

“不是小妖精,是姚静!”我正色道,“发音不一样,芷舞,你的普通话不标准!”

“噗嗤!”

墨芷舞笑了,狠狠捶了我几拳,说,“行了吧,唉,真是拿你没辙…算了,你有几个女人最难受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嘻嘻,应该是岚澜吧?你的正牌压寨夫人!反正人家也没打算和你结婚,更不奢求能够终生厮守,你啊,想着以后怎么和岚澜解释这些数也数不清的女人吧!”

我苦笑,狠狠摇头,苦逼的也是没谁了!

总算,墨芷舞没事儿了,我却又开始担心姚静,不知道她那边心情怎样,现在还来不来西京?

甚至,一气之下直接回去京城?

墨芷舞看出我有些心生不宁,幽幽道,“枫哥,要不你还是想办法和姚静取得联系吧,我看你啊,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在我面前,心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而且这样也的确对不住人家,小丫头一片痴心跑来见情郎,结果却被我给轰走了…嗨,算了,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儿了,正好我要去找一趟洪大哥,给你点时间自己解决那个小妖精好了!嗯,一天时间够不够,要不,两天吧,反正现在六子归案,乾通方面已经乱成一锅粥,底层博弈恐怕也这样,接下来该面动手了,我估计,暂时你可以清闲两天的。”

“没必要,我不去!”

“快得了吧,一看你是口是心非!”

墨竹舞推我,“去去,换衣服,我们一起出门,唉,这男人啊,是靠不住,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心啊,那时候也该天荒地老,入土不远了!”

被墨竹舞催促,很快换好衣服,那辆劳斯莱斯却谁也没有开,静静卧在庭院里,老实的像一只小猫。

英姿飒爽,墨芷舞最后对我说了一句,“枫哥,做什么事儿悠着点,你的胳膊总是还有伤,别疯得太过火了啊!嘻嘻,波一个,拜~~~”

目送她了出租车,一溜烟消失在视野,我的心情说不出的纷乱繁杂。

忽然之间,我好像成了一个大闲人,是这个世界最可有可无的那一个!

想必,现在蒋淑山、田伯光以及李侃,正配合大胡子张哥一起布局,审讯六子等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深挖狠掘,势要找到能够打痛乾通水处理的实锤。

而陈倩这几天都没有和我联系,不知道是不是西京女监异地互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也顾不问我。

至于英婕,这个性格坚强、特立独行的服装设计师,西京英氏家族的大小姐,也有两天没搭理我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而洪蕾和乔小娥已经离开西京去了t市,连带着给母亲守完三七的猛将哥,也被我安排缺了t市,一是尽快熟悉新环境,二来也保护洪蕾和小娥嫂子还有胖丫的安全。

于是,我竟然在这样一个凛冬的午,再次成为孤家寡人,偌大的西京市,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出来坐坐,陪我唠嗑喝酒的闲人!

似乎,也只有去找姚静了?!

只是,官晓倩的电话已经关机,而姚静的手机号码我根本不知道,也许她没有办,我该到什么地方找她们呢?

思考再三,我给官晓倩的手机发短信,告诉她,看见短信一定和我联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姚静面谈,万勿忽略。

这样,我在西京的街头逛到日三竿,两腿都有些软,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去了虎哥的横冲直撞酒吧,实在不想一个人呆着。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等来姚静和官晓倩的电话或者短消息,俩丫头好像这样凭空消失了,非得跟我玩duo māo māo!

虎哥这里人并不多,必须的啊,有几个客人会在大晌午来酒吧这种地方买醉呢?

好久不见,虎哥的态度格外热情,二话不说,先拉着我直接吹了一瓶小瓶装虎牌啤酒,这才抹着嘴角,嘿嘿笑着问,“哟,额说兄弟,撒时候回咱西京的?李哥知道不?”

“前几天回来的,虎哥,这不案子的事情太麻烦了,我和李侃忙得火烧猴屁股,都快被烤熟了,实在没时间和你这儿叙旧,多担待啊!”

“多大个嘶(事)!”

虎哥豪爽地哈哈笑起来,伸手捶了我一下,神秘兮兮地说,“伙儿,你昨晚是不是没好好睡…嘿嘿,干了几次?”

尼玛…

我的汗都下来了,虎哥这厮也太豪气了吧?这都能问,而且,他是咋看出我那个了?

不过,还真别说,人家猜对了,我是没忍住,算胳膊有伤,而芷舞丫头破瓜没两天,也没有放过她,床特么都快被我们折腾塌了。

“说啥呢?”我很不满地瞪了虎哥一眼,“哥,咱不带啥都打听的好吧?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嘿嘿,行!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个!”

“啥问题,你说!”

“昨晚跟你…嘿嘿跟你嘿咻的那个妞,她是不是姓萧?”

第1234章 知道是谁了

第1234章 知道是谁了

“什么姓萧?”

我被虎哥问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搞不懂了,“哥,这才多少酒啊,你咋高了呢?满嘴说胡话有意思吗?什么姓萧,我不认识姓萧的女人!”

“兄弟,快别装了,咱哥们又不是外人,你啊,哈哈,还特么跟你虎哥这儿装傻啊!哎~~~别扯没用的,不说细节没啥,哥也不能逼你不是?可要是明明有么回事却不敢在哥们面前承认,那额可要翻脸咧,别让虎哥看不起你!”

“草蛋!”

我有些急眼,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我真不认识什么姓萧的女人,这咋愣生生给我安头了呢?

“虎哥,你要这么说那咱不过了,你是你我是我,我江枫扭头走,你老虎也不用认我这个兄弟!”

“别介啊!弄撒泥(啥呢)!”

虎哥一看我是真不高兴了,连忙伸手拦住我说,“伙儿,是哥说错话咧…可是,不能啊,你要不认识她,干啥那么漂亮的妞,却好几次跑到我这里打听你呢?而且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一坐坐到大半夜,喝酒喝得半醉,看着都让人心疼。!”

虎哥这话出口,我有些含糊了,重新坐好问他,“哥,你是说,有个女人最近总来酒吧打听我?来了好几次,而且都是一个人喝闷酒吗?”

“错不了!哥骗你揍啥!”

“可是,你确定她问的是江枫,不是姜峰,jiǎng fēng?”

“人家都把名字给咱写纸了,我眼又不瞎,能看错吗?”

“那,这个女人是不是姓肖?或者霄…唉,虎哥,你跟我说说她长啥样吧!”

我忽然有种如坐针毡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很不好,被一个素不相识想都想不起来的女人暗打听自己,即便对方没有恶意,也不是一件令人很愉快的事。

“长的…咋说呢,长发,身材特别好,偏瘦,那小腰,一尺七有木有?长得太俊俏了,气质嘛,应该是那种看去有些高冷,不是特别好接近的类型,眉毛细长,一看是每天都要精心修饰…”

虎哥不愧是干酒吧的,眼睛是毒,几句话,一个俏生生,顾盼生姿的年轻女子形象,已经几乎从我眼前的空跳出来,栩栩如生,跃然纸。

听不见虎哥后面的描述了,因为,我已然猜到他说的这个打听我的女人,究竟是谁!

潇潇!

暗夜行者yè zong hui大堂经理,那个妖媚如白狐,动静之间烟视媚行却又神秘如斯的顶级美女,潇潇!

我的脸在这一瞬间,刷地一下…蓝了!

对于潇潇,我始终不敢多想和她的纠葛。

最初,因为要对付那个西京商贸老板儿子,纨绔子弟陈公子,我曾施展点穴和催眠手段,在暗夜行者的男卫里,和潇潇有了第一次葩地接触。

也是从潇潇口,我才得知这个陈公子和他背后的西京商贸,只不过是乾通水处理集团的一条狗罢了,他找我的茬,威胁我或者想要干掉我,只是为了讨好巴结乾通集团这个庞然大物。

也正是那一次,我不但结识了武警支队的的林少校,还和当时只是派出所所长的大胡子张哥不打不相识,并且和猛将哥一起,联手解了边疆劳改农场杀人越狱犯小五的死局…

再后来,我因为情感受伤,觉得自己被岚澜和韩阳愚弄,独自去暗夜行者买醉,糊里糊涂被人送到酒店,迷迷糊糊只觉得在梦里和一名天仙美女颠鸾倒凤无尽欢好…只是一觉醒来,有些痕迹依然存在,但身边的佳人却已经离我而去。

自始至终,我也不知道那个送我去酒店的女人到底是谁,而我甚至不敢去深究,因为,我给不了对方什么,只能自欺欺人将这一夜当做一场艳遇罢了!

然而,算我没有勇气寻找那个梦女孩,但我毕竟不是白痴,隐隐已经锁定一个人,一个漂亮到极致,姿色不亚于岚澜的和晨晖的顶级美女,潇潇!

只是这个推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潇潇,她把自己给我,又是因为什么,图我什么?

难道,那次在暗夜行者的卫生间,还有面对亡命逃犯小五的一系列遭遇,使得潇潇被我表现出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从而对我芳心默许,所以才会以身相许?

我有些愣神,直到虎哥狠狠推了我一把,不满地质问,“小子,想撒泥?和你说话呢,我描述的人你想到是谁木有?”

这才缓过神,但仍然不敢相信,或者直说吧,不愿意去相信真的是潇潇…

唉,yi yè huān愉提裤子,谁也不再见谁,这个结果勉强也默认了,但一旦知道潇潇竟然在西京四处苦苦寻找我,我的心便忽然疼了。

尽管我理解不了她的心思,也并不爱她,甚至都说不有多么喜欢对方,但,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潇潇已经是我江枫的女人了!

现在,自己的女人四处找我,甚至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横冲直撞酒吧买醉,我如果还置若罔闻,视而不见,麻痹的,那我江枫还是人嘛!!!

绝对不能够!

我一把从虎哥嘴里将那根他永远叼在嘴的哈瓦那雪茄抢了过来,狠狠抽了两大口,呛得快要吐,这才说,“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是谁了…唉,她不姓萧,她的名字里有潇…”

“看看,草,看看额说对了吧!”

虎哥伸手又摸出一根雪茄,慢慢点着火烧着,好半天才说,“兄弟,那女娃子真特么漂亮,我老虎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漂亮清纯的女人!嘿嘿,是不是还是在校大学生啊?几年级了?你丫的,是不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

我深深叹口气,脑子里出现第一次见到潇潇时,她故意打扮得像是风尘女子,浓妆艳抹到了极致的样子,不由摇摇头说,“虎哥,她可不是什么没经过世面的小女生,这个潇潇可不简单,说出来你都不信,她是暗夜行者yè zong hui的大堂经理,身份很神秘的!”

“啊?”

虎哥傻眼了,“是吗?我说呢!怪不得算这女娃样子清纯,身却有一股凛然不容侵犯的气质,她每次来,都有小年轻或者土豪想要搭讪,却一个个都被她吓跑了!”

第1235章 是不是出事儿了?

第1235章 是不是出事儿了?

“有人找她搭讪?”

我的眉头瞬间皱起,顿时气儿不顺了!

不爽了,老子特么不爽了!

我知道,我江枫这种霸道的,占有欲极强的个性,在社会可能会被很多人不齿!

可,不齿又能咋,麻痹的,那些看不老子的家伙,有本事你咬我啊!

你可以说我江枫大男子主义,你可以骂我虚伪,砸挂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你真的敢扪心自问吗?问问和你过床的女人,除非你像讨厌一只苍蝇那样讨厌她,否则,但凡还有一丝留恋,你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旧爱,被别的男人染指吗?

至少也会心里不痛快吧!

而我,则是将这种不痛快无限最大化的一种类型,极品!

所以,尽管我知道算不爱潇潇,最多也有些好感罢了,但我仍然对有人胆敢‘花叫’(骚扰勾搭)潇潇,非常不爽!

我的女人,是我江枫的禁脔,谁也不能碰!

除非潇潇自己愿意找别的男人,那算我有些难受,但也不会阻拦,相反,会竭尽所能帮她的,谁让人家跟我睡了呢?要了女人的身子,要做点什么补偿的!

眉毛快要竖起来,我咬着后槽牙问,“虎哥,骂了隔壁的,都谁勾搭我女人?”

“哈,草,你瞅瞅你那逼样!”

虎哥抽了一口雪茄,哈哈笑起来,“兄弟,这种装逼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主儿,在我们酒吧每天都能碰见三五个,我能说准确谁特么花叫你女人啊?不过放心吧,至少在我的横冲直撞,潇潇从来没有吃过亏,哪个男人也别想靠近她的,连一根指头都别想碰!”

“不是吧?总有胆儿肥,想着玩出圈色胆包天的主儿!虎哥,是不是你帮她拦了几次?”

“嘿嘿。!”

老虎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自己锃明瓦亮的大光头,说,“既然是来找我江枫兄弟的,那是我老虎的弟妹,我能眼睁睁看她受欺负却不管吗?”

不禁感慨,真是感谢李侃,要不是他家里老太爷是老革命,自己也是红三代,当过兵,我也不可能通过他结识虎哥这种够义气的汉子,从而阴差阳错保护了自己的女人。

是,至少现在这一刻,我已经将潇潇看做自己的女人了。

心放下一半,忽然又感慨了,唉,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潇潇不明着告诉我呢?

真当我江枫是提裤子不认人的男人吗?

算给不了她什么名分,但我也不会不认账,能做的,我一定会补偿潇潇。

可是这些日子,为什么她却突然开始四处找我?也许仅有的几次接触,潇潇也只是知道我有时候会来横冲直撞酒吧,所以才会守株待兔苦等,别的地方她也没处找啊,真是难为潇潇了。

又不禁胡思乱想,以她的性格,既然当时选择不和我挑明,是不希望彼此成为对方的牵绊,那现在却被变卦找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跟虎哥说,“哥,不行,我得过去看看…麻痹的,心总是放不下,觉得好像要出事儿。”

“不至于吧?”

虎哥胡撸着自己的大光头,有些疑惑,“兄弟,按说潇潇该有你电话吧?还有,即便没有,要是她真的有急事找你,完全可以问我要啊,只要说清楚了,我当然会给她的。”

“这…”我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好说,“这我不明白了,也许,也许她遇到难事了,却又想自己扛着,能在横冲直撞遇到我当缘分了,看不见人,她觉得那也是命,不想专门找我吧…唉,哥,我这心里啊,乱成怂了,不想猜谜,我得去找她一趟,当面问清楚。”

“那,也成!要不我跟你走一趟?”

“不用,你忙你的,没啥事,我要是搞不定,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好了。”

“行,这么着,有事儿call额!”



从横冲直撞出来,我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潇潇的手机号码!

真特么悲催!

只好华山一条路,去暗夜行者yè zong hui找潇潇了。

然而,现在只不过晌午时分,yè zong hui九成九没有开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那里找到潇潇。

管不了那么多,去了再说。

果然,当我来到暗夜行者,这里还没有开门营业。

敲开门,进去找到值班经理,我开门见山说要找潇潇,这个体态丰腴的年女人的脸色有些古怪,对我下下打量一番后,问我,“先生,您是潇潇经理什么人?您找她有事么?如果您和她没关系,是…嘿嘿,是想要打听潇潇的联系方式,那么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嗯?”

听着对方有些阴不阴阳不阳的怪腔调,我的心里各种不爽,眯着眼,我说,“我是潇潇老公,怎么,我没有权利找她吗?”

“她老公?你是说,你是潇潇经理的…丈夫?”

“对!是她男人!”

“这…”

值班经理和围过来的几个服务生互相对视几眼,语气开始变得不善,话更难听了,“哟,潇潇结婚了?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先生,既然你是她老公,潇潇在哪里,她的手机号是多少,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有些不好解释了吧?老公不知道婆姨的手机号码,还要问我们外人要,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先生,你这种人我们见多了,劝你一句,该干嘛干嘛去,别跟我们暗夜行者起腻,这里不是你能搞事儿的地方!”

我没有立即说话。

心想,你特么的成心找别扭是不是?!

谁还看不出来啊,我这么说是因为老子不爽了,并非我江枫真的是潇潇法定意义的丈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明明有急事想找潇潇,你们可以盘问我,或者和我问清楚到底有什么情况,怀疑也行,慢慢说嘛…这些我都能够接受!

可,干嘛来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

还说什么想要打听她的联系方式无可奉告,说我这种人见多了,暗夜行走这地方不是我能搞事的!

草,要没急事儿,要是不认识,我急赤白脸找潇潇干鸡毛啊,真当我是那种浪迹街头不入流的小混混,除了花叫女人,半点正事儿不干吗?

我点点头,指着对方说,“18794x66,乌青,是吧,行,你这态度,等会老子要不让你哭着跪舔求我放过,赶着跟我说怎么才能找到潇潇,特么我跟你丫姓!”

第1236章 布局,准备干!

第1236章 布局,准备干!

这个长相还不错,不过已经徐娘半老的丰满女人冲我笑,“先生,我这态度,我也没骂你没打你,这不好好接待你了嘛,至于你是不是心里不爽,这我管不着,你爱谁谁,请便吧,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营业,要想找潇潇,你晚可以过来看看,说不定今天她会来班呢。”

今天,会来?

我从对方的话里听到一些苗头,不过,很明显这女人不想再和我废话了,已经开始做出送客的举动,我也不能再憨皮赖脸继续跟这儿呆着。

点点头,我慢悠悠点一支烟,说,“好,乌青,我可以走,晚见!不过,希望晚的时候你继续值班。”

转身,头也不回走出暗夜行走,我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陪伴我多年的电子表,冷笑。

骂了隔壁的,狗眼看人低!

不看我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洗得发白,并且还是地摊货,手的表也不值钱,所以才这态度,难道你乌青在yè zong hui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

扮猪吃老虎的例子,皆是,你特么不怕我真有后台?

站在烈日下,我并没有感到凛冬的寒冷。

很实际地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气温前些天高出四五度,我身暖洋洋的,一点没觉查出凉意。

只是,心情却极其不好,从骨子里向外散发杀气。

站在暗夜行走街对面,静静抽完烟,我掏出手机给林少校打电话,“林哥,你忙着呢?”

“小江,我那样,忙不忙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怎么着,找我有事儿吗?”

“这不想你了嘛…林哥,我在暗夜行走这里呢,你今天有空没,出来坐坐?”

“现在吗?”林少校有些不肯定的语气,“晚肯定没问题,现在嘛…你说吧,啥事,我看看情况。”

“也没啥,是想从这边找个人,但对方态度很恶劣,不但不跟我说,还给哥们一顿讽刺挖苦,这不,特么都给我轰出来了。”

“哦?是吗!”

林少校嘿嘿冷笑两声,说,“欺负到我兄弟头了,这事儿当哥的不能不管,你等一下,告诉我地方,我出一趟任务。”

“不行!”

我立即说,“林哥,公干可以,打擦边球也没关系,但专门为了兄弟私事出头,这个划不来,咱不干这事儿,你等我消息,然后晚下了勤,你带几个弟兄过来行,听我安排。”

“那也成,我等你信儿。”

和林少校说完,我给虎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去了,改日再一起喝酒。

虎哥问我找到潇潇没有,需不需要他安排几个人帮着一起找。

我连忙谢绝对方好意,我找女人,又不是和谁火拼,用不着动用这些灰色势力的。

只是告诉虎哥,如果晚潇潇去了横冲直撞,让他一定留住潇潇,并且第一时间通知我好。

随后,我围着暗夜行走yè zong hui慢慢游荡,观察这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章地方。

看着看着,我嘴角浮一丝冷笑,还真别说,被我看出端倪了。

既然要收拾暗夜行走,打得对方疼,我不介意多做几手准备,各个方面向他们施压。

我还不信了,现在本来管得严,如果给你们丫的停业整顿十天半个月,你暗夜行走,你乌青,还能这么牛逼,这么无情吗?

到时候,我看你丫的怂不怂。

心里有了念头,我当即联系英婕,开口说,“英婕,你家消防口有人么?”

“消防?哪个消防?”

“是负责检查娱乐场所消防通道、消防措施是不是合格的部门。”

“江枫,你小子想干嘛,又准备出幺蛾子啊,准备收拾谁?”

“喂,英婕,收拾谁你甭管,问你有没有关系!”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忙?你这人,真是的,跟我还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帮不帮,不帮算了,我挂了。”

“哎~~~哎,你丫一倔驴,神经病啊你,说翻脸翻脸,真是的!行了,你等我电话,我这给你问,真拿你没办法。”

嘿笑着,我说挂断手机,找了个臊子面铺子,要了一碗七山臊子面,有滋有味大吃起来。

十几分钟后,英婕给我回电话,“喂,江枫,给你发个电话过去,这是我爸以前的老部下,现在西京消防局当政委,你喊胡叔行,有事儿跟他说吧。”

我说好,那谢谢英婕了。

结果这丫头又说,“江枫,我爸找我了,让我问问你乾通案子的情况,说有时间让你来家里一趟,他想和你当面聊聊。”

我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身为西京市长,市委第一副书记的英雄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于是应了一声,“成,一半天的,我去拜访英市长,到时候和你也好好聊聊。”

“哼,不知道哪个狐狸精勾你魂儿呢,要不是我爸找你,你哪儿想得起来找我啊!没良心的玩儿,小白脸不长好心眼,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

和英婕通完电话,我坐在凳子打饱嗝,抽着烟,开始沉思,渐渐想明白为什么英雄想要急着见我。

恐怕乾通案只是借口,他更需要从我这里探探省委王书记那边的态度。

经过李大秘的暗示,英雄已经主动找王书记汇报工作了,而现在英家面临重大转折点,不得不多做准备。

英健换届之后,很快会退居二线,而英家二代也只有英雄一个副省级领导干部,而且还没有在山溪省委入常,如果不能借机向动一动,那英家在西京乃至山溪省的地位会下降得很明显。

原本由于英健是省政法委书记,排名第六的省委常委,英家和对头郝家还能斗得旗鼓相当,稍稍占据风。

如果最大的顶梁柱下来,却没有人位,形势必将急转直下,错过一届,英家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被郝家打压得抬不起头。

我想了又想,觉得这才是英雄急着见我,希望从我江枫口探听更多关于省委王书记的想法的真实目的!

于是摇摇头,不免苦笑,越不想掺和却越掺和,看来,求人家办事得给人家铺路,世没有白来的午餐啊!

第1237章 三棱刮刀

第1237章 三棱刮刀

当我从面铺出来,时间也不过才下午两点多,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必须去,姚静那边还是没有给我回电话,觉得闲的蛋疼。

没有和蒋淑山、李侃以及大胡子张哥他们联系,我知道,这个节骨眼儿,这些家伙肯定忙得焦头烂额,估计饭都顾不吃了,绝壁没心思跟我喝酒泡yè zong hui。

现在,几家联手搞乾通,这已经是大势所趋成为定局,并且,通过昨天一系列突发事件,越来越多老百姓的目光聚焦在乾通水处理事件,各种传闻炒作闹翻天,社会yu lun更是聚焦在乾县这个即便在山溪省都算不入流的小城市面,因此,方方面面肯定都在紧锣密鼓做准备,进行最后一次生死搏杀。

而像我,无所事事的西京小闲人,似乎真不多。

又试着联系官晓倩的手机,仍然处在关机状态,我便有些发愁,也有些来气!

这俩死丫头片子,特么太不懂事了!

现如今我没有其他联系方式,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该怎么和姚部长交待?

不过,着急火也没用,此刻反正也顾不她们的,因为我需要尽快找到潇潇。

想了想,我决定做些防身准备,晚要在暗夜行走这种地方搞事,赤手空拳明显不够的。

来到一个五金店,我冲快要昏昏欲睡的老板打招呼,“哥,有刀没?”

“啥刀?菜刀、砌墙刀、剪刀、水果刀,你要哪个?”

“趁手的,能见血的!”

“这个…没有。”

我掏出一沓钱,“五百,买正货。”

“跟额过来。”

老板直接关了门,贼头贼脑向外看了看,多少有些含糊的样子。

我笑笑说,“哥,看把你给吓的,不买把刀嘛,我家里杀猪,没趁手的家伙,所以想来找找。”

“少哄额,哥是干啥的,额还看不出来?”

大哥嘿嘿冷笑着向里屋走,“伙儿,现在管得太严了,咱家很长时间不敢进这种个东西了,逮着往死里罚钱,弄不好还得进去…划不来啊!”

我说是,这个能理解。

对方并没有问我想干啥,杀人放火还是防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伙儿,都在这了,你自己看看吧,有挑,没有额也么办法了。”

打开箱子,我倒是吃了一惊!

麻痹的,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五金铺子,竟然还有这些guǎn zhi dāo ju。

剔骨刀、三棱刮刀、双面开血槽的双刃刀、砍刀、片儿刀、bi shou,甚至还有一把一尺多长的短柄jun ci!

我有些看花眼,半天才说,“哥,你…牛逼了,啥都有啊!”

“二十年的存货了!”

大哥嘿嘿笑着,“伙儿,世纪八、九十年代,咱西京啥情况你也知道,乱成怂咧!魏振海、天圈那伙人你知道不,一个个都背着几条人命,街混混人人带着刀,老百姓看不出来啥问题,觉得小日子过的蛮红火,可咱知道啊,东郊、北郊,几天是一桩命案啊!”

这话让我没办法接口,我才多大,二十五岁多还不到二十六,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还是一个细胞了,我知道个屁啊!

不过魏振海,绰号小黑,这家伙的大名倒是听说过很多次的,不耳生。

世纪八十、九十年代,华夏发生过几个震惊全国的大案,包括京城白宝山案,湖北张军案,还有西京魏振海,东北乔四案,号称世纪末四大案,作为西京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点点头,我说,“哥,你这些东西,别告诉我是从那时候存下来的吧?”

“还真是!”

店家大哥叹口气,“伙儿,你看额一大把年纪,四十多岁的人咧,窝窝囊囊的,可额要是告诉你,当年东门外鸡市拐,额算得一号人物,你信不信?”

“信!”

我当然没必要抬杠,他咋说我咋信好了。

“看你不信!来,看额这胳膊…”

见我嘴里说着信,脸却没有特别的表情,五金店老板一把撸起袖子,“看!”

低头,我倒吸一口冷气!

一条蜿蜒达到十几公分的长长刀疤,顺着手腕寸关尺的位置,一直切刀胳膊肘,虽然明显是旧伤,但粗大的泛着黑红的肉棱,却显得那么触目惊心,仿佛告诉我,当年五金店老板也曾经是在东门外混过的狠主,也曾在一个个暗夜里,浴血街头。

只一眼,我已经看出,这道刀疤肯定砍断他胳膊的脉络、静脉和筋骨,后来应该是做过缝合接骨手术,但后遗症肯定有。

如,大哥的手臂不停地微微哆嗦,似乎不太受控制。

放下袖子,对方冲我嘿嘿笑了两声,“害怕了?嘿嘿,伙儿,要额说,这年月,没有啥解不开的死仇,现在社会治安已经好得…聊咋咧,有啥不开心的,过不去的,报警算了,别想着私下解决…刀你也别买了,给你看看得了,赶紧走。”

我摇摇头,说,“哥,你别怕,我不是想要干死谁,明白吗,我的工作是事业编,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有些分寸我懂!不过,我媳妇被人威胁了,草踏马逼的,现在连班都不能好好,我带一把家伙,是吓唬吓唬对方,一铲子解决利索了。”

“真的?”

“必须真的啊,假不了!”

“唉,”店老板明显也是个狠人,而且可能五金店生意不好,终究没有扛住金钱的you huo,最后对我说,“那成,伙儿,你挑一把,bi shou不行、jun ci不行,其他的你可以挑走,额这里不给开刃,你自己想办法,不管哪一个,五百块一把,而且你以后别说从额这里买的,说了额也不承认!”

“成,”我给了店老板六百,说,“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拿你的刀杀人害人,你看看我长这样子,像是杀手吗,像是黑社会吗?”

“坏人能把唔个坏字,写脸下?得了,额也不管不问咧,你拿东西,赶紧走。”

我点点头,也不多说话,最终挑了一把三棱刮刀!

抬胳膊在手掌垫了垫,还算较满意。

三棱刮刀这种东西,其实非常凶残,三面都能开血槽,甚至bi shou杀伤力还要强悍!

第1238章 聚合人马

第1238章 聚合人马

掏钱走人,我想了想,又从附近的裁缝铺买了一条粗麻裤腰带,栓在运动裤里面,将三棱刮刀斜chā jin去,动了动身体,感觉没有任何影响,这才拍了拍大胯,多少算是满意了。!

不懂的人会觉得三棱刮刀个头不大,好像不如bi shou和jun ci拿在手里显得厉害,能装逼,但事实,三棱刮刀曾经在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初期,在北方盛极一时。

尤其西京、京城、邻省的太远市,河背的世家庄,这些地下势力一度很猖獗的地方,更是凶名赫赫的短兵器。

一刀刺进去,手一搅,血跟着往外喷,算不是致命伤,也很可能由于大出血而使得伤者在短时间内丧失战力,甚至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昨天回来路,我的枪已经缴回西京xing jing大队,而我晚已经准备好了去暗夜行走搞事,没有一把趁手的家伙怎么行?

准备停当,我又去渭水河边转了一圈,买了一捆渔家特质的细丝尼龙绳,装在塑料袋里,这才重新往西京市里赶。

这个过程,墨芷舞曾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我找到姚静和官晓倩没有,我含糊其辞,只是说有线索了,正在和对方联系云云。

墨芷舞也没有多问,说她晚要和洪涛大哥去临县一趟,好像是接什么东西,让我自己回北郊的四合院住,并叮嘱我注意安全,这个风口浪尖,一定要低调。现在我们一方准备收拾乾通水处理集团,对手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疯狂反扑可以预见,而我江枫,很有可能是乾通方面垂死挣扎前,打击报复的重点人物之一。

蒋淑山倒是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主要说的是关于六子犯罪团伙交待的种种情况。

无出我所料,自打我给六子露了一手,让他意识到,警方这次的打击决心、力度、广度和深度绝对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弄不好,真有可能没等到六子身后的大咖出手捞他,这货得莫名其妙死在看守所,这之后,六子的态度便非常好,戴罪立功的愿望极其强烈,唯一的要是,最后量刑的时候只要不判其死刑立即执行,死缓或者无期他都认了。

也许是因为六子意识到乾通水处理集团大势已去,也许是求生的yu wàng占据了绝对风,反正六子的表现根本不像一个黑道大哥,完全没有那种雄霸一方的枭雄强硬态势,积极主动配合,老老实实交待问题,几乎可以算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几方联合突审,分审,独审,复审…确认六子的供词可靠程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左右,剩下的是将这些口供进行汇总、梳理,按照时间序、案件序、区域序等几条分类标准进行拆案或者并案,最终形成关于打击六子犯罪团伙的一整套卷宗…

这其,已经证实的包括:买通威吓王猛,逼迫其给蒋淑山的稀饭里下十八反的对冲毒药;在乾县地界,为乾通水处理公司扩张势力、霸占农田和宅基地修筑污水处理厂;指使打手殴打、买凶杀害商业竞争对手;通过其在香椒集的花椒种植园,每年都会进行大宗花椒收购、分销、运输和制成调料的生意,为乾通水处理洗黑钱…

蒋淑山的心情明显非常好,电话里说个不停,而李侃和田伯光以及大胡子张哥等人应该和蒋先生在一起,时不时插几句话,向我传达案情。

心事放下一大半,我并没有告诉蒋淑山等人晚准备出手搞暗夜行走yè zong hui,毕竟,找到潇潇只是我江枫个人私事,而在这个节骨眼,他们肯定有太多棘手事情需要处理,我没理由也不需要让我这点破事儿给蒋先生等人添乱子。

还有一条,我也不一定非要干死暗夜行走yè zong hui,我之所以进行各种准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如果能够顺利找到潇潇,解决她面临的难题,我有什么必要非得和一个与我没有多少关系的yè zong hui结仇呢?

对吧,我江枫不是搅事儿精,同时心里也清楚,暗夜行走的幕后老板能在西京最繁华的地方开这样一个大型yè zong hui,要是背后没人撑着,没有点什么门道,根本没戏!

没过多久,英婕给我发了一个号码,我立即打过去,对方姓杨,果然是西京市消防局的政委,听我说了情况,杨政委问我,“小江,既然你是小婕的朋友,那咱们是自己人了,有啥事说在明处较好。”

我连连点头,回道,“杨叔,您有什么建议,尽管照直说,我都行。”

“小江,你反映的情况如果属实,那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安监消防措施肯定是不完善、存在极大漏洞的,至少也属于没有按照国家对娱乐场所明规定的要求进行改造,咱们想收拾他暗夜行走,分分钟的事儿,不算以权谋私打击报复。不过,我听说暗夜行走的背景不一般,你可以先探探对方的口风,要是他们懂事,那不宜动静太大,黑猫白猫,能解决问题是好猫!如果对方仍然很嚣张,不把消防安全条例放在眼里,那没得说,我安排消防检查办公室的同志过去封门,办丫的!”

没口子道谢,我也觉得杨政委的提议更好,先礼后兵,这才是王道!

这样,直耗到晚七点多yè zong hui开门营业,我和林少校在暗夜行走大门前碰面。

林哥穿着便衣,带了五六个弟兄,手里也没有明显的管制器械,只是人人都带着背包,显然里面有东西。

一见面,林少校便朝我喊,“小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田海、这是李涛…都是我的好兄弟,身手没得说,都是过命的交情。”

那几个兄弟纷纷和我打招呼,也不计较我的年龄明显他们小,喊我,“jiāng gē,我们老大说了,今晚咱们是专门过来搞事儿搅场子的,让我们哥几个听你吩咐…说吧,咋整!?”

第1239章 又特么搓火!

第1239章 又特么搓火!

我笑笑,“几位大哥,叫我小江或者江枫行了,千万别喊哥,要不乱了名分嘛…今晚也不是一定要搞事儿,对方如果识相,不为难我,那咱们老老实实喝酒听歌,给丫的送钱,皆大欢喜。!要是不懂事,非得欺负人,那到时候请哥们出手帮忙也不晚。”

大家说行,这么着了。

深吸一口气,我又给英婕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和杨政委那边说好了,不过能不动用这个关系还是不要动用,让她放心。

随后,大手一挥,我说,“林哥,几位大哥,走起,陪兄弟溜一圈去!”



我选择的这个时间点较早,七点多还不到八点,暗夜行走yè zong hui刚刚人,陆陆续续有三五成群的小年轻,穿得稀古怪,一个个打扮得跟小怪兽似的,吆五喝六往里走。

早点来这里,也是本着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原则,能不闹腾别闹腾,悄没声的找到潇潇算了。

我们一行八个人,算是较显眼的一伙儿,默不作声进到暗夜行走。

大堂里,仍然没有看见潇潇,下午见到的那个值班经理乌青倒是在,正和几个服务生谈笑风生说着闲话。

见我们进来,乌青的眉毛立马立睖了,两个大步挡在我面前,语气不善问,“这位先生,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要找潇潇自己想办法嘛,你还来暗夜行走干嘛?”

我还没说话,身边的林少校已经抢前,脸都快要顶在对方的额头,冷冷回了一句,“经理,你们暗夜行走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老子来喝酒听歌,聊天打屁,不行啊!”

“你!”

乌青吓了一跳,向后连连退出几步,看着人高马大的林少校有些心虚,糯糯地问,“你,你想干什么?想找茬吗?”

“没听清楚我们想干嘛?行,我再告诉你丫一遍,这次听好了!我们,是来暗夜行走喝酒的,不?”

有几个服务员围了过来,看到我们一铲子壮汉,个头最低的都在一米八左右,虽然长相不属于那种凶神恶煞一看不像好人,但人人身散发出的杀气却瞬间弥漫开,差不多百十平米的大堂,立马冷气森然,顿时,谁也不敢吭声,只是站在乌青身后观望。

这些家伙见得太多了,yè zong hui本来是是非之地,藏污纳垢的大染缸,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竖着走进来,横着抬出去的情况数不胜数,他们才不会shǎ bi到不问青红皂白为乌青出头。

“你…”

愣愣盯着我们一行,至少过了十几秒钟,乌青才说,“行啊,开门迎客是咱们做生意的宗旨,只要进了这个门,都是我们暗夜行走的客人,当然欢迎了…不过,既然在我们会所喝酒,那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谁告诉你我们不守规矩了?”

林少校咄咄逼人,根本不给乌青缓神的机会,“听着,特么冲你这种接待客人的态度,我应该当众搧你丫的逼脸,或者直接找你们老板投诉!麻痹的,哪儿有见了客人不往里面引,拦在大堂问这问那,还要警告老子守规矩的道理?从哪儿论,都没听过这种事儿!”

乌青再次被打脸,不过她却冷静了,显然也是见惯风浪,并没有动气和我们呛火,只是点点头说,“行,算我刚才冒昧,话多!这位先生,如果您对我的态度不满意,您大可以投诉我的,只要是我的错,没问题,端茶送水赔礼道歉,我都愿意…现在,我也不耽误诸位爷消遣娱乐了,那谁,小李子,带几位先生进去坐,找个好点的包厢。”

见对方服软,林少校倒是没话了,拿眼神瞄我。

见状,我笑笑,说,“乌经理,这才对嘛,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你也没啥矛盾,要是下午你对我没有那么多成见,现在应该高高兴兴迎我们进去了,何至于这么多废话,惹我们不痛快,也惹你自己憋屈,对吧,乌姐?”

对方用鼻子哼了一声,只好说,“是,是我乌青狗眼看人低,我没眼力价,真没看出来您是有来头人,我给您道歉了!”

说着,乌青微微点点头,身子都没有向下弯,算勉强认了错。

懒得和这种人计较,我当先向里走,嘴里却说着,“乌经理,我们过来喝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得等潇潇来…如果一会儿她来班,请你第一时间告诉她我们坐在哪里,让她过来见我。”

刚走了两步,却听乌青低声说了一句,“切,潇潇今晚不一定能来,算来了也没机会见你。”

顿住,我慢慢转过身,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完全被杀气替代,一步一顿,我重新走向乌青,“乌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是不是说,潇潇经理今晚不班?”

“不…不知道!”

“不知道?”我顿时搓火!

麻痹的不知道,明明是知道,我特么也不傻,这还看不出来嘛!

“你不知道没关系,那请您查一下大厅经理的值班表,不,请给我拿过来看一下,我自己看看潇潇哪天班,几点!”

“这恐怕不行,那可是我们暗夜行走公司内部工作安排计划表,不可能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看的!”

“是吗?”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啦,既然你们有制度,那成,我们进去等着好了!总之,如果潇潇不来,我走的时候必须要知道她的电话、住处、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班?而要是她今晚来班了,你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那对不起,老子封了你丫暗夜行走的门!”

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动怒。

草他麻痹的,给脸不要脸!

原本我已经不打算惹事儿,老老实实进去喝两杯,只要见到潇潇,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有谁在为难她…搞清楚这一切,我们扭头走,根本不会给你丫的暗夜行走找麻烦!

可现在,你乌青特么的明显在撒谎,那成啊,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江枫不介意当一次恶人!

第1240章 潇潇怎么去了那里?

第1240章 潇潇怎么去了那里?

暗夜行走yè zong hui大堂,我们找了一个不算太显眼的大桌,要了两打啤酒和两个大果盘,还有一些零食小吃,随便聊着闲天。!

像这种大桌,能坐下八到十个人的卡座并不多,从我们的角度,能够很清楚看到大堂入口处和表演池。

现在客人的还不多,三三两两,基本都选择稍微僻静,并且能够很好观看表演的卡座,低声嬉闹说着话。

和哥几个碰了一下杯,我说,“林哥,几位哥,今天咱们不是来找事的,所以咱不用非得跟对方矫情!是我朋友可能遇到一些麻烦,我找不到她,心情不是很美丽…”

喝了一口酒,林少校道,“不美丽没关系,咱让心情美丽起来好了!小江,要不我找找人,今晚咱给暗夜行走清场,不让丫的开门营业,咱们一桌人喝酒,看那个shǎ bi乌经理是不是老老实实过来给我兄弟请安。”

“没必要。”

我摇摇头,笑笑,手指关节在桌面不断轻轻磕着,说,“何必呢,林哥,你跟这种人计较,她转头忘了,而你可能得气半天,划不来的!再说了,咱们找人是一方面,请哥几个喝酒开开心也是当兄弟的一点心意,没必要放着好好的酒不喝,跟丫一个yè zong hui舞娘犯冲…来,走一个,反正只要咱们离开之前得到我朋友的消息成了。”

林少校想了想,点点头说,“那也行,来,先不管别的,喝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客人填塞着暗夜行走的各个角落。

霓虹灯不断转换各种色彩,耀眼的白炽大灯关掉,取而代之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将一张张人脸照射成山魈的冷色调**灯。

不时有些看着很有些门道的家伙吆五喝六领着一大帮随从进来,有的去了包厢,有的直奔已经预定好的大桌,甚至好几次,我看到乌青亲自陪着,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这样,过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表演池里,驻唱乐队声嘶力竭吼着时下流行的摇滚歌曲,yè zong hui里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我有些心焦,不断看手表。

林少校看出我心不在焉,招呼一个侍应生过来,问,“小弟,你们潇潇经理来了没有?”

“潇潇吗?她好像已经来了…”

我一激灵,脱口而出,“小弟,你看见潇潇了?”

可能这家伙刚才在大堂里服务,没有见到我们和乌青在迎宾厅差点干起来那一幕,很客气地回答我说,“是啊,我看见了,潇潇好像去了后台。”

“后台?”

我眯起眼,微微皱眉,问他,“潇潇经理不是大堂经理吗?她去后台干嘛?”

我在酒吧干过,我很清楚,这种所谓的后台,其实是酒吧歌手或者驻唱乐队换装、妆以及调试音响的所在。

而那些收银台、财务办公室、总务室、保安室,这些地方,在yè zong hui或者迪吧是不叫后台的,有的会称为院子里,有的yè zong hui叫后楼,但一般不会叫后台的。

我清楚,潇潇的工作地点主要在两个区域,迎宾厅招呼客人,以及大堂里处理一些酒客的特殊要求,包括控制住喧闹斗殴。

至于后台那里,除了酒店配备的表演司仪之外,别人是不会去的。

那有意思了,潇潇去后台干嘛?

而且,听这个侍应生的说法,潇潇应该是一来去了后台的,这又意味着什么?

听我询问,对方想了想说,“哥,你认识潇潇吗?她去后台干嘛我不太清楚,好像听说有人要她去表演,是不是去换衣服了?”

“这样…”

我思索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老头票,塞进对方手里,说,“小弟,我和潇潇是朋友,你呢,帮哥一个忙,去后台看看,找到潇潇,告诉她江枫在大堂坐着了,让她先不要跟哪儿呆着了,立即过来见我!”

“噢,您是潇潇经理的朋友啊,那成,我去和她说一声!”

对方手一抖,二百块像变戏法一样,顺着袖子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手空空如也。

我笑笑,又拿出两张百元大钞,说,“行,话递到了,只要我看见人,这个还是你的!”

那小伙说,那感情好,哥你等着,话我肯定给你递到!

心放下一半,我冲林哥笑笑,说,“林哥,潇潇你见过的,次,是那个边疆劳改农场越狱杀人犯,叫小五的,不是在这里闹事儿嘛?当时站在我身边,被小五要求换我女朋友岚澜当人质的女人是潇潇,那天她好像化了一个烟熏妆,很浓的那种,你有印象没有?”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长得挺漂亮的…小江,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把人家暗夜行走的大堂经理给俘虏了呢?”

冲我坏笑,很少见的,林少校嘴角也带出一丝猥琐的韵味。

因为知道潇潇的消息了,我的心情大好,于是大言不惭道,“哥,也不看看我江枫是谁,不是暗夜行走的大堂经理嘛,有什么难度?哈哈,哥们的本分是征服女人…”

“草,见过嚣张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

“是,jiāng gē,听过吹逼,没听过这么吹逼的!”

“哈哈…”

我们一桌人都笑起来,正聊得欢快,见刚才那个去后台传话侍应生脸色很差,气急败坏向我们的方向匆匆跑来,而他的脸…我看不清,但似乎是有血迹?!

“哥,大哥~~~”

还有两三米远,那小伙冲我喊,哭丧着脸,委屈的不行,“我…我…”

“怎么了?你,你这是?”

我看清楚了,对方大口喘着粗气,鼻子那里肿着,嘴角破了,脸有好几个血槽,从鼻孔那个位置向下滴滴答答冒着鼻血。

“我…我这不遵照你的呢吩咐,想进去后台,把话传给潇潇姐的。”

“对啊,怎么着,骂了隔壁的,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进去传话,还特么动手打你?”

第1241章 表演头牌!

第1241章 表演头牌!

我没问的时候,侍应生只是黑着脸,一脸委屈,结果我一问,小伙儿眼泪的都快下来了,咬着牙骂,“额日他麻!哥,我不是去后台了吗,结果门口守着两个汉子,说这里从现在开始不能进人不能出人,不经过他们允许,谁也不能随意进出。”

我拧着眉,闷声道,“接着说。”

“我说了,我是咱们暗夜行走的工作人员,我有事儿找潇潇,传个话。”

“这话没问题啊,然后呢?”

“他说不行,谁也不能进。我说,那大哥,你不让我进去也可以,你帮我把话带进去行不,真有急事的。结果对方烦了,二话不说,来给我两巴掌,又给脸来了一拳,我,我…”

听明白了!

我顿时意识到,潇潇虽然来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暗夜行走正常班,一来去了后台,这些诡异的情况看来和堵门守人的大汉有关。

真特么嚣张!

很显然,对方不是暗夜行走的人,不然,侍应生不会不认识,他们也不可能对自己人一言不合下毒手殴打。

可,要是暗夜行走这边没有人知道,并且甚至还包庇他们,我更不信!

笑话,对这种大型yè zong hui的背景,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甚至西京消防局的杨政委不是说了吗,人家很有门道的,能不直接正面冲突别明着干,实在不行,那也要走正常渠道挑毛病,然后再封门!

所以,除非大汉的后台来头极大,暗夜行走这边觉得惹不起,或者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没啥社会地位的弱女子跟对方翻脸,进而默许对方为所欲为,否则,谁敢在暗夜行走的一亩三分地儿这么干?

“那…小伙,你去后台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如,有女人叫喊求救这样的?”

“这倒没有,后台那里没有门,用幕布拉着隔开一片空间,我看见潇潇姐了,她好像正在化妆,我只看到一个侧脸,似乎情绪不高,身边也没有别人,都躲着她的。”

我点点头,又掏出几张老头票,差不多有一千块钱的样子,塞给侍应生说,“伙儿,哥对不住你了,这钱你拿下,想吃点啥买点啥,算哥给你的营养费!行了,这事儿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了。”

侍应生没说话,接过钱,急匆匆走开,看意思是找地方处理脸的血渍。

林少校一口将半瓶啤酒喝光,问我,“小江,咱要不要过去?”

我没说话,静静抽了几口烟,摇摇头说,“先不用,我估摸着是有人逼着潇潇表演,为什么逼她,是谁在强迫潇潇,我们都不清楚,且看着吧,看看谁才是那个不知死的主儿,麻痹的,我江枫的女人都特么敢打主意,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林少校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似乎是对我称呼潇潇为自己的女人有些意外。

唉,别说林哥想不到了,连我都没有想到,莫名其妙的,潇潇成我江枫的女人了,而我在西京这个古老的城市,又很意外地留下一段情,造出一出孽缘…

经了这个令我烦躁的插曲,几人喝酒的兴致瞬间变得极差,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低头喝闷酒。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一曲喧闹的摇滚结束,表演司仪台,脸带着猥琐不堪的表情,贼笑着,嘴都快咬到话筒了,冲观众们喊,“诸位来宾,好朋友们,下面一个节目,是应以为身份高贵的神秘嘉宾要求,表演一段舞蹈!”

于是,原本喧闹的yè zong hui大堂很快安静下来,报幕表演舞蹈很正常,没啥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关键在于,对方说有什么神秘嘉宾,而且身份高贵,这难免让客人们遐想连篇,好心被勾起,自然而然强化对下面舞蹈的期待感。

“还有,好朋友们,爷们姐们,我可以告诉大家,下面这个节目是我们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第一次推出的震场表演,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嗡嗡声四起,有人喊起来,说别特么废话了,敢接说,说完看表演。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表演司仪更得意了,大声叫了出来,“因为,表演者不是一般人,不是驻场乐队,也不是我们找来跑穴的小明星,而是我们暗夜行走的头牌,大美女~~~”

拖着尾音,司仪娴熟无,轻松自如,已经将酒客的情绪带动到最高潮,“她的名字叫~~~来,好朋友们,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暗夜行走yè zong hui高级员工出场,欢迎,潇~~~潇~~~”

这段报幕词出口,我的眉头已经完全拧到一起!

不是两团,而是直接拧成一团疙瘩!

骂了隔壁的,什么时候潇潇成为头牌了?

知道头牌什么意思吗?这个词,原本是古时候称呼青楼红姑的特有称呼,后来演变到可以用来介绍旗下艺人。

只是,现在这个场合可不是什么影片推介会,不是路演宣传,而是在yè zong hui!

yè zong hui里,称呼一个姑娘是头牌,意味着什么,还用我说吗!?

双手攥拳,我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这才勉强将怒火压住!

“音~~~乐!”

“灯~~~光!”

“掌声!好朋友们,掌声呢?呱唧呱唧~~~”

如潮水如雷动的掌声响起,表演那里,灯光忽然暗淡下来,以红绿黄为主的暧昧色调变换着铺满表演池,音乐响起,麻痹的,听着是那种让人欲火升腾,浑身燥热的靡靡之音。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原本这首《痒》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无限浮想,现在,这种气氛、这种灯光、这样提前吊足胃口的报幕词,甚至连原歌曲调都改了,变得更加勾魂、魅惑…

我面沉似水,慢慢站起身,向表演池的方向走。

手,已经摸向后腰裤带那里,死死抓住那把三棱刮刀的柄!

第1242章 惩戒宵小!

第1242章 惩戒宵小!

我并没有招呼任何人,而全场的喧嚣也注定我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除了我们这一桌兄弟。!

见我起身,林少校立即和另外一个哥们跟着我,亦步亦趋慢慢向表演池方向靠近。

我已经rěn wu kě rěn了,如果潇潇后面的表演还在正常范围内,不脱不露不被人轻薄,那我事后再一个个找他们算账,而如果有人当场胆敢欺负她,那行,老子放干你丫的血!

那柄已经被我开了刃的三棱刮刀,在腰不右侧一点的位置牢牢插着,我的手背已经青筋暴起,要是惹躁了我,下一秒我能将某个腌臜的家伙捅个透心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表演池那里,随着灯光一明一暗,音乐声各种暧昧,一个窈窕的身影穿着雪白长裙,缓缓登场。

她的步子是那样柔美,一举手一抬足,都展现出一种魅惑天成的烟视媚行,根本不用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身散发出的逼人you huo力,已经让全场沸腾了!

有些女人是这样,即便她不愿意表现出勾人魂魄的姿态,甚至展现出一种淡然、冷漠、厌恶的态度,但依然可以吸引千千万万的登徒子,成为所有男人的梦"qing ren"!

不用看到她的脸,我已经确认,如假包换正是潇潇。

也只有她,才有这种颠倒众生的魅力,身既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丽脱俗,又有因为在这种花街柳巷风尘场所待久了,自然而然沾染的妖艳。

混在人群里,我挤到一个不算显眼,但却能够看清对方表情的位置,而在我身边,不断有酒客围了过来,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只是热情激荡,没有一窝蜂向前拥。

而当潇潇做了一个动作之后,所有酒客,无论男女全都疯魔了。

一字马!

简简单单,并没有什么稀却难度并不小的一字马。

潇潇来后,一句场面话都没有说,面部表情异常平静,似乎眼前的芸芸众生只不过是一群蝼蚁,一群让她看轻看不起,只知道拜倒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垃圾!

臻首只是轻轻转了半圈,目光空洞地看了台下那些群情激荡的酒客,潇潇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劈叉!

字码,整个柔软到极致的身体,已经跨坐在表演池的地毯。

我注意到,小小的白纱长群里,穿着肉色的连裤袜,这样一来,她的大腿小腿肌肤不会直接贴在被无数人踩过的污浊了。

随着这个动作,台下的人群先是一惊,静默了大概有几秒钟,随即爆发出无热烈的掌声、口哨声、欢呼声,如同迎接一个前来走穴的大明星。

“啊~~~太棒了!”

“这是谁啊,潇潇吗,我怎么没见过呢?不对,见过了,她不是大堂值班经理吗?原来一个女人换了妆,竟然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卧槽,这…真特么太勾人了,哥没见过身体像这样柔软的女人!”

“小弟,草泥马的,小弟呢?花篮,给老子送花篮去,要最贵最大的那种,什么,1888?ni má bi的,你以为老子没钱吗?送两个,好事成双!”

我听着,看着,感受着。

心情已经坏到极点!

我江枫的女人,凭什么要在这里抛头露面,给你们这群sè láng表演?

当然,如果是潇潇自己喜欢,她愿意做这样的演出,那好,只要穿着不暴露,表演表演呗,我还能拦着她吗?现在女人地位越来越高,我江枫当然要尊重女性的。

只是,如果潇潇是被什么人逼着表演,逼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卖艺,那说不得,谁是祸首老子弄死谁!

强忍着心口那团怒火,我冷着眼,恶狠狠盯着身边兴高采烈的人,又伤感且爱怜地看着一直以一字马的姿势,跨坐在表演台的潇潇。

这是我江枫的女人,而我却要强忍着,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表演,做着自己非常不情愿甚至觉得痛苦伤心的事!

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忍字头一把刀,我忍片刻,事后会让那个逼潇潇,欺负她的家伙百倍万倍补偿,也要让纵容对方,不出头保护自己员工的暗夜行者yè zong hui,付出惨痛代价。

做完这个动作后,潇潇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从表演池的地摊起身,继续做下一个动作,而是将头低下,身体继续朝前弯,慢慢将头贴在自己的膝盖那里。

太难了!

我知道,能这样举重若轻,随随便便做出一字马动作,如果没有五年以的体操或者舞蹈、杂技功底,跟本一点没戏,而像此刻,潇潇的头都几乎贴在他的腿,更难,绝对得专业舞蹈或者杂技演员!

我眯着眼看,潇潇却不动了,满头秀发披散下来,遮住她那换了一付淡妆,却更显得清理绝俗的惊世容颜。

一秒、两秒、十秒!

半分钟,一分钟!

时间似乎静止,空气凝滞,潇潇那样一动不动,似乎突然变成一个木头人!

台下的观众原本还在喧哗,看着看着,有人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开始起哄,“喂,妹子,动啊,你倒是动一个给哥看看啊,你这样子是干嘛呢,这是表演舞蹈还是停尸呢?草,麻痹的你特么逗我们玩呢?”

有人第一个发难,有越来越多的shǎ bi出声附和。

我的眉毛瞬间立睖了!

骂了个隔壁的,老子是死人还是咋地,当着面听你这种不了西面的狗肉货,同着众人的面辱骂我的女人?

四肢瞬间关注真气,几次运力,我已经挤到那个口无遮拦,满嘴喷粪家伙身后。

并起食指和指,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已经狠狠戳在这家伙的后腰右侧的腰横肌!

腰肌劳损这个词听说过吧,说的是这块部位的肌肉!

“啊~~~”

这小子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身体跟着向地倒。

只是,现在暗夜行走大堂早乱成一锅粥了,随时都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浪,他这一嗓子并没有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狠狠吃了一个哑巴亏!

第1243章 郝常狂啊!!!

第1243章 郝常狂啊!!!

点对方穴道的同时,我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架在他咯吱窝下,在对方耳根边说了一句,“ni má bi的,老子不管你是谁,凭你刚才那样骂潇潇,回去躺三个月吧,从今往后,只要阴天下月,你的腰会疼!听着,如果你丫的长记性,给自己留点口德,别特么下次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货早疼昏过去,也不知道我的警告到底听到没听到。

慢慢放开对方,借着人群拥挤将这货卡住,我迅速向一旁退开,如同鬼魅。

只要人群不散,这家伙一时半会是不会倒在地的。

当然,我确信,算他倒下,躺在地,也只会让暗夜行走的服务生向拖死狗一样拖走,如果有同伴还好,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厮恐怕会被yè zong hui当成酗酒宿醉的酒徒,直接扔在大街了。

林少校挤到我身边,凑在我耳旁低声问了一句,“没出人命吧?”

“怎么可能呢!”

我十分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林哥,我江枫又不是歹徒,不是杀人凶犯,我干嘛要弄死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稍微给丫来点惩罚,这是必须的!”

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林少校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不说了,也许我的狠劲儿林哥没有料到,现在算是犯愁了。

我顾不管他怎么想,目光再次转向表演池。

很意外,潇潇仍旧保持那个高难度姿势,像忽然变成一具冰美人,成为雕塑,一动不动。

在这时,距离表演池很近的几个大桌,卡座位置站起几个家伙,蜂拥着一个面白无须,看着像营养不良,纵欲过度的青年男子,开始向表演池方向走。

这帮人气势很足,极为嚣张,来到人群前,谁要是不让开,直接扒拉,甚至推搡到一边,要是还有不是相的,抬手打!

我的目光聚焦在这伙人身,对方也有七八个,除了簇拥的那个小年轻之外,其他的,一个个膀大腰圆,看着像保镖。

心暗道,来了吧,麻痹的,这伙人九成九是逼迫潇潇抬表演的幕后黑手!

我冲林少校和另外那个哥们使个眼色,又对着我们那一桌早站起身,摩拳擦掌的另外几个兄弟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随后一马当先,朝着那帮家伙的方位挤过去。

这货显然是暗夜行走的常客,看样子势力很大,不少酒客看到他们人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开始向后躲,很快让开一条通道。

来到表演台前,那个公子哥模样的家伙冲潇潇喊,“潇潇,老子日死你,麻蛋,我特么让你来表演,不是让你在这里摆pose,草,马给爷跳草裙舞,不对,特么的今天你给我跳tuo yi舞,身只要还有一件衣服,哪怕是小裤衩呢,我特么也会扒了你的皮!”

咬碎钢牙,我已经来到这小子身后三米左右的位置,差不多出了他的保镖之外,我算离得最近了。

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手,我必须让他把事做绝,同时也将罪名坐实了!

不然,一会儿要是我江枫‘见义勇为’,失手打死个把人的,总得有理由吧,至少也得属于除暴安良吧!

现在我们一方和乾通水处理正斗得你死我活,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授人以柄。

随着这个嚣张跋扈到极点的极品东西开口喊,别的酒客大都不敢说话了,谁也不傻,认识对方的人,肯定知道能有这么大阵仗的主儿小百姓惹不起,而不认识的,通过察言观色看看局面,也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不了的牛人。

于是,这家伙的每一嗓子,倒是在突如其来的沉默,显得尤为刺耳。

“潇潇,老子的话你听到没有?我郝常狂最后给你个机会,要是真特么不配合,不给你家郝少爷这个面子,我特么当场强了你!”

郝常狂?

我的脸已经黑得快要赶得锅底了。

真特么家里大人都是shǎ bi吗?给自己儿子起这样的名字,真不怕遭天谴!

郝常狂,好猖狂,的确,够狂!

只是不知道,过一会儿,你丫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狂下去!

我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暗打手势,示意林少校和其他几个哥们稍安勿躁,只要还没有伤到潇潇,我们先忍着!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非得把这个什么郝常狂郝公子的罪名坐实了不可!

潇潇还是没有动,只是,我却从她藏在乌黑头发下,微微起伏的肩头,看出潇潇应该是在哭泣,在掉眼泪。

绝望、无助、伤感、屈辱!

被这么多男人嘲讽,被一个天天只知道提笼架鸟的纨绔子弟羞辱,我能想来,潇潇这一刻,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草,你们暗夜行走的人呢?ni má bi的,老板,孙老板孙二拐子,你特么给老子出来,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西京干营生了吧?你还管不管手底下的艺人了?日啊,老子给你们暗夜行走三分钟时间,三分钟过后,如果潇潇还是不配合,不当众表演tuo yi舞,信不信我今儿个拆了你家生意!”

这货喊完,立即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蹿表演池,先是冲着郝常狂打躬作揖,似乎非常害怕对方发飙,一口一个求饶,“郝少千万别着急,您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气坏了身子骨,要是再给您气出个好歹来,算拆了我家暗夜行走也赔不起啊…郝少等着,不用我叔出面,我为您搞定这死妮子了!”

说着,这个应该是暗夜行走少爷的家伙,猛一转身,向着依旧在表演池台抽泣不起身的潇潇大步走了过去,嘴里甚至还骂着,“潇潇,我看你是不是欠草了?麻痹的,你一个人想死你去死啊,连累我们暗夜行走算怎么回事?你特么给老子起来,你起不起,不起我搧死你!”

下一刻,见潇潇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似乎算死,也不会继续表演什么tuo yi舞了,我甚至感觉到,潇潇此时已经心生死意,准备以死明志了!

“草,还真不动啊,行,我让你装傻,让你不起来,老子现在打死你!”

第1244章 我、保证!

第1244章 我、保证!

这个面色青白,看着像营养严重不良,已经被夜夜笙歌掏空身子的家伙,瞪着眼,冲表演池那里大喊大叫,甚至激动得手舞足蹈,要不是身边人太多,加自己动作不利索,我相信他已经在这个时候冲表演池了。

“潇潇!”这货指着潇潇,唾沫星子横飞,“老子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在这里跳舞也是你自己选的,怎么着,当我郝常狂好惹是不是,真把老子的话当放屁了?!”

潇潇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秀发垂向地面,摊开在她的腿,依然保持将自己的脸贴在大腿部位的高难姿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潇潇竟敢对自己的话 充耳不闻,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酒客的面,郝常狂怒了。

奋力推开身边的几名保镖,手里拿着一个装了半杯酒的玻璃酒杯,摇摇晃晃向着表演池潇潇所在的方位走去。

我跟着挤到人群最前面,心里默默估算,保持差不多一个箭步能冲到郝常狂和潇潇身边的距离。

“潇潇!”

这小子狞笑道“潇潇经理,冰美人,暗夜行走头牌…啧啧,真是好威风好威风好高贵啊,你现在咋不牛逼了呢?我不是没给你机会,麻痹的,我郝常狂什么身份,让你陪着睡一夜那是给你脸,是你潇潇的福气,你特么却给脸不要脸,非要说什么自己有男朋友了,你不能做对不起男朋友的事,草的,你不是有男人罩着吗?人呢?你给老子指指,人呢,人在哪里?”

郝常狂不断发出如乌鸦聒噪般的冷笑,“潇潇,别说我郝某人不讲理,别说我欺男霸女,你不是不愿意陪我吗,那也行,我这个人讲道理,好说话,不陪我也行,我给你路了,不是让你在你们自己的地盘跳个舞助助兴嘛,只要爷看着高兴,舒坦了,这事儿算了,也不难为你,现在可倒好,你特么倒是跳啊,跟这儿挺尸呢,ni má bi的,你甩脸子给谁看呢?真当我郝某脾气好,度量大是不是?”

我听着郝常狂满嘴喷粪,已经明白为什么潇潇会做出这样非常葩的举动,作为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主管,却跑到表演池这里跳舞!

还有,为什么那个乌青对我找潇潇的反应这么大,表情、说话这么不屑,而暗夜行走这边为何没有人替潇潇出头,任凭自己的员工在yè zong hui被人欺负到头!

这一切,背后的黑手是这个郝常狂!

这货疯狗一般在表演池大呼小叫,他那几个不知道是保镖还是跟班,则一个个哈哈怪笑着,拍手跳脚,为郝常狂呐喊助威。

我拉了一把身边的林少校,说,“林哥,查一下这个郝常狂什么来历,有啥牛逼的背景!”

林少校看我一眼,语气有些不肯定地说,“兄弟,好像…好像这个名字我听说过。”

“听过?哪儿混的?麻痹的,真特么牛逼啊!”

我以为是哪一片的混混了,如鸡市拐、东门里、罗马市和钟鼓楼,这些地方都有常年混迹,欺行霸市,或者收保护费的地痞,郝常狂说不定是这种人。

结果,林校摇摇头说,“兄弟,不是的,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混混,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西京郝家的二代。”

西京郝家?

我似乎听着也有些耳熟…

瞬间,我明白过味儿来,西京乃至山溪省,能数得号的大家族那么几个,而最顶尖的,应该是家里出了两个省部级领导干部的英家了。

英健、英雄,一个是山溪省政法委书记,一个是西京市市长,市委第一副书记,都是省部级领导干部,而英家老爷子也是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老革命,因此英家在西京可谓树大根深、一呼百应。

可即便是这样的家族,也在这这两年有所衰败,尤其伴随着英健省政法委书记任期即将结束,英家的风头和势力,似乎都不如以往,而也有另外的家族可以和英家并驾齐驱甚至叫板!

这个家族,是郝家!

具体背景怎样我还不清楚,但至少,能够资格和英家唱对台戏抢地盘的,家里至少得有一个省部级高官,而且还得是在省委入常,算是跺跺脚地面颤三颤的存在才好使。

而且我分明记得,差点让英家阴沟翻船的那个覆盖全省监狱系统的安防监控项目,按照英雄和英勇的说法,是郝家做的套,要给英家背后下绊子!

现在说来,能让武警支队长林少校多有忌惮,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严肃,那这个郝常狂很可能是能和英家对着干的那个郝家的纨绔大少!

眯着眼,我冷冷看着在表演池那里嚣张跋扈,藐视众生的郝常狂,心道,麻痹的,本来看在英婕的面子我也要找机会收拾郝家的,现在可倒好,特么送门来让我踩,这种机会老子能放弃吗?

正好,先拿郝家一个二代或者三代小辈试试对方斤两,看看郝家的真正实力怎么样,是不是像传说那么牛掰!

这时候,郝常狂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好像骂累了,狞笑着走向一动不动宛若木雕的潇潇,伸手要向对方那一头秀发抓去,嘴里还骂着,“草,小表子,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以为爷舍不得弄疼你呢,麻痹的,你别把爷对你的恩宠看成我会没有底线迁你,先特么弄花你的脸,反正关了灯,老子也不看脸,该怎么草没区别…”

那只咸猪手眼看要碰到娇弱无助,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般蜷缩在表演池地毯的潇潇头,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在暗夜行走大厅里响起,“如果你的手再向前伸出一厘米,我保证,下一刻它不在你的手腕,并且,如果你不立即跪下来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对被你恶语羞辱的潇潇经理磕头认错,我保证,你的另外一只手也不会继续存在手腕,你那张臭嘴会被撕裂,你肮脏的舌头会被割下来,我,保证!!!”

第1245章 刀起刀落!

第1245章 刀起刀落!

我,保证!

这段话当然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而随着如同冰箭刺骨的声音,我已经一个箭步蹿表演池!

于是,所有人都有了反应,甚至面部表情也各式各样,变化万千。

我看着,心里骂了一句,骂了隔壁的,真是够多彩多姿的!

被我声音震惊并且震慑住的,首当其冲是这个郝常狂,西京数一数二大家族,在山溪省内都能排前五的郝家公子,纨绔大少!

这小子像听到来自银河系的外星人说话,表情丰富的不要不要的!

先是错愕,继而不信,再然后是发呆,最后是夸张地看着我,嘴角开始变化出笑意,咧得都快要到耳朵根后面了,仿佛听到世界最可笑的笑话那样。

而其他那些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却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出头为潇潇这样的弱女子出头的酒客,更没法形容了。

惊讶的,惶恐的,幸灾乐祸的,恨得牙痒痒的,或者恨不得冲来狠狠痛扁我一顿,从而借此在郝家大少面前表现,搭对方这条大船的…总之,什么表情都有!

然而,我除了瞄了一眼郝常狂,,确认他没有继续动手去抓潇潇头发,并且环视表演池台下众人一圈后之外,任何人我都没有再多看一眼!

因为,这个弹丸一样的yè zong hui,这片空间里,已经没有任何能吸引我注意力,让我关注的人或者事务了!

我的目光定格在潇潇身,我的眼里,在这一刻,也只有她!

稍稍让我有些不解和无奈的是,似乎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在yè zong hui、酒吧、ktv之类的**似乎出现的几率要大得多,而富二代官二代也时常可见,远一般的场合密度更大。

所以,我不得不苦逼地发现,在这里,我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要扮猪吃老虎,对一个身世强悍,既数得官二代,也算是富家子的纨绔出手了!

好吧,既然如此,哥们不介意拥有一把猪脚光环!

科学研究我不会,写论发国际顶级刊物咱不行,可踩人,搧对方逼脸,这个有什么难度呢?

对吧?

其实,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对‘踩人’的认知始终有个误区。

那是,都认为一个人,如路人甲要想踩死路人乙,那甲绝壁乙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更多的财富、更强悍的背景,否则,都没资格踩对方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倒是觉得不见得,我一介平民子弟,只要哥们豁出去了,踩踩了,大不了抓起来关了,蹲几年大牢出来,哥们仍然是一条好汉,谁说以下犯不叫踩人呢,谁特么定义的!

所以,别说我江枫也算是有相当背景的人了,我真想踩死这个郝大少,还真有那个实力,算我什么也不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今天还非得踩丫的不可!

我看都不看这个郝常狂,如同对方是透明的空气一般,直接朝着潇潇的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而潇潇,我的小可怜,已经在听到我声音的第一时间,猛然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看向我,大张着嘴,继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的心跟着疼了!

骂了隔壁的,导致潇潇这样,在一群酒色之徒面前表演这种难度极高的一字马,穿得像一个戏子wu nu,然后还不被放过,被人当辱骂,差点抓头发搧脸却一个字不敢说,连哭泣落泪都要强压着,脸贴在自己的腿那么无助…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郝公子所赐!

那么,我能让丫的好吗?

能让他平平安安若无其事,羞辱完我的女人之后,再施施然从表演会这里离开,把我们这些受到欺辱的受害者,都看成蝼蚁?!

能吗!

向潇潇走着,我的右手已经伸向后腰部位,在休闲装遮掩下,紧紧抓住了那把三棱刮刀的柄!

因为,我看到,在短暂的错愕和不解不信之后,郝常狂的脸闪过一丝兴奋的驼红色,特么如同吃了chun yào那样,激动了。

而,他本已经被我一声怒吼吓得收回去的胳膊,又再次伸向潇潇的头。

甚至五根指头还变换着花样,一种我看见过,让我睚眦欲裂的手型!

我和很多年轻人、好色大叔一样,我承认,看过一些通过各种途径流传出来的小视频,不雅或者暧昧甚至那种视频。

虽然只是看过很少几个,但碰巧知道有些喜欢玩自拍的家伙,将自己和女人爱爱时候的视频传到某些地方,或者故意流露传播出去。

而为了证明真实性,不是盗来的或者从国外站扒下来的,或者时间很近很新鲜,他们会在拍摄视频的时候,故意对着镜头做几个我不明白准确含义的手势,大概是表明该人是原创吧,这是真的不是合成或者扒下来的…

此刻,这个郝常狂郝大少,他伸向潇潇的那只该死的咸猪手,正施施然做出同样的手势,还不断变换手型!

麻痹的,他已经将潇潇看成在他身下婉转shēn yin,然后被无情玩弄还要拍那种sè qing录像的玩物了!

甚至,我觉得这货根本没有把我放进眼,他已经迅速判断并且忽视了我的存在,脑子里开始重新幻想将潇潇压在身下,狠狠征伐的香艳场面吧…

几乎没差几秒钟,和郝常狂同来的几个人,已经有两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家伙开始朝着表演池方向爬来,口怒吼恶骂着,朝着我扑了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林少校和另外一个哥们也了表演池,下一秒可能会拦住那两个郝常狂的保镖跟班,然后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只不过,林少校的拳头并没有落在郝家保镖的脸,我也没有被任何人拦住,而郝常狂的咸猪手更没有机会落在潇潇的秀发和俏脸!

手晃动,一把寒光斩落,如同从九天之洒下的霹雳般,在郝常狂和潇潇之间晃了晃!

也许只有十分之一秒!

然后,一只手已经被三棱刮刀带得坠下去,除了一层真皮还连着手腕之外,其他部分,已经被刀子完全割断,鲜血淋漓…

第1246章 叫人!

第1246章 叫人!

三棱刮刀的威力首先在于直刺,然后是横划,而劈砍从来不是这种体型狭长的冷兵刃杀伤敌人的优势。!

但,我是习武之人,身带着内力。

这不一样了,尽管用了一招劈砍的动作,三棱刮刀还是带着犀利的风声稳准狠,砍在对方的手腕处,并且由于我灌注内息,因此这一刀下去,郝常狂这厮的手腕,连皮带筋骨竟然都被我一刀砍断!

只是因为三棱刮刀的创口太小最后内力用尽,踩在手腕下方的真皮层被阻住,没有一刀将郝常狂的手完全切下来。

但此刻的状态更恐怖,一个人,手臂直直伸向前方,原本张牙舞爪,做出各种不堪入目形状的咸猪手,忽然不见了,准确说,忽然变成耷拉在手腕处,要不是还有一层皮连着,会直接掉在地!

何等诡异且恐怖!

刷!

全场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无论郝常狂的跟班还是林少校或者那些看热闹的酒客,包括泪眼婆娑的潇潇在内,无一例外,全部吓傻了。

直到两三秒钟之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从郝公子嘴里发出来,响彻整个暗夜行走也总会大堂,人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在西京能排进前五的郝家大少,竟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到砍断了手!

那个人,当然是我江枫,因为,那把行凶的凶器,寒光闪闪带着道道血丝的三棱刮刀,正在我手掌心飞快转动着,手法娴熟并且使用,令人眼花缭乱。

啊~~~

杀猪的嚎叫犹有过之,郝常狂已经疼得差点昏过去,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断掌哀嚎着痛哭失声。

轰!

看热闹的人群炸锅了,一个个惊慌失措,开始向wài wéi跑,头都不敢回,生怕卷进这桩恶性伤人案件里来。

郝家的几个保镖、跟班,快步冲表演池,疯了一样朝我扑了过来,六七条大汉,那种声势绝壁称得浩大。

我动都不动一下,事实,这些家伙一个也没有机会冲到我面前---他们全都被林少校和那几个换便衣的武警战士拦住了。

我站在那里,八方不动,渊渟岳峙。

除了伸出手,握住潇潇纤细柔弱的小手之外,是抬腿将郝常狂踢翻在地,脚掌狠狠踩在对方的胸口处。

“潇潇,不怕,咱不怕,没事了,都没事儿了,一会儿枫哥带你离开这里。”

我看着潇潇,眼少有的流露出柔情来。

对于这个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值班经理,有着一种媚然天成you huo力的另类美女,我的情感非常复杂。

爱她吗?

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不爱,至少,现在还没有。

但我可以舍弃潇潇置之不理,任由她被人欺负吗?答案一样很绝对,绝逼不行!

我可以不爱潇潇,但我不能否认她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

所以,无论潇潇遇到什么难处,我江枫,必须出头。

颤抖着嗓子,潇潇嗯了一声,乖巧如同一只波斯猫般,借力从地毯站了起来,身体哆嗦着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被我踩在脚下,特么疼得面容都已经扭曲的郝常狂,只是默默躲在我背后,似乎只有身前有我,天塌下来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我和潇潇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郝常狂的随从,已经被林少校几人zhi fu。

别说他的跟班并不都是保镖,即便全是练家子,也不是这些身手几乎得特警的武警支队精英们的对手!

现在军队对于特种兵、特警、特勤的训练,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你觉得民间的一般武林人物,能够徒手攀登高达几十米,外壁平整光滑的大楼吗?答案是不能,但特种兵,可以!

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严苛训练,已经超出我们的认知和想象范围,完全有悖于人体结构和物理常识了,但,这是事实,是特种部队这个兵种的现状。

即便林少校等人还达不到大军区兵王的水准,但对付郝常狂的几个小屁屁手下,完全没有难度。

几分钟后,表演池这里已经一片狼藉,同时,风轻云淡,战斗结束。

除了我们的人之外,一个站着的都没有,郝常狂的那几个手下,无一例外bèi gān趴下了。

我眯着眼,一脚踢在郝常狂的太阳穴,将其踢昏过去,然后慢慢走到唯一一个伤到我们的人,看样子像是郝常狂的保镖头目的家伙面前。

蹲下身子,对已经被打得半死的这货说,“伙儿,你们真特么牛逼啊,郝常狂是不是西京郝家的人?”

这小子年纪在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恶狠狠看着我,眼几乎都要喷出火,咬牙切齿道,“没错,老子是郝家人!小子,你离死不远了,等着吧,过不了今夜,你特么得死在大牢里,敢和我们郝家做对的主儿,麻痹的,在西京还没有生出来!”

我笑笑,确认对方身份后,便懒得搭理丫的,老子惯着你啊,和一个小小的保安小队长废特么什么话!

站起身,同样的姿势,完全一样的部位,我一脚踹在这小太阳穴,让其瞬间进入重度昏迷状态,然后拍拍手,弹弹裤腿,对林少校说,“林哥,这事儿吧,你们不要再管了,毕竟你们有官面的身份,被人看到在yè zong hui大家斗殴不太好。”

林少校道,“没事儿,反正我们也没穿zhi fu,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是普通人,大不了接受处分呗,多大个事儿啊!”

我摇头,坚持道,“林哥,我说了你们都不要管,这事儿我自己能搞定,现在,哥几个立即走,马走,咱们有情后补,听我的!”

林少校看着我,表情有些犹豫,似乎还想要和我说什么。

毕竟,郝常狂的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都可以预见到,要不了十分钟,必定警笛大作,将会冲进来数以几十计的警察,一个个势若疯虎般前来抓我!

依旧摇着头,我笑笑,说,“哥,这样,你亲眼看着我打个电话吧,他郝家厉害不假,但我江枫也不是吃素的,不是能够随便被人欺负的!”

林少校看我一眼,终于点点头不再说话,他肯定明白,我这是准备叫人来平事儿了!

第1247章 监控室

第1247章 监控室

这时候,暗夜行走yè zong hui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不,一锅八宝粥还要乱。

酒客四散奔逃,互相踩踏拥挤,不少人受到程度不一的轻伤,场面完全失控。

我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几个郝家人,不再多言语,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英婕,我闯祸了,你管不?”

“哟,在西京地面,谁敢惹我们江大少啊,嘻嘻,小枫,你不会是在拿你家英姐开玩笑逗闷子玩吧?”

“真的惹祸了,我打了人,嘿嘿,打残活了…在暗夜行走yè zong hui,事情有点大。”

“真的啊?”英婕的声音严肃起来,想必她也清楚,能让我求到她头的肯定不可能是小事儿!

二八八的屁事,我自己搞定了。

“打谁了?严重到什么程度,出人命没有?”

“人命?那倒没有,都特么活着呢…”

“哦,那好,没死人好。”

英婕刚喘了一口大气,我已经接话道,“英婕,但我把对方的手砍断了,而这个人嘛,在西京多少也有些背景的。”

“啊?你砍断人家手了?你…唉,你真是的,多大仇啊得下这么重的死手?小枫,你砍的谁?”

“郝常狂!”

“郝…谁?!!!”

“西京郝家,郝常狂!”我重复了一遍,问,“英婕,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吧?你没听说过郝常狂?”

“卧槽!”

电话里,英婕直接爆了粗口,恨声骂我,“江枫,你妹的…”

“我没妹,我只有姐!”

“你…你姐的!”

“我姐叫英婕,英姐,我正跟你打电话呢!”

英婕没了脾气,恨得直喘大气,过了足足十几秒钟才说,“我立即找人,你千万不敢再闹了,赶紧叫救护车吧,啥也不论,不管谁是谁非,立即送人去医院!如果手还能接,那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我冷笑,“英婕,你怂了是吧?老实告诉你,要不是郝家是你们英家的对头,今天我这个电话都不会给你打!英婕,你说,要是换成你,你被人逼迫当着几百人的面跳tuo yi舞,还要陪一个腌臜下三滥睡觉,甚至可能被人家拍色情录像…你说,你会怎么办,我来救你,砍了这家伙的手,你还会因为对方是郝家大少,从而放过对方,并且还主动为他叫救护车?你自己说,换成你,你会这样仁慈吗?”

英婕不说话了,也许在设身处地想我刚才这番话。

再次沉默几秒钟,英婕终于说,“唉,那随便你好了,你不叫救护车也可以,但别人叫了,救护来了,你千万不能拦着了,别出人命。”

我说行,如果别人报案、叫救护,我指定不会拦着的,让英婕放心,我只是针对郝常狂而已,并不是杀人狂。

和英婕通完电话,我知道,来自西京地方官面的威胁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毕竟英婕的大伯,英家目前的顶梁柱英健,人家还在位,是山溪省政法委书记,这案子算不包庇我,但要求警方秉公执法,绝不袒护郝常狂,却还是能够保证的。

琢磨半晌,我并没有给大胡子张哥打电话,我江枫还没有那么不开眼,张哥、李哥、田伯光和蒋先生他们已经忙得火烧屁股了,我没能帮太多忙已经不好意思,怎么可能添乱呢?

这时候,潇潇突然对我说,“江队,你赶紧把三棱刮刀收起来,快!”

“为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问,“潇潇,你的意思是?”

“江队,您在女监工作,你难道不知道凶器在案件定性时候的重要性?快点,一会儿警察来了来不及了。”

我恍然,潇潇说的对,凶器必须消失。

虽然觉得有些可惜,这么趁手的兵刃,以后还不定从哪儿找呢,但我还是一闪身,贴在林少校身边,手三棱刮刀已经无声无息交到对方手里,“哥,你们几个快走,我已经和英家联系了,英婕说这事儿她来处理,你们快走!”

这次,林少校没有墨迹,冲我点了一下头,做个动作,几个人没出十秒钟,已经冲出暗夜行走大门,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保安才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慢慢逼进表演池,动作出的迟缓。

我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暗夜行走直到这时候才出来控制局面,潇潇已经拉着我,低声叫着,“江队,快跟我来!”

两人从表演池后方跑出去,我顺手拉下幕布,遮挡众人视线。

潇潇喊我,“江队,这边,监控室!”

我一下明白了,潇潇是想第一时间处理掉监控录像!

这样,没有凶器,没有监控,警方也无法尽快对案件性质定性!

至于人证,别说这些目击者一个个吓得什么似的,恨不能脚下生风,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算留下来被警方盘问,也不见得人人的说法都一样!

何况,我们也能‘安排’进一些所谓的‘目击者’,颠倒黑白,将这件事说成是对方主动攻击在先,凶器是郝常狂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反正,只要这段时间的监控销毁,案情自然而然变得复杂,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看双方背后的势力谁更牛逼了!

其实我清楚,这里面依然漏洞很多,但潇潇的意见无疑在此刻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我不可能完全免责,我只需要让案情复杂起来,并且赢得缓冲时间行了。

这种斗殴,想必在暗夜行走yè zong hui像家常便饭一样,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根本不叫事儿。

只是由于当事人受害者是郝公子,所以才存在捂不住的变数,麻痹的,换成两拨都是平头小百姓,我相信,警方都未必敢跑过来管,直接让暗夜行走这边内部处理了。

仗着熟门熟路,潇潇带着我,七扭八拐来到yè zong hui监控室,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监控室里只有两个员工,叼着烟,神情紧张,显然看清楚发生的一切,有些含糊。

“老张,小刘,你们…”

潇潇喊了一声,眼里露出哀求的神色。

见有人闯进来,那个年龄大点的年人先是一惊,看清楚是潇潇后,面色复杂地站起身,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第1248章 物理消除!

第1248章 物理消除!

气氛凝固了不到三秒钟,另一个年轻点的,伸手要去按警铃,那个老张却喊,“刘,别动。 !”

“张哥…咱,咱掺和不起啊!”

“别动,草,你动了才叫掺和了!”

老张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像是猜到我们的来意说,“我下面的话没说过啊,我可不承认的…潇潇经理,密码是xxxxxxx,删掉今天的所有录像没问题,但技术手段完全可以恢复的,我建议,直接物理销毁!”

潇潇感激地对老张点点头,微微鞠了一躬,说,“张哥,谢谢你,小刘,谢谢,谢谢!”

“记住,必须完全物理销毁,不然,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的!”

“嗯。”

“走吧,还愣着干嘛?”老张说着伸手拉小刘。

那个年轻的有些含糊,又问了一句,“张哥,这…这行吗,yè zong hui回头找咱们咋办?”

“找个屁!”

老张瞪了小刘一眼,说,“都这样了,你以为还能继续在暗夜行走干吗?我跟你说,这地方指定被封了,谁也保不住的…郝常狂牛逼吧?绝对牛逼,你我谁都清楚对不对?可你知道砍郝常狂郝公子手的这哥们是谁?要是我没记错,次,在这里收拾越狱犯小五的那个英雄,和张大胡子称兄道弟,后来武警甚至都跑来清场的,是面前这哥们吧?!当天咱俩在监控室看得清清楚楚,你说,敢这样干郝家人,这兄弟能是善茬吗?暗夜行走这边藏污纳垢,乌烟瘴气,老子早不想干了,正好,彻底物理消除了,咱哥们以前为暗夜行走担的事儿也都没了!走啊,ni má bi的,你还不走,等着生蛆啊!”

小刘稀里糊涂地被老张拉走,我点点头,心想,这个老张看来也是心细如发心思深沉的主儿,已经认出我是谁,并且判断出今晚这件事不好平,当下便想好退路,决定玩人间消失了。

两人向外走,小刘还是愁眉苦脸问,“张哥,怎么物理消除啊,他们这点时间都不够拆硬盘的。”

“拆,还拆个屁,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声音渐远,我明白老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真特么狠!

狠人在民间!

看来暗夜行走这里一定出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作为监控人员,第一目击证人,老张早心生退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扯呼了。

我伸手,掏出打火机,又将散落在桌子的旧报纸拿起来,一步一步向央主机走。

“江队…你,你真要烧吗?这…这…”

潇潇傻眼了。

想必她一定清楚,我要烧绝不可能只是烧掉一台主机,恐怕整个监控室,包括那些录像监控的磁带机、磁盘设备或者其他件资料,全都要付之一炬了!

而这样一把火带来的后果,很可能会将整个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烧成灰烬!

我没有扭头,心估算着时间,手里的打火机却已经将报纸点燃!

火苗四起,我迅速找到了几个不同点火点,眼睁睁看着,并且确信监控室所有的资料、主机、络设备都不能幸免,这才拉着潇潇向外跑!

浓烟瞬间滚滚而出,从后台向前面大堂蔓延。

还好,由于之前发生打架斗殴,现在yè zong hui的客人已经跑得几乎没剩下几个人,而那些工作人员更是猴精猴精的,闻到焦糊味道,已经撒丫子向外跑了。

保安们想要冲进监控室灭火,但我们离开的时候制造了不少障碍,并且从来都是半开着保证空气流通的大门也被我使劲关,一时找不到备用钥匙,救火?救个屁啊!

浓烟滚滚,我和潇潇从偏门跑了出去,心只是祈祷别死人,否则事儿大了!

躲在外面的黑暗里,一辆辆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各种轰鸣,疯了般朝暗夜行走这边驶来,我重重喘着粗气,心里也有点后怕。

伤人、纵火…这个,事儿不要太大吧!

潇潇拉着我,胸口起伏,盯着已经彻底燃烧起来的暗夜行走,目光十分复杂。

过了一会儿,我判断,从火势看,火情应该已经被控制住,而暗夜行走周边正好是一圈停车场,还有绿色隔离带,倒是不会波及附近的民房。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通,刚说了一句,“英婕,你…”

“江枫~~~”

英婕已经扯着脖子在冲我吼,“玛德,你,你放火了?”

“没,没有!”

“混蛋啊你,你还不承认!”

“对的,我放火了,没办法,要消除证据…再说了,暗夜行走这种地方,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特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一把烧了正好,省得给政府国家添麻烦。”

“你…卧槽,你还有理了?”

英婕被我气笑了,都找不到什么话骂我,默然半晌才说,“现在统计数字还没出来,初步情况是,除了两个在监控室值班的工作人员,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职员全部撤出,至于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没办法确定是否有人在火灾受伤、身亡。”

我的心瞬间放下一大半,老张和小刘我知道的,他们跑得我们还早,指定不会出危险,至于其他的那些酒客,保安冲来装腔作势抓我们的时候,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后来又起火,应该没有人傻到逗留作死。

便对英婕说,“英婕,没事儿,那两个工作人员早偷跑了,我保证他们没事儿!至于客人嘛,应该也没大关系的,你放心好了。”

“江枫,你确定?你…你可不敢再胡说八道了,现在这事儿已经惊动省公安厅,捂盖子是捂不住的,只能将最坏影响尽量消除…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换个手机号码,第一时间告诉我,保持联系畅通。”

“没问题!”

我手里倒是有两张备用卡的,一个是乔小娥去t市的时候留给我的,还有一个是我姐的卡,现在都在我手里,没想到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那行,你千万藏好了,这件事最后没有定性之前,你不要露面…江枫,你啊,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怎么一天都消停不下来呢?非得四处惹是生非吗?”

我没话说,还真没办法和英婕呛火。

可是,真是我江枫愿意惹祸吗?特么那次不是事儿找到我头的?

第1249章 爱我的理由!

第1249章 爱我的理由!

我心里有些气不顺。!

噢,难道说,我被人欺负了,我的家人、亲人、朋友、女人被人欺负了,我还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忍气吞声,然后被人家各种踩死吗?

绝不能!

不过我还是答应英婕,保证自己先人间消失几天,并且这段时间绝不惹事儿。

而英婕则说,只要能查出暗夜行走往日那些兜不住的不法事实,他们背后的大佬恐怕这次也只能忍了,自认倒霉。

至于郝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不用我操心,英家和郝家是死对头,别说我和英家关系很深,算素不相识,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英家也不会放任不管,眼看着我被对方报复。

看到火势一点点被控制住,一个多小时后,我和潇潇从暗夜行走附近的阴暗角落离去,悄无声息。

这段时间里,我换掉了手机卡号,给岚澜、陈倩、晨晖、洪蕾、蔡笠、张斌还有山溪省委第一秘李阳以及蒋淑山等信得过的人发了新号码,只是说原来的号码暂时停用,让知道我新号码的人不要外传,我这边要蛰伏一段时间。

蒋淑山的电话跟着顶进来,第一句话问我,“江枫,暗夜行走有人放火行凶,是不是你干的?”

“是。”

“那…”出的,蒋淑山没有问前因后果,沉默一会儿说,“李侃和老田他们都和我在一起了,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我苦笑,“蒋叔,现在已经这样了,英家说出面保我,你们别管了,反正要是有什么急事联系我,打这个新号吧,英婕说了,几天,几天之后基本能定性了。”

“你当我乐意管你!”

蒋淑山没好气道,“行了,有没有出人命?现场纵火,留没留下证据?”

我说,“都没有,我这也是为民除害!”

“滚蛋吧你,挂了!”

蒋淑山没说别的,既没有骂我,也没有说帮我扛着。

我倒是理解对方,以蒋先生的身份,能够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问这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已经难能可贵,要不是我救了他的命,搞定十八反下毒案,抓住六子,为乾通水处理案子突破立下汗马功劳,蒋淑山是绝壁不会插手的。

虽然隐隐猜到蒋淑山李侃他们肯定会为我斡旋,但我明白,不能问,一个字都不能问,得懂事儿,守规矩!

随后,陆陆续续接到岚澜、晨晖和洪蕾她们的电话。

岚澜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冷不热,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t市,换电话号码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我简单说了两句,告诉她这边案子快要水落石出,如果顺利几周以后我应该可以返回t市。

洪蕾、陈倩和晨晖的电话热情并且焦虑很多,都在问我好不好,没问题吧,不然干嘛换手机号码。

挨个哄了半天,我信誓旦旦保证没问题,让她们放心,说是任务需要,很快还会恢复原号码的,这才勉强将几个女人心的疑惑压住。

这个过程,潇潇始终盯着我,一眨不眨,表情越来越丰富。

而一直让我忐忑不安的那个电话,大秘李阳的回应,却迟迟没有到来,似乎我的短消息石沉大海,对方根本没有收到。

直到这些电话短信结束,潇潇才问我,“江队,你换了新号码,告诉这么多人,你不觉得根本无法做到保密吗?”

“然后呢?”

“什么然后?”潇潇没有明白。

我苦笑,“做不到保密又能怎么样?我通知的这些人,都是我必须保持联系的人,哪怕几天找不到我也不行的…潇潇,人活在世,总要有些抉择的,这些抉择无论是不是有风险,我都得去做!至少我相信她们,如果从她们那里漏出风声,我也认了。”

潇潇看着我,不说话,眼泪却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有些心疼,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揽住潇潇,说,“傻丫头,你哭啥哭,我知道你找我了,我还知道…那晚你和我,我们…”

“不许说,别说!”

潇潇伸手摁住我的嘴,说,“江队,jiāng gē,你别说了好吗,我不想说的那么明白…有些事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需要你负责任。”

她都这么说了,我能装傻嘛!

索性将潇潇抱进怀里,我说,“哎,我真不知道自己哪儿点好,让你对我以身相许!潇潇,你真傻,傻到家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才怪呢!”

“jiāng gē,”被我抱着,潇潇已经改变了称呼,说,“我十八岁出来混社会,ktv待过,酒吧待过,在暗夜行走干了三年多,什么样的腌臜货没见过?有些人看着特牛逼,几百几千的打赏、花篮、还有小费,眼睛不眨一下能向外扔,可我们女人呢?混迹欢场的女孩子都可怜,全靠青春和新鲜的**吃饭,但他们谁把我们当人看啊!?从来都是追求的时候献殷勤,玩腻了说甩甩了,甚至我亲眼看到一些在场子里陪酒的女孩子,被金主当成货物送给别的男人…你说,我天天面对的是这样一群人,我能对男人有好感吗?”

我点点头,叹息,“是啊,潇潇,次我劝过你,这种地方不是长久之计,差不多赶紧脱身得了,呆的时间越长,耳濡目染,更加没办法走利索的。”

潇潇抬手,轻轻抚我的脸,语气出地温柔,“枫哥,我现在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觉得,你是我生命里的贵人,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为了那个女人…她,她好像叫岚澜吧?你为了她,不计生死,宁愿自己去做那个杀人魔王小五的人质也要救自己女人的命,当时我想,要是我潇潇有命能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和你哪怕只有一夕之欢呢,我也认了,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来人间活一遭!”

我有些明白了,看来,正是那次意外抓捕边疆劳改农场越狱在逃重犯小五的时候,我表现出来的大无畏和豁出性命也要维护岚澜周全的行为,让潇潇怦然心动。

“枫哥,我后来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个男人能为了我也这样豁出去一次,我潇潇这辈子给他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看着我,柔软的香唇贴了来,呢喃着说,“老天开眼啊,哥,让我再次遇见你了…”

第1250章 红颜祸水

第1250章 红颜祸水

于是,在我猝不及防又仿佛预料之,潇潇吻我的双唇,柔软已经热烈地送了进来。

我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想推开她,潇潇却将我抱得非常紧,柔软的娇躯严丝合缝贴在我的身体,羞涩着却坚定着。

终于,我不再推她,身体肌肉松弛下来,进而不由自主抱住潇潇,开始迎合对方。

这个妖精太让人心动了!

我相信,只要是个男人,会被潇潇的美貌和柔情所征服,从而陷入她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这个吻时间很长,足足过去七八分钟,我和她已经喘不过气,她才把两片嘴唇挪开,娇羞着将臻首贴在我胸口,喃喃道,“枫哥,我…你无法想象这一刻我是多么幸福啊!我潇潇没有看错人,今晚像在做梦,你知道吗,做一场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的梦!枫哥,当你从表演池台下忽然出现,冲来保护我,打那个郝公子,我惊呆了,不停问自己是不是活在童话里?你看看我的胳膊,看嘛~~~”

撒娇地伸出手,将袖子挽起来,潇潇指着自己小臂一块块乌青,说,“枫哥,我狠狠拧自己的胳膊,疼一次不信,拧第二次、第三次,后来我相信了,枫哥,我终于等到我的白马王子,在黑暗来临前的最后一秒钟,挥动手里的圣剑,骑着白马,击败杀掉一个个魔鬼,最后带我走…”

我看着潇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妮子,她还是暗夜行走yè zong hui大堂经理吗?

还是在这种藏污纳垢、时刻演一幕幕人世间悲凉的地方工作了一千多天的风尘女子吗?

还是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冷若冰霜,对任何人都存有戒心,满脑子都是鬼主意的狐狸精么?

我…好像真的不认识潇潇了。

我甚至无法判断,这一刻的她和曾经暗夜行走的大堂经理,哪个才是潇潇的本来面目,而她现在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那个词…爱情?!

可,所谓的爱情,我真的给过潇潇吗?

“走吧,傻丫头,这地方毕竟距离暗夜行走不算太远,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慢慢说。”

“那…要不去我那里?”她问。

我当即摇头,“潇潇,不行,郝家现在肯定已经疯了,正在气头,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你那里不安全,今天不能回去,甚至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去,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因你而起!”

潇潇的神情便有些黯然,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去哪里呢?”

“找个宾馆住下,我有个地方,应该较安全…”

最终,我带潇潇去了南二环那边的希尔顿酒店。

这个地方,已经被岚澜家族买下来经营,不过出于经营角度考虑,仍然挂着希尔顿酒店的招牌。

同时,管理团队除了最高层基本换掉之外,层和底层的工作人员差不多保持原状并未发生太多人员调整,甚至很多基层员工都不知道后台老板已经换人。

我的运气还不错,今晚值班经理正好次接待过我,知道我和酒店大老板关系很深,因而态度非常热情。

我说,“开两间房,我和这位女士不登记,你自己想个办法做一下帐面,还有,我们入住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无论什么人来打听、核查,包括警方和其他官面的人,都不许透漏半个字,明白吗?”

“这…行,您放心好了,我倒一下班,这几天我在酒店前台盯着了,您什么时候离店我什么时候下班,绝对不会泄露消息的。”

“很好。”

我淡淡说了一句,“陈经理,谢谢你,我记住你的工号了,我想,希尔顿正需要你这种能将顾客任何需求都想尽办法满足的好员工,我看好你的!”

对方便眉花眼笑,给我和潇潇开了房间,甚至亲自带我们去。

陈经理离开后,潇潇并没有去往给她开的隔壁房间,而是坐在我床头笑嘻嘻道,“枫哥,你刚才和那个陈经理说话,我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我看好你啊’…嘻嘻,这明显是位者或者长辈才有的态度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人家说话?”

我故意板着脸,“潇潇,最关键的,你也看见了,我不但这样说了,对方听着还特别受用,一付感激涕零,想要报答我知遇之恩的样子,有意思吧?”

“是呢!”

潇潇娇嗔,“枫哥,你真的只是一个小狱警吗?你不会是…不会是什么神秘家族的大少吧?不然,希尔顿这里的管理层干嘛对你如此点头哈腰?”

“只能说…”

我故意停顿,看着潇潇瞪大眼,很好地等待我下,吊足对方胃口,才说,“只能说你家枫哥长得太帅了!”

“嘻嘻,臭美吧你!”

潇潇显然不信,不过,既然我不明说,作为在yè zong hui这种地方混迹三年多的潇潇,她当然不会那么没有眼色非得刨根问底。

随后,我问了问潇潇这件事的始末,终于明白她遇到什么困难。

郝常狂算是暗夜行走的常客,隔三差五会领着一群狐朋狗友来这里消费找乐子,半年前这厮盯潇潇了,只是潇潇并不是陪酒小姐,也不是挂在yè zong hui的野鸡,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对潇潇下手。

这半年,随着郝家在西京声望日隆,郝常狂也越来越嚣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前些日子,这货实在忍不住,找到潇潇摊牌,给她两条路,要么跟他郝公子,要么当众表演舞蹈。

郝常狂以为潇潇肯定抹不开面子的,尼玛,真的去表演那些不堪入目的舞蹈,她潇潇以后也别想在暗夜行走混了,而这第二条路也算变相得罪郝家,郝家是谁?西京乃至山溪省的庞然大物,潇潇绝无可能那么不识相的!

谁想到,潇潇拖了几天,实在没辙,最后告诉郝常狂,宁可登台表演,也不愿意给他当晴儿,郝常狂不信,发出最后通牒,于是才有了今晚潇潇表演池,劈叉一字马那一幕!

郝大少当然不可能容忍潇潇做个一字马完事,怒火烧,逼着对方跳tuo yi舞,想要让潇潇彻底屈服,却没想到遇见我这个煞星…

我听完,默默抽了两口烟,指着潇潇摇头,“你啊…唉,红颜祸水,真特么红颜祸水啊!”

第1251章 我该去哪儿呢!

第1251章 我该去哪儿呢!

潇潇脸一红,却不服气,争辩道,“枫哥,瞧你这话说的,你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没有吧,我有吗?!”

“还说没有!”潇潇瞪我,“哥,那按照你的逻辑,人家长得漂亮,人家身材好,这还有错啦?是不是我潇潇天生丽质,却为了不让那些狂蜂浪蝶惦记,非得把自己脸划花了才行啊?噢,我必须长成丑八怪,才能让人安心?我明白了,你们这些男人,恨不能家里的老婆都长得很安全,然后一个个在外面找小妖精、找小三!”

“胡扯啥呢!不像话!”

我拦住潇潇,却又承认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过分。

长得好不是潇潇的错,怪只怪有些渣男太好色,见了漂亮女人像野狗看见肉包子,百般勾引you huo,得不到的时候,又霸王硬弓,使出下三滥的霸占手段。

也许这叫白玉无罪怀璧其罪吧。

我说,“对,哥刚才说错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不过,以后你还是不要在yè zong hui这种地方班了,这里环境太差,不是一个女孩子该长久工作的所在。”

这次,潇潇乖巧地点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同,只是说,“枫哥,我高没毕业出来混了,除了出去卖,什么都干过,换工作我不担心,是,是…”

“是什么?”

“枫哥,我其实也不是西京本地人,我老家甚至都不在山溪省,我也是跟几个同乡出来打工,后来在这里常驻的。”

“嗯,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枫哥,反正我一个人,老家有哥有姐,爸妈年龄也还不到五十岁,用不着我操心,所以我什么地方都能去的,不一定非得留在西京。”

说这番话的时候,潇潇低下头,已经羞红了脸。

我明白了,她这是暗示我呢,是在告诉我,只要我愿意要她,天涯海角无论哪里,潇潇都愿意跟我去。

尽管明白对方的心意,我却没有第一时间表态。

起身,来到三十八层窗户前,我将落地纱帘拉开,看外面天空里繁星点点,叼着烟,久久沉默。

潇潇不说话,慢慢地,身后发出阵阵拼命压抑着的抽泣。

我心猛地疼了,暗骂自己,草,江枫啊,你特么算什么男人,提裤子不认人,你这样像话吗?

噢,玩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你现在却连句像样的话都不敢说,你还是什么男爷们!

转过身,我走前,伸手将潇潇揽进怀里,她便抱着我,呜呜地哭起来。

我叹口气说,“傻丫头,你啊,真是太傻了,你哭啥呢?我说过不管你的话吗?”

“我…呜呜呜,枫哥,我知道自己配不你,按照老话儿说,我是那种混进烟花柳巷,流连青楼的坏女人!可是,哥,我虽然在暗夜行走工作,但我只是为了多挣钱啊,我从来没想过出去卖,没想过傍大款,给有钱人当小三…哥,我和你好,我们那样,我是第一次啊,你应该知道的才是,我不敢说那个什么…对,出淤泥而不染,但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爱惜自己身子的啊!”

我听着,心里有些难受。

潇潇心里得多委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甚至,她不惜用自己以前还是chu nu之身来向我表白,以证明她的肉体其实是干净的。

“傻瓜!”

我怜惜地摸摸潇潇的脑袋,“你胡想八想什么呢!我刚才没有接你的话,不是说我江枫没担当!没错,我和你缺少感情基础,我们那样子也可能是意外,但我既然要了你,这是现在的实际情况,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江枫的女人了,我怎么可能对你不管不顾呢?”

潇潇哭得更厉害了,呜咽道,“枫哥,我是怕你再像以前那样喝完酒离开啊,每次我都想和你多说说话,和你多在一起待会儿,可我找不到理由,我又不能学那些女人,没脸没皮向你身靠…枫哥,我是想和你在一起,名分、金钱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知道自己不那个岚澜,更不敢和人家争的,我只要能守着你,时常看见你心满意足了!”

这番话说得动情,我不禁将潇潇紧紧搂住怀里,忘情地亲吻潇潇的额头、脸颊和双唇。

她的身体一下火热起来,如同水蛇一般柔软的娇躯在我怀里不断扭动着,喊我,“枫哥,枫…我想你了,你知道吗,那次之后,我每天晚都在想你,可我不敢和你联系,我虽然知道你的手机却不能和你通电话,因为我害怕你会将我想和你联系,看成对你的要挟…后来,郝常狂逼我逼得太紧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去横冲直撞找你,想着如果老天开眼,让我能遇见你,那我告诉你实情,遇不到,我也认了,当我潇潇命苦,和枫哥你没缘分,我的死活你也不用知道、不用管的…”

她这话把我气得肝儿疼,伸出食指,捏住潇潇的下巴颏,猛地将她的俏脸抬起,骂道,“死丫头,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啊!你遇到困难不找我找谁?明明有我的手机号码,却非得‘看天意’,整一出随缘偶遇,玛德,你搞什么搞,你难道不清楚这样‘偶遇’我的几率可能连几万分之一都不到,你这样作,会把自己作死的,明白嘛!”

潇潇笑,依偎在我怀里,拉着我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娇声叫着,“哥,枫哥,你是不是心疼人家了?我听到了的,我听到你的心怦怦跳,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你的皮肤特别灼热,发烫了呢!”

“死丫头!”我骂道,“你少跟我自作多情,我不该来找你,救你!你知道我们捅了多大篓子吗?唉,这几天恐怕咱们连宾馆大门都不能出,只能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等到什么时候这事儿平了,压下去了,才能重新露脸…唉,真是的,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尽管被我骂,潇潇却笑得更欢畅,而我按在她那双丰满的手,也不由自主不老实起来。

她嘴里甚至念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哥,要我吧,让你在清醒的时候,认认真真、开开心心要我一次!”

第1252章 未来规划

第1252章 未来规划

如同雨后美人蕉,又若空谷幽兰,潇潇躺在我怀里,纤细的手指在我胸口不断画着圆圈。

似乎,女儿家在欢好之后都会变得慵懒,并且柔弱到失去全身力气,只愿意依偎在刚刚和自己共赴爱河的男人怀里。

我轻轻抚摸着潇潇光洁无暇的皮肤,诧异于这样一个惯常画着烟熏妆,脸的脂粉涂得差不多三毫米厚,似乎和清纯两个字完全沾不边,常年混迹在花街柳巷的女人,怎么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处子之身?

次,我醉酒征伐她,应该是潇潇的第一次,我迷迷糊糊只顾着自己舒服了,却没想过身下的女人快活不快活,是不是也达到过巅峰。

这样的情绪让我对她有些愧疚,便更加心疼对方了。

于是,今天的第二次,我们处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我便极尽所能使出十八般武艺,让潇潇无数次婉转吟唱,终于享受到做女人的美好。

风雨过后,潇潇抱着我,呼吸总算均匀下来,幽幽又有些不无担心地问我,“枫哥,你真的不怕郝家人找麻烦吗?我跟你说啊,郝家差不多算是来我们暗夜行走玩乐的顶级家族了,你…”

我拦住潇潇,“注意你的话,潇潇,什么‘我们’暗夜行走?你以后和那边一点关系都木有,别总把自己身份带进去!还有,别以为郝家牛逼我怕他们,你觉得我和你躲在希尔顿是因为我怕他们吗?这么说吧,担心郝家报复只占了十分之一,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因为我江枫毕竟还是组织的人,属于国家公务人员,我虽然打了擦边球,甚至可以说是触犯法律,但我不能公然挑战法律的,对吧?咱们躲的是我伤人放火这件事,不是躲人,躲郝家!”

潇潇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不同,最后索性也不想了,又问,“那,枫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我怎么办啊?”

“你想怎么办?”这个问题让我略微有些头疼,的确,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安排潇潇的未来。

“我…”小丫头的声音有些萧瑟,糯糯道,“我怎么都行,我只有一个心愿,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想和枫哥呆在一起!哥,我知道你忙的,我不会总是缠着你,哪怕一周见一次面也行。”

叹口气,我觉得真是没辙,越来越多的感情债,桃花孽缘,已经让我不堪重负了。

“不行!”

我狠着心,知道这个时候答应潇潇,她一定会当真,并且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一辈子,甚至以后的生活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我说,“潇潇,你还很年轻,而且…唉,这么说吧,我现在正室、侧室、偏房…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几个朋友,需要为多少人负责,你想,你跟着我,没名没分不说,甚至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一面,你这是何苦来着?要了你的身子,而且还是第一次,我已经觉得特别对不住你了,我能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继续霸占着你吗?”

“枫哥,我,我愿意,形形sè sè的男人我见得太多了!在暗夜行走,我亲眼看见过很多道貌盎然的家伙,西装革履,夹着公包,走在马路都会认为是翩翩君子,可他们呢,叫小姐都叫三四个,甚至还有好几个人一起混住,你知道的,几男几女住一起,开一个套间意味着什么?我真的够了,我怕了,我不能想象那些所谓的精英男人,人前人后完全两样,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哥,你说你这样会耽误我,我傻吗,我当然懂!可你觉得我潇潇这个样子,我能找到什么好男人吗?到后来,我离开你失去你,最后投入一个猪狗不如男人的怀抱,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我回来再找你,你还能要我吗?哥,你别说了,除非你能立即给我变出另外一个江枫,让他现在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跟定你了,拿棍子打都打不走的。”

我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反驳对方。

潇潇的情况太特殊,她的日常是识别甚至参与到不见阳光的阴暗生活里,她常年的状态是和那些灯红酒绿靡靡之音打交道,我让她相信人世间的美好,相信善良正直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很困难,至少对潇潇来说,并不现实!

人是这样的,遇到一百个好人,看到一百件好人好事,都觉理所应当,甚至很难记住,不往心里去。

可只要遇到一次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会大肆感叹生活如何如何残酷,社会多么多么阴暗,而人性又是怎样的下贱。

更何况,潇潇看见丑陋的几率远远大于一般人,她的心里能够正常才怪。

我明白孟母三迁的道理,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也许当潇潇在一个常态氛围下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她对生活、对社会、对未来的认知才会发生本质转变,也许到了那时候,不用我说,她会为自己今后的生活考虑了。

默然良久,我说,“那行吧,潇潇,等西京这边的事情忙完,你和我一起回t市,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嗯呢!太好了,啵一个~~~”潇潇立马高兴了,双手挂在我脖子,又像水蛇一样缠了来。

我苦笑着推开她,说,“妹子,你今晚一字马练得次数太多了,别闹,听我说完!”

拍了拍她的丰臀,我说,“你和我去t市没问题,我也承诺会在一段时间里尽量多照顾你,关心你的生活,谁叫你是我江枫的女人呢,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是的,枫哥最好了,枫哥也是爱潇潇的,对不对?”

“你觉得爱爱吧,”我不敢让已经神魂颠倒的女孩儿更深地陷入情,继续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你说好了,我都答应的。”

“学习!”我正色道,“你不是学过高课程吗,要不,我想办法让你继续补习高三,参加高考,要么你自己选择喜欢的事情,学一技之长!总之,艺不压身,你得给我好好学点什么了!”

第125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125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定要这样吗?”潇潇可怜兮兮侧过脸问我,“哥,我都二十多了,你让我跟着一帮十六七、十七八的小屁孩一起学功课,这不是难为我嘛!”

“你也是小屁孩好不好?”

我没好气数落她,“潇潇,听着,现在不是你和我讨价还价的时候,我说什么你必须听,竖起耳朵听清楚可以了,明白吗,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要不我马走,要不你乖乖听话。 ”

“那…好吧。”

潇潇委屈死了,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搂住她,说,“傻丫头,你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唉,哥一个,你让我怎么分身、分心管你们一个个啊!到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一面,你该成深闺怨妇,该恨我,该后悔了…行了,这事儿这么定了,你从现在开始慢慢调整心态,最多一个月,我会安排你去t市的,至于以后,你的思想境界,你的眼界,还有你对生活的认知发生根本改变,你怎么想我不会指手画脚,更不会拦着,到时候再看吧。”

“嗯,行,那我听你的…哥,我,我还想那个…来~~~”



这样,我和潇潇在希尔顿一连住了五天!

如同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我尽管坐卧不安,却又不敢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贸然出去。

毕竟,郝家在西京是可以和英家并驾齐驱的大家族,尽管我嘴里说着不怕他们,但心底下多少还是有些含糊的。

这五天里,我和外界倒是保持着密切联系。

电话每天都要打接几十个,主要是一群莺莺燕燕不放心我,还有是时刻关注乾通水处理的案子。

除了蒋淑山之外,李侃和田伯光还有大胡子张哥、林少校等人每天都和我通电话,因此我倒是对乾通案的进展跟得非常紧。

我已经知道,山溪省工商管理局和山溪省、西京市国税局、地税局首先发难,从行政口干涉乾通水处理公司的日常经营。

这样的动静当然不足以引起一般老百姓关注,甚至一周前我弄出的那个送活死人丧的焦点事件都这些通告更能引起民关注和兴趣。

尽管事件热度不断降低,但仍然在千度搜索、往日头条、菠萝号、微醺新闻等大型传媒平台占据过往一周热搜排行榜前十的位置。

但和那些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不一样,我敏锐地觉察出,面的博弈终于有了最后结果!

有大佬终于下了决心,对乾通水处理集团下杀手了。

很多时候,当新闻报道说打掉一只大老虎,或者将某个大型集团公司法人、管理层双规,这时候其实已经是盖棺定论,甚至案子都快结束时才播报,而之前,一定是从工商、税务、经营这些正常渠道入手。

不能授人以柄的同时,直追其软肋。

毕竟,经商做企业的,十个有八个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偷漏税、买通官员,违法违纪做虚假账目等等,手段太多了,而那种打政策擦边球的手段,甚至算得清白得不像话!

所以,当李侃亲口向我证实已经有五支由西京和山溪省分别组队,工商、税务牵头的联合调查小组进驻乾通公司在山溪省内的五家重要分公司和总部,我明白,打老虎、惩恶除奸的大幕正式拉开。

而且,李侃还告诉我,在工作组进驻乾通下属公司之前,市里、省里已经双规或者调离、降至、限制出境自由…等等手段,处理了大约二十几名县处级乃至厅局级领导干部,我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真特么不容易啊,果然,这个案子的影响力大到无可想象!

我好像从没听说过在调查初级阶段会处理这么大范围、人数达到十人以案例。

一般而言,都是随着案情发展,至少也是期,才能对处级以领导干部动手。

因为,别说省部级了,哪怕厅局级、县处级,能坐到这个职位的人,谁没点背景没有后台?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实在保不住了,才会断尾求生。

因此,开始阶段能双规、限制自由这么多,可见乾通案背后的水有多深,将会导致多少人下台。

这五天里,我只同意墨芷舞一个人来看过我,我没办法拒绝她,而且也没胆子不让她过来。

墨芷舞见到潇潇后,彪了五分钟,然后这个突然从天掉下来的情敌便被无视,好像芷舞已经预料到我会和各路美女发产生关系,早早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在单独说话的时候,墨芷舞将我一顿暴打,当然是那种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被她任意欺凌,最后芷舞说了一句,“行啊枫哥,我在外面为你遮风挡雨,心力憔悴,你可倒好,抱着美娇娘颠鸾倒凤夜夜笙歌,你个没良心的,你咋不去死呢?”

“那你打死我好了。”我的回答很诚恳。

芷舞说,“美得你,我打死你,我还得给你一个花心大萝卜偿命,我傻啊我!反正我和你也不可能结婚,我们的关系是自由又紧密…行了,回到t市以后,我看你怎么面对那些醋坛子,有你好受的时候!”

撂下这番话,墨芷舞便不再和我谈及男女感情,后面几天,每次来只是说乾通案子。

只不过,芷舞的角度和蒋先生、李侃他们不一样,更多的是关于地下世界已经开始疯狂挖我这方面。

墨芷舞显得忧心忡忡,说据她得到的可靠情报,已经有至少三个或者三组赏金猎人通过各种渠道入境,我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他们说不定已经来到西京。

看来,乾通方面已经穷途末路,并且狗急跳墙,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江枫这个始作俑者,一直咬死对方不放手的主儿,已经首当其冲成为他们必须干死而后快的第一人。

“枫哥,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和涛哥仔细研究后认为,不超过五天,你躲在希尔顿酒店的情况会被对手察觉,甚至,也许只有三天他们可能得到消息!”

“骂了隔壁的,这么快?”我很郁闷。

“快吗?”墨芷舞沉着脸,“我倒是觉得太慢了,该现在找到你头,将你从三十八层扔下去,摔成肉泥,死无全尸才好呢!”

第1254章 绝地反扑!

第1254章 绝地反扑!

我当然清楚墨芷舞这是气话,虽然她嘴说着不在乎我和潇潇怎么怎么,而且芷舞自己心里一定也很清楚,她情况特殊,能够与我长相守,成为夫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只要是女孩子,而且还是这种情窦初开,从未经历过感情的女人,一旦将心思放在男人身,肯定全身心投入,不愿意让别人分享。

因此,墨芷舞心里还是别扭,时不时刺我两句。

苦笑,我只好说,“好好好,我最好从三十八层跳下去,这样一了百了了…”

“哼!”

不和我啰嗦,芷舞蹙着好看的秀眉说,“枫哥,所以我个人认为,算郝大少的事儿平了,算英家出面后能够和郝家达成妥协,你还是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在西京街头晃悠,人怕出名猪怕壮,你江枫的名号现在已经很响亮,算一般老百姓还不能一眼认出你,可那些赏金猎人,地下杀手不好说了,你该为自己也为我,为我们大家负责任,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很无奈,心想,难道我不愿意好好活着吗?特么的,是人家不想让我江枫活!

而且,你墨芷舞刚才也说了,出不了五天,甚至三天之内,人家能找希尔顿,我难道非得等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

“芷舞,那你说我能藏到哪里去?”

“要不,你和我在一起,或者你找蒋淑山也行,总之,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也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那潇潇呢?”我问,“她现在同样很危险,甚至郝家恨她恨我还要厉害!也许英家出面和郝家谈利益摆利害关系,郝家能暂时不动我,可谁来保护潇潇?”

“这个…”墨芷舞没词儿了,良久之后狠狠啐我一口,“呸,你个混蛋玩意,见天沾花惹草!现在行了吧,没辙了是不是?我怎么知道潇潇该咋办?我总不能给她当使唤丫头,贴身保护她吧?行了,这个情况让我再考虑考虑,你这两天老实点,随时等我电话。”

和墨芷舞最后一次对话是我们来到希尔顿住下之后的第三天午,也是说,我和潇潇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晚一个半白天,按照墨芷舞的说法,也许还有一天,赏金猎人会找到我的头。

下午,墨芷舞离开后,我心事重重,麻痹的,明抢易躲暗箭难防,郝家我不怕,当面和乾通水处理集团明火执仗干一架我也不怂,但对那些防不胜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伪装成送餐服务员出现在我面前的赏金猎人,我却不得不心生忌惮,甚至有些坐卧不宁。

看出我情绪不对路,潇潇娇俏柔软的身躯依偎过来,往我怀里钻,问我,“枫哥,你怎么了?刚才墨警官说什么了?是不是遇到dà má烦了?是…郝家不愿意妥协,不想放过我们吗?”

“别瞎猜,”我没好气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唉,我特么的,真是苦逼,觉得哪儿哪儿都有危险,呆不住人了。”

“那,我们住在希尔顿也不行吗?哥,你不是让前台经理没有给我们登记吗?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到我们的啊,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没办法和潇潇解释。

尽管她在暗夜行走干了三年多,见过各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但潇潇的见识还是太贫瘠,有些事有些情况,她没有可能理解的。

说我们和乾通这个庞然大物斗法,这其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人、事、势力和错综复杂的关系,以潇潇的认知层次,的确理解不去。

想了想,我解释道,“潇潇,事情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墨芷舞找我不仅仅因为郝家的原因,还有别的事情,我发愁也是因为其他事…”

轻轻抚摸潇潇的脸,我爱怜道,“傻丫头,你别跟着哥一起操心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搞明白的…乖,去休息吧,让我自己安静安静。”

潇潇很懂事,她没有再跟我这儿腻乎,起身向另外的房间走去,似乎是躺下了,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我叼着烟,来到落地窗前,透过单向玻璃向外看,顺手将只能打开五分之一的钢化玻璃窗拉开,透空气。

青烟随着看不见的微风飘荡,从窗户缝隙散出去,很快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人世间,来有影去无踪。

我站着,默然并且黯然,甚至在想,会不会有人在对面,隔着几十米远的那个写字楼顶,已经架好狙击bu qiāng,正对着瞄准镜调准焦距?

然后在下一秒,或者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将我一枪爆头!

这个念头将我吓出一身冷汗,骂了隔壁的,太恐怖了,为什么世人哪怕那些权贵,都特别害怕这种赏金猎人、地下职业杀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像这样天天活得惴惴不安,时刻担心自己被人干掉,这种滋味真的死了还要难受!

怎么办?

听墨芷舞的话,去和蒋淑山汇合,并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蒋先生收留潇潇?

我很不情愿这样,但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依照我和蒋淑山的关系,我提出这个要求想必他是能够满足的,但…唉,我实在不愿意将潇潇拉进这趟浑水里。

尽管目前的形势对我们一方十分有利,乾通水处理集团身败名裂,所有高层被一打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但我还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的疯狂反扑!

潇潇的困境在于郝家,而和郝家达成妥协,哪怕逼着对方吞下这枚苦果,吃个哑巴亏,也并非不能运作,不过同样需要时间。

但起乾通对我的威胁,郝家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可时间呢,倒霉的时间差,都特么凑一块了,我要提防赏金猎人职业杀手,潇潇需要躲避郝家的报复,都正好在这几天。

我们,我和她,到底该怎么办?

将手里的白娇子烟蒂从玻璃窗缝隙里弹出,我看着一明一暗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烟头旋转着飞速坠落,心忽然发了狠。

我既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害,还要维护潇潇周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

第1255章 布下死局!

第1255章 布下死局!

关好窗户,我回到套房的客厅,拿出留言便签,用笔在纸写着画着。!

一个方案显出雏形,我想了又想,划掉一些句子,又增加其他注释,不断进行完善、修正、推翻又填补。

这样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几天的行动计划终于有了眉目。

而在这个灵光一闪的谋划,我很好很巧妙地将自己的困境和潇潇的难处进行了切割。

原因很简单,只是我之前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没有想明白罢了!

我和潇潇,这几天一直住在一起!

这是造成首尾难顾无法两全的关键所在。

我需要防备来自乾通方面,乾通重金悬赏的赏金猎人一方,以及郝家的疯狂报复。

而潇潇呢,只需要躲开西京郝氏的追捕行了。

这是我计划的出发点。

通过酒店的内部电话,我和一直没有换休,吃睡都在前台的值班经理通电话,“陈经理吗?我是3808房间的客人。”

“哦,是我,江,那个,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陈哥,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你叫我虎爸吧。”

“虎爸?”

陈经理没有反应过来,我笑着解释,“我干儿子叫虎子,所以你叫我虎爸没问题的。”

因为郝茹的儿子虎子和我关系特别铁,见我的时候叔叔、干爹、爸,随便叫,我早认他当干儿子了。

“行,虎爸,您找我有什么要求?”

“这样,在同一层,隔开几个房间,嗯,隔开五个门吧,你再给我开一间房,记住,这个房间不要在系统里登记,明白吗,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还有,除了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人在这里住,你亲自做这个工单,注明这个房间给排水系统坏了,需要检修。”

“哦,哦,明白了,江…虎爸先生,您是想换到那边住吗?”

“不是,”我继续否定对方猜测,“你只管这么做,然后将那个房间的房卡、备用房卡、应急钥匙,总之,所有能打开房门的东西都收起来,造成除了破门而入之外,没有人能打开的状态。”

“啊?您…您是说,您只让我做这样一间房,系统里还不能记录,然后在内部登记册那里注明卫生间的水管有问题,需要维修,但您却不住,也不要房卡,是这样吗?”

“对的,你理解的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陈经理还想问什么,我却直接拦住对方说,“陈哥,你别问了,什么也不要问!听着,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

“!”陈经理情急之下家乡方言都冒了出来,好像是山溪邻省河楠那边的人。

“还有,你在这间房隔壁,再给我开一间,不过这次要走正常登记手续,我想一下…对了,陈哥,咱们希尔顿,有没有那种常年包房的公司企业、事业单位或者个人?如,作为金屋藏娇的地方,或者办事处和接待休息的地方?”

“有啊,绝壁有,这个没有问题,我常年经手的有好几个公司,他们都在希尔顿开了包房的。”

“好,陈哥,你找一个靠得住公司,并且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来过,但并不总来…有这样的备选公司吗?”

“有,我马看一下,您稍等。”

我抽着烟,心的计划已经越来越明晰,仔细琢磨,觉得好像漏洞并不明显,可行!

不到半分钟,陈经理对我说,“虎爸,我找到了一个公司,是合资企业,信誉良好,他们在我们酒店有长期包房,每个月都会用来安排客户入驻或者自己的员工开小会…这边对我们酒店非常信任,他们基本不问也不查账,每个季度一结算,合作很多年了。”

“太好了!”我一下兴奋了,“他们!”

“行,怎么做?”

“陈哥,你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开一间房,在我说的房间,那个假装给排水系统损坏需要维修的房间隔壁,当然账单不要挂到对方头…不,先挂吧,反正现在是月,还不到结算的时候,等这段时间过去,你们再给人家消掉。”

“这…行吧,我开是了。”

“记住,走正常手续,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区别只是在于对方并没有真正开这间房,是你私下开的…不过你们的所有记录,计算机系统或者客户签字都要完全合规,你能模仿对方的笔迹吗?”

“没问题,这种代签字的事情我们做过,嘿嘿,您放心吧,保证任何人看不出毛病来。”

“好,这间房的房卡给我,备用卡收起来,不要让人找到,其他的你不要管,做完这些之后,你立即休年假,出去玩,去外地或者出国都行,一切费用酒店给你报销!”

“啊?”

陈经理蒙圈了,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让他离开。

我无声笑了笑,想了想还是对他解释道,“陈哥,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对你好,听我的,办完这两件事情之后,马走。”

“那…成吧。”陈经理的语气已经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显然意识到在我身可能发生大事儿了。

“嗯,两个房间,假冒外资公司包房的这件事,你不用背着别人,正常录入系统,员工有人问的话,你说接到客户电话了,帮他们开的,一切保持正常状态…陈哥,对于老客户,电话开房间预留这种情况你们做过没有?”

“当然做过的,我个人甚至还为特别靠谱的关系户垫付过押金。”

“好,那按照你们的惯例来!至于另外一间,做成给排水系统损坏的那个,你尽量弄得神神秘秘,躲着人行了。”

“要不要彻底保密?”他追问。

我暗笑,你,能彻底保密才怪呢!

不过还是说,“你尽量做吧,我反正这意思了,做好这两间房,立即离开,做带薪休假…对了,还有,这两个工单记录要错开时间,如你现在做那个房间维修,两三个小时后,有至少十个客人办理入住或者离店手续,你再做另外那个外企包房的单子,有问题吗?”

“没问题,您放心!”

“成,那这样!”我想了想,最后叮嘱道,“包房的房卡你亲自送来,另外再给我准备一样东西,交给我之后立马走人,一个月内不要在西京出现…还有,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你想办法让那个处在维修状态的房间里传来响动,什么声音都可以,最好是惊慌、穿衣服这一类能够证明有人存在的声音,陈哥,切记今天走,不然你会有dà má烦的!”

第1256章 精心部署

第1256章 精心部署

这样,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在谋划这件事。

到了傍晚,陈经理亲自将做好的外企包房房卡给我送来,欲言又止,想要和我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摇摇头,狠狠和我握了握手,转身离去。

我则在其离开之前,主动给陈经理来个大大的熊抱。

男人之间有些话不用明说,有些感情不必外露,一切尽在不言。

回到卧室,我将睡得异常香甜差不多快有一下午的潇潇抱起来,弄醒她,笑道,“小懒虫,咱们该醒醒了好吧,你这么睡过去,还不得睡到地老天荒啊!”

潇潇揉着眼睛,发了半天癔症,总算明白过来,娇嗔着将头埋进我怀里,说,“枫哥,讨厌死了,人家还没睡够呢。”

“你咋这么大瞌睡啊?”

“还不是因为你!”

潇潇不依,闹道,“都怪你,臭坏蛋,大色狼,你说说你自己,昨晚像憋了多少天没见过女人似的,怎么都喂不饱!折腾死我了,人家下面…哎呀羞死人了,现在还不舒服呢。”

“啊!?真的啊?”

我没想到接连两晚的恩爱之后,潇潇娇弱的身体已经不堪征伐,似乎受不了我了。

“小可怜,真是对不起,那…要不…”

“要不什么,今晚放过我吧?”潇潇可怜兮兮告饶。

我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家枫哥的意思是,要不今晚咱换个地方继续干,大干特干一整夜,敢叫日月换新天!”

“你…坏蛋,恶魔,sè láng,你坏啊你~~~”

我们抱在一起,嬉闹了好一阵,潇潇的睡意终于全无,起来穿好衣服,从冰箱里拿出一串洗好的葡萄,俏盈盈挨着我坐下,一颗颗喂给我吃。

“潇潇,我和你说件事。”沉吟半晌,我开口了。

“说吧,啥事儿啊?”潇潇翘着二郎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晚我们换地方睡觉,不住这间屋子了。”

“为什么?”潇潇一下紧张了,问我,“枫哥,是不是有危险了?郝家的人已经找到希尔顿了吗?”

“不是的,你别乱想。”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潇潇说明白,再把这妮子吓坏掉,这得不偿失。

“潇潇,那边是贵宾包房,这个套间只是普通套房,条件不好的,我是想换个更好的地方住,没别的意思。”

“嗯嗯,”潇潇点点头,说,“行,那换,没问题,我住什么地方都行,只要和枫哥在一起好。”

和她说完,我又给墨芷舞打电话,让她确认到底有几波赏金猎人来到华夏,最有可能找到我们的是谁,人种是白人、黑人还是黄种人。

墨芷舞当即道,“已经确认入境的有三伙,一共四个人都是男子,其只有一个是白人,另外两拨,都是亚裔,一个是东南亚那边的,另外两个是韩裔。”

“那谁已经以到西京了?”

“这个…”墨芷舞犹豫一下,才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好像只有那个白人已经抵达西京地界,东南亚裔和韩裔的赏金猎人,应该还有几天才能赶过来,我们已经锁定其一拨,而另外那一拨,我告诉第五大哥了,他说他出面解决掉,让你安心。”

“那是说,目前来看,我只需要对付那个白种赏金猎人行了?是这样吗?”

“暂时的情况这样,至于后面是不是还会有新情况,我不好说。”

“成,那芷舞,另外两拨人交给你了,对了,替我谢谢迎风哥,等我回到t市后,第一时间去看他。”

“好,自己小心,我会安排人在希尔顿周边布防保护你的。”

“随便你吧。”

我笑笑,心想,能锁定一组杀手恐怕已经让墨芷舞动用了无数关系,达到她能量的极限了,至于已经来到西京的那个白种人,我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墨芷舞安排的护卫身的。

“我们等到吃完晚饭,大概晚十点多换地方。”

我想了想,很舒服地躺下,‘命令’精神饱满的潇潇为我揉捏肩膀和头部穴位。

她的手法当然很青涩,穴道也找得根本不对。

我却龇牙咧嘴很舒服,没所谓啦,我要的是这种安宁祥和,并不需要专业治疗。

这样,我迷迷糊糊耗到晚六点多,和昨天一样,依然是宾馆餐厅做好饭菜给我们送到房间。

我注意到送餐的服务生没有换人,两天多的时间,五六顿饭,都是这个理着分头,看着很机灵很精神的小伙儿送餐。

这次他的情绪没有任何异常,递给我们的饭菜的时候,手也没有一丝抖动,和前几次完全没区别。

我点点头,打发走对方,和潇潇很快将餐饭吃掉,打开电视看起来,声音放得很大。

潇潇慵懒得像只波斯猫一样,时时刻刻腻乎在我身边,并且还总说,这两天‘胜利大逃亡’的时光,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舒服最安逸最没有任何焦虑的日子。

我无语了,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有时候心特别大,有时候又小得令人无感。

真是没办法琢磨的美丽动物。

这样,卿卿我我,我们开着电视却没有心思看,说些闲话或者偶尔自己想些心事。

时间来到十点半,我将电视关掉,又拉开房门把垃圾袋放在门外。

当然这个动作有些多余,这种地方自会有服务生打扫房间。

只是我们连续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将垃圾袋放出去,倒是符合我此刻如丧家之犬的心态。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偶尔有人声和电视的声音传过来,却因为隔音效果良好而显得若有若无根本听不清楚。

走到卫生间,我打开水龙头放水,将地面弄得无潮湿。

又去卧室,把床的被子枕头放得七扭八歪,像刚刚进行过一场男女之间的生死搏斗。

做好这一切,我才对一脸茫然的潇潇说,“丫头,快点,穿好衣服,我们换房间。”

潇潇一下从沙发跳起来,有些惊慌地问我,“枫哥,我们是要离开希尔顿吗?”

“傻妹子,我说离开了吗?别担心,是换个房间而已,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么,换成贵宾套房,在同一层,左边。”

“好好。”潇潇迅速穿好衣服,相跟着我,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出屋子…

第1257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职业杀手!

第1257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职业杀手!

我们的目的地当然是那间内部登记成维修状态的房间隔壁那一间,是我让陈经理动用私权,做成某个合作关系良好的外企最新预定的包房。!

由于心理准备很充分,我和潇潇的动作相当迅速,差不多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已经锁好这边的房门,刷卡进入那个假包房。

一进门,潇潇差点没瘫软下来,一身虚汗,冲我说,“哥,可吓死我了,怎么像谍战片里的地下党出任务呢?哎哟妈呀,我这心啊,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呢!”

“哈哈,”我轻笑着坐在沙发,很惬意地打量这间明显我们之前条件好很多的贵宾套,一把拉住潇潇,将她抱在我的腿,说,“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在暗夜行走混了三年的大堂经理,什么事儿什么人没见过啊?这不换个房间骂,瞧把你吓得。”

“我…哼,枫哥,人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我不怕别人当面冲我吼,打我骂我都不含糊,可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人家从来没有过呢!”

我笑着轻轻拍了她腰肢下方的两片丰满,那对水蜜桃轻颤,潇潇身子跟着抖了一下,瘫软在我怀里,咬着耳朵说,“坏蛋,不许碰我,人家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啊!”

我坏笑着,“受不了咱们打仗呗!”

“打…讨厌,打什么仗?”

“胯下马掌枪,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长板坡前,直杀他个七出七入!”

潇潇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气得用粉拳狠狠捶我,又将臻首埋进我的怀里,说,“坏蛋,没羞又没够,人家受不了你了…”

当然,在这个微妙且精神绷紧的时刻,我不会和潇潇那么不知轻重,非得行鱼水之欢。

温存一会儿,我让潇潇自己进到卧室躺下,拉窗帘,打开电视看那些综艺节目,我则在贵宾套的大门内侧,紧贴着木质房门,摆好两把皮质座椅,坐下。

掏出手机,我调用一个手机app,很快,我的手机出现一副画面---正是我之前两天入驻的那个房间。

傍晚的时候,陈经理给我送贵宾套的房卡,我曾让他给我带一样东西---配套摄像头。

这东西很简单,属于外接电源能起作用的一种。

我故意将它放在很显眼的地方,正对着的房间大门,而我之前的房卡,换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拔出,因此仍然插在取电插座那里。

那边我故意留了两排装饰灯没关,因此,房间里光线并不充足,但足够我的摄像头取光了。

没有任何动静,镜头里像画面静止,处在静态状况下。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此刻还不到十一点,如果杀手要动手干掉我,一般来说,他不会选择白天。

毕竟希尔顿这种高档宾馆,只要有客人出现,楼层服务员往往都会注意到,并且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此白天动手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我盘断,对方只会在晚出手!

如果我所料不差,按照逻辑学和犯罪行为心理学的推测,如果我是杀手,我会怎么做?

一下午的时间,我差不多全用来推演这个行凶杀我的过程里,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对方任何可能出现的心理变化我都要考虑到。

麻痹的,我江枫可不想糊里糊涂成为冤死鬼,而且还是职业杀手获取巨额奖金的终极目标。

我不但要保证自己和潇潇的安全,而且我还要反击!

反戈,一击!

直入沧海杀恶蛟!

哥们可不是吃素长大的,我十多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难道是白说的吗?

我身的古武术,从外公和古武孤本学来的功夫,莫不成是花拳绣腿?

更何况,我和墨芷舞曾经面对过职业杀手,几个月前,在t市,我们伪装成断腿,需要装义肢,曾经和来自南洋的两个杀手直接干过,并且将对方当场杀死!

我有信心,并且信心十足!

算人者人必算之,杀人者人必杀之!

想算计我江枫,要我的命,不但没门,窗户都不给你丫的!

等待的过程相当漫长并且无聊,我差不多每隔几秒钟得看一下手机屏幕,最后不得不接电源,防止手机突然没电关机。

那样的话,我特么太悲催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功亏一篑的道理我懂!

不知道什么时候,潇潇已经再次睡着。

这之前,她曾经喊过我几次,问我为什么不进去和她一起睡觉。

我含糊其辞,说有工作要做,今晚可能要熬夜,让潇潇自己乖乖睡,养足精神明天白天和我继续在床大战。

潇潇娇嗔着骂我,自己却很快睡了过去,十分香甜。

看样子,这妮子真的把我当成靠山了,似乎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天塌下来,她也能照样呼噜声雷动,睡他个地老天荒。

我也困得不行,实际,我白天的时候根本没休息,费脑子不说,心情更是无紧张,现在,随着时间推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越来越扛不住了。

抽烟,狠狠拧自己大腿,特么差头悬梁锥刺股…

大概在半夜两点多,差十分钟不到三点的样子,天可怜见,出状况了!

一直静止不动的摄像头画面,忽然发生变化。

麻痹的…我一个激灵,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但睡意全无,甚至觉得肾腺素瞬间飙升到从来没有过的浓度,浑身下每一个汗毛孔都炸开。

肌肉绷紧,内息顺着四肢百骸狂奔,要不是没心思体味,我甚至觉得这一刻,我的古武术都可能取得突破!

那个房间,我和潇潇住了两天的普通套房,大门被轻轻推开!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突地一下,意识到来人绝对是高手,顶级高手!

为什么这样判断?

原因多多。

我关房门的时候用了暗劲,或者说巧劲,我下午的时候已经试过多次,只要将里面的挂链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如果力道运用得好,关门的时候,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够做到门锁同时,里面的挂链落下!

也是说,我和潇潇出来,不但锁了门,而且下了拉链,并且我曾用了三秒钟又刷了一次备用房卡,证实铁质拉链的确已经卡进槽位了!

第1258章 生死一线间

第1258章 生死一线间

我的头发,每个发丝根根炸起,尽管我算到这一幕,但还是被震惊到。

这个家伙能够悄无声息打开房间大门我并不意外,可那道挂链呢?为什么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根本没看到对方是如何消除掉拉链阻拦的。

还有,这个摄像头是带有声音传感器的,虽然效果不是非常灵敏,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多少该有点动静传过来吧?

如,车载行车记录仪,那么嘈杂路况环境下,摄像头和声音传感器还能记录下绝大部分声音的,对而言,算我的装备不算太先进,但也该多少有点动静才对。

然而,并没有!

悄无声息,此地无声胜有声!

我开始冷笑,妹的,还真是高手!

看来能够成为赏金猎人,这种溜门撬锁的手段人家起我来,运用得不要太熟练,恐怕对方也已经算到我会在里面拉链了!

至于他是怎么查出我住在希尔顿,哪个房间,这个完全不用纠结,要是连这点道行都没有,丫敢出来混?敢接地下世界的任务?

除非这货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我大气不敢出,虽然知道算我这边失声尖叫他也听不到,但我还是感受到那种恐怖至极的无形压力!

对方打开门,并没有立即往里走,而是站在那里,似乎在适应从明亮的走廊进到昏暗房间的光线反差,又像是侧耳倾听我们是不是有动静,察觉到他。

只是这个过程没有三秒钟,这个高大的身影便突然冲了进来,像改变主意,不愿意再隐藏行迹,直接冲向套间的卧室。

我有些怪,不过稍稍一想便明白对方为何这样。

太安静了!

屋里没有任何人类呼吸、打鼾、翻身或者说梦话的动静,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这个赏金猎人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察觉不对,立即冲进房间核实。

我冷笑,尽管我忽视了这个细节,但整个事态走向仍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切,尽在掌握!

下一刻,他会看到床铺凌乱,的确有人住过,并且离开得很匆忙。

还有是卫生间,那些还没有完全干掉的水渍也能证明我们刚刚离开没多久。

至于摄像头,本来是我让他发现的,也是我设计的这个必杀局最重要的一环。

果然,那个高大的身影冲进卧室后,很快跑出来,从摄像头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直接开灯,同时拉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下,再转头的时候,已经发现摄像头。

而随着灯光大亮,这家伙的脸也暴露在我面前,果然特么的够白!

只是一瞬间,我已经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转念我已经明白,这才合理嘛!

要是赏金猎rén dà意到直接用本相示人,那这货根本不配当杀手,麻痹的,还职业的呢,连业余都算不!

虽然我看不出来对方怎么搞的,但我还是能够从他那略显僵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意识到他肯定戴着生物面具之类的伪装。

这家伙盯着摄像头,大概停顿几秒钟,僵硬的脸闪过一丝狞笑,麻蛋,总算有表情了。

而下一瞬间,杀手已经从房间里闪身而出,我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我旁边标注为房间维修的这个套间。

直到目前为止,有心算无心,互相斗法之下,我完全占据风。

至少,对方的举动、心态变化都在我的预料之。

下一步,只要他破开隔壁的房门,那我算大功告成了。

既然对方能够查到我和潇潇住在希尔顿,他当然有机会继续深挖一些别人注意不到,但对这个级别号称国际范儿的职业杀手来说却不允许忽略的细小异常。

如,为什么这个房间突然报修?

并且还没有在系统里作登记?

还有,报修的房间和我所在的房间位于同一层,这岂不是迎合了我换地方睡觉迷惑杀手,并且还不愿意下楼,防止被更多客人看到的心理?

那么,这个突然报修的房间肯定会引起对方注意,算不作为第一目标,但也会留心的,何况以希尔顿的精密化管理,房间状态不明,房卡、钥匙都找不到,这不是很诡异吗?

我赌了!

所以我设下这个杀局,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对方,老子要---请君入瓮!

果然,差不多两秒钟之后,我将头贴在门,隐约听见脚步声响起。

意料之!

摄像头的存在,暗示对方我已经严重怀疑自己被杀手盯了,并且此刻很可能已经发觉他的到来。

那么,双方都在抢时间,他如果不能当机立断,还犹犹豫豫小心谨慎,说不定会被我趁机跑掉。

我能想到利用摄像头防患于未然,说明我已经意识到被人盯,具备很高的警觉性。

争分夺秒,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隐藏行迹!

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完全没有意外,在隔壁的房间门口停下。

虽然情况紧急事发突然,让他有些狼狈,但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完全乱了阵脚,脚步声在门口忽然消失,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正贴着隔壁房门听里面的动静。

我特么的!!!

这一刻,我的手紧紧抓着这边房门手把,冷汗热汗不要命地向外冒。

千万千万千万,陈经理能够做到我说的,从两点开始到三四点,在隔壁报修的房间里弄出点动静啊!

这是最后一环,如果需要维修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那么这个职业杀手,或者叫他赏金猎人也好,很可能会在最后一秒钟终止行动!

他不傻,并且敢来华夏这个对qiāng xiè和guǎn zhi dāo ju严格限制的国度出任务行凶,要是没点门道,警觉性缺失,打死我都不信!

每一次动作之前,我相信,杀手都会进行一次成功或者失败的判断,稍不留意是生死一线,他不得不尽可能小心。

我半弓着身子,身体保持在一种高度警觉的状态,全身肌肉已经做好随时暴起发难的准备。

只是很可惜,那把三棱刮刀没有在我身,妹的,当时为了消除证据,我将这么趁手的冷兵刃塞给林少校了,要不然,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在对方破开隔壁房门的瞬间,从这里冲出去,一刀chā jin赏金猎人的后胸,让其死无葬身之处!

第1259章 惨烈搏杀!

第1259章 惨烈搏杀!

此刻,我紧紧攥在手里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剔骨刀,这还是陈经理应我的要求,从酒店后厨帮我带出来的。

不过,剔骨刀虽然不三棱刮刀趁手,杀伤力却差不了太多。

你想,能够将牛羊肉、猪肉,甚至狍子肉、鹿肉这些体型巨大的动物刮骨分尸,剔骨刀绝对要足够锋利才行!

我的手微微转动门把手,这个动作我也做过多次尝试,找到最适合此门的角度,只要稍稍向抬一下,拧开门锁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响动。

此刻,我的门已经打开,十分之一秒的瞬间可以拉门冲出!

身体的肌肉、活力和精神紧张程度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状态好得出,我甚至觉得已经是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巅峰!

通!

外面传来直接破门的声音。

我分不清这一声是用脚踢还是用拳头砸,或者使用了什么其他工具。

反正这一下如此沉闷且撕裂,我确信,隔壁那个厚实的木门,已经被杀手破开!

天可怜见,陈经理没有让我失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他竟然真的能在半夜两点以后在隔壁房间弄出动静,致使杀手被迷惑,终于放下最后的戒心。

根本顾不想这些,我已经拉开房门,身体如飞箭一般飚了出去。

也许和我做好充足准备不一样,赏金猎人总归需要破门,需要拉门,需要清除一下障碍物,因此我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对方向隔壁那个报修的套间里面闯。

他高大结实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正在我面前。

根本没多想,甚至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我手里的剔骨刀已经在内息外放和所有劲力灌注下,如同从对方身后射来银光闪烁的利剑,快得也许连高速摄像机都跟不,直插向这家伙后心部位。

我没有留手,毕其功于一役,拼了!

我很确信,如果换成我是他,在这种对身后情况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是完全没有机会躲开的。

当然,也许人家经验丰富吧,说不定也留着几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后呢。

可,这又怎样,麻痹的,一样逃不开我全力一击!

巅峰的身体状态,由于算无遗漏而达到顶点的信心,以及以有心算无心的死局。

我有信心一下将其搞定,甚至,杀死!

这次,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我得手了!

没有任何意外!

噗!

一刀,狠狠chā jin这个千里迢迢赶往华夏想要干死我拿到大笔赏金的职业杀手后背!

锋利的剔骨刀出无间入有隙,稳准狠,正对方后背。

然而,凡事似乎极难做到尽善尽美,我的完美一击的确奏效了,但效果却稍稍差强人意。

剔骨刀非常锋利,而且在我灌注内息之下,更是能够刺穿十厘米后的硬木板,甚至说不定都能穿破半厘米的铁皮板。

但,我还是在尖刀刺入对方身体的瞬间,感受到一层阻碍。

没错,似乎这货身穿了一层牛皮铠甲,让我的剔骨刀在扎进去的那一刻,稍稍阻隔了一下。

可惜了!

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或者说,我算猜到也毫无办法---他身穿着防护!

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如纳米材料的防护衣,或者其他根本不在我认知范围内的先进装备,但我还是能够清楚意识到,那把剔骨刀被阻隔了。

劲力勃发,我疯狂催动内息,而已经被磨得异常锋利的剔骨刀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还是狠狠刺了进去,突破这个要钱不要命的赏金猎人防护衣,扎进对方身体里。

但一秒钟的阻碍已经足够,面前高大的背影非常怪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躲开自己的后心要害部位,让我的刀只能穿透他的肋下,从身前冒出尖。

这样的结果是,对方重伤,但没死!

紧接着,一声如野兽的般的怒吼从其口发出。

由于这一刀太快,他的肌肉自然而然缩紧,产生夹力,我手的剔骨刀竟然被对方转动身体的同时,卡在肋骨部位,一下没能抽出来。

这家伙身大力不亏,我已经有一米八五,他却好像我还要高小半头,一米九十多肯定有了。

再加西洋人种天生蛮力,我竟然被对方带得身体前倾,如果不松开手里的剔骨刀,说不定会一个踉跄摔倒。

两人在进门前后一米左右的空间里发生惨烈搏杀。

我当机立断,撒手将手里的剔骨刀放弃,顺势一掌劈在其刚刚半转过身的肩头。

啪!

我是很慌张,手里兵器丢失,没能将对方一击毙命,因此多少有些忙乱。

但这个赏金猎人的情况我更糟糕,差多了。

作为职业杀手,被目标猎物从背后偷袭绝对是最大的讽刺,而且穿着防护衣的情况下,还是被我一刀刺穿,身受重伤。

这货要是还能保持淡定才怪呢!

这一掌对方同样没有躲开,身体失去平衡,向漆黑的房间内猛地扑了进去。

宜将慎勇追穷寇!

我顾不多想其是否还有后手,豁出去了!

准确说,还没有敌人能在如此被动,我占尽风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哪怕是曾经的南洋杀手也不行!

这个赏金猎人算是第一个,让我又惊又恼,心里生出必须将其干掉无尽杀机的第一人!

不能留着丫的!

绝不!

一掌击对手,我的身体顺势向前冲,脚步身受重伤的杀手快得多,一个箭步已经快要贴在对方后背了。

这一幕何等狰狞恐怖,他身被剔骨刀刺穿,身体愣是转不过来,没法面对我,而我呢,失去趁手兵器,只剩下赤手空拳!

换成一般人,我闭着眼也能秒杀对方,但这个家伙不一样,身穿着防护,手里说不定还有热武器,而且身经百战,不知道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或许都不止三五回,我能干死他吗?

能或者不能,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有华山一条路,不能退缩没有选择。

借着双方身形的优势,我又出招了。

鞭腿!

南拳北腿,北派谭腿高手我前几天才遇见过一次,是那个六爷的超级保镖。

当时虽然我打败对方,但也曾经心惊胆战,知道人家是有真功夫的。

而此时,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谭派腿功的强悍技巧竟然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被我使出十二分的效果!

鞭腿起势,瞬间转化为膝顶!

继而,嘭~~~

第1260章 终极猎杀

第1260章 终极猎杀

我并不承认自己偷师盗技,毕竟,我自小跟着外公练习八段锦以及五禽戏,到后来自己从古武孤本学习医术、武功,我都曾勤修苦练过腿法。

然而,起北派谭腿经过数百年沉淀,去芜存菁淬炼之后的招法,我不得不承认,若是仅仅凭借自己那几下腿部招式,我根本没机会赢下那个谭腿高手,甚至对这个身受重伤的西洋杀手时,也不见得能够建功。

但我此刻的腿法却并非来自五禽戏或者八段锦这种强身健体,以增强体质为主的gong fǎ,而是经过和谭腿高手一战后触类旁通,仿照对方,从而自制出的几招杀敌腿法之一。

如,端架子的鞭腿我原本会,但没有看过谭腿招式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在鞭腿起势之后临时变化成近身搏击的膝顶!

只能说见多识广这个词果然含义深远,我江枫活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算是渐渐体会了。

废话不提,几乎一瞬间,我的鞭腿变化为膝顶,而又由于起势的时候腿部高高抬起,因此主要的风声和响动便袭向对方背部半身。

那家伙显然经过严苛的体能训练,尽管重伤在身,但仍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判断出我的攻击方向。

黑暗,除了来自走廊的灯光之外,这个套房里其他东西都看不清楚,他根本顾不判断抓起什么进行防御,只能听风辨势,判断我这一招的主攻方向是自己的后背靠近肩膀的部位。

沉肩,他的动作没有我快,已经来不及躲闪,但仍然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做出选择。

我已经看出,这个赏金猎人想必是通过用肩头硬挨我一下,然后趁着这一瞬间的阻碍借势反击。

他的一只手诡异地向后探出,我不认识这一招,只觉得有点像古武术里的燎阴手。

壁虎断尾,霸王断臂。

这厮看来希望拼着肩膀被我一脚踢碎,也要捏碎老子的蛋。

可,我能让他如愿吗!?

目前的情形,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对方重伤,并且背朝向我,以有心算不备,希尔顿酒店这里又是我江枫的主场,若我还不能拿下对方,将其直接干死当场,我特么也太衰了吧!

麻痹的,东亚病夫的名号,我难道默认了?

脚尖在抬高到对方腰部之的瞬间,猛然生生顿住,然后整条腿如同做了自由落体运动,直接向下掉落!

又在对方的手堪堪抓住之前,弯曲,狠狠顶!

近身搏杀,以色列搏击术最有力量,被击后瞬间能让对方完全丧失战斗力的---膝顶!

这一招看着简单,但要是想用好,发挥出百分百的功效,却无艰难。

甚至曾经的老牌世界搏击评论家,顶级搏杀大师,以赛亚唐德曾经说过,搏击术,最难掌握到精髓的是膝顶术,包括他自己在内,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膝顶技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我江枫,当然也不行。

但对付一个身体有伤,困兽犹斗并且始终没有得到转身机会面对我的杀手,已经绰绰有余了。

于是,今晚的战斗在互相交手,或者说,我全力攻击,对方连续挨了三下重击之后,毫无征兆忽然结束!

我的膝盖提前于他已经多少有些动作迟滞的后抓手,落在下面,继而猛然向,膝盖部位先顶在杀手的手背,瞬间将其撞成骨折。

并未有半秒钟迟滞,弯曲堪铁锤的膝盖继续向,顶着那只已经完全折断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手,从后方撞向给对手下面。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

你丫的不是要对我施展撩燎阴手吗?不是拼着肩膀被踢碎,也要一把抓破爷的蛋吗,那好,看谁的蛋先碎!

这次,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变数,一点意外都不存在,我的膝盖已经狠狠撞在洋鬼子的尾椎骨部位,又在他身体前倾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顺势砸向对方裤裆!

噗~~~

玛德,我都替他疼得慌!

随着我的动作用老,身体几乎失去平衡,整个人一下撞向这厮的背后。

而这个悲催到家的赏金猎人,职业杀手,先是双腿猛然合拢,身体一下绷紧,僵在那里,继而发出一声刚才还要震天动地的惨叫,再也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直接扑倒在地毯,浑身抽搐,身体蜷缩成一只大虾米,双手捂着裆部,不停打滚。

铁人也有三分软。

我知道,哪怕是国术里的金钟罩铁布衫,也没办法将两蛋一枪练成金刚不坏水火不侵。

只要是人,尤其是男人,那他受不了,绝壁废了!

然而,我仍然不敢怠慢,谁知道这些历经生死的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呢?

我如果放松警惕,心理松弛的某一瞬间,说不定会成为对手绝地反击的最后一次机会!

探身,步。

我的脚借着迈出这一下,稳住身子,同时虎步跟来的后一只脚已经异常准确踢在不停翻滚着的肉蛆头部太阳穴部位。

一膝,令其彻底丧失战斗力,一脚,将他完全踢昏过去。

死没死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过程说的热闹,实际前后加起来也没有超过十秒钟,从对方破门,我冲出来开始,一共出手过五次,对手则被我击四下。

剔骨刀穿透肋骨,从后背扎进去。

一掌劈对方肩头。

鞭腿变化成膝顶使其蛋碎黄满地。

脚尖准确踢对方太阳穴部位令其彻底昏厥。

算不精准,谈不丝丝入扣,但效果却总算达到了。

我仍然不放心,两只脚轮番抬起又踹下,将对方双手双脚完全踢断,这才罢休。

动不了吧?

麻痹的,我心道,这下看你丫还怎么弄死哥们!

想了想,仍然不放心,脑子里努力回忆电影小说或者自己看到过的杀手案例,索性蹲在已经像一滩烂肉那样鲜血淋漓的对手面前,双手运力,瞬间将其下巴脱下!

拿过台灯,我对着这货的嘴,强忍着西洋人特有能熏死一头牛的口臭,仔细检查了他的口腔。

果然,我从已经不省人事的家伙嘴里,后槽牙那个部位找到一粒药,没敢乱碰,裹着卫生纸取了下来,谁知道是不是剧毒氰化物呢!

第1261章 尘埃落定

第1261章 尘埃落定

忍住刺鼻口腔气味,我又找了找,发现还有一根藏在对方舌下的银针,只有一厘米不到长度,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放得,特么不嫌扎得慌吗?

心里很清楚,这些可能是其zi shā或者最后的杀手锏,但全没用了,都废了。

大口喘着粗气,我的身体终于完全松弛下来,浑身的力道仿佛从体内被抽走,坐在茶几,我都快稳不住身形,摇摇欲坠。

直到这时候,警铃大作,希尔顿的保卫才从楼楼下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一个个跑得满头大汗屁滚尿流,显然是吓坏了。

不管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恐怕陈经理保密工作做的好,一般员工并不晓得我是谁,但哪怕是一个普通客人呢,如果在希尔顿这种豪华宾馆被人无qing shā死,遇刺身亡,酒店的名声可以说一夜之间,尽毁!

“你…这是怎么了啊?老天爷~~~”

一个小保安首先冲了进来,开开灯,看到屋里一坐一躺的两人,准确说一个我和一滩西洋烂肉,都特么吓傻蛆了。

“报警吧。”

我无力地挥挥手,骂了一句,“草,还愣着干什么,等哭丧呢是吧?赶紧打110报警!”

虽然动手招数不多,时间也非常短,但已经差不多用尽我所有力气。

我江枫不是钢铁炼成的,我也知道累啊。

累体累魂,离心憔悴,如果这时候再来几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家伙,我绝壁没办法反抗,只能束手待毙。

毛了,我不得不承认,人力有时而穷,哥们是人,我需要时间休整缓冲。

这时候,几个剃着平头穿着山装的汉子悄无声息出现在保安和跑出来看热闹的客人间,一个男子挤进来,向保安亮了一下证件,对我低声道,“抱歉,江枫同志,我们是墨队派来保护你安全的…真么想到,我们明明盯得紧紧的,这家伙是怎么来的?他又是如何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的?唉…对不住了!”

我点点头,勉强闪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儿,对方是高手,要不是我用了计策,面对面真刀真枪对着干,我九成九不是人家对手…这怪不到你们头,丫是赏金猎人,属于职业杀手的顶尖人物,你们不晓得他的手段,这很正常。”

很快,无关人等被驱散,而潇潇穿着睡衣,吓得花容失色,从外面冲进来,一下扑进我怀里哭道,“枫哥,哥~~~你怎么了啊,你被人打伤了,你死了没有啊?”

我被气得屁都快崩了。

妹子啊,我要是死了,你现在难道正抱着一个死尸哭诉吗?

“没事儿,潇潇,我木事!”

我爱怜地拍了拍潇潇羸弱销瘦的脊背,说,“走吧,扶着你家枫哥回去,我特么都快累成蛆了!”

出现杀手的事情被严格控制,客人们得到的消息是我和外国鬼子原本是生意的合伙人,有矛盾,然后深夜面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造成双方都带着伤了。

只是我还能勉强坐在这里,大洋马只能倒在地装僵尸。

客人们都被劝回自己的房间,并且被温言勒令今夜不许外出。

这要求没有受到任何反对,当然了,谁会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跑出去找病,以为个个都是科布莱恩特,喜欢在凌晨四点看洛杉矶的太阳?

希尔顿的保安甚至没有得到向我问询的机会,我和潇潇房间的门口,有两个墨芷舞派来的汉子守着,每层楼道还有保安执勤。

很显然,他们也毛了,不敢躲在暗处观察,索性直接表明身份,在房间外蹲守。

我无可无不可,反正第一波也是墨芷舞没有控制住的这个西洋杀手,已经被我干翻,另外两拨三个人,墨芷舞和第五迎风大哥承诺帮我搞定,对于他们,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呢?

高度紧张和高强度体力透支的结果是导致我疲惫不堪,几乎在被潇潇搀扶着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我便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沉沉睡去。

被叫醒的时候,我直接爆了。

麻痹的,哥们特么才睡了二4十五分钟好不好,谁这么不开眼,这个时候打搅我?

看见面前站着脸色阴沉如同涂了墨汁的大胡子张哥,我一下泄了气,跟谁急也不能跟自己好兄弟发飙啊。

“张哥,你亲自过来了?”

“嗯!”

老张点点头,示意和他一起过来的xing jing,还有潇潇先出去,回避,关卧室的门,皱着眉头问我,“兄弟,你特么怎么还和国际杀手扯关系了,尼玛的,这都怎么回事!”

我能理解张哥的心情,毕竟西京这里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儿,如果时不时来几个全职杀手搞事,再àn shā个富豪权贵啥的,老张还不得疯掉。

另外,从大胡子关切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我。

“张哥,我没和你说过哥们了地下世界的悬赏榜吗?”

“你说,你说个屁!”

张哥怒不可遏,我也记不清了,怎么觉得告诉过他呢?

或者并没有吧,这个消息是从墨芷舞那里得到的,墨芷舞的渠道神秘,老张等人真不见得知道,所以,如果我没告诉过他,或者我说了,他没在意又或许理解偏差了,当成乾通水处理本地杀手的报复,很可能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尽管在乾县,乾通水处理公司研发心大门口,老张、李侃还有田伯光,和墨芷舞有过一面之缘,但他们不了解,或者说,不确切清楚墨芷舞的身份,只知道墨芷舞也是军队口的人,是我的女性朋友之一,也许再加一条为人可靠,说话不用提防,仅此而已。

我苦笑,冲老张拱拱手说,“哥,我错了,你急啥啊,人家要干死的又不是你老张,是我江枫好不好?行了…张哥,来根好烟啊,我这嘴里都能淡出鸟了!”

大胡子沉着脸,甩了一根玉溪给我,我则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放风打火机,点,美滋滋地喷了一口,才说,“张哥,也别怪兄弟没有提早和你打招呼,事实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哥们有幸了地下世界悬赏的干死的光荣榜了!”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张更来气了,“江枫,你妹的,你必须马跟我说明白喽,不然,老子永远不认你这个兄弟!”

第1262章 捷报频传

第1262章 捷报频传

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瞒着大胡子,索性将墨芷舞从t市找到我,又通过她认识了退役特种兵,身手我还要强悍,和猛将哥一个水准的洪涛。

墨芷舞还找到京城大家族借豪车给我身份,原本是想通过西京商业联合会这个渠道,和乾通水处理利益集团旗下的其他公司打交道,进而顺藤摸瓜,找机会查出对方到底可能存在哪些猫腻。

后来,墨芷舞又得到消息,确定我了地下世界悬赏榜,有赏金猎人接了任务,赏金几百万美元什么的,如此种种,前前后后的经过都告诉张哥。

我嘿嘿笑着,“张哥,你没坐过玛莎拉蒂吧,不是,没坐过劳斯莱斯吧,我可告诉你,哥们不但坐了,而且还开了…唉,只可惜,我和李侃突发想的一步棋竟然成为催化剂、导火索,一下将乾通方面和我们一方的斗争白热化,看来我和墨芷舞之前的谋划都没有用了,我什么京城郝家…咦,也是郝家,他们不会和西京郝家有关系吧?哈哈,这有意思了,我借着京城郝家旁支大少的身份来西京浑水摸鱼,却又砍了西京郝家真正三代少爷的手…真特么好玩了。”

大胡子听得云山雾罩,好不容易才理解我的话,于是像看怪物一样下下打量我半天,才说,“麻蛋,你还笑,你江枫牛逼啊,竟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草,真特么服了你了!”

我说,“哥,那我不笑还咋滴,老子哭吗?”

“唉,”张哥重重叹了口气,狠狠摇头说,“江枫啊江枫,我看你是长江的一股龍卷风…”

我立即反驳,“哥,龙卷风不可能出现在长江,你不知道龙卷风形成的自然条件,你丫知识层次太浅薄,我告诉你啊,龙卷风是…”

“是你个大头鬼!”

张哥怒不可遏,“行了,少打岔,我看你特么不仅仅是龙卷风,你丫是飓风、狂风、恶风…”

忍着笑,我被张哥数落半天,他慢慢消了气,这才说,“兄弟啊,以后遇到这些情况,算老哥求你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这事儿整的,差点没命知道不?现在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还在核查,可你知道我们从他身搜出什么了吗?草,堪我们特种兵的装备好不好!阻击枪、手雷、bi shou,还有军用指南针和水囊…有些都是我没见过的先进玩意,真不知道这货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又是怎么带着入境的。”

我笑了,“哥,所以说嘛,人家顶级杀手,职业刺客是这样的,你们连对方装备都认不全,甚至有些还闻所未闻,我告诉你有毛用啊!你和你的弟兄们,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治理一方安全,保证西京地面老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不是跟这些亡命徒,已经超脱于普通杀人犯层次的国际刺客对对碰,这是国安部门和省厅重案组的活儿。”

老张想了半天,对我嗤之以鼻道,“那你江枫不是人民的一员,不是老百姓了?切,你难道不需要警方保护?那你丫报警干嘛,报屁啊!”

我说,也是,哥,你说的对,我小看你们xing jing了。

大胡子听着,觉得不是味儿,抡起碗口大小的老拳直接将我擂翻在床…

好不容易让张哥平息怒火,我们又聊了一下目前形势,直到我信誓旦旦保证,墨芷舞已经控制住一拨杀手,而另外一拨赏金猎人,则被墨芷舞能量更大的军方大员出面承诺解决后,张哥才算松了口气,千叮咛万嘱咐,说会安排警力守在希尔顿保护我,并且责令我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哪怕天塌了呢,也必须要提前告诉他一声,再别整出这样令其为难狼狈的情况了。

这个要求我当然不能拒绝,连声保证,各种信誓旦旦,最后才像送瘟神一样送走张哥。

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特么的,一折腾,我这一宿又别想睡觉了,结果,手机却开始疯狂响了起来。

当然,能知道我新号码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第一个打电话的是墨芷舞,刚一接通,芷舞已经连珠炮一样问我,“枫哥,你醒了啊?刚才西京刑侦大队的张队是不是来过?我没忍心打搅你睡觉,他却那么没有眼力价非得骚扰你。”

“哎,芷舞,张哥这不是也担心我嘛,行了,都是自己人,别计较了…说吧,找我是不是问赏金猎人的事儿?现在这货被谁接管了?”

“老张面的局长亲自给我老大打电话,我答应他们先带回去做笔录,录口供,明天转交给我们接管…枫哥,你真是牛逼啊,了不起,太棒了!”

我打断芷舞显然要络绎不绝送给我的高帽子,笑着问她,“是慰问我一下啊?没别的事儿了?”

“有,枫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人已经锁定那两个韩裔杀手,而迎风大哥更厉害,刚才接到他那边的电话,说军方雪狼特种兵小组三个人,已经将那个东南亚裔的赏金猎人击毙在州省的国道了。”

“真的吗?太棒了!”

这个消息让我无欢欣鼓舞!

我自己除掉一个巨大的威胁,迎风哥帮我搞定一个,而剩下的韩裔杀手,又被墨芷舞的人锁定,目前形势看来我面临被àn shā的风险已经小多了。

那么,这样一来,如果仅仅对付来自西京郝家或者乾通公司自己豢养的打手,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在t市的时候,东河县地下世界老大,号称小李飞刀的廖潇,手掌心转着弹簧刀玩的那叫一个溜,绝壁眼花缭乱能够达到庖丁解牛的层次了,可结果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我吓住了?撤了?

只要不动用qiāng xiè,不是超级高手暗算我,二八八的小屁屁,我特么来一个干死一个,来一对搞定一双!

墨芷舞又叮嘱我几句,让我好好消息,说地下世界这块不用操心,她们会动用特殊手段,将那个悬赏榜撤掉,并且通过军方的渠道发出警告,明着告诉所有职业杀手,我江枫是国家的人,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被什么赏金猎人算计的!

第1263章 冰释前嫌

第1263章 冰释前嫌

我明白,后面的警告只是一种造势罢了,关键在于芷舞前面那句话---撤掉悬赏!

谁也不傻,赏金猎人或者职业杀手,他们不远万里出任务,为的不是巨额金钱吗,现在没钱了,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跑过来干死一个不相干的棘手货?屁憋的啊!

和墨芷舞说完,我又分别接到来自蒋淑山、李侃等人的问候电话。

当然,陈倩和洪蕾她们肯定不会在凌晨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打搅我休息,她们也不知道我被悬赏追杀的事情。

最后一个电话让我有些意外,是岚澜的。

这一次,我刚接通,说了一声,“岚监你好…”

岚澜直接哭出声,电话那头,我尽管没有亲眼看见,却能猜到,岚澜差点没哭成泪人了。

她哽咽着问我,“枫啊,你到底怎么啦,你那边出了这么大乱子,遇到那么多险情,你干嘛不告诉我一声?”

我没话了。

之前和岚澜因为种种误会,我们曾几度分手又复合,闹到差点形同陌路。

只是在我回西京前,因为姬瑶花案,我和邱梦、景瑜等人结成统一战线,并且也是在那次,我和岚澜差不多算是重归于好。

不过,似乎岚澜误会我和新来的副监狱长,邱监邱梦的关系,所以在我回到西京以后,又有些不冷不热,电话偶尔打几个,但那些卿卿我我的话,却再也没有说过。

此刻,岚澜显然知道我在西京遇到危险,差点被杀手干死,所以才在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

魔都岚家是这个属于加盟性质的希尔顿酒店背后真正的老板,而岚澜则是名义的拥有者。

所以,算我叮嘱过陈经理,不让他告诉岚澜,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的管理层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岚澜的。

听到电话里岚澜泣不成声,我的心顿时疼了,连声劝着,说,“岚澜,傻姑娘,我这不好好的嘛,要是我遇到危险受了伤,我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接你的电话呢?好了,岚澜乖,咱不哭了成不?”

尽管她我大了几岁,但在这一刻,我却像哄孩子一样哄起岚澜来。

结果我这么一说不要紧,岚澜哭得更厉害了,说什么也要立即飞到西京陪着我,最后甚至说出什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的丧气话。

我被气笑了,说她,“傻姑娘,干嘛张口闭口死啊死的,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还长着呢…行了,你不要闹了好吗,我保证好好照顾自己,再也不让危险找门了。”

“你保证!”

“绝壁保证!”

“那…枫,你发誓,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见我。”

“我发誓,对着女蜗娘娘,不是,对着送子观音菩萨发誓,要是我死在西京,让我江枫断子绝孙!”

岚澜没听明白,嗯了一声,又千咛咛万嘱咐,最后耗了好几十分钟,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收了线,我长长呼出一口恶气,自言自语叹息道,“可不断子绝孙呗,人都死在西京了,我还没有孩子,不是断子绝孙是啥?”

不过,经过这通电话,我和岚澜完全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我知道在她心里,我是那么重要,重要到岚澜可以随时用生命来换。

那么,以前的种种误会,彼此之间因为别人吃的干醋,完全没有必要追究了,非得论一个谁对谁错,没意思的!

我只希望,赶紧将西京这边的案子了结,尽快回到t市,陪在岚澜身边,永远不分开。

作为初恋林芬离开我之后,第一个填补我精神和情感空虚的女人,岚澜对于我有着任何人无法拟的地位。

想了想,我给陈经理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住在希尔顿酒店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算西京郝家真找我麻烦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问他是否已经离开西京,自己选择是继续出去度假还是回来班。

并且告诉陈哥,我已经给他准备了新的职位---西京希尔顿酒店副总经理,仅次于岚澜和外聘职业经理人的常务副总,算是实际经营者。

刚放下手机,我以为对方应该正在熟睡,结果没几分钟,手机短信已经回了过来,陈经理告诉我,他本来买好明天出去的机票,现在直接络退票,差价也不要了,甚至准备立即回酒店来看我。

很显然,希尔顿这边有陈经理的铁杆心腹,发生的这一切,他都知道的。

我索性给对方打过去,笑着说,“陈哥,你的工作干得非常好,不过我很怪,你是怎么在没有人入住的情况下,弄出那些好像有人在里面的动静呢?”

“哈哈,江先生,这对您来说可能想不通,对干我们这一行的却是最简单不过。”

随着陈经理的解释,我一下笑了,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小伎俩。

现如今,希尔顿酒店配备的电视机已经不是传统那种需要接入闭路电视的老型号,早换成线接入,电视机里面有着专门的控制面板和集成络接口的模块。

客人看电视,只要启动相关app如什么电视猫之类,能通过互联看到自己想看的电视节目,甚至很多闭路系统提供的还要全。

而线接入还带来另外一个好处,是只要房间有电,电视机可以通过络遥控打开或者关闭。

因此,陈经理离开的时候,安排希尔顿酒店的管设定好对报修房间的电视机远程定时打开功能,而且还在电视面蒙了一层床单。

这样,两点以后,电视准时打开,播放电视节目,又因为喇叭被床单挡着,那些较刺耳的电子音会尽量被屏蔽掉,反正我的要求只是让房间里发出类似有人在说话、出动静的声音行,并没有特指某一个特殊场景。

这么一个简单的手段,不但骗过我,也让情急之下顾不做出更多辨认的赏金猎人了大招。

我哈哈笑着,对陈经理说他的脑子非常好使,并且做事忠心耿耿滴水不漏,是个可以信赖的管理者,前程不可限量,以后岚氏集团的西京希尔顿酒店,交给他我很放心。

该打不该打的电话都通了一遍,困意终于再次涌,我伸手搂住潇潇,将她娇小纤弱的身躯揽进怀里,一头倒在床,瞬间进入梦乡。

第1264章 恐慌心理!

第1264章 恐慌心理!

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分。

潇潇显然早起来了,正坐在客厅对的沙发嗑瓜子,二郎腿翘着,晃悠晃悠的,看着那么让人心痒痒。

悄悄来到潇潇身后,伸出双手一下捂住她的眼睛,我说,“小丫头,猜猜我是谁?”

“你是大肥猪哥哥吗?”

“我去啊~~~肥猪有这么帅的吗?”

“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猪刚鬣先生啦!”

“再猜!”

“要不,你是天蓬元帅下凡?”

我气坏了,说来说去,原来我都是猪…

从身后将潇潇抱起,双臂运力,我已将将她托到和我下巴颏平齐的位置,吓得潇潇花容失色,不断惊叫。

我笑道,“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是猪呢?小样儿的,你家枫哥能被形容成猪八戒吗?”

“快,快放下我啊,吓死人了…”

潇潇都快哭了,不敢乱动,柔软的娇躯瘫在我的臂弯里,声音带着哭腔。

我看她真是有点害怕,有些心疼,将潇潇重新抱进怀,说,“潇潇乖,潇潇不哭啊,是枫哥不好,我不该逗你的…不过你至于对我这么不放心吗,我当然有分寸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受到伤害呢?”

潇潇哼了一声,双手遮住脸,装作受委屈哭鼻子的样子,哼哼唧唧道,“枫哥最坏了,坏死了,会吓唬人家,哪天把我吓成白痴了!”

我的手从她贴身的衣服里钻进去,潇潇的身体顿时开始颤动,不由伸手将我的头抱进怀里,喊我,“枫哥,别…哦~~~”

“别什么别?小别胜新婚,睡了一大觉,好几个世纪时间都浪费了,如此良辰美景,难道你还要让我继续虚度吗?”

说着,我再次将潇潇抱进怀里,冲向卧室…

这一次,我和潇潇没了心理负担,全情投入,显得如此疯狂又如此尽兴。

一个多小时后,潇潇伏在我身,一脸疲态,累得浑身瘫软。

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我起身,去卫生间冲了澡,换好衣服,亲自跑到宾馆餐厅点了饭菜带回来。

潇潇却没有像我猜测的那样睡着,而是裹着被单坐在床愣神。

我有些诧异,问她,“潇潇,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难处瞒着我呢?”

她摇摇头,情绪显得很低落,回答我说,“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说不清楚的…”

“到底怎么了?”

“枫哥,我怎么觉得这几天好像在做梦?我…有时候醒来,看到身边有你,我的心里觉得特踏实,可要是一睁眼看不到你,我…唉,我以为你离开我了,不想要我了,像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样,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见不着…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你,我们将永远没有交集了。”

“说胡话呢?!”

我叹口气,伸手将潇潇搂进怀里,说,“潇潇,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狱警吧,好像也叫管教?”

“对的,我在t市女子监狱当狱警,管教一般是犯人对我们的称呼,她们会喊我江队或者江管教。”

“嗯。”

“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去女子监狱的。”

“是,有时候想起来,我也会好,枫哥,你怎么会去女监工作呢?”

“因为我大学辅修的专业是心理学!”

我笑笑,“我本来是学教育的,远程教育听说过么?嘿嘿,可我没有门路,想留在t市找到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很难…后来有个机会考监狱系统的公务员,而女监这里正好需要一个心理辅导教师,专门为女犯做心理疏导,阴差阳错,我进到t市女监了。”

“噢,是这样啊!”

“对…所以,你家枫哥是心理学专业人员,我帮你分析一下此刻的心态吧。”

潇潇愣了一下,好像不太敢听却又很想知道,默然片刻,终于道,“那行,枫哥你说吧。”

“你现在这种情况叫‘恐慌失去焦虑症’,又叫患得患失心理,或者,预期焦虑症!怎么解释呢?这种情况的出现,是由于患者对已经得到的东西,如情感、实物、工作、待遇…等等很多类型,生出不自信、不真实心理,总觉得这些东西得到的太突然、太难以置信,它并不应该属于自己!而患者自身又特别在乎,生怕看不住抓不牢会再次失去,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焦虑情绪。”

我点一根烟,伸手搂着潇潇,又说,“还有一种情况,是总担心事情的发展和预期不一致!如,你现在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能看见我,可你却知道并没有完全抓住我、得到我,像你自己说的,不知道哪次醒来,睁开眼发现我已经人去屋空,突然人间消失,你算发了疯满世界找我也找不到,似乎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潇潇,对未来、对预期无法确认或者无法证实,你会焦躁不安,甚至产生幻觉。”

潇潇拼命点着头,眼泪又开始刷刷流淌,哽咽道,“枫哥,那你帮帮我好吗,我真的害怕突然在某一个清晨醒来,或者某一天下班回家,发现你已经从我生活里消失了啊!一想到那一幕,我的心都要碎了,真的受不了。”

“唉,傻瓜!”

深深叹气,尽管我明白潇潇产生心理焦虑,心情忧伤的原因所在,但我却毫无办法。

因为我不能通过最好的方式治疗她的隐忧!

心理疾病有一种很独特的治疗方式,尤其得病源头特别明确的情况下,通过这种方式对症治疗,效果最好。

这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是那个给潇潇感情和精神世界了枷锁的系铃人!

因为得不到我的承诺,不晓得在经历了这些危难之后,我还会不会留在她身边,潇潇便不由自主产生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会觉得自己活得那么不踏实!

看见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哪怕外面狂风暴雨心情也依然灿烂无,而只要一眼看不到我,会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她所得到的一切突然全都失去,感情世界完全崩塌…

而且,尽管潇潇现在的状态还算不精神出现问题,但心理隐患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能说出她想听到的某些话,给她一些能够接受的承诺并且付诸行动,随着时间推移,她内心的恐慌感会渐渐消除,最后完全恢复常态。

可,我该怎么和潇潇说呢?我又怎么忍心骗她?

第1265章 让时间来决定

第1265章 让时间来决定

含着泪水,潇潇看着我不说话,双手十根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神情紧张。

我明白,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我能说出某些承诺,如永远不和她分开,甚至,未来某一天会娶她,让她当我的新娘…

甚至我相信,只要我这么说了,哪怕还需要通过时间和行动去证实,但潇潇的心理阴影,这种恐慌感,对预期的焦虑感会瞬间减少、降低,要不了几分钟,她能再次变成那个缠着我喋喋不休,在大床欢蹦乱跳的青春美少女。

只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我现在这样说了,给她太多希望,到时候如果我做不到,她会彻底崩溃的,那样会毁了潇潇一生。

默然良久,我慢慢将手里香烟吸完,最后还是决定尊重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说,“潇潇,我知道你最希望听到什么话,得到什么,但我不想骗你…枫哥没办法对你承诺能娶你为妻…”

“我知道的,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那个岚澜,还有这两天总来找你的墨芷舞,以及次和你一起去过暗夜行走yè zong hui的那个漂亮女人,她们都和你关系很深吧?枫哥,我不奢求你会娶我,我潇潇没那个福气,我只希望你别不要我、不理我、不见我行了。”

我知道她嘴里说的漂亮女人应该是英婕,是,潇潇眼很毒,岚澜、墨芷舞和英婕,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尽管潇潇见到英婕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fā shēng guān xi,但后来,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yi yè huān好…

但她们的情况又不完全一样。

墨芷舞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和我结婚!

也许她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危险性太高,而且总会神秘消失一段时间,而我希望的是一个简单、正常的生活,她给不了我,所以也不奢望能和我终生厮守,结婚生子。

英婕则是另一种情况,她最爱的还是那个和她好了八年却最终没能修成正果的前男友,我的出现只是在特殊的时期、特定场合下让英婕心里泛起波澜,并在这段时间里将我视为替代品。

因此,在明知我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英婕还是希望和我好,哪怕一夕之欢呢,她也愿意的!

对英婕来说,这只不过是寄托对那个因为飞机失事尸骨无存前男友的思念之情,而且她生理也需要男人,找别人还不如找我江枫,至少英婕是喜欢我的,对我有感情。

只有岚澜,她是抱着和我终老一生的念头,而我对岚澜的情感也尤其特殊。

甚至潇潇和小娥嫂子、茹姐也不一样,这两个女人单纯善良,没有更多想法,能和我在一起好好陪着我,如果到了某个时候我想要从她们生活里离开,她们也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

也许洪蕾和晨晖的情况和潇潇有点相似,她们都希望能够在我生活占据更多更重要的重,具备一定的独占心理和排他性。

但潇潇又很矛盾,她深知算拼命争取也不可能单独拥有我,甚至不如洪蕾和晨晖清楚她们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所以洪蕾和晨晖尽管有时候也郁闷烦躁,但却始终信心满满,并不怕别的女人和自己争!

潇潇总是觉得我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而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我,特别害怕我会不要她了…

这些念头和对在我脑海一闪而过,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我说,“潇潇,枫哥不想骗你…我不知道这样说你会不会失望,没错,单纯较感情基础,你的确不那几个女人,但你是你,你对我来说同样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潇潇,我能给你的承诺是,如果你没有决定离开我,那好,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尽量安排好你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想明白了,决定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我不会拦着的,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

“不,你有,我说你有你有!”

潇潇抹着眼泪,“哥,有你这句话够了,我真没有太多奢求的,我只想能经常看到你,只希望在想你的时候,你能出现在我身边够了。”

我苦笑,“潇潇,有时候这种简单的愿望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实现…唉,我江枫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三头六臂,我很可能分身乏术的…”

我的意思她应该听懂了,瞬间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心不忍,我再次搂紧潇潇,说,“傻丫头,你以前所处的环境个太差了,你没有遇到过几个好男人,因此你见到我,又恰好看到我英勇无畏的一面,所以便身不由己疯狂喜欢我了…可是潇潇,世界我更优秀更出色的男人实在太多了,等你回归正常生活以后,你会发现现在的想法很幼稚,很不切实际的…而且我太花心了,虽然没结婚但同时有好几个女人,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了,我觉得是我配不你。”

潇潇伏在我胸口,嘤嘤哭起来,哭得我心烦意乱,心乱如麻。

好一阵,潇潇收起眼泪,对我说,“枫哥,算了,现在想这些、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反正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主动离开你,你不会不理我不要我,对吗?”

“对,我说过。”

“那好,那让时间来决定这一切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像你说的那样想通了,重新找一个更好更优秀的男朋友远走高飞呢…不说了,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不敢肯定潇潇是否已经消除心魔,但我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变得平和,因此多少算是放下心。

经过一哭一闹,潇潇的胃口竟然出地好,吃的我还要多。

撂下碗筷,潇潇伸手搂住我的腰,将俏脸贴在我胸口说,“枫哥,在酒店闷了好几天,现在没有危险了,我们能不能出去转转呢?”

沉吟片刻,我觉得最大的危险已经消除,剩下的,只不过是乾通水处理找的本地小混混和西京郝家人的报复。

而且现如今乾通方面自顾不暇,恐怕已经想着如何跑路了,很可能顾不收拾我。

同时,郝家那边英婕已经答应由他们英家出面解决,所以这个微妙的节骨眼,算心里恨死我,郝家多半也会选择按兵不动,等到乾通案水落石出后再找我麻烦不迟!

点点头,我说,“成,那咱们出去逛逛吧,低调点化个妆,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好了。”

第1266章 顶尖学府

第1266章 顶尖学府

潇潇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抱着我的脖子狠狠亲了两口,立马跑去化妆换衣服。

等到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也已经简单化了妆---用潇潇的唇彩在两只眼睛下面描出眼青,头发也弄得乱糟糟,并且使用她的油彩和粉饼,在额头那里人为制造出几道抬头纹。

这样一来,乍一看,我像一个睡眠严重不足,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的怪蜀黍,没有那种二十五六岁青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和英姿飒爽。

因次,如果不仔盯着我,只是打眼瞄一下,肯定不会将这个猥琐年人形象和我江枫的本来面目对号。

而潇潇画的妆显得完全没有意义了,都是什么啊!

浓妆艳抹、烈焰红唇,似乎她已经在yè zong hui这种地方呆习惯了,除了打扮得无艳丽之外,好像也不会画别的妆。

我指着潇潇,笑骂道,“去去去,你画的都是什么啊,妹子,拜托好不好,咱们现在要低调、要小心翼翼,逛街的意义在于放松放松,换个心情,可不是高调在街头秀恩爱!你看看你这样子,一出门保准百分之一万回头率,而且,如果郝家想要报复咱们,你的照片八成都是这样浓妆艳抹的样子,根本用不着花心思寻找,一瞅一个准儿。”

潇潇有些委屈,嘟着嘴问我,“枫哥,那你说我该画成什么样子啊!”

“反正这样不行的!”

我无奈苦笑,“潇潇,其实你素颜的模样很清纯很好看,起码我觉得浓妆漂亮多了…潇潇,算了,你也别费心思化妆了,洗掉脸的浓妆,素颜出镜效果刚刚好。”

尽管不情愿,潇潇还是听了我的话,跑去卫生间卸了妆,两人又换陈经理为我们专门准备的衣服,我是灰色夹克衫长西裤,潇潇则是米huáng sè拉链套头毛衣和藏青色牛仔裤,像刚大学的女学生。

照照镜子,我们都笑了,我说,“走闺女,大叔带你去学校报道去,话说今天是不是大学迎新的时间啊?”

“蜀黍,那我怎么知道呢?人家第一次出远门,不是什么都需要让蜀黍安排吗?”

彼此看着哈哈大笑,我和潇潇又带口罩,像做贼一样溜出希尔顿。

“蜀黍,咱们该去哪儿啊!”

潇潇好像特享受喊我叫蜀黍,并且愿意保持彼此年龄差距无限放大的状态,嘻嘻笑着问我,“江蜀黍,你倒是说啊,带侄女去哪里?”

“既然你的样子像个大学生,那…要不去交大吧。”

“你是说西京交大吗?”

“对的,”我点头,解释道,“西京交大可是全国工科院校排名前五,综合类稳稳排进前十的顶尖高等学府!我甚至听人家说,要不是西京交大地理位置不在沿海发达地区,对生源和教职员工、顶尖科研人员的吸引力相对较差,以它曾经的实力和影响力,甚至可以和青华大学以及魔都交大叫板的,或许也能并驾齐驱,差不了多少。”

“是吗?这么牛逼啊!”

听我如此一说,潇潇显然也对这所闻名遐迩,号称西北五省第一名校的西京交大产生极大兴趣,便说,“行,枫哥,咱们去交大吧!”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交大门口,打开车门一下来,我和潇潇的心情忽然变得崇敬且神圣。

t市大学和交大是同一个等级的学校,在t市的时候,我曾多次去过t大,并对那里的校园和悠久历史心仪不已。

交大给我类似的感觉,它和t大一样都是百年名校,作为神州最古老的一批高等院校,交大为华夏的建设和发展输送了大批人才,贡献不可磨灭。

青青校园,莘莘学子。

我和潇潇在校园里游荡,身边不时走过来去匆匆的学弟学妹,一个个意气风发高谈阔论,让我瞬间仿佛回到几年前自己刚入校的时期,心生感慨。

潇潇挽着我的胳膊,悄声问,“枫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如果能让我重读一遍大学,我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努力学习奋发图强,像那些优秀同学一样念研究生、读博士,然后出国留学?唉…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睹物思人!”

潇潇像猜透我的心思,问我,“枫哥,你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了?那时候你年轻英俊,风流倜傥,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啊?”

“我现在难道很老吗?”

尽管反驳一句,但她的问题仍然让我的心莫名揪紧。

是啊,我想起初恋女友,也是我人生第一个女人,林芬。

没错,我想她了…

不过,既然俱往矣,往事如烟,我不并希望被这种唏嘘的感慨和对往日回忆的心情左右情绪,甩了甩头,我说,“是想了,不过想了一下下而已,嘿嘿,现在不想了,我们转转吧…嗯,去教学楼,我带你看看。”

潇潇说好,她什么都听我的,怎样都行。

其实,我和潇潇来交大,而且现在还准备带她去教学楼里看看,并不是我灵光一闪的念头,而是早有想法。

我意识到,潇潇很聪明,同时年龄也不算太大,并且也算勉强念完高,要是努努力,其实有机会读大学。

即便大专、自费,或者现在叫三本呢,都可以的,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希望潇潇能尝试并且经历一次。

我总觉得,大学生活对一个人来说算是人生淬炼,是足以左右其一生的重要经历!

因此,哪怕旁听,哪怕拿不到正式学位,但这样的过程还是很有意义的。

我希望潇潇的眼界能够变得更开阔,素养也同样得到提升,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对我的单纯迷恋情绪走出来,发现外面的世界和另外一种人生是何等精彩!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大学生自习,或者,我们可以旁听一堂教学理论课!”

潇潇有些含糊,问我,“枫哥,我们…我可以吗?会不会有人查啊?人家让我们听吗?”

“一般不会有人管的,本来这种旁听性质的情况很多,要是挨个查,那得多耽误时间?再说了,各个高校都欢迎主动求知、努力进的学生,而且旁听某个老师的课,其实也是对这个老师讲课效果的一种认可,走吧,我们去看公告栏!”

第1267章 意外的邂逅

第1267章 意外的邂逅

“真不会有问题吗?枫哥,我…我担心…”潇潇还是有些胆怯。!

我笑了,“现在很多课都是那种阶梯大教室,老师讲课面对的甚至会是一百多两百个学生,你说,他怎么可能都认识呢?还有,咱们又不坐在第一排,到时候躲在最后,老老实实听课行了,谁也不会赶你走的。”

“这样啊…”

潇潇想了想,又看看我,忽然笑了,“枫哥,我咋觉得简直是一场幻之旅呢?前几天,我还是一个在yè zong hui当大堂经理的风尘女子,现在,却偷偷跑到最顶级的高等学府听大学教授讲课…太,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笑着拉潇潇走向公告栏。

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最好有那种讲座形式的公开课,这样,不论校内校外的人,交大自己的学生、教职员工或者校外来宾,都可以光明正大参加!

说起来,我尽管对潇潇说得信誓旦旦,告诉她不会有人赶我们走,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嘀咕的。

名不正言不顺啊,万一呢,对吧?

顺着公告栏慢慢走过,我注意到,的确,这里张贴着很多近期甚至今天将要举行的各种讲座。

突然,我的脚步停下,紧紧盯着通告牌极为醒目位置的一个告示,兴奋得都快要战栗了!

抬手看看表,我一把拉住潇潇,拽着她开始跑,嘴里喊着,“快点潇潇,我带你参加一堂公开讲座,再晚可来不及了!”

十分钟过去,在我们询问三个大学生后,我和潇潇终于找到举办这次讲座的多功能报告厅,迅速从后面进去,找到两个间偏后的位置坐下。

潇潇低声问我,“枫哥,这是谁的讲座啊?你干嘛这么兴奋呢?”

“嘘~~~”

我低声对潇潇说,“华夏最顶级,甚至可以说行业领域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心理学界首屈一指的权威人物,也是我的授业恩师,任逍遥老爷子的公开课!”

没错,正是我在t市念大学的时候,给我们过犯罪心理学课程,引我入门,并且还让我参加其组织的课外研讨小组的恩师,华夏心理学界数一数二的传泰斗,任逍遥!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这么凑巧,任老爷子为何突然来到西京,并且在交大举办这样一场讲座。我猜测,也许老师是来参加某个学术会议,也许是受业界某个重量级教授的邀请前来做报告,总之,原因不明结果却很清楚---老爷子马要开讲了!

我已经看到,我的授业恩师任老爷子已经走进宽大到足以装下数百人的报告厅,正站在前台和几个老师模样的年人说话。

一时间,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去和老爷子打招呼,向他问安,感谢之前那两年对我的栽培和鼓励。

但我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完全可以等到讲座结束后再去见他老人家。

我的回答让潇潇大吃一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小嘴已经张成一个大写的o字型。

“枫哥,你…你是说,马要讲课的先生是你的老师吗?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在t市念的大学吗?可他却在西京交大讲课,我想不明白啊!”

“著名学者都会在全国甚至世界各地做报告的,潇潇,以后你有机会念大学会明白了。”

“我?你说我有机会进大学念书?”

偷偷指了指前面密密麻麻的学生人群,潇潇的神情便有些萧瑟,“枫哥,我知道你是在鼓励我,你是好意,可我潇潇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我不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和他们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课的,不会,永远不会的…”

“傻丫头…行了,你别妄自菲薄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只要相信枫哥好,我会尽全力帮你安排的,好啦,咱们不聊了,老爷子要开始讲课了!”

桌子底下,我轻轻握住潇潇的小手,同时目不转睛盯着讲台,心潮澎湃!



“各位同学,各位来宾,各位交大的教职员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来自t市的心理学权威,也是我们华夏当代犯罪心理学理论奠基人,享受guo wu yuàn特殊津贴,国家863和985项目课题组组长,华夏社会科学院任逍遥院士为大家作报告!”

主持人说完,瞬间掌声雷动!

社会科学院、工程院、医学院院士,这已经是华夏科研人员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代表其学术贡献和业界地位处在最顶峰。

而重大课题组组长更了不得,属于拔尖的拔尖,至少在自己从事的研究领域,地位卓然不可超越。

放到任何一个高校或者科研院所,这些人都是最顶尖的存在,绝壁会让人心生敬佩。

交大的学生显然都明白这个介绍词的分量,群情激动到巴掌都快拍碎了。

我也同样热血沸腾,多久了啊,我再也没有听过老爷子当堂讲学了…

“任逍遥院士讲座的题目是,《心理学在树立正确人生观以及规避潜意识犯罪的重要作用》,请大家再次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任院士给我们讲课!”

如雷掌声再次响起,我的前后左右,几乎所有来听讲座的同学全都坐直身体,使劲儿抻着脖子向前看,都在期待这个传人物的公开演讲。

“各位交大的师生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任逍遥!”

老爷子八风不动,微笑着做了开场白,“当今社会,科技、经济进入高速发展期,人民生活得到极大改善,社会有意识犯罪率逐年降低,达到建国以来的最低点,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

见有人又要鼓掌,老爷子抬手制止,笑道,“不用每次我说一句话大家鼓一次掌,那这堂公开课恐怕要讲到明天了。”

下面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后,顿了顿,任老爷子又说,“尽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只要有人的地方会有矛盾,会产生嫉妒、争斗、不服气、冲动以及各种各样非常态的、很可能铸成大错的心理或者潜意识!那么,如何才能在新时代做个心理健康,远离有意识犯罪的合格公民,这会是我们进行心理学研究从业人员一项永远要不断研究、探索下去的课题!现在,我从一个案例讲起吧,希望能够对同学们树立正确人生观,消除潜意识犯罪隐患有所帮助,并且提出警醒吧…”

第1268章 时髦案例!

第1268章 时髦案例!

此刻,我的心情极其愉快,甚至已经激动不已。!

在西京意外邂逅任老爷子,虽然我还没有和他照面,但凭我和老师的关系,别说他知道我在交大肯定会毫不犹豫见我,甚至晚没事儿的时候促膝长谈,给我开开小灶课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过,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毕竟很久没有听过老爷子讲公开课,而且身边坐了这么多莘莘学子,更令我有种重回大学念书的错觉。

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任老师开始讲,这个案例我没有听说过,可能是这两年才发生的,而老师又觉得具备一定的典型意义,所以才拿到这个地方说。

“一个出身普通的高材生,从小到大给同学、朋友、亲人的感觉都是彬彬有礼谦虚谨慎,并且一心苦读努力学习,最后考能够在华夏排名前十的名校。”

汇报厅里变得异常寂静,老爷子语速很均匀,用词、情绪都很平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渲染,像在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

“这个男同学身材高大面貌英俊,哪怕了大学以后,在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仍然非常突出,属于那种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优秀人才。”

“大学生活前三年,这个同学刻苦学习,成绩优良,不但每年都能拿到至少校级二等奖学金,而且还作为骨干参加很多学校团体活动,成为班级、年级甚至学院的明星人物。”

“大四的时候,由于他已经早早确定能够保送研究生,因此他不需要像那些必须通过考试才能进一步苦学的同学不同,大四第一学期段开始,需要的学分已经修满,他甚至不用每天待在宿舍里。”

“于是,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下,这个孩子开始关注大学三年多以来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或者说,被自己一心苦读所刻意压制的那些事务,情感,络游戏,聊天,甚至开始注意生活用品,在乎吃穿…”

听到这里,我身边的潇潇轻轻碰了碰我,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

我想她和我都大概明白在这个优秀学生身将会发生什么问题。

我们毕竟已经走进社会,经历过很多很多艰难时刻,而且见惯人间冷暖,感慨繁多,所以立即明白任逍遥老爷子说的这个案例后面将会发展成出什么情况。

但我身边,前后左右那些小学弟小学妹,却目不转睛盯着讲台那边,显然还没有立即想明白。

也许,其有些反应快的也隐隐猜到什么了。

如,是不是痴迷络游戏无法自拔,从而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或者和什么人络聊天,陷入恋了,最后为了达到物质的虚荣心不惜犯罪?

我敢说,尽管老师还没有讲,但我已经百分百断定,肯定不是,准确说,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道理很简单,作为一次重要的公开课案例,任逍遥怎么会将这样一个谁都可能猜到的结局放在这里讲呢?

那么,在我看来,这个男孩子肯定犯罪了,或者至少也接近犯罪,铸成某种大错。

这名优秀学生的错误倾向可能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老爷子特地强调了络游戏!

一说起络游戏,人们都会往耽误时间,不能正常吃饭休息,无心学习工作…这些方面想。

但是我却知道,络游戏不一定只是玩着爽,通过社区活动、组队,还可以认识很多人!

而这些素未谋面,甚至根本不清楚对方这个id后面到底是谁的虚拟友,很可能身份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包括罪犯!

这个不难解释,仔细想想会明白了,谁说逍遥法外的犯罪分子,或者心术不正具备犯罪倾向的家伙,他们不能晚游戏呢?

恰恰相反,这些rén dà都没有正当工作,所以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因此,玩家的高手很多。

当然,这假设只能证明一件事:那些无业游民、具备犯罪倾向的危险人群,游戏高手例会相对普通群体更高,但不代表游戏玩的好的人都是坏蛋。

完全两回事,而且我敢肯定,大部分业余玩家包括半职业玩家还是好人,这个毋庸置疑。

不过,大家一起参与到游戏平台,的确给某些怀有不良企图的家伙提供了这样一个接近别人的机会和场所。

最关键的,共同组队玩络游戏、聊天,这种情况和单纯通过pp,微醺这种即时通信工具聊天套近乎从而诱导别人犯罪不一样,正因为‘共患难’过,一起经历过游戏的生与死,所以具备一定的‘战友’情感,很容易彼此产生信任感。

而盲目的信任感,正是可以被有心人利用的关键点。

这在犯罪心理学俗称过渡信任危机。

还有,既然这名同学已经开始关注某些不是学生这个群体该关注的事物,如昂贵的花销,购买奢侈品以及一掷千金挥霍,他会面临一个潜在的问题,需要钱,而且还是一笔在他这个年龄阶段和没有充裕经济来源情况下的‘巨款’。

同时,之前在介绍人物背景的时候,任老爷子也说过,对方‘出身普通’,这是隐患了---钱,该从哪里来呢?然后他又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和络游戏、交友,有什么直接关系?

我伸出手,抓过潇潇娇嫩的小手,用手指在她手掌心写了一个字。

潇潇看我一眼,轻轻点点头,学着我的样子,也在我掌心写了一个字。

两人所写的字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时下非常敏感的词---借贷!

我已经猜到,由于具备大把时间,并且不再有学习压力,这个同学开始通过玩络游戏打发时间,这个过程,他可能认识了一些具有不良企图的家伙,又通过共同组队打怪闯关升级,轻信对方,建立一定感情基础。

这之后,对方可能忽悠他买那些昂贵的装备,又可能有意无意说起自己如何如何牛逼,生活多么多么奢靡,一瓶酒好几万,美女围着转,天天带回家都不是同一双大长腿…

久而久之,这个同学会生出羡慕、希望自己同样能享受这种生活的心里,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供其花销,也许会在某一次打游戏聊天的时候和对方说起…

接下来的发展过程很容想了,络借贷啊!

第1269章 真相

第1269章 真相

我和潇潇通过手指手掌交流的时候,任逍遥老爷子又继续说,“同学们,这个同学玩络游戏,具体哪一种我不说了,直接说结果吧…他认识了很多人,甚至经过一段时间互相合作,闯关,打**oss,变得熟悉了,彼此称兄道弟。”

“又过了段时间,据他后来说,这个社区战队的老大‘刚好’去他所在的城市出差,说机会难得,见一面吧。这个男同学当然很开心,满口答应下来,反正他也不忙,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为自己以后走向社会创造一些便利条件也好。”

“两人见面,对方年龄他大一些,看去三十多岁,两人先聊游戏,说什么外挂啦,修改器啦…反正这些我也不懂,总之,越说越投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到了晚,本来这个男同学说要请对方吃饭的,结果他认的新老大却说什么学生家还没班,没有收入,当然应该自己请客,拗不过,这个同学便被对方带着吃吃喝喝…人生第一次去了酒吧,又去了yè zong hui,甚至还去洗浴心、私人会所这种地方。”

“短短几天时间,他被对方带着出入各种娱乐场所,见到人家是如何一掷千金,对几百千的洋酒眼都不眨一下,说点点…还有是"zhao xiao jie",他虽然没有和那些风尘女子fā shēng guān xi,但总算见识到人世间还有另外一种生活状态,有另外一些群体,或者说,人这一辈子竟然还可以这样活…于是,那个老大临走的时候很‘偶然’看出他的心事,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有话直管说嘛,大家又不是外人,我把你当兄弟看,你有难处不和当哥的说又该对谁说?”

“这样,一来二去,对方掌握这个同学的心态,也知道自己撒出去的鱼饵总算钩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任逍遥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说,“同学们,那时候的他,已经完全魔怔了,心思根本不在学习,甚至不在学校里,整天去,和那几个战队里的‘兄弟’日夜厮混,变得对自己目前生活越来越不满,对那些奢靡的生活状态极为向往,并且时不时对自己的老大和其他玩得好的rén dà吐苦水,甚至认为念研究生也没什么意思,出来一样要找工作,一个月几千块,或者一万多,也许能养活自己,但在大城市同样买不起房子,每天都得省吃俭用,一点都不滋润…”

我听着,这些情节虽然已经早早出现在我的脑海,被我猜到,假想到,但听任老爷子这么说,确信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还是觉得嘴里发苦,心满不是滋味。

麻痹的,这个男同学是如此出色,你能说他没脑子吗?

至少他还没有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轻信对方。

也许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正是感觉到这个学生的心思动了,但还是具备一定的警惕性,不太容易拉下水,所以才会专程安排这样一次出差机会,为的是最后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见面让他降低防备心理,最后引诱他促使其犯罪。

于是,这次很‘难得’的出差见友便合情合理出现,而人们往往具备这种心理,对着没见过,没有交集的人,总会有陌生感和防患心态。

但只要见过一面或者几面,突然变成熟人了,至少也会在一定程度内放松警惕,甚至更有甚至无话不谈。

然后,这个所谓的大哥也真吐了血,看准男生羡慕有钱生活的心理,豁出去花了几千块,表现得很豪爽,很有钱,更进一步取得其信任,然后潇洒离开,没有任何拉他下水、要求他帮忙做事的举动。

这样男学生防范心理完全消除,认为大哥是大哥,是好人。

也难怪,,人家千里迢迢出一趟差,和他相见,带他吃带他喝,临走还留话说有难处找他,都是自己哥们,伸手帮一把不在话下,没问题的,并且任何要求都没有提出,潇潇洒洒走!。

于是,男同学更对大哥心生崇拜,也完全放松仅有的一丝戒备心理,觉得遇见这么好的人真是自己的福气,对方万万不会坑他的。

我大概琢磨到这个程度,而任老师接下来对男同学的心理分析和我所想的果然差不多,基本是这样,而稍有不同的是,男生本来在大学里有个女朋友,两人谈了两年多恋爱,结果,大四的时候却发生意外了。

女生成绩没有男生好,她希望能继续留校念硕士和男生在一起,所以她那段时间非常拼命,每天是自习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

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总是希望男友能够常常陪着自己,因此多次要求男生和她一起自习,哪怕坐在那里看小说呢,反正只要陪着好。

男同学不愿意了,刚刚对络游戏瘾,像恋爱期的热恋阶段,当然舍不得的不玩了。而且他觉得女朋友自习好好呗,完全没必要让他陪着。

因此,两人产生多次激烈争吵,关系开始出现裂痕。

后来又因为男生和那个大哥相识,并且在和对方见识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之后,男同学开始挑剔女孩子的穿戴、品味…总之,原来怎么看怎么美的心人,越看越不舒服,希望她能打扮成那种浓妆艳抹的样子。

女生当然不可能同意,再加女孩子来自书香门第,对婚前性关系很在乎,始终没有答应男生去宾馆开房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双方的感情终于破裂,并导致女生考研前一个月,两人正式分手。

羡慕奢靡生活,情感受到重大打击,对现实状态越来越不满…这一切,最终让男生再也忍不住,放下高材生的倨傲心态,张口向那个络大哥求助。

男生的要求很简单---借钱给他,然后研究生以后,他会兼职赚钱还给对方,甚至承诺愿意出一定数额的利息。

大哥很豪气,说,都是兄弟,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拿去用好了…谈钱伤感情,我的是你的,谁让我化程度低,认识的人间没有兄弟这样的高材生呢,钱你拿去用,几千一万两万都没问题,反正我没有急用…

但,世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也许吧,但如果有也一定少之又少,并且我相信,肯定不会落到这个男生的头!

第1270章 居心何在?

第1270章 居心何在?

后面的发展过程我没有料到,但结局却没有什么意外。

只能说,现在的不法之徒,犯罪手段五花八门,只有普通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陆陆续续通过转账的方式打给这个男生几千块,眼看要毕业了,双方关系已经到了无话不谈,对方叫什么家住何处早透明(当然我可以肯定那个社会大哥给的都是假信息),并且男同学的感情挫折,以后念研究生的方向,导师情况,以及简单的社会关系…所有这一切都在不经意的聊天透露给对方。

终于有一天,幕后黑手开始进入正式布局。

那个大哥告诉男生,说他的生意出现问题,暂时没有太多余钱借给兄弟,并且很热心又介绍了一个朋友给他。

只是大哥说那个朋友是做络xiǎo é dài kuǎn生意的,人家有的是钱,但不可能一点利息不收取。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象征性要一点得了,男生算了一下,对方说的手续费和利息加起来还不到年息百分之三----这个数字甚至钱存银行的存款利息还要低。

试着借了几次钱,有来有往之后,男同学发现对方果然挺守规矩的,手续费和利息该要要,不含糊,但绝不多要。这样算下来,如果一次借一万块,按照年息百分之三计算,三个月还给对方的时候,只是多还几十块钱罢了,业界良心啊!

这样,一步步被对方拉下水,形成心理依赖,男同学花钱开始大手大脚,高档衣服、首饰、最先进的电子产品,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总是主动请客,一掷千金,反正没钱了向人家借好了,而对方始终爽快答应从不拖延…

到了研一第二学期末,对方突然给男生发过来一条信息,告诉他,一年多以来,男生共从对方手陆陆续续借款总数超过十五万元,现在人家有一笔特别赚钱的大生意要做,手头资金周转不开,需要男同学立即还钱。

这下男生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一年多时间自己竟然借了这么多钱,算没有多少手续费和利息,但一下拿出十五万多,对他这样还没有参加工作的学生仔来说根本是天数字。

如果问家里要钱,别说生活本不宽裕的父母很难凑齐债款,算四处去借债,问他欠钱的理由,他都没办法张口。

能说是为了自己生活过得奢侈,为了装逼,为了虚荣心吗?

张不开口的…

最后没办法,男生再次找大哥,哀求他和那个朋友说说,现在自己实在没钱还,等过两年研究生毕业,他一定努力工作赚钱,尽快还账。

只是这一次,大哥的态度很冷淡,甚至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和人家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面子没那么大。还说对方势力很大,让男同学尽快想办法还钱,否则人家很可能带着人找门,到时候非得弄得他身败名裂不可!

这下男生毛了,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陷入所谓络借贷的陷阱?

可…似乎又不像!

如,络借贷的三个最明显的特征,他的情况都不符合:

1,高利息率,有些丧心病狂的gāo li dài,甚至能够做到年息百分百或者月息百分之二十!而对方给他算的才多少钱啊,人家随便买个保本理财产品,收益都要远大于借钱给他所获得的手续费和利息总和。

2,时效性,通常非法络借贷的周期都很短,债主也会担心夜长梦多,往往出于周转目的,借钱几天、十几天,最多几个月而已,很少有他这种大额周期超过一年的情况。

3,质押凭据,学生仔,除了家里给生活费和偶尔打打零工外,大多数都没有稳定丰厚的经济来源,因此络债主会要求借钱一方提供质押凭据,最典型的是手持身份证裸贷。

但男生的情况又不一样,别说手持身份证拍摄果照了,人家甚至都没有让他亲手签署借条或者别的借款协议,从这个层面讲,对方真是仁至义尽,不遗余力在帮他。



思前想后,男同学终于认定对方没有恶意,而且彼此这么熟悉了,他还能看不出谁好谁坏吗?

那是人家真的遇到难处了,急等用钱。

于是,如同热锅的蚂蚁,男生慌得坐卧不宁。

他后悔了,只是并非因为他的奢靡价值观、世界观,而是觉得自己太不小心了,干嘛借钱接到社会人头?

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人,那他可以耍赖不给,等到过几年有钱了,心情好再说…

这些心理变化在任逍遥老爷子娓娓讲述一点点展现在交大学子面前,听到这里,汇报厅里一片哗然!

很多同学都在指责男生,说人家好心好意帮他,结果他可倒好,竟然想着赖账不还钱,这种人活该死…

还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他自己贪念作祟,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听着周围的嗡嗡议论,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大学生还是太年轻了,尽管我也毕业没有多久,但半年来我毕竟经历过很多事情,遇到的危险状况很可能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碰不到,再加我是学习心理学的,因此远一般同龄人或者更年轻一代看得深远。

在我看来,这件事男生肯定有错!

毕竟,如果他不痴迷络游戏,或者玩游戏有节有度适可而止,并且不会因为听到社区战队里有些人吹牛逼,羡慕对方的奢靡生活,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他明显是了人家圈套的,因为那个社会大哥的举动存在多处疑点,最简单的,他来找男同学名义是出差,但据男生后来回忆,这个大哥出差几天里,一天之到有大半时间带着他各处厮混,出入**…

那么,这该是一个因为公务在身,不得不出差远方的人该有的行为吗?

轻轻用手敲着面前的书桌面,我不禁想,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第1271章 超乎想象的阴谋

第1271章 超乎想象的阴谋

讹诈钱财吗?

骗色吗?

明显都不是…

细细琢磨,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来看,该案例让我质疑的地方很多,其最为不解的是:对方花在男生身的心血太大了,投入超过十多万不说,而且时间周期还如此之长---从男生大四第一学期末到研究生第一年快念完,已经超过一年半!

我蹙着眉头,心知任逍遥老爷子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之前之所以要说这么多,是因为毕竟是作报告性质的公开课,而不是几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坐在一起,拿着打印好的案例分析报告进行研讨。 !

因此,任老师必须将每个细节讲明白,从而以小见大以点带面,让这些天之骄子们警醒。

十几万投入,大量时间陪对方聊天,套近乎,将自己伪装得极其干净不让男生心产生人任何疑点,甚至整个铺垫周期长达一年半…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几分钟喧哗过后,汇报厅里重新归于安静。

任逍遥环视众人,微笑道,“同学们,大家的反应很好,正义感爆棚啊!”

听到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用到爆棚这种络词汇,学子们又开始笑,刚才的愤懑情绪稍稍缓解。

“不过,有正义感是好事,但首先得学会分辨!同学们,请你们记住,一切犯罪的形成都是有其必然和偶然原因的,只是有的情况下偶然占了风,有些案例则是必然来主导。”

“如,入室盗窃,偷取钱财是目的,属于作案主要动机,是必然。而如果刚好遇到主人回家,双方发生搏斗,窃贼失手将主人杀害,这属于必然的偶然了。还有,两家人因为某种原因意外结仇,这属于偶然情况,但仇恨无限增长,得不到缓解,发展成为世仇,连续几代互相报复,又属于偶然导致的必然…总之,我们首先必须学会分辨是非,并且在了解犯罪分子心理后,才能想明白一个具体案例的出发点、目的性和动机。”

我静静听着,觉得老爷子口才实在是太好了!

案例随手拈来,讲解深入浅出,而又在这种抽丝剥茧细致入微的分析,突出其专业特点---研究犯罪嫌疑人心理。

不禁感慨,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达到任老爷子十分之一的水准呢?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在女监干了,潜心研究犯罪行为和犯罪心理得了…

“同学们,我继续讲吧…后来,那个社会大哥给男同学出主意,告诉他,大家总归还是朋友,遇到难事应该主动和对方沟通,千万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对谁都不好。而且十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如听听债主意见,说不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的。”

“男同学思前想后,经过连续几天思想斗争,认为社会大哥的建议有道理,是应该听听债主怎么说。于是他给对方打电话,告诉人家他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实在没有钱,问问有没有通过别的办法来还账,如,他是搞生物技术的,他愿意免费帮对方做实验,通过这种方式抵账。”

“原本男同学只是试试,想在对方面前装可怜,博取债主同情心,然后多给他一些时间…至于什么做实验之类的话,他纯粹是找个话题而已,因为这个领域太窄了,人家有百分之九十以的可能根本用不到的。”

“然而没想到,对方听完后立即说,他正在参与的大项目是一项基因技术攻关,几个人联合投入几千万了,实在是钱紧,不然也不会这么逼男生还钱…又说,既然男同学的学科方向和他们正在从事的项目存在交集,那等他消息吧,看看能不能互相帮帮忙,如果真能做点什么,十五万要不要都两可,更别说延期还钱了。”

“男生大喜过望,要是可以不用还钱,对他来说是彻底搬掉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从此天高任鸟飞,再也没有约束,没有心理负担。”

“几天后,对方回了消息,声称他们那边的科研攻关遇到瓶颈,而其团队科研人员经过深度筛查,发现男生研究生导师,享受guo wu yuàn特殊津贴的张教授,他和其团队正在从事的一项研究课题正好有很多重叠的地方,让男生问问自己导师是不是可以共享成果,或者,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专利。”

“男同学已经读了一年硕士研究生,他很明白科研成果,尤其是这种985重大科研课题,其重要性、价值、保密程度绝非寻常!而且作为国际顶尖研究成果,欧洲、米国相关科研成还要领先超过十年,导师和他的团队怎么可能答应私下卖给某个私人团体?更何况,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导师提啊。”

“男生当即拒绝,说他办不到,导师也不可能共享信息或者私下对科研成果进行买卖,于是,对方终于露出狰狞面孔,告诉男同学,说他这一年多借款的聊天记录,多少次答应还钱又拖欠的对话截屏,还有男生曾经告诉对方生平第一次找了小姐,玩女人…等等这些把柄全都保存得很完整,如果不能还钱五十万,那等着身败名裂,这些龌龊勾当被公之于众吧!”

“男孩蒙了,质问对方不是十五万吗,怎么会有五十万那么多?结果对方给出的回答是,现在他说了算,并且问男生知道自己是干嘛的吗?哪儿有借给一个陌生人十五万,一年半还回来还是十五万,有这种好事吗?别做白日梦了,要么立即还五十万,要么把实验记录还有相关试剂、材料配方偷出来,否则等着这件事曝光吧!”

讲到这里,任逍遥老爷子重重叹口气,语气沉重道,“同学们,后来的发展你们也不用猜了,我直说吧!男生终于害怕了,没有经受住对方威胁恐吓,也没有向警方报案,而是做出其人生最为错误的选择---他将那些珍贵资料的一部分偷出来发给对方,为学校、为课题组、为国家造成巨大损失…不过好在最关键的核心技术被严格监管,男生多次动手偷窃未果,被发现,最终绳之以法…”

第1272章 安排潇潇

第1272章 安排潇潇

当我听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完全愣住了。

不过,细细想起来已经明白,果然,这是一个精心准备许久的阴谋。

也许最开始幕后黑手并不清楚男生是干什么的,想着骗钱。

而直到那个社会大哥和男生见面后,了解到男同学竟然是保送的名校研究生,并且师从很有名的导师,于是便动了别的心思。

幕后黑手的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

他们精心铺垫一年多,同时在这个过程联系境内甚至境外的不法组织,宣称己方有能力拿到珍贵的实验数据和实验过程资料,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对国家和民族来说意义重大的最新科研成果私下卖掉,谋取巨额暴利…

事实,任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那一部分实验数据究竟卖了多少钱,但还是透露了一个数字---不少于百万美元!

也是说,折合chéng rén民币很可能达到几百万甚至千万!

一年多时间准备,花掉十五万,最后换回千万级别暴利…我特么都无语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犯罪分子做不到!

报告厅里陷入死一般寂静里,交大学子、教工、外面来的社会人员,面色凝重,显然都在思考这个案例,最发人深省的地方是什么?

随后的时间里,任逍遥并没有继续透露该案背后的细节,只是告诉同学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非常非常重要。

只有明确定位自己,清楚凭借自身条件应该做什么,过怎样的生活,不去羡慕奢靡,脚踏实地求学工作,认认真真努力,干干净净做人,才能不被这些不法分子利用。

“同学们,其实生活需要我们注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络游戏不是不能玩,但是必须适可而止!可是,不玩络游戏,不去和陌生人聊天可以独善其身远离犯罪吗?不尽然!因为时代在发展,总会出现各种新生事物,会让人们不断被引诱、被迷惑,而不法之徒的犯罪手段更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你们可能想不到,我们研究心理学的甚至很佩服某些高智商犯罪分子,觉得有些人是天生的心理专家,对受害者心态把控得太到位了,只是他们不学好,将聪明才智用到了歪路…总之,越来越好的生活背后也会涌现越来越多、形形sè sè的罪恶,单独针对某一种进行规避不能说没有作用,但意义并不大,只有三观正,只有懂得分辨是非,才能远离犯罪,美好生活…”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我和潇潇拼命拍着巴掌,被任逍遥的话深深感染。

历经两个多小时的公开课结束,任老爷子被热情的师生员工围着,不断回答问题,不时给崇拜者签名、合影留念。

我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任老师见面,而是拉着潇潇,从汇报厅出去,在西京交大校园里四处游荡。

我问她,“潇潇,这堂公开课感觉怎么样?”

“感觉?”

潇潇想了想,对我道,“枫哥,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好,是觉得你的老师太厉害了,口齿清晰、思维缜密,并且知识面真的很宽,什么都知道…我要是能跟着他学习,哪怕只有几天、一个月呢,我都会开心死的。”

我笑着,伸手搂住潇潇的香肩,说,“这有什么难的啊,跟老人家学几个月不太现实,可如果你只是想多听他讲几次课,这个我还是能帮着安排的。”

“真的吗?”

“必须真的!”我很有信心,回答得信誓旦旦。

潇潇没有念过大学,所以她不明白,大学里旁听课程并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而且除非那种给硕士生、博士生的小班课,一般超过六十人,甚至百人几百人的大课,谁来谁不来,老师根本不可能知道,知道了也不认识,很难对号。

像任逍遥老爷子这种业内泰山北斗级别的名师,桃李满天下,一辈子交过的学生怕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他记性再好也记不全。

所以,算不通过私人关系,我只要了解到任老爷子课的时间表,倒时候送潇潇坐在教室后排听着是,嘿嘿,至于她能不能听懂,这个不归我管了。

“那太好啦!”

潇潇抱着我的胳膊,两只桃花眼里异彩连连,差当众狠狠咬我几口。

我便笑她,“潇潇,你咋看着像fā qing的小母牛呢?这小眼神…吓得你家枫哥还以为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图谋不轨呢!”

“讨厌~~~坏死了你!”

潇潇不依,使劲儿掐我几下,又有些惆怅道,“枫哥,你说我真的有机会在大学深造吗?或者,人家不要学籍、学位也行,是跟着那些同学一起听课、自习学习。”

“当然有机会!”

我立即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要好好考一个好了,高学籍你可以回老家去办一下,这个并不难,毕竟你是念了高三的…潇潇,我的意见是花一年时间好好准备,争取正儿八经念几年大学,这个经历对你的人生会有很大影响。”

“可…我行吗?”

“行,必须行啊!”我笑道,“你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嘛,别的不敢说,语、英语、数学这些课,我给你开开小灶,当个不要钱的家教还是足够的!”

听我吹的天花乱坠,潇潇有些心动,沉吟良久才说,“成,枫哥,我知道你忙,最近因为我的事已经荒废两三天,这样吧,我明天回老家,一来躲开西京郝家的报复,二来去原来的高办理一下学籍…唉,我其实没有念完高三的,只读了一个学期,然后跑出来打工了,也不知道学校那边能不能通融。”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以为然,“潇潇,你要知道,咱们又不是弄了高学籍做坏事,对吧,本来是你的嘛…没事儿的,到时候不行找找关系,谁还能真的挡住一个希望进的好童鞋进步呢?”

第1273章 正好,一起去

第1273章 正好,一起去

我的鼓励让潇潇心升出希望,她拉着我转遍交大各个角落,时不时发出感叹和唏嘘。

晃荡好一阵,夕阳西下,我抬手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便掏出手机给任老师打电话。

“是江枫吗?”

“对的老师,是我…老爷子,您没想到吧,世的事儿是那么巧,我也在西京,正好今天来到交大,又刚刚好听到您讲公开课…老爷子,怎么样,晚有没有安排啊,找个地儿咱们爷俩好好唠唠?”

“你个臭小子,人在西京也不想着和我联系一下?”

我有些委屈,辩解道,“老爷子,我哪儿知道您也来啊!对吧,要是我提前知道,早去机场接您,绝壁全程陪同的,怎么会现在才给您打电话?”

“哈哈,我当然知道的…那行吧,小枫,晚西京交大这边有个接待晚宴,我脱不开身。不过十点以后应该没事儿了,这样,你大概十点半的时候直接来宾馆找我,我住在…”

和任逍遥约好,我带着潇潇去交大食堂,厚着脸皮找了一个长相单纯的女生,塞给对方四十块钱,让她帮我们刷卡买饭菜。

用消毒托盘托着满满两盘大灶饭,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我笑着对潇潇道,“看到没,大学的伙食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价钱还特别便宜,东西也不差,至于味道嘛,肯定不下馆子,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潇潇你尝尝,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生活。”

四十块钱买的东西可真不少,我和潇潇吃的各种撑,说说笑笑,似乎回到当年在学校和初恋女友林芬一起卿卿我我的岁月。

饭后,我送潇潇回到喜来登,看着她洗白白,又给岚澜、陈倩、洪蕾、晨晖和英婕众女以及大胡子张哥、林少校、蒋淑山和老蔡、张斌等哥们打了一圈问候电话,直接说到手机快没电,贴在脸都发烫,这才如同完成一项使命重大的任务那样长出一口气。

潇潇一直坐在沙发看着我,等我彻底挂断手机,才说,“枫哥,我决定了,明天回老家办学籍,我真的很羡慕你有这么多朋友…唉,也许大学经历会让一个人的世界观、眼界和心态都完全不同吧,我想大学,我会好好努力的!”

我明白潇潇该是触景生情了,也许她的生活里根本没几个可以说的来的知己朋友,因此见我打一圈电话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肯定有些触动并且感慨。

说,“潇潇,你的选择是对的,当你进入大学,开始一段新生活,你会发现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活一次!你会认识来自天南地北的同学,会在熄灯后和同寝室的室友说些好笑的八卦消息,会和喜欢你的男生一起打球、看电影,也会在知识的海洋里充实自己,让精神得到升华!”

我坐到潇潇身边,伸手搂住她,“潇潇,正因为你提前进入社会,因此你那些应届大学生多了一份世故、见识和成熟的心态,但也少了几分简单和纯真…潇潇,大学真的是个好地方,它能让你洗尽铅华,重新做另外一个自己!”

潇潇不住点头,只有在我说到她会和喜欢她的男生谈恋爱的时候才拼命摇头,说,这辈子她是不会爱别的男人了,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里,只有我江枫一个人!

我并没有立即反驳潇潇,但却知道,这话只是潇潇此刻的正常心理反应,而当她真正经历过某个阶段后,她的思想肯定会发生变化的!

我爱潇潇吗?

我相信,肯定有爱的成分!

她阴差阳错成为我江枫的女人,我不可能对潇潇完全无感,我做不出来那种只是想着玩玩对方,贪恋她美丽青春的身体的事儿。

但我又不能向潇潇许诺什么,我的女人已经太多了,不能再耽误潇潇。

有些情况只能让时间来慢慢分解、转变,我没必要非得惹潇潇哭,从而在这个刚刚让她恢复对美好生活信心的时候打击她、伤她的心。

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差不多,手机也充电到百分之三十几,将潇潇抱了抱,我告诉她要去见任老师,问她愿不愿意一起。

潇潇的小脑袋瓜摇得像拨浪鼓,说她才不去呢,她不敢。

我哈哈笑着,也明白和老师私下会面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她,便没有勉强,告诉潇潇让她锁好门,乖乖在宾馆等我回来。

出了喜来登,我接到墨芷舞的电话,这妮子开口怼我,“枫哥,你和你的小"qing ren"下床了没有?”

知道芷舞有些吃味,我没敢和她硬杠,柔声解释道,“我今天带着潇潇去了西京交大,潇潇的感触很多,她说可能明天会回老家办理学籍,然后努力一年试着考大学。”

“是吗?”

墨芷舞有些意外,因为她很清楚潇潇以前是干什么的。

也许她不会相信吧,一个混迹风尘三年的女孩子,怎么会选择重新念书这条路。

“是的!”我想了想说,“芷舞,我觉得潇潇年纪并不大,还没你我大呢,所以她有机会也有时间拼一把!哪怕底子太差了,到时候只能考大专或者自费三本也行啊…而且我希望她能有机会重新选择人生道路。”

“嗯,也是。”

这次墨芷舞倒没有怼我。

起来,她和潇潇算是情敌,心态很复杂。

但墨芷舞倒是对潇潇没有太多敌意,也许她知道潇潇和我是因为一夜意外才发生纠葛,也许墨芷舞并没有想着和我结婚厮守终生,所以能够接受我有其他女人吧。

她和岚澜、洪蕾、晨晖不一样,倒是和英婕的心态有几分相似---既然不可能永远占有我,又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迁我,那索性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好了,偶尔吃吃干醋,也可以当做对生活的调剂。

芷舞便又问我,“枫哥,人家明天要回老家了,那你怎么不在宾馆陪她呢?咦,我好像听到有汽车喇叭声…你从希尔顿出来了吗?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别告诉我又去见什么晴儿吧?”

我没有隐瞒,将遇到任逍遥,并且和他约好晚见一面的情况‘汇报’给芷舞,她立即说,“任老师的大名我听过,正好,我也有点问题想请教他,枫哥,咱们一起去行吗?”

第1274章 考我呢!

第1274章 考我呢!

对于芷舞这个要求,我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便答应她,“那成,我在喜来登等你,你开车过来,咱们一起去,正好我还省了车钱呢!”

三十分钟后,我和墨芷舞来到任逍遥老爷子下榻的宾馆,一看见我,老爷子便故意掉下脸发难,“江枫,你自己说说,多久都没有来看我了?你还是我任逍遥的得意弟子吗?”

我立即辩解,“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可昧良心了,几周前,我回了t市一趟,不是曾经专程看望您和师母吗?花了快一千块钱给您买的酒和多宝鱼,好么,这才过了几天啊,您都忘了?”

“哈哈~~~”

任老爷子开怀大笑,指着我说,“行啊小子,看来你记性挺好啊!我还以为你日理万机,早忘了这回事儿呢!”

我也笑了,拉着老爷子进入宾馆房间的客厅,和墨芷舞在沙发坐下,说,“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

“什么事?”

“老师,次我去看您,曾经说过一个病例,您该不会给我忘了吧?”

“哦…你是说,那个身患孤独症,名字叫小小的小姑娘吗?”

“对,对的,是她!”

我长出一口气。

老爷子能主动说起小小,说明他没有忘记我的嘱托。

次回t市,我曾专门去了一趟汪监家里,和流苏、汪姐、小小都见过面。

当时我对小小的病情有过某些猜测和判断,但由于时间太紧,并且有自知之明,清楚以我江枫的能力很可能搞不定,所以借着看望老师的机会和老爷子详细说过。

“老师,那您觉得小小的情况…她还有机会治愈吗?”

我忽然有些紧张,甚至忘记给任逍遥介绍墨芷舞了。

老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说,“小枫,你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这位姑娘是谁,你带人家来我这里,难道不需要介绍一下吗?”

“噢,对了!”

我猛地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老师,这位是墨芷舞,芷舞,这是我大学的授业恩师,任逍遥任教授。老爷子可牛逼了,学术带头人、院士、享受guo wu yuàn特殊津贴…哎呀,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家老师牛不到!”

任逍遥和墨芷舞都被我的话逗笑了。

狠狠指了指我,墨芷舞伸出双手,握住任老师那显得很枯瘦的右手,说,“任先生,久闻你老大名,今天一见,觉得您老人家精神头、气色、身体都很好,我心里很高兴。”

“小墨你好,”任逍遥哈哈笑着,问我,“江枫,小墨是你的…?”

“朋友…”

身边的墨芷舞手立即开始有小动作,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个,除了朋友还是战友…”

“其实…那个,我们的关系还要更近一点,普通朋友好很多,算是红颜知己…”

肋下钻心的疼,我估计都快被墨芷舞掐紫了。

“老师,好吧,我坦白!我和墨芷舞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我已经快被甩了,嘿嘿…”

任逍遥笑,摇着头说,“真是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算了,我也不问了,你们觉得好好。”

“嗯,对的,老师您说得太对了!”

我连忙应承,并且起身顺势躲开芷舞的魔抓,为三人沏茶。

“小墨,欢迎你来我这里做客…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有事情想问我吧?说吧,什么事儿?”

“咦,任先生,您是怎么猜出来的?”墨芷舞有些怪。

这也难怪,她和任逍遥刚见面,统共没有说过几句话,对方是怎么看出她有事相求呢?

“猜这个挺简单吧,很难吗?”

任老师并没有直接回答墨芷舞,而是转向我说,“小枫,来,你说说我是怎么知道小墨找我有事的?”

我笑了一下,将茶水分别放到他们面前,心里清楚,老爷子这是要考我了。

看来老师生怕我这段日子虚度光阴荒废业务,把心理学的相关知识都还给师傅,现在已经退步得可怕…

沉住气,我仔细想了想和墨芷舞进门的各个细节,又结合今天的具体环境,心里有了七八分把握,笑着对任逍遥和墨芷舞说,“老爷子,芷舞,那我可班门弄斧献丑了,你们听听我的分析是不是正确!”

“哈哈,小枫啊,看来你还挺有自信的嘛,说!”

“首先,墨芷舞和您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并不认识。”

老爷子点头说,“对的,继续。”

“那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来看您呢?即便和我是男女朋友关系,芷舞也不会没有眼色到非得在这个时候缠着我,让我带她过来!”

“嗯,还有吗?”

“当然有了,还有很多特征的!”

我抬起手,看了看那块破旧的电子表,说,“现在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时间太晚了!我来看您还好说,毕竟您是我的授业恩师,而且我们关系很好,一般师生关系强百倍,您在我眼是亲人、长辈,和我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我什么时候来看您都没关系的。”

又指了一下芷舞,我说,“芷舞不一样,她选择这个时候和我一起来,而且作为女生却顾不午夜时分出入男性房间是需要避嫌的…这又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墨芷舞有事找您,而且还是很重要,一般人搞不定的事!”

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老怀大慰道,“行啊臭小子,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掉心理学这一套技能啊!”

“啥叫完全忘掉?”我不满道,“老爷子,我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甚至还因为学以致用,在实践体会良多,很有些心得呢!”

“是吗?”老师看来还想为难我,又说,“其实这么晚来找我还有别的可能的,如,十分钟之前,我刚刚送走几个学生娃,有男有女,都是来找我要签名、合影还有聊天的,那你说,小墨为什么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如,小墨以前听过我的名字,算是我的粉丝吧!又知道你要来,所以便要求一起过来,慕名见见我这个糟老头子偶像,这不可以吗?”

听老头一口一个粉丝、偶像,我和墨芷舞都笑了,便说,“老爷子,您还真是考我啊,不难倒我您心里不痛快是不是?那行,咱从人体行为学角度深入分析一下,看看我江枫到底有没有进步!”

第1275章 深入浅出震惊佳人

第1275章 深入浅出震惊佳人

我当着老爷子和芷舞的面点一支白娇子,脑海里过电般将我们进来的所有细节翻了一遍。

“老爷子,芷舞进来后主动向您问候,有没有?”

“有。”

“所以,一般来说,当间人介绍双方之后,主人往往会先表示欢迎,即便您身份高,但以我对您的了解,老师从来都没有什么架子的。”

“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墨芷舞是抢在您表态之前说的话。”

墨芷舞没有听明白,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和任逍遥,不知道师徒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枫,你继续。”

“从这一点,至少证明一件事:墨芷舞见惯大场面,不怯场!否则,如果是一个普通女性,在听过您的大名后,是不可能放得这么开的,她会担心您不欢迎她这个不速之客,会下意识等着您先说话。”

我笑笑,悠悠喷出一口烟,“老爷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背景原因,那是我的职业。”

“您是知道的,我参加工作后去的t市沙山女监,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我很少有机会和圈外人打交道。因此,我的朋友一大半都是和公检法法、军队这些类型有关系。”

这话没有错,女的不说了,除了乔小娥、潇潇和飞机偶遇认识的晨晖外,无论岚澜、方雅、陈倩、邱梦这些同事,还是程瑶馨和洪蕾这种司法系毕业生,都和国家权力部门有关。

男性朋友更明显,第五迎风,大胡子张哥、林少校、李侃以及蒋淑山、t市的huáng ju等等,基本都没有脱开这些领域。

所以,我的朋友圈其实很受限或者很单一。

“所以,从我的身份可以推断出墨芷舞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至少和刚才慕名来您房间的学弟学妹不一样,她很可能具备某种特殊身份!”

“好!”任逍遥笑了,“说的很好,还有吗?”

“有!”

我喷出一口烟,轻雾弥漫继续讲,“老爷子,再说您的身份吧---国内最顶级的犯罪心理学、犯罪行为学专家!那么,墨芷舞这么晚找您,如果一定有事情求教,肯定和您的专业有关系,最大可能是请您帮着分析某一桩案子!涉案无大小,从这个角度讲,能解释您刚才说的已经判断芷舞找您有事儿,而且还是较重要的事了。”

任逍遥微微点头,脸浮现出几分赞许的表情。

而芷舞已经完全听呆了,估计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甚至没说两句话,而且还没有正式向老爷子提要求,我们这些搞犯罪心理学的家伙竟然已经猜到她的目的了。

“嘿嘿,老师,我江枫没有让您失望吧?”

“哼,臭小子,这些了?”

我也学着任逍遥的样子装模作样哼了一声,道,“老师,您这样可没意思了,一见面考试,嘿嘿,还让不让人活啊,咱爷俩还能不能好好玩耍。”

墨芷舞又掐了我一下,娇嗔道,“枫哥,你怎么和任先生说话呢?”

“哈哈,芷舞啊,你别搭理江枫这家伙,我的话他从来不听,否则…嘿嘿,这时候应该在给我当助手了,熬两年我会帮他争取一个念研究生的资格,而不是去女监当管教。”

我讪讪地吭哧两下,岔开话题,“综所述,从芷舞落落大方见惯世面的姿态,我的身份,您的专长,您可以基本判断出墨芷舞职业应该很特别,而且她大晚和我一起来看你,除了仰慕之外,主要目的是有求于您。”

又指了指墨芷舞的坐姿,“再从动作和行为分析,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是走在我和您前面的,一般来说,除非主人刻意相让,客人是不会先于主人进房间的。而且双方还是第一次见面,并不熟悉甚至不认识,因此从这个动作证明墨芷舞今晚拜访您的性质,求教多过探望。”

没有理会芷舞不满意都能谋杀我的眼神,我又说,“还有,刚才在沙发,她是贴着我坐着,对吧?您看房间布局,客厅这里有一个长沙发,两个平行的单人沙发和一张靠背椅,你坐了一个单人沙发,我占据长沙发,对芷舞来说有两种选择。靠背椅她是不会坐的,因为是您看书写东西的位置,所以墨芷舞只能选择单人沙发或者长沙发,而她没有半点犹豫,坐了长沙发,并且紧紧贴着我。”

听我手舞足蹈,说的像绕口令,芷舞想了半天才弄明白我在说什么,便问,“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枫哥,我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而已,根本没有多余想法的。”

任逍遥老爷子含笑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我则向芷舞解释,“芷舞,没错,我相信你坐我身边并不是刻意的或者说有目的性的,你是自然而然做出选择罢了,甚至都算不选择,是一种天然反应!但你知道吗,越是这种发自内心的下意识动作,才能证明更多细节呢!”

我扳着手指头,“如,你和我…肯定是男友朋友关系,不然不会贴的这么近,也不会隔着我和老爷子握手。再如,正因为你和我关系亲密,又知道我和老爷子的情感,所以爱屋及乌,你也没有将老师当外人,加你的性格和工作性质,你才会一点不见外,在主人之前进入房间,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嘿嘿,芷舞啊,你以为老头干嘛和我说着次在t市的另外一件事,却突然转移话题问你和我的关系…哈,老爷子早都看出来、想明白了!”

我一会老师,一会老爷子、老头的,让任逍遥频频摇头一脸无奈地苦笑。

而墨芷舞则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大写的o字,半天才说,“天呐,你们这些搞心理学的家伙真是太可怕了,和你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点是不是不会再有任何**可言?你们一个个都长着火眼金睛吗?”

听她问出这句显得很幼稚又很无脑的话,我笑了,任逍遥也微笑起来…

第1276章 刘生案

第1276章 刘生案

“哈哈,芷舞,你啊~~~”

忍住笑意,我耸耸肩,指着墨芷舞,大言不惭道,“差不多吧,反正业界有种说法:高明的心理学专家都长着一双透视眼!其实,透视眼是不可能的,不过干我们这一行,分析人性心态,并从提炼有用信息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正在滔滔不绝,任老师却突然打断我,问,“行啦,小枫,看来你进步不小嘛…芷舞啊,你今晚特地找到我,是不是因为刘生案?”

“啊???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不但墨芷舞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到地,我也同样万分好---任老师怎么可能一语道破天机?

好家伙,连什么案子都直接说出来了?他不会真的长着一付透视眼吧?

“哈哈~~~”

显然任老师长着一颗少年的心,他见连我都发自内心惊讶不已,终于放声大笑。

好半天才说,“是不是把我看成神人了?哈哈,没那么玄乎的,我可没那么大能耐猜到具体什么事…直说吧,刘生案我恰好听说过。”

以墨芷舞的神秘身份,需要她出面接收的案子肯定不会是一般的刑事、民事案。

甚至和我在一起好几天了,墨芷舞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所以,如果任逍遥知道刘生案,只有一个理由---提前听说过。

我和墨芷舞长出一口气,还好是这样个解释,不然老爷子成半人半神的妖孽了。

“我关注这个案子也有些偶然,你们应该明白,我的身份注定了有时候会接触一些很机密、很特别的案件,如刘生案。”

任逍遥收起笑意,面色凝重地解释,“半个月前,有人找到我,专门介绍刘生案,并希望我能帮帮忙,本来是答应了的,并且也在开始着手分析案情,后来才知道西京这个会议和在交大的公开课日期提前,所以临时赶过来,甚至顾不和小枫打招呼。”

“哦,哦,原来如此。”

“芷舞的身份,刚见面的时候我有过几种猜测,后来通过两方面原因基本确认,所以才会直接问她是不是刘生案。”

“什么原因?”这下我也好了,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如何分辨的。

“第一,你告诉我,芷舞是你的知己、红颜,而我从她的口音听出一丝端倪,前后一联系,我基本能够确定她和你一样来自t市。”

“我有口音吗?”

见墨芷舞这么问,我抢着回答,“我是听不出来你有口音的,而且芷舞,因为工作需要,你肯定经过口音方面的专门训练,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从你的发声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如你学习西京地方话简直是无师自通…不过,老爷子不一样,他可是lǎo jiāng湖了,耳听八方,你还真有可能瞒不过他。”

“噢…好吧。”芷舞有些泄气。

我又问,“老爷子,第二呢?”

“第二嘛,近期发生在西京以及周边地区的案子并不多,分量够重、足以引起轰动效果,并且需要万分谨慎对待的,除了小枫你们正在搞的乾通水处理集团窝案,是刘生案了。而乾通案从技术角度讲没有太多难度,只是由于涉及到方方面面关系,所以才显得复杂罢了,而且这个案子属于常态刑事、民事案,可以排除掉…所以,和你一起连夜赶过来,原本在从t市此刻在西京,身份特殊,还有必须找我咨询…芷舞身这些因素叠加起来,除非刘生案,否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一定要求到我这个糟老头子门的。”

服吗?

不服可得行啊!

我和墨芷舞面面相觑,她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心里早已感慨万千!

实际,刘生案的nèi mu我虽然不清楚,但对这个案子却早有耳闻!

尽管该案性质虽然很特殊,的确属于保密级别很高的大案要案,但毕竟已经案发有段时间,因此坊间早流出相关传闻。

只是我没能将墨芷舞来西京、今晚专门求教任逍遥和这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可见,我江枫虽然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连老爷子也认为我潜力极大,以后有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事实,至少目前我起任逍遥来说差得不要太远!

“芷舞,我还知道你找我是因为刘生等几个主要涉案人员硬抗了很久,拒不交代,而这个案子又太特殊,没办法向我直说,所以才想着旁敲侧击问问我的意见,是不是这样?”

“这…是的。”

我看着墨芷舞心里直想笑。

她肯定有种什么都被老爷子看透的心态,觉得自己的任何想法都无所遁形,是透明的。

“嗯,刘生案是有些棘手,因为办案人员不能使用一些过激或者特殊的手段,有点难办可以理解。”任逍遥点头。

我想了想问,“老爷子,芷舞,你们说的刘生案我也听过,是不是州省那边出的,泄露、倒mài guo家最先进武器技术资料的国际间谍大案?”

“是…”墨芷舞直接回答了,既然我听说过,皮毛的情况也没必要对我隐瞒。

我点点头,脑海里开始梳理自己所知道的刘生案全过程。

刘生此人,智商极高,专攻高端先进武器研究,并且成绩卓著,在整个华夏专业领域甚至国际业界都有很大名气。

原本这种人的政审是非常严格的,而他的履历确没有什么问题。

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根红苗正,为人潜心武器研究,人生没有任何污点。

只是,多年前刘生还不像后来名气那么大的时候,有一次在去米国进行交流访问,却被对方guo jiā ān quán部门盯了。

通过各种手段(这里不说了,总之,只要想拉拢腐化一个人,尤其一心做学问的知识分子,米国特殊部门的手段没有一万种也有九千种),终于将刘生拉下水,成为其间谍组织在华夏的重要成员,从而不断在境内展开间谍活动。

第1277章 苦尽甘来!

第1277章 苦尽甘来!

回国后,不断做出更多成绩的同时,刘生利用职务之便屡次将国家最新、最尖端武器研究成果偷偷发给米国。!

直到后来,州那边的guo jiā ān quán机构在监控络数据流向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个境内ip地址,向经过几层伪装的境外ip多次发送信息,而那个境外ip最终被认定为米国特殊部门拥有,这才经过层层排查,最后锁定刘生…

刘生当然很谨慎,他从来不会用自己的手提电脑、家里电脑或者办公室计算机发信息,也不去吧那种地方,因为吧总会留下记录。

他的手段很简单也很有效---通过自己小舅子,也是妻子弟弟家的电脑传送信息。

因此,如果guo jiā ān quán部门没有确认那个境外ip的真实拥有者是米国间谍组织,那么不会怀疑到他刘生头。

毕竟,现在互联如此发达,和国外有一些联系很正常。

因此,只要不产生怀疑,谁也不会去调查他这个妻弟的社会关系,而且据说这里面还有十分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好像和他妻子没有直接血缘…倒是很难暴露。



我所能得知的都是披露的情况,具体细节不可能了解更多,只知道案发后,guo jiā ān quán部门在审讯刘生极其团伙成员时,进展非常不顺利。

简而言之,对方拒不交代,是不认账!

现在,墨芷舞找任逍遥老爷子,八成是希望任老师能出面帮忙,最差也能提供一些思路出谋划策,或者教几招绝活给她…

墨芷舞点点头,“枫哥,既然刘生案你知道,那我不多说了,我能告诉你的已经披露,算经过修饰,基本情况也差不多的…更详细的情节我没办法说,这是纪律请你理解。”

我当然不会强求墨芷舞,其实我也不想趟这摊浑水。

自己还一脑门官司需要尽快解决呢,我哪儿有心思想别的?而且算愿意多管闲事,也属于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于是站起身,我说,“老爷子,你这宾馆房间通风条件不太好啊,闷死我了,我得下去买包烟,透透风。”

明白我在找借口回避,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注意电话,一会儿他们说完了马叫我来。

出了宾馆,我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麻痹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些mài guo贼?

国家培养你,给你提供职位、薪水还有最好的工作环境,甚至社会对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也给予极高的地位,可刘生干嘛还要这样做?

诚然,绝大多数贡献突出的科学家、专家都是正义且爱国的。

而他们的收入虽然远远不富商或者影视圈的小鲜肉们,但肯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老百姓好太多了。

可极个别的败类还是选择走一条背负千古骂名的不归路。

难道他们不知道和华夏敌对的国家,很可能使用这些经过我们无数科员人员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尖端技术,却制造先进武器,然后反过来威胁甚至攻打我们的国家吗?



狠狠抽着烟,我的心情难以名状,无法理解的同时也感觉到某种深深的悲哀。

联系自身,我突然想到,作为一名狱警,我是不是该好好想一想自己今后的工作方向呢?

甚至这一刻,我觉得我和方雅联手打造的,对女犯人进行思想重塑的计划真是太正确了,并且意义重大。

当一个人没了信念和正确三观,他或者她很可能会去犯罪。

而当一个民族这种人的例不断增加,这个民族也将距离消亡不远了。

胡思乱想着,接到潇潇给我发的短信息。

她问我到了没有,和老师聊得怎么样。

我直接给潇潇拨过去,闲聊几句,只是说老爷子见到我很开心,我烟抽没了,现在出来买烟一会儿还要去。

潇潇让我别太晚回来,她一个人在希尔顿呆着还是有些怕。

正聊着,一个电话顶进来,我看了一下号码立即告诉潇潇我这边有重要电话,让她关好门,我尽早回去。

“蒋先生,是不是案子有突破了?”

这么晚,都快午夜十二点,蒋淑山没理由找我只是瞎扯淡。

“小江,有突破了,重大突破!”

随着蒋淑山语气急促且异常兴奋向我讲述,我顿时有种拨云见日,总算苍天有眼的欣慰。

那个六爷,六子,终于没有扛住,完全撂了。

不但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犯罪事实,并且提供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其最重要的一条是---乾通集团很可能和惊天贩毒案有关,甚至正是这几年流散到三甲集的毒品最主要的来源!

这个线索多代表的重大意义,我曾经猜测并且还和蒋淑山、李侃、大胡子他们说起过,如今总算得到初步证实,不由感慨万分。

按照六子交代,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心,有重大制毒、cáng du、贩毒嫌疑!

对方利用便利的设备、技术还有封闭的场所环境,长期从事bing du或者其他危害更大的毒品提炼、加工罪行。

多年来,六子至少先后七八次为乾通公司提供毒品运输、窝藏以及护送等协助,并且利用他的香椒种植园和销售渠道,将毒品分装、伪装,从而躲过警方查验…

我很吃惊,同时也很兴奋。

因为我很清楚六子的证词意味着什么!

至少,警方以及guo jiā ān quán部门完全可以动手搞乾通设在乾县的研发心了!

而且我更相信,乾通研发心里隐藏的罪恶绝不仅仅是制毒cáng du这一类,只要我们能够获得全面搜查的权力,不出几天能发掘罗列出无数罪状。

我明白,搬倒一个研发心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伤及皮毛永远不如断其筋骨,要想彻底拔除乾通水处理集团这个大毒瘤,必须打掉整个管理层以及其身后的保护伞!

“蒋先生,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兴奋不已!

果然啊,蒋淑山所谓不出两周打掉乾通的话绝非胡吹法螺,人家是真有这个底气的!!!

第1278章 除恶务尽!

第1278章 除恶务尽!

这一刻,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嘴唇开始哆嗦,心潮澎湃。

玛德,经历百天日日夜夜,我和我的亲人、爱人受尽委屈,终于熬到能够冤情大白的这一刻了…

一想到我爸妈,还有姐姐小外甥,他们有家不能归,有工作不能干,只能选择和晨晖一起四处漂泊…

美其名曰游山玩水,事实却是躲避可能出现的报复和追杀,心里特别难受!

乾通!!!

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幕后主使,犯下累累罪行的人渣,你们是不是早想到自己也会有绳之以法的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栽在我江枫这个一介草民手里?

情绪激荡,甚至,都没有等蒋淑山回答,我又追问一句,“蒋先生,是不是需要申请搜查令,对乾通研发心彻查?”

“搜查令?”

电话里,蒋淑山冷笑,“搜查他们那是轻的!小江,我和李侃、田伯光分别向面汇报了,面意见统一后的意思是---立即封掉乾通在山溪省,包括西京和其他市县所有分公司、办事处、工厂和员工宿舍,全面对乾通水处理集团动手,有一个算一个,毫不姑息除恶务尽!”

够狠!

看来起蒋淑山和田伯光他们,我江枫还是太嫩了。

这些老狐狸,不出手的时候愣是按兵不动好几个月,那口恶气沉得都能将自己憋屈死。

可一旦决定动手,直接是雷霆一击。

不动则以,动,打你个稀里哗啦寸草不生。

“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我呢,我能做点啥?”

“已经动手了…哈哈!”

蒋淑山终于发出久违而又爽朗的微笑。

我能猜到蒋先生此刻的心情…是啊,对于乾通水处理集团,他我的仇恨少不了太多。

为了工作,为了任务是一方面,和李侃、田伯光不同的是,蒋先生的老命差点没撂在西京了,特么险险回不到京城,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小江啊,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而且剩下那些查账、找犯罪证据、抓人…这些工作你也插不手的。所以,老老实实呆着,保证自身安全,防备对方垂死挣扎报复你好,其他的,交给我蒋淑山了!”

我立即问,“那我姐夫向明呢?他能不能立即无罪释放。”

“这…”蒋淑山沉吟半晌,最后回答我,“立即释放向明恐怕不行,毕竟他也是涉案人员,我们还需要核实他的口供和案情真相是否一致!而且,向明算没有收受贿赂,不存在受贿罪,但这件事他终归有责任的…唉,小江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情和法之间,却不能混为一谈,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不说话了。

因为知道蒋淑山说的完全没有错。

至少,我姐夫向明犯了知情不报、协助转移赃款或者非法侵占财产的过失,总归不可能完全免责。

哪怕他其实只是被人家当成一杆枪,被无情利用、陷害而已,但错了是错了,说什么也晚了。

骂了隔壁的!

我真想现在找到向明,当面问问这个老实巴交却是非不分的傻子。

当时你干嘛要替人家背锅?

为什么主管领导没有签字审核的时候,你擅自使用对方账号登录、授权,最后转账成功?

是,明眼人都知道你向明被当成替死鬼、炮灰,可你怎么那么傻,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干嘛每次给这个特殊账号转账的时候,你的主管领导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在场?



越想越生气,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只好问蒋淑山,“那…蒋先生,我姐夫的情况要判几年,还有,有没有可能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帮他脱罪?”

“有的!”

蒋淑山立即道,“主动坦白,戴罪立功,努力配合警方破案,这些都会在量刑的时候予以考虑。”

“嗯。”我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还有,向明的情况毕竟属于被不法分子、犯罪嫌疑人恶意利用,而且他有主动坦白、检举揭发的立功表现,这些检方和fǎ yuàn在量刑的时候都会考虑的…而且我认为,全山溪省,甚至包括华夏其他省市、地区,类似向明的情况绝不在少数!否则他转出去的百八十万,根本对乾通这个庞然大物没有丝毫作用!可是如果有十几个、几十个类似于向明的连带案件,哪怕一个账户非法转移过去几十万几百万呢,累积到一起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基于这种考虑,向明案的典型意义并不突出,也许也是好的一方面吧。”

“那请蒋叔多多帮忙了,唉,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唉…”

我连声叹气,嘴里苦的一逼。

“好了,小江,我是通知你一下,让你跟着一起高兴高兴!你最近不要再惹事了,消停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所有涉案人员一一归案,生命安全不再有威胁,到时候你再抛头露面也不迟…嘿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提前有点心理准备啊!”

“什么好消息?”我心道,还有破获乾通案更好的消息吗?

“面希望在这个案子破获后,加强相关领域的监管、督管、严管,并且希望树立几个出大力、立大功的典型,我把你报去了,一旦核查无误,小江啊,你等着立功受奖吧!”

顿时,我愣住。

不过心情却有些怪怪的。

诚然,听到蒋淑山说我有机会得到嘉奖甚至立功的时候,心情未免有些小激动。

但…

那种莫名复杂的感觉却很快包裹住我的身心,玛德,这些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奖励,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我真的需要并接受吗?

义无反顾回到西京,背水一战和乾通集团斗得鱼死破,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尚。

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我的父母、姐姐,也为了我自己而已…

另外,我和我的亲人所承受的这一切灾难,难道能用简简单单的嘉奖来衡量吗?

第1279章 我要立即见到你!

第1279章 我要立即见到你!

发现我久久不语,蒋淑山可能觉察出我内心的波动,叹口气又说,“小江,我能理解你这一刻的心情…算了,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对你做承诺说立功受奖,或者对案子下结论还太早,大家都先干好手头工作吧,不说了,自己保重!”

挂断手机,我忽然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这些天,我江枫特么都在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啊!

多少次受不了险些崩溃,痛苦、受伤、绝望…总算在今天这一刻,零点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可以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了…

默然抽了两支烟,我顾不时间已经太晚,还是给晨晖、英婕、洪蕾几个女人打电话。

晨晖明显睡着了,接通电话,迷迷糊糊问我,“谁啊?”

我想她应该已经关灯,甚至都没有看手机号码,笑了笑叫她,“晨晖,是我。”

“枫哥?”

丫头顿时清醒了,睡意全无,不过语气却有些战战兢兢,问我,“枫,枫哥,你…你怎么了,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啊,叔叔阿姨姐姐小外甥,他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好着呢,你别吓我,是不是你出事儿了?”

“嗯,出事了!”我加重语气逗她。

晨晖啊了一声,再开口已经带着哭腔,“哥,到底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听她是真的吓坏了,我差点狠狠搧自己一个大嘴巴,特么的,吓唬她干嘛啊,我这不是屁憋的,有病嘛!

连忙轻声哄对方,“晨晖,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有事也是好事。”

“呼~~~”

晨晖这才长出一口气,埋怨我道,“坏死了枫哥,你真要吓死人家了。”

“是枫哥不好,我道歉…晨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唉…”

“行了行了,少跟我这儿假惺惺的…快说什么好事儿!”

我尽量迅速将乾通马要倒台,他们可以很快回山溪的消息告诉晨晖,这丫头顿时喜极而泣,哽咽道,“太…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呜呜~~~”

我的心跟着疼,温声劝她,“晨晖,我的…我亲爱的小晖,别哭,别哭好吗,我们该高兴才对,咱不哭了啊!”

听我第一次喊她亲爱的,晨晖立即收住哭声,停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问我,“枫哥,你,你刚才喊我什么?再喊一遍!”

“晨晖~~~”我有些动情,真的很感动。

晨晖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工作不顾,亲人不管,陪着我的家人颠沛流离

也许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报答她吧。

“我亲爱的晨晖,宝贝,我很想你,我想尽快见到你,见到爸妈姐姐。”

“呜呜呜呜~~~~”

结果晨晖直接开始失声痛哭,好像头闷在被子里,想要拼命压住,却完全控制不了。

我说不出话,在她终于渐渐平静后,选择尽量淡化这件事对彼此情绪带来的冲击,安慰了晨晖几句后,随即挂断。

实在不忍心再让她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那样,从峰顶落入谷底,却在下一刻毫无征兆再次冲向顶峰。

两人的小心脏谁也受不了的。

给洪蕾打电话的时候,我吸取经验教训,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像念通告一样说给对方听。

但即便如此,洪蕾也一样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也要马回到西京陪着我。

费尽口舌,直到我最后答应洪蕾,说我很快能搞定所有困难,并且只要能离开西京,第一时间会回到t市陪她和乔小娥,洪蕾这才不坚持了,只是说她每天都在为我祈祷,因此今天的阶段性胜利并非偶然,而是必然的必然。

甚至洪蕾最后告诉我,在t市的这些天里,她找过得道高僧为我算过的,要不了两周,西京这边的所有危机都会过去,而且迎接我们的将会是灿烂曙光。

我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洪蕾找的得道高僧还真是了不得,甚至连时间都和蒋淑山说的差不多。

于是又联想到曾经和岚澜一起去楼观台,和那个衣衫褴褛,但修行绝对达到道家‘高功’甚至‘真人’等级的老道士相遇,听对方为我解签卜挂那一幕。

便有些感慨,不得不说,民间有高人!

并非老百姓见识浅薄,实在是人家深藏不露啊!

给英婕的电话则轻松很多。

这个妖娆shǎo fu并没有睡觉,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宵夜呢。

听我说乾通案马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英婕倒是没有太多情绪波折。

直到我顺口说了一句,次飞机失事事件的真实情况很快也会公之于众,幕后黑手将会得到最最严厉的法律制裁,英婕的初恋,我称呼为大哥的可怜男人也终于能够瞑目于地下,安心长眠,英婕的情绪一下崩溃了。

她没哭,是不说话,通过手机将粗重的喘息声冲入我的耳。

“英婕,英婕?”我有些担心,喊她,“你怎么了?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该提他?”

良久,英婕终于开口,“江枫,谢谢你,谢谢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沙哑,算拼命抑制,可语气里的浓浓伤感却还是弥散出来,令我不胜唏嘘。

“你现在在哪里?江枫,我要立即见到你!”

“我…”

我不忍心拒绝英婕。

事实,自从前些天我们真正fā shēng guān xi后,尽管我知道英婕仍然将我视为替代品,但我心里对英婕的感情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能说,我和英婕有缘没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但她却成了我江枫的女人。

我的女人,我有义务疼爱她。

“你等我两分钟,我马打再给你。”

挂断手机,我直接给墨芷舞去电话,问她和老爷子还要说多久。

芷舞告诉我,她已经从任逍遥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随时可以走,正准备问我现在是不是来。

我便告诉墨芷舞说我不去了,时间太晚了,让她下来,我先送墨芷舞回去,然后还有些别的事要办。

敏感的芷舞应该意识到我话里有话,当着任逍遥的面,立即问我,“枫哥,你这么着急离开,都顾不和任先生道别,是不是要去见某个人?是一个女人吗?”

第1280章 昨天和今天

第1280章 昨天和今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芷舞。!

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名分的约束,甚至墨芷舞自己都已经放弃做我女朋友的想法。

好像自从她前段时间出了任务后,和我厮守终生的念头看得很淡,似乎明白这样的想法并不现实。

但我终究刚刚和墨芷舞在一起不久,而且这两天又一直和潇潇窝在宾馆,墨芷舞已经很不高兴,她肯定明白我和潇潇关系不寻常。

现如今,我还要在三更半夜去见另外一个女人,我再不要脸,也没办法欺骗墨芷舞了。

沉默良久,我终于道,“是,我要去见一个人,女人。”

“…行,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墨芷舞当即挂断手机,而且声音平淡得可怕。

我明白,我的态度让她伤心难过,却没办法解释。

叹口气,我忽然觉得异常烦躁。

骂了隔壁的,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特么是花心,或者说次从林芬离开之后,我开始游戏花丛,玩弄自己也玩弄别人的感情。

可,你们这些女人家家的,倒是有个人说句准话好吗,答应和我结婚啊!

岚澜一拖再拖,有时候爱我爱的什么似的,恨不能明天去领证结婚,有时候又推三阻四,甚至不愿意在同事面前公开和我的关系。

然后呢,程瑶馨倒是敢作敢当,可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剩下的,郝茹和乔小娥,早把话说的很明白,不可能和我结婚,因为觉得自己配不!

哪儿那么多配得配不,谁谁下贱啊!

对吧,我都不嫌弃她们带着孩子,可茹姐和小娥嫂子,却只肯做我背后的女人…

还有是洪蕾,她倒是明确表态希望和我正式处对象,但洪蕾的性格太刚烈,她甚至不愿意给我时间了断其他那些感情,并且多次说过让我和她一起出国,远离监狱这个是非之地!

这可能吗?

墨芷舞不用说了,然后是潇潇、英婕这几个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可无论谁,都特么不愿意嫁给我,理由一个一个葩,什么替代品,什么命里注定,什么高攀不…

总之,我是想收心了,但我又不知道心到底该放在什么人身,然后和她踏踏实实心无旁骛过一辈子。

也许是晨晖吧,可我已经有了太多女人,我能舍得祸害她吗?



叹口气,我给任逍遥老爷子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有急事先走,还说芷舞的情绪可能很不好,让老爷子帮我开导开导她,别回头这丫头发起疯来跟我拼命。

等了几秒钟,手机震动一下,我打开老爷子给我回的短信,面只有两个字,却让我哭瞎不得。

“遵命!”

唉,这都什么人啊,老顽童碰醋坛妖女,行了,我也管不了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也没有和英婕核实她现在在哪里,直接去了那个平民小区。

我想过,如果英婕不在这里,说明我和她达不到心有灵犀的地步,那算了吧,今晚我也不会再去刻意找她。

按响楼洞门铃,咔哒一声,遥控门锁打开。

我知道,英婕果然在。

进到房间里,我发现灯光昏黄,阳台那里烟雾缭绕,似乎有什么东西燃烧。

英婕穿着一身素白的居家服,看着像披麻戴孝那么刺眼。

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英婕走向阳台,站了一会儿,慢慢跪在地,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隔着玻璃,我才发现刚才被对方身体挡住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香炉,面插着一束香,已经燃烧一大半。

心有戚戚,我知道英婕应该思念她的前男友了,因此才会在听我说了面要全力搞乾通之后,独自跑过来,给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烧香祈祷,告慰其在天之灵…

深深叹口气,我差点也想走进阳台,为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可怜男人一炷香。

不过,我最终还是忍住,默默转身走向客厅,不再看英婕。

这个时候,这个空间,应该留给她的,我其实…很多余。

眯着眼,靠在沙发,我吊着白娇子抽着,脑袋里一片麻木。

英婕只是轻轻抽泣,偶尔能听到几声呜咽。

也许她所有的背和仇恨,会在乾通彻底倒台,那些作恶多端的社会毒瘤被判处极刑后才会完全释放吧,现在她只是提前告慰亡灵而已。

叹口气,我只希望,等到那一天来临后,英婕能够彻底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继续她还有几十年的大好人生,开心畅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并且我相信,如果那个男人在天有灵,肯定会希望看到英婕幸福的…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英婕从阳台进来,有些歉意地坐在我旁边,说,“江枫,这么晚了要你过来陪我…真不好意思。”

“和我没必要说这些。”

我转过脸,发自内心说,“英婕,你、我还有很多人,包括那个因为飞机失事去世的大哥,我们都是乾通案的受害者…现在有的人活着,有的已经死去,生者如斯夫,逝者长已矣。我们活着的必须互相关心的,这也是彼此都该做的…好了,擦掉眼泪,傻姑娘,你看看你自己,眼睛都哭肿了…好了,咱别哭了。”

英婕嗯着,将头靠在我的肩膀,轻轻叹息却不再说话。

屋子里静谧下来,唯一发出声音的,只有挂在墙,只要有电不知道停顿的石英钟。

这一刻,我和英婕谁都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甚至都没有往男欢女爱那个方面想。

至少我总觉得,能够借一个肩膀给这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其实是一件很值得去做,并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英婕擦了擦眼睛,问我,“枫,你饿吗,晚吃东西了吗?”

我说,“晚在西京交大食堂吃的学生餐,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那我给你煮面去。”

“不用,”我当即拦住英婕,“饿是饿了,可我没心思吃饭,吃不下的。”

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在她祭奠前男友之后,在这个地方吃饭,这样我会觉得极其压抑。

抬头看了看挂钟,英婕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算是第二天了!江枫,你放心,我不会把昨天的情绪带到今天的…要不咱们出去吃点吧,我是真的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呢!”

第1281章 你有什么打算?

第1281章 你有什么打算?

午夜时分,我和英婕不可能找什么豪华餐厅吃满汉全席。!

于是便近在小寨附近靠近南高新的地方找了一家烤肉摊。

西京人喜欢吃肉夹馍、凉皮,油泼面和烤肉。

尤其是烤肉串,在西京的很多夜市随处可见,而且生意兴隆。

以前我学那会,人们收入都不高,一串烤肉,不管牛肉羊肉,大都几毛钱。

用那种铁签子穿起来,并且肉串也不大,因此两三个人一要都是几百串,吃到最后,一大堆签子仍在小小的桌子,看去非常有气魄。

如果还能喝酒,矮小的桌子周围,满地放着啤酒瓶,吆五喝六大声喧哗,显得极有生活气息。

我带着英婕找了一家看去生意尤其红火的烤肉摊,操着西京地方话,从老板那里要了一百串烤肉。

结果端来的时候我傻眼了,没想到这种路边小摊也变得和如小李烤肉那种店面一样,肉串显得很大,一串要两块钱。

而且我还要了砂锅和啤酒,满满登登,窄小的餐桌都快放不下了。

英婕也有点发傻,不过很快便笑出声,冲我翻白眼,“江枫,行啊,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今天正好让姐姐见识见识,嘻嘻…”

我有些发愁,暗骂自己怎么不长点心眼看清楚再点?

现在我一个生力军,哪儿能吃的下去啊!

别听英婕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事实,她根本吃不了多少。

我明白,英婕之所以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并不一定因为晚没吃饭。

很多女人为了保持身材,晚饭都不吃或者少吃,饿一顿死不了人的。

她之所以生出这样饥肠辘辘的心理,更主要的原因是---放下!

暂时放下心的愤懑,放下那些折磨其内心很久的爱恨情仇。

更放下对往日爱人的无思念…

也许从听到乾通即将倒台的那一刻开始,英婕才算是真正进入六道轮回,浴火重生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

为自己更为英婕感到由衷高兴。

是啊,谁也不可以,更不允许活在过去了,生活总要继续,无论未来是美好还是悲情,对我们而言总是有一种可以改变或者争取未知的希望。

而过去,已经定型,已经消亡,能带给人们的只是惆怅和无法解脱。

努力啃着肉串,我问英婕,“英婕,等到乾通事了,你准备咱么办?”

“什么怎么办?”

英婕一时间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举起玻璃口杯和我碰了一下,说,“你想怎么办呢?”

“你可能没听懂…英婕,我是说,你以后还要留在西京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有些忐忑。

既然英婕已经成为我江枫的女人,我便不能装傻!

即便双方没有任何名分的约束,可,谁叫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要了人家的身子呢?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并不是说不可以亲,而是亲了之后,需要承担责任。

而且,我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英婕。

她和我身边其他女性不一样,英婕的身有种桀骜不驯,卓尔不凡的气质。

甚至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得她,并不是身份高低条件好坏,而是…没办法和她完全合拍。

像,大家都是植物,我江枫可以是一棵枫树,但我毕竟能够找到伙伴。

而英婕,只能是那种空谷幽兰,适合一个人独处,并且将她的才华和思维方式,以另外一种方式向世人展现。

如,国内顶级服装设计师。

所以我选择在这个时候问对方,也是希望听到英婕明确的态度。

她如果留在西京,很可能代表英婕不希望再和我发生什么纠葛,而我和她的一段感情也将会随着时间缓慢流失,变得越来越淡漠,最终互相不再来往,成为对方曾经的一个过客,一个在某个特定时间阶段寄托情感的对象。

如果,如英婕告诉我她回去京城甚至t市,意思又不一样了。

她这样说很可能是在暗示我,她很希望和我长久厮守,算不能结婚,无法名正言顺在一起,也可以经常联系,并且相见。

我嘴里叼着烟,对着昏黄的吊灯吐了一口烟圈,又像是饶有兴趣看着被夜风吹的乱晃的小灯泡出神。

只是我所有的关注都落在英婕身。

我,希望听到她的一个明确答复。

“江枫,你在问我吗?”

“对,我是在问你,我想知道过了这个阶段后,你会去哪里,选择怎么生活?”

“你猜不到?”

“是…我猜不到。”我老老实实回答。

“唉…”英婕叹口气,似乎觉得有些冷,向我身边靠了靠,还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幽幽道,“小枫,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的职业吧?”

“没错,你说过的,你说你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而且在业界颇有影响力,好像有点地位。”

“什么叫好像?”

英婕有些不满,又噗嗤一笑,相当自负道,“不是我英婕吹牛,我的实力和名望在西京甚至山溪都是数一数二的,放到全国,至少也能排在前十,甚至如果运气好,我设计的服装能狗参加巴黎或者纽约时装周,我在服装界的地位还可以更高。”

“嗯嗯,我知道的,你说过!”

“既然我都说过的,你还问?”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问的是她后面将会长期待什么地方,而不是问她的职业。

“过了这段时间,我准备去魔都。”

见我傻乎乎想不起来,英婕有些无奈,叹口气说,“江枫,唉,也不知道你脑子里天天装着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明年在魔都会有一个盛大的国际时装节,我也做为应邀嘉宾,在时装周的主会场,一天让我的模特站在t型台的机会,你忘了?”

“哦…啊!”

我想起来了,英婕曾经和我说起过这件事!

甚至她还说过,希望有机会提前和我以及沙山女监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调一些表现良好,而且相貌出众的宽管犯和特级宽管犯成为她的特聘模特,从而展示女性经过劳动改造和再教育之后,其实有机会并且有能力重新开始新生活,而且,活得更好!

第1282章 时光迫近

第1282章 时光迫近

我问英婕,“你是说,打算全力准备魔都时装周的事儿吗?”

“对的,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远大的目标,混混时间罢了…”

英婕的表情有些黯然,“正好全情投入工作静静心,有些事,有些人不去想,少想,总归没有坏处。!”

我点点头,“是啊,因为那些事情想也没有用,改变不了任何情况的。”

“倒是你,我次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英婕岔开话题问我,“这个思路很大胆,我相信,只要获得有关部门批准,肯定会引起轰动效果。”

我明白她说的是选取一些宽管犯、特级宽管犯参与时装表演的事。

只是,我次回t市,事出有因行色匆匆,因此根本没有来得及和陈监、岚澜以及汪监等人汇报。

“英婕,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估计,这事儿恐怕阻力不小。”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

英婕有些不爽,“江枫,我和你说的时间不短了吧?你到底跟你们领导沟通过没有啊?哪怕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呢…哼,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不把人家放在心。”

我有些委屈,不过却没办法反驳英婕。

谁叫我的确没有做呢?

闷着头狠狠啃了几串羊肉串,见英婕气鼓鼓嘟着嘴不吃不喝,心里有些好笑,只好哄她,“英婕,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我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英婕呲着小虎牙,“这次!江枫,你先给我搞定,至少,你也要给我一个准信吧,行或者不行,我都应该尽早知道,现在距离时装周开幕不到一年时间,我已经够狼狈的,不可能一味等着你。”

“不是还有一年吗?”我有些怪,干啥需要准备那么久?

“你知道参与一次表演有多难?”

英婕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得准备方案吧,我得做样件,得一次又一次修样张,还要请专业人员配色…而且也不可能只有一身衣服,如果做专场,怎么也要准备二十到三十套!而我现在手里的样例库能匹配特殊监狱题材的模板,你知道有多少吗?”

“多少?”

我听着,也觉得有些含糊。

“零!零,好不好?”英婕说着更来气了,“还有,我不需要和组委会沟通吗?我得拿到那种类似于准入许可的批,还要组织几次内部演出,让面的评委审核,看看有没有过激的、反动的、过于低级庸俗的设计元素…你以为这些都不需要花时间吗?”

我都傻眼了。

还真是,要这么说来,不到一年的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还有呢,我不要请专业团队嘛?灯光师、音响师、场地布置、安保团队…江枫,你以为这些组委会都会管吗?想都不要想,都是设计师自己出钱的!”

我终于讶然,没想到,哪怕进行一次这样的时装表演,也许一天,也许两天,甚至可能也几个小时,竟然需要如此大量的准备工作!

而且,我能想象到,为了参与这次时装周活动,英婕恐怕还得花掉很大一笔钱!

算英家有钱,但如果毫无意义没有效果,恐怕也不是这样的花法…

气氛便有些沉闷,我端起酒杯和英婕碰了一下,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我这两天先和沙山那边的一个副监狱长说一下,正好她的家族在魔都有些势力,说不定还能帮你忙呢?”

“谁?”

“岚澜。”

“哼,我知道是她!”

英婕撇了撇嘴,冷哂,“我估计岚澜不会帮忙的。”

“那…那算了,你自己搞定好了。”

“谁说算了?”英婕却似乎不想放过我,突然开始发笑,“哈哈,行,江枫,那你找岚澜好了!不管监狱题材的时装表演能不能得到批准,反正我是要参加时装周的,魔都那边请岚澜多帮忙好了。”

看着英婕一脸不怀好意的诡异笑容,我的心跟着一抽搐,似乎觉得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真真成了作茧自缚。

结束宵夜,英婕开着她的宝马7送我回了希尔顿,我没有提出陪她过夜,英婕也没有主动说出希望我能留下的话。

也许在今天这样一个有些特殊的夜晚,我和英婕不适合过于浓情蜜意了吧…

潇潇已经睡着,门里面了挂链,我敲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潇潇才从猫眼看了看我,打开门冲入我的怀抱,有些委屈道,“枫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人家一个人在宾馆,孤苦伶仃,什么也不想干,电视看不进去,剩下发呆了。”

我相信潇潇说的都是真的,在西京,除了我她没有别的亲朋好友,算有几个玩的好的姐妹,现在这个敏感的阶段也都失联,因此内心那种寂寞和恐慌感,肯定平日更多。

“潇潇…傻丫头,是枫哥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

“是你不好!”

潇潇更加委屈,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不乐意。

反正是从我们进门开始,双手便吊在我的脖子不松开,变成一只彻彻底底的树袋熊。

于是,某种情绪在心底里升腾而起,我托着潇潇两瓣柔软的水蜜桃,什么也不说,冲进卧室。

衣服,一件件从彼此身体脱落,飞到地,床,甚至还有椅子…

良夜必定伴随着**。

潇潇的吟唱声一直都没有停歇,随着大床的晃动,带着我和她,飞翔在天宇里…



五天之后,我从潇潇在胡楠的老家重返西京。

潇潇不愿意耗在这里耽误时间,而且很明显,目前乾通集团自顾不暇,已经顾不对付我,西京郝家可能和英家私下达成某种默契,放出风声暂时放过我和潇潇。

因此,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必要躲在角落里,一直耗着无所事事,等待重见天日那一刻到来。

回来第一件事,我直接找到蒋淑山,问他乾通案的进展情况。

按照蒋先生推断,是该拨云见日,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一个星期已经过去,我真想亲眼看看乾通水处理集团那些丧尽天良的高层,一个个如同落水狗般的恓惶样子…

第1283章 我必须回去!

第1283章 我必须回去!

讲真,见到蒋淑山之前,我的心情一度很惶恐。!

倒不是我不相信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等人的能量,担心乾通方面咸鱼翻身死灰复燃。

事实,这几个家伙背后站着的大佬已经联合发话,决定无论有多难,也要对乾通水处理公司动手…那么我明白,除了顶尖的几个大佬之的存在外,谁也救不了乾通!

可那些着眼于全局的顶尖人物,又有谁会有心思管乾通的闲事呢?

所以,乾通必亡!

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因此我之所以惶恐,并非担心事情出现某种神反转,而是忽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蒋淑山?

高兴吗?好像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眼看着能ping fǎn昭雪,我没有理由不高兴的。

所以,之所以让我产生这种惶恐心态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精神面貌面对蒋先生!

这种心态很古怪,又让我很懊恼。

在心理学,这种情况被称为成功焦虑综合征。

算不一种心理疾病,但并不是一种常态。

尤其当人们非常在意、关注的一件事,眼看着千年媳妇熬成婆,很快能苦尽甘来,而在最后确定信息的前几天甚至更长一段时间,这个人的心态都不会很好。

也许很兴奋,也许很惶惑,但都会坐卧不安。

而一旦美梦成真,除了放下一桩心事之外,有很多人甚至会感觉到失落和没意思。

如,一个常年抱怨单位如何如何不好,恨不能早早退休的人,一旦年龄到点,不得不退居二线,甚至一退到底,又会变得很感慨很不舍。

于是,这种心态会造成一种华夏社会里很常见的情况---返聘!

很类似的,我现在的心情也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蒋淑山等人。

表现得异常兴奋吗?

其实不是的,我似乎并没有那么焦虑或者沉不住气。

那很正常,装作已经在预料之,表现出大将风度,不当回事?

更不行,因为那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这样,一直到我从出租车下来,站在蒋淑山所在的别墅度假村门口,我也没想好该以怎样的面目出现在蒋先生以及李侃等人面前。

索性很没品地蹲在地,掏出白娇子叼在嘴角,也不进去,那样一根接一根抽着。

过了足足四五十分钟,一个门卫走到我身边问,“你是江枫吗?”

“是我,你…哦,蒋先生让你来问我的吧?”

我所在的大门位置,进去是一个笔直的大道,差不多二十多米远是一个办公楼,蒋淑山的住处在后面隔着几座楼的位置。

我猜到,可能蒋淑山等人正在办公楼里做事,不经意从窗户那里看到我,所以才让门卫来问一句。

“蒋厅请你进去,江枫先生,请你在传达室做个登记,我会领你进去的。”

我已经知道蒋淑山是厅局级干部,因此听对方喊他为蒋厅,也没有任何意外。

“行,登记一下。”

我和门卫相跟着走到传达室,对方递给我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面记载着一些访客信息。

人数不多,好像只有两页半,一页能登记大约十几条,也是说,蒋淑山等人在西京驻扎了半年多,来这里找他或者他同事、手下的,没有超过四十人次。

按照门卫的提示,我在记录本填写好自己姓名,工作单位,准备拜访什么人,事由为何等等记录。

然后,按照对方的要求,我将身份证和警官证押在这里,他做了登记,并且给我一张纸条,面写着质押我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我来过,对这一套流程还是算熟悉,明白肯定会有些墨迹、耽误时间,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蒋先生这里本来属于具有相当保密性质的单位,是来西京执行特殊任务的,因此戒备森严。

再加之前蒋淑山已经有过遇害经历,因此,相关登记要求更为严格,这一点我完全能够理解。

对方做登记的时候,我低头,瞄了几眼登记簿,觉得挺无聊的,递了一根烟给对方。

人家警卫肯定不会要我的烟抽,我则趁机叼在嘴里,自来熟道,“烟瘾犯了,哈哈,我抽一根啊,一根…”

不待警卫说话,我已经将白娇子点着,美滋滋地抽了两口。

青烟弥散,警卫沉着脸看了看我,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门口,眯着眼看已经有些夕阳西下韵味的太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挂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竟然让我有些紧张!

肯定不是因为马要见到蒋淑山和李侃几个人,和他们都是老熟人了,算我现在心情复杂,又不愿意在这些老于世故的家伙面前敞开心扉,但我绝不至于害怕。

这种滋味,像忽然意识到身边藏着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狠狠咬我一口,从而在七步之内命丧黄泉。

可,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不出来,只是那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警示我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警卫做好记录,给我一张纸条,面写着进入时间,离开时间等等,我明白离开时间那里是需要出来的时候填写的。

和这哥们向已经被征用作为临时办公场所的主楼走,我脑子飞快转着,将今天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全都滤了一遍。

走出几十步,眼看要进入主楼大门,我忽然站住。

“等等,等一下。”

“江枫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立即道,“哥们,你能不能和我回传达室一趟?”

“干什么?”

对方有些不满。

也是,明明已经折腾了半天,该登记的都已经记录好,并且给我质押身份证和警官证的纸条,他肯定想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江枫同志,我们已经耽误好一会儿了,蒋厅肯定等得着急,我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情况,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有什么要求可以等到出来的时候再说!”

“不行!”

我已经沉不住气了,“这位同志,我必须马回到传达室,我的意思是,刻不容缓,现在!”

第1284章 韩氏朝阳

第1284章 韩氏朝阳

见我面色不善,态度坚决,尤其脸带着十分明显的煞气,那个警卫哥们终于有些迟疑。!

问我,“江枫先生,真的要回去吗?可是,传达室那里能有什么啊,你刚才都坐在里面了,难道还没看够?”

“对,还没看够!”

我已经有些烦躁,“大哥,我真的必须回去看一眼,不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会出人命的!”

“可是蒋厅还等着了!”

“让他多等一会儿死不了人!”

我黑着脸,“哥们,这么说吧,我怀疑有人对蒋先生不利,刚才我无意已经发现某些蛛丝马迹…这理由还不够吗?”

“什么?真的?”

那警卫立即毛了,额头开始见汗。

“跟我回去,我指给你看。”

“那…好吧。”

抬头看了一眼主楼的某间窗户,警卫扭头走,可谓动若脱兔,我快多了。

回到传达室(当然,现如今已经改成警卫室),警卫问我,“江枫先生,您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请你把来访人员登记记录给我看一下。”

“你要看那个本子干嘛?”

“你先给我,我指给你看。”

对方犹豫了一下,可能又觉得这玩意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便递给我,冷着脸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放到最后一页,在我填写登记的最后一行面,第四行的位置,我指给对方看,“这个人,十五天以前来过这里的,你还有印象吗?”

“十五天以前?”

警卫想了想,摇摇头回答我,“我们这里警戒分三班倒,那天我是值班了,不过是值的晚岗,这条来访登记记录写的午十点半,当时我不在,怎么,有问题吗?”

“那…你能立即找一下当时值班的战友吗?”

“江枫先生,请你先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我的举动很诡异,不断盘问他,却什么也不回答,警卫大哥肯定一头雾水。

换成我也不乐意的,所以,我倒是能够理解对方心情。

“不好意思,是我太急躁了。”

我讪笑,“哥们,这个访客登记,对方写的是什么名字,你肯定认识,对吧?”

警卫低头看了看,对我道,“当然认识,写的是韩朝。”

我却忽然冷笑,“大哥,你念错了,不是韩朝(chao)。”

“我念错?”

听我这么说,警卫便更加不爽。

本来被我吆五喝六,一会儿走一会儿回来,已经搞得极其不舒服,现在还被我批不识字,这哥们能痛快才怪!

我笑笑,又点一根烟,依然没有顾忌对方能杀死我的眼神。

“朝这个字,能念chao,还能念zhao,朝阳的zhao。”

他愣住,想了想又问我,“江枫同志,你是不是和这个韩朝认识?”

“准确说,目前并不认识,甚至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看见。”

“那你…?”

我的态度让对方觉得更加怪,表情也变得肃然起来。

知道他不信,我狠狠抽了口烟,叹道,“都说了让你们那天午当值的战士过来,你非不听,可我和你说也没有用啊,你不明白的。”

“那…我需要请示一下。”

“直接找蒋淑山吧,说是我的要求,他会同意的。”

“找蒋厅?这个…不行的。”

“我说,直接找他!大哥,现在不是搞这种等级制度官僚作风的时候,听着,如果耽误了重要时机,你和我,我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话当然有些危言耸听。

毕竟,韩朝来访的时间是十五天以前,要是合该出事,那也应该早出了,并不差耽误这么会儿功夫。

但警卫还是被我的话震慑住,踌躇片刻,用内部电话直接给蒋淑山打了过去。

“蒋厅在吗,这里是警卫室,有这么个情况需要向蒋厅汇报…”

对方长话短说,说我从来访登记表发现问题,现在希望调另外一组对班的战士过来了解情况,问蒋厅是不是批准。

“嗯嗯…好。”

警卫听着蒋淑山吩咐,不断点头,挂断后对我说,“蒋厅同意你的要求,他还说马下来,亲自在这里和你谈谈。”

我笑了,毫不见外伸手拍拍对方肩头,“大哥,我没忽悠你吧…这么说吧,我江枫的本职工作是一名狱警,在女监官犯人那种司法警。我天天和已决犯打交道,这些家伙间满肚子坏水、浑身下都是鬼心眼的大有人在,我要没有两把刷子,练不出火眼金睛,我能干狱警这一行?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装里的,我这样要求,肯定有道理。”

有了蒋淑山命令,警卫不再说什么,立即开始打电话给对班警卫组长,告诉对方带着十五天前早班执勤战士过来。

七八分钟后,来了几个精神抖擞,一看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战士。

个头都差不多高,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之间,我矮不了多少。

差不多前后脚,蒋淑山果然下楼出来,身边跟着李侃和田伯光。

一见我,蒋淑山没好气道,“江枫,你小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又整幺蛾子吓唬我们战士?”

“哪儿能呢!”

不再矫情,和李侃、田哥打完招呼,我开门见山简单将发现的情况和大家说了说。

最后,我问那个当天值勤的战士,“这位同志,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填写这条来访记录的,是不是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稍矮点有限,说话是西京地方口音,或者带着西京腔普通话的男人?鼻子很高,方脸,长相挺帅,眉毛却较淡,有点像下面耷拉…对了,多少有些自来卷,是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战士还没回答,李侃却突然打断我问,“小江,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这个韩朝吗?你怎么能描述出对方的长相呢?”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众人心疑惑的地方,于是,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等着听我给出什么自相矛盾的理由了。

“李哥,我是不认识韩朝,甚至我都没见过这货!但,我认识他哥啊,双胞胎哥哥,他的名字叫韩阳!我想,当时这兄弟俩的父母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用的是朝阳两个字!”

第1285章 谁死了?

第1285章 谁死了?

对,我说的这个韩朝的哥哥,正是韩阳。

岚澜的大学师兄,曾经追求她未果,后来在西京的时候看我各种不顺眼,成为情敌死对头的那个韩阳。

一个多月,或者差不多两个月前,西京街头,当时在入驻的快捷酒店后身小巷子里,我曾被一帮冒充警察(或者是真警察,但已经被韩家收买)的家伙追杀,差点没丢了小命。

当时我从带队壮汉口袋里搜出一张照片,立即认出是韩阳!

不过,后来韩阳矢口否认,指天发誓,甚至即便我将烟头摁在对方脸,落下一个永久的疤痕,韩阳也没有改过口,但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说这事儿和他无关。

是特么不承认!

后来,我了解到韩阳还有一个孪生兄弟,长相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但脾气秉性、为人处世却完全不同。

韩阳被家里看做未来的希望,算是超新星,而他这个孪生兄弟则几乎和韩家闹翻,天天混迹西京街头,成为名符其实地下势力一员,并且据说在西京黑道的地位还不低。

刚才瞄了一眼,我看到韩朝这个名字,当时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只是出了警卫室的门,却总是感觉不对劲,似乎有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直到走到办公楼大门前,我才想到,孪生兄弟的名字很可能相似,至少有关联。

也许他们的父母希望韩阳、韩朝兄弟像朝阳一样进,因此才一个叫阳,一个叫朝!

我简单将韩阳和我的关系对李侃、蒋淑山解释了一下,又对田伯光道,“田哥,我还是通过韩阳认识你的,你对他应该很熟悉。”

“我认识韩阳,不过,我熟悉的是他家里人,和韩阳倒是没有打过太多交道。”

“哦。”

田伯光的话我相信,因为自从我和田哥这条线扯干系后,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几乎从来没有提到过韩阳。

如果他们之间像虎哥和李侃那样铁,怎么可能从来不说起这个间人呢?

“那么,按照小江的分析,这个韩朝,也是韩阳的孪生兄弟,他曾经àn shā过你?”

得到那个之前执勤战士肯定回答后,蒋淑山先让其他无关人等出去,这才又对我、李侃、田伯光道,“你们认为,韩朝来这里干吗?”

指着来访登记表,我说,“蒋先生,韩阳来访事由不是写着了么?”

李侃拿起来念,“约定对厨房设备进行定期检修…”

“厨房?”

蒋淑山看看我,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两周前,麻痹的,多么敏感的时间点!

我和蒋淑山明白,他被人谋害下毒,时间正是两周前后!

怪不得想不出来有些信息是如何传入传出的---当时,为了谨慎起见,蒋淑山曾经命令这块区域动用了电子干扰!

屏蔽一切手机信号,电话、短信甚至全不行,几乎与世隔绝!

现在看来,曾经令我们迷惑不解的疑团已经逐渐解开,逼近事实真相!

踏破铁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万万没有想到,和我无冤无仇,却派人下死手杀我的韩朝,同时也参与了对蒋淑山下毒手!

韩朝和乾通水处理关系密切,这一点我早猜到了,毕竟,除了乾通方面,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对我动手,特么老子也没有在西京这地方四处结仇啊!

最明显的,韩朝来这里的事由竟然和厨房有关,还用我做出更多解释吗?

我冷笑,“蒋先生,你信不信往前翻,肯定还有韩朝的来访记录?我认为他不可能只来过一次的。”

说着,我开始将访客登记表向前翻动,果然又看到一条韩朝的造访记录,事由仍然写着对厨房设备及排水管道进行维修、巡检。

“一会儿我安排人对一下给我下毒厨师的口供,奶奶的,如果真是韩朝,嘿嘿…哼!”

蒋淑山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以蒋先生的后台和他本人的强势性格,我可以断定,西京韩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叹口气,蒋淑山又苦笑道,“有些人啊,满肚子花花肠子不用在正路,净想些歪门邪道算计人…走吧,小江,我们楼说,放心吧,韩朝这个败类我绝绕不过他!”

我点头,跟着蒋淑山等人向警卫室门外走,只说了一句话,“蒋先生,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和韩朝还有一笔旧账,索性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了。”

“你呀~~~”

蒋淑山回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用你亲自动手?江枫,你的小命那么不值钱?现在咱们先不说,一会儿去了,我们好好向你交待一下目前形势。”

我笑道,“还交待个大头鬼啊,您不用说,我早猜到了,肯定是一片大好四个字,对不对?”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揪出韩朝这个意外造成的情况造成的心理阴霾,似乎也随着笑声一扫而光。

进到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十几分钟后,我已经从蒋淑山、李侃等人口了解到目前的形势。

真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一片大好。

“最高检反贪局、山溪省公安厅、西京市局、还有国安六处,我们几方面联手打击乾通水处理集团及其党羽,目前战绩卓著,已经被双规和限制行动自由的处级以干部十五名,案情还在深挖…唉,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而且很多nèi mu惊人,我看了内部报告都觉得脊背凉飕飕,难以置信。”

最后,听蒋淑山盖棺定论说,面已经联手打击乾通集团,并且还不留情,挖出一个算一个,不放过任何一个不法之徒和国家蛀虫,我的心情变得相当复杂。

“是不是很吃惊,很感慨?”

终究还是将心的激愤展现在脸,被蒋淑山敏锐捕捉到了。

我点点头,“是…很激动很感慨也很伤感。”

“是啊,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小江,尤其我意识到现在只是揭开冰山一角而已,我的心情无沉重…十五名啊,十五名处级以干部涉嫌为违法犯罪,后面还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人,多少名更高级别的领导干部,我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蒋淑山正感慨,胡秘书匆匆走了进来,附耳对蒋先生说了几句,面色十分凝重。

蒋淑山一听,大惊失色,连身问道,“什么?人死了?”

第1286章 如同风筝断了线

第1286章 如同风筝断了线

我听得有些发傻,不知道是谁死了。

李侃问了一句,“蒋先生,哪个死了?雷还是胡,或者牛?”

“雷,是雷鸣死了。”蒋淑山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这个雷鸣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李侃大惊,手里的烟都惊得掉到地。

“谁啊?雷鸣是谁?另外几个人又是谁?”

见他们几个这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了,“李哥,蒋先生,能先和我说清楚不?”

“唉…”蒋淑山长叹一声,晃了半天脑袋,才向我解释起来。

乾通水处理案,实际是窝案和连锁案。

窝案,是指参与犯罪的同伙众多,甚至形成多人、据点、团体这样的性质。

连锁案,则是说乾通案属于一环套一环,案有案的情况。

如,说行贿受贿,买通政府、企事业单位领导干部和公职人员这一类,乾通案的涉案人员严格论起来都会以百计数,而这只是乾通方面涉嫌犯罪的一个方面而已。

因此,蒋淑山和李侃、田伯光以及大胡子张哥和山溪省公安厅专案组的领导,几方面联合起来,制定了起底乾通案的基本准则。

那是,分解和串联。

分解的意思,是将乾通总部、研发心,以及其下属子公司、分公司,还有很多依靠乾通发家的wài wéi公司,将他们所涉案的罪行,进行大分类。

如,哪些设计到偷漏税,哪些涉及到对国家公职人员行贿,哪些存在聚众非法集资,哪些干过涉黑、涉毒的勾当…

总之,罗列几个大类后,在这些大类里选取核心、罪行重大、影响最坏的团伙,进行突破和深度挖掘。

最后,再将重点子案件的侦破结果甄别后串联到一起,从而为乾通定罪。

这样做的好处是---快!

如果事无巨细去查乾通,这样倒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细节,跑不了任何一个嫌疑人,但耗时太久了。

涉及到这么多人,整个案子梳理清楚,怕是一两年都搞不定的,别说其绝对会有些罪大恶极之辈到死不会承认!

因为他们明白,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是硬挺着不交代,这样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可是,无论蒋淑山、李侃还是田伯光,即便是我江枫,我们都没有可能再继续呆在西京两三年的。

谁也不是吃闲饭的,回去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呢!

因此,蒋淑山等人定下的计划是:抓大放小。

根据各个分类,盯住其几个大案不放,先认定乾通方面相关人员,尤其一众高层,抓住其存在犯罪嫌疑和重大失误的几方面,先控制住对方行动自由再说!

只要主要涉案人员脱不了罪,至于具体是枪毙还是死缓、无期或者十年、二十年有期,蒋淑山根本不关心,也没必要关心,完全可以交给更专业的刑侦、预审等相关人员。

目前确定的主干目标有涉黑杀人、伤人的人身侵犯案,非法集资的经济案,制毒、贩毒、cáng du的毒品贩卖案以及行贿受贿案等几个大方面,并且已经列出各个分类的主要涉案犯罪嫌疑人名单。

其,包括雷鸣。

据蒋淑山介绍,雷鸣这个人很不简单,行伍出身,是西京本地人,据说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身份是乾通集团的副总,主要负责安保。

说白了,是乾通高层豢养的打手大头目。

蒋淑山和李侃等人怀疑,导致一个月前的飞机失事空难,背后有乾通公司的影子。

甚至可以说,正是乾通方面一手操纵了这次惨绝人寰的空难,唯一目的是让那个身份敏感,已经成为各方首要缉拿的执行副总,人间蒸发。

死于空难,尸骨无存。

甚至连dna辨别都不可能,烧成灰了,还怎么再找这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而警方只能根据登机时受害者人员名单确定飞机失事究竟死了多少人,都是谁…

这存在极大的漏洞了。

而雷鸣,正是蒋淑山等人和山溪省公安厅严重怀疑的罪魁祸首,他们相信,很可能正是雷鸣一手操纵了这次毁机事件…

因此,这几天,通过山溪省公安厅,抓捕雷鸣等人的行动已经展开,面的意思是,必须抓住,并且抓活口!

昨天晚,线报说发现雷鸣踪迹,已经开始跟踪对方,山溪警方计划在今天实施抓捕。

蒋先生等信心十足,认为最好的情况今天下午雷鸣会被缉拿归案!

而,一旦从雷鸣身打开突破口,甚至其他方面全都没有进展,也足以将乾通方面所有高层一打尽!

不管是不是幕后主使,或者同流合污,或者即便没参与却采取默许态度…有一个算一个,全抓!

二百多人的大型坠机空难,特么坏影响直逼马航失事那次,谁能为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脱罪?

结果…

兴奋了一半,吃饭都没赶热乎的,雷鸣突然死亡!

会议室里所有人全都错愕,根本不敢相信听到的消息。

骂了隔壁的,雷鸣死,相当于最重要,完全不用拖泥带水,能够直接将很多不法之徒定罪的线索断了,这个损失各方都承受不起,根本无法接受。

见我们傻了眼,胡秘书语气低沉地解释,“雷鸣死亡的案发第二或者第三现场在三桥,是在城乡结合部的一片荒地,被拾荒的流浪汉发现的。警方干过去的时候,尸体面部已经被砍得稀巴烂,容貌无法辨认。后来通过对体型、身高以及身的胎记等特征甄别,锁定雷鸣。半小时前dna检查结果刚出来,是雷鸣,确凿无疑。”

“死了?怎么能死了呢?”

李侃已经完全傻眼,而蒋淑山和田伯光则面色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来…

几人相对无言。

沉默许久,我打破死寂,问,“蒋先生,除了雷鸣,咱们锁定的其他重要犯罪嫌疑人,有没有控制住?”

“目前只抓住一个,不过这家伙主要负责经济方面的纠纷,他肯定知道很多nèi mu,但该犯罪嫌疑人智商很高,警方审了两天毫无进展。并且经济案最特么扯皮,而且定罪过程及其复杂,我们很难从他身打开突破口…”

第1287章 点子扎手

第1287章 点子扎手

这个结论让众人更加难受。

谁都明白,雷鸣这种人,好勇斗狠,甚至心黑手辣,但却不见得难审!

越是那种高级知识分子,其脑袋里的弯弯绕越多,而且很可能对预审环节、定罪依据以及怎样才能为自己脱罪的种种手段,研究得十分透彻,因此突破起来相当难。

而对于雷鸣,我相信,别看照片丫长得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要是真落在警方手里,不说分分钟得撂,但绝对抗不过三天!

在沙山女监的时候,因为某些案子的原因,我曾经和t市市局的几名老预审打过交道,人家那种我根本想象不到,甚至闻所未闻的手段,真不是盖的,服气啊!

尤其雷鸣的身份很特别---他所有其余犯罪行为都可以暂时放下不管,只要查清楚飞机失事的原因,乾通算彻底完蛋了!

现在可倒好…我都没话了。

心情沮丧的一逼。

田伯光皱着眉头,一口接一口将冰凉的矿泉水往肚子里灌,蒋淑山默然,而李侃则直接将我的白娇子拿了过去,一根又一根抽着,像和香烟有仇似的。

这样,众人沉默差不多十几分钟,我突然道,“蒋先生,那个被控制住的家伙,你说他在乾通集团主管经济方面么?”

“对。”蒋淑山回答得很简短。

“搞不定?”

“根本没戏。”

“那…我可不可以试试?这家伙现在关在哪里?”

“你?”

蒋淑山有些惊讶,不过倒是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想了想说,“还真是,我倒忘了你是心理学专家…玛德,恶人还要恶人磨,小江试试看倒是个机会。”

我苦笑,特么的,按照蒋淑山的说法,我江枫岂不是也变成恶人了?

蒋先生转过头问田伯光,“老田,你觉得呢?”

“小江可以的,他的路子不一样,说不定真能找到突破口。”

“好,那让小江试试。”

蒋淑山当机立断,对我说,“前几天犯罪嫌疑人一直关在省厅,今天午刚移交到我这里…我们刚才还在研究怎么突破这个高智商‘人才’了!”

我明白蒋淑山说对方是人才,其实带着深深的讽刺,也没多言,只是说,“那行,我去看看。”

“一起去吧,我们在里间,你单独审。”

蒋先生来西京已经半年多,他这里早已改造出一个带着单向玻璃的临时审讯室。

之前,在审问那个下十八反毒药厨子王猛的时候,我曾经去过那里一次。

果然像蒋淑山说的,他们谁都没有露面,而是从侧门进到里间,通过单向玻璃观察我的审讯全过程。

于是,面对犯罪嫌人的时候,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面目姣好,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她是以书记员的身份在这里做记录。

坐在审讯桌后面,我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开始观察这个高智商犯罪的人才!

我注意到,这个家伙很高,很瘦,带着一副黑边眼镜。

这家伙鼻梁挺直,脸庞销瘦,头发已经有些秃,猛一看,像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院,或者在大学里教书的教书匠!

真特么人不可貌相。

见我进来,对方明显有些楞。

怎么说呢,是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目光,在我身转了转。

行为心理学角度,这种观察对方的举动,意味着我已经引起他的注意,并且在其心开始对我判断。

事实,如果真像蒋淑山所说,这个家伙进被山溪省厅关了几天,那么,他肯定被各种预审、突审、综审。

该见的预审专家都见得差不多了,因此,如果我的年龄在四十岁以,甚至五六十岁,他恐怕是不会睁眼看我一下的。

现在,我这样一个明显只有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却突然坐在主审的位置,并且还没有副手,这让对方有些异样了。

不过,也只不过仅仅几秒钟,这家伙便不再看我,低下头,微微合双眼,如同老僧入定。

我冷眼盯着对方,手指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地敲打桌面。

只是我惯常使用的干扰对方试听、心理以及感官的心理攻击手段。

并且曾经在对付沙山女监的某些老油条犯人时,屡见效。

不过,这一次,我觉察到效果好像不咋地。

之前,当我不吱声,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连续做出这种有节奏击打桌面的举动,对面的女犯人通常会在一段时间,如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产生某些反应。

如,身体微微扭动,或者偷眼看看我。

甚至有像姬瑶花那样胆大心细、思维缜密的家伙,还会索性盯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从而表现出一种毫不畏惧的姿态。

放胆来吧,老娘不鸟你。

总之,节奏、单调的声音、沉默、环境…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肯定会对犯罪嫌疑人产生浓重的压迫感。

这一点,我的授业恩师任逍遥老爷子曾经在开小灶的时候,对我们几个十分肯定地解释过,按照他的说法,无论谁,哪怕神经再坚韧,也会产生心理波澜,没跑!

然而,这个瘦高黑边眼镜的情况却让我极为吃惊!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低头,微微闭眼的姿势,愣是和我耗了二十多分钟。

麻痹的,最后我都快烦躁了。

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这家伙竟然…开始打起了鼾声!

呼吸均匀,鼾声有一定节律,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瞪着眼,终于不再敲桌面。

还特么敲,敲个屁啊!

人家都被我敲睡着了,我再继续这样的动作,根本是无用功!

是个棘手的主儿!

耳麦里传来蒋淑山的声音,“小江,是不是你这办法不行?我看没什么作用啊!”

我没说话,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行不行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而且,算这一招没有作用,我还有别的路数呢!

还不信了,老子弄不死你!

停止动作,我深深呼吸。

身边的书记员,那个我看着还年轻女孩,不时偷眼看我几下,显然她不明白我这是在干嘛。

也是,恐怕没有哪个预审员从一进来开始敲桌面,一敲是二十分钟不带停顿的。

一句话不说,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我这是在审问犯人嘛!

运了半天气,我突然动了!

静,如山岳!

动,如鹰隼!

啪~~~

狠狠一巴掌,我的手砸在桌子,声音甚至在房间里产生回响…

第1288章 撂了?这么简单吗?

第1288章 撂了?这么简单吗?

暴击!

我的手掌带出内息,运足力气,猛然一下排在桌面。

动作并没有太夸张,但我的力道却运用的很到位,甚至可以说妙到毫巅。

身边书记员放在桌的签字笔没有丝毫晃动,甚至翻开的笔记本,纸面只是掀起一只角而已。

但,声音却特别响亮,像在屋里突然放了一声爆竹。

我旁边坐着的书记员小丫头,可能因为超过二十分钟无事可干,多少有些神游天外,因此,直接被我这一下吓得尖叫起来。

“啊~~~”

清醒的人尚且如此反应,何况睡着的?

不管丫黑眼镜真睡着假睡着,除非他是聋子,否则肯定会被我这一巴掌的动静惊到。

果然,高瘦黑眼镜身体一哆嗦,要不是椅子前面带着圈围,说不定都会直接掉下来。

猛抬头,睁眼,愣愣看向我,显然被惊醒了。

“陈涛。”

“到!”

“你刚才睡着了?”

“报告政府,是,睡着了。”

啪~~~

我的手再次拍在桌面,怒道,“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睡觉?你好大胆子,谁让你睡觉了?”

“报告政府,我知道…我错了,不该睡觉的,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以为会有下次?”

我冷笑,“陈涛,老实交待你的问题,我不想和你废话,说!”

“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了啊!”

这个高瘦黑眼镜名叫陈涛的家伙,一脸诚恳看着我说,“政府,前几天山溪省厅已经审过我很多次了,我这人胆子一向很小,哪儿敢和政府反抗啊?我都坦白交待了,您可以去查审讯记录的…”

“查不查审讯记录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提建议。”

我放缓了语气,掏出白白娇子,递给陈涛一根,问道,“抽烟?”

“谢谢政府,不会。”

“哦…”

我笑笑,自顾自点着,狠狠抽了两口,“那,你会喝酒吗?”

“不会。”

“真是新时代好男人的典范,烟酒不沾!”

“谢谢政府,不敢当。”

这个据说在乾通公司掌管财政、经济大权,获得国内、国际几个权威机构注册会计师、审计师资格,并且还在德勤这样闻名于世的跨国会计师事务所工作过的家伙,此刻在我面前态度相当端正,和刚才根本对我不屑一股的做派完全两样。

是个人物!

通过简单的对话,我已经对陈涛此人的脾气秉性、为人处世大致有了一些判断。

只是越这样,我心里的谜团却越浓重。

不可能啊!

陈涛的表现具有典型代表性。

简言之,大概可以用两个词描述。

之前,因为我年轻,从而不屑一顾,这说明陈涛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即便身陷囹圄,还是有着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臭脾气。

另外一方面,当我表现出发飙的态势,又是拍桌子又是怒吼,这家伙立即作出一付竭尽全力配合的样子,有问必答,态度极其恭敬。

谨小慎微,心思灵活!

于是,心高气傲再加谨小慎微,按照我对人性心理的分析,陈涛在生活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班认真做事,下班也不会和一帮小年轻出去浪,而是直接拎包提着菜篮子奔市场,买好菜接玩孩子,立即回家给老婆做饭的类型。

清高让他不屑于和俗人为伍。

胆小又保证了其一般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从而一生过得简简单单平平安安。

这样的主儿,丫怎么可能犯罪,而且还是犯了可能会被敲头的重罪?

我理解不了,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这样的案例。

深深抽了几口烟,我盯着陈涛,问,“陈涛,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更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你之前向警方交待的问题避重轻,我们很不满意并且不相信,不然,我会出现在这里吗?我特么蛋疼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

陈涛有点不敢看我,躲在黑边镜框后的双眼目光闪烁。

低下头,糯糯道,“政府,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警方了,我不知道的总不能瞎编乱造吧?你让我交待,可我该交待什么呢?政府,能不能给我一个提示?”

狡猾狡猾地!

麻痹的,我心想,这个陈涛绝对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老实,这货鬼精着呢!

之所以这样判断,原因有二。

其一,他提前堵住我的嘴,说什么自己该坦白的都坦白了,如果非要逼问,那属于屈打成招,他所说的供词是胡咬,算不得数。

其二,他让我给他提示?

草。

陈涛当然清楚现在乾通案仅仅揭开冰山一角,各种头绪还没有理顺,基本处于有犯罪嫌疑拘禁,只要涉案抓人的阶段,别说我了,算熬了一周的蒋淑山、李侃,以及山溪警方都不可能掌握太多确凿证据。

我给他提示?我提示屁啊,只能越提示越露馅。

尤其,陈涛的问题主要集在经济方面,不但属于最难搞的经济犯罪,而且我还一窍不通。

以我之短功敌之长,我有病啊我!

所以,简简单单,看着态度相当端正的两句话,已经将我提问的路堵死。

逼迫对方交待不行,给他一个提示同样不行,陷入两难。

沉默片刻,我索性很大方说道,“陈涛,我没必要对你进行任何提示,你犯了哪些罪,做了多少错事自己清楚,你认为,是你自己坦白能够减轻罪名,还是我们以后查个水落石出之后,把响当当的证据砸在你脸更能让自己争取到宽大从宽的机会?”

“那政府,你让我好好想想。”

我没有表示反对,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手势。

很快,走进来两名警卫,站在审讯室盯着陈涛。

而我则拉开房门走出,又从旁边的侧门走进单向玻璃后面的里间。

蒋淑山立即问我,“小江,他答应交待了?不会吧,这么容易?”

“是,我也觉得不对劲!”李侃接话,“小江,你有多大把握打开突破口?这个陈涛听说非常难缠,不会这样撂了吧?”

第1289章 智商和情商

第1289章 智商和情商

我苦笑,伸手从李侃身搜出大华,自行点一支,抽了两口,这才道,“还是华好抽,玛德,我是买不起这么好的烟,不然以后也见天抽华算了。!”

“得了吧!”

李侃一把从我手里抢回自己的烟,散了一圈,嘴里嘟囔着,“别不承认啊,我可是知道,你小子在t市有买卖,据说干的不错,已经开了几家店面了…江枫,你特么说你抽不起华,老子能信?”

没有搭理李侃,我开始说正事。

“蒋先生,李哥,田哥,这个陈涛不简单啊,他肯定不会撂的,丫在逗我们玩呢!”

“逗我们玩?”

李侃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不会吧?麻痹的,这小子疯了嘛,明知道自己是阶下囚,却想着玩弄警方,丫吃豹子胆了?还想不想混了?”

“唉,李哥,你有所不知啊…”

我叹口气,“如果对这世的人进行分类,除了可以按照性别划分成男女之外,还可以根据另外一个标准划分成两类人。”

“根据什么?职业吗?不是吧,职业分类太多了,数不胜数…那,年龄阶段?也不是…算了,我还是不猜了,江枫你小子倒是说啊!”

见李侃是真有点急眼,我笑笑,也不再卖关子,解释道,“从一个人这里…”

指了指自己额头,“以前,人们只会说智商,从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另外一个词汇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提起。”

“你是说,情商?”田伯光接了一句,有些不敢肯定。

“对,情商!田哥说的没错。”

“智商、情商…小江,你继续。”

“我的老师任逍遥教授,曾经提出过一个非常新颖的看法,他认为,不管智商还是情商,其实都是一种东西。像感性和理性,都是用来描述一个人的性情的,只是影响人行为的侧重点不一样罢了。”

“哦…还有这种观点吗?情商和智商一回事?”

“也不是一回事儿…”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才好。

想了想,我决定举例子,“李哥,如,你认为可口可乐和矿泉水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李侃想都不想回答我,“一个是碳酸饮料,甜的,有气体灌注,一个是提纯后的水,这能一样吗?”

“你说的很正确,是不一样。”我笑笑,“不过,如果不考虑那些细微的差别,无论可口可乐还是矿泉水,它们是不是都统称为液体?”

“这个…好像还真是!不过小江,液体种类可多了,鸡汤是液体吧?人血动物血也是液体吧?甚至钢化炉里的钢水,也是液体,没错吧?”

“所以我才说不要考虑太多细节,只是从物质是否流动的形态划分嘛。”

李侃无奈,只好说,“那好吧,你继续。”

“所以,如果不考虑智商用来描述一个人的智力程度,情商用来衡量该人的情感波动,那么,无论智商还是情商,其实都是人脑子里的某种意识,或者说,都是左右人进行行为选择和判断的出发点。”

几人听得懵懵懂懂,我也懒得继续解释。

直接扣紧正题,“因此,我老师认为,如果将智商和情商都作为影响一个人行为的同一类因素,那么,可以把人群分为两个类型:情商占风,智商占风…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好像明白点,不是情商高还是智商高,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又道,“在我老师看来,当智商的重大于情商的时候,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是…”

“是理智,对不对?”李侃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直接抢了我的话。

“哈哈,看把你急得!”我大笑,“李哥,你猜不到的…智商重占风,那么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会是心思缜密!注意,心思缜密和理智是两回事,理智是褒义词,而心思缜密属于性词…这么说吧,如果一个人足够理智,他会远离犯罪,不去碰那些可能触及法律底线的边缘地带,因此理智的人除非失误、被you huo、迫不得已,是不会犯法的。”

“那…心思缜密呢?”

“一个人如果心思缜密,那么,他很可能轻易不触犯法律,不犯罪!但和理智不同,他们仍然具备一定主动犯罪的倾向!而且,一旦决定实施犯罪,属于高智商犯罪,非常难以攻克的…甚至极端情况下,这种人会早早未雨绸缪,通过一次次自主训练,对自己产生一种潜移默化的暗示,如,你并没有犯罪,如果有人盘问你,你该以一种什么心态,什么方式对付对方等等…也是说,只要做了充分准备,警方很难让一个心思缜密,纸重远大于情商重的家伙完全坦白交待的…”

直到此刻,蒋淑山、李侃以及田伯光、胡秘书等人才算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情商智商,哪个占了多大百分…统统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已经给出结论,做了判断。

陈涛不会交待,更不会彻底撂了。

他甚至从心眼里没有认为自己犯了多大罪过,他或许还觉得自己手段高明,通过丰富的技巧和经验,帮助公司不断壮大呢!

如,偷漏税,如做假账,还如挪用公款进行非法投资。

这些运作,可能在陈涛看来正是他大展拳脚,点石成金的用武之地,是证明他和一般人不一样,证明其卓尔不群,实现自我价值的场合!

因此,他对待警方的态度像对待查账的税务人员。

他给自己了枷锁,给税务、工商、合作伙伴和死对头以及警方统统设了局,从而让所有人都陪他在这个局好好玩,并且一直玩下去…

我又解释了几句,蒋淑山突然问我,“那么小江,按照你的说法,这个陈涛不但没有料的可能,而且他竟然会十分…十分享受警方陪他一起玩的过程?是这样吗?”

“我说不好,这只是我目前的猜测而已…”

我禁不住苦笑,“蒋先生,我只是初步这样判断而已,至于是不是这样,只要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交待材料,我差不多能下结论了!”

第1290章 真是奇葩!

第1290章 真是葩!

抽完几根烟,我让蒋淑山等人稍安勿躁,耐性等待我和陈涛博弈后的结果再做打算。

而我,根本未抱有陈涛会轻而易举交待的念头。

他不会的,绝对不会。

否则,山溪省厅的预审专家早把他陈涛拿下了,还能轮到让我江枫审他吗?

其实,对于陈涛,我并非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我知道,省公安厅的人同样知道并且掌握类似的手段。

那是---加料!

这个词对我来说最熟悉不过,狱警在收拾、惩罚女犯人的时候,有时候会在暗加料。

如,你不是不交待问题吗,你丫不是牛逼跟我耍滑头吗?

行,教育没用,审问不坦白,那揍你丫的!

还不信了,几个大耳光搧过去,陈涛这种瘦了吧唧的小身板能受得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一点不假,有时候,审讯不顺利,我们往往会给那些死不悔改作恶多端的女犯人加点料。

很简单的事,容易的跟一那样。

举个例子,将犯人铐在暖气片,站不直蹲不下去,只能撅着屁股弯腰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个小时后,谁都会怂的。

打你了吗?没有动一手指头。

饿着了吗?该吃吃该喝喝,关小黑屋(禁闭室)的时候,甚至管教或者宽管犯负责端屎端尿,没有亏待犯人吧?

而这只是那些五花八门手段的小毛线,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我却知道对于陈涛,这样做不行。

原因很直接---乾通案的影响太大了!

大到必须几方联合才有机会搞定,甚至单独拉出公检法的一家,都没有那么大把握彻底搬到对手。

此时,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个案子,谁知道参与预审的几方间是不是有矛盾,会做出某种目前联合,干掉乾通后再拿审讯时不合规来说事儿的举动?

攘外安内,永远是社会的主题…

同样,我不能对陈涛加料。

一旦这样,便会留下口实,造成屈打成招的架势,从而给乾通余党翻案的机会。



再次进入审讯室,陈涛已经写好交待材料,正襟危坐等着我。

见我进来,陈涛像在巴结我一样,要是不戴着手铐脚镣,我相信他都会冲过来抱我的大腿。

那股装出来的贱样,在陈涛眉宇间表现得活灵活现。

“政府,政府我已经交待了,什么都坦白了,我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是明白人,我不会再继续陷在泥潭里毁掉自己…”

没有搭理陈涛假惺惺表忠心。

我明白,这家伙此刻说不定心正在嘲讽鄙视我,等着看我出丑呢!

他和我之前在沙山女监遇到的姬瑶花,以及在西京女监碰到到陈涵类似,都属于高智商,聪明绝顶,非常善于利用别人心理达成自己目的这种人。

不过,陈涛和姬瑶花、陈涵还是有所不同,那两人已经是阶下囚,因此至少在姿态放得很低,她们的策略是声东击西,拼命掩饰真相,从而转移警方视线。

而陈涛,这家伙根本没把自己身陷囹圄当回事,或者说,他不相信警方能够抓住自己的痛脚!

鄙视,蔑视,轻视!

赤果果看不起对手。

没错,陈涛是这种心态,他像在和我们玩一个智力游戏,下一盘围棋,将警方看做对手而已。

接过书记员递过来的坦白材料,我忽然…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猜测过,陈涛交待的犯罪材料可能存在几种情况:

一来,如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死不悔改拒不交代。

其二,他也许会采取避重轻的策略。你们不是让我交待吗,那好,我写一些私自挪用公司账户里的钱吃吃喝喝,或者曾经在yè zong hui找过小姐,又或者给自己发年终奖的时候多算金额了…

如此,他也算交待问题,但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

其三,重复交待,继续将在山溪省厅说的那些话写一遍,然后让我们自己去对照,最后得出结论,政府你们看,该说的我都说了,在哪里说都一样,实在没有新东西了。



甚至还有四五六,我都想过这货会给我一张空白纸,表示无话可说,你们随便,爱咋滴咋滴。

只是,当我看到陈涛最新写下的这份交待材料后,还是大出所料,被惊呆了。

骂了隔壁的,丫写的都是什么啊!

一个字母都看不懂!

没错,是字母,我不认识的字母!

陈涛,用一种外国字(事后被证实为德语),洋洋洒洒写了两大篇,甚至里面还画了配图。

我懵逼了。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调戏?

赤果果的蔑视,并且通过这样的方式狠狠打脸。

我沉住气,慢慢从口袋里掏出白娇子,不带任何情绪问,“陈涛,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用写?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干什么?表示你的出色吗?”

对方表现出一付十分委屈的样子说,“政府,我真不是故意的…唉,怎么说呢,我其实具有双重国籍的,我在华夏入籍不假,但我并没有在国外进行同步更正。”

“继续说。”

对于他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多少怀疑。

因为陈涛没必要在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细节骗我,而我想要核实他的话,也分分钟的事儿而已。

“所以,我的国语水平很不好。”

见我面露不屑,陈涛立即解释,“政府,我的语言天赋很好,但我对汉字的掌握却并不好!也许你们听我说话说的很溜,但很多字我是不会写的,而且也不会用一些主谓宾补这些的语法结构,会说不代表我会写!”

我听着,觉得特么的,这货简直是一个葩。

一个连汉字都不认识多少,汉语章都不会写的家伙,是怎么在乾通水处理集团当总经济师的?

草!

都特么葩!

“你到底想要和我表达什么?”

我有些火大了,“陈涛,你要是再这样拒不交代不好好配合政府,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第1291章 说你也听不懂!

第1291章 说你也听不懂!

“政府,您能不能听我先说一句?”

陈涛的样子委屈极了,麻痹的,要是不知道我和他的身份,还特么以为我江枫欺负人,把丫怎么了!

“说!”

我没好气道,“清清楚楚,统统说完,别一会儿又要跟我提这提那。 ”

“是,是!”

陈涛双手举到额头,用带着手铐的手背擦了擦汗水。

“我从小在欧洲长大,受到的教育也是西式教育,我算是三代欧洲移民,和美国的abc情况类似,虽然是黄皮肤,但思想、生活习惯还有看待处理问题的方式,都和内地不一样,完全和欧美人相同。”

“十八岁以前,我甚至不会说,不认识一个汉字,更没有来到华夏,大学学的国际金融,双修投资学,硕士念的企业策划,到了博士,又读了国际经济法…”

我听着,头都大了两圈。

特么的,根本不是葩,人家陈涛是才啊!

本科双学位,硕士博士念的不同专业。

虽然都在金融投资领域,但毕竟还是有根本区别的。

说我所研究的心理学,还存在几十个大大小小分支,我的方向也主攻犯罪心理学和犯罪行为研究领域,其他的,可以说常人强不到哪儿去。

因此,我知道陈涛能够念这么多不同学科,绝对高智商人才。

“十八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大陆的亲戚,我才知道祖国的语言是如此美妙,并且对汉语产生兴趣…只是我的学业太忙,家里人、朋友之间说话要么是英语,要么是法语或者德语,因此锻炼汉语的机会并不多。”

“博士毕业后,我想到来华夏试试,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忍不住了,打断对方,“草,你还有脸称呼华夏为祖国?陈涛,你这种败类,根本不配成为华夏公民!”

“是,是的…所以政府,我在办理身份的时候动了一些手脚,并没有消除原有国际,因此,我也许还算外国友人吧?”

友人,友ni má bi!

我差点破口大骂了!

但我还是忍住,果然,我对陈涛充满戒心是有道理的,没有小看对方对了,不然我特么还不定被丫怎么玩呢!

这家伙,从入境第一天可能没有存着好心眼,做好了一旦出事,还可以拿外国公民身份来搪塞的退路!

或许,这才是他有恃无恐的杀手锏吧!

“陈涛!”

我直接打断对方,“说重点,我知道你想解释为什么没有用交待的原因!行,可以,很好啊,你不是不熟练嘛,那你告诉我,你工作的时候,又是怎么处理件,和国员工打交道的?”

“我汉语说的很熟练啊!”

陈涛很委屈的样子,“政府,你不是也没有听出我有任何一丝外国口音吗?还有,我是总监,集团总监,我完全可以配备智能团队,多带几个副手的,件我要是看不懂,那让他们翻译成英法德给我好了,这个很简单,没有难度的。”

我简直了!

被对方噎得不要不要的,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搧他几个大嘴巴解气!

默认片刻,我冷哼道,“卷宗记录,你在面对山西省厅预审员审问的时候,并没有用外国字进行任何坦白、交待或者描述,你一直用的,这怎么解释?”

“不一样的。”

陈涛立即道,“之前审问我,都有至少四个人在场,一个主审两个副审,一个记录员,这是最低配备,甚至还有更多人。每次都是录音加笔录,我只要说可以了,不用写太多话的…需要我动笔的时候是签名,这个我没难度的。”

草!

我忽然有一种蛋碎的感觉。

怎么被对方玩得死死的呢?

我明知道陈涛用我不认识的外国字写坦白材料,是成心为难我,玩老子,但是却有种束手无措毫无办法的感觉。

像抗战期间,明明知道对方是仇人,却碍于身份不敢暴露,不能收拾丫的。

类似这样的心理吧…

点烟,我又抽了几口,忽然笑了。

“哈哈,陈涛,我怎么听着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啊,是不是政府,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在冤枉你,为难你?你丫才是最清白最无辜的那一个,全世界都特么对不起你了?”

“不,不,不敢。”

陈涛的态度异常谦逊,“政府,我知道我有罪,我肯定有地方做错了,不然,你们怎么会抓我?华夏的政策我知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既然被抓了,你们不是冤枉我,而是我陈涛一定在什么地方做错了…政府,我很心痛,特别恨自己,我希望政府能够救我于水火,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并且给我指出一条光明大道,让我远离犯罪,重新走正确的道路…政府,我是真想好好改过自新啊!”

“玛德!”

终于忍不住,我爆出粗口!

“草,陈涛,你特么这是在我面前秀口才吗?闭嘴,老子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一句也不许说,听到没有!”

“是是,不说。”

“你告诉我,这份外国鸟语写成的交待材料,到底什么内容?”

“政府,我能说了吗?”

“说!”

我想不明白,刚才还被我判定为谨小慎微,心思缜密的陈涛,为什么忽然变得憨皮赖脸油嘴滑舌?

话特别多不说,而且特么的可谓字字诛心,将我明朝暗讽得体无完肤!

他这是到底想干嘛?

“政府,这些字的内容…”

“怎么,你不好交待吗?”我越来越忍不住。

“不,不,不是的,没什么不好交待的。”

陈涛看着我,躲在黑框眼镜后面的双目里,竟然闪出一种谐谑的笑意。

“政府,我是担心,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所以和你说没什么用的!”

“我…”

后面那个草,我硬生生忍住。

“你还没说,你凭什么猜测我听不懂?特么的,你以为你写的什么?交待材料而已,难道你写的还是经济学巨著,或者,你特么现场写了一部资本论出来?”

“啊,政府,你猜到了?我,我写的是我博士论的一部分啊!”

第1292章 神诡辩的供词

第1292章 神诡辩的供词

我看着对方。

而陈涛也一脸无辜地回望向我,似乎我对他做过什么了。

“你是说…”

指着面前写得满满当当的交待材料,我无法相信,“你是说这些东西,你交待的内容,竟然是你博士论的一部分?我…草泥马!”

终于,我怒不可遏!

哥遇到过牛人,陈涛更狠辣,更恶毒,更刻薄有心眼…

什么人都遇到过。

我本来在监狱工作,天天和那些女犯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主儿没见过?

然而,我必须承认,陈涛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蔑视你,打你脸,态度却显得特别诚恳。

甚至表现出一种诚惶诚恐来。

我甚至想,要不是知道陈涛究竟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丫是一个奉公守法谨小慎微的好公民,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的金领阶层。

可,想过任何后果,我愣是没有意识到,陈涛交给我的坦白材料,竟然是自己论的一部分!

眯着眼,我骂完这句话后,不断告诫自己要沉住气,静下心。

对付这种人,如果不能蛮干的时候,只能耐性,看看谁先熬不住。

“哎~~~政府,你怎么骂人啊!我想,对犯罪嫌疑人出口不逊,我是不是有投诉你的权力?”

没搭理这货,我盯着对方,良久道,“说说吧,为什么要写这个?你出于什么心里?”

“好,好。”

陈涛立即点头,态度仍然很谦卑,“政府,您听说过佛系的说法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有话说,你没权利反问我。”

“哦,好…佛系讲究因果,我呢,这几天被山溪警方不断审讯,心里也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过错。”

瞄我一眼,看我没有任何表示,陈涛又道,“我想过这些年自己的经历,想过辛苦读书的艰难,想过在华夏大展拳脚的意气风发…”

“行了,够了!”

我没好气打断对方,“陈涛,我不是让你跟我抒发感情的,更没有心思听你秀,玛德,你特么一假洋鬼子,还能我对了解得更多?废话不许再提,直接说结果。”

“好,好。”

再次举起手铐擦擦额角汗水,“想的越多,我发现自己曾经的确做错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陈涛一脸沮丧和懊恼,“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篇佛系章,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哪里?”我直接问,“陈涛,别想着跟我玩心眼,别再企图做什么铺垫了!而且,你也不要以为能够蒙混过关!听着,人在做天在看,你是高智商人才,犯下的事儿自己心里最清楚…说结果吧!”

“我错在…唉,政府,我从根儿错了啊!”

说到这里,陈涛甚至开始用手铐磕自己的额角,一脸悔恨交加。

我并没有动,甚至伸手拉住身边的书记员小丫头。

当然能够看得出来,陈涛根本没有用力,他只是在做样子而已。

这样砸下去,算砸到地老天荒脑袋也不会破半个口子的。

见我没动,只是冷笑。

陈涛停下动作,讪讪笑了笑,“政府,我错在根本没有深刻理解经济学、投资理论以及金融杠杆的真谛啊…您看看,我写的博士论,当年在大英经济这本刊物作为当年一月份开篇章,受到无数行内专家热捧…可,我现在才知道,这些理论,这些我自认为经过潜心研究总结的经济学规律、投资技巧和方法,竟然存在很大漏洞…唉,因果啊,真是因果报应!我没有真正学到知识的精髓,我只是一个滥竽充数之辈…我悔啊,我以这些理论进行的系列操作,其实是错误的,是异想天开!因此,我的失误为国家为人民造成巨大损失,我的心很痛…”

我听呆了。

骂了隔壁的,万万没想到,陈涛竟然给了这样一个---交待!

他在说什么?

是,对方态度诚恳承认自己错了,只是却极为巧妙将这些错误归咎于曾经的学习研究没有做到位,没有掌握精髓!

玛德,这算什么?

如,一个学过武功的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却说自己因为学艺不精,没有掌握无数真谛,这才失手犯下错误!

而我的例子,陈涛的策略更高明。

他说了,自己的博士论曾经在国际级全刊物发表。

他在暗示什么?暗示他陈涛的理论其实没有问题!

不但没问题,而且得到很多专家推崇,是国际公认的专业理论精华!

因此,他说自己错了,他是因为按照自己的理论进行错误操作,所以为华夏社会造成巨大损失…

那么,一个得到国际认可的高端理论,却在华夏行不动,造成极坏影响,甚至被定性为犯罪…

草!

丫想干嘛,是在告诉我,不是他陈涛不行,他的理论和实践都没有问题,错的是华夏的投资环境,是国家错了?!

盯着陈涛,我完全失语了。

他则冲我微微笑了笑,“政府,我的供词里已经写清楚当年发表的那篇论,到底有什么地方存在失误,不不,存在重大错误…唉,我现在才想明白,是我没有充分考虑华夏国情,生搬硬套国外的东西,因此才造成失误,我悔恨不及啊!”

如果不是对手而是朋友,我倒是很想和这个陈涛结交!

无论什么时候,占风或者处于下风,我自认为都可以从容应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局面。

他交待了吗?的确,他写了。

甚至我相信,如果找个懂这些外国字的人翻译出来,这些供词一定指明他曾经章某些疏漏,或者说,某些不适用于华夏国情的观点。

但,这是犯罪吗?

我们要的更不是这样的坦白!

好一招移花接木,我点烟,缓缓抽了几口。

点点头说,“陈涛,我承认你是一个很高明,并且很难缠的对手…不过,如果你认为这样能脱罪,能逃过华夏法律的惩罚,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陈涛,你错了,错得很厉害!”

听了我的话,这个高瘦的黑边眼镜男不再说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甚至还试图做出摊手的动作,只是却被手铐无情阻止住。

观察着对方,我明白,陈涛这货内心肯定正在得儿意的笑。

笑我是如此肤浅稚嫩,笑我以及山溪省厅的预审专家拿他毫无办法。

第1293章 请真神

第1293章 请真神

不过还真别说,要是其他时候,我的确对拿下陈涛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个家伙的智商的确太高了!

最关键的,我们和山溪省厅尽管知道他在乾通公司的身份和地位,并且大概清楚陈涛是如何帮着乾通方面进行违法犯罪勾当,但,很苦逼的一点是---没有切实证据!

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以陈涛的智商,他很可能已经判断得很清楚。

因此,他应该知道我们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能够直接证明其犯罪的证据。

所以他并不怕我,甚至在骨子里想要主动和我们玩游戏,一场不能确定谁是猫,谁是老鼠的游戏。

想明白这一切,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而神经也变得更加坚韧。

只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我并没有坚持非要自己打败这个对手,像以前面对姬瑶花和陈涵的时候那样。

因为,我很清楚对手的实力,如果什么也不论非要硬抗,我很可能失败。

双方沉默一阵,我再次笑笑,“陈涛,你很聪明,但你的手段,你采用的方式太low了!”

他紧紧闭着双唇,并没有回应我。

只是躲在黑边眼镜后面的双目,却闪烁着某些怪的韵味。

我想,应该是不屑或者不信吧。

将手陈涛的交待记录递给书记员,我说,“找人翻译一下,看看丫到底写了什么。”

书记员小丫头点点头,起身向外走。

我摁了一下铃,很快走进几名警卫。

“你们看好他,我出去一下。”

站起身,我冲陈涛笑笑,“陈涛,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智商极其自信,而且,我也承认你是一个高智商人才,而且无师自通,特别懂得揣摩他人心理。”

我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果然,陈涛接话了,“政府,我交待,有一件事没有和政府说…其实我自己看过很多心理学著作,虽然算不科班出身,没有在学堂里听那些专家教授讲课,但我自认为还是有些心得的。

我点点头,心道,还真没猜错,这个陈涛终究曾经接受过心理学方面的训练。

我并不相信他说的什么自学成才的话。

因为如我,任逍遥老爷子说过,我在他教过的几千甚至几万名学生,论天赋足以排进前十。

可我却知道,如果没有进行专门心理学训练,我根本不可能在面对警方这样预审、综审的时候,淡定自若毫不在乎。

“嗯,好,你学过心理学,而我恰好也是学心理学的,并且我的老师还是心理学方面的高手!准确说,高手的高手,哪怕在国际也享有盛名!”

目光紧紧锁定陈涛,我注意到,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涛的面色终于多少变了变。

尽管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脸色变化微乎其微,但我可以肯定,丫心里起波澜了。

“陈涛,我承认你很难缠,甚至我要想突破你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同时还会存在失败的可能…不过,警方是不允许失败的,像国家和法律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恶棍!”

我冷笑,“听着,我暂时拿你没办法,但有人可以!我老师任逍遥,是享誉国际的顶级心理学专家,更是华夏业界泰山北斗存在…咦,对了,陈涛,你既然研修过心理学,我相信你应该听过任老爷子的大名吧?忘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任逍遥正好在西京,并且,昨天晚我们还一起吃饭畅谈了…哈哈,我怎么忘了他呢?我搞不定你,不代表别人也拿你束手无策。”

说完,我站起身,向临时审讯室大门走去,并未回头,又说了一句,“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什么魑魅魍魉,任何鬼蜮伎俩都会被戳穿,陈涛,你好自为之吧!”

这段话并非危言耸听!

但我意识到自己即便拿下陈涛也要耗费太多时间,消耗掉过多精力。

而,敌我双方都在抢时间,尤其我们,根本耗不起。

所以,想清楚这一点后,我立即做出搬来大神的举动---请任逍遥出面解决问题!

我还不信了,面对心理学,有些是犯罪心理学方面最顶级的专家,他陈涛还能扛得住?

虽然陈涛很聪明,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他绝不可能在每个领域都是超级精英,尤其心理学。

从审讯室出来,我立即转入旁边套间,对着一脸懵懂的蒋淑山、李侃等人说,“蒋先生,请你立即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一下,回放一分钟够了。”

没有问为什么,蒋淑山当下让技术人员回防监控。

我盯着画面,操控鼠标和键盘,一帧一帧放慢速度前进。

终于,我注意到,当我背对着陈涛,站在审讯室大门口即将出去时,嘴里说出三十分钟后一切阴谋把戏都会被无情揭穿这句话,陈涛动了动。

“放大,这个地方,放大!”

我不知道怎么操作,索性让技术人员动手,我则在一边指挥。

“对,这里…停!”

盯了几秒钟,我忽然笑了,转向蒋淑山道,“蒋先生,妥了,一会我搬一尊真神过来,分分钟陈涛得撂,他的一切鬼心思将从此无所遁形!”

“小江,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蒋淑山一头雾水。

旁边的田伯光也说,“对啊,小江,你说要搬一尊真神过来,打算请谁?我好像没有听说西京乃至山溪省有特别出名的预审专家,唉,要是现在在京城,我还真能找几个牛人过来审陈涛,我相信那几个超级大咖肯定能审出结果的。”

“不用京城专家!”

我掏出烟,散了一圈,“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去京城搬救兵也来不及的…蒋先生、田哥、李哥,你们放心,我请的人,很多时候t市警方、京城警方、甚至公安部也会专门门求教,他才是真正桃李满天下的真神,甚至田哥说的那几个牛人,说不定有出自他门下的!”

“到底谁啊,真是的,你倒是说啊!”

“我老师,任逍遥!”

第1294章 任老驾到

第1294章 任老驾到

随即,我将任逍遥目前正在西京讲学,并且我昨天才和老爷子见过一面的事情告诉蒋淑山等人。

最后说道,“蒋先生,我要从陈涛身打开突破口并非没有可能,但很困难!实话实说,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突破其心理壁垒的办法…所以,既然我老师在西京,咱们何必枉费其他周折呢?找老爷子过来审问陈涛不成了吗?”

蒋淑山几个互相看了看,问我,“任逍遥的大名我听说过,而且我也知道他是我们部门、老田、小李他们部门特聘专家名单的人,可靠性嘛,我个人认为没问题。如果任逍遥教授愿意帮忙当然最好,这样吧,事关重大,我们几个分别打电话,小江负责联系你老师,我立即向级请示,问问任教授能不能介入案件审理,出面帮我们。”

我明白蒋淑山希望再次核实任老师的身份忠诚度,毕竟,这样涉密度极高的案件,蒋淑山也不好擅自做主。

“行,我现在联系任老师!蒋先生,您同时打电话请示,我们双方同步进行,争取时间。”

我的运气不错,老爷子这几个小时正好没有安排。

和任逍遥简单说了情况,告诉他,陈涛我是搞不定了,希望老爷子能出手相助,现在只要面发话,他恐怕得辛苦跑一趟过来了。

任老师倒是没有说别的,听我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陈涛的情况后,道,“行吧,江枫,惩恶扬善是我们进行犯罪心理研究的根本目的,既然赶了,我是没问题的。面那些人八成知道我的情况,因此我可以十分肯定告诉你,他们必然举双手赞成我过来帮点小忙…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分钟后,我从交大这边过来,你出来接我一下。”

尽管我猜到老师不会拒绝,但心依然大喜过望,连声说着老爷子辛苦,回头必须给您买两瓶好酒…

我们通完电话几分钟后,蒋淑山那边也得到确切答复---果然,面的意思是,任逍遥能够出面帮忙最好不过,老爷子身份可靠,甚至涉密级别我们所有人都要高,让他介入案情审讯绝对没有问题,甚至希望我们立即请动任逍遥…

一切纪律和流程的障碍清除后,我和蒋淑山、李侃、田伯光以及胡秘书等人早早来到度假村大门外,走出十几米远,站在马路边聊着天,等待老爷子一行到来。

等待的时间里,我随口对蒋淑山等人讲了几个任老师协助破案、审讯的案例。

其有些神乎其技的细节,即便我早已耳熟能详,都快倒背如流了,但再次讲述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极为不可思议,令人叹为观止。

时间掐得极准,果然,二十分钟后,任逍遥一行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过,老爷子应该猜到这个案子我们这边肯定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一个年龄和任逍遥差不多的黑瘦老人同行。

连忙迎去,寒暄两句,通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个黑瘦老者是任老师的一生密友,在经济学领域,尤其经济法和投资理论方面造诣极深,同样享誉国内外的专家,并且是享受guo wu yuàn特殊津贴,科学院院士,李教授。

介绍完毕,任逍遥只说了两句话。

“李教授是我的挚友,身份绝对可靠,如果他这边出了泄密问题,一切责任由我任逍遥一力承担。”

“请李教授过来意义重大,如果他不在场,不能参与审讯,我不保证能够将犯罪嫌疑人短时间拿下。”

我当然不可能说别的,将两位身份卓越的老者向里面让。

而蒋淑山再次错后几个身位,掏出电话向面汇报。

于是,当我们楼来到会议室,蒋淑山从后面追来,没说任何话,只是冲我和李侃等人点点头,那意思该是李教授参与预审工作没有问题,面已经同意了。

“小江,长话短说,我们直接开始吧。”

任老爷子拉着李教授坐在他身边,示意我,“介绍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和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记住,是一切有关证据,确认和犯罪嫌疑人无关的,不要给我们看。”

“好,陈涛是江夏省淮口人,被控制行动自由前的身份是乾通水处理集团首席经济师,财务总监,集团副总。主管乾通方面财务运营、投资方向、社会统筹以及民间借贷等等和财务、投资、拆借等经济行为有关的事务…”

我打开投影,将关于陈涛情况的ppt播放出来,最后又将山溪省厅和我对陈涛的几次审讯情况进行了简单阐述。

最后说,“两位老师,陈涛此人智商极高,而且我判断其必然进行过心理学专业训练,非常不好对付。”

“嗯,你搞不定了吧!”任逍遥笑着,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鼓励和慈爱。

“老师,准确说,只要时间充裕,我肯定能突破陈涛…如,假设现在乾通案已经基本结案,绝大多数涉案人员该抓的抓,该罚的罚,同时陈涛也已经判刑入狱。那么,我和他通过监狱的狱侦过程进行斗智斗勇,我敢说,他迟早会被我掏出心底最后一个秘密…嘿嘿,可现在真不行,时不我待,如果必须一两天之内拿下陈涛,我承认,我目前的水平,肯定不够的。”

“算你小子老实!”

任逍遥笑笑,转头对李教授说,“老李啊,这个是我和你说过的江枫,我的学生…唉,我曾经非常看好他,只是…”

老爷子摇摇头,“世事作弄人啊,江枫是个倔脾气,当时找工作的时候根本没和我商量,也不愿意找我帮忙,最后下了基层,可惜了,可惜了。”

我知道老爷子还在惋惜我没有继承他的衣钵,留在大学或者科研院所进行心理学研究,而是去了沙山女监当一名狱警,因此始终心存遗憾。

我便笑了,“老师,工作了不是还能考在职研究生吗?等我工作满两年,到时候一定考回母校,读您的研究生…哈哈,老头儿,真有那一天的时候,改我的卷子可要高抬贵手啊!”

第1295章 红色墨水

第1295章 红色墨水

见我和任逍遥没大没小,关系好的如同父子一样,甚至随口开着玩笑。!

神情有些紧张的蒋淑山等人便松弛下来,李教授更是说,一看我的面相属于特聪明,特有灵性那种类型的孩子,以后跟着任逍遥好好学习,肯定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并且将老爷子倡导的研究方向和研究理论发扬光大。

任老师和李教授随后问了几个问题,能回答的我们都进行了解读。

最后,老爷子点点头说,“行了,掌握这些情况差不多够用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两个老家伙出马了。”

我立即狠狠拍着老爷子的马屁,“是,是该您出马了,哈哈,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何况一下来了两名老将呢?我相信陈涛扛不住多久的。”

“小江啊小江,你啊~~~时刻要记住我的话,做任何事情,在没有拿到最后成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都会存在变数的。”

“是是,老爷子,我明白,您少说两句吧!”

任逍遥狠狠瞪我一眼,说,“一会进去的时候,你们需要做做姿态的,记住了吗?”

我、蒋淑山、李侃和田伯光等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回答道,“记住了,请任老师放心!”



再次推开审讯室的大门,我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然后是田伯光、李侃、蒋淑山等人。

一个个鱼贯而入,却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毕恭毕敬站在审讯室大门两侧,摆出一付夹道欢迎的架势。

书记员小丫头和审讯室里几名警卫惊讶得不行,慌慌张张站起身,双手都没地儿搁了,面色阴晴不定,显然不知道能让我们这些人恭敬有加的会是何方神圣!

难道是省部级领导前来视察工作嘛!?

我站的位置正好侧对着陈涛,斜眼吊着他,我注意到,陈涛的注意力显然被吸引过来,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很快恢复原状,并且也不再看大门位置,摆出一付昏昏欲睡的假象。

嘿嘿,你还是担心了吧?

终究,陈涛虽然绝顶聪明,虽然接受过犯罪心理学的专门训练,但,你丫毕竟还是太嫩了,总归被我发现几分慌乱的迹象…

任逍遥和李教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们并没有做出凶神恶煞或者倨傲的态度,很平常地迈着碎步,又随意地观察了一番审讯室内部布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陈涛身,停留了足足十几秒钟。

坐在审讯桌后面,除了我之外,蒋淑山等人又鱼贯而出,似乎过来一趟的目的是护送两位老教授进个大门而已。

“陈涛!”

我喊了一声,对方立即回应,“到,报告政府,我是陈涛。”

任逍遥戴老花镜,慢条斯理拿着我为他准备的件,问,“陈涛,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别的话不说,党和政府的一贯政策你应该了解吧?”

“报告政府,我了解。”

“那好,既然你了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于是,陈涛目不转睛盯着任老爷子,再次表现出一付特诚恳的架势。

“如果给你两杯水,一杯是无色透明的矿泉水,另一杯是灌入颜色的红墨水,请你回答我,怎样才能让装着红墨水的杯子变得无色透明?”

“您,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没有明白?”

“给你一杯无色透明的水,一杯染了红色的水,如何才能让红色看不出来?”

“这…”

陈涛有些愕然。

很显然,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且,更不知道任逍遥老爷子干嘛问了这样一个看似和案件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听着,脑子飞速转起来,试图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在彼此沉默的十几秒钟里,我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陈涛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好和不服气,“这位先生,哦,政府,我想不出来,难道是用化学制剂吗?不对,肯定不是的,不然只用化学制剂和那瓶红墨水行了,根本用不无色透明的另外一杯的。”

任逍遥点点头,“陈涛,你说的没有错,的确不是化学制剂。”

“那…”

似乎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挑战了,陈涛低下头,开始冥思苦想,却终于还是摇摇头说,“真不知道,政府,我没有这道题的正解。”

“嗯,我知道你不会知道答案的。”

任逍遥笑笑,透过老花镜镜片的双目,射出耐人寻味的光芒,定定罩住陈涛。

“那,政府,我可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任逍遥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陈涛,如果我多给你一些提示,如,其一个杯子很大,水很多…”

“很大?有多大?”

陈涛立即开始量化。

“足够大!”

“明白了。”

听到这个附加条件,我几乎同一时间也猜到答案。

和陈涛一样的解答。

果然,这家伙立即说,“如果无色透明的杯子足够大,如趋于无限,或者说和装有红色墨水的水杯容积超过一万一或者十万一,那么结果很明显,直接将两杯水混合好了,这样的话,至少从肉眼或者达不到足够精密的设备条件检测下,那杯红色水已经被通化成为无色了。”

“嗯,你说的不错。”

任逍遥点点头,又再次笑笑说,“陈涛,至少通过你的反应,你对于问题的把控这些方面,我可判断出你的确是一个智商很高,并且心思敏捷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

进行完这段对话后,陈涛的好心似乎已经得到满足,再次变成那付毕恭毕敬,同时又懒懒散散,似乎根本不在乎面前这些预审专家的倒霉样。

“你说的很不错,不过…”

任逍遥似乎并未在乎陈涛的态度,仍然很有耐心地跟对方拉着家常。

“如果,我的条件变得苛刻些呢?”

“什么?”陈涛再次愕然了,似乎不明白为何面前这个老头非要纠缠一杯红色液体的问题。

“如,两个杯子一样大呢?”

任逍遥笑笑,“陈涛,每个人的心都装着两杯水,一杯叫做善,一杯叫做恶,我现在问你,如果两个杯子的容积差不多,你怎么才能让红色的杯子看去无色透明?或者,你怎样才能让身体里的邪恶,变得从善?”

第1296章 你不过是弱智罢了

第1296章 你不过是弱智罢了

听到任逍遥突然这么说,将话题心从物理学范畴转化到伦理道德甚至法律范畴,我似乎明白老师的心思和手段了。

这种方式并不复杂,或者说,我在审讯犯人的时候也经常使用到。

那便是,迂回!

互为对立面的双方,预审员在面对犯罪嫌疑人的时候,那种电视演的,什么义正言辞地几声怒吼,然后苦口婆心说服教育几句,于是犯罪嫌疑人会流下悔恨的泪水,忙不迭全都交代了…

这种情况,我不敢说一定没有,但绝对属于凤毛麟角,极其罕见。

至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过。

基于对手大都是些心思缜密,穷凶极恶之辈,因此我们进行预审、综审或者专审的时候,除了照规矩念一遍大道理和国家法令条例,以及相关政策之外,会采取很多手段和对手斗智斗勇。

其之一包括迂回。

而迂回的方式也同样多种多样。

有的预审专家会和犯罪嫌疑人唠家常,说一些对方耳熟能详的事情,像老朋友聊闲天一样。

或者特别提及一些关于对方幼时的记忆,然后从亲情、感情这些方面寻找突破口。

有的预审员则采用别的手段,如板着脸,问犯罪嫌疑人姓名、年龄、籍贯、性别、配偶情况、子女情况、父母情况…

总之,问得很多并且很细,而且还会反复问。

类似于:

姓名?

陈涛。

年龄?

三十八周岁。

籍贯?

浙江嘉善。

配偶?

离异。

姓名?

陈涛?

配偶?

离异。

年龄?

三十八周岁。

(多次重复后突然问)2017年2月18日,你在西京阳光会所参与聚众吸毒,导致三名花季少女吸毒过量死亡,作为聚会举办者,你是否承认自己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犯罪嫌疑人回答)政府,我没有,不是我干的,聚会是刘二倡导的,毒品也是他带来的。



于是,通过类似这样的对话,忽然插入某些能够对犯罪嫌疑人思维产生强ci ji的问题,从而致使其非常不满,当即表示反对,并且在反对露出马脚。

还有很多其他的手段,不过,所有的措施全都基于‘突发性’、‘铺垫性’以及前设的‘套路性。’

这样,通过反复询问对方一些属于‘明知故问’的细节,依照顺序或者打乱顺序不断问询,然后突然转变话锋,提出更加尖锐、和其他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从而在猝不及防下,一举攻破顽固对手的心灵壁垒。



老爷子任逍遥此刻所使用的方式,我确信无疑属于迂回的一种。

只是,尽管都属于迂回策略,但任老爷子的具体手法似乎很罕见,至少我从未使用过。

整个审讯陈涛的过程,任逍遥没有一句高声大气,也没有使用任何心理攻击技巧。

如那些常见又行之有效的手段:单调的腔调,极富节奏感的语速,高低不一的音量,以及表情态度的威压…

所有这些预审惯用的技巧,任逍遥统统没动用,只是讲了一个和颜色、水有关的假设而已。

并且,没有出乎彼此意料之外,最后又将这个假设归咎于善与恶,手法和犯罪面。

我变得糊涂了,完全想不通老爷子这样做的目的性何在?

还有,这样做既无法给予对方足够的心理迷惑,又不具备突然性,又如何能让陈涛俯首呢?

果然,没有出乎我所料,陈涛稍稍愣了愣,随即道,“政府,我晓得您的意思,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技术问题会和什么罪恶、正义这些东西产生关联呢?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提示?”

这一刻,我同样屏住呼吸,想要了解清楚任逍遥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任老师笑了,样子极其慈祥。

“陈涛,你是一个很聪明,智商很高的人,没错吧?”

对方沉吟几秒钟,很慎重地回答道,“算是吧,从世俗的观念行看,我的智商可以划归到较高的等级。”

“好,”老爷子点点头,“那么,陈涛,我们做个假设:如果你犯罪了,因为所有人都承认你的智商很高,连你自己也这样认为的,所以,包括你在内,都觉得很难挖出你的犯罪事实,也是说,你的计划自认为天衣无缝,对吗?”

“如果你们一定认为我犯罪了,然而却找不出我犯罪的任何证据,那您可以这样想,当做我的计划没有缺陷,别人都看不出来吧。”

“嗯,好。”

老爷子继续点头,表情似乎很欣赏陈涛。

“陈涛,我再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有人觉得你的智商、你的专业知识、你所谓的缜密心思,其实是小孩子过家家,根本不值一提,你会怎么想?”

“您…您什么意思?”陈涛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甚至显得有些狐疑。

“看来我解释得还不够清楚!”

任逍遥的性子在这一刻显得非常好,再次耐心解释道,“陈涛,说得再直白一些,有人,如我身边的这位老者,在他眼里,你是一个弱智,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你说我是弱智?”陈涛忽然笑了,怒极反笑,“哈哈,这位先生,您现在代表正义的一方,您想怎么说,怎么给我定性,都是您的权力,我没什么好说的,说我弱智…嘿嘿,那句弱智好了。”

我注意到,陈涛的回答尽管听着似乎依然较平和,但语气里的怒意,却根本压抑不住,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

并且,他的表情和声调,满满都是一种不屑和轻蔑。

仿佛在表达,行啊,你说我弱智,随便说好了,智商高低并不是你们说说能衡量的。

像诺贝尔奖的评定,需要严格标准和流程,综合方方面面的考虑,而不是说谁觉得某人有资格获奖可以获奖!

你们可以说我陈涛是弱智,但,我不信,客观现实也证明我不是弱智,是天才!

“陈涛,你可能忽视我的假设!”

任老爷子第一次摇了摇头,带着一股失望的口吻道,“你在绝大多数人眼可能是精英、是高智商人才,但我说了,你在我身边这位老者看来,是弱智…陈涛,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想,当你听到他的生平,你恐怕不会觉得被他看成弱智,会有多么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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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更新不稳定,见谅!

第1297章 比起人家,你算个屌!

第1297章 起人家,你算个diǎo!

任逍遥的话让陈涛的表情变得狐疑起来,我…脸的神色估计也差不多少,应该是变色了吧。

尽管我不明白任老师采取的手法是什么,但我和此刻的陈涛一样,好心突然被提升到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是啊,那个从进来之后始终一言不发,长相普通,身材偏瘦小,甚至连大声喘气都未曾有过的老者,那个坐在任逍遥身边的老男人,他究竟会是谁?

于是,我、陈涛、做记录的书记员,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在任老爷子身边的灰衣老者身。

“郑老,您说两句吧,我想至少陈涛应该听过你老兄的大名。”

任逍遥笑了,“我刚才说,在郑兄你面前,陈涛是幼稚园的孩子,是弱智,他还不信呢…那,咱们是不是让他自己判断一下我的话?”

那个被称为任逍遥尊称为郑兄的老者笑了,似乎有些无奈,慢慢摇着头,“老任,你啊,还是这副德性,我看不惯你们搞心理学的天天装神弄鬼那一套…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郑,郑成功的郑,双字恒威,郑恒威。”

郑恒威?!

这个名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只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至少已经能够证明,郑老不是我们心理学专业领域的大咖,否则我绝不可能如此孤陋寡闻。

目光第一瞬间转向陈涛,我不希望漏掉他情绪任何一丝微小变化。

“郑恒威,郑…什么,您,您是郑千篇郑先生?这…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陈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一下呆住了,双手举着,停在半空,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感慨和激动,却没有感觉到那个姿势会让精钢手铐的重量成倍增加。

很显然,他知道郑恒威的名字。

不过,郑千篇是什么意思?千篇一律吗?

我和书记员小丫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里看到几许惊疑。

任逍遥见我不解,微微笑着充当起画外注解员:

“郑恒威,男,六十八岁,是华夏宏观经济研究扛鼎第一人,并且在投资领域、国际金融领域建树极深,被称为二十一世纪全球最杰出的三位经济学家之一…”

从名头进行定义后,见我已经目瞪口呆,任逍遥继续说,甚至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敬仰和钦佩,“郑老天资聪颖,二十岁大学毕业,二十六岁获得米国麻省理工理论物理博士学位,同时在留学期间双攻经济学,三十岁获得斯坦福互联投资经济专业博士学位。”

“随后回国,投身华夏经济建设大潮…近四十年来,华夏百分之六十以纲领性经济政策、经济计划和投资杠杆体系标准…这些相关领域的大量研究成果和政策法规制定,其背后都有郑老的身影…嘿,人们都说我任逍遥是华夏心理学界的领军人物,但我这点成,在郑老面前什么都算不,他的地位可以称得近四十年国家经济建设的旗帜性人物,是不可逾越的里程碑…”

“郑老今年才从岗位退下来,刚刚有些闲工夫在祖国各地跑跑,不然,你们能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位超级大神?”

我听得汗流如注!

怪不得连一向眼高于顶,几乎从来不正面赞美别人的任逍遥老师都用超级大神这个络词汇了,人家郑恒威实在是太…恒久隆威啊!

如果华夏的数十年经济大发展的背后,超过半数的重要时刻里都有郑恒威的影子,那这个人的能力和地位…简直了,我完全不敢往下想。

蹭!

根本坐不住了,我当即起身,冲着郑老深深鞠躬。

“郑老,恕我江枫眼瘸,不知道面前坐着真正的超级大神啊,这个…哎哟,一个小小的经济案,竟然要劳动您的大驾…这,这怎么话儿说的呢!”

听我语无伦次,郑恒威笑了,“小江,我听你老师说起过你的事迹,嗯,小伙子不错嘛…我来这里是被抓壮丁的,我可不懂什么断案子、审犯人,我这个老家伙是坐在这里旁听一二,不会影响警方对案件的任何审理环节…”

尽管郑老说得云淡风轻,但我却已经激动得快鸡儿了!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任逍遥对陈涛的心理攻击策略,而且我相信陈涛自己也已经想清楚了,但,他却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

任老爷子采取的方式是---你陈涛不是骄傲吗?你不是觉得在金融领域自己罕逢对手吗?那行,我找个真正的牛人坐你面前,然后…在你最擅长的方面剥夺你的骄傲,gān si ni丫的!

像,孙悟空不是谁都不服吗?那如来佛祖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动手掌死死压住石猴五百年,然后还逼着孙猴子拜唐僧为师,护佑对方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求取真经。

而事实,从一开始,孙悟空在和如来的斗法注定一败涂地了!

又如:一个羽量级拳击业余高手,冲着一帮不懂拳击的人叫嚣,结果人家叫来一个世界重量级拳王,问他,你是不是shǎ bi,你服不服?你说他能怎么回答?

任逍遥老爷子还在解释,“郑千篇说的也是郑老,看来陈涛对郑兄的辉煌成还是很了解的嘛…哈哈,郑老一生发表过的学术论,而且还是那种至少被ei、sci检索的论,超过千篇!其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的也在三百篇以,被《科学》和《经济》这样顶级权威杂志全发表的多达百篇,三次获得诺贝尔奖提名…嘿嘿,要不是郑老早说过自己不会去领诺贝尔经济学奖,恐怕我们华夏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人是他了!”

我…已经完全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据我所知,很多大学和研究院所,论是否能够被sci检索是评定教授、副教授的硬杠杠,而如果一个人能有十多篇被ei、sci检索的论,基本在华夏百分之九十的高等院校评个正教授已经绰绰有余!

而,人家郑恒威呢?

千篇!

当然,我知道其肯定有一些是和别人,如其他学者或者自己学生合作的,但第一作者三百多篇…天呐,我实在找不到词汇来表达自己的仰慕。

没错,一点问题都木有,起郑恒威,陈涛…算个diǎo!

第1298章 吓唬人谁不会啊!

第1298章 吓唬人谁不会啊!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陈涛,我特么想看看这小子狼狈不堪,如同弱智那样一脸茫然的表情。!

郑恒威却笑了,指着任逍遥摇头,说,“老任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不是说让我和这个特殊的犯人探讨探讨学术方面的观点嘛,怎么吹捧起我来了呢?”

任逍遥却笑道,“郑老,我觉得做人还是真实点好,我吹捧您了吗?要不要再说一下您担当了多少个国家级重点项目课题组组长?或者,被鹰国皇家科学院授予的荣誉勋章?还有,超过二十所国际顶级大学的客座教授身份?要么…”

“行了,唉,你真是个老顽童!”

郑恒威拦住任逍遥的话,无奈地第n次摇头,最后目光定格在陈涛身。

“陈涛,我其实不懂得审讯这些门道的,我甚至分不清犯罪嫌疑人和罪犯的区别…所以,和我说话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只是想作为同行,和你探讨一些关于金融、投资和经营企业方面的心得…我想你不会不愿意吧?”

陈涛根本接不话。

他那种睥睨一切,骨子里骄傲到天际的姿态,在郑恒威面前完全没有了。

有的,只是惴惴不安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任逍遥摁响警铃,招呼警卫进来,然后对我说,“小江,咱爷俩出去吧,给他们半小时聊聊专业好了,反正你我也听不懂…不过,我相信这次特殊对话之后,陈涛应该会有所觉悟的。”

我点点头,再次冲郑恒威深深鞠了一躬。

真心的,毫无一丝做作地表示自己的敬意。

让我有些吃惊的是,陈涛也拼命将屁股从铁质审讯座椅欠了欠,对着郑恒威深深低头,甚至额部已经快要贴在扶手位置了…

我想,他应该是所谓的‘给跪了’吧!

从审讯室出来,我们走进侧门,蒋淑山、李侃以及田伯光等人全都肃然站在门后,毕恭毕敬恭迎任逍遥进来。

我看着老爷子瘦小的身躯,微微佝偻的腰,忽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觉得这一刻我的脸霞光万丈。

冲大家摆摆手,任逍遥都没有问蒋淑山等人谁是谁,示意大家随便坐,说,“小江,郑老才是真正的牛人,他为华夏经济建设付出毕生心血,为此数十年点灯熬油努力拼搏,身的顽疾至少有十几种啊!唉,如,郑老的腰曾经被植入合金支架,不然,他都坐不下来的…”

我听着,虽然没有热泪盈眶,但的确感慨万千。

正是一大批如郑恒威、任逍遥这样的老一辈科学工作者,将一辈子献给国家,才让华夏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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