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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叔叔重生了》 001 1998年 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断噩梦连连，李洋心里其实多少有些窃喜。 毕竟重生不是美团上天天都有的福利包。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灵魂存在的自己会莫名其妙地从20年后回到1998年的自己身上。 但是……十八岁…的确是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年纪！ …… 老话说，秋后一伏热死人。 虽然刚立秋， 8月份仍然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地面上蒸腾的气浪从裤管里直往上涌，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扭曲。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李洋环顾四周，心里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98年的李坪乡断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东西一条街满街都是赚吆喝的小商贩。 再像样一点的店铺就真的没有了。 “小叔叔，我要吃冰棍……” 怀里抱着的小萝莉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地盯着李洋，又看了看边上小卖铺外边摆着的冰柜。 肉肉的小手擦了擦李洋脸上的汗，见李洋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立马又摇了摇头，声音糯糯地有些让人叹气。 “小叔叔，我不要了。” 小萝莉是大哥李平的闺女青青，年初刚满5岁。 李洋也是心血来潮，才顶着大太阳带着小侄女来乡里散心。 大哥李平只比他大7岁，但是结婚比较早，让李洋难以释怀的是，上辈子侄女青青在大哥李平跟嫂子离婚之后就跟着她妈妈过了。 这辈子因为自己先知先觉的原因，倒是把青青生生给要了回来，尽管代价有些沉重。 除了大哥净身出户以外，老李家还额外赔偿了1万块钱，几乎掏空了整个家底不说，还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一部分。 但是无论如何，人总归是要回来了。 只是现在老李家这个状况，也着实让人糟心了一点。 他老子李向前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除了一手木匠活，就是个种地的。 大哥李平在县里跟人家打群架，别人失手把人给打残废了，自己被推出去背锅判了4年，大嫂一气之下还跟他离了婚。 老娘刘金兰更是个没脾气的，被大哥的事情一折腾，更是彻底没了主心骨。 自己刚刚高中毕业，大学没考上，眼下靠什么谋生还是个问题，但是要他像上辈子那样去起早摸黑做菜贩子，然后慢慢积攒家底成家立业是不可能的。 李平倒不是怀疑人生否定过去，尽管后来自己事业有成，但是这份经历，他的确不想再来一次。 上辈子每每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李洋都能一口气干掉好几瓶啤酒。 说好听点是人生豪迈，说不好听点就是悔不当初。 只不过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 李洋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己好歹是个重生者，大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 更何况现在青青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被他嫂子带走，哪怕是不为了自己，为了小侄女也不能坐以待毙。 把小侄女放到地上，李洋紧了紧腰带，回到十八岁，没了啤酒肚反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这次来乡里，说是散心，其实说白了还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赚钱养家活口，毕竟老是在家里躺尸也不是办法。 十八岁的小伙子，真要放开了肚皮连座山都吃得掉，就老李家这点家底，迟早要喝西北风。 李洋断然不是这种人。 “青青要吃冰棍啊，那小叔叔给你买。” 李洋大手一挥，估摸着是被青青这个小萝莉的眼神给刺痛了心，老子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连根冰棍都买不起。 金山银山没有，兜里五块钱还是有的。 两毛钱一根的老冰棍，五毛钱一根雪糕，98年的物价，那是真的没话说。 叔侄两一根冰棍一根雪糕吃得眉开眼笑，这天气，简直就是凉到了心窝子里面，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沿着街边铺子走到菜市口。 98年李坪乡的菜市口远不及后面新建的菜市场，入眼一副乱糟糟的情形，大中午买菜的人也不多。 肉店里的屠櫈上还有几块猪肉，摊主时不时挥舞手里的蒲扇赶走伺机而动的绿蝇。 这个年代在中部省份不发达地区的乡下，能三天两头吃上猪肉就算是好生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档次不档次。 李洋倒是没什么好嘴馋的，经过了人生高潮和低谷，一扇猪肉还真没什么吸引力，但是怀里的小萝莉一对眼睛恨不得都钻进猪肉里去了。 兜里五块钱，买了一根雪糕一根冰棍，剩下的钱还能切两斤猪肉，李洋也不含糊，让摊主切了一片猪肉提在手里，叔侄俩就往回走。 路过榨油坊的时候，有人把李洋给叫住了，扭头一看，是高中的同班死党徐超。 徐超个子不高，面皮黝黑，家里开油坊的，吃得肩宽体胖，裸露出来的胳膊上都冒着油光，整一个小胖墩。 “还真是你啊，上次听那谁说，你要去深圳，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别看徐超一副肉乎的样子，高考倒是比李洋强不少，好歹考了个大专，家里不差钱，管他是不是大学还是要念的。 两人熟稔，李洋自然不跟他客气，把侄女青青放下来，进了油坊，满屋子都飘着菜籽油的香味。 “不去了，回头在家里找个事做。” 李洋话不多，加上人看着也厚实，倒是比徐超稳重不少。 嘴里的话说出来其实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这年头，没有一技之长，去了深圳也是跟人做学徒。 不是做裁缝就是进电子厂，断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活儿。 “说你胖还喘上了，这是你妹？”扭头打量了一眼小萝莉，徐超倒是不知道李洋家里还有个小的。 “不是，我哥的孩子。” “哦！” 说到李平，徐超也知道，一听是李平的孩子立马就把话题给掐灭掉没继续下去，毕竟蹲牢房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过两天要跟鹏子他们去一趟县里，你有空一起？” 鹏子也是李洋的同学，在学校玩得还可以，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大学自然考不上。 只不过这会儿李洋的心思已经不在玩上面。 摇了摇头。 “回头再说吧，这两天肯定没空。” 抿了抿并不厚实的嘴唇。 看到有人从里屋出来，李洋忙着叫了声叔，又聊了几句。 边上徐超也觉得李洋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总之给他的感觉就是突然有点像大人的样子。 在油坊坐了一会儿，青青打了几次哈欠，小人儿估摸着是累了，李洋也不多留，跟徐超约好时间就抱着侄女往回走。 从乡里走回去倒是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回到家正好赶着吃中饭。 见李洋提了一挂猪肉回来，刘金兰努了努嘴没说话，只不过转身提着肉进灶房里的时候，李洋还是听到她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糟心得厉害。 吃过中饭。 李洋也没出门，杵着胳膊发了一下午呆，脑子里乌七八糟地想了不少东西。 98年是好时景不假，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改革开放二十年，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但是人阿基米德撬动地球还得要一个支点呢，就凭他光杆一个，想改善生活还真不大容易。 天色快入夜的时候。 吃过晚饭。 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李洋听着心里一团糟，索性出门走了一圈回来。 见李向阳打着蒲扇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烟，额头上的皱纹明显多了不少。 挨着他老子坐下来，李洋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爸，我打算去县里看看。” “县里？去县里干什么？我已经跟你栓子叔说好了，他家腊梅月底要回家，到时候带你去深圳那边进裁缝厂学个手艺。” 进裁缝厂…… 皱了皱眉，李洋刚想反驳，但是瞥了一眼李向阳额头深凹进去的皱纹，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下去。 其实李洋几乎不用去想就知道接下来上演的一幕幕。 因为更糟心的还在后面。 按照辈分，他的确要叫一声栓子叔，但是论人情，李洋着实不想开这个口。 李栓的大闺女腊梅比李洋大好几岁，跟李平是一个辈的，已经成了家，夫妻俩在深圳做裁缝。 两家说亲近也不为过，但是断然没到拧一股绳的地步。 原本他老子的确是跟李栓说好了，但是糟心的地方就在这里，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如果没记错的话，李腊梅在回娘家之后，还没待上两天就直接回深圳去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打，更别说带李洋一起去。 说白了就是想甩包袱，生怕带上李洋这个累赘。 李洋也说不上什么恨不恨的，但是李腊梅这种做法，的确让人很难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不管怎么说，上辈子往后再推十年，两家愣是没有过多少来往。 只是这种未卜先知的话，李洋怎么好跟他老子开口。 头一拧，就从板凳上起身。 “爸，我先洗澡去了。” 002 20年前的聚会 在家待了两天，李洋心气顺了不少，没去继续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天一早。 刘金兰又用围裙兜了十几个白皮圆润的土鸡蛋去李栓家说事。 李栓家的婆娘也不客套，笑呵呵地收了。 “金兰啊，回头腊梅回来，你领着洋洋来一趟。” 边上李栓吧嗒吧嗒地吸着烟筒，嘴里吐出一圈圈浓烟，脸上挂着笑，也不知道这事做不做得了主。 如果李洋在这里，肯定知道这家伙心里指不定在寻思着要点什么东西。 就他家老大腊梅那泼辣的性子，夫妻俩还不知道说话算不算。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李洋肯定也不报什么希望，最关键的是，他也没打算承这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情。 进裁缝厂做裁缝！ 呵呵！ 谁他么的愿意谁去好了，反正他是不乐意的。 在裁缝厂干了十年八年又能怎么样？还能翻了天不成。 吃过早饭抹了把嘴。 李洋没等他老子走开就开口说了句。 “爸，你身上有零钱没，给我二十块钱，今天要上次县里。” 李坪乡是红M县最靠末梢的一个乡，到县里起码有三十几公里，坐车来回一趟10块钱。 中间肯定还要吃顿饭，又是2块，剩下的能干点什么不知道，但是备着总没有坏处。 他大哥李平那码子事情虽然掏空了家底，但是日常零用的钱还是不缺，好在李向阳也不是那种抠抠索索的性子，只是嘴里多说了两句要早点回来。 麻溜儿地就掏了两张蓝面子的十块钱纸币，完了又多给了几张一块的毛票和硬币。 换了件短袖的白衬衫，李洋把钱塞进衬衫的胸口袋里这才出门。 小侄女青青一早上起来闹腾，估计是天热没睡好，吃过早饭又爬回床睡觉了。 李洋也乐得清静。 要不然小萝莉肯定要粘着他不可。 说来也怪。 除了刚开始还一直哭着吵着要妈妈以外，过了这将近半年多，小萝莉现在也不要妈妈了。 反倒是一直粘着他这个小叔叔。 上辈子青青过得怎么样李洋大抵上是清楚的，虽然没怎么过问。 毕竟家里老大都不说什么，他这个做小叔的自然更没法儿开口，但是这辈子既然已经把人给抢回来了，那就要尽责到底。 说到底，李洋心里还是对青青有些愧疚。 在他看来，这是老李家上辈子欠她的。 出了门。 头顶的太阳还是火辣辣地晒得人身上发烫，好在李洋人高腿长，将近一米七五还出一点头的个子，迈开腿就是一阵风似的。 等到了榨油坊，老远就看到徐超搬了条板凳坐门口，边上还杵着个瘦高个儿。 看到他朝这边走过来，两人立马招手。 “李洋，这边。” “我正跟鹏子说着你就到了，麻溜点，车还没走。” 瘦高个是石鹏，李洋的例外一个死党，支起身子来比李洋还要高半个脑袋，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整一个流川枫的发型，极具90年代的气息。 如果不是开口就是一句卧槽损了大半的形象，凭他这张帅脸估计都不愁没有饭吃。 这会儿才刚刚上午8点过了一刻钟，早班车还没走，不过也差不多了，等三个人挤上车，师傅已经招呼售票的大嫂上来发车。 从乡里到县城。 李洋一路上没怎么开口，眯着眼睛靠在后座上睡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想着事情。 等下了车。 三个人就直奔县二中那边的老西街。 这次来县里。 主要还是因为班上一批人约好了9月份大学开学之前聚一次，往后能不能见着面还是未知数。 上辈子的聚会因为家里的事情李洋记得他是没来的，后来保持联系的同学也没几个。 毕竟他高中毕业就再也没跟学校沾边，跟那些上了本科或者专科的同学更谈不上共同话题。 人其实就是这样。 时日一长，什么同窗之情都顶不住岁月流逝，更别说是有了各自的圈子之后。 见面能寒暄几句就算是不错了，更多的是擦肩而过，至此方休。 吃饭的地点是老西街上一家叫做老杨土菜馆的小饭店，来了二十几个人，一个包厢里拼了两桌，男的女的都扯开了嗓子乱嚎。 李洋听着充斥耳边的各色声音，反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实际上的确是格格不入。 毕竟上辈子是将要走到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叔，哪怕是换了身皮囊，心性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小姑娘。 加上二十几个人里面，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将会走进大学校门，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会去专科学校。 剩下的那一小撮人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起，兴许十几年后再见面还是如此。 草草吃了顿饭。 李洋反倒是从包厢里找到了一道原本并没有太多印象的人影，女孩子高高瘦瘦，一头披肩的长发扎成大麻花辫。 不加粉饰的瓜子脸上表情显得很具有90年代朴素的味道，女孩子姓吴，叫吴芳菲，是98届二中文科班考得最好的学生，不出意外的话，9月份就要去SH财经大学。 原本李洋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只在自己的纪念册里才有照片的女孩子。 出门的时候，因为要等去上厕所的石鹏，他跟徐超才比其他人慢了一拍才走。 正好撞见吴芳菲在门口这才打了个招呼。 “吴大美女，你是不是填了SH财经大学？” 徐超天性外向，加上一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脸，一般的女孩子还真不会跟他冷着脸。 笑着点了点头。 即使是后来见惯了各种包装的丽人，李洋也被狠狠地惊艳了…一秒…不，半秒钟。 清水出芙蓉啊！ 尤其是这种还没有经过大学美容院雕琢的女孩子，简直就是最具原生态的天然美女。 “厉害！我们这一届就算你最牛了，将来好好混，说不定哪天咱们还要给你打工。” 女孩子浅浅一笑，脸上旋即蹦出来两道浅浅的小酒窝，脸色一红，正好跟李洋的目光对视了片刻立马就扭过头。 轻轻点了点头。 石鹏这会儿正好出来。 “吴芳菲，那我们先走了！” 摆了摆手。 倒是没料到女孩子突然有些脸红地问道：“那个…徐超，你能不能借我1块钱，我……” “1块钱？行啊，不过说好了，借你1块，将来要请我吃顿大餐。” 完了往口袋里一掏。 呵呵！ “啊？那个…李洋，我身上没零钱。” 话还没说完，李洋手上已经递了一个硬币过去。 “谢谢啊！” “没事，不过徐超那顿饭你要改请我了！” 003 游戏厅 “行啊洋子，真看不出来。” “咋？你不爽？” 懒得理会徐超这个王八蛋一脸揶揄的样子。 李洋自然知道他在打趣什么。 不过像吴芳菲这样的女孩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根本就没有交织到一起的可能。 如果把徐超的揶揄当真，无异于庸人自扰。 “行了，咱们现在去哪儿？” “要不去游戏厅玩一圈？” 98年这会儿街机可是正火的时候，西街这边除了二中，还有实验初中和另外两个职业学校，游戏厅自然不会少。 转过街口。 三个人直奔老西街靠近菜市口的那家游戏厅。 这边老板是熟人。 从狭小的弄堂里进去，进门外边一间堂屋堂屋，挺正经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里面一间屋子里就不一样了。 各色的声音响个不停，扎堆在里面的都是些放了暑假的学生，偶尔也有几个社会青年。 这个时候的游戏厅大致都是如此，外边的屋子是遮掩的，里面才是另有天地。 老板王凯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跟李平的关系还不错。 李平以前也是在二中读的高中，身上沾染了比较重的社会习气，自然会结识到这种下三流的人物。 王凯自然认识李洋。 所以一看到李洋他们进来，叫王凯的平头年轻人立马就起身招呼。 “洋子，来县里玩儿了？” “嗯，今天同学聚会，来玩玩。” 事实上。 李洋对王凯的观感并不好。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李平那码子事情。 但是摊上这种事情，也只能说李平的运气不好，倒是怪不得别人。 “玩什么？我这里新来了两台拳皇，你们要不要试试？” 其实李洋看得出来，王凯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不过李洋也没什么想法。 “行啊！试试手，有段时间没玩儿了。” 街机里面，拳皇可是经典中的经典，李洋并不陌生。 加上99年推出的三国战纪，这两款街机游戏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最火爆的。 有王凯请客。 三个人自然不客气。 没花钱就一人拿了一把游戏币上阵，恰好拳皇的机子有几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在玩得起劲。 王凯也不欺负人，直接几个游戏币打发走人，其中一个男孩子还想瞪人，王凯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吼起来。 “看屁啊，赶紧滚。” 见那个小胖墩都快哭了，李洋也是好笑，能跟一群小学生置气，估摸着也就王凯这种人做得出来。 “算了，等他打完这一局我再玩。” 好在王凯也不耍脾气，警告了小胖墩两句就又坐边上神游去了，等小胖墩打完，李洋这才开始上手。 一口气打到通关，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边上看着的那几个小学生简直就跟见了鬼似的。 “卧槽，洋子，你这个真有点牛了，老子就没打通关过。” 背后王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杵在那里，等李洋打通关，立马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事实上。 这东西李洋打了起码有几十上百次了，能通关屁都不稀奇。 但是落入王凯眼里就有点吓人了。 毕竟这两台机子才刚刚进来没多久，能打通关的人太少了，李洋一口气就打通最后关卡，的确是牛得有点飞出天际。 边上徐超跟石鹏估计是打得不过瘾，手里的游戏币花完了，没好意思再问王凯要，就去了角落里的老虎机边上玩真家伙，兑了一个一个硬币塞进去也不心疼。 李洋没继续凑热闹，就跟王凯在边上闲聊了几句。 “抽烟不？” 李洋摆了摆手。 烟这个东西，他自然是抽的，只不过那是上辈子，这辈子可能是换了个身体的原因，烟瘾竟然半点都没有，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你哥的事情…有些东西我不好说……” 说到李平的事情王凯有些欲言又止。 李洋又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继续说下去。 “行，那咱不说这个，但是等他出来了，你让他来找我。” “你这游戏厅能挣不少吧？” 眼睛往屋子里转了一圈，李洋以前自然不会琢磨过这种事情，但是最近手里缺钱，那是真的见着什么都像是座金山。 “你还别说，我真没算过账，反正不亏本。” 王凯的话多少有些应付的意思，不过李洋也不介意。 但是20世纪末最后那几年应该是街机仅剩的几年好时光，一家游戏厅挣不挣钱还真唬不了他。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你今年毕业了吧，考上大学了？” “没！” “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还不知道，打算过段时间来县里找个事。” 李洋倒是没说谎。 至于去深圳学裁缝的事情，他其实压根就没考虑。 “这样啊……” 王凯吸了口浓烟从嘴里吐出来。 见王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洋也觉得奇怪。 “我下半年要去SH那边待一阵子，游戏厅这边想找个人先帮我看着，你要是没事要不先给我看一阵子？ 住的地方这里有，吃饭你自己想办法，我一个月给你500，另外给你100块钱吃饭，你看怎么样？” 看游戏厅？ 李洋其实很有些意外。 他的确没有想到王凯竟然会找他帮着看游戏厅。 一个月500块钱的工资加100块钱的伙食费，在98年红M县这种小地方，其实真的算是不错了。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也看得出来游戏厅的确挺挣钱的，给自己都能开600的工资加伙食费，那王凯自己少说也能赚几倍。 但是游戏厅这种地方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活儿，李洋一时间有些迟疑。 “你没考虑好没关系，我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才走，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月底再来一趟，不管想没想好都给个准话，怎么样？” 拍了拍李洋的肩膀。 王凯的个子其实不算高，撑死了一米七出头，所以动作看起来多少有些勉强。 李洋也不以为意。 如果他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自然没有从王凯手里接活的胆子。 但是眼下确实很需要一份工作，所以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主意。 “我考虑考虑，回头再给你答复。” 他倒不是在拿捏什么。 一个高中毕业休学的学生，有什么好拿捏的。 无非就是心里想着家里老子那头还跟李栓约的事情，虽然早就知道李腊梅的为人不可能会带自己去深圳进裁缝厂。 但是话毕竟不能说得太满了。 谁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会不会扇起什么阴风，万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人家真打算做好人，自己恐怕还得费一番心思去说服家里老头子。 想到这里。 李洋自己都忍不住想发笑。 自己解了个套，到头来又钻进了另外一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得了李洋的准信，王凯也不墨迹。 “那成，我再等你几天，月底一定要过来，要是你没来我就只能把店盘出去了。” “不能找别人？” 听到王凯竟然连把店盘出去的想法都有了，李洋着实有些好奇。 毕竟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游戏厅就是座不大不小的金矿，大钱挣不了，但是一个月三五千块钱肯定还是有的。 “别人我不放心，再说了，游戏厅这种地方，一般人也看不住，你不一样。” 说完王凯看了李洋一眼。 李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看在家里老大的面子上。 李平虽然在蹲牢房，但是好歹也在县城混迹了好几年，说不上是什么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但是好在敢打敢拼，场面上还是有些熟人熟路的意思。 别的不说，至少老西街这一带的各色三流人物还是肯卖个面子。 当然。 头顶上顶着一顶“黑老大”的帽子，对于李平而言，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将来一旦出现严打的局面，他肯定是首当其冲。 上辈子李平从里面出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其实都存在这个问题，随着社会治安管理越来越严格，头顶上的那顶帽子也越描越黑。 最后不得不远离红安去了西部边境省份，这才有了人生的另一番开局。 但就眼下的98年而言，这顶帽子反而是利大于弊。 否则李洋可不认为王凯会好心把这种事送到自己面前。 “那行吧，过几天我再来一趟。” 另一侧石鹏跟徐超也玩的差不多了，跟王凯招呼了一声，三个人就去了车站。 从县里回来。 不出意外。 小侄女果然憋着嘴没肯理他。 好在小家伙年岁还不大，容易哄，李洋也没忘了这一茬，从兜里掏出来一把花花绿绿的小零嘴，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儿立马就笑着扑上来。 就是脸上汗水混着不知道从那里沾到的烟灰，整的跟花脸猫似的，李洋只好给她洗了把脸。 “小叔叔，你把我的鼻子洗疼了。” 倔强地扭过脸不让李洋用力。 李洋只得松开手沾了点水润润小家伙鼻尖的皮肤，花了老大的力气给她擦掉，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锅巴灰，竟然是笔油。 一准儿又是哪个熊孩子给她画上去的。 叔侄两坐在门口的大柳树下面乘凉，青青硬要赖在他腿上坐着也不怕热得慌。 小人儿手里剥着糖纸，嘟着小嘴巴念叨着什么，一双肉乎的小短腿晃来晃去，愣是把身后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 004 人小鬼大 立秋后总算是下了第一场雨。 其实也就是刚刚把路面洒湿那么回事。 好在傍晚的时候大雨再次光临了一次，而且多少有那么些酣畅淋漓的意思。 瓢泼似的大雨总算是洗净了夏季最炎热的那一搓气息。 积聚的雨水从村头的排水沟涌到村尾的泄洪道里，一窝蜂似地扎进门前的大洪河，把整个河面都染得浑浊不堪。 一场雨。 算是给了这个夏天最好的收尾。 第二天一早。 吃过饭。 头顶的太阳照样升得老高，好在天气转凉了一些，还不至于人坐着不动就能蒸出来一身的汗水。 但是李洋还是很难不去怀念空调房的好时光。 当然， 在98年，空调还是个奢侈品，至少在这十里八乡，他还没听说过谁家装了空调。 对于南方而言。 8月底9月初刚双抢完，早稻在7月份就已经收割晒干入库，8月初正忙的时候李洋也没少起早贪黑去田里。 这边割完田里的早稻，那边立马就要犁地排秧苗插晚稻，月底好不容易才清闲下来。 好在他们这边因为是丘陵地区，田地不多，整个8月底和9月，其实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大早。 李向阳就背着鱼篓和电瓶从河边上回来，昨晚的那一场暴雨，循着水流往岸上游的鱼虾不在少数。 对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李坪乡来说，这个时候就应该撒一网，再不济，也得像李向阳这样。 背着电瓶去河边走一趟。 李向阳裤脚卷到膝盖的位置，小腿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 老远的地方就在喊青青从家里拿木桶出去。 小家伙刚从床上爬起来，两个小辫子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梳，一对大眼睛迷迷糊糊的。 听到她爷爷在外面喊。 立马就从李洋他老娘手里挣脱开，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小妮子你往哪儿跑呢，过来奶奶给你梳头。” 刘金兰一把没拽住就给她跑了出去，只好放下梳子转身去屋子里拿木桶。 小萝莉淘气归淘气，但是家里有个小家伙，总是要热闹一些。 李洋虽然嘴里不说。 但是想来心里是通透的。 上辈子青青被他嫂子带走，老夫妻俩心里肯定不好受。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机灵漂亮的小萝莉。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想不大明白，上辈子怎么就缺心眼，任由他嫂子把人给带走了。 “妈，我来吧，你去弄点水，等会让青青洗个头，我闻着她头上都有味儿了。” 大热天的。 小家伙又爱动。 哪天不汗湿一身，头上有味道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完了拎着家里不知道从哪一辈传下来的木桶就出了门，到了水边上从围堰里打了半桶水提回来。 见着他老子把鱼篓从背上取下放到门前柳树下边的阴凉处，青青马上就踮着脚尖往里面看。 “小叔叔你快来呀，你来看，里面好多鱼，还有个大鱼。” 一张小脸激动得比吃了糖还要通红。 李洋往鱼篓子里瞅了一眼，还真是条大鱼，浑身黝黑的鱼鳞泛着水光。 一条黑鱼，起码得有四五斤重，的确是好东西。 除了一条黑鱼，还有不少个头十足的野生鲫鱼，其他的就是一些小鱼小虾了。 嚼着没劲，但是一锅红辣椒炒下去，也能下饭，这种野生的小鱼小虾，味道可不比养鱼池里的大鱼差，甚至还要鲜美不少。 李坪乡是典型的水乡，四面有三面环水，门前的大洪河听说连着长江。 搁以前李洋上小学的时候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上了初中，查到了省里的地图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大洪河的确离长江不远，但是也并没有连着长江，中间还隔着一条人工渠。 只是对于童年的李洋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毕竟能开门看到长江……里流过来的水也是一桩美事。 有大河的地方，人气才会旺盛。 上辈子李洋就没少梦回水乡，只是那时候人已经成家立业，一家老小的重担挑在肩膀上，更多的时候是想着不断进步，肚子里想法多多，实际回来看看的机会却委实是凤毛麟角。 “青青喜不喜欢吃鱼？” “喜欢。” “那叔叔把你塞进鱼篓里跟鱼一起住吧。” 伸手把小侄女抱起来，小家伙人小鬼大，两条小短腿乱蹬，知道小叔叔肯定要使坏，肉肉的小手抱着李洋的胳膊就是不肯松开。 “我不！鱼咬人。” “青青这么可爱，鱼肯定不咬你。” “奶奶，奶奶，小叔叔要把我塞到鱼篓里，你快来呀，快来救我。” 小家伙咯咯笑起来。 李洋心里想着， 自己能给她的，最美好的童年也不过如此了。 “多大人了，还跟她闹，青青过来，奶奶给你洗头。” 刘金兰正好端着脸盆出来。 小家伙有了依仗，顿时就乐呵呵地笑个不停，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浓郁的笑意。 让人恨不得凑上去咬两口。 说来也怪。 老李家两个儿子除了个子一个个儿地拔尖以外，长相还真不出挑，老大李平跟李洋自己都是随了老子李向阳，兄弟俩都是国字脸，浓眉大眼。 不过还谈不上帅气，顶多算是棱角分明，当然了，如果以后的审美观不是那么娘化的话，兄弟俩其实还算是很耐看的。 可能是随了娘的原因，小青青虽然脸上还有很明显的婴儿肥，但是小家伙的确是一枚妥妥的萌娃。 尽管不至于夸张到五岁就看得出来是什么美人胚子，但是想来长大了颜值也不会差。 把小家伙放下来。 李洋把鱼篓里面的鱼虾都倒进木桶里，心里想着是该改善一下伙食了。 8月还有几天。 县里王凯那边肯定还要去一趟，只不过李栓家大女儿腊梅那边还没影儿，李洋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时间跟他老子好好合计合计。 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只好想将他老子一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与其空等着一个没有准信的事情，倒还不如直接抓住眼前的机会。 好歹游戏厅那边王凯一个月能给自己500块钱，数目不多，胜在不用坐吃山空，省一点的话，到年底还是有些结余的。 到时候手里攒了小两千块钱，想做点其他的什么事情也有本钱。 至于重生了就随身携带王霸之气，恨不得全世界都排着队往自己手里送钱的白日梦，李洋连想都不敢想。 重生又不是请客吃饭你来我往，哪来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买彩票中大奖，说得夸张一点，上辈子他可是连彩票售票亭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哪一期的号码。 其他的就更不可能了。 要说有什么本钱，无非就是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心性，有了这个年代不该有的见识和目光。 但是无论如何。 李洋总是相信，人穷可以，但是断然不能短了志气。 005 马后炮 鸡窝里那只养了五年的老公鸡打鸣的时候，外面天其实还是蒙蒙亮。 有人不懂村里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悠闲法， 其实你可以想想这样的日常： 下地不用打卡， 吃饭不用排队， 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睡觉自然是睡到自然醒。 不过兴许是因为脑子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想得太多，李洋这几天一直都处于失眠的状态。 晚上到了半夜还没有半点睡意，早上醒得比那只老公鸡还早。 李向阳是习惯性早睡早起。 一大早就搬着马凳在门口拿包谷米喂鸡。 看见儿子李洋光着膀子迷迷糊糊地从屋子里钻出来，眉毛一拧就问道： “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说到底还是平日里李洋惫懒惯了惹的锅，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李向阳虽然嘴里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知子莫若父。 别说儿子李洋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吃饭捏筷子换了只手估计也落到了眼里。 他也只能合计着是因为最近家里出的那档子事让儿子李洋转了心性，根本就不会去想儿子李洋是真的换了个人。 当然，李洋还是李洋，只不过一个是18岁的少年，一个是已经年近不惑的老妖怪。 “睡不着，爸，要不去深圳那事，你抽空跟李栓说说，我就不去了，大男人进裁缝厂有什么出息。” 李洋倒不是看不上裁缝厂，毕竟学一门手艺，至少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关键就在于，他压根就没想过往这个行当上扎根，自然不会有兴趣去学什么裁缝。 昨儿晚上他整个上半夜都在辗转反侧地想这个事情，8月份已经没几天好剩的，王凯那边还等着回复人家，李栓家腊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不知道哪天才回来，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按照李洋的想法。 与其等后面李栓家腊梅不声不响地走了，撂下一堆屁事弄得他父母心里膈应得慌。 反倒不如早早地就断了这个念想。 但是他也知道自个老子的脾气，犟得很。 果然。 一听这话。 李向阳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嘴里更是说了好一通。 “男人就进不得裁缝厂做不得裁缝了？人腊梅她男人不也做得好好的，夫妻俩做裁缝去年家里两层楼房都盖起来了……” 见他没继续说下去，李洋这才暗自抹了把冷汗。 这老子。 真是一头犟驴！ “爸，你就不能把你儿子想的好一点？非要去厂里给人打工做裁缝？” “想好点？你跟李平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自己说说，这么些年你们兄弟俩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三天两头，不是在外面打假就是惹事，现在好了，老大进了牢房，婚也离了，青青她娘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没听见？ 你能耐？你能耐考个大学啊，你要是考上大学了，现在你就是想把天捅破了我都懒得管你。” “那是她眼瞎！” 李洋也来了火气，一句话给顶回去，父子俩顿时就沉默下来。 不远处， 天渐渐变亮。 坐了一会，李洋胸口的那股子火气也慢慢和缓下来。 其实很多时候，生活真的让人很无奈，李洋倒不是为了跟他老子争这口气。 只是他很清楚。 很多时候，其实事情真的不是三两句话就说的明白那么简单。 与其被动受窝囊气，主动总是要好一些。 只不过这话他又不好跟他老子明说，他老娘这段时间可没少往人腊梅娘家送鸡蛋。 “昨天青青她妈妈托人带了话过来，希望月底接青青回去住一段时间，你妈也答应了，你等会吃完饭跟你妈一起把青青送过去。” 李向阳大概也想缓和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只好转移了话题。 但是李洋正在火头上。 要是说其他的事情还好，一说到这个事情上，肚子里的火气立马又上来了。 “爸，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钱也拿了，东西也要了，现在转过头又想把青青接回去住，你就不怕青青跟她处熟了只记得娘不记得我哥？ 这事我不答应，你跟我妈也别替李平做主。” 李向阳这次倒是没说话。 事实上。 儿子李洋说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但是他跟刘金兰夫妻俩是真的拉不下这个脸面。 不管怎么样，人心都是肉长的，青青娘想把女儿接过去住也是人之常情。 见他老子不说话，李洋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一横，也顾不上其他的。 “爸，这事你跟我妈就别操心了，谁想过来接青青让他来找我，我就不信了，我哥的女儿，除了我哥谁还能把她带走。” 撂下一句话。 李洋也不继续在那里跟他老子理论。 转身回了屋子，洗漱完没等吃早饭就直接出门去了乡里。 全国各个高校基本上都是在9月初开学，眼瞅着8月份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天功夫，徐超明天就要去省城。 他跟石鹏约好了今天去徐超家聚一聚吃个饭，算是给他送行。 但是人走到半路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立马又往回走。 见他又跑回来了李向阳也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去徐超家吃中午，我要带青青去。” 说完就进了里屋。 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小侄女，其实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睡的正香。 李向阳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对于儿子似乎看起来有些过激的反应，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说法来反驳。 青青终归是他的亲孙女，当初要是没狠心留下来，青青她娘真要带走也就带走了。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判给了老李家，那儿子李洋的做法，却头一次让他没有异议。 “那你要把人看好了，街上车来车往的，别让她乱跑。” “晓得，你跟我妈中午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说完就直接转身去了乡里。 李洋抱着青青刚走没多久，刘金兰就提着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进屋子一看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心里也有些纳闷。 等李向阳把事儿跟她一说，她也只是嘟囔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金兰嘴角挂着笑意。 李洋能把侄女当成自个儿女儿养，她这个当妈又做奶奶的，自然只有喜欢的道理。 “你儿子说往后谁要来把青青带走，先问他，这事我看咱们得听他的。” 李向阳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刘金兰也懒得去搭理他。 马后炮！ 006 各奔前程 李洋抱着青青到榨油坊的时候，石鹏还没见人影。 油坊里已经挤满了趁着早上比较凉快来打油的人，李坪乡不大，但是下面的行政村却不在少数。 整个乡里只有徐超家开了这么一家油坊。 加上价格也比较公道，所以很少有人会舍近求远去县里榨油。 徐超他老子显然比较有生意头脑，算是乡里先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 油坊里除了收购菜籽榨油以外，也顺带着开了一间小卖铺卖些日用的杂货，眼下生意看着还不错。 徐超虽然人惫懒了一些，但是忙起来也要搭把手。 不过老徐家就他这一根独苗，相比于李洋而言，徐超的性子还是明显看得出来有些过于娇惯了。 当然。 他们这一代人。 再娇惯，跟后来的90后，00后相比也相去甚远。 李洋跟徐超是打小就在一个教室里混日子的玩伴，油坊也没少来，徐父跟徐母对他自然不陌生。 见他又带着那个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小侄女过来，徐超他妈妈也挺乐呵。 笑着逗弄了两下，无奈小家伙睡意正浓，怎么逗都睁不开眼，李洋只好把小青青又抱到楼上徐超他姐姐出嫁前住的屋子里补个回笼觉。 屋子里应该是经常收拾，倒是挺干净，徐超把自个儿屋里的台扇搬过来，呼啦呼啦地转个不停，倒也不显热。 两人去了楼下。 见徐超父母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李洋也是轻车熟路帮着搭了把手。 这一忙就过了9点。 正好石鹏这会儿也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来了句“卧槽，这天不要人活啊。” 虽然已经是8月末，不过外面的太阳还是晒得人皮肤发烫，李洋是凑巧赶了个早，这才避过了上午正热的时候。 等石鹏喘了口气。 三个人就在杂货铺后面的院子里胡天海地地侃起了大山。 徐超他爸爸接了个电话就推着摩托车轰轰地就顶着太阳出了门，临走前也没忘了跟徐超妈妈打招呼，让她中午去隔壁的屠凳上切两斤排骨。 想必是也知道中午李洋跟石鹏要留在家里吃饭。 对儿子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同伴，徐超爸爸还是比较上心的，当然里面也不可避免地有过于客套的成分在里面。 “鹏子，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三个人里面只有徐超会去省城读大专，李洋跟石鹏都要另谋出路，别看这家伙老高的个子，但是也没什么主见。 李洋当然只是随口一问。 “我爸打算让我跟着他在家里做点零活，先学个手艺吧。” “做零活？” “我爸是电工。” 李洋哦了一声就没说话。 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在98年电工这个职业还是很吃香的。 这几年农村的青壮年劳动力大都去沿海地区打工，不少人也攒到了钱，国人都是一个习性。 兜里有钱了第一件事多半是回家盖一栋两层的水泥楼，泥瓦工跟电工都是能找到活儿干的手艺人，虽然是个稀松平常的活儿，但是讨生计肯定是够了，还有结余。 石鹏如果真去干这个，累是累了一点，但是好在不愁吃喝。 “老徐你去省城好好混，干出点名堂来，将来我跟洋子都去投奔你。” 石鹏难得开个玩笑。 不过老实人开起玩笑来，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得了吧，一个大专，你还以为是北大清华啊。” 徐超倒是没把自己上大专太当回事。 “也不一定，大专有大专的好处，先别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还是洋子说话中听。” 实际上。 在98年，能上个大专，含金量的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但是对于李洋而言，上不上大专其实并不重要。 相比而言。 眼下他最需要的并不是一纸文凭，而是一个能撬动未来的支点。 “那洋子你呢？真要去深圳学裁缝？” 李洋要去深圳学裁缝的事情徐超可是老早就听说了的，反倒是石鹏有点懵。 听到徐超这么说，眼里分明有些蠢蠢欲动的神色，年纪轻的时候，都想着离家远一点。 这跟考大学的时候填志愿是一个道理，差不多的学校，大多数人都是宁愿去外地而不愿意留在家附近。 等到毕业了，回过头来才发现其实还是在家附近待着好，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往往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再说吧，去深圳也不见得能混出什么名堂，我打算过段时间去县里看看，要是能在县里找到事情做，深圳就不去了。”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县里，不过毕竟王凯那边的事情还没定，李洋也没把话给说死。 抬眼瞥了一眼石鹏。 “鹏子，我看你爸考虑得还是比较实际的，你也别想着去其他的地方，先跟着他学学手艺，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大老板了。” 事实上李洋还有一句话没说。 不管是水电工也好，还是泥瓦匠也好，其实都大有可为，在98年可能还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未来的二十年里，中国的房地产行业究竟能火爆到什么程度，在这个年代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李洋不敢说石鹏一定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是将来如果自己有条件有能力的话，拉他一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既是李洋的信心，也是作为一个重生者最笃定的想法。 “我看也是，鹏子，你还是听洋子的，先跟你爸学学手艺，实在不行的话，过两年再转行。” …… 李洋还想说什么，耳边就听到楼上咚地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小侄女哇地哭起来。 二话不说，李洋起身就往楼上冲。 推开徐超姐姐的房门一看，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小家伙大概是睡觉也不老实，竟然从床上滚下来了，好在床不高，不过估计是摔疼了，正哭得厉害。 进屋把人抱起来。 “青青乖，青青不哭，小叔叔在呢，是不是摔疼了。” “嗯，小叔叔，青青这里疼。” 小家伙边哭边指着自己的胳膊肘说，李洋一看，可不是嘛，肉肉的小胳膊都压红了，赶紧揉了揉。 连哄带揉地哄了好一会才把小家伙给弄得不哭了，正好徐超跟石鹏也跑上来，听李洋一说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叔叔，他们笑话我。” 小机灵鬼鼓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简直就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嗯，他们俩都是大坏蛋，竟然笑话青青，等会吃饭的时候让阿姨给他们少盛一点。” 小家伙立马就掰着肉肉的小指头开始算账。 “嗯，那我一会儿去跟阿姨说，给小叔叔盛一碗，给青青盛一碗，不给他们两个坏蛋吃饭。” 徐超跟石鹏顿时就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哎妈……我说洋子，你这个小侄女太能搞了，笑死我了！” 哈哈哈！ 007 重生的底气 尽管不是那么如意，徐超终究还是孤身去了省城。 不过这家伙依旧是犟脾气，走的时候硬是没肯让父母送到学校。 等徐超一走， 石鹏回了乡下继续跟他老子学电工。 县里王凯那边的事情还没定，李洋也越发地百无聊赖起来。 连带着人也懒散了许多。 有时候他不禁会想。 如果人生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其实也会过得很不错，找一份踏实的工作，娶妻生子，小福平安。 等到老了，一杯清茶，一张躺椅，含饴弄孙，悠闲自得，何必去赶潮流。 90年代是遍地黄金不假，甚至有人说过，在改革开放的头20年，哪怕是弯个腰都能捡到钱。 但是这钱烫手啊。 捡到手里也花的心慌。 其实李洋很想喊一声：烫手的钱都让我来捡吧，我皮厚，不怕烫。 “小叔叔…小叔叔，爷爷奶奶在家里吵架，你快去看看。” 小家伙人小腿短，跑得倒是不慢。 跑到跟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好在也没摔疼，人没哭就又爬了起来，肉肉的小手抓在李洋的手臂上，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汗水，可把他心疼得不行。 李洋是一大早闲来无事就跑到河边来钓鱼来了，这个季节热归热，但是如果没什么事情，在河边的柳树荫下面搬个马甲一坐就是一上午。 日子过得比那头趴在水洼里的老水牛还要欢畅。 李洋难得享受这种舒适。 不过思绪突然被打断，皱了皱眉头，也闹不明白那两口子怎么好好的又吵起来了。 一把抱起小侄女。 “青青，爷爷奶奶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吵架啦？是不是青青又惹奶奶不高兴了？” “不是我不是我，小叔叔，不是我惹的，是奶奶自己要骂人，爷爷才跟他吵的，你快回去看看嘛。” 好吧！ 原来是自己小瞧了青青的智商。 “那咱们回去看看，要是奶奶欺负爷爷，青青等会就批评奶奶好不好？” “小叔叔，我不敢，奶奶可凶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贼精。 其实老两口为什么吵架，李洋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一准儿是李栓那头的准信又靠不住了。 今儿一早。 吃过饭李向阳就说要去李栓家里问问自己去深圳的事情到底成不成，这一转眼两人就开吵，肯定是腊梅那女人不靠谱。 其实李洋未免没有彻底放下心来的想法，他老子跟老娘是一片好心不假，但是人心世故啊，好心未免就能办好事。 尤其是遇着像李栓家腊梅这种势力惯了的闺女，头发长见识短。 心里叹了口气。 这人啊，求人还是不如求己。 收拾好鱼篓子。 李洋抱着小侄女青青慢悠悠地从河边回了家。 一进门。 腿还没迈进门槛就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大对。 老两口吵架倒是没有继续吵，估计是吵累了，一左一右坐在堂屋里，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桌子上的筛子里满满地堆着好几十个白皮土鸡蛋，不用说，肯定是事没办成，李栓也拉不下脸皮把东西收下，只好又让李洋他老子拿回来了。 李洋也不说什么。 把小侄女青青放下来，小家伙两只小手捏着衣裳角，一对大眼睛看了看他老娘刘金兰，又盯着他老子李向阳瞅了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跟个小机灵鬼似的。 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突破天际的人生大事。 “妈，鸡蛋放桌上干嘛，一会儿青青就给你弄没了。” 锅又给小家伙背了。 小家伙可不笨。 鼓着嘴巴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东西。 “青青，你帮奶奶把鸡蛋装进木桶里。” “让她去干什么，毛手毛脚的，等会真给我全打破了。” 见小孙女真跑到屋子里去拿用来装鸡蛋的木桶，刘金兰终究还是没忍住。 见她总算是起身收拾鸡蛋去了，李洋肚子里也是暗自发笑，真是亲娘啊，不过你肯开口说话就好，就怕闹别扭。 等刘金兰转身拉着小家伙去了屋子里，李洋这才挨着他老子坐下来，喝了两口凉白开才开口。 “爸，你跟我妈吵什么，大热天的也不嫌热得慌，还不如省点力气去把我房里的电路给重新排一排，昨晚大半夜又短路了。” 家里的房子是以前李洋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老屋子，电路基本上都出现了老化的情况，短路更是家常便饭。 昨天晚上电扇呼啦呼啦地转到下半夜的时候硬是给烧掉了，一晚上可差点没把人给热死。 “家里没有新电线，等回头我去乡里买一卷回来再弄。” 李向阳人是老实，但是也不是啥子，自然知道儿子是在和缓他们老夫妻俩的气氛，倒也没继续僵着就顺坡下驴了。 只是心里还是膈应得慌。 李栓那狗日的东西，就不是个实诚人。 亏得前几天自己还当了真，他家那闺女也不是个东西，从深圳回来了不声不响就走了。 想到这里李向阳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上次说去县里找事情干？有把握没有？” 父子之间倒是没什么话不好开口，既然去深圳的事情打水漂了，李向阳脑子里又蹦出来前阵子儿子说要去县里找活儿干的事情。 “爸，具体的做什么要等去县里找找再说，不过我心里有数，再说我有手有脚的，还能给活活饿死，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县里看看。” “嗯，回头问你妈要路费。” 说完朝里屋瞅了一眼，李向阳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他嘴里虽然没说，但是儿子李洋自己有主见，他心里其实也舒坦不少，就怕儿子不晓事，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不上大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能考上大学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不见得考不上大学就混不到一碗饭吃。 只不过大儿子现在人还在牢房里蹲着，老俩口着实放不下心。 气归气。 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做父母的，哪里又真的狠得下心来。 “明天我和你妈跟你一起去趟县里，顺便去看看你哥。” “爸，大热天的你跟我妈就别去了，我回头去一趟，要捎什么东西过去我拿去就行了。” 李洋当然知道他老子这会儿心里肯定老感慨了，不过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对于他家老大来说，塞翁失马也未必都是坏事。 作为后来者，李洋无比清楚，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将来国家的治安环境会一天好过一天，像以往那种靠谁的拳头大嗓门粗就能混日子的时代，必然会被滚滚的历史巨轮碾压过去变得一去不复返。 老大李平这一次是遭了罪，但是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 说白了。 他也不想将来青青长大了，会有一个混社会的老子。 哪怕是出来平平安安地做一个在田地里刨食吃的农家汉子，也胜过头顶上戴着一顶黑社会的帽子。 再说了，老李家还有他李洋在。 这是一个重生者该有的底气。 008 接盘侠 既然李栓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李洋自然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照理说。 他其实可以完全不用理会他老子李向阳是什么想法，一股脑就扎进县城的劳务大军。 很多时候，可以选择的余地其实并不多，有些事情即使名知道是必然会没有结果的，但是碍于各种因素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 就譬如现在， “妈，你怎么弄得我像是要出了趟远门似的，县里不远，缺钱我再回问你要，这钱你拿回去，回头去乡里给青青买两件新衣服，我看她的裤子都撕破了。” 把刘金兰塞进他口袋里的那一百块钱又给塞回老娘手里，李洋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在98年，100钱还是蛮大的一个数目，尤其是手头拮据的时候。 一大早起来。 他老娘就忙活开了，平时李洋也没少去县里，但是除了当初高一的时候第一次去县里报名以外，还真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么正式过。 他也知道是什么缘故。 无非就是自己这一次到县里去是去找工作的，他老娘估计也是想着有个好开头。 吃过饭。 李洋赶的还是头班去县里的中巴车。 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没过一会儿工夫，整个车厢里就已经塞得满满的全是人，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等车子到了县里的客运站，李洋下车还要走一段路程才到西街那边，不过心理藏着事，走起路来也急。 上次王凯跟他说好的是月底见面把事情定下来，这都8月的最后一天了，那家伙走没走李洋心里还有些没底。 虽然在游戏厅也不见得是什么正经的活儿，但是好在不用另谋出路，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和本钱。 李洋也很清楚， 他一个高中毕业生，面皮薄，满县城认识的人没几个，哪里有什么门路，上辈子是一路从菜市场卖菜起家的，总不成又要去起早贪黑卖菜吧。 拐进老西街的那条巷子，李洋老远就看到王凯租的那栋两层的小楼后门竟然是关着的。 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王凯这狗日的，不会真把游戏厅盘出去了吧。 跑上去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心越发地沉得厉害。 好在这是后门，他只好又跑到临街的前门去，一看大门紧闭，顿时就不抱什么希望。 正打算走的时候。 二楼临街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李洋抬头一看，王凯正把头伸出窗外盯着他，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顿时就乐呵了，这狗日的。 都快9点多了，大热天的竟然还在睡觉，也不怕闷死。 “我说王哥，你昨晚这是抢银行去了还是偷谁家小媳妇去了，赶紧下来开门，这天能把人热死。” 跟王凯，李洋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如果自己还是十八岁的那个李洋，倒是有点怵他，只不过现在嘛，那就不一定了。 “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等王凯下来开门。 进了屋子，李洋确实热得不行，刚才路走得急，身上早就已经湿透了。 “还以为你把这事忘了，要是再晚点，我指不定真要把店给盘出去，怎么样？考虑好了？” 点了根烟。 王凯倒是活得潇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满的都是。 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的衣服鞋子全堆在沙发上，李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考虑好了，店我给你看着，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先给我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开口要钱也是没办法，李洋手头紧啊。 这次出门。 他老娘给的那一百块钱他没接，现在浑身上下拢共就二十块钱，来的时候还掏了5块钱的车费。 要是等到下个月的工资，那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你这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回头出去别跟人说你认识我，咱丢不起这人。” “德性。” 白了王凯一眼，人在屋檐下，李洋也只能厚脸皮听着。 “预支工资没问题，不过咱们当初说的事情有点变化，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干。 我这次去SH，可能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往后回来继续经营游戏厅的可能应该不大。 本来我是想着把店盘出去的，但是时间来不及，没人接手，你来了正好帮我看一段时间。 另外我还有这么个想法，游戏厅我可以转让给你，至于钱不钱的你别急着给我，我让你经营一段时间，等有盈利了再把本钱给我，你自己考虑考虑能不能接手。” 说实话。 尽管李洋已经做好了准备给王凯看一段时间的游戏厅，但是那也仅仅只是暂时的想法，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去接手一家游戏厅的事情。 所以王凯的话刚说完，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不过好歹是经历过风浪的，等那股子错愕感觉过去，脑子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心里不断地权衡着这中间的利弊。 说到底还是王凯这个决定太突然了一点，李洋完全就没有什么思想准备。 “要不你再考虑两天。” 见李洋没说话，王凯自然知道是太过突然，毕竟不管怎么说，李洋还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 但是让王凯吃惊的是，这一次李洋竟然没怎么考虑就直接点了点头。 “如果价格合适我又能承受的话，我可以接手。”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不就是一家游戏厅，王哥你有点小瞧人了哈。” 实际上李洋这一次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尽管有一部分冒险的成分。 但是还是跑不了那句话，作为过来人。 在九十年代末，游戏厅到底挣不挣钱，虽然王凯有考虑收回成本的问题，嘴巴比较严实，但是李洋大致上也能猜到一些。 换句话说。 如果王凯不是因为急着去SH那边，这家伙十有八九不会想着把游戏厅盘出去，毕竟游戏厅这种娱乐场所的牌子可不是那么好批的。 而且等到明年下半年国家关于整顿娱乐场所的政策一出台，难度还会增加。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能搞到一块牌子，其实潜力并不小。 李洋唯一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是王凯的这家游戏厅陈本到底有多少。 一台街机在98年，哪怕是国产的主板，少说也得小三千块钱才能拿得下来，王凯这个游戏厅的规模不大，但是十台机子肯定是有了，加上角落里的那两台二手老虎机，哪怕是二手价，加起来起码也得要两三到万块钱。 这中间还不包括房租和其他的花费，没有三到四万块钱肯定是拿不下来。 这些钱李洋现在肯定是掏不出来，但是既然王凯开口可以延迟给他，那他的确可以尝试做这个接盘侠。 009 翻身做老板 “你既然考虑好了那就没问题，不过咱们关系归关系，价钱上我可以照顾你一点，但是我该拿的钱一分都不会少，这个没问题吧？” 李洋点了点头。 生意归生意的道理他懂。 王凯如果搞什么虚头巴脑的胡乱承诺一堆，他反而不大相信。 最重要的是，李洋之所以愿意做接盘侠，自然不是头脑一热一拍脑袋就做出来的决定。 毕竟是涉及到几万块钱的大事。 硬要说有什么底气的话，无非就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几万块钱转手的生意还没把他吓到望而却步的程度。 只不过李洋并不知道，他这么笃定反而让王凯有些错愕。 实际上王凯之所以这么仓促，未免没有让他退却的意思。 当初找李洋照看游戏厅的想法的确做不得假，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连王凯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必须把游戏厅盘出去。 只是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洋，他也不好改口，所以才有了这么个提议。 事实上， 他更希望李洋拒绝自己的提议。 但是偏偏李洋答应下来了。 这个结果除了让王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还有些骑马难下。 虽然因为时间的原因，仓促把游戏厅盘出手不可避免地会在价格上被人压一筹，但是相比而言，让李洋接手，能不能收回成本王凯现在心里还有些没底 因为他很清楚，以李洋的情况。 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愣头青，照理是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接手一家游戏厅的。 更不提后面经营的问题，游戏厅这种生意，里面的道道远比一般人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王凯并不认为李洋一个毛头小子能把游戏厅顺利经营下去。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上去换件衣服，回头咱们把账算算，我这里比较急，明天不走的话，最迟也只能拖到后天。” 等王凯上去换了件衣服下来，李洋脑子里也已经把该考虑到的问题过了一遍。 一上午两人就坐在屋子里算账，头顶上的吊扇呼啦呼啦地转个不停，倒也不怎么热。 “这是游戏厅大体的情况，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从王凯手里把算好的结果拿过来，李洋看得比较仔细。 王凯说得对。 朋友归朋友，但是生意归生意。 该争的他也不会少要。 “现在我手头上的机子一共是13台，除了两台拳皇97是年初刚到的新机子，其他的都是二手货进来的，我算你便宜一点，一台1500，那两台新的就算你5000，加起来就是21500. 另外两台老虎机是我从以前的老板手里接手的时候送给我的，我现在也不要你另外给钱了，就当是添头。 这栋楼我在房东那里签合同的时候是签了3年，一年2100块钱的租金，水电费自理，到明年12月份，我照样收你2800的租金，加上1000块钱的押金就是3800. 其他的包括我买的一些零用的日用品，锅碗瓢盆什么的就都送给你了，你嫌不好到时候自己看着处理。 这样一算的话，你一共要给我25300，零头抹掉，就25000块钱，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问题。” 王凯虽然人懒散，但是算起账来的确不含糊，李洋扫了一下手里那张纸上的内容，心里盘算了一遍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至于街机的价格，他既然打算接收，自然多少也了解过一点，李坪乡那边也有游戏厅，前几天徐超还没去省城的时候，两人就去问过行情，大体上跟王凯开的价差不离。 唯一让李洋有些不满意的，是那两台97拳皇的主板机有些偏贵，不过也没太离谱，几百块钱的样子。 王凯既然抹了零头，还添了锅碗瓢盆，他也就索性不开口提这个事情。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不可能好处自己全占完，别人连口汤都没得喝的道理。 这一点，李洋老于世故，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经营一家游戏厅，这里面有些门道，他还需要王凯走之前给他提点一些东西。 这种好处肯定是钱买不到的。 所以李洋看完一遍，也没继续去考虑就点了点头。 “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不过钱我现在肯定是没有，王哥你也知道情况。” “这个不消你说我也知道，我要是有意见也不可能盘给你，钱等回头你手里有了再打给我。 不过我还有句话要提醒你，游戏厅这种行当，挣钱肯定是能挣的，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底，有些东西能不碰就尽量不碰。 而且挣钱不能太黑，就比如说那两台老虎机，我们老西街这边，来游戏厅的基本上都是二中、实验初中还有那两个职中的学生。 以前我开业的时候，玩这种东西也要看人，一次性输个百把五十块钱的人也有，但是不多，学生身上能有几个钱。 你自己心里要敞亮，不能把人给输红了眼，回头出了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 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烟。 王凯这算是好心了，李洋自然要领他这个情，所以点了点头，嘴上虽然没说话，但是该怎么做心里已然有了底。 账算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 中午是王凯请客，游戏厅隔壁就是一家小炒的馆子，老板不是城里人但是买了房子，家里的楼房做点小本生意，人也客套。 两个人炒了几个小菜，一个辣椒炒鸡蛋，一个木耳炒鸡，另外一个西红柿蛋汤和一个红烧鲫鱼。 “喝点酒吧？” “那就来两瓶啤酒，一人一瓶，少喝点，下午我陪你去工商局把营业执照过户，身份证你有吧。” “带了。” “那就行。” 吃完饭。 李洋跟着王凯去工商局办了手续，傍晚的时候，王凯又把房东叫过来，三个人当面重新签了一份新的房租。 回头李洋跟王凯两个人又签了一个简单的协议，等签了字，这才算是把事情都完全办好。 这次来县里来得比较急，李洋也没带什么东西，牙膏牙刷什么的都没有，好在王凯这里有新的，也不值几个钱，就直接给他用了。 晚上两人聊得比较晚，基本上都是王凯在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东西，在游戏厅这个行当里面，李洋算是新兵，自然听得比较细，里面有些门道，他的确是第一次接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第二天一早。 王凯收拾好东西，中午又吃了顿饭就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去了SH。 等李洋回了屋子，拿了钥匙去了一楼的机房，看着空无一人的游戏厅，即使身上突然压了将近3万债务的重担。 但是心里还是没来由地多了一丝莫名的兴奋感。 以前只听人家说如今迈步重头越，现在自己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开张了。 010 98年的土豪 老街，往往意味着年久失修，坑洼的路面，一场雨过后总会积出很多浑浊泥水的水洼子。 98年的红M县城，最常见的还是两个轮子的自行车跟摩托，往水洼上碾压过去，泥水四溅。 稍稍躲得不够及时，裤腿上难免就会溅上泥浆。 好在8月底没怎么连着下过大雨，路面上显得清爽不少，整条老西街，店门下面都是往外伸出去的长板凳，驾上两扇门板就成了最简单的货架子。 9月1号是开学的第一天。 作为整个县城得天独厚的学区一条街，老西门贯穿了整个县城的四所学校，外加不远处就是县一中的后门。 整条街上从一早开始就没停歇过。 结伴而行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从街口逛到街尾，腰包里的钱自然也换成了盆盆罐罐的洗刷用品。 但是对于熟悉老西街的高年级学生而言，最佳的去处自然不是这些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叫嚣的杂货铺，而是靠近菜市口西侧的那条老胡同。 从胡同口进去，不到20米的地方就是游戏厅的后门，外面是一块种着两棵桂花树的小院子。 推开院门进去就是隔间，充斥着各种叫骂和电子音的游戏厅就在隔壁。 作为游戏厅的新老板。 头一次经营游戏厅这种活计，李洋这会儿无疑有些手忙脚乱。 上午把王凯送到车站，他就赶紧回来把机房里里外外都重新打扫了一遍。 墙上重新换了10块钱买来的海报，角落里还添了几个垃圾桶，倒是比王凯在的时候要显得像那么回事。 这家伙想来是懒散惯了，根本就不可能去拾掇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除了挣钱，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李洋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环境好一些，自然有它的作用。 原本李洋是想着头一天不开张，等着到第二天拾掇完再营业的。 但是一下午院子门被人敲了好几次，为了不错过9月1号开学的好日子，这才麻溜地赶紧拉上电闸当天就开始营业。 至于什么开张的仪式也就一切从简了。 再说电子游戏厅这种行当，越是低调越是省麻烦。 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史学家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如今自己电闸一拉，生意也就等于是起来了，至于会不会黄金万两，李洋心里也有些没底。 但是接下来整个一下午，李洋才算是真正头一次体会到98年游戏厅的惊人魅力，或者说，魔性。 刚开学。 对于在乡下或者某个旮旯里憋了一整个暑假的学生而言，游戏厅无疑是用来放纵情绪的好地方。 加上口袋里攒了不少零钱，出手也比平时要大方很多。 除了那两台老虎机玩得人比较少意外，其余的13台街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 在开张之前，李洋私下里也偷偷打听过县里其他几个游戏厅的行情。 这个时候钱还是比较耐用的，一块钱能买5个游戏币，如果技术稍稍好一点，基本上能玩十几二十分钟，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眨眼的功夫就被KO完事。 高手毕竟只有少数的那么一小撮人，这种人都是在游戏厅里泡了整个学生时代的人精。 什么游戏通关，通关有什么技巧基本上都是门儿清。 玩得多了，自然就懂里面的小窍门，李洋也只是看着不说话，横竖赚的都是自己的钱。 不过开门第一天。 一些揽客的小窍门李洋还是知道怎么用的，所以到了他这里，1块钱就变成了6个游戏币。 结果就是，整个游戏厅13台机子几乎都变得有些人满为患，这边刚结束，那边立马就有人凑上去抢位子。 到了最后，角落里摆着的那两台老虎机也成了抢手货。 当然了。 李洋脑子里其实也一直绷着一根弦，老虎机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赌博机，无非就是变了个花样，但是往里面塞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一个1块钱的硬币进去就是10个积分，手指头轻轻一按就没了。 赢了倒还好说，输了那就真的是白瞎。 赌博这个东西，向来就是最蛊惑人心，赢钱是人的原始欲望，但是体验那种情绪，其实诱惑力也不见得比赢钱来得少。 像李洋这种至少还守着底线的游戏厅老板毕竟不多，加上他也是存心想把游戏厅的名声做好，所以老虎机那边，除了吞一些零散的硬币以外。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个小火车吐一次大的，吃个三五十块钱的硬币，总会吐出个十块二十块。 这一来，到了下午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那两台原本以为会闲置的老虎机反而成了最抢手的位置。 少数几个精于算计的学生在赢了十几二十块钱之后会很快收手，转而去买个三五块钱的游戏币玩拳皇或者其他游戏。 但是总体上而言，李洋从抽屉里兑换的纸币上扫了一下，这一下午不到5个小时的功夫，光是这两台老虎机，起码就吞了100多快200块钱。 所以说，电闸一拉，黄金万两不至于，但是小两百块钱还是挣得到的。 虽说是开学的头一天，生意好一些也是应该的，但是总体上李洋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气。 “老板，给我换100个硬币。” 就在李洋心里琢磨着今天大概能入账多少的时候，突然几个一看就是高中生的小年轻已经凑到了台子前面。 中间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直接递过来一张100面值的蓝票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倒也稀松平常。 不过李洋还是留了个心眼。 100块钱对于学生来说，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真要把人全给吞了，吃相未免也太难看。 所以心里略一思衬立马就有了主意。 “100块钱的？少一点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硬币，给你换五十个怎么样？” 既然想做这个生意，李洋自然不可能100个硬币都没准备，王凯走之前给他借了1000块钱的本钱当做是活动资金。 李洋一口气就去对面的菜市场换了500个硬币，除了之前换掉的，抽屉里还有300多个。 所幸那个瘦高的高中生也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行吧，50个就50个，你找我40块钱，换10块钱的游戏币。” 李洋麻溜地数了硬币和游戏币递过去，又找了40块钱。 见李洋竟然给了60个游戏币，高中生似乎有些惊讶。 “老板，你这里游戏币怎么换的。” “今天开学头一天，1块钱6个，明天就5个了。” “哦，这样啊，那我多买一点没问题吧？” “也行啊，你要多少。” 买游戏币李洋可不会客气，不管你怎么玩，这东西都吞不了多少，但是他刚说完立马就有些傻眼了。 只见那个高中生竟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0面值的纸币，直接给放到了桌子上。 “那我再买100块钱的，这次用不了可以下次来。” 卧槽！ 土豪啊！ 100块钱的游戏币！！ 011 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 李洋着实有些吃惊。 在1块钱能买6个游戏币的98年，掏100块钱买游戏币… 100块钱也就是600个，如果不是面前的高中生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李洋甚至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好在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既然有生意送上门，自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定了定神。 李洋麻溜儿地把钱收起来。 “你等会，我给你数数。” 说完立马就从口袋里拿钥匙打开左手的抽屉，既然开门营业，自然是备足了东西。 左侧的抽屉里是两个簇新的钢制硬币托盘，李洋一早上起来就检查过，每个硬币托盘里面是500个游戏币。 王凯虽然懒散了些，但是挣钱的玩意儿还是准备的比较齐全，李洋接手的确省了不少事情。 他也不用再去确认一遍了，直接从里面拿一个托盘出来，完了再锁上抽屉，从中间的抽屉里面又数了100个，这才凑足了600的整数。 “这是600个游戏币，你自己数数。” “不用数了，老板，你这里有东西装吧，这东西还蛮重的。” 笑了笑，李洋也是觉得这学生还蛮有意思的，一口气买600个钢制的游戏币拎回去，能不重吗。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人拿了游戏币不回来用，王凯走之前也跟他交代过，游戏币批发价一枚不到1毛钱，100块钱能买上千个，即使拿走了，有这一百块钱不会亏本还能净赚40，他倒是想有人拿回去，这样又多了一笔卖游戏币的收入。 “你等等啊，我给你找一个。” 等李洋找好塑料袋，满满的600个游戏币装进去，的确是蛮沉的。 甩出两百块钱的高中生把袋子提走，边上不少玩游戏的学生都有些目瞪口呆。 毕竟花100块钱买游戏币的，那可真是大手笔了。 别说他们没见过，就是李洋也不多见。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上辈子李洋陪女儿去电子城玩捕鱼的时候，游戏币那都是用塑料桶来装的，谁还不是直接拿几百上千个玩的。 那学生也大方。 买了600个游戏币，跟着一起来的那几个应该是他同学，敞开了袋子一人抓了一把就往街机那边占位子去了。 李洋瞧得明白。 那家伙自己也没急着玩老虎机，而是挑了一台拳皇97玩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半个钟头不到的样子。 动作比较熟练，不过可惜了，最后几个关卡没过去。 想来是玩得不怎么痛快，转而就去找角落里的那两台老虎机，这会儿正好空下来没有人玩，他过去之后，一帮初中生就凑到边上看热闹。 李洋一个人实在是忙得走不开，中午饭都没吃，要他撇下机子一个人去边上的饭点吃饭还真有点不放心。 毕竟钱财动人心。 一下午收的钱基本上全在自己这个抽屉里，人真要走开了，指不定能发生点什么事情。 所幸是下午回来的时候顺手还买了几个白面馒头，原本是打算明早作早餐的，这会儿也只好就着凉白开吃了两个。 一波学生走完立马又来了一波，一直忙到晚上将近8点钟的时候，机房里的人才渐渐少了一大半。 眼睛往最后几个还留在老虎机边上尝试翻本的学生瞥了一眼，李洋也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谁知道这边李洋心里才刚刚冒出个主意来，那边立马就传来开小火车的喊声。 接着就听到那几个学生呼啦一声兴奋得叫嚷的声音，硬币退出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更是响个不停。 李洋虽然没注意，不过听声音，这一次老虎机起码吐出来十几个硬币。 估摸着也是回本了，玩的那个学生也不贪心，立马就收手离开了机房。 李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进来，这才起身去院子里把院门给拴上。 经营游戏厅这种行当，李洋自然没打算舒舒服服的躺着挣钱，晚上9点半关门，完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的事情。 他必须把每一台机子都检查一遍，尤其是主板和投币口，首先肯定是把里面的游戏币清理出来，尤其是检查有没有串币，然后才是重新检查一遍主板上面的程序运行情况。 在98年，街机其实早国内早就已经烂大街了，当然了，国外进口的主板因为价格太过于高昂的缘故，一般像他们这种小型的游戏厅根本不会采购。 国内的主板和机器质量肯定是要差一些，不过价格也要便宜很多，保养起来也没那么多事情。 等李洋把13台机子全部都清理了一遍，时间已经快要接近11点钟的样子。 完了两台老虎机也要花不少时间，等李洋把老虎机里面的硬币全部清空，即使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等他把一下午的营业额全部都结算一遍，李洋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13台游戏机，再加上两台街机，一个下午加晚上，不到7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到手将近300多块钱，如果加上那个高中生买游戏币的100块钱。 也就是说一下午竟然有400块钱的进账，这里面尽管有因为是开学都一天生意比较火爆的原因，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也足以看得出游戏厅的利润其实远比李洋自己估计得还要高一些。 王凯那家伙在这一代开游戏厅起码有三年的时间，估计没少赚。 当然。 李洋也不会天真到认为每天的营业额都会有这个数，而实际上，接下来的营业情况也验证了李洋的猜测。 第二天一早。 李洋吃过饭就到下面的机房里打开机器，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游戏厅的老板一个个都没有真正暴富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整个上午，来机房里玩游戏的竟然只有不到10个人，而且都是买三五块钱的游戏币在那里玩街机。 下午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整个白天的营业额很勉强才突破了一百，一直到晚上6点钟之后，生意才好了一些，连着两个小时一窝蜂涌进来十几二十个人玩的热闹。 等到了快要九点钟散场之后，李洋算了一笔账，全天的营业额，收到手的竟然只有200块钱出头的样子，扣除房租和水电费，一天下来的净利润刚刚到150附近。 这还是刚开学的第二天，李洋虽然有过这样的考虑，但是心里也难免有些打鼓。 游戏厅这种娱乐场所，主要的玩家就是那几个学校大学生，社会上的玩家也有一些，但是只能占非常小的一部分比例。 一旦等开学，上午和下午的收银数字肯定还要减少，纯靠晚上的那点收入，一天下来能有个100就算是不错的。 就这样忐忑地一连过了三个礼拜，等到9月份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的时候，李洋这才算是彻底把营业情况摸得差不多通透了。 012 不凑巧 因为学校里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所以除了周末以外，李洋白天其实很轻松。 上午基本上开着一两台机子，偶尔有几个人会到机房里玩两局，李洋自己偶尔也会开一台机子，一玩就是一上午。 开游戏厅的好处自然就是自己能把所有的游戏全玩个遍，而花费的，仅仅是一点电费而已。 中午的时候。 学校里放学，有不少学生会趁着这个间隙到机房里来溜一圈，这个时候无疑是比较忙的时候。 时间短，玩的人多。 一个中午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13台机子全开，加上老虎机，好的时候能收七八十块钱，最少的时候也有三五十不等。 下午基本上就是门可罗雀了。 到了后面两个礼拜，李洋基本上下午直接关门了事，自己在屋子里睡觉或者琢磨一点事情。 等到晚上6点之后就会又变得忙碌起来，中小学的学生放学回去，路过游戏厅有不少学生会钻进去玩几局，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下晚自习，一波一波的学生又会过来。 除了周末以外，平时每天的收银数量都在100到150左右，周末会明显增加，多的时候能收个五六百，少的时候也有400左右。 这样算下来，扣掉房租水电费，一个月平均到手的净利润也能有个4500左右的样子。 在98年，像红M县这种小县城，人均工资还不到800，月入4500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但是李洋心底却有其他的考虑。 当初从王凯手里把游戏厅盘下来的时候，光是成本就花费了25000块钱，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经营半年的时间，才会真正实现盈利。 甚至半年还只是一个很勉强的时间，毕竟这中间有些人和事，同样要花费不少利润去打点。 李洋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加上王凯走之前特意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游戏厅一个月4500的利润，按照正常的水准，起码要莫名其妙地掏出近千块钱去打点方方面面的关系。 这跟进庙烧香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进了这座山，自然要去山上的庙里烧香拜拜山头。 好在李洋也不急着马上就吃成一个胖子，一世人都走过去了，自然深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道理。 上辈子在菜市场做菜贩子，积累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有了后来衣食无忧还小有积蓄的局面。 在游戏厅这个黑白交融的圈子里淌水，里面的道道更是只多不少。 又一个周末过去。 礼拜一一早。 李洋就拿着这个月将近3000多块钱的利润去了一趟银行，除了给王凯账上转过去上次走的时候借给自己的那1000块钱本钱，其他的都存到了自己新开的账户上。 口袋里剩下几百块钱的零钱，在县里兜兜转转了一圈，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就回了李坪乡。 前一次李洋到县里的时候已经是8月的最后一天，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 98年乡下装电话的人家还没几个，李洋中途打了一个电话到村支书家里问了一下情况，李洋也有二十多天没见小侄女青青，心里怪想的。 等从客运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10点钟，路过徐超家榨油坊还进去坐了一会儿。 “叔，徐超在省城还行吧？” 徐友来是55年的，比李洋他老子李向阳要小好几岁，两家大人其实也只是点头之交，李坪乡就那么巴掌大一块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徐友来知道儿子徐超跟李洋是打小就玩到一起的老铁，所以见面也显得很热情。 加上油菜籽上半年6月份基本上就收得差不多了，到了9月份基本上也是零零碎碎的有人过来榨油，所以油坊里也是比较清闲。 陪着李洋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徐友来就隔壁几个人叫过去打牌。 李洋也不好多待，跟徐超妈妈拉了几句家常就往回走。 等到了家里。 门上竟然死死地拴着一把锁，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都不在，小侄女青青显然也跟着她爷爷奶奶出去了。 跟他家挨着的是村里木匠李发强的屋子，李洋没辙，只好去木匠家里问人。 见李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木匠显然愣了一下。 “发强叔，我家里这关门一把锁，你知不知道我妈跟我爸上哪儿去了。” “是洋子啊，你这是刚从县里回来？” 李洋点了点头。 “那还真不凑巧了，向阳跟金兰一早上就带着青青去了刘湾你外婆家，起码要吃完中饭才会回来吧，你身上没带钥匙？” 摇了摇头李洋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不凑巧，这简直就是太巧了。 自己大半个月没回家，难得抽空回来一趟，本来他是想着看看小侄女青青的，大半个月没见小萝莉，心里可不止一点点念想。 顺带着还要拿几件衣服过去，马上就要入秋，一到十月份，天肯定要转凉。 “要不你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顿饭，这马上都要11点了，我看他们回来也快。” “不了，发强叔，我回去看看我妈留没留钥匙。” 以前农村里都是那种两扇门栓的锁，中间推开两扇门里面还有一条巴掌宽的门缝，主要是方便家里养的鸡进出。 李洋伸手往门背后面掏了一阵子，以往他老娘总喜欢在门栓上挂一把钥匙备用。 村里拢共就那么点人，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倒是没有人会去人家门被后面掏钥匙。 还别说。 李洋还真给掏出来一把用麻绳穿着的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一屋子的土鸡正围在边上的鸡棚外面啄地上的包谷米。 见有人进来也不跑，就慢悠悠地躲开咯咯叫个不停。 往鸡棚上面的稻草窝里一看，好家伙，竟然下了一窝的鸡蛋，起码得有七八枚的样子。 90年代没出去打工的人家，谁家不得养个十几二十只鸡，鸡蛋肯定是不缺。 只不过鸡蛋这东西，这个年头卖不起价，估计这会儿谁也想不到，往后再过十几年，要想吃土鸡蛋可就难了。 家里没人，中午李洋也只好自己动手随便弄了点吃的，所幸是灶房里柴米油盐什么都不缺，他老娘应该是准备了今天的菜还搁灶台上没煮。 李洋自己拿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盆青椒炒鸡蛋，又拍了几个蒜瓣拌了一盆凉拌黄瓜，凑合着吃了一顿。 等到下午3点多的时候，刘金兰跟李向阳竟然还没回来，他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不是逢年过节，回县里的中巴车4点后就停运，再等下去自己还得找人把他送回县里。 去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几套洗换的衣服，拿了些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蛇皮袋里。 想了想，李洋还是给他老子留了张字条和五百块钱。 锁上门把钥匙又挂在门后边的门拴上，这才去乡里搭车回县城。 013 胆儿肥 李洋回到县里已经是下午5点多，夏令时中小学都是5点一刻放学，倒是没有耽误太多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马上回游戏厅，从车站出去，又到菜市场转了一圈，零零碎碎地买了不少东西。 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平时是能凑合就凑合。 原本李洋也想过是不是让他老娘来县里搭把手，但是一想到他老子如果知道他是做的是开游戏厅的行当，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又马上把心里这点苗头给掐没了。 好在边上有一家小饭馆，自从上次过后，李洋也懒得大中午自己去操持吃的，跟老板打了招呼，中午到点了就按照菜单给他送份盒饭。 菜馆的老板姓余，是红M县下面余塘那边的人，文化水平不高，人也老实，说话温吞吞的样子。 他媳妇柳玉梅倒是挺能说会道的一个女人，性子也和善，模样普普通通，算是那种待人接物都极适合做生意的。 每次李洋都是玉梅姐玉梅姐地叫，一来二去的也熟络不少。 见李洋拎着蛇皮袋从外边回来，柳玉梅正好在院子里淘米，起身跟李洋打了声招呼。 两栋楼房的后院只隔着半人高的一堵墙，低头不见抬头见。 “玉梅姐，家里还有饭吧？我这还没吃呢。” “有有，我跟你余哥还没吃，要不你过来凑着吃一顿？” 李洋也没客套，应了声开门把东西放屋子里，又去机房里溜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这才去隔壁饭馆。 想了想又折回屋子里拿了塑料袋装了十来个从家里带来的土鸡蛋过去，空手去吃饭总不像那么回事。 人都是这样，别人对你上心，自己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除了自个儿父母，这世界上从来就没什么别人应该对你好的道理。 虽然是饭点，但是红M县这种小地方，下馆子的人也没几个，李洋进去跟老余打了声招呼。 “吃个饭你还拿什么东西，我跟老余也没吃，不是特意请你吃饭，东西拿回去。” 柳玉梅一看李洋竟然还兜了十多个鸡蛋过来，马上就说道开了。 “玉梅姐，鸡蛋是我刚回家拿来的，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自个家里不缺。” “行了，你就接了吧，李洋也不是小气人。” “还是我余哥想的明白。” 朝老余竖起大拇指，李洋就差没说你这老哥要得了。 “就他道理多。” 白了自己男人一眼，柳玉梅也只好收下鸡蛋转身去里面的灶屋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端了两盆菜。 毕竟是掌勺的老师傅，老余的手艺其实还可以，只不过红M县虽然县城挺大，但是在98年经济水平着实一般，加上老西门这一带都是城里的老住户，下馆子的人委实不多。 好在饭店正对着菜市口，平日从下面各个乡镇来县里采买的人，大中午基本上都会在门口下个馆子。 “李洋你年纪不大吧，这么早就出来做生意。” 李洋虽然个子长得老高，身体也不错，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一些，但是毕竟是18岁的小伙子，面相着实显嫩。 “18刚满了，也不小。” “跟我和你玉梅姐一比可就显得年轻了。”老余跟柳玉梅瞧着年岁的确不大，估摸着也就三十上下的样子。 不过知道李洋刚过18，老余倒也不觉着稀奇。 农村里18岁结婚成家立业的小伙子都是大把的，这个年纪出来讨生活，自然也就见多不怪。 农村里有句老话说得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90年代末，这个说法还是比较站得住脚跟。 不像是后来，18岁还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那才是叫满大街都是，年少老成在十年二十年后，可就不见得一定是个褒义词。 在老余这边吃过饭，李洋也没跟老余夫妻俩闲聊，这个点正是放学前后，等会机房那边肯定有人过来打游戏。 回了屋子。 李洋还是跟往日一样把前门关上，后院的门半掩着，机房里的灯打开，机子也没多开，没人的时候这东西费电。 过了没多久，三三两两的初中生就往机房里钻，快要到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人才走了个干净。 李洋正打算去关院子门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一个人影往这边走，高高瘦瘦的，有些面熟。 一般九点多钟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这个点过来打游戏，所以他也不以为意，照样关门。 但是还没等李洋转身，老远就听到那人再喊。 “老板！” 很显然对方是在喊他，毕竟胡同里就他一个人在院门口杵着。 李洋也不算是胆小，就站那里等人过来。 等那人一凑近才想起来是谁了。 “高飞虎？你这么晚过来不会是打游戏吧？” 晚上九点多，的确不早，平常可从来没有人在这个点来打游戏。 不过高飞虎是老顾客，就是开业第一天那个拿着100块钱买游戏币的高中生，这家伙家里应该不是那种差钱的，一个礼拜总要来个那么两三趟，每次都得花个十块八块的。 李洋自然不好拒人以千里之外。 “今天心情不好，打算来玩个通宵，你这里方便吧？” 方便？方便你妹。 李洋这句话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县里有哪家游戏厅是玩通宵的，任你去满县城找都找不出来有一家。 但是人家都说了是心情不好，又是机房里的大主顾，李洋还真拉不下来连把人往外面推。 板着脸点了点头。 “那你进来吧，不过尽量别玩通宵。” “老板你不会有钱也不挣吧。” 这家伙胆子倒挺大，李洋瞧着也觉得有意思，见过人在网吧舞厅KTV通宵的，还真没见过有人在游戏厅玩通宵。 “玩什么？老虎机？” “老虎机也行，刺激，不过我先跟你说好了啊，你可别把我当肥猪宰，我又不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游戏厅里的老虎机都是能调试的。”高飞虎一脸的精明样儿。 李洋顿时无语。 还真给他碰到个胆儿肥的，总不成是瞧着自己是个善茬就以为好欺负吧，一般人可没见过几个敢在游戏厅里说这句话的，打哭他都是轻的。 014 年少不知愁滋味 高飞虎的确不怎么怵游戏厅那个叫李洋的老板，毕竟年纪看着不大，与他也只是相仿，平时人也和善。 最主要的是，高飞虎心里很清楚，街面上的混混多少都要给他一点面子，谁让自己有个在县局做大队长的老子。 老鼠见到猫你说怕不怕。 别看那些家伙一个个脖子上挂着粗链子，嘴里的口气大的吓死人，但是蟊贼看到警察，那可不就是跟老鼠见到猫是一个道理。 当然，这里面的道道，高飞虎断然还不至于脑残到跟一个游戏厅的老板去瞎显摆。 但是今天晚上他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来游戏厅通宵也只是临时起意。 见游戏厅那个年轻老板没说话，高飞虎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抓着了他的痛脚。 事实上， 李洋只不过是不想跟他一个学生一般见识而已。 所以说，有时候误会其实也是挺美妙的。 “那我给你开一台老虎机，回头你要玩什么跟我说，我就在隔壁收拾东西。” 高飞虎一个人玩，李洋可不怕他还能把机房给拆了。 再说机房里他走的时候才刚刚收拾过，里面的钱款基本上也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说白了，到底还是因为高飞虎的性格他已经摸得差不多，典型的家里不差钱，为人任性还有一点傲气的中二少年。 以高飞虎这样的性格，他的确犯不着为了一点钱就把游戏厅给搬空。 “老板你也太抠门了吧，开一台老虎机玩个屁，你把这两台都开了，还有那两台拳皇也给我开一台。” 李洋也懒得搭理他。 不过打开其中一台老虎机之后，另外还是给他开了一台拳皇97的机子。 估摸着是高飞虎那家伙着实让人不爽得很，李洋一时竟然玩心大起，自己先干了一局。 边上高飞虎原本已经坐到老虎机那边去了，见老板竟然自己玩起了拳皇，又凑到边上去看热闹。 李洋是正经的80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接触街机正是国内街机游戏从无到有然后走到最巅峰的时期。 但是要说哪一款游戏是最经典的，肯定还是拳皇跟后来推出的《三国战纪》。 在拳皇的街机系列里面，拳皇97无疑是最为巅峰的经典之作，这其实并不意味着拳皇的制作最好。 而是对于人性心理的一种把握，这跟初恋往往才是人心底最魂牵梦萦的人影是一个道理。 不管在时隔多少年再来玩拳皇的时候，往往都会去选择拳皇97这一个版本，因为里面不仅仅有可以大肆发泄的大招和动作，最重要的是，这款游戏里面有青春的味道。 属于80后人甚至90后一代人的青春回忆。 李洋对于拳皇97这款游戏自然是早就已经了然于胸，哪怕是上一辈子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但是偶尔怀念起年轻的时候，一有机会就往人头扎推的游戏厅里钻的日子，自己还会时不时地去玩一把。 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成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用手柄连着计算机在玩，那种体验早就已经变得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技术还没变。 高飞虎几乎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游戏厅老板，用一个游戏币从头到尾打到通关的。 听到最后那句“我等你回来！” 高飞虎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神，一直到音乐响起来回到游戏开始界面的时候，这才愣了愣神一脸的懵逼样。 “卧槽！老板，你刚才一个币通关的？” “对啊！” 李洋一脸的随意，心里那叫得意啊！ 很得意！ 懵逼了吧！ 老子当年玩拳皇的时候，你特娘的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跟个小蝌蚪似的等着发芽呢。 高飞虎有些不信邪。 等李洋一走就跟那台拳皇机子卯上了，一连玩了三十几个游戏币竟然还是死在了通关路上。 心里气愤是难免的，好在这家伙也不笨，知道要想通关肯定有小诀窍，但是一时又拉不下脸面去问李洋。 事实上， 高飞虎作为城里人，接触街机也比较早，从小学玩到高中，拳皇更是不陌生，见过能打通关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像李洋这种，一个游戏币就从头打到尾的，还真是头一次。 有时候，18岁的年轻人真的很少有服气别人的时候，但是尽管嘴上不说，高飞虎其实心里佩服得紧。 奈何人家老板不鸟他啊。 边上的屋子里，李洋一直在忙活着收拾东西，完了洗了个澡才出来，他倒是没想到高飞虎会跟街机卯上了，一直到高飞虎实在是忍不住过来叫他的时候，李洋才觉得有些好笑。 “玩好了？你要换其他的？” “老板，你过来一下，我怎么每次到这里就打不过去。” 李洋也不拿捏，一个游戏而已，有个屁的意思，不过走过去一看，这才知道高飞虎竟然打到了最后一关，也就是大蛇克里斯那里。 “打到这里了啊，还不错嘛。” 翻了翻白眼，高飞虎心里着实有些郁闷。 不错个屁，老子这是打了一个多小时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到这里，跟你一个币通关，差了老远了。 接下来就是李洋的表演时间了，很显然，对于李洋这种往往是低调存在的高级玩家来说，通关肯定没问题。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是给高飞虎学习的机会，所以除了KO boss之外，李洋也花了功夫给他介绍怎么玩的。 两人倒是玩得兴起，一直到晚上12点钟快1点的时候，高飞虎才总算是看到了屏幕上出现的那个“Congratulations!”. “卧槽，总算过去了！老子牛逼了，真牛逼大发了！” 看着高飞虎在那里跟发疯似的砸着按键，边上李洋着实无语得很。 “你给我轻点，砸坏了你修啊？几十个币才给你通关，嘚瑟个屁，你信不信我一个币再来一次给你那点嚣张全给碾压了。” “老板，做人不带这样啊。” “那要哪样？心情不好就来游戏厅发泄，现在发泄完了？” 说到底，李洋其实还是变相地把这个家伙给开导了一次。 “行了，你先玩会儿，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明天不上课？”李洋的确好奇。 这才刚刚礼拜一，明天可不是周末，18岁熬个通宵的确不算啥事，但是好歹也是个学生。 但是高飞虎没理他，自个儿又坐到老虎机那边玩儿去了，李洋也不跟他废话，年少不知愁滋味啊。 015 劳教所 “上什么课？就书上那点东西，你信不信我老早就学会了。” 撇了撇嘴，高飞虎似乎有些不屑。 不过李洋还真不大相信。 高中三年，书本上的东西不多是不假，但是也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学得会那么简单。 要是这么容易，那高考还有个屁用。 李洋自己是两世为人，但是都没考上大学，虽然因为已经经历了一遭人生，对大学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但是终归还是觉得缺点什么东西。 不过这一次李洋其实还真是小看了高飞虎。 二中虽然不是省级重点高中，但是好歹也是市里挂名的重点中学，高飞虎能考上二中，绝对不是当初李洋他们刚刚擦着线进去那么回事，而是实打实的尖子生。 而且这个家伙成绩还不赖，虽然三天两头就往游戏厅跑，但是这家伙还真有考大学的潜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学校，少说也能考个重点本科。 当然。 跟李洋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现在只想着早点让这家伙滚蛋，然后关门睡觉，明天一早起来还得收拾机房开门营业。 “那你自己玩，我去隔壁屋里眯一会。” “老板，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机房给拆了？” “你试试啊，你拆掉我还怕你跑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我没钱换新机子，你要是拆了，我一准请你免费玩三天。” 懒得搭理他。 李洋自顾去隔壁吊扇下面的躺椅上躺着，高飞虎吃瘪了，也只好在嘴里愤愤地骂了两句，完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蹲老虎机那里去跟游戏机斗气。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板！ 就是个坑啊！ 还是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想得倒是挺美的，竟然想等老子祸害了机房里这些破机子换新的。 但是不得不说。 就跟李洋猜的差不多，他还真吃这一套。 李洋这一觉睡得也蛮踏实，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快要天亮的时候，如果不是高飞虎开门的声音把他给弄醒了，指不定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睁开眼爬起来。 见高飞虎跟做贼似的从机房里溜出来，开口就问了一句： “玩好了？” “老板，谢谢你啊，你这人挺好的，就是嘴巴毒了一点，我先回学校了，回头有空再来玩儿。 还有你这什么破机子，一晚上搞了我快两百个硬币，不会是黑机子吧。” 高飞虎明显答非所问。 “黑机子那你别玩啊，赶紧滚！” 没好气地朝那家伙吼了一句，李洋可不怎么高兴，人还没睡足呢，谁有空搭理他。 不过听到高飞虎一晚上竟然把昨晚儿给他换的两百多个硬币全给玩完儿了，心里也有点发虚。 这家伙不会是输红了眼吧。 不至于啊。 这家伙开口买100块钱的游戏币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在98年，100块钱真不是小数目。 “行，算你狠，等我下次带高手来，不把你输死算你赢。” “滚滚滚！” 没好气地冲高飞虎吼了一嗓子，等他人出了院子没影儿了，李洋这才起身去关上院门。 刚想着回去躺着睡个回笼觉，一转念又朝机房里走过去。 空空荡荡的机房里，除了角落里那台老虎机还在转个不停，其他的机子都关掉了。 李洋只好拿钥匙把老虎机的投币箱给打开，这一看，还真不假，满满当当的全是硬币，数了一遍，跟昨晚儿高飞虎兑的数八九不离十。 心底也是感慨。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自己为了一天一百块钱的收入累死累活地起早贪黑，费尽心力不说，还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突然被公安给抄了。 这家伙倒好，心情不好，一晚上输了两百块钱连个屁都没有。 败家也不带这样的。 人跟人一比，还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钱赚都是好事，如果不是李洋心里还有点底线，他倒是巴不得天天都有人有事没事给自己送两百块钱。 等李洋把机房拾掇好，外边天也快亮了，回去继续睡觉的心思也消磨得差不多。 李洋只好钻到灶屋里去鼓捣了一顿早饭，煎了两个鸡蛋，加上俩馒头半袋榨菜就算完事。 中午12点多的时候，机房里三三两两地来了几个初中生，有几个学生看着挺面熟的，给他们兑了游戏币，这边他刚刚把抽屉锁好，隔壁老余就在喊他过去吃饭。 李洋也不客气，倒不是为了占这点便宜，主要还是省功夫，自己一个人做饭吃，多了吃剩的浪费，少了又不好开火。 他索性跟老余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按顿给钱，老余是个厚道人，原本是怎么也不肯答应，柳玉梅毕竟是女人，心思要细腻得多。 知道李洋不缺那一顿饭钱，再说人家天天待在你这里吃白食也吃得不安心，就应了下来。 吃过中午饭，下午李洋还要去一趟市里的劳教农场。 老大李平是年初的时候进去的，当时法院给他判了四年。 好在李平的案子本来就属于明知道是给人背了锅，但是又不得不判的那种，加上李平在里面表现的很不错，所以也不无提前释放的可能。 李洋记得上辈子老大不到3年就提前释放了，虽然后面还属于监管期，但是总比待在里面好。 李洋寻思着中午也没几个人过来，门上拴着把锁就走了，市劳教农场其实并不在红M县境内，而是在邻县，所以路程也不远。 李平的案子不属于那种穷凶恶极的类型，所以并没有直接把人弄到省城去。 李洋也没去车站挤公交，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师傅一听说是去劳教农场就没说话，估摸着是怕犯忌讳，毕竟那个地方关的都是犯事的，这种事还是尽量少问为妙。 下了车。 李洋办了探视的手续，在外边的等候室里待了不到五分钟，一个年轻的公务人员就带着老大李平从侧门进来。 “哥！”李洋低着嗓子叫了一声。 这还是他回来头一次跟老大见面，心里多少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洋子啊，你怎么来了？” 两人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李平跟李洋的长相相似度其实并不高，李平的个子比李洋要高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也更结实。 “来看看你，还好吧？” “能吃能喝，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不是今年高考？考上大学没有？” “没，我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巴掌拍在自家兄弟肩膀上，李平倒是不意外，老李家兄弟俩都不是念书的料。 “没考上也不打紧，找个事干挣点钱，现在在做什么？” “没啥，就县里找点事情做，这是我给你买的东西，回头缺什么你让人打电话给我，这里能打电话吧？” 劳教场这种地方，李洋也不熟悉，当然了，最好一辈子都别熟悉。 “电话能打，不过这里面有吃有喝的，不缺什么东西，你自己拿回去，不要浪费钱。” 李平虽然被送来劳教，但是家里的情况他也清楚，当初离婚为了争取女儿青青的抚养权，差不多把家底都掏空了。 事实上，李平原本并没有想着要争取这个抚养权，倒不是不想负责，而是相比于跟着自己而言，女儿跟着前妻可能会更好，毕竟自己头顶上这顶帽子一戴上，这辈子就都摘不掉了。 只不过让李平有些意外的是，老二李洋竟然硬要他老子李向阳跟法院提出了要抚养权的要求。 对自家这个以前一向就对自己唯唯诺诺，但是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老二，李平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突然都没话说，气氛马上就变得有些古怪，好在时间也到了，边上的公务人员刚打算提醒，李平就起身跟李洋抱了一下。 “回去吧，好好找个事情做，别让爸妈操心，青青你这个做小叔叔的多照顾照顾，将来我承你的情。” “行！” 016 糟心了 李洋从劳教农场回来，太阳已然西斜。 这一带地处偏僻，打车肯定是不用想了，他只好辗转到邻县的车站挤公交回县里，路上又多耽搁了一个小时。 好在这一趟过来跟老大李平见过一面，李洋的心情比来之前要轻松许多。 上辈子自己因为年少无知，在对待老大这件事情上其实有些没心没肺，加上中间又缺了小侄女青青这样一个连着血脉的桥梁，以至于时隔三年后，等老大李平出来，兄弟俩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很平淡。 往后的十多年里。 两人之间来往甚至还比不过寻常兄弟之间。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遗憾，即使是后来李洋心有所悟，有心去弥补也于事无补。 但是这一次，无疑给了他一个重新去选择，重新去经营兄弟感情的机会，加上有小侄女青青在，他有很大的把握扭转记忆里曾经出现的那一幕。 而且让李洋倍感欣慰的是，在跟老大李平见过面之后，他也发现老大李平的性情变了很多。 不管这种变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是终究是变了，身上少了很多锐气，多了一丝沉稳。 这对于刚刚经历过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的李平而言，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洋自己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身上都会有许许多多的棱角，一个社会的包容度其实也是有限的，棱角太多，难免会四处磕磕碰碰。 而圆滑的人之所以会四处逢源，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棱角被磨平或者收敛起来，这样无疑减少了碰壁的次数，相对来说，成功的概率会更大。 所以年轻人成长，其实就是在不断地打磨自己，或者是学会如何去收敛。 只不过每个人磨平这些棱角的方式会有所不同，老大李平无疑是选择了一种最不可取但是又难以避免的方式，好在付出的代价并没有大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有时候李洋甚至在想。 如果那个人不是被人打成了残废，而是直接致死，老大李平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恐怕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吧。 “洋子回来了？吃饭没有，没吃饭正好过来一起吃，你玉梅姐刚刚还在问你是不是有事出去了，我看你那边门也锁着。” “余哥，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刚回来，我先把东西搁屋子里，一会儿就过来。” 李洋刚到院子门口。 边上的院子里，老余正好提着一袋子垃圾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李洋回来了马上就招呼他过去吃饭。 中午吃饭时间早，下午还跑了不少路，又是年轻小伙子，李洋这会儿其实早就饿了。 回到屋子里洗了把脸，换了身干衣服才去了老余那边。 老余夫妻俩吃饭，也就是几个家常菜，没把李洋当外人。 吃饭的时候，他看得出来柳玉梅脸上的表情似乎上有些不大对劲，十有八九又是夫妻俩下午在家吵架了。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他一个外人终究是不好说什么，所以也没多问，闷声不吭地只顾着吃饭。 倒是老余自己主动提起来。 “玉梅，你看要不让玉成回县里找个活儿干，也省得咱妈一天到晚操心。” 柳玉梅没吭声。 李洋不知道夫妻俩说的是谁，但是从名字上约莫猜到了一点，估计是柳玉梅的哥哥或者弟弟。 “行不行你倒是吭个声啊，一声不吭的谁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李洋一听老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夫妻俩又要吵了。 果不其然。 这边老余刚说完，那边柳玉梅立马就饭都不吃了，碗筷直接搁桌子上，气呼呼地往灶屋里跑。 “她就是这脾气，你别理她，我们继续吃饭。” “余哥，你跟玉梅姐可别吵了，大热天的她也不容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老余知道自己不占理，也没好意思吭声。 幸好柳玉梅不是真的发脾气，过了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手里还端着碗西红柿蛋汤。 “洋子你别理他，就他话多，好听的话谁还不会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我说让玉成来县里吧，你又不吭声，等会又说我不管事，好人净让你做了。” “行了，我不跟你吵，说的轻巧，回来你给他找事干还是我给他找事干？就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德性，谁敢要他。” 夫妻俩吵起来，李洋扒拉着碗里的饭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还有点尴尬，吃了一碗就不再吃了。 “多吃点，你年纪轻吃得下。” “不了，余哥，我吃饱了，你跟我嫂子别吵了哈，好歹嫂子天天的不说别的，给你洗衣做饭，还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是这个道理，他要是懂就好了，洋子你真不吃了？” “不吃了嫂子，我真吃饱了。” 吃过饭回了屋子，机房那边也不用收拾，跑了一下午路，这会儿人正乏，李洋其实很想去楼上眯一会，但是学校里差不多也到了放学的点，等会还要开门做生意，只好作罢。 到机房里面开了两台机子，没过多久就有学生从院子里钻进来打游戏，现在基本上生意也做上道了，李洋倒是没有之前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钟机房里才关门，中间柳玉梅过来了一趟，招呼他晚上留个心，她跟老余夫妻俩要回一趟乡下老家，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李洋也不以为意，老西门这边虽然人多眼杂，但是治安环境还不错，老街拐角过去不到100米就是派出所。 但是第二天一早。 李洋人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院子里老余拍门的声音给叫醒了。 下楼的时候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是老余一开口，他就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余哥，你报警没有？” “刚去派出所做了登记，但是他们也说了，这事不一定查得出来。” “嫂子呢？” “搁屋里哭呢，你说这事整的。”老余一脸的无奈。 遇着这种事情，李洋也不好说什么，连安慰都没法儿安慰。 原来今天一早，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从乡下回来，开门进了院子，还没喘口气呢，立马就发现家里的东西被人动过，柳玉梅心细得厉害，马上就意识到家里可能遭贼惦记了，直接就冲到了卧室里，这一看，整个人顿时就有点懵。 卧室里几个放东西的柜子都被人用东西撬开了，如果是寻常的一些衣服什么的倒也就罢了，关键是饭店里用来周转的钱全都在里面。 连柜子都撬开了，钱哪里还有得剩，人家进门就是为了拿值钱的东西，看到钱自然不会客气。 这一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余哥，丢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大概有三千多块钱，亏得是上次你嫂子去存过一次，要不然一家老小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李洋皱了皱眉头。 三千多块钱，在98年，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017 醉翁之意不在酒 饭店里遭了贼，老余跟柳玉梅上午索性也不开张了。 而且被这么一折腾， 李洋自然也不用爬回去继续睡觉，失窃的虽然是老余那边，但是两栋楼是紧挨着的，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人家盯上了老余那边，未必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游戏厅。 加上他这里又是一个人，搞不好还真是别人踩点的好对象。 就比如昨晚， 他那是睡得真死，下午从劳教所那边回来，又忙了一晚上，人早就疲劳得不行，一觉睡下去，别说是隔壁有人撬锁进门偷东西，估计就是打雷都听不到。 “玉梅姐，你也别窝心了，等派出所那边先查查，看看能不能追回来。” 劝了柳玉梅几句，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情，能追回来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主要还是技术手段太落后了。 院子里没有摄像头，对方作案的时间也是特意挑的晚上，目击者首先就可以肯定是没有了。 至于指纹不指纹的，就派出所那点技术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三千块钱去大张旗鼓地查明白。 毕竟不是写小说，再说了，哪里有那么多福尔摩斯的故事可以写的。 三千块钱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好在损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柳玉梅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嘴里难免会骂几句。 “哪里追得回来，这些天杀的，我家后门上是刚买的新链子锁他们都给撬开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碎碎念是必然的，李洋跟老余对视了一眼也没啥好说的。 两人心知肚明。 别说是新锁了。 人家真要盯上你了，你就是用烙铁把门给焊上，他也能给你弄开了。 做贼的，可不就是为了求财。 不过饭店里出了这种事，李洋中午也不好厚着脸皮去蹭饭，自个儿下了点面条凑合着吃了一顿。 趁着中午放学在机房里忙活了半个中午，到了下午的时候，老余过来跟他聊了几句。 “余哥，嫂子那边没什么事吧？” 三千块钱不是小事，李洋还真怕柳玉梅想不开出去跟人闹，女人撒起泼来还是蛮可怕的。 “能有什么事，丢都丢了还能怎么办，派出所的人上午倒是过来看了，也没看出什么头绪，只是让换把结实点的锁，咱们这里也就那样了。” 派出所不作为，老余的话里还是听得出来有些怨言，李洋也不好插嘴。 派出所是排忧解难的不假，但是这种事情要他们打包票一定能查得出来，他看是不一定。 这就跟丢自行车是一个道理，丢了就捏鼻子忍气吞声认了。 其实李洋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些其他的判断，只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好瞎猜测。 万一冤枉人，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道理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老余家的楼房是盖了没几年的新屋子，跟他这间游戏厅是一个楼型。 屋子后面是院子，院子墙很高，进出只有院门，照常理来说，那个大铁门一般人是弄不开的，即使用暴力弄开，动静肯定也不小。 唯一的可能就是从自己这边的院子里翻墙过去，自己这边的院子跟老余家饭馆的院子，中间隔着的墙只有不到一人高，一般成年人翻过去应该是很轻松。 李洋刚刚去看了一下，墙上没有脚印，但是墙根有，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因为自己这边的院子门晚上也是会锁着，钥匙只有一把是在自己身上。 所以李洋很纳闷。 如果真的是从自己这边翻过去的，那他是怎么进院子的，有些稀奇。 “余哥，我看往后还是小心点好，钱财能存到银行里就别放在自己身上，指不定哪天就给人惦记上了。” 李洋自己以前是做生意的，这个想法一直都记得很牢，游戏厅这边，基本上每个礼拜他都会去一趟银行，把一个星期的收益权存到卡上去。 这样一来的话，即使遭了贼，最多也就损失一个星期的利润，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回长了记性，下回肯定不搁家里，行了你先忙吧。” 等老余一走，李洋抬眼往屋子里里外都看了一圈，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加上也不是自个儿家，不用添置什么东西。 唯一还值点钱的就是机房里的那十几台机子，这东西搬不走，就怕人急红了眼全给你弄坏了那就真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想法李洋是很早就有的，所以抽屉里除了游戏币，他每次也不会把钱全给拿干净，一般都会留着几百块钱的零钱。 真要遭了贼，希望他看在不会空手而归的份上能放过那些机子，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干正事的反而还怕了做贼的。 李洋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再找个人过来看着，他一个人要是有点什么事情走开了，还真不大放心。 不过这事他得好好合计合计，一般人他放不下这个心，就跟当初王凯找人看店是一个道理。 下午吃过晚饭。 机房里正常营业。 约莫8点半的时候，高飞虎那家伙又来了，李洋一看到这家伙现在就头疼，但是没办法，人家是散财童子啊。 “老板，有位儿吧。” “你自习都没上完玩什么游戏。” 李洋又不傻，高中晚上可是上三节自习课的，下晚自习大概要到9点之后。 “你还管这个，你不会真是怕我在你这里赢钱吧。”高飞虎也知道李洋是刀子嘴没恶意。 但是他还真就吃这一套，平常都是人家捧他的臭脚，可没几个人像李洋这样动不动就叫他滚滚滚的。 “滚，自己找位子去，对了，等会玩好了我问你个事。” 李洋心里有了猜测，进老余家院子里撬门的十有八九是来游戏厅玩过的学生或者社会小青年，自然想找门路偷偷打听打听。 平时也看得出来，高飞虎这家伙门路多，貌似还认识不少小混混。 “啥事啊？你先说说。” 这家伙…典型的欠抽！ 李洋偏偏压着性子不理他，见高飞虎快要不耐烦了，这才锁上抽屉冲他招了招手。 两人去了隔壁的屋子里，李洋这才开口。 “你帮我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游戏厅这边踩点了，昨儿晚上隔壁老余家里遭了贼，丢了一笔钱，数目也不大，就三千块钱，有路子不？” 李洋既然打算跟高飞虎打听这事，自然没藏着掖着。 “老板，这事你报警啊，找我干嘛。”撇了撇嘴，高飞虎有些意外。 “报警有用我找你干什么？这事我猜十有八九是来这里玩游戏的学生做的，你平时不是吹牛逼自己的路子广，怎么今天变怂了？”一句话说得高飞虎有些哑口无言。 李洋倒不怕这家伙大嘴巴到处说，要是没拎清高飞虎的性格自然不会找他。 果然。 这家伙就吃这一套。 “那行，我回头帮你留意留意，不过这种事我可不打包票，另外真要给我找到人了，你可得分我好处费。” 李洋作势要走人，高飞虎也不笨，一看形势不对就溜了，李洋也有些好奇这家伙是不是真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高飞虎是不是福尔摩斯他不敢说，但是他可是早就听到了风声，姓高的家里可是有一个在县局做大队长的老子。 018 难得一份童真 9月底。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把秋老虎给关进了98年的回忆里。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老人们都喜欢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随着这场暴雨洒满全城， 98年的夏天也圆满谢幕。 国庆长假的头两天，李洋明显感觉到机房里的生意冷清了很多，基本上没什么人。 假期住校的学生也都各回各家，难得放个长假，家在县城的学生同样也不会把珍贵的假期放在游戏厅里。 李洋索性给门上上了把锁回了李坪乡。 自从上次去了县里，他也有一阵子没回去，上次难得回一趟家，又恰好碰上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带着青青去了刘湾。 这一次放假。 夫妻俩估摸着儿子李洋会回家，所以倒也没有走远。 李洋赶的是下午四点多最后一班车，到乡里的时候天还没黑，不过街上也没什么人。 本来他还想着去油坊里看看徐超那家伙放假是不是回来了，但是路过的时候油坊竟然关着门，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徐超那小子。 到省城去读大专，好歹出来也能找到个不错的工作。 98年的大专生还是蛮有市场的，这一点李洋倒是很肯定，与其操心着家伙，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要说李洋完全没有感觉到疲倦那是不可能的，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为了生计，那种经历只有体验过的人才会深知其中三味。 但是满身心的疲惫。 等真的到了家的时候，却彻底地放松下来。 尤其是小侄女青青看到自己，迈着两条小短腿朝他身上扑过来的时候，李洋瞬间就觉得都值了。 “小叔叔，小叔叔！” 放下手里的蛇皮袋。 李洋几乎是弯腰半蹲着，一把抱起小家伙，整个人直起身子狠狠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小萝莉似乎也察觉到自个儿小叔叔身上的亲昵劲，肉肉的小手死死抱着李洋的脖子，小小的人儿整个身子都贴在李洋身上，一张小脸被李洋下巴上的胡子凑上来，立马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青青是开年后才刚满的5岁，脸上还有明显的婴儿肥，以往李洋总是跟她开玩笑。 说青青还是个小奶娃，身上还有奶味儿呢。 每次这个时候小家伙就会嘟着嘴巴拿大眼睛瞪他。 “小叔叔，青青想死你了。” “小叔叔也想我们家青青，在家有没有淘气？” “没淘气，奶奶说青青可乖了。” “这么乖，那等会小叔叔要奖励青青。” …… 李向阳见儿子跟小孙女在那里腻歪，吧嗒地抽着烟笑呵呵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 等叔侄俩闹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烟筒在鞋底上磕了磕，起身去拎李洋拿回来的蛇皮袋子。 “爸，我来吧！” “不费事，你抱着她，你没回来这小妮子天天跟你妈念叨，问小叔叔什么时候回家，青青，小叔叔回来了你高兴吧？” “嗯！可高兴了。” 小家伙听到她爷爷问，马上就点了点头，完了又把脸贴到李洋脖子上，真是腻歪得不行。 “你就跟你小叔叔好，来，青青，爷爷抱抱你好不好。” 李向阳作势伸出手就要去抱她。 谁知道小家伙竟然死死抓着李洋的脖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要爷爷抱，爷爷的胡子扎人，我要小叔叔抱。” “小叔叔的胡子不扎人啊？” “也扎…” 谁知道这小妮子还没说完，立马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小叔叔，我骗爷爷的，你的胡子不扎人。” 完了还拿手到他下巴上摸了摸。 李洋顿时就笑得不行。 他的胡子还真是有点扎人。 老李家兄弟俩，他跟老大李平都是随了李向阳，国字脸，而且还是连皮胡子，李洋也是高中毕业后的那段时间才开始刮胡子的，倒是弄得胡茬有点变硬了。 上辈子李洋还是到了结婚的时候才开始弄这些，这一次为了看起来成熟一点，倒是提前了许多。 祖孙仨回了屋子。 刘金兰正在灶屋里操持晚饭，家里的土灶台烧干柴禾，屋子里难免会一股子抢人的烟味。 李洋走路走得急，这会儿还没喘过气来，被屋子里的烟一呛，立马就咳起来。 “奶奶，你不要烧火了，小叔叔都被烟呛哭了，小叔叔不哭，我去让奶奶不要烧火。” 噗！ 李洋这回是真懵了。 这小家伙，谁教的。 “就你话多，奶奶不烧火你晚上吃不吃饭？” 刘金兰知道家里小孙女就是个小话痨，特意拿话逗她。 谁知道青青不上当。 李洋听到小家伙竟然一本正经地跟她奶奶说“青青要吃饭，奶奶你把火烧小点，这样小叔叔就不哭了。” 顿时就哭笑不得。 吃过晚饭。 估计是白天玩累了，侄女青青坐在他腿上腻歪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李洋只好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没过多久还真睡着了。 “睡着了，你把她抱床上去。” 刘金兰作势要过来抱她，李洋摇了摇头。 “我抱一会儿，还没睡沉呢。” 刘金兰自然知道儿子是真的有点腻歪他这宝贝侄女，也懒得去管他。 “妈，上次我回来搁了五百块钱在柜子上，你瞧见了吧？可别弄丢了。” 李洋还真是刚刚才记起来这个事情，见他老娘点了点头才放心，五百块钱虽然不多，挣起来还蛮难的。 抱着小侄女坐了一会儿，李洋手臂都有点发酸，这才让刘金兰把青青抱去里屋睡觉。 他跟李向阳父子俩坐在堂屋里拉了会儿家常，李向阳吸了口烟，往儿子李洋身上打量了一阵，黑倒是没怎么变黑，就是人瘦了一点。 “去看过你哥了？” “去过一次，挺好的。” “那就行，上次我去乡里，正好碰到杨开家的老大，就是在乡里当所长的那个，他说你哥这种情况，如果在里面表现得好事可以减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小子以前挺老实的一个人，现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话李洋还真不好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大李平应该会提前一年出来，后面一年主要是在家里处于监管的状态。 这辈子会不会还是那样他也不敢打包票，万一自己说了结果又没出来，那无异于空欢喜一场，反倒不如不说。 人就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李洋有些感慨。 朝里屋望了一眼，希望小侄女将来不至于恨老大吧，也希望她的童真能一直伴随着小家伙长大。 019 该操的心太多 10月份天气已经明显转凉。 天刚亮。 李洋就爬起来，往身上套了了件长袖出门。 李向阳朝他招呼了一声，父子俩用板车推着上半年的油菜籽去乡里，到了徐超家的油坊那边，等过了秤，趁着李向阳跟徐友来结账的当儿，李洋跑到后面跟徐超妈妈拉了会家常。 其实李洋还真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但是自家儿子跟徐超关系好，两人打小玩到大关系老铁了，徐超妈也算是爱屋及乌。 “徐超说没买到昨天的车票，今天下午才到家，洋子你现在在县里做什么？我上次听你爸说你在县里找活儿干了。” 李洋没考上大学的事情杨爱玲也知道。 “嗯，找了个事情先干着，总不能早家里啃老本，婶子，回头徐超回来了我再来找他，等会儿还得跟我爸去一趟供电局，家里的电路又烧掉了。” 原本8月份的时候，李向阳就说要重新排电路，结果愣是没弄，昨晚儿上李洋回来，大半夜起来上厕所，关灯的时候估计是刚洗手沾了水，电了一下不说，直接就把灯泡给烧了。 趁着假期还有几天，父子俩打算好好弄弄家里的电路，农村里的电路比较简单，当家的男人基本上都会弄，倒是不用请人。 算好账，父子俩就去了供电局那边，买了一卷新电线，李洋又去菜市口的屠凳上切了两斤排骨和两斤花刀肉。 昨天下午从县里回来走得急，也没买什么东西，青青昨晚估计是忘了这一茬，现在得赶紧补上，到百货大楼那边称了一些零嘴。 路过馒头店的时候，李洋见架子上还放着不少新出锅的麻花棒，刚打算叫老板称两斤，李向阳就把他拉住了。 “爸，买两斤回去放着，回头让我妈每天给青青吃一根。” 他是真宠那小家伙。 “你就惯着她，宠坏了以后又跟她爸一个样儿。” 李洋嘿嘿两声没说话，李向阳也由得他去。 等从乡里回去。 果然。 小家伙刚醒，立马就记起来小叔叔有没有给她买吃的这回事，刘金兰正愁着。 李洋麻溜儿地把刚买的果冻和大白兔奶糖给她拿了出来，小家伙顿时就喜笑颜开，不哭也不闹忙着对付零嘴去了。 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一个调调。 “你就使劲惯着她哈。” 李洋只是笑笑不说话，朝他老子瞥了一眼，这夫妻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妈，我买了点麻花，青青要吃你就给她拿，花不了几个钱。” “小叔叔，我现在就要吃，我就吃一个。”一听还买了麻花，小萝莉手里抓着果冻，马上又眼巴巴地盯着李洋手里的袋子。 这小磨人精，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许吃，一会儿就要吃饭了，还吃什么麻花，我留着自己吃。” 正好刘金兰从灶屋里出来拿鸡蛋，一把从李洋手里夺了装麻花的方便袋去里屋。 小家伙马上就不干了。 眼巴巴地瞪着李洋，那小脸小模样，还真是说哭就哭了。 “不哭不哭，青青乖，奶奶骗你的，麻花是买给青青吃的，奶奶不吃，你看你手上不是还有果冻嘛，等吃好饭再叫奶奶给你拿。” 一看小侄女眼泪哗哗的，偏偏嘴里又不敢哭出声来的小可怜模样，李洋立马就心软了。 嘴里哄着，又起身偷偷去解开袋子给她拿了根麻花棒。 “叔叔偷偷给你一根，青青吃完不给奶奶看见好不好。” 孩子就是容易哄啊，要求也不高。 一根麻花打发掉，顿时就不哭了。 看到刘金兰转身从灶屋里出来，刚刚塞进嘴里的麻花还来不及嚼碎，肉肉的小手马上就捂着嘴站那里盯着她奶奶，一对黝黑的大眼睛转得贼溜。 一不小心。 手上揭开皮纸的果冻就掉到了地上，这一下可不得了，哇地一声没忍住啥都都顾不上了，立马就嚎啕大哭。 李洋有些头疼，只好又起身给她拿了一个，哄了好一会儿才歇声，眼睛都哭红了。 “小叔叔，奶奶坏。” 坐在李洋腿上，小家伙边吃边贴着他耳朵说奶奶的不好，李洋也是笑得不行。 心累啊！ “嗯，青青说得对，奶奶最坏了，那我们把奶奶卖了吧，不要奶奶了好不好。” 小家伙也不笨，眼珠子转了转，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不卖了？” 青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叔叔，我们不卖奶奶好不好。” “不卖奶奶啊，那奶奶不给青青吃麻花怎么办。” “小叔叔，我不吃了，我给奶奶吃，奶奶要给青青洗澡澡，还要给青青梳头。” “那奶奶好不好？” “好！” “这会儿知道我好了，还吃不吃麻花了。”刘金兰也是乐得不行，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线。 “奶奶，我不吃了，我给你吃。” 小家伙说完还真的从李洋腿上伸了个腰直接滑下去，跑着把手里咬了一口的麻花棒给她奶奶。 李洋拍了拍身上的麻花沫起身，李向阳正坐在门口柳树底下拧电路板。 “爸，我嫂子上个月没来过吧？”李洋记得他去县里之前，青青妈说过想接小家伙回去住一段时间的。 李向阳摇了摇头。 “没来，我问过了，她上个月跟人一起去深圳打工去了。” 李洋嗯了一声也没说啥。 青青妈跟老大李平离婚的时候不到30，还算是年轻，模样也可以，将来肯定还要组建新家庭，既然老李家不答应让她把青青带走，她自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去深圳了也好，自己省心。 之前李洋其实也没少担心这个事，李向阳跟刘金兰耳都不是那种心肠硬得起来的人，耳根子软，万一青青妈妈真要把孩子接过去，自己不在家还真指不定要发生点什么。 李洋倒不怕她把人给抢走了，就怕青青在那边住的时间一场就忘了这头，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长记性的时候，有些东西忘得快也记得快。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认准了娘比爹好，以后想扭转过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爸，回头有时间，你跟我妈带青青去看看我哥，孩子不见见她爸爸也不行，将来我哥出来，父女俩关系不好处。” 020 亲妈啊 徐超是国庆第二天下午到家的。 98年农村里通信还不是那么方便，李洋记得国家是在2004年才下发了“村村通”工程的建设方案，到了将近2005年年底的时候，这项工程才算是惠及到国内的大部分农村。 不过从乡里下去的路不远，徐超赶到李洋家门口的时候，李向阳父子俩正好在排屋子里的线路。 忙活了一下午，见徐超来了，李向阳只好招呼儿子李洋去洗手，好在基本上也排得差不多，就收尾子还要花点功夫。 等李向阳从梯子上下来，李洋这才拍了拍裤子去洗手。 “回头叫上鹏子，我们仨找个地方去搓一顿，我请客。” “行啊洋子，这才一个月没见你就发财了。”徐超还是一副大咧咧的性子。 不过李洋也看得出来。 上个大学还是有用的，虽然是大专，人身上的气度不一样。 他也懒得搭理徐超嘴里的玩笑，发财不至于，但是请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9月份游戏厅那边的收入虽然比李洋预想中的要差一些，但是总体上还是比较乐观，扣掉开支，将近四千块钱还是有了，毕竟小门小户的不是什么大生意。 不过李洋手头上的余钱不是很多，这个月的盈利，除了留一部分钱作为流动资金，王凯那边先前借的1000块钱也要打过去，加上房东那边的房租李洋也不想欠着就先付掉。 回头走的时候，家里肯定还要留一部分，兜里能剩下来个小两千块钱已经算是很充裕了。 洗了把手。 李洋跟徐超聊了一会儿，这家伙刚到学校，新鲜感还没过，说起来也是眉开眼笑，见李洋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脾气，心里越发地觉得自己这个发小越来越有大人模样。 “刚回来我妈就跟我说你之前去过我家，这不马上就跑下来了，连口气都没喘，之前打算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去深圳那边学裁缝了。” “没去成，这事不提了，学校那边日子挺滋润的吧？” 听到徐超提起去深圳学裁缝的事情，李洋赶紧收了话尾巴，拿眼睛朝李向阳跟屋子里瞥了一眼。 见刘金兰这会儿没见人影，不由得舒了口气，这事虽然过去了一阵子，但是他老子跟老娘心里十有八九还憋着口气没撒出来，李栓那家伙，忒不会做人。 不过李洋是老早就知道这一茬的，原本也没希望能成，反而没放在心上。 徐超虽然人是外向了一点，但是也心细，一看李洋的那样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好说的，也借机收了声，但是回头肯定还要问。 “学校里有什么不好的，都是一型的人，跟高中还是有点区别的。” 李洋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后来随着网络越发的发达，各种资讯满天飞，大学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他虽然没亲身体验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自然知道徐超这家伙想说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 侄女青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野了一阵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跟个泥猴儿似的就朝李洋过来。 “小叔叔小叔叔，我们去河边玩儿吧。” 李洋还没说话，小家伙一转头看到李洋，竟然还有些害羞，捂着眼睛就钻到李洋怀里。 “青青，认不认识他呀？” “他是坏蛋。” 李洋这就有点乐呵了，到了小家伙嘴里徐超怎么就成了坏蛋。 “他是坏蛋啊，他是不是欺负青青了。” “嗯，他笑话我，青青不理他。” 噗！ 徐超刚喝了口水差点没给喷出来。 李洋家这个小侄女古灵精怪徐超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想到这小家伙记性竟然这么好。 就上次李洋带着她去油坊的时候，睡觉从床上滚下来，他跟石鹏笑话了一阵，谁知道小家伙竟然记得这么牢。 李洋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小孩子虽然童言无忌，但是说话还真就是那么真。 估计是玩疯了，还没腻歪一会儿工夫就又跟一阵风似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还别说，我妈以前天天跟我说后悔没给我生个妹妹。” 李洋其实也是蛮有感触的。 从八十年代末到新世纪开始的头几年，国家计划生育政策正好经历一个非常严格的时期，那一阵对生二胎管得很严，不少地方还闹出过不小的矛盾。 徐超他爸妈比李向阳和刘金兰的年纪都要小一些，生完徐超还不到三十岁，那会儿估计是真想再生一个。 “没事，你在大学里可以给你妈生个孙女。” “滚滚滚，我像那种人吗，再说了，事业未成生个屁，对了洋子，鹏子上次还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在家里跟他爸学电工，听着好像还做得挺带劲的。 你现在做什么，不会真是在县里卖菜吧？” “卖菜怎么了？你看不起卖菜的？”之前毕业的时候，李洋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实在是不行，哪怕去县里卖菜也好，这家伙还真当真了。 “哪能呢，卖菜多么高尚的职业。” “行了，大学还没上三天就跟我显摆了是不，王凯你还记得吧，就是老西门游戏厅那个老板，上个月他把游戏厅盘给我了。” 李洋也没瞒着他，不过自己经营游戏厅这事，熟悉的人里面，他还真只给徐超讲了这么一次。 昨儿晚上老李跟刘金兰问他的时候，李洋也只是说在人家店里打工，背锅的肯定就是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了。 毕竟经营游戏厅这种东西，这个年代在一般的人眼里面，还不是什么正经儿的活儿。 不过好赖李洋是见过世面的，心里反而没有那么些计较。 见徐超马上一副要跳起来的样子，李洋赶紧儿的冲他使了个眼色。 “你激动个毛线，这事儿我爸妈还不知道，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 “行行行，不过咱可说好了，回头我叫上鹏子一起去你那里玩个通宵，你是不知道啊，省城里的游戏厅特么老黑了，一块钱四个币，一会儿工夫就没了。” 徐超这家伙以前上高中就老喜欢往游戏厅跑，李洋一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就知道去省城肯定没少往里面钻，嘴里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你徐大还差那点钱，我上次问你妈，她还跟我吐槽来着，说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比别人多一倍，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卧槽！” 嘴里骂了一句，徐超有点懵，亲妈啊真是！ 021 老司机不能哭 两人胡天海地乱侃了一下午。 李洋原本是想留徐超在家里吃顿饭，不过这家伙说他老子还等着，估计也是儿子刚回来，徐友来夫妻俩一准儿要好好给他补补，李洋也就没强求。 约好过几天一起去县里，徐超就回了。 刘金兰出来的时候，一见人影儿都没了，还问李洋怎么不叫徐超晚上在家里吃顿饭再回去。 “妈，人刚回来，他家里肯定等着吃饭，下次有机会再说，不差一顿饭。” “就你道理多，青青呢，你去看看这小妮子又去哪里疯了，叫她回来洗把脸等会你爸弄好了就吃饭。” 10月初乡下也没什么好忙活，晚饭吃得早，晚稻要到月底的时候才会收割，不过李坪乡这边受地形所限，加上湖水面积大，晚稻种的也不多。 往年收晚稻的时候，李洋都是在学校里，过双休会回家帮把手，至于老大李平就不说了。 李洋打心眼里讲是有意见的，别说回去收晚稻，就是搞双抢最忙的时候都不见人影，结婚之后就更不提了。 老大夫妻俩离婚，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李平自己被判刑蹲局子的原因，只能说是积怨已久。 “我去找找吧，一准又是去跟荷香家那个小的凑一起去了。” 荷香是腊梅的弟媳妇，家里有个小儿子叫毛毛，跟青青的年纪没差多少。 李洋起身去转了一圈，还没走半道上，就看到小侄女青青哭着喊着往回跑。 心里咯噔一下就有些迷糊，好好的怎么还给弄哭了。 一把抱起小家伙，给她擦了擦脸。 “青青不哭啊，脸上都成花脸猫了，谁欺负你了？” 小孩子玩总是免不了会起矛盾，李洋也不以为意，又不是大人起矛盾，哪来那么多计较的，小孩子不摔打摔打也长不大。 但是等小侄女一开口，李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毛毛说我爸爸是坏人，被警察抓了，小叔叔，我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哇……” 青青说完立马又哇地一声哭起来。 “嗯，青青乖，以后不跟毛毛玩儿了，走，咱们回家吃饭。” 其实小孩子童言无忌，李洋也没法去真计较这个事情，老大李平那事发生都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上辈子李平之所以没肯去强求要青青的抚养权，其实未必也不是存了这个心思，就是怕青青以后会不合群。 李洋之前也有些担心，这事一直这么下去，还得有好几年功夫，肯定不是个办法。 抱着小家伙回去给她洗了把手，李洋吃饭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 “爸，回头青青上小学，我打算把她送到县里去。” 李洋这么想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是把青青留在乡下上学，很多事情是无可避免的，自己把她带到县里去也是个折中的法子。 “好好的去县里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学校。” 李向阳还有些没明白儿子李洋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青青年初的时候才刚刚满五岁，按照入学条件，上小学还要等到6岁之后，上学其实还早着。 “县里条件好一点。” 朝小侄女瞥了一眼，李洋只好找个理由搪塞了一下，小孩子都比较敏感，这种事还是不要在她面前说。 小家伙胃口还蛮好的，估计是真饿了，小嘴巴都塞得满满的。 李洋可没什么想把小家伙培养成淑女的想法，至于吃相不好看，那就不好看了吧，先给小磨人精吃饱了再说。 “条件好肯定要好一点，不过青青上学还有两年，到时候再说吧，老大如果提前出来了，回头他自己拿主意，我跟你妈操心你们兄弟俩就操心够了。” 说到家里老大，李向阳还是有些脾气，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怪声怪气，李洋也不搁心里，但是一想到老大李平那样子，估计就是出来了也够呛，青青这事他还真撂不了。 而且李洋可没打算等到青青到了入学年龄才让她上学。 98年红梅这边，乡下根本就没什么学前班的说法，到了年纪就直接上小学一年级的班。 而且在学习内容上跟城里也有些差距，城里小学开的课程还是要丰富得多，除了语数的主课，英语和其他一些诸如体育和自然科学之类的课程启蒙也早一些，乡下基本上就是靠语文数学主打了。 所以李洋的想法是小学之前带青青去县里上个学前班，不过这话他还没打算开口。 他老子那边是个什么说法现在还不知道。 “这事我说了算，老大那边，等他出来了再说。” 扒了两口饭，李洋开口就来了一句。 李向阳顿时也不吭声了，儿子大了自己有主见。 其实不管是李向阳也好，还是李洋也好，事实上父子俩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父子两人已经渐渐转换了那种权威的关系。 搁在以前。 儿子李洋虽然偶尔也会跟他们夫妻俩斗个嘴，但是远远还没有到这种能够做主的地步。 毕竟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在很多时候，都是随着下一代的年龄渐渐增长，老一代渐渐老去才会出现的。 跟西方国家不同，中国是典型的家长制国家，父母的权威对于儿女而言，在很多时候都起到了一个主导的作用，这种特征在儿女处于叛逆期时会尤为明显。 但是不能反驳的是，那些早熟或者比正常同龄人更独立的年轻人，往往会在更早的时候就会取得这样的主导权。 无疑李洋身上的变化已经渐渐有了这样的效果，这自然也是李洋刻意去获得的一些东西。 吃过饭。 刘金兰就把小侄女抱到屋子里去洗澡，小家伙白天玩疯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打瞌睡。 李洋想了想。 还是跟他老子提了提下午的事情。 “爸，青青这孩子性格随了我哥，真要是搁家里上学，难保以后在学校里惹出什么事来，去县里肯定要好一些。” 李向阳吧嗒着抽了两口眼，额头上的皱纹堆到一起，抬手把桌子上的米粒捻到地上才开口。 “有些事我没跟你妈说，怕她心里想不开，上次青青妈妈去深圳之前其实来找过我一次，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你之前打了招呼，我其实也想让青青跟着她去。 话一说回来，我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没点数？你哥将来就是出来了，对青青这个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知道。 之前他是没打算要青青的抚养权，你妈私底下跟我唠叨过好几次，说养了个白眼狼，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要。 上次你留的五百块钱，回头我叫你妈给你存着，将来真要带青青去县里上学用得上，家里不差这点钱。” 李向阳说了好一通才起身去了屋子里，李洋反倒是有些发愣，心里抽搐得厉害。 心里更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特么的老子好歹也是老司机了，怎么还哭了呢！ 人心最是可怕，也最是暖人，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这天底下做父母的，哪怕心里的空间再是狭隘，也装得下儿女不论好赖的一生。 022 吴芳菲 一场雨。 彻底告别了98年的国庆。 李洋也没待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回县里，而是提前了一天。 回到游戏厅。 瞥了一眼上锁的后院，隔壁老余那边，院门上也是冷冰冰的挂着一把锁不见人影，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想来应该也是回了乡下老家。 上次李洋就听老余唠叨过，他丈母娘那边有个小舅子叫柳玉成，高中毕业去部队当了几年兵，去年年底的时候刚回来，性格跟柳玉梅的圆滑相比差了不少。 原本在部队里表现拔尖儿，照理说是可以提干的，但是这小子性格太直，回来探亲的时候路见不平把人给打伤了。 本来是件好事，但是被人家一闹反而成了恶性事件，提干的事情肯定是没戏，去年年底只好退伍回了老家这边。 今年年初跟着家里一个熟人去SH那边一家夜总会做保安，结果又闹出来事情被开除。 现在成天就在家里，没事出去钓钓鱼，正事做不了，他丈母娘一天到晚为了儿子的事情都快愁的不行了。 这次老余夫妻俩回去，也是想跟小舅子聊聊，看看能不能把人带到县里来找份活儿先干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好在老余这个人还算是厚道，换做旁人，指不定就想撂挑子。 推开门。 李洋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直接去了机房那边，扫了一眼见那十几台机子原样未动心里也是舒了口气。 放假回李坪过了好几天，他其实也不怎么放心机房这边，自打上次隔壁老余家遭了贼惦记之后，李洋可是没少担心那一伙毛贼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草草收拾了一下屋子，想着这会儿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两天，学校里住校的学生也该慢慢回来了，游戏厅里肯定少不了人，李洋也没怎么休息就把机房里里里外外都拾掇了个遍。 中午老余家饭馆那边肯定是蹭不上饭了，只好自己下了点面条垫肚子。 完了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就打算开门营业。 毕竟是离开了学校，原本很多想法到了真要去做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缘故耽搁。 原来李洋是想着约石鹏跟徐超一起来县里聚一聚的，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成行。 石鹏那边。 他老子节前正好接了一家活儿，雇主家里新盖的房子，儿子跟媳妇忙着元旦的时候结婚，月底新房的水电工立马要验收，父子俩忙着赶时间走不开。 徐超倒是得了空，但是假期还没结束，正好乡里有熟人去省城就蹭了便车提前一天过去。 三个人只好约了寒假的时候再聚。 “老板，游戏厅开门了吧？” 李洋正好在院子里搞卫生，一转身就看到好几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在院门那里朝里边看。 李洋也知道是来打游戏的。 二话没说就进去开了机子，不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那几个学生在里面捶捶砸砸的声音。 李洋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倒不是他心疼自个儿家的那几台机子，王凯留下来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新机器，一堆铁疙瘩能给砸坏了那也是本事。 他只不过是在杞人忧天地空在心里感叹了两句，年少不知愁滋味啊。 等李洋拾掇完院子里已经是下午快2点钟了，机房里那几个初中生玩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见没什么人过来，李洋索性关了机子，闲来无事，心里想着不如出去转转。 锁上门。 沿着老西街往城区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到了二中这边。 自打6月份毕业之后，李洋也只是中间查分的那会儿回来过一趟，毕竟是在校园里度过了三年的高中时光，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迈开步子就去了校园里面。 大概是因为放假的原因，学校里空荡荡的，路上除了偶尔碰到几个学生，还真没见到什么熟人。 李洋也没去教学楼那边，只是在篮球场那里走了一圈就去了操场上。 这边倒是蛮热闹的。 10月份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正好又是刚下过一阵雨，地面上半干半湿温度正合适。 不少提前来校的学生没地儿闲逛，都扎堆了在操场这边，要么几个人拉个小半场在踢球，要么三三两坐在两侧球门后边儿的草坪上打扑克牌，小日子倒是挺悠闲的。 原来李洋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也是这边的常客，89年的时候中国刚刚转播意大利甲级联赛的赛事，那会儿李洋才刚上小学，足球还只是个传说中的玩意儿，自然谈不上脑残粉。 但是到了上高中那会儿，也就是95-97年的时候，中国刚刚现场转播意甲没几年时间，李洋正好赶上黄金一代球员的巅峰期。 那会儿肥罗、巴乔、皮耶罗还有巴蒂斯图塔之类的顶级球星正活跃在意大利甲级球赛的各大赛场，一时之间在国内也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足球风。 校园里踢球的学生数不胜数，李洋自然也不落人后，多少年后回忆起那段时光仍不免有些怀恋。 李洋刚打算进去，突然就瞥见一道好像有些熟悉的人影正往出口这边走过来。 凝神一看。 还真是个熟人。 就在李洋朝那边看的时候，吴芳菲也正好抬头朝这边看过来，这一看，两人都笑了。 “李洋，是你啊！” 去大SH待过终究还是不一样。 虽然时间没多久，入学也才一个月的样子，但是李洋也看得出来，原本那个看起来有些土气的女孩子，这会儿身上明显已经多了一丝时尚的味道。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吴芳菲都是扎一个大麻花辫，这会儿已经剪短了，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 上半身是一件修身的米白色外套，下半身一件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李洋也没好意思盯着人家女孩子猛看，笑着走过去。 “有点巧了，你放假也回来了啊。” “嗯，假期比较长，待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意思就回家了，你还好吧？” 吴芳菲也不完全是那种很内向的女孩子，不过她跟李洋的关系一般，以前在学校里说话的次数加起来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但是毕竟是毕业了，老同学见面总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 反倒是吴芳菲边上那个身量不矮的女孩子李洋瞧着有些陌生，估计不是以前班上的。 “菲菲，你同学？” “嗯，李洋以前高中是我一个班的，李洋，这是我大学同学刘薇，她以前是一中的。” 两人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毕竟不熟也不好说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上次听徐超说你去深圳打工去了，怎么放假也回来了？” “没去成，只好留在县里找了点事情干，没你们上大学轻松。” 李洋笑了笑，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好歹是经历过一遭人生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自卑的说法。 不过李洋还是看得出来，那个叫刘薇的女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心里也不以为意。 毕竟是能考上SH外国语大学这种学校的天之骄子嘛，又是一中出来的，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 两人站着聊了一会儿，刘薇脸上明显有些想催吴芳菲走的意思，李洋也不好碍着人家，说了句“那就先不说了，回头放假了有时间再聚聚。” 完了转身要走，倒是吴芳菲像是想起来什么。 “我记得我上次还借了你一块钱，哈哈！” “没事没事，老同学不用这么介意吧，我先走了！” 等李洋转身一走。 刘薇也不知道凑上去说了句什么，惹得边上女孩子抛了个白眼过去。 “放心吧，李洋不是这种人！” 吴芳菲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就朝李洋的背影看了看。 023 面子是人给的 假期的最后一天， 中午的时候李洋是在老余那边吃的饭，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是一早就回来的，一起的还有老余那个小舅子。 柳玉成其实是挺木讷的一个人，跟柳玉梅小家碧玉的样子迥然不同的是，这家伙个子竟然不比李洋矮。 加上在部队里待过几年，身体也显得比同龄人结实不少。 “李洋你是80年的吧？” “嗯，80年冬月的生日。” 吃饭的时候老余不知怎么想起来问了问李洋的生日。 “那你跟玉成差不多大，玉成是76年10月份的。” “10月15号。” 边上柳玉梅添了一句。 李洋朝老余小舅子瞥了一眼，这家伙也不说话，不过看到李洋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 76年10月的，那是没差多少。 论起来，李洋还得给人叫声哥。 不过就柳玉成那性格，谁给谁叫哥还真不一定，李洋看着明显要比柳玉成老练不少。 “老余你这是打算给玉成哥在县里找活儿干了？” 李洋也知道这次老余夫妻俩把柳玉成带县里来肯定是要给他找活儿干的。 98年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其实也就刚刚吹到内陆身份，尤其是像红M县这种小地方，其实很多工作才刚刚起步或者索性就没什么起步的苗头，说是百废待兴也不为过。 这会儿县城里面找工作可不比以后，能找到的基本上也都是些杂活儿。 柳玉成一个当兵的，让他做技术性的工作肯定不行，大体上也就是帮人看看店或者当当保安之类的。 “嗯，家里有亲戚在百货公司那边上班，回头我去问问他们那里还缺不缺人，现在工作不好找。” “玉成哥你会开车吧？” 李洋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98年红M县刚刚成立了县出租车公司，那个年代会开车的人还不多，主要还是照顾县里的失业人口和伤残人士。 柳玉成是部队里回来的，理应也是地方照顾得人员范围之内，如果去那边应聘一下，说不准还真可以。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只是提个意见。 “会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别说是车了，坦克都开过两年。”柳玉成虽然木讷，但是一说到部队里的事情兴趣明显还是挺高的。 李洋倒是觉得这么个人是真该留在部队里，出来了倒是挺惋惜的。 “会开就会开，别吹牛了你。”白了自个弟弟一眼，柳玉梅对这个弟弟是真的有些不怎么顺眼，哪里看哪里都是问题。 “好好说话，玉成你别理你姐。” 边上老余帮腔柳玉成也不说话，显然对自家姐姐还是有些怕，李洋看着也是暗自摇头。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玉梅姐，我看这事说不准还真行得通，咱们县里上半年不是刚成立了出租车公司，我前段时间还看到路上有广告说招司机。 玉成哥好歹也是当过几年兵，你总不能让他去饭店里给人家端盘子吧，不如让他去试试，要是没聘上也不打紧，到时候再说。” “就他？不给人把车开到沟子里就不错了。” 柳玉梅嘴上说得痛快，但是其实李洋也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意动的。 当即就鼓动了两句，老余夫妻俩还真给他说得有点心动了。 中午吃过饭。 游戏厅那边下午来玩儿的学生还挺多的，走不开，老余只好带着柳玉成去出租车公司那边。 快要3点多的时候，两人回来，老余马上就到隔壁机房里去找李洋唠嗑，脸上眉开眼笑的，李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老余哥，怎么样，是不是聘上了？” “差不多，我们去的时候那边正好有人在报名，一听玉成是部队里出来的，让他检查了证件就给他报了名，说是过几天还要去考考。” “这是好事，玉成哥是部队里出来的，技术肯定没问题。” 柳玉成能被挑上李洋倒是不觉得稀奇，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退伍军人，县里肯定打过招呼这种人要尽量照顾，加上柳玉成如果不犯事儿的话，人看着也老实，人家就喜欢这种老实人。 “能不能上还要等考过之后才知道，不过这事也亏得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回头玉成那里聘上了，我跟你嫂子请你吃顿饭。” 李洋也不客气。 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都是厚道人，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不过他们夫妻俩李洋也信得过。 人情往来嘛！ 大不了以后自己再请回去。 等老余一走，他这边马上又忙开了。 国庆节最后一天，学校里的学生就是想在家里窝着也得老老实实回来，刚放完假，又是月初的时候，谁口袋里还没几个零钱，这个年代又没什么其他的娱乐，逛街也就那么些看透，游戏厅还是蛮热门的。 一直忙到晚上8点多快9点钟的样子，李洋才看到高飞虎带着几个同学从后院溜了进来。 这家伙自来熟。 一进来就找李洋闲唠。 原本李洋没打算搭理他，手头上正忙着给人拿游戏币，这会儿哪里有空去跟他聊天打屁。 一抬头。 呦呵！ 这家伙还真是心思一天比一天出奇了，以往过来打游戏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就是带着几个狐朋狗友，今天倒好，连女同学都带过来，而且还是顶漂亮的两个小姑娘。 两人都是高高瘦瘦的，一个瓜子脸一个小圆脸，就是那个瓜子脸的女孩子头上一小撮黄头发李洋看得直皱眉头，98年红M县这种小县城风气还不是很放得开，小年轻染黄头发的虽然有，但是一个高中的小姑娘可就有点让人腻歪了。 不过李洋也懒得去管这些屁事，进了游戏厅就是消费的，没道理还要去当爹当妈管这种破事。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火力足，还死要面子，李洋也看得出来这家伙是要显摆，倒是没损他，谁知道高飞虎自个儿凑上来了。 “那个…洋哥，今天咱们商量商量，赊个账？”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游戏厅里赊账还真是头一回，要是换个人，李洋不让他立马滚蛋才怪。 但是高飞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李洋心里也有其他的计较，也不废话。 “多少？说个数。” 原本跟高飞虎来玩儿的几个高中生心里多少还有些发憷，老西门这边的游戏厅他们常来的，知道这边的老板虽然人面善，但是也不好惹。 上次有二中的学生在这里蹭币被李洋抓了个正着，当场想耍横，李洋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刮子过去，别看他性子温吞吞的，但是这种老油条拿捏起来那是一点都不惧。 高飞虎的面子自然是有的，虽然学校里知道他老子是县大队队长的人没几个，不过毕竟也有知根知底的人捧他。 但是到了游戏厅这边，毕竟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人老板能开游戏厅就肯定罩得住场子，在这里赊账可是老大的面子。 谁知道李洋还针灸给了。 连带着那几个跟高飞虎一起过来的男生心里有些骚气不说，就是那两个女孩子也有点小意外。 人其实就是这么个心理，高飞虎自然暗自得意。 “数20块钱的游戏币吧，再给我50块钱的硬币，回头空了给你送来。” 024 连环失窃 麻溜数了硬币过去，朝高飞虎瞥了一眼，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打小就在家里就耳濡墨染惯了，还是因为放了个假装逼的格调又提高了，竟然一脸坦然。 好在李洋知道高飞虎这家伙的尿性，一准儿帅不过十秒钟。 果然。 等打发了那几个同学过去玩儿，高飞虎立马转身往李洋凑了上来。 “洋哥，谢了啊。” “滚滚滚，回头给你算利息！” “洋哥，你咱俩的关系算利息多伤感情是吧，回头我给你介绍美女认识。” 白了他一眼，李洋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见高飞虎一脸嬉笑的样子，李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对了，飞虎，上次让你打听那事有戏没有？你别跟我开玩笑。” 遭了贼，老余那边估计是知道钱找不回来索性也不去记着，只是柳玉梅嘴里还是不是地提起来就骂一句。 李洋本来也没打算揽这个事，不过有高飞虎这么现成的资源不用也是浪费，万一瞎猫碰着死老鼠，那就是白捡了三千块钱。 这毕竟不是小数目。 98年农村里盖一栋两间平房，毛胚子也花不了几千块，老余说不心疼，指不定暗地里恼成啥样。 “洋哥，这事儿我等会给你说？” 高飞虎也没忘，不过看他那神经兮兮的样子，李洋估摸着肯定还有其他的说法。 他倒也不急，都过了一个多礼拜了，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因为高飞虎不是住校，完了半个多钟头，他那几个同学才回去，等机房里人走得快差不多了，这家伙才歇手过来。 “说说是什么情况，你别跟我说把这事忘了。” 见高飞虎不像是来和稀泥的，李洋也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推上抽屉给他拉了把凳子过来。 “你洋哥说的事情哪敢忘。” “行了，说正事，你晚上不急着回去了？高队长回去揍不死你。” 李洋毕竟是老红梅人了，这辈子不认识高强，上辈子怎么也听过，老高这人上辈子在县里名声还可以。 新世纪之后，红M县开始搞引进外资建工业区，县里组织了几次严打，主要就是遏制黑势力和街头混混，几次严打都是老高一手抓的，县里风评还不错。 后来听说调到邻县做县领导去了，这些狗屁倒灶的小道消息，李洋倒是听过一些。 “这我还真不怕，我老子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盯着我，不过我说洋哥，回头我爸这事你可别跟人瞎说，传出去影响不好。” 说到自个老子的事情，李洋看得出来高强还是蛮谨慎的，估计是家里人打过招呼。 别看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不过好歹也是个“官二代”，基本的保密觉悟估计是从小就有，没事瞎显摆的二代毕竟还是少数。 “我又不认识他，你瞎操什么心，我看着像是那种没事乱嚼舌根的？别废话，赶紧说。” 高强也不知道李洋怎么就知道了他老子是县里抓治安的队长，不过这无关紧要。 “我上次跟我爸提过这事，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好查的，我可是被他无缘无故熊了一顿。 但是前两天我倒是听我老表说过，好像国庆节的时候县里有好几个店里被人偷了，丢的钱还不少，听说他们队上在查这个事情。” “这跟我问你的那事有个屁的关系。” 李洋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一个县几十万人，小偷小摸的事情多得很，这家伙就是和稀泥。 “别，你还真别说真有关系，我老表是东区派出所这边的，丢钱都是这边的店，他们队里排查到搞不好是同一批人做的，真要查出来，肯定能把你上次问我那事弄明白。 不过具体能不能查到是谁偷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事我也只是听听，我爸在家里从来不跟我说这种事情。” 李洋琢磨了一下。 虽然高飞虎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基本上还是等于没说。 也没跟高强继续扯淡就把人给打发走了，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有消息尽量通知他。 等高强一走。 李洋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事搞不好还真被高强说准了，不过他也不是福尔摩斯，这种事情听听就行了，回头查不查的出来还要看运气。 不是李洋小看了县局的那些人，而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他还真不大相信有谱。 红M县不是什么大县，虽说治安环境还不错，但是小偷小摸这种事情哪里都少不了。 但是一直到国庆节之后的第二个礼拜，也就是月底最后两个礼拜的时候，李洋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这天是礼拜六， 李洋一早刚起床，人在厨房间刷牙，前边大门反锁着，突然就听到猛地一阵拍门的声音。 一拉开门顿时就懵了。 两个身着警服的公安战门外边，看到李洋的时候二话不说亮了亮手上的证件就问道“你叫李洋吧？” 李洋点了点头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们有点事要问一下你，方便吧？” 好在李洋也还算镇定，穿了衣服跟着两人去城东派出所那边，等到了派出所这才发现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也在。 等做了笔录，事情也不复杂，县里这一段时间针对国庆期间的连环盗窃案进行了专项调查，作案对象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现在人就在局子里蹲着，找他来主要是核对一下。 不得不说李洋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当时他让高飞虎回去问这件事情的时候，顺口就提了句自己猜测可能是来游戏厅打游戏的学生。 原本县局对这个案子还有些抓不到头绪，就是他随口跟高飞虎提了这么一句，高强才找准了方向往这个上面查，没想到还真给查出来了。 作案的一共是6个人，除了两个是二中的学生，其他四个人都是社会上的无业青年。 从老余家被偷到国庆节期间，总共作案7次，涉及的钱财数字将近5万。 从派出所那边回来的时候，老余夫妻俩显然也是乐得不行，虽然被偷的钱还没拿到手，不过刚才派出所那边的负责人已经明确跟他们提过赔偿损失的事情，想来丢的钱是可以拿回来的。 当天下午老余就让李洋一起到他那边吃了顿饭算是庆祝，李洋想着这事高飞虎还真算是帮了个不大不小的忙，回头还真的跟这家伙表示一下谢意。 不过让李洋有些意外的是，整个十月份剩下的两个礼拜，竟然都没看到高飞虎的人影。 这家伙！ 不会真是为了那70块钱不敢上门了吧！！！ 025 车祸 时间一晃就到了11月中旬。 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里都明显感觉得到湿润不少，南方夏天湿热，一到了冬天就是湿冷。 10月份连着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李洋除了偶尔会到县城西郊新开发出来的钓鱼山公园里转一转，基本上成天都待在屋子里没出门。 就连柳玉梅都开玩笑说他这样是提前到了更年期。 李洋笑话她是因为店里的生意好了，要不然哪来的精力跟他磨嘴皮子。 月末的时候， 派出所那边结了案子，之前被偷的3000块钱拿到手，柳玉梅着实好好地开心了一阵子。 硬要老余拉着李洋在店里喝了好几次酒，钱倒是没花多少，但是老是这么吃白食李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闲来无事就帮着老余把饭店里拾掇了一遍，又撺掇着两口子整了几口鸳鸯锅，凭着记忆里那点印象，整了几份火锅料子。 一开始柳玉梅觉着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就由得两人去瞎鼓捣，谁知道11月初，饭店里开始供应火锅没过几天一下子就火了。 火锅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就是费工夫的活儿，熬汤要熬不少时间，一般人在家里谁花功夫去做这么个事情，也就是嘴馋的时候整那么一两次。 但是饭店里就不一样了。 底料熬好，一应的材料也准备的妥妥当当，上了桌子把锅烧开，对上几瓶啤酒拉开架势就吃。 夫妻俩也是厚道人，知道在饭店里吃饭的人一是图个方便，吃完了不用洗碗刷锅子，二来嘛就是价格还算公道。 一来二去。 饭店里的生意竟然好得不得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五六点天刚黑的那一阵，来店里吃火锅的人竟然连桌子都排不上。 连带着李洋也有了口福，每天晚上老余那边快要收摊子的时候，白天剩下的材料直接下锅就吃。 要不是担心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觉，估计半个多月的时间体重都要蹭蹭往上涨。 “玉梅姐，我看你跟老余哥不如把你们家隔壁那套房子买下来得了，两套房子打通，店面起码能大两倍。” 李洋其实琢磨过。 98年按照红M县的房价，边上那栋两间两层的楼房，买下来估计也要不了多少钱，撑死七八万的样子。 毕竟不是什么黄金地段，而且还是老房子，之前一直是租给一对小夫妻开五金店，上个月估计是因为生意不好就转手了，现在空着有一个多月。 老余这边因为是一间一层的单体楼，面积着实有点小，桌子都摆不了几张，也丢了不少生意。 原本饭店里的生意一般，两口子也没往这上面想，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凑点钱买下来其实也不亏。 其他人不清楚这里面的潜力，李洋还是明白的。 县城的房价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只会往上涨不会下跌，再过个十年八年的，这么大面积的一栋楼，没个五六十万绝对拿不下来。 “你说的简单，哪来的钱哟，我跟你老余哥开饭店都五六年了才把现在这栋楼买下来，再买一栋都能脱层皮，我看你倒是可以，将来在县里买套房子找个媳妇结婚，小日子说不定怎么舒服。” 呵呵笑了笑，李洋没接话。 上辈子他卖了十几年的菜，其实就是存了柳玉梅一样的心思，到后来房价蹭蹭往上涨的时候才后悔。 只是这话他不好明着说，自己又不是算命先生，哪里是说涨就涨的，他就是说了人家也不信。 “洋子你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 “家里还有个老大。” “那你爸妈压力可不小。” “还行吧，穷有穷的活法儿，富有富的活法儿，日子不还得继续过。” “你哥结婚了？” “婚倒是结了，不过又离了，还带个拖油瓶。”想到侄女青青，李洋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心里还真有些怪想的。 要不是游戏厅这边着实不怎么方便，李洋还真想把小家伙带在自己身边当闺女养。 老余还想问什么，边上柳玉梅拿筷子打了他一下，夫妻俩的小动作李洋也瞧在眼里，不过也没说什么。 女人心细一些。 估计是听到自己说老大离婚了，这种事肯定是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谁家里还没点狗屁倒灶的破事。 李洋虽然不怎么介意，但是自个老大那事，说出来还真有些膈应人，只能说老余还是娶了个不错的媳妇，是个明白人。 吃完饭。 马上机房那边肯定又要忙到晚上，李洋也不跟老余夫妻俩闲聊就回了机房。 10月份游戏厅这边的收入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不过国庆回来那几天打游戏的学生比往常多了不少，账面上还是要比9月份多入账几百块钱，扣掉开支还剩下将近4000出头的样子。 总体来说还算是可以的，李洋也没急着给王凯转过去，实际上他心里一直想着是不是再去弄几台二手的机子过来。 现在机房那边还有一排地方空着，放个五六台机子也不嫌挤。 只是李洋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卖家，真要买机子的话，肯定还要到市里或者省城去弄。 一个是价格方面会有一些优惠，另一个就是图个省心，掏了钱，人家什么都给你弄好。 忙到晚上快要9点多钟的时候。 李洋正要关门算账，柳玉梅突然就急冲冲地跑过来，脸上的表情看着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李洋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出事了。 “玉梅姐，咋了你这是。” “不得了了洋子，刚刚医院里打电话来说玉成出车祸了，这可怎么办啊。” 柳玉梅声音都有些发颤，说完就哭了，李洋虽然也是吓得不轻，但是冷静得也快。 见柳玉梅一副腿都要发软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坐下来。 “别急别急，出车祸了人不一定有事，我余哥呢？” “老余他已经去医院了。” “那你等会，我马上跟你一起过去。” 李洋也顾不上算账了，直接拉了机房的电闸，院子门锁上就出了门，完了想着医院那边说不准还要用钱，又回头拿了两千块钱揣口袋里。 026 虚惊一场 县人民医院在靠近北郊的位置，跟东区隔着两条街，好在县城拢共也就那么巴掌大一块地方。 两人走得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到了医院，柳玉梅毕竟是个女人，摊上大事人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李洋头脑要清醒不少。 跟一楼服务台那边的接待护士打听了一下就直奔5楼的病房。 98年红M县人民医院还是一栋老楼，电梯还是蛮紧张的，李洋拉着柳玉梅走楼梯直接冲到了5楼。 从楼梯口出来就看到老余站在走廊里趴着窗户朝手术室里面看。 “老余，玉成人呢？” 柳玉梅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还在手术室，刚刚医生说人昏过去了。” 一听这话李洋就知道要遭。 果然。 老余嘴里的话刚说完，柳玉梅两眼一翻竟然直愣愣地倒了下去，这是急火攻心，两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靠着边上的椅子躺下去。 正好边上有个护士经过，小姑娘人满麻利的，马上把手里的托盘放地上，倒了些凉水在手掌心拍了拍柳玉梅的额头，完了掐着人中过了好一阵人才醒过来。 “玉梅你怎么样？你说你，急死我了！” 老余是真吓着了，那边小舅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边老婆马上又晕了，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 李洋知道这会儿自己不好打扰夫妻俩，就拉着那个小护士到边上问了问情况，知道柳玉梅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完了怕柳玉梅等会又出事，索性厚着脸皮问了问护士柳玉成的情况。 “你是说手术室那个人吧？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们放心吧，刚刚我们王主任已经进去抢救了，他是被人撞得一下子没了心跳人晕过去了，倒是没受什么伤。” “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 跟小护士聊了一会儿，李洋这才暗自有些好笑，这姐弟俩还真是一个尿性，不过柳玉成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危险。 刚才那个小护士虽然也是听来的小道消息，但是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次车祸还真不赖柳玉成开车的技术不好，只能说是运气比较差，他是刚刚送完一个病人到医院这边，车还没走，边上另外一辆车就直接朝他撞过来。 正好撞到了出租车的副驾驶位上，柳玉成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不过撞击的力道太大，人也给撞得晕过去了。 据说对方是酒驾。 真要说柳玉成是倒霉，但是这家伙运气好像也不赖，如果正好撞到他这边，那估计就一命呜呼了，而且又恰好是在医院门口出的车祸，这边刚一出事，那边医院的保安马上就把人送到医院来急救。 问明白了情况，李洋悬起来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来了。 朝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走过去，两人还是有些余波未停的样子。 “玉梅姐，你还有没哪里不舒服？” 柳玉梅摇了摇头，人看着还是有些精神萎靡。 “玉梅姐，你也别担心，刚刚我问了护士，玉成哥应该没多大事，就是被撞晕过去了，人没受伤，等会医生出来咱们再问问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早就知道他这个性格开车迟早要出事。” 柳玉梅嘴里忍不住念叨了几句，不过人还是看得出来放松了不少，正好边上手术室的门这会儿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口罩还没摘下来，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马上就爬起来凑上去堵着人就问。 好在那医生性格还不错，摘掉口罩朝夫妻俩看了一眼就问是不是病人家属。 “放心吧，人事没什么事情，不过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一两天，小伙子运气不错，没给人撞到身上，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柳玉梅跟老余这一下子彻底算是放松下来了，转身就钻进了病房里面，李洋苦笑了笑，追上那个姓王的医生跟着他进了办公室，说了声谢谢又问了两句话。 “你这个小伙子还算是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我那个老哥夫妻俩也是着急，王主任您别往心里去。” 人情世故啊，李洋毕竟是过来人，人敬我一丈我敬人一尺的道理还是懂的。 真要是换了个脾气不好的医生，人家甩你一脸。 “行了，你去看看人吧，回头有什么事情你找护士，我这里还有事要忙。” “那行，您先忙。” 李洋出了办公室就去了病房那边，柳玉梅正坐在床边上跟柳玉成说什么，老余在边上站着。 柳玉成人看着气色还可以，就是脸色有些发白，估计是还没回过气来。 见李洋进来，老余马上跟他点了点头。 “洋子啊，累你了！” “老余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平时你跟玉梅姐也没少操我的心，我这才是哪算哪的。” “玉成哥，你身上没其他的问题吧？”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气氛也和缓了不少，听到柳玉梅又回了性子在那里数落柳玉成，李洋只好插了句话。 “还行。” “就你能，等出院别干这出租车司机了，这一次我是真吓得不轻，回头两个老的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吓成什么样子。” 柳玉梅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李洋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也理解。 柳玉梅就这一个弟弟，算是老柳家的独苗苗，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小问题。 当时自个家里老大出了那事的时候，李向阳跟刘金兰没少操心，尤其是他老娘，连着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又气又急，上火嘴上都脱了好几层皮。 可怜天下父母心，将心比心想想，大概都是一个样。 折腾到下半夜马上就要到凌晨2点多钟的时候，李洋也没继续在医院里待着，柳玉梅非要留在医院里守夜，他只好跟老余一起先回去。 李洋回到家，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也懒得去机房里算账，随便洗了把脸就爬上床，一觉睡到第二天10点多才醒过来。 洗漱好开了后院的门，一眼就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个方便袋，里面除了两个包子还有鸡蛋跟油条，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老余送过来的。 笑了笑心里也是直叹气。 老余这个人啊！ 027 意外收获 高飞虎是礼拜六上午一早就来了机房这边。 小半个月没见，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进门就吵着让李洋开机子。 他也习惯了。 只是多少都有些好奇，高飞虎整个10月末11月初都没见人影，怎么看都有点不像是高家少爷做得出来的事情。 “听说你躲债去了？” 游戏厅里周末的生意不分日夜，李洋也没打算省那点电费，索性把机子开了一大半。 完了朝高飞虎揶揄了一句。 这家伙也不笨，知道李洋是在挤兑他。 “洋哥，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像？你不就是这种人，还像什么。” 李洋也知道，高飞虎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你给他一点颜色，他就能开染缸，你给他一点笑容他就能上天的性格。 不过挤兑归挤兑，但是上次老余那事，高飞虎还真是帮了个不大不小的忙，李洋也没打算要他的钱。 “本来还想请你吃顿饭的，现在免了，就当是抵债。” “别啊洋哥，吃饭归吃饭，还钱归还钱，这两码事。” 高飞虎最近心情其实还不错。 上次李洋跟他说了那事，回家他就提心吊胆地跟他老子高强半真半假地说了说，谁知道还真给他瞎猫碰到死老鼠点到了关键上面，县局那边后来破了案子，连带着他老子都是极为难得地夸了句。 加上最近正好县局原来那位局长调到市里去了，县局的领导班子在大换血。 高强因为最近在县里的社会治安这一块狠狠地下了一把大力气，指不定就要提拔到副局长的位子上。 虽然也就是个副科级的位子，但是多少已经算是个官字头了，高强虽然没明着说。 但是也跟儿子高飞虎说起过李洋提供的那条线索着实有些作用之类的话。 原本高飞虎就是那种玩心有些大的性子，加上又是高中生，心里未免也没有觉得跟李洋这种算是半社会上的成年人有交情显得有面子，所以一来二去，多半就有了跟李洋亲近的心思。 一听李洋竟然要请他吃饭，马上就贴上来了。 “玩你的游戏去，没看我这里正忙着，今天中午请你吃火锅，有同学你也叫过来一起。” 李洋也知道这家伙好面子，索性好人做全了，心里其实也有些计较。 高飞虎在二中还是有些斤两的，那一帮狐朋狗友多半也不是念书的料子，拉过来吃顿饭，对游戏厅的生意也有点作用。 “洋哥你不会又是有什么破事要我去扯吧？” “滚犊子，爱吃不吃。” “别别别，有饭吃我还客气个屁啊。” 中午的时候。 趁着机房里没几个人的空档，李洋跟老余打了声招呼，说中午要请人吃火锅，老余那边自然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桌子。 谁知道高飞虎这个混蛋还真不客气，一口气拉了七八个同学过来，都是二中那边常来游戏厅里玩的学生。 看到李洋脸都快发黑了，这家伙就傻乐着笑。 “笑屁啊！赶紧招呼人过去。” 锁了门。 李洋到了老余家饭馆那里，四个人坐的桌子不够，只好拼了一桌，上了6个锅才摆开。 “洋哥，今天你请客，我们先敬你一杯。” 都是些学生，李洋也没让老余准备啤酒，只上了一箱饮料，98年那会健力宝忒流行。 高飞虎年纪不大，但是场面上的能力还是不差，毕竟是家里言传身教过，李洋也不客气，他虽然是游戏厅的老板，但是年纪也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多少。 那几个学生还是头一次经历被游戏厅老板请客吃饭这种稀奇的事情，本来还有些束手束脚的，别看他们平时吼起来嗓门大，但是学生毕竟是学生。 好在一杯酒下肚，气氛就活络开了。 “都吃吧，原来我也是二中的学生，跟飞虎也比较熟，这次请你们吃顿饭，以后要玩儿随时带人过来，也算是照顾照顾我的生意，不过咱熟归熟，打游戏还是不免费的哈。”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高飞虎这家伙面子也算是挣足了面子。 吃完那一伙儿学生又去玩了会游戏才散场，高飞虎留下来又跟李洋闲聊了一阵。 “还真别说，洋哥你这人真够义气。” 见李洋没搭理他，高飞虎也不在意，四仰八叉地躺在躺椅上，如果不是嘴上那一圈还显嫩的胡子，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伙是个高中生。 “洋哥你说实话，开游戏厅到底挣不挣钱？一个月这个数有没有？” 伸出五根手指头，高飞虎一脸神经兮兮。 李洋还真有点意外，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还是真给他猜出来了，说的数还真就差不多五千的样子。 见李洋没说话，高飞虎自然得意的不行。 “说实话，5000也不多，我姑家也是开游戏厅的，听我老表说，一个月好的时候能挣十几万，少说也有七八万的样子。” 这一次反倒是李洋有些吃惊。 在98年能挣十几万的游戏厅，特么的开的是电子城吧。 “不是在县里吧？” “在省城。” 这就难怪了！李洋瞬间就恍然大悟。 98年在省城开一家正规的电子城，一个月十几万还真不是没可能，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赌博，如果摆得平各种关系，挣钱不难。 至于有没有底线，那是老板个人的问题。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娱乐行业这东西，国家也没有明着说全部禁止，到了明年才会出台文件来进行法制化管理，现在市场上还不是哪里挣钱往哪里钻遍地乱跑马。 “对了洋哥，上次我去省城的时候，我姑家那边换了不少机子，你不是说想买几台二手的，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高飞虎这么一说李洋还真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原本还在想是不是打电话给王凯问问哪里能搞到二手货，如果高飞虎姑姑那边真能说得上话的话，这事还真能成。 “也行，回头你跟你姑姑吱个声，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弄几台。” 如果是国产货，二手机子也花不了几个钱，李洋手里现在存了将近7000块钱的本钱，买几台机子还是没问题的。 高飞虎人虽然是跳脱了一点，但是办事还算是可以，比同龄人强了不少。 李洋也放心，不成也不打紧，如果真给弄成了，反倒是意外之喜。 028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机房那边增加几台机子的事情，李洋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 以前王凯经营游戏厅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一些混日子的想法，甚至占了主要因素。 至于能不能攒得下钱，其实这家伙压根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当然这既跟他不差钱有关，也是个人的性格使然。 李洋自然不会去这么想，经历过后来各种新技术爆炸的阶段，他很清楚机会都是稍纵即逝，如果不抓住的话，那到头来肯定还是两手空空。 而且别看现在一个月口袋里能剩个四五千，实际上在王凯那边的债务没有偿还之前，自己仍然是入不敷出。 不抓着现在有机会的时候多挣点，等过两年街机过了巅峰期，想挣都捞不着。 但是这事急不得，也急不来，高飞虎那头没说定之前，自己还得继续等着。 另一头， 在医院里留院察看了两天，柳玉成耐不住性子还是央求柳玉梅做主办了出院手续。 只是柳玉梅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硬要逼着他答应从出租车公司辞职作为条件，这才大大方方地玉手一挥给他办了手续。 别看柳玉成胆子大得能捅破天，但是一物降一物，尽管心里有百般不愿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天上午。 从医院里回来，原本柳玉梅是想让老余跟柳玉成去出租车公司那边办辞职手续，恰好饭店里有人过来定了几桌中午的饭，一时半会根本就走不开，只好找李洋帮忙。 李洋想着游戏厅这边上午也没什么人过来玩，索性就把门关了，跟着柳玉成去办完手续，然后叫了个三轮车把被褥什么的都拉回来。 老余家的饭店一楼是餐厅，夫妻俩住在二楼，柳玉成之前过来的时候天还比较热，晚上是打地铺。 现在都快11月底了，再打地铺肯定不行，只好先到李洋那边去住。 反正他一个单身汉，一楼的两间屋子打通做了机房，只留了客厅，但是二楼还有两间空着的房子，柳玉成住进去也不耽搁事。 “李洋，那我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了，等找到活儿干再搬出去。” “玉成哥你这就客气了吧，我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过来住两个人还能做个伴，不过后面找工作你心里有点谱没有？” 李洋知道柳玉成的性格随和，但是再随和，工作也不是天上掉的。 “哪里有什么谱，我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硬要逼着我辞职，后面找什么工作还没来得及想。” 毕竟是人家自个家里姐弟俩的事情，李洋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倒是有个主意，就看柳玉成能不能接受了。 “玉成哥，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边游戏厅马上又要添几台机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要是暂时找不到工作就先给我帮把手，我不让你白忙活，一个月给你开500块钱工资。” 让柳玉成在游戏厅搭把手，李洋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游戏厅这边如果是以往机子少的时候，一个人基本上也就够了。 但是如果马上高飞虎那边真的能跟他姑搭上线，机子一多的话，李洋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事实上， 就是现在13台机子加2台老虎机，李洋有时候也走不开，随便出点事情要出去处理，机房都得关门。 花500块钱请个人帮忙，划算肯定是划算。 之前李洋之所以一个人干，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刚开张，手上没钱不说，还欠了一笔债，能省则省。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500块钱找个人，信不信得过还是另一回事。 但是柳玉成就不一样了。 不说李洋自己跟柳玉梅还有老余的关系，就是跟柳玉成也算是熟络，让他过来，人品上信得过，比找个陌生人要强很多。 “行啊，不过钱你就不用给了，反正我也是在你这里白住，给你看看店也没啥。” “那不行，我让你帮忙就要正儿八经地给你工资，要么就不要你帮忙。” 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个道理李洋懂。 好在柳玉成也没坚持，不过这事还得问问柳玉梅跟老余夫妻俩，毕竟在游戏厅里做事，柳玉梅指不定还不答应。 饭店那边。 中午忙完，等吃饭的那几桌客人走了，李洋趁着吃饭的时间就提了提这事。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柳玉梅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玉梅姐，我原本还怕你不答应这事。”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我看挺好的，风不吹日不晒，还隔得近，不过你一个月给他500块钱会不会太多了，就看个店要不了这么多钱吧。” 也不是柳玉梅小家子气，而是在红梅这种小地方，98年一个月开500块钱的工资着实不算低，毕竟涨工资还是新世纪之后的事情。 但是李洋心里不这么想，500块钱的月工资也只能说不高不低，最重要的是，他是想柳玉成安心长期干下去，太少了，难免人心思离。 “不多不多，玉成哥要是干点其他的，500块钱一个月还是少了。” 这话李洋就有点抬举柳玉成的意思，毕竟之前在出租车公司，不包吃住也才差不多的水平。 吃过饭。 李洋趁着中午还没人过来玩儿，就先带着柳玉成去机房里熟悉了一遍。 也没什么技术性的活儿，无非就是兑换游戏币注意的一些问题，还有就是游戏机开启关闭之类的东西。 “大致就是这么些事情，等会有人过来玩，你自己试一遍慢慢就回了，游戏厅里没什么技术活。” 接下来几天，李洋自己没怎么忙活，只是在边上看着柳玉成在那里熟悉各种流程。 等到礼拜五。 高飞虎一放学，果然就直接来了游戏厅这边。 李洋一看他脸上那副表情，其实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肯定是省城他姑那边的事情有着落了。 “洋哥，我姑昨晚打电话来了，她那边考虑了一下，可以给你转手一部分二手的机子，但是数量不能太少，至少要10台，如果你觉得还可以的话，周末我陪你去一趟，到时候你跟我姑姑面谈一下价格。” 10台机子，有些多了！ 李洋有点皱眉。 他这里挤一挤，最多还能放六七台机子，再搞10台过来肯定没地方放。 “李洋，我看要不这样，你把那几台老虎机单独搬出来放进里屋里面，把游戏机都放在机房里，这样估计能放得下。” 柳玉成这几天也听李洋说过这事，一听高飞虎说要10台，立马就来了一句。 李洋朝机房那边瞥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即就拍了板让高飞虎回去跟他姑姑联系，明天马上就去省城那边。 029 抽烟的女人 不得不说，高飞虎的心还是蛮细的。 原本去省城那边车一天只有三趟，早班车是早上8点钟就开了，票肯定也是提前卖。 李洋本想着如果买不到头班车的票，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坐中午12点钟的那一班。 好在高飞虎提前托他家里打了招呼弄了两张早班车的票。 坐上车。 李洋昨晚上其实没怎么睡。 虽然是两世为人，但是毕这辈子竟还是头一次去省里，谈的还是关系到自己钱袋子的问题，难免有些思前想后。 反倒是高飞虎这家伙有些精力旺盛。 “你姑是个什么样的人给我介绍一下，免得等会见了面有哪里对不上。” 李洋虽然没见过高飞虎他姑，但是九十年代就能把生意做到百万计，想来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女人。 “我姑啊？挺好啊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点洋哥你还真要注意，我姑那个啥，因为跟我姑父很早就离婚了，所以你别提这种话就行，其他的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李洋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判断。 不过既然一个单身女人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那无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高飞虎他姑姑肯定不是一个能糊弄的女强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趟去省城，李洋还是想尽可能把这桩生意谈成。 而且要是有可能的话，跟对方认识认识也很重要，游戏厅这个圈子，没有熟人一般人插不进去。 李洋心里想着事，也没继续跟高飞虎闲聊。 但是大概的情形他还是问清楚了。 高飞虎他姑其实跟他老子高强并不是同胞兄妹，或者说只能算是半个血亲。 高飞虎他奶奶在嫁给他爷爷之前还结过一次婚，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这个姑姑，后来第一任丈夫去世之后改嫁才生了他老子高强。 所以高强的姑姑并不姓高，而是跟李洋一样姓李，叫李凤禾，李凤禾离婚前有一对儿女，儿子比高强还大一点，现在也是上高中，女儿就比较小了，只有8岁。 高飞虎以前的姑父是个美国人，跟李凤禾离婚之后，一双儿女都归他姑姑。 这些跟李洋的关系当然不大，相比于此行都是次要的，所以他也只是听听记在心里就没多想。 一路上过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车在到省城的长途客运站，两人下车之后，李洋直接带着高飞虎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高飞虎报了地名，师傅朝目的地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下了车。 李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好跟着高飞虎一路从街边上走下去，拐过天桥之后走进一条略显得僻静的巷子里，这才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凤凰电子城”。 李洋自然知道是到地方了。 这地方僻静是僻静，但是位置还不错，交通便利，而且李洋刚才在车上也注意到了，边上不远的地方隔着商业步行街就是大学城，玩客肯定不会少。 这种地方，生意好的话，一家电子城月入十几万的确不稀奇。 但是让李洋有些愕然的是，这个地方直线距离大学城，肯定不到200米。 进了电子城。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玩游戏，显得比较嘈杂。 电子城是在二楼，面积也很大，李洋粗略看了一眼，起码得有上百台各种机子。 不光是街机跟老虎机，还有一些其他的电玩机器，生意看起来比较火爆。 高飞虎轻车熟路带着李洋直接去了里面的办公室，敲开门李洋抬头一看，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异色。 因为很显然。 李凤禾真的让他有些意外。 原本李洋以为一个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的单身女人，怎么看也应该是个气场很大的女强人。 但是事实就是。 眼前的李凤禾，你说她是个中学老师其实一点都不为过，一头卷发，身上穿一件连衣裙，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五官算不上多好看。 唯一让人侧目的是，李凤禾的个子很高，李洋目测了一下竟然比自己不矮多少。 “姑！” “飞虎来啦，我刚刚还想你什么时候到，这就是你说的李洋吧，小伙子挺精神的。” “你好姑姑，我就是李洋。” 李洋自认为不是什么长得帅的，不过做生意又不是选美，这个不重要。 跟李凤禾握了握手，李洋随高飞虎叫姑姑也不错。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聊，正好也到饭点了。” 李洋跟高飞虎过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这会儿的确到了饭点，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李凤禾叫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平头年轻人进来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两人去餐餐厅。 吃饭的地方显然是李凤禾早就已经订好的，不是那种很大气的餐厅，胜在精致。 吃过饭。 李凤禾也没带两人去电子城而是直接回了家里，电子城毕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尤其是高飞虎还是她侄子。 进了李凤禾家里，李洋才知道自己刚才是有点迷糊了，真正的有钱人，终归还是看得出来。 屋子是一栋独立的复式楼，面积不小，客厅里的装修就看得出来李凤禾比较重视生活质量，家具基本上都是比较上档次的那种。 一进门。 李洋就看到一个身量很高跟高飞虎略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应该就是他那个老表，除了眼窝子明显比东方人凹一点，倒是看不出来是混血儿。 反倒是另外一个坐在边上的小女孩混血儿的特征比较明显，头发都是那种褐色，五官也跟东方人有明显的差距。 李凤禾把高飞虎跟一对儿女打发到楼上去，就招呼李洋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 从茶几上的烟盒子里摸出来一支中华的烟递过来。 “你抽烟吧？” “不抽！” 李洋摆了摆手，这辈子他是真没抽过烟。 “不抽烟好，我抽习惯了，戒不了！我听飞虎说，你以前也是二中毕业的？” 李凤禾说的是红梅话，李洋点了点头。 “毕业大学没考上，正好以前游戏厅的老板是熟人，他不干我就盘下来了。” “那你胆子也不小，一般人高中毕业，还真没几个敢接这种活儿。” 笑了笑李洋还真不好怎么接这个话。 要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肯定不会接手。 吸了口烟。 李凤禾嘴里慢慢吐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慵懒地躺到沙发上，腰上的衣服被撑得从裤口上跑出来，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李洋没好意思多看，忙撇开眼睛。 估计是察觉到自己在一个刚认识的年轻人面前露出这幅样子有些不合适，李凤禾立马坐正，理了理衣服这才开口。 030 道听途说的消息 “10台二手机你吃得下？” 愣了一下，李洋也没想到李凤禾会问得这么直接。 不过到底吃不吃得下，他是早就考虑过，自然不会被李凤禾一个问题就问得哑口无言。 “太多不敢说，10台肯定没问题。” 侧目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一眼，李凤禾显得有些意外。 李洋的游戏厅有多大，里面有多少台机子，她早就已经问过侄子高飞虎。 一个只有十几台机子的游戏厅，在红M县这种小地方，满打满算，一年能挣个四五万块钱已经算是经营得还算可以。 按照李洋的说法，他刚刚接手这家游戏厅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能不能回本还是个未知数，她不知道李洋哪来的底气再吃下10台二手机。 年轻人容易冲动，所以李凤禾也比较慎重。 事实上， 凤凰电子城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肯定不缺合作伙伴，原本有人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等这一批旧机子换下来那边就等着接手，李洋现在中途截胡，李凤禾其实还是承担了一定的压力。 这一次如果不是侄子高飞虎三番两次缠着她，李凤禾其实并不想答应这件事情。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对我来说10台机子给谁都是一样，这一次如果不是飞虎一直缠着我，我其实并不想把机子转给你，飞虎人比较单纯，你自己心里应该要有数。” 李洋笑了笑。 他自然明白李凤禾还是有些顾虑。 这种顾虑倒不是自己能不能吃下那10台二手游戏机，而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在高飞虎身上耍了什么手段。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洋倒不会有什么芥蒂。 但是不得不说，女人很多时候还是比较相信直觉的。 原本李凤禾对李洋的判断多少还是有些轻视，但是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这种感觉基本上也打消了不少。 等价格敲定下来。 李洋也算是松了口气。 10台二手机子，都是国产货，李凤禾也没因为高飞虎的原因就刻意给他多少优惠，而是就事论事。 每台机子对半开再打八折，一共是1万2千块钱，送货的事情李洋这边不用操心，李凤禾会直接让物流公司发过去。 李洋手头上的资金不够，先付了一半的定金，剩下的一半年内付款，这样自己身上的压力也不会很大。 生意谈好了。 李凤禾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居家女人的模样，把高飞虎和一对儿女叫下来给李洋介绍了一下。 李凤禾因为前夫是美国人，儿子和女儿都是随她姓，儿子叫李威，女儿叫李佳佳，李洋还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上有多熟稔，好在有高飞虎在中间插科打诨，也没冷场。 正好李凤禾电话响起来，跟李杨招呼了一声就去了边上接电话。 李洋其实真不是有意去偷听，只不过李凤禾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难免会大一些。 听到李凤禾略显得有些激动的声音，再结合打电话的内容，自然听得出来应该是生意上事情有些棘手。 没过一会儿。 李凤禾挂断电话回来，虽然脸色如常，但是李洋看得出来她明显有些疲倦。 “姑姑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好了，我等会跟飞虎自己去车站坐车回去。” 这一趟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拿10台二手的机子拿下，事情办好了，李洋肯定也不想多耽误人家功夫。 “不要紧，生意上有些小麻烦，难得来一次，你们俩要不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不用不用，以后有机会再过来，姑姑你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生意也不容易，其实钱这个东西，够用就行，即使再忙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这一次李洋过来，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李凤禾能把一家电子城做到这么大规模，人脉和能力显然都是不差。 但是女人到了四十岁，体力和精力都明显要比年轻的时候差很多，尤其是李凤禾这种，不光要花精力操持电子城的生意，还要兼顾家里一对儿女。 很多时候，其实李凤禾自己都有些像彻底撒手把生意转出去，李洋能看到这些细节，李凤禾心里自然又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只不过她现在的确还有另外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等着要处理。 凤凰电子城虽然做的很大，但是毕竟这种娱乐性的场所，难免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眼下的麻烦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凤凰电子城所在的那栋楼因为紧挨着商业街的缘故，业主一直想把楼盘收回来改造成商业办公区。 但是当初李凤禾跟对方签约的时候，一口气就签了10年，这才刚刚第五个年头，一时半会自然不会搬出去。 对方没辙，只好用各种办法逼着她搬走，最麻烦的就是当初签约的时候在租金这一块留了余地，现在对方一直在要求把租金提高。 其实根本目的还是想李凤禾知难而退。 偏偏李凤禾最近才刚刚扩大规模换了不少新机子，这么大的盘子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搬走的。 所以双方一直在扯皮。 刚刚对方又打电话过来，就是在提这个问题，而且这一次对方的语气很强硬，李凤禾自己也很头疼。 再找一个像现在的楼盘这么好的位置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而且游戏厅这种特殊的经营场所，一般的地方也很难同意。 见李凤禾眉头深锁。 李洋心里自然知道他现在恐怕是碰到了什么问题，脑子里动了动，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心里酝酿着或许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但是这是人家生意上的私事，自己跟李凤禾又不熟，真要开口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误会。 李洋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就开口说道： “现在游戏厅的生意是不怎么好做，上次国庆节，我有个同学正好在SH上大学回来，听他讲SH那边有小道消息说国家马上要出台文件对游戏厅进行管理，最近SH那边也闹得慌。” 李凤禾顿时就是一愣。 “还有这个说法？”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同学在大学里，听说是有老师研究这种政策，上课的时候随口提的。” 见李凤禾来了兴趣，李洋心里当然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面，索性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按照我同学的说法，他们老师认为国家很有可能会对游戏厅还有歌舞厅之类的场所进行明确规定，例如不允许在学校周边从事经营活动，也有可能会画一个范围，例如500米之内不允许经营之类。 我刚才来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姑姑你的凤凰电子城应该离大学城没多远吧，要是国家真出台了这种政策，搞不好你就要提前准备搬了。” 031 李洋的胆子很大 李洋虽然说得简单，但是既然是刻意去挑着说，肯定是说到了点子上面。 李凤禾在游戏厅这个行业做了这么多年，经验丰富那是没得说，自然一听就明白这里面的点在什么地方。 实际上， 关于国家对娱乐行业进行整顿的消息也不是传过一次两次，只不过以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这一次李洋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具体，甚至具体到了对娱乐行业营业场所经营范围的程度，所以李凤禾马上就抓到了里面的重要信息。 见李凤禾没有说话，李洋自然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凑效了，立马就决定再加一把火。 “姑姑，要我看，如果这次的消息是真的，那十有八九不会等很长时间，明年就是建国50周年，两会期间很有可能就会正式下文件。 凤凰电子城距离大学城这么近，到时候肯定是第一批要整治的对象。 还有一个，万一到时候真的画出了范围，恐怕那时候去找地方就很难了，而且人家也会坐地起价，不如趁现在换。” 李洋的话无疑让李凤禾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但是她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转念冷静下来，心里并没有马上下决定。 不过换地方的想法无疑占据了上风，现在她要考虑的就是成本的问题。 毕竟凤凰电子城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也不是说搬就搬那么简单，这中间还有很多东西要考虑。 另一侧。 李洋知道有些话适可而止就行了，也不用刻意去说的那么直白，所以没继续往下说。 到了下午快要3点钟的时候就起身准备回去。 这一次李凤禾也没挽留。 跟高飞虎交代了几句要好好学习什么的，就开车把李洋跟侄子高飞虎送到长途汽车站。 两人回到县里已经快要6点多钟。 李洋出了车站就拦了辆三轮车，把高飞虎送到家这才招呼师傅去老西门。 “李洋你回来了！” “回来了，玉成哥，今天没什么事情吧？” “还行！” 因为是礼拜天，机房里一直要营业到晚上9点钟之后，上个礼拜看了几天班，柳玉成现在基本上也应付得过来。 李洋只是瞅了一眼，问了下没什么事情就直接去洗澡了。 今天来回跑了一整天，坐车也蛮累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物流公司的车才到县里，李洋上午趁着机房里人不多的时候已经把地方都腾出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原来的机房里放了5台机子之后，剩下的那五台还是没地方放，只好暂时摆在客厅里面。 多出来的5台机子，李洋一开始其实真没安排，但是当时李凤禾那边不松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这会儿反倒是有些棘手。 “要是实在不行，不如咱们卖掉算了。” 柳玉成往机房里瞅了一眼，实在是没地方搁得下。 “卖掉也行，不过还得过几天，玉成哥，回头你去买点黄油回来，先把这几台机子保养保养，免得放家里生锈。” 这5台机子总共花了6000块钱，放着就跟废铁没什么两样，但是李洋有他自己的想法。 放着生锈肯定不可能，但是卖也得挑个好买家。 老西门这边除了他一家游戏厅以外，西郊那边还有一家，两家的生意倒是没有太大的冲突，毕竟隔了快半个县城。 当然。 李洋想把机子卖给那边也是有自己的考虑，至于具体的原因暂时还不好跟柳玉成说。 礼拜一机房这边的生意比较淡，李洋也没瞎忙活，一早上吃过饭就去了老西门西街那边，而且还是直奔游戏厅。 何久的游戏厅面积比李洋的要大上不少，加上正对着县二中的后门，生意相对来说要好一些。 李洋那边去玩游戏的多半都是县实验初中跟两个职高的学生，二中的学生不是很多。 不过上次请高飞虎跟那一帮二中的学生吃了一顿火锅之后，他们也慢慢带了不少人过去。 何久也不傻。 王凯的游戏厅转给李洋的事情他也知道，而且两家游戏厅为了防止玩客串币也一直都有联系。 这会儿看到李洋进来，自然知道是找他有事。 不过两家游戏厅本来就有那么点竞争的意思在里面，看到李洋，何久自然不会有多客气。 加上李洋还是个毛头小子，何久这种老油条更是不怕。 “何老板，我也不跟你废话，这次我从省城搞了10台二手机子过来，我那边地方小放不下，还有5台机子空着，你给个痛快话，要不要？不要我就给北站老黄了。” 红M县虽然不大，但是游戏厅毕竟不止两家，都有谁大家一个圈子里门儿清。 北站的黄为民一直跟何久不对付，李洋也知道。 所以他也没想着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何久这种人，犯不着跟他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时节，二手货也不是那么好弄的。 如果不是高飞虎有关系，李洋自己还发愁呢。 果然。 一听到李洋手里竟然弄了10台二手机，何久也有些吃惊，心里想着李洋一个毛头小子，哪来的这种关系，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十有八九是王凯留下来的关系。 王凯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这家伙头脑灵活，指不定就有熟人。 “什么价？你价格太高了我可吃不下。” 李洋心里有些不屑。 何久的机房里起码有二十台机子，加上生意又好，一天下来弄个三四百块钱根本就不叫事。 五六千块钱的东西你还吃不下，说这话也不嫌膈应人。 “我进来是1200一台，熟人给的价，也不占你便宜，我就要点辛苦费，1500一台。” 1500是真不贵。 当初王凯把游戏厅盘给李洋的时候，已经算是给了老大的面子，那种老掉牙的机子仍然要了他1500一台，两台还算新的更是要了2500一台。 李凤禾这次换下来的机子，虽然不比那两台新的，但是比另外10台二手货中的二手货肯定要好不少。 李洋开口1500，只要何久不傻就知道这个价格公道得没话说。 李凤禾虽然嘴里说没给李洋太多的优惠，但是毕竟是侄子高飞虎牵线搭桥的，否则李洋拿到手，至少也不会低于1500这个价格。 对于他们这种大老板来说，几百块钱不叫什么事情，但是对李洋来说，一台机子转手卖出去争300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5台机子那就是1500了。 (作者在藏区，昨天不怎么好更新，今天早起在酒店里更一章，中午再进山。) 032 大负翁 何久这一次也很痛快。 虽然知道李洋转手就多赚了1500，但是毕竟人家有关系，关系也是资源，这是李洋该拿的。 1500拿一台二手机，自己也不吃亏。 痛痛快快地付了钱，何久第二天就找人从李洋那边把5台机子全都拉了回来。 5台机子出手，手里瞬间又多了7500的现金，以防夜长梦多，李洋当天就把尾款打到李凤禾账上，算是了了一桩事情。 这样一来，他自己手上还剩下1500的利润，算是发了笔小财，不过李洋也知道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 礼拜五高飞虎过来玩的时候，李洋又请他到隔壁老余那边吃了顿饭算是表示感谢。 高飞虎虽然不是什么明白人，不清楚这里面的路数，但是人情有没有到位，李凤禾也不会是瞎子瞧不见。 机房里新到的机子安装好，没过多久就到了12月初，天也差不多入了冬。 红梅这边是典型的南方气候，夏天的时候湿热还闷，冬天湿冷湿冷的，一出门就直打哆嗦。 机房里有柳玉成看着，李洋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样一来日子就闲的有些乏味了。 李洋在还没入冬那会儿回了趟家，给小侄女青青挑了几套冬衣，快一个多月两个月没见面，叔侄俩那叫一个腻歪，如果不是李洋趁早上天还没亮就去乡里坐车回县里了，指不定小家伙还真粘着他不让他走。 回头李洋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老子李向阳就跟他说了，他走的那天，青青整整哭着闹了一个早上，说小叔叔不要他。 弄得李洋一整天情绪都提不上来，差点没忍住直接坐车回去。 “我看你将来也是女儿命！” 饭桌上， 柳玉梅笑着拿话揶揄他。 李洋盯着老余看了看，只见这老小子正在偷着乐。 “玉梅姐你这挺着个大肚子，我看我余哥有得忙了。”李洋赶紧岔开话题。 柳玉梅怀孕是前不久的事情。 按理说她的年纪其实也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如果是在十年后的大城市，三十岁生孩子那肯定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但是这是98年，还是红M县这种小地方。 夫妻俩结婚都快十年了竟然还没生孩子，以往柳玉梅可没少遭人家说闲话。 谁知道11月份的时候柳玉梅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里一查才知道竟然怀孕了。 这一下子可把夫妻俩乐呵的，李洋可没少拿这个事打趣老余夫妻俩。 “忙死了他也是活该！” 柳玉梅嘴里不饶人，脸上可是瞧着挺高兴的。 其实她这才刚刚怀孕三个多月，肚子其实不是很明显，李洋也就是嘴里一说。 吃过饭。 他跟柳玉成回了机房那边。 现在天气冷，人也不愿意出去瞎折腾，成天就跟柳玉成一样待在屋子里。 闲得无聊的时候两人就打打游戏，一直这么着就到了快要元旦的时候。 98年元旦的气氛还没有后来那么浓，加上通信也不方便，所以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但是眼见着来店里玩的学生手里都捏着一本明信片，李洋忍不住也跑到学校那边的书店里去买了一沓回来。 心里想着徐超跟石鹏肯定要寄一张过去，但是石鹏那小子在家里跟他老子学电工马上也快半年功夫了，真要寄过去连地址都没有，只好想想就算了。 到头来， 一提起笔，竟然只有徐超一个人的名字，总不能十张明信片却给他一个人寄了吧。 李洋脑子里搜罗了一圈，着实找不到几个人，但是突然又蹦出来一个名字。 顿了顿就顺着洁白的明信片签字栏写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 吃过早饭，李洋就去邮局把明信片都寄了出去。 刚好学校周末放假。 李洋想着没什么事情，索性给柳玉成放了几天假。 这天下午高飞虎又带着几个同学过来玩游戏，他那几个同学都是家在城里，晚上李洋请他们到隔壁老余那边吃了顿火锅。 谁知道高飞虎晚上竟然还赖在机房里不走了，一问才知道他老子出差学习去了，老娘回了娘家，家里就他一个人。 高强是12月初的时候提的县局副局长，这会儿出去学习也是在走程序。 李洋打趣了几句就由得他在这边住一晚，好在柳玉成的房间里没人，加上两人也混得很熟，让他住一晚上也不打紧。 “洋哥，我姑前几天打电话来说电子城已经找到新地方了，让我告诉你一声，等年底她回来的时候请你吃饭。” 李洋嗯了一声没说话。 他知道李凤禾是个明白人，一旦知道其中的利弊，肯定会知道怎么做才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 李凤禾说要请他吃饭肯定也不是一句客气话，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明白了自己那几句话应该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李洋自己虽然没什么借机蹭上去的想法，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等到明年3月份中央出台文件之后，恐怕李凤禾就不只是想请自己吃饭那么简单了。 “你姑没跟你说新地方在哪儿？” 李洋还是有点好奇李凤禾到底会把电子城放到什么地方，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担心，万一这个女人头脑发热，又给弄到了离大学城不到200米的地方，那就真是自己作死了。 “不清楚，这种事情她又不会跟我说。” 这家伙办事，还真是…… 懒得搭理他。 李洋自个儿回屋里睡觉，第二天一早，等高飞虎回去，上午机房里没什么人过来玩，李洋闲来无事就把账本拿出来算了一下整个下半年从9月份到12月份的账。 游戏厅正式开张是9月1号，中间基本上没耽误工夫，9月跟10月每个月的盈利都差不多，都是4000多块钱，10月份要多一些。 但是11月份跟12月份因为增加了5台机子的原因，盈利明显要提高很多。 11月份因为只有半个月，但是一个月下来扣除开支仍然剩下6000块钱不到的样子，但是12月份就很明显了。 整个12月份，字面上一共有7000多块钱的账。 这样一来，四个月加上就有接近21000，中间还有卖机子额外多出来的1500，也就是22500左右的毛账。 李洋即使是心里早就有了底，看到数字心里仍然忍不住有些窃喜，这可是98年，四个月能有2万多的收入，已经很牛逼大发了。 但是一想到王凯那边自己还欠了25000的债，心底那点窃喜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奶奶的！ 全加起来还不够还债的！ 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 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033 一致的步调 算完账。 尽管早就预估到净资产可能仍然是负数，但是看到账面上的数字还是资不抵债的时候，李洋心中还是生出一股挫败感，而不是什么破壳重生人生豪迈。 但是日子还得照旧过。 生活毕竟不是在拍电视，哪怕你只活了1集…里面的一个小镜头都有可能会大红大紫。 不活到大结局，你都别想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所幸李洋也不急躁，毕竟一口吃不成一个三两百斤的大胖子。 …… 柳玉成离元旦还有两天的时候回了县里。 这天正好是礼拜二。 一进门， 机房那边安安静静，柳玉成叫了两声没人应。 等上了楼， 见李洋竟然躺在床上一副焉儿吧唧的样子，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就有些皱眉。 “洋子你没事吧？” “有点感冒，头疼得厉害。” 李洋自己其实也有些稀里糊涂的，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醒过来觉得浑身乏力，嗓子里跟要冒火似的干得厉害。 柳玉成伸手贴着李洋的额头试了是温度，不试还好，这一试立马吓了一跳，额头上都能烙鸡蛋饼了。 “这么烫，你这是高烧，还能不能走，我马上送你去挂水？” 大冬天的发高烧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柳玉成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心还是蛮细的。 察觉到李洋的体温有些不对劲，立马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带他去了卫生院。 “没事，我自己来。” 谁知道李洋刚站起来，整个人突然就觉得一阵莫名的天旋地转，要不是柳玉成留了个心眼一把给人拽住，这一下搞不好真要倒下去。 “你这是重感冒，不能拖了。” 说完弯腰直接把李洋给驮到了背上。 幸好卫生院不远。 等到了地方。 诊所的医生给他量了一下体温。 “39度5，你这是高烧，亏的是来得早，再烧下去就要烧坏脑子了。” 连医生都有些唏嘘，李洋自己更是吓了一跳，他竟然会烧到这么高。 原本昨天下午的时候，他见机房里没什么事情，就去二中那边跑了会步，回来的时候里面的衬衣都湿透了。 从二中回来他就感觉到身上被风一吹有些发凉，到家立马就洗了个澡。 估计是这么一折腾就发烧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我先给你挂两瓶水退烧，不行就要到医院里去验血了。” 诊所里那位老医生也是经验老道，一看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给李洋挂了水，柳玉成生怕他有什么事情陪着也没走，就在卫生所里等着。 好在挂了两瓶水之后，李洋慢慢退了烧，气色也好了一些，否则指不定还真要跑一趟医院。 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洋这一病，足足折腾了2天的功夫才总算是恢复正常。 而且被感冒折腾了好几天，人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这几天除了喝点汤，李洋算是米粒未进，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到了礼拜五元旦的时候，人才算是从感冒里面彻底走出来，但是吃早饭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被柳玉梅数落了一顿。 “你说你，病了也不知道说，叫一声老余，幸亏这次玉成回来得早。” 李洋这一次也确实有些心大，自己躺床上倒也觉得没什么，就是头疼，想着睡醒就好了，谁知道这么严重。 脸上笑着听柳玉梅在那里数落，他也不说话，但是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吃过饭， 因为正好是元旦，李洋心里想着多少也算是个节日，去县里的百货大楼买了些日用品，又带了两条烟就去了劳教所那边。 他上一次来劳教所还是9月份的时候，中间除了李向阳跟刘金兰带着小侄女青青来看过李平一次，倒是没什么人来找他。 李平身上穿的是劳教所里统一发放的那种棉衣，理着小平头，精神看着还不错， 兄弟俩见面抱了一下。 “你这身体不行，比上次来还显瘦了，回头要好好补一补，年纪轻轻的就跟个老大爷似的。” 皱了皱眉头。 李平也发现李洋的身体好像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嘴里忍不住念叨了两句。 “没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刚刚感冒了一次。” “那你自己多注意，身体要紧，别以为年轻就扛得住。上次爸妈过来跟我说你想把青青带到县里去上学，这事我也考虑过，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县里毕竟环境好一点，但是你自己应付得过来吗？” 说到女儿青青的事情，李平脸上多少还是有些牵强的样子，显然心里对女儿还是有些愧疚。 李洋也不在意。 这事不管老大是个什么想法自己都不能耽搁。 以往口袋里没几个钱的时候自己都不怕，现在游戏厅那边的生意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等王凯那笔账结清，虽然说不上条件有多好，但是把小侄女带到县城来上学还是没有太大的压力。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 两个大男人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聊了几句李洋就回了县里。 元旦一过时间马上就到了99年，李洋虽然没有什么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但是他能耽搁的时间其实也不多。 只是让李洋有些意外的是，在98年的元旦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时候，他竟然会收到一张写着自己名字元旦明信片贺卡。 盯着签字栏里面那一行算不上十分好看但是略显整齐的祝福语，李洋也不免有些暗自好笑。 1块钱的作用委实不小。 除了三年同窗，他跟吴芳菲确实没有太多的接触，尽管李洋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就隐约听过这个女孩子的优秀，但是那也只是听说而已，两人之间的交集其实从毕业开始就几乎为零。 如果不是那1块钱的硬币，想来他也收不到这样一张明信片。 但是李洋恐怕也并没有预料到。 跟他的意外如出一辙，在收到李洋给自己寄来的明信片时，吴芳菲的脸上有着同样的意外甚至错愕。 很显然。 在收到自己给他写的明信片之前，李洋就已经寄出了手上的这张，而同样地，在没有收到李洋的明信片之前，自己也寄出了一张。 两个在另外的时空里并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此时却惊人地步调一致。 034 脑袋被门夹了的何老板 跨过元旦，1998年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过去式。 然而李洋的生活节奏依旧缓慢，毕竟是懒散惯了，让他突然起早贪黑，就跟狼一直都是吃羊突然要它只能吃草是一个道理。 尤其是有柳玉成照看机房以后，李洋越发地把这种懒散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早上起来去隔壁老余那边吸溜溜地喝一碗红薯粥，再吃上两个白煮蛋，一天的精神气都起来了，下午去机房里转一圈，到了晚上帮着算算账。 但是李洋断然不会是那种坐吃等死的人，尤其是从超越这个时代的视角来观察身边浮动的人流时，这种对人对事的敏锐性越发地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曾经偶尔才会看一次的七点档新闻，李洋即使再忙，也会打开电视机，哪怕看不到画面也会任由播音员那千篇一律的音调不断冲刷着耳膜。 从播音员嘴里吐出来的那些或长或短的句子里，李洋总能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或者把记忆里的某些画面复原，然后连成片段，编织成即将发生的历史。 尽管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还没有成为网络用语，但是这一年，轰动全亚洲，打破国内电视剧收视纪录和重播纪录的神剧《还珠格格》正式上映。 在欧洲，齐达内以绝对优势赢得了世界足球先生的荣誉称号。 国内建筑业在这一年快速增长； 同时，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进出口增长速度明显放缓，而得益于改革开放步伐的进一步加快，城乡居民收入实际增长较大…… 在1999年的1月1日，高等教育法正式开始实施，尽管李洋早就已经失去了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是这条新闻仍然让李洋十足地确信：历史并不惊人但是又十足令人感慨地保持着原样滚滚向前。 然而， 最让李洋侧目的却是在这一年的1月份，国内的游戏爱好者们正式开辟了国内的游戏技术时代，打破了非游戏软件的PC端垄断格局。 中国的电脑游戏，正式开始进入不断创新和引领的时代。 而这一切对于李洋来说，既有些兴奋，又难以抑制地忐忑。 他等待着历史的发生和那些熟悉的故事上演，就像是一个趁着父母不在家等待情郎的姑娘，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元旦过完， 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间全县各个中小学就要放寒假，即使人已经不在校园里，但是李洋还是明显地察觉得到空气里多了一丝躁动的气氛。 但是这种气氛在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末彻底地让李洋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高飞虎照常在周五放学之后出现在机房里，跟李洋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到边上玩儿去了。 因为后面紧接着两天都是休息，机房里的生意明显要比平时好很多，到了晚上快7点钟的时候仍然是人满为患。 来往的学生大多数都憋了一个礼拜的火气，恰逢周五，第二天不用上学，更不用交作业，玩起来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天色已经明显暗下去了。 李洋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知道这些学生多半不会在学业上有多么令人侧目的成就，但是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而言，这样的情形自然越多越好。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 连续两个礼拜都是这样，人数明显比平时要多很多，甚至几倍的话，那就肯定是有问题了。 也许是因为良心发现，或者心里多少有些疑惑，总之有那么个原因让李洋有些好奇。 趁着高飞虎上厕所的时候，李洋直接把人给拉到一边，嘴里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飞虎，今年学校里是不是放假比往年要早？” 高飞虎一脸的疑惑：“没有啊！还是要到月底才放假，这还有好两个礼拜呢。” 李洋愣住了！ 显然，来游戏厅玩游戏的学生暴增并不是因为放假的原因。 只是这样一来，李洋越发地有些看不懂了。 游戏厅这个行业，说白了就是吃年轻人的一碗饭，如果不是客观的因素，例如学校管理严格、学校迁址、新生入学等等，通常日营业额的变化根本就不会很明显。 但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自元旦之后的两个礼拜，游戏厅的日营业额都达到了以往的两倍甚至有时候还有三倍之多。 学校既没有放假，也不是新生入学季，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从生意人的角度而言，李洋自然希望这样的变化是持续性的，但是天上从来就没有掉馅饼的美事。 相比于他18岁的身体，李洋心里显然要谨慎得多。 “那就怪了，这几天玩游戏的学生一天比一天多，我还以为是学校放假了！” 坐在边上，柳玉成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听到高飞虎说没放假，顿时就疑惑道。 “你说这个啊，洋哥你还不知道吧，二中对面那个游戏厅上个礼拜关门了，听说是在装修，没地方去肯定都往你这里跑。” 高飞虎说完。 李洋脸上的表情有些近乎于茫然。 千算万算，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游戏厅的日营业额暴增两三倍。 李洋是越发地觉着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时代了。 但是， 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关门装修？何久那个老混蛋怕不是脑袋被门板给夹了吧！ 要说你为了增加收入，多买几台二手机子还可以理解，毕竟也就是挪出点地方的事情。 偏偏你一个破游戏厅竟然还搞什么装修，你特么以为是电子城啊？ 这都已经1月中旬了，至多再过一个多月，中央就会出台关于娱乐场所经营管理方面的政策性文件。 李洋不用拿尺子去量游戏厅到校门口的距离，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老何的游戏厅肯定是第一批就要被整顿的对象。 这个时候装修，莫不是为了查封的时候好看点？ 就是……就是有钱也不带这么任性的！ 当然， 游戏厅的收入有所增加李洋自然乐见其成，谁还会嫌钱多，只是他也多了一个心眼。 回过头来仔细看看这个时代，曾经有人把九十年代看作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最后的淘金期。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哪怕是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开个小饭店，随便鼓捣出一个火锅，一个月都能增收好两千。 何久之所以动心思去装修游戏厅，其实并不单纯地是因为他不管时政粗放经营的缘故，恰恰相反证明了老何是一个在改革开放中解放了思想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改变和努力并没有对准方向。 而往往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次失误就足以让他永难翻身，迷迷糊糊地，李洋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又一个机会。 035 电话 机房里的灯照常亮到9点。 李洋跟柳玉成收拾好机房才去洗漱，上楼的时候李洋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玉成哥，如果不在游戏厅里做事，你以后想干什么？” 柳玉成嘴里刚想问李洋是不是忙糊涂了，这不有事情做吗还能干什么，但是看着李洋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洋子，你是不是不打算开游戏厅了？” 李洋顿时就有些懵，很显然柳玉成误会了他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你想干什么！游戏厅照样开。” “照样开那就做现在这个，我觉得挺好的啊！” “……” 李洋一时语塞。 竟忘了去跟柳玉成解释自己的初衷。 脑子里想了想，却又觉得柳玉成的话实在是没有半点漏洞可言。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 既然眼下已经有事情做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想着找其他的事情干？ 李洋当然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重生过一次，李洋对于这段全新的人生理所当然地有所规划，而且这样的规划也改变了很多东西。 他可以为了争取到小侄女青青的抚养权去跟李向阳和刘金兰别苗头； 可以为了不像上辈子那样起早贪黑在菜市场谋生去另辟蹊径经营游戏厅； 为了兄弟和睦，他甚至可以放下身段去接受老大李平带来的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 只是李洋有时候又会突然想到，自己重生了，真的只是为了弥补这些遗憾吗？ 李洋想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在心里重复肯定和自我否定，然后再到自我肯定的过程。 脑子里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个听起来很让人费解的问题，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那就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自己上辈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做那些曾经看起来难以实现如今有了可能的事情。 李洋比任何人都清楚： 新世纪的脚步声真的会很快，甚至快到超越以往任何一个时代。 从摩托罗拉制造出第一款商业移动手机，不到40年的时间，智能手机就充斥全球。 这一过程在中国的时间甚至更短。 中国的网民人数从实现零的突破到5亿的规模，甚至用了不到20年的时间。 1997年，丁磊已经在当时堪称互联网不毛之地的中国创立了网易； 1999年，双马在同一个年份里先后奠定了企鹅帝国和阿里帝国的基础； 恒大地产也会从亚洲金融风暴中异军突起，跻身南方地产行业的10强； 而在一年之后的2000年，BAT中的最后一个因子百度也会乘势而起，从此奠定中国互联网领域的最大格局。 李洋无比清楚，这一切都会像另外一个时空一样活生生地上演。 抓住机会的人，会成为滚滚历史长河中的弄潮儿，而坐以待毙者，必然会沦为历史长河中毫不起眼的一朵浪花。 李洋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的人，但是当他真的从新闻节目里捕捉到那一丝丝令人悸动的信息、面对历史潮流时，内心的紧迫感却油然而生。 这种紧迫感决然不是所谓的野心家和弄潮儿的心态，而仅仅只是一种作为重生者，当他以一种隔岸观火的眼光去坐看这个世界日夜运行的时候，因为壮观而感染到的一种想参与其中的心态。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思考，在90年代和新世纪头十年中，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但凡有那么一点点上进心，都会从历史的大潮中获益匪浅。 李坪乡李老八家为人称道的发家史李洋仍然记得十分清楚 李老八是李洋他爷爷那一辈的人，在族谱的同宗兄弟中排行第八，至于全名叫什么他已经记不大清楚。 在整个90年代，李老八都算是李坪乡远近闻名的破落户。 过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饭的时候，只有李老八老夫妻俩到处借钱过年； 农忙的时候上到70的老翁下到10岁的娃娃都在搞双抢，只有他们夫妻俩趁着半夜到田里捡人家余下的稻穗。 但是在进入新世纪的头几年里。 李老八家的三个儿子却凭着一身的气力，硬生生地在南下打工的人海中带起了一支建筑队，成立了建筑公司，成了最早的那一批农民工里面最为出色的代表。 李洋活了两辈子，什么人什么事没有见过，哪怕是没有经历，发达的互联网也足够他看尽世间繁华跟兴衰。 自力更生也好，得益于机缘时事造人也罢。 这个时代无疑是一个让人容易找到机会、也相对更容易成功的时代。 既然要从一个新的开始融入这个时代，李洋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却说服自己坐吃等死做一个看客。 水里的鱼很多很肥美，但是如果你一直在岸上看，而不是卷起裤脚下水去抓的话，那永远只是水里的鱼，变不成嘴里的肉。 第二天。 尽管是周末，但是李洋仍然起得很早。 听说最近县里马上有大领导要下来视察工作，街面上一大早就有人在维护治安和整顿街容街貌。 李洋跑了老远的路才买到一条锃亮的铜链子锁。 这都快到1月底了，今年过年比较早，2月十几号就是年三十，游戏厅肯定不能继续开了，回头他跟柳玉成还得回乡下过年，自从上次隔壁老余那边失窃之后，李洋一直都有点担心机房里的机子。 买把硬扎的链子锁，心里看着舒坦。 等李洋吃过早饭，刚想去机房里溜一圈，院子里老余扯开了嗓子喊他过去接电话。 “洋子，你的电话！” 饭店的电话是11月刚刚安装的，李洋有事没事也会打个电话回去，但是老是去村支书家里接电话小侄女青青还有点不乐意。 前段时间还吵着嚷着也要在家里装个电话，说是以后自己想小叔叔了就打电话给他。 李洋哪里经得起小家伙软萌的样子，心一横就真回了趟家给李向阳撂下千多块钱让他去镇上拉条电话线。 李洋心里想着是不是家里电话装好了，抓起电话就喂了一声。 谁知道话筒里竟然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李洋吧！” 036 又一个脑袋被门板夹的 李洋跟李凤禾拢共才见一次面，听不出她的声音也不稀奇，但是话筒里李凤禾自报家门的时候，李洋还是有点尴尬。 照面不认人，大忌啊！ “不好意思啊，姑姑，我没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李洋顺着高飞虎的辈分叫李凤禾姑姑其实也算不上是打蛇上棍，如果叫李总或者李老板，反而显得更俗。 不过李洋完全是想太多了，李凤禾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语气反而有些急促。 “李洋，你有空没有？这几天能不能到省城来一趟，我有点事情要问问你。” 李洋顿时就有点稀里糊涂的。 不过心里也猜到李凤禾这是遇着事了，但是他好奇的是，怎么李凤禾遇着事会想到找自己，难道他长得很像救火队员吗？ “姑姑你慢点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尽管好奇，李洋还是尽量把语速放缓，李凤禾既然找上自己，那说明肯定是游戏厅的事情。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的是，高飞虎上次就说李凤禾已经找到了新地盘，难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脑壳疼。 话筒里。 见李凤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天都没说话，李洋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妙。 “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说国家马上会出台对娱乐场所进行管理和整顿的政策吗？我想问问你，你这个消息有多大可能？” 李凤禾似乎有些担心李洋会误会她的意思，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有点不放心。” 李洋自然不清楚李凤禾到底是什么想法，因为上次高飞虎已经跟他说李凤禾那边换了地方。 既然换了地方，那这个政策其实对凤凰电子城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除非…… 李洋突然有些汗毛倒竖。 他上次问高飞虎的时候，这家伙就没搞懂李凤禾到底把凤凰电子城搬到了什么地方。 难不成…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又把电子城搬到了大学城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洋就真的没话说了，这特么的简直就是跟何久一个尿性，脑袋被门板夹了啊！ “姑姑，凤凰电子城你是不是又搬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地方？” 李洋赶紧问了一句。 他忐忑啊！ 万一李凤禾又作死换汤不换药，只是转了个圈，那自己可就真白瞎了那么多口水。 “还没呢！” 听到话筒里李凤禾的声音，李洋总算是吁了口气，没搬到附近就好。 等等！ 李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李凤禾刚刚说什么来着？ ……还没？ 见鬼了，还没是什么意思。 “姑姑，你说明白点，是没有搬到大学城附近，还是你没搬？”李洋这会儿心里是真有些发憷。 “还没搬。” 话筒里， 李凤禾其实也有点忐忑，李洋上次跟她说的那个消息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毕竟是涉及到高层的决策，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大多数时候听听就行了，不能当真。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李凤禾心里自然也有这个准备。 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换位置的，业主那边的关系一直处理不好，而且跟新的业主那边连口头协议都已经达成了。 但是就在前几天，以前的业主突然又改口说可以继续把地方租给她。 这样一来，李凤禾心里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着实没必要花费那么大力气搬一次。 但是思前想后，李凤禾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才问外甥飞虎要了能联系到李洋的电话号码。 只是她压根就没预料到李洋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没搬？ 李洋顿时懵掉了。 这……这就是作死啊！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国家就会出台《娱乐场所管理条例》，李凤禾不趁着文件出台之前的这段时间赶紧换地方，竟然还留在原地。 难道真的是钱多人傻不在乎？ 别人不清楚，但是李洋很明白，一旦这个政策出台，搬迁的代价可就大了去了。 首先是违约金，像凤凰电子城这么大的一个游戏厅，违约金肯定是数以万计；其次就是租金，等到政策出台，知道你没有过多选择的余地，业主不坐地涨价那就是见鬼了。 好在从时间上来看还来得及，从政策出台到现在起码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至于消息会不会提前走漏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毕竟像这种政策性的措施，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意见征求，提前暴露出来也是正常。 就看李凤禾能不能抓住时间了。 李洋深吸了口气。 缓缓平复心里的震动后才说道： “姑姑，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尽量在一个月之内赶紧换地方。” 实际上， 如果不是有高飞虎这层关系以及上次李凤禾转给自己一批二手机的情分在里面，李洋大可以隔岸观火，就像坐看何久那个老混蛋搞装修一个样等着看李凤禾的笑话。 但是既然有了这层关系和情分，李洋还是想给李凤禾一个提醒。 “一个月可能来不及。” “来不及也要搬，至少你要先跟业主签好合同。” 有白纸黑字，到时候就是业主想赖账也赖不掉了。 “那我考虑考虑吧。” 李凤禾显然没能马上接受李洋的建议，但是口风也算是松了一点。 其实李洋也有些无奈。 像李凤禾这种女人，能独自把一个游戏厅经营到电子城这么大的规模，心里的想法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影响的。 言尽于此，他也不想继续浪费口舌。 只是李凤禾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有件事情我要问问你，上次飞虎跟我说你想开网吧？” 李洋皱了皱眉。 这事他只是跟高飞虎随口说了一句，看来这家伙还真跟李凤禾说了。 开网吧的事情李洋其实一直都有考虑，在20世纪的末梢和新世纪的头十年里，网吧绝对是一头吸金怪兽。 98年底的时候，红M县总共只有5家网吧，而且都是小打小闹，真正做成规模的几乎没有。 李洋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不假，但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对急于积累第一桶金的李洋来说，网吧无疑是比游戏厅更适合的吸金工具。 只是开网吧的成本太高，李洋如果想付诸行动的话，那肯定需要资金支持。 就眼下来看，李凤禾是唯一有资金和人脉条件的人。 只是李凤禾现在有没有心思去做这个，李洋心里也没谱，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嗯，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下个礼拜有空来一趟省城吧，我当面跟你谈谈。” 听到这句话，李洋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忧还是喜，李凤禾显然对这个提议有相当的兴趣，但是同样，有兴趣就意味着合作的成本会增加。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还真没有多少本钱跟李凤禾合作，总不能自己折腾了老半天，最后反而成了给她打工的吧。 他的脑袋可没有被门板夹，这种赔本买卖肯定不会做的。 037 李洋是妖孽？ 再过二十年，在智能手机和个人电脑烂大街的时代，开网吧其实并不是什么时髦的事情。 恰恰相反，亏本是大概率事件。 但是在99年初，网吧无疑是一头可怕的吸金怪兽，其盈利的速度和规模甚至远远超越最巅峰时期的街机。 一家坐落在某个小胡同或者又黑又潮湿的小弄堂里的黑网吧，四台老爷爷配置的大屁股电脑，一个小时3块或者4块的的网费，从早上8点到晚上10点，全天14个小时，一天的收银就高达200多，一个月就是将近7000. 即使扣除掉电费、房租和运营的成本，一个月下来也有将近5000的纯利润。 不到4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可以回本。 而在红梅这种网吧还没有迅速普及的小县城，网费甚至高达每个小时5块，其盈利的规模无疑更为可怕。 可能会有人产生这样的疑问，在平均工资不到800的99年，5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承受得起。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高消费群体永远都会存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绝不仅仅止于杜甫生活的时代。 李洋至今仍然记得，即使是在网费高达3块钱一个小时的新世纪头几年，相对于庞大的逃课学生群体、无业社会青年以及狂热的游戏分子而言，网吧里的位子仍然是一位难求。 甚至有大量的玩家站在网吧的服务台前等着上机的玩家到点走人上去占位。 当然， 李洋想开网吧也不仅仅是因为如此。 最根本的还是因为红M县真的太小了。 人口的因素会直接限制街机玩家的潜力。 在一个常住人口不到20万的小地方，快要从巅峰时期退下来的街机游戏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而且李洋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未来的5到10年内，国内游戏市场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随着网吧的出现，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会相继进入游戏玩家的视野，并且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进行扩张。 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的快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会急剧地推动网吧的发展。 即使在1998年，网吧单机游戏其实也开始展露出非常强劲的市场竞争力。 而作为曾经的游戏霸主，街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挤到一个很狭隘的角落里。 随之而来的，自然而然就是游戏厅的没落。 事实上， 排除历史进程的因素，最让李洋赶到紧迫的是：一家街机游戏厅的影响力，根本就不可能覆盖全县的范围，尤其是电子游戏厅这种行当，即使他有吞天的雄心也根本就不可能把它做大。 原因也很简单，游戏厅这种在普通人眼中不务正业的东西，遭遇枪打出头鸟的境况概率极大。 但是开网吧就不一样了。 网吧在二十世纪末期无疑是一种新事物。 尽管在90年代初期国内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网吧为何物，一直到1994年才诞生了国内的第一家网吧，在1998年之前，网吧的发展都较为缓慢。 这种慢节奏的发展趋势整整持续了将近5年的时间，直到20世纪的最后两年，也就是从1999年开始，网吧才开始呈现出井喷式的发展。 但是即使如此，除了沿海的发达城市以外，在数量庞大的内地城市，网吧的发展其实仍然处于一个相对较为缓慢和粗放的水平。 就譬如红M县。 截止到1998年底县里成规模的网吧一个都没有，只有不到10家无证经营的黑网吧打着电脑培训机构或者游戏厅的名义在进行营业，而且营业的规模也非常有限。 最大的一家网吧是靠近县城实验中学的“蓝鸦游戏厅”，里面有6台机子，提供的也仅仅只是最简单的单机游戏对战功能。 而与此同时，对电脑游戏有需求的玩家数量却在快速增长。 这对于李洋而言，无疑是一个最佳的介入时机。 所以对于李凤禾的邀约，李洋其实有一种想瞌睡立马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时间不等人。 李洋第二天也就是周日上午不到10点钟就赶到省城，轻车熟路找到李凤禾的凤凰电子城。 李洋会这么快就过来，李凤禾也有些意外。 原本她以为李洋最快也要到下个周末才会过来，所幸这几天因为已经跟业主达成了口头协议，李凤禾也正好闲下来。 在办公室里跟李洋聊了一会儿，李洋才直奔主题。 “姑姑，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其实关于游戏厅的事情，李洋昨天已经在电话里跟李凤禾说得非常明白。 但是很显然，李凤禾对他的判断还是有些疑虑，这一点李洋也不觉得奇怪。 他的话有多少分量李洋自己虽然清楚，但是不见得李凤禾就一定认同。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双方其实建立的信任感仍然很有限，而且李洋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李凤禾会向他求证那个消息的真假。 不过既然李凤禾自己送上门来了，李洋也不会藏着掖着，万一成了，那李凤禾自然会欠自己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人情，即使没成的话，李洋也相信在李凤禾心里自己的分量会加分很多。 毕竟能够未卜先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很容易打动人的能力。 “游戏厅这边，你有多大的把握？” 李凤禾虽然没把话说明白，但是李洋当然知道她问的是关于马上出台的政策。 只是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充足的理由去说服李凤禾，毕竟是没头没脑的事情，而且还涉及到中央决策。 不过李洋既然敢在李凤禾面前开口，那自然是有所准备。 趁着李凤禾去倒茶的功夫，李洋把随时带的几份报纸摊开放在桌面上，理了理思绪说道： “我不敢说有多大把握，但是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还是相信这个政策在近期会出来。 这是最近报纸上的几篇文章，姑姑你可以看看。” 李凤禾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拿起报纸飞快地浏览了一下报纸上李洋用笔画出来的地方。 报纸是近两个月里发型的，有4篇评论文章的内容是关于KTV和游戏厅等娱乐场所恶性事件的批评和反思。 其中一篇文章里面更是明确地把游戏厅定义为影响青少年正常成长的“电子香烟”，并提议对包括电子游戏厅在内的娱乐场所进行法制化的整顿和管理。 李凤禾能够把一家电子游戏厅发展到电子城的规模，对这些信息的敏感度自然不低。 浏览完报纸上的内容，整个人做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李洋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相信李凤禾的判断力。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李凤禾虽然没有马上做出判断，但是对文章里面的内容她的确有极深的感触。 不过让李凤禾更为吃惊的，却并非报纸上刊登的这几篇文章，而是李洋。 她很好奇。 李洋一个高中毕业的小年轻，竟然会对市场政策有如此精确的洞察力。 甚至说妖孽也不为过。 038 关于如何讨女人喜欢的哲学 办公室里。 看到李凤禾起身点了根烟，李洋皱了皱眉头，嘴里忍不住说了一句：“姑姑，烟你还是少抽一点的好，这东西……” 李凤禾笑了笑。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李洋第二次提醒她少抽烟。 如果是侄子高飞虎嘴里说出这种话，李凤禾可能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李洋劝她少抽烟，李凤禾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毕竟两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熟。 李洋虽然称呼自己姑姑，但是那仅仅只是一种客套。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洋还是有求于自己，按照正常人的习惯是不可能会在不熟而且有求于对方的情况下干涉对方的生活习惯。 所以李凤禾很确信一件事情。 那就是李洋这个年轻人，很有人情味，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成熟一些。 这对于一个刚过十八岁的年轻人而言，无疑是一种很值得认可的气质。 “习惯了，戒不了，倒是你不抽烟我还挺好奇的，飞虎那小子虽然平时不敢抽，但是我知道他私底下肯定也没少沾这东西。” 摆了摆手。 李凤禾也没有马上把手里点着的烟灭掉，而是猛吸了两口，这才摁进烟灰缸里。 李洋笑了笑。 高飞虎抽烟的事情他最清楚。 这家伙三头两头就往游戏厅跑，未免没有躲着他老子高强抽烟的想法。 “不过你们年轻人，这东西能不沾就别沾，我以前也不抽烟，后来工作一忙起来偶尔抽一根，慢慢地烟瘾就越来越大，现在想戒也戒不了。 有时候我也想，烟还是不抽为好，但是烟瘾一上来又给忘到脑后去了，你父母抽烟吗？” 吐完嘴里的烟。 李凤禾慢条斯理地跟李洋拉着家常。 这种感觉李洋略微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我妈不沾烟，倒是我爸，年轻的时候抽习惯了，现在也戒不了，他抽的都是农村里那种旱烟。 我想这东西让他彻底戒掉肯定是不大可能了，只能想办法让他少抽一点。” 李向阳抽烟的事情，家里老娘刘金兰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也没见改，后来有了小侄女青青这才稍微收敛一点。 实际上，也仅仅只是把抽烟的地方从屋子里换到了门外边的那棵柳树下面。 对与自家老子抽烟的习惯，李洋是不大想去评论了，毕竟为人子女，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没道理到头来还成天要被儿女放在舌尖上数落。 “我看你倒是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这话要是飞虎说出来我一准不信。” 点了点头，李凤禾笑着往李洋脸上瞥了一眼，心里的想法千奇百怪。 如果不是李洋的面孔实在是年轻，李凤禾根本就不会认为李洋是真的刚过完18岁的生日。 她发现越是跟李洋接触，就越会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很多同龄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 胆子大，心很细。 最重要的是，李洋身上有着同龄人身上很少看得到的稳重和大气。 沉默了片刻。 李凤禾慢条斯理说道：“之前我其实不怎么相信你的判断，但是这一次打电话让你过来之前，我有个朋友也告诉我跟你说的那个消息差不多的话。 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从报纸上就能肯定之前的说法，你们年轻人脑子就是活，飞虎那孩子，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李洋听到李凤禾的话，心里顿时就恍然大悟。 他说李凤禾怎么会突然打电话问自己这个事情，原来是从其他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李洋心里也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像李凤禾这种能一手经营起一家产值过百万的电子城的女强人，果然不是吃素的。 至于李凤禾拿高飞虎开刷的问题，李洋只能在心里替那个家伙默哀三声了。 有这么一个女强人姑姑，高飞虎绝对是痛并快乐着。 “那姑姑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侧目看了李洋一眼，李凤禾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让李洋有些意想不到的话。 我的想法？ 皱了皱眉头，李洋的确没想到李凤禾竟然会先问自己的意思，不过心里也猜到李凤禾十有八九是在权衡自己的价值。 要是其他的事情，李洋说不准还真的拿不定主意，但是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他还真思考过。 关于街机从兴盛到衰落的过程，李洋无疑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要清楚。 如果说要怎么应对的话，那转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仅仅是略微沉思了片刻，李洋立马说道： “我想过这个问题，游戏厅这个产业肯定不会马上衰落，任何行业的兴衰都会有一个过程。 街机发展了十几年的时间，你说它因为一个政策马上就衰落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法制化管理和非法制化管理的问题。 所以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想法的话，我觉得有两种选择，第一个就是在赶在政策出台之前进行自我整顿，这个整顿的范围就比较广了，包括地点的重新选择，消防和安全措施的强化，客户的相关规定等等，具体方面姑姑你是行家，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到这里，李洋不轻不重地捧了李凤禾一句，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李洋心里也不免笑了笑。 看来不管处于什么地位、在什么时代的女人都经不起夸。 李凤禾自然也明白李洋话里的小计俩，不过人都是如此，就跟谈恋爱追女孩子一样，她喜欢你，那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恭维她，她都喜欢听。 但是如果不喜欢你的话，那不管你是不是说得天花乱坠，她都会觉得你是在口花花不踏实。 “那第二个办法呢？” 白了李洋一眼，李凤禾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李洋猜的很对，李凤禾一开始的确是有考校李洋的意思，但是听完李洋的话之后，她心里的震惊其实远比脸上表现出来的平静要多得多。 “第二个办法就有些冒险了！” 李洋沉了沉语气。 确认李凤禾要继续听下去，嘴里这才冒出来一句话。 （今天出XC，50个小时后到家，更新会恢复正常） 039 撬动时代的支点 听到李洋竟然说需要冒险，李凤禾原本已经沉下来的心思立马就变得有些好奇。 李洋的思路无疑比她见过的很多哪怕是老生意人都要清晰，这一点李凤禾毫不怀疑。 实际上， 李洋说的第一个办法，李凤禾自己就已经考虑过，只是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非常多，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通盘考虑。 所以对于李洋接下来说的第二个办法，李凤禾的期待远比一开始要高。 嘴里的语气明显也比之前更急了。 “冒险？你说来听听，做生意不怕冒险，就怕冒险了没走准方向，这一点你以后经营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要明白。” 李洋原本对李凤禾的了解仅仅是局限在高飞虎的介绍里面，但是一接触又改变了许多想法。 所以对于李凤禾的指点，他自然是怀里揣得紧紧的。 点了点头说道：“之所以说冒险，是因为我想的第二个办法比较彻底，那就是转行。 老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任何行业都会有兴衰，街机已经繁荣这么多年了，走下坡路也是必然的结果。 而且不知道姑姑你注意到没有，现在国内很多城市已经开始在搞网吧，网吧虽然本质上跟游戏厅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计算机发展得太快。 国外很多游戏公司已经在电脑游戏开发上面投入大量资金，不出意外的话，很快网络游戏就会超过单机游戏，超过街机游戏那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现在国内这一块还不是很火，但是只要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一直不变，这一天迟早也会到来，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姑姑你也清楚，恰恰是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一个行业，如果在还没有完全膨胀起来的时候进入，占据好龙头的位置，那壮大起来几乎是没有悬念。 等到市场已经非常完善了，就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喝点剩下的汤水。 所以我觉得如果要彻底扭转这种不利局面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转行。” 李洋几乎是一口气把肚子里的那点想法全都给掏了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凤禾脸上越来越凝重的表情。 一直到李洋说完。 过了好一会儿李凤禾才突然问道：“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其实也不能怪李凤禾吃惊。 而是李洋的想法不得不让她吃惊。 在任何时代，任何产业，转行其实都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否则也就不会有创业容易守业艰难的说法。 转行就俩个字。 非常简单。 但是要把转行的前因后果，以及未来的行业发展方向理得像李洋说的那么清晰，难度是极大的。 即使是李凤禾自己，也不是没考虑过转行的事情，但是她考虑的远远没有李洋思考的这么全面。 李洋嘴里虽然说得很简单，寥寥几百来个字，但是对于李凤禾而言，无疑是打开了一扇门，视野也是前所未有地开阔。 李凤禾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手，她从李洋的想法里面可不仅仅是看到了转行开网吧那么简单。 而是包括经营网吧，开发电脑游戏甚至是很模糊但是又极为肯定的关于互联网的一些想法。 最重要的是。 李洋现在才18岁，一个年轻得让人近乎于嫉妒的年纪。 “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有些东西是我结合新闻瞎猜的，姑姑你比我有经验，应该更明白。” 对于李洋不轻不重的追捧，这一次李凤禾并没有在意，她现在脑子里完全已经被李洋的想法拓开了思路。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结果。 李洋虽然是重生者，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但是毕竟在经验上和资本上都远远不及经验老道的李凤禾。 李凤禾无论是经验和条件都不欠缺，这就给了她更多的信心去想更庞大的计划。 包括转行开网吧！ 甚至是进入电脑游戏的开发领域。 “李洋，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才呢还是疯子，你的这些话……我感觉比你大很多的人都想不到。 这样吧，你今天先别回去了，晚上去我家里住一晚上，我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明天我们再继续聊聊。” 李凤禾并没有急着马上跟李洋谈下去。 事实上， 她需要一点时间把李洋说的那两个办法好好思考思考，毕竟是涉及到经营方向转变的问题，这不是小事。 李洋这一次也没拒绝，他也看出来这一次李凤禾是真的听进去了，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窃喜的。 老子好歹是一个有超越这个时代将近二十多年的重生者，要是连这点局势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 最重要的是。 李凤禾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他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说白了，李洋现在就是空有想法但是没有实力。 这就有点类似于阿基米德当年吹过的牛逼，如果给他一个支点连地球都能撬动。 同样的道理。 如果能借助于李凤禾这个支点，李洋要撬动这个时代，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事情就不陪你吃饭了，你打车去我家，家里冰箱里什么都有，你会做饭吧？” 李洋点了点头，不过脸上有些愕然。 李凤禾不会是让自己去她家里自己做饭吃吧？ 这个待客之道就有点那个啥了！ 李洋还真猜对了。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李凤禾另外的意思。 “是这样的，威威这个礼拜去了香港，家里只剩下佳佳一个人，我…” 李凤禾脸上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即使李洋是晚辈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客人，自己还要他照顾女儿，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李洋倒是觉得没什么，像李凤禾这种单亲妈妈，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李凤禾那个混血女儿他也见过，挺内向的一个小姑娘，比侄女青青大不了几岁，李凤禾不放心也属正常。 所以没等李凤禾说完他就摆了摆手道。 “没什么，姑姑，那我先过去了。” 等李洋转身下了楼，李凤禾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什么，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李洋从胡同里走出去，脸上似乎有些愣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040 小萝莉和怪蜀黍 海龙花园是省城最早开发的花园型小区，临近穿城而过的杨子河，因为开发的时间早，在当时又是示范性的小区，所以绿化面积很充足，小区整体上也让人觉得很舒坦。 不过李洋很清楚，即使是在99年，这里的房价也是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但是对于李凤禾来说，在这种小区里面买一套两层的复式楼显然没有太大的压力。 李凤禾家的房子在小区进门的第二排，夹杂在两排复式楼中并不显得突兀，李洋已经来过一次自然轻车熟路。 只不过这一次李洋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给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当伙夫，这事他虽然没少干，但是毕竟跟李佳佳不熟，李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这个小姑娘。 事实证明李洋的猜测并不是多余的。 大门打开。 李洋看到李佳佳头上扎着一个马尾辫，上半身是绣着卡通熊猫的衬衣，下半身穿着一件及膝牛仔裤，白皙的皮肤和偏向于西方人的精致面孔不由得让人看得一呆。 只不过脸上表情稍显的有些冷冷的样子。 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李洋扫了一眼，李洋刚想开口还没说话，小姑娘就嘟着嘴巴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鞋架上有拖鞋，你自己换，进来关好门。” 李洋一愣。 很显然李凤禾已经提前打电话回来打过招呼，只不过眼下看起来，李佳佳对自己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李洋也不介意，反正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伺候了这一顿没下顿，至于她乐不乐意，自己犯不着管那么多。 见李佳佳转身回了楼上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李洋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进了门。 换好鞋子把门关上，立马就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厨房里很干净，厨具多得让人有些怀疑李凤禾平时用不用的过来。 不过很显然的是，李凤禾平时在家做饭的次数应该不多。 对于厨房，李洋的要求其实还是蛮高的。 得益于上辈子在菜市场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李洋对食材的熟悉自然超过大多数家庭主妇。 同样， 对于一个标准的女儿奴来说，李洋的厨艺显然也不像他的外表那么粗糙，应该说是很精致。 这是十多年千锤百炼出来的真家伙，断然不是口头说说我会做菜那么简单。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李洋这才拉开冰箱的门，李凤禾倒是没瞎说，冰箱里的东西很齐全，这对于一个女强人而言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到12点，这会儿做午饭其实已经是有些晚了。 李佳佳虽然没说饿了，但是李洋估摸着这个点肯定不会不饿，心里盘算着炒什么菜的时候。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李洋琢磨着要不要接电话的档口，楼上房间里已经传来了李佳佳接电话的声音。 过了小半会，就看到李佳佳下楼。 “我妈妈的电话，找你的。” 冷冷的声音的确有点酷酷的样子，不过李洋对这种酷帅显然没有太多的好感，当然，也不存在喜不喜欢的问题，毕竟是一次性的客人。 李洋抓起客厅里的分机。 “姑姑，我已经到了。” 李凤禾问了问情况，李洋嘴里说着挺好的，顺便夸了李佳佳几句，反正说好话又不费钱。 倒是李佳佳，坐在边上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实际上， 原本今天李凤禾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已经跟李佳佳说过了中午不回家吃饭，让她自己去饭店里吃的。 这对于难得独自外出嗨皮的李佳佳来说无疑是一次好机会，谁知道半途又来了一个李洋。 她能乐意就怪了。 听着李洋在话筒里夸自己听话，李佳佳撇了撇嘴，侧目朝接电话的李洋看过去。 说实话， 李洋的长相并不惹眼，但是绝对也不难看，高高的个子，因为重生后注意锻炼的原因，李洋的体型很修长，一张国字脸还算是棱角分明，侧脸看过去其实显得很阳光。 如果李洋是来做客而不是打扰了自己的外出计划，李佳佳绝对不会讨厌李洋这种邻家大哥哥的男孩子。 但是恰恰不凑巧的是，李洋来的不是时候，所以对于刚刚过完12岁生日的李佳佳来说，正好处于叛逆期的少女心显然对李洋没什么好感。 挂断电话。 李洋也算是松了口气。 转过脸，李洋的目光正好跟李佳佳对视到一起，李佳佳立马挪开，脸上也有些泛红。 李洋暗自笑了笑，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自己还答应了李凤禾接这个烫手山芋，所以对李佳佳的冷漠倒也没什么反感。 谁还没个叛逆的时候，不叛逆无青春啊。 “那个…你妈妈刚才跟我说你喜欢吃西红柿炒蛋和红烧鸡翅对吧，我看厨房里这些东西都有，你自己先玩会儿，我炒好菜再叫你。” 说完李洋不等李佳佳回答就径直去了厨房，这让刚想展示叛逆心理想拒绝的李佳佳立马有一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盯着李洋走进厨房的背影，李佳佳有些气不过，狠狠地一脚踢在茶几木脚上。 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下可把自己弄得疼的不轻。 气没地儿撒，只好狠狠地瞪了李洋一眼，嘴里不知道骂了几句什么。 厨房里， 李洋从冰箱里翻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西红柿，拿出来三个鸡蛋还有几根葱，切好搁在边上。 由于鸡翅是冷冻的，只好先拿出来用冷水泡着这才去淘米，看到冰箱里还有葡萄干跟红薯，想了想，在家里给小侄女青青做饭的时候小家伙总喜欢嚷着要吃红薯八宝饭，又切了一些红薯丁，和着洗好的葡萄干扔进锅里一起蒸。 等西红柿炒蛋炖在锅里收水的时候，又把化冻的鸡翅用香油跟黄酒加盐拌了拌。 炒好西红柿炒蛋，撒了些葱花在上面，这才去收拾鸡翅。 一顿饭的功夫下来还不到40分钟。 客厅里， 李佳佳不忿归不忿，这会儿早就已经过了12点其实已经饿的不行了，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小肚子顿时就呱呱地叫个不停。 深吸了口气越发地饿得厉害。 耸了耸鼻尖，立马就发现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心里想着，这家伙讨厌归讨厌，炒的菜还真是够香的，自己都快流口水了。 就在李佳佳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自己要不要服软吃李洋做的饭菜的时候，厨房里李洋已经朝客厅里喊了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041 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隆重宣布：老白我出山了，先来一章，另外，签到还缺几个满100，不过应邀已经建群了，群号：813-695-308，有事欢迎老铁们来群里问老白，没事可以打发时间。） 客厅里。 李佳佳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虽然对李洋不怎么感冒，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脾气来得再快也顶不住肚子饿。 听到李洋喊吃饭立马就眼前一亮。 等李洋端着菜盘子出来，拿眼睛偷偷往菜盘子上面瞅了一眼。 不得不说，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厨，但是李洋的厨艺还真是没有生疏多少。 一盘西红柿炒蛋，上面撒着小葱，红红绿绿的光是看着就胃口大开，一盘红烧鸡翅，炸得脆黄发亮。 菜不多，胜在质量好，端出来还冒着热气，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就像是闹翻了天似的咕咕叫个不停。 但是一想到刚才那一脚踢得现在还疼着，心里又纠结得不行。 放下手里的盘子， 李洋抬眼朝李佳佳脸上瞥了一眼，见她嘟着嘴巴，小脸上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哪里还不知道她这是饿了又在赌气，肚子里顿时就暗自乐呵。 小样儿的，还跟我闹，看你吃不吃。 要说对付李凤禾这种成熟老练的都市女强人李洋心里多少还有些拿不稳，但是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是十八般武艺，随便拿一手保准见效快疗效好。 “去洗个手吃饭吧！对了，你去帮我拿两双筷子。” 李洋笑着说了一句给她一个台阶下。 李佳佳虽然脸上的表情仍然有些生硬，但是也耐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作怪。 小嘴巴里嗯了一声就起身去找鞋子。 谁知道脚才刚刚碰到塑胶的拖鞋，大拇指上顿时就疼得忍不住。 “啊！” “怎么了？” 天地良心，李佳佳刚才踢到桌子李洋是真的没看见。 这会儿听到小萝莉怪叫起来，脸上也是一副疼得快哭出来的样子，立马就知道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也顾不上李佳佳是不是在跟他闹别扭立马就走过去。 “我…我脚疼。” 脚疼？ 李洋有点纳闷。 你就是不喜欢我也应该是头疼，怎么还脚疼起来了，这生理反应的逻辑打开方式有点不对劲啊。 但是等他往李佳佳脚上瞥了一眼，李洋顿时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小萝莉这是弄伤脚趾头了啊！ “咋弄的你这是。” 原来李佳佳刚才那一脚正好踢到茶几上面磕到大拇指的指甲，这会儿都有点发紫，十指连心不疼才怪。 “我…我刚才踢到桌子了。” 李佳佳这会儿是真的又疼又害羞，一对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忍不住竟然水汪汪地快哭了。 李洋赶紧地蹲下来，也顾不上小姑娘害羞了，托着李佳佳的右脚轻轻放到沙发上瞅了一眼。 脚趾甲下面有点发紫，应该是有积血，幸好李凤禾准备了家用的药箱，李洋找了把小剪刀给她剪掉脚趾甲，然后拿针消毒在脚趾头上的皮肤上面词了个小口子把坏死的血放出来，这才给她抹了些碘酒。 整个过程李佳佳一声不吭的没叫也没哭倒是让李洋有些小小的意外。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磕到了脚趾甲，你不要动，过两天就好了。” 李佳佳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但是小脸上又红又烫，毕竟是女孩子，害羞是肯定的。 等李洋转身进厨房，李佳佳忍不住拿眼睛朝厨房里看了看，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厨房里。 李洋洗了把手才盛饭端出来，心里直叹气。 自己这保姆做的，还真是够了。 既要煮饭还得给她处理伤口。 好在经过了这么一遭，李佳佳也不闹脾气了，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小口吃着饭。 吃完饭竟然还主动提醒李洋冰箱里有西瓜。 收拾好菜盘子， 李洋挨着李佳佳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没过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李佳佳在那里扭个不停。 皱了皱眉就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李佳佳脸上顿时一红，咬着嘴唇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我…我想上厕所。” 卧槽！！！ 李洋心里顿时就跟万马奔腾差不多。 这特么真是够了。 你想上厕所还扭捏个啥。 不过朝她脚上一看就知道李佳佳估计是脚疼，只好弯腰给她把拖鞋拿出来。 “你左脚穿着鞋子，我扶你过去。” 嗯了一声。 李佳佳这会儿就是再害羞也忍不住尿急啊，左脚上穿着鞋子，让李洋扶着。 从客厅到卫生间不到10多米竟然跳了好几分钟也是没谁了。 “你进去吧，好了叫我。” “嗯！” 等李佳佳上完厕所，李洋总算是吁了口气。 都说当女儿奴不容易，李洋想着自己跟李佳佳没亲没故的，这简直就是比当爸爸还累。 好在下午不到4点钟的时候李凤禾就回来了。 知道李洋给闺女处理了脚趾头又跟他道了谢，留李洋在客房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吃过饭，等李佳佳回楼上，李凤禾就跟李洋在客厅里继续谈昨天的事情。 “李洋，你的建议我考虑了一下，但是转行的风险太大，所以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把电子城换个位置，具体搬到什么地方我这几天再考虑考虑。” 尽管李洋心里早就知道说服李凤禾转行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自己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无法让李凤禾这种女强人彻底信服，但是知道结果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时候，机会就那么一次，抓不住真的无可奈何。 不过李洋还没开口，李凤禾又继续说道。 “不过你的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做了十几年的游戏厅，这个行业的生意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容易，往后肯定更难，所以我打算明年再开个网吧，我想请你过来帮我你觉得怎么样？” 李凤禾说完，李洋顿时一愣，而且心里很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李凤禾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能力的确不俗，虽然没有直接转行，但是在电子城的生意之外再开一家网吧，双管齐下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且比自己的建议更好。 最重要的是，李凤禾完全有这个本钱。 他原本的建议是要么保持现状，根据政策提前对电子城进行整顿，要么就彻底转行。 反而是没有想到双管齐下这个办法。 心里顿时就苦笑了笑。 一瞬间， 李洋心底忍不住冒出来一句话：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042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客厅里。 李洋并没有急着回答李凤禾的提议。 此前他提议李凤禾转行或者对电子城进行搬迁的时候，的确考虑得不够周全。 说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也并非全是自嘲。 而是李洋在考虑这个问题时，更多的还是从自己的角度，毕竟以他现在的本钱，双管齐下的难度还是很大。 即使在99年，开一家网吧哪怕只是五六台机子运营，最少也需要3万块钱的本钱。 事实就是，别说3万，哪怕是1万李洋现在也掏不出来。 从9月到12月，账面上所有的资金全部都理清还不够还掉王凯那边的债务，1月份因为何久那边关门装修的原因，游戏厅的营业额会有所增加。 但是李洋粗略地估算过，即使超过之前的四个月，扣掉开支，1月份的盈利也不会超过7000. 这会儿要他拿3万块钱出来开网吧，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李凤禾在这个时候提议让他来省城发展，对李洋来说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李洋考虑的远不是给李凤禾看场子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给李凤禾看场子，他其实大可不必头疼。 沉默了半响。 见李洋仍然没有说话，李凤禾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抬眼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打量了一眼。 如果说在这一次见面之前，李凤禾对李洋的印象还仅仅是局限在他的年龄上面。 那么这一次见面，李凤禾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地把李洋看作是能够跟她平起平坐的生意人。 能够把凤凰电子城经营到现在的规模，李凤禾的能力可不仅仅是善于管理这么简单。 看人也十分老辣。 在李洋身上，李凤禾看到的东西远不是聪明那么简单。 抿了抿嘴唇， 李凤禾突然下定了决心问道： “如果我跟你合作开一间网吧呢？你有没有兴趣。” 嗯？ 李洋一愣！ 但是很快就明白了李凤禾的意思。 撇了撇嘴，李洋并不急着回答。 不得不说李凤禾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如果是一般的人，肯定不会提议合作的问题，而是多半会摆出一副高姿态。 毕竟以李洋现在的条件，跟她合作其实还不够格。 但是偏偏李凤禾并没有摆出一副惹人厌的高姿态，反而把自己摆的很低，即使是李洋，此时也很难拒绝这样的提议。 “姑姑也很看好开网吧的前景？” 李洋突然有些犹豫了。 因为他发现李凤禾似乎并非仅仅只是在考虑怎么解决眼下最棘手的问题，而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考虑得多一些。 凤凰电子城这种娱乐场所，在99年就能做到现在的规模，对于李凤禾而言，上面的政策其实影响并不会很大，至少不会产生生死存亡的局面，无非就是经营成本的增加。 李洋原本的建议也仅仅只是考虑如何减少成本，并没有把问题夸大，这也是李凤禾相信的原因。 但是现在看来，李凤禾似乎不仅仅是考虑到减少经营成本。 另一侧，等李洋说完。 李凤禾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过于低估了李洋的价值。 心里猛然想起李洋上次找她买二手机的事情。 听到李洋这句话，嘴里没有任何犹豫就说道： “开网吧的前景怎么样，其实我不是非常确定，但是我看好李洋你的潜力，飞虎可想不出来你说的那些办法。” 李洋顿时就有些无奈。 毕竟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清楚，可以说李凤禾的确抓住了他最大的底牌。 要说他有多大的优势，那还真没有，没资金没人脉，也不谈什么资历，独独眼光，李洋相信，在这个时代估计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这是作为一个重生者最大的底气。 只是李凤禾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洋也的确不好再拒绝。 所以仅仅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 “姑姑如果真想跟我合作，我没意见。” 李洋说完，李凤禾嘴角顿时就露出一丝笑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果然没有错。 原本她的确是想让李洋来帮她看场子，但是仅仅是李洋迟疑的一瞬间，李凤禾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虽然李洋现在仅仅只是在经营一家只有十几台街机的游戏厅，但是这个男孩子做生意的头脑简直比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还要缜密。 能条理清晰地对一个行业的发展前景作出精确判断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想着给人看场子。 李凤禾很快就回过神来，见李洋点了点头，她心里也算是吁了口气。 “不过姑姑，我有个要求。” 咽了咽口水。 李洋也没有矫情。 既然已经答应李凤禾了，那自然要谈正事。 这一次来省城，原本他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李凤禾答疑解惑，开网吧是他早就已经想好的事情，现在跟李凤禾合作，也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这对他的计划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事实上结果还远比李洋想象中要好一些。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从李凤禾手里借钱，现在两人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很多麻烦自然就迎难而解了。 李凤禾面露笑意，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是微微一颤。 李洋太老成了，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这种时候肯定会显得很兴奋，但是李洋并没有，而是前所未有地冷静。 “姑姑如果真要跟我合作的话，我希望网吧的经营和管理都按照我说的来做。” 深吸了口气，李洋根本没有迟疑，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盯着李洋脸上有些严肃的表情，李凤禾本能地想拒绝他的要求，但是心里还是很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李洋的提议。 很明显， 如果答应李洋的要求，那自己跟他所谓的合作，其实就是她投资，李洋来进行经营和管理，甚至是掌控网吧的发展。 对于一向强势的李凤禾而言，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答应的条件，但是李凤禾这一次并没有马上拒绝。 仅仅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工夫就点了点头。 “这个没问题。” 043 叔叔穷疯了 客厅里。 李洋深吸了口气。 对于李凤禾的果断，他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底惊讶之余也很感激。 毕竟于他而言，李凤禾这么痛快，可不仅仅是看好他的潜力那么简单，而且还有一份信任。 贵人可不是经常能遇见的。 中午李凤禾没有继续在家里吃饭，而是带着李洋跟女儿李佳佳去外面找了一家饭店。 等吃完饭。 两人继续把剩下来关于合作的具体事情谈完。 按照李洋的初步计划，他会在红M县城里面找地址开第一家网吧，等那边运营一段时间后再到省城选地方开第二家。 李凤禾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在省城开第一家，不过也没有过于坚持。 实际上， 李凤禾并不知道李洋之所以没有选择省城开第一家，其实还是心里有些没底。 道理虽然是一通百通，但是开网吧这种事情，两世为人李洋还是头一遭，里面很多东西不具体去经营还是两眼抓瞎。 而且游戏厅那边很多事情李洋还要给柳玉成安排下去才能彻底撂下，突然到省城并不实际。 不过即使如此，李洋还是做了一些让步。 网吧的注册仍然由李凤禾出面在省城完成，联系电脑的问题也交给李凤禾来做，毕竟他的人脉远不是李洋能比得上的。 至于合作的股份分配问题，李洋即使有什么非分之想，心里也没有底气提出太高的要求。 最终两人敲定的结果是李洋作为网吧的管理和运营人，加上3万的启动资金，占网吧55%的股份，李凤禾则出5万的启动资金占45%。 这样一来， 李洋手里9月份到12月份盈利的两万多块钱，加上1月份的盈利，顿时就提前透支完。 浑身上下立马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局面。 好在网吧多少是一个看得到赚钱前景的行当，李洋除了自己心里暗自苦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没有在省城多待。 下午李洋就直接回了县城。 当天晚上就给王凯打了一个电话。 原本李洋心里还有些忐忑这家伙会不会羞恼成怒，谁知道一听李洋说要把还钱的日期延长，这家伙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李洋本来还有些纳闷，这家伙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结果王凯果然没帅到三秒钟就提出要利息。 “行吧，你说利息怎么算？” 李洋也不想跟王凯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不收你多，2万5千块钱的本钱，一个月500的利钱，没问题吧？” “行，回头有几个月算你几个月的，最晚托你一年的时间。” “没问题，我还巴不得你多借两年。” 翻了翻白眼，李洋也不跟他墨迹。 2分的利息。 这家伙还真不客气。 不过也不算太过分，就99年这时节，能借2万5，王凯也算是非常仗义了。 虽然里面多少都有一些当初自己给他接盘的人情在里面，不过天下也没有多少免费的午餐。 说不定到时候王凯还后悔要少了。 挂断电话。 瞅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多钟，这会儿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回来的时候老余他们已经吃过晚饭，李洋想着只好自己到饭店里去让柳玉梅下碗面条。 出了门， 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老西门这条街是老街，除了各家各户自己装了路灯，街面上压根就没有照明灯。 加上路面又不好走，饭店过去拐角那边根本就没什么人，好在老余还不算糊涂，自个儿出钱在饭店外面装了两个灯泡。 李洋进屋的时候，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不过生意还不少，吃火锅的人还有好几桌。 屋子里热气蒸腾，暖和倒是暖和，就是火锅味浓得厉害，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开始闹腾了。 “余哥，嫂子呢？” 老余这会儿正在招呼生意，见李洋过来，朝后厨努了努嘴。 “后面灶房里下面条，刚还叫我去叫你过来吃面，饿了吧。” “有点饿了。” 嘿嘿笑了两声，给老余搭了把手把拼起来的桌子挪开，完了李洋就直接进了后面厨房。 人还没进去，鼻子就闻到了蒜叶子的香味。 “嫂子，我又来蹭吃的了。” 笑着跟柳玉梅打了声招呼，伸脑袋往锅里一看，面汤已经滚得厉害，柳玉梅实诚，下了碗面条愣是给他煮了俩鸡蛋。 “洋子来了啊，我刚还让你余哥去叫你，你等会啊，马上就好了。” 柳玉梅有身子还没几个月，这会儿还不大显怀，不过整个人看着已经丰腴了不少。 加上这段时间饭店里生意也很好，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看着还可以。 “嫂子，我自己来吧。” 知道李洋不是客气，柳玉梅也不坚持，立马站到边上去忙活着干其他的。 “你尝尝咸淡，最近嘴里发酸，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嫂子，你那是正常现象，回头让我余哥给买点水果放家里。” “就他那样子还知道这个。” 尝了尝面汤，还真有点淡了，看来柳玉梅妊娠反应还是比较明显，赶紧加了点盐。 “淡了吧？” “有点淡，嫂子，煮火锅汤的时候你可得让余哥尝尝。” 李洋还真有点怕柳玉梅给人家煮火锅汤味道调得不对劲，最近一段时间老余的饭店里生意着实有点火，要是味道不对劲弄得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气淡下去，那还真有点得不偿失。 新世纪之前，生意做起来了挣钱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做生意就讲究一个口碑，这时候一般人做生意还没有什么品牌意识。 李洋虽然一门心思扑在游戏厅跟网吧上面，但是老余的饭店这边还真没少出主意。 缘分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老余夫妻俩待人热忱，李洋可没少在饭店里蹭吃蹭喝，出个主意什么的也是应该的。 要不是兜里没钱，说不准他还真想入个股帮着夫妻俩把生意做大一点。 吃完面李洋就回了机房那边。 柳玉成手里捧着本故事会在那里看着，正好是礼拜天，玩游戏的学生还不少。 李洋去机房里转了一圈就上楼去算账去了，离过年已经没多少时间，网吧开业肯定也要等到年后，不过该做的准备工作一样都不能少。 把一月份的账一算下来，加上之前四个月的盈利，账面上有3万块钱还多好几千。 数字看着不少，但是都有了用处，王凯那里还欠着一大笔，李洋顿时又拧紧了眉头。 怕是又要穷疯了！！ 044 老板娘也有蛋疼的时候 时间一晃就到了2月份。 阳历2月16号就要过年，这会儿县里各个中小学也纷纷开始放假，游戏厅这边的生意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 李洋除了每天去街上逛两圈找房子，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柳玉成过年的时候跟着老余夫妻俩一起待在县城，游戏厅这边过年的时候也可以照常开门营业。 想着在县里也没有几天好呆的，李洋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待几天回乡下过年。 一早上起来去县里的百货大楼转了一圈，东西买了不少，吃的用的足足四五个袋子。 以前在乡下。 过年的时候刘金兰都是掐着手指头算账买年货，李洋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有些抽搐。 好在现在口袋里充实了不少。 扣掉三万块钱的启动资金，账面上还余着几千块钱，过个年算是蛮奢侈的。 中午吃过饭，快到12点半的时候，李洋正准备爬上床去眯一会儿，高飞虎突然来了个电话，说下午要带几个熟人过来玩儿，顺便请他吃顿饭。 李洋也摸不清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整的哪一出，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下午2点多，李洋刚在楼上眯了一会儿，柳玉成就跑上来叫人，说是高飞虎到了，就是眼神盯着李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玉成哥，咋了？” “飞虎过来了，你下去看看。” “你让他先玩会儿，我还没睡醒呢。” 侧了个身，李洋浑然一副还要继续睡的样子。 “你还是下去看看吧，他带人过来了。” 李洋没辙，只好跟着柳玉成下楼。 等他下去朝机房里瞥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 “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高飞虎搞得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把李凤禾给带过来了，随行的还有李威跟李佳佳，李洋确实有点意外。 “原来你在睡觉啊，吵着你了吧。” 李凤禾笑了笑跟李洋打了个招呼，脸上一副戏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挺享受突然袭击的样子。 眼前的李洋可没多少之前的稳重样，李凤禾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他露出这副样子。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睡醒，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洗把脸。” 招呼柳玉成去倒茶水，刘洋赶紧跑上楼去。 “没事，你先去忙，我随便看看。” 李凤禾也挺随意。 她跟李洋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就李洋去省城那两次，不过李凤禾对李洋的印象的确很好。 排除两人现在的合作关系，他对李洋的关注显然不仅仅只是在生意上面。 否则这一次过来也不会把儿子李威跟女儿李佳佳都带着一起。 等李洋上楼去洗漱，李凤禾随便在机房里转了转，见李洋这边的机房比一般的游戏厅要干净不少，而且房间的角落里还摆着几盆绿植，心里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李凤禾经营了十几年的游戏厅，自然知道很多这样的小游戏厅一般都不怎么注重环境，大多数都是乱糟糟的。 李洋没有随波逐流，李凤禾自然看得出来这是花了心思的。 不说别的， 光是机房里摆着的那些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就知道李洋并不只是把游戏厅当做一个赚钱的工具，而是作为一个事业来认真打理。 做了十几年的生意， 李凤禾自然知道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来做差别有多大，细节虽然看不出来一个人的能力大小，但是多少都能看出来一个人对事情上不上心。 李洋显然是那种很专注的人。 等李洋洗漱好出来，那边柳玉成已经招呼李凤禾在边上的客厅里坐下来。 “姑姑你这是回来过年了吧？” 李凤禾虽然在省城定居了十多年，但是说到底还是红M县这边的人，故土难离，加上高强他奶奶还健在，所以逢年过节李凤禾也还是要回红梅这边小住几天。 陪陪老人，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 “嗯，过年回来住几天，我还以为你已经回乡下去了。” 李凤禾是今天一早从省城赶回来的，来李洋这边看看也是临时起意。 原本她还以为李洋这边的机房也是打理的一塌糊涂，咋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转了一圈，这会儿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二月份南方这边还是挺冷，前几天还下了场雨，李凤禾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上半身里面是一件米黄色的高领羊绒衫，很修身，外面套着一件黑呢子大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 腿上套着一件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很显身材，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过李凤禾不算是那种为生活所困的女人，平时保养得也好，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李洋看了两眼就没好意思多看，撇开眼神笑着说道： “我要过几天再回去，这边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 “这样啊，那正好这几天有空我跟你谈谈。” 李凤禾突然像是松了口气，看得李洋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上次去省城，关于开网吧的一些事情，两人基本上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的事情就是签一份合同，这个倒不是很急，等年后也可以。 李凤禾这么一说，李洋反而有些不知所以然。 还以为真有什么事情忘了商量。 不过他也没多问，回乡下早两天晚两天都没关系，就是小侄女青青想他想得厉害。 昨儿晚上又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在电话里说了三句话就哭得不行，把李洋折腾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要不是想着趁年前把开网吧的房子找到，说不准他真回去了。 见李洋朝自己看了一眼，脸上有些不知所措，李凤禾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兀，赶紧补了一句。 “我回来也没什么事情，跟你谈谈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李凤禾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李洋反而越发地糊涂了。 打发时间？ 开玩笑的吧！这马上就过年了，你难得回来一次，还专门找我打发时间。 趁着李凤禾去上卫生间的空儿，李洋朝高飞虎招了招手。 这家伙一脸嘿嘿的样子，李洋看着就知道有事儿。 “怎么回事？你姑姑怎么到我这来了？” “那个…洋哥……” 高飞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洋越发肯定有事瞒着他，瞪了一眼，这家伙立马就全都招了。 等高飞虎磕磕绊绊地说完，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这…… 这乐子有点大了！而且还很蛋疼！ 045 老板娘的儿子会打洞？ “这事儿整的…你爸他知不知道？” 李洋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是本事再大，也搞不定这种事情吧，李凤禾还真会挑时候。 高飞虎讪讪地笑了笑。 “知道，洋哥，你别看我爸堂堂一个局长，在我奶奶面前还不如我呢。” “你确定？” “嘿嘿，洋哥，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白了他一眼，李洋也装作没听见，哪有儿子这么说老子的，不过也看得出来高强为人还不错。 毕竟能做到孝顺的人想来不会太差劲。 另一侧， 高飞虎突然像是想起来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跟李洋招呼道：“洋哥，你可别跟我姑姑说这是我说的，回头她不骂死我才怪。” “行了，我像是那么多嘴的人吗， 对了，你麻溜点，赶紧去隔壁老余哥那边招呼一声，让他晚上留两个锅，你姑姑过来了我总得请她吃顿饭吧。” 老余家的饭店门槛不高，更谈不上上档次，但是老余这个人还真就是吃这碗饭的。 认识老余夫妻俩，柳玉梅可没少在李洋耳边唠叨，以前在农村下地干农活的时候老余不是腰酸就是背痛，浑身都不得劲。 偏偏对做菜情有独钟，还生了一副好牙口，什么味道一尝准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来县城开了饭店之后，更是一股脑就扎了进去，手艺自然不俗。 没有在农村里待过的人，总以为大饭店里的东西好吃，实际不然，农村里的土锅菜，很多师傅的老手艺压根就不是大饭店里的厨师比得上的。 炒出来的菜式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花样，菜色也不好看，但是味道就是上口。 尤其是李洋撺掇着老余夫妻俩整出来几个火锅料子之后，饭店的生意更是一天比一天好。 要不提前打招呼，还真不一定能排得上。 “行，我这就去，洋哥，我让老余哥切两斤牛肉中不？” “两斤？你特么以为你是武松啊！要不要我去整头老虎给你打打？” “也行啊，你看我这拳头，没砂锅大，也不比茶钵小吧。” 这玩意儿，还真扬了扬他那绣花拳头，一句话差点没把李洋给噎死。 “滚犊子！” 把高飞虎支走，李洋心里想着还是暗自发笑。 遇着李凤禾这么件事情，还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 原来高强他奶奶也就是李凤禾的老娘，你说都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操心马上四十岁的女儿。 李凤禾这都单身了十多年，儿子李威眼看着就要18，这会儿还想着给她介绍一个男人再婚，李凤禾能同意才怪。 但是毕竟是自个老娘，李凤禾估计也是没辙了，只好找理由出来闲逛。 她都离K县城十几年了，哪里还有什么熟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这里合适一点。 但是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这话李洋自然不好跟李凤禾说，毕竟两人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熟归熟，有些事情还是要适可而止。 给杯子里添了点水，李洋招呼李威跟李佳佳去机房玩游戏。 等他发现李威竟然在角落里捧着自己写的计划书在看的时候，心里顿时有点好奇。 他写的那些东西可不简单，都是关于开网吧的一些东西，99年这会儿网吧虽然已经开始火起来了，但是具体操作还是比较粗糙。 要说李洋是行家里手也不可能，但是小胡同里的黑网吧也好，大城市的网咖也罢，他可没少往里面钻。 里面的门道多少也清楚一些，写出来自然比现在那些个吃螃蟹的家伙要有条理。 不过见李威看着一副入神的样子，李洋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这就跟刚出嫁的闺女见公婆是一个道理，不管你底气足不足都怕被人挑刺。 李威的个子比李洋还要显得高一点，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那种很斯文的男孩子。 以前高飞虎没少在他面前说李威的事情，估计也是家教使然，李威的生意头脑还是有的。 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板娘的儿子…呸…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嘛！难道李威也会？ 李洋看了好一会儿，见李威看得入神，忍不住问了句： “你看得懂？” “我觉得你写的这个挺有意思的。” 抬头朝李洋打量了一眼，李威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半点不懂装懂的意思。 李洋也来了兴趣，搬了个凳子挨着李威坐下来。 “是这样的，我看我妈这几天也在想开网吧的事情，就顺便看了一下她写的东西，比你写的差多了。” 嘿嘿笑了笑，李洋还是有些得意。 他写的东西会不会比李凤禾的想法好他不敢确定，但是李洋敢保证自己写的东西，绝对比李凤禾考虑的全面，好歹也没白活了一辈子不是。 只不过李威竟然也关心开网吧的事情他还是有点小惊讶的。 “就譬如这个会员，我妈就没想过。” “什么会员？” 这会儿李凤禾正好从机房里出来，见儿子李威竟然跟李洋聊得火热，立马笑着问了一句。 挨着李洋坐下来，身上的香味立马就往鼻孔里钻，李洋侧身看过去，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 别看李凤禾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这身材是真的没话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浑然没有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身上那种臃肿。 察觉到李洋竟然盯着自己胸口看，李凤禾脸色一红，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被李凤禾瞪了一眼，李洋心里一紧，讪讪笑了笑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多看，只好转移话题。 “你说会员啊，这是我瞎整的，要不你看看。” 说着朝李威看过去。 从李威手里把笔记本拿过来，李凤禾看的很细，过了好半会儿才合上。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李洋点了点头。 脸色稍稍缓了缓，暗自定了定神这才把自己考虑的东西给李凤禾介绍了一遍。 如果是再过几年，开网吧搞会员制自然不稀奇，但是这会儿网吧的热潮才刚刚兴起，全国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人开这个先河李洋不清楚，但是至少在红梅这边的网吧他还没见过有人弄。 自己既然打算加入吃螃蟹的大军，那肯定要弄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要不然肯定白瞎了自己占据的时代制高点。 等李洋说完。 李凤禾好半会都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事实上。 这会儿她脑子里已经完全乱成一团了。 刚才李威说的也不全对，自从跟李洋商定了要开网吧之后，李凤禾的确没少想这个问题，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了十几年，提前做计划的习惯还是有的。 但是李威有一句话说对了。 自己写的那些东西，搁这里跟李洋写的内容一比，那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李凤禾其实并不怀疑李洋的能力，但是这会儿她突然发现自己压根就不是高看了李洋，而是远远低估了。 不说别的，就这个会员制度的想法，她自己压根就没想到过。 李凤禾甚至想着这东西不光是网吧能用，自己的电子城似乎也用得上。 这家伙！ 肚子里藏着的东西还真不少！ 想到这里，李凤禾顿时有一种不把李洋榨干了就不罢休的感觉。 046 久违的滋味 “我的设想大概就是这样，不过具体怎么操作我还要想一段时间。” 客厅里，没有理会李凤禾脸上那副很感兴趣的表情，李洋叹了口气说道。 他虽然知道李凤禾对自己的这份计划书很有兴趣，但是里面很多东西他现在还没有考虑全面，这会儿要他具体的介绍怎么操作根本就不太现实，毕竟想法归想法，但是具体操作起来，往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且这些想法虽然在现在看起来很新奇，但是李洋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是有很大的取巧成分在里面。 尤其是像会员制度这种东西，再过几年很快就会烂大街。 “那你要多久？” 一脸戏谑地朝他瞥了一眼，李凤禾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跟李洋接触了几次。 李凤禾也算是摸清楚这个家伙的脾气了。 肚子里有货不假，但就是喜欢藏着掖着，指不定哪天就会蹦出来一个新奇的点子。 弄的人心里痒痒不说，还总是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 被李凤禾满眼火热地盯着，李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还真有点没闹明白李凤禾今天怎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行了，既然你还没想好，那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谈谈，不过网吧最迟年后肯定要开张，到时候你还没想好可别怪姑姑没提醒你。” 摆了摆手，拿眼睛剜了李洋一眼。 李凤禾原本还想跟李洋继续谈下去，不过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也就闭口不提。 她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弄得李洋差点就忍不住落荒而逃。 好在见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洋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多少也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其实李洋很清楚，网吧在中国的发展，跟其他的行业在本质上区别并不大，都是经历了一个从一开始无人问津到全国各地疯狂上马，然后在形成行业混战的局面时，再由政府出面进行行业整顿的过程。 这种发展模式的好处就在于不同的阶段中，如果出手够迅速的话，的确可以占据制高点，然后狠狠地赚一笔。 如果随波逐流的话，最终还是会两手空空。 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完全适应市场的发展规律并进行及时的战略调整。 李洋经历过这个阶段，自然知道如果想把第一个吃螃蟹的红利转化成实体的优势，那就必然要提前布局，踩着行业发展的规律不停地进行战略调整。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网吧的发展和管理制度。 网吧的火爆，说白了还是因为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快速发展而必然会迎来的一个机遇。 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一点： 整个网吧行业的发展，成是得益于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发展，最终衰落同样要归功于计算机和互联网。 随着计算机的成本不断优化，技术不断提升，互联网覆盖面越来越广，最后智能手机的大面积推广，直接就把网吧挤到了市场的边缘位置。 李洋好歹活了两辈子，尽管有些东西他不可能想的面面俱到，但是关键的地方多少还是能把握得住。 朝李凤禾瞥了一眼。 李洋心里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像李凤禾这样的女强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来对待。 几个人在客厅里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由于县里各个学校基本上也都放假了，这会儿机房里玩游戏的人并不多，李威跟李佳佳倒是玩得很嗨。 别看李凤禾自己就是经营电玩城的，但是对一对儿女，她管的还是蛮严格，很少让李威跟李佳佳进游戏厅去碰那些东西。 这一次到李洋这边来，李凤禾索性放手让两人玩了个痛快，连带着高飞虎也尽了兴。 快要到饭点的时候，柳玉梅挺着肚子过来招呼众人吃饭。 柳玉梅还是头一次跟李凤禾见面。 一进门。 看到李凤禾的时候难免有些发愣。 倒不是她胆子小，而是跟平常接触到的人相比，李凤禾的确跟李洋的游戏厅有些格格不入。 红M县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来饭店里吃饭的也都是一些市井街头的男女，气质那自然不说，跟李凤禾肯定是没法儿比。 好歹也是身价过百万的女强人，不说身上的打扮，光是人坐在那里，身上的女强人气质就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李洋见状。 赶紧起身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好在李凤禾跟柳玉梅都是生意人，平时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道应酬了多少，三两句话说下来就熟络不少。 “玉梅姐，要不这样吧，你那边地方也不大，不如搬到我这里吃好了，也图个清静。” 李洋去隔壁瞅了一眼。 这会儿才刚刚6点多，饭店里吃饭的客人还是蛮多的，一大堆人挤过去占地方不说，李凤禾还真不一定放得开。 “也成，那你们等着会，我让老余拾掇一下马上把锅子送过来。” “没事，玉梅姐，你先去忙，我跟玉成哥过去自个儿弄就成。” “姑姑，你就在这边坐着。” 说完李洋马上招呼柳玉成跟高飞虎去隔壁老余那边拿东西，三个大男人分工起来也挺快。 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李洋这边的客厅拾掇出来，中间摆着农村里的那种麻将桌，上面摆着两个锅子。 招呼人坐下来倒也宽敞。 等火锅料煮的开始沸腾起来，屋子里没一会儿功夫就全是香味。 “飞虎，你去老余哥那边拿几瓶喝的来，姑姑你啤酒喝不喝？” 李凤禾是客人，自然坐在上首的位置。 这会儿她正眯着眼盯着锅里翻滚的火锅料有些发愣，李凤禾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像这么迟火锅还真是头一次，自然有些新奇。 不说她，就连李威跟李佳佳都衣服兴趣盎然的样子。 反倒是李威，跟着李洋没少在老余那边蹭吃的，这会儿反而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这家伙天生就是自来熟，这会儿正忙着招呼人，听到李洋的话，赶紧起身去隔壁拿东西。 “喝一点点也没关系。” 李凤禾原本不想喝酒的，不过看到一对儿女兴致还不错就点了点头。 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感叹了好几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从自己单身以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地吃过饭了。 以往在生意场上应酬的时候，虽然人比今天多，但是气氛浑然不一样，她自然看得出来李洋是用了心思招待他们。 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今天来李洋这边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谁知道竟然还整了这么一出。 李凤禾一时间也极为难得地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这一放松，喝的酒就不止一点点了。 （来来来，热议后续情节！） 047 开一家饭店？ 一顿胡吃海喝。 李洋的确低估了女强人背后的能量。 生意场上女强人，火锅桌上也不是弱旅啊。 如果不是第三次给李凤禾换盘子，李洋也不会想到李凤禾竟然这么能吃。 偏偏你还看不出来她吃得多。 等到第三次招呼柳玉成给李凤禾换盘子的时候，李洋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吃得多？” 李凤禾毕竟是个女人，被李洋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脸上难免露出一丝羞怯的表情。 加上喝了两罐瓶酒，这会儿脸上也变得通红，连带着眼睛里都露出一丝媚态。 李洋不禁看得有些发呆。 “没有没有，姑姑你这吃的也叫多，那我们还不成饭桶了。”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白了李洋一眼。 不过李凤禾也没好意思继续往锅里下筷子。 事实上她吃得的确不多，但是真要算起来，恐怕是最近一段时间吃得最多的一次。 饿了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心情不错。 加上老余这个火锅味道正合口味，难免就多吃了一点。 老虎没有，武松也缺，但是牛肉还是很到位。 原本高飞虎去老余那边打招呼要了两斤牛肉，谁知道刚端上来就一窝蜂全没了，李洋想着反正要吃个尽兴，又让老余添了一份。 见大家吃得尽兴，李洋的心情也不错。 很多时候。 如果不是铁哥们，能把一群人凑到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的确不容易。 李洋两世为人，其实很清楚团体气氛的重要性。 一个人的时候，人的思想尽管容易放空，但是也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李凤禾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一个单身女人的肩膀上承担了多大的压力，无疑是很难想象的。 吃过饭。 可能是因为在饭局上熟络起来的原因，李威跟李佳佳也帮着老余夫妇收拾残局。 李洋只好坐到边上陪着李凤禾聊天，耳边听到高飞虎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暗自摇头不已。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像一张弓，越是关得紧，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越是疯狂。 所以很多时候，一张一弛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是以往，李洋自然不会有这种感悟。 “姑姑你应该很久没有这么过了吧？” 李凤禾的酒量怎么样李洋不大清楚，但是今晚确实喝了不少，两腮都有些发红，虽然是大冷天，但是房间里关起门来烧着两个碳锅，温度还是蛮高的。 这会儿李洋明显看得出来李凤禾的额头上有些出汗。 给李凤禾泡了一杯绿茶，茶叶是李洋前几天去县里的茶行买回来的。 红M县地处山区，邻县就有不少茶园，虽然不是什么名茶，但是胜在地道，泡出来的茶水味道还不错。 抿了一口，李凤禾定了定神，不过眼神还是有些迷离，盯着李洋，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李凤禾对李洋的认识一直都在发生变化，最让她难以想象的是，李洋似乎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看着这么年轻，我真以为你是三十八而不是十八。”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 讪讪笑了笑，李洋也不说话。 三十八？ 呵呵，只怕还是说好了，两世为人，加起来怎么也得快五十了。 人老成精啊！ 虽然不是老妖怪，但是也断然没法跟十八岁的小年轻玩到一起去。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把你说老了？” 见李洋不说话，李凤禾自然以为他并不认同自己的话。 “没有没有，十八岁有十八岁的年轻，三十八岁有三十八岁的成熟，就看姑姑怎么想了，我倒是希望我现在是三十八。” 朝不远处吃完饭又钻进机房里疯的高飞虎他们瞥了一眼，李洋嘴里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事实上， 年龄太过于年轻也不一定是好事，至少对于现在的李洋而言，年纪很多时候会让他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毕竟在99年，国内论资排辈，看年龄说话的风气远比二十年后还要浓郁一些。 尽管年龄并不意味着能力，但是年龄却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值得信任与否。 “等你三十八就不会这么说了，女人怕老，恨不得一辈子都是十八。” “姑姑你还年轻，看起来就像是十八！” “你就贫吧，那我不成老妖怪了，你老家在哪里？” “李坪乡姑姑你知道吧？” 李凤禾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久不在县城住，但是毕竟是生养长大的地方，大概的位置还是清楚的。 红M县并不大，90年代的发展也很慢，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红梅撤县设市还要等到十年后。 “离开家十几年，很多地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你们那边应该是县里最远的一个乡镇了吧。” 李洋点了点头。 李坪乡的确是县城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只不过这会儿恐怕谁也没想到再过十年，李坪乡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辈子李坪乡因为靠近长江地理位置优越的缘故，在新世纪前十年的末梢被划定为县城的工业新区，那时候李洋一家子的户口刚刚从乡里迁到县城。 当时一家人可没少后悔。 当然。 既然有机会重新来一次，李洋肯定不会从李坪乡轻易搬出来。 不得不说，在中国有时候拆迁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疯狂的东西。 “时间也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沉默了半响。 李凤禾朝手腕上的手表瞥了一眼，时间的确不早，吃完饭聊了一会儿竟然已经过了8点钟。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挽留。 李凤禾笑着起身。 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天旋地转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感觉，李洋见状立马上前扶了一把。 两人对视了一眼，李洋分明觉得李凤禾有些脸红，嘴角撇了撇。 “姑姑你是不是喝多了？” “还好吧，就是有点头晕。” 强自镇定下来，不过被李洋抓着手臂，李凤禾的确有些脸红。 不管李洋是不是十八，毕竟男女有别。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出门风一吹人就清醒了，谢谢你今晚的火锅，味道挺好的。” “那下次有机会再请你！” 李凤禾闻言突然盯着李洋猛一阵打量。 “什么时候如果你自己开一家饭店，那我就天天吃。” 开一家饭店？ 李洋笑了笑，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 （今天回老家乡下，顺便钓个鱼什么的，如果鱼获不错下午就回来，要是过一晚上估计就只有一更了，会在群里实时播报收获情况，哈哈！） 048 小叔叔，你这样讨不到老婆的！ 华府家园是红M县刚刚建成没几年的小区。 高强加班到将近8点钟才刚刚回来，这会儿正在客厅里陪着老婆胡秀萍说话。 作为县局新提拔的副局长，按理说应该正视春风得意之际，但是高强最近两天却有些头疼。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县里打算在年前组织一次治安检查，就连下班回来，脑子里仍然在想着检查的事情。 “老高，大姐的事情你让你妈别管了，都多大人了，还操心这个，我看大姐脸上也挂不住。 下午吃饭的时候，又让我撮合大姐跟老王，老王倒是挺乐意的，但是大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我看一准没戏。” 胡秀萍披着一件大衣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头发蓬松着搭在脑后，抬眼朝自个男人看了看，又偷偷往里屋瞅了一眼。 最近因为高强提拔的原因，胡秀萍的心情也不错，自己好歹媳妇熬成了婆成了局长夫人，虽然带着个副字，但是多少也是领导家属了，在一群姐妹面前也倍儿有面子。 只是说到儿子高飞虎他姑姑那码事情的时候，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我跟你打个招呼啊，这事你别管。” 高强脑子里正想着局里的安排，冷不丁地听到胡秀萍这句话，嘴里马上就冒出来一句。 他老娘一直操心李凤禾结婚那件事高强是知道的，但是这事他不好插手，所以一直没怎么理会。 这会儿听到胡秀萍突然又提起来，肚子里也有点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哪里是我要管这事，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打织几件毛衣，是你儿子要管。” “你说飞虎？他怎么管起这事来了，乱弹琴，他人呢？” 一听竟然是儿子高飞虎要瞎操心，高强脑子里也不乱走神了，立马坐正问道。 “还能干嘛，陪他姑姑出去了，说是出去逛逛，晚饭也没回来吃，估计是躲着你妈呢。” 叹了口气。 胡秀萍也觉得有点好笑。 儿子高飞虎这个姑姑人怎么样她这个做弟媳妇的肯定不陌生，婆婆一天到晚愁这种事情，别说李凤禾自己，就是她都看不过去。 儿女都老大了，还谈什么二婚。 偏偏自个男人也好，儿子也罢，都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婆婆一发话，一家人就是再不乐意，还得围着她转。 要说老王这人也还算可以，人长得周正品行也不差，而且还是县教育局的领导，自从家里那口子走了之后，也单身了好几年。 年龄嘛。 虽然比李凤禾大了几岁，但是男人大几岁好啊，会疼人。 只是这烫手山芋丢到她手上，这捧着不是，丢了也不是，弄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 客厅里夫妻俩正说着这事。 门突然打开。 李凤禾领着儿子女儿和外甥四个人一窝蜂钻进来。 李凤禾一进门就朝客厅里扫了一眼。 “大姐回来了！” “嗯！妈不在家？” “在呢，屋里睡觉去了，说是有点头疼。” 李凤禾一听，立马松了口气，喝了点酒，一回来就钻卫生间里去了。 “爸！” “舅舅，舅妈！” 原本有些冷清的屋子里立马热闹起来。 高强朝李凤禾脸上瞥了一眼，鼻子嗅了嗅闻到一丝酒味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只不过碍着人多也没说什么。 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 李凤禾在县里可没什么熟人，身上带着酒味回来，总不会是带着几个小的出去喝酒去了。 趁着李凤禾钻进卫生间立马朝儿子飞虎招了招手。 “嘿嘿，爸，干嘛？” 做了亏心事，高飞虎自然有些发憷。 “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见他老子皱了皱眉头，高飞虎立马用手比了比。 点了点头，高强也没说他。 “你姑姑带你们去哪儿吃饭了？” “没去哪儿啊，就去了趟老西门那边，洋哥请姑姑吃饭，顺便喝了点酒。” “老西门？你是说李洋那里？” 高强虽然没见过李洋，但是这个名字已经听过不少次，而且对李洋的印象还不错，自从上次盗窃案过后，儿子高飞虎可没少往那边跑。 原本知道李洋是游戏厅的老板之后，高强还有些皱眉，后来发现儿子竟然撮合李洋跟李凤禾合伙做起了生意，心里也是惊讶得厉害。 这会儿听到李凤禾竟然带着儿子高飞虎了李洋那边吃了顿晚饭，高强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 “对啊！上次我不跟你说了，姑姑跟洋哥要合伙开网吧，两人晚上聊了好一会儿。” 高强顿时就有点吃惊。 李凤禾的事情，他还真插不上什么话。 两人虽然是姐弟关系，但是中间毕竟有那么层隔阂在里面，如果不是儿子高飞虎跟他姑姑熟络，这关系还真不大好处理。 这会儿听到李凤禾竟然要跟县城里一个小游戏厅的老板合伙开网吧，高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过对李洋也是越发有些好奇，想着是不是找个时间跟他见见面也好。 别的不说。 自己毕竟还是承了人家的情分的。 他这个副局长能当上，虽然自己的努力占了主要原因，但是如果不是上次那桩盗窃案处理得实际恰当，十有八九还要等到明年才有机会。 “飞虎，你明天去问问李洋什么时候有空，请他到家里来吃顿饭。” 高飞虎一愣，显然有些摸不到头脑。 自个老子是什么人他还是很清楚的，在县局干了这么多年队长，可从来没请过什么人来家里吃饭。 听到他老子竟然说要请李洋来家里吃饭，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一想到能跟李洋拉近关系，高飞虎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点了点头应下来。 另一侧。 送走李凤禾他们。 李洋麻溜儿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跟柳玉成交待了一下游戏厅的事情就上楼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 李洋匆匆吃了顿早饭，拎着大包小包就赶着去了汽车站坐车回乡下。 马上就要过年，也该回去了，老在县里待着也没什么事情。 李洋前脚刚走，高飞虎后脚就来了店里，一听李洋竟然已经回乡下去了，只好又往家赶。 李洋坐的是上午头班车，到家的时候才刚刚9点钟不到。 一进门。 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正在屋子里吃早饭，小侄女青青一看到李洋回来了，饭也不吃，丢下碗筷就往他身上扑。 李洋包都来不及放下，一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叔侄俩腻歪了好一会儿功夫。 李洋捏了捏青青圆嘟嘟的肉脸，小家伙早上刚起来，身上还是蛮香的，谁知道这一捏她还不乐意了。 耸了耸鼻尖，一双肉肉的小手捧着李洋的脸，跟个小大人似的盯着他看了看，嘴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小叔叔，你胖了，你这样讨不到老婆的！” 噗！ 李洋顿时就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特么的谁教的！ 老子玉树临风，怎么可能讨不到老婆！！！！ 049 把姑娘肚子搞大了 李洋有点懵！ 青青竟然说他讨不到老婆？ 这显然不可能啊！ 虽然最近的确有点发胖了。 但是自己好歹也是眼不瞎，耳不聋，四肢健全，智商超过二百五的五好青年。 怎么可能会讨不到老婆，不存在的！ 这小家伙！ 哪里学来的，竟然连老婆都知道了！ 愣了愣神。 李洋打算跟小侄女来一次很正式的关于叔叔和侄女之间的深刻交流。 “青青，你知道老婆是啥吗？” “知道啊！” 小家伙一本正经，仰着头大眼睛转了转。 “那你跟叔叔说说，老婆是什么东西？” “小叔叔你真笨，老婆就是老婆，奶奶说你长大了就要讨老婆，不讨老婆就要打光棍。” 李洋顿时无语。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妈，你都跟她说的啥？” 刘金兰这会儿正笑得不行。 上次她跟几个人在门口说闲话，就提了那么一口，说儿子老大不小，也该讨个老婆。 谁知道这小家伙竟然记性这么好。 “那小叔叔要是讨不到老婆怎么办？” 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难了。 青青两只手抓着李洋的耳朵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该怎么办。 李洋也不跟她继续说下去。 把人放下来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谁知道青青竟然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 小嘴巴凑到李洋李洋耳边来了一句：“小叔叔讨不到老婆，那…那等青青长大了给小叔叔做老婆。” 噗！ 李洋这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给喷了出来，还真给雷得不轻。 盯着小家伙看了半天。 这小脑袋瓜子，想的都是啥啊！还真是童言无忌。 不过回了家。 跟小侄女腻歪了好一阵，李洋心里也挺乐呵，有一段时间没见这小东西，心里还是怪念想的。 “爸，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趟县里看看我哥，给他捎点东西，顺便带青青去见见。” 马上就要过年。 原本李洋是想着自己去一趟劳教所那边，不过被李凤禾打了岔，只好等李向阳跟刘金兰有空了一大家子再去一趟。 青青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爸爸，虽然小家伙以前跟李平一年到头也在一起处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他跟李凤禾约好了年后就要操持网吧的事情，过完年肯定没多少空闲时间。 不趁着年前闲下来，往后一准儿又没机会。 李向阳也觉着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往李洋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觉得脚上一痛。 知道是自个媳妇踩了他一脚，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下去。 吃过饭。 等刘金兰收拾好碗筷，李洋抱着孙女青青出去玩儿，李向阳还没开口，刘金兰就开始唠叨：“儿子买点东西回来，你就少说两句。” “我这不是没说吗？” 李向阳还是有点不爽利。 虽然儿子李洋在县城干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花钱也不能由着他这么大手大脚。 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少说也要几百块钱。 白了自个男人一眼，刘金兰也懒得跟他吵。 出了门。 李洋抱着小侄女在村里转了一圈，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马上就要过年，村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多半都回来了，熟人见面自然得招呼两声。 小家伙这会儿倒是乖了，一路上鼓着嘴巴一句话不说，浑然没了往日嘴巴甜得发腻的小模样，偏偏还不愿意下来走，使劲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青青，你是不是变胖了？” 小家伙以前可没这么重的。 “青青不胖！” “那你怎么这么重？” “因为我早上吃饭了呀。” 这理由！ ……好强大！ 李洋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 眼神突然瞥到李栓手里提着一串猪肉从村口回来，李洋抬眼瞅了瞅，张嘴想叫人来着。 谁知道李栓竟然扬着脑袋连招呼都不打就蹭蹭从边上绕了过去，李洋顿时目瞪口呆。 这整的哪一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必要这样吗？ 李洋可没闹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这老小子了，要说不是，怎么说也算不到自个头上吧。 回了家。 李洋心里纳闷。 跟他老娘问了一句。 “妈，李栓是不是跟我家闹矛盾了？” 刘金兰有点稀里糊涂。 “没啊，咋了？” “刚才跟青青出去转了一圈，见人也不打招呼，拽得很，我琢磨着是不是你和我爸跟他吵了。” “他就那德行，别理他，前几天他女婿回来开了辆面包车，眼睛都快长头顶上去了，见谁都这样。” 刘金兰虽然是好脾气，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李洋嘿嘿笑了笑没答话。 不过这么一说，李腊梅家那男人说不准还真发了点小财，只是有点纳闷，做裁缝就这么挣钱？ 没道理啊！ 不过没等两天，李洋总算是闹明白了。 这天一早。 李洋吃过饭就去了同村的李波家里，两人打小玩到大，李波他爸跟李栓是同胞兄弟，不过两家也是那种貌合神离的关系，算不上多亲热。 进门坐了一会儿。 李波他娘就气冲冲地进门，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骂谁，农村里是是非非多，哪天还不得有点口角，李洋也不在意。 “妈，你这是咋了？” “还能咋，李老大又搁家里显摆。” “他显摆你生什么气，还能当饭吃。” 冲李洋笑了笑，李波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在省里交通大学学土木工程的，这心气就是不一样。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德行，洋子，你娘在家里干啥？” “没事，跟我爸在家里扫屋子。” 农村里过年，总要把屋子里里外外拾掇一遍，除除蜘蛛网什么的，李洋也懒得动手，由着李向阳跟刘金兰去弄。 “你娘就是勤快。” 嘿嘿笑了笑，李洋想着勤快不勤快不打紧，别有事没事跟人骂架就成。 “听我妈说我大伯想让你跟腊梅去南方学裁缝，最后又放空炮了？” 皱了皱眉头，李洋还真不想这事连李波都知道了，一准儿又是自个老娘在外面嚼的舌根，这事李洋还真不知道该咋说。 李栓这人，不说也罢。 不过学裁缝这事，自己一准儿没去成还真是托了他的福，要是真答应了李洋还真有点不好办。 “不提这个，大学里漂亮妹子多，你就没找一个？” “找不起，兜里没几个钱还好意思找漂亮妹子，倒是你，听说在县里挣了不少钱？干啥活儿呢？” 李洋在县里开游戏厅的事情村里可没几个人知道，李波也是听他老子说李洋挣了钱，具体挣了多少那就是人云亦云了。李洋自个儿都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说起。 “没干啥，随便找点事情干干，总不成活活饿死不是。” “也是，就咱们县，巴掌大的地方能找到啥活儿干，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出去闯闯，机会多。” 李波这就开始指点江山了，毕竟大学生嘛！ 李洋笑了笑没说话。 这小子，上了一年大学眼界倒是开了，知道外面挣钱的机会多，只是这机会多可也不意味着弯腰就能捡到钱。 从李波家回去。 李洋想着是不是上床躺躺，这几天小侄女一直腻歪着跟他一起睡，小东西睡相可不怎么好，把他折腾得不轻，眼圈还是黑的。 爬上床还没眯一会儿，电话就响个不停。 刘金兰接了电话没一会儿工夫就兴冲冲地进了屋子。 “洋子，别睡了，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刘湾你外婆家。” “咋了这么急？等明天去不成？？” “等什么等，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小舅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这会儿人都来了，正在家里闹着呢。” 李洋一听顿时就有点懵！ 小舅？ 不至于吧！ 050 1炮1万块 李洋才18岁，尽管已经有过为人父母的经历，但是不管在哪个年代，生孩子都是一件大事。 至于未婚先孕… 呵呵！ 孩子都有了，再来考虑那么多，是不是有点晚了。 小舅的为人怎么样李洋两辈子加起来都只有一个印象：老实人，当然了，男人嘛，毕竟天生自带武器，擦枪走火也是难免。 “妈，你没听错？真是我小舅？” 这剧情打开的方式，貌似有点不对劲。 李洋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小舅舅结婚还是2003年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就先把种子给播上了。 要是这么算的话，那小舅妈这会儿应该还在上学吧。 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刘金兰心里也直犯嘀咕。 老刘家兄弟姐妹六个人，李洋他小舅的年龄最小，比李洋也只大了5岁，也该到了结婚的年龄。 只是这婚还没结，门也没认就把人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匆匆收拾好东西，把孙女青青叫回来，李向阳一大早就去了乡里，这会儿还没回来，刘金兰只好去隔壁木匠那边打了声招呼，留个了口信娘儿仨就直奔刘湾去了。 李坪乡就巴掌大一块地方，如果不是两个村中间隔着条河，直线距离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翻过河，生生把半个小时变成了一个钟头。 人还没进门，李洋老远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在叫骂，皱了皱眉头，自然知道估计是人家姑娘娘家人过来闹了。 毕竟是还没出阁的姑娘，莫名其妙就被搞大了肚子，面子上抹不开。 李洋外婆家是祖辈传下来的那种泥瓦屋，大开门除了中间的堂屋，边上是四间卧室，灶房是单独撇开了建的，屋子不大，但是冬暖夏凉。 李洋的三个舅舅，除了小舅舅刘卫军还没结婚，大舅刘卫国跟二舅刘卫民都已经成家立业分开出去住，所以祖屋里也还算是宽敞。 只不过这会儿屋子里已经挤满人，老李家娘儿仨到的时候还是生生给挤了进去。 李洋拨开人就看到老头子跟老太太站在堂屋里板着脸不说话，小舅舅卫军跟个石墩子似的杵在边上。 另外两个舅舅这会儿还在外边没来得及赶回来，只有二姨刘美兰跟三姨香晓站在那个挺着大肚子的未来小舅妈边上显得有点势单力薄。 李洋是晚辈，自然不好插话。 不过远远看到堂屋一侧坐着四五个黑着脸的汉子，嘴角都有些抽搐，来者不善啊。 这会儿嘴里说个不停的是一个跟刘金兰年岁差不多的中年女人，合着应该是小舅未来的丈母娘。 李洋听了一会儿暗自摇头。 人家虽然也不是来闹事的，就是讨个说法，但是李洋知道这个说法的代价可不低，上辈子老刘家可是七拼八凑才把这事给应付过去。 毕竟小舅妈还是学校里的学生，虽然大学生生孩子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人家就是看不上小舅舅一个高中生。 “洋洋你爸呢？” 刘美兰眼尖。 见外甥李洋从人堆里挤进来，立马就把人拉过来黑着脸问了一句，老刘家这会儿就差两个男人撑场面。 “去乡里办事还没回来。” 刘美兰本来还想着大姐夫李向阳过来帮个场，但是一听人去了乡里，顿时就没了脾气。 外甥李洋倒是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年轻说不上话。 她们一帮娘子军，光是看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心里就有点犯怵，加上李洋他小舅卫军不占理，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任由那个女人在那里骂娘。 说话的那个女人显然也看到了李洋很刘金兰，本来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挤进来心里多少还有点气短，但是一看还是个面皮薄的小娃娃，心里顿时就没了计较，嗓门立马又提了一个等级。 “今天这事不管是谁来都要给个说法，他们年轻人不懂事，你们家大人难道也不懂事？这婚还没结就有了肚子，你让我们把脸往哪儿搁？” 李洋一听这话，嘴角顿时就有些抽搐。 “阿姨，这事都是我的错。” 刘卫军一开口，李洋顿时就脸色微变。 小舅舅这会儿开口可是有点火上浇油了。 果然。 刘卫军一句话说完，他那个未来丈母娘一下子就找到出气口了。 “你的错？你现在知道有错早干嘛去了？你到底是谈朋友还是耍流氓？今天要不是看在我闺女的份上我就报警了。” “亲家，话不能这么说……” “你们别乱叫人，谁是你亲家，这门亲你们家想认我们答不答应还是另外一个说法。” 李洋他外公刚一开口就被人给堵住了，脸色顿时一变，接下来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开不了口。 李洋面色一沉，眼神冷冷地盯着说话的女人。 他就是再傻，这会儿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眼睛瞅了瞅坐边上的那几个汉子，人家裤腰带上可是别着什么东西呢。 心里一动，刚要走出去。 胳膊一下子就被他二姨刘美兰拉住了。 “你别糊涂，这事你别管。” “二姨，我……” “行了，有你外公在，你别瞎说话，青青呢？” “外边儿跟伟伟玩呢。” 伟伟是李洋他小姨家的孩子，正上小学的年纪。 被他二姨拉住了，李洋也有些无奈，索性眼不见为净，竖起两只耳朵听着也不说话。 这事儿其实李洋都看在眼里，真要说人家闹事是不可能，毕竟说不准往后还是儿女亲家，闹得太难看今后见面也不好看，不过说法肯定是要讨一个。 按照红梅这边的规矩，男方娶媳妇，上门礼是少不了的，无非就是破财消灾。 只是眼下老刘家可没多少家底好折腾，从李洋他老娘出嫁开始，后面两个舅舅结婚再加上两个姨娘出嫁，祖上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现在再要掏多少钱给小舅舅结婚肯定有难处，上辈子李洋他小舅舅结婚，还是李洋他妈妈跟两个姨娘凑的份子，只是这会儿生生提前了好几年，李洋还真有点吃不准事情该怎么处理。 原本他口袋里是有些余钱的，只不过李凤禾那边已经说好了年后就要扔到开网吧的窟窿里，那笔钱能不能动李洋还有些捉摸不定。 屋子里。 僵持了好一会儿功夫之后，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说法。 说话的是坐着的那个汉子，刘卫军知道是梁倩的大伯，要礼钱的事情梁倩的父母毕竟不好开口。 “这样吧，既然孩子也有了，这门亲不结咱们做长辈的也对不住孩子，但是你们老刘家也要给个说法，我们按照规矩办，年底你们老刘家来认个门，礼钱不能低于这个数。” 说完比了一个手势。 李洋一看心里顿时就有些发颤。 1万块钱！ 的确不是什么小数目。 眼睛朝李卫军瞥了一眼。 简直就有些哭笑不得。 小舅能耐啊！ 1炮1万块！！！ 051 糊涂老子 从刘湾回来已经接近傍晚。 一路上刘金兰都没说话，李洋自然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无非就是老爷子开口问三个女儿要钱了，要说老头子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一碗水端平，但是儿子跟女儿还是分得清楚，毕竟僧多粥少，而且老头子是40年代出生的人，脑子里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观念还是蛮重的，真要端平这碗水，家里没矿可不行。 上一辈子李洋自己基本上没顾得上上辈的事情，不过多少也知道一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当初小舅舅结婚的时候他老娘可没少犯难。 虽然钱给多给少都是个数，但是挨不过心里那道坎。 回了李湾。 李向阳也是前脚刚进门，这会儿正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旱烟。 刘金兰眉头一扬，李洋就知道估计又要吵起来。 果然， 人还没进门，嘴里就莫名其妙地蹦出来一句：“抽，一天到晚就知道吞云吐雾，迟早死在这一口上。” 不给李向阳开口的机会，哐当一声就把门给摔上了，弄得父子俩站在门外有些面面相觑。 李向阳倒是脾气好，笑呵呵地从李洋手上把孙女接过来。 “哎呦，我家的心肝宝贝儿回来了，舅老爷家好不好玩？” 好玩？ 呵呵！ 一大家子人在那里生闷气，能好玩就见了个鬼了！ 李洋嘿嘿笑了笑不说话，折腾了一下午，来回连口水都没喝，反正他是懒得管这码子破事了。 自个老娘爱咋折腾就咋折腾，自个儿家里老大那码子破事到现在还没平息，再整这么一出，谁都不高兴。 就刘湾老爷子那脾气，这会儿还指不定把家里闹成什么样，小舅舅这年，估计也过得不会太舒坦。 小家伙也累了，小脑袋瓜子靠在她爷爷肩膀上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好玩！爷爷我饿了。” 李向阳只好把小丫头放地上，让她进屋子里去找她奶奶要吃的，见小侄女愣在那里不动，李洋暗自乐呵，知道小家伙脑瓜子灵光，一准儿是看出来奶奶有点不乐意伺候她。 “青青饿了啊，叔叔给你拿吃的。” 好在前几天刚从县里回来，顺路还买了些零嘴儿，这会儿正好对付她肚子里的小馋虫。 往她口袋里装了一口袋麻花棒，李洋自个儿也饿的够呛，晚饭还没吃，往嘴里塞了跟麻花棒嚼的嘎嘣脆。 刘金兰净顾着生闷气去了，拾掇起晚饭灶屋里也是乒乓响个不停。 爷儿俩站在门外边也不进门。 “爸，家里还有烟不？” 见李向阳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个不停，李洋也有些郁闷。 儿子抽烟李向阳倒不怎么反对，只不过以往李洋可没问他要过烟。 抬头瞥了一眼，拿起手里的烟筒在鞋底上磕了磕。 “柜子里还有一条黄梅，你少抽点，免得你娘等会又唠叨。” 一句话就灭了李洋想抽烟的心思。 “算了，不抽了。” “你妈是咋回事？莫名其妙发脾气。” 李向阳原本去乡里办了些年货，一回来还想着跟家里媳妇唠唠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打算等过几天去县里看大儿子的时候再添上，这会儿时机不对，只好歇了心思。 不过到底是个咋回事还得问个明白不是，没道理没头没脑地挨一通骂。 “还能咋，我小舅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今天人家闹上门来了，说是年底要上门认亲，礼钱要这个数。” “啥？1万块？那是不少了，你外公一准又问你妈跟你姨开口了吧。” 自个岳父老子是个什么德行李向阳这个做女婿的心里门儿清，平时心里搁着装装傻也就算了，反正身上不掉一块肉。 但是这次老刘家老幺上门认亲要1万块，到时候凑钱的事情十有八九还得落到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身上，李向阳就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有些想不开。 点了点头，李洋知道他老子心里想的啥。 “这事儿…你小舅咋说的？他就没攒点钱？” “你问我妈去。” 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小舅刘卫军攒没攒着钱李洋不知道，反正老头子是开了口，就是攒上钱了估计也得等几个姐姐凑出来才会往外掏。 父子俩都不说话，等天黑下来才搬了凳子进屋里，李洋这会儿脚都冻得有点麻木。 这天还怪冷的。 一进门跺了跺脚，小家伙倒是把一口袋麻花棒吃的干干净净，精神又回来了，笑嘻嘻地粘上来要他抱着。 李洋弯腰手上一使劲，把小东西抱起来搁在腿上坐着，倒是比刚才暖和不少。 生个女儿做贴心小棉袄还真是不错。 李洋脑子里竟然冒出来一股想结婚生个女儿的想法。 但是转念一想到自己才18，心里那股子想法立马又烟消云散了，大好的青春年华，没道理要跟婚姻死磕。 等刘金兰做好晚饭李洋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端上桌狼吞虎咽扒了两碗饭进肚子里，整个人都热乎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 李洋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李向阳就进屋把他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 “爸，咋了，你让我多睡会儿。” “别睡了，赶紧起来跟我去一趟油坊。” 去油坊？ 李洋有点稀里糊涂的，大清早的去什么油坊，家里又不缺油吃，昨儿晚上他还见着灶屋里满满一桶菜籽油在那里放着，过年就是再能吃也吃不掉那一大桶吧。 无奈天大地大都不顶自个老子大，李洋也只好顶着睡意爬起来，一碰冷水往脸上一抹，打了个机灵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不少。 洗刷好穿了新买的皮靴跟着他老子出了门，一睁眼就吓了一跳。 哟！ 还真是一夜北风紧啊，地上都给雪盖了一层白，脚踩在上面咯吱响。 等出了村口，李向阳才憋着一口气来了一句。 “我昨晚跟你妈已经商量好了，先去油坊找徐友来借两千块钱。” 李洋顿时一愣，脚底下就跟下了桩似的站着也不动。 李向阳走了几步才发现儿子没跟上来，扭头看了看。 “爸，没事借钱干什么，回去。” 李向阳有点懵。 本来肚子里就有火气，这会儿更是直往头顶上冲，脸色瞬间就不大好看。 “爸，这钱我出了，有什么事先回去说。” 李洋深吸了口气盯着他老子嘴里冒出来一句。 找徐友来借钱，也亏他老子想得出来，他跟徐超是铁哥们不假，但是徐友来是什么人李洋比谁都清楚，借他两千块钱没个几分钱的利滚利门都没有，还落不到好名声。 这老子！ 怕不是脑袋被门板给夹了吧！ 052 钱是王八蛋 屋子里。 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盯着桌子上的两千块钱有些发愣。 儿子李洋去县里找活儿干的事情他们俩是知道的，除了上次回来撂下500块钱以外，李洋其实也没给他们留下过多少钱。 这会儿突然看到儿子掏出来2000块齐崭崭的纸币，想着他是不是把家底都给掏出来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妈，这钱你先拿着，回头小舅那边你拿过去。” 几千块钱李洋倒是真不缺，银行卡上还有2万多的存款，如果不是因为年后要开网吧，这些钱拿出来还真是一笔巨款。 虽然在99年万元户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能拿出两万多块钱的存款也不算少了。 跟上辈子相比，这无疑是爆了一个大冷门，上辈子这时候李洋还在县城的菜市场起早摸黑挣房租，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花，哪里又这么阔气过，两千块钱说撂就撂了。 见李向阳跟刘金兰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李洋心里也是感慨不已，钱这玩意儿还真是个王八蛋，多了不嫌多，少了肯定要命。 想了想，大不了网吧那边少要一点股份，没道理让两个老的给几千块钱愁白了头。 一咬牙就给李向阳跟刘金兰吃了颗定心丸：“我自己还留了几千块钱，要是不够到时候再说。” 他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刘金兰顿时就吓了一跳。 儿子去县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上次回家给她留了500块钱不说，家里装电话还给了1000块钱，这又掏出来2000，自己身上还剩下几千块钱。 粗略一算下来，一下半年竟然攒了至少6000出头的存款，哪怕是从9月份开始，满打满算也就5个月的时间，再把平时的花销加起来，七八千块钱肯定有了。 这到底是做的什么活儿，不到半年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的存款。 除了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什么事情能这么挣钱。 李洋一看他老子跟老娘脸上的表情，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两口子肯定是想岔了。 “儿子，你在县里到底是干的啥活儿？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刘金兰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她的观念里，除了违法的事情，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李洋做什么事情能挣这么多钱。 心里提心吊胆地跟李向阳对视了一眼。 李洋想了想也没打算继续瞒着。 自己开游戏厅的事情，早晚要被他们知道，索性一口气说了，完了才跟李向阳招呼道：“爸，年后我打算把游戏厅交给玉成先管着，网吧那边李经理肯定没空回来，我打算自己先经营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去省城那边看看。 你跟我妈要是舍得下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到时候去县里帮我搭把手也好。” 李洋嘴里说得快。 李向阳跟刘金兰脑子里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向阳还好一点。 游戏厅是什么东西多少还知道一些，但是网吧是个什么东西压根就不知道。 但是听儿子这么一说，知道肯定是个挣钱的活儿，只是这一下子就扔下去两三万的本钱，心里还是有点后怕。 这万一要是都赔了，那就真是白忙活了。 “你这个游戏厅我看着就挺挣钱的，还去折腾网吧干什么，万一要是亏了……” 剩下的话李向阳没好开口说。 原本他以为儿子去县里也就是找些人家边边角角的事情挣点小钱，谁知道这小子一声不吭竟然整了这么大的家当。 老夫妻俩一辈子在农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刨食吃，能有多少见地。 刘金兰看着自个男人跟儿子在那里说话，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东西。 等李向阳说完也是连连叹气。 “洋子，听你爸的，咱不去冒那个险，我跟你爸也花不了几个钱，你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你要是有个万一，这日子就真没法儿过了。” 说着眼睛一红，眼看着马上又要上演一出家庭悲喜剧了。 李洋也有些头疼。 这事他咋解释！ 根本就解释不通。 李向阳摆了摆手，伸手去抓烟筒，还没点着就被刘金兰跟发疯了似的抓起来扔了出去。 “抽！怎么不抽死你，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吞云吐雾，一天不抽就要死还是咋地。”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好的怎么还发起脾气来了，洋子现在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他做什么心里有数。” 被刘金兰这么一整。 李向阳竟然还想明白了，李洋也是哭笑不得。 说完偷偷朝被刘金兰扔到门外边的烟筒瞥了一眼，刚想起身去拿，脚背上一阵吃痛。 “我看你病的不轻。” 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也不起身了。 “妈，这事你真想多了，开网吧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哪里有什么玩意，再说了，你儿子拎不清，难不成人家李经理也拎不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回头等明年攒上钱了，我看看县里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先买一套，等青青上学你跟我爸去县里住。” 刘金兰还想说什么。 李向阳生怕她嘴里又蹦出来什么不吉利的话，赶紧摆了摆手把话题岔开掐了她那点心思。 “洋子，这钱你先收起来，卫军那边回头我跟你妈再想点办法，你明年不是还要做生意，多留点钱也能应个急什么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李洋也不搭理他老子，起身去里屋瞧了一眼。 小侄女青青还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大冷天的，别说一个小丫头，就连他都恨不得把早饭都省了赖在床上不起来。 这早饭都没吃，肚子里正饿得慌，扯开嗓子就喊了一声。 “妈，这都快8点了，你整点吃的。” 堂屋里，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算了，儿子大了你操心也操不过来，赶紧去弄吃的吧，小的一会儿醒了又要叫。” 说完用手推了推自个儿媳妇示意她把钱收起来，眼睛朝里屋瞥了一眼自顾自地又去把烟筒捡起来。 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脸上惬意的表情倒是满足得很。 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心里也是可劲儿地得意。 儿子大了。 能挣大钱。 这日子，算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053 精明的老太太 等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带着李洋跟青青叔侄从县城劳教所回来，时间已经走到了腊月二十七。 原本刘金兰还想着大儿子在农场改造肯定过着非人的生活，指不定已经被折腾了什么模样。 但是这一遭回来之后，整个人脸上郁积已久的表情，总算不是那么苦大仇深了。 虽然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但是儿子李平改造得貌似还不错，至少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戾气。 满满的都是一个性情温和，彻底接受改造之后的有为青年模样。 连带着晚上回来吃饭都多盛了一次。 年三十一过。 初一吃过年饭。 李洋就跟着他老子去村里转了一圈，过年窜门的习俗在99年还是比较火热的。 一群小的跟在屁股后面瞎咋呼，村里时不时就响起一阵炮仗声，谁家的新媳妇新女婿来窜门，肯定要炸一炸，年味儿很浓。 路过李栓家的时候，原本李洋是不想进门，免得心里膈应得慌，谁知道李向阳愣是拉着他进去寒暄了几句。 倒不是李洋小气，而是李栓这个人，说白了就是典型的那种人前笑脸相迎，背后戳你脊梁骨的小人模样。 尤其是女婿在深圳那边发了点小财之后，整个人更是颐指气使地，仿佛连身价都提高了几个档次。 开口闭口就是我女婿怎么怎么样，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李老栓得了个了不得的女婿。 等李家父子俩出了门。 李老栓站在门口把桌上没喝完的茶水泼出去，这才挑鼻子瞪眼睛哼了一声。 “谁啊？” “还能是谁，李老大。” “他怎么上门了，他家金兰不是说死都不进我家门不是？没脸没皮的。” “你管那么多。不过我看李老大家那小儿子真不是个东西，浪费了我一把茶叶。” 说着往那杯李洋连碰都没碰过的茶水瞥了一眼，似乎是不忍心浪费东西，自个儿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倒掉。 这茶叶可是他女婿大老远从GD那边带回来的，听说得几十块钱一斤，老金贵了。 要不是看在都是姓李的份上，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 反正这些话李洋也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等村头村尾转了一遍，正月初一基本上也就过去了一大半。 刘金兰性子虽然和善，但是农村里女人，谁还不喜欢凑个热闹什么的。 搁在平时农忙的时候，谁也没个闲下来的时候，这会儿碰到过年了，自然是各家女人都凑到一起。 旁的事情没有，拉拉家常八卦一下谁家媳妇生孩子了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所以李向阳跟李洋父子俩回家的时候，家里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爸，我打算在家过完初二就去县里，回头我姨那里你跟我妈去的时候打个招呼，等空下来我再去一趟。” 李洋跟李凤禾约好了正月初三要一起吃个饭，肯定不能爽约，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呢。 网吧那边能不能成事，还得看人家心情好不好。 按照时下农村里的规矩，正月初二女儿女婿还要回一趟娘家省亲，这一趟李洋肯定是躲不过去。 虽说老刘家那老头子做事不是那么让人待见，但是老太太还是没话说的。 李洋对他外婆的印象还蛮好，老人家没什么文化水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笔画往那边戳。 但是胜在朴实不是。 对他跟李平这一对外甥还是很不错的。 李洋记得小时候跟老大李平去刘湾，老太太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是偷偷把兄弟俩叫到自个屋里使劲往他们口袋里装。 虽然都是些花生芝麻糖什么的，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是这份情分李洋心里一直记着。 李向阳猛吸了两口土烟。 听了儿子的话也没怎么多想就点了点头。 自打上次儿子李洋跟他们夫妻俩坦白了开游戏厅的事情之后，李向阳越发地察觉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李洋的心思。 思前想后想了几个晚上，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儿子长大了，他这个做老子的总不能一直在后面拖后腿。 现在李洋说什么，怕是也顶的上半个一家之主了。 第二天一早。 匆匆收拾好回去省亲的东西，李洋跟刘金兰带着小侄女青青就去了刘湾。 李向阳因为要在家等着李洋他姑姑回来省亲所以就没跟着一起去，加上最近小舅子卫军那事弄得一家人都心里膈应得慌，不去也正好，免得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刘金兰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交代了一下要把那两千块钱交到他岳父老子手里，免得老头子到时候又说道。 家里穷归穷，但是刘金兰毕竟是老刘家的长女，总归要做个榜样不是。 到了刘湾。 李洋他二姨美兰跟三姨香兰也早早就到了，等刘金兰一到，老刘家三姐妹估摸着也是各有各的小心思，把儿女都抛到一边凑到一起去合计去了。 “洋洋哥，我明天去你家玩儿吧？” 客厅里。 李洋正在一个人神游天际。 他好歹两辈子加起来快五十多的人了，总不可能跟一群未成年的表弟表妹跑到一起去凑热闹。 不过偏偏有不识趣的跑上来找不痛快，说话的是李洋他二姨家的儿子林涛。 二姨美兰比李洋他娘小了好几岁，家里也是一对儿女，林涛是小的今年刚上高二，还有个大表姐叫林凤已经出嫁。 李洋跟林涛还是蛮熟的，毕竟年龄差不多。 “明天怕是不行，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县里上班。” “这么早？” 呵呵笑了笑李洋也不解释，挣钱自然要趁早，晚了那就只能喝点残羹冷炙了。 “涛涛你今年是不是要上高三了？” 林涛比李洋也小不了几岁，不过老刘家基因不算好，除了五官还算是周正，个子就勉勉强强了，李平跟李洋要不是自个老子生的好，肯定也是林涛这幅样子，勉勉强强一米七。 林涛可是打小就喜欢跟李平和李洋这两个老表玩到一起的。 “下半年高三。” “能考上大学不？” 虽然自己两辈子都没上大学，但是李洋对大学还是有些执念的，自己上不了，老表能上也不错。 “我不吹牛，北大清华上不了，考个重点还是没问题的。” 林涛也不算是吹牛，跟老李家兄弟俩一比，他还真算是个聪明的。 高中是在县城一中上的，而且还是班上的尖子生，考个重点大学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至于北大清华，全县一年也就那么一两个名额，偶尔还要剃个光头，没道理就要落到他头上。 在刘湾吃过饭。 李洋也不知道他娘是不是把事情办妥了，不过饭桌上的气氛还不错，老头子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临走的时候，李洋趁着一家人在堂屋里闲聊的空当去了一趟灶屋，老太太正在灶房里收拾碗筷。 见外甥李洋进来就笑着问了问李洋工作的事情。 老人家一辈子没见过多大世面，知道李洋在县里找了工作，嘴里一直念叨着挺好。 老人家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但是这话就是朴实，听着人心里舒坦。 “奶奶，我现在也工作了，给你几百块压岁钱，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平时在家少干点重活。” 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三百块钱塞到老太太手里。 “拿回去，奶奶不缺钱，你还年轻，钱攒着娶媳妇。” 老太太可是真的吓了一跳。 这还是她头一次收到孙辈的钱。 嘴里说着硬是要把钱塞回李洋手里。 钱都准备送了，李洋哪里肯接，一老一少在灶房里折腾了半天，李洋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钱给送了出去。 等李洋抱着小侄女青青走得老远，老太太还站在门口念叨，刚才她可是看了一下，外孙塞给她的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整整三百块。 纸币上还留着崭新的油墨味，这钱，她收得心里不踏实，一想到老头子硬要逼着几个女儿给小儿子凑钱上门认亲心里就不是滋味。 “咋了？跟丢了魂似的。” “就你神气，儿子是你生的，女儿也是你生的，儿子就比女儿中用了？我看你生的那几个好儿子。” 一句话说得老头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亲的可爱的老外婆！） 054 磨人的小妖精 拿起手里的湿毛巾给青青擦了把脸，李洋一见小家伙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就直抽搐。 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本来是打算初三一早起来趁着天还没亮就去乡里搭便车回县城，谁知道小侄女竟然比他还醒得早。 知道小叔叔又要走，小家伙立马就不干了，肉肉的小手抓着他就是不肯放。 哽咽声就跟机关枪似的把李洋一颗心敲得七零八落，根本就硬不下心肠。 只好蹲下来把小东西抱在怀里。 “青青乖啊，小叔叔是去赚钱给青青买好吃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不对。” “不要，我不要小叔叔走。” 见小孙女粘着儿子哭，李向阳跟刘金兰站边上也帮不上腔，小东西哭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除了李洋压根就没人哄得住。 以往李洋出门的时候都是趁着她睡觉偷偷走的，事后好歹见不着人影，哭一阵子也就罢了，这会儿倒好了。 见小孙女死死地抓着儿子胳膊，小脸上哭得通红，心里也是怪舍不得的。 “来，青青，爷爷抱你去玩好不好？” “呜…我不要爷爷抱。” 小家伙一脸的嫌弃，直接把小脑袋埋在李洋怀里，嘴里仍然抽搐得厉害。 李洋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嘴里不说，但是每回打电话回来听到青青在电话里哭着说想他的时候，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这小东西，虽然不是自己的亲闺女，但是耐不住自己喜欢啊。 人家都说闺女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李洋是做过父亲的人，小棉袄的威力他是很受用的。 要说闺女有多好，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是小青青不一样，本来李洋心里就有上辈子积攒下来的歉意。 这会儿叔侄俩趁着过年好不容易腻歪了小半个月的时间，陡然要分开，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哄着她总算是不哭了，但是小家伙还是眼睛瞪得老大，生怕他不声不响又跟前几次一样走了。 李洋只好抱着出去转了一圈。 约莫是哭的累了，青青靠在他肩膀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得正香。 刘金兰见状上来要从李洋手上把她接过去。 “给我吧，把她抱床上去睡一会儿。” 李洋摆了摆手。 “算了，妈，你去忙吧，我晚点走也不打紧。” 李洋跟李凤禾是约了今天下午见面，这会儿还没到时间，等吃过午饭过去也不晚，无非就是赶一点。 抱着青青又坐了好一会儿功夫。 等李洋好不容易脱了手，拎着蛇皮袋去乡里，路过油坊的时候，徐超家也是大门紧闭，一看就是出门探亲去了，李洋想着今年铁三角肯定是没空聚起来。 徐超正月初八过完肯定要回省城上学，石鹏就更不说了，这小子自从打算跟着他老子干电工，一下半年都没了声音，99年手机还没普及，联系也不方便。 上了车李洋直奔县城。 靠在窗户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外边街道上忙碌的样子，看着一道道熟悉的影子渐行渐远，心里想着时代肯定会越来越进步，李坪乡只怕也穷不了几年了。 满脑子想着网吧的事情，没一会儿功夫竟然眯了一会儿。 半路上估计是有人上车，车门哐当的声音把他吵醒了，车门打开冷风倒灌进来，李洋紧了紧衣领子，一睁开眼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瘦弱的人影。 二十左右的年纪，又黑又粗的马尾辫扎在脑后，一丝洗发水的清香一个劲儿地往鼻孔里钻。 阿嚏！ 李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孩子一转身，见李洋盯着自己看，脸色不禁一红。 “不好意思啊！” “没…没关系！” “你也去县里啊？” “嗯！” 女孩子的声音简直就比蚊吶还小，一看就是那种爱害羞的人，李洋虽然没继续盯着人家看，不过刚才也看清了，人长得蛮清秀的，应该是在县里上学的学生。 两人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沉默下来，等下了车，见她一个人拖着一个大箱子似乎有些吃力的样子，李洋忍不住好人心泛滥，凑上去搭了把手。 谁知道等叫了个三轮车坐到老西门下车的时候，一转身竟然发现她也跟着下来了。 “你这是？” “我……” 人家话还没说完，李洋就看到隔壁饭店里老余跑出来，看到李洋打了声招呼，这才朝那个女孩子走过去。 “老余哥，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你们一起过来的？” “老余哥，她是你家亲戚吧？” 见老余帮着那个跟自己前后脚下车的女孩子拎起箱子，李洋自然知道自己没猜错。 “我妹，瑶瑶。” 李洋哦了一声，这倒是有些巧了，不过他倒是记得老余似乎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就是没想到竟然跟自己差不多大，看来老余父母是老来得子。 “回头中午到这边来吃饭，你嫂子念叨好几天了，说你这一回家还有些不习惯。” 李洋应了一声就进了屋子。 见柳玉成在机房里打游戏，扯开嗓子就吼起来。 “玉成哥，赶紧儿的，家里有热水不，冻死我了。” 大冷天坐车是够冷的，三轮车开起来那冷风呼呼地直往衣领子里吹。 麻溜儿地倒了一盆热水泡泡手李洋才回过神来，跟柳玉成坐下来聊了几句。 “你过年没回家？” “回了，不过昨儿下午就回县城来了，在家里又没什么事情，对了，早上李经理打电话过来了，让你回来给她回个电话。” 看来李凤禾也没忘了见面的事情。 幸亏自己来得早，原本小侄女青青一哭起来，他还真的差点狠不下心今天就过来。 “行，我知道了。” “还有，玉成哥，你自己心里要有点准备，今年要是网吧开张了，回头游戏厅这边的事情我打算全都交给你来打理。” 现在游戏厅除了他就是柳玉成，两条打光棍，要找其他人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而且网吧一旦开张，李洋心里琢磨着估计自己一个人都够呛。 不过找人的事情还得先放放，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准备工作给理顺了。 中午饭李洋是在老余那边吃的，他这边冷锅冷灶也懒得去开火，吃饭的时候问了一下老余他那个妹妹的事情。 没成想余新瑶的年纪比李洋还大两岁，高中没上完，去年刚从南方回来，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家里不放心，加上柳玉梅的产期也快到了，还有不到几个月的功夫，所以今年老余把人叫过来在饭店里帮把手。 吃完饭，李洋简单拾掇了一下就给李凤禾打了个电话，号码是高飞虎家里的座机。 一接电话就听到话筒里是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淳厚，李洋皱眉思衬了一下猜到估计是高强，嘴里马上就问了声好。 “高叔叔，新年好！我是李洋，李经理在家吗？” 055 这就被包养了？ 过了一个年。 休息了十多天，李凤禾的精神反而显得有些疲劳。 给李凤禾拉开凳子坐下来，李洋笑着说了声新年好，原本他以为都是黄花大姑娘愁着被逼婚，这会儿看到李凤禾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李洋坐下来心里也是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过年太开心了吧？” 李凤禾还不知道高飞虎已经跟李洋说过她的事情，也好在李洋没说漏嘴，要不然高飞虎这个学期的零花钱十有八九是没着落。 99年可是一个物质比精神还贫瘠的年代，别看高强堂堂一个县局的副局，像他这种自诩为正义化身的人，口袋里可没几个钱给儿子充大头蒜。 要不是有李凤禾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姑姑，高飞虎肯定也过着抠抠索索的小日子，99年的高中生，毕竟不是谁都过得那么滋润，一个月能有一百块钱的零花，估计连门牙都能笑飞了。 想掏100块钱打游戏，更是连门儿都没有。 “没啥，这不是过年嘛，人逢喜事精神爽。” 白了他一眼。 李洋虽然掩饰得还不错，但是李凤禾还是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可怕的。 两人约的地方是县里一家刚开张没多久的茶馆，因为还在正月期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挑了一个靠窗的地方，李洋朝窗外瞥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 李凤禾今天显然是刻意打扮过，头发扎成发髻盘在脑后，呢子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V领衬衫，店里没有暖气，脖子上的紫色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 李洋偷偷瞄了两眼，李凤禾的个子在女人堆里面还算是比较高挑的那种，而且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思想并不如一般的女人保守，衣着自然也时尚也多。 作为一个从思想到灵魂都已经超越了18岁的男人，李洋无疑对这种成熟性感的女性更感兴趣。 但是一声姑姑叫出口，心里自然对李凤禾产生不了也无法产生任何超越合作关系的性幻想。 至于脑子里有没有偶尔划过一道闪光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像李凤禾这种把性感、成熟、风趣和知性集于一身的女人，对于正常的男性来说，无异于一味毒药。 李洋点了一杯咖啡，99年红M县供应咖啡的茶座还没几家，也算是尝个鲜了。 等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看到李洋动作熟练地加糖还要了些牛奶倒进去轻轻搅拌开，李凤禾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愣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洋的老家应该是在乡下，而且去年夏天才刚刚高中毕业，喝咖啡的动作这么熟练，倒是有点让人意外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凤禾虽然有些好奇也没多问。 喝了点热咖啡暖暖身子，李凤禾这才说正事。 “电脑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得差不多了，回头送货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那边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倒不是李凤禾怀疑李洋的能力，而是在99年想找一个合适的店面可不像后来那么简单。 很多人以为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都是资金充裕家底殷实，实际则不然。 更多的是那些胆子大，口袋里没几毛钱的江湖好汉，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狗急了都要跳墙。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像红M县这种小县城，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小市民心态一直都很奇怪，改革开放之前，因为是住在城里，天生就有一些优越感，吃穿不愁，远远还没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所以打工潮兴起的时候，这一批人多半都是持观望的状态，一直等到农村里的农民工出去闯堂挣了钱的时候才纷纷下水摸鱼。 更多的人都是自恃小市民的优越感，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要么在街面上开一家小馆子，要么就继续过着遛鸟撒欢的小日子。 想找一家待租的铺子可不是那么容易。 “年前我看了几家，不过都不怎么合适，趁着春节还有段时间我再找找。” 李洋说的是大实话。 去年年底从省城回来他就一直在找房子，但是合适的还真没几家，既要考虑到房子大小合不合适，还得顾忌马上政策出来之后的因素，连着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是十分好。 毕竟县城就这么大，远不是后来六纵六横的大场面。 “实在不行的话，我那边有个熟人倒是有个地方挺合适的，要不回头我介绍给你看看？” “行啊。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李洋知道李凤禾人脉广，能省事他也不愿意瞎折腾。 “那你什么时候去省城？” 虽然李洋一再坚持要现在县里试点，但是李凤禾还是希望他去省城那边，毕竟市场要更大一些。 其实李凤禾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是以前不了解李洋的时候，在县城还是在省城她都无所谓，也就几万块钱的投资，赚了赔了都无关痛痒。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知道了李洋脑袋瓜里点子多，李凤禾老是觉得放着这么个人不用是浪费。 如果李洋能早点去省城的话，她有的是法子把他笼络到自己电子城去。 虽然李洋一再强调网吧将来的潜力会比电子城要大，但是李凤禾还是觉得网吧要想赶上电子城的规模，起码得好些年的时间。 抿了口咖啡，任由浓郁的苦涩味道刺激着味蕾在嘴里转了一圈，李洋心里知道李凤禾想的什么。 不过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过多解释。 省城肯定要去的，但是决计不是现在。 “过一段时间吧，等县城这边稳下来再说。” 见李洋还是坚持这个想法，李凤禾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可惜，不过想着自己看重的也就是李洋这种有主见的性格，心里那点膈应也就散了。 笑了笑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推到李洋面前说道：“这是5万5千块钱，你先拿着，回头要是不够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 李洋一愣。 5万5千块钱？ 怎么多出来5千了，他记得当时两人说好的是李凤禾出5万块钱占45%的股份。 “多余的5千块钱算是我个人赞助你的。” 撇了撇嘴，李洋心里的感觉有点奇怪。 赞助？ 这…这算不算是包养费？我这就被富婆包养了？ 这钱有点烫手啊！ 抬眼朝李凤禾瞥了一眼，嘴里鬼使神差地冒出来一句：“姑姑，你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呸！ “你再油嘴滑舌信不信我一分都不给你！！！” 李凤禾脸色一红，嘴里嗔骂了一句，这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嘿嘿，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那姑姑我就收下了，等哪天发财了我请你吃大餐。” “你就贫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房子。” 李洋想着接下来自己除了网吧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忙的，老余那边柳玉梅现在待产，原本还想着让柳玉成过去帮帮手，好在现在老余他妹妹过来了，游戏厅里自己也不用回去守着。 “要不就下午吧。” “那行，我跟人约好了打电话给你。” （厚着脸皮求个推荐票吧！） 056 看房 李凤禾约好了在老西门和人民路交叉口汇合，跟柳玉成打了个招呼，匆匆拾掇了一下李洋就出了门。 李洋记忆里上一次走在街头上凑热闹还是很久远的事情。 正月的县城无疑要比平日热闹得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如织，作为90年代最后的记忆，红M县城的旧貌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变化。 老西门这边一直都是县城人流最大的一条街，两边的铺子伸出来显得很嘈杂。 打工潮带来的最大变化，无疑是来往的路人口袋里比以前更充实，哪怕是一个卖日杂的小铺子，过年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见着喜欢的玩意儿还不得拉这自家男人仔细瞧瞧，像李洋这种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路过的毕竟只是少数。 别的不说。 光是路边上炸麻花棒子的点心铺子，飘出来的香味都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在改革开放以前物质还不富裕的年代，就是嘴馋也得合计合计口袋里的粮票是不是够厚实。 自从取消票制，人群的购买欲望就跟雨后的芝麻杆似的蹭蹭往上涨。 李洋路过一家炒年糕的铺子，眼睛朝黑锅铁上冒着油花炸得酥黄酥黄的年糕瞥了一眼。 想着李凤禾上次吃火锅的时候提起过这东西，忍不住也问老板要了一个小纸包的分量。 99年的生意人还没有彻底被市场主义至上的潮流所感染，东西说8两就绝对只会比8两只多不少。 等到了路口。 老远就看到李凤禾捂着衣领子站在那里。 “姑姑，你这么早啊！” “在家没事就出来了，炒年糕？哪里买的？我有好多年没吃这个东西了。” “那你尝尝，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把手上的小纸包给李凤禾递过去，李凤禾尝了两块，点了点头也没多吃。 “我已经跟人约好了，房子我也没看过还不知道合不合适，等会儿咱们先看看地方再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要多跑两趟了。” 点了点头。 李洋知道这会儿租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年前的时候他自己就看了好几家都不大满意，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不好。 位置好地方够大的房子自然不缺，但是谁也不会把这种房子轻易挂出来出租，真要捡到了便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年头人都不笨，家里要是有临街的房子，谁还不得趁着过年的时候开个杂货铺子，哪怕是卖点炮仗都比空着收房租实惠。 其实租房子的人跟房东的想法在本质上都是一个样，无非就是称心如意。 但是这会儿李洋也顾不上那么多。 做生意就是赶个早，吊车尾也就吃点残羹剩饭。 正月初二一过，这年基本上也就过了一大半。 而且李洋心里其实一直都绷着一根弦，那就是争取在国家政策出台之前把事情定下来，拖得时间越长，后面的变故就越多。 加上李凤禾的那5万5千块钱，别看他手里现在已经攒着将近8万多块钱的本钱。 但是一旦政策下来，这8万块钱能不能干现在这么多事还是个未知数。 “快到了，就在前面。” 李凤禾指着前面离岔口不远的一栋两层楼说道。 李洋抬眼看了看，房子看着还挺大气的，三间两层的临街楼房，典型的大商铺，位置也挺好，正好恰在老西门跟人民路的交叉口位置，老西门这边还开着一个侧门。 “这房子看着就挺好的。” “不好也不让你过来看，听说去年年底刚刚腾出来，以前是开家具店的，房东是我以前在家做闺女的时候的老熟人，现在我们都老了，前几天跟她见面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 说到以前的事情，李凤禾似乎有些感慨。 女人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不过时间这东西最是饶不得人，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想起来就跟昨天的事情一样。 “姑姑你现在正年轻，女人这个年纪正是魅力大的时候。” 不轻不重的拍了句马屁，被李凤禾白了一眼李洋也不在意。 “你这张嘴啊，将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被你骗得团团转。” 嘿嘿笑了笑。 自己能骗多少女孩子李洋不知道，但是至少要骗一个回来做媳妇那是肯定的。 两人等身前的三轮车过去，李洋一看房子大门还上着锁，皱了皱眉头。 “大门在那边。” 绕过路口，李洋这才看到房子正门那边站着个身量不是很高的女人，头发披在肩膀上看不大清楚脸，下半身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田芳！” 原来女人叫田芳，名字挺好听的，有一股江南小家碧玉的味道。 “李凤禾，你来啦，等你们好一会儿了，这是？” 叫田芳的女人一转身，倒真是没让李洋失望，看着挺清秀的一个女人，虽然身量不高，胜在小家碧玉，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嘴唇有些薄。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要租房子的人，李洋，这是我老同学田芳。” “你好，田阿姨，我叫李洋。” “小伙子看着挺年轻啊，怕是还没满二十吧？” “今年刚二十。” “那正好，我女儿今年也二十岁，你们进来吧，屋子前几天才刚腾出来还没打扫，里面有点乱。” 田芳显然是那种自来熟的女人，李洋也挺满意，就怕碰到那种冷面疙瘩，他是租房子可不是来挨人家白眼来的。 不过一想到李凤禾的性子，李洋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能跟李凤禾玩到一块的女人，想来也不会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主儿。 进了屋子。 李洋没急着去楼上，在一楼转了一圈，田芳也没说客套话，屋子里的确比较乱，三间店面有两间堆着不少缺脚断背的桌椅，应该是以前的租客留下来的。 另外一间稀稀拉拉地堆着不少纸箱子，也没瞧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在墙面还算是干净，打扫一下倒是能直接用。 “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厕所也在后面。” 李洋推开门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估计是太长时间没用，除了一条青石板铺的路，两边都是枯黄的杂草，厕所是那种老式的蹲坑厕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倒是没什么异味。 “楼上要不要看看？” “看看吧。” “那你们上去，我就不上去了，这几天膝盖疼得厉害。” 李洋只好自个儿上楼去瞅了一眼，楼上的房型跟一楼基本上没差多少，也是并排三间屋子，只是中间多了一个卫生间和淋浴室。 除了一张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木板床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比一楼要清爽不少。 暗自点了点头，总体上李洋还是比较满意的，位置合适，地方也够宽敞，用来开网吧再好不过，就是有点太大了，李洋想着自己手里8万块钱，撑死能买十几台机子，三间屋子半间用来做收银台和货架，另外两间半估计有一半的地方要空着。 不过网吧这东西，一旦开门营业，扩容也不会太慢。 下了楼。 田芳凑上来笑着问了一句： “房子你看着合适吗？” 李洋朝李凤禾点了点头才说道： “还可以，就是有点大，我估计用不着这么大的地方，不过够用肯定是够用了，田阿姨，房租怎么说？” 田芳朝李凤禾看了一眼，原本她以为是李凤禾要租房子，这会儿知道这个叫李洋的年轻人才是正主，心里的想法自然有了一点变化。 不过毕竟是熟人介绍的，所以也没狮子大开口，想了想才说道：“我之前租出去一个月是400，现在县里的行情也长了一点，要是你觉着还行的话，一个月你给500吧，算个整数。” 李洋暗自合计了一下。 一个月500，的确不是很贵，但是也谈不上便宜，毕竟王凯当初租的那套两间两层的楼房一年才2100。 按照田芳的价格足足翻了3倍，好在地方比王凯那边要大一些，而且位置更好，这么一算的话500一个月也能接受。 “500就500吧！不过田阿姨，咱们这合同起码要签3年，没问题吧？” 既然打算开网吧，李洋自然不想做一锤子买卖，3年合同那是底线。 至于3年后是什么行情又是另说。 好在田芳也没对这个要求有多少意见就答应了下来。 约好正月初五过来签合同，见李凤禾跟田芳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李洋也没多待就先回了机房那边。 057 租房子送女儿 农历正月初四， 迎灶神， 接五路。 李洋昨儿一晚上都想着老西门转角那边新租的房子装修的事情，好不容易睡下还没几个小时外面的炮仗就炸得震天响，迷迷糊糊的只好爬起来。 下楼的时候看见屋子大大小小的灯都亮着，柳玉成系着围裙头上套着一个塑料袋在搞卫生。 “玉成哥，干啥呢你这是？” “今天迎财神，我把屋子里扫一遍，姐夫那边给你留着早饭。” 李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按照农村里的习俗，正月初四有“送神早，接神迟”的说法，一大早就要起来接财神，室内掸尘，屋里扫地。 李洋虽然不信这一套，但是财神谁不喜欢，总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匆匆扒了碗红薯粥。 刚过初一没几天，饭店里还没开张，不过老余也没闲着，柳玉梅现在待产。 好在余新瑶也是挺麻利的一个小姑娘，屋里屋外忙活着一下都没停歇。 李洋也偷不了懒，吃过早饭，跟柳玉成一起动手把屋子里里里外外都拾掇得面目一新，过了一个年，冷清了大半个月的功夫，角落里难免会积累灰尘。 这边他刚放下手里的扫帚，他老子李向阳就打电话过来说迎财神的事情。 烧香拜神的习俗李洋记得不大清楚，好在隔壁老余的把式很足，李洋有模学样也算是把各路财神伺候了一个遍。 不指望财神老爷给他下一场金钱雨，但是出入保财运。 等忙完手里的活儿，又陪老余一起送了一趟东西去县人民医院那边。 马上就到3月份。 柳玉梅的产期也快到了，她是去年10月初查出来的身子，这都快9个多月，这几天除了在家过了除夕跟初一一直都在医院那边住着，要是顺产的话，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等从医院回来，李洋想着给李凤禾打个电话说说签合同的事情。 接电话的是高飞虎。 “洋哥，我姑姑一早起来就回省城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半路上。” 李洋有点懵。 田芳那边他还没有联系方式，还真是不凑巧。 原本他跟田芳约好是正月初五签合同，李凤禾既然回了省城，那明天肯定只能自己约了。 不过昨天走得急，也没留田芳的号码，李洋想了想也没跟高飞虎闲聊，只是打了个招呼让他有空来老余这边吃个饭就挂了电话。 机房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虽然马上就要开网吧，但是对于给自己带来第一桶金的游戏厅，李洋也没打算彻底撒手不管。 99年到新世纪初的前几年，街机游戏虽然随着网吧的大面积出现开始渐渐走下坡路。 但是这几年游戏厅仍然是一个相当赚钱的行当，好在有柳玉成帮手，他也不用一直待在机房这边。 去年年底，李洋就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跟柳玉成交代了一遍。 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要操心网吧的事情，毕竟时间不等人，正月一过马上就是阳历三月份，县里中小学也该开学了。 99年开网吧虽说是图个新鲜赶时髦，但是上网打游戏的基本上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和学校里逃学旷课的学生。 既然想着赚钱，李洋自然没什么荼毒年青一代的罪恶感。 换句话说， 作为一个时代的产物，到底是网吧推动了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和网民数量的急剧膨胀，还是急剧发展的互联网催生网吧的发展和兴起，恐怕后世也很难说明白。 游戏厅也好，网吧也好，在国内其实都是被过多地错误解读的一种时代产物，还远远承担不起毁掉一代或者两代人那么沉重的历史责任。 而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李洋甚至连一多浪花都算不上。 于他而言，开网吧也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至少在现在，他还谈不上用好网吧和互联网这柄双刃剑的问题，这样难以企及的高度，兴许过了三五年才有仰望的资格。 初五一大早。 李洋就拨通了从李凤禾那边要过来的号码，跟田芳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二月份外面还是挺冷，好在连着好几天的阴雨天气总算是过去了，出门的时候外面开了太阳，屋檐上的冰疙瘩也开始化冻，水滴下来叮咚叮咚地响。 今天签完合同肯定要付一部分房租，李洋带了一个纸包，赶到老西门转角的时候田芳已经带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在那里等着，见李洋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屋子。 “李洋，这是我闺女，洪涛。” 李洋笑着点了点头。 洪涛！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名字，毕竟女孩子叫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可不多见。 不过洪涛看起来有些腼腆，个子不高，应该是随了田芳。 合同是田芳连夜打出来的，一式两份，内容李洋之前已经跟她在电话里沟通过，现场再看了一遍，基本上没什么问题，麻溜签了合同付了1000块钱的定金，拿到钥匙房子接下来三年的使用权算是拿到了手。 李洋免不了松了口气。 万事开头难，好在这个第一步总算是迈了出去，接下来怎么样就看昨天迎回来的财神照顾多少了。 “田阿姨，回头我打算找几个人把屋子里拾掇一下没问题吧，还有里面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您给个准话。” 上一任租客是做的家具生意，屋子里堆的那些东西李洋瞧了一眼，有些家具拾掇一下还能用。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物事，田芳不开口他也不好轻易去动。 “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东西都是人家扔下来不要的，我自己也用不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当垃圾处理掉。” 田芳收了定金，加上还有李凤禾那么一层关系在，接触下来也看得出来李洋不是那种浮夸的性子，她的印象还不错，索性爽利些不去给他添麻烦。 就是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洋看着心里一动就问道：“田阿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不用跟我客气，回头有空我还得请您吃顿饭，这次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沿街能租这么一栋房子，李洋的确是承了人情，虽说人家这房子肯定是要租出去，但是租给谁不是租，没道理就一定要租给他。 真要碰到那种喜欢刁难人的房东，李洋也得忍着，遇着田芳这么个好说话的算是运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李凤禾说你租房子是为了开网吧，我就想着你这里招不招人，要是招人的话，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事情我女儿洪涛能做的，回头要是行的话，我少收你点房租也没问题。” 李洋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就乐了，这还真是件好事。 原本他还想着等网吧开张肯定要招人来给自己打下手，柳玉成那边要管游戏厅，网吧肯定分不开身。 这会儿田芳问这个事情，简直就有点瞌睡了就送枕头的意思。 不过李洋还是故作考虑一下才笑道： “这个没问题，田阿姨你要说少收我点房租那就是客气了，这样吧，回头等网吧开张了我安排一下，电脑你会用吧？” 说着李洋就往洪涛瞥了一眼。 “会用一点点。” “那就成，那等过几天我这边装修好了再跟你联系，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今天老白过生日如今也是三字头了，一家人凑合着吃了顿饭喝了点酒，这会儿头还有点晕，今晚就这一更了。） 058 招牌 李洋跟高飞虎自从年前吃了一顿饭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过了一个年，这家伙显然是攒足了油水，连双下巴都快出来了，李洋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都难免笑着说了一句“人家长秋膘过年，你是长冬膘等春天。” “洋哥，这不能怪我，我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摆了摆手。 李洋懒得听他废话。 这家伙就是歪门的道理多，没道理自己身上长肉还能怪到他老子头上去。 他老子高强要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背了个黑锅，估计不会气死也会被气的头晕。 这肉长你身上又不是长你老子身上。 “你别跟我说你身上不是肉是被你爸打肿的吧！” 柳玉成神补刀，一屋子人顿时笑得差点没把饭桌给掀翻。 “别贫了，赶紧儿地，吃完饭还有事。” 李洋这几天一直忙着屋子装修的事情，还真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田芳那边给他介绍了一个亲戚是搞装修的，李洋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反正不是什么复杂的工程。 索性就应了下来，一楼的三间屋子，除了隔出来一个收银台，还额外弄了一个休息间，反正地方够大，那一堆破家具里面还有一套木沙发，正好派上用场。 二楼除了两间屋子空着用来堆放备用的东西，另外一间李洋也就添了两张床，回头自己吃睡肯定都在里面。 后面的院子李洋打算把地平全都铺上青石板，厕所索性拆掉重新建，这个都不费什么时间，几天的功夫就差不多能完工。 重头戏是网吧的电路要重新排，这几天李洋一直在合计这个事情。 赶紧招呼人坐下来吃饭。 晚饭是余新瑶做的，一个红辣椒炒腊肉，一个鱼炖豆腐，另外就是一盘咸菜和一盘红烧鸡，都是过年剩下来的材料，加上柳玉成四个人吃得也还尽兴。 老余这几天成天往医院跑也没空在家里吃饭，柳玉梅那边指不定哪天就要生产，连带着李洋都有些紧张。 “瑶瑶姐，腊肉太咸了。” “咸了你就少吃，哪来那么多事。” 白了高飞虎一眼，李洋也夹了一筷子，吃完立马撇了撇嘴不说话，还真咸了。 余新瑶捂着嘴在那里笑。 自己尝了一块。 “呀，真有点咸。” “你看吧，瑶瑶姐自己都说咸了，洋哥你不讲道理。” 李洋没说话。 这道理还真没法儿说去，自己夹的腊肉，就是咸死也得咽下去，这坑，深啊！ 吃完饭。 李洋又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去了老街那边，屋子里新刷的墙灰还没干透，一股子泥浆的味道萦绕在鼻子周围。 干活的是一对年轻夫妻，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这会儿正蹲在屋子里吃饭，见李洋过来，男人起身打了个招呼。 “杨师傅，今天卫生间差不多能做好吧？” “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说着就要放下手里的碗筷领他过去看，李洋摆了摆手。 “你先吃饭，咱不急。” 去后院里转了一圈，新铺的青石板基本上也都踩得稳了，卫生间还差一面墙没有粉刷。 考虑到网吧里人来人往，李洋索性大方了一次，两个卫生间做了六个独立的蹲位，以前自己上网的时候，很多网吧就一个卫生间男女合用，方便是真不方便，别看这些小细节，其实也是蛮能留住人的一个东西。 正好院子里有一口以前留下来的水井，李洋自己买了一套压水的设备，接上塑胶管子，到时候冲洗也方便。 马上大热天一到，要是吹北向的风，不冲洗干净难免有味道。 “洪姐，你咋来了？” 李洋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洪涛，心里有点诧异，田芳那边虽然已经说好了会给洪涛找个活儿干，不过李洋还没给她打电话，洪涛这会儿过来李洋也有些奇怪。 洪涛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棉外套，头发披在肩膀上，大概是随了田芳的长相，脸盘子有些圆，肉呼呼的倒也不难看，就是身量矮了一点。 “在家也没事，我过来看看你这边弄得怎么样了。” 洪涛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完脸上有些发红，见李洋朝她看过来，目光躲躲闪闪的有些好笑。 李洋多半也猜出来她的心思，估摸着是想过来跟他搭搭话，毕竟自己没给个准信，让她过来干活的事情成不成还是个未知数，心里有些忐忑也是难免。 这个倒是自己考虑都有些不周全。 既然人过来了，李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往后两个人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还长，拉拉家常也是好事。 索性等会自己还要去广告公司拿招牌，李洋想着就招呼她一起过去，正好回头有些事情洪涛也可以搭把手。 “要不我走过去吧？” 见李洋推了自行车出来，洪涛还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骑车背你过去，路还蛮远的，在复兴路那边。” 李洋是正月初六去订的招牌，这马上都要到正月十二了，合着时间估计也差不多。 99年红M县加上老西街一共就5条主干道，老西街是东西向，东边是人民路，西边是华阳路，往华阳路骑车过去十分钟才到复兴路。 好在李洋骑车的水平也没落下，带着洪涛骑了一路身上还有些出汗。 李洋的网吧名字去年年底就取好了叫“E见钟情网吧”，多半也是脑袋里搜罗出来的，李洋自己都记不大清楚是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这会儿自己要开网吧就随手用上了。 执照是李凤禾在省城办的，手续都齐全，等房子装修好就等着李凤禾那边把电脑发过来，不过回头李洋自己肯定还得跑一趟省城。 哪怕是不用他去联系，该认识一下人也是好的。 领着洪涛进了门。 店里就一个三十多的年轻人在里面捧着搪瓷缸吃饭，边上一个录音机在放着动力火车的那首《当》，歌声蛮好听，就是哼的人嘴里还含着饭菜。 ……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这首歌随着去年《还猪哥哥》的热播也是吵得很火，柳玉梅有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店里哼。 李洋记得当时他还笑话她是被开饭店耽误的女明星。 这会儿又听到一个大男人捧着搪瓷缸吃饭，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哼得欢快心里也是觉得好笑。 看来不管哪个年代，只要不会饿死，精神需求跟物质需要还是同等的。 见有客人来，年轻人立马就起身招呼。 “老板，我上次订的招牌做好了吧，就是网吧的那个。” 059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洋看到广告牌的时候，说实话心里直犯抽搐，倒不是广告牌做得不好，而是这颜色太膈应人了。 粉红粉红的看着有点像那啥…… “我说老板，你这颜色能不能给我换个别的，这粉嫩粉嫩的看着我心里瘆得慌，又不是大姑娘你给我整这么个颜色。” 说完李洋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子是开网吧又不是开按摩店，没道理搞这么个颜色，回头挂出去还不得给人笑话死，你见谁家开网吧招牌是粉红一片。 李洋想着哪怕换个蓝色也好。 “颜色咋了？我看着挺好的，你不是开网吧嘛？现在上网的都是年轻人，总不能给你搞个丧白色的吧。” 这话说的……竟让人无言以对。 “除了白的和粉红的，能换别的吗？蓝的也行。” 李洋着实有点对这个颜色不大感冒，他一个大男人，可没多少少女心。 “蓝色的？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果重新喷绘上色的话，那你还得等段时间才行，我这边蓝色的颜料上次用完了，新进的还要等几天才到。” 还真不凑巧，这就有点见鬼了。 李洋顿时就有点想骂娘。 说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上次过来只选了个板式，颜色什么的还真没考虑那么多。 “其实我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的，要不咱们先用这一快，回头要是不行的话再换一块也可以。” 李洋还想说什么，洪涛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抬眼朝她看过去，李洋到了舌尖上的话又生生给憋了回去，眼睛盯着面前的广告牌看了看。 事实上难看倒是不难看，而且这块广告牌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上色很均匀，字体大小也合适，就是这个颜色不怎么应景。 想了想，洪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不觉得好看，指不定别人看着没病呢！ “那行吧，我先拿着一块回去挂着，回头你这边颜料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你可别给我撂挑子又给我整出来一个黑的。”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说句实话，到时候你就不想换了。” 老板人还挺逗的，李洋撇了撇嘴没说话。 信你就有鬼了！ 李洋也懒得跟他墨迹，留了电话就跟洪涛把广告牌抬到外面放自行车后座上推着回去，等到了地方，招呼屋子里正忙活的杨师傅出来抬进屋里。 之前游戏厅那边因为王凯已经开了好几年，广告牌要不要都无所谓，李洋也省了做广告牌的心思。 但是开网吧不一样。 这东西还是个新鲜玩意儿，虽然县里已经有了好几家，但是招牌还是省不了。 进了屋子。 李洋招呼洪涛去楼上看了看，等网吧开张了，他肯定要长住在这边，洪涛如果过来上班的话，肯定也要给她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先前李洋倒是忘了这一茬，这会儿记起来嘴里突然就说了一句： “洪姐，回头你过来上班里面两张床你先挑一张，另外那张留给我，不过你要是不闲麻烦的话，回家住也可以……” 李洋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话听着怎么都有点像是赶人家回家住。 屋子里床倒是有两张，但是中间没遮没掩的，孤男寡女总不能就这么同处一室吧。 想到这里赶紧补了一句： “回头我让杨师傅想办法在中间做个隔间……” “不用了不用了，隔起来挺麻烦的，就这样也行。” 李洋顿时就愣在那里。 扭头朝洪涛脸上瞥了一眼，见她脸上都快红到耳根子那里了，顿时就明白糊涂的不只自己一个，洪涛估计是有些紧张，说话都没怎么经过大脑，光顾着客套去了，看来嘴快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 两人一时间愣在那里。 李洋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里想着回头杨师傅那边他肯定还要打个招呼，让他想办法在里面隔一个小单间出来，洪涛紧张口不择言不要紧，他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 回到游戏厅那边。 见柳玉成带着余新瑶在机房里玩游戏，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边上嘴里大呼小叫的瞎指挥，连李洋进门了都没察觉，李洋顿时就有些好笑。 这两人怕不是有奸情吧。 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柳玉成跟余新瑶年纪差不了几岁，玩到一块也不稀奇。 只是脑子里那副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 老余跟柳玉梅凑成了一对夫妻，要是柳玉成跟余新瑶再成了的话，那…… 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网吧那边开张，自己搬过去的话，老余这边的饭肯定是吃不上了，又把脑子里想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撂一边去了。 两边虽说隔得不远，但是骑车过去也得十多分钟，方便肯定没那么方便，要是刮个风下个雨什么的就更麻烦，难不成自己还得另外起个灶煮饭吃，这就有点蛋疼了。 李洋琢磨着自己得先想个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 吃惯了老余做的饭菜，要让他换个口味还真不大习惯。 思前想后，饭得继续吃，但是肯定不能来回跑，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余新瑶多跑一趟了，大不了给她出点路费，但是老这么下去肯定也不行，李洋顿时就有点头疼。 想了想觉着这事还是得跟余新瑶先招呼一声，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整得人家不高兴。 “瑶瑶姐，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儿。” 等余新瑶出来，李洋肚子里已经转了好几遍，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啥事儿，你说呗。” 李洋只好厚着脸皮把自个儿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 “没了？” “没了啊！”李洋有点懵。 “我以为啥事儿呢，就这么大个事？” 余新瑶倒是挺爽快，撇了撇嘴角拿眼睛朝李洋瞥了一眼，反倒把他瞪得有些心虚。 “就这事。” “路费就不用你掏了，不过回头我去你那边上网你可得免费。” 李洋顿时就诧异了，他可不知道余新瑶竟然会玩电脑，99年电脑已经普及到这程度了？ “瑶瑶姐你也会玩电脑？” “小瞧人了吧。” 白了他一眼，余新瑶心里想着你这家伙也有吃惊的时候。 自打去年年底从深圳那边回来，她就没少听老余嘴里念叨李洋的事情，年纪不大就自己经营游戏厅，马上又要跟省里的大老板合作开网吧，整一个有为青年的形象。 余新瑶自然有些好奇。 这段时间在老余的饭店里帮忙，她也没少观察李洋，这一观察下来，原本她有些不服气的想法这会儿早就跑没影儿了，别的不说，光是李洋身上那份稳重劲她就学不来。 这会儿看到他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心里自然不免有些得意，毕竟是去南方大城市见过世面的，余新瑶对网吧可不陌生，前两年去深圳打工她也是没少朝网吧里钻。 听余新瑶这么一说李洋也松了口气，看来吃饭的事情是有着落了，现在就等着网吧开张。 （假期余额不足，明天就要上班了，心痛！！！！！求充值。） 060 愤怒 连着忙活十多天的功夫，到了正月14的时候网吧那边总算是全都拾掇好。 李洋想着马上李凤禾那边电脑发过来，自己肯定没太多是时间去收拾，趁着天色还早就叫上柳玉成一起把日用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二楼靠西边的房间西晒太厉害，李洋临时又换到了中间的屋子，杨师傅想的办法确实很简单，直接在墙上凿了两个孔出来，中间拉了一个布帘子，洪涛的床搁里面，他住在外边，虽然不隔音，好在也算是有了个遮掩。 搬了一下午总算是把什么衣服被子都给塞了进去，好在东西不多，除了两床被子就是一些日用的东西，厨房里的家伙都留在游戏厅那边，反正自己也不大可能在网吧那里开火做饭。 第二天一早。 李洋跟柳玉成和余新瑶打了个招呼就坐车回了李坪，正月十五过元宵肯定要回去陪李向阳和刘金兰一起吃个团圆饭。 走之前想了想又给洪涛去了一个电话，让她留个心眼，没事就去屋子那边看看，最好给大门换一把锁，免得被人小偷小摸的钻进去，东西倒是没多少，就怕折腾坏了里面刚刚排好的电路，这东西弄起来贼费力气，李洋是不想再折腾一遍了。 跟着李洋忙活了一个多礼拜，洪涛的心思也定下来了，知道等网吧开张，李洋那边肯定给她留着位置。 这边还没挂断电话，田芳又从她手里接过去说了两句，无非就是跟李洋拉拉家常，顺便道声谢。 这几天李洋也旁敲侧击问了一下洪涛家的情况，原本田芳手里空着这么大一套店面出租，李洋还想着洪涛家里条件怕是挺好的，等弄明白了才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田芳自己是在县城实验小学上班，当然不是老师，具体做什么李洋没好意思多问。 洪涛她爸爸以前是开货车的司机，后来出事故两条腿做了截肢，家里这套房子就是用当时的赔偿款盖起来的。 照这么算的话，条件其实也算不上多好。 李洋租房子的时候还觉着田芳这个人多少都有点漫天要价的意思，现在回过头来看，反倒是自己做了小人。 不过生意归生意。 以后洪涛在网吧里上班，他肯定要多照顾一点。 挂了电话。 李洋拎着大包小包就往车站奔。 好在赶了个巧，正好一趟车马上要下去，李洋也没顾得上跟师傅讨价还价，麻溜地掏了钱找个位置坐下。 这时节，人都不笨，连带着开车的师傅都知道看行情涨价，过元宵坐车下乡，竟然比平时还贵了两块钱。 要是搁以往。 李洋还真免不了跟师傅理论理论。 没道理你看行情涨价，我总不能看行情回家吧！ 这人啊！ 真现实。 只不过李洋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前脚刚走，后边老余那边电话就响个不停。 余新瑶随便拿起桌上的桌布擦了擦手就拿起话筒。 “喂，李洋在吗？” 她一听是找李洋的，立马就说李洋回乡下去了，话还没说完，话筒里就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 余新瑶也没当回事就挂了电话。 “咋了？没找到人？你说这事咋整啊，真是急死人了。” 李洋家里。 李向阳跟刘金兰凑一块，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焦躁，一看他挂了电话，刘金兰说着眼睛就开始泛红。 “你怎么还哭起来了，洋子回来了，我马上去一趟乡里，看看路上能不能截着人。” “那你赶紧去。” 刘金兰抹了把眼睛，嘴里催促得厉害，李向阳也不墨迹，连衣服都没换，推着家里那辆二八杠就出了门。 等李向阳一走，刘金兰坐那里发了会愣，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东西，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李洋上了车就靠着背靠眯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这一趟回家，过完元宵网吧估计就要开张了。 等下次回来怕是又得好长一段时间，小侄女青青那里怕是要哄好一阵。 脑子里想着一闭眼又睡得不踏实，看来得尽早把小家伙接到县城去才行，小青青一年比一年大，这会儿正是长记性的时候，要是给她留了个小叔叔不喜欢她的印象，怕是往后再扭转过来就难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些小细节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造成性格缺陷，李洋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到站了，自己的东西都带好别落下了。” 迷迷糊糊地，车子已经到了站。 李洋打了个哈欠，支起身子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下了车，这边脚才刚落地，耳边就听到李向阳的声音。 一抬头。 李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吓了一跳。 他老子这是咋了，火急火燎的，眼睛跟犯了红眼病似的红的有些瘆人。 “爸，你这是咋了？” “你总算是回来了，赶紧儿的，青青不见了！” 脑子里嗡地一下子，李洋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青青不见了？ 李洋一下子就心跳的老快。 “爸，你先别急，慢点说，青青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早上一眨眼的功夫，吃饭的时候人还在，今天不是过元宵嘛，你妈想着给她换身衣服，村里找遍了都没见着人影。” “会不会跟哪家孩子玩儿去了？” “我跟你妈都问过了，没人见着她人影，你妈都快急死了，我这不是打电话去县里知道你回来了，立马就骑车过来等。”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李洋也有些纳闷，好在他还没急昏头，脑子里冷静下来，拉着李向阳到了路边上，想了想才问道：“爸，青青妈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来接青青过去？” “没有，电话都没打过。” “这样吧，爸，你先别急，回家跟我妈再找找，车给我，我马上去一趟曹屋。” 李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青青十有八九是被她妈妈带回去了，不等李向阳开口，放下手里的东西，跨上二八杠就往曹屋去了。 他嫂子姓曹叫曹芳，是曹屋那边的闺女，跟李湾隔着七八里地，李洋心里这会儿也急，脚底下力气使得大，车子骑得飞快，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曹屋那边。 等到了地方，车还没放好也顾不上其他的，撂下就跑。 李洋老远就看到老曹家门前的打谷场上站着好几个人，除了曹父曹母，老大李平以前的两个舅子也站门口。 一看到李洋，曹老大跟曹老二立马就冲上来。 “曹芳，你给我出来。” 李洋见状，哪里还不知道青青肯定是被曹芳带回来了，二话不说扯开嗓子就喊道。 ————求票！ 061 好人恶人 “李洋，你这是干嘛？有事好好说。” 见两人迎面朝自己走过来，李洋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想拦着自己，二话不说从边上就往屋子里冲。 他一路上踩着单车过来，这会儿嘴里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脑子里一想起是曹芳一声不吭就把侄女青青给带走了，肚子里的火气就直往脑门上冲。 曹芳是青青她娘不假，但是既然抚养权已经交给了老李家，你一声不吭地就把小家伙给带走了这叫什么话？ 我老李家人难道就这么怂这么好欺负？这道理说到哪儿去也站不住脚。 顾不上其他的。 李洋伸手往曹家老二推过去。 “曹兵，你别拦着我。” 曹家老大曹虎跟老二曹兵年纪都比李洋大，虽然已经过了18岁，但是李洋的身体和力气其实都还没到成年人的巅峰期，加上又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过来，顿时就脱不开身。 原本他肚子里就有火气。 这会儿被曹家兄弟俩拦着，火气顿时就控制不住开始蹭蹭地往外冒，一甩手结结实实地推到曹虎手臂上把人推了个踉跄。 曹虎也恼了。 站住身子朝李洋瞪了一眼，谁知道人比他速度还快。 等李洋脚踩着屋子前面的水泥台阶马上就要冲进门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拦在他前面。 抬头一眼。 李洋马上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洋，你这是干什么？晕了头还是糊涂了？青青是我外孙女，她就不能来我家了？” 拦在李洋面前说话的是曹芳她娘，李洋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难看，但是已经缓了不少， 只不过眼睛还是死死地瞪着杨菊萍，面目狰狞得厉害。 既然杨菊萍都承认了，那事情也差不多闹明白了，知道人是曹芳带回来的，李洋反而松了口气。 但是这个说法他必须讨一个，如果不讨个说法，有了第一次指不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总不能以后逢年过节还要防着曹家是不是把人给拐走了吧，那日子要过成什么样子？ 李洋简直不敢想象，一想到这会儿刘金兰跟李向阳还指不定在家急成什么样子，肚子里的火气又冒出来了。 “婶子，你让我进去。” “不让，我凭什么让你进去，这是我曹家，你跑到这里撒什么泼？” 杨菊萍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儿，李家兄弟俩她都认识，李平不待见也就算了，毕竟跟自家闺女八字不合。 就老李家这个小的，杨菊萍其实也不看得上眼，用她的话说就是光顾着长个子去了，就是不长脑子。 以前闺女曹芳跟李平还没离婚的时候，杨菊萍去李湾那边，私底下就没少拿话挤兑李洋。 这其实都是人之常情，李洋也不计较，农村里一家两个儿子，将来成家立业总要分开过，杨菊萍也算不得多么和善的人，拿话挤兑挤兑他自己并不介意。 但是这会儿站在老曹家门口， 李洋盯着杨菊萍，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两人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是杨菊萍以前跟李向阳和刘金兰毕竟是亲家，李洋也不陌生。 以前老大李平跟曹芳还没离婚的时候，青青外婆也没少去李湾，每次过去或明或暗地嘴里总要蹦出来几句不怎么中听的话，无非就是嫌弃老李家的家境，要么就是挤兑自己以后要跟老大争家产之类的话。 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李洋其实都看在眼里，作为晚辈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关系也不可能有多融洽。 这会儿冷眼相对起来，李洋心里其实根本就没多少内疚的想法。 “你真不让？” “不让，你还能把我怎么着？就是李向阳跟刘金兰在这里，今天也别想进我家的门。” 李洋强忍着肚子里的火深吸了口气。 “那行，那我报警，青青的抚养权没有判给曹芳，你们不声不响就把人给弄走了，这事儿我跟你们曹家没完。” 李洋也是气得有点糊涂了，说话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不过杨菊萍虽然可恶，但是毕竟也是老大以前的丈母娘，自己也犯不着跟她死磕平白落个没教养的名声。 说完从台阶上下去。 既然青青已经找到了是被曹芳带走的，他这会儿反倒是冷静下来。 站在老曹家大门边上。 杨菊萍原本是吃准了李洋不敢对她怎么样，说是耍赖撒泼也不为过，肚子里憋着一肚子话等着要数落。 但是李洋这么一退下去，她顿时就有一种一拳头打到棉花里的感觉一点劲都使不上。 心里想着准备的话一句也用不上，顿时就有些傻眼，一听到李洋要报警，自知理亏竟然一屁股朝地上坐下去，又哭又闹地开始耍起无赖来。 李洋也懒得理她。 整这么一出，丢的是他老曹家自个儿家的人。 这会儿被这么一闹，门前也站着不少人看热闹，曹家兄弟俩一看竟闹成了这幅场面，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只好跑过去把杨菊萍拉起来，但是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眼睛瞪着李洋一副恨不得把他给生吞下去的样子。 最后还是边上的邻居上来做和事佬。 “小伙子，都是亲戚，闹得这么僵干什么，菊花她一个女人又没什么文化……” “没文化就能撒泼耍赖不讲道理？” 不等他说完，李洋一句话就把人给噎得说不出话来，边上站着个女人估计是说话那人媳妇，一听李洋这话，顿时就拉着自个男人走了，走得老远李洋还听到夫妻俩在咬耳朵。 “要你多管闲事，有这功夫怎么不回去多睡会儿觉，杨菊萍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她念你的好还是承你的情？” “你少说两句，这不是回来了。” “怕是心里还想回去吧，你也不看看那个小伙子是好欺负的人吗？她杨菊萍总算是碰到一个能治治她的了。” 李洋闻言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这嘴巴，还真是厉害！ 如果不是老曹家人做得太过分，他还真犯不着来得罪人，但是现在这事儿必须讨个说法。 过了好一会儿。 上来打圆场的还是老曹家平日不主事的男人。 事情曹金平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没在李洋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上去，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曹金平的性子属于那种不紧不慢的，人也和善，说得直白点就是老好人，要不然也由不了杨菊萍这种女人当家做主。 当初女儿曹芳跟李向阳的大儿子离婚这件事情，他本来就不同意，是杨菊萍生生把这事给弄到了现在这副场面。 他站边上盯着李洋上下一阵打量，心里忍不住直叹气。 “李洋，这事你别跟你婶子计较，青青是芳芳带回来的，但是人没带回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你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赶紧搭车去县里，兴许还能赶得上。” 李洋自然认识曹金平，要说自家老大走霉运，偏偏遇着曹金平这么个岳父老子没什么脾气，也不知道这运气究竟是好是坏。 只是一听曹金平这句话，脑子里顿时就有些糊涂。 “芳芳估计是打算把青青带深圳去，人拦都拦不住。” 李洋顿时就懵了。 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扶起自行车跳上去就往乡里奔。 （求推荐票！） 062 急火攻心 李洋原本以为曹芳是把小侄女青青接回了家，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打算把人带到深圳去，脑子里这会儿乱得都快成了一团浆糊。 好在李洋从去年夏天开始有事没事就去二中那边跑步真帮了大忙，一副好身体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这会儿心里急，脚底下劲儿也使得大，自行车跑得简直就跟飞起来一样，等到了乡里，老远看到一辆汽车正从车站出来，二话不说把手里的自行车往墙边上一靠，也顾不上上锁就去拦车，车门被他拍得哐当响。 “小伙子你轻点，别把我车门给整坏了，我还指望靠它给儿子娶媳妇呢。” “师傅，去县里的吧，我有急事，能立马走不？” 李洋这会儿可没心思理会师傅嘴里的玩笑，蹿上车往车厢里一瞅，嘴里马上就蹦出来一句话。 车里只坐着一半人，按照惯例，车肯定还要等一会儿等人满了才会开，李洋心里急，哪里顾得上那许多，直接一掏口袋，正好摸出来一张50的票子就递了过去。 “师傅，人你也别等了，赶紧去县里，我侄女被人拐县里去了，我急着去追人。” 车上顿时就呼啦一声，上车的乘客都是吓了一跳，这还得了！ 那师傅原本还纳闷着，一听这话，竟然连钱都没接，朝李洋摆了摆手。 “这还得了，小伙子你这钱我不能收，我今天就当做回好事，你坐好了，马上就走。” 说完一拉手闸，踩上油门就往县里去了。 路边上有好几个人招手搭车，师傅都没理会，一路上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城，平时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愣是给开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李洋火急火燎地下了车，也没听到师傅说什么就直接往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站冲。 到了售票厅扒上售票窗的窗口就问去深圳的车开没有，后面一伙儿排队的人见突然冲上来一个小伙子插队，后边一个中年女人开口就想骂人，一看李洋急红眼的样子，又生生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你好，我问一下去深圳的早班车发车没有？” 李洋这辈子除了去了两趟省城还没出过远门，但是约莫也知道跑长途的车一般都走得早，这会儿马上都要到11点了，虽然知道没发车的可能性不大，心里多少还抱着点希望。 但是一听到售票窗口的那个小姑娘说已经发车半个小时了，李洋差点就两条腿一软直接给瘫了下去。 “曹芳，你娘的青青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没完。” 忍不住嘴里骂了一句，李洋二话不说就冲到汽车站边上的小卖部，抓起电话就打了110. 等报了案从小卖部走出去，被冷风一吹，浑身都冷得直打哆嗦，这会儿还是正月，外面温度还是很低的。 “你的意思是说把孩子带走的是她亲娘？” “是。” 派出所里。 给李洋做记录的两个公安一听李洋的口述顿时就有些面面相觑。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个麻烦事，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人亲娘把自己闺女带走了，不管怎么说都算不上违法，但是孩子的抚养权偏偏又判给了男方，女方未经同意就把人给带走了，即使不违法也是违规操作。 “这样吧，我们马上跟长途汽车公司和深圳那边的公安局联系，你也别急，孩子要是没事的话肯定能找到……” 阿嚏！ 李洋也没完做笔录的公安说什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抬手抹了把脸，只觉着身上这会儿冷得很，就跟得了羊癫疯似的直抽搐，脸色也有些发白。 说话的公安也瞧出来他有点不对劲，刚想招呼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李洋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竟然直挺挺地就直接倒了下去。 “嘿……嘿，咋了你这是，小王，小王，你赶紧过来……” 派出所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李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了，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四肢提不起什么力气不说，嘴里跟鼻子里就跟火烧似的，张了张嘴，嗓子眼里都干得有些冒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在边上看着的那个小姑娘眼疾手快，一看李洋醒了，立马就拿了杯温水过来给他喂进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李洋才缓缓回过神来。 “我这是……” “你别忙着说话，这是在医院，你发高烧呢，现在头疼吧？” 小姑娘人长得一般，声音蛮好听，李洋脑子里这会儿也想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郁闷得很。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感冒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心里想着青青的事情又气又急，好在在这边值班的女民警知道李洋这会儿想什么。 “你放心，我们队长已经跟长途汽车的司机联系上了，他们现在还在路上，不过人已经给你找到了，你侄女是叫李青吧？” 李洋这会儿连点头都有些困难，不过听到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人又昏睡了过去。 等李洋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一睁开眼就看到病房里站着好几个人，除了派出所那边值班的民警，柳玉成跟余新瑶都在，连带着高飞虎那小子竟然也站边上不知道跟柳玉成说什么。 李向阳和刘金兰坐床边，一看儿子李洋醒了，顿时一圈人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李洋张了张嘴，喉咙里就跟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发不出什么声音，干哑干哑的。 “哎哎哎，你们赶紧散开一点，这么多人围着他连呼吸都困难还能好吗。” 李洋不禁苦笑，自己这还真是头一回成大熊猫了，不过看到李向阳跟刘金兰都过来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那个…爸，青青呢？” “你可算是醒了，你妈都快急死了，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刚刚齐队长说青青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深圳那边的派出所，等明天那边会把人送回来，你自己先休息好，头还疼不？” 原来等李洋进了医院，派出所的所长马上就把这事跟县局上面备了案，恰好新提拔的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县治安队队长是高飞虎的老表齐鹏。 齐鹏知道李洋，一看到他的名字原本也没想着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洋，但是一问是李坪乡那边的人，心里觉着还蛮巧的，把高飞虎叫过来一认，还真就是。 高飞虎这个大嘴巴没半个小时就把跟李洋认识的几个人都通知了一遍，柳玉成自然给刘金兰和李向阳也打了电话，这才成了李洋刚醒那会儿看到的情形。 一屋子人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来了。 063 倔强的曹芳 李洋再次看到曹芳已经是出事的第四天早上。 曹芳跟小侄女青青在到深圳的当天晚上就直接被当地的派出所安排车子遣送回了红梅这边。 李洋这辈子重生回来的时候，曹芳跟李平已经离婚了，所以严格地说起来，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空里见面。 虽然脑子里的关于曹芳的印象还不错，但是这辈子再看到她的时候，李洋仍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县公安局一间用来待客的客厅。 除了李洋跟曹芳，还有派出所那个叫王蔷的女孩子。 “有事好好说，别乱发脾气知不知道？” 李洋还没开口，边上那个派出所的小姑娘突然就来了一句，完了还白了他一眼。 李洋刚到嘴边的话，顿时就生生又忍了下去。 眼睛朝侧着身子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把脸捂在腿上的曹芳看了一眼，心里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走进来，小侄女青青被李向阳抱在怀里，李洋见状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爸，我不是跟你说了先带青青回家。” 李向阳没搭理他。 走进来朝王蔷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这才把青青放下来。 “青青乖，去妈妈那里。” 李洋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青青，到叔叔这里来。” 小家伙顿时就愣在那里，登着一对大眼睛，水汪汪地看了看李向阳又看了看李洋。 小嘴巴鼓鼓的一副我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李洋心里顿时一软。 “你别说话，不是让你别发脾气吗？” 王蔷冲李洋骂了一句，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严肃得都能烙铁了，李洋顿时就有点头疼。 他还真不能把王蔷怎么办，人家是公安，还是高飞虎的未来表嫂，这两天可没少操心自己的事情。 李洋对王蔷的印象还蛮不错的，天生自来熟又热心肠的女孩子可没几个。 “青青！” 李洋还没开口。 那边曹芳捂着脸突然就抬起脑袋朝小家伙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得让人心里直发毛，李洋的心肠就是再硬，这会儿也有些心软下来。 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曹芳顿时就跟止不住地哭得叫人心里直发堵。 李洋心里强撑起来的那点防线这会儿顿时就变得七零八落提不起气来，任由曹芳抱着小侄女在那里哭。 小家伙哇地一声顿时也哭起来。 边上李向阳跟刘金兰看着暗自抹了把泪，刘金兰嘴里不住地念叨“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就连王蔷都侧着身子过去眼睛有些发红。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估计是哭累了，曹芳安静下来，等青青在她怀里睡了过去，这才站起来。 李洋皱眉看了一眼。 原本他觉着曹芳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谁知道她突然就跑到李向阳跟刘金兰面前猛地一下子跪下来。 “爸，妈，你们把青青还给我吧，我离不开她啊，我不离婚了，我等李平出来，五年十年我都愿意等。” 这一下子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 李向阳跟刘金兰哪里见得了这种场面，顿时就双双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使劲地拉着曹芳让她起来。 “我们出去吧，让你爸跟你妈陪她一会儿。” 拉了拉李洋的袖子，王蔷眼睛红得厉害，李洋虽然有些不大乐意，但是也不想枉做恶人，但是最终还是听不下去，只好跟着王蔷出去。 外边柳玉成跟余新瑶他们都在。 见李洋出来了，齐鹏拍了拍李洋的肩膀。 “以前飞虎老是念叨，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约你见个面，这次算是见着人了，回头事情处理完了，一起吃个便饭。” 齐鹏倒不是刻意贴上来跟李洋拉关系，他能提拔做治安队的队长跟高强提拔做县局的副局长是一个道理，都是之前承了李洋的人情。 “齐哥，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李洋上辈子光顾着起早贪黑养家活口，处理起人情关系自然没有那么圆滑。 这辈子重来一次，自然知道齐鹏也是看在高飞虎跟高强的面子上跟自己熟络，有这层关系在，他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道了声谢。 “抽烟不？” 从齐鹏手里把烟接过来点着吸了一口，脑子里也静下来不少。 眼睛往屋子里瞥了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 刚才曹芳抱着青青哭的时候，李洋心里确实堵得厉害，说白了这件事情曹芳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可能是一万块钱就能了断的，无非就是法理和人性之间的一场博弈。 真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如此。 好在事情虽然发生了但是毕竟没留下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如果小侄女青青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 “这事儿别人帮不上什么忙，还得你家里自己处理好，不过回头有什么需要你打声招呼。” 抽完一根烟。 齐鹏拍了拍李洋的肩膀就走开了。 李洋点了点头朝边上站着的王蔷瞥了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的你看着自己，心里不禁苦笑。 看来这一次自己头上的恶名是洗不掉了，到头来是自己还是要做恶人。 “玉成哥，李经理那边打电话过来没有？” 暂时把这件事情搁一边，李洋想着自己都在医院里躺了好两天的功夫，元宵节没过成不说还大病一场，心里没来由地就有些不爽快。 “昨天打电话过来了，说这两天就把电脑发过来，我跟她说了你的事情，她让我告诉你等回去了给她打个电话。” 点了点头。 李洋也猜到李凤禾应该给他打电话过来了，毕竟网吧那边等不了几天功夫就要准备开门营业。 “玉成哥，瑶瑶姐，你们先回去忙吧，嫂子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曹芳闹了这么一出，估计耽误了不少事情，柳玉梅前几天就说要生了，这会儿说不定自己都没赶上。 “你放心，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女孩。” 一听柳玉成的话，李洋就叹了口气，自己果然还是错过了，回头老余那边肯定还得补一份礼。 心里想着。 那边门咯吱一声拉开，李向阳红着眼睛朝他叫了一声。 “洋子，你过来。” 李洋只好灭了手里的烟走过去。 屋子里。 刘金兰抱着青青坐在边上，曹芳挨着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见李洋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有点瘆人。 “妈，要不你先跟玉成哥他们回去，回去给青青洗个澡。” 刘金兰没搭理他。 李洋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语，看这情形，曹芳十有八九还真把自个老子跟老娘给说服了。 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个啥滋味。 “洋子，我跟你妈想过了，如果你哥不反对，回头就让芳芳跟他复婚。” 李杨一听。 果然是这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辈子李平跟曹芳离婚，李向阳跟刘金兰就有想让曹芳复婚的心思，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这样。 “爸，你跟我妈出去一下，我跟嫂子说几句。” 李洋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跟曹芳谈谈。 复婚是小事，无非就是重新领个证，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毕竟老曹家说了算的，并不是曹芳和曹金平，一想到杨菊萍那张脸，李洋心里就来气。 （睡觉了，还要推荐票哇？再来一张呗！） 064 低调开张 抱着小侄女狠狠地亲了一口后，曹芳就走了，干脆得不像是印象里的那个女人，李洋也没有挽留。 站在县公安局门口的路边上，一直到载着曹芳的那辆三轮车没入车流中，李洋这才转身上楼。 没有人去问李洋两人在房间里谈了些什么，刘金兰嘴里喃喃了两句刚想开口，见儿子冷着脸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只好叹了口气。 跟齐鹏打了声招呼，约好过几天一起到老余家那边吃顿饭之后，李洋就带着刘金兰和李向阳夫妻俩回了李坪。 正月十五元宵节已经过了好几天，想着李凤禾那边肯定还等着他的电话，所以李洋也没在家多待，在家吃了顿便饭，当天下午就直接赶回了县城。 给李凤禾去了个电话，约好第二天让人把电脑送下来。 第二天一早。 吃过饭，李洋买了些补血的口服液就去了一趟县人民医院，柳玉梅刚刚生产过，身子还有些虚，不过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见李洋拎着东西过来就笑着骂了他两句。 “嫂子，这些东西也不费几个钱，就当我交伙食费好了，回头你出院了，咱们在家里再好好庆祝庆祝，我老余哥这几天估计累坏了吧。” 李洋嘿嘿笑道。 矮着身子凑过去朝柳玉梅边包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儿看了一眼，刚出生还没几天的小家伙，连眼睛都没睁开，肉肉的跟个没毛的小肉球差不多。 伸个手指头过去逗她，肉肉的小手就死死地抓着李洋的手指头不松开，劲头还不小。 “他累死活该，孩子又不用他生，你家里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前两天玉成一早就跑医院里来说你发高烧，人都送急诊室里去了，差点没把人给急死，还有青青找到没有？” 柳玉梅把枕头往上拉了一点靠起来，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棉毛衫，刚生产完，胸口那两团大得有点吓人，估计是奶水太多，胸口都渗得有了奶渍。 李洋没好意思多看。 “找到了，人没事，就是晚上哭得厉害，估计是吓到了。” 叹了口气。 柳玉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还没见过李洋那个小侄女，不过李洋三天两头就要打个电话回去，柳玉梅也知道家里那个小侄女是李洋的心头肉，人丢了肯定急的厉害。 但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丢了，柳玉成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是真吓了一跳。 “人没事就好，要我说这种事情你这个做叔叔的还是要多上点心，你哥那边现在也使不上劲，现在事情是怎么说的？” “我嫂子不肯离婚，说是要跟我哥复婚，我爸妈也同意了，不过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回头估计还得闹上一阵。 她家里那个情况，别的都好说，就是青青她外婆肯定拉不下这个脸面，当初离婚的时候什么狠话都说了，就差拿刀子去我家堵门，这会儿我嫂子又要复婚，怕是有点难。 不过我嫂子这个人脾气犟得很，我已经跟她说了，只要我哥没意见，复婚就复婚吧，反正家里也不多这一口人吃饭的。” 李洋虽然能当半个家，但是曹芳跟李平复婚这件事，折腾的毕竟还是他们自己，他也没道理不答应。 不过他也跟曹芳说好了，要复婚可以，但是要考虑明白，其他的事情自己可以不插手，只要到时候别又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一万块钱了断不了的事情，就当买个教训，钱老李家也不想要回来了，但是如果再要搞什么事情，那他肯定不会松口。 曹芳走的那么干脆，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老曹家的事情她答应了自己去解决。 从医院里出来。 李洋给李凤禾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去了网吧那边，柳玉成跟洪涛已经在那里卸货了。 这一次从省城运过来的一共是20台二手电脑，另外还有一台八成新的机子是李洋自己用，都是李凤禾托人在省城买的，花了将近7万多块钱，倒是没有超出预算。 加上人工费、运费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前前后后没有8万块钱肯定下不来。 李凤禾之前已经给了李洋5万5千块钱的现金，他自己账上还有将近3万块钱，春节的时候给了李向阳3000块钱，李洋自己那边还有花销，剩下来整好8万出头。 这还是因为房租田芳暂时只收了定金，否则钱肯定不够用。 等付完账，余下来也没多少，不过等网吧一开业，李洋也不担心没钱周转，毕竟游戏厅那边每个月都有好几千块钱的进账。 只要王凯不急着催他还钱，李洋还是打算先把网吧的规模做起来再说。 “胡师傅，等卸完货吃顿饭吧？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 这一次从省城开车拉电脑下来的胡师傅还是老熟人，上次从李凤禾手里买的那一批街机也是他送过来的。 李洋想着以后肯定还要继续麻烦人家，请他吃顿饭也是结个善缘。 “不了不了，回去还有事，等下次吧，李经理那边还有一趟货要我送。” 胡师傅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在客套。 实际上， 连着给李洋送了两趟货，每次都是满满当当的，胡师傅心里也不敢把他当小年轻看。 上一次来游戏厅那边还看不出来李洋这个年轻人有多少家底，这一次过来，一看换了个三间三层的店面，心里就知道李洋以后怕是要挣大钱的人。 别的不是，就这一次拉的20台电脑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买卖，没几个本钱谁敢碰这东西。 给李洋递了张名片。 “李老板，回头有什么需要你打我电话，咱们常来常往的多联系联系。” “那成，有什么需要我再联系你，玉成哥，你去对面买几瓶水给胡师傅，回去路上喝，再给胡师傅捎条烟，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 招呼柳玉成去对面的杂货铺买几瓶饮料，又拿了一条80块钱的烟，李洋这点钱还是不吝啬的。 做生意嘛，眼光放长远一点肯定没错，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能帮上大忙了。 胡师傅也不客套，接了东西，把电脑卸下来也不歇着就直接上车转了个弯回省城去了。 屋子里电路和电脑桌是早就排好的，李洋也不用费多少功夫，接下来两天时间基本上都待在这边，电脑拆出来还要重新组装。 到了第三天晚上才算是彻底整理好，开机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这才把早就准备好的游戏光盘安装上。 这些游戏光盘都是李洋托李凤禾在省城那边买回来的，县里根本就买不到货。 99年正火的游戏，从一开始的单机游戏仙剑奇侠传，到新近火起来还一度被封杀的红色警戒、黑暗破坏神，以及刚刚面世的星际争霸，李洋都一个不拉下。 等到了正月22那天，李洋起了个大早开门，没有开张的炮响，也没有礼宾送过来的花篮，99年整个红M县城甚至是临近几个县城最大的网吧就这么低调地开门营业了。 065 自己跟自己抢生意 99年开网吧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至于低调开张，门上连个通知都没有贴出来，李洋当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这就跟在一个物质不丰富的年代，谁家厨房里天天飘出来红烧肉的味道是一个道理，即使不招贼惦记，肯定也招路人骂。 靠博眼球出位的人，在哪个年代都有。 那些盲目将网吧贴上电子毒品标签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聪明的人都是埋着头挣钱，犯不着去讨那些虚头巴脑的风光。 更何况在新世纪的前夕，要说到挣钱的行当，网吧绝对首屈一指，回本快，利润高。 不趁着这段好时光多挣一笔，那就是跟前过不去。 在97年到2000年的这段时间里，随着国内电脑硬件价格的降低，过高的利润让很多人都对网吧趋之若鹜。 很多新世纪之后出生的年青一代可能还不大清楚，在新世纪之前，开网吧绝对是暴利到让你无法想象的行当。 随便5台或者10台电脑，拉上电就可以营业，按照每台电脑如果是二手的话，3500左右的成本来掰开指头算。 不到两万块钱就可以坐地收钱，一台机子从早上10点运行10个小时（甚至更多）到晚上10点，一个小时5块钱，5台机子就是25，一天下来就是250，扣除50块钱的成本（包括水水电费房租和人工），净利润就是200，一个月下来就是6000块钱的纯利润。 这样一算，回本只要不到3个月的时间，3个月后就等于是躺在床上收钱。 利润之大，可想而知。 就李洋现在这个网吧的规模，一个月少说也有2万4的利润。 很多人可能会产生这样的质疑：5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真的有很多人承担得起吗？ 产生这样的质疑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在99年，像红M县这样的小县城，人均月工资还不到1000，一个月能挣800块钱已经算是中等甚至上等收入，如果包吃住的话，那更是爽歪歪。 但是实际上。 5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还是往少里算，更多的时候，在98年以及更早的97年，网吧一个小时10块20块的网费都不少见。 而且即使是这样，网吧里还是人满为患。 李洋总结下来就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不管在哪个年代，永远都不要小瞧精神食粮对于一代人的吸引力。 很多人都知道改革开放享受了巨大的人口红利，对于网吧而言同样是这个道理。 毕竟， 对于庞大的无业、待业社会青年群体，以及庞大的逃课厌学学生群体而言，网吧和游戏厅都是主流的娱乐方式。 E见钟情网吧开业不过五天的时间，李洋已经感受到了99年这个特殊的年代，那些所谓的被网吧毁掉的年青一代所带来的恐怖的消费能力。 “洋哥，要不我晚上再过来？你可得给我留着一台机子。” 知道李洋的网吧开业，高飞虎自然乐此不疲。 第一天恰好是周末，这家伙就在网吧里整整坐了一上午，要不是李洋赶着他走人，指不定下午还要在这里消耗几个小时。 原本开业的头两天，网吧里还没什么人，天天的也就三五个人坐在角落里打游戏。 谁知道礼拜一一过，E见钟情开张的消息就被来来往往的小青年传得沸沸扬扬，等到高飞虎下午下课过来的时候，压根就排不上号。 这还是李洋一再规定小学生不允许进网吧之后的情形，要是跟那些黑网吧一样大小通吃，估计人更多。 网吧里李洋专门开辟出来的那个休息室里，光是坐在沙发上排队的人就有十来号。 “你自己看看那边排队的人，你觉着我留得住？”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李洋倒不是小气巴巴的不肯给他留个位子，而是知道他这边网吧新开张的消息之后，高大局长难得亲自给李洋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着点，别让高飞虎一天到晚泡在网吧里混日子。 有了高强打招呼，李洋就是胆儿再肥也不敢顶风作案，谁让人家高局长正好管着这一茬子事情。 要是惹得大佬不高兴了，自己这网吧到底还要不要开了。 见李洋没搭理他。 高飞虎只好幸怏怏地凑到洪涛边上。 洪涛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李洋学习操作电脑上的管理系统，在2000年之前，国内的网吧因为刚刚兴起还没多少时间，加上监管也不严格，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网吧电脑的数量太少，多数都是20台以下，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整合性管理软件。 绝大多数甚至几乎是所有的网吧都是靠老板自己一台台电脑单独管理，李洋虽然知道网吧管理软件本身就是一颗摇钱树，但是他对这个东西也不在行，就是想开发出来一套管理软件也是有心无力，只好依样学样手把手地教洪涛。 看到高飞虎凑到自己边上，洪涛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洪姐，你看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晚上要不给我留一台呗。” 谁知道洪涛压根没搭理他，继续干自己手头上的活儿。 她虽然也会基本的操作，但是更多的东西这几天才学，自己都有些手忙脚乱的，哪里有空去搭理高飞虎。 李洋抬头瞥了一眼。 就高飞虎那点小心思他哪里还不知道。 “你赶紧的回去上自习，别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耽误工夫，回头有空位了我给你留着。” “得了，洋哥就是爽快！” “赶紧儿的滚犊子！” 见高飞虎屁颠屁颠地出了门，洪涛嘴角笑了笑也是服气，就他这性子，估计也就李洋治得住。 这几天她可没少被高飞虎缠着，这家伙简直就是块牛皮糖，好在粘人归粘人，也没发脾气。 “洪姐，回头你可别被这小子忽悠了，高局长那边可是老早就给我打了招呼。” 洪涛自然知道高局长是哪一位。 当初知道高飞虎是高强的儿子她还吃了一惊。 点了点头继续忙自己的活儿，李洋靠在椅子上闭门养神，他晚上还得看夜班，得先睡会儿再说。 余新瑶是接近6点钟才过来的，给李洋和洪涛带了两份米饭，还炒了两个菜，两人凑合着吃完，正好有人时间到点，余新瑶上去玩了一会儿，李洋吃好饭，就推了自行车跟她一起出门回了游戏厅那边。 机房里生意不怎么好，李洋也看出来了，可能是网吧那边的原因，最近几天来游戏厅玩的人少了很多。 照眼下这个人流量来算，游戏厅这边的流水，一个月起码要减少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一个月下来能盈利3000块钱估计就顶天了。 他之前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会儿想明白了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没成想自己开了网吧，反倒是跟自己抢生意。 （老铁们，网吧刚开张，求个推荐票哒！允许你插队上机。） 066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阳历3月份，网吧也开张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 李洋偷懒的机会愈发地少了。 上辈子累死累活就没个喘气的时候，这辈子原本想着自己凭借重生的优势，虽然谈不上指点江山，坐看云起云落，至少也能混个清闲。 当初从李坪乡一头扎进县城，在菜市场起早摸黑卖菜的勾当没干成，反而阴差阳错地从王凯手里把游戏厅接过来，一开始的确让李洋尝到了重生的便宜。 但是随着网吧开张，加上翻过年来新闻里不断地传来时代在进步的消息，李洋心底的紧迫感随即又油然而生，就跟开了春山上没人打理的野草一样疯长。 20台机子，这会儿落在李洋眼里自然就成了宝贝疙瘩，恨不得一天到晚盯着墙上挂钟的时针。 洪涛有一段时间还觉着墙上那块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跟着李洋盯了好一阵。 心里哪知道他看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时间而是钱。 时钟走一个小时就是100块钱的流水，怎么看都是直奔小康的节奏。 然而。 时间不等人，李洋心里的紧迫感并没有因为网吧的生意渐渐火爆而消失，反而越发地有些膨胀。 一大早从二中那边回来，李洋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浑身冻得都有点直打哆嗦，换了身衣服，桌子上洪涛给他留着两根油条和一碗炒河粉。 刚刚运动完，李洋这会儿是真饿了。 上次为了把青青追回来，他算是真拼了一回，一场感冒下来，总算是知道了一副好身体的重要性。 网吧开张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要去二中那边跑上几圈活动活动筋骨才会回来。 不想着把自己整成什么运动健将，但是好歹也要把身体给整结实了。 李洋还没来得及吃饭，眼睛突然就瞥见院子里竟然有人站在墙角放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放下手里的筷子走进院子里一巴掌拍人肩上把人吓了一跳，那家伙一转身见是网吧的老板，顿时就嘿嘿笑了笑。 “洋哥，咋了？” “咋了，厕所找不到还是尿急走不动了？要不要我带你去？” “别，洋哥，我这不是急回去嘛，那边还等着我组团呢。” 这理由…还真是清新得有些脱俗。 不过李洋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这里方便，你信不信我把你衣服脱下来擦。” 立一个规矩实在是太重要了，总有那么几个人偷奸耍滑，这已经是李洋不知道第几次抓到有人站墙角解决问题了。 冬天还不打紧。 一到夏天，那味道还不把人给熏死。 看来回头得想个办法治治这帮混球。 回到前台。 洪涛已经给他泡了杯枸杞茶。 “洋子，回头你得跟人说道说道，别老是站院子里，味儿可大着。” “嗯，是该想个办法。” 嘴里嚼着冷得跟冰棍似的油条，李洋囫囵回了一句，他老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事头疼。 院子里的厕所当初做的时候没考虑周全，是远了一点，大冷天的，没几个人愿意顶着风往那边跑，能就近解决就就近解决。 白天还好一点，晚上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别说他们，李洋自己有时候都想省了那几步路。 “你别嗯嗯的，赶紧想个办法。昨晚我去上厕所好几个人站墙边上也不知道害臊，要是女孩子还不得给人吓死。” 洪涛说完有些脸红，嘴里话只说了半句，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可是见了好几回了，昨晚儿出去上厕所，都能看到那几个混蛋撒尿的玩意儿，自己好歹也是个没结婚的姑娘，虽然不稀罕那根棍儿，单是总要点脸不是。 再说了，你以为你那是金箍棒啊！！！跟绣花针儿似的。 吃过早饭。 李洋抹了抹嘴把昨天的账算了一遍，完了又凑到洪涛边上看她在那里练习打字，边上放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说，噼里啪啦的都翻了大半本的样子，不过洪涛的速度还是不见涨，李洋看着都有些急。 洪涛自个儿倒是耐心挺足的，眼睛往书本上瞥一眼，完了再去键盘上找字母，无奈手指头就是不听使唤，不是少打了一个字母就是错打了一个。 99年的电脑还是比较笨重的，好在Windows98系统用起来已经跟后世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洋虽然没正儿八经地学过这东西，但是指点洪涛还是够了，好歹也是新世纪活过一回，你要是说不会电脑这玩意儿，说出去怕是要给人笑话死。 不过虽然已经练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洪涛还是不怎么熟练，一个人根本就玩不转。 原本李洋是想着等自己教会了徒弟，做甩手掌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只是现在看来，怕是遥遥无期。 马上网吧这边等这个月结束，手里有了余钱肯定要继续增加机子，到时候别说自己做甩手掌柜，怕是加上他两个人都忙不过来。 在网吧里坐了一会儿，李洋给到了时间的机子换了卡牌，想着柳玉成那边还等着他过去结账，索性就跟洪涛打了个招呼骑车去了游戏厅那边。 刚出门。 还没拐过街角，一道人影就急匆匆地迎面撞过来，李洋心里一紧，赶紧刹车，轮胎蹭着地面呲呲地响，横着滑了一米多远。 人没摔着，就是差点给吓死。 这狗日的。 刚想开口骂娘，李洋一转身就看到柳玉成一脸懵逼样站那里看着他。 “玉成哥，你这是咋了跟火烧眉毛似的，没磕着哪里吧？” 柳玉成也吓了一跳，摆了摆手，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拉着李洋进了屋子。 “洋子，你看新闻没有，国家出台政策了，就你上次跟李经理说的那个。” 李洋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柳玉成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自个儿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东西，这马上都快要四月份，可总算是出来了，原本他还想着是不是要生什么变化，不过现在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历史终归还是朝前走的。 总算是没白瞎了自己费那么多心思，只争朝夕地做了这么多准备。 （推荐票推荐票，吼两声，今晚更新还有。） 067 风声鹤唳 街机毕竟是伴随着一代人走过辉煌的行当，虽然不乏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冠之以电子毒品的骂名。 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产业，既然存在那就肯定是合理的。 伴随着街机的兴起，自然也带动了一大批靠着游戏厅一夜致富或者维持生活的生意人。 李洋无比清楚这个政策的出台对这些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在后世有不少人甚至把这个政策的出台归结为游戏厅没落的主要原因。 但是如果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去回头看这一段历史，自然会知道导致游戏厅从巅峰滑落的根源其实并非如此。 确切地说，这个政策的出台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随着这个政策出台而导致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肯定会随之而来。 李洋深吸了口气。 脑子里有些乱。 虽然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 毕竟从政策的角度来看，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游戏厅，网吧作为新兴的娱乐行业也在政策制约的范围之内。 从桌上拆开的烟盒子里抽了根烟出来，李洋还没点着就给洪涛伸出两根葱白似的手指头把烟给夹了过去。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抽烟，你以为很帅是不？” 嘿嘿笑了笑，李洋倒也不反驳，果断熄了那点小心思。 他倒是没有抽烟的习惯，就是顺手了，网吧里的货架上除了饮料方便面，确实提供香烟。 来网吧里上网的可不光是学生，社会上的青年也占了一半，没有烟几乎不可能。 “玉成哥，这事你别担心，咱们家的游戏厅也不违规，县里就是整顿也整顿不到咱们头上。” 见柳玉成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李洋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一次中央的政策出台，里面的条条框框明文规定游戏厅和网吧这一类的娱乐场所是必须要整治的对象。 按照以往的惯例，中央的政策一出来，下面马上就要开会布置整顿工作，红M县90年代的娱乐场所，除了歌舞厅就是游戏厅，甚至游戏厅比歌舞厅还要多。 至于网吧，县里就是想整顿也没有几个对象好折腾的，李洋的E见钟情反而成了出头鸟。 “我不是担心游戏厅，我是担心你的网吧，新闻上说首都那边这两天马上就要开始整治行动，黑网吧一律会取缔，你这么大个地方，县里肯定会来人检查的。” 盯着柳玉成看了一眼，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伙肯定是专门来扫他的兴致来的。 不过一细想柳玉成这话，倒真有些说到了他心坎里去。 虽然嘴里说不担心，但是李洋也没底气，毕竟上行下效，真要抓几个典型的话，自己就是把手续做得再好，人家要整你，随便找几个理由就是。 “放心吧，我们正儿八经开门做生意，你自己看看，营业执照，工商局的许可证都有，卫生和消防的手续也办了，他总不能一棒子把人全打死吧。” 指着收银台后面摆在货架中间格子里的几个相框，李洋的底气还是挺足的。 整顿归整顿，但是肯定有个限度，一棒子把人全给打死肯定不可能。 “有证没证，真要整你，你还跑的了？要我说，你这段时间不如先关门，等风头过了再开张，无非就是少赚点钱。” 李洋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到柳玉成脸上，心里想着你真是我亲哥啊，20台机子说关门就关门，一天损失上千块钱，这可不是开玩笑，里外都是肉啊。 抬眼朝柳玉成脸上瞥了一眼，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李洋心里也有些打鼓。 “哦，差点忘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来着，二中那边游戏厅的老板何久你认识吧？” 李洋点了点头。 何久他自然认识，去年刚刚从自己手里周转了5台二手机过去，一转眼不趁着政策没出台使劲赚一笔，反而瞎折腾去搞什么装修，这会儿怕不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早上过来找你了，我看有点急，估计是被这个新闻吓得不轻。” 李洋嘿嘿两声不说话。 吓得不轻？ 怕是没吓死就已经算是走运了，虽然不知道何久这一次要损失多少本钱，但是就那么装修一次，起码也得好几千块钱，再加上从自己手里鼓捣的那5台机子又花了7500，这会儿光是投入就过万了。 后面还有搬迁的成本以及停业整顿少掉的收入，前前后后两三万块钱肯定是打了水漂。 这还是保守估计，毕竟整顿完，到底是另外挑个地方继续经营还是彻底歇菜目前仍然是个未知数。 如果继续营业下去，指不定还能回本，但是如果彻底做不下去，那损失可就要老命了。 不过李洋也有些好奇，这个点儿何久找自己干什么？ “他来找我做什么？” “没说，就是闲聊了几句见你不在就走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也是这个事儿。” 叹了口气，柳玉成也没说话。 虽然目前这股整顿风还没吹到红梅，但是很显然，像何久这种聪明人已经领会出了中央要加强娱乐管理的意思，风声鹤唳也是难免的。 别说何久，就是自己早就知道有这么回事这会儿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定。 “行了，玉成哥，这个心咱们操不了，该干啥就干啥，车到山前必有路，没道理还没怎么着就先把自己吓死了，再说了……” 李洋还想继续说下去，手边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扭头一看号码，李洋觉着怎么看都有点熟悉。 脑子里一动才记起来不就是李凤禾那边的。 抓起话筒听到李凤禾的声音，李洋已经猜到了李凤禾要说什么，嘴里也不说话，等李凤禾说完心里不由得苦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凤禾也是来问他这个事儿的。 “姑姑，这事儿你也别太担心，全国那么多游戏厅电子城，又不止你一家，再怎么说你好歹也是提前做了准备的。” “也亏得是你提前跟我说了这事，你说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李凤禾笑了笑，心里直叹气，当初李洋跟她说这个事的时候她还有些将信将疑，要不是后来李洋或明或暗地又劝了一次，指不定这会儿她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昨儿晚上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她就差点没急得跳起来。 “还能怎么长的，多吃饭多睡觉脑子好。”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猪？” “你见过我这么聪明的猪吗？” 话筒里，李凤禾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 （来张推荐票吧！） 068 何久的“末日” 何久这几天有些上火。 一把年纪脸上还出火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阳而不举房事不济，连着喝了几天的黄梨炖冰糖水都没用，这边好了那边又开始往外冒。 好在3月份气温还不高，这要是大热天，怕是火气没冒出来就先把人给痒死了。 周末一大早起来就有人把门拍得砰砰响。 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虽然肚子里愁肠满腹，但是有生意上门也不好冷着脸。 眼看着上面那股不知道算是哪门子的风就要吹到红梅来，不趁着还有口气挣扎多往口袋里捞点钱，等风真吹过来，那就真是风卷残云片叶也不给人留下来了。 开了机房拉电闸开机，三三两两的学生手里拿着还热乎的包子跟在他后面往机房里钻。 新鲜面皮包的肉包子，那些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一个个的吃得嘴唇发亮，何久只觉着自己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无奈嘴巴里长满了水泡，吃啥都不香，偏偏好几日不知肉味，简直就是要了老命了。 “老板，你这里有热水没有。” 热水？ 老子自己一早上起来都没喝上一口热水，你还问我要。 “没有，还没烧。” 幸怏怏地讨了个没趣，那几个来玩儿的学生也看出来老板今天似乎心情不好，自顾自地换了游戏币就各自玩儿去了。 等何久一转身去烧开水，嘴巴里就不干不净地骂娘。 这狗日的老板！ 怕不是有病。 还别说，这几天何久还真是病得不轻，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只是这股子整顿风一日不吹完，何久嘴里怕是吃不出什么好味道，就连大块的红烧肉咬在嘴里也味同嚼蜡。 想着自己大半辈子终日打雁，这一回总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偏偏去瞎折腾搞什么装修，这下好了，尽做赔本的买卖。 钱没挣到手，还欠了一屁股债。 想到这里，就连烧好水捧着杯子坐在收银台后面，何久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有些往外飘。 要说何久这间游戏厅，装修的质量还真是没话说。 哪怕是李洋看到估计也得案子给他竖根大拇指。 装修好的游戏厅里里外外三间屋子，中间的墙壁被打通，地上铺了地板，就连椅子都是重新买的新家伙，收银台摆在最中间的位置，一抬眼屋子里各个角落都落在眼里。 当初花了小五千块钱装修好的时候，何久心里还暗自得意，不说别的，就咱这场面怕是全县都没有第二家。 何久装修机房还真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去年12月份的时候，他去省城花高价进了好几台拳皇98的新机子，还托熟人零零碎碎地收了十好几台二手货。 买完机子顺便又去省城两家电子城逛了逛，当时就想着自己电子城开不起，但是场面总是做得出来的吧，没道理被一个能做自己子侄辈的年轻小伙子抢了风头。 以前李洋的游戏厅还是王凯经营的时候，那个憨货开起门做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毫无正形，别说把机房里拾掇得清清爽爽的，恨不得十天半个月才打扫一次，那时候自己的客源也不受影响。 后来换了个老板，那个叫李洋的小年轻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生意经，竟然把机房里拾掇得利利索索的，还添了些小玩意儿，茶水什么的更是无限供应。 原本两个人的游戏厅在老西门这一带是没有多大的竞争关系，但是自从李洋升级了“游戏体验”之后，何久店里的客源明显受到了影响。 这样一来， 也就更加坚定了何久去装修机房的心思，等从省城回来，立马就着手做准备。 前前后后一直花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功夫，到了春节后才重新开门营业。 谁知道这边连本钱的三分之一都没挣回来，那里马上就出台了这么一个政策。 何久怎么可能不上火。 上火还是轻的，就差没急火攻心直接给气死。 跟李洋猜的差不多。 何久这会儿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关于这一次整顿的事情，他好歹也是在游戏厅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老油条，洞察力还是没得说的。 这一次中央重拳出击对娱乐场所进行整顿，明面上主要是为了维稳，但是实际上不可避免地会迫使街机游戏厅这个行业走入法治化管理的轨道。 随即而来的，自然是大鱼吃小鱼进行行业洗牌的局面。 往后有多少游戏厅继续存活下来小打小闹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何久心里清楚，全县的游戏厅不加上下面各个乡镇的肯定有十多家，或明或暗的暂且先不去管，但是自己肯定不是排头兵。 这年头，能开游戏厅的都不是傻子，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些人脉关系在，不说黑白两道通吃，至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样一来的话。 到底是别人把自己给吞了，还是自己把别人吞了，何久心里真有些没底气。 叹了口气。 何久突然又想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家游戏厅，也不知道那个叫李洋的年轻后生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他可不知道李洋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 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了将近一个多礼拜的功夫，时间也到了4月中旬。 礼拜一上午。 何久刚刚吃过中饭，这会儿正好是学校上课的时间，机房里也没什么生意，加上这两天嘴里的水泡都消了，胃口正好中午就多吃了一点，肚子有点撑。 靠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 何久睁开眼就想骂娘，但是一看到门口站着三四个带着大毡帽的公务人员，袖子上还绣着县公安局跟工商局的臂章，脑子里顿时就有点懵。 到了嘴边上的话生生又咽下去，赶紧的爬起来招呼人。 “你是这家游戏厅的老板？” “是是。” 何久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别看人家年轻，这可都是大爷。 “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跟工商局的，这次来是想跟你传达一份县里的文件，按照国家规定，你这家游戏厅属于违规经营，必须马上关门整改，这是具体的文件，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问题。” 那几个办事人员客气倒是蛮客气的，但是嘴里的话不容置疑，毕竟是中央直接传达的命令，县里肯定要严格执行。 何久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其实也做好了准备，知道早就有这么一天。 前几天他可是认真研读过政策内容的，他这家游戏厅别的不说，光是位置就不合规矩，正好位于县二中大门的正对面，离学校不到50米，人家不整顿它那整顿谁。 从大毡帽手上接过整顿通知书，何久扫了一眼，内容基本上没啥出入，但是力度有些吓人。 按照通知上的内容，他必须马上停业整顿，并且要在半个月之内进行整改，要么关门，要么接受工商局的检查，重新择地开张。 心里哀嚎了两声，何久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那几个工作人员也没跟他闲聊，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立即就离开了。 身后。 何久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有些无力地坐到躺椅上，脸色一片死灰。 他心里清楚。 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 半个月内能不能租到房子就是个大问题，人家都不傻，看行情坐地起价是肯定的，更别说还有当初为了买新机子跟装修房子借的钱。 一想到这里。 何久嘴里就有些发苦。 069 这狗日的！ 何久的游戏厅被封李洋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柳玉成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下午机房里过来玩游戏的学生猛地一下子变多，他还有些诧异，一问才知道是二中对门老何那边大门紧闭。 想着既然老何那边都已经关门了，自己这边怕也没几天好营业，心里越想越觉得事情像那么回事，恨不得马上就去找李洋说道说道。 吃过晚饭。 看到余新瑶拎着两个保温桶出门要去李洋那边，心里实在是等不及，就招呼余新瑶过来让她跟自己换了个班。 一进网吧。 见只有洪涛一个人坐在收银台上，打了声招呼就问：“洪涛，洋子呢？” “出去有一阵了，说是透透气。” 透气？ 怕是懒癌又犯了吧！ 撇了撇嘴，柳玉成不以为然。 他跟李洋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是找理由出去瞎逛来的。 “那你先吃饭吧，我帮你看这会儿机子。” 这段时间柳玉成也没少往李洋这边跑，网吧里的事情基本上也清楚，帮人重新开开机还是没问题的。 给洪涛搭了把手，等她吃好饭李洋还没回来。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洪涛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事，不过两人也不是很熟悉，洪涛也就没多问。 “我先回去了，洋子回来你让他去找我一趟。” “行……不用了，他这不是回来了。” 洪涛嘴里刚答应，门口李洋已经推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提这一个黑色的方便袋。 “玉成哥，你来啦？正好，刚买的糖炒栗子，尝尝。” 红梅这边虽然一直都有人种板栗不过产量不大，毕竟不是产板栗的地区。 现在还蛮多的，特别是靠近常兴山里那边，漫山遍野都是这个东西，不过兴起来也就是这五六年的事情，听说是南边儿建水库搬迁过来的人种起来的。 老西门菜市场这两年有不少人卖糖炒栗子，在店门口架起一个煤炉子，就着大铁锅直接在路上开火炒，李洋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出去转了一圈，正好碰到就买了一份回来。 方便袋里面包着一个大纸包，装的全是栗子。 “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我跟你说个事。” 把手里的栗子递给洪涛，李洋点了点头去后面院子里上了个卫生间就出来。 保温桶里的饭菜还热乎着，老余掌勺，饭菜的味道是没得说。 柳玉梅生产完过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功夫，现在饭店那边也能打打下手倒是比前一段时间要闲一点。 保温桶不大，装了两个菜，一个青椒炒肉，一个红烧鸡，李洋闻了闻味道不免食指大动。 塞了一块肌肉进嘴里才扭过头来问柳玉成。 “啥事儿？玉成哥。” “何久的游戏厅已经关门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柳玉成倒还好，这事儿消化了好一阵，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意外了，李洋还是头一次听到，自然有些吃惊。 “已经关门了？啥时候的事。” “就今天吧，刚刚几个二中的学生去我那边玩游戏说的，昨天肯定没有关门，应该是今天的事情。” 李洋没说话。 抹了抹嘴，刚打开的胃口这会儿听到这么件事情又跟吃多了油星子差不多变得浑然全无。 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突然倒是不怎么突然，就是心里怪怪的，李洋自己就是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这会儿何久心里估计不大好受。 虽然说没什么兔死狐悲的感觉，但是毕竟是同行不是，别人关门自己也不见得一定能避过去。 别看游戏厅这东西能挣钱，但是真正把钱挣到手的也没多少。 就说自己吧，一个月账面上好几千的流水，但是真挣到多少钱了？ 不算账不知道，一算账肯定要骂娘，这个李洋心里还是挺敞亮的。 当初从王凯手里接盘，半年多的功夫，游戏厅起码挣了快3万多块钱，按理说这已经是挣到不少了，但是实际呢？ 除了机房里十几台机子，手里有多少钱？现在王凯那边还欠着2万多呢，这还是当初接盘的时候王凯把机子价格压低了很多的原因，而且李凤禾那边低价拿了10台二手机，转手又卖给何久5台挣了一个回头价。 否则盈利的数字更少。 同样的道理。 何久店里加起来三十好几快40台机子了，这些机子可都是从无到有的，而且一开始肯定都是全价买的新机子，那价格不说天价但是肯定比自己要贵了很多。 也就是说，即使何久挣到钱了，但是一转眼又投入进去买机子，等于是好几年钱没落到口袋里多少，都给街机商拿口袋里去了，自己反而是落下了一屋子的街机。 街机这东西。 看着是固定资产不假， 但是要是不做游戏厅的话，恐怕就是一堆废铁吧。 这就跟南方那些跟风做服装生意的人是一个道理，头一批吃螃蟹的人，肯定是发了财的，但是后面跟上来的人，好不容易攒了本钱买机子办厂。 慢慢地回本了又想把生意做大，不停地买新机子招人，钱挣了还债继续买机子。 等到突然哪一天市场饱和了或者其他的什么情况厂子开不下去了，结果钱没剩到自己手里，反而只落下一屋子的缝纫机，最后只能卖废铁，好多年的辛苦都打了水漂，只在自己手里过了一遍，浑然没留下多少。 “不吃了？” 边上洪涛见李洋还没吃几口就把饭菜收起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洋摆了摆手。 “算了，没胃口，洪姐，下午网吧里没什么事情吧？” “没什么事情。” 李洋也没说啥，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等柳玉成走了，浑身都提不起劲。 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洪涛把他推了推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快7点钟。 “洪姐，咋了？” 见洪涛盯着自己，李洋还以为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劲。 “有人找你，你出去看看。” 李洋赶紧站起来往外边儿看了一眼，是何久。 这老小子，总算是来找他了。 李洋出了网吧，跟何久打了个招呼。 何久也是下午又去了一趟柳玉成那边才知道李洋竟然在这里，E见钟情网吧都开了一个多月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的还真没注意到李洋竟然又开了一间网吧。 再一想想自己，何久顿时就觉得自己老了。 “何老板……” 李洋见何久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知道何久一开口，李洋就愣住了。 “我打算把机子卖了，你要不要？半价给你。” 啥？ 卖机子？ 李洋顿时哭笑不得。 何久这怕不是真被吓傻了吧，竟然要半价卖机子。 脑子里一动嘴里就脱口而出。 “老何？你是不是犯糊涂了，这时候卖机子，你应该赶紧儿买机子啊！” 何久一愣。 你特么这不是消遣我嘛！ 我这急得头快愁白头了，机子半价卖都卖不掉，你还让我买机子！ 这狗日的年轻人，真不是个东西！！ 老子当初就不该上了你的当，白花了7500块钱买了你那5台机子！ （求推荐票！） 070 出主意 见何久黑着脸不说话，李洋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小子想岔了，合着以为自己是在诓他。 暗自摇了摇头， 两人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李洋也无话可说。 何久虽然是商场老油条，但是毕竟眼力见还是差了一些，没看出来这里面的道道。 这个时候卖机子歇业，那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是什么。 人家都是低价进高价卖，他倒好，直接反过来了，高开低走，不赔的连内裤都没了才怪。 “老何，你这时候卖机子真没挑准时机，你也不想想，现在外面风声鹤唳，能卖起价？就是运气好挑了个好买家，人家就不会压你的？” 何久虽然人势力了一点，但是人品也不差，而且能力虽然谈不上多么出挑，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这会儿也只是病急乱投医。 听李洋这么一说，何久也冷静下来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糊涂。 “不卖机子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嘴里好半会儿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李洋拢了拢领子。 “这样吧，要不咱们挑个地方炒两个小菜慢慢说。” 下午柳玉成送过来的晚饭他扒了两口就没胃口，睡了一觉起来，李洋这会儿肚子正饿着。 何久想来这几天也没吃顿安身的，脑子里还想着事情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游戏厅也关门歇业了，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也就点了点头。 李洋也没去老余那边，人多口杂的有些话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想了想就去了东边的的朝阳土菜馆。 进了馆子。 这会儿才刚到8点，吃饭的人还是不少，李洋以前从前面经过不少次，就是没来过。 问老板要了个小包，两个人点了6个菜，其中有个泥鳅烧豆腐早就听说味道不错，今天正好打打牙祭。 见何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肚子里也是暗自好笑，这老东西打一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见面三句话就冷着脸，这会儿总算是成了缩头乌龟。 都是大男人，李洋也不跟他客气。 “要不整瓶白的？” “白的就算了，来两瓶啤酒吧，嗓子里干的厉害。” 点了点头。 李洋想着怕不是嗓子干，是急火攻心吧。 朝包厢外边嚎了一嗓子，服务员进来，挺标致的一个少妇，头发挽起来束在脑后，估计是刚生产完，胸口两坨肉大的有些吓人，走路的时候都有些发颤。 李洋瞥了一眼就没好意思多看，但是小腹上还是冒出一团无名火来。 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年龄到了还是咋整的，脑子里可没少想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李洋有时候也想，自己眼瞅着马上就20出头，年轻人火力大，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不过一想到马上等红梅这边安定下来还要去省城帮李凤禾搭手，心里也就绝了这个心思。 “老板娘，你拿几瓶啤酒来，要青岛的。” “行，别的还要不要？” 李洋往何久瞅了一眼，见着老小子一副没劲的样子也知道没主见，就摆了摆手。 “先拿几瓶啤酒吧，有事再叫你，我们的菜你催一催上快点，肚子饿得不行。” 说完捧起白瓷杯喝了口茶水更觉得饿了。 等酒水上来，没一会儿功夫菜也上的差不多，李洋给何久倒满硬拉着他碰了碰杯子，两人年龄差了十好几岁，老何是6几年生的，眼看着就要到40。 往辈分上算还得叫他声叔，这会儿平辈相交，李洋也不想拿大占他便宜，所以还是叫了声叔。 “叔，不是我说你，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行情，中央的政策才刚下来，县里估计也是刚拿出个章程来你就急着卖机子。 要我说，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卖机子，而是先把政策吃透了，趁着好机会赶紧的多买几台机子。” 何久喝了口酒，估计是刺激得混混沌沌的神经又清醒了，但是一听李洋还是这么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腔调，肚子里马上就冒出火来。 “你怎么不买，净让我做赔本生意，你这小伙子实在是不地道。” 听到何久话里夹枪带棒的，李洋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 “我也想买啊，你瞧着我有那个本钱不？网吧那边年初才开张，刚砸下去8万多块，借的钱还没还，我拿什么买。” 还别说。 一听李洋开网吧竟然花了8万块钱，心里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抬眼瞥过去，心里想着还是小瞧了他。 一口气砸下去8万块钱，这可不是一般人，现在的年轻人真带种。 “8万？你别诓我，开个网吧要这么多钱？” 何久虽然做了好些年的游戏厅，但是网吧这东西还真不熟悉，原本他以为李洋的机房里也就那20来台机子，撑死也就三五万块钱，谁知道要这么多。 这生意，一般人还真做不了，但是他就不怕砸手里了？ “要不要你自己算算账就行了，一台机子三千多，这还是找了关系拿的二手货，租店面装修不要钱是不。” 何久顿时就不说话了。 这么一算，8万块钱还真不多，而且还说少了。 “那你说说现在咋就适合买机子了？” 何久也不跟他继续磨嘴皮子，回到正题上，他现在可没心思去管李洋网吧的事情。 “这道理很简单啊，叔你想想，中央这么整是为了什么？彻底把游戏厅给整没了？” 李洋话还没说完何久就摆了摆手，抿了口酒擦了擦嘴边的白沫子。 “不可能，游戏厅这么大的行业怎么可能是说整没就整没了，无非就是当官的想多捞点钱，就他们那点小心思，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这种没依没靠的。” 李洋嘿嘿笑了笑不说话，这话可不能乱说，搁在以前新中国还没成立的时候，那是要犯法的。 好在何久也知道轻重，说了一句就没继续骂娘。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能一次性把游戏厅给整没了，那就说明风头过去，游戏厅该营业还得继续营业，无非就是整顿整顿的问题。 等整顿完了，你说谁挣钱，还不是那些抗住风头的，这会儿紧巴一点，等风头过了钱还是要挣，而且挣得怕是比以前还多。” 李洋言尽于此也没多说。 何久是老油条，哪里还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这道理，精辟啊！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反倒不如一个小年轻想的明白，还真是给活到狗身上去了。 毕竟， 游戏厅关门了，难道就没人玩游戏？那不可能。 （推荐票求一波！） 071 包夜的文艺女青年 从饭馆出来外面已经黑不隆咚，99年这会儿县城里路灯照亮的范围还仅仅局限在几条主干道。 李洋记得新世纪初那两年，老西门就发生过好几起中学里的小姑娘被社会青年堵在巷子里糟蹋的窝囊事，连带着小半年的功夫很多大姑娘小媳妇晚上都不怎么敢走夜路，尤其是往小巷子里抄近道。 别的不说。 就连洪涛当初来网吧上班，田芳死活都不肯让女儿晚上回家住，反而乐意她睡在网吧二楼的隔间里。 那地方就拉着一条帘子。 估计在田芳眼里，跟小巷子里那些混混相比，李洋多少还是个纯白小年轻。 就是真跟自个儿闺女睡到一条铺子上去了，也无非就是多个女婿，她可没想到李洋年轻的身体里其实住着个老司机的灵魂。 出了门。 冷风一吹，李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怪冷的。 就着下酒菜喝了点酒，李洋这会儿也是微醺。 那道老豆腐烧泥鳅的味道不赖，他吃了两小碗的样子，剩下的都被何久包圆了。 这老小子被自己好说歹说总算是打开了心结，胸口积累了小半个月的郁气一下子释放出来，连着喝了好几瓶啤的，出门的时候已经是红光满面。 约好了明天再找个时间合计合计接下来的事情，李洋跟何久分开各回各家。 网吧那边肯定还要去一趟，今天晚上是他守夜，李洋也不想让洪涛等到下半夜。 网吧里拢共就他跟洪涛两个人，夜班是两个人轮流看着，今天正好轮到自己。 到了网吧。 李洋推开门钻进屋子里，暖气迎面扑上来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洪涛还在收银台后面玩小游戏，见李洋进来朝他点了点头就关了游戏窗口替他倒了杯开水。 “怪冷的吧？” “是有点冷。” 喝了口水暖了暖身子，李洋也觉着手脚活络了不少，往机房里瞅了一眼，靠近角落的那几个位子有好几个人在那里抽烟，桌子上还放着啤酒，估计是约好了来玩游戏的熟人。 被他们一阵吞云吐雾，机房里顿时就乌烟瘴气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这种钱，还真不是那么好挣。 李洋想着上辈子自己在菜市场卖菜那会儿，天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去批发市场排队，这边天刚亮，饭都顾不上一口就要出摊，不管寒冬腊月还是三伏天，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如此。 现在想想，其实小日子还不错，心里那份火气也就淡了。 人啊就是贵在知足。 “洪姐，今晚我守夜，你等会先上去睡吧。” 见边上洪涛哈欠连天，李洋也不瞎耽误工夫，赶紧儿的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招呼她上去洗澡睡觉。 明天一早还得下来替他的班呢。 “嗯，那我上去了。” 李洋的酒劲还没完全散，这会儿脑子里仍然有些晕乎乎的，加上又是刚从外面回来，一冷一热交替下来，一时半会还真醒不了，索性没碰电脑就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还没睡上十分钟就被人叫醒了。 睁开眼。 盯着面前俏生生地站着的女孩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披在肩膀上，约莫二十来岁，李洋一时间有些哑然。 又瞅了瞅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11点半了，这个点一个女孩子泡网吧来了？李洋心里总觉着有点怪怪的。 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小太妹啊。 “老…老板，你这里能包夜吧？” “包夜是从晚上12点到早上6点，10块钱。” 跟5块钱一个小时的网费相比，包夜6个小时才10块钱，的确已经算是业界良心了。 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李洋虽然犯不着跟钱过不去，但是也不是良心被狗吃了的黑老板。 往机房那边瞥了一眼，这个点还是满满当当的，就角落里那几个抽着烟正在联机打红色警戒的小青年边上有两个空位子。 “要不你等会儿？” 要包夜的那个小姑娘估计也不大想往那边凑，点了点头就靠在吧台上站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12点，这边有几台机子时间已经到了，李洋正想给她安排个位子，谁知道那几个上机的客人又过来补了10块钱，都是要包夜，李洋也没辙，只好问了一句她要不要去那边先凑合着。 张彤往角落那边凑过去看了看，见坐那边的几个人一看就是街上的小混混，顿时心里就萌生了退意。 李洋见状自然知道人家小姑娘不乐意，想了想，反正自己这台机子除了晚上自己玩玩也没什么用，这会儿也没什么网吧计费系统，都是每台机子独自设置的，立马就招呼她过来。 “这样吧，你用这台机子。” 张彤也没拒绝。 她之前也来网吧玩过几次，虽然不认识李洋，但是也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老板人还挺和善的。 付了钱坐下来，李洋又说了句边上有开水就继续眯着眼睛神游去了。 李洋睡到下半夜的时候，嗓子里干得厉害，人醒过来迷糊糊地听到边上敲键盘的声音。 抬眼看了看，包夜的小姑娘正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心里顿时就有点吃惊。 这速度，怕是时速几千都有了吧！ 毕竟这才99年啊，网吧兴起还没几年的功夫，平时来网吧里玩游戏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但是还真没见过几个打字这么快的。 “你以前是不是玩过电脑？” 张彤这会儿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面前的文档上面，压根就没注意到边上李洋已经醒了。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也是被吓了一跳，一转身见李洋盯着她，顿时就脸色一红，嘴里嗯了一声。 李洋这才发现人小姑娘长得还真不赖，梳着90年代最流行的那种齐刘海中分头，浓眉大眼，虽然没化妆，但是底子真不错。 “我看你打字速度挺快的，是不是练过？” 李洋的确有些好奇。 毕竟红M县只是一个小地方，按照二十年后国内的城市划分，假设把全国的大中小城市划分为5个等级的话，红M县起码要排到第六等以后去了。 一个这么小的县城，别说用电脑打字时速几千，就是会用电脑的人估计都没太多。 “也没怎么练，就是打着打着速度就快了。” 李洋顿时有点懵。 这还真是凑巧哈！随随便便就能时速过几千，自己要是不用五笔怕是都做不到。 凝神朝电脑桌面上瞥了一眼，这一看李洋又吃惊了，人家竟然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写东西？难不成还给他碰到一个文艺女青年了吧！ 原本他还想着这个女孩子包夜是聊天来了，毕竟马老板的QQ（99年还叫OICQ）才刚刚兴起没多久，就连聊天窗口都是那种灰不拉几跟TXT文档似的，但是吸引力已经是无可阻挡了，就连李洋自己都一口气注册了几十个6位数的号码。 毕竟这东西现在看起来没啥用，但是做的都是五本买卖。 072 见血 “青春之歌？这是你写的？” 李洋一抬眼，盯着文档上面的那个名字，语气有点古怪。不过眸子里并无戏谑的意思，只有少许意外。 会写小说的文艺女青年？ 是有点像。 但是这名字也太中二了一点吧。 不过李洋马上就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岔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先入为主，作为一个在互联网文学盛行的年代生活过的灵魂，脑子里的确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儿，像这种名字恐怕是看也不会去看一眼。 实际上1999年这样的标题还是很吃香的，毕竟90年代是校园作品正大行其道的时候，无论是校园歌曲还是校园文学，在这个时期还是很有卖点的。 再看了看电脑桌面上打开的网页，竟然是榕树下。 这东西这么早就出来了？ 李洋记得不大清楚。 不过他虽然不是文青，但是榕树下这种知名的网站还是听过的，当然，他只记得这个网站很早就有，但是具体也记不大清楚是不是在1999年。 不过现在看来怕是这会儿就已经有了。 这就跟后世很多人都知道旧世纪末新世纪初的那两年因为“千年虫”的问题被称为世界互联网的泡沫时代一样，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实际上，国内很多后来知名的互联网公司或者互联网品牌都是在那几年出现的，知名的BAT就不说了，除此之外，丁磊在1997年创立了网易，98年张朝阳的搜狐成为国内四大门户网站之一，京东，360、携程旅行、新浪等等都开始粉墨登场。 就连一度在国内互联网站排行榜上位居前列的8848电子商务网实际上也是在这一时期出现。 所以李洋看到榕树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并没有太过于吃惊。 反而是身边这个女孩子写的东西让李洋有些讶异。 这个时候就知道在互联网上发表小说的小姑娘，说不准就是后来的某个知名网络大咖。 张彤被李洋盯着脸上有些发烫，似乎不大好意思，毕竟是没出嫁的姑娘，被一个男人盯着，还是大半夜，心里自然是又怕又害羞，生怕李洋嘴里会冒出来什么让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好在李洋嘴里蹦出来的不是什么浮夸的内容。 “你写完了？要不我帮你看看，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这名字……搁在十年后肯定是烂大街。 不过李洋也是心血来潮。 毕竟文艺女青年，写出来的东西到底是啥味道他还是蛮新奇的。 加上晚上坐班的确有些乏味，不像白天一直都忙着给人结账重新开机，晚上都是10块钱的通宵一直上到早上6点钟，除了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熬夜。 “还…还没写完！” 李洋还想说什么。 突然网吧的门被人推开，几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顶着夜色进屋子，李洋抬眼看了一眼心里也没多想。 只是这都已经下半夜了，就是包夜也不至于来得这么晚。 李洋刚想起身招呼，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老板，生意不错啊。” 皱了皱眉头，李洋听着这句话怎么有点不大对劲，不过也没多问。 “还有没有机子，我们要4台。” 李洋往角落里瞥了一眼，组团过来玩红色警戒的几个年轻人那边正好还有4台机子。 麻溜儿地从年轻人手里接过一张50的纸币，找了10块钱的零钱过去。 “老板，这都已经2点了，我们四个人也收40？” 其实通宵10块钱一晚上真的已经是良心价了，要是按照小时收费的话，6个小时那就是30块钱，即使是从2点开始算也要20。 收40块钱李洋也不是占他便宜，毕竟网吧也有网吧的规矩，规矩这东西，一旦破例了那往后生意就不好做。 所以李洋也没客气。 “包夜统一10块钱，从12点到早上6点，你要是不想包夜那就按照小时算，一个小时5块。” 说完，李洋突然支起身子。 一年时间他的个子虽然没见长多少，毕竟到了年纪骨头基本上已经定了型，但是身体还是要比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结实不少。 猛一站起来竟然比进来的几个年轻人高了大半个脑袋，多少还是有点气势的。 见那人没说话，李洋就带着几个人去了那边的角落，给他们开了机子，想了想还是支了一声。 “你们四个人，我算你们30块钱吧。” 李洋虽然知道规矩不能轻易破例，但是做生意嘛总归和气生财，尤其是碰到这种刺头儿。 “那老板你给拿包烟。” 李洋转身拿了包10块钱的烟过去，完了又回收银台那边继续坐着看那个女孩子噼里啪啦地打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弄明白她叫张彤，李洋倒是觉着这个名字还是蛮有文艺青年的味道的。 聊了一会儿，李洋又开始犯困，只好趴在收银台上继续睡觉，脑子里想着事情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就听到哐当一声。 李洋咋猛似地睁开眼，耳边立马就听到了喝骂声。 “去你妈的，老子抽烟关你屁事。”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听情况不对。 李洋赶紧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搞事的就是之前那几个进来的小年轻，跟他们对付的则是之前组团过来玩红色警戒的一帮人。 这会儿两帮人正站在角落里面色不善地顶在一起，眼瞅着就要打起来。 在网吧里闹事的李洋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往常都是一两个人闹别扭，他也不管，无非就是你们爱打打去，只要别弄坏我屋子里的东西就成。 但是这会儿七八个人凑到一起，李洋心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真要搞出事情来，他这个做老板的肯定跑不了。 李洋二话不说赶紧起身过去。 “要打架出去！别搁我这里瞎闹腾。” 别看李洋平日里面色挺和善，但是毕竟是经历过事情的，又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身上还没点戾气。 尤其是应付这种不良小青年，他要是示弱，怕是迟早要被人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见李洋过来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两帮人都有些收敛，毕竟他们也不傻，能开这么大网吧的老板哪里会是没点关系的。 见没人继续闹腾，李洋也不想多管闲事，冷冷地扫了一眼就去了院子里，之前喝了酒，这会儿憋得有点难受。 谁知道李洋才刚转身，后面就听到砰地一声，随即就是好一阵尖叫。 等他急冲冲地跑回来一看，顿时就气得有点炸。 后面来的那帮孙子竟然直接拿了键盘往人头上砸了下去，这会儿被砸的那个年轻人正一脸的血。 李洋虽然不怕事，但是见状也有点手脚发凉。 真是见了鬼了！！ 这要是把人给弄死了，他一准儿也跑不了。 073 老狐狸上钩 机房里见了血，李洋想想是真的有些后怕。 倒不是他胆子小，开门做生意，最怕的不是没有客上门，就怕惹出是非。 这毕竟是法治社会，不是看谁拳头大就说了算的。 万一要是真的惹出来人命官司，李洋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网吧肯定开不下去。 他可还指望着靠它挣钱娶媳妇养小侄女呢。 想到这里，李洋二话不说。 冲上去对着动手的就是一推，力气倒是没多少力气，就是把人给隔开了，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候网吧里包夜的十几个人也都一个个站起来看热闹。 劣根性啊！ 李洋也怕把事情闹大了，瞪大了眼睛朝后面那几个动手的打量了一圈，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股子饿狼似的凶光，表情有些狰狞，浑然一副再动手老子就弄死你们的样子。 被李洋盯着。 原本被他推开的那个年轻人还想出头充大头蒜，结果被李洋狠狠地盯着心里有些发憷，生怕真把人给惹恼了。 人就是这样，不怕狠就怕不要命。 不过手上没了动作，被李洋甩了面子，嘴里还是放了两句狠话，就是听着有些底气不足。 “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泄气。 气势这个东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泄气了那就啥都不是。 要玩就玩真的，谁还跟你开玩笑不成。 不过李洋也看出来了。 被打破头的那个家伙十足一个倒霉蛋，嘴上逞了一时之快被人开了瓢，可惜跟着一起的那几个人胆子不够大，见他被人打了竟然一个两个的都憋着没说话。 心里骂了句孬种。 不过李洋也犯不着给人出头，反正跟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只要别在他的网吧里闹事就成。 出去了。 哪怕你打个天翻地覆老子才不理会。 但是在自个儿地盘上，要动手那就先准备好拼命，又有几个人不惜命的。 狠狠地瞅了动手惹事的那个家伙一眼，怕他们继续闹下去，嘴里又吼了一嗓子： “再动手就都给老子滚出去！” 撂下一句狠话，李洋往一脸血的那个倒霉蛋瞅了一眼，应该是头被打破了，不过人还算清醒，捂着脑袋一句话不说，应该没什么大碍。 去收银台那边拿了包纸过来递过去。 “还能走吧？去后面洗一下。” 那人也不敢吱声，接了纸巾就去院子里处理脸上的血迹，估计回头还得缝两针。 事情平息下来，李洋也是睡意全消，眼睛一直盯着角落里，生怕那几个人又闹起来。 好在外面天也亮得差不多，那几个玩红警的家伙估计有点心虚，没过一会儿就簇拥着被打的那个倒霉蛋下机走了。 等动手打人的那几个家伙也出去，李洋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这几个闹事的不走就是个定时炸弹，李洋压根就不敢松懈。 开网吧想挣钱，难免会出现这种事情。 被砸断一个键盘倒是小事，就怕闹出人命事故，在网吧里发生刑事案件的例子也不少见。 等到了早上6点钟。 机房里玩通宵的也都三三两两散了，李洋收拾了一下，见张彤竟然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李洋也没打算叫醒她，把边上洪涛用来盖腿的毛毯搭在她身上，检查了一遍电脑才锁上门去院子里上了个厕所。 网吧里早上开门一般都是8点以后，他还能上去睡会儿。 上完厕所回来。 张彤迷迷糊糊地也醒了，睁开眼话都说不利索。 “啊？时间到啦？那个…老板，我在你这里睡会儿没关系吧？” 李洋暗自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还真是够天真的，这要是换了个人指不定就会生出什么坏心思。 想着楼上洪涛那边估计还能睡个人，李洋倒是想让她上去睡会儿，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估计不大合适就没好意思开口。 点了点头也不管她就自个儿上了楼。 网吧里前后门都被他用钥匙从里面反锁了，没钥匙也出不去，倒是不怕丢东西。 他跟洪涛住在一个屋子里，中间隔着一条门帘，洪涛睡在里边，李洋也不好把人给吵醒了，轻手轻脚进去，衣服也没脱就和衣躺下去，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是一上午。 等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 中间的门帘拉开了，洪涛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 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 李洋都有些不大好意思，跟洪涛一比，自己这边简直是狗窝。 想着中午还约了何久谈游戏厅买机子的事情，李洋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过程自然是无比艰难的。 就他这个惫懒的性子，早上起床无异于一场灾难。 磨磨蹭蹭到了十点半，洗漱好下了楼，机房里上网的人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洪涛靠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看的滋滋有味，见李洋下楼了也没跟他打招呼。 两个人整日在一起，说句实话，就是再多的话也说完了。 “我中午约好了跟人出去，等会新瑶姐送饭过来，你让她把我那份带回去。” 余新瑶基本上每天都会往网吧这边跑两趟，有时候是柳玉成过来，一来二去的，洪涛跟他们也聊得熟，点了点头仍然自顾自地看书。 李洋往封面上瞅了一眼，顿时就翻了个白眼，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看的这么入神，原来是一本故事会。 出了门。 李洋径直去了二中对面何久的游戏厅，现在游戏厅被封了，何久也不用开门做生意。 两人见了面还是去了昨儿晚上吃饭的朝阳土菜馆，还别说，李洋还真就是为了吃老豆腐烧泥鳅过来的。 何久知道他好这一口又点了一份，酒过三巡，何久就开口问道：“我那边现在有将近四十多台机子，还有几台老虎机，换地方怕是不好找。” 夹了一块豆腐进嘴里，李洋吃得满头冒汗，老板的手艺真不赖，新鲜的老豆腐加上野生的泥鳅，放足了干辣椒进去慢炖，味道又鲜又辣。 如果不是怕吃多了闹肚子，李洋倒还真想再叫一份。 “有钱你还怕找不到地方，无非就是多花点租金。” “有钱我还愁这个！” 没好气地憋出来一句，何久是真没话说，这家伙说话就没一句中听的。 “租个房子能要多少钱，现在的问题是你要不要趁着这个行情多买点机子。” 李洋这话也不是空口无凭就冒出来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等过了这一阵子，县里马上就会出现一家规模过百台街机的电子城。 老板是谁李洋记不大清楚，毕竟两辈子时间隔得有点久，但是大致上的经过他记得。 那个老板开了电子城没几年就听说发迹了，没过两年就在人民路那边开了一个合家福超市，一直到2008年县里通过招商引资有外面的大老板过来开第二家超市之前，合家福超市都是全县唯一一家真正称得上是现代化的大型超市。 钱自然是没少挣。 听李洋这么一说，何久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又不傻，李洋昨儿晚上分析了一下这次整顿的局势，他自然知道李洋的判断很对。 整顿归整顿，但是游戏厅绝对不可能彻底取缔，无非就是加强管理，玩大鱼吃小鱼兼并融合那一套。 最后熬出头的肯定会挣大钱，熬不住的自然就只能看别人挣大钱。 只是何久心里苦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游戏厅生意，他钱是挣了不少，但是前前后后投入的更多，否则也没现在这个规模。 “你拿个主意，要是真想干的话，我可以跟你合作！” 李洋瞥了何久一眼，见他一副凝神不定的样子，自然知道这老东西上钩了。 （又是一个礼拜啦，新开始求个推荐票！） 074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吃了个半饱， 李洋放下手里的筷子，手指头咚咚地敲着桌面，脸色沉静如水，赫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合作肯定也不是随口一提那么简单的事情，自然要有个章程。 他跟李凤禾合作开网吧，光是中间的细节就谈了快一个多月的功夫，更何况还是何久这种小心翼翼的性子。 虽然眼下的时情不好，但是开游戏厅至少在未来的5年之内还是很赚钱的行当。 如果是之前。 李洋肯定不急着撺掇何久去买机子扩大游戏厅的规模，毕竟成本摆在那里。 但是现在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国家的政策刚刚出台，整个游戏厅行业都处于风口浪尖上面，经不起敲打的人纷纷下马抛掉手上的资产另谋出路。 胆子大的人又不一定有本钱去这么干，真正能坚持的下来的，都是既有本钱胆子又大，而且出手又快的老狐狸。 何久虽然没什么本钱，眼光也不够犀利，但是能力足够，胆子也有，否则这么些年也不可能会一步步把几台游戏厅折腾到几十台的规模，这在90年代的小老板里面还是很稀罕的。 李洋倒是可以撺掇李凤禾去这么干，但是李凤禾鞭长莫及，而且凤凰电子城的规模又太大，自己掺和进去也拿不了大头的干股，有些东西还是自己掌控比较好。 所以不管怎么样，李洋想着先把何久钓上钩再说。 “合作是可以，只是我脑子里这会儿正乱着，也不知道拿什么章程啊，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哪里去拿钱买机子。” 何久的确有些心动。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李洋的想法可行，市场就是这么个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越是行业低谷的时候，越是机会多多，聪明的人玩的都是这一手，说白了就是赌一把，赔了倾家荡产，赚了那就飞黄腾达。 “你先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先拿主意到底做还是不做，做的话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不做那就当我是放屁。” 李洋也不想跟他磨嘴皮子。 政策性的行业低谷机会就那么一次，过了这个风头，一旦等下面的人冷静下来，那就没他们捡便宜的事情了。 “做，就是…就是手里没钱。” “本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怕什么，我怎么觉着你越活越回去了，这点胆子都没有，要是连想都不敢想，那咱们也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赶紧儿的吃完回去，该卖机子卖机子，该转行转行。” 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李洋下了一副猛药。 被他这么一激，何久脸上也有些过不去，想了想一咬牙就放了句狠话。 “做，干嘛不做，大不了从头再来。” 说完顿时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李洋知道他是下了决心的，脸上一笑就端起杯子。 “那成，那咱们干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碰了一下杯子，仰头把酒一口闷了，李洋立马把脑子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县里这才刚刚开始整顿，照我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事四月份肯定结束不了，回头估计还要下点狠招。 咱们可以先把手上能拿出来的本钱都凑到一起，联系县里其他游戏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人面熟，跟他们搭得上话，我这里一来不大方便，二来咱们既然合伙那总要有个人出面做愣头青。 我也不占他们便宜，毕竟事情不能做得太绝，按照现在的行情，二手机子一律打五折，新机子咱不要，他们要留着就留着，不想留我也接，但是价格就是我说了算了。 回头我去找个合适的地方，你把你那边的机子全拉过去，反正现在也做不了生意，搁那里还浪费租金。 咱们先说好，你那边的机子按照价格充本钱，我自己出多少钱占多少干股，你自己看看，要是行的话明天就动手。” 李阳说完，何久顿时就愣住了，肚子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眼睛盯着李洋看了看。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啊，这胆子也太大了一点，竟然想着把全县的游戏厅都一网打尽。 何久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否则也不可能做游戏厅的生意，但是这会儿跟李洋一比，那简直就是大善人。 这家伙，明摆着是想一锅端啊。 他就不怕人家秋后算账戳他脊梁骨？ 何久自然不知道李洋背后还有高强这条地头蛇，虽然高强这个人比较正派，但是毕竟有那点人情关系在，只要合法经营不犯事儿，高强肯定也乐意帮一把。 再说了。 李洋的手段当然不止这么一点，他可是最了解政策的人，如果他第一个主动站出来配合县里进行整顿，这可就算得上是师出有名了。 当然，这种事情李洋没打算跟何久说明白，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藏一手来得好。 “成不成你倒是给句话。” 见何久半天不吭声，李洋只好点了一句。 “成倒是成，只是这事做了后面有隐患啊。” “有什么隐患，无非就是怕他们秋后算账，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他们自愿把机子卖给我呢？” “还有这个说法？” 李洋笑了笑没说话，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何久顿时就不吭声了。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没底，但是毕竟也不是那么短视的人，自然知道李洋搞不好真有把握。 毕竟人家不声不响就弄了那么大一个网吧，一转眼本钱比自己还大。 没点手段，这事一般人做不出来。 “那成，回头你那边弄好了直接联系我。” 点了点头，李洋知道何久已经上了道自然不肯多说，不过空口无凭也不行，这种事情还是有风险的。 当即两人就立了字据按了手印。 第二天一早。 李洋刚吃过饭就直接去了一趟银行把上个月网吧里收银全部都取了出来。 网吧是正月22开张的，除了前两天生意一般，后面几乎是天天爆满，晚上包夜的都很少有空位，将近40天时间，一共是4万2000多的流水，还有游戏厅那边也有将近4000块钱的样子，凑上之前手里剩下来的钱，李洋一个帆布包装了整整5万块钱。 回来塞进柜子里锁起来就拉着柳玉成去了县公安局那边。 敲K县治安办公室的门，李洋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接待他的那个主任一听李洋竟然是来办手续主动要求配合县里进行停业整顿的，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回事。 之前局里跟工商那边凑成小组下去查的时候，几乎个个游戏厅都是推三阻四，要么就是背后指桑骂槐，工作做了半个月都没什么进展。 前两天县里开会主管的领导已经放了狠话，再打不开局面就要拿自己人开刀，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这边他们还想着从哪里打开局面，没想到竟然就有人主动上门来要求配合整顿。 这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075 狗血的情节 （好吧，三更，只求推荐票！） 既然是要主动配合县里搞检查，老西门那边的游戏厅自然不能继续营业。 李洋当天就让柳玉成在门上贴了停业的通知，这么一来，城南这边的两家游戏厅就都关门了。 恰好第二天又是礼拜六，放假的学生一下子就咋呼得不行，平时周末放纵惯了，这会儿游戏厅全都不开门，自然是满县城地乱窜，要么钻到网吧里去消磨时间，要么就往县里其他没关门的游戏厅里跑。 所以说游戏厅这个东西，你说它是电子鸦片也不为过，但是跟烟酒是一个道理。 既然存在，自然就有合理性。 明明知道青楼跟妓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古代也没见哪个皇帝一封圣旨下去全给撸了。 尤其是娱乐内容还不丰富的90年代，哪怕是为了维稳，也断然不可能一棒子打死将所有的游戏厅全部取缔。 只不过这样一来， 县里其他那些个还在营业的游戏厅生意自然就火爆了很多，搞得那些老板越发地不想配合县里关门进行整顿。 毕竟日进斗金的行当，谁能轻易撂下。 就连李洋自己都没想到关门的举动竟然会阴差阳错地造成这种局面。 如果知道怕是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过游戏厅关门，最舒坦的就是柳玉成，他是一早就劝李洋停业整顿的，这会儿见他真关门了当然没意见。 不仅仅没意见，还念叨着说他总算是想开了。 只是听到李洋竟然让他跟着去找房子，还要找那种起码放得下100张桌子的大地方，顿时就有点懵。 上哪儿去找那么大的地方。 “这种房子不好找吧，我记得县里好像不多。” 就拿三间楼面来算，一间屋子最多放10张桌子，还是那种小桌面，100张那就要10间屋子，即使把中间打通能空出来不少地方，三间的屋子起码也要三层楼才行。 但是三层楼肯定不行，太高了，谁打个游戏还要爬三层楼，换成李洋自己也不乐意。 吃饭的时候， 老余皱眉想了想也是没记起来什么地方有这么大的空房子要出租。 “对了，你找这么大的地方要干什么？不会又是开网吧吧？” 李洋笑了笑没说话，事情还没办成，他总不能这边刚刚关了游戏厅，那边又要开一个更大的，说出来柳玉成一准儿要火大。 李洋还指望着他给自己看场子呢。 “洋哥，你要找的这种屋子我倒是记得哪里有。” 高飞虎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李洋顿时就来了兴趣，他老子高强在县城好歹也是个人物，指不定还真知道。 “说地方。” “就老粮站那边啊，上次你不是还去过一趟，就是菜市场拐弯过去。” 高飞虎这么一说，李洋还真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地方，眼前顿时一亮。 还真是够糊涂的，怎么就没记起来。 改革开放前县里盖了不少类似于仓库的那种房子，是粮站用来放粮食的。 改革开放后这地方一直都空着没人租，谁家开店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地盘。 但是李洋记得。 上辈子开游戏厅的那个老板就是租的这个地方，后来05年还是哪一年的时候又改成了全县第一家超市，具体的时间李洋记不大清楚。 自己竟然忘了这一茬，还真是记性不好。 既然把人家的生意都抢了，那自然地盘也不能放过，还省得自己去挖空心思找房子租。 吃过饭。 李洋立马就让高飞虎领路去了老粮站那边，老远就看到一幢两层高的黄白色建筑，外边大铁门上挂着一把粗链子锁都生锈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 地方倒是好地方，就是偏僻一点，不过交通也挺方便，用来开电玩城正合适，而且附近没什么居民区，不远就是县里的长途汽车站。 “飞虎，你知道这地方现在谁管不？” 要租下来，肯定得找到东家才行。 以前这地方是粮站的资产，现在粮站早就撤销了，李洋还真不大清楚归哪个部门管。 “不知道，要不我问问我老表，他以前管这一片肯定清楚。” 齐鹏？ 指不定他还真知道。 找了个杂货店，高飞虎往齐鹏那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李洋跟齐鹏聊了两句。 电话那头齐鹏正好开完会，之前开会说的就是李洋的事情，县里这段时间为了执行上面整顿娱乐场所的政策正好是急得团团转，李洋送上来这么一个软枕头，齐鹏还想着是不是找时间请他吃顿饭。 这会儿见他打电话过来，忍不住就多问了两句，李洋也照之前想的说了，完了才开口打听粮站仓库的事情。 “你是说菜市场那边的仓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地方已经很长时间没开门了。” “我想把它租下来做生意，县里不是要整顿嘛，我想着找个好点的地方搞正规一点，开个电玩城什么的。” 李洋也没瞒着齐鹏，毕竟这事情后面指不定还要齐鹏出面帮忙，否则手续还是不好办。 好在齐鹏对这东西也没什么偏见，毕竟是以前在省城警校里培训过见过世面的，知道电玩城是合法的正当生意。 只不过李洋要开电玩城，他多少还是有点吃惊，但是也没多问。 “我记得那地方现在好像是归县规划局管，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李洋一听立马应下来，也没走远就站在杂货店里等。 没过一会儿功夫齐鹏就回电话了。 “李洋，我问明白了，规划局那边也没有产权，之前他们处理的时候把仓库卖给了县百货大楼的毛老板。” 李洋一听齐鹏的话，脑子里顿时就有点懵。 卧槽！ 竟然是百货大楼！ 而且老板还是姓毛。 李洋几乎是一下子就全都记起来了。 以前那个叫合家福的超市，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啊，简直就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了，人家刚开张的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叫毛家超市，是后来才改名字叫合家福的。 难道电玩城也是百货大楼的老板开的？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其他人都没干成，偏偏他干成了，这就是天时地利啊。 有钱，还有地方，活该毛老板发家致富。 简直了！ 李洋简直就有点想骂娘。 原本他想的是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给办了，谁知道正好一头撞到了枪口上直接找到了正主，转了半天又转到了原地。 这电玩城还开不开得起来，李洋心里顿时真有些没底。 076 意外之喜 李洋的确有些丧气。 自己折腾了老半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竟然一头扎进了死胡同，他就是再活络这时候也难免有些垂头丧脑的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 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神特么的是谁说重生就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你要是没点干货，重生了特么的连跟人家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自己要不是误打误撞接了王凯的盘子才折腾出一份产业，李洋几乎就要觉得自己恐怕还得起早摸黑卖菜去。 原来捡便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洋哥，现在咋办？去百货大楼还是咋整。” 见李洋愣在那里，高飞虎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其实他是有些弄不明白李洋为什么偏偏看中这里，老粮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光是看大铁门外边堆着的那一堆垃圾就知道怕是有些年头没人乐意打这里走了。 虽然不知道院子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但是透过铁门往里面扫一眼，百十来个平房的院子里，杂草都长得快有半人高，水泥地裂开，要不是墙上还有改革开放前到处都看得到的标语，估计没人知道这里以前辉煌过。 “这样，飞虎你跟玉成哥先回去，我去一趟百货大楼。” 一咬牙。 李洋还是决定去一趟百货大楼。 不管怎么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这个生意，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那个毛老板如果好说话则已，不好说话那自己就只能拉他下水了。 反正做电玩城的盘子那么大，就是分一杯羹出去也不见得就没得赚。 “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柳玉成性子虽然沉闷但是既然跟李洋出来了那肯定不能做逃兵，当兵的估计都一个样，话儿不多但是讲义气。 “那也成，飞虎你先回去。” 高飞虎虽然知道李洋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不过他性子活络惯了，真要他去做这种干瞪眼的活儿还真不大乐意，闻言点了点头就先回去了。 李洋跟柳玉成招手拦了辆三轮车。 “师傅，去百货大楼那边。” 毛有为是那种典型的南方人，个头不高，而且还长得干巴巴的，刚刚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就跟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差不多。 作为百货大楼的老板，毛有为自然有劳心劳力的地方，但是这几天他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吃完饭这会儿正在发火。 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偏偏到了他这里就行不通，儿子毛海龙高中毕业大学肯定是考不上。 但是家里总归有这么一份家底在，也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守着间铺子娶媳妇生个孙子也就行了。 偏偏这小子喜欢折腾，没事非要搞什么游戏厅，那玩意儿是正经生意吗？ 这会儿好了。 上面政策一出来，现在全国都在搞整顿，县公安局那边他还有几个熟人在，人家这半个月可没少提醒他让他做做儿子的工作，赶紧把县一中对面的游戏厅关掉。 偏偏儿子毛海龙左耳进右耳出理都不理会，多说几句还跟他顶上了，一气之下小半个月的功夫连家门都没进过。 “别管他，他能耐就别回来，老子还少操点心。” “反正儿子是你生的，我看你操不操心。” 被自家婆娘怼了一句，毛有为心里那叫一个火，慈母多败儿估计说的就是自家这样子。 肚子里生闷气，毛有为也不跟一个婆娘唠叨，自顾自地吃着饭，回头店里还得送一趟货去李坪那边，他没空瞎耽误工夫操这份心。 县城的百货大楼名字倒是气派，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三间屋子的店面，满满当当的货架堆在屋子里也没个章法。 大到米面粮油，小到油盐酱醋，店里的东西倒是蛮多的。 店里除了毛有为夫妻俩也没有什么活计，平时一到过年卖年货的时候，两个人就忙得一天都吃不上一顿利索的，平时生意倒是不见得有多好。 李洋进门的时候，店里也没人。 扯开嗓子叫了声老板在吗。 没过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三十七八的中年女人捧着个白瓷碗出来，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 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买东西吧？你自己看，拿好了我给你结账。” “老板娘，我是来打听个事的，毛老板在吗？” 一听小伙子竟然是来找自家男人的，林玉娇一愣就朝屋子里喊了声。 “老毛，找你的。” 毛有为正好放下碗筷，抹了把嘴出来，一看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马上一愣。 找他的？ 他还真不记得自己跟李洋认识。 “你是？” “毛老板，我叫李洋，是县局齐队长介绍的，有点事情想问问。” 李洋可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气，只好拿齐鹏出来装大头蒜，好歹人家也是县局的队长，而且还有高强的关系在，人家在县里开百货大楼做生意肯定认识。 果然。 一听是齐鹏介绍过来的，毛有为笑了笑就招呼人进屋坐。 “店里比较乱，随便坐，你是齐队长的……？” 毛有为的确认识齐鹏，毕竟以前齐鹏在下面派出所做所长的时候管的就是他这一片，没少打过叫到，也有两份薄面在。 不过他有些摸不透李洋跟齐鹏的关系，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找他能有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我跟齐队长也是高叔那边介绍认识的，毛老板你想多了。” 李洋笑着从林玉娇手里接过一次性杯子倒的开水，嘴里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但是毛有为可是真吓了一跳。 高叔？姓高的还认识齐队长，怕不会是县里高局长吧，不过这话他也不大好意思问，但是明显高看了李洋一眼，他可不知道李洋这会儿是狐假虎威。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毛老板，我听齐队长说县里老粮站那边的仓库现在是你这边管着，我就是想问问，那个老仓库你这边有没有用处，要是一时半会用不上的话，我想租下来做点生意。” 李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其实未免也不是在试探。 如果毛有为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在老粮站那边开电玩城的想法，那对方肯定会一口回绝。 但是如果没有的话，那自己说不准还真能捡个便宜。 但是事实是，毛有为压根就没动过开电玩城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反对儿子毛海龙开游戏厅。 所以一听李洋竟然问的是老粮站的事情，毛有为立马就舒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李洋是县里高局长家的什么亲戚，来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帮的忙要他这里露个面。 如果是这件事情，他还真没什么好忌惮的，毕竟老粮站那地方，他可是觉着有点烫手。 以前县规划局处理这地方的时候，让他接手其实是有一点强人所难的，他毕竟是场面上的人才不得不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还平白无故花了好几千块钱。 十年前几千块钱可不是小数字。 “那地方就一个仓库也没啥用，你要是想用的话我还是觉得你先看看再说，回头要是处理不好那我可就对不住齐队长了。” 毛有为说这话倒不是客气而是实话，那个仓库虽然地方不小，但是里面乌七八糟的，据说以前还死过人，做生意还是要图个吉利的，既然是齐鹏介绍过来的人，他也不想闹得不开心。 李洋一听毛有为的话立马就知道毛老板现在还没把主意往老粮站上打，心里顿时暗喜。 他自然听得出来毛有为说的是真的。 “这个没关系，地方我之前去瞄了一眼，重新装修一下还是能用的，要不我也不敢问您开这个口。” “这样吧，我下午还有点事情要下一趟乡，我让我老婆拿钥匙带你们去看看，要是你有空等我回来了咱们再谈谈你看行不行。” 往墙上的挂钟瞅了一眼，时间也不造，李坪乡那边人家还等着自己送货过去，毛有为立马说了一句。 李洋虽然恨不得马上就把事情定了，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好表现得太过，所以点了点头。 随即就跟着林玉娇一道出门去了老粮站那边。 077 到手 下午跟着林玉娇去老粮站那边的仓库看了看，李洋心里也算是有了底。 毕竟是仓库不比住人的屋子来得清爽，加上又闲置了将近十几年，破败是肯定的。 但是搁80年代以前建的房子就是真扎实，打地基都是用的山里采出来的青石块，墙面一律用的红砖和水泥，钢筋做骨，质量没的说。 无非就是表面的泥灰已经脱落了或者是长了青苔。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刮掉一层重新粉刷就没什么大问题，而且李洋看中的是地儿位置还不错。 如果说开网吧或者电子游戏厅一定要挑那种人流量大，最好是靠近学校的地方，但是电玩城却不用强求这样。 第二天一早。 李洋吃过饭就跟洪涛打了声招呼，径直推着自行车去了百货大楼那边。 他昨天已经跟毛有为约好了今天过去谈谈价格的问题，是买是租也不好下结论，毕竟毛有为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李洋也不大清楚。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真想把这地方买下来。 别的不说。 光是这么大一块地方，而且位置虽然不是县城中心，但是毕竟县城也不会一直维持这么巴掌大一块地盘，后面光是拆迁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就当投资也不会亏。 知道李洋今天要过来，毛有为也没安排其他的什么事情。 昨儿晚上从李坪乡回来，他琢磨着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想不明白李洋怎么就看上了他手上老粮仓。 思前想后地还是给齐鹏去了个电话，一问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因为县里高局长的关系认识的。 当然了。 毛有为自然不知道其实不是高局长，而是高局长家的混蛋儿子。 不过这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自然更没什么顾虑。 毕竟那地方搁自己手里也没什么用。 “毛老板，不好意思了又要耽误你功夫。” 到了百货大楼。 李洋进了屋子就把手里刚在路上买的两条烟跟一瓶酒放桌子上。 毛有为客套了两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这个小伙子挺能来事，不过对李洋的印象自然又好了几分。 毕竟即使李洋空手来，有高强和齐鹏那层关系在，自己也不好一口拒绝他。 就怕人家凭着关系瞎摆谱，那就是生意做成了，估计心里也没什么好舒坦的。 李洋这么上道自然更容易让人心里觉着舒畅。 “这倒是没什么，我就怕回头你生意做不好找我麻烦，那地方放着都十多年了，以前从来没人想起来这么一茬。” 开了句玩笑，李洋嘿嘿两声说道：“哪里的话，生意不好我还能怪你的地方不好，那我不是昧着良心说瞎话。” 想到马上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全县第一家电玩城的老板，李洋这会儿也难免有些豪气。 不过事情没办成也不好太夸张。 等毛有为坐下来才开口说正事。 “毛老板，那地方我昨天看了，跟我的要求正合适，我也不瞒着您，全县我找了一遭除了你这里还真没更好的地儿，所以我想着要是你舍得出手的话，我就买下来，如果不行租给我也行，但是时间得先说好，起码得租给我5年以上，太短的话我拿手里也没用。” 原本李洋其实是想着随便找个由头的，但是昨天跟毛有为接触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想的不大对。 毛有为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钻到钱眼里去的生意人，虽说家里也是开百货大楼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挺好。 所以他也不想瞒他。 毕竟往后指不定两人还有继续打交道的时候，别的不说，光是想想上辈子毛有为能折腾出那么大一家超市就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小打小闹没胆色的人。 这种人，如果有机会跟他合作开个超市什么的，李洋估计也挺有前途。 当然眼下还是就事说事。 不过毛有为倒是没觉得太过惊讶，既然人家开口了那就说明肯定是奔着屋子来的，所以想了想就道： “原本我自己是想过一阵子把那里拾掇一下做仓库用的，但是一直没空去折腾，加上手头上也比较紧张，所以就耽搁了。 现在你既然用得上，我卖给你也可以，但是价格嘛自然要高一些，毕竟那么大一块地方。” 谈到价格，毛有为也不客气，没道理自己当初接了烫手山芋现在还要白送，不说挣钱，至少要不亏本。 不过他这样一说，正好是合了李洋的心意，原本他还担心毛有为坚持只租不卖。 虽然这样也可以，但是毕竟后面如果租期到了，到时候肯定又要想办法续租，而且到了那时候租金肯定不会是第一次的行情。 至于涨多少李洋不知道。 但是一想到一旦电玩城开张，毛有为会不会坐地涨价先不论，但是肯定要翻几倍，那可都是钱，一块都肉痛。 “这个没问题，做生意买卖肯定要赚钱，您说个数，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李洋当然知道毛有为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考虑，他又不傻肯定不会自己开价。 沉吟了一下，毛有为就开口说道：“仓库不比住家的房子，价格肯定不能按照那个来算，但是加上前面的院子一共是1100个平，这么大一块地方，我就算你45000吧。” 四万五？ 李洋暗自思衬了一下，价格还算是合理，但是也不低了。 99年4万五千块钱在县里起码能买一栋三间三层的楼房，他现在老西门租的那栋楼，当初田芳就只要价4万，如果不是手里实在是没本钱说不定就买下来了。 这会听到毛有为开价四万五，自然就知道毛有为很懂行情，并没有多要也决然谈不上少要。 不过一想到再过十年，县里的房子一个平起码要涨到1000，李洋心里又觉得自己赚大了。 所以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点头答应了。 见他这么痛快，毛有为自然乐见其成，当场就跟李洋立了字据，完了又陪着他去了县里的各个部门搬了手续把产权过到了他名下。 不过有些手续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办，所以李洋也不急，先付了五千块钱的订金。 李洋一走。 毛有为跟林玉娇夫妻俩聊了好一会儿。 “卖了就卖了，那地方搁手里也没什么用，回头咱们可以再买一套能住人的院子，估计还能剩下不少，也不亏了。” 见自个男人似乎有些惆怅，林玉娇倒是想得开。 毛有为想了想也觉着是这么个道理，心里又活络开了，四万五千块钱，是能买一套不错的院子了。 这个价格的确不亏，只是他总觉着自己好像哪里考虑得有些不周全，但是想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078 晴天霹雳 这几天李洋心里一直挂念着老粮仓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毛有为那边打了电话过来，兴冲冲地就要放下碗筷冲出门。 边上余新瑶笑着说道：“没见过你这么猴急的性子，再急吃完饭再走啊，房子在那里又不会跑。” 摆了摆手。 李洋也没空跟她解释。 房子是不会跑，但是耐不住房子的主人会跑啊。 出了门。 现在已经是4月底，春寒料峭谈不上，但是迎面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凉意。 拢了拢衣领子，李洋跨上自行车就往百货大楼那边骑过去。 百货大楼这边，毛有为跟林玉娇夫妻俩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手上的那五千块钱，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竟是有些烫手。 “人家定金都下了，你现在整这么一出，回头齐队长那里怎么说得过去，别说人家还是高局长家的亲戚，反正这脸面我是搁不下。” 赌气吐出这么句话，林玉娇也懒得搭理自家男人。 毛有为也是郁闷。 原本好好的一桩生意买卖，偏偏搅出这么多事情，如果开口的不是自己亲身的儿子，他恨不得一巴掌过去打得他爹都不认识。 毛海龙是前天晚上突然回来的。 一进屋就嚷嚷着问他要家里老粮站的钥匙，说是去看看能不能用。 毛有为一听这话顿时眼皮就跳得厉害，一问才知道儿子那边的游戏厅前两天已经被县里新成立的治安管理办公室给查封了，勒令停业整顿。 而且因为游戏厅逾期不改，县里直接罚没了他手上二十多台机子，额外交了3千块钱的罚款才把机子给弄出来，现在正摆在外边用塑料薄膜盖着没地方扔。 “老粮站？老粮站你爸已经卖掉了。” “啥？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吓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前几天不是还没这事吗。” “就前几天的事情，人家定金都交了，你不信去问你爸。” 听到林玉娇这么一说，毛海龙也急了。 顾不上这会儿跟他老子还在拗气就直接找到毛有为一问，听到家里的老粮站的确已经卖掉了，心里顿时就又气又急，肚子里火气压不住一下子就爆发了。 父子俩吵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脾气好不容易降下来，林玉娇才哭着骂着让毛有为坐下来跟儿子好好谈了一会儿。 听到儿子毛海龙说游戏厅已经被县局给封了，现在没地方周转，毛有为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到底儿子是亲生的，他就是再看不惯这会儿也必须伸手拉一把。 “爸，反正也只是下了个定金，产权还没交接，等人来了好好跟人家说说，大不了我多付一点赔偿款，反正这粮站肯定不能卖。” 毛有为叹了口气。 他心里的确很为难。 生意场上打滚十几年，他一直把诚信两个字看得格外重，谁知道老来到了四十多还要反口放人家鸽子。 一想到李洋也是诚心诚意上门跟他做生意的，价格更是一口答应连一分钱都没讲，直接就痛快付了五千块钱的定金，这会儿要他改口，毛有为都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要不我等会儿自己跟他说。” 见他老子一言不发，毛海龙只好开口自己把这事应下来。 “要你逞能，早干什么去了。” 被他老子骂了一句，毛海龙自知理亏也不说话，只是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老粮站要回来。 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毛有为，毕竟自己才是亲生的，家里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问都没问就做了决定。 等了好一会儿李洋终于骑车过来了。 一进门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眼睛往桌子上瞅了一眼，看到齐整整的一扎纸币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毛老板，你这是？” 李洋叫了一声，毛有为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笑着开口招呼人坐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今天你过来我是打算跟你去县里办手续的，但是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觉得老粮站那地方我还是不想卖了，你看……” 李洋压根就没听完毛有为剩下来的话，只听了前半段脑子里就嗡嗡地作响。 特么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洋虽然不知道毛有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脑子里这会儿已经有些乱了，而且还有些火大。 这事不地道啊！ 自己定金都付了还整这么一出，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但是李洋也没当场发作，强行压住肚子里的火气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 “毛老板，这样怕是不好吧，毕竟我们已经说好的事情，而且定金也付了，你要是当时就没肯答应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现在我很多东西已经开始准备了，眼下我就是再想另外找个地方也来不及不是。” 李洋也不是装腔作势，他是真的已经开始准备了。 因为他是主动配合县里进行停业整顿的，所以县里新成立的治安管理办公室为了树一个典型，几乎是李洋这边刚刚跟毛有为谈好，那边就派人去现场进行了检查。 除了检查李洋游戏厅的营业执照和各种经营手续意外，还特意让他参加了几次县里临时开的安全经营管理培训班，现在就等着县里重新开门营业的通知。 而且李洋前两天已经交了电玩城的注册材料，何久那边也已经把他要买街机的风声放了出去。 毛有为在这个节骨眼上返回，那不是瞎耽误工夫嘛！ 李洋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 “这个…这个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边也是突发情况，你看这样行不，五千块钱的定金我退给你，额外再多付一千块钱的违约金……” 毛有为话还没说完，李洋就摆了摆手，他肚子里的火气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一千块钱的违约金！ 一千块钱能干个屁啊！自己花了将近5万块钱买一个粮仓，还差那一千块钱？ “毛老板，你觉得我差那一千块钱不？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多付一千块钱的手续费，这事你有点不厚道！” 079 折中的法子 百货大楼。 毛有为自知理亏，被李洋一句话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这话说的，这事是我做的不厚道，实在是对不住。” “行了，毛老板，我现在也不想说其他的，你要是真不想卖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手上的损失肯定不是一千块钱就能解决的。” 冷着脸。 李洋的好脾气也有限。 如果不是没得选择谁不愿意和和气气的，生意不成交情也在，但是这事是真不能耽搁。 手里砸了那么多的前期准备工作，万一没地方，那自己不是瞎折腾白费力气嘛！ “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屋子是我家的，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你倒是还强上了，你有种你去公安局告啊，老子就是不卖怎么滴吧！” 李洋嘴里的话刚说完，毛有为还没开口，屋子里毛海龙站在楼梯上已经听了好一会儿功夫，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满是火药味。 毛有为一听就知道要遭，心底暗骂了句不成器的东西，马上就去拦着从楼梯间里走出来的毛海龙。 另一侧， 听到毛海龙恶狠狠的话李洋也是有些愕然。 这特么的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他又不傻。 一听毛海龙的话自然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毛有为的儿子，只是这话也太不客气了一点。 原本李洋还想着跟毛有为商量商量是不是有其他的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有合同在手，他的确不怕。 而且自己定金也付了，就是打官司赢面也大。 见李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毛有为自然知道事情要遭，不说这事真闹出官司自己能不能赢的问题，就是齐鹏跟高局长那边，自己下次还有脸见人不。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去骂儿子毛海龙，赶紧跑出去拉着李洋的胳膊。 “咱们好好说，这事再商量商量，闹出官司来我老毛心里过意不去也见不得人啊。” 李洋心想你这会儿怕见不得人早干什么去了，我兴冲冲的跑来，还真给余新瑶说准了，这房子还真长了腿要跑！ “毛老板，这事你说吧怎么处理！” 好在李洋也很快冷静下来。 被毛有为拉着火气降下来，不过也没进屋子就站门口，眼睛瞧都不瞧里面满口喷粪的年轻人。 林玉娇也在屋子里骂了两句就跟着跑出来，说了两句李洋回屋子里坐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毛老板，你拿个章程吧，要是说得过去我也不为难你。” 毛有为苦笑了笑跟林玉娇对视了一眼，朝她使眼色吧儿子毛海龙拉到一边坐下来不让他说话，这才一五一十地说起来。 等毛有为说完了，李洋心里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没打电玩城的主意毛有为也会做这个生意。 但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李洋才明白过来，原来要开电玩城的竟然不是毛有为，而是他儿子毛海龙。 侧眼朝毛海龙瞥了一眼，李洋脑子里转得飞快。 照眼下毛有为的态度，李洋也猜到了他是不大赞成儿子毛海龙做游戏厅的生意，但是上辈子偏偏是他们家开了全县唯一的电子城，后来又转行做了零售生意。 所以毛有为十有八九也是被儿子逼得误打误撞进了这个行当，一不凑巧又发了财。 看来好运气还真不是他一个人有。 “你看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这样吧，毛老板，既然话都说敞亮了我也说句实话，我本来买你家的仓库也是为了开游戏厅，恰好我那边的店也是被县里封了搞整顿。 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能说服小毛老板，仓库我可以不要，但是我们可以合作。” 在商言商，只要有利益，哪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化不开的矛盾，李洋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自己也犯不着跟发财的机会过不去。 李洋这句话一说出口。 别说毛有为了，就是后面坐着的毛海龙也是狠狠地吓了一跳。 瞪了李洋一眼，心里想着敢情你特么的也是为了做这个行当，偏偏自家老子糊涂竟然被外人捷足先登。 别看海龙一副莽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也不笨，刚才开口说狠话也是被逼急了，这会儿听到李洋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思量开了。 如果真合作也不是不行，他老子不清楚游戏厅的利润，他难道还不清楚，只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偏偏被外人插了一脚，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利。 只是眼下除了这么个办法还真没其他更好的法子，李洋说的很多，真要打官司，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还真赢不了。 所以想到这里。 毛海龙也不矜持了。 直接站起来问道：“不用了，我自己干什么我心里有数，既然你说合作，那你说说怎么个合作法，要是还行的话我也不一定要仓库，卖给你也可以。” 见儿子异常难得地服了软，毛有为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眼睛盯着李洋，生怕他提出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条件。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接受不了，就是担心自家那个火爆脾气的儿子会难以接受，到时候事情又转到了原地那就真成了解不开的死结了。 李洋虽然是火光电闪之间想出来的这么一个办法，但是既然有跟何久谈的条件在先，心里自然已经有了主意。 直接开口就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小毛老板你拿手上的机子跟仓库折价，我那里也有一批机子，手上可以再出点钱，另外我那边还有一个合作的老板，他的机子同样折价算股本。 具体算多少我们回头再细算，如果行的话那我就把人叫过来合计合计，你看怎么样？” 李洋的法子自然稳妥，他手上有五万块钱而且还有二十多台机子，占不了大头但是三分之一肯定没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毛海龙也没意见，当即答应下来，李洋怕夜长梦多，万一这小子又变主意肯定更麻烦，所以立即就在百货大楼给何久打了个电话约他过来。 080 主动权 何久来得很快。 刚才在电话里，李洋也没交代其他的事情，等到了百货大楼，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人老成精，眼睛往里面一瞅就猜到李洋估计跟人家谈得不是那么愉快，这会儿也不拿捏，叫了声“洋总”就凑到李洋边上，竟是一副瞧也没瞧见毛有为跟毛海龙的样子。 李洋心里笑了笑，这老东西还真不笨，脸上也不好继续摆脸色，眼角往毛家父子俩一瞅，心里一动就招呼何久介绍道： “老何，这是毛老板，叫你过来是有个事要问问你的意见。” 赫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毛海龙毕竟年轻，只是觉得李洋的模样有些让人讨厌，但是毛有为跟何久的年岁差不多，哪里还看不出来接下来谈合作的事情怕是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心里顿时就有些苦笑。 今天这事，他心里自知理亏，不得不笑脸陪着。 让自个老婆倒了茶水招呼李洋跟何久坐下来这才开始说正事。 “既然何老板也到了，那咱们就谈谈合作的事情吧，李总你看看怎么样？” 李洋没说话往何久瞥了一眼。 何久立马就说道：“毛老板倒是好运气，我当初可是死皮赖脸地跟洋总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才说服他让我沾着这么个好机会。” 毛有为讪讪地笑了笑。 李洋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不等毛有为开口就摆了摆手。 “老何，有事说事，说这些话干什么。” 完了又朝毛有为说道：“毛老板，现在人都齐了，要不你先拿个章程？如果谈得拢的话，那咱们生意不成往后的交情也在。” 不知不觉中竟然又掌握了主动权，一脚把皮球踢到毛有为跟毛海龙父子那里。 到了这个时候。 毛有为也知道今天不出血怕是不成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狠狠地骂了儿子毛海龙两句。 真是混账东西，好好的一桩生意硬是被他搅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还当真以为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 一想到李洋年纪轻轻竟然比自己这个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还要妖精心里就直叹气。 不怕儿子没出息，就怕人比人货比货得扔啊！！ “那成，那我就先说了……” 简单地把情况又跟何久说了一遍，倒也挺公允的，没有添油加醋，李洋听着不动声色。 等毛有为说完才冲何久点了点头。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事老何你也有份，同不同意毛老板的提议你自己决定。” 何久立马就接过话茬子： “毛老板这事儿有点强人所难了吧，你这地方说白了也不是多精贵，洋总这边请高局长帮帮忙真要找我还不信全县真找不到。” 一句话竟然把高强给抬了出来，他可是知道李洋跟高强是有关系的。 毛有为一听自然越发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嘿嘿地笑了笑嘴里一直说这事是自己没考虑周到。 “这样吧，既然洋总说了能商量就商量，而且做生意嘛和气生财，真要合作也可以，但是有些话我还得说到前面……” 随即何久就简单地把之前他跟李洋合计好的事情跟毛家父子说了一遍，当然何久这会儿心里也有数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门儿清。 等何久说完。 毛有为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不知道游戏厅这个行当里面的道道，更不清楚这一次县里整顿闹出来的麻烦。 但是毛海龙自己就是开游戏厅的，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两个人竟然想着把县里的游戏厅一锅端了，心里顿时就吓得直冒冷气。 自己还真是误打误撞啊！ 这特娘的！ 简直就是太黑心了！ 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何久的想法真大胆！ 至于李洋！ 嘿嘿！当然是直接忽略了，如果知道这个主意是李洋想出来的，还指不定要郁闷到什么程度。 但是无论如何。 何久一说完，毛海龙顿时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跟他们合作了，就是自己吃点亏也忍了，毕竟这么好的事情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不合作那不得悔死。 所以没等毛有为开口就径直说道： “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个歉，我手上的机子不多，26台，不过按照之前说的，我拿仓库来折价，这事是我理亏也不占你们便宜，仓库就折价4万吧。” “4万？毛老板，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洋总真要跟你们打官司的话，这仓库你不卖也得卖吧，理亏也不是这么个理亏法子。” 何久夹枪带棒地冷冷的一句话说的毛海龙顿时就没了脾气，何久火气倒是没什么火气，就是嘴里的话听着不怎么对味儿。 李洋知道何久这是给自己卖人情有意替自己做恶人拌黑脸，不过见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摆了摆手说道： “这事咱们放着等会儿说，我们手里都有机子，咱们先统一一个标准，二手机子一口价算1500，这么算的话，折出来的价老何手里60台机子出一部分流动资金凑个整数算10万，毛老板你那边的机子也补1万的流动资金凑个5万的整数，仓库折价算4万，加起来就是9万，我二十台机子算3万，加上手里正好有5万块钱的启动资金也算8万，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李洋的话刚说完，何久就摆了摆手。 “这么算我没意见，正好我手上现钱不多，洋总能者多劳多出一点流动资金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洋总都已经开口了，那我就说敞亮一点，我那10万里面，3万块钱的股本算你的，还有毛总那边，仓库折价4万有点多了。” 说完看了看李洋。 李洋倒是不觉着意外，何久这么说他自然知道原因在哪里。 自己是牵头的，而且当初跟何久合计的时候，主意也是他出的，如果没有这么一出，何久手里的机子别说折价，估计卖废铁都有可能。 他把3万块钱的股本转移给自己，无非就是还人情，而且也有那么点捧自己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自己该拿的，李洋自然不会客气。 但是毛海龙跟毛有为就不一样了，他们又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一听何久竟然肯把3万块钱的股给李洋，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这可是3万，不是三千也不是三百。 但是随即就暗自苦笑。 何久话都说出来了，他们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摆明了要自己出血，而且还不出不行。 李洋虽说让每个人都除了一部分启动资金，但是他那是直接出5万，比另外两方一下子就多出4万块钱，摆明了要占大头，5万块钱谁还掏不出来。 只是这话不好说，自己毕竟理亏。 想了想。 毛有为毕竟是人老成精，知道这会儿该自己出面了，儿子毛海龙那边不适合说这话，一咬牙立马就说道：“那成，咱们家仓库那边也折个价就算2万吧，另外3万算李总的。” 毛海龙一听自个老子竟然拱手就让出3万的本顿时就急了，但是嘴里还没说话，脚背上就被他老子踩了一脚这才闭上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去。 “成！那我没意见，洋总你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按毛老板说的算。” 李洋还没开口何久就点了点头。 毛有为嘴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好好的一个仓库，这会儿平白少了三万的价，但是这事儿说到底自己还是赚了的，刚才那会儿他也算是把何久之前的话给想明白了，人家这是做的大生意啊，如果真做成了，就跟何久说的差不多自己还是赚了。 “那行，那咱们就按照这个价算干股，我7万块钱，占26%，毛老板6万占22%，洋总那里就拿剩下的也就是52%。” （昨天接待一个RB的访问团，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鲜肉，叽叽喳喳的忙了一天回来就睡到11点多，一更，抱歉！） 请个假！ 如题，解释一下：有读者问我是干啥的，这几天更新如此不稳定，这里老白解释一下：我在学校上班，最近开学季，太忙了，如有可能都会努力码字，但是玩不转啊，明天周末，米饭可以保证三更以表歉意。 《我的叔叔重生了》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81 开酒楼 拿到电玩城一半多的股权，李洋虽说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没有喜形于色，接下来的几天脸上反而一副凝重的样子。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接下来留给他的时间却并不多，前两天齐鹏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提醒他县里这股整顿风现在已经吹的差不多，马上等省里的通知下来就要恢复发放营业执照。 不过经过这么一次整顿，县里收获也不小。 大大小小的游戏厅竟然查出来将近二十多家，很多都是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都被人举报出来。 网吧的情况也大同小异，除了六家在县里注册过的，各种院子里小胡同里竟然藏着七八家。 这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不过李洋很清楚，这一次整顿只不过是为网吧即将到来的井喷式发展预热罢了。 随着娱乐场所正规化管理时代的到来，由于成本大幅度降低的原因，很快大大小小的网吧就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反而是游戏厅这种早期的娱乐行业会慢慢收缩出现大鱼吃小鱼的局面。 一旦行业格局形成，再想挤进去就难上加难。 所以电玩城那边看似时间充裕，其实已经没有很多时间留给他们去准备。 虽然是三个人合资，不过李洋毕竟占着超过一半的控制权，所以拿起主意来也不客气。 把装修的事情交给毛海龙之后，手里面还有5万多的启动资金就交给何久去收购县里这段时间查封的街机。 时间一晃就到了5月份。 原本李洋还不放心，毕竟毛海龙跟他之间多少还是有些芥蒂，不过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家伙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但是做事的能力其实并不差，索性就放开了手让他去折腾。 到了5月中旬的时候，电玩城那边总算是焕然一新。 不过天气也渐渐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出门的时候，一件短袖就对付了。 隔了一个冬天，李洋竟然发现自己又长了膘，余新瑶前两天说他长了双下巴的时候自己还不相信。 现在自己一照镜子才发现竟然有未到中年就要发福的迹象，心里顿时就慌了，赶紧把跑步的习惯恢复起来，每天傍晚都要去二中那边跑几圈。 连着小半个多月体重才慢慢控制下来。 一副好身体有多重要李洋是很清楚的。 上辈子自己虽说无病无灾，但是等慢慢地上了年纪之后，身体就越发地觉得吃力。 现在这幅身体正是年轻的时候，趁着底子还在多锻炼锻炼总是好事。 这天傍晚。 李洋仍然是跟往常一样到二中那边跑了几公里，跑完一身臭汗回来，网吧里仍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四月末的时候，李洋把网吧里一个月的盈余全都投进去又买了10台机子回来，现在一楼的三间屋子已经占了一大半的位置。 好在洪涛基本上已经上手，而且游戏厅那边柳玉成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做，李洋问了一下柳玉梅的意思就把他给弄到网吧这边来跟洪涛凑到一起。 这家伙上手也快，不到半个月功夫电脑就玩的贼溜，有两个人管着，李洋自己总算是歇了口气。 到二楼的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下楼的时候柳玉成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下午新瑶送饭过来留了话，让你回来就去一趟我姐夫那边，说是有事儿找你。” 李洋也没想起来老余找他有什么事情，匆匆扒了两口饭就骑车过去了。 一进门。 看到柳玉梅抱着还没满百日的小闺女，笑着上去逗弄了一会儿，小家伙脸上已经长开了，比刚出生那会儿好看不少，小脸上粉嘟嘟的，见了他也不念生。 “给我抱抱她。” 从柳玉梅怀里把小家伙接过来，李洋还没怎么逗弄呢小嘴巴突然就咧开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小东西还真够气人的。 我身上难道有刺啊！ 小机灵鬼！ “嫂子，她这也太聪明了吧。” “聪明不聪明不知道，就是我都快被她烦死了，除了我跟你余哥，谁抱她都不乐意，前两天睡着的时候新瑶抱过去，刚接手马上就醒了，你说我烦不烦，这是要累死妈妈啊，是不是呀小冬冬。” “嫂子，余哥给她取名儿了？不会就叫冬冬吧。” “取了，你余哥说她是冬天生的，就叫余冬。” 李洋顿时无奈了。 这名字取得也太随意，幸好余冬还算是中听，要不然小家伙长大了铁定埋怨死。 “对了，洋子，你余哥有事找你，他在厨房里你去问问。” 李洋想着老余能有啥事找他，脑子里稀里糊涂的，进厨房里跟老余打了个招呼。 “余哥，找我啥事？” 这会儿饭店里已经忙得差不多，吃饭的客人余新瑶那边招呼着，老余索性擦了把手就跟李洋去了院子里，弄得还挺正式，搞得李洋更糊涂了。 “洋子，是这样的，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看帮我拿个主意，这几天我想了想，咱们这个饭店地方还是小了一点，我打算把你住的那栋楼房买下来打通，弄个酒楼，你看成不成。” 李洋一听，心里一动，想着马上电玩城再过几天就要开张，这边的楼面租期还剩下不到一年，自己现在除了偶尔回来一趟也不大用得上。 原本他是打算退掉的，现在老余有买下来的想法其实也挺好，其实李洋老早就想劝老余把店面扩大一点开个酒楼，他自己想通了反而省了自己一番口水。 所以楞了一下就说道：“老余哥，你这想法早就该有了，这样吧我回头帮你问问房东他这房子卖不卖，我记得上个月他还开玩笑说我要是买下来立马就卖。” 其实李洋心里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跟老余夫妻俩关系好不假，但是老是在饭店里吃白食也不是个办法，自己有心帮老余一把还怕他不乐意。 所以想到这里嘴里又说了一句：“余哥你手头上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借你一部分。” 谁知道老余竟然有些为难。 “借钱就不用了，我跟你嫂子也说过，要是真开酒楼的话，我们打算让你凑点钱入个股，我跟你嫂子没什么文化，我知道你脑瓜子灵活，帮我们拿拿主意。” 李洋一听这话顿时就知道老余在想什么了！顿时就有些苦笑。 这个老余啊！ 还真是生怕他占了自己便宜！ 082 节操醉了一地和湿漉漉的裤裆 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忙到晚上将近8点的时候才歇下来吃饭。 “要不你再吃点？” 李洋在网吧那边没几口，这会儿肚子又饿了，想再吃点垫垫肚子，想想最近累死累活的就是为了把体型给掰回来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只是刚要摆手，老余就硬拉着他坐下来。 “年轻人多吃点怕什么，我让新瑶拿两瓶啤酒过来。” 李洋拗不过，只好坐下来，两人吃吃喝喝的又是好一会儿功夫。 趁着吃饭的当儿把开酒楼的事情定下来。 喝到最后竟然酒劲都上来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这才算完。 回到自个屋子里也没洗漱就躺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儿功夫就睡过去。 可能是刚刚喝过酒的原因，嗓子里干巴巴的有些难受，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迷糊糊地，李洋做了个美梦。 李凤禾穿着一套职业套裙巧笑嫣然地站他面前，就连样子都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乌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白体恤的领口微张露出一片白肉，高耸的胸脯撑得扣子都像是要崩掉。 笑嘻嘻地盯着他看，李洋叫了两声她也不答应就这么看着。 实在是忍不住了。 才伸手过去把人一把抱住，李洋心里矛盾的要死，想着自己肯定是精虫上脑了，怎么会对一个比自己大了一旬还不止的女人动心。 但是怀里抱着的人又真实得难以置信，一时间忍不住竟然亲了上去，迷迷糊糊的折腾了好一阵，一哆嗦的功夫顿时就觉得下半身一凉。 猛然醒过来。 喵！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李洋睁开眼，盯着趴在自己脚边上的那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小奶猫有些发愣。 小猫喵了一声竟然吐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巴，李洋一想到自己刚才做的梦肚子里顿时就跟翻江倒海似的！ 卧槽！ 卧槽卧槽！ 老子不会跟一只小奶猫玩上亲亲了吧！ 我去你娘里个腿啊！ 老子节操真是碎了一地！两世英名尽毁！ 哇……地一声。 二话不说翻身就狂吐起来，干呕了好一会儿啥都没吐出来，撇过头盯着罪魁祸首猛一阵打量，这才发现小奶猫颈子上系了根红绳子。 拎起猫脖子上的软皮子拉了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吓自己，绳子不够长，小猫压根就爬不到自己胸口。 但是这特么的也够晦气的。 吐了一口又发现内裤已经黏糊糊地湿了一片，还怪膈应人的，李洋赶紧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 完了可不敢继续在客厅里躺着了，赶紧爬到二楼在柳玉成的床上和衣睡了下去。 酒倒是醒了，只是刚刚做了个美梦，又被那只猫吓了一遭，这会儿睡意全无。 人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想到去年元旦的时候跟吴芳菲互送了贺卡，年前又互通了一次信，到了过年的时候忙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两个人竟然连面都没见，翻过年来更是断了音讯。 脑子里顿时就有些懊恼。 但是一想到上辈子跟自己结婚生子的妻子，又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人啊，就是特么的犯贱，饱暖思**。 上辈子老婆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甚至有点泼辣，但是当初人家介绍相亲的时候，自己可是一眼就看中人家了，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指不定人家还看不上自己。 毕竟那会儿他还在菜市场起早摸黑地卖菜，真正的要钱没钱要家产没家产。 心里想着，李洋竟是半刻也呆不住。 麻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忆当初跟老婆还没结婚前联系的那个号码。 好不容易回忆起前面的几个数字，后面那两个怎么都记不住，无比懊恼地叹了口气。 想着这会儿他媳妇应该还在县城一中上学，难不成自己要直接冲到一中的校园里去找人家？ 就是自己有这个胆子怕也是要被人家当成神经病。 总不能找着人就说：“老婆，你嫁给我吧，上辈子我们就是夫妻还生了个闺女。” 怕不是要被人家打死哦！ 翻来覆去的折腾到下半夜，李洋总算是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 李洋睡饱了起来。 到了下楼盯着那只趴在沙发上打盹的小奶猫那是真的一点好脾气都没了。 死猫！ 差点害得老子节操不保。 要不是看在你主子的份上，老子指不定要给你扒皮抽筋吊起来打。 小奶猫是余新瑶4月份从菜市场捡回来的，刚养的那几天还是巴掌大，这会儿已经长了一倍多了，看着倒是挺萌的一只，就是李洋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它毫不客气地在自己面前伸了个懒腰，李洋没好气地一巴掌把它给打下去。 正好余新瑶手里拿着开水瓶进来，嘴里顿时就笑骂起来。 “能耐啊，还欺负起猫了。”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瑶瑶姐，有吃的不，饿死我了！” “打我的猫还问我要吃的，要吃自己做去。” 白了他一眼，余新瑶气鼓鼓地撂下开水瓶就走了，弄得李洋满脑子都不自在。 吃过早饭。 余新瑶还是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见她抱着小奶猫在屋子里眼都不抬一下，李洋也不去自找没趣。 骑车回了网吧。 昨儿晚上估计是柳玉成值得夜班，洪涛这会儿正在擦电脑桌。 打了个招呼，李洋上楼去拿了点东西就下来去了电玩城那边，机子什么的基本上已经安装好了。 原本三个人手里的机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台的样子，这段时间何久又趁机买了一批，足足一百五十台机子摆满了整个仓库，李洋扫了一眼都觉得胸口有一股气不嚎一嗓子都不痛快。 搞这么大的阵仗，老子不发财真是没天理。 不过想归想，李洋也知道游戏厅的好日子没几年好折腾的，赶紧趁着这几年挣点钱就要考虑转行的事情。 具体做什么他也已经盘算好了，等电玩城这边的资金慢慢回笼就把机子处理掉做零售。 虽说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是必然的，但是在新世纪的头15年，零售业仍然是一颗摇钱树。 只要看准了机会，没有不挣钱的道理，自己也不想跟马老板去争第一，毕竟小福安康可以靠后天努力，但是大富大贵那就真需要看运气了。 不过既然有机会去拼一把，李洋也不会含糊。 （第二更求推荐票，今天还有一更吧应该！） 083 老司机的杀手锏（第三更） 三更完毕！ 99年轰轰烈烈的市场整顿终于在一片和风细雨中落幕了。 5月底。 天气愈发地暖和起来，正午的时候外边的太阳晒得人身上明显有些发烫。 但是很显然， 今天这场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李洋并不在意，电玩城开门营业的第一天，下不下雨对李洋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停业了将近两个多月，自己马上又要多一笔进账。 “洋哥，你别吓我，这里真是你开的？” “不是我开的难道是你？想玩就赶紧儿的自己找地方玩儿去，别瞎耽误工夫，我事情还多着呢。” 把高飞虎支开，李洋继续埋头查账。 当然第一天开张不可能有营收的账本给他查，都是装修的时候用的花费，还有一部分是何久买机子记的账。 收银台那边有何久跟毛海龙在看着，他倒是不用操心，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做生意自然是轻车熟路。 不过一想到自己竟然又把高飞虎带到游戏厅来，李洋心里就有些发憷，要是高局长一个不高兴找茬，他还真没的地方喊冤去。 高飞虎自从上次期中考试掉出了年级前十的排名，他老子高强就勒令他在高考之前禁止进网吧钻游戏厅。 虽然中间偷偷摸摸地往E见钟情那边跑了好几回，奈何高局长日理万机的时候还抽空给李洋提前打了招呼。 李老板就是胆子再肥也不敢把高局长的话当做耳旁风。 所以相对来说封杀得还是比较成功，只是这一次电玩城开张，柳玉成说漏了嘴结果高飞虎软磨硬泡死活要跟着一起过来看看，李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只好默许他跟着。 回头高局长那边肯定还得打个招呼，免得等哪天露馅了给自己挖坑。 毕竟这一次整顿之后，高强因为主抓这一块的事情还得到了市里的表扬，听说马上就要进县委做领导。 李洋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因为高飞虎本人就是红M县的户籍，上面如果真想提拔他的话，十有八九也只会调任到其他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么说，高强更进一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李洋虽然没有什么走后门的歪心思，但是多少结个善缘不是。 “李洋，我看这边的生意不大行啊。” 看着空荡荡的游戏大厅，何久嘴里叼着根烟凑过来，脸上完全没有刚开业的兴奋，反而一副愁云满面的样子。 原本李洋跟他合计做电玩城的生意，何久还想着借机赚一笔翻本，谁知道开业第一天就冷冷清清的，他自然有些担心。 见李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算账，嘴里酸溜溜地冒出来一句。 “我说老何，你好歹也不是头一天做生意，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才哪儿跟哪儿，行不行等过几天再说。” “我这不是怕生意不好嘛！对了，听说你要买房子？” 李洋这才放下手里的计算器，抬头往何久瞥了一眼。 “这事怎么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说到买房的事情，李洋还真有些头疼。 原本老余那边都已经应下来了，谁知道等他找到房东一问，人家竟然又改了主意，死活都不肯卖，一打听才知道是犯了红眼病，天天瞅着老余的饭店里生意红火，竟然打算自己也在边上开个小饭店。 只是这么一来，老余开酒楼的想法一时半会怕是落实不下来，李洋也觉着怪可惜的。 这年头买房子可不比十年后，价格低了上不去人家不卖，价格高的买了不划算。 说到底还是因为县里的房子不多，家家户户撑死一套楼还要留着自己住，不比往后盖房子成了风气，谁家要是不盖个两栋楼都不好意思说是县城的。 “玉成说的，要不我哪里知道。” 撇了撇嘴，李洋就知道肯定是柳玉成嘴里说漏了。 这家伙心肠也忒软了一点，高飞虎也好，何久也罢，三句话一说就什么都往外蹦，嘴里藏不住事。 不过大小也不是什么秘密，别看柳玉成一副闷吞吞老实人好欺负的样子，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倒不是我要买房子，是玉成他姐夫，怎么，你手里有房源？” 何久是城里人，李洋琢磨着指不定这家伙还真有门路。 “房源没有，不过我那个房东打算把二中对面那套三间三层的楼卖掉，就是我以前租下来开游戏厅的那个，要不回头我帮你问问。” 自打电玩城这边装修好，何久就已经退了租，不过李洋一听竟然是这么回事心里又凉了半截。 先别说人家是真的想卖还是就那么随口开了句玩笑，光是三间三层的楼面，老余能不能吃下来还是个问题。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学区商铺，没个四万块钱怕是都拿不下来，99年的房价虽说便宜，但是房子也不是白菜价，4万块钱一般人还真的拿不出来。 他倒是有这个本钱，只是老余的便宜占多了李洋自己都过意不去，他要是掏的太多，回头酒楼那边的股份老余肯定又要让自己占大头。 不过不论好歹，李洋想着就是不开酒楼，那么大个地方先拿下来也不错，下半年青青上学肯定也要找地方住。 “那成，回头你帮我问问，要是有准信我就去看看。” 两人说着话。 外边的雨竟然越下越大，眼瞅着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下来，李洋也熄了继续等下去的心思。 他还得去买点东西准备明天早上一早就回一趟李坪乡，眼看着就要到6月份，再不回去一趟，怕是青青都要认生了。 “老何，下午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一趟，这几天你跟海龙多上上心，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李洋骑着自行车去市场上兜了一圈，拎了四五个方便袋回去，想着马上要入夏，又折回头去服装店买了几套小孩子的夏装。 回到网吧。 洪涛跟柳玉成凑到一起不知道聊了点什么，有说有笑的，李洋心里看得直犯嘀咕。 这家伙！ 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女人缘竟然这么好，跟余新瑶能说到一起去就算了，跟洪涛在一起还没自己呆的时间长，人洪涛可从来没跟自己这么笑过。 想想可能是自己长得太帅了吧！人家姑娘不好意思！李洋也只能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了。 “我说你们俩凑这么近也不怕人家误会！” 一开口就把两人吓了一跳。 关键是还有第三者，李洋简直就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余新瑶坐在边上竟然没看见。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思想这么龌龊啊！” 李洋顿时就嘿嘿笑了笑。 “我就说嘛，原来瑶瑶姐你也在，要不然我玉成哥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脚踩两条船。” 一句话说得三个人都脸红耳赤，余新瑶更是顾不上数落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瞪，生怕他嘴里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看得李洋心里直嘚瑟，小样儿的，竟然跟我玩口花花，不知道哥的驾龄超过三十年了吧！ 就知道这把杀手锏好用！ 084 中了侄女的毒 “到站了到站了，下车注意拿好自己的东西啊！别落车上了！回头又找我要东西！” 哐当一声。 李洋还没睡个囫囵，车子已经到了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街口上熟悉的味道立马扑面而来，李洋竟生出种莫名的兴奋。 隔了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样子，总算是又回了一趟李坪乡。 大概是天公作美。 早上到车站坐车的时候天上还下着一点小雨，这会儿竟然停了，虽然没开太阳，不过天色已经完全放开。 昨儿晚上李洋想着今天下乡肯定要在家里待几天，回到网吧跟洪涛和柳玉成交代了好一会儿功夫。 自己坐夜班又坐到凌晨快3点钟的样子才上楼睡觉，这会儿精神明显有些萎靡。 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余新瑶一看他顶着两只熊猫眼的样子嘴里就念叨等会在车上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洋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因为上次自己打她猫的事情一直跟自己闹别扭，这会儿估计也是有意缓和气氛，跟她打趣聊了两句才出门。 临了又招呼她要是有人打电话找自己就把乡下的号码告诉人家。 这年头。 没有手机是真的很不方便。 其他人倒还好。 反正脑子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概念，但是李洋就不一样了，享受过那种随时随地全天候24小时无缝隙联系的信息化便利服务，突然到了90年代，总会想起便利的时候。 只不过照现下这个趋势，手机普及起码还得要个五六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洋子回来啦？” 李洋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下车，路过油坊的时候，杨爱玲正好站在对面的屠凳边上，腰上系着围裙，估计是在买猪肉。 看到是李洋立马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回来了，婶子，徐超在学校里还好吧？” 徐超这家伙，自从去了省城竟然跟失了音讯差不多，除了上次过年的时候联系过一回，竟然小半年都没跟他联系过。 原本五一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会回来一趟，结果也没见人影。 “前几天还打电话来了，对了，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他上次打电话回来还问这事，让我见着你问你要电话号码。” 这家伙！ 总算还是记着这么回事。 李洋瞧着今天的猪肉还不错，索性放下手里的袋子，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找到张纸头，又到边上的杂货店里借了支笔给杨爱玲留了网吧的电话号码。 “婶子，回头徐超打电话来你就让他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也有好一阵没跟他联系了。” “行，没问题，你这次回家要住几天吧，有空来我这里吃顿饭。” 李洋嘿嘿笑了笑应下来。 他也知道杨爱玲这是客气，徐超不在家，自己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到油坊来吃饭。 “师傅，从这边切，给我割两斤好点的，再挑两跟骨头剁成小块。” “还是你这小伙子会挑。” 一刀下去，李洋看着皱了皱眉头，这一刀别说两斤，怕是4斤都有了。 他也知道卖肉的师傅都是一刀下去要两斤就绝对不会切成两斤半，这会儿怕是想自己多消化一点。 好在这刀肉看着还不错，李洋也就没说什么。 一上秤。 果然，三斤八两！ “多切了点，你看要不我给你再切两刀。” “行了，三斤八两就三斤八两吧，师傅你可别再给我凑四斤了，排骨再剁两根。” 被李洋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师傅也只是嘿嘿笑了笑，麻溜儿地解了刀，又从边上挑了两根正中的肋排出来，剁成小块，正好两斤出头。 付了钱。 李洋也没拦车，从乡里走回去也就十多二十分钟的路倒是不远。 这会儿才刚刚9点半，离吃中饭还有不少时间，李洋估摸着李向阳跟刘金兰肯定也在家没走远。 一想到有好两个月的功夫没见侄女青青，脚底下的步子不知不觉又快了几分。 以前还没怎么觉着，这一次离家的时间有点长，李洋发现自己就跟中了毒差不多，心里想得厉害。 到了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他老娘的声音，好像是在骂什么。 皱着眉头进了门。 一眼就看到刘金兰手里拿着抹布在那里擦桌子，嘴里碎碎叨叨的，小侄女青青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趴在卓边上手里抓着筷子把碗里的饭粒往外边挑怕是在生闷气。 嘴里叫了声“妈！” 听到他的声音，李洋还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看到青青眼睛瞪得老大，猛然从凳子上跳下来朝自己扑上来。 揉揉的小手使劲儿地抱着李洋的腿。 “啊，小叔叔你回来了，青青想死你了！” “想死了吧，小叔叔回来就没人骂你了吧！看看你吃的，你这是吃饭还是种饭呢。” “奶奶你不讲道理，小叔叔，我不是种饭，是饭它要自己掉下来的。” 放下手里的东西，李洋伸手把小家伙抱起来，哟，这一下子没注意差点没抱起来，还怪沉的。 “青青长了不少嘛，叔叔都快抱不动了，你可别吃成了个小胖妞。” “小叔叔，青青不是小胖妞。” “不胖不胖，青青哪里胖了。” 嘟着嘴，小家伙仰着头瞪大眼睛看他，显然不怎么高兴李洋叫他小胖妞，听到后半句话，这才喜笑颜开一脸可爱的小模样，拿鼻子贴在李洋脸上腻歪得不行。 刘金兰站边上看着嘴角笑了笑，自己这儿子倒是快得了侄女病了，可没见过他这么喜欢小孩子的。不过心里也放心不少，家里老大又是那么个样子，她还一直担心小孙女没爹没妈，所幸是跟小儿子亲近。 “妈，袋子里是我刚在乡里买了新鲜猪肉，你拾掇拾掇，中午我给她做个糖醋排骨。 青青，叔叔不在家的时候你乖不乖，有没有不听爷爷奶奶的话？” 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刚才没注意，细一打量才发现小东西还真长了不少，过年的时候脸上还圆乎乎的，这会儿倒是有点长开了，估计是随了她娘，将来肯定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小叔叔我可听话了，没跟奶奶吵架，是爷爷不听奶奶的话跟奶奶吵架，他还骂青青。” 这小东西，竟然还学会告状了，李洋会心一笑。 “那爷爷有没有打你手掌心。” “爷爷没有打我。” “真是个小祖宗！” 刘金兰拿了肉进屋子里，出来听到叔侄俩在那里嘀咕，嘴里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妈，我爸呢？” “去石老二家了，今年队上要重新分田，他抓阄去了。” 分田？ 李洋还真想不出来有这回事，不过想想也是，自己都隔了多少年没回家种过地了，不知道也是应当的。 “走，青青，我们也去看看你爷爷抓阄。” 小家伙马上就开心得不得了，她肯定不知道抓阄是干什么，但是跟小叔叔在一块干啥都高兴，似乎生怕李洋又突然躲着她走了，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李洋的脖子高兴得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肉肉的小脸上满是开心，嘴里喊着“走咯走咯！奶奶我跟小叔叔看爷爷抓阄去了。” 李洋一高兴。 两只手一用力唰地一下子把她举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 “啊，小叔叔快走，青青要骑马了，驾！” 085 缺心眼的婆娘 李坪乡。 李洋脖子上驾着小家伙，脚底下跑得也稳。 侄女青青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李洋的下巴，嘴里咯咯地发出清脆的笑声，肉呼呼的小脸笑得通红。 “小叔叔快跑！快跑！驾驾快跑咯！” 笑声一路荡漾，叔侄俩倒是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 有一段时间没陪着她疯，李洋这会儿也乐得索性放开了手脚。 这小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马儿骑着了。 脑子里想着分田的事情，李洋还真有些记不大清楚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农村里划田分地也是件大事，谁家闺女出嫁了，儿子娶媳妇了，家里人口有变化，田地自然会重新分配，这是国家定下来的政策谁也改变不了。 这会儿石老二家门口倒真是聚了不少人，家家户户当家的男人女人都在，一个个红脸赤耳的吵得不可开交。 李向阳平日里性子和善，加上在村里辈分又不高，也没想着跟人家争多争少，但是分田分地是大事，往后还不知道下一次要轮到什么时候，这会儿就是性子再和善也要撸起袖子上去争一争了。 不争，那就是饿肚子的大事。 石老二是村里的老书记，这会儿坐在门口中央，他也是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道这事在正经拿主意之前肯定还有一会儿好吵的，所以也不急着马上定调子，任由边上那些个晚辈们七嘴八舌的吵着。 聪明的都知道石老二那副老佛爷的性子，他不开口他们也犯不着说狠话得罪人，但是不聪明的自然吵得兴起。 就这么吵了一上午也没吵出个明白话来。 不远处。 李洋驾着侄女青青走过来，脸上笑着跟人打招呼，谁家大姑娘小媳妇不知道李向阳家的小儿子如今在县里出息了，一个个笑着迎上去。 “洋子回来啦！” “哟，青青家小叔叔回来了，现在可有人宝贝你了吧！” “向阳，你儿子来了！” 李洋上了石老二家门前的打谷场，一眼就瞅准他老子李向阳这会儿正站在人堆里望着他。 迎面走上前叫了声“爸。” 李向阳一眼就盯着儿子颈子上驾着的小孙女，这小东西，小儿子回来了可有的乐呵了，自己一天到晚跟她处在家里也没见她这么粘着自己，还真是怪事，不过眼睛还是立马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青青，小叔叔又给你买好吃的了吧？” 谁知道小家伙竟然一扭头不理他，小脸贴在李洋头发上嘴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爸，咋这会儿分田了？” 把小家伙举起来抱在怀里，分田毕竟是大事，李洋自然想闹个明白。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看他老子脸上的表情多少笑的有些不顺畅，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多，怕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还能咋，村里人口这几年添了不少，以前各家闺女占的口子有人瞧着白占了好几年，前几天闹开了就要重新分，吵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县里的事情忙完了？” 李洋前一段时间搞网吧的事情已经在电话里跟李向阳说过，李向阳也知道儿子现在应该是正忙的时候。 “差不多收拾完了，回来看看，再不回来这小家伙怕是要闹了。” “是没少闹，要不是你娘脾气好，估计三天两头就要打一顿。” 完了朝孙女看了一眼。 这小东西倒是机灵。 一听李向阳的话，知道李向阳是在说他，马上瞪大了眼睛朝他吐了吐舌头，两只手抱着李洋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跟个小猴儿似的。 “就你宝贝他。” 李洋嘿嘿笑了笑。 就这么一个侄女，不宝贝都不行。 “爸，青青她妈妈的口已经迁走了，咱们家这次怕是要少分田吧。” 毕竟脑子里对分田的事情没什么概念，李洋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个怎么分法。 不过别看村里都是些泥腿子，但是涉及到田地的事情就没一个好说话的，李向阳性子和善，李洋还真有点担心他老子被人挤兑。 “照理说是要少分一口人的，但是咱们家青青现在也是一口子，看他们是个什么章法吧，回头要是不算青青的口我也得跟他们说道说道。”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说什么，这事儿总归要拿出个让人信服得过的章法来。 另一边。 李洋跟他老子嘀咕的功夫，队上几个牵头的已经把章法吵了个七七八八。 “那就还是按照往年的法子，没迁出去的口不动，以前嫁出去的闺女占的田亩充公重新分，新媳妇算一口，生的小的上了户口的也算一口……” “这不行，照这么算的话，那好田孬田谁心里还没点数，搁我这里我也拿荒地出来充数，占个白地（营养不好长不出好庄稼的地）跟不分有什么区别，还白占个名声。” 石老二嘴里的话刚说完，家里进了新媳妇添了口子的立马就出来叫，李洋暗自点了点头，虽然话说得糙，但是道理讲得过去，没道理嫁出去的闺女拿出来充数的是白地，新添的口子抽了白地不说还要占个分了田的名声。 这么个分法搁谁头上都受不了。 不过他们家老大跟青青她娘刚刚离婚，家里肯定要减口，但是青青也算一口的话，这一增一减倒是犯不着操心分白地的事情，所以李洋也不急着去跟人争什么。 但是偏偏有人跳出来没事找事。 “要我说，新媳妇算一口没问题，但是新媳妇添了口子家里的娃娃再占一口就说不过去了……” 李洋顿时就皱了皱眉头，这话说得就有点不知轻重了，眼睛往人堆里一撇，看到说话的是李栓家媳妇，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老东西，怕不是家里闺女出家了，儿子没成家净在那里满口喷粪。 嘴角一扬就蹦出来一句： “婶子，这话你得留到你家良飞给我栓子叔生了孙子再说。” 良飞是李栓家小儿子，比李洋的年纪还小一点。 李洋一句话说完，李栓家媳妇顿时就拉长个脸，嘴里还想说什么，边上李栓已经一把扯了扯她的袖子。 “男人说话你少插嘴。” 一句话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边上大姑娘小媳妇的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各家当家的也没什么好脸色，肚子里都骂李栓家这媳妇也忒缺心眼，竟然说这种话，怕不是诅咒自己以后不生孙儿孙女。 086 家事 李栓心里知道自个儿媳妇说话不中听闹了笑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摆出一副大男人的姿态骂了两句。 李洋看着心里膈应得慌。 这种男人，瞧着也是个没卵子的，人前骂起自个媳妇来倒是痛快。跟他继续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抱着小侄女青青到了一边看几个孩子在那里打弹珠，眼不见为净。 不过被他这么一顿搅和，队上说话的几个人也知道李向阳家的小儿子不像他老子闷声闷气，吃了亏怕是也不饶人，这会儿反倒是收敛不少。 一上午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分田的事情吵了个鸡飞狗跳也不见吵出个什么说法。 不过这也是村里人一贯的作风，哪次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得吵个七七八八估计是不会有结果，更何况是分田这么大的事情，李向阳也知道不急着这一会儿，儿子难得从县里回来一次，平白把功夫耗在这里实在是无趣得很。 跟几个带头的打了招呼索性就回了。 抱着青青往回走，李洋瞧着家里外墙上似乎被雨淋得裂开了缝，心里想着是不是要花点钱把这几间屋子拾掇拾掇。 以前农村里盖房子为了省钱，用来造房子的砖都是对半开，陡壁上下面一半用的是窑厂的砖窑里烧出来的红砖，上面一半是用田里切出来的泥砖。 这东西结实倒是结实，老大的石墩子夯得跟石头差不多，就是经不起水，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日晒之后容易变形或者开缝。 有人住着还行，要是隔几年没人住，屋子里没人气指不定哪天就倒了。 李洋也不是没想过在县里买套房子让李向阳跟刘金兰都搬到城里去住，他老娘倒还好，跟着儿子孙女也没什么住不惯的，但是他老子怕是不行。 你要是让他成天窝在城里，三天两头不下地忙活忙活，估计折腾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把人折腾出病来。 所以一时半会儿的，这屋子怕是还不能让他倒了，就是不重新花钱盖新的，怕是也要重新拾掇一下，再不济也要把上面那一截土夯的砖换成砖窑里烧的。 “爸，咱们家这屋下雨不漏雨吧？” “你问问你娘就知道漏不漏了，哪回下雨她不是这个屋里跑到那个屋，家里的盆盆罐罐差不多都用上了，我前几天还想着等天晴下来去乡里拉一车新瓦回来把屋顶翻一翻，这不是要分田又耽搁了。马上到了梅雨天，怕是家里要漏成河。” 家里这五间屋子还是李洋他爷爷在世的时候盖的，算是祖产，这一眨眼差不多也住了十好些年的功夫，也是该拾掇拾掇。 “要我看，不如找人拉几车砖回来把上面那几堵墙挫了重新砌一下，回头屋顶上也别盖泥灰瓦了，咱直接去县里拉琉璃瓦回来，花不了几个钱。” 一车琉璃瓦几百块钱，拉个几车，叫几个泥瓦工，无非就是花点工钱，除了中间的堂屋，边上那四间小的应该也花不了多少，加起来零零总总的五千块钱肯定是够了。 李洋想着自己现在也的确不差这几千块钱，但是李向阳想的跟他不是一出。 “平白花那么些功夫干什么，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我跟你娘也商量过，回头等你哥出来了，家里凑点钱再起一栋新屋子，等将来你们兄弟俩结婚分家也好，合着一起住也好都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手里要是有钱，自己攒着在县里买一套，我跟你娘这辈子就这么大个出息，不像别人家父母给你们兄弟俩一人折腾一套屋子出来，你自己有出息了我们脸上也有光。 你哥那里还不知道他出来是个什么光景。” 想到大儿子李平那边，李向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想一咬牙把家里这五间屋子推了重新盖新房，人都不傻谁还不会算这个账。 老李家两个儿子，原本老大李平结婚了，要是人踏实，老老实实过点太平日子攒两个钱，盖一栋新屋子，分家的时候他就是豁出一张老脸去也要把五间祖屋留给小儿子李洋。 至于他们夫妻俩，将来真老了，两个儿子总不至于不给他们夫妻俩留口吃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啊！ 现在大儿子好好的一个媳妇离了，留个啥都不懂的小孙女，将来出来指不定还能不能又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媳妇。 要是找了个脾气挑剔的，光是这五间祖屋怕是都留不住，所以李向阳心里不得不有另外的打算。 这五间祖屋只要不倒就这么住着，等手里有了余钱就给大儿子盖一栋新的。 至于小儿子李洋，自己夫妻俩趁着年轻不用他出钱供着养着，自己挣的钱能攒多少就攒多少，将来出息了真在县里买了房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可是李洋就是听不得这些话。 一看他老子又要老生常谈地感慨心里就闹得慌。 “爸，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去张罗张罗也花不了几个钱，走，青青，咱们回家咯！小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去。” 早上刚切的两斤排骨，清水溜一遍做个糖醋排骨也挺好的，这个小馋猫心里一准儿早就惦记上了。 李洋性子是惫懒了一点，但是进了灶屋还是有一手的，作为一个标准的女儿奴，不会做吃的那肯定不行，什么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西红柿炒蛋，肯定是拿手好戏。 撸起袖子下了厨房，刘金兰愣是不要他动手。 李洋不搭理，把洗好的排骨搁搪瓷碗里倒上料搅拌，见儿子硬要自己来她也只好干瞪眼，总不能儿子疼侄女，她这个做奶奶的还要横插一杠子吧，没那个道理，水总是直往下流的。 小家伙肯定是最高兴了。 见李洋真的动手，她在边上乐得直叫唤，整一个疯丫头。 “小叔叔我要吃糖醋排骨！” “就知道吃是吧，马上等小叔叔走了我看你怎么办，我跟你爷爷可不会做。” “青青你告诉奶奶，等你想吃了小叔叔就回家给你做好不好！” “你就惯着她吧，马上可不得长成一个小胖子，青青，你要是长成了胖姑娘看看你小叔叔还疼不疼你。” 谁知道小家伙这会儿倒是不怕了，冲他奶奶吐了吐舌头两只白嫩的小手死死地抱着李洋的大腿往灶台上钻。 刘金兰一看就来气，拉出来就是啪啪两巴掌落到小屁股上。 “刚换的新裤子，又蹭一身灰，看我不揍你！” 087 一夜暴富和孝顺的哲学 屁股上挨了两巴掌，原本李洋还想着小东西怕是又要梨花带雨地哭上好一会儿。 谁知道刘金兰两巴掌下去，小侄女竟然还咯咯地笑起来，这才知道他老娘手上没下力气。 只是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皮实得跟个泥猴儿似的。 “奶奶坏，奶奶不是好人！” “奶奶不是好人是吧，那明天你的衣服奶奶也不洗了，让你穿脏衣服。” “就不穿！” “不穿也得穿，等你小叔叔走了，我看看你往哪里躲。” 小家伙一听这话，顿时就耷拉着脸，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人不说话，小嘴巴嘟嘟的，眼看着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开哭了。 李洋觉着好笑只好哄了两句。 “青青已经是大小孩了，奶奶跟你开玩笑的，她这么疼青青怎么会打你是不是。” “小叔叔，我不要跟奶奶一起睡了，奶奶是坏人，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行，没问题，青青晚上跟小叔叔睡不跟奶奶睡，妈，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这会儿正起劲呢！” 见刘金兰又要动手去往锅里倒油，李洋只好让她出去。 一顿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收拾好，多少天不下厨房，李洋还是觉得生疏了不少，上一次动手做菜还是去省城在李凤禾家里。 跟她那厨房里一比，老李家这土灶台着实差了不止一点，不过胜在味道够实在。 农村里这种大铁锅炒出来的菜还是那种液化气的灶台没法儿比的，李洋甚至都想着以后自己真要在县城买屋子，一准儿也得买那种带院子的单门独院，别的不说，肯定要在院子里搭个土灶台，得空了的下个厨解解馋才行。 到了吃饭的时候。 李洋刚从灶屋里出来，人还被烟熏得有点晕乎，加上肚子里也不怎么饿，随便吃了点就放了筷子。 侄女青青两只手抓着排骨吃的滋滋有味，刘金兰光顾着给她擦手擦脸去了，自己也没怎么动筷子。 “妈，你先吃饭，别顾着她了，等她吃完了再擦，你这刚给他收拾了马上又是老样子。” “还不是你惯的，平时在家里吃饭她掉一粒米你爸都得说上好半天，瞧瞧你这饭吃的哟跟种饭似的。” 青青也不理她，眼睛瞪着碗里的排骨嘴里照样吃得欢快，这边还没吃完，那边立马就伸手去碗里抓，跟个馋嘴猫似的。 李洋看着直乐呵。 伸手给她擦掉鼻尖上的油沫子，这边还没抹干净呢，那边马上又给沾上了。 “小祖宗诶，你这吃相哪里是个姑娘家里，简直快成了小皮猴了，将来可怎么嫁人。” 耳朵里听着刘金兰的话，他脑子里倒是记得有这么回事。 打自己小的时候，他老子李向阳就没少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那两句，吃饭的时候他跟老大李平兄弟俩，谁要是往桌子上掉饭粒都得捡起来塞在嘴里继续吃。 他倒还好，年纪小经不起他老子一瞪眼，老大李平打小就皮实，饭塞回嘴里，一等他老子不注意马上扭头就吐出来。 每次吃剩下的饭菜，都是偷偷倒到墙角去，也不知道被李向阳逮着了多少次，逮到了就是一顿胖揍。 揍了这么多年，谁知道还是蹲了局子，想想还真是有些天意弄人。 要说李洋对青青妈妈有什么不爽快的其实也不大可能，女人挑男人无非就是找个可靠稳重的，李平闹出来那档子事曹芳也是受害者，离婚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过日子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心里想着年初的时候曹芳跟他说的那些话，李洋心里还是有点发堵，想着自己也是该抽空去劳教所那边一趟，问问老大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他心里还想着复婚的事情，自己就是豁出去也得把老曹家那个丈母娘给捋顺气了，不是为了老大就算是为了侄女青青也值当。 但是万一要是老大自己没这个想法，那自己也犯不着去吃力不讨好，现在好歹也挣了份家底，多养一个小姑娘也费不了多少力气，总归给她养大成人，将来一准儿还要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横竖就当是多养了个闺女。 想到这里。 李洋的目光不禁有些往青青身上飘，满是溺爱。 上辈子老李家欠你的，这辈子小叔叔加倍都还给你，断然不会让你稀里糊涂地就嫁了人。 呃…… 打了个饱隔，小家伙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李洋。 “小叔叔，我吃饱了！” 吃饱了手上还抓着块呢！这小东西，还真是够机灵的。 李洋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这是真的吃饱了，手上的吃不下去，丢了又怕她奶奶骂她。 “吃饱了吧，吃饱了手上的也不能扔掉。” “奶奶，青青吃不下去了，你看我的肚子已经这么圆了。” 说完马上就要用手去撸衣服，李洋看着也是吓了一跳，眼疾手快马上把她的手给抓住。 这要是一下子抓上去，这件衣服可就真废了。 不过一看她那小肚子都圆得跟个小皮球似的，自己忍不住又想笑。 下次可不能让她这么放开吃了，胖一点倒是没关系，要是吃坏了那可就真有点麻烦。 “来，吃饱了咱就不吃了，小叔叔给你擦擦手，让奶奶把桌子收拾一下。” 撤了桌子。 李洋抱着她去屋子外面转了两圈回来，人已经趴在肩膀上睡着了，李洋只好把人抱到床上去。 跟着他老子坐在门口。 李向阳吸了口土烟，呛得咳了两声。 “爸，你这烟筒也该扔了，实在是要抽，回头我给你捎两条香烟回来，土烟的劲儿太大。” 90年代农村里抽土烟的人还不少，都是自己种的烟叶子，晒干了自己用刀切成烟丝，无非就是花点功夫倒是费不了几个钱。 李洋以前也偷偷摸摸地吸过两口，劲儿太大，一般人真吃不住，一口下去保准你天旋地转，就跟没喝过酒的人上来就是一口伏特加差不多的感觉。 李向阳摆了摆手。 “费那个钱干什么，回头你妈又要唠叨，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网吧弄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总比在家里种地好好得多，挣不挣钱回头就知道了。” 李洋还真没好跟他老子说实话，要是告诉他网吧一个月能挣好两万，估计李向阳又该睡不着觉了。 这人没见过世面，有好也有坏，好就好在没什么老大的心思，不用成天想着挣那么多钱该怎么花往那里藏，但是坏处也不少，至少李洋现在自己还不敢跟他说实话。 很多人以为一夜暴富是好事情，但是真到了那时候就不是这样了，多少人被一夜暴富毁掉，李洋可不想他老子为了这事还得了心病，要是好心办了坏事，那就有点得不偿失，总得让他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李洋想着回头等自己在县里买了房子，接他们俩去县里住一段时间，慢慢地适应了有些事情再告诉他们。 088 熟人新事 在家里住了几天，李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心气越发地平静下来，偶尔带着侄女青青去湖边走走，迎面吹来的风让他脑子里时常会想起另外一个时空里的事情。 看着不远处扎着两个洋葱辫的小家伙跳跃的身影，脑子里觉着自己好像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没醒过来，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吹到脸上的风，随风飘落在鼻尖的水花又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人只想徜徉在这样的梦境里，宁愿长睡不起。 很多时候。 李洋回想起过去自己一心想着比李坪乡更远的地方，总渴望有一天会走出去，看看那些繁华的世界，看看那些美好的生活，就像许巍的歌里写的：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毕竟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并不全然是美好，更多的是贫穷的生活，落后的思想和麻木的面孔。 但是随着离开的日子愈发临近时，李洋却退却了，仿佛一个胆怯的孩子，看着眼前那些花花绿绿的世界，对即将迈出的那一步总有些恐惧。 “小叔叔，等青青长大了，你带我去湖那边看看好不好？” “嗯，等青青长大了，你想去哪里小叔叔都带你去。” “小叔叔，青青不要你走。” 小家伙肉肉的小手抓着李洋的大手，声音软糯得让人有些心颤。 眸子里清澈的光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那小叔叔不走了，等青青成了大姑娘再带你去很多好看的地方，吃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 一大早。 李洋趁着侄女青青还没醒就拉着家里木板车跟李向阳去了乡里，小家伙腻歪得紧，他们父子俩去乡里办事，李洋也没想着带他一起过去。 扯皮扯了几天的功夫，昨天下午队上总算是拿出一个妥当的章程把田给分了。 老李家是李洋抓的阄，抽到的地方不算好也不算换，因为他嫂子曹芳的口子迁出去侄女青青出生的缘故，一进一出等于是人口没有变化，手里拿到的田亩还跟之前一样。 今天去乡里，是刘金兰催着他老子去买几袋肥料回来，马上6月份，地里还要上一道肥，买回来备着也不妨事，等到双抢的时候肥料肯定会涨价。 原本李洋想着这离七八月份还有不少时间，等到那时候再买也来得及，偏偏刘金兰念着只好陪着他老子一起去一趟。 买好肥料李向阳还要去电信局那边交这个月的电话费，李洋只好推着板车去油坊徐超家那边坐一会儿。 今年天气比往年要暖和不少，5月初的时候不少地里的油菜已经熟透了，油坊一年下来就算5到7月份忙一点。 李坪乡这边就徐友来家开的这一间油坊，徐友来跟杨爱玲夫妻俩成天忙着收菜籽，后面仓库里忙得不可开交，见李洋来了也没时间招呼他。 “婶，你去忙吧，我坐会儿就走，今年生意还不错吧？” “就是混口饭吃，不比你们在城里做事情挣得多！” 事实上， 如果李洋记得不差的话，徐超家的这个油坊应该也开不了几年工夫，倒不是因为生意太差，南方种油菜的地其实并不少，如果踏踏实实干几年的话应该能攒下来不少钱。 但是徐超他老子徐友来这个人性子多少有些浮夸，加上心气又高，随着过两年去外面打工的人一个个的不是开着小车回来，就是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眼里看着有些发红。 做起生意来心里也没点逼数，给人家掌秤缺斤少两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到了后面两年，油库里的油也慢慢都换成了从外面进的陈年货，新鲜的都拉出去卖了差价。 慢慢地口碑自然就下来了，一直到乡里开了第二家油坊，生意才急转直下，没撑多久就把油坊关掉了。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不已，要李洋来看，如果徐友来真能踏踏实实地做下去，其实油坊也未尝不是个挣钱的行当。 毕竟新世纪越发展到后面，这种纯天然的菜籽榨出来的菜油市场上也越来越稀罕。 不过在99年这会儿，徐友来还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把油坊的生意做下去，倒是没生什么坏心思。 看着油坊里进进出出的，上午还没一会儿工夫，起码就有十来个人推着板车过来卖油菜籽，李洋越发地觉着徐友来有些可惜。 “洋子！还真是你！” 就在李洋脑子里有些走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一转身脸上立马就乐呵了。 这可有些凑巧了，竟然是石鹏这家伙。 想着自从去年毕业的时候见了一次面，两人几乎就再也没见过，李洋这会儿自然有些惊喜。 当初在二中的时候，铁三角可是成天都形影不离的。 “鹏子，你咋来了？” “来买点东西，我刚瞧着有点像你，还以为是认错人了，没成想还真是，你啥时候从县里回来的？” “就前几天，你这家伙怎么就跟消失了差不多，连点音讯都没有，现在还在家里？” 说着李洋往石鹏身上瞥了一眼，个子还是那么高，不过一头流川枫的发型已经没有了，理成了小平头，看着也壮实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跟个麻杆儿似的。 他跟徐超还有石鹏三个人里面，徐超的性子有些油滑，估摸是随了徐友来，石鹏的性子要实诚不少。 毕业那一阵自己去了县里，石鹏留在家里跟他老子学电工，现在看来挺像那么回事，腰上松松垮垮的背着个劳动背包，脸上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外面跑。 “嗯，还在家里做事，你还好吧，我过年的时候来过一趟油坊，跟徐超说了还想叫你一起吃顿饭，后来忙起来就耽搁了。” 往他身上砸了一拳头，李洋也知道石鹏不是说谎，不过还是打趣说了两句。 “现在你自己是一个人跑还是继续跟你爸一起接活儿？” 石鹏他老子李洋也见过几次，挺憨厚的一个汉子，李坪乡这边一大片的电工活儿都是他在做，这么多年来也没换人。 说道他老子的时候，石鹏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李洋还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不过李洋也没在意。 “现在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跑，我爸已经歇了，身体不大好，我也不想他继续干这个，对了，你在县里怎么样？还跟以前一样在做游戏厅？” 李洋开游戏厅的事情石鹏也知道，过年的时候跟徐超还约好了要去县里找他玩两次的。 “游戏厅还在做，不过现在不比以前，现在管得更严，回头你有空去县里看看，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游戏厅换成了电玩城，无异于鸟枪换炮，别的不说，光是一进门那一百多台机子围一圈的阵仗看着就有点唬人，自然是要大吃一惊。 两人聊了一会儿，见石鹏似乎有事情要先走，李洋也没耽误他功夫，现在不比以前在高中念书的时候，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不过李洋还是约了这几天要是有空的话再聚一聚，顺便留了个号码给石鹏。 等石鹏走了李洋又等了好一会儿功夫李向阳才从电信局那边回来。 推了板车回去。 李洋不知怎么就说起了石鹏的事情，李向阳也没注意，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你说的是姓石的那个吧，个儿挺高的那个，要说也是运气，上半年刘湾那边起风刮断一棵树，电线全都压断了，村里找石晓华去接电线，上梯的时候一脚踩空了，从四五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场就摔伤了腿，打120送到县里去还是没抢救过来，两条腿都废了，当时村里赔了三千块钱……” 李洋脑子里一懵！李向阳嘴里后面的话压根就没听清楚。 想到刚才石鹏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心里顿时就恍然大悟，原来根子竟然在这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石晓华就是石鹏他老子的名字。 089 拉兄弟一把 知道石鹏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李洋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事。 毕竟是从初中就一起玩到高中毕业的哥们，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帮就帮。 打电话跟石鹏约了时间，李洋临了去县里的前一天又去了一趟乡里。 在乡里的药房买了些补品花了小两百块钱，又在菜市口的摊子上称了一条六斤多的青鱼这才去了县里的供电局。 石晓华以前是供电局挂了名的电工，现在因伤退了，石鹏自然要接他老子的位置继续干下去。 在农村里这其实也是个蛮实在的活儿，多少是个正儿八经的职业，总比隔三差五地给人帮闲要好得多。 不过石鹏今天竟然没来报道，李洋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出工去了，一问才知道这两天石鹏压根儿就没来。 李洋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没想太多，问了石鹏家的位置就骑着那辆二八杠直接下了村。 自行车踩得飞快一路哐当响，到了石坡村，老远就看到稀稀拉拉的几间屋子矗在村口。 往里面走看到不少孩子在打谷场玩，李洋下了车推着过去，朝一个小家伙问了问。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石电工家在什么地方？” “啥？你是说鹏子哥吗？你往里面走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家门口有颗大枣树。” 小家伙蛮机灵的，还知道给他找个标志物，房子李洋不认识，枣树总归是认得清。 李洋招了招手就推车过去。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棵大枣树，这树还真是够大的，树冠都快遮了大半块地。 走到树底下，门口一群鸡在那里啄食，一个看着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在门口拿着鸡食盆往地上撒谷子，嘴里咯咯地唤着。 李洋一看就猜到估计是石鹏他娘，喊了句婶子，女人转头一看是个小伙子。 “小伙子，你叫我？” “婶，我打听打听，这里是石鹏家吧？” “对啊，找我们家鹏子啊，你是？” “婶，我是石鹏的同学李洋，石鹏在家吧？” 知道是儿子同学，夏爱红脸上立马热忱不少，招呼李洋停好车给他搬了张凳子。 “鹏子一早出去了，也该回来了，你坐会儿吧。” 等李洋把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蛇皮袋拿下来，在门口坐了一会儿，跟石鹏他娘聊了一会儿工夫，没隔多久石鹏就回来了。 见是李洋来了立马就招呼他进门，嘴里还埋怨了夏爱红几句，说她怎么不知道让人进屋里坐会儿。 “没事没事，外面敞亮，我还以为你上工去了，去供电局问了一圈才知道你这几天没过去。” “你说这事，我已经辞了电工的活儿，老早不做了。” 李洋哦了一声也没觉得惊讶。 “你爸呢？还好吧？” “还行，恢复的不错，不过医生说还得检查检查，我前段时间送他去了我姑那里，离医院近，等回头查完了再去接他回来，你咋过来了。” “还不是来看看你，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是嫌我穷帮不上你还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说起来李洋倒是不气也就是嘴里说说，不过毕竟两世人就这么几个哥们，要是以往条件差还真帮不上什么，但是现在自己好歹也算是小有家底，有些事还是能帮把手的。 老石家就石鹏一个儿子，出这么大的事情想来情况不比自己想的好多少。 “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嫌麻烦，今天来了就别走了，我一会儿去买两瓶酒，中午就在这里吃顿饭。” 李洋应下来。 中午吃过饭，趁着夏爱红去灶屋里收拾的功夫，李洋跟石鹏坐门口，看着石鹏家里那几间不比自个儿家里好多少的屋子，不由得有些苦中作乐说了几句。 “往后你这日子可不好收拾，你爸那边，供电局就没给点赔偿？” “给倒是给了，不过钱是死的，总有花完的一天。” “那你现在活儿也辞了打算干什么？还是干电工这一行？” “回头再说吧，至于出去是不可能了。” 现在他老子腿脚不方便，石鹏肯定不能外出打工，家里必须留个男人，要有什么想法还真不大容易。 李洋是经历过事儿的，自然能体会到石鹏的心情。 “也只能这样，不过要是有什么想法还是要试试，现在这个社会不比以往，讨生活的法子多，你也别往死胡同里钻，好歹也是高中毕业，多少也算个人才。” 99年高中毕业生还是有些分量的。 沉默了一会儿。 李洋想了想脑子里倒是蹦出来个想法，嘴里也没留着就说了出来：“我看你辞了电工的活儿也挺好，要不自己拉几个人出来单干也行，现在盖新房的人家多不愁找不到活儿干，只是这手上的活儿你可别跟我说还没学到家。” 跟着他老子学了一年功夫，石鹏倒也没有和稀泥。 “手上能有多少活儿，难不死人。” “那就行，有手艺就不愁没活儿干。” 石鹏一听这话脑子里也还算清醒，其实他自己一早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后来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就耽搁了，现在李洋说起来，心里又活络开了。 “这事我也想过，乡里也有人做这个，但是要我看他们顶多也就是个帮闲的，真做起来接不了什么大活儿，主要还是现在都是人找活儿难。” 李洋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99年李坪乡还没专门搞水电的门面，基本上都是那种到了要找人干活儿的时候就靠熟人介绍。 “那这样你看行不行，先去乡里找个门面，大小都无所谓，先把招牌打出去，活儿找人总比人找活儿来得轻松。” “这…这怕是要花不少钱吧，我现在就是手里没本钱，房租加人工，没个万儿八千的肯定下不来。” 李洋一听他担心这个顿时就笑了笑，这事儿简单啊，别的什么自己帮不上，但是本钱还是有的。 如果是借给别人他还真要看看人品，但是如果是石鹏就不一样了，好歹是自己铁子，万儿八千块钱拿得出也借得起。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就问你干不干，要是拿得定主意，回头钱我这里有，就当是借你的，还怕你赖账不成。” 石鹏也知道李洋的性子，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一准儿就是有底了，当即也没怎么考虑就点了点头。 “那成啊，你都不怕我还怕个卵，大不了赔了以身抵债，老子好歹还是个处儿呢！” 卧槽！ “滚你的吧，谁爱要谁要去，老子不稀罕男人。” 090 做假账？ “这次回来钱我也没随身带多少，等我回县里再打电话给你。” 这一次下乡。 李洋身上也就揣着几百块钱下来买东西，倒是真没带那许多钱，借钱给石鹏的事情只好回头打到李向阳的存折上面让他老子转交。 虽然不知道李洋到底挣了多少，但是开游戏厅好歹是个挣钱的行当，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石鹏自然应下来。 有些话搁在心里就行了，还不了的人情将来有的是机会。 “还是那句话，鹏子，有事情了无论好歹都不能忘了兄弟，等得空了你再去县里聚一聚，咱们到时候好好喝两杯。” 见石鹏他娘似乎有什么事情跟人在外面吵，李洋也不想耽搁功夫，起身拍了拍石鹏的肩膀就出了门。 石鹏起身送到村口。 等李洋上了车踩着二八杠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一进屋。 发现他老娘正拎着蛇皮袋在那里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直皱眉头。 “妈，你瞅啥呢！” “瞅啥，你看看这袋子里的东西，是你同学落下的还是咋的？” “啥东西？我瞅瞅。” 刚才李洋在的时候，光顾着跟他说话去了，石鹏还真没注意到李洋拿了东西上门。 往袋子里面一瞅! 哟！好家伙，破破烂烂的一条蛇皮袋里面，装着好几个包装盒子，都是药房里买的补品，袋底下还有一条六七斤重的青鱼。 笑了笑，石鹏知道东西肯定是李洋拿来的，毕竟落东西也不至于这样。 “没啥，收着吧，应该是洋子拿来看我爸的。” “就你聪明，人家拿这么多东西，中午吃饭连个下酒菜都没有，早知道我就去乡里割两斤猪肉来红烧给你们喝酒也好。” 没好气地白了这心大的儿子一眼，夏爱红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总觉着有些过意不去。 这怕不得好几百块钱。 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要是条件不好，就是亲兄妹也舍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妈，洋子是我同学，五六年的铁哥们，这点东西他送都送了，我不收下不是瞧不起人嘛，回头人情记我头上，将来条件好了还人家的，你急个啥。 补品等过几天我给爸送过去，那条鱼你收拾收拾，鱼头鱼尾今晚下个面条，鱼肉用盐料理料理，这天热搁着怕是要臭了。” 没理会这糊涂儿子在那里瞎唠叨，夏爱红嘴里嘟囔了两句就先收拾鱼去了。 石鹏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李洋说的事情，不管有钱没钱，肯定得先准备起来，真要做那就一定要做好，不能让人白忙活。 当初三个铁哥们，徐超去了省城读书，将来出来多大出息不敢说，一个铁饭碗的工作肯定是没跑了。 洋子也不像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这才毕业一年的功夫，万儿八块钱说借就借了，在县城肯定也干得不错，没道理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既然有机会，那就得好好干上一场。 这个社会，穷不死人，就怕成了好吃懒做的汉子，那就真是穷到心窝子里去了。 另一头， 骑车回了乡里。 李洋看着头顶上那一坨黑黑的云层心里直犯嘀咕，马上就是6月份，雨水也要多起来。 眼看着倾盆大雨马上就要倒下来，李洋脚下踩得愈发快起来，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迎着风，竟有种穿梭的时光里跟时间赛跑的快感。 入梅的第一场雨。 总算在李洋赶到家门口的时候轰然落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直往脸上打。 “妈，赶紧收衣服，下雨了！” 见门口竟然还晾着早上出门的时候刘金兰晒的衣服，李洋二话不说，车也顾不上往屋子里推，跳下来一阵忙活，抓起衣服就往家里冲。 “奶奶，下雨了！快收衣服了！” “小叔叔加油，你快要成落汤鸡了。” 看到李洋回来。 小家伙一双肉肉的小手捂着脸站在门槛上大喊大叫，看到李洋头发都被雨淋得贴到了头皮上，嘴里咯咯笑个不停，可把李洋气的。 这小东西！ 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刘金兰听到孙女喊，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见李洋已经把衣服抱回来，身上也湿了一般，嘴里忍不住笑骂起来。 “你这死妮子也不知道早点叫我！身上都湿了吧，赶紧进屋里换件干的，等会风一吹就要感冒。 这一上午的，上哪儿去了？” “没啥，妈，我去了一趟乡里，去同学家吃了顿饭，我爸呢？” 往屋子里一瞅，没见李向阳的人影，这雨下的这么急，要是没带伞可真要淋成落汤鸡了。 “谁知道又跑哪里去了，中午吃完饭一搁下筷子就没见人影，这会儿也不知道拿没拿伞，不行，我出去找找，你赶紧换身衣服。” “还是我去吧，反正身上也湿了。” 不等刘金兰出门，李洋抓起两把伞就冲了出去。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到头来还是在前面河滩上给他找着了，好在六月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急，不过这一阵雨过去，李向阳身上也湿的差不多。 “爸，下这么大的雨，你咋也不躲躲，赶紧回吧，回去换身干的。” 见是儿子拿着伞过来了，李向阳挥了挥手倒是没什么事情。 “淋点雨不碍事，下午没事我瞅着出来看看田里的缺口，这雨也怪，一层土还没淋湿就停了。” 扛着锄头。 父子俩一左一右，雨后的太阳渐渐从云层里挤出来，把两道身影倒映在河滩上拉得老长老长。 李洋在家里一起住了将近一个礼拜。 这天傍晚的时候。 洪涛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是网吧里连着四天的收银都比之前少了百十来块钱。 李洋也觉着有些不对劲。 好好的怎么会少那么大的数目，问了问情况洪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账本上的数字对的上吗？” “账本上都对的上。” 李洋皱了皱眉头，既然账本上对的上，那就说明不是账本记错了，而是真的少收了钱。 只是这么一来就有些怪异了，网吧都开张两个多月了，洪涛还从来没出过这种差错，总不可能自己一回来她就做假账。 这一点李洋还是信得过的。 “这样吧，洪姐，你先别声张，我明天一早就回去，玉成哥在吧？” 李洋还真有点怕洪涛一个女孩子在网吧里会出什么事情。 “他在的。” “那行，先这样说，你别急等我回去再处理这事。” 挂了电话，李洋跟李向阳和刘金兰夫妻俩打了个招呼明天一早就回县里。 晚上抱着小家伙哄着睡了一宿，好不容易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起身去了车站。 091 抓贼！ 回了县里。 李洋也没去老余那边就直接到了网吧。 一进门。 柳玉成跟洪涛都坐在收银台后面，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见李洋进来，两人立马就起身招呼。 拐角的位置，几个年轻人一直在那里抽烟，李洋皱了皱眉头，包都没搁下就过去推开后面的窗户透透气。 见是老板回来了，几个常在网吧里泡着的年轻人也跟他打了声招呼，把烟递过来，李洋摆了摆手。 自从上次抽了一根烟晚上被洪涛好好地说了一通，李洋是真不打算继续碰这个东西。 偶尔有些嘴馋，也是骂自己没出息，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根烟给憋死了。 “洋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没睡觉，算了一晚上的账。” 柳玉成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情，被洪涛白了一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别听他瞎说，我就是睡不着！” 李洋也没说什么，瞅了瞅洪涛那两只熊猫眼，心里多少也猜到她的心思。 网吧里的账目对不上，这还是头一回出现这种事情，洪涛是经手钱财的，而且自己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她管着网吧里的账，现在丢了钱，肯定有些担心自己会错怪她。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李洋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事情没查出来之前，李洋也不好乱下结论，所以也只是安慰了两句。 “洪姐，要不你先上去睡一觉？” “睡什么睡，我现在睡得下嘛！” 一句话把李洋顶回来。 刚想继续说什么，一看洪涛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心里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这会儿让她上去睡觉，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想把她支开查账，暗骂了一句也不说什么。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刚回来连口气都没喘。 “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早饭都没吃，饿死我了！” 早上为了赶头班车，天还没亮他就出门，本来刘金兰要起来给他下碗面条的，李洋没让她折腾。 这会儿肚子老早就开始叫唤了。 “楼上还有几个苹果，我去给你拿吧！” 柳玉成上楼去给他拿了两苹果，李洋也没洗，抽了张纸擦了擦就直接啃上两口。 见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洪涛没来由地就笑了笑，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想岔了。 李洋虽然不是什么大财主，但是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断然不会随便猜测是自己吞了那些钱。 白了他一眼，又起身给他倒了杯开水。 等他吃完了，这才把事情跟他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从四天前就开始出现这种情况？” 洪涛点了点头。 “我一般都是晚上关门之后才算账，那天晚上一算少了一百多块钱也没注意，以为是人少了。 但是第二天又少了那么多，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白天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机子没空过，后来白天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机子基本上都有人在用，但是仍然每天都少那么多钱。” 皱了皱眉头。 李洋也觉着事情有些诡异。 平白无故地少了那么多钱，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不是洪涛心细每天晚上都对账本的话，一般还真看不出来。 原本网吧里只有20台机子，后面又增加了10台，现在30台机子，加上包夜的，一天下来的收银差不多有接近一千六七百块钱，稍不注意谁知道会少了一百来块钱。 “那今天的算了没有？” “还没呢！” 李洋查了一遍账本，但是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毕竟网吧里每天缴费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一时间李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过他也没声张，网吧里还有人在上网。 想了想。 李洋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了，你们先看着，也别声张。” 说完就装作没事起身上了楼。 如果网吧里真有人动手脚的话，那自己搞的阵仗太大肯定会打草惊蛇，李洋也不傻。 第二天一早李洋自己值班。 整整一天，他都不动声色，甚至连转都没有去机房里面转，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一算账李洋顿时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十有八九是有人动了手脚，因为少掉的那一百多块钱竟然又回来了，账本上的数目直接恢复了五天前的数字。 不用说。 肯定是自己回来了动手脚的那个家伙有所收敛。 只是这样一来，李洋就是想找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也不大可能了。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的功夫。 这天晚上。 李洋刚刚洗过澡，洪涛那边在拿着计算器算账，突然听到洪涛的声音。 “李洋！你过来看！又少了！” 心里咯噔一下，李洋知道对方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始搞小动作，心里竟然有些惊喜。 可算是把这个家伙给勾出来了。 这几天他一直跟洪涛不动声色装作任何事情都没发生，甚至把柳玉成支开了，就是为了等对方动手。 没成想还真给钓上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少了就好，这样，洪姐，明天你坐在我边上，我来收钱，谁上机你都记下来，时间和缴费都记清楚，他要是搞小动作的话肯定能发现。” 毕竟不是人工统计时间，计算机上面都有设置，对方动手只要自己这边把时间都记下来，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洪涛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李洋自然不会陌生，毕竟现在网吧里使用的那个管理工具还很原始，只要稍微懂一点计算机编程的人都可以绕开管理软件自己修改登录的时长。 唯一让李洋吃惊的是，红M县这么小的一个县城，而且来上网的不是学校里的中学生就是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哪来的精通计算机的高手。 这可是99年不是09年，计算机发烧友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廉价。 第二天一早。 李洋开了门之后就坐到了收银台后面，渐渐地有人开始往网吧里钻，他照样收费开机。 不过边上洪涛虽然捧着本书在那里看，而且时不时地就会出去转一圈，浑然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不过李洋知道每一笔收费跟每一台机子的记录洪涛都已经上楼去记下来了。 一直到将近中午12点钟也就是最忙的时候，李洋正在楼下看着机房，洪涛才突然兴冲冲地跑下来。 “找到了？” “嗯，找到了，是18号那边，一共是5台机子，你看！” 偷偷给李洋塞了一张纸片，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那几台机子上机的时间跟缴费的情况。 李洋瞅了一眼，心里顿时就吃了一惊。 好家伙，竟然1个小时前就该下线了，到现在还在上机。 092 狼外婆跟小红帽的戏码 盯着眼前看起来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男生，李洋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洋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抓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偷，还是一个怪胎。 这小子看起来顶多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青涩得狠，但是如果不是被自己逮到了，恐怕谁也不知道在红M县这种小县城，一个中学生竟然连怎么绕开网吧的管理系统都懂，这可比十年后小学生会编程还要厉害。 毕竟在99年，全国的网民才多少？ 具体的数字李洋不记得，但是他知道在一年后也就是2000年，QQ的用户数量才首次突破500万，而在十年后的2010年，QQ同时在线的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一个亿。 这个基数根本就没法儿比，毕竟在99年电脑还是挺稀罕的，一般人家里根本就买不起也用不到。 所以对于自己一不小心竟然逮到了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或者说电脑天才，李洋也觉得有些稀里糊涂。 “老…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 毕竟还是个学生，被李洋当场抓了个正着，梁飞这会儿明显有些害怕。 边上洪涛简直就是又气又急，一对丹凤眼瞪得老大。 气死老娘了！ 这还不是故意的？ 还真敢说，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一天竟然偷了网吧一百多块钱，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快到一千块了，竟然说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这一次李洋把人给抓到，那这个黑锅她就是不背也要背着，哪怕是李洋不怪她，她自己心里肯定也过不去。 毕竟当初李洋答应让她在网吧里上班的时候，自己就一口答应一定把网吧管好。 这才多久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李洋，我看还是报警吧，让派出所的人来。” “别，别报警，我…我把钱都赔给你行不行？求你了，老板，你别报警，我妈会打死我的。” 一听到洪涛竟然说要报警，梁飞算是彻底着急了，脸上一副快哭的样子，他的胆子大是不假，要不然也不敢在网吧里搞小动作。 但是胆子再大，一听到报警这会儿也慌了神。 “赔钱？你还在上初中吧？你有钱赔我？” 李洋也觉着好笑。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偷了网吧多少钱吧。 将近一千块，这在99年可不是什么小数目，除了高飞虎那种有个有钱的姑姑，一个中学生能拿得出一千块钱李洋还真不大相信。 “我…我没有，但是我可以慢慢还给你。” 说完， 梁飞立马又有些犹豫。 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靠谱。 “你知道你到底偷了我多少钱吗？” 摇了摇头。 梁飞的确不知道。 他可不光是给自己的机子挂了机，还给一起来的那几个同学也挂上了，具体挂了多长时间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他只知道每次周末带人过来，先交10块钱网费，然后一待就是一天，平时也是5块钱的网费，一上机就是一中午，要么就是一晚上。 第一次挂机的时候他还有些胆小，生怕被老板抓到，后来次数多了胆子就越来越大，而且还带着几个同学过来蹭时间。 “我可以给你算算，你这段时间在我的网吧里，一共偷了我960块钱的网费，我不报警可以，但是这一千块钱的网费你必须补上。” 李洋也懒得去跟一个学生打嘴炮，心说等你把钱还给我，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他倒不是心疼那900块钱，而是有另外的考虑。 99年会自己编程攻破网吧管理系统的技术人才可真不多见，原本李洋还想着找一个高手来帮自己把网管系统做出来，现在还真给他送来一个。 这么廉价的劳动力不用，李洋自己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不过见梁飞吓得连脸色都白了几分，李洋心里还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网管系统后面那一笔庞大的利润，嘴里还是没有放松。 别人可能不大清楚眼下网吧的发展趋势，但是李洋心里有数，随着中央的政策下来，马上网吧就要迎来一个发展的高峰期。 再过一段时间，随着网吧的规模越来越大，必然就会有人在网管系统上面做文章。 这东西技术成本不高，但是胜在实用，庞大的网吧市场决定了第一个开发出系统来的人必然会赚的盆满钵满，现在既然有机会把这笔钱赚到手里，李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以前李洋经常听人说90年代的中国市场遍地都是机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机会这个东西，即使是凭空掉下来的，但是没有准备的人还是会两手空空。 如果非要李洋去总结的话，李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胆子够大，本钱够多，那在90年代，再小的机会抓到了都有可能会成为巨富。 有人养鸡养成了亿万富翁，卖早点卖成了连锁品牌，但是如果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呢？而且还是网吧这种肥得只有蟹黄的螃蟹……那……那恐怕就不光是亿万富翁那么简单了。 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行业的巨无霸。 当然了。 李洋也断然不会幼稚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高中生身上，只不过眼下这个机会多少都有点白捡的感觉。 “老板，我求求你了，只要你不报警，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摆了摆手。 李洋直接打断梁飞的话，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就操作给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设置的时间和锁改掉的。” 很显然。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能够轻易攻破管理系统，但是李洋还是打算试试他到底会多少，如果只是误打误撞，那自己也没辙。 毕竟李洋虽说比一般人多了二十多年的见识，但是关于电脑其实也是个技术渣，很多编程方面的东西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梁飞似乎有些摸不透李洋的想法，但是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挪动鼠标开始操作。 随着他输入命令进入计算机后台的管理程序，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输入了各种指令，边上洪涛跟柳玉成看得一阵头晕，相比于他们两个，李洋虽然也不知道那些命令是什么，但是多少还是看得出来梁飞是在绕过管理程序自己另外设置一套时间计算程序。 等到程序锁定电脑之后，一旦时间到了，他又可以重新输入时间重新把电脑启动继续使用。 不得不说，技术含量真不高，但是用来篡改这种最原始的管理软件已经够了，甚至有些用牛刀杀鸡的感觉。 “老…老板，我弄好了，其实你这个管理程序挺简单的，只要改…改几个命令就可以了。” 李洋顿时一阵无语。 是挺简单的。 但是这特么的是你，换做另外一个人，别说是输入这些命令，就是上面的字母都看得人一阵头晕，更别说来更改程序。 不过这会儿李洋也懒得去计较这么多，既然已经确定了梁飞的确会编程，他脑子里已经思量开了。 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我不报警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如果做成了，那些钱你可以不用还，而且以后你到我这里上网，我一分钱都不要，怎么样？” 李洋说完。 没等梁飞说话，心里已经先骂了自己两句，这特么的怎么都觉着有一种狼外婆骗小红帽的罪恶感。 093 童工是什么价格？ E见钟情网吧。 送走梁飞，李洋看着手上那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合同，再看了看合同上面扭曲得跟鸡爪子印下来的名字心里就有些想笑。 自己这算不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至于雇佣童工…… 嘿嘿！ 李洋又不傻，自然不会拿着这种只签了一份的合同去外面大声嚷嚷。 说白了就是吓吓梁飞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 毕竟梁飞还未成年，没有监护人同意就签下来的合同，即使拿出去也不成立。 但是用来把梁飞稳住那肯定是够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 大不了等他满了十八岁自己再跟他签一份。 李洋就不信了，有免费上网这么好的福利，梁飞会不上钩。 “你怕不是傻了吧！还真这么算了啊？那可是一千块钱，不是十块二十块。” 见李洋跟个傻子似的在那里笑，洪涛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她是真搞不懂李洋想干什么，硬逼着梁飞签了个合同，还是手写的就把人放走了。 “你懂啥？这叫投资懂不懂，一千块能干多大个事，你信不信只要那小子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别说一千块钱，就是十个一千一百个一千都能赚回来。” 见洪涛脸上一副嫌弃的样子，李洋也不跟她解释。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玉成哥，回头你把我上次留下来的那台机子搬到楼上去，等梁飞来了就让他一个人在楼上用那台机子。” 既然已经说服梁飞给自己干活，李洋自然不想浪费人才。 开发网管系统其实并不复杂，以梁飞的技术能力肯定是够了，说来李洋这一次是真的捡了个便宜。 梁飞会编程也不是偶然。 这家伙家在县城，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是巧就巧在他有个在县广播站上班的老子。 红M县在早好些年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引进电脑办公了，县广播站作为宣传阵地的喉舌是最早一批接收电脑办公的单位。 而梁飞他老子就是县广播站的技术人员，电脑安装后他是第一批培训的业务人员，后来家里淘了一台二手的大屁股机子，加上培训的教材也是现成的，所以梁飞很早就开始接触计算机，一来二去竟然学得比他老子还多，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如果不是这一次李洋偶然抓到他，说不定就要埋没这么个人才。 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李洋已经打定主意第一时间让李凤禾在省城帮他搜罗一些关于变成方面的教材寄过来给梁飞学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梁飞每天一放学就直接往网吧里钻。 按照李洋的要求，他除了花一半的时间学那些从省城里寄回来的编程教材以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练习编程。 李洋虽然不懂技术，但是毕竟有见识，跟他大致描述了一下网管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之后，梁飞就自己开始摸索。 一直到了将近六月底的时候才总算是开发出一个最原始的版本。 这天一早。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梁飞一大早就来网吧，跟往常一样直接奔楼上。 开了机子，李洋就凑过去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两人就开始测试那套简单得有些近乎于粗糙的管理系统。 不过李洋也有些不放心，并没有马上联机到楼下的机子，而是又重新买了十台电脑全部安装在楼上的房间里。 梁飞用的那台电脑作为中控平台，把系统拷贝到那些电脑上连接上局域网就可以测试。 “洋哥，我觉得已经可以了，要不咱试试？” 在网吧里被李洋“压榨”了将近一个月，梁飞跟李洋也混熟了，知道这个老板人倒是挺好的，并不是当初恐吓他的时候那么可怕，自然洋哥洋哥地叫得很自然。 李洋也不在意。 他可没少花心思笼络这家伙，平时上网那是有求必应不说，后来每个礼拜还给他开一百块钱的工资，美其名曰辛苦费。 至于算不算压榨童工！ 那是不可能的。 这叫投资！ 至少梁飞就挺乐意的，如果不是李洋硬逼着他老老实实回学校上课，这家伙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泡在楼上的电脑间里。 毕竟能免费上网，还有钱拿这么好的事情，谁不乐意干。 “试个屁，赶紧再检查一遍，争取一次性成功，小飞，不是洋哥吹牛，你要是把这东西给我做出来了，我直接奖励你五千…不…至少一千块。” 五千变一千，李洋心里都忍不住骂自己抠门。 但是梁飞哪里顾得上一千还是五千，一千也好啊！ “洋哥，你说话算数不？” “算数，谁说话不算数谁是王八！” “那成，这一千块钱我肯定拿定了，你等着瞧吧！” 跟李洋认识了这么久，梁飞也知道李洋说话算数，心里想想都觉得美滋滋，一千块钱，爽死了，比他老子在广播站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边上柳玉成很无语，不过他是早就习惯了李洋这个大忽悠，一天到晚跟着梁飞在楼上瞎折腾。 自从把梁飞忽悠到网吧里来做那什么管理系统，连饭都没吃个整点的，更别说值班，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跟洪涛在网吧里值班，电玩城那边更是一个礼拜才去一次。 如果不是知道李洋不是那种胡闹的性子，说不定他老早就要骂娘了。 别的不说。 光是那十台机子，如果搬到楼下去接上线营业，一天就是五六百的网费收入，现在搁在楼上给梁飞折腾，不挣钱不说还耗电费，说是败家子也不算过。 “洋子，何老板让你有空去一趟电玩城那边。” 李洋摆了摆手，这会儿他哪里有空去跟何久那老东西瞎扯淡，自己现在正忙着。 “话我给你带了啊，回头老何问起来你别吹牛皮说我没告诉你。” 见李洋懒得搭理他，柳玉成也不气。 “知道了，估计是房子的事情，回头你问问你姐夫，老何房东那边的房子他要不要，要咱们就找时间去签合同。” 094 捞一笔再说 有些无奈地朝柳玉成招了招手，见他总算是下楼去了李洋也是松了口气。 柳玉成太实在，李洋偏偏吃他这一套，换做是高飞虎那种没心没肺的，早就扯开嗓门吼过去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见李洋在柳玉成面前吃瘪，梁飞在那里捂着嘴挤眉弄眼地偷着乐。 “笑屁啊，赶紧弄！” 小样儿，我干不过玉成还搞不定你啊！ 自从自己带着梁飞开始在楼上瞎折腾，李洋还真发现洪涛跟柳玉成是越来越不待见自己了，隔三差五就找点不痛快。 他也知道柳玉成是为了他好，生怕自己走了歪路，但是这东西自己也没法儿跟他解释。 所幸是马上就要成功了，梁飞这小子，偷奸耍滑归偷奸耍滑，但是本事总归是还有一手，被李洋瞪了一眼，手上立马开始忙活起来，开了机子连上局域网，打开软件就开始做测试。 “洋哥，都差不多了，我现在再检查一遍链接，你那边好了就可以测试。” 李洋点了点头有些兴奋。 不兴奋不行，如果赶得巧的话，自己手上这套粗糙的软件十有八九会成为改写历史的玩意儿，这可比开发什么游戏要爽快得多。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数钱数到手抽筋，李洋就干劲满满，只是等梁飞一启动软件，两人顿时就傻眼了。 盯着电脑上突然跟死机似的毫无反应，李洋直翻白眼。 “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特么的插头没插紧！” “嘿嘿，洋哥，那是你插的。” 李洋顿时不说话了。 重新插上插头，开机，连线，启动软件。 看着那一排电脑上跳出来的对话框，李洋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试试好用不好用。” “洋哥，你别催我，这不是在调试嘛！” 瞪了梁飞一眼，李洋知道自己有些心急，索性不说话，但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对话框，一颗心老早就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一直到梁飞测试了两组数据，先统一开机和关机，然后单独控制其中一台电脑完成开关机的程序，再更改上网的时间和计时闹钟之后，一颗心这才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但是脸上有些充血的表情明显看得出来这会儿他有些兴奋，不兴奋不行啊，这东西真被弄出来了。 虽然目前还有些粗糙，但是只要不停地完善下去，李洋有十足的把握相信这套软件会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洋哥，成了！” “你确定没问题？” 虽然亲眼见过梁飞操作的过程，但是李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出什么岔子。 “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程序毕竟还是简单了一点，如果遇到高手的话，要更改也防不住。” 听梁飞这么一说，李洋心里才算是有了底。 高手！ 嘿嘿！ 有高手不稀奇，别说现在，即使是十年后的网管系统，碰到那种高手都没辙。 但是如果是作为一款网吧管理软件那肯定是够了，毕竟在网吧里搞小动作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除了梁飞这种穷学生，谁有这种技术还犯得着去网吧偷偷搞小动作赚上网时间的。 再说了，这是99年，不是09年那种网络大咖满地跑的时候，真正懂电脑的除了那一批专业的也没几个。 脑子里一想到马上全国各地的网吧都会用自己这套软件，李洋心里就暗自乐呵。 “这样吧，你尽快把做好的软件刻下来，我明天去一趟省里。” 见梁飞一副懵懂的样子，李洋也不跟他多解释，东西既然开发出来了，那自然要趁早卖出去才有用。 好在前一段时间已经跟李凤禾说了在省城帮他注册一家软件公司的事情，这会儿差不多手续已经办下来了。 在99年注册科技公司还是比较宽松的。 第二天一早。 李洋赶了一趟去省城的早班车，到省城长途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的样子。 6月份学校里还没放暑假，这会儿坐长途的人还不算多，李洋也是赶了个巧。 等他打车到了李凤禾家里， 见李洋来了省城，李凤禾大开门看到他的时候难免埋怨了几句，当初李洋跟她约好是四月份就该来一趟了，这一拖就拖到了6月份。 “姑姑，我这不是有点忙嘛，刚刚把手里的活儿都忙完马上就赶过来了。” 看到李凤禾一身居家打扮，上半身只披着件小领口的丝质睡衣，下面光溜溜地露着两条细长的大白腿，李洋脑子里没来由地就想起前段时间做的那个梦来，心底暗骂了两句脸上一红，顿时就挪开眼睛不敢多看。 “就你忙，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门，上次你让我注册公司的事情前两天手续已经批下来了，回头我带你去工商局那边把材料取回来。 我说你小子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起来要开公司了，网吧那边怎么办？” 李洋要开公司的事情李凤禾是真不知道，年初的时候还说等县里忙完了就到省城来帮她开网吧，这都六月份了网吧还没影儿。 从李凤禾手里接过茶杯，李洋道了声谢呵呵笑了笑，开公司的事情他自己也没预料到，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他是等到了省城再想办法找几个技术人员看看能不能把网管系统开发出来，谁知道遇着梁飞这么个奇葩，这不就提前了。 不过孰轻孰重李洋还是分得清的，网吧的潜力虽然大，但是开公司的前景也不错。 哪怕是个皮包公司，但是手里有这么一套软件也够吃好多年的。 “网吧那边有人管着，对了，姑姑，上次我让你找人帮我注册专利的事情怎么样了。” 其实在99年，国内关于计算机软硬件方面的专利申请几乎还是处于一片空白，虽然刚开始让梁飞做这个软件的时候他就已经委托李凤禾在省城找了专门的法律顾问去撰写专利申请的资料提交上去，但是能不能获批李洋自己心里也没底。 “人我是找到了，我有个朋友就是开律师事务所的，他那边人脉广，正好有熟人是做专利申请这一块的，材料那边上个月就已经提交了，现在在等结果。 不过人家也说了，你那一类的专利目前国内申请的数量还非常少，能不能批下来他也不敢打包票。” 李洋点了点头倒是不怎么担心，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能批下来肯定更好，但是如果真批不下来也没办法，只能尽快找人把软件卖出去，不管怎么说先把市场占住了再说，能捞一笔是一笔。 网管系统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高，好就好在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多少能捞一笔。 关于上架的问题 从上传第一章到现在，《叔叔》也有快22万字了，不少书友问关于上架的问题，老白在这里统一说一下，现在收藏的数量还不过万，在老白写的几本书里面应该算是比较不理想的一本，如果上架的话估计也就几百个人订阅的样子，上架了一天几十块钱的稿费，早点晚点区别不是很大，所以上架的日期能推晚一点就晚一点吧，不过最迟10月份肯定会上架，老白有空尽量存点稿子，上架当天最少5更，来得及的话就10更，到时候请大家尽量支持个首订，能打赏的话就力所能及地打赏个一百两百起点币也行，哈哈！ 《我的叔叔重生了》关于上架的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95 人到用时方恨少 “要是能批下来自然更好，批不下来也不打紧，不过姑姑，你这边有没有关系帮我找几个能做推销的人。” 专利能不能批下来对李洋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国人在专利这一块一向就后知后觉，这一点李洋很清楚，否则后来也不可能会屡次出现专利流失被人认提前注册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无关于时间早晚，主要还是国内对于这一块的意识还不够强烈。 但是注册专利的事情不能拖，即使在大陆无法进行注册，他也要想办法去境外把专利的文件弄到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现在的中国大陆在境外的那些巨头眼里就是一块大肥肉，一样新技术的诞生，必然会招引各种苍蝇。 当然专利的事情急不来，眼下最紧迫的是要趁着市场上还是空白的时候先把手里的软件卖出去。 只有卖出去了有资金回笼，他才有足够的本钱把现在还是个空壳的软件公司继续做下去。 公司既然已经注册了，李洋自然想着正儿八经地扩大规模经营下去，网管系统只是第一步。 但是第一炮打响了，不愁后面没有人才加入。 要知道，99年BATJ可都是处于刚刚起步或者酝酿的阶段，他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子也不算太晚。 只要有钱有人才，99年在中国这片贫瘠了将近一个多世纪的土地上，一切都有可能。 之所以让李凤禾帮忙李洋也是有过深思熟虑的。 李凤禾久在省城，电玩城里接触到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关系网络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县城里小打小闹能比得上的，自己要想尽快找到买家，自然要找她帮忙。 “做推销的？” 李凤禾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太过于吃惊，李洋当初让她帮忙注册公司的时候，李凤禾其实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家伙的动作太快。 刚刚注册公司的手续办完，马上就要找人做推销，怎么看着都有一种火烧眉毛的赶脚。 脑子里转了一圈，还真给她想到了几个合适的。 “人我这边可以给你找，但是你注册的那家公司，现在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嘿嘿笑了笑， 李洋也没过于解释，网管系统的事情李洋其实没让几个人知道，李凤禾这边早先他也只是说了个大概。 上次注册专利的材料自己提供的并没有具体的技术细节，而是一些官样化的内容，用来注册专利足够，但是如果说涉及到产品盈利的问题都是一言带过。 “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那我回头跟人打个招呼跟你见一面，不过我先说好，这一次来省城，你得马上把网吧的事情落实下来。 这段时间省城这边的网吧新开了不少，我都有点后悔当初没听你的建议直接转行了，你说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说到这里，李凤禾忍不住白了李洋一眼。 这家伙，脑袋瓜子里装着的东西着实让人想敲开看看。 原本年初的时候国家政策一下来，李凤禾还庆幸自己听了李洋的建议率先把电玩城进行了整顿，后来省城市里展开大规模清查的时候又主动配合政府，这才把损失减小到了最小。 但是紧接着省城这边那股整顿风结束，大大小小的网吧就跟雨后春笋似地一个个冒出来，李凤禾这才发现自己到底还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姑姑，网吧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网吧能挣钱是不假，但是也不是一直会是这样，要我看，反而放一放是好事。” 有些事情李洋虽然知道，但是也不可能全部给李凤禾说清楚。 关于网吧这一块，可以说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多。 在2002年首都的网吧纵火事件之前，网吧的发展的确会很迅速，甚至有些夸张。 但是在纵火事件之后，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中央必然会再次出重拳对网吧进行更严格的管制。 也就是说，在99年到2002年之前的两年时间里，如果网吧一直扩张甚至无法收回成本的话，那盈利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这也是李洋为什么坚持在红M县城开网吧而不是直接到省城的主要原因。 得益于硬件设备的升级和成本的降低，省城目前各个网吧里的收费标准已经从一开始的10元每个小时下降到了5元每个小时，现在更是降到了3元每个小时。 这就直接导致了回本的周期会拉长，按照一般的网吧扩张的速度，从十台机子到一百台机子，回本的周期甚至会超过一年半的时间。 但是在红M县城就不一样了。 李洋的网吧里使用的电脑全部都是从省城淘来的二手货，成本本来就比新机子要低很多，加上目前的收费仍然维持在5块钱一个小时的水平，回本的周期大为缩短。 即使扩张到100台机子的规模，李洋估算过，一年的时间回本也够了，剩下的一年时间他大可以狠狠地挣一笔。 “你确定？” 李凤禾显然有些不大相信，但是一想到李洋早先的判断，她又有些不确定，毕竟李洋已经提前让她避过了一次风头。 “姑姑，我这一次来省城可能会呆上一段时间，如果你真的想转行的话，网吧的事情咱们可以趁机先落实下来。” 对于李凤禾的想法李洋其实心知肚明，现在的网吧在李凤禾眼中其实就是一块肥肉，不咬一口心里总有些不痛快。 当然了。 这不仅仅是李凤禾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时代使然，比她更不堪的大有人在。 甚至有人为了开网吧不惜大肆借债，一开始赚钱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贪心不足的话过两年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地方我已经找了你不用操心，回头有空我带你过去看看，但是网吧里怎么管理你得给我培训两个人出来，要不然我自己可忙不过来。” 李凤禾咯咯笑起来，看的李洋也是一阵无语，敢情她早就挖好了坑在这里等着自己，连地方都挑好了，不过这样也省了很多功夫，但是自己一个人肯定玩不转，还得找个人过来才行。 红M县那边，柳玉成跟洪涛要顾着E见钟情，肯定没法儿过来帮忙，但是除了他们俩其他人又不会操作，李洋也是一阵头疼。 说到底还是手上能用的人太少了，平时不觉着，一到用人的时候就抓瞎。 看样子回头县城那边还得再找个人先学起来，E见钟情目前总共有40台电脑，李洋的底线是100台机子，正好把楼底下跟楼上的房间全部排满。 这样一来的话，人手肯定不够，是该找两个机灵的年轻人了。 096 跑销售的小夫妻 既然决定要尽快回笼资金，李洋自然不肯多耽误时间。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销售其实都不陌生。 好歹也是卖了十多年菜的老师傅，卖东西还能玩不转。 不过卖网管系统跟卖菜还是有不小的区别，至少你得知道自己手里拿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才能说服人家愿意从口袋里掏钱出来买。 所以李洋打算自己先带两个人试试，再不济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 好歹是从菜市场起早摸黑摸爬滚打过的，面子是什么东西，能挣钱吗！ 在李凤禾家里的客房住了一晚。 李洋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倒不是他认床，而是床上的被褥太舒服了。 好好的席梦思床竟然睡不习惯，偏偏还习惯那种硬板床，简直是犯贱。 想想李洋都觉得自己应了那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第二天一早。 洗漱完出来，李凤禾一见他两只熊猫眼顿时就乐了。 “昨晚没睡好还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子返潮？” “有点！” 囫囵应付了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不想跟李凤禾在睡觉的问题上继续聊下去，李洋赶紧岔开话题，毕竟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住在这里。 见李洋不愿多说，李凤禾也不问了，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下午回来给他换床新被褥。 要是李洋知道因为自己犯贱，李凤禾又给他换一床更软的被褥，估计要自己抽自己大耳巴子了。 真是作的。 吃完早饭。 李凤禾开车载着李洋出了小区直奔开发区那边，李凤禾这辆奥迪100的车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不过看得出来平日里养护得还不错，李凤禾自己虽然抽烟，但是车里面并没有什么烟味，估计是怕影响经常坐车的儿子李威跟女儿李佳佳。 这会儿一对儿女都不在车上，自然而然地就点了根烟，红红的嘴唇上涂着淡红色的唇膏，从最里面吐出一口白烟，李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违和。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习惯，他也不好说什么。 “我给你介绍的俩人都是以前的熟人，上个月刚刚辞职。” “以前干什么的？” 虽然知道能让李凤禾介绍的人应该不会很差，但是如果以前没有什么销售经验，李洋还是有点压力的，新人从头到尾培养花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他也没那份心思。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找刚出来找活儿干的小年轻，他们夫妻俩以前也是做销售的，不过是卖街机，这不是刚刚整顿过，现在生意差了很多就辞职了。” 李洋一听觉得正好。 卖游戏机的虽然跟卖网管系统差了很多，不过至少也算是半个业内的人，接触起来没那么困难，最怕的就是那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总不能他想找人推销软件系统，偏偏李凤禾介绍的两个人以前真是卖菜的，那就难了。 “这挺好的，不过行不行等见了面再说吧。” 车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才到地方。 拉开车门下车，李洋瞅了瞅周边有些破败的小区楼层皱了皱眉头，这地方怕是离拆迁不远了。 “这地方马上就要拆迁，他们俩也是暂时住在这里，回头要是你那边的事情定了，你可以让他们搬到我附近去，平时联系也方便一点。 对了，你要不要买辆车？有个车做事也方便一点，从县里开车过来，走高速要是不堵车的话两个小时就到了，比坐长途快不少。” 李洋一愣。 买车的事情他还真没考虑过，不过李凤禾这么一提醒，他其实也有点意动。 只是一想到自己手里才多少本钱，马上又要租地方给公司挂牌，想想又打消了肚子里刚刚冒出来的主意。 网吧那边开张了三个月时间，前两个月的收入都被他花掉重新添了电脑，现在账面上的存款四万都不到，电玩城那边的收入也有不少，不过李洋没打算动用，那笔钱还要留着后面开超市。 不过现在网吧那里有40台机子，一天的毛收入就有将近一千七八，李洋倒是不怕资金回不了，只是网吧里的收入，除了他自己的一半，还有一半是李凤禾的利润，倒是不能全算自己的。 虽然当初说好了，网吧里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李凤禾只是年底的时候会算一次账。 但是李洋也没打算把钱自个儿独吞，而是每个月都按时给李凤禾报一次账。 对于网吧那边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盈利将近十多万，李凤禾心里也是案子吃惊，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急着让李洋把省城的网吧折腾起来。 “还是算了吧，现在手里没钱，等过一段时间账面上宽松了再考虑考虑。” 99年买车可没那么便宜，就是最低档的品牌一辆车下来怕是也要十来万的样子，就连桑塔纳都算得上是中档车，没个二十万都别想。 像李凤禾这种随随便便就拿得出几十万买车的毕竟只是极少数，就李洋知道的，整个红M县买得起奥迪的人也不多。 更何论在99年10万块钱的购买力，不是真有钱，就是口袋里拿得出也断然舍不得。 “回头我这辆车给你开吧，我那边马上会买辆新车，原本我还想着怎么处理，你要是拿到驾照那正好。” 李洋这次是真有些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就知道李凤禾是什么意思，只是李凤禾的人情他本来已经欠了不少，多加辆车也不嫌多，毕竟虱子多了不痒。 “那行啊，反正姑姑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被他一句话说得耳根子都有些发红，李凤禾啐了一口没搭理他。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听明白，这话换做旁人听了指不定会怎么想。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爬到302李凤禾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扎着个马尾的年轻少妇拉开门探出个脑袋，长得倒是不怎么好看，但是就是周正，脸盘子圆圆的，让人生不出恶感。 李洋心底笑了笑，还真是做销售的，光着面相都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啊，李经理您怎么过来了？小武，小武，你赶紧出来，李经理过来了。” “您请进！” 两人也没换鞋，跟着进了屋子，李凤禾介绍了一下，李洋才知道年轻少妇叫王阳，她老公叫陈小武，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刚刚三十出头的样子，孩子在乡下爷爷奶奶那里，夫妻俩一直在省城给人跑销售的活儿。 王阳虽然只有初中文凭，但是陈小武竟然是个大专生，李洋这倒是有点吃惊了，按照年龄推算，这可是90年代初的大专生，找个铁饭碗的工作怕是不难，怎么会想着做销售。 不过跟人家还不熟，他也没好多问。 097 提成吓人 “小武哥，你对网吧熟不熟悉？” 陈小武一看就是那种在生意场上历练过的，个子虽然不高，也就一米七刚出头的样子，但是理着小平头显得很精干，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李洋总觉着跟跑销售相比，他更适合去做播音员。 这长相跟声音肯定是没的说。 “还算是熟悉吧，以前也跟网吧的老板接触过，不过技术层面的东西懂得就不多了。” 李洋对陈小武夫妇有些好奇，陈小武心里也不平静。 他们夫妻俩是早些年刚到省城的时候就跟李凤禾认识了，当初两个人做的第一单生意就是李凤禾提供的。 后来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这一次李洋要找销售，知道他们夫妻俩刚刚辞职没多久，李凤禾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早先李凤禾跟陈小武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夫妻俩还有些犹豫，但是毕竟李凤禾开了口也不好拒绝，所以打算见个面再说。 没成想老板竟然这么年轻，咋一看怕是连二十都没有吧。 “熟悉就行，技术层面的东西回头我那边会有人负责，这个你们倒是不用担心。” 李洋嘴里说得轻松，其实他肚子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手里现在正儿八经的技术人员就是梁飞，但是梁飞现在高中还没毕业，总不可能把他外派到省城来做生意。 别说梁飞自己，就是梁飞家里恐怕都不会答应。 所以眼下除了销售人员之外，最紧要的恐怕还是要赶紧找个地方给公司挂牌，然后马上开始着手招人。 李凤禾也知道李洋跟陈小武要谈事情，所以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先开车去了电玩城那边。 等李凤禾一走，李洋也不藏着掖着了，谈了一阵，他确定陈小武的能力是没问题，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条件。 毕竟是老销售，一般的小公司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待着，更何况还是自己这种空壳子的。 所以李洋只是略作考虑就直接开口道：“我的公司才刚刚注册没多久，说实话现在公司里的员工除了我自己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你们的待遇不会比绝大多数单位低。 除了每个月1000块的底薪以外，外加2%的提成，另外我可以保证，一旦公司的人手齐了，我可以让你自己带队做销售经理。” 李洋这个条件其实已经很不低了。 1000块钱的底薪在99年的销售行业即使算不上高薪，但是也绝对是中等以上。 至于2%的提成也符合销售行业的基本标准，更别说销售经理的职务。 李洋之所以提出这么高的条件其实也是出于无奈，现在公司里老板加上员工拢共就他一个人，条件要是再不吸引人的话，那谁愿意跟着他干。 他可没有马老板那种口才，一番说辞下来就让人倒头就拜撸起袖子就干。 相比之下，李洋更愿意用实实在在的利益来打动人心。 坐在李洋对面。 陈小武端起面前桌子上的杯子抿了口水没说话，脑子里转得飞快。 如果说当初之所以答应李凤禾跟李洋见面是看在李凤禾的面子上的话，那现在李洋提出来的条件其实已经足以让他很慎重地考虑考虑了。 毕竟这个条件真不低。 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李洋的公司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虽然没有在李洋说的那个软件行业跑过销售，但是在街机行业陈小武的经验很丰富。 他见过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今天成立没过多久就死亡的更是见了不知凡几。 如果潜力够大那肯定是赚了，但是如果公司在市场上活不下来呢，那就是一场豪赌。 他们夫妻俩已经三十出头了，虽然看起来还年轻，但是毕竟也不小，再浪费时间那就真的是有些得不偿失。 以陈小武现在的资历，其实换个公司找一份销售的工作并不难，甚至待遇也不会太差。 见陈小武没有说话，李洋也知道他不好做决定，当即就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跑两趟业务，既熟悉一下我要卖的产品，也看看潜力。” 李洋这个办法其实算是无奈中的选择了，不过他有足够的自信能打动陈小武。 跟陈小武约好时间，李洋就先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 李洋带着东西跟陈小武碰了面，给他递过去一份名单，这东西是李凤禾帮忙弄到的，基本上都是省城各个网吧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昨儿晚上拿到名单的时候李洋已经跟其中的三家网吧提前联系好了见面的事情。 不过只有两家同意了，另外一家老板接了电话一听他是来推销什么网管系统的立马就挂了电话，弄得李洋有些无语。 不过做销售的这种情况不要太多，他倒是习以为常。 “今天咱们就先跑这两家，我已经跟老板联系过，直接过去跟他们见一面，然后试试产品再谈。” 陈小武是跟着李洋来摸底的，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人打车直接到了一家叫开心网吧的地方，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叫邓方。 开心网吧的规模已经不算小了，两间屋子里面一共有三十台机子，全靠老板邓方一个人手动管理，麻烦肯定是麻烦，但是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一听李洋说网管系统，他几乎立马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见了面李洋也不墨迹，说明了来意就直接安装软件试用，所幸这会儿时间还早，来上网的人不多，机房里空着十几台机子。 邓方也是个谨慎的，没敢一下子全让李洋试，只连线了其中的五台电脑。 等李洋在主控的电脑上安装好软件，通过局域网连线控制住另外五台机子，然后按照老板邓方的要求进行了日常的管理程序操作。 几乎是测试刚结束，邓方立马就心动了。 他这个网吧已经开了一年多的时间，对李洋手上这套软件的价值，邓方清楚得很。 可以说只要有了这套东西，他那边再买个二十台机子管理下来也不在话下。 所以不等李洋开口，他就直接问道：“李先生真是年轻有为，竟然连网管系统都能够做出来，我也不让你白忙活，你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肯定用你的东西。” 李洋闻言不禁暗喜，不过脸上依然很平静。 略作考虑才说道： “邓老板，我也说句实话，我这套软件也是公司里的技术部门刚刚开发出来，完成测试也没多长时间，所以算得上是我的第一个客户。 咱们做生意都图个吉利，我这里有两种价格，一种是一次性付5000块钱，我给你提供这套系统的使用权；另外一种是10000，多出来的那5千是后续的费用。” “后续的费用怎么说？”邓方有些不理解。 “后续的费用主要是用来进行系统的升级和维护，这套系统目前还是第一代，难免会有些漏洞，现在电脑技术发展得那么快，不可能一直都是现在的配置，肯定会不断更新的，作为一套管理系统，自然也需要不断升级，我们公司里的技术人员会不断根据这些情况对系统进行技术升级跟更新。 你多付5000块钱，后面我们会免费给你升级，当然，前提是邓老板你要自己申请，毕竟我们要根据客户的要求来做。 如果你觉得后面一种太贵的话也不要紧，以后升级的新系统你照样可以重新买，不过价格肯定会比第一次便宜，比如第一代5000，后面升级的3000就可以了。” 李阳说完，邓方并没有马上急着回答。 但是在李洋身侧，陈小武已经浑然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 一套系统5000！甚至1万的价格！ 现在省城的网吧少说没有一百家也有几十，放在全国那就更多了，自己哪怕是一个月卖10套，最低也有5万块钱的销售量。 2%的提成就是1000块，加上工资就是2000块钱一个月，这无疑是一个很可观的待遇。 要知道，即使是以前卖街机，他的提成也没有这么高。 098 拍桌子摔盘子 开心网吧。 李洋说完，网吧的老板邓方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就已经有了选择。 毕竟不是小年轻，李洋提供的两种价格哪种划算他自己心里肯定有数。 别看就这么一套简单的系统，但是在门外汉看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截止到目前为止，市面上仍然只有李洋一家做出来了。 所以对于总设计师那句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李洋还是尤为信服的。 “那行，我这个网吧也不是开一两天的事情，回头系统升级的问题就要麻烦李先生了。” 见邓方已经开了口，李洋自然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马上就笑了笑。 不过毕竟是1万块钱的生意，不是什么小钱，该有的手续还是要的。 所幸李洋准备得很全面，一早就已经打印好了正规的合同和公司的各种证明。 复印了邓方的身份证件之后，双方现场签了字，合同一人手上一份，等邓方拿了钱才算是完成这笔生意。 随即李洋带着陈小武又去了另外一家网吧，规模比邓方的开心网吧还要大上不少。 老板也是个聪明人，刚刚测试完立马就知道这套管理系统的价值，当场就跟李洋签了合同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搞完两家网吧上午才刚刚到11点钟的样子，李洋带着陈小武找了一家小菜馆，两个人简单地炒了两个菜吃了顿中饭。 陈小武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但是心底其实早就已经一片骇然了。 他原本就猜到了李洋既然那么有信心，手上的这套系统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那个公司也不可能是皮包公司。 但是真的到了谈成两家生意，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仍然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 光是李洋这一上午的功夫，如果按照提成的话，那就是400块钱的工资。 一天400块钱的提成，这就有些吓人了。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全省能拿到这么高提成的销售怕是也没有多少个。 自己要是再不知道怎么选择，那就不是愚蠢了，而是蠢到了骨子里。 所以两人刚吃完饭。 陈小武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李总，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李洋摆了摆手没说话。 其实上午两个生意一成，他就知道陈小武会答应，只要他不是真蠢的话。 只不过这会儿他考虑的并不仅仅是陈小武答不答应自己的事情，而是另外的。 见李洋摆了摆手，陈小武心里突然有些莫名地紧张，心底暗骂自己是不是拿捏过了头了。 尽管有经验的销售不是那么好找，但是李洋如果真要另找他人的话，就凭他的这个价钱也不会太难。 “小武哥，签合同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既然答应了你的条件肯定就会按照条件来。 但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咱们要先考虑，你也知道我那个公司其实才刚刚成立没几天，即使有你跟嫂子加入也才三个人。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人手找齐了，除了还要继续找几个销售以外，我还需要找两个财务和业务人员，技术人员也要，这事有点头疼。” 李洋的确很头疼。 一个新成立的公司要把架子搭起来可没那么简单，人虽然好找，但是合适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最难的就是技术人员，在99年国内懂计算机的人本身就不多，愿意给这么一家小公司做事情的估计就更少了。 见李洋并不是在拒绝他，陈小武心底马上就松了口气。 李洋之所以一眼就看中陈小武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至少脑子就很灵活。 在知道李洋的公司才刚刚成立，可以说还是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之后，陈小武脑子里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自己如果真的能够融入这家新成立的公司，并且取得李洋这个老板的信任的话，那很有可能他会成为这家公司的元老级人物。 至于公司的潜力。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陈小武还有所犹豫的话，那现在他脑子里已经完全打消了这种想法。 别的不说，仅仅是那一套系统的价值，少说也不止一百万。 而且跟李洋简短地接触之后，以他的了解，这个年轻的老板断然不是那种做一次性买卖的人，有了那些资金，公司里今后开发的新技术肯定不会少。 从李洋刚才说的招技术人才成立技术部门，以及对系统进行升级就看得出来。 这个老板心里的确装着很大的目标。 跟着这种人做，说不定他真的有翻身的那一天。 所以听到李洋说起招人的问题时，陈小武脑子里立马也思量开了。 一个聪明的员工，不仅仅是只会按照老板的想法做事情，而且还善于给老板出主意。 恰好。 陈小武就属于这种人。 “李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以前有不少同事也是做销售的，接触的产品也都是游戏机跟其他的电子产品，今年行情不怎么好，不少人都打算转行去做其他的。 我可以跟他们联系一下，找几个稳当的过来你先看看，业务人员和财务也能找到几个还不错的，但是技术人员目前还不行，这种人以前接触得不多，懂电脑的就更少了。 不过我有个想法，这不马上就6月份了，咱们可以去省城的电子科大那边看看，说不定那边能找到你需要的人才。” 李洋顿时眼前一亮，暗骂自己竟然忘了这一茬。 其实李洋之所以没往这方面考虑也不是偶然，他心里一直还想着自己的公司刚刚成立应该招不到那种专业科班出身的技术人才。 不过经陈小武这么一提醒，李洋脑子里瞬间又打开了思路。 专业科班的人才找不到，但是他可以跟高校合作成立研究所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其他的先不说，先成立一个实验室把技术储备弄起来，回头等公司里资金充裕了再建立自己的技术部门，这无疑是一条捷径。 如果说这个年代什么人力成本是最低的，那无疑肯定是大学里还没毕业的学生。 想到这里。 李洋一时间没忍住。 抬起手就往桌子上一拍。 哗啦一声。 挨着边的菜盘子瞬间就掉了一地。 “老板，不好意思啊，这盘子多少钱一个，我赔给你。” 奶奶的！ 不就是几个盘子！ 老子马上就要发大财了，赔得起！ 099 招人 有能力的被猎头找，没能力的自己找猎头，在就业市场上这是一条铁律。 陈小武在省城做了将近十年的销售，在省城的销售圈子里自然有一帮人给他充当帮手。 手下谈不上，但是熟人自然不缺。 更何况聚圈子的社会文化不管是在发达国家还是新兴国家都不外乎如此。 一晚上打了十几个电话，以好久没见约起来一起吃顿饭的名义约了明天一顿饭局。 陈小武这才算是结束了一整天的事情，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上，桌子上除了一杯已经泡了四五次的茶水之外，还有一张写满了名字的名单，以及一沓子有些晃眼的钞票。 钱都是李洋今天上午接了两单生意之后，除了存进银行里面以外截留下来的。 一共是两千块钱。 算是给陈小武招人的业务费用。 “小武，你真答应李总去他那边干活了？不是说他的公司才刚成立没多久吗?到底稳不稳，你心里要有个数，别到时候想辞职都难。” 王阳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陈小武下午一回来就跟她说了上午跟李洋跑生意的事情，但是女人跟男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两个人自从结婚在省城忙活了好多年，虽然也攒了些钱，但是还没有富裕到在省城买房子安家落户的地步。 连孩子都只好放在乡下老家让公婆养着，心里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当初陈小武从学校里毕业的时候是放着铁饭碗不要自己下海跑销售的。 跟他一块儿毕业的同学，很多人都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他们夫妻俩别说买房子，连老家的房子都没有盖新的，钱一直都存着想直接在省城买。 但是到了现在还差了不少。 “你放心吧，这一次我相信自己没看走眼，李总虽然年轻，但是人是真有本事，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 想到之前跟李洋一起去谈生意的场景，陈小武心里仍然有些余惊未消。 李洋的公司的确是刚刚成立不久，但是潜力是看得到的，陈小武毕竟是在人才市场摸爬滚打过，心里分得清好歹。 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这个年代，哪里会有什么一本万利又没有风险的好事情。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成，不过你约那么多人吃饭干什么？” 自己男人的生活习惯王阳还是清楚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 自从结婚之后，陈小武就很少跟人到外面去吃饭喝酒，即使是跑业务一般也是能省则省。 这一点王阳非常看重，也知道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自然有我的考虑，李总那边还需要不少人，我请的都是业务能力还不错，人品也过得去的，如果能把他们招进来，今后我们俩在公司里面也有个照应。 虽然李总这个人处事明白，但是毕竟熟人要好办事一些，最关键的是，如果这一次能帮李总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以后你觉得以李总的为人难道还会亏待我不成。 所以这顿饭哪怕是李总不给我费用，我自己掏钱也要请。” 嘴里说着，陈小武的眼睛不禁往桌子上的那一沓子钱看过去，心里觉着李洋这个新老板的确是个做大事的。 一听到自己要帮他找人，二话不说马上就撂下两千块钱，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夫妻俩洗完澡说了会话就熄灯睡了下去。 躺在床上，陈小武脑子里仍然想着明天吃饭要做的工作，辗转反侧竟然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拉开灯起来透了透气，见老婆王阳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躺在边上睡得正熟，陈小武不禁有些愧疚，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要跟着李洋把公司折腾起来做一番事情。 想了想又关了灯，伸手把身边躺着的女人拢在怀里，指尖落到光滑的皮肤上摩挲着，房间里暗下来，随即响起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又陷入一片安静。 “小武，要不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啥？你疯了吧，现在计划生育的政策这么严，再要个孩子到时候查下来，遭罪的还是我爸妈。” “大不了罚款，孩子还是多生一个好，等再过两年就是想生也难了。” “真要生也等过两年买了房子再说，现在……” 一句话没说完。 陈小武发现嘴巴已经被人堵住，两人又是一阵疯狂，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风停雨骤之后，脑子里想着事情，陈小武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已经过了9点。 手往床边上一摸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醒了？那赶紧起来喝晚粥吧，李总那边不是还等着你嘛，从家里赶过去还要一段时间。” 客厅里，王芳已经做好了早饭，想到昨晚的疯狂，陈小武暗骂了一句没定力，这才爬起来。 就着咸菜，吸溜地喝完一碗粥，两人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今天约好吃饭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家土菜馆，不是什么上档次的饭店，但是胜在口味地道。 李洋没好意思让李凤禾开车送他过去，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钟。 跟服务员问了一下包厢号，推开门进去，见包厢里一张大圆桌子坐得满满当当怕不是有十多号人。 “李总你来啦？” 陈小武一声李总叫出口。 包厢里顿时就跟炸了窝似的呼啦一声满屋子的人都站起来，李洋还没来之前，陈小武已经跟今天过来的人介绍过今天这顿饭到底吃的是个什么意思。 这会儿看到正主过来，自然没有人愿意落下风头。 陈小武是老销售，经验足，学历又高，能力还不俗，自然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但是他们不一样，要么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大姑娘，要么是性子内向不善逢迎的闷葫芦。 这些人找个工作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十几道目光一下子朝自己扎过来，李洋其实吓了一跳，不过好歹是稳住了气场没出丑。 “李总，今天来的都是我以前的同事，他们现在多半没有工作，只要你开口，随时就可以到岗。” 知道李洋不是那种墨迹人，陈小武也干脆利落，直接摆明李洋的意思，包厢里顿时就连喘息的声音都粗重了几分。 “嗯，都坐吧，咱们先吃饭，事情等吃完了再谈，不过小武说得对，今天请大家过来，一是为了吃饭，第二就是想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公司。” 100 忙碌 如题，终于100章了！又迈过了一个台阶！多谢大家支持！ 1999年通常会被后来的人认为是中国互联网兴起的元年，确切地说，在90年代最后的几年和新世纪最初的几年，国内后来很多声名赫赫的互联网公司都在这一个时期先后确立了自己的战略。 这多少有点类似于在一块空白的地上画圈圈，胆子大的人会把圈子画的大一些，不管肥瘦，然后就成了世界排名前几的电商、门户网站、搜索引擎或者社交网络。 胆子小一些的人会挑一块好地方，有山有水，有人有阳光，然后松松土，施施肥，庄稼才刚刚长到一半就趁势卖出一个好价格。 但是不论如何，这块地荒废了百多年，终究还是积累了丰硕的营养，不过二十年就培养了一大批或大或小的品牌。 这些人在后来都成了富豪排行榜上挥金如土的大户，而那些只会满嘴打嘴炮跑风凉话的，即使过了二十年，还是两袖清风光着膀子继续在那里指点江山。 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就指指点点地戳着报纸或者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人，嘴里说谁谁谁，当年跟你姥爷还是一个辈的，天天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推销互联网。 李洋虽然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是好在毕竟有几分眼力，这份眼力不管是捡来的还是后来才擦亮的，但是终究有自己的想法。 借着陈小武的这一顿饭局，唠唠叨叨地一顿饭的功夫就招了形形色色十多个人，其中两个是以前在游戏机供应商那里做财务的老姑娘，三十来岁的年纪还没结婚，说是崇尚自由主义，独身主义。 李洋一句话憋在心里，不说不快，因为他自己就体会过，单身久了，人其实是会习惯的。 剩下的13个人，基本上都是跑销售的业务员，最年长的已经过了三十五，年轻的也就二十出头高中毕业几年的样子，都是当打之年。 原本李洋还想着是不是招两个负责人事的，但是一问之下才发现，这个年头做人事的基本上都是老板自己，除了那些财大气粗的合资公司和国企，私人的企业没几个老板愿意专门花钱养几个人给自己做人事。 所以等李洋一开口问有没有人做过HR的时候，整个包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HR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总，咱们公司地儿找到没有？” 陈小武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大干一场。 毕竟财帛动人心，他又不是圣贤哪里经得起那么高的提成诱惑，心里想着自己再不趁着现在市场上的空缺大展身手赚一笔，后来还指不定要成什么样子。 “地方是找到了，不过这不是没人嘛，我还等着你们去给我拾掇拾掇呢。” 既然已经打算动手，李洋也不藏着掖着。 公司的地方的确找到了，就在大学城不远，房子不大，是一栋老式的办公楼，上下16层，李洋挑的是6楼，听说以前的老板是搞广告的。 人走的时候屋子里除了一些值钱的家当，其余的几乎塞得满满当当，就连墙壁上还贴着各种口号和标语。 李洋瞅了两眼还算满意当场就签下了两年的租用合同，一年1万两千块钱的租金。 也不用花大价钱装修，除了花3万块钱买了一批总计12台的二手电脑，其余的能省则省。 整个6楼，除了一件接待室和会议室，老板的办公室是单独隔出来的，剩下的就是两个面积很宽敞的办公间。 李洋数了一下，公司里即使再招10个人也坐得下。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 他带着陈小武几乎把省城东城区大大小小的网吧都跑了个遍，签了有十几份合同，手里立马就又有了将近十万块钱的流动资金。 到了第二个礼拜的时候。 一家叫做蓝天科技有限公司的小企业就已经在办公楼的电梯间和楼底下的广告牌上出现了。 而在公司一进门墙上挂着的标语栏里，赫然写着一条突出公司老板想法的标语：科技改变生活。 吃早饭的时候。 李凤禾突然抬起眼睛朝李洋瞥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才问道：“李洋，你明天回去的话，公司那边有人管着吧？” 在省城住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李洋几乎每天都是起早摸黑不见人影，原本李凤禾还以为李洋的公司刚开业，起码要折腾个两三个月才能走上正轨。 但是昨天开车去蓝天科技那边一看，竟然发现公司里面赫然已经一副我们业务很忙，找人请预约的样子，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家伙，一声不吭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心里对李洋的认识自然又刷新了记录。 “嗯，差不多都定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回去交代一下网吧和电玩城那边的事情，下个月月初还要过来。” 李洋不得不过来。 现在公司里人手已经有了，但是很多事情还没起步，最重要的技术人员目前除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还是半吊子的梁飞以外，总共只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都是李洋从省里的人才市场捡漏捡回来的。 一个是刚刚从省城电子科大毕业的学生，好在专业学的就是计算机，这在国内应该算得上是最早的科班人才了。 另外一个以前是在游戏机生产车间做技术助手的，算是半个专业人才，不过胜在经验丰富，李洋直接让他做了技术部门的主管，也给了他招人的特权，宗旨就是只要看上的就尽力去把人弄回来。 “安排好了就成，别回头前脚刚到家，这边马上就出什么幺蛾子，对了，我有个熟人，他家老大今年正好从国外回来，听说主修的就是计算机专业，这会儿正在找工作。 之前我看你那公司一时半会还没着落，也就没提这事，前两天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了那么一句，人家说有时间约你见面谈谈，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他见见面，人我是瞧着了，挺内向的一个男生。” 李洋一听这话，顿时饭也不吃了。 国外回来的人才！这是海龟…呸，海归啊！99年的海归可不像十年后那种在国外镀了个金的假海龟。 “要不这样吧，姑姑，你跟他约个时间，今天要是有空的话，我现在就跟他见个面，晚回去一天也没问题。” 101 靠本事忽悠的人才！ 李凤禾也没想到李洋竟然会这么急，不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实际上， 李凤禾脑子里还没有那种人才才是关键的思想，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时代限制，而且李凤禾自身的经历也让她更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借助外人的想法还是不够深刻。 这一点从她自己一直亲力亲为去做游戏厅就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李洋一直在边上催促的话，估计她到现在还不会做甩手掌柜。 “那行，约好了时间我再告诉你，不过我可得先跟你打个招呼，那孩子跟个闷葫芦似的，能不能说动他你自己可得上点心。” 撇了撇嘴，李洋没说什么。 一个90年代的海归是闷葫芦，这种人就是没见面其实他都猜出来了是个什么类型的家伙。 技术控！ 闷骚宅男！ 但是有一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种人的技术肯定没得说。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节国内的互联网和计算机公司不多的话，他压根连面都不用见。 假设国内有多家知名的互联网公司或者计算机公司，人家一海归，怎么可能会答应去他这种小企业里上班，除非脑袋被门板夹了。 “我心里有数，你回头约着人就行了。” 又吃了两口饭，李洋实在是没胃口。 这段时间生物钟完全被打乱，李洋自己都觉得有点焦头烂额，带着陈小武跑了一阵子业务，又跟回到了以前卖菜的时候差不多。 一瓶矿泉水，两个冷馒头就解决一顿饭，有时候甚至连馒头都顾不上吃。 不过好处也是看得见的，现在省城的网吧圈子里，蓝天科技的名气总算是打出去了，平时即使不用出去跑业务，也会有人打电话到公司里来问网管系统的事情。 李洋的想法也很简单，先靠公司里那十来个业务员把省城的市场盘活了，等到销售队伍锻炼成型就开始进军其他城市。 “对了，我的车已经到了，下午就可以去提新车，那辆旧车你要么先开着。” “这么快？不是说要等到下个月才到吗？” 李洋也有点吃惊。 原本他以为李凤禾是开玩笑的，但是上个礼拜李凤禾把一本贴着自己头像的驾照拿给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李凤禾之前说把旧车给他开的事情是当真的。 开车李洋自然不陌生，毕竟上辈子开了十几年的车，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操作。 而且李凤禾在省城这么多年，这点关系还是有的，去交警大队那边打个招呼，自己开车上去溜一圈就算是考核过了。 这要是搁在十年后，怕是光考驾照就得花掉他个把月的时间。 “也是凑巧，那边有人提了一台车又给退了，我想着新车都一个样，直接就要过来了。” “那成，等会下午正好我出去试试手。” 吃完饭。 李洋打出租去公司里转了一圈，除了两个技术人员以及两个财务在公司里既充当财务又充当客服以外，其他人都不在。 公司里原本两间大办公室，李洋为了省地方，只好把靠近里面的一间隔起来做了一个机房，新招的技术骨干庞军跟肖哲青都在里面忙活。 这段时间推销出去的系统多少还是有些小细节没有处理好，他们俩一直都在鼓捣着完善系统，梁飞那小子也算是拼了力气才做出这么一套系统出来，有漏洞是难免的。 跟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李洋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接到李凤禾的电话才出门。 “姑姑，你这车怕是连咱们县里的县长都开不起吧。” 上了车。 李洋看着锃亮的沙发真皮不由得有些感慨，李凤禾估摸着是开习惯了奥迪的车，新买的还是一辆奥迪，不过已经从100换到了年初刚刚量产的奥迪A6. 即使是后世见惯了各种外形飘逸的豪华车，李洋在第一眼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心底仍然忍不住直发颤。 这可是在1999年，不是20009年。 1999年能买得起一辆奥迪A6的，绝对是真正的上层人士有钱人。 “少在那里磨嘴皮子，你要是想买，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买得起了，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会挣钱的人，你那个公司我都有点眼红。” 李凤禾这句话倒是没有说假话，原本她以为李洋开的那家公司多少都有点空壳的意思，谁知道竟然业务量这么大。 前几天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李洋大概有多少流水，一问知道每天的流水竟然超过一万，顿时就噎住了。 “行啊，那回头姑姑你就把你那辆车二手车抵让给我，我给你一点股份好了。” 给李凤禾股份，李洋也是考虑过的，先不说李凤禾出不出资，但是至少自己能爬到现在，李凤禾那边是借了不少力气，要不是一早抱着这么条大腿，李洋十有八九折腾不起来。 光靠当初王凯留下来的那个小游戏厅，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份，根本就轮不到他现在又开公司又是开网吧。 “你要是真舍得，回头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投点钱进去。” 嘿嘿笑了笑，李洋没说话，心里其实已经决定了，不管李凤禾投不投钱进来，股份多少还是要给她一些，即使不看人情，往后公司在省城开展业务也还要借助她的人脉关系。 李凤禾跟人约的地方不远，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是一个小茶馆。 李洋推开门进去，问了服务员找到包厢号，进去一看，除了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以外，还有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中年女人。 看到李洋跟李凤禾的时候，那个女人立马笑着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互相介绍过后，李洋才知道女人就是李凤禾的朋友，家里是开服装厂的。 “那你们先谈着，我跟凤茹先出去喝喝茶。” 女人姓魏，叫魏凤茹，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她那个海归儿子姓卓，叫卓宝林，李洋听到这么个名字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 卓宝林！ 你还卓别林呢！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 心里想着，这做父母的，心也真够大的。 “不好意思啊，卓哥，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到一会儿。” 卓宝林有些慌乱，摆了摆手差点把桌面上的茶杯打下去，好在之前李凤禾也跟李洋打过招呼，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卓哥你应该比我大，你叫我洋子就行了，听说卓哥你是从美国回来的，国内比美国差不少吧？” 真算起来其实李洋两辈子都没去过美国。 “是差了一些，不过中国人嘛，国内还是习惯一些，在美国不怎么习惯。” …… 两人聊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才进入正题，卓宝林也慢慢放开了，尤其是听到李洋谈起美国的一些计算机公司和互联网公司的时候，更是眼前一亮。 原本他还以为李洋年纪轻轻，加上又是一直待在国内，肯定对这些不怎么了解，但是经李洋一说，这才发现人家一点都不比自己知道得少，心里那股技术控的兴趣立马就提起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竟然毫无陌生感。 “太意外了，我还以为你跟国内其他人一样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 “不关注不行，我也是瞎了解，毕竟以后做这一行，不了解一点行情那不是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对了，卓哥你是学计算机的吧，具体是哪一块？” “我以前在科大的时候学的电子，后来去美国转修了计算机，主要是做的软件那一块。” 李洋一听顿时就乐呵了。 软件啊！ 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桌宝林的技术怎么样，但是李洋心里其实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判断，再不济肯定也比庞军跟肖哲青强。 “那倒是有点巧了，我们公司现在主要的业务也是做软件，不过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卓哥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我们那里条件可比不上美国，要差很多的。” 桌宝林倒是没什么明确的表态，不过既然李洋这么说了，他自然也答应下来过去看看。 两人第一次见面，李洋并没有马上提让他加入自己公司的事情，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就散了。 下午跟李凤禾回去，试了一下午的车，第二天一早，李洋就开着车回了红M县那边。 102 四个圈圈的小轿车 E见钟情网吧。 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是6月底，县里的中小学马上就要放假，最近来上网的学生明显比前一段时间要多很多。 月初的时候县里中考和高考结束，一部分毕业班的学生成天都泡在网吧里连门都不出。 洪涛虽然看着心里暗骂不成器，但是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李洋去省城的这段时间，网吧里剩下她跟柳玉成，两个人一直都忙得有些不可开交，除了日常管理，两人又多了一项做财务的工作。 自从上次梁飞搞出来那档子事情以后，洪涛现在做账的时候越发要谨慎，每天不算完账核对完收银的数据心里就跟有块疙瘩似的。 不凑巧的是，前两天柳玉成家里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回去耽搁了两天功夫，加上又是周末，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一早上起来开了门就开始埋头算账，一直忙活到将近10点钟的时候才算是把这两天的数字核对好，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抬眼朝机房里瞥了一眼。 有时候洪涛自己也在想，当初李洋这个网吧开张的时候才多少机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塞得满满当当。 这家伙，还真就是个做生意的。 现在网吧里有40台机子，要是搁在以前，她一个人根本就管不过来，好在有了那套网管系统之后减轻了不少工作量，平常只要交个费就行了。 不过洪涛心里也没少埋怨李洋这个老板，甩手掌柜做的也太过分了一点，这人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连人影都见不到。 突然看到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洪涛抬头一瞥，看到是李洋回来了心里咯噔一下。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心里刚刚还在骂他呢，不会这么灵验吧，脸色顿时一红，这家伙，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真是属狗的。 “回来啦？” “嗯，涛涛姐，最近没什么事吧？我玉成哥呢？” 见只有洪涛一个人在柜台后面，这可是大中午的，值夜班人也应该起来了。 “他？他可忙着呢，前两天家里让他回去相亲了，这会儿指不定跟哪个姑娘在家里恩爱呢。” 洪涛的语气让李洋不由得一愣。 相亲？什么鬼！ 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子醋味直往鼻孔里钻呢，抬头朝洪涛脸上瞥了瞥，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李洋心里直给柳玉成竖大拇指。 这家伙。 搞不好还真跟人家搞出感情来了，偏偏这个点还回去相亲，洪涛肚子里没脾气就怪了。 不过感情这事李洋自己也琢磨不明白，他自个儿老婆还在一中上高中，现在连个去跟人认识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哪里还有心思去操心柳玉成。 打了个太极赶紧把这事揭过去，不过李洋心里还是想着回头真得把这事跟柳玉成好好说说。 人家余新瑶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现在又闹出来洪涛这边，柳玉成这家伙，还真没看出来，女人缘竟然这么好。 “你吃饭没有，要不我给你泡碗面吧？这会儿才10点钟，瑶瑶送中饭过来肯定还有一会儿功夫。” 洪涛不提起余新瑶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有些头疼，指不定这会儿在闹什么别扭。 “算了，不吃了，等吃中饭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李凤禾熬了一锅粥，李洋也吃了不少，这会儿饿到是不怎么饿，就是嘴馋得慌。 吃了二十来天的冷面馒头，搁谁试试估计都扛不住，更何况他这种无肉不欢的性子。 “对了涛涛姐，我过段时间还要去省城那边，你这里人手现在够不够？马上省城那边又要发回来一批电脑，这次我直接订了20台机子，要是人手不够的话，你自己琢磨琢磨有没有合适的再招一个回来。” 为了尽快回本盈利，李洋是想着年底之前一定要尽快把100台电脑都配置到位。 不过这一次从省城回来，他能在县里待的时间的确不多。 公司那边现在正是起步的关键时期，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公司里的人手不够，卓宝林那家伙虽然答应了去公司里看看，但是能不能把人给弄到手李洋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凭蓝天科技现在的底子，想招他这种人还差了一点火候。 而且马上6月份一过省城各个高校里的学生毕业，不趁机招点人进来下半年事情就不好做。 其实6月份搞招聘已经有些晚了，但是李洋现在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等到明年。 横竖死马当作活马医，总能捡到几个漏下来的，自从前几年国家不再对大学生实行包分配的政策，这几年人才市场上自行找工作的大学生多了很多。 但是政策下来，真正完全执行还要一段时间，一些特殊的专业和比较优秀的学生其实在没毕业的时候仍然会有类似于分配或者提前安排工作的情况。 好在李洋也不用挑那种顶尖的，只要找一批合适的能干活的人就成，关键是技术人才不好找。 “招人？招什么人，你是说网吧里吧？” 洪涛似乎有些走神，李洋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这会儿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倒是有两个朋友适合做这个事情，不过人家愿不愿意来我还不知道。” 不愿意来？ 不愿意来我还不愿意要呢！ 不过李洋也知道洪涛是说反话，他这里待遇不低，真要找人怕是会挤破脑袋，当即也不说破。 “那行，你回头帮我问问，要是合适的话就都招进来，回头人来了给他们培训培训。” 李洋在省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县里招到人手，下次去省城肯定要带着柳玉成一起过去，李凤禾那边的网吧马上就要开张，让柳玉成过去管着他自己放心，换做旁人还真有些忐忑。 “你去省城，那县里怎么办？你不管了？”想到李洋之前说去省里，洪涛这会儿又有些急了。 让她管理一下网吧还可以，但是要她来负责经营她心里还真有点没底，李洋也不是没想到这一茬，而是他是真的打算把洪涛当做老板来锻炼的，光做个网管有屁用，这种人满大街都是，想做大事，还是需要能独当一面的。 “县里不有你嘛？只要没什么大事你管得住吧，真要有什么事情你到时候再打电话给我。” 见洪涛还想说什么，李洋已经摆了摆手。 “我先去楼上睡一觉，瑶瑶姐送中饭过来了你再叫我，对了，外边那车是我停的，你看着点别给人蹭花了。” 撂下句话，李洋就直接上楼倒头就睡。 洪涛听的一愣一愣的。 车？ 什么车？总不会是你那辆破自行车吧，那车不还在院子里搁着怎么跑外边去了。 心里将信将疑的跑门外边一看，这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我滴个天！ 这是小轿车啊！还是四个圈圈的。 103 竟无言以对 李洋直接上楼睡觉。 楼底下。 洪涛一颗心却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怎么都落不下去，眼睛盯着外边那车，恨不得扒开卸掉外壳里里外外给他瞅个明白，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真的写着李洋的名字。 洪涛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是没吃过猪肉总不能连猪肉多少钱一斤都不知道。 毕竟这大铁疙瘩，还是带了四个圈圈的，少说都要二十万开外的精贵玩意儿。 心里魔怔了半天总算是回过神。 好家伙！ 这车还真是那个混蛋开回来的。 围着门外的小汽车转悠了两圈，总算是相信了车真的是李洋的，马上又想起来那个家伙似乎是让她看着别让人给刮花了，一眨眼立马又跟受了惊的麻雀似的。 刚回屋里坐下来，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坐热乎，马上又是心都提到嗓子眼朝门外边走。 看了看，见车还是稳稳当当地在外边停着，这才明白自己着了那个混蛋的魔了。 好好的车停在外边，谁会犯不着跟辆车过不去刻意去刮他的。 嘴里暗骂了一句：出息的，真是没见过世面，完了才回去安安稳稳地坐着，但是心里没少想着车子的事情。 李洋这家伙，怎么去了一趟省城，一眨眼回来就开了辆车回来，洪涛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车子看着不像是新车，总不能是借了人家的东西回来充大头蒜的。 想想李洋虽然人是混账了一点，但是还没浑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想不明白。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她脑子里稀里糊涂地闹不清楚的时候，门突然从外边被人推开，余新瑶提着刚换的新保温桶进来，头上戴着顶大毡帽，一进门就摘下来呼啦呼啦地用帽子扇风。 “热死了热死了！洪涛，赶明儿你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送饭这活儿我可是再也不想干了，天天往你们这边跑，我这都快成了专门给你们送饭的。” 这会儿已经是六月底，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就到7月份，只要不刮风下雨，外边儿头顶上的太阳烈得简直能把人给活活晒成烧火棍。 洪涛可是没少听她这么抱怨，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时间长了也知道余新瑶就是嘴里痛快，真要她不送过来怕是还不行。 这大小姐的性子。 平时要她干啥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但是送饭这事，余新瑶还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余的饭店里虽然门面还是那么大，但是生意却越来越红火，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 自己的小姑子使唤起来柳玉梅是不大好意思，余新瑶不是闲得住的人，看着有活儿就要干，独独只有上网这事，每天中午必定会趁着送饭的当儿过来坐一个小时。 往日听到她这么抱怨，洪涛肯定会打趣两句，但是今天竟然一声不吭的，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余新瑶也觉着奇怪。 见她愣愣地坐在那里杵着下巴，白玉似的手搁她面前摆了摆。 “魔怔了吧这是？想啥呢？不会真是想着柳玉成那个闷葫芦吧，我滴娘诶，回头我得跟我嫂子说说。” “去！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想他干嘛？又不是什么宝贝疙瘩。” “那可说不准，他是不是啥宝贝疙瘩，但是耐不住有人喜欢啊，我可跟你讲，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被余新瑶说破心思，洪涛脸上一红，笑着要朝她打过去。 突然一阵警报的声音打门外边儿响起来，心里一咯噔，立马起身出去瞅了两眼，见是路对面一辆面包车叫的欢快，这才知道自己又是患了糊涂症。 余新瑶原本还想继续跟她磨磨嘴皮子的，被洪涛这么一阵有些看不懂的操作弄得陡然也没了兴趣。 只是拿眼睛看着她。 “咋了这是，神神道道的，我怎么看着你像是有啥病，不会真是给我说中了吧。” “你才病了，看到门外边那车没有？” “看到了啊？咋了，人家停个车在你门外边总不能还要骂人家吧。” “知道是谁的不？” 摇了摇头，余新瑶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李洋一大早开回来的。” 哦了一声，余新瑶脑子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脑子里回过神来，这才吓了一跳，仔细回忆了两遍，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洪涛嘴里刚刚说的真真切切是李洋的名字。 “你说啥？外边那车是李洋的？” “对啊，那混蛋一回来就撂下句话让我看着点别让人给刮花了，转身人就上楼睡觉去了。” 哦滴娘！ 还真是李洋的。 “哇塞，他这是发了财啊，可羡慕死人了。” 余新瑶的反应简直就让洪涛有些无语，这什么人啊！还真是够神经大条的，闹了半天嘴巴里蹦出来的竟然是这么句话。 她就不想想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钱，不就是进了趟省城嘛，难不成还凭空多了个有钱的爹妈不成。 也没听说李洋是从小抱养的啊。 洪涛愣是没想明白。 “行了行了，别瞎咋呼了，赶紧的去上你的网，机子我已经给你空出来了，我先吃饭，饿死了都。” 懒得继续跟余新瑶磨嘴皮子。 从她手里接过保温桶把人赶去上网，洪涛这会儿也是真饿了，早上可没吃多少。 楼上。 李洋倒床就睡，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一点钟了，一觉睡了将近三个小时，但是人竟然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儿吧唧的。 听到肚子里咕咕地叫个不停，这才苦着脸笑了笑，去她姥姥的敢情是被饿醒的啊。 洗了把脸下楼。 机房里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轰然挤进耳朵里，李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见收银台后面洪涛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嘴里笑个不停，凑近了一看才知道又是在那里看那种几百个字的小故事。 敲了敲桌子问道：“涛涛姐，新瑶姐没送吃的过来吗？” 洪涛没抬眼搭理他。 嘴里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送了啊！” “那饭呢？” “已经吃完了，她又不知道你回来了，只送了我一个人的。” 李洋顿时一阵无语。 这话说的…竟让他无言以对啊！自己还真忘了这一茬。 104 亲娘来了！ （第二更，总算是赶上了！求个推荐票咯！） 虽然闹不明白洪涛怎么突然就跟来了大姨妈似的对自己有脾气，但是李洋也不想去触霉头。 跟女人打交道。 还是装着糊涂的好，这道理是多少大老爷们儿用私房钱才换来的真道理。 抿了抿嘴，嘴里一句话愣是没说出口。 完了去院子里上了个厕所，见门边上已经下了桩钉了一排的栏杆，这才知道柳玉成趁他不在家还真动手做了点事情。 那股子刺鼻的味道是没有了。 看来以前随地小便的现象算是彻底整治了过去，心情竟然莫名地有些畅快起来。 等洗好手，眼睛瞅了瞅墙边的遮雨棚里锁着的自行车，想着去老余那边先把中午饭给解决掉。 转身进了门。 “涛涛姐，自行车钥匙你搁哪儿了。” “楼上梳妆台的抽屉里，你自个儿上去拿吧。” 李洋又蹭蹭蹭地跑上楼拿了钥匙，这才下来把自行车开了锁推出去，完了又转身回屋子里拿了车钥匙打开奥迪的后备箱。 这一趟从省城回来，虽然走得急忙，但是李凤禾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用得上的东西，除了些吃的喝的以及给李洋他父母和小侄女买的衣服，还有不少小玩意儿是买回来送人的。 给洪涛买的是时下一套卖的很火的洗发水，还带了护发素什么的，包装看着都让人头晕。 女人用的这些玩意儿李洋也闹不明白，反正李凤禾说的买回去送人也不错，也就几十块钱的东西，李洋也就没跟她客气。 只是后备箱里这一大堆东西，前前后后没个千儿八百块钱怕是拿不下来。 “那我先去老余哥那边吃饭了，下午再回来，对了，涛涛姐，这是给你买的。” 没等洪涛开口，把东西搁柜台上李洋麻溜儿地收拾了给老余他们几个买的东西，跨上车用力一蹬脚踏就走了。 后边洪涛魔魔怔症地看着李洋给她的那一套洗发水，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良心。 女人啊！ 还真就是要靠哄的。 出了门。 李洋踩着单车从老西街一路拐过去，大热天又是下午太阳正晒的时候，就连路边上的树都无精打采的更别说是人。 这会儿街上除了老大爷老大妈躺在椅子上守着店面，路面上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李洋一路上骑得飞快，一个急转弯拧紧了刹车就到了地方，老远看着老余家饭店门口已经竖起了一个招牌，边上原本自己住的那栋房子还真开了个饭店。 房东那老小子，还真是见不得旁人发了财，连带着屋子也不出租了，自己鼓捣出一间饭店。 不过瞧着里边人影稀稀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意好，反倒是老余家的店里，都到了这个点了竟然还有人在里面等着吃饭。 人这财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李洋进了门。 老余不在屋里，估计又是在后厨忙活，柳玉梅一抬眼看到他进来脸上就笑开了。 “洋子来啦？我刚还跟你老余哥说你下午估计睡醒了要来吃饭，老余，老余，洋子来了。” 嘿嘿笑了两声。 李洋还真就喜欢老余家饭店里这股子味道，人情味儿浓，别说二十天，怕是自己出去两年了回来估计还是这么个味儿。 “嫂子，冬冬呢？” 冬冬是老余闺女的名字，早先给女儿取名字叫余冬李洋还吐槽了一阵，这会儿叫起来倒是觉着蛮好听的。 “楼上睡觉呢，还没断奶的娃娃，成天就喜欢睡觉。” “能睡的娃长的聪明，以后准随你。” “就你这张嘴会说话，洗把手，我去给你弄吃的，就搁院子里吧，后边凉快。” 柳玉梅笑着招呼李洋去后面院子里，倒是没见余新瑶人影。 “瑶瑶这两天不舒服，下午回来就去医院那边了，我让她过去检查检查。” 李洋嗯了一声，进厨房里跟老余说了会话就去了院子里，后院用架子搭了个遮雨的棚子，桌子是现成的，水泥地上泼了水，倒是挺凉快。 李洋坐下来。 柳玉梅就给他端上来几个菜盘子，一个红烧炒鸡块，一个青椒炒鸡蛋，后面那个是红烧鳝段，还有两个小炒，都是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下饭菜。 “嫂子，屋子里我刚拎过来的袋子都是给你跟我老余哥买的东西，你拾掇拾掇，里面有个小盒子是给新瑶姐买的手表，回头你拿给她看看。” 李洋给余新瑶拿的是一块女式手表，两三百块钱的东西，贵倒是不贵，不过模样挺好，他也是想着余新瑶连日带夜的跑网吧送饭，自己总不能白瞎了装作没看见。 “你也真是的，回来一趟还买什么东西，又花了不少钱吧。” 知道李洋不是小气人，加上她跟老余夫妻俩也不会跟李洋客气，柳玉梅也没说让他拿回去的话。 “洋子，要不要喝酒？” “嫂子，你给我拿两瓶啤的吧，冰的。” 这么一桌子下酒菜，不喝点酒有点浪费了，老余忙活了一阵洗了把手，腰上的围裙都没解就过来跟他一起喝上了。 “你这次回来，省城那边还回去不？” 碰了碰杯子，老余估计是刚刚做菜热的，头上汗水直往外冒。 “过一阵吧，县里这边也少不了人，我这次回来就是交代一下县里的事情，回头还要去省城。 对了，老余哥，老何那边的房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没租下来还是咋整的？上次我听老何说不是房东已经松口了，是不是还差着钱。” 李洋可是记得去省城之前，何久已经把以前的房东说服了，二中对面的房子可以卖的。 “倒不是人家不卖，是我跟你嫂子商量了一下，现在有这么个想法，你这次回来了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打算把饭店开到市里去，你看看能不能成？” “成啊，这有什么不成的，县城里生意好是好，但是地方终归小了一点，要挣钱还得往城市里钻，要我说，余哥，你也别想着去市里了，回头我去省城那边先给你探探底，要是找到合适的店面你再过去。” 听到老余要去市里开饭店，李洋倒是不吃惊，人毕竟都是往上走的，老余好歹也是个高中生，又是一直在县里做生意，平日可没少见县城这边的商贩都想着法尔往市里钻，他这点见识肯定有。 不过老余能说服柳玉梅，这还是有点意外。 “那感情好，你办事我跟你嫂子都放心。” “余哥，那走一个！” 两人又碰了碰杯子。 就着菜，两人吃了好一会儿功夫，完了又拿了两瓶啤酒，李洋可是有一阵子没吃的这么欢了。 到了下午快两点多的时候，店里吃饭的人都走完了，柳玉梅才到院子里坐着说话。 刚坐下来还没一会儿就听到前门有人喊，是余新瑶。 “嫂子，嫂子！” “新瑶回来了，我去看看。” 李洋也没在意，但是没等他嘴里的鸡块吃完，冷不丁地就钻进来两个人，前面是余新瑶，后面那个…… 李洋蹭地一下子站起来盯着后面来的人看着一阵发愣，嘴里的东西囫囵咽了下去，赶紧的跑过去叫了声。 “妈，你咋来了！” 105 天真是财富 “你这话问的，我咋就不能来了。” 刘金兰也是被儿子一句话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闻着李洋一身的酒气，嘴里想骂他两句没个正行，看着儿子比上个月从家里来的时候要消瘦了不少，心里又觉着有点心疼，愣。是没说出口 虽然知道儿子李洋现在在县城已经攒了些家底，但是在刘金兰心里想来，怕也是起早摸黑赚的辛苦钱。 “瞧瞧你，怎么跟婶子说话的，怕是喝多了吧！” 边上柳玉梅白了李洋一眼也觉着好笑。 “妈，你吃饭没有？我爸呢！” 李洋也意识到自己嘴里的话跑偏了，赶紧儿地进屋里倒了杯水出来。 心里也是觉着有些诧异。 他老娘跟老子平日里向来就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既然刘金兰来了县里，那他老子李向阳没道理就不在这里，咋就没看到人呢。 这会儿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也忙活开了。 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麻溜儿地收拾了桌子，空着的啤酒瓶子倒下来叮咚响。 招呼人坐下来。 “你爸跟青青还在后边买东西，我也是凑巧看到了这个闺女才知道你从省城回来了，你说你回来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上次李洋去医院那边吊水的时候，余新瑶送过几次饭，跟刘金兰见过面，两人自然认识，只是记不得清楚名字。 “那你吃饭没有，没吃饭我再去整点吃的。” “你坐着跟婶子说会话，我去炒两个菜。” 李洋嘴里话刚说完，柳玉梅立马就起身去厨房。 “吃了吃了，你们别忙活。” 刘金兰哪里想麻烦人，死活拉着柳玉梅不让她去，李洋一看这幅模样心里也估摸着她肯定没吃。 “嫂子，那就随便弄两个菜吧。” 见他老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洋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趁着老余跟柳玉梅去厨房里忙活的的功夫，坐下来拉着刘金兰说了几句贴心话，问了问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老夫妻俩这次带青青来县城是为了老大的事情。 昨天县里突然下通知到李坪乡派出所，说老大李平的案子出了点问题，通知家长尽快到县刑警队去一趟。 李向阳接到这个电话，恨不得马上就往县城跑，老夫妻俩在家里给小儿子李洋打了电话愣是没打通。 “估计是那边的电话机有问题，我回头去看看。” 李洋也搞不懂好好的电话怎么就打不通了。 这会儿心里也懊恼。 自己是有点神经大条，昨天在省城就应该打个电话回去。 “妈，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爸问过派出所没有？” 知道是老大那边的问题，李洋这会儿也有点急躁。 他心里也担心是不是李平在劳教所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幸好，刘金兰嘴里的话跟他的猜测完全相反。 不仅仅不是坏事，而且还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怎么没问，你爸昨天接了电话就去了乡里派出所那边，我听着好像说是县里搞什么整治行动抓了一伙人，有人说你哥犯的案子责任不在他，乡里通知让你爸爸马上来一趟县城。” 刘金兰说的不是很明白，不过李洋大体上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心里不由得有些欢喜。 原来是县里上次搞净网行动进行大整顿的时候，县局竟然抓了一伙在街头上打群架斗殴的小混混，结果审下来，竟然误打误撞地有人招了去年参加一次斗殴把人家腿打断的案底。 县刑警队一比对才发现这个案子的当事人赫然就是已经被判刑关进劳教所里劳教的李平。 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竟然找到正主了，那老大李平身上的案子十有八九能了掉。 李洋想着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郁闷。 上辈子老李家恨不得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把这桩案子给理清楚，这会儿倒好。 一个净网行动竟然就出现转折了。 自己这只蝴蝶扑棱棱地扇着翅膀，总算是搅得这个时代有了那么一丝可喜的变化，李洋心里不欢喜都难。 “妈，这事你先别急，等我爸回来了，下午我跟他一起去一趟县公安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是这总算是个好消息。” 刘金兰也没说啥，只是眼睛眨巴了两下就开始发红，李洋也没办法安慰他。 他心里其实有数。 别看平日里夫妻俩嘴上很少说这事，但是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对儿子不伤心，只是说出来徒增忧虑而已。 这会儿听到老大的案子有翻案的可能，他老娘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气眼见着马上就有吐出来的希望，心里大悲大喜的，不哭都难。 这会儿院子里就剩下他们娘儿俩，余新瑶伶俐得很，知道他们娘儿俩有话要说，自个儿就先去了楼上。 这会儿正在屋子里翻着李洋给她买的那只手表，戴上左手试了试又摘下来戴右手上试了试，怎么看怎么瞧着都欢喜。 李洋那家伙，平时跟她说话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总算是还有点良心，知道给自己买个礼物回来，也没白瞎了她天天跑到网吧去给他们送吃的。 心里想着越发地有些美滋滋。 没过多久李洋就听到前面客厅里传来小孩子咋呼的声音，立马就知道是他老子带着青青回来了。 赶紧儿地起身跑出去，看到柳玉成一头汗水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蛇皮袋，自然就知道正好是凑巧了，跟他打了个招呼，眼角的余光立马就看到一道小小的人影从外边往自己冲过来。 是小侄女青青。 “小叔叔！” “嗨呀，我们家小可爱来了！有没有想小叔叔。” 弯腰一下子把小人儿给抱起来，贴着脸也不嫌腻得慌，叔侄俩狠狠地亲了两口。 “想了。” “那这次咱不回家了，青青就待在县里跟叔叔在一起好不好。” 小家伙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李洋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似乎有些不敢肯定。 “爸！” 看到李向阳跟着进来，李洋招呼了一声，抱着小家伙去了后边院子里，这会儿柳玉梅那里的菜也炒好了，端了几个盘子上来，刘金兰忙着一起拾掇。 李洋刚刚跟老余吃过饭，这会儿肚子里也装不下去，只好在边上伺候家里的小祖宗，她这吃饭的习惯还真得给好好教育教育，到哪里都跟种饭似的，估计人也饿了，小嘴巴吃的满嘴都是酱油汁。 “你慢点吃，瞧瞧你这手啊。” 给她擦了把手，愣是抓着一只红烧鸡爪不肯撒手。 柳玉梅跟老余看着这一对叔侄俩直发笑，这要不是亲眼看到，哪里会想到平日里跟余新瑶三句话就斗上的小年轻这会儿竟成了女儿奴。 又是擦手抹嘴又是端水夹菜的。 “婶子，我看洋子这样儿，一准儿是个好爸爸。” “指望他娶媳妇生孩子，还早着呢。” 估计是天太热了，刘金兰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听柳玉梅这么一说也笑得开怀，挑眉瞅了儿子跟孙女一眼，脸上满是欢喜。 106 改判的可能 吃过饭。 给李向阳泡了一杯浓茶，饭后一杯茶，他老子的习惯李洋还记着。 老余这个人，酒能喝，但是烟几乎不抽，平时就是为了应付客人也只是偶尔点一根，所以家里烟其实是不缺。 见李向阳习惯性地去摸裤腰带，立马就知道估计是没带烟筒来，这会儿怕是烟瘾又犯了。 进屋里去给他拿了包中华，这烟还是上次他去毛海龙那边顺来的，老毛家家大业大，这小子平时抽的全是好烟。 “爸，你抽这个，以后老黄烟少抽。” 李向阳把烟接过来，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嘿嘿笑了笑不说话，自个老婆还在边上呢，中华的烟可是老贵了，他要是敢点头回头肯定要被数落。 “你就随了你爸，还惯着他抽烟，一家人不知道吃了多少烟灰。” 果然， 刘金兰见儿子拿了包烟出来，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婶，男人嘛，都一个样，老余，家里上次玉成回来不是还带了几条烟，你又不抽，回头都给他叔捎上，搁着也是浪费。” “成，回头我让洋子带上。” 李向阳还想说什么，柳玉梅已经拉着老余回了屋里，知道他们一家子肯定还要话要说。 边上小家伙吃饱也不闹了，一上午跟着她爷爷奶奶从下面跑县里来，折腾了老半天的功夫，这会儿已经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余新瑶自己还是个姑娘，对李洋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女可是紧巴得不得了，连哄带骗地牵着她上楼说睡觉去。 小家伙也不见生分，大概是小姑娘天生就对余新瑶这种漂漂亮亮的小姐姐没有抵抗力吧。 半眯着眼睛在李洋腿上腻歪了一阵，被余新瑶一哄着，立马就撒开手跟着她去了。 李洋也乐见其成，笑着哄了两句，说等睡醒了叔叔就带你出去买好吃的。 等人一走，院子里立马就冷清下来，李向阳拆了烟，又接过儿子李洋递过来的打火机点了一根。 估摸着是没抽习惯这种烟叶子，猛一口吸进去还有些呛人，咳嗽了两声。 “这烟不好抽吧，你就没那个富贵命。” “妈！说啥呢！” 见他老娘得理不饶人，李洋瞧着他老子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被他老娘骂了一句也只是笑呵呵地不说话，心里想着也觉着好笑，人家都说老夫老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自个儿父母吵架不至于，但是拌嘴是没得少，磕磕碰碰地过了大半辈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心里也觉着欣慰。 刘金兰也就是嘴里骂得痛快，真要她跟李向阳泼天吵一架怕是还不愿意。 有时候， 男人其实大可不必有多大出息，跟他老子这样和和气气的，在老婆面前愿打愿挨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别的不说， 即使是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平平安安和和气气地过一辈子也算是给儿女积福气。 刘金兰还想说什么，见儿子开了口也就熄了心思，想着等回头得好好说道说道，现在就可劲儿地让他借了儿子的光嘚瑟一阵吧。 白了自个男人一眼就不说话。 “爸，我哥的事情派出所到底是咋个说的，你讲给我听听。” 李洋心里还惦记着老大的事情，如果真的能翻案，那无疑是一桩老大的喜事。 李向阳一上午功夫抱着小孙女在县里逛找地方，要不是恰好碰到柳玉成从乡下回来带着他们到这里，夫妻俩指不定还不知道上哪儿去落脚。 又是大中午的，人疲劳的很，吃过饭吸了两口烟，这会儿也清醒了，听到儿子李洋的话，精神气立马就起来。 “老杨那儿子说话也说不明白，怕是见我没给他什么好处，不是个东西，不过这一次老大的事情要是闹明白了，回头还得念着他的情分。 他说是上面发了通知回去，让家里去个人到县公安局做口供，另外事情现在还没定性，具体怎么办我也不清楚。 本来想着找你商量商量，电话打不通我就跟你娘直接来县里了，要是没找着人，原本我们下午就要直接去公安局。 不过我听明白了一个意思，你哥的事情如果能找到人重新开庭判的话，有可能会提前释放。” 李洋皱了皱眉头脑子里有些稀里糊涂的。 “不是说动手打人的已经找到了吗，怎么还不能直接放了？”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是人家说虽然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人家一口咬定是你哥动的手引起的斗殴，这也是要担责任的。” “回头我找人问问，要是真找到了人，这事咱们占理。” 李洋这会儿其实也有了些头绪。 说到底，还是要认识人。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如果主要责任人找到了，那即使不能马上释放，但是减刑是绝对的，而且老大李平已经劳教了一年多的时间，也够了。 好在他在县局还有几个熟人，而且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虽然不至于直接找到高强那边，至少高飞虎他老表，也就是县大队的队长齐鹏的关系肯定能走通。 李洋这会儿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误打误撞结了这么条熟路，要不然光凭他们父子俩一个平头老板姓，要想彻底把事情闹明白肯定要费一番周折。 毕竟即使是占理，公事公办还是要走一段程序的，指不定这中间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李洋也不磨蹭了，当即就跟李向阳直接出门打车去了刑警大队那边，让他老娘留在老余家里等消息。 到了县刑警队，李洋直接找到齐鹏的办公室，齐鹏刚刚开完会回来，见是李洋来了，立马笑着招呼他进办公室。 “我还以为你在省城没回来。” 齐鹏跟高飞虎是老表，跟李凤禾自然也是亲戚，两人有联系，齐鹏知道他去了省城也不奇怪。 “昨天刚回来，齐哥，我哥的事情咋弄的？” 李洋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问道老大的事情，见齐鹏皱了皱眉头心里一咯噔自然知道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 “你哥的事情我知道，而且通知还是我让人发下去的，毕竟有些程序上面的东西还是要公事公办，不过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抓到的那个小混混虽然承认认识他打的，但是究竟是不是他把人腿打折了还不确定，而且那小子第二天马上就转口死活不承认。” 皱了皱眉头。 李洋也觉得有些棘手。 “齐队长，事情不能这么说吧，既然承认了他还能转口，那我儿子不是白关了一年多，我……” 李向阳有些急了。 “爸，你别慌，齐哥心里有数。” “嗯，李洋说的对，叔，这事你先别急，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就有办法让他再开口，对了，洋子，我记得你认识一个叫王凯的吧，如果能把这个家伙找到，那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了。” 听齐鹏这么一说，李洋顿时眼前一亮。 王凯！ 果然跟这个混蛋有关系。 当初他就猜测王凯肯定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只不过那时候自己还是胳膊拐不过大腿，心里计较但是也没拿到嘴上说，这会儿听到齐鹏的话，心里又思量开了。 看来是要跟王凯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个没问题，我会跟王凯联系的，我哥那边齐哥你多上上心，回头要是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我说。” 齐鹏猛地伸出拳头锤了他一下子。 “我们俩什么关系，就是你不说我也上心，走，既然来了那我请你吃一顿。” 107 柳三 补一更！ 在刑警队的食堂里吃了顿饭，李洋也是感慨。 齐鹏这家伙看不出来，原本李洋还想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队长，自由那肯定是相当自由，谁知道纪律性那是真的强，在警队里竟然滴酒不沾。 “你别看我一队长，其实过得还不如你，起早摸黑节假日全年无休，有急事还需要整夜整夜加班。” “谁让你是人民公仆，没有你们我们怎么过。” “叔，我以茶代酒陪你喝一杯。” 在刑警队的食堂里吃饭，原本李向阳还有些拘谨，他其实也闹不明白，自个儿小儿子李洋，上学的时候闷头闷脑的也不像是那种会来事的人，来了一遭县城，现在连刑警队的队长都混得这么熟，他心里其实也挺得意的。 这会儿齐鹏跟他碰杯子，李向阳也放开了手。 “听我姨说你小子在省城开公司了，牛逼啊，这马上就是大老板了吧。” 齐鹏跟李凤禾倒没有多么亲近，跟高飞虎比肯定要差了不少，但是李凤禾的为人李洋清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本来她那边的亲戚就不多，只有高强这边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齐鹏家里那个关系要隔了一层的堂亲。 逢年过节的李凤禾基本上都会走动，而且出手极其大方，不说其他的，就齐鹏的未婚妻，也就是刑警队的王蔷，听说两人订婚的时候，李凤禾硬是给俩人送了一套县城的两居室，少说也得两三万块钱。 别说是隔着一层关系的堂亲，怕是血亲的姨娘也做不到这一点。 当然了。 说白了还是李凤禾有钱。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知约莫就是这么个道理，加上齐鹏跟王蔷都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相处融洽也是必然的。 连带着对李洋，齐鹏跟王蔷也是爱屋及乌莫名地有些亲近，这还不说他表弟高飞虎跟李洋之间的关系。 “我这个大老板名不副实，手底下人全加起来还不够你一个小队的，说不定哪天就黄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还真就听着，你说的不算。”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中间好几个人过来跟齐鹏打招呼，见李洋跟齐鹏坐一起说说笑笑的，也是好奇得紧。 他们这个大队长可是有名的黑脸，平时难得跟人亲近，难免会有人好奇李洋是谁。 不过齐鹏也算是给足了李洋面子，有人问就介绍说李洋是他家里的老表，倒是让李洋平白跟刑警队好几个人都混了个脸熟。 “你也别在意这些东西，咱们这地方就巴掌大，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论起来，谁还不认识谁呢，多认识几个人总是没错的。 我表舅以前常跟我说这个事儿，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轻重，后来做了所长才明白这个理儿。” 李洋点了点头，明白这是齐鹏提点他，心里自然受用。 不过也看得出来，有高强这么一个大佬在背后，齐鹏将来的前途说不上有多么远大，但是至少将来一个县局副局的位置肯定是跑不了了。 毕竟这家伙能力不差，头脑也灵活，做事更是四平八稳。 吃过饭。 李洋也没继续在警队里待着耽误时间，跟李向阳回了饭店，马上就给王凯打了个电话。 一听到李洋竟然开口就提他家老大李平的事情，王凯顿时就有些不乐意，刚想挂电话就听到李洋撂狠话。 “王哥，这事怨不得我，但是李平是我哥，关系断不了，我承了你的人情今后自然会还你的，但是谁要是下死手让我哥在局子里平白无故关四年，以后也别怪我下狠手。” 王凯一愣顿时就沉默下来。 要说他怕倒是不怕李洋把他怎么样，但是李洋话里的道理是对的，李平是他亲兄弟，鬼才知道今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要是搁以前，李洋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那还无所谓，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还藏着掖着，那就是仇人了，武侠小说里面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真要结了仇，那就等于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王凯心里也怕真给自己挖坑。 所以到了舌尖上的狠话愣是说不出来，隔了好一阵才说道：“你小子真带种，要是搁以前跟我说这话，我分分钟就弄死你。” 李洋也不怵。 呵呵笑了笑。 “那没关系，真要弄死我，那我明天就提着刀去魔都找你，看看到底是你要命还是我不要命。” 一句话说得王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这小子，够狠。 “就当老子欠你的吧，麻痹的，你哥的事情我是知道，但是跟我关系不大，我当时也不在场，但是具体的情况了解一点，我只能跟你这么说，刘海那龟儿子也是运气不好被人当枪使了……” 李洋皱了皱眉头，特么的跟老子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干什么。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你就直接说我要找谁。” 王凯瞬间语塞。 不过也越发地明白李洋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三两句话就唬得住的小年轻了，心里多少也有些忌惮。 “你确定你现在掰得过？” “废话，掰不掰得过是我的事情，你就说名字。” “那你去找三子吧，这事他知道。” 三子？ 李洋皱了皱眉头，脑子里一时间还没想起来三子是谁，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帝豪的柳三？” “嗯，你现在有底了吧。”王凯的声音有些压抑，似乎不大想提起柳三这个名字。 “那成，这事我有数了，回头要是办成了我谢你，但是要是不是这么回事，我怕是还要找你。” 完了也不听王凯墨迹直接挂了电话。 只是李洋不知道，他刚一挂断电话，在魔都那边的家里，王凯脸色黑得很难看，猛地把手里的电话挂下去，砰第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玩意儿麻痹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等劳资回去弄不死你。” 跟王凯打完电话。 李洋心里也思量开了。 柳三这个人的确不好弄，难怪王凯一直藏着这事不说。 帝豪是红梅最早的KTV，里面是不是藏污纳垢李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柳三这个人肯定是个老黑手。 只是李平这个事，帝豪就是再可怕他也必须走一遭了。 108 面子值多少钱 “洋子，就是这里了！” 下了车，抬眼看了看面前那栋五层的楼房，李洋暗自点了点头。 不消柳玉成开口，他自然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帝豪唱吧，也是红梅最早的KTV。 对于柳三这个人，李洋了解得不多，无非就是脑子里还残留的一些印象。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上辈子他还在二中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个名字，红梅最大的地头蛇，绰号三子，当然，这都是道上的人叫出来的，一般人当面肯定不敢叫三子，再不济也要叫声三哥。 如果不是因为老大李平的事情，李洋这辈子都不会跟柳三这种人打交道，现在也是骑马难下不得不来走一遭。 “玉成哥，等会真有什么事情你也别冲动。” 李洋知道柳玉成的性子，平日里虽然看着和和气气的是个老实人，但是真发起脾气来牛都拉不住，要不是自己身边就他这么一个经得住事的，他是真不想带柳玉成一起过来。 “你当我真傻啊，跟这种人我发什么脾气，进去吧。” 没好气地白了李洋一眼，柳玉成点了点头推开门进去。 一进门。 想象中嘈杂的声浪并没有混杂着酒精的味道迎面扑上来，反而有些安静。 大厅里装潢得很入时，看得出来柳三在帝豪的确花了不少功夫，至少除了这里，全县应该都找不出第二家这种档次的。 往四周瞅了一眼，李洋心底难免有些忌惮，毕竟自己是来找事的。 见有人进门。 一个打扮得很严谨的女人立马走过来，模样不错，毕竟是柜台是门面。 “两位的包间定了吗？” “我们是来找你们柳总的，他人在吧？” 一听李洋是来找人，而且找的还是老板柳三，女人顿时脸色一变，眼神往李洋跟柳玉成身上瞥了一眼。 “不好意思，你要找柳总的话最好跟他约一下，现在柳总人不……” 没等她嘴里的话说完，李洋直接摆了摆手。 “你不用跟我说他不在这里，这样吧，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李平的兄弟来找他谈点事情，见或者不见都给个话，行吧？” 既然是来找人，李洋自然不会被一句话打发走，三子这种人，虽说不是什么上得了台子的头面人物，但是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也不是想见就见得到。 面前的女人似乎仍然有些迟疑。 李洋的猜测很对。 三子这会儿的确在楼上，但是什么人能直接约他见面，前台的人其实心里有数。 李洋这么一说，她也有点捉摸不准李洋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柳总。” 李洋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就站在前台的大厅里往四处瞅了瞅。 不得不说。 柳三这个人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做生意的确有一手，这么大一个KTV，一年下来百多万的收入肯定是有的，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的正当生意，至于背地里会不会有什么灰色行当，李洋也懒得去理会。 没等多久。 李洋就看到刚才招呼人的那个女客服朝他走过来。 “不好意思啊，柳总那边现在还有客人，要不你先在下面等会？” 能见着面就成。 李洋自然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其实他也猜出来，见客十有八九只是一个托词，姓柳的无非就是想把自己晾一阵子。 好在也没太过分，等了十分钟不到，前台的客服就过来领着人上楼去了。 到了四楼的房间外面，推开门进去，房间里的摆设跟李洋想象中也没差多少，毛毯铺地，房间很大，吊灯和墙面是那种紫檀色，摆着书架和玻璃柜，整体古色古香，空气里还散发着熏香的味道，就是烟味儿有点浓。 柳玉成想跟着进门却被人拦在外面，眼睛一瞪，李洋冲他摇了摇头。 “玉成哥，你在外面等着。” 柳玉成这才站走廊里没动。 跟着客服进了屋子。 “柳总，人带来了。” 柳三摆了摆手让客服出去，李洋也朝面前的中年男子打量过去。 “坐吧，我就是柳三，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李平了，倒是不知道他还有个兄弟。” “柳总是大人物，不知道我也不稀奇。” 如果光从面相上来看，柳三的确不像是那种黑道上的人物，身量不是很高，但是很精壮，唯一让李洋有些侧目的是，柳三似乎对自己来找他一点都不意外。 心里咯噔一下。 李洋发现似乎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既然他能打听到老大的事情跟柳三有关，恐怕人家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一点。 不过既然来了，李洋也不打算临场退缩，接过柳三递过来的烟点上，嘴里吐出白色的浓烟，透过烟圈细细地打量着柳三脸上的表情，嘴里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说说吧，你找我想问什么？” 其实柳三心里这会儿并不像他脸上那么平静。 有一点李洋是猜对了，他的确早就已经预想到可能会有人因为李平的事情找他，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李平的亲兄弟，而且这个叫李洋的年轻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一般人跟他见面绝对不会像李洋这么平静，甚至有点随意。 柳三这两个字在红梅的道上有多大的威慑力，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柳总，我哥的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跟聪明人说话，李洋自然不用拐弯抹角，既然王凯一口咬定柳三知道这事，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李洋知道，即使不是柳三在背后支使的，也绝对跟他有关。 “李平的事情？李小弟怕是找错人了，如果是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去跟公安局商量，找我老三能商量出什么来。” 柳三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凌厉，落到李洋脸上跟刀子似的，不过李洋也不在意。 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看了看柳三。 柳三顿时愕然，随即摆了摆手。 李洋这才坐下来捧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温度正合适，随即仰头就喝了一大杯，他是真有点渴了。 “柳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县局那边我自然会去跟高局商量，但是柳总这边我求个准话，只要我哥的事情能弄明白，那我自然欠柳总一个人情。” “看来李小弟的人情很值钱啊！” 柳三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原本他以为李洋只是装出来的镇定，但是事情怎么看着都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最重要的是，他从李洋的话里听出来了，李平这个兄弟似乎跟县里的高局长不陌生。 高局是什么人柳三当然清楚，可以这么说，在红梅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除了少数几个人要捧着，一般的事情柳三都能摆平，而高强就是那少数的几个人之一。 如果李洋真的跟高强有关系的话，那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就真要变一变了。 “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我的面子在高局那里一个人情还是值的。” 李洋压低了声音，一句话顿时让柳三面色猛地一变。 109 笑脸佛爷 如果说在李洋开口说这句话之前，柳三心里还有那么点疑虑的话，那等李洋说完，柳三心里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 至少他很清楚肯定不能拿之前的那一套来搪塞，但是如果李洋是狐假虎威的话，那他也不会客气。 “看来李小弟是有备而来，这样吧，我打电话问问下面的人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李平的事情我帮你这个忙，如何？” “那就多谢柳总了，回头事情要是能办成的话，柳总这个人情我也记着。”李洋依然不动声色，他也不是三岁的毛头小子，自然不会被柳三一句话就糊弄过去。 事情办不办的成，自然要等有了结果再下结论。 好在柳三也不是假把式，果然起身到办公桌边上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而且对李洋也不避讳，直接按了免提。 接电话的是什么人李洋自然不关心，但是通话的内容他很感兴趣。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 李平的事情他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洋也看明白了柳三的意思，让他听这通电话无非就是做给自己看，老大的事情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那么清白。 人是柳三手底下的人打的，老大李平不过是做了替罪羊。 “三哥，李平那小子都关了一年了，就让他继续在里面待着呗，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再说了，这事他也不是完全没干系，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怪不了谁。” 听到话筒里冒出来这么句话，李洋暗自捏了捏拳头，差点就忍不住开口骂过去。 待你娘啊！狗日的，老子让你在里面待几年试试！ “你给三哥个面子，就说人能不能捞出来吧。” “三哥，人是能捞出来，但是他捞出来我的小弟就要进去了，这生意不划算吧。” 柳三朝李洋看了一眼，见李洋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 “猛子，三哥可是在跟你打招呼，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人就在我边上坐着呢，你这话说出来底气足不足？” “啥？” 柳三一句话说出口，话筒那边说话的人显然有点懵。 但是李洋这会儿已经忍不住了。 直接起身走到电话边上。 “你放你娘的狗屁，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话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下个月开始，我哥要是在里面多待一天，你特么的就等着老子弄死你吧。” 说完不等柳三开口，李洋已经直接把电话挂了。 “柳总，我借你电话用用可以吧？” 柳三有点愣。 他的确没想到李平这个兄弟胆子竟然这么大，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跟他没关系，柳三也乐得看热闹。 摊了摊手。 “那就多谢柳总给面子了。” 黑着脸，李洋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齐鹏的号码，实际上，在柳三这里给齐鹏打电话，李洋也是有过考虑的。 柳三这种人明显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自己刚才只不过是提了一句高强，他的态度就明显变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自己当然也不用藏着掖着，有时候，不借力打力，光凭他两只手肯定玩不过柳三。 电话接通马上传来齐鹏的声音。 “洋子，有事找我？” “齐哥，我现在在帝豪的柳总这边，事情已经闹明白了，我哥是被人黑的，这事你看怎么着吧？” 齐哥？ 边上柳三皱了皱眉头，脑子里转得很快，他在想县里有什么头面人物是姓齐的。 “帝豪？你怎么跑三子那里去了，别瞎胡闹，你哥的事情你别操心，局里这两天在讨论这个事情。” 话筒里。 齐鹏的声音传出来，柳三立马眼前一亮，很显然，他已经想起来话筒对面是什么人了。 刑警队的队长齐鹏！ 想明白李洋是在给齐鹏打电话，而且语气这么随意，柳三心里顿时就思量开了。 几乎是立马就明白李洋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在装大头蒜，恐怕这小子是真的跟县局的高局认识，而且关系可能还不是那么简单，毕竟齐鹏跟高局是什么关系，以柳三的能力自然打听得到。 “那成，我晚上去找你。” 既然齐鹏已经这么说了，李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在帝豪这边，有些话齐鹏不好多说。 不过李洋本来也只是想借齐鹏的名，直接挂了电话回去坐下来。 “看来李小弟你没跟我说实话啊！既然有齐队长在，那我这个忙帮的可就有点多余了。” 见李洋坐下来。 柳三乐呵呵地笑着说了一句，实际上，这会儿柳川心里仍然有些余惊未消，而且还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搞什么小动作，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忌惮，但是涉及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如果对方真要待着不放乱咬人的话，那自己就是撇开关系也要惹一身骚。 对于眼下急着漂白的柳川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事实上像他们这种由黑转白的人，最怕的并不是道上的人，而是官面上的问题。 李洋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三子的意思。 “这不一样，柳总要是不介意我也厚脸皮叫你声三哥，三哥帮我的忙是看得起我。” 李洋又不傻，如果能跟柳三好好商量自然没必要跟这种人撕破脸皮，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自然能给笑脸就笑脸。 “那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头猛子那边我跟他打招呼，这件事情他不办也得办，只是齐队长跟高局那里……” 李洋起身给柳三倒了杯茶水，然后拿起自己手里的杯子跟他碰了碰，以茶代酒嘛反正喝多了不醉人。 “这个三哥放心，高局跟齐哥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什么时候三哥这边空了，我再借三哥的面子把人约出来吃顿饭。” 见李洋果然上道，柳三脸上顿时就笑开了。 说白了。 如果李洋不是因为高强跟齐鹏的关系，他柳三完全可以不予以理会，甚至压压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既然李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瘪三，那自己卖点面子也不损失什么，混到了柳三这种地步，自然不会认为什么折了面子跟一个小年轻算什么吃亏的事情。 大风大浪他这种人见过多少，只要有利可图，自然不存在折面子的事情。 “那我就等兄弟的消息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随时打我办公室的电话，要是我不在你随时来找我。” 知道也差不多了，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柳川立马起身给李洋递过去一张名片，李洋接过来两人握了握手算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110 小矛盾 从柳三的办公室里出来。 柳玉成立马凑到李洋边上，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大好看，李洋瞅了瞅门外边一直在走廊里站着的那个客服，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怕是刚才他跟柳三在屋里谈事情的时候两个人在外边没少别劲。 “洋子……” “走，咱们先回去！” 李洋使了个眼色没跟柳玉成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有些话不方便讲，随即转身冲那个客服笑了笑。 两人下了楼出门上车离开。 四楼的位置， 柳三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看着两人上车离开，皱着眉头心里想法变了又变。 原本他以为李洋跟齐鹏和高强认识十有八九只不过是那种泛泛之交，毕竟红梅不大，认识高强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个，自己还说跟县里的一把手一桌子吃过饭呢。 但是李洋一个电话却让他多了些忌惮，这会儿看到李洋竟然开着一辆奥迪，心里的想法更是跟刚才不一样。 能开得起奥迪的车，即使不是他自己的，能借到手上来，那就说明这小子的关系网够广，最重要的是还有质量。 红M县买得起奥迪私家车的人可是跟人口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是人多就一定有钱人多。 “刚才那个女人在隔壁的休息间接了个电话，我偷听了两句，应该是一个叫猛子的人打过来的，说的是你哥的事情。” 上了车。 柳玉成也还算是精明，李洋点了点头，估计是刚才自己挂了电话立马给齐鹏那边打过去，房间里占了线，那个家伙只好打到外边，不过既然柳三已经松了口，李洋也不怕其他人搞什么小动作。 柳三要是连一个手底下的小弟都搞不定，那他也混不到现在的名声。 “放心，柳三那边已经松口了，这件事情只要柳三点头，别人搞不了幺蛾子，不过齐队长那边我明天过去再跟他谈谈，免得出什么意外。” 两人回到网吧的时候外边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李洋没下车，把柳玉成放下来就直接开车去了老余那边。 李洋到的时候老余他们正在吃饭，见李洋回来了立马招呼他坐下来。 “玉成呢？” “搁网吧那边了，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算了，我等会吃好了送过去，跑了一下午你先歇着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下午李洋出去的时候已经跟他老子打过招呼，不过没说是去找三子，所以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还瞒在鼓里，真以为他是出去办事情了。 只有老余猜到了一点，毕竟下午李洋打电话给王凯的时候他跟柳玉成就在边上听着。 不过为了不让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担心，这会儿虽然心里急着知道李洋跟三子谈的怎么样了，但是也没直接问出口，但是在县城里这么多年，三子的名字老余也不陌生，李洋回来了他先是松了口气，转而又担心事情没办成。 李洋倒是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没直说但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能成，回头再跑一趟别个地方。 对了，嫂子，你这边还有空床没有，我爸跟我妈今晚只能先在你这边凑合一下了。” 如果之前李洋租了边上的房子，这么多人安置下去倒是不怎么挤，但是现在房子退了租，李向阳跟刘金兰自然只能先在老余这边挤一挤。 他那里就两张床，柳玉成跟洪涛一人睡一张，不过晚上柳玉成要值班，李洋先睡等换班的时候再起来也是一样，青青那个小家伙可以跟余新瑶睡一起。 柳玉梅赶忙说道：“这多大个事，挤挤就行了，我晚上跟你妈睡一起，让你爸跟你余哥先挤一晚上，明天等我把三楼的房间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 刘金兰忙说不用，她是不知道儿子李洋跟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来了县城，既吃人家的又把人家夫妻俩睡觉的地方占了，心里怎么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夫妻俩下午商量着是不是去外边找个地方住被老余拦住了，其实睡哪儿对他们两来说都差不多，怎么说都是在县里住楼房，总比乡下的土房子要好得多。 刘金兰甚至想着，如果儿子李洋在县里买了房子就好了，住自个儿家里，总比跟人家挤在一个屋里要利索。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李向阳给堵住了。 现在大儿子的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小儿子李洋为了挣钱忙前忙后的连个安稳都落不着，这会儿跟他说在县城买房子的事情，心里怎么都觉着有些不大顺气。 说到底还是他们夫妻俩能力不行，没给儿子挣下来一份家业不说，现在还连带着儿子要欠人家的人情。 吃过晚饭。 李洋跟柳玉梅一道去楼上收拾了一下，整出来一个空房间才下楼。 柳玉梅毕竟晚上还要带冬冬那个小姑娘，也不好真让他老娘跟人家挤一个屋里睡觉。 楼上那间屋子除了堆着一屋子的东西，睡觉的床倒是现成的，而且他之前买的两床被子还搁在老余这里，索性拿出来用。 收拾好这才开车回了网吧，顺带着给柳玉成带了晚饭。 第二天一早。 李洋也没去老余那边吃早饭。 洗漱完下楼，正好洪涛跟柳玉成换班，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开车去了电玩城那边，这会儿才7点钟不到的样子，刑警队那边肯定没这么早上班，李洋是想着去电玩城那边找老何跟毛海龙聊聊电玩城的生意。 他从省城回来这两天压根就没工夫过去，而且上一次到电玩城还是在月初的时候去省城之前的事情。 自己好歹是大老板，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老何肯定没什么想法，就怕毛海龙那家伙会撂挑子在背地里骂娘。 三个人虽说现在是合伙的关系，但是因为头一遭跟毛家父子俩别了苗头，毛海龙可是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 要不是有何久在电玩城，李洋还真不大放心。 李洋到的时候何久也才刚刚拉开门闸，见他竟然开着车过来，还是一辆奥迪，这老东西嘴里就没停过，着实狠狠地连夸带讽刺地说道了好一会。 “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最近生意怎么样？上次你打电话给我说的我稀里糊涂的，什么叫生意做不下去了。” 李洋在省城跑业务的那几天，何久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搞得他都想发火骂娘。 这次回来自然想好好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好的电玩城怎么可能会做不下去。 “还能是什么事情，还不就是毛海龙那个混蛋，三天两头就带朋友过来玩。” “带人过来玩可以啊，他结账不就行了，你别告诉我他是带人来免费玩的。” 当初开业的时候，李洋就说过这个事情，带朋友来玩可以，但是要公事公办。 “结不结账我不清楚，但是他自个儿提都没提过这件事情。”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老何看来的确被气得不轻。 “那回头我跟他提提，免费是不可能的，他不结账就从他的分红里面扣掉。” 111 提醒 在电玩城坐了一会儿，李洋也没闲着，喝了杯水就在机房里转了一圈，又问了问老何生意上的事情。 从账面上来看，电玩城的虽然比李洋预想中要差一些，不过收入也比较可观。 开张这一个月的功夫账面上的流水将近8万多，扣掉开支，7万块钱是稳赚的。 不过李洋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不说省城蓝天科技那边的卖系统的收入，就是E见钟情网吧里的收入都比电玩城的分红还要高，他就是想操心也没这个兴趣在里面。 只是蚊子多少都是肉，李洋虽说不打算继续把电玩城做大或者升级，但是维持两年还是有必要的。 至少能给以后开超市先攒底子，他可是没想着以后还要往这个里面砸钱。 如果蓝天科技真的能做大的话，那边肯定是烧钱的祖宗，就是自个儿手里有了本钱也只会往哪个里面砸。 “毛海龙是不是每天都是这么晚才过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八点钟了，毛海龙竟然还没见到人影，李洋心底就是没脾气这会儿也有点不爽了。 但是他自己是甩手掌柜，倒是怪不了别人，所以李洋也只是问了老何一句。 “那倒不是，平时8点中肯定到，不过这两天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来得比较晚，起码要到下午才会过来。”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说什么。 就是心底还是有点好奇毛海龙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那行，我上午还有点事情要去一趟刑警队那边，等事情办好了我下午再过来一趟，海龙过来了你跟他打个招呼，晚上咱们仨一起吃顿饭。” “没问题，他来了我就跟他说。” 摆了摆手。 李洋出了门，开车拐弯去了刑警队那边。 早上8点多钟差不多是上班正忙的时间，99年红M县虽然商业远不如以后繁华，但是偌大一个县城，光是衣食住行就要涉及到将近二十万人的数字，加起来也能支撑一个极为庞大的市场。 唯一让李洋觉得有些陌生的就是这会儿路上四个轮子的车还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摩托车当家，那种三个轮子带一个车斗篷的三轮车。 李洋其实并不怀念那种满大街都是车塞马路不通的后来，但是后来也有后来的好处。 就譬如现在，他想打个电话给齐鹏问问他在不在刑警队几乎是不可能的，没经历过那种智能时代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李洋现在心里的想法。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上加难。 之前在省城的时候，他倒是想买一台手机，虽然在97年之前国内的移动电话还是靠大哥大，但是随着摩托罗拉以及爱立信等西方手机品牌进军中国之后，手机无论是外形还是价格都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 只不过李洋心里下意识地就对那种老人机有些抗拒，但是现在看来，搞不好还真要换个思路接受它。 直接把车开进了刑警队的院子里，停车的时候边上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女队员正好在他边上停车。 摘掉头盔李洋多看了一眼，两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李洋总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起不起来。 等他脑子里反应过来是之前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人家跟他打了招呼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叹了口气。 李洋现在自己都有些怀疑他怕是有些脸盲。 “李洋！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听到有人喊。 李洋一转身立马就看到一个短头发穿着制服的女孩子朝他走过来，仔细一打量这次总算是没认错人。 “王姐，你这算不上迟到，我记得你们刑警队里上班应该是八点钟吧。” 打招呼的是齐鹏的未婚妻王蔷。 “你就瞎贫吧你，我们明明是九点钟才上班，你来我们队里干嘛？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我跟你讲，你可别落到我手里。” 被王蔷这么一阵打趣，李洋还真是觉着挺有意思，就是闹不明白齐鹏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找了一个这么活泼的未婚妻，不过从性格上来看，两个人倒是挺合拍的，一个内敛一个外向，蛮搭！ 总比两个闷葫芦凑到一对，一个说“喂！”一说“嗯！”然后一天到晚就是嗯嗯哦哦地说话好，不知道的人指不定还要误会成什么样子。 这个日常，想想都觉得有点污！ “你来找老齐的吧？上次不是说有空请我吃饭吗，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你人影，我跟你讲，这顿饭你不请我我跟你没完。” “请，必须请啊，不过今天肯定不行，我晚上还约了人，要不明天吧，你们队上明天不是周末嘛，到时候我喊飞虎一起来。” “那就这么说了，我先去办公室。” 说完王蔷就去了另一边的行政楼，李洋瞅了一眼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一打量才知道齐鹏跟王蔷他们夫妻俩还不在一个楼里办公。 上了楼。 楼道里进进出出的人也不认识他，李洋直接到了齐鹏的办公室里，招呼他坐下来，齐鹏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得空。 “你昨儿个怎么跑到柳三那边去了，他没为难你吧。” 柳三是什么人齐鹏作为刑警队的队长肯定清楚他的底细，他还真怕李洋吃亏。 “那倒没有，他柳三也没三头六臂，不过我跟他打听了一下，我哥的事情不是他直接弄的，是他手底下一个叫猛子的人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猛子？他说的应该是王猛吧，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都是一窝的，具体怎么说？” “一开始拿话搪塞我，后来我给你打了个电话就老实了，说是给个面子，那个叫猛子的那边他来搞定，如果不是应付我的话应该是成了。” 齐鹏皱了皱眉。 “如果三子真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差不多能成，他这个人虽然混，但是人品还算是可以，加上这几年漂白，以前身上的一些底子基本上都洗得差不多，这个时候肯定不想惹事。 这样吧，我马上到局里去找高局反应一下这个案子，如果王猛那边柳三搞的定的话，你哥的事情我尽快跟那边联系让他们处理。 不过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三子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小混混，你跟他打交道可以，但是一码归一码，别落下什么口实，他要是反咬你一口那就有你受的。” “这个我知道，他就是想抓我什么东西怕是还没这个机会。” 齐鹏的意思李洋还是蛮清楚的，好在他也没跟柳三透露太多。 （连更，求推荐票！这周上三江，大家手里有推荐票的话请一定支持一把！） 112 感慨 第三更，有推荐票哇？ 从警队回去， 本来李洋想着打电话到公司那边问问陈小武公司里这段时间的情况，见柳玉成睡得正熟也就按捺住了心思。 以前只有网吧的事情他要操心，现在不光是网吧这边，还要连带着电玩城跟省里的公司，李洋瞬间就觉得似乎跟自己当初想的不一样。 不仅仅没落个清闲，反而在忙成狗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李洋觉着闷得不行，加上机房里又有人抽烟，心底有些发燥。 眼看着就要到7月份，今年夏天怕是有点难熬了。 “洪姐，我看不如在墙上装几台电扇，马上七八月份一到，没电扇屋子里肯定要成蒸锅。” “你看我这样子忙得过来吗，要装你自己赶紧儿地装去，就没见过比你还会指使人的老板。” 稀里糊涂地吃了一记白眼，李洋嘿嘿笑了笑也不气。 “那成，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上次杨师傅不是留了个号码。” “得了吧，你个大忙人能有空多回来两趟就行了，还用你操这个心，我早就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师傅就能过来，等你有空估计我们早就热死了。” 见李洋真要打电话，洪涛赶紧把他拦下来。 “院子里有西瓜，我上午刚买的，昨天下午吃了一个，怪甜的，水分也多解渴。” 一听有西瓜吃，李洋赶紧儿跑后面院子里瞅了两眼，水井边上的大塑料盆里的确泡着一个七八斤重的大西瓜，老虎皮，别说吃了，看着就解渴。 麻溜儿地洗了抱回来，刀子还没插进去瓜肚子就嘣地一声直接裂了好大一个口子。 “这瓜挑的好！洪姐你哪儿买的，等会儿多买几个送老余哥那边去。” “就前面猪肉店边上的水果摊上。” 吃了几块瓜，李洋觉得有点撑，这东西也就两泡尿的事情，水分多，但是吃完浑身都爽利，这大热天的，什么空调电扇都不管用，还是西瓜带劲。 一看手表，都快11点钟了，李洋想着等会还要去老余那边吃饭，赶紧上楼，正好柳玉成已经起来洗漱了，立马打了个电话到蓝天科技。 接电话的是公司里客服，一听是老板打电话来，说话的嗓门都有些亢奋，搞得李洋有些莫名其妙。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回来这几天公司里的业务好得不得了。 “李总，小武哥现在人不在公司，要不回头我让他会给你。”李洋一听这话才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这会儿大中午的，陈小武肯定带着业务组的人出去跑活儿了，怎么可能会待在公司里等电话。 “算了，我下午5点再打过来，他回来你跟他招呼一声。” 陈小武一般下午都会回公司到财务交账，5点钟打电话他肯定在，挂了电话，李洋去前台拿了几十块钱就出门买西瓜去了。 拎着两个大西瓜到了老余那边，饭店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刘金兰跟李向阳都在给老余帮忙收拾。 见是小叔叔过来了，青青立马就撇开边上的小毛孩往他身上凑，这小东西，一晚上没见人就腻得不行，也不嫌热。 “青青，你热不热往你叔叔身上凑。” “我不热，是叔叔身上热。” 完了肉呼呼的小手在李洋脸上摸了摸，也真是怪事，她还真不热，小手掌凉凉的。 “妈，下午吃好饭我们去一趟劳管所看看我哥。” 李洋回来也有几天，是要去看看老大，老大的事情这一次虽说有了转机的可能，但是李洋还是想尽量把机会抓住，老大那边有些事情还要去跟他谈谈，别到时候又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就麻烦了。 “对了，洋子，刚刚你以前那个房东过来打招呼问我们要不要租房子，怕是他那边的饭店开不下去了。” 从李洋手里接过西瓜，柳玉梅咬了两口说道。 李洋听了这话突然就想笑，这老东西，当初犯了红眼病的时候，他是好话说了一堆，就是死活不肯租，现在饭店开不下去倒又想明白了。 “嫂子，你们要租的话可以租一段时间，我这边肯定用不上了，过段时间还要去省城那边，租个房子搁那里没用。” 李洋现在主要的业务已经转到了省城的科技公司，红梅这边反倒成了次要的，真要租房子的话肯定也要去省城那边，县里的确没必要再花这个冤枉钱，网吧那边一个月还要付不少房租呢。 “你老余哥说等等再看，你回头要是在省城找到了好位置，咱们就去省城，县里用不着租房子。” 吃过饭，李洋上楼躺了一会。 下午就开车载着一家四口去了劳教所那边，这还是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头一回坐小汽车，李洋也没说车是他的，只说是从省里回来人家借给他开。 刘金兰生怕把人家车给弄坏了，小孙女趴在后座上使劲拉安全带，一个不注意就被她奶奶打了一记。 “好好坐着，等会弄坏了人家东西你小叔叔还要赔人家的。” “奶奶，我没弄坏！” “没弄坏也不要乱动。” 两句话一说，小家伙立马就不说话了，小嘴巴撅的老高。 “妈，没事，几十万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坏的。” 一句话可把老夫妻俩吓得不轻。 “洋子，这车真要几十万？可不了了。” “妈，回头等你儿子有钱了我自己买辆新的。” “就你出息，先买了房子再说吧。” 到了劳教所。 李平的脸色还不错，就是顶着一个大光头看得人有些瘆得慌，小家伙看到老大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长时间没见面估计是有点念生。 李平哄了两句抱在手上也是不吵不闹的怪得不行，李洋看着心里都有些发堵。 等老两口跟老大说了会话，李洋跟值班的民警打了个招呼多要了点时间跟李平说了一下情况。 “哥，这事我也不敢打保票，但是三子既然开口了，有齐队长在，只要有可能我就一定能把你弄出来。” 李平听着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是搁在以前，他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但是在劳教所里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回想了一下以前的种种，人越发地变得稳重。 唯一让他有些感慨的是，以前自己总当成小孩子懂事的老二，现在越发地能做事情了，心里也很是安慰。 “成不CD没关系，只要爸妈身体好，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家里有你我也放心，就是青青这孩子怕是快不认识我了。” 说到青青的时候，李平明显有些黯然。 李洋也不好安慰他什么。 “没事，就是太长时间没见面了，等你出去了多跟她处处就好了，小孩子，人认得快。” 113 好消息 从劳管所回来。 一路上刘金兰跟李向阳都闷着脑袋没有说话，李洋心里清楚，老大李平的事情只要一天不解决，那两人心里始终都有一块疙瘩杵在那里，就是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连带着他自己这会儿心情也有些压抑。 “你别跟你爸学，好好的抽什么烟，这东西抽多了又不长肉。” 见他子伸手摸了根烟点起来，刘金兰忍不住又开始唠叨，李向阳闻言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回来，父子俩相视一笑，怎么看都有点尴尬。 “小叔叔挨骂了！让你抽烟，青青快被你呛死了。” 小家伙一听她奶奶开始数落，顿时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在后座上撒着欢儿，就差蹦起来了。 很可惜帅不过三秒。 这边刚从后座上爬起来，一双小肉手还没够着人，刘金兰已经把她给拉了下来，一个爆栗落到头上，小家伙顿时就两只手捂头撅着嘴巴瞪着刘金兰。 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奶奶你打我干嘛，是小叔叔抽烟的，又不是我要他抽的。” 这道理听着很对啊！ 但是大人揍小孩，还要理由吗！ “不是你就不能打了，这是在车上，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坐一会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跟个小皮猴子似的。” “奶奶你才是小皮猴，我又不是皮猴子，丑死人了……” 后座起火，李洋赶紧灭了手上的烟。 “青青乖哈，叔叔不抽了不抽了，马上就扔掉。” 李洋从后视镜里瞥了小皮猴子一眼，心里莫名地有些喜欢。 “妈，我过几天还要去省城，下次回来怕是要到暑假了，等有空你要不跟我爸带青青去省城住几天。” 蓝天科技那边，省城的市场虽然大，但是网吧的业务毕竟有限，李洋也不可能把公司的目光局限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但是一旦公司开始进军外省市的话，那自己肯定没空回县城待着。 原本他是想着下半年等青青上学的时候想办法把她安置在县城这边，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县城肯定呆不长久，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把她送到省城去上学，也省得后面搬来搬去的连上个学都不安稳，对孩子的影响不好。 不过李洋也有他的顾虑。 青青毕竟不是他女儿，老大的事情要是弄明白了，人能提前释放出来，青青到底去什么地方上学还要看李平的意思，自己做叔叔的总不可能越过她老子。 “大老远的跑省城去干什么，你又不是在那里安家了，我跟你爸过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回头我在省城买套房子。” “买了我也不去，去哪儿都不如家里自在，你要带青青去就带她去，我跟你爸还省点心。” “青青，你要不要跟叔叔去大城市上学呀？” 刘金兰笑着朝小家伙问了一句，见她嘟着嘴不说话，顿时就乐得不行，还赌上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冲她奶奶问了一句。 “奶奶你去不去？” “我去干什么呢，你小叔叔又不喜欢我，我跟你爷爷在家里，让小叔叔带你去。” “奶奶不去青青也不去，青青要跟奶奶一起，才不跟小叔叔一起，他等会又打我。” 说着两只手就抱上刘金兰的胳膊跟她贴到一起，要不是刚刚还噘着嘴吧怕是真的能萌死人。 “你这个小皮猴子，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你就打了，昨天打的，奶奶，小叔叔他昨天这样打我的。” 说着自己伸了根手指在自己脑门上弹了一下，那小模样看着李洋差点笑的背过气去。 顿时就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自己是拿手指头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这小东西，还真是怪记仇的。 …… 因为明天跟王蔷约了要请她吃饭，所以今天肯定要先去电玩城那边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免得明天又冲突。 所以李洋开车把刘金兰跟李向阳送到老余那边又径直开车去了电玩城那边。 现在李洋是愈发地觉着时间不够用了，有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分出两个身体来。 他到电玩城的时候，毛海龙仍然没过来，李洋也觉着挺奇怪的，在机房里转了一圈就直接开车去百货大楼找人。 还没到地方，李洋老远就觉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等还听到敲锣的声音，农村里没有红白喜事一般是不会敲锣打鼓的，这季节搞喜事也不大可能啊。 等他把车停稳，李洋这才发现百货大楼后边的院子里竟然搭着灵棚。 心里咯噔一下。 别是老毛家夫妻俩谁过世了吧。 赶紧儿地进了院子。 好在李洋瞅见了堂上的遗像是个老太太的，心里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估计是毛有为的母亲过身了。 见李洋过来。 毛海龙虽然不大情愿，但是毕竟上门是客，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招呼人。 两人说了几句话毛有为才过来，打了声招呼李洋也闹明白了，去世的的确是毛海龙的奶奶，不过老人家今年都八十几了，算是福寿。 等毛家父子俩走开去忙活，李洋心里立马忍不住暗骂了老何两句。 这老小子，这么大的事情都没闹明白，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瞎忙活什么东西。 搞得自己一头雾水的冲上们来，连烧香的东西都没买，要是人家计较起来，自己肯定不占理，幸好边上不远就是杂货铺。 借机出去买了些纸钱还有一挂鞭炮，李洋烧了香，在老人的灵堂前跪下去拜了三拜才算完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陈小武那头约好了打电话又泡了汤，只好等明天再说。 不过第二天一早，李洋刚刚洗漱完楼底下洪涛就喊他接电话。 三两下擦了手下楼，抓起电话听到里边的声音就知道是陈小武打过来的。 “小武哥，不好意思啊昨天有事耽搁了。” “没事，我昨晚回去也比较晚，想着你肯定已经睡觉了就没打电话，不过有个事我得赶紧跟你说一下。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有个姓卓的海归要过来吗，昨天上午人已经来过了，他的意思是想尽快跟你见一面，说是下个月月初要回一趟美国，你要是有空的话给他打个电话也成，我估计他是有什么事情找你。” 一听是卓宝林的事情，李洋顿时就清醒了不少，猜测应该是卓宝林那边已经有了决定，也没跟陈小武说太长时间，要了电话号码过来就赶紧挂断打了过去。 “卓哥，我是李洋！” …… 两人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说完，不过李洋这会儿心里已经兴奋得不行了。 卓宝林在电话里正式答应他加盟蓝天科技，而且还是专门做软件这一块，不过7月初的时候要先回一趟美国，那边还有些手续没有办完。 索性都等了快半个月的时间，也不差那几天的功夫，跟卓宝林约了下午去省城签合同，李洋就赶紧回楼上收拾东西。 （第一更求推荐票！以昨天为准，每天的票数每超过600就加1更好了！） 114 签约 （今天600票还差200，不过先更了，求推荐票！） 放下电话李洋忙活了好一会儿，到头来手上还是只拿了一套洗换的衣服，索性也懒得收拾了。 “你下午不是还要回来，要我说衣服都不用拿了，早去早回。” 见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要往省城赶，洪涛也摸不着头脑，哪有这么急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李洋执意要走，她也只好赶紧出去给他买了两个包子。 柳玉成这会儿还没起，李洋打了个电话到老余家里，一听儿子这么早赶着到省城，刘金兰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说了两句让他路上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等她跟李向阳提了一嘴反应过来再回拨过去的时候，李洋已经上了高速。 相比于北方，南方的夏天明显要湿热一些。 车里有些闷，李洋直接把车窗开了条缝，过收费站的时候，给他开单子的收营员一看开车的竟然是个20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好看了不少。 李洋也是感慨。 人特么的就是现实。 这会儿自己要是开着一辆六个轮子的卡车，人家小姑娘肯定不对他笑，那种职业化的表情在李洋看来可不能叫笑容。 到李凤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10点钟，这一次回去总共没待几天的时间，房间里李凤禾还没来得及给他洗换被子。 见李洋回来赶紧儿地就要去收拾。 “姑姑，你别忙活了，我晚上不在家里住，等会办完事情还要回红梅。” “这么急？”李凤禾也没想到李洋竟然这么匆忙，这来来回回地跑，也真是够累的。 “没办法，卓宝林过两天就要去美国，今天一早公司里才打电话给我说他要签合同，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赶紧儿地就回来了。” 实际上， 别说是省城，就是去首都他也得跑。 千金买马骨三顾茅庐算不上，但是能找着卓宝林这种专业科班出生的软件工程师，李洋还真担心时间一长出什么变故，像卓宝林这种人才，在99年可不好找。 “宝林答应跟你干了？” 李凤禾一听是这事心里也是高兴得不行。 “答应了，要不我也懒得跑这一趟，对了，姑姑，网吧里怎么样了？没出什么问题吧。” 李凤禾手里经营的那家网吧是李洋回红梅之前鼓捣起来的，毕竟手里有资金，可不像他那么小打小闹，李凤禾直接就上了100台机子，开业的当天就成了省城最大的网吧。 其他的李洋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李凤禾在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人脉关系和口碑那不是白忙活的。 唯独网吧的管理上，刚开张，又没有什么熟人，李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本来网管系统出过一次故障，不过小肖来了一趟就弄好了，现在一切正常。” 小肖是蓝天科技那边的技术员肖哲青，李洋走的时候公司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技术员庞军，两个人成天忙着给客户提供技术服务，开发软件什么的基本上没法去做，时间和人手都不允许，这也是李洋为什么急着引进卓宝林的主要原因。 光有技术人员维护系统对公司的发展几乎没有任何推动作用，要把蓝天科技做大，还是要在开发新的软件上面下功夫。 “那就好，我回头过去看看。” 因为是周末，学校里放假，李威跟李佳佳都在家里，见李洋来了，李威还好，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又回了房间，他下半年就是高三，学业正是最紧要的时候，李洋瞧着人都瘦了一圈。 李佳佳反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同学过生日，在人家家里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才刚睡醒，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睁开。 “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早上正好去菜市场买了菜。”李凤禾腰上系这围裙，估计是打算做午饭。 李洋点了点头道：“要不我来做吧。” 一听李洋要做饭，李佳佳顿时清醒了，嚷着不要她妈妈做，说是李洋哥哥做的好吃，惹得李凤禾笑骂了两句。 “你李洋哥哥做饭好吃，那等将来你长大了给你李洋哥哥做媳妇吧，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切，我才不嫁给他，老男人一个。” 老妹！ 这话扎心了啊！ 上楼换了件衣服李洋就近厨房忙活开了，一顿饭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弄好。 吃过饭也没休息，李洋就去了公司那边。 现在公司里除了他这个老板，所有的员工加起来才十来个人的样子，庞军跟肖哲青是技术人员，公司里两个财务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少妇，一个是刚刚二十出头的财会专业大专生，两个人除了做财务报账以外还要简直做客服。 剩下的就全部都是跑业务的销售人员，陈小武跟王阳夫妻俩一人带一个团队，这段时间差不多把省城大大小小的网吧全都跑了一个遍。 李洋在公司里查了两个多小时的账本，不查不知道，一查心里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倒不是财务上出了什么大问题，而是数字有些吓人。 他原本以为这个系统即使能挣钱，但是也远远没到暴利的程度，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业务量竟然有将近70多万，也就是说平均一天下来都有3万块钱的业务，这就有点吓人了。 不过等他仔细一推算，心里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因为相对于省城高达几百家网吧的数量而言，70万的业务量其实连五分之一都还没到。 自从去年网吧进入高速发展时期以来，省城的网吧数量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翻了好几倍，别的不说，光是蓝天科技这边一条街起码就有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网吧。 南江省的省城人口将近五百多万，除了周边县城，市区的人口也有将近300多万，一个300多万常住人口的大城市，有个三四百家网吧一点也不值得惊讶，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长。 按照正常的数据来算，李洋预计最差也要拿下一半的市场，也就是将近200多万的业务量。 现在才70多万，所以开发的潜力仍然很大，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人才，销售团队要壮大，配套的技术人才更是异常紧缺，毕竟李洋不仅仅是只想做网管系统的生意。 李洋查完帐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给卓宝林打了个电话约好地方，李洋就带着草拟好的合同先过去。 因为之前两个人已经接触过一次，第二次见面也省了很多口水，卓宝林大概也是考虑好了，没想太多就直接签了字，很符合一个技术人员的个性。 不过李洋给他的待遇也不算差，签约的五年期间，除了采用年薪制每年给他10万的税前年薪以外，还附带了一个技术协议，在合同期限之内以卓宝林为核心负责开发的软件，将会拥有5%的销售提成，相比于固定的年薪，这个数据就非常可观了。 至于能不能开发出实用性的软件，李洋其实没有任何压力，毕竟有他这么一个天生就附带作弊光环的脑袋，卓宝林就是不去做任何创新，有自己把握方向，就是做不出来都难。 115 好事成双 第三更，求推荐票咯！ 等卓宝林在合同上签完字，李洋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两人这一次见面双方也算得上是各尽其欢了，对于李洋在工资和技术提成上的大方，卓宝林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心里也很触动。 蓝天科技他昨天才刚刚去看过，说实话，公司里简陋得甚至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如果不是因为李洋此前跟他描绘的公司发展方向和远景符合他心里的想法的话，卓宝林不可能会选择蓝天科技作为自己回国落脚的地方。 说一句毫不客气的话，只要他把简历投出去，国内任何一家业内的公司都不可能会拒绝他这种掌握了软件开发技术的人才，无非就是目前国内相关的企业实在是太少。 收起合同。 两人站起来握了握手，现在已经快到下午4点多钟，他还要急着赶回去，所以也没跟卓宝林多说。 “宝林哥，我等会儿还要回一趟县里，后天就不送你了，等你从美国回来我再去机场接你。” “不用不用，哪里还要你送，我东西不多的，这次回美国也就是办手续，加上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次回来就好了。 对了，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通个气，美国那边我还有几个朋友这一次可能也会回来，不过他们不是做软件的，主要是搞网站开发，现在美国那边互联网行业不景气。 本来是打算去硅谷找工作，之前签的公司现在裁员裁得厉害，经费也紧张，现在连风投都不敢往互联网里面投钱，如果没谈拢的话基本上都会回国，回头我问问他们的意思，要是能说动的话我就介绍到你这边来，你看怎么样？” 李洋一听顿时就乐了。 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下来，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21世纪最精贵的就是人才。 但是偏偏在90年代末期21世纪初的时候，作为世界互联网第一大国的美国刚好进入寒冬期，大量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人才出现外流的情况。 中国恰好成了捡漏的，说到底如果不是这一时期美国人心虚，说不定十年后互联网领域就没中国人什么事了。 “行啊，我正是求之不得呢，这样吧，宝林哥，要是他们肯过来的话，条件就按照我给跟你签的合同来算，如果他们还有什么要求，等回国了咱们再谈，你看怎么样？” “那成，我尽量把人都拉回来，他们技术肯定没得说，回国也算是投身国家建设了。” 李洋心里顿时就喜欢得不行。 实际上， 原本他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想好怎么跟卓宝林开这个口，现在他主动提出来，那正好。 看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扩大销售团队了，如果卓宝林这一次回美国真的能给自己拉几个互联网方面的技术骨干回来，那接下来肯定要大干一场。 眼下他手上的资金还远远不够，不尽快扩大销售市场的话，到时候就是想干大事都没钱，别人不清楚李洋不可能不明白，互联网这个东西真要论起来，烧钱的能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回本的周期还很长，不经营个三五年都看不到利润。 跟卓宝林分开。 李洋立即开车回了李凤禾家里，公司里都没去，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本来还想着去公司里等陈小武回来跟他谈谈扩大销售团队的事情，现在看来只好等回去再打电话说了。 匆匆跟李凤禾打了个招呼李洋就直接驱车上了回去的方向，这个点正好是省城下班的高峰期，在路上堵了快1个小时才出市区。 等他开车从高速路口下来进县城的时候外边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一看时间竟然到了8点多。 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 直接把车开到老余家饭店那边，见儿子回来了，李向阳跟刘金兰马上进厨房拾掇了两个菜。 柳玉梅原本要帮忙的，老夫妻俩愣是没肯让她动手。 “妈，你别忙活了，两个菜就够了，大晚上那么多我也吃不了，还浪费东西。” 吃过饭。 李洋赶紧打了个电话到老高家里，很凑巧，接电话的正好是高强，一听是李洋打来的，高强跟他聊了几句，中间提到老大李平的事情，高强虽然没明着说什么，但是李洋也听得出来事情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县局那边，因为柳三打了招呼，反正用了什么手段李洋也不管，不过那个被抓的小混混自己已经老老实实把事情招了，既然找到了责任人，李平的案子自然要重新判。 不过眼下还来不及，法院那边还要走程序，估计还要等个几天功夫，但是一年多都等了，现在几天时间等得及。 其实说白了还是重判的说法问题，李洋也理解，毕竟案子如果完全推翻的话，法院那边肯定要担一个误判的责任，这种责任可不是开玩笑的，可轻可重。 他倒是没有什么愤青的想法，如果按照上辈子的情况，李平必须老老实实在里面待足四年，现在有了转机，他即使有气也不会乱开口骂娘，毕竟时代所限，任何一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的烙印和法理上的不足。 只要总体上是向前的，进步的，那就算是国家的福气了，你不可能要求他一步到位。 真要怪，也只能怪运气实在是太差。 “关于赔偿的事情，回头法院那边还在酝酿一个说法，具体上的事情我也会过问，这个你放心，该有的赔偿都不会少。” “那就麻烦高叔叔了。” 没有继续跟高强多说，让高飞虎接了电话，这小子有一段时间没见，一开口就埋怨，李洋都听到话筒那边高强再说他拎不清。 “洋哥，你赶紧儿的打电话给我表嫂，她都快被你气死了，不是说好的今天下午请她吃饭吗，她可是等了你一下午，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骂我。” 李洋一听顿时就觉得要遭，竟然忘了这一茬。 赶紧的问了王蔷的号码挂了电话就打过去，竟然占线，李洋也是哭笑不得，过了好一阵才打通。 一听到是他打电话过来，王蔷果然狠狠地数落了一阵，压根就没把他当外人。 “王姐，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要不你看看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给，气死我了！赶明儿我让你齐哥狠狠地训你一顿。” “行，我保证一声不吭，你看行不行。” “哼！就你事情多，比局长还忙是不是，看在你认错及时态度还可以的份上，就给你一个机会吧，明天中午请客，听到没有？你要是再敢放我鸽子，看我怎么治你。” 挂了电话。 约好明天中午请客，李洋算是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王蔷心直口快没有真生气。 想了想，生怕明天又忘了，赶紧儿地记了个小纸条贴到方向盘上才算完事。 116 假小子变成了林妹妹 稻香村是前两年才刚刚开张的一家餐厅，李洋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因为不远处就是县城一中的校门，坐在二楼靠窗的包厢里面，正好看到教学里面上课的情形。 其实李洋并不是十分喜欢稻香村这种跟99年的红M县有些格格不入的餐厅，相比之下，朝阳土菜馆和路边上的大排档更符合他的口味，但是因为约了王蔷的缘故，所以他只好选了这家看起来要清净得多的饭店。 这才刚刚7月初。 但是气温已经明比跟6月份热了一个等级，偏偏高飞虎这个家伙还点了一个火锅，说是火锅就着啤酒胃口好。 酒精炉子里烧得噼里啪啦地响，等了快半个小时，王蔷才跟齐鹏挽着手进来了。 “齐哥！” “这是你点的？也不怕上火，大热天的吃羊肉火锅。” 高飞虎在边上不吭声。 “哥，咱这不是怕你平时太忙吃不上肉，今天洋哥请客还不使劲宰他，现在咱们一屋子人就数他最有钱了。” 嘿嘿笑了两声，见没人搭理他，这家伙倒是脸皮厚，愣是贴着王蔷坐了过去。 谁知道王蔷立马就朝他瞪了一眼，往李洋招了招手。 “赶紧挪一边儿去，谁要跟你坐一起，一身汗臭味，又是刚刚打球去了吧。” 王蔷一脸的嫌弃。 “嫂子，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是接了电话马上就跑来订桌子了，不信你问洋哥。” 李洋点了点头。 这还真不能怪高飞虎。 满红M县城，除了那几个挂了政府招待所牌子的饭店，就数稻香村的席面最抢手，要不是高飞虎跑得快，指不定还真订不到包厢。 “那你坐边上去。” 见人到齐了。 李洋赶紧招呼服务员上菜，除了羊肉火锅，还点了三荤三素八个菜和一个汤。 原本李洋以为王蔷不喝酒，谁知道喝起来竟然一点都不比齐鹏来得慢，要不是高飞虎在边上插科打诨，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席面都没撤，四个人就坐在包厢里面胡天海地地侃大山。 索性这会儿时间还早，才刚刚7点钟不到的样子，李洋想着明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让服务员又上了几瓶酒，叫了两盘下酒的冷菜。 “洋子，你哥的事情估计这几天就有结果了。” 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之前打电话到老高家里的时候高强已经跟他说过，现在齐鹏的话无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齐哥，我敬你一杯，这事托你的福。” “跟我客气！回头多请我吃两次饭就行了。” 齐鹏知道李洋也不差那两个钱，笑着开了句玩笑，两人碰了碰杯子，王蔷顿时就咋呼起来，赶紧儿地举起杯子又跟她碰了一下，把高飞虎撂在一边。 这家伙也实诚，知道席面上四个人，就数自己的酒量最小，这会儿也开始装怂了。 一杯酒下肚子。 李洋顿时就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似的有些忍不住，赶紧起身往包厢外面冲。 “咋了，洋子你没事吧？飞虎，你赶紧跟他出去看着点，可别摔了人。” 其实李洋喝的真不算多，前后加起来连五瓶啤的都不到，就是喝的有点急，加上这会儿又是干喝酒，胃里就有点吃不住。 从包厢里冲出去。 站在门外边的服务员一见客人脸色发白地往外边冲，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喝多了，赶紧领着他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到了洗脸盆，李洋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洗漱台上哇地一声就吐出来。 脑子混混沌沌的，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使劲儿地用手拍，胸口憋着的一股子气这才顺了不少。 “洋哥，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吗！” 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李洋可不想装大充楞，酒桌上该认怂还得认啊。 “那你再吐会。” 李洋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好在吐完之后这会儿胃里已经舒坦了不少，掬了捧冷水洗洗脸人才清醒过来。 “你嫂子真能喝。” “洋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当初我老表去她家里上门的时候，三个大男人愣是被他灌得差点下不了桌子。” “那你不早说。” “我这不是看你能喝嘛！” 李洋顿时无语。 老子能喝还能给喝趴下了，真特么的混蛋，两辈子加起来竟然给一个女人喝趴下了，简直就是丢人。 不过一想到刚才王蔷拿起瓶子来就跟他对面灌的时候，李洋这会儿还有些心悸，下次打死也不跟她拼酒了。 “行了，回去吧！你去让服务员煮一碗醒酒汤来。” 高飞虎得了话，赶紧去找服务员。 李洋拍了拍脸跟着出去，耳边隐隐约约听到边上的包厢里似乎有人咋咋呼呼地竟然唱起了歌，撇了撇嘴，嘴里骂了一句什么，但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整个人突然就愣在那里。 没听错吧！难道真是她？ 其实李洋心里想过无数次跟林芳芳见面的场景，毕竟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夫老妻，别说见着人了，就是一闭眼睛脑子里都能把林芳芳的长相想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两辈子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就是上辈子跟林芳芳结婚都是熟人介绍的，见了一面就随了眼缘，哪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红豆相思的情节。 所以这会儿真真切切地听到有人喊着林芳芳的名字，李洋整个人都有些魔怔，连上去搭话的词儿都想不圆转，更别说推开门进去认人了。 总不可能直接冲进去抱着人就是一顿狂啃吧，那人家不把他当成流氓神经病就怪了。 一想到隔着屋子就是自己想了几十遍的人儿在里面，偏偏打开的方式又不对，李洋心里顿时就跟猫爪子挠似的。 患得患失中，李洋总算是下了决心。 撑着墙的那只手貌似不经意地碰到了包厢的门上面，一个不留神猛一使劲，整个儿就跟着门一起挤了进去。 卧槽！ 来不及骂娘，整个身体就失了平衡，直接撞到包厢里面，手臂上软软的感觉到似乎撞到了人，但是这会儿李洋的思维已经有些转不动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两个人位置的那个女孩子。 包厢里，唱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三五个高中生借着周末的当儿难得奢侈一回到饭店里吃顿饭，玩得正嗨的时候，突然一个浑身带着酒味儿的“老”男人突然破门而入，一对满是醉意的眼睛就跟带了红外扫描仪似的，几乎是一瞬间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林芳芳顿时就张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嘴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你没事吧？” 李洋顿时就愣了。 这……这真是自己老婆吗？假小子怎么变成林妹妹了！卧槽！ 在李洋的印象里，林芳芳一直都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对剑眉瞪起来让作为男人的他都暗自垂涎不已。 偏偏眼前的女孩子，模样倒是没变，但是怎么看着像是变了个人呢！ （芳芳来了，大家推荐票爆起来啊！给洋哥一点勇气！） 117 爱成疯子爱成魔 李洋虽然说不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两辈子爱一个人，就是黑着灯两眼一闭都能摸开女人的胸衣扣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初上阵的初哥。 只不过这会儿脸皮说不上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臊的，红得都快成了猴屁股。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是舌头就跟马王蜂蜇了似的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支支吾吾了半天，急得就差左右开弓赤胳膊上阵了，十足的胸有丘壑就是成了哑巴。 “喂，你这人有病吧，没事跑我们包厢来干嘛！” 一句话总算是把李洋从前世今生的泡沫里给叫醒了。 但是这会儿他正是酒劲冲上头的时候，就连胆子都比平时大了不少，心里的情绪也被放大了好几倍。 没等人家开口就扒开边上的桌子朝自个儿媳妇走过去，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直接凑到人家边上。 “同学，你刚才唱的什么歌来着，挺好听的，能不能把名字告诉我。” 嘴里的话又急又快，压根就没等人家反应过来，满口的酒气喷出来简直跟流氓也没两样。 呼啦一声。 包厢里顿时就乱作一团。 边上的两个男生顿时就一窝蜂冲上来推开他把林芳芳护在身后，嘴里大声骂着什么，李洋这会儿脑子有些混也没听清。 只是觉着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大对劲，心里嘶吼着。 你特么的想干什么！ 这是我老婆啊！ 要护着也是站我背后，你们谁啊！ 一时间，包厢里众人顿时就鸡飞狗跳地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高飞虎回了包厢等了老半天还没见人影，担心李洋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赶紧回头过来。 听到隔壁包厢里咋咋呼呼地，立马冲进来把李洋拉到了一边。 “洋哥，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吧！” 边上突然有人认出来竟然是熟人，叫了一声“飞虎。” 两人一瞪眼才发现竟然是一个院子里光着屁股长大的铁子。 叫耗子的男生见是熟人，赶忙拉了拉边上的同伙，谁知道那家伙还在那里瞪着李洋，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副跟你没完的样子，。 高飞虎顿时不乐意了，心一横就问到： “耗子，这你同学？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李洋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嗓子里跟火烧似的有些发干，见高飞虎站那里跟人家差点刚起来，立马就冲他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喝多了。” “喝多了酒能耍酒疯是不，你…”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都是熟人，飞虎，你赶紧把你朋友带出去吧。” 但是李洋好不容易才见着自个儿媳妇，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这年头可没有手机跟微信，要了联系方式就丢不了。 这次要是走了，指不定下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人。 不等高飞虎拉他出去，马上就后者脸皮朝林芳芳看过去。 “那个真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我就是觉着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挺好听的，能不能把歌名告诉我。” 边上高飞虎也是一头的雾水。 他认识李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怂”过，更离谱的是竟然死活要问人家是唱的什么歌，到底是啥歌啊，就这么好听。 这特么的还是他认识的李洋吗？见鬼了真是，肯定是喝高了。 但是很可惜。 林芳芳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才那一下子可是被李洋吓得不轻，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一直到被高飞虎好说歹说地拉出去，李洋这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心里有些发堵。 如果没有经历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恐怕没有人能理解李洋现在的这种心情。 两辈子爱一个人，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时间，他跟林芳芳之间的感情虽然说不上市海誓山盟，但是毕竟是隔了一个时空积淀下来的。 那种明知道自个儿媳妇就在眼前就是不能相识相认的感觉，差点就让李洋有些崩溃。 等回了包厢，整个人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嘴里嚷嚷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齐鹏跟王蔷本来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到那个叫耗子的男生过来找高飞虎，中间说话的时候提了李洋好几次，两人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等高飞虎回来。 王蔷立马就拉着他问到底是咋个回事。 听他一说，两人顿时就面面相觑，看了看李洋又看了看高飞虎。 “飞虎，那个女孩子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啊，咋了嫂子？” “还咋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不明摆着嘛，李洋看上人家姑娘了。” 一句话顿时就像是惊醒了梦中人。 可把高飞虎吓得不轻。 “不会吧，嫂子，洋哥也没见过人家啊，难道是一见钟情。” “别管是不是一见钟情还是二见钟情了，你不是认识人家同学吗，赶紧的打听一下那个姑娘叫什么，回头跟李洋说说。” 高飞虎这才反应过来，又跑到人家包厢那边去找他那哥们打听了一下林芳芳的名字。 回来的时候脸上跟吃了黄连似的。 “问到了？”王蔷心里的八卦之火早就烧起来了。 “问是问到了，但是人家有男朋友了。” “这有什么，有男朋友又不是结婚了，结了婚还带离婚的。只是没想到啊，李洋这小子竟然还好这么一口，回头等他醒了看我不笑话他，没脸没臊的。” “行了行了，别胡闹。”齐鹏插了一句。 “谁胡闹了，人家李洋可比你当初强多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偷偷摸摸地给我递情书。” 一句话把齐鹏说得直乐呵。 完了又瞄了李洋一眼，王蔷这会儿可是兴奋的不得了，一想着抓着了李洋这么糗的把柄，心里那股子八卦的欲望盖都盖不住。 “这样吧，飞虎，你先回去，我跟你嫂子开车把李洋送到家。” 一屋子人就李洋跟齐鹏会开车，等他开了李洋的车把人送回网吧里，洪涛跟柳玉成又是鸡飞狗跳地闹了好一阵。 等柳玉成和齐鹏把人弄到楼上躺下来已经快要到9点钟了。 这一觉，李洋睡得无比踏实，梦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事情，竟然时不时地一个人傻乐呵，闹得隔壁的洪涛辗转反侧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净顾着去头疼李洋那有些魔性的笑去了。 118 结果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李洋起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脑子就跟被人用东西砸了差不多，晕晕沉沉的。 如果没人告诉李洋，这家伙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脑子里隐隐约约地只知道自己喝多了，然后似乎见着了林芳芳。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几乎记得不清楚。 天知道他要是发现自己竟然借着酒疯耍无赖是不是会后悔得打自己两巴掌。 好在洪涛跟柳玉CD不知道这个事情，自然也就没有由头嘲笑他。 只是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李洋发现洪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既像是被气的，又有些幽怨，看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李洋也不以为意。 心里想着。 女人嘛。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近人情，大姨妈不来，大姨夫也会来凑热闹。 但是谁知道偏偏李洋这家伙自己找不自在，见洪涛顶着两个黑眼圈，竟然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洪姐，你昨晚儿是不是没睡好？” 他不问还好，一问洪涛顿时就炸了。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一晚上又是讲梦话又是笑的，我睡得着嘛，跟鬼哭狼嚎似的，下次喝多了别回来在马路上睡也行，气死我了。” “不会吧，我酒品很好啊，喝多了从来不发酒疯的。” “好个屁！你问问玉成，到底是不是你一晚上净在那里折腾。” 李洋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 闻着身上一股子酒臭味，只好又跑到楼上的浴室里冲了个澡，下楼还没一会儿功夫就接到了高飞虎的电话。 “洋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咋了？” “真没事？” “老子有事没事自己还不知道，别废话，赶紧儿的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没工夫跟你在那里瞎扯淡。” 电话另一头。 高飞虎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 “那昨儿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李洋想了想，也没啥事啊，就是喝多了，至于林芳芳？他自个儿还以为这事儿高飞虎不知道，恋爱中的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 “我真挂了啊！” “别别别，洋哥，那个…那个我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了，昨晚儿你喝那么多，是我老表跟嫂子送你回去的。” “知道了。” 李洋这会儿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高飞虎的语气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对劲，只是他一时间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漏掉了什么。 “洋哥，我可告诉你一声，回头我嫂子要是找你你可千万别搭理她，要不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想着王蔷那股子八卦的样子，高飞虎就是想想都觉着有点可怕。 谁知道李洋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 “有病吧你，大早上的。”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吃过早饭。 李洋闲来无事打了盆水把车洗了一遍，车子前不久李凤禾才刚刚做了保养重新喷了漆，洗了一遍太阳一晒，油光锃亮的看着都提气。 这个年头买得起私家车的人是真的不多，E见钟情网吧又是开在街面上，李洋洗车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可没少盯着看。 这车看着就是大气。 只是平白无故的得了李凤禾这么大的好处，李洋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想着还是要尽快把公司里的股权定下来给李凤禾留一份，虽然知道李凤禾家大业大，还不一定看得上，但是不管多少总是自己的一个人情在里面。 “西瓜！又大又圆的西瓜，5块钱三个。” 李洋刚倒掉盆里的泥水，对面卖西瓜的媳妇就坐在门口吆喝起来，三轮脚踏车的车斗里满满的堆着不下百十来个西瓜，清一色的虎皮青蒂。 这年头空调也不是家家都用得起的，一般人家电扇都舍不得一天扇到晚，买两个西瓜无疑是解渴又防暑，没一会儿的功夫李洋就看到三三两两地有人围了上去，也不用讲价，掏了5块钱就拎着西瓜走人。 他看着瓜还不错，心里也有些意动，这东西吃多了不伤人也就是几泡尿的事情。 穿着条大裤衩去收银台那里问洪涛拿了10块钱就走到街对面。 “老板娘，你这瓜家里种的还是外面进的？” 这东西从外边看不出来到底好不好吃，边上倒是有切开的，红瓤薄皮，看着挺好。 红M县附近都不产瓜，最近的地方是靠近西北那边临江的长河农场有人种，那边的瓜都是棉花地里种的，水分多，瓜肉也甜。 “长河进的，小伙子买几个吧，这东西放着不会坏。” 不会坏！ 你当是金元宝呢！ 不过李洋也知道人家就是那么一说，谁买个西瓜回家还放个十天半个月的。 “5块钱三个是吧，你给我挑6个。” 10块钱的东西，李洋也懒得去跟人家磨嘴皮子讲价钱，不过挑瓜是个技术活儿。 “中，我给你挑几个好的。” 6个大西瓜，一个起码有五六斤重，李洋可没四只手，拿了两次才拎回去。 刚吃过饭，他这会儿肚子里也没地方，只好在院子里放水泡了两个，等中午热的时候再切。 中午余新瑶送饭过来，李洋又拿了两个到老余那边。 吃过中饭， 李洋带着侄女青青又去前面的公园里转了一圈，小家伙这几天简直就有些乐不思蜀，县城里人多商店也不少，李洋更是可劲儿地宠着她，一见小家伙嘴馋就掏钱买东西，就差上天给他摘星星摘月亮了。 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也在县城住了好几天，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回去，乡下还有不少活儿要干。 李洋好说歹说才说服两个老的继续住两天，说是老大李平的事情在这两天估计就有结果。 谁知道这一等又是两天的功夫。 别说刘金兰跟李向阳了，就是李洋自己都有些等不及，省城那边可是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这天中午。 李洋本来想着是不是给齐鹏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谁知道齐鹏先打过来了。 齐鹏开口一句话就让李洋喜上眉梢。 因为老大李平的事情总算是等出来结果了，县局跟法院那边谈了几次，结果定在7月5号过庭，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是齐鹏已经明确无误地告诉他。 李平这一次的结果是立即释放，李洋挂了电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求推荐票了，三江期间推荐票还是蛮重要的，请大家支持！） 119 开始走样的人生 不管如何，李平终究是平安地出来了。 一米八十多的个子，剑眉星目，头顶上干净得都能反光，就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不说还是看得人心里有些怪怪的，更别说青青那个小妮子，这会儿正窝在她奶奶怀里，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刘金兰的胳膊就是不肯抬头。 李洋皱了皱眉头。 他也意识到老大的打扮有些不对劲，看着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会儿一屋子人都高高兴兴的，他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回头肯定要叫李平去外边的服装店里买两套合身的衣服，至少看着也舒坦一点。 “妈，你就别哭了，我哥这不是出来了，应该高兴才对。” “李洋说的对，婶子，这是好事，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乐呵乐呵。” 李平的事情柳玉梅跟老余这段时间也没少听说，多多少少的也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见李平竟然真的被李洋给捞出来了，心里除了吃惊就是感慨。 他们精于世故，自然知道一般人如果碰到这种事情，别说能把人捞出来，就是想减刑都难过登天，也亏得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有李洋这么个能折腾的儿子。 夫妻俩想着将来肯定还要生一个娃，老大余冬是个闺女，再生一个将来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一个不成器，总有一个能成事的，真要是两个都是窝囊废，那也只能怪运气了。 “青青，叫爸爸，你这孩子平时老是爸爸长爸爸短的，这会儿怎么不敢叫人了。” 被柳玉梅说得破涕而笑，刘金兰拍了拍孙女的手，小家伙死活就是不肯起来，嘴里笑骂了两句也不去说他。 “妈，她还有点念生，由她去吧。” 李平也知道一屋子人高兴，说话也不扫兴，但是眼底毕竟还是有些黯然。 看着父母原本乌黑的头发这会儿都添了白发，眼角的皱纹也比以前多了不少，心底更是觉着自己以前不晓事，想着想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忍不住红了眼。 见刘金兰抹了把眼睛，一时间心底一软就跟瘫了似的，猛地冲到他老娘面前跪了下去。 “妈，儿子真对不起你。” “哥，你这是干嘛呢，快起来！” “李平，起来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孩子还在跟前看着呢，影响不好。” 李洋跟老余也没料到李平竟然会突然跪下来，赶紧儿地伸手把人拉起来，刘金兰这会儿似乎也触碰到了心底最柔弱的地方，一时间闹心得不行。 折腾了大半会儿功夫，李平这才平息了情绪，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看来胸口的郁气也是释放了不少。 李洋看着这幅情形心里有些压抑得慌。 只好点了根烟去了院子里，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闷烟，心底隐隐地有些惆怅。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媳妇林芳芳的事情，虽然前两天高飞虎没告诉他喝酒那天晚上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王蔷就电话过来狠狠地刷了他一顿，李洋这才知道自己喝酒在媳妇面前出了洋相，心里郁闷的不行。 这会儿想起来，脑子里顿时就有些乱。 眼下这个情形，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就连原本熟悉的人生都开始有些走样。 上辈子这会儿他可还在菜市场起早摸黑地卖菜挣钱养家活口，压根就没有认识林芳芳这回事，老大李平更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劳管所里熬日子，小侄女青青也跟着她妈妈曹芳去了南方，哪里有现在这些狗屁倒灶的剧情。 但是人生就是人生，发生过的事情就没有假设。 一想到自己这只蝴蝶竟然搅动了这么大的变化，李洋心底就有些莫名地慌了。 生怕后来的事情会跟自己记忆里的不一样，更是担心自己整出来那么一出，媳妇林芳芳还会不会继续成为自己的老婆。 李洋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说实话， 男人哪有不爱财不喜欢美女的。 自己之所以累死累活地又是开网吧又是开公司，说白了还是为了挣钱。 做不做世界首富对李洋来说真不重要，毕竟历史的轨迹在那里，历史有哪里是那么好改变的。 更别说什么重生了就一定要为国争光，没有发迹之前，他也就是十几亿人口里面普普通通的一个扑街仔，还不至于伟光正到那个地步。 但是媳妇林芳是真的实实在在地是自己上辈子的老婆，如果看着他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去，李洋心里迈不过这道坎。 要说姿色，林芳芳也只是中上等，打扮一下差不多还能称得上是美女，但是无论是比高中同学吴芳菲，还是比其他更出色的女人，林芳芳都要逊色不少。 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李洋就好这一口！ 不管她是不是多优秀，总之就是我的女人，李洋就认了这个死里，心里想着，鬼使神差地，竟然又推了自行车去了县一中那边。 走到半道上。 想着自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到学校找人家，怕不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又回来了。 神色落寞得有点不像是李洋。 “咋了你这是，跟丢了魂儿似的。” 柳玉梅是过来人，一看李洋这幅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事，抱着余冬就站他边上问了一句。 “嫂子，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 嘴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话，说得柳玉梅一愣一愣的。 “这也得看人，过日子就是折腾来折腾去，不折腾那叫什么过日子，你看我跟你余哥，一天到晚都在折腾。” “那是我老余哥实在，嫂子你也是命好，碰到了老余哥这么个人，要是换一个怕是有你受的。” “你这是拐弯抹角地骂我吧。”笑骂了一句，柳玉梅想着李洋怕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暗中朝老余使眼色，男人的事情她一个女人闹不明白。 “没有没有，嫂子你误会了，对了嫂子，我过几天就要回省城，到时候去给你们找找地方，要是合适的话你们也提早准备一下，真要去了省里，怕是又有得忙了。” 既然老大已经出来了，李平想着自己也不能一直待在县里，虽然媳妇儿的事情还没闹明白，但是李洋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感情这种事情要一点点来，急不得。 推荐票有吗？老铁们。 120 安排 李洋马上就要回省城，在县里也没几天功夫好待的，索性就陪李向阳夫妻俩回了一趟李坪乡。 原本他是想问问老大到接下来底是跟他一起去省城，还是留在县里找活儿干，毕竟既然出来了，那肯定要找事干。 不过李平还没考虑好，他老子就做了决定，说是先回家住一段时间再说。 李洋也不好说什么。 他也知道李向阳是想让李平回去跟小侄女青青培养培养感情，要不然时间长了，这小东西怕是真的跟她老子不亲近。 等到了家。 知道李向阳家老大回来了，村里三三两两地就有叔伯兄弟和老媳妇上门来讨话儿，村里人就图个热闹，也没别的意思。 但是李洋仍然有些担心，搁以前，依着老大的脾气肯定不愿意跟这些人凑到一起去唠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劳教所想明白了，这会儿竟然跟着李向阳和刘金兰夫妻俩笑呵呵地陪着人家说话，李洋在边上看着心里也高兴。 男人嘛！ 哪里有什么真放不下的事情过不了的坎。 看开了，想明白了，这都是人生的财富，总比怨天尤人来得强。等该来的人都来过了，李洋跟李平兄弟俩坐在门口的树荫下面也唠起家常来。 “哥，你自己现在是个啥想法？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去省城那边。” 屋里刘金兰刚想出去把兄弟俩叫进屋里来，李向阳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去瞎掺和什么，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不懂事，闹不起来，让他们谈谈。” “就你懂事，等会闹起来我可不拉架。” “就你明事理。” …… “在家住一段时间吧，你怎么跑到省城去了，县里的事情撂下了？” 李洋在县里开网吧的事情上一次李洋去看他的时候跟他提起来过，这会儿知道他要去省城，李平也有点闹不明白。 “县里的事情玉成哥给我看着，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我平时有事的话也会回来一趟。” 其实李洋是想着让李平跟着一起帮帮忙的，毕竟是亲兄弟，很多事情李平做起来要比旁人简单得多。 但是老大的性子李洋知道，就怕他不肯跟着自己干，打小他就是跟在李平后面做跟屁虫，陡然调了个个儿，李平心里指不定接受不了。 “那成啊，回头你那里缺人的话我去给你打下手。” 李洋笑了笑。 盯着老大看了一阵，心里还有些转不过来，不够细细一想就觉着经过这么一遭，老大怕是真的想明白了，心里也高兴。 “我上次跟妈说想把青青带到省里去上小学，现在你出来了，问问你的意思，还有曹芳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前头她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她愿意等你出来跟你复婚。” 李洋可是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情。 原本李平如果还要在里面待足四年再出来的话，这事缓个两年也可以，中间如果曹芳又生出来什么其他的心思，他也就索性不提了。 但是现在李平已经出来了，曹芳那边肯定要给个答复，成不成就看李平自己的想法，毕竟强扭的瓜儿不甜。 但是为了青青着相，他其实还是希望两个人复婚的。 曹芳这个人。 性子犟，但是人品还行，上辈子如果不是第二次找的男人比李平还不成器，青青也不至于惨惨淡淡地就过了一辈子。 李平听了他的话也没急着开口，讨了根烟点着，白色的烟圈吐出口，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复婚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既然离了哪里还有复婚的说法，青青这孩子现在怕是对我还有些念生，你如果有能力带她去省里念书我也同意。 只是爸妈……” “他们看你的意思。” 知道李平不想跟曹芳复婚，李洋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不是他自个儿的事情。 “那就这样吧，我回头去省里物色一下学校，等在省里买了房子，我就接她过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省里吧。” 听到李洋竟然说要在省城买房子，李平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可能发了点财，但是也不至于一年的功夫就在省城买得起房子。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买房子的钱我有，但是这事我还没跟爸妈说过，怕两个老的心里又瞎想。” 嗯了一声李平就不说话了。 但是心底真的很感慨。 自己以往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才一年的功夫啊，老二就折腾成了气候，要是自己当初正经过日子，如今怕又是另外一种风景了。 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将来还远着，自己未必不能迎头赶上来。 “三子那边……” 见李平突然提起柳三，李洋皱了皱眉头。 “这次的事情柳三是帮了忙的，不过他这个人只看拿得到手的好处，其他的不过问，县里齐队长跟高局我都熟，他还翻不了天。 回头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他吃顿饭，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不过哥，我得先跟你打个招呼，往后这种人你少跟他们来往。” 李平摆了摆手。 “你当我真傻是吧，我这顿牢饭也没白吃，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往后就不提了，但是话说回来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王猛那个孙子我肯定要找他。” 听到李平竟然还想着这事，李洋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也知道如果不了结这中间的恩怨，老大李平心里肯定不舒坦。 顿了顿才说道：“那行，回头这事一并解决了。” 李洋也不是泥捏的人，脾气肯定是有的，既然敢算计老李家的人，那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至于怎么解决，李洋现在还没想好。 反正这事也急不得，等回头再说。 在家里待了两天，李洋就回了县里，跟柳玉成交代了一下网吧这边招人的事情，当天下午就回了省城。 这会儿时间已经快到了7月中旬，公司基本上能正常运行了，自从上次跟陈小武打过招呼，他又趁着毕业季招了几个做销售的新人进来带着。 李洋回到省城第一时间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陈小武跟王阳各自汇报了一下带的销售团队最近的业务情况。 李洋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底。 “王姐，你那边暂时先以省城的业务为主，尽量把能做下来的客户都争取到，回头要是有合适的人尽管招进来，咱们现在不怕人多，但是一定要注意好人员的前期培训。 小武哥那边回头咱们商量商量，在公司内部先开一个业务培训办，新人进来都好好培训一下，没有地方可以先租着用，钱直接到财务那边去打报告，我签字了就领着用。 至于老庞跟萧哥，你们俩辛苦一点，技术上的服务一定要做扎实，别给人留下口实，另外呢，我打算把楼上那一层也租下来，重点建一个技术中心，回头等卓宝林回来了让他做技术中心的主任，你们俩在那边也挂个名成立一个技术服务部。” 求个推荐票！另外：很多人担心感情戏会毒，这里澄清一下：绝对不会，感情戏不会成为主要情节，但是前世的妻子，即使重生了，怎么可能简单抛得下，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过重生了也绝对不是为了去跟前世的老婆结婚生孩子那么简单。 121 坏消息 卓宝林是7月12号从美国回来的。 这一趟美国之行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跟以往相比，无疑成了他最奢侈的一次形成。 套用他的话来说，真的就是归心似箭，尽管谈不上矢志报国。 “宝林哥，你回来了正好，这两天我头疼得厉害，公司里少了你这么个关键人物，我心里没底啊。” 李洋也是有苦说不出。 蓝天科技对外打出去的招牌毕竟是一家科技公司，然而科技实力却仅仅局限在网管系统本身，要是没有这么个东西，就凭现在的技术储备，压根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玩意儿。 一开始凭着这东西能吸引不少客户，但是连续一个月的时间，省城这边的市场基本上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想要再扩大业务范围，难度很大。 这几天陈小武和王阳碰壁了不少次，也没少跟李洋抱怨这个事情。 卓宝林回来，虽然短时间之内没有什么重大成果，但是人回来了很多事情就可以着手开始做了，李洋的确狠狠地松了口气。 “你就等着我回来就米下锅是吧。” 李洋被卓宝林说得一愣。 不过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相视看了一眼这才笑得不行。 “就米下锅不至于，但是砧板上有肉，心里不慌，我这个巧妇，没有材料也做不出满汉全席不是。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事情有戏没有？” 卓宝林这一次是一个人回来的，李洋心里还惦记着上次他说的带人回来那事。 “你放心，事情我已经跟我那几个同学谈过了，他们的意思等来公司里看看再说。 我正打算找机会跟你说这个事情，有两个人这一次是跟我一起回来的，不过先回了老家一趟，过几天就来这边，另外几个人在美国还有些手续要办，估计得等下个月。” 李洋一听是这么回事，心里马上就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怕这事情是不是要黄了。 现在看来，卓宝林在圈子里的名声应该还不错，否则以蓝天科技现在的实力，人家指不定懒得答复。 他回省城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蓝天科技楼上的那一层办公楼前两天刚刚跟业主谈好拿下来，这几天正在进行装修。 本来上一个租客开的就是技术性的企业，很多东西也不用推翻重新来弄，简单地拾掇一下就能直接用。 按照李洋的意思，等楼上装修好了，下面这一层就全部用作公司里的行政办公，楼上全部改造成技术部门。 这两天他一直在外面跑，主要就是联系技术设备。 领着卓宝林上去转了一圈，李洋把施工方找过来让他跟卓宝林谈了一下，重新按照卓宝林的意思进行了修整，完了接下来的两天卓宝林就一直在谋划买一些很必要的设施。 这一下子不到三天的时间，账面上又划拉出去将近40万的资金。 李洋心里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公司里这段时间的业务量也就百多万出头的样子，前前后后掏出将近三分之一，不肉疼都不可能。 好在他自己心里有数，知道搞科技研发这东西本来就是烧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上次我听你的意思是想成立一个技术研发部和一个技术服务部，今天要是有空咱们就先把框架捋一捋，你看怎么样？” 这天一早。 李洋跟往常一样过来上班，卓宝林就急冲冲地找上他，手里拿了一沓子资料，李洋一看他两眼发红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卓宝林怕是熬夜了。 心里也是大受触动，别的不说，光是这劲头，自己那十万块钱的年薪就没白给。 “成啊，我正想找你聊这个事情。” 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李洋心里想法千万种，不抓个头绪肯定不行。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成立技术服务部门，主要是为了跟客户对接提供售后的服务工作以及前期的市场需求对接。 研发部门呢主要是为了确定公司今后的技术发展方向，咱们虽然没有微软这种科技巨头的实力，但是目标还是要尽量看的远一点。” 按照李洋的本意。 目前公司的主要技术发展方向是三个方面，第一个是技术升级网管系统的技术，这东西至少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还是很有市场的，李洋不想错过这个资金源。 第二个方向就是做社交网络，现在国内虽然已经有了腾讯这种未来必然会成为社交巨无霸的潜力股，但是实际上社交网络的应用市场仍然可以称得上是很贫瘠。 别的东西不说，即使是腾讯旗下的主打社交品牌OICQ其实也非常原始，很多东西其实不能看，但是相对于以前缺乏社交平台的时期来说已经很好了，李洋既然想做互联网和软件技术，那社交这一块就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东西的潜力未来可是有些吓人。 马老板虽然强悍，但是李洋断然也不会轻易装怂，该抢的还是要抢，反正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东西，没道理就一定要打上老马的烙印。 除了这两个方向，李洋最心动的还是电子商务平台，目前阿里跟京东其实都已经有了起家的底子，但是无论是京东还是阿里，眼下仍然没有涉足对接个人用户的专用平台，主要是应对大中型企业。 李洋现在瞄准的就是这个东西。 “你后面这个想法挺新颖的，我觉得值得一试，前面那两个，第一个的话，技术含量不是很高，你那个系统我也看了，真要做的话其实也简单，无非就是技术升级和安全等级防护的问题，这个我不要很多时间就能做一套完整的新系统出来。 社交网络这一块，美国现在做得很火，不过一直是概念比市场热，国内目前的互联网应用发展速度蛮快的，也可以试试，我听说OICQ就做的挺好，咱们也许可以出出新招。 就是最后这一个，我看潜力蛮大的，你可以花主要的精力去试试，不过你说的有些东西我还不大明白，要不你仔细说说。” 相比于之前的庞军和肖哲青，卓宝林无疑更专业，几乎是看了李洋的发展规划，立马就明白了这三个框架的意图，而且对李洋也高看了两眼。 这可不是传统的技术行业，李洋这份规划书，大胆不说，至少是最前沿的。 两人讨论了整整一上午的功夫，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如果不是设备和人手都没到，李洋恨不得马上就撸起袖子起来干。 不过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定下来方向就简单了，最让他意外的是卓宝林自己也勾画了好几个业务内容，其中最让李洋心动的就是门户网站技术。 吃过中饭。 原本李洋是想着下午继续跟卓宝林谈谈细节上的一些问题，但是陈小武一个电话却马上就让他吓了一跳。 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李洋仍然没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粗暴。 很简单！ 因为除了蓝天科技之外，第二家出售网管系统的公司也出现了！！！！ 今天提前更一章！晚上要加班！求推荐票啦！ 122 对手 “小武，对方是什么来头你确定了吧？” 从陈小武嘴里知道了有另外的竞争对手出现，李洋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毕竟还不至于慌了神。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在网管系统的市场上捞金，那就没道理退缩，哪里有什么一家独大的产业，这放在21世纪几乎是不可能的，就是强悍如苹果这种公司，竞争对手都是隔三差五地冒出来。 不过李洋也不敢掉以轻心。 网管系统毕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技术产品，真要下决心去做的话，很多公司都能开发出来，无非就是一个吃螃蟹谁快谁慢的问题。 蓝天科技既然第一个下了筷子，那肯定要争一争领头羊的位置，要不然不是白瞎了他这颗脑袋。 “具体是什么来头我还没去打听，不过应该是一家北方的公司。” 北方？这个范围太广了。 李洋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 不过这东西也谈不上垄断，上次他注册专利的结果也证明了，像网管系统这种软件是没法儿完成专利独享的，现在有人出头也是必然的。 不过如果是北方的话，那还比较遥远，短时间之内应该还没有什么竞争压力，毕竟中国这么大。 但是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警醒，不能老是觉得自己先知先觉就轻视其他人，毕竟即使没有他李洋，这个世界照样要进入互联网时代，网管系统照样要发展壮大。 事实上，现在真正从其他人口中夺食的是他李洋。 “看来咱们的步子要再快一点了，小武你那边的业务团队现在培训得怎么样了？” 上次李洋从县里回来，第一时间就安排了扩大销售队伍的事情，陈小武最近一个多礼拜一直在忙这个工作。 好在销售人才没技术人才那么麻烦，加上蓝天科技开出的待遇条件目前在省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应聘的人非常多，正好又是毕业季，年轻人还是主打力量。 李洋也不用找本科毕业生，只要是有技术基础，哪怕是高中文凭照样也可以培训得出来。 “不光是业务团队扩大的问题，一方面我们应该马上着手准备技术升级，这样吧，等设备一到，我马上就先处理这个事情，不过人手还是少了一点。 我在省城电子科大那边也认识不少人，下午我去那边认认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弄一个实习的项目出来，大牛找不到，实习的学生多得是。 另外呢，洋子你马上让下面的人放风出去招一些基础的技术人才回来，咱们要尽快把两个技术部门的架子搭好。” 边上卓宝林进入角色也很快，他既然是李洋指定的技术研发部门负责人，当然也是公司里的决策层。 就目前而言，公司里还是李洋做主要的决策，陈小武和卓宝林加上庞军分别带团队。 “这样感情好！那小武你先把手头的业务放一放，让王阳接手负责业务这一块，你先兼个职做一做人事工作，销售这一块你熟悉，搞两场招聘会，尽量招一些业务人员回来。 另外庞军你这几天就配合宝林多找一些技术方面的人才，待遇咱们可以开高一点。” 定下了短期的方案，李洋很快就进入了黑白颠倒的快节奏阶段，一连几天的功夫都恨不得住在公司里。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 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业务团队那边已经招了二十多个人，加上之前陈小武带起来的十几个，一下子就扩充到了将近40人的销售团队。 前面那十几个人跑了一个月的业务，基本的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李洋还是坚持以老带新的方式，一个老人带两个新人组成团队跑业务。 到了7月中旬立马就分赴全省各个城市里去跑市场了，现在成立办事处的条件还不成熟，李洋也只能充分授权让他们以团队的形式各自为营了。 技术人才那边相对来说就要差很多，连着几天都只招到了一两个人，加起来最终还不到十个，而且都是刚毕业的专科生，本科生就那么三两个人，都分配给了卓宝林那边，庞军跟肖哲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技术服务部门的要求没研发部门那么高。 好在到了7月20号的时候，卓宝林的那两个同学总算是过来了。 “两位，不好意思啊，公司里现在人手跟地方都有些紧张，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田梦飞跟吴珊珊的年纪都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的确不简单，都是互联网开发专业的留美博士生，学历那是真的高的有点吓人，李洋跟他们一比更是渣渣。 两人都是南江省靠近北方的人，而且还是一对夫妻，李洋想着要是能把这两个人留下来，那软件开发这一块的技术力量就真的是潜力惊人了。 “李总客气了，老卓这个家伙三天两头一个电话，再不过来我怕是他都快要飞去绑我过来了。” 让公司里的助手给两个人倒了茶，招呼人坐下来，李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不过比之前，公司里的条件已经好了很多，现在他招呼田梦飞跟吴珊珊的这件会议室就是二楼技术部的，地方两天前就已经入住了，而且基本的设施也已经到位。 李洋的眼光自然不差，进门一溜儿的玻璃门和防滑地毯，里面隔开，技术研发部和服务部两个部门相邻，中间隔着一个将近十几个平的休息室，布置得让人很舒服还不缺乏现代化气息。 机房都是在最里边的位置，全套的无尘化设备，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具有科技公司的样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田梦飞和吴珊珊没说什么，但是从两人脸上的表情也看得出来，蓝天科技的条件还是让他们比较满意的，至少比卓宝林刚来的时候好了无数倍。 “老田你这个人就是嘴欠，我是那种人吗，要不是见你有那么点用处，我都懒得管你，珊珊姐你说是不是。” 吴珊珊的打扮倒不是很入时，不过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女人，丹凤眼高鼻梁，皮肤微微有些黑，算不上多苗条，一米六的个子，一头短发看着就很清爽。 听了卓宝林的话，嘴角一笑道：“就他那张嘴啊，我是管都管不住。” 李洋这一次是亲自开车去车站把两个人接来的，路上也聊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也不算陌生。 等卓宝林跟两人开了阵玩笑就进入正题了，关于蓝天科技的待遇问题之前卓宝林已经跟两个人说过，现在李洋主要是跟他们谈了一下技术发展的问题。 之前他跟卓宝林已经商量了多次，现在一说出来，吴珊珊跟田梦飞顿时就眼前一亮，尤其是李洋说到要做社交网络和电子商务交易平台的时候。 这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到了最后，等李洋重复了一遍公司里的待遇问题，再把两个人在研发部门的技术定位一说，两个人几乎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做了决定。 “如果让我跟珊珊主要负责社交网络这一块，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宝林这家伙软件玩得好，我就不行了，做做网站还是可以的。” “那成，如果梦飞你跟姗姗姐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尽量满足。” 见两人签了合同，李洋心里顿时有一种人生豪迈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冲动。 但是他也知道，跟开发网管系统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东西相比，做社交网络怕是要烧死很多脑细胞，最重要的是，烧钱！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说不准还要找贷款。 (求个推荐票吧！要不然我让青青卖萌，就问你怕不怕！) 123 不可能想法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7月份转眼就到了月底。 田梦飞和吴珊珊一到，公司里的人手也算是基本配齐了，两人主要是做前期的工作，眼下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蓝天科技自己的公司网页做出来。 卓宝林那边也是两手开工，一边带着新招来的两个本科生做网管系统的技术升级和安全防护，另一边也开始着手准备社交软件的开发。 但是公司发展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不是这边刚放开手脚做，那边马上就会出成果，所以李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进行业务扩张。 陈小武也被李洋派到下面的市里去跑业务，现在留给李洋的时间也没多少，他的想法是等到了年底12月份的时候，最少也要把全省的业务都跑下来。 这样一来的话，不管是跨省进行业务投放，还是收缩到省内稳扎稳打都有足够的空间。 做生意其实跟打仗是同一个道理，如果有足够的战略纵深，那选择的余地就会多很多，断然不至于对手一发力就慌了手脚。 “李总，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情况，您看看。” 李洋早早地到了公司。 在办公室里打了几个电话，现在他彻底进入了当老板的状态，随着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张得越来越大，需要他决策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 刚刚处理完一桩税务上的问题，公司里负责财务的陈凤就进来递了一叠报表过来。 之前陈凤和另外一个小姑娘除了负责公司里的财务，还要兼职做前台的客服，一直到前一段时间李洋让陈小武正式招了两个客服人员这才把两人解脱出来。 “行，你先放在我桌上吧，我等会看完了下午咱们再碰个头谈一下，还有，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除了公司业务上的事情，人事是李洋最操心的问题，目前除了业务团队因为连续两次招人变得比较充裕以外，其他的口子，包括人事，财务还有技术部门都缺人缺得厉害。 李洋索性也放开了手脚让公司里的人去物色可以推荐的人过来，陈凤在加盟蓝天科技之前，是一家大型娱乐城的财务部门副主管，上次她跟李洋提过一次，说是有几个以前生意上的伙伴跟她打听蓝天科技这边还需不需要人。 当时李洋根本就抽不出手来，只好让她先跟人家接触一下。 “李总，人我已经见过了，有两个是老会计，业务比较熟练，另外一个是今年刚刚从西北财经大学毕业的学生，人看着挺老实的，不过业务上还比较生疏。您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跟他们见一面。” “行啊，这样吧，你安排个时间。” 李洋手头上还有好几件事情要急着处理，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如果真有几个不错的人选，他花点时间也是应该的。 等陈凤踩着高跟鞋出去，李洋这才皱了皱眉头，继续埋下头来看手上的材料。 这是卓宝林昨天刚刚给他提交的一份关于社交软件开发方面的研发计划书。 按照卓宝林的计划，他要开发的是一个跟腾讯的IOCQ有些不同的社交软件。 谈到社交软件，李洋虽然不懂具体的技术，但是胜在见识上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所以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卓宝林的打算。 这完全就是一个类似于后来校园网的社交网络模式，并非后来的QQ那种弹窗式的聊天工具，相比之下，无论是技术上还是应用上都要复杂很多。 皱了皱眉头。 李洋一时间也不好判断这种模式是不是比QQ更具有发展前景。 在他看来。 QQ前期之所以发展的那么迅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操作异常简单便捷，而且限制非常小。 几乎只要注册一个号码，立马就能够使用，唯一的限制就是有没有网络，但是对于社交网络而言，放开注册限制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 当然，卓宝林这个方案也并非没有优点可言，如果按照他的计划，即将开发出来的社交软件，不仅仅囊括了聊天交友的内容，还包含了电子邮件服务以及虚拟网络空间的服务，也就是类似于后来的QQ空间的东西。 李洋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另外一个当初发展得极为迅猛的聊天工具，也就是飞信。 在2011年微信推出来之前，可以说飞信的出现的确让原本一家独大的QQ出现了市场上的松动和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在这4年的宝贵时间里，飞信却由于种种原因而不断消化自身的潜力，最终沦为历史的遗留物。 这无疑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因为在经过相当长时间的发展之后，在2007年的国内社交领域，QQ基本上已经是一骑绝尘了，很难再产生一款类似的软件能够与它同台竞争。 而得益于本身官方化的性质和天生依靠中国移动而坐拥的数以亿计的客户，原本飞信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有机会跟qq竞争的时代产品，如果运营的观念能够及时适应市场转变的话，极有可能后来就没有微信什么事儿。 但是偏偏结果正好相反。 所以想到这里，李洋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拿起电话给卓宝林打了一个电话。 卓宝林很快就到了办公室里。 两个人关起门来一直聊到将近12点的时候，李洋才推开门出来朝客服招了招手。 “李总，您有事吗？” “嗯，你去楼下帮我买两份午餐回来，直接送到办公室就行了。” 见两人竟然还要接着继续聊下去，等李洋转身关起门来，两个客服顿时就嘀咕开了。 “李总真的好拼，这都快4个小时了吧，竟然还在跟技术部的卓主任谈。” “那是肯定的，你也不想想，李总才多大就开了这么大一家公司，不拼怎么可能。” “你这个小妮子不会是春心荡漾了吧。” “去你的，帮我看着点，我先下去给李总买两份午饭回来。” 办公室里。 卓宝林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手上李洋刚刚手写的几个概念在看，眉头皱的厉害，但是越看到最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震惊。 “你的意思是开发一个软件来对接电信的移动业务？” “大致是这么个意思，宝林你想想，国内现在的移动通信用户有多少？我记得上半年电信公司公布的数据是将近4000万，也就是说，国内现在有近4000万人在使用移动电话。 这些人每天都在使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如果我们能开发出一款电脑软件对接移动用户，使用户可以通过电脑来发送短信并且提供语音通讯的话，这个市场会有多大。” 卓宝林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有这么一款软件的话，会有多少人的利益被你触动。 最直观的，使用通过互联网来发送短信，并且提供语音通讯功能，电信的移动业务板块会损失多少通信费用，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这么大的利润收入囊中？” 一句话直接让李洋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慌了！推荐票余额不足！ 老铁们，2000年发展飞信这种业务合适吗？ 124 打赌 办公室里。 李洋有些懊恼。 卓宝林的话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而且还一棍子下来打得他难以反驳。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去特么的既得利益！ 我就想好好地干点事，挣点小钱就这么难么！ 而另一侧。 卓宝林知道如果不把李洋说服的话，这个家伙肯定还要往死胡同里钻，他也不想想，国家的钱就这么好挣的么。 心一狠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利益分配上面的麻烦，更严重的是，你想过没有，先不说咱们现在的技术能不能实现互联网跟手机数据的对接，即使能够成功了，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同意你使用国家的通信数据？ 别说是在中国，就是在美国那种资本主义国家，这种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东西，也不大可能会交给私营企业来做的，哪怕是最顶级的承包商都不行。” 李洋心里顿时一片死灰。 叹了口气，只好把这个想法掐灭了。 国家安全！ 真特么的是一个让人还以颜色的理由，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胳膊扭不过大腿。 “看来咱们还是要另谋出路了。” 见李洋似乎已经有了妥协的意思，卓宝林也暗自松了口气。 以他的条件，如果不是当初李洋关于电子商务和网络银行的想法把他打动了，他其实完全不用留在蓝天科技这么小的平台里。 假如李洋真要在这条路上一路黑到底，虽然卓宝林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肯定会出现裂缝。 “那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回过头继续做OICQ那种东西，那我们就有点拾人牙慧了。” 事实上， 卓宝林很好奇李洋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连在美国这种互联网发源地都没见识过的想法，毕竟作为一个新的技术领域，但是任何一个新领域的发展，都不会缺少天才的想法，李洋这颗脑袋，可比很多技术人才都有创造性。 沉默下来。 李洋脑子里转得飞快。 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作为后来者，李洋比任何人都清楚社交网络的市场潜力和价值。 既然有机会进入这个行业，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而且好不容易抱着了卓宝林这么一个老粗的大腿，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撒手。 “拾人牙慧倒不至于，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既然OICQ专注于做在线交流，那咱们就做信息集成和发布。” 在李洋看来。 如果按照卓宝林的想法继续做互联网交互软件的话，那的确跟拾人牙慧没什么区别，毕竟目前国内可不仅仅是OICQ一个社交软件。 ，只不过相比之下，OICQ已经把实时性的社交网络工具做得更加彻底。 而且早在95年之前，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国内最早具备社交网络功能的是曙光BBS网站。 不过在这一时期，BBS的功能也仅仅限于公告的发布和通过电子邮件的交流，无论是便捷性还是实时性都有极大的限制。 最为重要的是，使用BBS的人群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最早的那一批知识精英和商业人士，普通人还难以接触到这种互联网社交元素。 可以这样说。 BBS的出现开创了中国传统书信社交之外的第三类模式，也就是基于互联网的信息发布和信息传递功能。 而且随着第一代使用BBS的知识精英们踏入社会，BBS也渐渐无法满足不断膨胀的社交需求。 紧随其后的是在1999年由搜狐开创的校友录，也就是人人网模式的早期模型，慢慢地，博客和论坛也开始粉墨登场，并且渐渐成为普通人也能接触到的社交网络工具。 只是这一时期，互联网社交仍然局限于信息的发布阶段，甚至连草根市民都难以简单易懂地快速进入这个圈子。 也正是这样的背景，才造成了QQ初期的飞速发展，得益于它的简单，便捷，以及草根化应用，很快就蔓延成了一股社交风暴。 也就是说。 如果不想拾人牙慧，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开发出一款跟OICQ不同的聊天软件，要么就是李洋说的反其道而行，继续做类似于博客和论坛的个人网页模式社交工具。 前者基本上不可能，因为OICQ已经注定了很难另辟奇径，至少未来的三十年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除了基于智能手机平台开发的微信和基于庞大的移动通信用户的飞信，没有任何一款聊天软件能够打破QQ的市场垄断地位。 但是飞信李洋心里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够碰的，所以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做博客，或者说，草根化的博客，更加类似于后来的微博或者脸谱网的社交软件。 把局限于知识精英的平台变为草根化的东西，让社交变得更为快速，简单，不用长篇大论，而是一句话，一个标点符号，甚至一个表情都能发布的信息交流平台。 “你确定这个东西有市场吗？毕竟国内现在已经有不少类似于这样的平台了，BBS，校友录，还有最近冒出来的那几个论坛，都跟你说的差不多。” “宝林你这就想多了，国内的那些软件你又不是没用过，局限性很大，除了大学校园里，有几个人会用这个东西。 但是如果我们开发一个没有注册限制，不管你是在校大学生还是普通人都可以简单操作，而且可以随时更新和发布自己的状态的平台呢？再进一步，在这个平台的基础上再开发一款类似于OICQ的交流工具。 你觉得BBS或者校友录能不能放下身段来跟我们抢用户？” “应该不大可能吧，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有限制，要是完全放开的话，那跟他们的经营理念就背道而驰了。” 李洋顿时笑了笑。 不过卓宝林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这个可能是有，但是现在国内使用互联网的基本上还是那些人，普通人可没几个天天使用互联网的。” “关键就在这里，你觉得互联网会一直被掌控在精英人士手里面吗？” 卓宝林摇了摇头。 “肯定不会，但是普及的速度肯定也不会很快，10年，至少要十年的时间才会完全普及。” 李洋立马摆了摆手。 卓宝林是技术专家不假，但是对于互联网发展速度的判断，显然也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站在20世纪最末尾的时间轴上，恐怕绝大多数人甚至九成以上的人都不会想到，在未来不到5年的时间里，中国的网民数量就会突破一个亿。 而这个数字在1999年甚至不到500万，5年的时间足足翻了20倍。 “我跟你打个赌，明年这个时候，中国的网民数量就会超过2000万，你信不信？” 125 结果注定的赌局 2000万？ 这不可能！ 即使是早就知道李洋这个家伙的想法不能用常人来推断，但是听到他竟然认为中国的网民数明年这个时候就会突破2000万，卓宝林还是吓了一大跳。 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卓宝林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要知道，即使是号称拥有全世界最多网络用户数量的美国，这会儿网民数量也才1个亿上下，而按照最新的数据，中国使用互联网的只有不到500万人。 一年的时间就从500万到2000万，如果不是他听错了，那就肯定是李洋疯了。 “比真金还真，你就说跟不跟我赌一把？” 要说别的东西李洋没信心，但是2000万的网民数量，如果真大打赌，那卓宝林肯定输定了。 “李总，田工有事找您。” 就在李洋一脸戏谑地盯着卓宝林的时候，门外边突然有人敲开门递了句话进来。 两人都是一愣。 李洋赶紧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功夫，田梦飞跟吴珊珊夫妻俩就联袂而来，一看到卓宝林也在打了个招呼。 “我说宝林，你一天到晚不干活，是不是净在李总这里拍马屁来了，难怪我找人也找不到。” 吴珊珊白了田梦飞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屋子人顿时笑得不行。 李洋也是暗自偷着乐，他捡便宜捡到的这三个留美博士里面，卓宝林的性格偏向于内敛一点，平时开玩笑不多，基本上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偏偏田梦飞性格活络，嘴里冒出来的话可没少挤兑人的，偏偏又让人生不出来气。 这会儿听到田梦飞一进来就拿卓宝林打趣，气氛也是活络不少。 “都坐着吧，田工，找我有事？” 田梦飞跟吴珊珊这段时间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公司主页网站那边设计开发的活儿基本上都是他们夫妻俩在弄，平时没什么事情可是一天到晚都窝在实验室不出门的。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咱们实验室那边的主服务器容量不够，这不是找你这个大老板要钱来了。” 一听到是找他要钱来了，李洋心底可是有些直犯嘀咕，互联网这玩意儿可真够烧钱的。 上次那个服务器还是田梦飞自己联系同学在香港那边进的，这才多长时间容量就不够了，不过一想到田梦飞这家伙早先就跟他打过招呼，李洋也很痛快。 点了点头。 “钱没问题，你回头拿个方案出来，挑好了我让财务那边付款。” 点了点头。 见李洋应下来，田梦飞也松了口气。 别看他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事实上开口问老板要钱这种事情，谁做心里都不会太随意。 而且现在他们那边成果还没出来前期就投入了几十万的经费，田梦飞其实也是有压力的。 “你们聊得这么欢，说的啥呢？” “没啥，跟宝林开玩笑呢，你来了正好，你给我们做个见证人，刚才跟宝林打赌，说明年这个时候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数会超过2000万，这家伙死活不肯。” 李洋刚说完。 田梦飞抿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听到李洋这句话差点就噗地一声吐出去。 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盯着李洋跟卓宝林，又跟吴珊珊，两人眼瞪眼地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你说什么？2000万？怕不是疯了吧，宝林，你这都不敢跟他赌？” 说完又转头朝李洋看过去。 “李总，你这话说的我都有点吓到了，2000万？这不大可能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数量可是连500万都没有，增长到2000万，那可是翻了好几倍。 宝林，美国那边现在是多少来着？” “撑死1个亿！” 1个亿！ 的确不少了。 中国的网民数量突破一个亿还是五年后的事情，也就是大概在2005年的时候。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就是我也不大敢相信。” “那要不咱们三个打个赌？” 一脸戏谑地盯着田梦飞跟吴珊珊，李洋这下还真来了兴趣，原本他只是跟卓宝林开个玩笑。 不过自己这只蝴蝶到底给这个时代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李洋还是有些没底。 毕竟上辈子中国的互联网用户数突破2000万还是在2000年年底也就是月末11月份的时候，这会儿自己夸下海口生生把时间提前了几个月，要是历史不按照套路出牌那说不准还真有可能会输。 当然。 李洋之所以敢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因为他发现得益于它的那套网管系统的原因，最近两个月省城里网吧扩张的速度似乎比自己记忆里还要快。 上辈子99年的时候，红梅那边的网吧也就几家的样子，上次他回去简单地数了一下竟然将近快20家了。 这个数量可是足足比记忆里面翻了两倍，网吧的数量增长肯定意味着网民的数量在增长。 现在蓝天科技的网管系统业务已经开始进军全省，等到年底之后肯定要进军周边的省份，如果网吧的规模急剧扩张的话，没道理网民数量不会增加。 再说了。 即使最终的结果跟自己猜测的有些出入，但是出入肯定也不会太多。 所以跟田梦飞和卓宝林打赌，李洋虽然有些开玩笑的成分，但是未必也不是存着给这两个家伙吃一颗定心丸的想法。 毕竟这个增长速度，别说中国不可能，就是美国也几乎不可能。 但是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那李洋完全有把我把卓宝林跟田梦飞吴珊珊夫妇俩一直留在蓝天科技。 聪明的人都知道，在技术主宰的时代，眼光最重要啊！ “这个赌，咱们稳赢不输啊，老卓，要不咱们就跟李总赌一把？” “别，你瞎凑什么热闹。” 掐了自个男人一记，吴珊珊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李洋这个判断不可谓不大胆，2000万的数字，想想都有点不可能。 除了美国，这会儿世界上可没第二个国家的网民数量超过2000万，排名第二的RB也才一千五六百万的样子，更何况是中国。 在她的印象里，中国的互联网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穷二白，当初卓宝林跟他们说回国的时候，她跟田梦飞夫妻俩还担心回国找不到工作。 这也是他们考虑李洋公司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姗姗姐，咱们小赌怡情，那就说好了，要是我输了，我请你们吃一顿，地方随便挑，要是你们输了，那可得多给我打两年工了。” 见李洋这么一说。 卓宝林跟田梦飞也知道李洋是认真的，两人相视了一眼顿时就点了点头。 这顿饭，看来是吃定了！ 平安喜乐，大家国庆第一天，节日快乐！礼拜一，也求个推荐票！ 126 看房 过完7月份。 自从上次跟卓宝林和田梦飞打了个赌，李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天到晚都在关注省城的网吧数量是不是有了变化。 “李总，你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一顿饭肯定是跑不了了，你早点找地方比看这个有用。” 田梦飞的心情不错，这家伙是笃定肯定要赢了。 卓宝林倒还好，继续埋头搞系统升级，胡子拉碴的要不是李洋硬逼着他去理个发，这家伙怕不是要把自己生生给弄成网络版的爱因斯坦。 原本李洋还觉着他有些大题小做，不就是个系统嘛，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即使升级也就是打打补丁的活儿。 但是等他发现卓宝林竟然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开发了一套有些类似于后来的360的网络管理软件时，顿时就觉得自己白瞎了两辈子的经历。 用田梦飞的话说，他就是杀鸡用牛刀，这牛刀怎么也给解出点花样来了。 卓宝林开发的那套系统，除了第一代网管系统最基本的网吧管理功能，也就是计费和计时功能以外，竟然还包括了电脑系统清理，系统维护和安全防护功能。 李洋顿时就觉得自己把卓宝林抓来开发一个网管系统的确有些浪费人才。 但是这东西眼下是蓝天科技最主要的资金来源，李洋也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市场上虽然没出现第二家竞争对手，但是陈小武那边最近也传来了消息，北方那家做网管系统的公司，发展的速度竟然比他们还快，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覆盖了整个京津地区，眼看着就要朝周边的省份渗透。 而且李洋担心的是前几天省里就有业务员汇报，说是南江省北方几个城市竟然已经有客户在谈业务的时候就拿这个跟他们杀价。 眼看着人家都已经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他要是再不采取什么措施，那接下来肯定是满盘皆输。 不过在新的系统没有做出来之前，李洋也束手无策。 毕竟第一代系统是怎么弄出来的李洋心里有数，谈稳定性跟功能性，肯定比不上人家那一套好用。 所以在知道了卓宝林在开发一套新的系统之后，李洋也彻底撒开手让他去做了。 “你可别小瞧这家伙，当年在美国，我们才刚刚学了几个月的软件开发课程，他就弄出来一个软件把人家教务处的系统攻破了，当时学校里好几个教授都争着要收他做学生。 论软件开发，我两个也干不过他，不过要是换成互联网开发，那他就不行了。” 吃饭的时候。 听到李洋提起卓宝林开发新系统的事情，田梦飞撇了撇嘴。 “瞎显摆啥！” 白了他一眼，吴珊珊可是一点都不给田梦飞的面子，李洋也乐得看着两个家伙斗嘴。 这日子成天除了忙得跟狗一样简直就是平淡如水，要是再不找点乐子怕是要闷死，不过乐子归乐子，正事还是要谈的。 “梦飞，咱们公司的网站什么时候能运营？” 李洋其实也有些心急。 公司的网站倒是其次，这东西也就是一个对外展示的平台，盈利的作用不大。 马上就要到年底，他原本是想着等田梦飞这边公司网站的事情结束了，马上就着手开始做社交网络的。 到时候卓宝林完成技术升级，正好可以对接开发一款聊天软件，两条腿走路，双管齐下，他就不信干不过QQ。 “快了，这个月月底基本上就差不多，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田梦飞虽说是技术人员，技术上的事情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李洋也说过他不会干涉，但是他开公司毕竟不是开福利院，还是要以盈利为主，在技术开发的方向上，李洋还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想法没有，还是按照当初定下来的计划，如果有可能的话，年底我想咱们应该要把社交网络的基本框架构建起来了。” 1999年到新世纪开头的前几年是世界互联网陷入泡沫的时期，但是对于中国的互联网公司来说却是最好的发展时期。 李洋可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没问题，现在珊珊在负责这一块的事情，基本的模型已经搭建好了，等我腾出手来，马上就可以直接开发出成品。 不过我提醒你，社交网络这种东西，一开始运行的时候漏洞会很多，后期的维护成本比较大，光凭咱们这几个人肯定不行，你要是想年底就做好，起码还得再找一批人进来。 最重要的是，在注册用户数量没有达到一定标准，用户的粘性不高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盈利的可能。 以我在美国的经验，这种东西投资的期限可能会长达几年，如果资金链接不上的话，很有可能会崩盘，你心里要有个数。” 李洋点了点头。 田梦飞说的情况他自然不陌生。 有时候他其实也在想，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投资这种东西，短期内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利润，还不如去趁着眼下市场机制还不健全的时候把钱拿去做实业。 比如眼下正红火房地产跟零售业，别的东西不说，光是开个超市估计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一想想互联网产业十年后的市场价值，李洋又不得不按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 “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网管系统那边的利润在未来的三到五年之内还足够支撑起咱们在互联网上的投入，关键是技术上我们要争取做到国内的领头位置。” “这个你放心，不敢说中国第一，但是第二我有信心。” 吃过饭。 李洋打了个电话回家里。 马上就要到月底，等9月份一开学，侄女青青就应该上小学了，李洋想着也该回去一趟。 之前他就已经跟李凤禾提过这个事情，学校的事情李凤禾那边基本上没什么困难。 现在李洋操心的不是学校，而是买房子，这个月他一直忙着公司里业务，压根就没时间去找房源。 前几天李凤禾替他物色了1个小区约好了有空去看的，这一拖马上就是月底。 想了想。 给李凤禾打了个电话，约了明天去看房子。 第二天一早。 李洋去了一趟公司，处理了一些马上要解决的问题就赶紧开车去跟李凤禾碰头。 等到了地方，李洋才发现原来李凤禾给他找的房子竟然就在省政府隔壁，而且还是一栋单门独院的小别墅。 “姑姑，这地方的房价怕是有点贵吧？”看着不远处那有些显眼的国徽李洋砸吧了两下嘴皮子。 心里想着这房子真要买下来自己怕不是要跟省府做邻居了。 “还可以，卖房子的是我一个朋友，他们家马上要移民，这栋房子急着出手，你算是捡了个便宜。” 127 50万 “杨叔，淼淼不在啊？” 淼淼是杨建国的女儿杨淼，跟李凤禾是老关系户。 “刚还在呢这会儿估计出去买东西了，你们赶紧坐，我还以为房子你不看了，这都快过了半个月。” 因为一家老小马上就要移民，杨建国这段时间没少操心房子的事情，这么大一栋楼，买的人很少。 在省城里住的，多半是有家有口，谁会另外花钱买一栋楼看，那不叫审美，叫装逼。 想买的都是进城务工人员，他们倒是想买，就是没钱。 这么一来，反而不如套房好出手。 半个月前李凤禾就跟杨淼打了招呼要带人看房，杨建国心想，有人买是好事，谁知道一等就是半个多月，现在人来了，心里其实多少还有些埋怨。 “不好意思啊杨叔，最近有点忙，这不一有空马上就带人过来了，要看房子的是他。” 杨建国朝李洋瞥了一眼。 小伙子蛮年轻。 心里多半还有些疑虑，这么个小年轻，真买得起自家这栋楼？ 李洋也不笨，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 见杨建国谈不上熟络，也没了客套的心思，招呼完了眼睛立马往屋子里瞅了瞅。 房子是挺好的，三层的小洋楼，外边的设计不是很新，框架还可以，不过80年代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这个模样，也没什么好挑的，胜在屋子里的空间够大。 之前没看过屋子，他还担心房子面积不够，将来青青来省城上学，李向阳跟刘金兰肯定也要过来，加上老大李平，那至少就要三间卧室。 家里万一来个亲戚，总不能让人家打地铺。 现在见是这么大一栋楼，顿时有点动心。 而且屋子毗邻省政府，正儿八经的市中心，别的不说，光是省府后面那一排大柏树还有一条将近十多米宽的梧桐大道，看着就阔气。 “房子挺好的，除了楼面有些老。”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那一对儿女死活要去加拿大，我自己都舍不得卖掉，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不在国内，一心想着往外面跑，外国的月亮就是再圆，哪里比得上自个儿家里舒坦。 钱不钱倒是不打紧，我那一对儿女在加拿大也做了点小生意，但是这人都老了，将来落叶归根我还是想着要回来。” 杨建国很有些惆怅的样子。 只是李洋怎么听着他这话都有点像是瞎显摆。 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也懒得去理会。 他现在就想着跟杨建国谈谈，要是价格合适的话就赶紧儿地把房子过户，这眼看着马上就是9月份，现在买下来找人拾掇拾掇差不多就能用了。 “你要不要看看楼上？家里东西基本上都没动，大件我们也带不走就没怎么收拾，你真要买的话，回头你看看折个价用得上的就都留下。” 李洋没说话。 他刚才其实也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不过年龄比较老，像桌子沙发这些东西肯定是能用，但是厨房里还有卫生间里那些肯定要重新拆了装新的。 倒不是穷奢侈，而是别人家的这些东西，他用不惯，如果不是手头上现在资金要结余下来往公司里扔，他其实一件都不想要。 “叔，你家这房子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我还真记不大清楚，不过大概有点印象，我记得那一年我们家搬进来的时候正好春节，电视里还在西游记。” 西游记？ 那就应该是86年了。 86版的西游记可不就是那一年年初的时候开播的。 86年的房子，到现在也有13年了，房龄还可以。 点了点头，李洋仔细瞅了瞅，一楼的面积挺宽敞，进门是一个大客厅，边上的餐厅也不小，楼梯正好在客厅边上，一楼除了两个厅以外还有两间卧室。 虽然楼上还没看，不过这种小洋房式的屋子，楼上的空间肯定比那种套间要宽敞得多。 不过李洋还是打算上去看看。 等看了一圈下来，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楼上的设计虽然有些老土，不过大体上还算是挺满意的。 刚才他还担心楼上是不是也是一楼这种布局，好在二楼上楼就是那种外边是走廊，中间隔了一个大厅，边上就是卧室和书房的设计，总体上偏向于西方的风格。 “叔，这房子我看了，大体上是挺满意的，房龄也还可以，就是里面的装修时间长了，怕是要重新做，您要是诚心卖的话开个价。” 杨建国也没想到李洋竟然会这么直接，好歹也是李凤禾介绍过来的，自己刚刚还显摆着呢，这会儿总不能开个天价自己打自己脸面吧。 不过杨建国也是精于世故的，既然人家都开口了他也不藏着掖着，想了想道： “这屋子说好也没那么好，但是位置是真的没话儿说，这样，你要是诚心想买，我也给你交个底，市面上这套房子现在要60万.” 李凤禾一直跟着没插嘴，这会儿听到杨建国开的价眉头也是皱了皱。 60万可真不便宜了！ 外边买一套住宅，好一点的小区均价也才2000不到的样子，南江省的省城可不是BJSH那种地方，随便一套还过得去房子就是均价四五千。 这栋楼面积是挺好，面积也够大，快300平的样子，不过现在可不比后来，套间好卖，但是这小洋楼，一般人是真买不起，要不然杨建国搁了这么久也不至于没买家。 “60万有点高了，你这屋子位置好是好，但是总归别个地方也有。” 李洋压价也是有原因的。 眼下手里的资金的确很有限，公司那边，整个7月份下来，虽说业务量将近200万，加上这个月的，现在账面上300万是快到了，而且县城那边网吧里也有个几十万的余额。 但是要他花个六十万买套房子，压力还是不小，马上服务器一买，等公司里的社交网络开始运营，成天就是烧钱的祖宗。 外边的中介可是有不少这种小套楼的，面积差不多的情况下，价格也就50万上下的样子。 没道理他要多花10万的冤枉钱。 “小伙子，我这房子你可是挑不出来第二家一样的。” “那咱们打个折扣，一口价50万，你屋子里的东西我也看着要，给你算2万。” 杨建国有些迟疑，不过琢磨了一下还是一咬牙点了点头答应了。 如果是别个时间，他还能跟李洋磨磨嘴皮子，但是一家人马上就要去加拿大，没空在这个上面耽误工夫。 签完合同。 李洋下了1万块钱的定金，约好过几天等杨建国家里收拾妥当了再过来付剩下的，完了这才跟李凤禾出了门。 128 下三滥 两更，求推荐票！ 房子定下来，李洋心头就像卸掉了一块石头，但是还没等他舒坦两天，立马又压上了另外一块。 如果不是心脏主机够强，怕是这会儿人就要趴下了。 50万的购房款掏出去李洋眼都不会眨一下，毕竟，怎么也要眨个两三下吧！ 但是公司里的业务突然像是撒尿撒到一半被人给截胡了，那就不是眨眼的事情。 这是要命！ 第一次接到客户的投诉电话，对方说网管系统失灵，李洋还以为跟之前一样是漏洞问题，但是接二连三地有人打电话过来，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很显然， 明摆着这是有人在给他们下绊子。 测试过不下几十回的系统，怎么可能突然就问题重重，再说眼下网吧里使用的计算机还是原本的那一套，硬件设备也没怎么更新，怎么就失灵了。 等李洋让卓宝林带着人到几个客户那边一查，结果立马就让他有些冒火。 “看来是有人在暗地里打黑拳，我查了五六个网吧的系统，那些失灵的机子基本上都是用同一个手法破解的。” “能修复吗？” “修复是没问题，但是咱们那一套系统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档货，即使修复了，后面肯定还有问题，除非把系统换成我现在在弄的那一套，以对方目前的手法肯定没办法攻破。” 黑着脸点了点头。 李洋自然知道卓宝林的意思。 只是眼下这个新系统要完全做出来，起码还要一段时间。 李洋心里也是感慨。 很多人都以为90年代的中国大陆，赚钱就跟弯腰捡钱差不多，如果你真信了，那只能说是白瞎了那一对钛合金的狗眼。 钱这个东西就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的，真要是到了捡钱的地步，那这钱捡的怕是也不简单，赤胳膊上阵急红眼肉搏那是轻的。 就譬如眼下。 蓝天科技的业务刚刚走上正轨，李洋能从纹丝不动的市场里面生生挖出来网管系统这块肥肉，还没咬上两口，就有人红了眼睛挤进来。 这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就见了红。 虽然中间没少做工作，但是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毕竟卓宝林那边的系统起码还要到月底才能真正做出成品。 眼下支撑市场的，还是之前那一套简陋的东西。 现在被人杀上门来，李洋气归气，但是还是要先把下边的人稳住才行，否则人心散掉那就麻烦了。 “小武，你那边一共有多少家客户出现了问题。” 李洋其实也蛮诧异。 对方这个速度也太快了一点，而且吃相还这么难看，毕竟使用技术手段把对方的系统攻破，这可是犯法的事情。 只能说对方的胆子太大。 李洋也知道，市场经济就是有这么点“好处”，总能让你觉得一切都是公平的，偏偏卖弄的还是人心，人心又是最难揣度的东西。 人家前一脚还踩在京津地区的盘子里面，让你觉着离自己的地盘还远，转眼的功夫就一脚迈进了你家的前院里，大门就跟没有差不多。 这无异于先给你布一坐疑阵，弄得你心里既担心又不至于急红眼，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马上就插上一刀。 别说是陈小武和王阳他们，就是李洋自己都毫无防备。 “大概十来家吧，我感觉这些家伙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之前在这门行当里还不见人影，估计是有意躲着我们，谁知道暗地里突然冒出来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光是那些咱们没咬下来的网吧，就连之前签了合同的客户也有不少人出现了松动，已经连着有十好几家客户跟我打听软件升级的事情了。 之前东西用的好好的，也没听他们说出什么事情，偏偏现在可劲儿地搞幺蛾子，不是系统不稳定就是漏洞很多，还威胁我们要是再不解决问题的话合同就作废。” “行了，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这样吧，你们尽量先把人稳住，另外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们的系统弄一套回来，实在是不行的话就拿钱砸，我就不信他们那么多业务人员都是铁板一块。” 既然人家打定主意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东西肯定也看得严实，要弄一套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过李洋相信陈小武会有办法，财帛动人心，发财的事情谁都喜欢。 “那我们的业务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把咱们的活儿都干了？” 见李洋竟然很轻松的样子，陈小武也有些纳闷，他是做销售的，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能力问题干不过人家那还能找到借口，但是如果说是因为对方下黑手被人家把地盘都占了，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李洋自然知道陈小武心里有气，但是他眼下也只能先把人稳着，等卓宝林那边的成品做出来了才好动手。 “业务你们暂时先停一段时间，等咱们先把情况摸清楚了再说。” 李洋这么一说，陈小武顿时就急了。 “李总，这些地方可是咱们花了不少力气才打下的底子，要是真放手了，那后面就是重头再来都难。” 见陈小武仍然不甘心，李洋也有些头疼。 对方既然敢递刀子过来，那就说明肯定已经彻底把蓝天科技之前的那套系统给摸透了。 但是话一说回来。 既然他们下狠手，而且还是这种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那就别怪自己不讲道理。 “小武，我可以给你一个准信，不出1个月，咱们就有机会玩死他们，先让他们蹦跶两天。” 李洋也没把话说死，毕竟技术这个东西说不准。 见他这么说，陈小武也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没过几天，李洋总算是拿到了一套对方使用的系统，第一时间就交到了卓宝林手上。 “东西怎么样？” “怎么样？我先问你，这东西你自己试过没有？”卓宝林有些诧异。 “我这不是刚拿到手就交给你了，肯定没试啊。”李洋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卓宝林突然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李洋，然后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压根就是咱们那套系统的升级版，不对，甚至连升级都算不上，无非就是里面有几个关键技术改造了一下，本质上没有一点区别。” 脑子里嗡地一声，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啥意思？你是说这东西跟我们的差不多？”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聪明，这哪里是差不多，这完全就是一套东西。” 卧槽！ 李洋就是再笨，卓宝林说得这么明白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难怪！ 特么的！ 他还想着人家出手的时间也太巧合了一点，自己才刚刚把业务推出去没多久，对方竟然就开始做同样的事情。 竟然是这么回事。 深吸了口气，李洋沉默了好半会才开口。 “那你有办法攻破这个系统？” “小瞧我了不是，真要来真的，我起码有五种办法，不过你确定这事真能干？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李洋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能不能干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对方下黑手了，那咱们也不用跟他客气，礼尚往来不是，更何况，这东西特么的本来就是老子的，虽然没有专利，但是也不能让人家拿着自己的东西来恶心我自己。 所以这事必须干！” 129 风雨欲来 99年的中国。 无疑遍地黄金。 很多人没经历过九十年代，心里总想着中国的模样本来就应该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的样子。 高楼林立，高铁网络四通八达，京东生鲜24小时到家，晚一秒钟就算你赢了……（强哥不用谢我给你打广告！） 但是这些所谓的网络大咖，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不到二十年之间的时间里突然出现的。 网络上隔壁三哥家那种人头攒动，火车挂人的场景在90年代的中国其实也不少见。 说三哥家当家的没良心，有钱买炮弹没钱修厕所，多半是五十步笑百步。 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说什么别人。 好在无论如何，一个新兴的市场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诞生了，99年中国互联网很不凑巧成了很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不带半块皮的那种，一刀切下去，满砧板的肥油。 上半年国家出重拳整顿网吧和游戏厅等娱乐场所，是吓住了一批人，也盘活了不少人的心思。 等整顿的行动结束，规范化的管制渐渐浮出水面，市场上自然也出现了大片空白，加上网络需求爆发式增长，不少人都开始削减脑袋往这个行业里面钻，不管三七二十一，横竖先占了地方再说。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到处都有，今天没见到，明天也给你来一票人马。 网吧的发展只是一个缩影。 不过这个缩影背后，附带而生的产业链却让人垂涎不已，例如游戏代练？ 不，那都是小意思。 靠近京郊的位置，是最近几年兴起的一个商业楼盘，夜色把这座城市遮起来，就像是穿了一层丝的黄花大姑娘，肉隐肉现，动人心弦。 小指头勾勾，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要脸的汉子把不住裤裆，灯火通明的那一层，是一家叫做合生科技的公司，科技领域里的新面孔，到了晚上八点钟，公司里来来往往的人影还是不少。 多半都是些十八九岁和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大姑娘。 靠近最里边的办公室里，三个模样挺普通的年轻男子聚拢在一起，嘴里叼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 翘着二郎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梁山好汉齐聚。 为首的赫然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家伙，长眉大眼，中分头，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衫，燕窝凹进去，一看就是不把熬夜当回事的。 “海明，咱们公司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我怎么觉着心里贼慌贼慌的。” “慌什么，这可不像你老三，多大的阵仗都过来了，还怕这点小事，没卵子了吧。” 吸了口烟，T恤男边上另一个家伙嘴里有些随意地往外边蹦词儿，都是些地地道道的骂腔，硬是跟一家科技公司不沾边。 “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咱们干这种事情毕竟见不得光，要是被人咬上了，真要追究起来肯定麻烦得很。” “放心，这事儿他们追究不了，就是追究了又怎么样，有法律规定这东西就是他们家的？ 对了，那帮学生你们要笼络好了，咱们三个都不懂技术，后面挣钱的活儿还要靠人家小字辈，要是有人撂挑子就赶紧换另外一批，咱们哥仨是挣大钱的，没时间跟他们扯嘴皮子。 等这一次捞完了，要去哪里都成，听说美国就不错，我可是老早就流口水了，帝国主义可不都是糟粕，大洋马遍地都是。” “放心吧，哥，咱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穷学生不缺，只要愿意花钱，愿意给咱们干活儿的多得是。” “你还别说，那帮穷酸学生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手上的功夫还真不差，竟然能把人家的东西给黑了，不过这种事情干一两次不打紧，要是大面积传出去就有点危险。 老王你回头跟下边的人打个招呼别太过分，给他们添点麻烦就成，别真把人惹毛了。” 老王点了点头。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屑的样子。 …… 李洋的猜测其实没错。 对方用来拓展业务的那一套系统，妥妥的是蓝天科技的第一代网管系统，连代码都不带修改的。 可以说是没花多少力气，而且做事情的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员，只是从附近一所电子大学找来实习的学生。 加上他这套系统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被攻破了也不稀奇，只是他断然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不仅仅把针对系统漏洞的法子泄露了出去，而且还拿着这套系统在赚钱。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恶意竞争了，而是在盗窃，在破坏，加起来就是强奸杀人。 真要两罪并罚的话，把他们老二拧成麻花也不够。 连着忙了几天时间，李洋心里也焦躁，好在卓宝林总算是把东西给弄出来了。 要不然再等下去，他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人心散了是绝对的，就看散到什么程度。 公司里的业务，除了往南边的团队仍然在继续扩张，靠近北边的几个城市基本上都放手了，陈小武前几天已经回来一趟，现在人就在公司里等着李洋发话开始反击。 照他的话说，不把那群混蛋弄到后悔生出来都不能罢休。 李洋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戾气太重，还是自己太过心慈手软。 “李总，既然咱们东西都弄出来了，是不是也该动手了，让他们蹦跶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看着都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给吞了。” 见陈小武一副凶狠的样子，李洋心里其实也有火气，换做谁心里怕是都不舒坦。 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被人拿去当挣钱的工具不说，还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先别急，他们既然有种，那我就索性让他们得意忘形一段时间，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爬得越高摔得也越疼。” 抛开对方下黑手不说，李洋其实也蛮佩服那些家伙的，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偷别人的东西竟然还敢扩张得这么快，不到三个月的功夫，京津翼地区的业务都拿下来不说，就连边上的几个省份都开始渗透了。 如果不是李洋连续半个多月都花钱买了他们的系统让卓宝林分析，他还真以为有一个技术团队在运作这个事情。 只是现在看来怕是自己想多了。 这段时间连续弄回来的系统都表明，对方压根就没做过第二次技术升级，而是在光明正大地盗用蓝天科技的产品。 难道他们就不怕万一这个系统被人攻破了，到头来摇钱树变成夺命草？ 130 狠招 8月20。 天气还不错。 一早起来。 李洋发现自己脖子有些疼，揉了半天，琢磨着怕是落枕了。 对着镜子瞅了瞅。 镜子里的人西装笔挺，板寸头越看越精神，如果不是黑眼圈，颜值怕是要走上人生巅峰。 跟上辈子满身疲惫相比，现在算是人模狗样了。 前几天田梦飞跟吴珊珊总算是把公司的网页给弄了出来，李洋想着也该是时候反击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准备工作做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手里面的牌面大小。 整个7月底到8月份，因为恶性竞争的原因，蓝天科技的账面上起码少了将近百多万的流水。 这笔账算起来。 就是两栋靠近省政府市中心的大别墅，李洋即使不肉疼也蛋疼。 到了公司。 陈小武跟王阳，还有另外几个销售团队的负责人都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办公室里新招的那个叫李明芳的秘书笑嘻嘻地跟李洋打了个招呼。 李明芳一身的黑色职业套裙贴着小身段正合适，妥妥的OL套装职业诱惑，长发披肩，前凸后翘，李洋光是看着就很受用。 这姑娘脸盘子好，性格也是不急不躁，当初面世的时候，李洋就是看中了她在大学里做过礼仪小姐的经历。 难怪人家都说老板都喜欢年轻的女秘书，这看着眼睛都舒服，更别说心里的那股享受，不喜欢都不行。 “穿这么好看，你老板我可是遭罪了。” 笑着跟李明芳打趣。 人家小姑娘刚从学校里毕业，一听这话还有些脸红，不过也知道李洋这个老板的心思，多半是嘴里贪两句，真要他动真格的，比谁都胆儿小。 大着胆子偷瞄了李洋一眼，脸更红了。 “老板，陈经理他们都到了。” “行，你去把我昨天让你做的那套计划书发下去，对了，通知研发部的卓主任跟田主任，让他们赶紧过来开会。” 现在公司慢慢走上正轨，公司里的人事李洋也重新做了分配，明确了几个人的职务。 陈小武暂时作为业务部门的主管，头上也带了顶部门经理的帽子，也算是没白让他开疆辟土。 本来李洋是想让王阳做副主管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在公司里开夫妻店，不好！ 田梦飞跟卓宝林都安排了主任的职务，一个管技术服务部，一个管研发部，手底下人不多，田梦飞的服务部加上吴珊珊总共就8个人，不过如果加上在外面搞技术维修的，起码得30开外。 卓宝林的技术研发部就真的是人丁稀薄了，除了卓宝林这个主任，就剩下三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外带一个肖哲青。 李洋让庞军去服务部给田梦飞打下手做副主任，肖哲青年轻，让他去跟了卓宝林学技术。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李总，早上有一位姓杨的先生打电话过来，说让你下午记得去办手续。” 姓杨的？ 杨建国！ 李洋马上就记起来自己好像真忘了房子过户的事情。 之前交了1万块钱的定金，当时杨建国说要收拾几天再办手续，李洋也不急，人家卖房子总要等收拾妥当了不是。 看来老杨家这会儿算是收拾好准备全家前往加拿大了。 等李明芳出去，李洋马上就找到杨建国家里的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你好，请问杨建国在吗？” “爸爸，找你的。” 听到电话里有人喊爸爸，李洋可吓得不轻，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闺女，不过马上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杨建国的女儿杨淼。 没过一会儿，杨建国接了电话，知道是李洋，就跟他约了一下交房子办手续的事情。 “这样吧，杨老先生，我今天上午公司里有事情要忙，下午1点去你那边签合同过手续。” 约好了时间，李洋理了理领口就去了会议室。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见李洋进来，一群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尤其是田梦飞跟卓宝林，看到李洋竟然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西装，两人也是觉着眼前一亮。 看了看李洋，又看了看在边上给他倒水的李明芳，顿时就相视一笑，怎么看着都有点恶意满满。 李洋一抬头，哪里还不知道田梦飞那个混蛋在想什么，撇开眼睛看了李明芳一眼，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今天就不该穿得这么正式。 “明芳你先下去吧，不用给我倒水了。” 李明芳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哪里做得有问题。 李洋一看这姑娘肯定是想歪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没事，我不渴，今天事情比较多，我跟他们长话短说。” 李明芳这才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走到边上坐下来了，作为李洋的秘书，她可是要紧跟着老板步伐的。 “咱们长话短说，这次开会主要是布置新系统的发布工作，回头让研发部的卓主任给你们讲一下新系统的操作问题和注意事项。 另外，陈小武全权负责这一次新系统的销售工作，关于工作方面的细则你们手上都拿到了。 一句话，我要你们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把整个南江省大大小小的网吧都再跑一遍，老客户那里的系统全部都免费换成新的，新客户尽量争取。 到了年底结算的时候，咱们按照业务量算年终奖……” 关于人心。 李洋的认识很直接。 废话不要太多，直接拿实际的说话，谁跑的业务多，谁拿的奖金就多，没有其他的道道。 李洋在会议室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卓宝林和田梦飞就可以。 眼下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急着要处理。 跟何珊珊碰了面，李洋马上就坐下来看她操作。 “李总你注意看，这个系统是咱们的新系统，这个是咱们的老系统，新系统里面宝林安装了一个防护的程序，以国内目前在市面上流通的技术很难攻破，当然，我相信没几个人会花大力气来干这个事情。 这里面有一项关键技术之前宝林以公司的名义申报了专利，这样一来的话，咱们这个系统就算是有了专利权了，不会出现这次被人盗用的情况。” “那老系统怎么处理？” “宝林的意思是咱们把老系统的解码方式在公司的主页上公布出去，通知跟我们合作的客户把老系统都取消安装最新的那一套，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经过我们授权的用户，盗版使用原来的那一套系统，只要从官方主页上查看就知道怎么破解了，网吧的老板肯定不会继续使用那一套系统。” 这…… 这有点狠！ 李洋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技术人员的心思，这一招可比自己还狠。 这要是公布出去，怕是之前那些花钱但是不是从蓝天科技手上买了系统的网吧老板要抓狂了。 不过李洋有点迟疑。 “这么做合不合法？” “肯定合法，咱们那套系统当初你不是到有关单位去报备过吗，虽然申请没成功，但是这东西在国内是我们首先发行的，而且一直都是我们的主打产品，现在公布出去也是理所当然。” “那行，等小武那边新系统都更换完了就公布出去。” 131 奶奶怕哭 李洋发现，卓宝林想的那个办法狠是狠了一点，但是自己看着很解气。 如今这个世道，人心越发地不算是个东西了，市场经济的闸门一开，泥沙俱下。 管他是过江猛龙还是盘江大蛇，水性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力要好。 合生科技那帮混蛋就是没个眼力见。没有金刚钻还敢揽瓷器活儿。 “明芳，下午有事你再联系我，我等会要去看看房子。” 跟李明芳招呼了一声李洋就开车去了省政府那边。 他昨天下午跟杨建国见了个面付了尾款，硬扎扎的一大笔钱掏出去，李洋现在就是腰缠几百万也不禁有些肉疼。 不过拿到产权证和土地证，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又莫名地有些激动。 不激动不行。 这房子，太特娘的阔气了。 别说住进去，光是看着就来劲。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遭这么阔气，名下虽然有好两百万的资产，但是数字终究是数字，看着除了心跳加快呼吸变急促，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感觉。 但是这么大一栋房子就不一样了。 开了门进去。 李洋就跟个土财主似的把自己的领地转了一圈，指指点点，这里要拆掉，那里要重新装修。 弄得跟着他一起来看房子的李凤禾暗地里直发笑。 这小子。 平日里看着他说起大道理来一套又一套的，这会儿总算是有点正常人样了。 “洋子，这是钥匙，昨天我找人替你把大门和后边院子里的锁都换了，房间里的回头你要是不放心再找人换新的。 屋子里的家具我也看了，大半还能继续用，老杨这个人做事仔细，他们家的私人物品基本上都带走或者处理干净了，除了一些盆盆罐罐的东西，别的都是大件。” 耳边李凤禾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东西，李洋也没注意去听，眼睛净顾着去看屋子里还剩下的家当。 当初跟杨建国谈的时候，李洋把要留的东西都跟对方说清楚了，像沙发电视还有床和柜子，别的都没要。 “姑姑，谢谢你了！” “讨打是吧，你跟我还说谢，回头多去我那边给佳佳做两顿饭就行了，这孩子现在可挑了，每次吃饭就说没你做多好吃。” “成啊，这有什么难的。” 李佳佳也是个磨人精，李洋可是见识过的。 要不是自己烧得一手好菜，指不定也要被她嫌弃。 难怪后来人家都说男人不会做饭都找不到老婆。 像李佳佳这一代人，可不就是正好是这样。 “那你什么时候去把青青跟你爸妈接过来？这马上就要开学了。” “等几天吧，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忙得分不出身，真要不行的话，就只能打电话让我哥把人送过来了，我爸妈肯定不会马上就到这边来住。” 李向阳跟刘金兰的性子，李洋清楚得很。 前一次刘金兰说儿子要是在省城买了房子就过来住，多半也只是个搪塞的理由。 真要他们过来，怕是还要等几年实在是忙不动了才行，现在一准儿没戏。 “这事你得多上点心，老人家你多说说就说通了，他们总不能见着青青一个人在这里没人带，你这么忙，到时候家里谁顾得上她，要不这样，我先给你物色一个阿姨过来。” 就李洋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不找个阿姨回家收拾，十有八九屋子里要弄得一团糟，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打紧，就怕到时候连青青都要跟着饿肚子。 “能找得着吗？” “这有什么找不着的，花点钱，找活儿干的人多得是，不过要找个老实人不容易，我多留意留意吧。” 李洋也知道李凤禾这方面的关系多，在省城住了二十多年，认识的人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 看完房子，李洋联系了一个工程队过来把厨房间和卫生间重新装修，里面的旧物事全都扔掉。 他自己可没空天天来屋子里看着，只好打电话让陈小武找了个办事还算牢靠的年轻人过来守着。 原本李洋是想让秘书李明芳过来的，但是想到一个姑娘家，成天跟一群泥瓦匠在一起也不大方便。 好在几个卫生间加一个厨房没几天的功夫就弄好了。 请了两个保洁过来把屋子里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该换的东西全都换掉，屋里马上就焕然一新，看着都提气。 不过屋子里要用的东西李洋也不知道到底缺什么，只好等着后面用得着的时候再慢慢添置。 等到了8月底的时候，公司里的事情还没个头绪，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学了，李洋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你房子已经买了？这么快。” 接电话的是李平。 听到老二买了房子，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 “房子已经装修了，开窗透透气差不多就能住，我本来打算回去一趟的，现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你问问爸妈的想法，要不你把人都带来住一段时间，马上学校里就要开学了，青青总得来报个名吧。” 电话另一头。 李平吐掉嘴里的烟把子，闺女青青就坐他膝盖上，安静得简直就不像她。 听到是李洋打来的电话，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爸爸想接电话又不敢开口。 “那成啊，我等会问问，还有啥事要说不？” “青青呢？” “小叔叔，青青在这里，青青在这里。” 小东西说着就伸手要去李平手上抓话筒。 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李洋一喜，这小东西，耳朵还蛮尖的嘛。 把电话贴到青青二边上，李平现在对这小东西可是溺爱得紧，以前没觉得，从劳管所出来这段时间，他是越发觉得闺女好了。 “小叔叔，青青可想你了，你咋还不回来。” “叔叔要工作啊，青青小宝贝，我让爸爸带你来叔叔这里上学好不好。” “可是奶奶说她不去。” 李洋顿时有些无语，这还没开口呢，小家伙咋就惦记上了。 跟青青聊了一会儿，叔侄俩净说些没营养的话，边上李平听得都有点吃味。 不知道还以为老二才是正牌的老子，好在挂了电话，小东西马上就抱着李平的脖子亲了他两口，吧唧两下可把李平高兴得啥都忘了。 小孩子忘性好，跟李平处了一段时间渐渐也就放开了。 “爸爸，我们把奶奶一起带到小叔叔那里去好不好。” “好哇，那要是奶奶不去怎么办？” “奶奶不去……” 仰着脑袋。 小家伙正儿八经地想了想，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顿时就把李平弄得哭笑不得。 “奶奶不去那青青就使劲哭，奶奶最怕我哭了。” 132 阔气 李洋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时间竟然到了10点钟。 8月份的太阳升的老高晒在身上不脱一层皮也决计不好受，想着今天老大李平会要带李向阳和刘金兰夫妻俩过来，李洋也没在床上磨蹭。 赶紧儿地爬起来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就下楼去了。 昨天公司里新系统发布，加上官网正式运行，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原本依着李洋的意思，是等后面一起搞个大的庆祝宴。 但是昨儿晚上被田梦飞一撺掇，公司里就搞了一个很简单的聚餐。 一顿饭吃下来，肚子里没填多少吃的，酒倒是喝了不少，宿醉之后，这会儿脑仁都有些疼。 拉开冰箱瞅了瞅，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剩下两个昨天吃剩的冷馒头。 肚子实在是饿得厉害，咬了咬牙就着一杯开水胡乱吃了两口，硬梆的馒头也尝不出啥味。 屋子是前天才拾掇好的，空气里还有新鲜木屑的味道。 好在李洋提前打了招呼，厨房和卫生间里装修都没用漆，要不然这屋子怕是一时半会还住不了人。 等他出门开车到了长途汽车站那边都快11点。 找了老远的一个地方停好车才找准售票厅那边的服务台趴了上去。 “师傅，我问一下，从红梅那边过来的客车什么时候到？” “小伙子，这哪里说得准，从红梅来的车有好几班呢。” 一拍脑袋李洋也知道自己犯了糊涂。 “应该是8点多的那一班。” “那快到了，你去那边看看。” 李洋也知道问不出啥来，人家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正可劲儿地往对面坐着的中年阿姨胸口瞅着呢。 老色胚！ 呸！ 完了自己也瞅了一眼，白花花的一大片，还别说真是差点给亮瞎了眼睛。 这车站也真是的，有必要整这么敞亮的一个阿姨来卖票嘛！ “小伙子，车到了！” 赶紧儿的，李洋连着一路小跑到了车子进站的闸口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辆写着红梅到省城的大巴车进了院子。 “奶奶，快看，是小叔叔！” “小叔叔，这里，我在这里。” 突然听到小侄女清亮的声音，李洋抬头一看顿时就笑了。 这小东西还真是够撒欢的，只是自己这方向怎么觉着跑错了。 跟个小旋风似的猛地冲到李洋怀里，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两口才算完事。 “你们怎么打那边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刚进站呢。” “刚才那边堵车，有人央着师傅在外边开了一下车门，我们就顺道一起下来了。” 李平手里大包小包地拎了四个，见闺女也不怕热就那么抱着李洋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小东西，还是跟她叔叔亲近。 “妈，我来吧！” 李洋瞧着这一家人，怎么看着都像是搬家的阵仗，除了李平手里的东西，刘金兰跟李向阳也是大包小包地拎了好几个。 把青青放下来从刘金兰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我把车停在那边了，这里没地方。” “妈，要不你跟我爸就留在这边别回去了，我一天到晚上班，马上青青上学也没个人照顾。” 李洋还是想着把他父母留下来。 “留这里家里怎么办？净说些不实际的，家里还有十几只鸡，地里庄稼还不全给我整没了。” “那简单啊，回头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全拉省里来。” 李洋这可不是吹牛皮。 他买的那栋楼后面还有老大一个院子，围个鸡笼还是可以的。 “你买的啥房子，还带养鸡的。” 笑了笑李洋没说话，他可是打算给他老娘一个惊喜的。 这么大一栋楼房，回头他老子回去可有得跟人吹了。 但是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李洋就不知道了。 因为等到了地方，李洋拉开车门指了指面前的那栋小洋楼说： “妈，你看看你儿子买的这屋子还成不？” 刘金兰顿时就吓了一大跳。 “这也太阔气了，洋子，这真是你买的？” “还有假。” 别说刘金兰了。 就连见过世面的李平一下子都有些哑口无言。 这屋子！ 是真阔气。 老二这是真发财了？ “别愣着了，走青青，跟叔叔去看看咱们家新房子。” 后边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等进了门，老两口马上在屋子里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摸摸桌子又摸摸沙发，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向阳，你儿子这是真出息了，这房子真大。” “是大，还阔气，比李老八家盖的那栋楼要阔气不少。” 李平站老两口后边瞧着屋子里也不说话，只是听到父母拿村里李老八家的那栋三间三层的楼房来比心里直抽搐。 我滴亲娘啊！ 这能比吗？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家那叫楼房，这特么的老二买的是一栋别墅啊！ 虽然都是房子，但是差别压根就不是楼房跟楼房的区别。 “妈，楼上房间里的被褥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弄好了，你跟我爸以后来了就住二楼的主卧。” “小叔叔，小叔叔，那我住在哪里呀？” 小东西！ 就想着自己呢！ “我们家青青小宝贝当然要住最好的，走，叔叔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李洋可没打算把卧室放在一楼。 一楼除了两个厅和厨房间还剩下两个屋子，一个用来做仓库放东西，另外一个李洋给弄成了小书房，平常如果有人过来谈事情也可以作为临时的待客厅。 二楼除了中间的客厅以外，三间屋子主卧给刘金兰和李向阳夫妻俩住，另外两间青青一间，老大李平一间，李洋自己一个人住在三楼。 一个人住清净。 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老夫妻俩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差不多，满心都透彻新奇，屋子里的柜子抽屉都拉开瞅了一遍。 等到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这才下楼到客厅里坐下来歇口气。 到了这会儿。 夫妻俩总算是真的信了。 儿子李洋这是真的买了老大一栋房子，但是心里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一时半会儿还跟坐在云端里差不多。 “洋子，这…这屋真是你买的？” “妈，你都问了十遍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产权证就在桌子下边的抽屉里，你让我爸找给你看看。” 李向阳心里也震撼。 赶紧拉开抽屉把产权证翻出来瞅了两眼，见证书上戳着钢印，写了儿子李洋的名字，这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但是转即又开始数落起来。 “你这性子还是得改改，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随便就放在这里，回头让你妈帮你收起来。” “爸，这又不是别个人家，自个儿家里怕什么。” 李向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没转过弯，总有些不大相信这屋子竟然成了自个儿家的。 “金兰，我看要不你就留在这里照顾青青吧，家里我回去就行了。” 见儿子真的买了房子，还是这么阔气，李向阳心里也有些意动，跟刘金兰商量起来。 “爸爸，我看你跟我妈都别回去了，这么大个屋子，没个人收拾也不行，原本我是打算找个保姆的。” “花那钱干什么，我跟你爸又不是老得不能动。” 听到李洋竟然要花钱请保姆，刘金兰原本还有些犹豫，这会儿立马就下了决心要留在省里，弄得李洋顿时就有些目瞪口呆，早知道这么简单，他还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 133 烫手的业务 知道老两口舍不得花钱，李洋中午也没开口提出去找饭店吃饭的事情。 索性开车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家常菜回来，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午饭。 吃过饭，李洋原本想上楼去睡会儿，见他老娘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李洋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就坐了下来。 谁知道刘金兰磕磕绊绊地说了老半天，嘴里的话还没说个完整，这脑袋里是越发地糊涂了。 “妈，你要是有啥事就说，跟你儿子你还有啥话不好开口的。” “洋子，是这么回事，我跟你爸原先想着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的老房先给你成家，等有了积蓄就凑点钱给你哥再盖一栋。 现在你能挣钱，买了这么大一套屋，我琢磨着你哥离了婚，现在青青也这么大了，要么家里的老房子就留给你哥……” 刘金兰有些难以启齿。 李洋一听竟然是这事，心里顿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眼睛有些发酸，但是也说不上来。 倒不是他觉着老两口偏心。 就是觉得吧，这日子过得穷了真的很考验人。 “妈，你说这事干啥，现在咱们家又不缺房子，就是老家那个屋，你跟我爸想留给我我也用不上不是，往后总不能一天到在李坪过日子吧。 再说我跟我哥是什么关系，老话不是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来着，我就是再给我哥买一栋房子也没二话，只是他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买了估计也不乐意要。” 刘金兰顿时没好开口。 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念叨什么东西。 知子莫若母！ 自己两个儿子什么性格她最清楚，小儿子李洋说的那就是真的。 老大李平肯定不会要老二买的房子。 “要不你给你哥安排个活儿？他这出来了也不知道干啥好，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在家里带孩子。 要是为难就算了，他有手有脚的，又年轻……” 见儿子李洋皱了皱眉头，刘金兰生怕自己这话说的引起兄弟俩的误会，顿时就改了口。 “妈，这有什么为难的，回头我问问我哥是个什么想法，他要是想出去找工作我就给他安排。” 刘金兰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妈，要是没别个是那我先上去睡会。” 等李洋上了楼。 刘金兰又站起来朝屋子里打量了一圈，伸手摸了摸红木茶几，心里透着喜欢。 小儿子有出息，老李家这穷日子总算是过到头了。 上了楼， 李洋暗自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房子是买了，但是这个家越发地跟记忆里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上辈子老大李平一直待在劳教所刑满才释放，侄女青青打从出了老李家的门，自己就没见过几面。 有时候，人生能选择的余地其实并不多，不是向东就是向西，原地不动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能做的，兴许就是埋着头努力往前冲，前面是阳光大道也好，是刀山火海也好，总能趟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2点多。 下楼的时候，侄女青青在楼底下的客厅里坐着看电视，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一直忙活着里里外外地收拾屋子。 李洋也不说什么，父母在身边，这个家才算是有了温度，不是冷冰冰的那么大一栋房子。 “小叔叔！” 见李洋下楼，青青马上叫了一声，完了也不搭理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妈，我下午要去一趟公司，晚上要是没回来你们给我留点吃的就行了。” 最近一段时间新系统上市正是公司里最忙的时候，今天要不是父母过来他也没这么闲。 到了公司里。 秘书李明芳马上就抱着一大摞文件过来让他签字，光是8月份的工资表就有一大堆，眼看着就要到9月份，财务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说到底还是人手太少了一点。 “老板，上午有位杨先生打您办公室的电话过来找你。” “留了联系方式吗？” “留了！” 姓杨的？ 除了杨建国，自己好像没认识几个姓杨的人，从李明芳手里接过便签纸，李洋也有点纳闷。 平日能把电话直接打到自己办公室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公司里几个分部门的负责人和一些关系很好的客户以外就只有李凤禾了。 姓杨的人李洋是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等李明芳出去，想了想还是拿起话筒回拨了过去。 “你好，哪位？我是杨俊河。” 话筒那边传来过来的声音明显有些陌生。 杨俊河？ 李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一号人，不过对方既然是姓杨，想来自己没找错人。 “你好杨先生，我是李洋，您上午给我打过电话。” “李洋？噢，是蓝天科技公司的李总对吧，我是……” 聊了好一通，李洋才挂掉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李洋仍然有些云里雾里。 杨俊河竟然是省城市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这个来头就有点大了，李洋虽说两辈子都没接触过体制内的朋友，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李凤禾竟然认识这种人。 深吸了口气。 李洋还真有些不确定这个生意要不要做。 杨俊河的意思也很简单，省城市政府现在正在找人制作一个用于招商引资方面的宣传网站。 他也是李凤禾介绍才直接找到了自己这边，关于这个方面的情况李洋了解的并不多。 最麻烦的是，现在蓝天科技自己的官方网站才刚刚运行，公司里的研发部门有能力开发网站的技术人员，最主要的就是田梦飞跟吴珊珊两个，团队里的其他人相对来说还很年轻。 下一阶段最主要的任务是开发社交网络，如果这个时候接这个活儿，时间上肯定要耽误至少一到两个月。 但是跟政府部门合作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还是省城市政府这种高级别的政府部门。 李洋一时半会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还是给田梦飞那边打了个电话。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事能不能做？” “李总，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既然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是不做也要做吧？” “做肯定是要做，但是毕竟有个轻重缓急，如果时间上冲突得太厉害的话，我就推一推。” 田梦飞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时间上肯定冲突，我手里社交网络的模型马上就要成形，要是能延后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大致就没什么问题。” 134 分销 不等李洋回电话。 下午杨俊河又打了一个过来。 “杨主任，技术上目前没有太大的困难，不过时间有点紧张，最近我们公司正好有另外一个网站在开发，最早也要等到国庆后才能把人手空出来，您看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 虽然跟省城市政府没有直接的业务来往，但是毕竟是政府机关，李洋还是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把这个合作关系维持下来。 “李总，如果能赶在明年3月份两会之前做完大致上就没什么问题。” 听到杨俊河的答复李洋不禁松了口气。 如果是明年3月份之前，那时间上的确就不存在太大的冲突。 现在才8月底，到明年3月份，起码还有6个月的时间。 田梦飞那边需要的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后面都是空窗期。 “那这样吧，杨主任，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跟您约个时间谈谈具体的要求……” 挂了电话。 李洋想了想，立马又拨通了李凤禾的手机号码，既然人事李凤禾介绍过来的，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碰面出了什么差错。 “洋子，杨主任这个事情你能做就尽量做，这件事情要是做好了，今后有些事情对你们公司肯定有好处。” 李凤禾也只是说了这句话。 不过意思李洋明白。 一通电话打完时间差不多都到了4点钟。 他等会还要跟陈小武和王阳碰个面。 这段时间因为新系统上市的原因，陈小武和王阳也是忙得两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来用。 如果不是之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其实蓝天科技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地把全省的市场慢慢吃下来。 而且稳扎稳打的市场，肯定比现在这种火急火燎地抢地盘要来的稳固，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李洋也不会把升级的费用都免掉。 根据此前签的合同，老客户升级系统可是要续费的，这笔收入虽然不多，但是一家3000块钱的升级费用，100家就是30万。 全部免费升级，李洋自己都觉着有些肉疼。 好在眼下公司里的资金还算是充足，李洋的负担也不会太大。 “李总，你找我？” 陈小武进来，李洋摆了摆手让李明芳出去。 “坐吧，培训的事情布置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卓主任那套系统操作起来比老系统要复杂一点，下边的人完全熟练还要几天时间，到这个月结束也就差不多了。” 陈小武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李洋也知道这家伙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气，这会儿正是牟足了劲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 “没问题就好，回头你们销售部这边我让财务多发1个月的加班费，事情要是做成了，年底的时候按照提成发奖金。” 陈小武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心里对李洋的大方也多了一丝感激。 毕竟理想不能当饭吃，公司里那么多销售人员，说白了累死累活的还是为了混口饭。 蓝天科技的工资本来在业内就是上等水平，大老板愿意多发加班费，下边的人干活自然会更卖力气。 陈小武自己也是有野心的人。 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跟着李洋能混得更好，眼下遇到机会，自然会努力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这也是李洋乐意提拔他的重要原因。 相比之下， 卓宝林跟田梦飞的心思就要复杂更多，经济价值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如果更多，那就是为了实现理想了。 “我们现在南边一共有多少家客户你这边有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 “具体的数字还有些变化，不多大概的数目有280多家，再多也不会多很多。” 280家。 如果每家都是1万块钱的业务，流水就有280万，不过李洋也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按照1万的标准走。 “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把280家老客户的系统全部升级的话，你自己估计大概要多长时间？1个星期够不够？” “如果前期的培训到位的话，1个星期肯定是够了。” 现在蓝天科技王阳跟陈小武各自负责一半的销售团队，人数加起来有将近40多个人，真要做的话，李洋估摸着其实三四天的时间就可以。 但是因为这280家客户并不在一个地方，而是分布在全省范围，所以中间的路程如果也算上的话，分头行动起码要5天。 这跟陈小武的判断差不多。 “田主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相应的操作手册，这两天就可以复印出来，咱们这一次的系统升级很重要。 如果能够把时间控制在半个月之内的话，那赶在国庆之前我们就完全有可能把市场稳定下来。 等国庆过完，你跟王阳分个工，南方跟北方肯定要同时跟进。” “李总，依我看，光靠咱们现在的人手肯定不行。”关于扩张市场的问题，陈小武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 李洋摸了摸鼻子道：“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小武也不藏着掖着：“以前我做街机销售的时候，他们是采用分销的办法招代理商，把业务承包出去。” 见李洋没开口，陈小武继续说道：“我们其实也可以这么做，虽然损失一道手续费，但是这样人手不用太多，而且占领市场的速度会很快。” 李洋暗自点了点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还是很赞同陈小武的办法。 陈小武脑子活，做事考虑也周全，当初让他做销售经理应该是没选错人。 不过分销的问题李洋自己也考虑过，大部分品牌都是采用这个办法，毕竟如果仅凭公司的人手，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大面积扩张的。 中国光是南江省就有十几个城市，全国加起来得有三四百，如果按照一个城市最少2个技术人员5个销售来算人头的话，那也得几千个人。 这还不额外计算似于首都和SH这种超大型的城市，要是具体下去的话，3000个人肯定是跑不了。 真要他养3000个业务员，那公司估计迟早要被拖到破产。 李洋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只是关于分销的渠道问题，李洋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上强推啦，求推荐票！） 135 开始反击 时间一晃就到了8月底。 经过几天的培训，李洋总算是把手里最大的两张牌给打了一张出去。 昨天开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会之后。 陈小武跟王阳今天一早就分开行动，两个人分别带队去了南江省北边和南边。 40来个业务员分成了8个销售团队分赴不同的地方进行系统的更新和升级工作。 李洋很清楚。 能不能成就靠这一次了。 自打公司里的业务被人截胡以来，整个8月份的资金流量甚至连50万都不到。 这种压力别说是他们，就连李洋自己都有些扛不住。 别的不说，公司里光是维持这四十来号人的的销售团队，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更别说公司里还有那么大一个摊子。 好在对手的情况李洋基本上也摸清楚了。 那家叫做合生科技的公司，眼下用的还是之前的那一套系统，而且到目前仍然在急剧地扩张业务，整个8月份没有蓝天科技的竞争压力。 合生科技的业务竟然已经覆盖了将近5各省份。 陈小武那边下起黑手来，一点也不比对方手软。 自从第一次接触，这家伙就花钱长期养了对方的业务员一个月，几乎上对方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就能把消息送回来。 李洋有时候甚至想。 这家伙以前跑业务怕是没少使坏。 不过现在消息来得快，李洋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对方还没察觉到自己在憋大招。 那到时候要拿下对方也不至于太难。 只不过让李洋有些诧异的是。 合生科技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就那么一套老系统，难不成还想一招鲜吃遍天，把全国的市场都吞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家公司的老板怕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就连李洋自己都不敢这么大手笔地干。 毕竟那可是5个省份的业务量，网吧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家，一两千万的资金流转。 这中间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就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恐怕到时候就只能坐等被人五马分尸了。 其实李洋的猜测一点都不错。 别说是5各省份。 事实上， 合生科技眼下就有些撑不住了。 京郊。 合生科技的总部。 王海明坐在沙发上一根烟一根烟地接着抽，脸上的表情冷得有些打颤，这可是8月份，外边可还是热的跟火炉子差不多。 “海明，咱们人手已经有些不够了，你看是不是再让老三招一批人进来？” 王彪跟王海明是同宗兄弟，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否则也不可能误打误撞把生意做这么大。 但是眼下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发愁，只不过王彪心里还不大清楚，他愁的是人手不够，而坐在他对面的王海明愁的却是怎么抽身的问题。 王海明其实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当初他跟王彪还有刘老三合伙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只是想着捞一笔钱就完事。 但是谁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挣钱，不到几个月的功夫就捞了将近一千多万到手里。 在99年，一千多万的资产那是真的足够吓死人了。 不知不觉业务越做越大，这就跟吸毒差不多，眼看着只要动动嘴皮子，使唤使唤人，钱就大把大把地往口袋里捞，谁停得下来。 就是他王海明要歇手不干，怕是王彪跟刘老三都不会同意。 王海明心里很敞亮。 如果再这么干下去，肯定要出事。 毕竟他们手里说白了最大的底牌就是那套系统，所谓的研发机构其实压根就不存在，即使是维修人员也不过是电子大学的学生。 现在下面的业务人员发展到了两百多，签了合同的网吧已经超过一千的数量，光是维持这么大的团队，一个月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最让王海明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叫蓝天科技的公司。 对方整个8月份都没有对外进行业务上的扩张，王海明可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被自己三个人打怕了。 人家能开发出一套这么赚钱的系统，怎么可能会白白让他们截胡。 王海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蓝天科技应该是在准备反击。 但是这个消息王海明却并不打算跟王彪和刘老三透露，他很清楚，如果真的东窗事发的话，那肯定要有人背这个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真要让他去背锅那是不可能。 剩下的自然只有王彪跟刘老三了。 除了王海明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前两天他已经偷偷办好了去香港那边的签证和美国的护照。 而且还从公司的账户里偷偷转走了五百多万的资产，名义上是转存到其他的地方，事实上这笔钱已经挪到了王海明自己开的户头上。 “不急，先缓一缓，等咱们先把手上的业务吃下来再说，老三那边你跟他打个招呼，我过几天打算飞到南方去打探一下市场，如果蓝天科技还没有进军南方的话，那咱们就索性把业务拓展到那边去，到时候再找人也来得及。” “去南方？是不是太远了一点，为什么不先把北方的市场稳下来再说。” 王彪有些不解。 “南方毕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那边的网吧更多，如果能把南方的市场占下来，那咱们赚的就不是一千万两千万了。” 王彪被王海明说得有些心动，也没怀疑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没过两天。 王海明就独自一个人拎着包坐上了去南方的飞机，把王海明送到机场，王彪很刘老三当晚就聚在一起喝了次小酒。 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料到，王海明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另一侧。 陈小武跟王阳牟足了劲，足足花了5天的功夫总算是把全省范围内的系统全部都更新升级了一次。 这天上午。 陈小武跟王阳一早就赶回公司跟李洋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 办公室里。 陈小武跟王阳一走。 李洋立马就抽了根烟点着，心里有些压抑不住地开始兴奋。 网已经撒下去了。 现在就等着看对方是真的有底气接招，还是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拿起话筒。 李洋拨通了田梦飞的电话。 “梦飞，明天就是9月1号，咱们的主页上可以发通知了。” （第二更，推荐票还有嘛？） 136 东窗事发 （老铁们，强推第一天，求推荐票！已定于12号中午上架！） 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8月底就回了李坪乡。 说是回去把家里拾掇一下，地里的庄稼该收割的收割，还在长势的也只能也在地里搁着。 等他们夫妻俩过来肯定还要等一阵子，好在李平现在还没找到活儿干，李洋也不担心没人照顾青青。 9月1号。 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讲。 人生大事的记忆里面，肯定有9月1号这一天。 全国各大中小学在这天会准时报到，开启一个新学期，也是开启16寒窗苦读生涯的第一天。 “青青，新学校你喜不喜欢？” 一大早李洋就开车把小侄女青青跟老大李平送到了离家不远的师大附小。 按理说青青的户口不在省城是没法儿上附小的，不过有李凤禾的关系，自然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 原本李洋想着把青青的户口迁到省城这边来，谁知道派出所说他跟青青没有直系的父女关系，不能把青青的户口迁到自己名下的房子里。 李洋也只好作罢。 兄弟俩忙活了一上午才给青青办了入学手续，只是这人也太多了一点，连挤都挤不进去。 要不是兄弟俩都长得人高马大的，说不准还真要等人家办完了才能候着。 国情如此啊！ 你指望着黑压压的一大片家长排队，那简直就是不可能。 连学校里的保安都拿这些家长没辙。 “喜欢！学校里人可多啦。” 这理由！ 小孩子的脑袋果然跟成年人不一样，人家都是那里清静往哪里钻，她倒是喜欢人多凑热闹。 “那你以后天天都去学校里上学，可别哭得跟花脸猫似的。” “小叔叔你才哭，我已经是大小孩了才不跟花脸猫一样。” 小家伙坐在后排，两只肉手抱着李平的胳膊把脸贴在她爸爸身上，小嘴巴嘟嘟的。 一听到李洋说她是花脸猫。 马上就爬起来凑到李洋后面抓着他的耳朵。 “哎呀呀，叔叔快疼死了，青青不是花脸猫，青青是大人了。” 小家伙咯咯笑起来，一把被李平拽到怀里。 “别闹，你叔叔开车呢，等会撞着人了。” “哼，爸爸，小叔叔坏死了，他说我是花脸猫，我等回家再打他。” “嗯，回家再打。” 到了家。 李洋坐下来还没来得及跟小东西腻歪，客厅里的电话机就响个不停。 “喂，我是李青青，你找谁？我爸爸跟我叔叔都在家里。” 小家伙拿起话筒朝电话里喂了两声。 李洋听得直摇头。 这小东西，以前怎么没发现是个话痨呢。 “小叔叔，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漂亮阿姨，她说是找你的。” 电话另一头。 听到话筒里的甜的有些糯糯的声音，李明芳顿时就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老板李洋有个小侄女她是知道的，前几天李明芳到家里给李洋送材料见过一遭。 大概是对漂亮女人有好感吧，小家伙可喜欢缠着李明芳。 这会儿听到青青的声音，心里顿时乐得不行，小家伙嘴巴这么甜。 “明芳吧？我是李洋，有事？” “老板，你赶紧回趟公司，陈经理在等你，好像有什么急事。” 李洋嗯了一声也没说啥，挂了电话跟在厨房里忙活的李平打了个招呼。 “现在去公司？那你等会还回来吃饭不？” “不了，你跟青青先吃吧，我怕是要到晚上才回来了。” 虽然李明芳没说陈小武找他什么事情，不过李洋基本上也猜到了。 今天是9月1号，也是公司里正式通知系统升级发布老系统解码方式的时间。 陈小武这会儿找他，肯定是这方面有什么情况。 心里想着事。 李洋一路上开得很快，二十分钟都没到就到了公司里。 刚进办公室陈小武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咋了，这么急？” “不急不行啊，我刚刚接到北边的电话，合生科技出事了！” “什么情况？你慢点说。” 缓了口气。 陈小武坐下来脸上似乎有些兴奋。 “那边的业务员告诉我们，今天上午整个市区的网吧老板都跟疯了一样在找他们，咱们那个老系统不是已经通知到期了嘛，现在各个网吧的系统差不多都出现了各种漏洞。 一开始还不明显，不知道是谁在天涯论坛和聊天室里面转发了咱们公司的通知。 这一下子，所有使用那套系统的网吧，系统都被人给攻破了。” 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这么快！！！！ 原本他还以为要过一段时间呢，毕竟蓝天科技的公司主页才刚刚运营没多久，平时浏览的也就是公司里的技术人员。 看来还是小看了网民的力量。 互联网这个东西，从它一诞生开始，就注定了会成为超越历史上所有信息交换工具的新技术。 “老板，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李洋没有说话。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兴奋，但是李洋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这个时候出手把新系统推出去拓展业务的确是正好，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李洋需要考虑。 如果马上推出去的话，那无疑是吸引了那些网吧老板的注意力，他必须再等等，等事情进一步发酵发酵再说。 要说网吧真有什么损失，那不大可能。 毕竟系统不行，大不了不用，还是回到以前那种纯手动操作的状态，扰乱市场秩序是不可能的。 无非就是之前从合生科技里买系统的时候花的钱等于是打了水漂。 但是李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合生科技既然敢给他们截胡，那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至于那些用惯了网管系统的网吧老板，能不能继续习惯以前手动操作的痛苦就不是他所考虑的了。 当初反水威胁蓝天科技的时候，就要有被人坑的觉悟。 “先不急，再给他们晾几天，不过咱们的新系统可以考虑先在南边拓展新业务了。 这样，你马上让王阳带人到南边去，你告诉公司里的业务人员，现在公司里给他们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在公司里干，还是工资加提成的方式，要么自己拉队伍做分销商，公司会按照现在每一套系统价格的8成卖给他们，挣多挣少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不过有一个前提，不能低于现在我们卖出去的价格。” 137 墙倒众人推 采用分销商的策略，在李洋看来只是时间的早晚。 不过为了保证服务质量，暂时他还没有完全放开，而是首先对公司旗下的那四十多个业务员进行了分销权的开放。 毕竟肥水先流自家田肥自家土。 自己吃肉，那跟着自己的那一批业务员也该喝点汤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事情，李洋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 按照他的标准。 一套系统8成的价格拿到手，剩下的即使是按照现在对外发行的价格卖出去，起码能有2000块钱的利润。 扣掉人工和经营的费用，一套系统也能挣下不少。 这对于普通的业务员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至于你，小武你自己想明白了，是继续跟我干还是自己去做分销商我都不拦着你。” 李洋对陈小武还是很看好的。 这次放开分销权，其实对陈小武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李洋给他的待遇的确不差，但是如果做分销商的话，肯定会挣得更多。 只是这其中的利弊，还是要陈小武自己去抉择。 很多时候。 机会只有一次，选左还是选右，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我当然是跟着老板你继续干，自己做分销商多累啊，还得找人找资源。” 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陈小武虽然心底挣扎了那么一阵，但是还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他很清楚。 分销权到底放不放其实也就是李洋一句话的事情，跟李洋做了几个月的业务。 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小武心里很清楚，决计不会亏待他就是了。 蓝天科技的潜力有多大他也看的很明白，与其抱着这么一个网管系统，还不如跟着李洋一路干下去。 只要自己顶着销售经理的头衔，将来公司发展壮大了，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李洋不会亏待他。 事实也是如此。 李洋对陈小武的判断还是没有失望，自己的确没看错人，当然，陈小武也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做分销商，虽然暂时能挣一笔巨款，但是跟蓝天科技的潜力相比，那只不过是很小的利益。 将来如果他真的把企业做成了互联网巨头，陈小武作为公司里的元老，拿到一定的股份也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权，其中蕴含的价值也远远不是一个分销商能够比得上的。 这个参考后世那些跟着老马一起做阿里的人就知道，当然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情李洋肯定不会说给陈小武听。 等陈小武出去。 李洋揉了揉有些发酸脑袋。 赶紧打开电脑点开天涯论坛瞅了两眼。 果然发现论坛里关于蓝天科技的通知的帖子被顶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下面光是网友的留言就有几千条。 实际上。 李洋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一次蓝天科技的操作对市场上产生的影响。 京郊的合生科技公司里此刻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 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王彪跟刘老三聚在一起，因为冒火嘴上都起了水泡。 两个人轮流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有些气急败坏地把话筒猛地砸下去。 “卧槽他娘的王海明，竟然不接老子电话，等我找到他的人肯定弄死他。” “行了，老三，你现在发什么火，有用嘛，火都烧到眉毛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应付外边那些人吧。” 透过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外边密密麻麻地可是站着百多号人，这还是很小的一部分，现在事情才刚刚发酵出来，也就是附近的网吧老板赶过来了，其他的一些人估计还在后面。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公司里的账上莫名其妙少了几百万，王海明那个龟儿子正好去了南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个龟儿子肯定是跑路了。” 好在两人也不算太笨。 到了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王海明耍了。 “要不，咱们也跑路吧？这可是几百万的漏洞，加上之前花掉的那些，加起来就是将近600多万的亏空。” “跑？你往哪儿跑？从楼上跳下去还差不多，现在人都堵着门，上哪儿都不行。” 连着抽了十几根烟，屋子里顿时就烟雾缭绕地有些呛人。 敲门声很快就响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眼睛有些发愣，神情紧张地盯着门口不敢动。 砰砰砰！ 砰砰砰！ “里面的人再不开门我们就撞开了！” “算了，开门吧！是死是活总有个说法，但是我今天在这里发誓，要是等我找到王海明那个龟孙子，不弄死他我就不叫刘老三。” 板着脸。 刘老三撺掇王彪拉开门。 呼啦一声，门外突然就冲进来十几个人把两人逼到办公室的角落里。 “干嘛干嘛，你们这是干嘛？你们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赶紧出去。” “行了吧，还老板呢，你要是老板那赶紧把我们的工资发了再说。” 冲进来的都是公司里的业务人员。 自从事情东窗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多的功夫，这些人也不笨，见公司里压根就没有派人出去处理出现的技术问题立马就知道是出了事情。 他们可是一线销售人员，公司里到底有多少底子还不清楚吗，现在事发了，肯定要先把工资要到手。 老话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子人还没死呢，你咋呼个鸟，就你们这个熊样，要工资老子一分都不给你。” “不给是吧，你是大老板，咱们动不起，但是你们也别想跑，兄弟们，让下面的人把门打开让那些老板上来，我看他们给还是不给。” 王彪一听这话顿时就怂了。 这要是把下面的网吧老板放进来，那他们就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脸色顿时就黑得很难看。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把门打开了，那工资就一个子都别想。” “不打开门也可以啊，你现在就给我们发工资。” 一群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彪跟刘老三，两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撑场面。 “小杨，小杨！”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 “别叫了，还把自己当老板呢，你可别指望了，外边的人老早就跑路了。” 一听这话，刘老三跟王彪脸上顿时一片死灰。 嘴里骂了两句。 但是眼下的事情还是的解决。 “行，工资我们会发，但是你们这么堵着门我们上哪儿去给你们拿钱，都给老子滚到外边去排队。” 刘老三跟王彪还是有底气的，毕竟公司里的保险柜里基本上每天都放着几十万的现金，两百多号人的工资还是发得出去的。 但是眼下他们敢发吗？ 发完工资这些家伙怕是马上就要跑路，到时候下边的老板冲上来，不活活把他们吞了才怪。 现在他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拖到公安局的人来了最好。 公安来了即使判刑也就是个诈骗罪，但是要是被人打死那就真的是白瞎了。 138 意外的买卖 屋子里众人推推搡搡地退出办公室。 但是仍然留着两个人死死地把门把住。 王彪自然也知道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财务那边的办公室。 这会儿公司里除了那些讨债的业务员的确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把刘老三留在外边，王彪进去立马反手把门锁上。 眼睛瞅了瞅角落里那台保险柜心里有点发虚。 公司里每天都会有一批现金进来，王海明在的时候，密码是三个人共管。 这会儿王海明走了，知道密码的只剩下他跟刘老三知道。 此时王彪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公司账户上的那些钱，只要外边堵门的人不走，现在肯定是动不了。 也就是说。 他们手里现在还剩下的也就是保险柜里的那几十万现金。 但是除了王海明自己。 连刘老三也不知道，这笔钱昨天晚上其实已经被王彪偷偷转移出去了一大半。 也就是说。 这个保险柜其实就是个摆设。 “王老板，麻溜点吧，兄弟们可都等着呢。” “急什么，钱在这里你害怕还长翅膀飞了？” “飞了我倒不担心，就怕等会王老板有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一听这话。 王彪顿时气得脸都有些发黑。 “你敢威胁我？” “威胁不敢，我们哪敢威胁王大老板，这不是还等着你王大老板给我们发工资。” “算了，彪子，赶紧给他们让人滚蛋，老子看着这些混蛋心烦。” 刘老三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彪的反应有点反常。 “老三，这笔钱不能发。” 深吸了口气。 王彪贴着刘老三的耳朵说了一句。 “这钱要是发了，这些混蛋肯定马上就会走人，你觉着就凭咱们俩能挡得住下面那些网吧的老板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拖着。” “现在只能拖了，我刚才已经报警了，等警察过来，大不了咱们蹲局子也比被人活活打死好。” “卧槽！” 刘老三也不笨。 虽然有些怀疑王彪是不是有什么小动作，但是这会儿他也知道王彪说的是实话。 见两人仍然在那里磨蹭。 外边堵着门的业务员立马就不干了，一个个红着眼睛叫嚷起来。 “各位，不好意思，保险柜的密码我一时半会记不起来。” 王彪硬着头皮朝外边喊了一句。 呼啦一声。 门外边众人顿时就不干了。 “去你娘的王彪，你唬我们吧，当我们什么都不懂是不是。” “冲进去，弄死这两个王八蛋！” “干嘛？你们想干嘛？” 砰地一声。 王彪突然拉着刘老三进了办公室反手把门猛地摔上。 刘老三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爬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死死看着王彪。 “老王，你搞什么鬼。” “别说了，快，帮我一起把保险柜抬起来扔楼下去。” 刘老三这会儿也知道王彪想干什么，脸上顿时一片骇然。 “磨蹭个屁啊，快点！” 这可是不锈钢做的保险柜，半人高，王彪一个人还真搬不起来。 此时门外边已经有人开始砸门了。 刘老三哪里还敢迟疑。 两人一使劲，硬是把一两百斤重的保险柜给抬到了窗户边上，砰地一声砸开窗户玻璃就推了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 见王彪爬上窗户就要往下跳。 刘老三脸都吓得有些发白。 “老王，你不要命啦？” 谁知道王彪压根就没睬他，两只手攀着窗台的边沿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就在这时。 砰地一声。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群人一窝蜂地冲进来把还没回过神来的刘老三逮住，一通拳打脚踢，屋子里顿时就响起一阵哀嚎。 “草你娘咧竟然还想跑。” “兄弟们，快，人跑了一个。” “不好，保险柜也被这狗日的扔下去了。” 楼底下。 王彪的运气也是不错，从二楼跳下来竟然没摔成残废。 但是他的好运气也到头了。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楼底下一群人已经从前门冲过来团团把他围住。 就在此时。 一阵警笛呜咽着呼啸而来，五六个穿着警服的男子火急火燎地冲过去把人群分开。 王彪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血如泉涌。 …… 李洋从新闻上听到合生科技被人围攻的消息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 此时陈小武跟王阳率团已经打开了南边两个省份的市场，就在李洋准备着继续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却直接打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电话里。 听到王海明自报家门的时候，李洋其实也吓了一跳，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一点。 竟然还敢给自己打电话，李洋虽然不知道合生科技内部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但是新闻里已经通报了公司法人王海明外逃的消息。 “王老板，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那咱们长话短说，我想跟你做一笔买卖。” 皱了皱眉头，李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心底也很好奇王海明这会儿竟然还想跟自己做交易。 “合生科技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合生科技买下来……” 等王海明说完。 李洋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很简单。 他现在没有选择了。 因为王海明偷偷转走的那笔钱还没来得及彻底洗干净，账户就已经被银行冻结了，而且人还在南方省，根本就没法出境，现在等着他的除了锒铛入狱之外怕是没有第二种可能。 之所以给他打这个电话，王海明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蓝天科技把这个烂摊子接下来，下边的网吧老板不指控他，那他自然就能够逃掉牢狱之灾。 但是李洋好奇的是。 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一定会接这个烫手山芋。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那你马上就可以得到5个省份超过一千家网吧的业务。” 李洋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心里已经思量开了。 事实上， 早在看到新闻里的消息时，李洋自己其实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王海明的这个电话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不得不说。 这个家伙虽然手段不怎么光明正大，但是的确非常聪明。 合生科技开展的业务虽然是诈骗，但是程序却都合法，只要没有遭到指控，那些跟网吧老板签下来的合同就具备法律效应。 最重要的是，王海明目前仍然是合生科技法律意义上的注册法人，那些合同仍然属于他。 如果蓝天科技愿意接盘的话，自然就能得到那些合同，至于麻烦，那更简单了。 李洋只要按照合同，以升级系统的名义将那一千多个网吧的网管系统全部升级，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这样一来。 蓝天科技就等于是无偿得到了5个省份的市场，外加被银行冻结和合生科技公司账户上剩下来的总计近千万的资金。 这笔买卖，其实是划算的。 139 突如其来的转折 “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 李洋皱了皱眉头问道。 话筒里， 王海明叹了口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才传过来。 “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 王海明的话里透着一丝无奈，李洋听着想笑。 时间再往前推10天，甚至是5天，谁能想到两人会有这一番谈话。 李洋脑子里突然觉着人生还真是够戏剧性的。 恐怕连王海明自己都没料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李洋算了一笔账。 王海明的账户上现在冻结的资金有500多万，合生科技那边还剩下400多万，加起来就是接近1千万的流动资金。 当初跟合生科技签约的网吧一共是1200多家，而且这家伙比自己可是要黑多了，签约的网吧一律是1万的标准，根本就没有二价码。 也就是说，排除现在还剩下的流动资金，合生科技亏空的资金高达300万。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王海明到底是怎么花掉那300万的李洋暂且不管。 但是如果自己拿到手里的话，这300万的亏空其实也不算什么。 因为如果是李洋自己把这些业务代理出去，按照8成的价格，业务费用也有200多万。 真正损失的只有不到100万。 花不到100万的成本拿下1200多个网吧5个省份的市场，李洋还真说不上来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如果是蓝天科技自己去拓展市场，这1200多家网吧拿下来至少要花2个月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如果蓝天科技接盘继续去升级系统，那又将会多一笔高达300多万的升级费用。 所以这笔买卖他如果做了的话，自己不但不亏，还能比正常情况下多了将近200万的收入。 王海明之所以敢给李洋打电话，未必不是算过这笔账。 但是很显然， 他低估了李洋的为人。 “不好意思，王先生，这笔买卖虽然很让我动心，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李洋虽然没有什么光伟岸的正义情节，但是两世为人，他至少还坚持了自己的底线问题。 市场经济的确存在很多麻烦，但是李洋很清楚，对于偌大的中国而言，这是唯一正确的发展道路。 王海明既然敢冒着风险去违背规则，那就要做好被规则束缚的准备。 电话另一头。 听到李洋的话，王海明整个人顿时就僵在那里。 肚子里准备的话顿时连说出口都有些困难。 “李总，我……” “不好意思，王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忙，就跟你说到这里了。” 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李洋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脑子里很乱。 谁会不喜欢钱呢！ 李洋自然也喜欢。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总……你没事吧？” 李明芳推开门，见李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嘴里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 李洋摆了摆手。 “说吧，什么事情？” “陈经理打电话过来了。” “转进来吧。” 拿起话筒。 李洋还没开口就听到陈小武有些兴奋的声音。 “老板，你看到新闻了吧，合生科技完了。” 嗯了一声，李洋也没说话，合生科技出了问题，最受益的无疑就是他们蓝天科技，但是接了刚才的那个电话，李洋这会儿的确高兴不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拒绝了王海明的提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合生科技破产是肯定的，王海明和另外两个主要责任人也必然会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那些签了合同的网吧老板最终是不是能得到赔偿李洋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能想得到。 接下来。 蓝天科技的业务肯定会彻底占据整个市场。 这一次蓝天科技算是赢了一局。 “老板？” 话筒里。 没听到李洋的声音，陈小武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 但是电话里很快就听到一阵盲音，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话筒里已经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回复。 李洋的确在接电话。 而且打电话过来的，还是一个李洋完全就没有预料到的人。 “你好，杨主任，您找我有事？” “李总，北边合生科技那家公司你应该不陌生吧？” 话筒里说话的，明显是此前跟李洋有过联系的省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杨俊河。 “谈不上熟悉，但是也不陌生。” 李洋其实也有些疑惑杨俊河竟然会跟他谈合生科技的事情。 “不陌生就好，是这样的，北河省那边有人托我请你帮个忙，合生科技的事情上面不想闹得太过分，你看看方不方便出面把这个公司接过来处理一下市场上的纠纷，毕竟有些事情按照市场规则处理的话负面影响会小很多。” 杨俊河的话顿时就让李洋整个人都一愣。 他根本就没想到杨俊河打电话来竟然是跟王海明同一个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奇怪。 马上就是2000年，如果没记错的话，中国加入WTO也就是这个时间段的事情。 而且眼下国内关于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问题正是吵得很热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出现这种问题，负面影响的确会很大。 别的不说，北河省肯定要背市场监管不力的锅。 如果按照杨俊河说的，让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会变成一个市场问题，这个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李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提，当然了，到底做不做你自己考虑，我也就是跟你提个建议。” “行，杨主任，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合生科技我可以用市场手段接过来，但是这一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我希望能够按照正常的流程处理。” 深吸了口气。 李洋已经有了判断。 挂了电话。 李洋皱了皱眉头，随即就拿起话筒拨通了陈小武的电话。 …… 另一侧。 杨俊河挂断电话随即就拨通了一个北河省的号码。 电话接通。 话筒里立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老吴啊，人我已经给你找了，事情就这么办吧，不过这个人情你可是欠上了。” “那没问题，回头你来咱们北河，我请你吃正宗的大排档。” “老吴，咱格局能不能高一点？好歹也是市领导，吃大排档你不怕掉自己的身价？” “哈哈哈，你这个老杨啊，咱们可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哪里有什么身价，不过你告诉那个小家伙，这个人情我们北河记着。” （推荐票啊！兄弟们，老白求挺一把，是死是活就看着一次了！） 140 免费广告 李洋感冒了！ 连着一个礼拜睡眠不足，下午在办公室里开着窗睡了一觉，等他爬起来就有些头晕。 吃了两片感冒药。 原本以为晚上回去睡一觉就能好，结果第二天索性连床都起不来。 吃早饭的时候，李平叫了两声没人应，上楼一看，这才发现人烧的不行。 赶紧的拿了钥匙开车把他送到医院里去打点滴，等回过头把女儿青青送到学校已经是8点多钟。 跟老师解释了两句，打了个电话给李洋办公室那边，上午李明芳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去了医院。 “老板，你没事吧？” 见李洋的脸色有些发白，李明芳伸手试了试李洋额头的温度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个感冒能有多大事，对了，公司里有人找我没有？” “有位姓杨的先生打电话过来了，让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 还有陈经理也给您留了信息，是关于分销商的问题。” 李明芳说着就把自己带来的文件翻开放到李洋面前，作为公司老板的秘书，她还是很称职的，就是李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他这会儿还惦记着杨俊河跟他说的关于收购合生科技的事情。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带人去北河那边一趟，现在看来又要拖到明后天，好在李明芳过来的时候把昨天他草拟的合同带过来了。 毕竟是政府出面跟他打了招呼，这一次收购合生科技，李洋还是得花功夫好好琢磨琢磨合同的内容。 首先就是那一千多家网吧的系统升级，为了避免把事态进一步扩大，也算是卖北河省一个人情，这次系统升级肯定要免费完成。 这样一来，那几十万块钱的资金漏洞蓝天科技这边肯定要填补上。 不过毕竟有一千多家网吧的业务，而且合生科技眼下还有一部分资金处于冻结状态，李洋也不担心会亏本。 “你先回去吧，上班在这里陪着我也不是个问题，你回去把这份合同打印出来，如果杨先生再打电话过来，你就发给他看看，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北河那边既然让杨俊河过来牵线，那让杨俊河把这个合同交给对方肯定更合适一点。 毕竟合生科技现在群龙无首，公司也处于查封的状态，真正能做主的还是当地执法机构。 王海明这会儿十有八九也已经落网了，李洋可不会怀疑公安在这个事情上面的效率，毕竟是涉及到一千多个人的利益问题。 “那行，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的电话。” 等李明芳踩着高跟鞋离开，李洋立马觉得一阵阵睡意开始往脑子里涌。 索性拉上被子喝了两口温开水又睡了下去。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李平来过一趟，买了一份皮蛋粥上来，李洋也没吃两口。 感冒味觉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嘴里有些发苦，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淡，整个一上午都无精打采的。 下午吃了药又接着继续睡，医院里的小护士给他换了两次点滴瓶，等药水打完了过了好两个小时，脑子才清醒过来。 “小叔叔，你好点没有？” 青下学后李平就直接带着她来了医院这边。 小家伙一看李洋的脸色都白了，手臂上还差着针管在吊水，立马就跟个小大人似的，伸手摸了摸李洋的额头把脸贴到他手上。 “小叔叔，你摸摸青青的脸嘛，是不是也是热的。” 李洋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手上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见小家伙马上就凑上来，只好抬起手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叔叔感冒了，你别凑上来，等会把你传染你也要打针了，你不是最怕打针嘛？” 小孩子就没一个不怕打针的。 李洋还记得以前这小家伙打疫苗的时候，死活都不肯，嚎啕了一上午才哄着让医生给她拾掇好。 “那叔叔你怕不怕打针？” “叔叔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怕。” “小叔叔，我们老师说不怕打针的小朋友都是小勇士，青青也不怕打针。” “真不怕？” “有一点点怕吧！这么怕！” 说完还拿手指头掐着比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位置。 李洋顿时有些好笑，老师还教这个，难道他见过的老师都是假的。 “那我等会让医生也给你打一针。” “啊？不要不要，小叔叔，青青不打针。” “你不是不怕吗？让医生给你打一针青青就不会生病了。” “小叔叔你骗人，要生病了才打针，青青又没生病，是你生病了，我让医生给你打针，我才不打了。” 李洋顿时就笑得不行。 小家伙可聪明了。 一看李洋笑就知道是捉弄她，马上挥起肉呼呼的小胖手在他身上打了两下。 李平正好提着一袋子饭盒进来。 “干嘛呢，等会把针管碰到了。” “爸爸，小叔叔他骗我，说要让医生给我打针。” 李平也没搭理她。 这小话痨，指不定脑子里还有多少话要说。 “你过来，我带你去洗把手吃饭。” 跟着李平到卫生间里洗了把手回来，李洋这会儿也觉着头清醒了不少，靠在床上吃了顿饭。 他这是临时病床，不用住院，等会吃完饭好点还得回去。 “要不你在医院里住一晚上，明天让医生给你再查查，刚才那个小护士说你可能是病毒性感冒。” “哪有那么严重，医院里我住不习惯，先回家住，等明天再过来检查。” 医院这地方李洋实在是住不习惯，屋子里一股子药水味。 李平想着也对，索性懒得去跟他摆道理了，回家李洋也没洗澡就直接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 李平开车把青青送到学校回来又给他载到医院里验了一次血，等了好几个小时结果出来没什么问题，李洋这才松了口气。 “哥，你先回去吧，我就不上去，等会公司里还有事情。” 开车把李平送到家，李洋又去了公司。 从李明芳那里拿到打印好的合同马上就给杨俊河打了个电话。 “感冒好了？” “多谢领导关心，小问题不打紧，您合同收到了吧？” “嗯，合同我已经给那边发过去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北河那边有这么个想法，现在一帮子人都在那边等结果，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赶紧去把合同签了。 对了，关于合同里面冻结的资金的问题，他们的意思是可以按照你的要求提前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上，不过那边也希望你尽快发个公告正式通知一下收购合生科技的消息。 你看怎么样？” “这不大好吧，毕竟合同还没签。” 李洋想着如果合同还没签就发公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自己有嘴都说不清。 “这也是个问题，这样吧，我等会跟他们联系一下，看看他们那边的意思，要是方便的话就直接让他们那边带合同过来签字。” 李洋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可以，他现在压根就走不开。 眼下陈小武跟王阳在南边忙着拓展业务，公司里目前正在着手做彻底放开分销权的方案。 这关系到下一步进军全国市场的大问题，李洋可不敢这时候撂挑子走人。 挂了电话，李洋只好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就这样等了两天，北河那边的人总算是过来签了合同，李洋也依照合同当天就在蓝天科技的官网上公布了收购合生科技的消息。 让李洋有些意外的是。 当天晚上北河省的地方新闻竟然还顺带提了一嘴这一次的收购，也算是免费给蓝天科技打了一次广告。 141 官方买卖的好处 1999年对于全世界而言，兴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片段。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值得铭记的话。 恐怕只有10月12号世界人口首次达到60亿大关这件事情。 但是对于中国这个东方大国而言，却有着太多的印记。 10月份建国50周年首都举行了极为盛大的阅兵，作为建国以来阅兵兵种最多，装备阵容最为强大的一次大阅兵，即使是李洋都看得有些热血沸腾。 心里不禁想起来，在后来的二十年岁月里，自己不止一次这样感动过。 但是作为回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观摩这样的大型阅兵体验，李洋却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内心充满了一种叫做激动的东西。 大概人都是这样。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弥足珍贵。 生活在二十年后的小年轻们，脑子里一直都存着国家强大的印象，根本就不知道在99年作为中国人渴望国家强大的激荡。 李洋的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11月15号，新闻联播里播出中美两国政府正式签署关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双边协议的时候。 “老板，这是10月份最新的报表，您看看。” 李洋一大早来到办公室。 李明芳给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先放着吧，你去帮我泡一杯咖啡来，多加点糖，上次宝林那边买的那个咖啡我喝着有点不对劲，这混蛋喝咖啡都不加糖的。” “老板，糖喝多了不好，小心得糖尿病。” “那你少放点行不行，我又没让你给我泡糖水。” 摆了摆手，李洋也懒得跟这姑娘掰指头数道理。 要是喝点糖就得糖尿病，那医院还不早就人满为患了。 李明芳笑嘻嘻的出去，没过一会儿就端了杯咖啡进来。 “老板，下午的招聘会您要不要过去，人事部的林经理说今天下午会有两个留学回来的博士过来面试。” 林鑫是公司里9月底的时候新招过来负责人事的一个老HR，李洋看着挺满意，上个月刚提的人事部经理。 这两个月因为收购了合生科技的原因，公司里人手紧缺得厉害，连续搞了三次招聘会才刚刚满足要求。 现在人事部那边，除了林鑫，还有4个负责人员培训和人员招聘的员工，扩张得最快的还是技术部门。 现在卓宝林负责的研发部加上他自己已经有十几个人，清一色的大学生，李洋也算是有了一点底气。 田梦飞那边相对要少一些，关键还是国内懂互联网开发的人太少了，现在招进来的几个人也是计算机软件专业跨过来的，这家伙没少抱怨。 唯一不增反减的可能就是业务部门了。 9月初的时候，李洋放开了公司内部的分销权，以前40多个人的业务团队一下子就减少了8成，只剩下十来个人。 这一次招聘，李洋主要还是在技术部门那边招人。 “回头看时间吧，我下午还要去一趟市政府那边，你跟林鑫打个招呼，让他尽量把人签下来。” “老板，那我…我能不能跟您说个事？” 见李明芳一脸局促的样子，李洋也觉着好奇。 这小妮子啥时候还会跟自己不好意思了，往常有啥事可是老远就喊出来了。 “啥事啊？” “我有个表姐今年毕业的，上个月刚刚辞职了，我能不能叫她也来参加这一次的招聘。” 李洋一听是走后门的，顿时就有些乐呵。 “学什么专业的？” “她…她是学美术的。” 噗…… 李洋刚喝到嘴里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就一口吐了出来。 坑老板的吧她这是！ 一个学美术的跑到科技公司来应聘，干啥呢？ “啊…我给您拿纸去。” 见李洋嘴里的咖啡都喷出来了，李明芳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抽了两张纸。 摆了摆手。 李洋也觉着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学美术的嘛，又不是学体育的。 “学美术的你让她来我们这里面试怕是有点不对口吧，她上一份工作是干嘛的？” “广告公司，听说是做平面设计，这不是业务不好嘛，就辞职了。” 李洋一听是平面设计，心里一动，说不定还真可以。 吴珊珊那边做网站设计，正好缺一个这种人，99年国内的网站大部分都比较粗糙，就连搜狐这种首屈一指的互联网大佬，李洋看着那个网站的页面也不咋地。 如果李明芳的表姐技术不错的话，说不准把人招进来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样吧，你跟她说一声，要是下午有空的话那就来一趟，回头你到楼上去找技术服务部的吴工，问问她的意思，我上次听她说缺一个搞平面设计的人。” “嗯，老板，那多谢你啦，对了，您…这里还没擦干净。” 指了指左下巴的位置，李明芳笑着跑了出去，还不忘给李洋抛了个十足的媚眼，李洋又是一阵无奈。 这天天的对着一个大美女干活也提不起劲啊。 中午在马路对面的兰州拉面官里吃了顿中饭，李洋下午也没休息就直接开车轻车熟路去了市政府那边。 自从10月份接了市政府招商引资网页的开发工作，他这段时间也没少往政府大院跑，连车上都贴了通行证，杨俊河作为政府办的副主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不过这会儿杨俊河是正儿八经地成了办公室的一把手了，10月份刚提的主任，正处级干部。 所以李洋一到，办公室里立马就有人过来带着他去了杨俊河那边。 “李洋来了。” “杨主任，没耽误您工作吧。” 杨俊河摆了摆手，领导派头还是蛮足的。 “跟你谈事情也是工作，上次你给我的那个方案我看了，大体上是没有问题，不过领导提了几个意见，你先看看。” 给李洋递过来上次他带来的方案书，李洋看了看上面写的硬笔字，下面还签了省城市市长的名字，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严肃。 毕竟是大领导的批复，他可得认真看看，这东西不能随意，毕竟政府单位搞互联网，在99年的国内还是个新鲜事。 “黄市长的这些意见以目前的技术基本上都能达到，我回头让技术部门在这个基础上再做一份方案出来。” 李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行，你做事我比较放心。听说你们公司现在的业务已经覆盖全国范围了？” 蓝天科技作为南江省第一家互联网领域的科技公司，杨俊河还是蛮在意的。 尤其是现在蓝天科技的规模越来越大。 按照市税务局报上来的数据，10月份蓝天科技的业务量已经超过了1千万，这在99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现在国家大力发展非公经济，各个地方都在培养龙头企业，尤其是蓝天科技这种搞高科技的民营企业，市里也有扶持的意思。 “覆盖全国不敢说，但是大半个中国还是有把握的，现在西方国家互联网正好遭遇寒冬期，咱们国家赶上了好时候，互联网发展得很迅速，加上国家政策有利，这个行业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将来很有发展前途。” “有前途就好，就怕跟当年搞大-跃-进一样胡来，到时候出了问题，国家受损失不说，社会上还问题重重。 最近上面正在准备明年加入WTO的工作，你们这一代人的确是赶上了好时候。 咱们省城市明年想搞一个经济开发区，你们蓝天科技要是有能力的话，到时候可以响应一下市里的政策，作为第一批科技型的企业先进驻到里面去。” 李洋一听这话顿时一愣。 经济开发区？ 这么快！ 他可是记得上辈子南江省搞经济开发区还是在2002年以后的事情。 看来有些事情又走样了。 “怎么？有难度？” “哪能呢？不过杨主任，咱们蓝天科技家当小，可没钱盖房子。” 哈哈哈！ 杨俊河一听他说这个顿时就笑了。 “你小子，就知道你没便宜不动心，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到时候你们蓝天科技要是真第一个响应市政府的号召，我可以给你打报告申请贷款。 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到前头，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该办的手续也不能漏，其他的我可以适当照顾照顾你们，毕竟你们民营企业现在可是得到了中央大力支持的。” 142 熟人 “那我就先谢谢杨主任了，您放心，只要国家有需要，我随时准备响应号召。” “你可别大包大揽，要是哪天让你把身家捐给福利机构你也愿意？” 呃……不带这样的啊！ 李洋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懵。 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老大一个坑。 “杨主任，不能吧，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就是想做贡献国家也看不上不是。” “咋就看不上？蚊子再小也是肉，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咱们省城市可是一穷二白，沿海地区已经把我们甩得看不到影儿了，要是再不迎头赶上去，那可就真要出岔子。” 叹了口气。 杨俊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得李洋肚子里直犯嘀咕。 “杨主任，咱们市里真要搞经济开发区？” “嗯。” …… “主任，招待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 李洋还想说什么。 杨俊河的秘书突然探了身子进来问了一句。 李洋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立马起身要走。 不料杨俊河冲他摆了摆手说道： “你别忙着走，也到饭点了，今天正好约了省厅的老石和财政局的老刘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一起过去。” “小王，你跟招待所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加个位置。” “好的，我马上联系。” 王新友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不由得往李洋身上瞥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眼笑了笑，李洋也没说什么。 等王秘书出去才说道： “杨主任，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石跟老刘都是正派人，回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帮忙，省厅跟财政局那边很多事情他们还是说得上话的，你现在可是我们市里的土财主。 别愣着了，赶紧走吧，还要我请你不成。” 见李洋还愣在那里，杨俊河也挺乐呵。 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这会儿怎么就成了犟驴子。 李洋嘿嘿笑了笑赶紧起身拉开门出去。 下了楼。 杨俊河朝他招了招手。 “你的车就放这里吧，吃完饭回来开，四个轮子跑不了，让小王开车过去就行了。” 李洋无奈，只好又钻到杨俊河的那辆大众里面。 “王哥，辛苦你了。” “没事，咱们这不都是沾了领导的光。” 知道李洋怕也不是普通人，王新友也蛮客气。 “你这个小王，今天有机会，得多巴结巴结大老板，往后咱们市里的税务可就指望着他们这些土财主了。” 其实招待所也不远，开车十多分钟的路程，等到了地方，李洋跟着杨俊河到了招待所安排好的包厢里。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里边已经坐了两个人。 见杨俊河过来，两人立马起身笑着打招呼，等眼神落到李洋身上，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诧异。 “老杨，这位是？” 杨俊河的为人他们很清楚，毕竟身份所限，这位省城市政府办公室的一把手，可是很少会带后生晚辈到公共场合里跟人凑热闹。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蓝天科技公司的李洋李总，你们两个别看人家年轻，咱们三个绑在一起可没人家一个月挣得多。” “李洋你过来，这位是省厅的石伟忠副厅长，这位是咱们省财政局的刘润平局长，他可是咱们市的大财主，往后你们公司要想贷款今天可得多跟他喝两杯。” “你这个老杨，组织的纪律没学好，回头要多补补课，老石，你可得看紧了，咱们这个老杨怕是有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打垮的风险。” “老刘你这话说得没水平，这是党的天下，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还打不到这里来。” “行了，都坐吧，李洋你坐这边来。” 石伟忠笑了笑招呼众人坐下来。 李洋跟石伟忠和刘润平握了握手，心里也有些诧异杨俊河的交际之广。 毕竟石伟忠跟刘润平，一个是省厅的领导，一个是市财政局的一把手，在内陆的官场上，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迈入中级干部的梯队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石伟忠还是刘润平，年纪都只有刚刚40出头的样子，能在这种关键位置上站稳脚跟，后面肯定还有继续上升的潜力。 “你们这个蓝天科技我听过，前几天北河省发布的那则消息，是不是就跟你们公司有关？” 酒过三巡。 不过杨俊河几个都只是浅酌了几杯，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市面上常见的那种老窖子，味道有些辛辣，李洋喝了一小口就觉得肚子里跟火烧似的。 听到石伟忠的话，放下手里的筷子点了点头，心底暗暗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石厅长，北河的事情我们公司严格上来说是受害者。” 合生科技那码子烂账，现在连石伟忠这位省厅的副厅长竟然都有所耳闻。 难怪当初北河省那边那么痛快就把事情压了下来，几乎是签完合同的当天，合生科技跟王海明的银行账户上冻结的资金就已经转到了蓝天科技的账上。 “这些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连这种明目张胆的诈骗手段都敢使出来，要我说，北河那边的监管力度还是不行。” “老石，北河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中央正在重点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展，被人钻了空子也是情有可原，不可咱们南江这边得吸取教训。 明年咱们市里搞开发区，我看你这个老石也有的忙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来，吃饭不谈国事，今天难得小李过来了，走一个。” 碰了下杯子。 李洋一口酒灌进肚子里，连眼泪都差点冒出来，赶紧儿地借了个由头去上厕所。 到了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这才舒服多了。 一顿饭吃了有将近1个多小时才算完事。 记了石伟忠跟刘润平的联系方式，李洋也觉着这一趟跑得挺值，笑着起身跟两人握了握手。 “李总，回头有时间咱们再联系，指不定什么时候咱们还得跟你们公司合作一次，现在互联网这个东西太热了，咱们都老了跟不上时代，要多学习。” “两位领导什么时候有需要随时叫我，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敢说，互联网这东西咱们公司的技术肯定没问题。” 出了包厢。 李洋似乎喝的有点过了头，脑袋有点晕。 到了大厅，王秘书上前去推开门拿车。 李洋眼角的余光一下子就看到大厅里坐了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眯着眼睛细细一打量，这一看还真是个熟人。 这家伙怎么跑省城来了！ （今天就这1更了，好好调整一下大纲，明天12点上架，老铁们，推荐票多支持支持，谢了！） 上架感言 首先，10月12号中午12点半上架！第二，谢谢每一个书友！你们的每一个收藏，每一次点击，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评论，每一次打赏，都是对我的支持！ 第三，谢谢责编梧桐的支持和鼓励！第四，废话没有，明天5更起步，10年…呸，10更可期。 第五，32万字免费公众期，如今上架，求订阅！第六，……没了！ 《我的叔叔重生了》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3 大人物小人物（求订阅） （上架第一更，大家订阅一下吧！今天保底5更，求订阅！订阅！订阅！） “杜科长，您看这事要是能搭个话，回头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点的，三子这边肯定都到位。” 省城市政府招待所大厅。 在红梅县呼风唤雨的柳三此时却显得有些局促。 脸上堆着笑，眼里有些发热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位杜科长。 此时开口的是坐在柳三边上的一个中年男子。 那位杜科长似乎有些面露难色地摆了摆手道：“庞伟啊，你说这话就是为难我了，我一个小小的科长，哪里能说动你们市局的领导。 不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柳三对吧……” “对对，您叫我三子就行了。” “那行，三子，你这个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应该清楚，省里对娱乐场所这一块一向就是管的很严格，上半年中央才刚刚出台了文件要加强管理，你这马上就出了这种事情，你们市局勒令你停业整顿已经算是从轻处理了。 要想马上就放开禁令恢复营业，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说完杜科长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却压根就没往柳三正眼瞧一眼。 说来柳三也是运气不好。 上半年中央刚刚出台文件对娱乐场所进行整顿，偏偏帝豪KTV里面没过两个月就被查出来涉嫌卖淫和嫖娼。 要说这事跟柳三还真没有多大的关系，所谓的嫖娼是帝豪的一个熟客带着小情人在KTV的包房里面乱搞。 正好碰到市公安局的人带队下去进行例行检查，事先根本就没有通知县局那边，结果逮了个正着。 人证物证齐全，柳三就是手眼通天，一时半会也摆不平这种铁板钉钉的麻烦。 市局的检查小组当场就勒令帝豪关门停业进行整顿。 柳三这次来省城，也是托了朋友的关系找到省厅的这位杜科长帮忙说情来的。 别看在红梅那边柳三也是个人物。 但是到了省城，对方又是省厅的干部，还真没把他柳三放在眼里。 “是是，杜科长您说的我都懂，我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找您帮个忙跟我们市局打个招呼，您放心，回头我一定按照市局的要求，该整顿就整顿，一点也不含糊。” “嗯，你有这个认识就好，回头我……” 杜科长嘴里的话还没说完。 呼啦一声。 在柳三跟庞伟有些惊愕的眼神中突然站起来，手里的杯子甚至还来不及放稳，猛地一下子翻到在桌子上，澄清的茅台酒立马就洒得满桌子都是。 “杜科长，您这是？” 谁知道这位杜科长压根就来不及理睬两人，赶紧儿的三步跨作两步朝两人身后跑过去。 “石厅长，您…您也过来吃饭啊？” “我当是谁呢，小杜啊，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回答呢，难不成我就不能来吃饭了，哈哈哈！” 杜科长顿时一阵语塞，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妥当，赶紧改口。 “领导，我这张嘴啊，看您过来了这不一时口快也没注意。”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这两位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杨主任跟省财政局的刘局长，你都认识吧。” “老杨，老刘，这是我们厅里的小杜。” “您好，刘局长！” “您好，杨主任。” “小杜啊，你这是跟朋友吃饭来了吧，就不用跟我们多说了，回去陪朋友吃饭吧。” 石伟忠为人也比较和善，加上这位杜科长平日里在厅里多少也算是个能干活儿的人，他也就没扫人家的兴致。 不过他这一说，一行人立马就朝柳三跟庞军那边看了过去。 站在杨俊河身后。 李洋见柳三朝这边看过来，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索性笑着站出来朝柳三点了点头。 “原来是三哥啊，啥时候来省里的？” 事实上， 柳三也没想到竟然会在省城看到李洋。 在他看来，李洋虽然跟县局的高强有些模糊的关系，但是料想大概也算不上多亲善。 但是这会儿看到李洋竟然跟着那几个连省厅的杜科长都要伺候的大领导在一起，脑子里顿时就有点懵。 听到李洋跟他打招呼，立马笑着说道：“原来是李小…李总啊，我也是刚来没多久。” “李洋，这是你朋友？” 杨俊河见有人跟李洋打招呼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省城就那么多，总能碰着一两个熟人。 但是站在杜科长身后的柳三此时已经完全愣住了。 他又不笨。 杜科长嘴里既然称呼对方厅长，那站在李洋边上的中年男子无疑就是省厅的副厅长石伟忠无疑了。 虽然不清楚那位杨主任跟刘局长到底是什么部门的领导，但是能跟石伟忠一桌吃饭的，那最起码也是省里的部门领导。 李洋竟然连这种省里的大人物都认识？ 而且貌似还是跟着几个领导一起从包厢里出来了。 柳三就是再笨。 也不可能认为李洋去包厢里是端茶送水的。 心里顿时就有些七上八下。 甚至有些暗暗庆幸之前没在李平的事情上刁难他而是帮了李洋一把。 “嗯，是老家那边的一个熟人。” “那要不你们聊聊，还是？” “不了，三哥，咱们回头再联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倒不是李洋扯大旗装架子，而是这会儿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恨不得马上回去躺床上。 “行行，你先忙，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李洋笑了笑没说什么。 跟着杨俊河几个一起出了招待所大门。 跟石伟忠和刘润平握了握手就上车离开了。 后面招待所里面。 柳三死死的盯着外边李洋跟石伟忠和那位刘局长握了握手，然后就上了那位杨主任的车，眼珠子都恨不得蹦出来。 直到边上那位杜科长叫了两声才回过神。 “啊，杜科长，您说？” “好你个柳经理，认识石厅长的朋友竟然还求我帮忙，你说你呀这不是埋汰我嘛。 行了，咱们不说客套话，你的事情回头我就给你们市局那边打个电话问问，能办就一定给你办。” 不知不觉，杜科长嘴里对柳三的称呼也变了。 “那真是多谢您了！我先干为敬。” 仰头把杯子里的酒水倒进肚子里，柳三仍然有些余惊未消。 等杜科长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杜科，刚才那几位是？” “这你都不知道？就刚才跟你朋友握手的那两位，一个是咱们省厅的副厅长石伟忠，一个是省财政局的刘润平局长，跟你朋友坐一辆车的那位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杨俊河主任。” 一听杜科长的话。 柳三顿时就懵了！ （有书友问打赏舵主是不是也加1更的事情，抱歉，细水长流，码字速度太慢，不要打赏！千万千万千万别坑我！我还更新要掉层皮，还不起。） 144 形势比人强 大厅里。 杜科长心里不禁暗骂。 这些成天想着搞投机倒把的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认识这种朋友嘴里竟然连半个字都没说漏。 要不是今天正好撞见他那个朋友跟石副厅长一道来吃饭，自己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装大头。 这么想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连嘴里的茅台酒都像是变了味，抬头瞥了柳三一眼。 见他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又觉得有些些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有拿捏得太厉害。 谁知道这家伙背地里会不会给自己找事。 想到这里，杜科长也忍不住了。 端起杯子。 “来，柳经理，咱们再走一个，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就是豁了面子也一定给你办了。” “杜科长，那就劳烦您了，我先干为敬。” 听到杜科长这会儿连称呼都变了，一想到对方之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柳三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虽然知道李洋跟县局的高强有那么一层关系，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和省里的领导也这么熟络啊。 要是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早先李洋找他的时候，自己怎么可能还摆出一副红梅老大的架子。 两个人心底各怀鬼胎。 嘴上应和着，肚子里却各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结果席面没吃多少就匆匆散了。 回到酒店。 柳三猛灌了两口浓茶，越想越觉着不对劲。 赶紧的拿起电话拨通了红梅那边的一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没人接。 嘴里暗骂了两句又拨通了另外一个。 这会儿倒是有人接了。 但是一听到话筒里懒洋洋的声音，还夹杂着几个女人的笑骂，肚子里顿时就不由得一阵火气冒上来。 “三哥，找我啥事？” 接电话的是县城的王猛。 “猛子，你那边方便说话？” “方便啊，三哥，有啥事你说。” …… “猛子哥，喝一杯嘛，要不要人家喂你喝，我可是用嘴的哦。” “小美人，哥哥我接电话呢，先到一边去。” …… 听到话筒里乌烟瘴气的声音，要是平日，柳三说不定还会笑骂两句，但是这会儿他是全无心情。 “猛子，赶紧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问你两句话。” 听到柳三的声音有些生硬，王猛这会儿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的从包厢里钻出去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三哥，现在这里没人，这么火急火燎的，是不是有啥事？” “猛子，我问你句话，上次李平那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 “李平？三哥，这事不都了了好几个月了，你怎么还提起来了，是不是李平那孙子找你了，你跟我说，老子弄死他。” 柳三已经竭力压住了肚子里的火气，一听这话顿时就压不住了。 “你放屁！猛子，三哥今天给你说明白了，李平那边你要是敢动他一个手指头，三哥都保不住你。” 话筒里顿时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王猛的声音才传过来。 “三哥，真这么严重？” 在道上混，王猛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不是分不清轻重，柳三竟然说这种话，他自然知道事情怕是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 但是王猛也是纳闷。 李平那小子有这么大能量？ 不能啊！ 要是有这么大能量，当初怎么可能还蹲局子去了。 “再具体的我不方便跟你说，但是我提醒你，猛子，那件事情要是跟你有关，你现在赶紧去弥补，该给人赔礼道歉的马上赔礼道歉，谁动的手怎么处理你心里明白，不用三哥教你。” 说完啪地一声柳三就挂了电话。 另一头。 王猛也是有些云里雾里地想不明白。 想了想又给打了回去。 “三哥，你至少给我交待一下李平那小子到底是啥来头吧。” 深吸了口气。 柳三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今天我在省城看到李平的兄弟李洋跟省厅和省城市政府的领导一起吃饭。” 说完柳三也没理会王猛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人都有些无力地摊到在酒店客房的沙发上，猛抽了两根烟，这才静下心来，掏出电话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齐队长，我是三子啊。” 接电话的赫然是齐鹏。 “是这样的，我跟你打听个事，上次李洋李总不是找我办过事嘛，我现在人在省城，这不想着约他吃个饭，上次李总留的号码搁县里了……” 县刑警大队。 齐鹏一听三子竟然问他要李洋的号码，而且还是请李洋吃饭，顿时就魔怔了。 脑子里想了几遍都没想明白柳三啥时候跟李洋这么熟，不过也没多想就把号码给柳三报了过去。 “那行，齐队长，回头回县里有空咱们再聚聚。” 挂了电话。 柳三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齐鹏没说什么，但是柳三也听出来齐鹏知道李洋在省里，心里顿时就明白李洋的身份怕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了鼓里。 又抽了根烟。 柳三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等情绪慢慢平息下来，这才拨通了齐鹏给的那个号码。 另一侧。 杨俊河的秘书把李洋送回去，李洋这会儿正头疼得厉害，洗了把脸就匆匆上楼躺了下去。 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个不停，抓起手机扫了一眼，见是个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李洋只好爬起来靠在床上按了接听键。 听到话筒里竟然是柳三的声音，顿时就清醒过来。 “你好，李总吧，我是三子啊！” 他这会儿头还有些糊涂，听到柳三自报家门，语气客气得简直就不像是柳三，心里顿时也明白是咋个回事了。 “原来是柳总，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这不是正好来省里了，想着约你一起吃个饭，就是不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 李洋皱了皱眉头。 他也有些意外，柳三竟然会约他吃饭。 李洋对柳三的印象算不上好其实也算不上坏，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李平那件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上次柳三在这件事情上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所以李洋倒也没有太过不近人情。 想了想就应了下来。 “吃饭没问题啊，不过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回头下午还有事情，要不这样，柳总，咱们就约着明天中午怎么样？” “行行，没问题，明天定好地方我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 柳三不禁狠狠地吁了口气。 他虽然有些郁闷，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凭李洋的关系他肯定是得罪不起的，甚至不得不低头。 145 老余来了 “老余哥，现在国家政策好，省里发展的速度也快，不比以前，你跟我嫂子在这边干几年，买房子也简单。” 李洋边开车，嘴里的话也说得飞快。 老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眼睛瞅着窗户玻璃外面的风景，脸上还有些兴奋。 原本七八月份的时候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就做好了来省里开饭店的准备，偏偏李洋这边，公司里恰好碰到合生科技那码子事情，所以一直抽不出身来找房子。 这一耽搁就是小两个月的时间， 前几天总算是有了着落。 今天一早，老余跟柳玉梅就从县里过来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么好的世道，不出来闯闯总有些不甘心。” “得了吧，一把年纪还闯闯，你还以为你是洋子这个年纪呢。” 坐在后排的位子上。 柳玉梅也不客气。 “嫂子，冬冬能说话吧？”李洋赶紧撇了话题。 “哪能呢，这还没满周岁，起码还得过几个月，不过妈妈是会叫了，是不是呀，小冬冬，快叫叔叔。” 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小家伙被柳玉梅包的跟粽子似的，一对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窗户外边看，想来也是个喜欢热闹新奇的。 重生了一遭。 李洋也是发现自己越发地喜欢小孩子了，家里有个调皮捣蛋的小东西不说，见着谁家的小孩子都忍不住多瞅两眼。 “洋子，我可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啥时候赶紧儿地也找一个。” “嫂子，我这还早呢，今年才刚满的20，结婚起码还得过几年，你还是先把瑶瑶姐的喜酒喝了吧。” “嫁人有什么好的，我懒得嫁！” 李洋嘴里的话刚说完， 后边余新瑶张嘴就来了一句。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真以为你嫁得出去似的。” “你找打是不是，几天没见皮痒痒了吧。” 一车人顿时笑的不行。 “老余哥，现在人来了省里这边，县里的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卖了还是先搁手里留着。” “先搁那里吧，还不知道省里的生意怎么样，我跟你嫂子已经商量好了，要是这边不行的话，咱们搞不好又得回去继续在县里讨碗吃的，现在钱也不好挣。” “是这个道理，不过省里的生意应该差不了，咱们先回家里歇一阵，有空我开车带你去看看房子，地段还可以，就是房租有点高，老板人比较紧巴，谈不下来。” 开饭店不比开网吧开公司，商务办公楼大把的，开饭店起码得找个位置好，门面还得敞亮的地方。 李洋也是找了好一阵才挑到合适的，对方估摸着也是算准了临街的房子租得起价钱，死活都不肯让。 不过具体要不要还得看老余自己的主意。 从汽车站出来。 见李洋左拐右拐的竟然把车开到了省政府这边，老余也是吓了一跳。 “洋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省政府吗？咋到这里来了。” 李洋买房子的事情，老余跟柳玉梅也知道，前一次还死活要给李洋送新房子的礼钱。 不过李洋到底买了个啥样的房子，现在除了家里几个人，身边老余他们还真不知道。 这会儿见车子开进来的地方越来越阔气，两人心里都有些直犯嘀咕。 “没走错，我买的那房子位置好，小区正好跟省政府是隔壁。” 一听这话。 老余跟柳玉梅顿时就倒吸了口凉气。 “你这房子怕是不便宜吧，这么好的位置。” 李洋能挣钱他们夫妻俩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光是县里柳玉成看着的那个网吧，听说一个月就是好些万的进项。 但是李洋在到省里来跟着那个李总到底是干的啥活儿，夫妻俩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 这会儿听到李洋竟然在省政府隔壁买的房子，心底也是好奇。 一直到李洋把车停在一栋小洋楼下面，夫妻俩这才回过神来。 “小李子，你买的房子不会就是这个吧？” 余新瑶也是吓了一跳。 这房子……也太阔气了点！ 三层的小洋楼，黄墙红瓦的，一看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大房子。 “瑶瑶姐，你这就小瞧人了吧，我咋就不能住这种房子，走，冬冬，叔叔抱你回家咯。” 下了车，李洋从刘红梅怀里把余冬接过来，谁知道小家伙竟然不睬他，头一扭撇得老远，就跟被刺猬扎了似的哇地一声哭起来。 “你这小东西，还念生啊。” 李洋没辙，只好又还给柳玉梅。 “嫂子，东西我来拿，你抱着冬冬好了。” 正好是周末。 李平跟青青都在家里。 听到外边有声音，青青撒丫子就从屋里跑出来，瞥见余新瑶马上就朝她冲过去。 “瑶瑶姐，我可想你了。” 这小家伙，才跟人家处了几天就想人家，这嘴巴，甜得有毒啊！ “小嘴巴这么甜，跟谁学的。” “老余哥来了，来来，东西我来拿吧。” 李平出来赶紧帮着拿东西进屋。 忙了好一会儿，才把老余夫妻俩带的大袋小袋都拿进屋里。 “老余哥，房间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跟我嫂子就住二楼的屋里，瑶瑶姐你住三楼吧，青青，带瑶瑶姐去她屋里瞅瞅。” 原本二楼除了一个主卧留给刘金兰和李向阳夫妻俩住的，李平跟青青住一个屋，剩下的除了客厅还有一个屋，正好让老余跟柳玉梅住进去。 好在三楼的空房间还不少，三楼除了一个书房也没安排客厅，卧室有四间，余新瑶住了一间也还宽敞。 “瑶瑶姐，走，我带你上去，你房间里的被子还是我给你选的呢可漂亮了。” 进了屋子。 一伙人忙了好一会儿才歇下来。 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老余跟柳玉梅还有些没回过神，眼睛可劲儿地往屋子里里外外瞅了几遍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这房子是真的太阔气了。 面积大，空间足，东西看着跟电视里那些大户人家用的一模一样，她一时间都有些放不开手脚。 “嫂子，喝口水。” “洋子，我看我跟你余哥还是出去租个房子住吧，你看我们一家人挤在这里不合适。” “嫂子，你这说的啥话，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你们来了还热闹，平时家里就我跟我哥两个，冷冷清清的都不像回事。 再说了，咱不是说好了，现在这里住，等安顿好了有条件再搬出去。” 柳玉梅还想说什么，老余拉了拉她的胳膊。 “就听洋子的，咱们认识他也是走了运气，洋子你说是吧。” “还是我老余哥明白，当初我去县里，嫂子你跟我余哥可是没少照顾我，咱们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了。” 柳玉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总算是熬出头了。 “李总，我这边桌子订好了，你看啥时候有空过来？” 李洋原本还想着老余过来请他们夫妻俩吃顿饭，等柳三打电话过来才记起来还约着他那一档子。 挂了电话，把李平跟老余叫上。 两人顿时就有点懵！ “啥？柳三请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146 不一样的三子 幸福酒家。 99年的南江省省城还显得有些破败，不过毕竟是省会城市，找个吃饭的地方并不难。 两层楼的幸福酒家不是什么高档饭店，但是胜在口味地道，因此这边的食客比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李洋赶到的时候，柳三已经安排好包厢在酒店外面等着。 见李洋下了车。 立马笑着走过去。 “李总，你好啊。” 摆了摆手， 突然被柳三李总李总地叫，李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脸上却不露声色。 “柳经理客气了，你还是叫我洋子吧，听着习惯。” “那成，我就占个便宜了，这二位是？” 眼睛往车上跟着李洋走下来的老余跟李平瞅了一眼。 “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余哥，这是我哥李平，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柳经理帮忙，今天我哥过来也正好陪柳经理喝两杯。” 跟两人点了点头打招呼，柳三在道上混了一辈子，这点场面自然不差，三两句话就跟李平和老余熟络起来。 只是这会儿李平也好，老余也罢，两人肚子里都装着一肚子的糊涂，眼里的神色更是吃惊不已。 柳三是什么人他们还是知道的。 整个红梅的红黑两道，怕是没人不知道柳三的名字，但是偏偏这会儿眼前站这个的中等个子的男人，却怎么都有些让他们难以相信竟然会是柳三。 什么时候样子跟柳三竟然这么熟络了，而且看着柳三好像对样子还有些客气得过分，甚至忌惮。 “几位都坐吧，我点了些家常菜，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见柳三把菜单递过来，李洋推到老大李平跟老余那边。 笑着说道：“老余哥，你来省城开饭店，今天正好看看人家都有些什么菜式，要是有新奇的多点两个尝尝味道，难得今天柳经理请客，一般人可是吃不到柳经理的饭局的。” “洋子这话说得我有些无地自容了，你要是看得起我柳三，就是天天来这里吃都行。” 柳三显然对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不陌生，摆了摆手笑道。 “怎么，余老弟要在省城开饭店？” 第一次跟柳三这种人一桌吃饭，老余还有些紧张，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坐下来很快就放松不少。 这会儿听到柳三的话点了点头。 “这不是托了洋子的福气，来省里见见世面，回头饭店开张了，柳经理也一起过来捧捧场。” “一定一定，这是大事，日子订好了回头一定通知我。” 李洋闻言笑了笑也不说话。 他倒是猜到了昨天自己跟杨俊河他们在一起，柳三肯定弄明白了杨俊河和石伟忠他们的身份。 这会儿这么客气，怕是看着那几尊大神的份上。 不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人情关系最可怕，往往也最实用。 换做另外一个时间， 柳三怕是没这么好说话的。 等服务员上了菜。 柳三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点的都是特色菜，还有好几道是红梅那边的本帮菜市，其中有个泥鳅炖豆腐，李洋之前跟何久在朝阳土菜馆吃了几次都没过瘾。 这会儿看到服务员端上来，混合着蒜香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顿时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味道还不错，三哥这个菜点得地道，这是咱们红梅那边的吧。” “看来洋子你也是个行家，这家饭店我以前来省里也吃过两次，每次都点这个菜，火候好，味道也不错。 来来来，李平兄弟，老余兄弟，咱们动筷子，不客气。” 一顿饭吃了过半个小时。 见柳三也不开口提正事，李洋也不急，他这会儿才刚刚吃了个半饱的样子。 因为要开车，酒他没敢喝太多，不过李平跟老余都陪着柳三喝了好几杯，脸色也开始上来了，索性就放开了吃。 “李平兄弟，我知道你以前也是在道上过的，以前我老三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次借着洋子的面子跟你喝一杯，咱们就揭开了，你看中不中？” 见柳三突然站起来朝李平把酒杯伸过去。 李洋看着也没什么表示。 不过李平也是随性的人。 事实上， 柳三这句话多少都有些借着酒意抬举李平的意思。 就李平以前的水平，像柳三这种人多半是接触不到的，撑死了也就是他下面那些个虾兵蟹将还有可能掰掰腕子。 所以见他站起来，也知道这会儿是看在老二李洋的面子上，当即也不客套，支起身子捧了酒杯碰了碰仰头一口闷。 “三哥这话说得重了，我家老二还年轻，往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三哥多包涵。” “哈哈哈，李平兄弟这话我爱听，不过洋子是有大出息的人，往后咱们谁照顾谁还说不准。” “三哥这次来省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昨天杨主任那边走得急，我也没好多问，要不说来听听，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不含糊。”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 李洋也就不再拿捏。 听到李洋这句话，柳三心底不由得暗自一喜，他费了老大的劲，可不就是为了人家这一句话。 所以说，有时候这人是真的说不准，老话说莫欺少年穷也是有道理的。 这事情搁在几个月前，谁能想到他柳三会不惜折了面子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低头。 只不过眼下是形势比人强，柳三混了大半辈子，这种道理心里通透得很。 只要利益是实在的，面子算几个钱。 “既然洋子你开了口，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是这么回事……” 借着酒劲。 柳三把帝豪那边被查封整顿的事情说个明白，李洋听着也是觉得好笑。 人家都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上不会掉祸事，偏偏柳三这事情还真就是祸从天降。 那两个在帝豪的KTV包房里乱搞的家伙也是够倒霉的，难得偷个情竟然还被市里的调查小组逮了个正着。 难怪昨天看到柳三的时候，见他一脸阴郁的样子，原来是求人来了。 不过这事一般人还真搞不定，毕竟是市局直接下的查封令。 好在昨天石伟忠那边留了联系方式，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人情关系，李洋还真不好开口，只不过这种事情，只要走正常程序，市局不拖着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他也没乱夸海口。 所以皱了皱眉才说道：“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办，不过既然三哥都开口了，那我回去跟石厅长问问，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三哥就准备着回去好好配合市里整顿吧。”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来，我们再走一个。” …… 这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李洋才开车带着李平和老余回去，两人都喝的有点高，下午房子肯定看不成，只好打道回府。 酒桌上两人都憋着没问。 路上终于忍不住了。 李平直接问道：“洋子，柳三那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觉着他这顿饭是求你办事来着。” 边上老余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李洋笑了笑，把昨天跟杨俊河还有石伟忠吃完饭看到柳三的事情说了一遭，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更是诧异不已。 瞅了瞅前边李洋开车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直叹气。 看来老二是真的有出息了！ 竟然连省厅副厅长这种平常别说一起吃饭，就连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都能说得上话。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47 你哪位？ “爸爸，你身上可臭了，我要跟小叔叔一起睡。” 李平嗅了嗅身上。 没味道啊！ 见青青已经抱着枕头往楼上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小东西怕是挑着理由往她叔叔那里跑呢。 不过下午和老余喝的是有点多，身上酒味肯定还是有的。 “那你上楼梯慢点，别摔着了。” 等他喊出来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李洋这会儿正躺在床上想着公司里的事情。 昨天林鑫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说是帮他找了一个年轻的男助理，李洋也没马上答应，毕竟人怎么样还得去公司里看看才行。 偏偏还没过半个小时。 李明芳就打电话来哭着问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要不然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干助理。 李洋好说歹说一通，这才算是把人给稳住。 不过心里想着还是有点觉着不对劲。 等他早上拨回去一问，才知道李明芳昨儿晚上在办公室里眼睛红了一下午。 心里有些不忍。 只好让林鑫那边先缓缓。 说实话， 李明芳的能力的确很不错，至少总经理助手这个职务她还是很胜任的，要不是担心人家一个女孩子成天被人说三道四，李洋的确不想换人。 “小叔叔，我是青青，你快开门呀！我快冻死了。” 听到青青的声音。 李洋一愣。 赶紧的爬起来把门打开。 见小家伙竟然只穿着秋衣秋裤站在门外边，小脸蛋都有些发红，心里顿时就啥都顾不上了。 赶紧儿的把人抱起来塞进被窝里，等掖好被子才板着脸问：“你咋跑到我屋里来了。” “小叔叔，爸爸身上的味道可不好闻了，我才不跟他睡一个屋里。” “多大人了，还跟小叔叔睡，你羞不羞。” 等马上过完元旦，小家伙也该7岁了。 李洋想想，这时间过得还真够快的。 之前装修的时候，三楼其实给青青留了个屋子，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上学了还跟她爸爸李平一起睡。 之前在李坪的时候，青青都是跟她奶奶睡一个屋里。 现在看来，是得让她自己一个人睡了。 “不羞！” 小家伙倒是蛮理直气壮的。 “你看看人家瑶瑶姐姐都是一个人睡的，你怎么还要跟叔叔一起。” “小叔叔，瑶瑶姐姐是大孩子，我是小孩子。” “那等你大了呢？” “大了我也一个人睡，才不跟你一起，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去关灯吧。” 跟个小大人似的，说完也不李洋，竟然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就往被窝里钻，李洋一时兴起，伸手去被窝里抓人，小家伙顿时就咯咯笑个不停。 “小叔…叔，你抓着我的头发啦。” 声音拖得老长的，李洋顿时没了脾气。 关了灯。 抱着小家伙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李洋一看被窝里小人儿已经不见了，伸了个懒腰爬起来下了楼，这才发现青青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靠枕在那里看电视。 “小叔叔，你是大懒虫，现在才起床。” “对，我是大懒虫，你是小懒虫，你吃早饭没有？” “吃了，是瑶瑶姐煮的，小叔叔，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见青青一副神经兮兮的小模样，李洋只好矮着身子把耳朵贴过去。 “小叔叔，瑶瑶姐姐煮的饭没有你煮的好吃。” 李洋顿时就乐了。 这小东西，嘴还挺挑的嘛！ 见余新瑶拿着两个晾衣架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了沙发后面，李洋顿时就想使坏。 眉头一皱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小叔叔，瑶瑶姐姐煮的饭没有你煮的好吃。” “再大点声，我还是没听见。” “啊！瑶瑶姐姐，你不许过来偷听。” “坏东西，你不是说我做的饭不好吃吗，那明天不给你吃了。” 小家伙顿时一脸的委屈，看得李洋顿时就忍不住笑的连肚子都有些疼。 这小家伙。 吃过早饭。 李洋开车带着老余和李平去步行街那边看房子。 这一次老余过来开饭店，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已经说好了让李洋出资入股，李平就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管着，也算是解决了工作的问题。 李洋原本是想让李平去公司里跟着陈小武跑业务的，不过知道老大的性子，也就随他去了。 步行街这边紧邻着市里的大学城，过去就是商业中心，平时吃饭的学生和上班的年轻人很多。 原本这条街上就有好些家饭店，现在老余在这边再开一个也不算起眼，能不能揽上客李洋心里也没底，不过老余的手艺肯定是没话说。 加上这会儿已经是11月底，外边天气越发冷起来，老余的饭店开张，搞两个好一点的锅底卖火锅，生意应该不至于会太差。 因为之前已经跟房东约好了9点钟见面。 所以李洋他们到的时候，老板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功夫。 见人过来，房东立马招呼人进屋里看门面。 之前李洋其实已经来看过一次，位置就在临街的对面，正好在步行街跟主干道的转角。 三间两层的楼面，装修不算很新，上个月刚刚空出来，以前也是一家开饭店的，所以里边的桌子椅子其实都还在。 “老吴，这是我余哥，房子是他租，还是前边那句话，咱们开门做生意，挣多挣少都是自个儿的，但是你这个房租能不能便宜点，你看你这屋子搁这里一个多月都没人要，咱们租下来总比空着好是不。” 老吴就是房子的主人，50还不到，挺精明的一个省城人，一听李洋的话，顿时就笑骂道： “你这个李老板哟，做生意哪有你这样的，我这价格已经不高了，就我这个地段，一个月1200块钱，你去问问，整个市里都找不着第二家。” “老吴，咱不跟你说这些虚的，今天我带人过来看房子，你一口价能不能便宜点，要是能说下来咱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这马上就到12月份了，我们多挣点你也早点收房租不是。” 房东老吴还想说什么。 门外边突然走进来个人，开口就喊了声“姐夫！” 李洋朝来人打量过去，觉着有点面熟的样子。 不过仔细一打量还是没想起来。 进来那人一看李洋，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赶紧儿地跑到李洋边上，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软盒子的中华烟递了过去。 “您…您是李总！” 一屋子人顿时就愣了。 李洋自己也有点蒙，他是真没认出来是谁，当即就问道“你哪位？”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48 人情 不是李洋不认人。 而是他真的没想起来打招呼的是谁。 等对方一开口，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号人。 “李总，我庞军啊，昨儿个跟柳三柳经理一起吃饭那个，您有印象不？” 庞军一脸的热乎样，要不是看李洋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这会儿怕是早就已经凑上去跟李洋握手了。 实际上， 李洋是真的低估了自己跟杨俊河吃的那一顿饭。 这柳三刚刚才请过他，庞军这会儿凑上来也是必然的。 能跟石伟忠一桌吃饭的人，哪里会是小人物，庞军的想法也很简单，这种人别说套近乎，平时就是见一面都难。 这会儿见李洋竟然带着人扎在自个儿姐夫家的门面里，庞军只恨自己来得太晚。 “原来是庞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来，怎么，老吴跟你是亲戚？” 李洋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随便找了个房子租，竟然还能正好遇着庞军这么号人物，当即就笑着跟他打招呼。 “是我姐夫，亲的不能再亲呢，李总你这是要租房子还是咋的？” 见自个儿小舅子竟然跟李洋聊得热乎，房东老吴这会儿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小舅子庞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典型的那种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物。 平时别说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就是自己这个做姐夫的，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受他的埋汰。 这家伙， 典型的看人说话。 这会儿见庞军一个劲儿地奉承那个叫李洋的年轻人，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李洋肯定是场面上的人物。 否则凭庞军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把头低得这么厉害。 “那还真是有点巧了，我正好带我老哥过来看看房子，老吴这店挺不错的，想租下来开个小饭店。” “那好说啊！李总要租房子，这怎么也得给您空出来不是，姐夫，李总可不是平时那些不三不四的租客，你能便宜就便宜点。”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 要是房子能便宜下来那自然是好的。 但是庞军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他还不了解，这种人情关系能不沾就不沾。 要是往后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那就是得小失大了。 所以没等房东老吴开口，李洋就一口把价格给咬死了。 “老吴，既然是熟人，那咱们也就不跟你磨嘴皮子了，1200就1200，你现在要是方便的话，那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回头饭店开张，那边还有不少活儿要先准备。 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开张，你也早点拿租金，你说怎么样？” 见李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老吴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抛到脑后去了，顿时就笑着点了点头。 等签完合同。 李洋也没继续留着，老余这边付了押金，拿了钥匙，一行人就钻进车里开车回去了。 等李洋他们一走。 庞军这才盯着他姐夫，直把老吴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问道：“军子，这人你认识？” 不料庞军摇了摇头，脸上一脸的遗憾。 “我要是认识就好了，这种人我就是想认识也没机会，我说姐夫，你收人家1200的租金可就有点不厚道了，这房子撑死了1000到顶吧。” “不厚道？怎么就不厚道了，前一次有人过来开口就是1500，要不是他是开发廊的，我担心这屋子到时候被搞得乌烟瘴气，一个月还多赚300呢。”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你这话也不错，像他们这种人也不差钱，多个两百三百的人家也不在乎。 不过姐夫，我可得跟你打个招呼，往后要是有找着机会，多跟人家套套近乎，对你有好处。” 一句话说得房东老吴一头雾水。 “照你这意思，那个李洋还是个人物？” “人物？能跟省厅石副厅长和财政局的刘局长称兄道弟的人能不是个人物吗？” 房东老吴顿时就愣住了。 眼睛朝李洋已经开远的奥迪车瞥了一眼，心里也是有些懊恼，怎么自己早先就没闹明白人家来头呢。 不管转念想到人家已经租了自己的房子，往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少不了，心里顿时又思量开了。 …… 回到家。 李洋也没急着去公司那边。 现在房子已经租下来了，那老吴这边肯定要着手准备开饭店的事情。 想着老吴县城那边的房子还留着，李洋估摸着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这一次来省里，身上肯定也没带多少钱。 上了一趟楼，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方便袋。 放到老余面前的茶几上说道：“老余哥，既然咱们说好了要合伙，那本钱我也出一部分，你跟玉梅嫂子往后就是饭店里管事的，这是我入股的本钱。” 说完拉开袋子，一扎扎崭新的纸币看得人有些晃眼。 老余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多少，怕是三万都不止吧，要不了这么多钱。” “我数了，一共是5万，你开饭店肯定要花点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里面这5000块钱是我给冬冬满月和周岁的礼钱，前一阵太忙，没顾得上，现在你们来了正好省了我回去跑一趟。” 说完就从袋子里抽出厚厚一扎，用手拢了拢塞到柳玉梅手里。 柳玉梅哪里肯接。 赶紧摆了摆手把钱推回去。 “洋子你这是干嘛，就是接媳妇嫁女儿都用不上这么多礼钱，我跟你余哥又不是外人，你给钱不是埋汰我们夫妻俩嘛。” “嫂子，你是不是嫌少了，嫌少了我再给。” 一句话说得柳玉梅顿时就慌了神。 “这钱是我给冬冬的，你们存着将来冬冬上学用得着，你要是不接，那不是看不起我嘛，老余哥……” “行，这钱我接了，将来冬冬大了，我让她还你的礼。” 知道李洋向来说一不二。 老余也不多说什么，瞥了柳玉梅一眼，让她把钱给收了。 但是心里已经活络开了。 有李洋给的这4万多块钱，加上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的本钱，这个饭店就是用钱砸也要把名声给砸上去。 别的不说，就凭李洋的这份人情，他也不能把生意给做得折了本。 （扑街了！哈哈！200个订阅！）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49 社交网络 时间一晃就到了12月底。 随着公司里各种事情都慢慢步入正轨，李洋免不了又做了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 只是这日子闲下来，脑子里又开始冒出各种折腾的想法。 毕竟在李洋看来，99年还是一个很值得折腾的年代。 好在马上田梦飞那边就要正式让社交网络开始上市运营，接下来肯定又有一段时间好忙活。 一大早， 李洋赶到公司，看到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忙碌得不行，李洋心里也是冲劲十足。 离元旦也没几天的功夫。 李洋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轻松，毕竟社交网络这东西，看着概念简单，但是真做起来，肯定也不是那么轻松。 “咱们公司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做的怎么样了？” 把财务那边负责统计公司报表的人叫到办公室里来聊了几句，李洋就问起12月份的销售数据。 自从9月底拿下合生科技那边的销售渠道之后，蓝天科技这边的业务的确有些顺风顺水。 99年剩下的那三个月功夫，除了10月份因为业务刚刚开始迈开步子扩张，业务一时半会还没法出现明显增长以外。 11月份跟12月份都突破了1000万的流水，现在整个国内的市场上，蓝天科技的那套系统仍然处于领头羊的位置。 李洋也让业务部门做过统计，目前蓝天科技的系统起码占了将近7成的市场份额。 不过不管那个年代，聪明人都不少，就跟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那些不咬下一块肉来肯定不甘心聪明人一见有利可图，也纷纷开始开发新的网管系统。 自从进入11月份以来，现在国内除了他们蓝天科技以外，起码还有另外5家公司在做这个业务。 “大概的数据已经出来了，李总，这是刚刚统计出来的您看看，还有一部分要等到下个月月初的时候才知道。” 李洋接过来瞅了两眼，心里暗自感叹。 离12月份结束还有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不过12月份的业务额已经超过了1200万，这个月下来，至少1500万的业务量肯定是跑不了。 “李总，上次陈经理打报告关于在南边设立分部的事情，您看是不是开个会讨论一下，按照陈总的预算，分部那边成立，人员加上房租的话，起码要将近20万的资金。” 财务负责给李洋报告数据的员工脸上也是红光满面。 99年一家月业务量超过1000万的公司，那已经算是业内顶尖的了。 即使是早先加入蓝天科技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心底也早就思量开了。 离开那肯定是不可能。 现在他们对李洋这个年轻的老板可是佩服得不得了。 公司里员工干劲足，李洋看着心里也高兴。 毕竟一家公司，如果里面的员工成天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心不在焉，那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很多时候。 活力其实就是一家公司最宝贵的财富。 “这个事情不用开会讨论了，你跟陈小武说，让他把方案报上来，如果没问题的话直接拨款给他，让他全权负责南边成立分部的事情，不过手续不能省，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偷工减料。” “那行，我回头就通知他。” 看着财务的负责人一脸兴奋的出去，李洋心里也有了主意。 设立分部的事情他考虑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现在蓝天科技的业务量差不多已经覆盖了全国大部分范围，除了一些偏远的地区，考虑到交通的原因没有涉足以外，中东部的省份几乎每个省都有他们的业务员和分销商。 其实当初放开分销权的时候，李洋也没想到公司的业务会扩展得这么快。 说白了，还是那个道理。 再好听的话也顶不住实实在在的利益。 既然有钱可赚，拿了分销权的那些分销商，肯定会争着抢着去跑业务占市场，毕竟多拿下一家那就是20%的利润，这钱他们不赚也有别人会赚。 有这种利益激励机制在里面，市场自然扩张得极为迅速，人毕竟还是靠利益来驱动的。 接下来的几天。 李洋片刻也没闲着。 每天一早到公司就马上处理手头上的日常事务，李明芳最终还是想通了，接受了李洋把她调离到人事部门去给林鑫做副手的事实。 新来的助手叫朱林，年纪比李洋还要大几岁，挺老成的一个年轻人，在来蓝天科技之前在上海那边的外企做过一段时间的HR，听说是为了结婚这才回到南江省。 这天中午吃过饭。 李洋就带着朱林去了楼上田梦飞那边的实验室，后天就是元旦，李洋是打算在2000年第一天的0点正式发布社交网络平台。 在发布之前，田梦飞还要做最后一次测试。 李洋在技术上虽然是外行，不过眼界摆在那里，加上他是老板，田梦飞还是要真刀真枪地给他演示一遍才行。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给新发布的社交平台取个名字。 “我看要不就直接取个简单的名字，叫网络之家好了，简单易懂还好记。” “网络之家？太普通了，没什么特色，咱们今后可是要做国内领头羊的，取这么个名字，以后想改都难了。” 田梦飞刚说完就被卓宝林给否了。 李洋想想也是。 眼下国内的社交网络平台其实也有点泛滥。 什么天涯论坛啊，碧海银沙啊，校友录，同学录等等，差不多是遍地开花各有各的想法。 他们现在半途插一脚，要是不取个吸引眼球一点的名字，还真不行。 “那熊猫论坛？”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 熊猫论坛？是够雷人的。 你还不如叫人人网呢，好歹人家是经过时代考验的。 “就你们这么个取法，我看十天半个月都定不下来，这就跟父母给孩子取名一个道理，要么好听，要么有内涵，总不能随口就来，不是二狗子就是老三老四。” 吴珊珊白了几个男人一眼，她是真有些看不过眼，取得都是些什么名字。 “要不这样吧，咱们这个社交平台发布出去，最迟明年春天就要发布聊天工具，要不把两个合起来取名。” “合起来？合起来咋弄，难道两个取一样的名字？这不就搞混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就是有点俗，不过如果两个平台综合起来用的话，倒是蛮合适的，不知道你们啥想法。” 李洋皱了皱眉头。 突然说了一句。 一屋子人顿时就盯着他。 “别话说一半啊，赶紧说叫什么。” 李洋笑了笑。 拿起笔突然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众人面前。 150 紧张时刻 盯着面前白纸上李洋写的那几个字。 卓宝林皱了皱眉头。 话到了舌尖上愣是没说出来。 反倒是田梦飞突然一拍桌子笑得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 “我说李总，你也不怕人家说你没文化，就这么个名字，你是开玩笑的吧。” 李洋皱了皱眉头没说话，朝吴珊珊跟卓宝林看过去。 “你们俩觉着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俗是俗了一点，不过实在。” “你想想啊，现在人家打电话都是你call 我一下，要么就是你呼我，要是用这个名字，以后跟人家交往，随口就来一句，喂，你圈我一下，点我一下，蛮顺口的。” 圈圈点点！ 这就是李洋给田梦飞和卓宝林即将开发出来的社交平台取的名字。 网络本身就是个圈子，用圈子来定名倒也贴切，不过咋一看，这个名字的确俗气得不行。 “你这也太随意了一点，要么改一下，叫朋友圈好了，反正现在校友录同学录什么的都有了，咱们总不能来个朋友录，我看不如就叫朋友圈，通俗易懂还不难听，你们觉得呢？” 朝吴珊珊打量了一眼。 李洋这会儿也是有点懵，朋友圈？要不是确定吴珊珊的确是刚刚才想到的，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吴珊珊是不是跟自个儿一样也是重生回来了。 不过名字既然已经定下来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得多。 剩下的一天时间，田梦飞测试了两边系统，软件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洋还是重新订购了两台服务器回来作为备用。 “我可得跟你说好了，这第一个账号肯定得让我注册，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确定了在2000年的0点钟正式发布朋友圈，李洋还没开口，田梦飞就开始满嘴的跑火车。 几个人为了争谁第一个注册账户，吵起来简直就有一种满天都是唾沫的感觉。 一看李洋坐那里脸都黑了几分，田梦飞也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吧，你是老板，你第一个，但是咱可的说好了，第二个跟第三个肯定得归我跟珊珊。” “你们夫妻俩有一个不就行了，我也不跟你们争第二，第三个归我。” 卓宝林难得赤胳膊上阵。 见田梦飞还要说话，马上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 “老田，你自己交代，是不是还想着将来跟珊珊万一掰了，你们夫妻俩好一人拿一个。” “……” 田梦飞顿时一阵无语。 不过嘴里还是不依不饶，浑然没有注意到边上李洋在给他使眼色。 “掰了怎么了？掰了……” 见他嘴里满口喷粪。 李洋赶紧的碰了碰这家伙的胳膊肘子。 谁知道田梦飞压根就没领会，嘴里照样满嘴跑火车。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谁还没个头疼脑热闹别扭的时候，咱们家珊珊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嫌弃我，说不定哪天就真一脚把我给蹬了，我……” 盯着站田梦飞背后的吴珊珊，李洋顿时就想捂脸走人。 这家伙！ 铁定完了！ 没得说，肯定要回去跪搓衣板了。 没等田梦飞说完。 卓宝林已经乐呵呵地站起来。 “得了，老田，我办公室还有张躺椅，今晚你肯定用得上，真的。” 拍了拍田梦飞的肩膀就走了。 “谁稀罕你那张破躺椅啊，咱们家又不是没床。” 李洋暗骂这家伙缺心眼。 想笑又笑不出来，赶紧儿地起身跟着卓宝林一起窜出去。 田梦飞还没说完，这会儿见两人都不搭理他，立马爬起来，刚一转身，顿时就吓了个机灵。 “行啊，田梦飞，原来你心里还有这个准备呢，我还真不知道，那今晚你就别回家睡了，睡桥洞睡马路都由着你，想必外边也不缺你睡的。” 出了会议室。 卓宝林跟李洋顿时就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就笑的浑身乱颤。 报应啊！ 让你满嘴跑火车，给你使眼色都看不见。 “老田，我办公室的躺椅现在涨价了。” 田梦飞这会儿是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好好的满嘴跑什么火车。 “老婆，不能啊，咱这不是被他们两个混蛋挖坑掉进去了，咱俩谁跟谁啊，我睡桥洞你也不舍得不是。” “哟，这会儿知道不舍得了，放心，你就是天天睡桥洞我也舍得，反正我能吃能喝的，你回不回去都一个样，回去了看见还心烦。” 吴珊珊说完也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 就剩田梦飞一个人在那里恨天恨地，就差没拿脑袋往桌子上撞。 见李洋跟卓宝林还在外边笑。 田梦飞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们两个混蛋，珊珊来了也不知道提醒我。” “老田你这就有点冤枉人了，我可是一个劲儿地给你打眼色来着，谁知道你胆儿这么肥。” “不行了，笑死我了，老卓，咱们俩赶紧回去，哎，这大冬天的，回家抱着枕头钻被窝，想想都美……” 不过今晚睡觉肯定不成了。 0点正式发布软件，李洋肯定得熬一个晚上。 吃过晚饭，又让竹林去楼下马路对面的小商店淘了两方便袋的零嘴回来。 见田梦飞一嘴馋样地往自个儿办公室里钻，没好气地盯着他骂了一句：“现在不嘚瑟了？” “这不是滑铁卢了，人生嘛，总有个失手的时候，对了，你这个老板真是没的说，知道我今晚要熬夜，特意让小朱买了这么多吃的回来。” “滚犊子，谁给你买的，这是我给自个儿准备的。” 要比脸皮厚。 田梦飞恐怕也只比长城差了一点点。 “得了，看上啥了赶紧拿着滚蛋。” 见田梦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抱着大半袋子东西就往楼上跑，气得李洋直想骂娘。 “老板，要不我再下去买一点回来，今晚加班的人怕是有不少。” “也行，这样吧，朱林，你去技术部那边问问，今晚有哪些人留下来加班，再看看他们想吃点什么，趁着这会儿店里没关门你下去准备一点，这熬夜可吃不消。” 要想马儿跑，粮草可得跟上。 除了那个半吊子的网管系统，朋友圈可是蓝天科技第一个正儿八经花了大力气运营的项目，李洋要说一点儿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别看社交网络现在在国内挺火的样子，但是李洋很清楚，能活过21世纪头十年的，那是真的少之又少，否则也不可能轮到QQ一马当先独占天下8分市场。 朋友圈要想从千军万马里面杀出来，不下血本肯定是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了10点， 又过了11点。 一直到离2000年还有不到10分钟的时候，整个技术部门的人手终于全部各就各位。 就等李洋这个老板一声令下。 151 发布 “咱们这个页面是不是太花了一点，我看别的都是一个很简单的窗口，打开就是登录界面。 你看咱们这个，打开光是动画就有3秒多钟，完了还有这么一行字。” 蓝天科技的机房里。 田梦飞和李洋还有卓宝林，以及技术研究部门的十多个人挤在里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屁股电脑桌面上出现的那个简笔动画。 一个年轻人坐在电脑面前，很快滴输入号码，然后几条虚线以他为中心开始朝四周发射。 画面随即一转，桌面上跳出一行字，边上的音响里还伴随着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 2000年，走进朋友圈，联通你我，联通世界！ 而此时。 挂在墙上的大钟离0点还有不到5分钟的时间。 啪地一声。 关掉页面。 田梦飞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 “还行，时间控制在10秒钟左右，太长了会影响用户使用体验。” 皱了皱眉头，李洋看了看时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当初搞这个登录体验的时候，他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担心，不过李洋还是决定赌一把。 尽管马上就要进入2000年。 但是眼下这个时期的社交网络，说白了还是处于你能联系上我，我就上你的阶段。 简单通俗一点， 只要是个软件就能上。 压根就不存在美观不美观、功能便捷不便捷的说法。 并不是开发者不懂这些，而是技术达不到。 在一个互联网网站开发还处于基础技术的时代，除了实现跨区域和时限的交流以外，你还想干啥？ 连QQ都还处于用别人家名字被人家举报打官司，聊天窗口打开就全是字，即使如此，OICQ还是一经推出就火爆网络的年代。 可以想象，一款集实时社交，邮件发送以及个人状态展示和音像传输的社交网络软件被推送到面前的时候，用户心里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当然， 如果时间放到10年后。 这种操作无疑会死无葬身之地。 原因也很简单， 一个在网络世界里身经百战的老网虫，什么样的市面没见过，最怕的就是网页做得花里胡哨，各样儿的端口一大堆，总给人一种顾此失彼，本末倒置的感觉。 但是很不凑巧，2000年的前奏才刚刚开始。 目前社交网络刚刚起步没几年的阶段。 所以很庆幸。 李洋反其道而行的想法，反倒有很大的概率会成功。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大家都各就各位吧，等时间一到咱们就等着看效果了。” 被李洋这么一说。 众人屏住的呼吸也忍不住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田梦飞拿着鼠标的手抖有点发抖的样子。 “老天，关键时刻你可别死机了！” “你这个乌鸦嘴！” 没人搭话。 因为屏幕上的时间唰地一下子就跳到了最后一分钟。 …… 机房里突然就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各人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时钟。 李洋心底默默地数着时间。 3…2…1 画面陡然一转。 服务器突然就发出一阵低沉的转动声，因为程序启动的愿意，服务器的工作量陡然增大。 李洋顾不上其他的，手里的鼠标点着网页上的搜索键，连着点了好几次都没转进去。 耳边这时候已经传来了吴珊珊有些欢呼雀跃的声音。 “进去了进去了，我已经进去了。” “我也进去了！哈哈哈，看来第一个注册的账号归我啦。” “卧槽，我怎么还没进去。” 李洋皱了皱眉头。 盯着桌面上一片空白的网页，心底直想骂娘。 “老板，你是不是少输了一个，你仔细瞧瞧。” 过了好一阵。 身后站着的秘书林鑫才提醒一句。 李洋抬眼一看顿时懵了。 卧槽！ 真少输了一个。 边上众人顿时一阵哄笑，机房里顿时就有些鸡飞狗跳。 “老板，我还没注册，你先来，说好的第一个账号归你了。” 李洋没说话。 重新核对了一遍网址，然后打开登录界面，等登录窗口弹出来，这才把早就想好的账号和密码输入进去。 一群人都盯着李洋一声不吭。 他们很清楚。 将来的某一天，如果蓝天科技今晚发布的这款社交网络软件真的能够走向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时候，那么李洋现在注册的账号必然会成为一个历史性的记录。 至少在以后所有人谈到朋友圈的时候，人们肯定会想起来关于第一个账号的事情。 敲下回车键。 电脑上的页面突然一转。 窗口弹出来“恭喜用户：跟着时光一起走注册成功，您已成为朋友圈第1个用户”的字样。 盯着屏幕上的字样，李洋突然就松了口气。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瞬间就在全身蔓延开。 “我好了，你们注册吧！” 随即就听到机房里一阵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 “林鑫，你也去注册两个账号吧，以后可没这么多小数字的号码。” 见林鑫仍然站在自己身边，李洋摆了摆手，林鑫也有些按耐不住，立马点了点头到边上另外一台电脑前面坐下开始注册账号。 李洋吐了口气。 等心情稍稍平复一些之后。 脑子里也是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赶紧儿地开始注册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账号。 他是老板不假，但是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啊，现在注册账号可是纯靠手速。 谁知道等李洋第二个账号注册成功的时候，上面已经显示他成为了第18个注册用户。 注册到第5个账号的时候，排名竟然已经到了快100的样子。 卧槽！ 这群牲口，速度也太快了吧！ （先笑一阵，不知道当初QQ开发团队是不是也是这么疯狂注册账号。） 虽然开场的画面李洋选择了反其道而行，并没有选择那种最简单直接的模式，不过账号注册还是遵循了便利化的习惯，并没有太大的制约。 只要输入账号名称，然后就会根据系统随机分配号码，绑定的要求有多种选择，电子邮箱地址，手机号码，身份证号码等都可以，而且也没太过于限制绑定的数量。 譬如一个身份证号码可以同时绑定最多5个账号。 但是到底有多少人会使用一个全新的社交软件，李洋心里也没底。 “老板，你快看，数据开始上升了。” 152 借钱 盯着控制器上跳跃的数字。 李洋显然有些紧张。 就说话的功夫。 注册人数已经从100多跳到了1000多个，速度其实已经不算太慢，但是跟李洋预料的还相去甚远。 “你预测第一个月注册人数会有多少？” 朝田梦飞问了一句。 这家伙看起来仍然有些兴奋，并没有思考就直接回道：“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万吧。” 一两万？ 李洋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他不认同田梦飞的说法，而是心理实在是没底。 毕竟OICQ2月份开始运行，这都已经将近10个月了，目前的注册用户数量仍然没有超过10万，平均下来，也就是一个月1万不到的样子，这跟后来QQ数以亿计的用户数量相比，无疑是毛毛雨的数字。 要知道现在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数量其实早就已经超过800万直逼千万数字了。 10万注册用户数，甚至连千万网民数量的零头都不到。 自我质疑是肯定的。 如果没有后来QQ制霸社交网络领域，李洋也会开始怀疑社交网络的前途问题。 不过说白了还是心理作祟。 有QQ这尊大神在前面顶着，正常人心里始终都会有道迈不过去的坎。 “林鑫，陈小武那边回复没有？” 李洋突然朝秘书林鑫招了招手。 “老板，陈经理那边还没答复，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 摆了摆手。 “没必要，都这么晚了，不过这事你记着，明天上午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作为一款新的网络社交软件。 朋友圈的在注册人数的问题上面，不可避免地会遭遇初期发展的天花板。 但是因为有之前推广网络系统的业务时打下的底子，李洋在推广渠道上面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蓝天科技名下的网管系统，对接的客户数量在全国已经将近4000多家。 刚刚进入2000年，这个数字相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可观的。 即使一个网吧面对的稳定客户只有三四百，那整个业务链条里面直接对接的网民数量也超过了1百万。 如果能把这一部分网民转化成朋友圈的用户，即使是很少的一部分，推广的效果也会非常可观。 “好，我会尽快跟他联系。” “还有，如果联系上了你告诉他，之前我的那个提议要是能谈成的话，咱们就是让一部分利润也可以接受，具体让多少，你让小武拿个章程给我看看，这个事情要争取尽快办好。” 虽然目前国内的网民数量仍然十分有限，但是网络发展的速度太快，李洋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纵观互联网后面十几二十年的发展，事实上奠定中国互联网发展基础的，仍然是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头两年。 美国是世界上最早诞生互联网的国家，也是互联网发展速度最迅速的国家，但是谈到美国的互联网发展，那就不得不说到这一时期源自美国的互联网泡沫。 很多人以为千年虫问题是影响美国互联网发展的主要因素，其实不然。 千年虫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真正决定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其实还是因为投资过快过热。 相反。 这一时期的中国互联网才刚刚兴起，千年虫问题也好，互联网泡沫也好，对中国的影响都非常小。 所以这几年对中国互联网而言，其实是发展的黄金时期。 朋友圈如果能在这个时期占据领头羊的位置，那今后的发展必然会少走很多弯路。 “别想的太乐观了，一两万个不是个小数字。” 机房里。 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数据线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就连吴珊珊此刻都毫无睡意。 听到田梦飞的话，嘴里也忍不住反驳道。 “乐观？这不叫乐观，如果一个月连1万的新增用户都没有，那之前咱们打的赌也赢定了。” 田梦飞说完就朝李洋挤眉弄眼的。 嘿嘿笑了笑。 李洋突然觉得田梦飞这个理由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实际上也不是全无道理。 之前他可是跟田梦飞和卓宝林打赌国内的网民数量在2000年下半年会超过2000万的。 所以如果按照田梦飞的说法，那一个月新增一万的用户数量的确没有太大的压力。 …… 接下来的几天，数据增长的情况的确印证了田梦飞的判断。 除了前面几天几乎每天都是三四千地增长以外，剩下的几天都不超过2000. 这天上午一早。 李洋到了办公室，林鑫马上就把陈小武拟定的推广方案给他送了过来。 但是李洋看完心底反而有些迟疑。 “林鑫，小武的这两种方案，你觉得哪一种更好？” “老板，听陈经理的意思，他觉得第一种比第二种更有效果，但是成本要大一些。” 暗自点了点头，李洋也没急着开口。 陈小武提供的两种方案，第一种是通过网管系统进行绑定，凡是使用蓝天科技旗下研发的网管系统，就必须自带朋友圈的网络客户端，但是在价格上面会折损将近10%。 也就是说，以前1万块钱的系统，绑定朋友圈的客户端进行推广的话，价格就会跌到9000左右，而且这个损失并不会摊派到业务员身上，所以损失并不小。 第二种是宣传性地推广，通过海报和广告的方式。 这个李洋也不陌生。 在21世纪之初上市的网络游戏之所以发展得如此迅速，甚至反超日本跟韩国，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是因为网吧的快速发展带来的广告效应。 李洋至今仍然记得以前很多网吧的大门和电脑上面贴着《传奇》这款网络游戏的宣传小票。 说到广告。 李洋的印象里最成功的估计就是脑白金那种洗脑式的推销。 “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脑白金！” 简单直接粗暴！ 甚至有些耍流氓！ 可以说。 论无耻，绝对没有比脑白金的洗脑广告更甚的。 但是谈到广告效果，这种近乎于洗脑的推广也少有人能及。 从某种程度上，网吧的海报宣传和植入式宣传其实就类似于这种流氓推广。 所以李洋也没多想。 直接说道：“这样，你告诉小武，这两种方案不用再选下去了，让他同时操作，但是10%的成本太高，让他往下压，不过咱们可以在系统升级的费用上下功夫。” 相比于直接让利。 系统升级的成本自然要低得多。 …… 吃过中饭。 李洋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下午睡醒爬起来人还有些迷糊。 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明芳，给我倒杯咖啡来。” 脑子里猛然惊醒。 这才意识到李明芳已经被他调到了人事部门那边，叹了口气，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作自受啊！ 林鑫虽然很多事情办起来方便，但是论心细，他的确比李明芳还差了一段距离。 电话响起来。 李洋接过电话。 “洋子，我是徐超。” 徐超的电话？李洋一愣，嘴里立马就骂道：“狗日的，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说吧，什么事情？” 李洋没脾气是不可能的。 前一次他回去就已经给杨爱玲留了自己的号码，谁知道这一过就是小半年的功夫，徐超愣是没跟他联系过。 这会儿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情。 “我…我找你借点钱！”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53 得意须谨慎啊！ 徐超找自己借钱！！ 这是李洋怎么也没想到的。 半年不跟自己联系，一联系开口就是这种事情。 要不是李洋脾气好，换做另外一个人，这会儿指定妈卖批朝徐超喷过去。 你丫这不是把我当兄弟，而是当消防队啊！！！！ “行啊！要多少？” “五…五千…五万！” “到底多少？” 李洋没听清楚。 “5万！” “你说什么？” 李洋突然吓了一跳！嘴里猛地喊出来！ 啪地一声！ 啊！ 话筒里，徐超还没来得及开口，办公室里突然就传来一声尖叫。 什么情况！ 门被推开！ 只见办公室里新来的女员工一脸委屈地捧着一个托盘站在门边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脚底下的地板上，一滩褐色的水渍开始从脚边蔓延到办公室里边，空气里也散发着一股子咖啡的香味。 李洋一看地上已经碎成好几片的搪瓷杯，自然马上就知道她这是洒了手上的咖啡杯。 “老板，不好意思，我……！” 见外边人都快哭了！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 自己刚才那一声怕是把人给吓到了。 “老板，没事吧？” 林鑫听到声音已经从外边冲了过来，一看眼下的情形，心里也是直犯抽搐。 见李洋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赶紧儿地从边上找了拖把过来清理。 “没事，林鑫，你赶紧找人弄一下地上，没吓到你吧？” 转头朝站那里的女职员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老板，我…我手滑了一下。” “嗯，你先去休息吧，让林秘书收拾就行了。” 说完朝新来的女员工胡晓笑了笑，李洋暗暗朝林鑫瞥了一眼，话里敲打的意思也很明显。 跟李明芳相比，林鑫做秘书这份工作，的确不够细腻。 关上门。 李洋朝话筒里喂了两声。 “老徐，你刚才说什么？我这里有点事情没听清楚。” 事实上， 徐超说了两遍，李洋没听清楚是不可能的，而是心里有些不大敢相信。 5万块钱！！！ 徐超这小子到底是想干什么，竟然要借这么多钱！！！！ 这可不是五千块钱五百块钱，而是5万！ 99年这才刚刚过去没几天的功夫！ 5万块钱在省城买一套普通的商品房也是足够的，还有结余！ 话筒里， 徐超没肯继续开口。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李洋心里也猜到徐超估计是碰到了麻烦，皱了皱眉头问道。 问了地址，挂上电话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毛呢子大衣就出了办公室。 “老板！” 见李洋面色平静地出来，林鑫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局促，李洋心底叹了口气才说道：“我出去一会儿，等会胡晓那边你让她收拾一下，以后倒咖啡这种事情就不要她弄了！” 之前李明芳走的时候，考虑到林鑫是新手，有些事情肯定顾不过来，李洋这才让胡晓过来帮忙，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他也意识到这种小事情有可能会让公司里的员工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匆匆离开公司直接开车去了徐超学校附近，老远就看到徐超披着件灰不拉几的呢子大衣站在路边上。 把车径直开到路边，车门摇下来朝徐超喊了声。 “老徐！上车吧你！” “你这家伙，真发了啊！上次我妈跟我说我还不相信，来省城混了现在？” 一上车，徐超赶紧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脸上冻得通红。 “抽烟不？自己拿！还等着我给你点上啊。” 见徐超盯着前面的烟盒子，李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这家伙，跟他还客气起来了。 两人一人点了根烟。 李洋把车开到路边上停车的位置，这才拉上手闸把车门摇下来一点，冷风直往里边灌。 “说说吧，啥情况？怎么搞得跟逃难似的，不会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吧。” 徐超问自己借5万块钱！ 除了这件事情，李洋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家伙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手里的烟猛吸了两口。 暖了一阵，徐超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叹了口气才说道：“没啥，是我爸的事情！” 说到徐友来，徐超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李洋也不问为什么，听徐超说完，心里这才明白过来，暗骂了一句。 这事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之前李洋其实就想提醒徐超来着，上辈子徐友来把油坊弄得一塌糊涂，其实就是出了这码子事情。 十个赌，九个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徐友来又不是赌神，倒在赌桌上也是必然的结果。 “那徐叔人现在在哪？” “还在县里，人没什么事情，不过人家已经发了话了，要是再不还钱估计就要动真格的，父债子偿，我能怎么办！” “那给徐叔下圈子的是谁你闹明白没有？” 一夜之间输掉几万块钱，说是没给人下套李洋也不相信，赌桌上哪有那么清白的道理！ “闹清楚了，县里柳三那边儿的人，叫什么猛子的！” “你确定是猛子？” 听到竟然又是猛子，李洋眯着眼睛问道。 “就是他！这个我不会弄错！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人家估计是瞧不上我，没说几句就挂了。” “这事我心里有数了，回头我给他打电话，但是这事儿你爸怕也不干净。” 因为是徐超老子，李洋也没好说什么重话。 但是徐友来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个是肯定的，只是这种事情没法儿去说。 这人就是这样。 什么都可以选择，就是儿子老子是天定的，你没得选，徐超碰上了这么个老子也是命里该有的。 “我知道！跟他吵过几回了，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才想着找你，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没理会徐超。 李洋吸了两口烟扔掉，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柳三的号码，问了两句挂掉，过了好一会儿柳三才回过来。 “我问了猛子，是有这么回事！这事儿是猛子做的不地道，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段会使到你兄弟头上。” “三哥，客套话咱们两就不用说了，该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给个明白话，这事儿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不起我老三是不是，猛子那边我会让他马上放人。” “那就行，不过三哥我跟你提个醒，王猛不是一次两次搞到我身上了，他如果是个明白人就知道该怎么做，要是不成的话，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这一次李洋没有给柳三面子。 王猛这种人！ 李洋不敢说把他怎么样！ 但是如果真要动起来！ 李洋也不会手软！提醒柳三，也只不过是上次老大李平的事情加上这一次，新仇旧恨一起算而已。 柳三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挂掉电话！ 见徐超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自己，李洋心里吁了口气！不过嘴里也没说什么。 他其实很清楚。 有些事情可能自己不在意，但是不知不觉中总会变味道！ 他跟徐超都在这个时代中慢慢经历事情，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李洋也无法控制。 但是眼下，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李洋并不介意伸手拉自己的哥们儿一把！ “行了，别一副小女人的样子看着老子，我不好这一口！走，咱们找个地方搓一顿！” 脚下油门一踩！ 李洋刚把车掉头。 车速还没提起来，突然就是猛地一个急刹车！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面差点被自己撞个正着的两个女学生，手心里直冒汗！ “还愣着干屁啊，赶紧下去看看人有没有撞上！” 154 胸大有脑 下了车。 李洋这才发现自己看差了眼。 差点被他撞着的两个年纪显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其中一个身量不是很高，但是五官挺耐看，一头短发收拾得干净利落，倒是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另一个身量反而不低，而且……某个地方发育得异常凶猛！ 见两人一副没好气地盯着自己，李洋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得意不能忘形。 这会儿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不好意思啊，掉头后边看不大清楚，没撞着吧？用不用去医院看一下？” 刚才那一下他着实没看清楚人，要不是自己刹车踩得及时，这会儿还真要出大事，李洋心里也是后怕。 “要是有事还能站这里，你这人开车就不能慢点？活该有钱的就可以横冲直撞，你当路是你家的吧。” 被矮个子女人边上那个姑娘夹枪带棒地好一阵讽刺，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完了刚想说什么。 就看到徐超一脸懵逼样地走过来叫了声“徐老师。” 李洋顿时就想扭头走人！ 卧槽！ 这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差点撞着人就算了，人家还是徐超的老师。 “徐超？” “什么叫没事，你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吧，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将来出了社会指不定把你带到什么沟子里去。” 李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玛德！ 老子长得虽然不帅，但是也不至于成了社会上的黑势力代表！但是这话他不好说啊，怎么说自己也是差点撞了人。 该装怂还得装！ 低着脑袋不说话！ 徐超也不大好意思，跟那个徐老师说了两句。 好在边上那个心直口快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姑娘没有继续数落，李洋只好坚持装怂到底。 赶紧儿地退到边上，等徐超跟他本家姓的徐老师在那里搭话。 这会儿身上的毛呢子大衣还在车里，李洋站了一会儿也是冻得直发抖。 刚想上车去拿衣服。 谁知道人家姑娘嘴里突然就嘀嘀咕咕地又开始说道了。 “想跑啊！就知道你这种人嘴里说一套做一套。” 李洋差点一根跟头栽车底盘下面去！ 我真特么的…… “没话说了？” “媛媛你少说两句，不好意思，我堂妹她性子比较急！” 姓徐的女老师倒是挺和善的。 “姐，你别给人家说好话，他可是差点撞我们身上呢！姑娘我还没结婚呢，要是这么被他撞死了，亏不亏，还不许我说两句！ 喂，你赶紧儿的赔礼道歉！” 深吸了口气！ 李洋心里直骂娘！ 今天肯定是出门撞鬼了！ 不过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又给人道歉。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多硬气呢！” 还真是多说多错！ 李洋赶紧儿地闭了嘴巴啥都不说，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徐超！ 这混蛋！ 能不能麻溜点！ 李洋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 但是天生就对老师没有免疫力啊！胆儿小！ 等徐超上了车！ 见着混蛋还盯着人家看，李洋心里立马就嘀咕开了！ 这瞧着有点不对劲啊！ “老徐，你不会是跟人家有一腿吧，那可是老师，师生恋啊这是！” “滚犊子！老子多看两眼咋了！不知道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吗？” 牛逼！ 硬气！ 李洋愣是没话说！ 眼睛盯着斑马线上的那一对姐妹，怎么都没敲出来徐超怎么就中了人家的迷魂记了。 “认真地说，你真对人家有意思？” 见徐超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心里就跟跑了十万匹曹尼玛一个样！ 这特么的竟然真被自己说中了！！！ 李洋也懒得去八卦了，赶紧儿地开车走人，再不走，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给这混蛋一拳头。 人都走远了，还看个屁啊！ 单身狗真是处处都受伤！ “不过你真要是对人家有意思，还是主动一点，我看那位徐老师可不像是能接受师生恋的人。” 虽然没跟徐老师说两句话，但是人家一看就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姑娘，跟自己的学生搞男女关系，李洋还真替徐超捏了把汗。 虽然已经到了2000年，但是这个年代的人观念还是比十几年后要保守得多。 吃饭的地方也不远，就穿过马路对面的一家看起来还挺干净的饭店。 到了门口两人赶紧下了车。 李洋一阵尿急，招呼徐超先去找服务台定桌子就跑卫生间里去了。 痛痛快快地解决完个人问题回到大厅，一看徐超边上站着的那两道人影，李洋心里顿时就想走人。 怎么就这么巧呢！ 竟然又碰上了！ 这剧情安排得不对劲啊！ 好在李洋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道理还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到了。 厚着脸皮上去。 还没开口，那个叫媛媛的女孩子一见李洋过来，脸上顿时就跟笑开的花儿似的，看得李洋心里一阵发毛。 “那个…徐老师是吧，既然这么巧，那要不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全当是赔礼了。”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订好了。” “姐姐，人家要请客吃饭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就这么定了，我们已经订好桌子了，你记得付钱就行。” 说完竟然一点也不生疏，轻车熟路地招呼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就开始点菜。 李洋心想。 老子好歹也是个老板了，还怕你一个小姑娘不成，就不信你还能把老子吃穷。 等人家点好菜，李洋麻溜儿地叫服务员上了两瓶果汁，这会儿徐超跟姓徐的老师也回过神来了，见李洋盯着他们俩，脸色顿时一红。 李洋心里也是暗自给徐超竖起大拇指。 这老小子！ 情场高手啊！ 竟然能把话给说顺溜了！ “徐老师，这是我高中同学李洋！” 赶紧儿跟人点了点头，李洋细细一打量，这才发现徐超的眼光还真不赖，徐老师虽然个子不高，不过还是挺耐看的，最重要的是身上那种大学（专）老师的气质，一般的女人还真没有。 “高中同学？那你现在应该也在上学吧，是哪个大学的？” “我倒是想上大学，就是不知道大学的门往哪边开。”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挺纯粹的。 一听李洋没上大学，人家倒也没因为这个就怎么样。 不像后来的大学生，多半是一副眼睛朝天的样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恨不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不用上学，太爽了！你跟我说说你平时都干什么？” “也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有事就干没事就放假。” “你当自己是头猪呢，还吃完就睡睡完就吃！你这人，不实在。” 说完徐媛媛就白了李洋一眼。 大冬天的饭店里的热气竟然燥的厉害。 几个人坐下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脱了外边的外套。 徐媛媛里面穿着件紧身的毛线衣，低着脑袋胸口那两团撑得都快跑出来了。 没好意思盯着人家胸口看。 嘿嘿笑了两声。 李洋也觉得这姑娘还真是胸大无脑可爱得厉害。 见李洋一副自认说不过的样子，徐媛媛噗嗤一声笑出来。 “说说呗，你到底干啥的？别扯犊子，开得起奥迪的人，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 李洋顿时就有些头疼！咋就给他碰着个这么能说的姑娘！就是撞着一头猪也没这么多麻烦啊！ “没啥，就是自己做点小生意，还是你们大学生好，风不吹日不晒的，天天睡醒了想着去哪儿吃好吃的就行了。” “切！你这是变着法儿骂我们是猪不就得了！” “真没这个意思！你是哪个学校的的？” “你猜猜！” 李洋真是抹了把冷汗！ 不过心里还真猜着了。 “不会是边上电子科大的吧？” “算你聪明！” 李洋顿时就有点后悔！ 人家还真不是胸大无脑！ 2000年省城电子科大的学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985院校的高材生。 155 用人 （三更，求订阅！） 李洋如果没记错的话。 再过几年，南江省电子科大肯定会冲入国内一流顶尖大学的序列，眼下虽然是985高校，但是毕竟名气还是要差了一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2000年之前能靠近电子科大的学生，至少智商肯定是没问题。 徐媛媛虽然一张嘴说话让人招架不住，但是耐不住人家耐看，长得好看虽然不能当饭票，但是养养眼还是可以的。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要是真把人撞了，那我可就不是一顿饭的事情了。” 笑了笑，李洋朝徐老师点了点头，人家还真是知书识礼。 李洋一想到徐超这小子竟然想追人家，心里还真替他捏了把冷汗！ 就他这个水平！ 人家指不定是真瞧不上！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师生恋嘛！也就那么回事了！ 散了场子。 李洋开车把三个人送到学校门口就回了公司。 临走的时候那个叫徐媛媛的女孩子愣是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李洋也没多想。 好看的女人千篇一律（都容易让男人产生不可莫名的悸动），但是像徐媛媛这种胸大又有脑的女人还真不多见。 朋友圈运行也有一段时间，有吴珊珊跟田梦飞两个人负责，李洋能做的事情其实也不多。 作为老板，他的精力多半还是要放在维持公司的运转和开拓新业务上面。 不过蓝天科技目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把社交网络的业务拓展开，眼下开辟新业务还不大实际。 陈小武那边前两天已经开始跟旗下的客户接触谈朋友圈推广的问题，目前收效还不是很大。 靠网吧做推广。 在2000年的国内还是头一遭，业内也没有什么可以遵循的标准，实际操作起来自然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李洋不是头一回做生意，磕磕绊绊的也接触过不少新业务，他倒是没有那么急躁。 这都1月份了。 学校里马上就要放寒假。 青青那小妮子最近好像是突然长大了，也没以前粘着他，李洋还有些不习惯。 这天下午从公司里回去。 一到家客厅里竟然一个人竟然都没有。 自从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到省城来开了饭店，夫妻俩也是忙得时脚不离地。 原本李洋还担心生意不好做。 谁知道入冬过后，自从步行街那边的饭店开始供应火锅之后，客源竟然一天不一天火爆。 前一阵子李洋跟老余夫妻俩商量了一下，索性连饭店的名字都改了，直接叫“一品锅”，专门做火锅的生意。 李洋倒是想把海底捞给注册了，但是一打听才知道94年人家就已经开业了。 这会儿正在大西部广阔的市场上干得如火如荼，他就是想占便宜都没机会，只好撺掇着老余取了个一品锅的名字。 火锅的市场有多大李洋还是很清楚的，再过十年，整个行业在饮食市场上所占的比重将会让人目瞪口呆。 而第一批靠做火锅生意起家的品牌自然也会赚得盆满钵满，老余这个人发家致富的心思没多大，但是做菜胜在喜欢钻。 当初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谁知道他还真给弄出来各种口味的锅底子。 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了。 有些人一门心思地往里面钻，到最后自己都出不来，有些人认死理，但是偏偏就能干成大事。 要是有可能的话，李洋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把老余的一品锅做成海底捞那种闻名全国的吃货品牌。 资本运营这种东西，首先是靠眼光，但是更多的其实还是靠机遇。 如果不是时代机遇所然，软银的孙正义怕是自己也想不到当初自己堪称是业内冒险的投资，竟然会收获阿里巴巴这么大一尊互联网泰坦级别的巨无霸。 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 现象级的动画作品铁臂阿童木李洋竟然看得滋滋有味，一点儿都不觉得幼稚。 快到晚上7点钟的时候，李平才带着青青回来。 “小叔叔，你羞不羞，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看动画片！” 小家伙一进门就脱了鞋子往他身上一跳。 刮了刮小东西的鼻子。 “谁说我不能看动画片了！” “我说的，动画片是我们小孩子看的。” “叔叔很老吗？” “有一点点吧！” …… “你还没吃饭？” 见灶房里还是一溜儿地干净，李平就猜到老二肯定没开火。 “在公司里吃了点东西，这会儿不饿，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老大这段时间一直在老余那边帮手，不过这么晚回来还是不多见。 “今天下午家长会，在那边多呆了一会儿，这小妮子把人家小朋友的脸给抓花了，被老师说了一通。” 李洋顿时一愣。 眼睛盯着青青，把她抱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给掰开。 “青青你告诉叔，在学校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李平顿时一阵无语。 自己没说错啊！ 是青青把人家脸给抓花了，怎么到了老二这里就成了她被人给欺负了！ 这叔叔当的。 比他这个老子还蛮横！！！！ “没有，小叔叔，我告诉你哦，那个孙鹏鹏可坏了，下课的时候去女生厕所里偷看，还说人家海燕屁股上长痣了，海燕哭得可伤心了，我就抓了他。” 小家伙竟然一脸的不平。 李洋听得一阵无语。 不过心里也替那个叫孙鹏鹏的小男生默哀了两声，竟然碰着这么个正义之心满满的野蛮丫头。 “没把人家抓哭吧？” “他哭了，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偷看的，老师说女孩子不能让人家偷看。” “嗯，你做得对，不过下次不能抓人家脸，你要跟老师说，知不知道。” “知道了，不过下次他要是干偷看，我还打他！哼！” 小家伙举起拳头摇了摇，李洋顿时一阵懵逼。 老李家这怕是养了个暴力小魔女啊！！！ 等李平把青青哄上去睡觉，李平这才下楼坐客厅里跟李洋聊了两句。 “今天县里王猛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跟你道个歉，你怎么跟王猛又扯到一起去了？” 自从上次跟柳三吃过一次饭，李平也大概知道自家老二现在多少算是个人物。 不过王猛把电话打到家里来认怂，李平多少还是有些诧异，心里也担心李洋是不是没走正道。 “也没什么事情，是我高中同学的事情，他说什么了？” 点了根烟。 李洋也有点意外。 “也没说什么，就是想约你吃顿饭，我听着那意思，应该是三子打了招呼！” “吃饭就不用了，回头他要是再打电话来就回了他，不过王猛这个人，本事还是有的，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王猛这个人怎么样，李洋跟柳三了解过。 李洋心里其实还有个想法，就是把王猛弄过来给自己做点事情，毕竟在社会上混，有些事情王猛这种人去处理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不过到底行不行！那就只能走着瞧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56 小雪 2000年的第一场雪。 下得不大，但是外边整晚都漫天飘满雪花。 早上起来。 地上虽然没有白成一片，不过气温明显要比之前更低。 李洋来不及在家里吃完早饭，接了电话便匆匆出门去了公司。 路上行人比往日少一些，大概是天气越发冷起来的缘故，大多裹得严严实实，一个个扎堆地挤在公交站牌下面等车，搓着手跺着脚。 李洋路过八路公交车大学城站的时候，眼睛一瞟就瞥见李明芳站在人堆里伸着脖子往公交车开过来的方向看。 按了按喇叭。 把人叫上车。 见站台上挤着一堆人往这边看，李洋也没凑热闹，赶紧儿地把车开过去。 李明芳上了车，一股子冷风钻进来，李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赶紧摇上车窗问道：“冷吧？” “还行！不冷！就是等不到车。” 见李明芳鼻尖都冻得通红还强自摇了摇头说不冷，李洋心里不禁发笑，还真是个犟丫头。 不过现在他也闹不清楚自己把李明芳从身边调到人事部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做老板嘛！ 谁还不希望给自己配个中看又能干的秘书。 男人虽然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猎艳的心思，谁都不比谁来的少。 柳下惠嘛！ 那老早就已经埋进历史的尘埃里面去了。 林鑫的能力不差，但是做事的确没李明芳细致。 “老板，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见车前台上面还放着两个包子，这会儿估计也凉透了，李洋也没了吃的心思。 点了点头。 “早上走得急，还没吃，你吃了？” “吃过了，我住的地方下面就有一个早点铺，要不我明天给你带？老板的手艺挺好的，味道还不错。” 李洋没说话。 心里想着。 你倒是敢带，但是我不敢吃啊。 不沾亲不带故的，被人瞧见了怕是又是流言四起。 沉默下来，李洋也找不到话茬子。 幸好电话这时候又响起来。 一看还是林鑫打过来的，李洋也没去接。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安排妥当了，李洋也想不到林鑫一早上给自己挂了两通电话会有什么事情。 李明芳见他不接电话，撇了撇嘴，嘴角弯起一道弧线说道“老板，要不我还去给你做助手吧？” “人事部门那边待不习惯？” “也不是不习惯，人事部门不是有林经理嘛，他挺能干的。” 当初让林鑫负责人事部门的时候，李洋当然考虑过林鑫的能力问题，后来把李明芳调走，林鑫又兼任了自己的助手。 现在看来，自己这一手棋的确走得不怎么样。 林鑫的能力是不差，负责人事部门绰绰有余，但是做起助手这份工作，多半还是不如李明芳这种科班出身的小姑娘。 “你是不是对林鑫有什么意见？” “没有！他是经理，我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不是您把我调到人事部去的。” 见李明芳努着嘴巴，李洋哪里还不知道她对自己把她调到人事部门去有些不满。 “那这样吧，回头我让林鑫把你的编制重新调回来，不过人事那边的工作你照样兼着，你总不能一直做我的秘书。” 李洋终究还是心软了。 李明芳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个助手，不谈其他的，用起来自己的确要比林鑫顺手。 李明芳没说话。 但是李洋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到了公司。 见李洋也不搭理她，下了车就往楼上走，李明芳站在原地，咬了咬牙还是跑上去问道：“老板，你真要把我调回去吗？” “那还有假！” “那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说完竟然朝李洋抱了过去，狠狠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弄得李洋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侧。 林鑫恰好经过电梯门口。 看到李明芳跟着李洋一起从电梯里出来，李明芳脸上似乎红的有些发烫，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不过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平静。 一直到跟着李洋走进办公室，听到他说了一句把李明芳的编制从人事部门调回来。 心里这才肯定刚才自己肯定没看错。 “老板，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要想太多，你的能力我不会怀疑，但是担任总经理秘书这个职务你还是有些屈才了。 另外，李明芳毕竟是科班出身的，做这份工作更合适，以前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成天跟我在一起免不了会有闲言碎语，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就是把她调走也堵不住，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敢说你心里没多想？” 说完李洋突然扬起眉毛朝林鑫看过去，脸上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丝揶揄的味道。 林鑫被他看得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慌，虽然没说话，但是多半也应了李洋的猜测。 “你看，你都不能肯定，所以啊，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李明芳是我找的第一个秘书，私人感情比起来，肯定比其他人要亲厚一点。 要是为了避嫌就把她支开，那说不准还真让某些有心人私底下瞎咋呼。” 公司里的员工现在数量多，李洋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没有八卦的心思。 别说是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就是自己有事没事也喜欢看看八卦新闻。 人之常情！ 不过更多的话他也懒得多说了。 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李明芳在自己脸上咬了一口的情形。 其实李洋也很理解李明芳的心思，总经理秘书，这个职务多半有些让人另眼相看的成分。 当然，这里面有多少少女怀春的心思在里面，李洋就不好去揣测了。 毕竟说多了那就叫自恋。 “好的，老板，我会马上把这件事情办好。” 摆了摆手让林鑫出去。 李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脑袋，这会儿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想到刚才那两个已经凉透的包子还在车里面，心里又有些暗暗叹气刚才怎么就没拿上来。 凉了归凉了，其实垫垫肚子还是不错的。 “老板，这是市政府杨主任那边的意见书，您看看。” 林鑫没过多久又拿着一份材料回来。 李洋接了材料瞅了两眼，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改动，田梦飞那边已经修改了好几次，招商宣传的网站基本上已经满足了市政府那边的要求。 杨俊河现在提出来的意见，多半也是些边边角角的小问题。 “你等会把这份意见拿到技术部田主任那边去，让他继续修改，杨主任那边过几天就要过来验收网站，你提醒一下，让他尽快拟一份操作说明出来。” “好！” “还有，上次让你联系物业的事情怎么样了？年底能谈下来吗？” 随着蓝天科技的规模越来越大，李洋也是发现现在两层楼的办公场所有些过于紧张，前两天就跟林鑫打过招呼，让他去联系物业那边看看能不能把上面一层楼也租下来。 这会儿都已经1月份中旬了，再有一两个礼拜就要放假回去过春节，如果年前谈不拢的话，那明年开春公司里的人手继续增加怕是没有新的地方给人办公。 “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价格还是按照之前的合同来算，不过物业那边还是希望老板你有空亲自跟他们谈谈。” “那没问题，你安排个时间。” 等林鑫出去。 李洋抽空看了看上半个月的财务报表，发现年底公司的业务量似乎有减少的趋势。 刚想打电话叫财务那边来个人说明一下问题，李洋突然就发现财务报表里面夹了张小字条。 眯着眼睛看完纸条上的内容。 李洋心里突然一动！ 看来是时候处理一下分销权的问题了！ 157 新的利益链条 “老板，这是目前我们公司所有的分销商信息，除了这个月刚刚发展的没有统计在内，基本上全部都在这里了！” 王阳把手里的表格翻开递到李洋面前。 “行，我先看看。” 因为南方那边的分部刚刚开设没多久，陈小武这对时间一直都待在深圳那边没有回来。 王阳因为还要负责销售那边的行政事务，所以李洋也只好棒打鸳鸯让他们夫妻俩暂时分开了。 瞅了瞅手里的表格，李洋心里基本上也有了数。 蓝天科技现在旗下的分销商差不多有将近200来个的样子，覆盖全国基本上没问题。 按照此前他制定的分销策略。 蓝天科技旗下的业务员跟后来发展的分销商，实际上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垄断的局面。 也就是说。 公司旗下的分销商，多半都是之前在公司里跑过业务的业务人员，以及这些业务人员本身的近亲繁殖。 当初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是为了迅速扩张蓝天科技的业务尽快占领市场。 但是现在蓝天科技的网管系统业务市场已经做得非常庞大，继续维持这种分销权的垄断模式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 最主要的是。 随着网吧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目前国内除了蓝天科技旗下的产品之外，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十多个同类产品。 这些产品虽说在业务推广方面要比蓝天科技晚一些，但是因为网管系统本身的技术含量就不是很高，所以发展得也比较迅速。 这样一来。 如果蓝天科技继续维持分销权的垄断地位，那公司的利益自然而然就会受到限制。 李洋早先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回头一转眼又忘了，直到刚才看到财务报表里面夹着的那张小纸条，脑子里才又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老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见李洋皱了皱眉头在那里想问题，王阳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下手不快。 陈小武在走之前就已经跟她打过招呼，最近老板李洋极有可能会对公司手里的分销权动手。 因为他们夫妻俩是公司里最早跟着李洋跑业务的，两人手底下也有一大批业务人员出去转成了分销商。 原本王阳还想着继续找些朋友过来，这会儿见李洋问起分销商的事情，她心里自然知道自个男人的判断是对的。 “这两百多家分销商，有多少是当初我们公司的业务员？” “不多，大概三十多个吧！” “那其他人呢？”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最早的那一批业务员发展的二级分销商。” 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 李洋脑子里也转得很快。 王阳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不过他也猜到了，陈小武跟王阳恐怕是这个里面最大的受益者。 不过这个分销商的策略当初本来就是自己让陈小武去亲自操作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陈小武跟王阳也不算是以权谋私。 不过接下来如果自己展开下一步动作的话，那陈小武跟王阳的利益肯定也会受损，所以李洋心里也在衡量。 想了想也不掩饰，立即问道：“这些二级分销商里面，你跟小武名下有多少个？” 王阳突然被问得有些慌了！ “老板，这个……” “没事，你直接说，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另外，公司里接下来肯定会对分销权进一步放开。” 见李洋不像是在开玩笑，王阳索性也放开了胆子。 说道：“大概有二十几家吧，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老板，这些分销商的合同都是按照公司里规定的流程走的。” “嗯！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李洋心里也暗暗有些吃惊。 二十多家二级分销商，陈小武的胆子也不算小了。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李洋也不会去刻意刁难他们。 “这样吧，你回头列一个详细的清单，我看看二级分销商每个月的销售额大概是什么情况，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武明天应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业务部那边组织一个例行工作会，我要布置一下新的分销策略。” 王阳还想说什么。 李洋摆了摆手让她先回去。 第二天中午。 陈小武刚刚下飞机就直接赶到公司。 昨天晚上王阳已经跟他转告了老板李洋的意思。 业务部门那边的会议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等他赶到公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李洋就带着李明芳进了会议室。 看到李明芳捧着几份材料跟在后面，心里也暗暗有些吃惊。 怎么李总的助手又换成了李秘书，之前的林助理那边…… 不过这是老板李洋的私事，老板用谁做秘书，还轮不到其他人来指手画脚，陈小武也不敢多问。 跟李洋打了个招呼。 见李洋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就赶紧坐下来。 不一会儿，业务部几个分管地区的销售主管也到了。 李洋咳了两声就开始准备开会。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个简短的工作例会，明芳，你把材料先发给大家。” “以前咱们公司的分销权外放的限制比较大，综合来看，现在这些限制应该进一步取消掉，也就是只要符合条件的人都能申请分销权。 我拟了一份具体的内容，你们可以看看，另外，关于分销权的代理价格问题，我打算从以前的80%提高的85%或者更高，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 李洋的话刚说完。 陈小武立马就急了。 “老板，提高到80%以上，那下面的利润会降低很多，我怕他们会不接受。” “不接受就换人，分销权彻底放开的话，不怕没有人上来合作。” “但是……” “不用但是了，即使是90%的价格，他们不但不亏本，而且还有得赚，而且，除了彻底放开分销权，我还打算彻底把分销商从蓝天科技旗下脱离出去，允许他们在代理我们公司产品的同时也代理其他公司的产品。” 陈小武跟其他几个业务部门的销售主管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吃惊不已。 李洋的这一招无疑让他们无话可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90%的价格的确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极有可能会比之前更令人动心，毕竟，如果不是独立分销权的话，那二级分销商建立的销售渠道同样可以用来销售其他的产品，这样一来他们的业务量几乎会成倍增加。 事实上， 真实的情况跟李洋推断的结果也差不多。 就在蓝天科技公司的官网公布新的分销权策略没过几天，业务部门那边的电话几乎就快要被打爆了。 全国各地都有人想跟蓝天科技谈分销代理权的问题，陈小武一咬牙，试着让接电话的业务人员把反分销代理的价格报到90%，很多人竟然也只是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下来。 有小部分的人还有些犹豫，但是一听到业务员说现在剩下的名额并不多，竟然半点都不迟疑就直接付了定金。 到了后面两天。 陈小武甚至不敢接电话，他都在想着是不是把原本的定价在1万块钱的基础上继续往上提了。 原本陈小武跟王阳还在担心当初他们俩发展的那一批二级分销商，会因为代理价格提高跟他们闹矛盾。 谁知道整个一月份，两个人光是接到打过来示好的电话都不下十几通。 甚至还有熟人继续在问他有没有可能优先把代理权交给他们，暗地里的意思就是花点代价也可以。 看着公司里整个一月下半个月的代理额几乎比上半个月快翻了两倍的样子，两个人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到了公司里快要放假的时候，两个人光是业务分成竟然就有将近十多万！ 而不知不觉中，分销商这一块新的利益链条也形成得比李洋想象中还要快很多。 158 放假（三更求订阅） 一场冬雨一阵寒。 到了腊月15这天正好是大寒节。 离过年还有两个礼拜的样子，公司里的事情基本上也到了收尾的时候。 自打青青学校里放了寒假，李洋脑子里就跟多了一群苍蝇似的成天被小东西嗡嗡嗡地吵得没法求一个安稳。 原本他还想着小家伙年纪慢慢大了，是不是会慢慢脱了跳脱的性子变得文静下来，谁知道竟然越发地变本加厉。 一问才知道她在学校里竟然成了孩子王。 没放假之前。 他跟老大李平隔三差五就要被班主任叫到学校里去谈话。 老师每次都是一个说法。 小家伙聪明归聪明，而且长得又可爱，老师也喜欢她，连带着班上的小女孩子都跟在她屁股后面玩。 只是苦了那些七八岁的小男生。 三天两头就要被她弄哭一个。 说得李平跟李洋简直差点就要以为老李家这是养了个小霸王而不是小闺女。 原本余新瑶在的时候，还能照顾照顾她。 等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成天扎在一品锅那边，连带着余新瑶都没空待在家里。 李洋觉着过年回去，怎么也要说服老娘明年要搬到省城来住。 临了各大高校放寒假的时候。 李洋又把徐超接到家里来吃了顿饭。 这家伙一进门就跟地痞流氓一样大发牢骚，说他白上了一个大专，竟然混得连李洋家的一间卫生间都买不起，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跟着他一起去县城开游戏厅。 “你就使劲儿地吹吧，你以为游戏厅就是那么好开的，我要不是提着胆子硬着头皮上，老早就不知道被人砍死丢到那个旮旯里去了。” 嘿嘿笑了笑。 徐超也知道李洋说的半真半假，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多半不虚。 当初真要他放弃来省城读大专的机会跟着李洋去县里开游戏厅讨生活，自己怕也是不乐意，就更不提家里那个不争气的老子，指不定就要拿竹条抽得他娘老子都认不清儿子的脸面。 说到最后。 李洋恨不得抽他丫的。 要不是你老子欠了赌债被人扣在酒店里，不还钱就要断手断脚，你他么的都不知道跟老子联系。 成天在学校里就想着泡人家大学老师。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脸，长得跟驴子似的。 “对了，上次人家姑娘不是给你留了联系方式，你跟人家联系没有？” “谁呀？老子认识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李洋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反正吹牛皮又不犯法，局子里还装不下那么多人，总不成那么多被抓进局子里蹲着的人里面还有一种叫装逼犯吧！ “滚！有钱难买真心你不懂吗？” “不懂，我只知道人家姑娘肯定不喜欢穷光蛋。” 翻了个白眼。 徐超也懒得搭理他。 这家伙！ 脸皮越发厚了。 “青青，你叔叔是不是很无耻？” “没有呀，我叔叔牙齿可多了。” 小家伙一脸天真。 李洋都忍不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这侄女！ 就是机灵！随我！ “我说正经的，就是上次跟徐老师一起吃饭的那个，她堂妹，电子科大的徐媛媛。” 说到徐媛媛，李洋还真没忘，不过电话老早就不知道被他丢什么地方去了，联系肯定没联系。 自己这边找不到来由的烂账多了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勾三搭四。 打从把李明芳调回来做助手，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浑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自己心里还想着过年回去到一中那边去勾搭自个儿老婆呢！ 一想到自个老婆要是跟别人凑到一对儿去了，李洋心里没来由地就有些心生恐惧。 男人啊！ 都是一个样！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即使吃不到嘴的肉，也得撒点盐腌了晾起来，宁愿老成了腊肉也不愿意别人碰。 “上次人姑娘到我们学校来，问了你好几次，你好歹也联系一下，我看那姑娘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得，看上了那是我倒霉！” “这话你敢当着人家的面儿说？” “不敢！怎么了？你咬我！！！” 徐超最终还是没留下来等自己放假一块儿回去。 李洋也知道这家伙心里藏着事，十有八九怕是徐友来上次赌博的事情还没完。 柳三上次给自己面子做了和事佬把王猛压下去，钱没花，人事放回来了。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徐友来这种人，估摸着回去也不是什么好鸟。 上次李洋打电话回去随口问了一下李向阳，乡里徐超家的油坊已经关门了。 现在乡里把油菜籽卖到油坊的人还有钱没拿到手，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 徐超家里热闹的程度恐怕不会比菜市场差多少。 把人送到车站。 李洋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徐超的肩膀说道：“回头家里有事情别冲动，真解决不了问题打电话给我，我李洋的哥们儿，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直接忽略了李洋的后半句话。 撂下一句回家了再约鹏子一起搓一顿徐超就上了车。 李洋转念一想，要是徐超回去见了石鹏，怕是心底还要被戳得发凉。 人石鹏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小包工头了，挣得虽然没自己多，但是养家活口小福安康肯定是够了。 去年上半年自己回去借了他一万块钱，下半年11月份的时候石鹏就把钱转了回来。 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乡下搞装修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李洋也没占他便宜说入股什么的。 不过石鹏还是记着那份人情，还了本钱还给他留了3成的干股。 等把人送走。 李洋回头上了车，心里越发地觉着不是滋味。 虽然徐超嘴里没说，但是李洋看得出来，这个跟自己同窗了好些年的哥们儿，还是没抵得过现实开始慢慢跟自己有了说不清楚的距离。 这种距离，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甚至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会渐行渐远。 蓝天科技是腊月26正式放年假的。 业务部门那边除了留守的几个值班的业务员，公司里也就技术部门那边有人拿着双份工资维护服务器。 舍了阖家团圆的机会挣辛苦钱，李洋也不愿意亏待自己的员工，临走的时候还给每个留下来值班的人包了一个分量不小的红包。 完了又去市政府那边请杨俊河还有省里几个聊得来的领导吃了顿饭。 老余跟柳玉梅因为临近过年饭店里生意比较好的缘故，夫妻俩也打算等到年三十的时候再关门回去过年。 李洋给他留了把钥匙，又订好了两人回家过年的车票，这才收拾好东西开车载着老大李平跟青青回李坪乡。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59 富贵还乡 踏入2000年的红梅县城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因为春节将至，街上的人流开始多起来。 冬日的太阳总给人一种肾虚（阳气不足）的错觉，软绵得还不足以化开路边的冰疙瘩。 朝阳土菜馆的大厅拾掇一新，一楼的大厅后面还隔出来一排足以供给七八号人吃饭的小包间，椅子和桌面都是新的，铺着桌布。 离饭点还有一会儿。 但是饭店里的位置基本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李洋一家三口子人从外边挤进来的时候，正好收拾出来一张空桌子。 早上一大早就开车出了省城。 即使如此，在路上还是足足堵了将近2个小时，等从县城高速下来已经是中午10点多。 青青这个小家伙一路上吵着肚子饿了，到了县城，经过加油站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家锅里炒着红烧肉，味道一路飘香，李洋猛吸了两口气也觉着肚子里的馋虫开始翻江倒海地闹腾。 索性猛打方向盘直接来了朝阳土菜馆这边。 以前在县里的时候，李洋三天两头就会来一趟，次数多了，连老板都记得他这张熟脸，就是记不大清楚人名。 “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吧？” “混口饭吃，我看你有一阵没来，出去发财了？” 现下但凡有点技术傍身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窝在县城里讨生活，李洋面相年轻，老板也猜到他是刚才外边回来。 “也是混口饭吃。” 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见青青在桌子边上坐都坐不住，眼睛都快掉到边上那一桌的菜盆子里去了。 李洋马上就招呼老板拿菜单上来，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没过一会儿功夫，一盆黄丫鱼炖豆腐就呲呲地冒着热气端上了桌子。 不等小家伙咋呼，赶紧儿地给她夹了两块肚上没刺儿的鱼肉。 “慢点吃，小心卡到了。” “嗯！我知道啦！小叔叔你快成奶奶了，唠唠叨叨的。” 这小东西！ 道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爸爸，我要喝水。” 完了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平。 等菜上齐，李洋也等不及了，甩开膀子就开吃，一早上出门，连块面包都没吃，别说青青一个小丫头，就连他都这会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哥，要不你整两杯？” 见李平砸吧了两下嘴巴，李洋也知道他这是看着一桌子地道的红梅菜上来，肚子里的酒瘾又上来了。 这次从省里开车回来，后备箱里还带了一箱茅台。 “算了，等会儿还要开车，等回家了再喝。” “没事，我开就行了，难得回来一趟，外边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黄丫汤。” “那你先吃着，车钥匙给我，我去拿瓶酒。” 拿了车钥匙，李平去外边儿的后备箱里掏了一瓶茅台回来，叫服务员拿了两只玻璃杯，边上几桌子人见人家吃饭还随身带着茅台酒也没少往这边瞅。 红梅县虽然地处南方长江流域，但是喝酒的风气一点儿也不比其他地方差多少，跟北方比不足，但是比之其他地方又绰绰有余，李洋自己喝不了多少，练出来白酒也就是个四五两的样子。 不过老大李平的酒量还不错，一瓶儿白酒下去基本上是脸不红手不抖。 李洋等会儿下乡还要开车，李平只好一个人浅酌了一杯就算完事。 一顿饭吃了有一个小时。 出门的时候青青估计是吃多撑着了，小肚子涨得厉害，弄得兄弟俩哭笑不得。 “下次让你吃这么多，以后吃饭不能暴饮暴食知不知道。” 小家伙也不搭理他。 上了车就一个人躺在后座上，车还没开出县城就睡着了，李洋怕她等会着凉，只好寻了个路边开阔的地方停好车让老大李平下去找了件呢子大衣盖她身上。 这年头下乡路上多半都是六轮的手扶拖拉机和摩托车，一个个儿地跑得比四个轮子的还溜，李洋不敢开得太快，一路上慢慢悠悠地晃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到乡里。 “要不我下去买点菜回去？” 把车窗摇下来。 李洋瞥了一眼菜市口，一看人山人海的样子想想都没有下去往人堆里挤进去的心思。 “先回吧，明天再说，过年不还有几天，回头老头子肯定还要来乡里办年货。” “哥，你瞅瞅前边那人，像不像曹芳。” 李洋重新发动车子往三岔口拐过去的时候，对面百货大楼外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立马朝李平说道。 “是她，你往边上开。” 见李平压根就没有跟曹芳打招呼的意思，李洋也不说什么，脚底下轻轻踩了踩油门，车子就沿着百货大楼前边的人群慢悠悠地穿过去。 快要路过百货大楼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看到穿着一件白色羽绒衫的曹芳突然抬头朝他这边瞟了一眼。 李洋赶紧挪开视线。 他这辆奥迪当初李凤禾转到手里的时候李洋重新让人做过保养，车窗上贴了玻璃贴，从外边儿也看不大清楚里面，不过前边儿的挡风玻璃还是没有遮拦。 见曹芳一副愣神的样子，李洋自然知道她认出来了。 不过脚底下也没踩刹车，就那么慢慢悠悠地从百货大楼前边开了过去。 完了往后视镜里瞅了一眼，曹芳果然扭头盯着车子看得有些愣神。 “哥，她怕是瞧见咱了！” “瞧见了就瞧见了，好好开你的车。” 李洋也没说什么，心里叹了口气，脚底下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等车慢慢离开视线。 后边曹芳站在百货大楼下面，脸上似乎有些愣神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李洋的模样，她可以肯定刚才没有看错人，开车的肯定是青青她小叔叔。 “看啥呢，跟丢了魂似的。” 百货大楼里，杨菊萍拎着两个方便袋子出来，见闺女有些发愣，嘴里忍不住问道。 曹芳是腊月22从南边回来的，杨菊萍这会儿心里也有她的主意，自从去年闹了那一出之后，她就一直琢磨着给曹芳再找一个男人结婚，免得心思一直挂在李湾那边。 女儿曹芳回来的这几天，她一直都跟着寸步不离，生怕一离了自己的视线曹芳就往李湾那边跑。 实际上， 曹芳的确有去李湾看一遭的想法。 上半年因为女儿青青的事情，好不容跟李向阳和刘金兰夫妻俩说和了，也说服了小叔子李洋，这会儿曹芳说什么也不肯继续找其他男人了，只等李平从劳教所出来跟他问个明白。 刚才看到李洋的时候，曹芳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等人走远了，这才想起来李洋身边还坐着个人，虽然就一眨眼的功夫，但是曹芳还是认出来了。 坐在李洋边上的那个男人，就是跟她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的李平。 这会儿曹芳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一般。 很显然。 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因为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李平已经从劳教所出来的事情。 听到杨菊萍的话，曹芳心里没来由地就一阵火大。 “妈，李平是不是已经从劳教所里出来了？” 杨菊萍这会儿还在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哪里会料到女儿曹芳嘴里突然会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顿时就有点慌了。 李坪乡就这么巴掌一块大的地方，李平从劳教所出来的事情，老早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话茬子，她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这件事情曹芳还没回来之前，她就在家里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提。 这会儿听到曹芳问起来自然有些措手不及。 “你问这个干什么？四年牢饭没吃饭，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 “妈，你没骗我？” 见女儿曹芳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杨菊萍这会儿也心虚了。 “我骗你干什么？” “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女儿，到现在还想骗我，我刚才看到李平跟李洋了。” 轰地一声。 这一下子，杨菊萍彻底兜不住了！ 160 人情冷暖 车子开回村里。 中间一段泥巴路颠簸得厉害，李洋不得不放下速度一路上就跟招摇过市差不多。 晃晃悠悠地下了村口开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大队。 李洋倒不是穷显摆瞎折腾，他是舍不得刮了车底盘，好歹也是几十万冒尖儿的…二手奥迪，怎么也得开个几年再说。 不能人李凤禾开得时候还好好儿地，到自己手里还没两天就趴了窝。 就咱这个技术，咱丢不起那人。 李洋上一次回家的时候， 路边的水田里还长着青黄的水稻子，这会儿一眼看过去敞亮敞亮的，田里只剩下满田的黑泥巴。 大冷天的。 也没见几个人在外边瞎逛游，偶尔能遇着个提着菜篮子到菜园子里摘菜的大媳妇老婆娘。 一看前边的道上有车开过来，还是四个轱辘子的小汽车，眼睛就忍不住多瞅两眼。 李洋也没出去多久，脸又不生，知道这些个小媳妇老妈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你关着车窗板着脸不搭理人，回头一准儿要说你不是。 有了两个钱就穷显摆，眼睛往头顶上看。 反正怎么戳你怎么说。 索性他也只好顶着风把车窗摇下来了。 见着个熟人就点个头打声招呼。 不是叔伯就是婶娘，就没一个是比自己辈分小的。 “哥，你赶紧儿把青青叫醒，等会风一吹冻着了。” 李平喝的那点酒，老早就过了酒劲，这会儿风一吹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扭过头往后座上瞥了一眼，小家伙还睡得正熟。 “算了，让她睡会儿吧，身上盖了衣服。” 李洋只好把车越发开得慢下来，跑得比自行车也快不了多少。 进了队上的土坡。 李洋猛一踩油门窜上去，路边的鸡鸭吓得一阵猛蹿，立马就听到巷子里几只大黄狗狂吠过来跟着车屁股跑。 下边的路太窄开不过去，李洋只好把车停在屋后边的打谷场上，下了车。 眼睛往四下溜了一圈，脑子里想着2000年过年的事情。 印象里谁家姑娘出嫁儿子娶媳妇都门儿清，连带着前面光头老六过世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刘金兰跟李向阳这会儿正好在家里炸圆子。 萝卜馅儿跟肉馅儿的都准备了不少。 自打老大李平犯了事进局子里蹲着，这两年家里的气氛都不是很好。 今年是李平从局子里出来过的第一个团圆年，老夫妻俩心里也想着好好拾掇拾掇过个大团圆。 偏偏家里坐着个不速之客，闹得老夫妻俩里外都不爽利。 “老三，不是跟你说了，等李平跟洋子回来，我一准儿把钱给你送家里去，这大上午的，你坐这里也不是办法，是不是这个理儿，你这是信不过我李向阳。” 杨老三是一早上就来了的。 前面老大李平离婚和蹲局子，李向阳花了不少钱，当时手头紧张，只好私下找熟人借了一部分。 后来李洋去县里做生意还了一部分，就剩杨老三这边还有连本带利将近5000块钱的帐没填上。 上次夫妻俩去省城，原本是想让老二李洋把这个帐填上，但是一看李洋买了那么大一套房子，夫妻俩心里合计了好一段时间，觉着儿子刚买完房子，手里肯定没有余钱，又把话头给掐下来了。 这到了年底，杨老三都往家里跑了好几回。 李向阳也念着当初借钱的人情，嘴里也不说什么。 毕竟这年头谁家手头都不充实，肯借你几千块钱，那人情顶天大了。 虽说杨老三肯借多半也是因为2分的利钱。 不过人情归人情。 利钱归利钱。 “向阳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当初说好了年底连本带利都要还钱的，你看看这马上都过年了还没个说法，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我也不逼你，就在你家里坐着，什么时候你把钱还了我就走，也不吃你家的饭。” 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向阳也没啥话好说的，只好僵在那里。 不过也没心情去和面炸圆子，锅里烧开的油都凉了一半。 叹了口气。 刘金兰把自个男人拉回屋子里。 夫妻俩商量了好一阵才拿着个红布包出来。 “老三，不是我诳你，家里就这么点家当，还是金兰这么些年偷偷攒下来的，一共是2000块钱，我先给你，回头有了再把剩下的给你送过去，你看这样成不成。” “老大，不是我说你，这两千块钱我不好接啊，接了剩下的那三千块钱指不定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你说你儿子养了两个，手里怎么也该有个万儿八千吧，拿两千块钱出来搪塞我，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啊。” 杨老三抬眼瞥了一眼刘金兰手里的红布包愣是没肯伸手去接那钱。 嘴里的话更是把人气得一阵火起。 刘金兰头一扭就钻屋子里钱扔到桌子上人再也没出来，一转背，眼睛立马一红抽泣起来。 这会儿正好李洋抱着侄女青青进了屋子，李平手里拎着好几个大包小包跟在后边。 兄弟俩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瞅了瞅桌子上红布包里的钱，又看了看坐在堂屋里眼睛闭头顶还抬得高的杨老三。 “爸，咋了这是？” “哟！洋子跟李平回来了，我这里还有点账跟老大没算清，你们两兄弟回来了正好。” 里屋。 刘金兰一听到儿子的声音马上就跑出来了。 李洋喊了声妈。 一看刘金兰眼睛有些红，心里哪里不知道是咋个回事，脸色顿时就落下来。 “三叔，我爸还差你多少钱？你说个数。” “不多，也就四五千的样子。” “说明白点，到底是五千还是五千，我们兄弟俩回来了，你还怕我吞了你几千块钱？” 杨老三原本还有些拿捏。 一看老二李洋板着脸神色不怎么好看，眼睛朝跟柱子似地杵在边上的李平，心里多少都有点发憷。 “连本带利一共是五千二。” “五千二是吧？你等会我数给你。” 李洋二话不说把青青放到李向阳手上，立马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子，崭新的百元纸币厚扎扎地摞了一拳头还高，怕是不下十来万。 麻溜儿地数了五千出来，又抽出两张。 杨老三眼睛等的老大，眼里的视线跟着李洋数钱的手指头就没眨过眼，就跟扎进钱堆里差不多。 等李洋把钱数了放到一边，剩下的又收回牛皮袋子里塞到刘金兰手里。 “妈，这些钱你收着，以后家里零用。” 完了才从桌子上抓起那五千二百块钱往杨老三递过去。 “三叔，你数数看看差不差，借条带了吧？” “带了带了!” 杨老三这会儿已经浑然没了刚才的那股子神气。 李洋刚刚掏出来那厚厚的一扎钱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自己这五千块钱，人家还真没放在心上。 不过肚子里也骂开了。 李栓那个狗日的东西。 净撺掇着老子来讨债。 早知道李老大家李洋出息了，自己还来找这份不自在，现在钱是要到了，但是当初借钱的这份人情怕是一点也不剩。 把钱接到手里。 杨老三竟然觉着这钱拿着有些烫手。 接了钱还想说什么。 李洋已经拎着包进了里屋，浑然没有继续跟他唠嗑的意思。 杨老三也只好性泱泱地跟李向阳说了两句就出了门，等到了后边，瞅了瞅停在打谷场上的那辆车。 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儿。 161 变着法儿地装什么 把手里的东西放好。 李洋洗了把脸。 刚出门就瞧见李波在家门口晃悠，手里推着大江的辆摩托车，油门踩得轰轰响，就是不敢撒手。 李洋见状立马就笑了。 站在门槛上嚎了一嗓子。 “我说李波，你倒是抬起脚走走试试，别一个劲儿地踩油门。” 李波是对面李栓家的大侄子，在省城交通大学念土木工程，明年也该毕业了，比李洋还要大几岁。 听到李洋的声音。 李波熄了火。 “洋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这不刚到家，新买的摩托车？” 这年头买个摩托车还是挺稀罕的，之前李洋自己上高中的时候，看到人家骑着摩托车风里来雨里去，眼里可是稀罕得紧。 现在想想嘛，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李波显然还是很有兴趣。 说了两句话见李洋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开始瞎显摆。 “你还别说，这东西贼带劲，一踩油门就飚出老远，到乡里也就分分钟的事情，回头我带你练练手。” “得了吧，就你那新车，等会给你摔坏了我发强叔还不剥你一层皮。” 嘿嘿笑了笑李波也没接话。 他也就吹个牛逼，嘴里图个爽快，真要他把新买没几天的摩托车借给李洋练手，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东西他回来可是摸了好几天了，愣是没学会。 屋子里。 刘金兰忙活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把那一扎钱给塞到哪里去了，李平看着也不说话。 有心提醒又不知道该说点啥，总不能说家里不差钱就别藏着了吧，这话说出去还不得被他娘老子给骂个狗血喷头。 不过在省城住了这么长时间。 老二李洋到底有多少身价他多少也看出来一点。 虽然李洋没跟他说过。 但是平日里打电话开口闭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数字，李平除了一开始心里暗暗吃惊，后面也就麻木了。 再加上现在老余的一品锅那边，他们兄弟俩又占了将近一半的股份，光是一品锅的收入，李平就知道老二是真发了财。 不说几百万的身价，百八十万肯定是有的。 心里除了暗暗叹气以外，也有几分底气。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虽说自己没打算靠着老二过日子，但是毕竟是自个儿亲兄弟，李洋有底气，他心里自然看着也舒坦。 “头回打电话不是跟你们俩说了，回家过年别买那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又吃不掉，坏了不是浪费钱。” 李平抱着闺女青青。 小家伙睡了一路。 这会儿到了家又清醒了。 嚷着要下去玩儿。 李平只好给她换身衣裳。 农村里不比省城，就她那一身的粉白袄子，一出门还不得弄得跟从泥巴里扒拉出来一个样。 “你别动啊，衣服还没穿好。” “爸爸你笨死了，衣服都不会穿，我的手还没出来呢！” “那你自己怎么不穿！” 没好气地在小家伙屁股上来了一记。 这小东西立马就老实了。 两只手举得老高，任由他把衣服从上面套下去。 “爸爸，小叔叔呢，他说过年要给我压岁钱的。” 小家伙鬼灵精怪的。 还没回来就天天问这么个事情。 “还没过年给你压岁钱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小叔叔忘记没有，他记性可不好了，上次说给我买小人书到现在都没买。” 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李平竟没法儿反驳。 外边李洋可不知道小家伙又在屋子里埋汰他。 不过上次买小人书的那事，他是真的忘记了，正好碰上公司里发布新产品的时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 这会儿站门口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李波斜眼瞥了一眼。 “烟都抽上了！” “点一根不？” 李波摆了摆手。 “这东西还是不抽为妙，咱们学校里抽烟的人少，跟你们社会上混的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一般的女孩子都见不得男人抽烟。” 李洋笑了笑没说话。 这话就有点装逼的成分了。 大学生就不抽烟了？ 抽烟就社会了？ 就好比有钱的人跟早餐铺的老板说：我们有钱人不吃这种早餐一个样。 够矫情的。 好在李洋也不在意，温室里养出来的花儿，终究还是一身学生气，差了那么点火候。 像李波这种人无非也是个时代的缩影，不到社会上历练历练，怕是不知道孰轻孰重。 轰地一声。 李波把油门踩得老高，就是不挂档，李洋看着摇了摇头。 “你挂一档，我在后边扶你一把，走走试试，就你这么个法子，怕是一个月也学不会。” 说完孟吸了两口烟扔地上踩灭了，还真的抓着摩托车后面的铁杠子，有人在后边给他托着，李波胆子也壮了不少，一松刹车挂上档就蹿出去。 还没走两步远，李洋就撒开手，这家伙也是真经不起吓，立马就刹车停了下来。 李洋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下来吧，这东西有这么难吗？” “牛逼都是这么吹的，那你来试试。” 李洋也不客气。 抬腿跨上去，轻车熟路地挂上档，踩了油门，摩托车就稳稳当当地窜了出去，好在门口的面积够大，转了两个圈下来，愣是晃都没晃过，看的李波一阵目瞪口呆。 “你以前是不是骑过？” “没骑过啊，这还是头一遭呢！” 李洋还真没说谎，这辈子还真是头一遭，不过上辈子已经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不压压李波这鸟人的尿性，他心里不不爽，上个大学穷显摆就算了，骑个摩托车也显摆的不行。 老子还开奥迪呢！ MMP的！！！！ “李波，你再不把车推回来老子剥你的皮！” 李洋还没来得及从摩托车上下来，屋角那边李发强已经扯开嗓子嚎骂起来。 眼睛盯着李洋，恨不得一脚把他从摩托车踹下去！ 李洋心里也是暗骂。 老子屁股下面又没长针，扎不坏你的摩托车。 真是有什么老子生什么崽儿。 把车还给李波，这家伙讪讪笑了笑也不答话，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不乐。 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这老子也忒不给面子了，动不动就要剥他的皮，这脸没地儿搁啊。 不过该装的逼还是得继续装下去。 拍了拍李洋的肩膀。 “回头有空我带你去乡里兜一圈，这东西比自行车带劲。” 李洋嘿嘿笑了笑不说话。 骑摩托车上乡兜圈子！ 嘿嘿！ 老子还真用不着！ 162 你当修拖拉机呢 黑色的奥迪车停在队里的打谷场上，敞敞亮亮的，也不用李向阳敲锣打鼓地去呼喊，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村里 前一次李洋开车回来的时候，离过年还有大半年，村里没几个人，加上李向阳跟刘金兰也不是那种没事喜欢瞎显摆的人。 做不出挣了三千就喊一万的勾当。 逢着有人问起来，就说车是儿子老板的，人家也就感叹一句你儿子命好，遇着个大气的老板。 但是这一回。 不肖夫妻俩去开口。 人家多少也会说一句，向阳（金兰），现在是真好了，儿子这么有出息，将来过的肯定是金贵的日子。 但是也少不了像李栓媳妇这种眼红的，明面上不说你句好听的，背地里还尽说风凉话。 说什么把车停打谷场上这事，做得不厚道。 不显摆也给你说成显摆了！ 所以一大早。 李洋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从前边的洪河边上走一圈回来，听到李向阳和刘金兰在里屋念念叨叨的，心里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娘儿们。 这完全没道理啊！ 就是眼红也不该找这种话茬子。 打谷场是全村的，又不是哪个人一家的家当。 平时谁家晒个谷子整个酒席啥的，村里也没说闲话的，偏偏老子停个车就成了私产了。 这道理就是明面上拿到乡里去说道他也不怕。 要说我把车停哪里挡了谁家的道这还说得过去，但是要说做得不厚道，占了公家的产。 这么大的锅。 我可背不起。 这要是放在三十年前，那叫没集体观念，搞资本主义小山头，责任也太大了一些，有些上纲上线了。 “妈，你就别生闷气了，有些话由得他们说去，不痛不痒的，少不了一块肉。” 气归气。 但是日子不还得继续过么。 李洋也随性。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当个玩笑听听也就算了，没必要还当成了真去计较。 “计较我倒是不计较，但是这气人不，一大早就说这种话，嘴巴怎么这么没遮没拦的。” 刘金兰有些愤愤不平。 要是以往。 家里日子穷归穷，但是不遭人嫉不遭人恨的，自己过得也舒坦，偏偏日子刚刚好了一点就遇着这么些没头没脑的闲言碎语，她心里就是不爽快。 这边刘金兰还没说完嘴里剩下的话。 后边儿突然就轰地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把摩托车的油门踩得震天响。 过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哐当一声。 李洋心里顿时就暗叫不好。 狗日的。 这要是谁把他车给撞了，他真想把人给抽一耳刮子。 昨天自个儿回来，就村里那路都没舍得开快，生怕把车底盘给刮了。 “洋子，不会是谁把咱家的车撞了吧！” 在前边扫地的李平也听到了这一声巨响，朝李洋喊了一句，兄弟俩顿时就有点懵了。 “我看看去！” “我跟着你一起去。” 刘金兰也不忙活了。 赶紧儿地把手里的菜篮子放下来，还来不及摘掉腰上的围裙就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李洋一看他老娘这幅情形，心里暗骂了好几声，这会儿只求着别真给老大说中了。 等他迈开腿拐过屋边儿到后边打谷场一看，顿时就懵了！ 卧槽！ 这特么谁呀，还真给撞着了。 后边打谷场上。 李波家新买的摩托车倒在奥迪车的车屁股后边，李波跟李栓家女婿站边上扶着个人影。 李洋就是再眼瞎，这会儿也看到奥迪车后边的保险杠撞得都变了形。 左侧的红侧车灯外壳碎了一地，就连车屁股上都瘪下去一大块，心里顿时一阵火起。 偏偏耳边还听着一句“这谁啊，把车停这里！” 李洋顿时就有点炸了。 老子把车停这里是碍着你啥事儿了，尼玛的竟然往我车上撞，眼瞎也不带这样的。 李洋还没说什么。 刘金兰已经跑了过去。 一看儿子李洋的车都被装得破了相，顿时就黑着脸骂起来： “李波，你们这是干什么，好好的车怎么给你们撞这样了。” 一看是刘金兰。 李波顿时就有些尴尬。 嘴里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婶子，这真是你家车啊？” 李洋顿时一阵无语。 是不是老子的车你没看见还是咋地。 没一会儿功夫，好几个听到动静的人都来了，一看车都装得变了形，一个个的都指手画脚起来。 “我叫你们骑车往边上点不听，现在把人李洋的车撞了，我看你们怎么赔人家的。” “这车怕是得十好几万吧，就这么修一下，没个几百块肯定下不来。” “不用这么多吧，我看也就碎了块壳子，换个新的就成了，哪里要那许多钱。” …… 李洋听得一阵脸色发黑！ 几百块钱！ 卧槽！ 几百块钱老子掏，你去给我修去！ 就这么随便一下子，换个车灯，再把保险杠拾掇一下，没个几千都出不来。 还几百！这话也真敢说。 “洋子，不好意思啊，油门踩得重了点，一下子没把住冲车上去了。” “我看也没什么大事，良飞没撞出事就算万幸了，我一早就让他们小心点小心点，还是给撞到了。” 良飞是李栓家儿子，李洋也认识。 但是李栓这话儿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感情我这车算是白给你撞了！ 往李栓脸上瞥了一眼。 李洋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栓子叔，良飞是没撞出事，但是你看洋子车怎么办？他就是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车该谁修？” 李平是看不下去了。 没好气地冲李栓说了一句。 李栓顿时一愣。 “怎么，平子你这是埋汰我不是，我也没说不修啊，我好歹跟你老子还是一辈儿的，你这话说得怎么没轻没重的。” 李栓一句话说完还拿捏上了。 见老大脸色一变就要上去跟他理论，李洋赶紧儿上去拦着人，黑着脸就说道：“哥，算了！不差这点钱，由得他去吧。” 边上老婶子大媳妇也听出来两家人这就别上了，赶紧上去拉着没让人继续说下去。 “栓子，算了算了，都是屋前屋后的，说话嘴里怎么把不住话岔子。李平你也是，李栓也就说两句糊涂话，你一个年轻后生，多少忍着点。” “二大爷，这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这打谷场又不是他一个人家的，洋子把车停这里咋了？ 一大早就听他念念叨叨的，现在把车给撞了，合着修车花的不是他的钱。 金平，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这车修一下多少钱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吧，也不消我说，你自个儿问问良飞他爸。” 李平也懒得跟李栓去说了，话茬子往李栓家女婿那边一撩。 边上李栓家女婿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就变得跟猪肝差不多。 老丈人李栓不懂事，他还不知道么！ 好好的奥迪给撞出这么大一块，修下来没个三五千块钱肯定是不行。 只是这话他也不好拿出来拆他老丈人的台子。 偏偏李栓这人不晓事就算了，嘴里还强硬得很。 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 嘴里骂了好几句。 完了又来了一句：“有车了不起？我女婿车都买了一年多也没见这么金贵过，金平，回头你把他这车开乡里去找人给他修修。” 李洋原本想着都是一个队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两句也就算了，自己不差那几千块钱。 一听这话就呵呵了！ 开乡里去修？？？ 行啊！就怕你不去！ 完了二话不说从腰上把钥匙摘下来往石金平脚底下一扔，脾气也上来了。 “栓子叔，那我就真谢了！我让他去修，谁不让谁是孙子！” 这一下子石金品彻底愣了！ 这老丈人！ 真特么坑啊！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老子再有本事，乡里也修不好奥迪啊，你当拖拉机呢！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修。 就是开到县里去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奥迪的维修店！！ 这大过年的，合着我还得给小舅子背锅跑到市里去修车！！！ （不好意思，9点多才下班回来，困得不行睡了一觉才整出来一章！）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63 初恋 （又整了一章，求订阅！） 石金平的确算是背了个大锅。 要他把车开乡里去找人修。 他还真没这个本事。 不过这会儿这话就是宁愿烂在肚子里他也不好说出来，只好黑着脸站那里一动不动。 李栓站边上骂了好两句。 过了好一会儿。 李良飞嘴里才憋出来一句。 “爸，你能消停点么！你当奥迪是修拖拉机呢！这车别说乡里，就是开到县里去都找不着地方修。” “咋地了？不就是修个车，有这么难？还得开到国外去修？” “大伯，开到国外去倒不用，但是咱们县里肯定修不了，起码得开到市里去才有奥迪的服务点。” “还有这说法，上次金平你的车不也是在县里修的，我记得有这回事啊。” “那能一样吗，洋子这车好几十万呢，说不好听点，姐夫那车还不顶人家四个轮子的。” 嘿嘿笑了笑。 李波一句话说完，众人顿时就倒吸了口凉气。 几十万的车！！！ 这么金贵！ 比金子也不差了！ 看着是真被吓到了！ 原来搞半天是他们自己不识货，还真人洋子几十万的东西当成拖拉机了。 难怪李平说话这么冲。 别说他。 换成是自个儿。 几十万的东西被撞成了这副模样，骂人还是轻的，说不准还真要动手抽你丫的。 边上李栓一听侄子李波这话顿时就有点懵，脑袋一抽差点没站稳，手上的烟也不抽了。 突然就跟发了神经似的。 猛地抬起腿就朝他儿子梁飞屁股上来了一脚。 “我让你一早上起来就折腾！我让你折腾！折腾坏了吧！现在你去修！” “爸，你这是干啥呢！” “栓子！你稳着点，干啥呢这是，好好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金平，拉着你爸一点！梁飞你瞎啊，站那里也不知道躲。” 见李栓一脚踹下去还不解气的样子，竟然随手就从边上的柴垛上抽了跟竹条要往良飞身上抽。 边上几个人马上就上去把人给拉住了。 李栓脸色气得铁青，跟发了疯的牛似的拉都拉不住。 不气不行啊！ 好好的你撞谁不行，偏偏撞了李洋的车。 老子受气不说，还要遭人埋汰，你怎么不把自己给撞死算球！ 李洋一看好好的一出愣是给李栓这没脑子的给整成了闹剧，这会儿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去把扔地上的车钥匙捡起来。 啥也不说。 拉着刘金兰跟李平就回了自家屋子里。 “洋子，你这车县里真修不了？” “没事，妈，就外边撞破了，车应该还能开，回头过完年回省里再找人把我看看，花不了多少钱。” “那得话多少钱，我听李波说要好几千呢！” 想着就这么给撞了一下竟然要花好几千修车，刘金兰也气得不行，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 李洋也不好说什么。 按理说这车给良飞撞了。 他是该掏钱去修。 但是都闹成这么一出了，他也不是那么小气人儿，想想还是算了，就当自己倒霉。 大早上的，遇见啥不好，偏偏碰到这么一档子烂事情。 吃了饭。 李洋拿了车钥匙去后边打谷场上。 眼睛瞅了眼车屁股上被撞的地方，心里也是肉疼得厉害，好好的车，这还没过年就破了相。 真特么的窝心。 “洋子，你去乡里还是县里？回头捎两条鱼回来，再切两斤排骨，青青一早上起来就念叨要吃糖醋排骨。” “行，我看看要是有的话就带点回来。” 说完钻进车里，发动起来倒是没啥毛病，一溜烟开到乡里徐超家油坊那边。 李洋也没停车，隔着窗玻璃往里边瞥了一眼没见人影，两扇门扒拉着只开了半扇，冷冷清清的比以往那种人头扎堆地排队打油差了不止一点。 李洋也没好意思这时候上门去戳人家伤心，只好直接开过去往西边石鹏的店面那边去了。 前一次没回来的时候他就跟石鹏联系过，知道石鹏这边的生意还不错。 眼下国家改革开放也搞得火热，农村里的青壮年也不再跟以前一样死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跑得动的，有一技傍身的，多半去东边跟南边的沿海地区去打工，2000年的时候可是农民工潮正盛的时候。 当然， 社会进步就是这样。 有人哭就有人笑。 挣钱的还是大多数，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要说这个时候的物价，那是真心便宜，绝大多数人趁着改革开放这十多年，挣的第一笔钱都扔到房子里去了。 一路开过来，李洋也发现乡里的路两边不少人家都盖了新房子，清一色的两层楼房。 盖房子的人一多，石鹏那边电工的活儿多起来生意自然会火爆，挣钱也是早晚的事情。 到了地方下车。 石鹏正好在店里。 一看李洋过来了，立马就笑着跑上来。 “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家，我看你这还挺像那么回事嘛。” 店里面积不大，不过东西很多，杂七杂八地放了好几个架子，都是些电工活儿常用的东西。 石鹏原本高高瘦瘦的模样也壮实了不少，就是人黑了一点，大冷天的竟然只套了件长袖的棉毛衫在外边也不怕冷，李洋看着都打寒战。 不过看起来的确是越发地像那么回事了。 “还行吧，现在生意挺好的，我看明年也不会差多少，这边要不是马上就要过年给下边的工人放了假，我还有一阵要忙活的。” “放个假也行，钱也挣不完，你爸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行，现在基本上能下地走路了，就是到了阴雨天还是犯疼，医生说这也没办法，怕是要疼一辈子了。”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说什么。 这种病，还真的疼一辈子，将来有条件，把人送到暖一点的地方倒是个办法。 “家里年货办了吧？” “该买的都买了，我爸妈都在家，也就我跟我哥去了省里，对了，你今天有空没有，中午把老徐叫过来咱们一起搓一顿。” “必须有啊！不过老徐最近家里怕是走不开，我看油坊那边天天都有人堵门要债，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帮他一把……” 石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李洋就摆了摆手。 “这事儿你别插手，让老徐自己来，男人总要经历点什么，再说了，就他爸那副性子，不给人打疼了怕是不知道轻重。 你就是拉他一把，回头还是一个样，赌博成性戒了没那么简单，顶多回头老徐那边去学校了，咱们给他解决一点问题。” 说到徐超家的事情，两人都是有些黯然。 这人生真不好说什么。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这还没十年呢！ 高考完了那一年，谁知道徐超家会出这档子事情，好好的油坊给折腾得没了影儿不说，现在外债还欠了一屁股。 将来徐超要是工作上没有太多的钱途，怕是老徐家就要这么没落下去了。 “行了，不说这些没卵子的破事，等会咱俩去老徐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跟李真真处对象来的，整的怎么样了？。” 石鹏笑了笑有些不大好意思。 李洋原本还不知道这么回事，还是前一次给石鹏打电话的时候说起来。 不过说来也巧。 石鹏那对象他也认识，是原来乡中的初中同学，挺实在的一个姑娘。 “还行吧，要是没什么意外，开年估计就得上门了，到时候你跟老徐一个也跑不了，准备好红包就成。” “这没得说啊，不过你小子也真够快的，一眨眼连老婆都弄到手了。” “滚犊子吧！李大老板，你要是没媳妇儿谁信呐！我前两天还看到你以前暗恋的那个李彤彤了，听说人家现在在省城电子科大上学，要不把她约出来吃顿饭，人现在正儿八经的大美女，我上次看到差点没认出来。” 李洋顿时一懵！ 谁？ 李彤彤？？？ 老子暗恋过她吗！扯犊子吧！ 不过脑子里还是很快就浮现出一道隐约有些熟悉的人影来！ 扎着一个麻花辫。 这特娘的还真是挺老旧的一段回忆。 164 女中豪杰 李坪乡毕竟只是小地方。 不比县城来得阔气，但是热闹却一点儿也不输红梅那边。 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 离饭点还有好一会儿的时候，乡邮政所对面的老姚家菜馆大厅里就挤满了排队等着上菜的人，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嘈杂的厉害。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一进门就是满鼻孔都飘着李坪农家菜的香味。 老板娘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要是搁上辈子李洋也免不了调侃几句，这会儿却怕被人打得四肢瘫痪，这种家门口的地方，李洋可不敢满嘴乱说话。 规规矩矩地坐下来点了菜，也不谈什么包间不包间了，大老爷们、小媳妇还有泥腿子老汉都一伙儿背靠背坐着。 该吃吃，该吆喝吆喝，谁也没计较。 过年嘛。 图的就是个热闹。 想想以前。 口袋里穷得叮当响，搁家里又离得这么近，就是李洋自己也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在乡里摆阔气搓一顿。 “你俩现在是真阔气了，出入饭店，吃饭眼睛都不眨，瞧不起人了是吧现在。” 徐超这家伙一进门就嚷嚷。 原本他是要留李洋跟石鹏在家里吃饭的，谁知道两人死活不愿意，偏要到邮政所这边来瞎摆阔气。 “那你吃还是不吃？不吃拉倒，我跟洋子难得碰个面，可没你这么矫情，李彤彤咱们可是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石鹏是真阔气！！一口气叫了两个烧锅子，还点了三个小炒，都是地道的李坪农家菜。 酒精炉子烧起来。 铁锅里的油脂呲呲跳起来，青红的辣椒散出味儿来呛得人直打喷嚏，不过味道够劲，光是闻着不下筷子肚子里的馋虫就叫得咕咕响。 李洋也懒得听徐超在那里发牢骚泛酸水了。 招呼人坐下来就往李彤彤看过去。 笑的也不腼腆。 跟土狗子盯着肉骨头似的。 “来来，吃菜吃菜，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算起来我们都四五年没见过了吧？” “哪来的四五年，高中三年，大学半年，顶多也就四年的样子还不到，你这也太夸张了，不会是看着人家彤彤长得好看，这会儿还拽起来了吧！” 白了徐超一眼。 李洋给他一块肉骨头塞过去。 奶奶的！ 吃饭都堵不住嘴，懂不懂什么叫情趣，真是大煞风景。 李彤彤的大麻花辫老早就解开了，反正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这会儿怎么看怎么美。 当年上初中的时候。 班上一群刚刚鸟上长毛的混蛋就天天背地里指着人家说美得冒泡，这会儿看，可不就真的是美得冒泡了。 一头拉长的头发拢着在脑后扎成了个马尾，浑身都散发着年轻女大学生的青春活力。 黑色的马靴在2000年还是挺时髦的，白色的羽绒衫收腰及膝，在2000年的李坪乡更是罕见。 这让李洋很自然地就想起高晓松的那首《白衣飘飘的年代》。 人家说初自次暗恋的女孩子总是美的没有理由，以前李洋还质疑这句话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 这会儿看到李彤彤那是真的觉得一点水分都没有，全是干货。 这种女孩子不暗恋。 特么不眼瞎嘛！！ 当然了。 暗恋归暗恋。 吃不到嘴巴的东西也多得是，也谈不上泛酸水。 “来，咱们先碰一个，多少年也没见了，难得聚在一起，咱们都是李坪的人，这要是出门在外边，还不得泪汪汪的。” 端起杯子，四个人碰了碰。 李洋跟石鹏喝的都是白的，徐超下午家里还有事，这会儿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 反倒是李彤彤，仰头一杯下去，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是辣的直吐舌头，那模样看得人一阵眼晕，怕是再多看两眼，眼肚子都要怀孕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辣了，你这啥酒啊。” “哈哈哈。李彤彤女中豪杰啊你，在学校没少喝吧？” “别瞎说，我这还是第二次喝白酒呢，我们班上有两个北方的同学，第一次聚会的时候硬要全班的人都喝，我就尝了那一次，往后再也不敢喝了。” 没好气地白了石鹏一眼，李彤彤还真有些女中豪杰的意思。 “吃菜吃菜，去去酒味，咱们又不是净为了喝酒来的。” “看到了吧，做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会说话，都知道怜香惜玉来着。” “你赶紧就吃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是些男盗女娼的玩意儿。” 一句话说得李彤彤捂着嘴巴笑得不行。 眼睛往李洋身上瞥了一眼，一对大眼睛闪过一丝好奇。 时隔多年。 心里多少都有些讶异，要不连也不会一开始连李洋的名字都有些捉摸不准。 刚才接到石鹏的邀请，李彤彤的确吃了一惊。 毕竟对于已经上大学的青春男女而言，初中的记忆其实还是蛮久远的。 但是石鹏的出类拔萃显然很让人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当初个子不高又显瘦的李洋，这会儿竟然不比石鹏矮多少。 “我看你们俩就没一个好东西，净知道欺负我一个女孩子，也就李洋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对了，你们现在在哪儿？都上大学了？” 李彤彤可真是典型的女中豪杰不假。 不光人长得美，书也念得不差。 当年初中毕业，完了李洋跟徐超他们哥儿仨都去了二中，李彤彤成绩拔尖儿，自然到了一中去上高中，这会儿人家都已经考上省城的电子科大了。 “上啥大学啊，你瞧着我们像是大学生吗？也就老徐考了个大专，我跟洋子高中毕业就出来找活儿干了，不比你们这些大学生。” 石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人嘛！ 年少轻狂不假。 但是真到了毕业，体会到了生活不易，总是对以往有些计较的，当年没学好，考不上大学，多少也是个遗憾。 反倒是李洋看得比较开，毕竟两世为人，对上大学这件事情也就少了那么些计较了。 加上现在公司里也算是走上了正轨，如今想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那也不差啊，我看你们俩不都混的挺好的，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等毕业了还不知道上哪儿讨饭吃呢。” 李彤彤倒是挺会说话。 谁知道人石鹏老早就挖着坑等她了！ “这不用愁啊，等你毕业了，直接让李洋把你收了。” 李洋赶紧白了这家伙一眼！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句话歧义能有好两种。 幸好李彤彤也不是那种没事儿就瞎矫情的人，呵呵笑了两句也不埋汰他。 “咱家大业小，怕是容不了她这种名牌大学生。” 李洋闷了一口。 心里也是感慨。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多少人心里都是存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个大学走到城市里去。 如今想想。 这想法是没错，但是人的眼界还是狭窄了一点。 古时候人家都说英雄莫问出处，如今的社会还真就是这个理儿，多少爬上上流社会的人，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不过李彤彤倒是从石鹏的话音里听出来点什么，眼睛顿时就瞪大了朝李洋看过去满是新奇的样子。 “李洋你现在做什么？不会是真的做大老板了吧？这么阔气。” 赶紧摆了摆手。 他可不敢没事瞎显摆。 “没有没有，就是做了点小生意，指不定哪天就喝西北风去了。” 说着这话，怕是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蓝天科技眼下虽然在国内声名不显，但是在业内也算得上是小有作为了。 朋友圈潜力有多大李洋不敢肯定，但是就这么发展下去，进入行业顶尖的位置肯定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话。 说出来怕人家不相信啊！ 就是显摆也没这么个显摆法不是。 碰了碰杯子糊弄过去。 只是李洋却没发现，坐在对面的李彤彤眼里，明显有了几分好奇。 165 小叔子见嫂子 一顿饭吃到下午快两点才散场。 酒喝了一半就没继续。 毕竟有女孩子在场。 几个人说说笑笑留了联系方式就各回各家，约着明年再聚。 话倒是说得实在。 其实几个人除了石鹏留在家门口做电工的生意，徐超跟李彤彤都在省城上学，碰着面儿的机会不少。 李洋也没说自己在省城开了公司，大抵上是知道李洋不想显摆，徐超跟石鹏也没往这方面说。 把李彤彤送出去，她家就住在乡中不远地地方，也没让哥儿仨继续送，摆了摆手就走了。 瞧着人走远李洋还愣在那里。 徐超又免不了调侃几句。 “回神了，人都走远了还看个什么劲，刚才在桌子上又不肯跟人家说话，典型的闷骚样。” “滚犊子！你以为我跟你一个样没见过女人啊！兔子不吃窝边草知道不。” “兔子吃不吃窝边草我不知道，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哟，你这还拽上文了，当年上高中也没见你发挥过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叫留一手。” “滚犊子吧！还留一手，你要是早点发挥，现在也是名牌大学生了！” …… 散了场子。 李洋见时候也不早了。 到石鹏那边聊开了一会儿就要回去。 完了记起来老大让他带排骨回去，想着这个点怕是菜市口的猪肉都卖完了，赶紧儿地跑去转了一圈。 运气还不错。 兴许是过年的时节好。 菜市口那边还有好两家剩下大半边黑猪肉。 挑了块好的切了三斤，李洋又让老板给剁了几斤排骨切成小块称了称斤两。 麻溜儿地付了钱拿着肉往回走。 视线里突然就蹦出来个熟悉的人影。 一看曹芳竟然站自个儿车边上，李洋心里就突突的暗叫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刚想扭头往回走，曹芳已经抬眼朝他看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嫂子！回来过年了你这是，啥时候回来的？” 叫了声嫂子。 李洋刚想改口。 见话都说出来了也就算了，反正当不了真。 其实他倒是不怕遇着曹芳，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还被一个女人给吃定了。 只是他这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上半年老大还没出来的时候，曹芳已经跟他说定了，等见着老大就把两人复婚的事情说道说道。 老早的时候李洋为了侄女青青考虑，也觉着如果老大如果能跟她复婚的话，也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但是后来老大李平一口咬定复婚的可能不大，他也就熄了这个心思。 现在遇着曹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前一阵子刚回来的！我还以为是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你。” 看到李洋。 曹芳脸上笑了笑，不过怎么看都笑得有些勉强。 说实话。 单论长相。 曹芳的脸盘子确实不差，瓜子脸，柳眉大眼，加上又在南方见过世面，身上的气质也不像是那种窝在小地方的女人。 小侄女青青也是随了她的缘故，小时候还没长开就有了小美人的模样。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 李洋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没经历过的纯情小年轻，知道很多事情都勉强不了。 老大李平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是离婚了再婚着实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要说余情未了那是肯定的。 但是当初老大进了局子，曹芳娘家就逼着她跟老大离婚，不管老大究竟又多大的过失，但是曹芳毕竟还是随了娘家人的愿没有留下来。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头各自飞，道理是不假，人之常情。 但是从私心出发。 曹芳的这种做法毕竟已经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在南边过得还行吧？” “嗯！” 曹芳的话不多，两人没说两句话气氛就有些僵。 李洋手里拎着猪肉，这会儿手都冻得有些麻木了，不过也不好扭头就走，只好站在那里，想了想就摸出根烟来点着。 “你也开始抽烟了，这东西少抽点。” “没事儿，对了，青青也回来了，回头你要是想见她的话，我带过来一起吃顿饭。” 不管说什么。 曹芳毕竟还是青青的生母，李洋一个做叔叔的，也不好说完全不让青青跟她见面。 听了他这句话，曹芳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生气，笑着点了点头。 “你还急着回去吧？那就不多跟你说了，你先回去吧。” “没事，要不咱俩找个地方说会儿话，我也有点事情要找你谈谈。” 李洋知道躲也躲不过去。 曹屋跟李湾又隔得不远，曹芳真要铁了心找过去，自己也拦不住，加上他娘老子那边的态度李洋也知道。 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其实是支持曹芳跟老大李平复婚的，这一点李洋也清楚。 但是老大李平肯定是不怎么同意。 所以李洋也想跟曹芳谈谈这个事情。 免得到时候人真找上门见了面尴尬，有些事情还是面对面地说明白为好。 “嗯！” 曹芳点了点头。 李洋反倒是有些犯难了。 乡里不比县城，也没有茶楼什么的地方，找个能说话的地儿还真不容易，想了想还是拿钥匙开了车门。 “先上来吧！” 见曹芳有些发愣，李洋只好把车窗要下来冲她喊了一声。 等人坐上副驾，李洋才发动车子一溜烟儿开去了乡中那边的操场上。 车上曹芳一言不发，等李洋把车停下来才问到：“洋子，这是你买的车？” “算是吧！” 这车李洋从李凤禾那里拿过来的确一分钱都没付，不过蓝天科技那边的股权还是给了的，虽然不多，也就5%的样子。 但是就这么点股份，买一辆奥迪绝对是戳戳有余，不过有时候账不是这么算。 李洋虽然喜欢钱，但是如果没有李凤禾，蓝天科技也不会有资本这么快就起家。 所以说，一饮一啄，人活着多少也是在人情圈子里转来转去。 曹芳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倒不是她心思坦然看得开。 而是眼下她心里想着的都是跟李平复婚的事情，没有多少心思去诧异李洋哪来的这么多钱，竟然买了一辆奥迪的小车。 毕竟是在外边见过世面，不是李栓那种窝在村里不懂行情的，一辆奥迪要花费多少，曹芳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数字但是也听过。 现在的工价，普通人就是一辈子也就挣这么多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洋这才刚刚从高中毕业一年多的功夫，竟然就买得起这种车。 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有了什么际遇。 “我哥已经从劳教所出来了，这个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李洋也不拐弯抹角就直奔主题，毕竟该来的还是要来。 点了点头。 曹芳嗯了一声。 “刚知道，他…他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在家休息了两个多月，去年下半年去省城那边跟人一起开饭店了。” 曹芳问道：“青青应该上学了吧？” “小学一年级，跟着我哥在省城那边上的学，小家伙长大了不少，也长高了。” 马上开年青青就要满7岁，的确不再是以前那种抱着他的胳膊在衣服上蹭鼻涕的小丫头片子了。 这人越大。 越觉着小的时候天真可爱。 随着青青一天天长大，李洋也是头疼，单亲家庭的孩子，就是自己再怎么娇惯她，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性格上终究还是有些缺陷。 即使老大李平今后找了个人品还过得去的老婆，怕也是于事无补，最好的法子，其实就是撮合曹芳跟他复婚，只是这种事情，如果李平自己想不明白的话，外人做得再多也没用。 眼下李洋跟曹芳见面，也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个事情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了一会儿。 两人又沉默下来。 见时候也不早了，李洋就发动车子开到乡里送曹芳到了曹屋那边。 等她下了车才要下车窗说道：“我哥的性格你知道，你要是真想跟他复婚，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吧，否则他心里过不了那道坎。” 曹芳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轰地一声。 李洋立马掉头回了李湾。 把车停好，刚进家门，小青青就跳着从里屋冲出来一把勾着李洋的脖子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哎呦，青青你怎么又变重了，我都快抱不起来了！” “切！小叔叔你欺负人，是衣服重又不是我胖。” “你穿的啥衣服这么重。” “穿的袄啊，你看这里这里，这么多拉链。” 说着撒开手扒拉着衣服口袋上的拉链给李洋看，小嘴巴嘟着一脸的不忿。 小家伙现在都知道臭美了，偏偏李洋喜欢逗她，说她长胖了，嘴馋还喜欢吃肉。 “那等过年的时候叔叔给你买件没有拉链的衣服。” “才不呢，我就喜欢穿这个。小叔叔你买排骨没有？我可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这边还没说完呢。 小家伙就拿鼻子贴着李洋的脸问他要糖醋排骨吃，还真是个馋丫头。 “没买，都卖完了，老板说明天才有。” “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手里拿了。”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还骗我……” 说着就伸手去抓李洋手上的袋子。 李洋一把把她抱起来，咯吱咯吱地给她挠痒痒，叔侄俩闹成一团，小家伙嘴里咯咯地笑个不停，连脸上的寒意都少了几分。 一阵欢声笑语在小而狭促的屋子里回荡着。 夜色也渐渐降了下来。 凛冬已至！ 春天想来还会远么！！！！ （码不动了，睡觉睡觉，明天继续，大家能订阅支持一波正版吗？快2万的收藏才几百个订阅，看着好心酸，给点动力坚持下去哒！就是来个打赏也行啊，吹个牛逼，周末有空万赏会加更的，哈哈哈哈！） 166 埋汰人（万赏加更） （先给悠然空语的万赏加一更，多谢打赏！另外谢谢肥仔兵、给我一个理由忘记、超级类书虫、小虞爸、皮痒求锤（赏你一拳头）、人生如戏没有演技、阿勒彗星、天海祥云以及书城猫先生的打赏！！） 爆竹声声辞旧岁， 笑语盈盈迎新春。 99年的年三十，年味着实浓重了不止一点半点。 心里想着往年三十的时候，李向阳总会在嘴里叼着土烟筒子，一大早起来就往家里的田地转一遭。 回来的时候，手里总喜欢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从田间地头挖起来的新泥。 李洋小时候不懂这些泥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后来才明白，李向阳也只是存了一份自我安慰的心里，拿四方土镇一家安乐。 心里还保留童真的时候，他跟李平兄弟俩苛求的也只是一张面值五元的纸币。 但是很多时候，这种期望多半也是一种奢求。 生活在80年代的人，似乎比后来者更懂得幸福来之不易。 等这种期望落到小侄女青青身上的时候，李洋也就不再那么小气了。 一大早起来。 兄弟俩忙活着搭了把手，帮李向阳把家里几间屋子里里外外地拾掇了一遍。 屋子还是那几间，原样未动，但是心情赫然已经翻了个跟头。 地主家里有余粮，这年自然过得不一样。 刘金兰天黑没亮透的时候就起来忙活，一上午蒸了好几锅的白面馒头，准备好祭祖的糕点和菜盘子，前面老李家宗祠里已经稀稀拉拉地传来了炮竹声。 在李湾。 李姓是大姓。 连着后边的几个大队，姓李的起码得好几百号人，往年年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没想着敲锣打鼓地大肆庆祝。 在李洋的记忆里， 上一次李家宗祠大肆庆祝的时候，自己才刚刚上小学。 那两年国家的国情渐渐好转，连带着风调雨顺的过了好几年，乡里没隔多久就会冒出来一个万元户。 李湾这边也有不少人家起早摸黑挣了些家当，祭祖的大事情也就慢慢地形成了风气。 只是到了90年代以后，一直断了好些年。 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子越来越大，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一个个的都往沿海发达地区去打工，兜里又攒了不少家当。 年前李洋回来的时候。 宗祠那边李家的几个长辈就提出了，今年李家族谱上的男女老少要一起祭祖。 到了下午1点钟的时候。 李洋跟李平兄弟俩刚刚贴好对联，宗祠那边就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青青那个小家伙一听到锣鼓声，撒丫子两条小腿就跑得贼儿快，一溜烟没见了人影。 等李向阳带着李平跟李洋兄弟俩到了宗祠那边，这才看到她跟村里几个差不多年岁的小孩子玩到了一起。 好在身上的衣服穿得多，也不怕她着凉。 见李洋跟李平手里提着祭祖用的家什到了宗祠，小家伙也顾不上玩了。 从人堆里挤出来凑到两人边上，小胳膊抱着她爸爸李平的裤腿。 “爸爸，等会放炮的时候你抱着我。” “抱着你做什么？” “我怕炮。” 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呢喃了一句，李洋这倒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青青说她怕炮仗。 “等会儿你爸爸要去跟人一起点爆竹，爷爷抱着你好不好？” 李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手里拿着的白面馒头跟菜盘子已经送到了宗祠那边。 听到小孙女要他爸爸抱着，这会儿就蹲下来把青青抱到手里。 都快7岁的大姑娘了。 还要人抱着。 李洋心里也是直叹气。 娇惯归娇惯。 别以后养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就行了。 “爷爷我不要你抱，你身上有烟味，可不好闻了。” “爷爷现在又没抽烟，哪来的烟味。” “就是有，不信你自己闻闻。” 说着就抬起两只小胳膊拽着李向阳的手往他鼻子底下递过去，闹得李向阳直乐呵。 这小东西。 还嫌弃起他来了。 到了下午2点钟的时候。 李家族谱上各家各户当家的都来的差不多，有事情还在外边没来得及赶回来的，也都由各家的小辈儿顶替他老子出面凑了人头。 宗祠前面的打谷场上，密密麻麻的好两百号人挤在一起也是壮观得不行。 按照规矩，家谱上的李家人都要在宗祠这边集合，然后一路向西往乡里走一遭。 因为还有不少人家的坟头是埋在外边儿，所以这些孤立的坟头也都要照顾到。 当然， 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实在是太远的，也只能等各家各户到宗祠这边祭拜完了再单个儿地走一遭。 等队伍开始出发了。 李平跟他老子一个要负责点爆竹，一个要跑前路，父子俩都走在队伍前面。 李洋只好牵着青青跟在大部队后面。 原本往年祭祖的时候， 村里跑前路的都是几个家底儿厚实的当家人，李向阳就是想做这个事情还排不上号。 今年两个儿子一起回家，李洋更是开着奥迪回来的，村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 说李家老二出息了，挣了大钱。 李洋索性也就大方了一把，捐了1000块的香火钱，这才把他老子要到了跑前路扛旗的位置。 这会儿李向阳心里也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跑起路来，脚底下就跟踩了团风似的，麻溜得简直不像他。 李洋在后边看着也是哭笑不得。 这老子，平日里看着憋不出一句火气话来的尿性，这会儿竟然也有十八岁小伙子的脾气了。 “洋子，跟你打听个事儿，你到底在省里干什么，这钱怎么挣得跟抢钱差不多。” 走了一多半路的时候。 李洋原本还是兴致昂扬的，这会儿脚底下都有些发酸，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好掉到了队伍的最后边。 反倒是侄女青青一个劲儿地要撒开手往人堆里冲，李洋生怕她等会钻到人堆里找不着，死死地拽着她的小手不让她跑，闹得小家伙埋汰了他好几句。 李波不知道啥时候也掉到了队尾上，厚脸皮地贴上来问道。 翻了个白眼。 李洋没好气道：“你不说抢会死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口误口误！” “口误也不行，你还真当我抢银行去了是吧？” 李洋这话还真不虚。 自从前两天李栓家良飞撞了自己车，村里就不知道怎么地开始流言乱飞。 说他在外边做包工头挣了钱的也有，说他做二道贩子发财的也不少，到了后边不知怎么地，竟然还有人说他跟李平兄弟俩在外边混黑社会，买车的钱都是明抢暗偷来的。 这话一传出来，李洋心里就纳闷了！ 你特么眼红归眼红，没道理瞎几把乱扯吧！ 人言真特么的可畏。 “我这不是好奇么，你那辆奥迪怕是得三四十万才拿得下来吧，别说咱村里，就是全县估计都没几个人买得起。” “那你也以为我是抢钱的？” 没好气地瞪了李波一眼，李洋也是没了好脾气。 人没钱的时候，说你穷寒酸瞎显摆。 有钱的时候说你钱是来路不正。 这人操的心，还真是够闲的。 “怎么可能，你这比抢钱还来得快，上次我还听人说你在省城买了房子，真的假的？” “买了，还是大别墅，咋了，只许别人发财，就不许我买房子了，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可别学他们那一套瞎咋呼。” 嘿嘿笑了笑。 被李洋一句话挤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波这心里也是够埋汰。 想着老子好歹也是个985的大学生，特么的怎么混的连个高中生都不如。 不过这话他也不敢瞎说。 毕竟心里多少对李洋还是有些畏惧，人就是这样，比你优秀一点半点就可劲儿地搞事眼红嫉妒，要是甩得你连影子都看不到，那就只剩下敬畏了。 别说李波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换做谁，口里虽然骂得痛快，但是到了李洋跟前还是有些发憷。 985的大学怎么了？ 混得不好，照样要给人打工！指不定人家还嫌你眼高手低，比不上一个技工来的有用。 167 年三十 （再来一更，今晚应该还会有，继续码字！求订阅求打赏！周末不怕加更！）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 好两百挂鞭炮都扔到火堆里，李家的宗祠时隔多年再次红火了一通。 爆竹声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歇下来。 漫天的硫磺粉末飘进鼻孔里。 李洋皱了皱眉头，赶紧把小丫头拢进怀里，抽了块手帕出来给她系在脑袋上面捂着鼻子。 小家伙这会儿都快熏得真不开眼了。 被李洋捂着鼻子，一个劲儿地在他怀里乱蹬。 “小叔叔，我快呼吸不过来啦！你是不是想闷死我呀。” 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知道呼吸不过来了，让你躲远点你不听。” “那…那我们要不回家吧。” “再等会，一会儿不还要到祠堂里去拜神吗，你得记住你姓李。” 李洋说的青青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人倒是安静下来了。 老老实实地任由李洋捂着她的小鼻子，两只手死死抱着李洋的胳膊，小脑袋瓜歪着靠在他肩膀上，整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 李洋也没急着这会儿冲到祠堂里去拜神。 这会人正多的时候。 刚才不知道哪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扔了一大挂鞭炮到祠堂里边去，一阵乱弹把一屋子人都搅得鸡飞狗跳，里边怕是早就乱成一团了。 李洋正哭笑不得时候。 前边老六家那个二孙子就被他老子揪着耳朵拎出来好一阵胖揍。 这小子也皮实。 屁股都被揍开花了，不哭也不闹。 完了他老子刚一撒手，立马就又冲到祠堂里去抢爆竹。 李洋看着也是笑的不行。 脑子里不禁想起当初自己跟那小王八羔子一个年纪的时候，每年过年祭祖，心里可劲儿地想着怎么从祠堂里顺一挂爆竹出来玩儿。 更让人无语的还是老大李平。 打小就不是什么好鸟。 好几次爆竹炸得火星子乱蹦的时候，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出来的法子，用塑料袋兜了一袋子沙子就往爆竹上扔。 生生地把炸的火星四溅的爆竹给浇灭了，冲上去拽起还没炸完的爆竹就跑。 就他这德行。 打小的时候可没少被人骂缺德鬼，也没少挨揍。 等烟散了。 快到傍晚5点钟的时候，李洋才抱着青青进了祠堂。 规规矩矩地跪在祖祠前面用稻草扎的蒲团上面拜了三拜，又双手合十站起来鞠了三个躬才算是完事。 边上小青青有模学样地跟着拜了三拜，见李洋站起来鞠躬，她也弯腰拜了拜。 “小叔叔，你看六子他们都没拜这么多下呢！” 小家伙眼尖得厉害。 一见另一边几个小的随便拜了拜就跑出去，马上就叫唤。 在她小脑袋瓜上敲了一记。 “那你要多拜拜，祖宗们才保佑你学习好知不知道。” “噢！那我拜一百下是不是就能考一百分了。” 这…… 这老子也不知道啊！ 李洋迥然无语。 要不我也多拜拜，说不定能让我一年挣一个亿呢！ 卧槽！ 李洋都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还真是够邪门的。 赶紧拉着小家伙滚蛋，后边还有好几拨人等着排队呢！ 不得不说。 人多少都有一点这种心思。 打从重生了一回，李洋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到底有什么鬼神之说，至少他能活着，本身就是笔算不清楚的糊涂账。 祭完祖宗。 年三十也就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妈，我不是拿了两瓶红酒回来了，你放哪了，拿出来晚上你跟我爸都喝点，热闹热闹。” 一家子人回来。 刘金兰已经把年夜饭都拾掇得差不多了。 见桌子上摆着十几个菜盘子就是不见酒水，李洋赶紧儿地从里屋拿了瓶茅台出来。 他记得回来的时候李凤禾送的那两瓶红酒自己带回来了，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影儿。 “我搁你哥房里那个床头柜上边了。” “小叔叔，我知道在哪里我去拿。” 李洋还没动。 青青就撒丫子跑进屋子里去把酒给拿了出来。 真正算起来。 今年的年夜饭算是李洋回来过得第一个大团圆。 去年过年的时候，李平还在劳教所蹲着，一家人过年也是没什么气氛。 大概是心里还记着这个事情，刘金兰准备年夜饭的时候愣是下了血本。 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连带着往日连看看都觉得精贵的黄鳝牛肉都炒了两大盘子。 还有小家伙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鸡翅。 李向阳跟李平父子俩估计也是下午跑得累了，这会儿就跟大爷似的坐在桌子边上也不吭声，等着刘金兰跟李洋娘儿俩伺候。 等李洋把玻璃杯子摆好，小家伙愣是吵着要她来倒酒，李洋只好给她扶着酒瓶子，给刘金兰倒了一小口红酒，再往李向阳杯子里倒的时候。 李向阳赶紧摆了摆手道。 “我不要红酒，今晚热闹，一家人都齐了，我喝白的。” “爸，你能喝吧？” 他老子有多少酒量，李洋可是清楚得很，年轻的时候喝个三五量肯定没问题。 但是自打跟他娘老子结了婚就不行了，这件事情老李家连带着刘湾那边刘金兰娘家人就没一个不知道的。 当年李向阳上门的时候，被李洋的几个舅舅直接给灌到了桌子底下去，足足吐了一个晚上，还叫了赤脚医生来打点滴才算是缓过来，自打那以后就再也不沾酒了。 “喝一点没事，今天高兴，给你妈也多倒一下。” “够了够了，我哪里喝的了那么多酒，一小口就行了。” 刘金兰也是开心。 往常可是滴酒不沾的。 李洋也就意思了一下，又给她到了一点。 完了举起杯子一家人碰了碰。 “爸妈，我和我哥一起敬你们一杯，这么多年你们辛苦了，往后家里有我们，你们少操点心，争取活个一百岁。” “一百岁那还不成老妖怪了！” “哈哈哈，奶奶是老妖怪！” 小家伙在边上笑得不行，小人儿也机灵，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捧起玻璃杯里的果汁跟他爷爷奶奶碰了碰杯子，一口气就见了底，这馋嘴的小丫头！！！ “哎呦，你喝慢点，晾着呢，等会又闹肚子！” “没事，妈，等会给她盛碗热汤暖暖胃，今天不是过年嘛，我们都开心开心，是不是呀小青青。” 刘金兰眯着眼脸上挂着笑。 嘴里喃喃道：“嗯，开心，我也开心，要是芳芳……” 刘金兰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边上李向阳就碰了碰胳膊使眼色。 “大过年的，净说些不着边的话，来来，我们吃饭！” 一顿饭吃到晚上8点钟才算是圆满。 酒瓶子里的酒，李平一个人喝了有大半，脸上也冒出来一点醉意。 吃好饭。 李洋眼瞅着小家伙一个劲儿地凑在他身边卖萌撒娇，心里也是乐得不行。 这小家伙。 怕是老早就惦记着他的压岁钱了。 掏了五张面值一百块的红票子，99年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流通红版纸币了，不过这会儿市面上蓝票子还是有不少。 李洋手上这些红票子，可是专门去换的新钱，塞到小家伙手里，刘金兰一个劲儿地说她别丢了，晚上玩一会儿就给她保管。 李洋不禁想起来上辈子在论坛上看过的段子，小时候经历的最大骗局，就是娘老子骗儿子说压岁钱替你保管，结果一保管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会儿见刘金兰哄着青青，心里也是替她哀叹两声，这钱怕也就是给你玩玩了。 李平也掏了5张，小家伙拿到钱可是嘚瑟得不行，不过脑子里这会儿还没有多少钱的观念，她可不知道手里这1000块钱在2000年还是一笔巨款。 李洋又给了李向阳和刘金兰一人一千块的压岁红包。 因为晚上还要守岁，李洋也没看节目就去睡了一会儿，李向阳跟刘金兰抱着青青去外边串门，只留下李平一个人看家。 等睡到12点多的时候，李洋迷糊糊地被吵醒了，刘金兰抱着青青进了屋子，小家伙老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妈，我爸呢？” “在你六叔那边跟人打骨牌呢！怕是要熬通宵，青青困得不行，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那成，你等会也睡吧，我去换我哥，他估计也要出去打牌。” 李平虽然因为蹲了局子，在村里的名声不比以前，但是毕竟还是有他那个年纪一起玩到大的同年人，老早就约了晚上打牌的。 等李平出了门。 李洋也没在屋里坐着。 站在家门口的柳树底下，凛冬的寒风呼呼刮在脸上，人越发地清醒过来。 透着夜幕。 李洋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很多老早就烂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时间终于还是又到了2000年了！ 168 老实人发财命（万赏加更） 谢谢超胸妹子（悠然空语）的再次万赏，欢迎大家来群里撩她！ 李向阳的通宵终究还是没熬成。 坐下手一晚上愣是输了十几块钱，把他心疼得连烟也不抽了。 李洋下半夜的时候去换手接了个牌场。 骨牌摸着不起劲，一伙人又换了麻将。 坐他对面的是李老栓。 跟一伙儿大一辈的人打牌，李洋也不怯场。 上桌就是一个自摸，一家两块，臭了一桌子人的手气。 赌桌下是仇人。 赌桌上自然是死手。 李洋下起黑手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上辈子大学没考上，起早摸黑地卖菜挣家当，其他的爱好也没有，就打麻将有一手。 原本李向阳还怕儿子玩不过一桌子老油条，谁知道连着两把自摸，接着又吃了李老栓两次下手，一眨眼的功夫就赢了16块钱，顿时就乐呵呵地掏出老烟筒来点上了。 “老三，你把门关着点，冻死了！” 年三十可是正冷的时候。 李洋赢得起劲，边上的人可是冻得直哆嗦。 瓦屋毕竟不是楼房，透风不说，还时不时地从屋顶上掉下来一撮屋灰。 “我去烧个炭盆来。” 石老三赶紧去灶屋里点了个炭盆来搁桌子底下，裤管里顿时就暖的不行。 坐李老栓下手的是李波他老子，这老家伙贼精的，手里掐着好牌愣是不打。 李洋也不琢磨，净往东南西北风上面招呼，一手的好牌死掐着愣是给打成了流局。 “洋子，你这是老手啊！” “一般一般，发强叔，你手里可是一手的好牌，舍不得打吧！” “你小子，贼精。” “再来再来，今晚不干到通宵谁都不许走。” 李老栓好好的一把牌，竟然打成了流局，心里想想就气。 “那成，咱们就玩到明早迎春。” “要不推了来两局牌九，这东西贼不过瘾。” 李洋想想，李老栓这是真上火了。 毕竟连着输了好几局。 不过牌九这东西一上手，那可就真来事了，边上谁都可以凑一把底子。 “那就简单点，猜点子，五毛钱压底，赢了翻倍，6点通吃怎么样？” 几个来得兴起，搞了两把李洋都没猜中，反倒是李老栓跟李发强兄弟俩通吃了两回。 另一桌推牌九的人牌也不玩了，散了牌局都挤到这边来，男女老少一个个兜里谁还没个几块钱的。 全都挤到一起下注，到了快凌晨2点钟的时候，围着桌子下注的起码得有了十几号人。 “来来来，五毛钱压底，6点通吃，没下的赶紧下了。” 坐庄的已经换了好几波人，李洋也没什么睡意，横竖5毛钱的底，输不了多少钱，索性掏了一把零钱出来。 等到快要到凌晨4点钟的时候，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才一推色子。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继续，人都要冻僵了。” 一晚上没动弹。 这会儿脚都有点发麻。 等回了家。 李洋也不洗漱，钻进被窝里一觉睡到外边爆竹声起的时候才爬起床。 大年初一。 吃过早饭就该出门去拜年。 李向阳还要留在家里当家，自然只好他跟李平兄弟俩出门，大过年的，也没谁找不自在，开口都是和和气气的。 李湾地方不大，但是紧挨着的其他几个大队都不远，都是熟人熟面的，李洋也拉不下脸来缩在家里不出门。 偏偏青青那个小东西一上午估计是跑累了，硬要回去，李平只好又把他给送回去。 李洋也没辙。 跟着李波和村里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一家一家地拜年，好话说了一箩筐。 农村人心气小，但是本质上还是淳朴。 有钱的给你塞包方便面一盒子包装好的米糕，没钱的也要往你兜里塞满花生瓜子。 大过年的谁都是来者不拒，兜里的花生麻扎糖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到了最后实在是不行了，只好两手一摊，由着人家往衣裳兜里塞，塞进去就算是本事。 李向阳是老李家独苗。 到了李洋这一辈，也就得了李平跟李洋兄弟俩，家里爷爷辈去得早，所以李洋应酬的其实多半都是没出五福的老人，年轻一辈的也没几个人好迁就。 反倒是现在他自个儿发了财，跟他一个辈分的反倒要回过头来捧他，虽然算不上刻意，但是李洋还是感觉得出来。 石文水是李湾少数几个外姓人家，老子跟李向阳一个辈分，石文水的年纪跟李洋差不多。 挺勤快的一个年轻人，敦厚老实惯了，李洋记得上辈子没少人在背地里说他老好人。 但是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往后十年，怕是谁也不会料到就这么个温温吞吞说话没有半点脾气的年轻人，愣是鼓捣成了全村最有钱的人家。 到了石文水家里，李洋已经走不动了，只好掉队坐屋里跟石文水说话。 老石家的屋子比李洋那边还不如，四间土屋，有两间是卧室，一间灶屋一间堂屋。 除了石文水，还有个刚上初中的闺女。 “客气什么，没看我兜里都满了。” 见石文水又要往他兜里塞东西，李洋也不拦着由得他去，见实在是塞不进去了，石文水也只好笑了笑腼腆得厉害。 “跟你我不客气，好歹咱俩也是一起掏过鸟窝一起砸过人家厕所的，我听我爸说你打算把前面大洪河边上的水库承包下来，打算养鱼还是干啥？” 石文水起家可就是靠着门前那一大片水库的，这事李洋也知道，说到底也是走了好运。 98年长江洪水泛滥的时候，洪河是泄洪区，原本那块水库早年就是养鱼的地方，自从遭了水灾之后，有了前车之鉴，好两年都没人敢承包。 实际上人都是一世英名一时糊涂，洪灾过后，水库里本身就沉了不少老鱼，而且98年过后因为三峡那边大坝合拢，后边就再也没有发过洪灾。 但是这会儿还没几个明白人，一直到石文水砸锅卖铁承包了鱼塘才有了后边的聪明人。 不过那会儿该挣的钱石文水已经挣到手了，他也犯不着去跟那些红了眼的抢地方。 不过这会儿石文水要承包水库，难度还是很大的，说白了就是兜里没本钱，李洋也是刚想到这码子事情。 “包下来还能干啥，肯定是养鱼，我这不是没钱吗，一直都没动手，前头想着问问你能不能借我点本钱，就是没好意思开口。” 嘿嘿笑了笑。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李洋还真不大相信，但是石文水开口，这小子就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李洋还真不担心是坑他。 再说了。 掏个三两万块钱借给他承包水库，李洋是真的没压力。 “这就不把我当兄弟了吧，要是别人开口我还得掂量掂量隔几年才能还给我，但是你开口不一样。 但是养鱼这个事情，你心里有点底没有？真想好了？” 对石文水养鱼这件事情，李洋心里是一百个支持的。 但是心里也有点担心自己这只蝴蝶会不会把事情给扇岔了，小心之下还是问一句为好。 “想明白了，我算过账，这么大的水库，鱼苗下水，只要不洪涝，养两年肯定能回本。” “那你自己得注意点，眼红的人多得是，别给人家往你水里扔两包药可就全完了。” 李洋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上辈子石文水承包了水库之后的几年，接手的一个外地老板承包养鱼就没少被人干这种缺德事。 “不能吧，这种事情太缺德了！谁会这么干！” 见石文水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李洋实在是叹气都来不及。 这家伙，怎么就老实成这样子了，还真是把人净往好处想了，人心隔肚皮啊！ “不管怎么样，你要是想好了，要钱你找我爸，我开年估计在家里也呆不了几天，回头我走之前跟他打个招呼，你要多少直接问他借。” 拍了拍石文水的肩膀。 李洋也不废话。 命里有的也跑不了！ 石文水要真是跟上辈子一样有这个发财的命，李洋也舍得拉他一把。 毕竟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169 好事多磨（第五更） 李洋回到家。 看到屋子里坐着的曹芳，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错愕，还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曹芳春节期间肯定会来一趟，这个李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但是偏偏没想到是初一。 按理说。 初一哪有跑远路的。 即使曹芳以前是老李家的媳妇，但是毕竟离了婚就等于是散了场子，没了夫妻名分，大过年的头一天就往家里跑。 这传出去。 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屋子里。 曹芳捧着玻璃杯，一席红色的呢子大衣看着都喜庆，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刘金兰跟李向阳陪着坐在堂屋里，老大李平跟侄女青青都没见人影。 心底一黯。 李洋也猜到了，怕是老大见识曹芳来了，这会儿肯定已经抱着青青不知道去了谁家里躲着。 “洋子回来了！赶紧儿地招呼人，你嫂子来了！” “没事儿，妈，我又不是什么客人。” 听到曹芳仍然叫自个儿老娘妈，李洋心底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儿，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老大李平心里怕是也迈不过那道坎。 讪讪笑了笑。 李洋也没躲着，硬着头皮在曹芳对面坐下来。 “你招呼一下，我去准备中饭，芳芳你中午就不要走了，留家里吃顿饭。” 曹芳想说什么，刘金兰已经去了灶屋。 见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的，李洋只好起身说道：“爸，我去把青青叫回来。” 往曹芳看了一眼，李洋就赶紧儿出门。 他也没猜错。 李平的确知道曹芳来了。 原本他是想抱青青回家的，路上有人正好撞见曹芳，跟他提了一嘴，李平立马就折回去继续打牌。 李洋找着人的时候，他已经连着输了好几把，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手里明明一对同花顺，愣是给他拆了打成了一手臭牌面。 “算了，平子，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牌都给你打坏了！你们都歇手，别跟着他瞎凑热闹。” “滚犊子！老子是输不起的人嘛！” 朝说话的人骂了一句。 李平心里也是糟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自然不是假话。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死皮赖脸地非曹芳不娶。 只是这会儿。 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迈不过去。 “哥，青青呢？” “洋子来了！” “洋子，你把你哥拉回去，他这个犟脾气。” 李洋点了点头，朝李平看过去问道。 “外边儿玩呢！” 有人在边上搭话。 李洋也猜到了，青青怕是还不知道曹芳已经来了，边上的人也怕惹李平不高兴，倒也没敢做主跟青青说她娘来了。 这会儿见李洋过来也是松了口气。 “打完这一把回去吧，等会吃饭。” 李洋也没多说什么，撂下一句话就出去找小侄女，等找着人，也不等李平回去就直接带着青青回了家。 一进门。 看到曹芳坐在卓边上。 小家伙怯生生地倚在李洋话里盯着曹芳看，嘴里也不叫人。 屋子里。 刘金兰围着围裙出来，站在边上跟李向阳一样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就有点重。 只有曹芳脸上露出一副欣喜的样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闺女看，恨不得从李洋手里把人接过去。 见青青不叫她，甚至有点怕生的样子扭过头把脑袋埋在李洋怀里，顿时就止不住地开始流泪。 “青青，不认识妈妈了？” 李洋看得心里实在是憋得慌，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把脑袋给她拧过来，小家伙哇地一声突然就哭起来。 李洋也不勉强她。 只好坐下来把人抱在怀里，曹芳伸手过去摸了摸青青的脑袋，小家伙一个劲儿地往李洋怀里躲，曹芳见着浑身都颤得厉害。 情绪大起大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心里懊悔，也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点坚持，而是听了家里的话跟李平离了婚。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坚持地要跟李平在一起，到头来还是顶不住三言两语就死了心。 这么两年过来。 心里那种对青青的愧疚不仅仅没有减少一分半分，反而越发地变本加厉起来。 每一次晚上做梦梦到女儿的样子，于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人就是这样。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会懊恼痛心，不知不觉地就连人都会慢慢地磨得没有了半分脾气。 曹芳有时候甚至想。 只要李平肯开口让她复婚，自己甚至什么都不会考虑就会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自从前几天李洋跟她说了李平的态度之后，曹芳已经知道，现在哪怕是自己低下身子来哀求都成了奢望。 “你也别哭了！事情都到了这个样子，哭得我心里糟心，回头李平回来你们好好说说。” “妈，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青青，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让青青还认我这个妈。” 见曹芳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突然就嚎啕起来，李洋也是揪心得厉害，心里不禁对老大有了几分火气。 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关口都走不过去，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再说了， 这种事情当初也不能全怪曹芳一个人，如果不是老大自己作的，好好的夫妻还能就这么离了。 真要怪。 也只能怪老曹家那个丈母娘和几个亲戚，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出了事情不想着劝人好好过日子，反而还添油加醋地凑热闹。 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别愣着啊，赶紧去把老大喊回来，人来了他躲着算什么事情，作这个孽干什么。” 刘金兰突然朝李向阳埋汰起来。 李向阳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起身，还没迈出门槛，李平已经从外边低着脑袋回来了。 一见屋子里这副模样，顿时扭头就想往外走。 “干什么干什么？你今天走了就别回来。” 李洋也是吃惊。 他还没见过他老子这么硬气过。 “走就走，让你们称心如意行了吧？” 李平也是火大。 有些不耐烦地朝屋子里吼了一句，多少都有些埋汰人的意思。 李洋也没开口。 只是一个劲儿地抚着青青背上，眼睛盯着墙上的挂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远不是有钱没钱能解决的，如果是以往说这种话人家只会指着你的鼻子说穷酸瞎发牢骚。 如今老李家是真不差钱了，说这种话李洋是真的感慨而发。 上辈子他跟老大李平的关系其实也不见得多么和睦，这辈子反而好了很多。 但是兄弟俩之间始终都有一层隔阂，李洋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想想。 老李家一是没什么家产好争的，二也没什么窝囊事，说白了，还是自个儿心里对老大有些意见。 深吸了口气。 李洋支起身子。 眼里突然冒出一抹狠色朝李平看过去。 “哥，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撂个明白话，要是不成，咱从今往后就不提这个事，要是成，那就给曹芳一个准的，到底要她怎么样你才答应复婚。” “这事你少管！”李平也没想到老二会起身埋汰他，嘴里冷冷地骂了一句。 李洋一听顿时就火了。 “行，那青青你也别要了，让曹芳带回去。” “青青是我闺女，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行了，你们俩都给我少说两句，曹芳，你也别哭了，青青还小，你们这么闹对孩子好吗？来，青青。” 把青青抱在怀里，见小家伙哭得眼睛都红了，刘金兰心都碎了一地。 也懒得去管其他的，抱着小家伙进了里屋。 屋子里的气氛僵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曹芳突然跑出去朝李平问道：“李平，你愿不愿意跟我复婚？” 李平没说话。 “不愿意是吧，那我走，以后再也不会来求着你了！” “求我？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让你来求我，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一听这话，曹芳二话不说，眼泪哗哗地留下来，回屋里拿起包就往外跑，李洋想拉又觉着不合适只好由她去了。 第二天一早。 李洋开车带着青青去乡里，想着打电话叫曹芳出来吃顿饭。 电话接通是老曹家老二曹兵，一听到是李洋的声音，话筒里立马就骂起来。 李洋听了半天才听明白。 曹芳竟然没回家就直接走了！ “曹兵，你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揍你？” “揍你麻痹啊，有种你来，谁怕谁是孙子，我姐昨天去了你家就没回来过，她要是出了事情，我肯定不放过李平那个孙子。” 没有继续跟曹兵打嘴仗。 李洋挂了电话赶紧打曹芳的号码，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心里越发地有些慌了。 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麻烦了。 他倒不是怕担责任，而是曹芳有个什么好歹，老大李平嘴里虽说不在乎，但是心底肯定还是会后悔。 二话不说。 赶紧打电话回去叫李平接电话。 浦头盖帘一通臭骂。 完了才说道：“哥，你赶紧儿的出来找人，曹芳昨晚一整晚都没回家，现在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后不后悔。” 话筒里。 李平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 脑子浮现出以前年轻的时候跟曹芳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又想到昨天说的那些混账话，脑子里嗡嗡地顿时有点懵。 放下电话。 二话不说抓起衣服就往外边冲。 五更完事，今天更了1万5千字，真心码不动了，睡觉！明天继续干！订阅不行更新来凑！万赏加更，不惧！！ 170 县城 过完初一。 春节基本上也就走了大半。 回省城之前肯定还要在县里逗留两天，主要是处理一下网吧跟电玩城去年的旧账。 加上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李洋也没多少时间耗在家里。 所以初二陪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去了一趟刘湾，李洋正月初三就要回县里。 给父母留了几万块钱，又交代了石文水可能会过来借钱承包水库的事情，原本刘金兰还有些别不过来。 好歹都是几万块钱，又不是个小数目，说借就借，往全村里数，就找不到她这么个败家的儿子。 “妈，文水是个能干事的，咱现在有条件就拉人家一把，将来这个人情跑不了。” 李洋自然不会告诉他娘老子，就是没自己这么号人，人家也能折腾起来一份家当。 雪中送炭，毕竟要比锦上添花强得多。 见儿子要走。 刘金兰跟李向阳夫妻俩心里都不是滋味。 儿行千里。 绝不是一句简单的母担忧那么简单。 好在李洋说了等青青快要开学的时候还会回来一趟。 “妈，回头家里的地你跟我爸也别种了，村里谁家要的话就让人家种，咱们不差那点口粮。” 上辈子李向阳跟刘金兰都是劳碌命，如今有条件，李洋是真的不想父母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起早摸黑的干农活了。 以他的意思，两个老的要是同意跟着他一起去省里生活，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乐意。 但是老人家在乡下住惯了，加上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走不动路，真不想去他也不好勉强。 无非就是自己有空多回来走两遭。 “这事你得问你妈，我是不乐意再去土里刨食吃了，她就是劳碌命闲不下来。” “就你聪明！光吃不干活的事情谁不想干，我就是劳碌命偏偏要不讨好。” 白了自个男人一眼。 刘金兰暗自抹了把泪，硬是往李洋口袋里塞了个红纸包。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差钱用。” “不差钱归不差钱，我跟你爸在家里也花不了多少，你在外边挣钱也不容易，做生意哪里没有手头紧吧的时候。” “行，我收着就是了，还有我哥那边，你们也别操太多心，他又不是毛头小伙子，孰轻孰重心里有数，我看这一次去南边，他跟我嫂子复婚的事情多半差不多也有个结果。” 老大李平正月初一出去追人，结果一追就追到了南边深圳那边，李洋想着这事怕是十九八九要成，心里自然算了彻底放下了那块石头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那个道理。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谁会抛弃发妻自找不自在。 说白了，老大还是最太硬，大男子主义压倒了心里的那杆秤，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心底还是有想法的。 “行，我心里有数，路上开车慢点，到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多交代就拎着包出了门。 小侄女青青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一副腻歪得不行的样子，李洋只好哄了几句，说等马上要开学的时候再开车回来接她，小家伙这才松了手。 从李坪乡开车出来，晃到上午快9点多钟的时候才算是挤到了县城老西门那边。 因为还是初三，网吧里也没人影，柳玉成过年的时候也回了乡下，李洋只好打电话把洪涛从家里叫出来。 两个人对了一整个下午的账。 原本李洋是想请洪涛吃顿饭的，谁知道人家红着脸说晚上对象上门去她家里吃饭。 打趣了两句李洋也不留人，不过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柳玉成那家伙终究还是没把人给弄到手。 “那成吧，回头要是结婚的日子定了，可别不通知我。” “得了吧，大半年都不见你这个大老板一面，我哪里敢劳烦你。” 嘿嘿笑了笑。 李洋也没法儿反驳。 自从去了省城那边，去年加上春节他拢共也就回了两三趟家，要不是网吧这边还有这码子事情，十有八九连两三趟都没有。 “我跟你说个事儿，等过完今年，我明年可能就要去南边了，网吧这里你还要再找个人过来。” 点了点头，李洋也猜到了会有这么个时候。 毕竟人家一个姑娘家，没结婚的时候还有充足的时间在网吧这边待着。 一旦结了婚那就是真的身不由己。 去年他原本是打算让洪涛把她那个朋友介绍过来的，后来不知怎地就不了了之，李洋也没多问。 不过现在看来，是该再找两个人接手网吧的事情了。 柳玉成留在县里，李洋一直都觉得有点浪费人才，再说了，就是看在柳玉梅跟老余的脸面上，他也不可能一直把柳玉成圈在县城这么个小地方，总要让他出去见见世面才好。 “没问题，我心里有数了，要是你那里有合适的朋友，可以让人家试试，待遇你不用担心，不敢说有多好，但是在县里肯定是一等一的。” “嗯，那我就先回了！” 送走洪涛。 李洋看着空荡荡的网吧，百多台电脑都黑着屏幕不发出半点声音，心里多少都有些感慨。 当初费尽心思开了这么大一间网吧，钱没少挣，但是很多事情已经都是物是人非。 时间这个东西，还真是足够磨平人的任何幻想。 锁了门。 李洋也没留在网吧里。 晚上还约了何久跟毛海龙一起吃饭，回头肯定要找个酒店住一晚上。 开车去了电玩城那边，因为何久跟毛海龙都在县里安了家，这边倒不像网吧是关着门。 而且恰恰相反，刚过年不少年轻小毛头手里都有了压岁钱，李洋一进门就听到各种敲打的声音，大过年的竟然比平时还热闹。 “我还以为你要过两天才回来，这么早！” 何久披着一身军绿色的呢子大衣，头顶上的头发越发少了，倒是肚子越来越大，看着比以前有范儿不少。 接了李洋手里递过去的烟，点着吸了一口。 “事情太多，在家里待着也不是办法，我这还是赶早儿，明天不回省里后天肯定要回去，这不刚过来就约你们晚上聚聚了，海龙人呢？” “一早就跟他说了晚上你过来，不过他那边还有点事情，晚上应该能赶回来，不是我说你，大半年都不回来一趟，你就不怕我们俩把电玩城给鼓捣得倒了？” 给李洋倒了杯水。 何久倒是越活越幽默。 “电玩城这边生意怎么样？我看这边的机子好像少了不少。” 当初开业的时候，李洋记得有一百多台机子，这会儿一眼瞅下来，怕是还不到一百台的样子。 “生意还可以，毕竟是垄断的生意，县里也没几家游戏厅抢得过，有一部分机子老化得太厉害，去年下半年我做主处理掉了，原本还想着给你打电话说这个事情。” 点了点头，李洋倒是没什么想法，当初他去省里的时候就交代过，电玩城的管理都交给何久，自己年终看看账本就行了。 “不过我有个事情要问问你，去年年底的时候，柳三那边竟然过来好几次，帮着电玩城这边解决了不少麻烦，我原本还纳闷呢，咱们也跟他不熟啊，后来有一次提了你的名字才反应过来，你咋跟他又搞到一起去了？” “也没什么，就是帮他一个小忙，估计是还人情吧，回头有空请他吃顿饭。” 柳三的为人李洋基本上也摸得差不多，黑的白的都玩得起，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知进退。 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骤然被自己一个小年轻压到头上，指不定心里还迈步过去，偏偏柳三就不是那种人，反而拿得起放得下，这种性格，只要有机会就能做大事。 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李洋也不介意拉他一把。 毕竟国内还是个人情社会。 自己先知先觉不错，但是一个好汉两个帮，多撒点种子，指不定将来哪天就用得上。 可别以为上层社会的那些大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人家也是有三急的时候。 推荐一本创意书：《我的灵气侧漏了》，身处二十一世纪末法时代的我，灵气多到侧漏了咋办？ 在线等，挺急的…… 171 偶遇 （明天上班，今晚不熬夜码字了！工作日有打赏的话周末再加更！但是还是要谢谢“天海祥云、跟风者哦、哦5啦V领、给我一个理由忘记以及书城读者挥霍青春和哈喇子的打赏。） 晚上李洋做东。 饭店是何久自己挑的，离县城还有一段路，是新开的一家农庄。 这家伙人老成精。 知道李洋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往，没必要拿那些虚头巴脑的假玩意儿来恶心他。 索性摆出一副老家伙的态度来，干脆利落。 见何久大冬天的竟然穿着件下摆子都快到屁股上的西装，李洋也是暗自好笑。 这个老何！ 没事瞎摆阔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唱戏来的。 毛海龙倒是一副家常打扮，真数得上衣着合身的，怕是也只有毛有为了。 毕竟是百货大楼开了十几年的老社会，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出了没出过国，基本上都走了个遍。 “毛经理，大半年没见，你这怕是发福了。” “生意不好做，没事就在家里闲着不发福也不行，倒是你越来越精神，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奔头，我们这都日落西山了。” 毛有为笑着开了句玩笑。 对李洋这个年轻后生，毛有为打从一开始其实就没有小瞧过，现在见着他已经混到省里去了，而且眼瞅着就要跳出下面这种小生意人的圈子，心里更是感慨。 人跟人，还真的不能用年纪来算账。 活到七八十一事无成的多得是，但是像李洋这种二十出头就干大事的却没见几个。 “这话说的，毛经理也就50出头还没到60吧？” “开年就55了。” “嗯。那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纪，还是当打之年，大家人都齐了那就坐着吧。” 摆了摆手让人坐下来，李洋这还是去年上半年回来以后头一次跟众人见面。 不过酒桌上说话大家都痛快，更何况还有毛有为这个见多了世面的当家人在，倒不至于会冷场。 酒过三巡。 众人也都放开了。 说到县里电玩城的生意，李洋也没插嘴。 听到毛海龙说想买一批新街机的时候，这才抿了口水说道：“买新机子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可以先放放，不急着这两个月的功夫。 现在街机的销量不比以往，价格也便宜不少，主要还是网吧那一块发展的速度太快，现在电脑游戏比街机要火爆不少。” 以前李洋从王凯手里接手游戏厅的时候，街机还是数得上号的吸金机器。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99年全国的网民人数从98年那会儿小两三百万的数字，一下子就蹦到了将近千多万。 而且这个数字随着计算机硬件价格的下降和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全国各地的网吧如同雨后春笋似地往外冒还在飞涨。 街机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冲击。 别的不说。 光是自己手里的这个电玩城，业务量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在渐渐下降。 原本李洋觉得还能做个一两年的时间，但是之前在何久那边一查账，立马就发现时间恐怕支撑不了那么长。 “我看也是这个理儿，买机子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客源稳住，不过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的话我怕客源会流失。” 何久抿了口酒接过话茬子说道。 街机这个东西。 向来就是推陈出新的领域。 一个电玩城能玩的项目毕竟就那么些内容，而且真正挣钱的还是那几个经典的款。 新客户还好，一开始有新奇感，玩起来也是没日没夜地拼，但是老客户就不一定了，时间一长就容易乏味。 如果长时间不更新设备的话，客源不可避免地会流失。 “这事儿回头再说吧，今晚吃饭，不谈生意的事情，海龙你什么结婚，上次不是听说你丈母娘那边都已经走过了，还拖着？” 毛海龙的年纪其实也不小，眼看着就要到30，在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这种现象在红梅县这种小地方还是不多见。 “等国庆吧，家里不是刚办过白事，还是隔年好一点。” 毛有为说完，李洋这才想起来去年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老毛家老太太过世。 按照农村里的习俗，家里有老人去世，讨媳妇嫁女儿这种喜事还是等等为好，免得人家在背后说道。 “那成，回头要是日子定下来了，你得给我个准信，我一准儿回来喝酒。” 到了这个年纪，李洋也知道省不了碰上这种事情，洪涛那边有了一桩，再加上毛海龙这里，今年就眼下已经有了两个安排躲不了。 光送礼钱人不到那种事情，李洋还是做不出来，如果是关系一般也就算了，偏偏两个人都跟自己算得上是亲近。 “我先敬你们一杯，电玩城这边的生意一直都是你们俩管着，我这个做老板的净吃干饭去了！” 捧起玻璃杯。 李洋也痛快，仰头倒进嘴里，辛辣的味道直往喉咙里冲。 “这话我爱听，这酒也是好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觥筹交错地干了好几杯，李洋也觉得头有点晕乎，酒喝的急了，菜硬是没吃多少。 一顿饭吃到晚上快要到9点的时候才散场。 完了何久自己骑摩托车回去，毛有为跟毛海龙父子俩开了辆面包，李洋只好自己开车回县里的酒店。 路过东站的时候，路灯昏黄昏黄的，加上喝了点酒，李洋愣是没看清路边上突然冲出个人影来。 脚底下猛地一踩刹车，一身冷汗冒出来，整个人立马就变得清醒了。 赶紧儿地拉上手闸下车往前边跑过去。 一看那道人影顿时就懵了！ 从路边冲出来招手往前边拦车的赫然是自己老婆林芳芳。 及腰的黑色夹克衫和紧身牛仔裤也不怎么显眼，反倒是上次见着的时候，一头短发这会儿已经成了披肩的长头发，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是比印象里显然年轻了很多。 “你不想活了？没看到后边有车过来了吗？这幅火急火燎的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 话说出口，见林芳芳一副魔怔的样子看着自己，李洋这才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心底顿时就有些苦笑，看来自己心里还是没把角色转变过来，人家这会儿可不是自个儿老婆。 李洋赶紧换了语气问道。 “不好意思啊！没撞着吧？” “没…没，你别过来。” 林芳芳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知道是上次喝酒那会儿死活逮着她的那个家伙。 大概是上次被李洋弄得有些心有余悸，这会儿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顿时就有些语无伦次，把李洋看得一阵目瞪口呆。 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这打开方式还真是不对劲。 怎么每次遇着她的时候自己都是状态不佳，上次是喝多了，今天晚上虽然没喝多，但是脑子里也有些迷糊。 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 要说李洋身边的女孩子也真是不少。 除了李明芳那个一看就对自己有意思的小助理，还有时不时就写一封信，用那种最原始手段神交已久的吴芳菲。 但是要说到谈婚论嫁，李洋心底其实还是最中意林芳芳，毕竟是上辈子给他生儿育女的老婆，别说重生了一遭，就是重生了十回又怎么样，同床共枕十几年的感情还是泯灭不了。 深吸了口气。 李洋慢慢让脑子里变得清醒一点，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外边瞎晃悠。” 林芳芳没说话。 似乎有些怀疑李洋是不是居心不良。 但是心底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两个人认识了很久，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一时间竟然让林芳芳有些放松下来。 过了好半会才说道：“我有个同学在这边，晚上玩了一会儿，刚想打车回去，谁知道你一下子就从后边冲出来了。” 说完林芳芳似乎意识到自己跟这个算不上是陌生人的家伙不应该说这些，眼里突然又有了提防的神色。 “这么晚哪里还有车，这样吧，你要是不怕我把你卖了我就送你回去。” 见林芳芳站在原地不动，李洋也没辙，只好掏手机出来朝林芳芳递过去。 “呐，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再送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林芳芳刚想拒绝。 但是头顶上一阵西北风刮过来，电线杆子上面都呜呜地响个不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洋见她有些松动，也不理她，直接把手机塞她手里就走到边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 听到林芳芳打电话的声音嘴角才露出一丝笑容。 没过一会儿，林芳芳就把手机还回来。 李洋刚想接过来收起手机就听到她嘴里说道：“我爸让你接电话。” 脸上顿时一阵错愕。 眼睛盯着面前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想着咱老李家的媳妇还真是谨慎。 麻溜儿地接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老岳父熟悉的声音，李洋差点就没忍住叫了声爸。 说了好一通，报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李洋这才挂了电话拉开车门让林芳芳上车。 从东站这边到林芳芳家里还有一段距离，李洋喝了酒也不敢开得太快，磨磨蹭蹭地过了十几分钟才到。 一路上两人都不吭声。 临了下车的时候，李洋才给林芳芳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这上边有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林芳芳本来不想接过来的，但是一看李洋盯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竟然伸手接了过来。 连谢谢都没说就红着脸推开车门下车往院子里跑进去。 等李洋的车子开远了，这才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脸上也是滚烫得厉害。 虽然李洋嘴里没说什么。 但是林芳芳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姑娘，从李洋的眼神里，她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看自己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像她爸爸盯着她妈妈看的样子。 172 KTV的饭局 上辈子97年严打之前。 在红梅的地界上，红黑两道吃得最开的无疑是柳三。 头面上的人物，有身份的叫一声三子。 没身份的，谁还不得喊一声三哥。 连带着李洋一开始跟柳三打交道的时候，都得老老实实叫一声柳总。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以李洋现在的身份，柳三虽然还谈不上巴结，但是开口就让李洋叫三哥的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就是李洋敢叫，他也不好意思答应，毕竟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单纯地是后生晚辈跟道上大佬的差别了。 尤其是去年下半年见识过李洋在省城的人脉之后，柳三心里那根弦绷得越发地紧了。 帝豪因为遭了无妄之灾被查封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柳三自己在省城求菩萨告奶奶都没把事情摆平。 结果还是李洋一个电话，没等他从省城回来，几天的功夫市里就下了整顿重新开业的通知。 这种恐怖的能量和手段，即使是柳三自己，趟了不知道多少浑水也不敢说自己能跟李洋伸手掰腕子。 所以临近过年的时候。 李洋还没回县城，柳三就发了几通信息，说是等他回来一定要请他吃顿饭聊表谢意。 一大早。 李洋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朝外边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太阳已经爬得老高。 昨儿晚上把林芳芳送回家之后，他就直接回了酒店，喝了点酒，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钻进被窝里躺下。 这会儿倒是睡清醒了。 洗漱完。 给柳三打了一通电话，说是中午有空一起吃顿饭。 等收拾好了立马就开车去了帝豪那边。 其实帝豪到底涉不涉黄，柳三也好，李洋也好，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KTV这种场所，多少都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 柳三自己本身就是道上出身的，有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抓了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不过李洋也没空去管这些破事，他跟柳三本身就是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一顿饭的功夫完了也就算求。 但是李洋显然还是低估了自己在柳三心中的地位。 车刚开到帝豪门口，还没停稳当就看到柳三带着几个人从大厅里笑呵呵地走出来。 麻溜儿地给李洋拉开车。 柳三也是浑然变了个样，完全没有道上一哥的那种范儿。 “李总，欢迎欢迎啊！” “柳总你这就太客气了，也就是吃顿饭的事情，咱们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久等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这次帝豪的事情多亏了李总，别说等一会儿，就是站外边熬个通宵我老三也是半个不字都没有。 来，这边请，今天吃一顿便饭，也不去其他的地方了，咱们KTV里就有餐厅。” 皱了皱眉头。 李洋也捉不住柳三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吃个饭而已。 有必要在KTV里面？ 再说了，你这KTV里面的厨子，怎么都比不上餐厅里的来的正式吧。 不过这话李洋也没说出口，既然是柳三请客，他吃着就行了，总不至于会吃死人。 跟着柳三上了三楼的KTV包房，推开门进去，一阵暖气迎面冲过来，驱走一身寒气，李洋也是觉着舒坦不少。 但是一眼瞥见包厢里竟然还站着四五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姑娘，一个个儿的竟然都穿着叉开到大腿根子的旗袍，大冬天的，雪白的胳膊肘子都露在外边，连带着大腿都若隐若现，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有些不解地朝柳三看过去问道：“柳总，你这是干什么？吃顿饭而已，搞这么大的阵仗，没必要吧？” 柳三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在意。 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老三也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不会搞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今天咱们吃饭喝点酒尽兴，她们就给咱们倒倒酒上上菜，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就让她们出去。” 见柳三果然转过身叫人出去，李洋想想也算了，自己毕竟是客人，没必要给人家找麻烦。 摆了摆手。 “这样吧，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吃个饭而已不用那么多人陪着，留两个吧。” 柳三立马裂开嘴笑着招呼人留下来。 “那红红跟小陶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吧，何菲你去让他们上菜。” 何菲就是上次李洋来的时候那个招呼人的前台经理，李洋也不面生。 柳三说完她就朝李洋瞥了一眼，随即就推开门带着另外几个姑娘离开了。 留下来的那两个小姑娘李洋看着也知道是柳三刻意让两人留下来的，姿色身段都是那几个女孩子里面最出挑的，别说李洋不是色中饿鬼，就是定力再强这会儿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尤其是那个叫红红的女孩子，身段好的就连李明芳那种职场上难得一见的制服诱惑都逊色了不止一筹。 似乎察觉到李洋的眼色。 柳三挥了挥手让红红坐到李洋边上，小姑娘似乎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脸色还有些发红，薄薄的红唇紧抿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人不由得心里直泛涟漪。 李洋见桌子上摆着不止他们几个人的碗筷，开口就问道：“柳总是不是还请了别的什么人？” “没有没有，就是王猛那小子想过来凑凑热闹，你要是不乐意我就让人撤了。” 王猛？？ 不用柳三多说，李洋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之前自己还在省城的时候，因为徐友来的事情他让三子使了点手段压了那家伙一头，后面王猛给自己留了好几条消息，说是想请他吃顿饭李洋都没答应。 这会儿柳三开这个口，显然是有做和事佬的意思。 “那成啊，叫人上来一起吧，吃顿饭而已，哪有那么多规矩，以前只听说过王猛的名字，人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一句话说得柳三顿时就笑开了花。 心里也是暗暗点头，李洋这个面子卖的的确让柳三很满意。 毕竟以他现在的位置，如果他真不肯点头的话，柳三也没办法勉强。 朝那个叫小陶的女孩子低声招呼了两声，小陶立马起身去外边把何菲叫进来。 “老板！” “何菲，你下去把猛子叫上来，让他收拾干净了。” “好的，老板。” 何菲笑着点了点头就踩着高跟鞋下楼，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带着王猛上来。 推开门进来。 李洋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量比老大李平也差不了多少的汉子，离着小平头，大冬天的身上竟然只穿着间T恤衫，外边套着件黑色的夹克。 长相倒算不上又多凶狠，但是一看也不是那种正儿八经地讨生活的人。 这种人李洋也见过不少，自然知道这就是王猛了。 没等李洋开口。 边上柳三见人进来，马上就起身招呼。 “来来来，猛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洋李总。” 王猛也是道上的老人，这种场合应付起来自然轻车熟路，脸上堆着笑朝李洋走过来，两只手跟李洋抓在一起。 “你好你好，李总，久闻大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以往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今天借了三哥的面子跟你道个歉，任打任骂都由你，往后要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猛子肯定不含糊。” 李洋笑了笑。 也听出来王猛并不是那种只会用拳脚说话的莽汉子。 不过也没真的把王猛的话放心上。 毕竟这种人，要是搁在百多年前，那就是典型的地痞流氓地头蛇了。 这种人的话要是能信，那怕是老母猪都能上树。 不过当着人面也不打人脸，乐呵了两句坐下来就开始吃饭。 酒过三巡。 见李洋光吃菜不喝酒，顶多就端着杯子抿两口，柳三也知道人家这是谨慎。 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刻意让李洋多喝，反正意思到了就行，以李洋的头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总体上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等快到了下午1点多的时候，李洋才下楼钻上车离开。 等李洋一走。 柳三这才喝了口茶水输了漱口朝王猛说道：“今天李洋也算是给我面子，没把你那些破事拿出来说，但是我再跟你说一遍，往后遇着他，你能躲就躲，就是真有事也得忍着，这个话能听明白吧？” 王猛倒是爽快。 点头应下来。 但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一直到出了帝豪的大门，这才摸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猛哥，啥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碧海蓝天查一查，看看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叫李洋的人住里边，晚上给他送个人进去，后边的事情就按照上次的情况来处理，听明白了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73 特殊服务 从帝豪出来。 李洋见时间还早，也没急着马上就开车去省城，索性回酒店那边续了一晚上的房费。 回屋里躺了一会儿这才开车去了刑警队那边。 高强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已经调离县局去临县做了副县长，而且还是进了常委的班子，有这份底气在，虽然人不在红梅这边，但是齐鹏刑警队队长的位置自然也稳如泰山。 再混个几年的资历，一个副局的帽子肯定是跑不了。 自打去了省城那边，李洋也有一段时间没跟齐鹏和王蔷见面，这会儿也是想着过去看看，也算是给他们俩拜个年。 以前在县城的时候没少受齐鹏照顾，人情关系这种东西，都是常来常往的，要是断个半年一年的，难免会生疏。 谁知道还真不凑巧。 李洋到了刑警队那边一问才知道今天还没正式上班，只有一些值班的人员在屋里。 李洋没辙，只好拿手机拨通了齐鹏家里的电话。 过了半晌都没人接。 完了又拨通了高飞虎家里的，这才找着人。 “我说洋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回县里了也不叫上我，要不是找不着我齐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这么给忽略了。” 还没说两句话高飞虎就在话筒里吐槽。 李洋也懒得搭理他。 “忽略那是抬举你，我这还是突然才记起来有你这么一号人！” “卧槽，洋哥，你太狠心了！就你这个样，活该单身。” “滚！说人话，赶紧儿地去给我找人，晚上出来一起吃顿饭，对了，把你嫂子也喊上。” 王蔷可是个典型的话痨。 但是话痨也有话痨的好处，那就是有她在那就肯定不会冷场，要是三哥大男人凑到一起吃饭，十有八九要变成冷场席面。 不过一想到王蔷逮着他就要拿他上次喝酒那事打趣，李洋心里又有些心虚。 女人是真不好伺候啊！ 也真是亏了齐鹏！找了这么个能说会道的老婆，将来妻管严怕是一定的。 “那行，正好他人现在就在家里，我让他接电话。” “飞虎，谁打过来的？” 隔着话筒李洋都听到了高强的声音。 心里一愣。 突然觉着自己怕是失了礼数，不过到了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 原本他以为这都正月初四了，高强作为新上任的副县长，这会儿人应该不在红梅。 “爸，是李洋打过来的。” “噢，你把电话拿过来，我跟他说两句。” 把话筒递给他老子，高飞虎挨着齐鹏和王蔷坐下来，小声嘀咕了两句。 听到晚上李洋要请客吃饭，王蔷立马就忍不住笑起来说是要宰大户。 要不是高强还在那边打电话，她怕是要直接蹦起来。 另一侧。 李洋也没料到高强竟然会主动要接他打过去的电话。 虽然只是拉了几句家常，但是李洋也听得出来高强怕是真的记得自己这号人。 “有时间来家里吃顿便饭，柳三那边的事情，你也别牵扯得太深，他们都不干净，省里那边的关系多用在正道上。” “好的，谢谢高伯伯提醒，我记着了。” 高强挂了电话。 李洋也是直摇头。 实际上， 虽然自己对高强不陌生，但是的确是正儿八经地从来没跟人家见过面，这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当初柳三那边，自己可是拿着人家的名号去吓人的。 看来要是有空的话，是该亲自去高飞虎家里走一遭了，不过这一次肯定是来不及。 明天一早就要回省城，晚上顶多跟齐鹏他们吃顿饭还不能喝太多酒。 连着吃了两顿酒席，李洋其实已经有些乏味了，上午在柳三那里虽然没喝多少，但是菜也没多吃，净顾着去掏心思应付人去了。 这会儿肚子里开始觉得有些饿，偏偏嘴里又淡得没有什么食欲。 索性开车满县城地瞎逛了一圈，完了才跟齐鹏他们去定好的酒楼那边碰头。 等到了地方。 估计是离吃饭的点还有些早，饭店里的人不多，毕竟这会儿才刚刚4点钟多一点，见有客人进来，两个服务员马上过来招呼。 “有包厢吧？” “有的，您几位？” “四个人，给我们找个小一点的就行了。” 跟着服务员进了里面的包厢，李洋也没急着点菜，叫了点开水上来灌进肚子里这才觉得暖和不少。 等了快二十多分钟，齐鹏才开着车把人带过来。 一见面王蔷果然就使劲埋汰他，李洋也只好乐呵呵地笑着不回嘴，晚饭吃到将近7点多钟快8点的时候才散场。 完了又被王蔷拉着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型KTV里面唱了三个多小时的歌。 等李洋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0点多了。 上楼打开门。 李洋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这两天连轴转，就是铁人也扛不住，眼皮子都在上下打架。 进了屋子也没想太多，脑子里更没察觉到为什么屋里没人还这么暖和，关上门脱了外套就进了卧室里面，抬眼一看床上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床上竟然躺着个人影，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面，李洋就是再眼盲这会儿也认出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李洋也不敢大声叫，赶紧轻手轻脚跑出去，抬眼看了看门牌号，这一看就彻底傻眼了。 没走错门啊！ 特么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好的自己房间里怎么会变出个活人来，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长得娇滴滴的女人。 李洋脑子里转的飞快。 楼道里还开着窗，冷风一吹直打哆嗦，赶紧回了屋子里面去卧室里拿外套，拿了衣服刚想出去，床上的女人突然就睁开眼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去，胸口那两团雪白立马就暴露在空气中颤了两颤，李洋顿时就看得一阵傻眼。 但是让他错愕的是。 那个女人竟然不叫也不闹，只是脸上泛起一丝红潮，完了才开口说道：“你…我…请问你是李洋李总吗？” 一听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李洋顿时就有些提防了。 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李总，是…是王总让我过来陪你的。” 李洋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也是想骂娘！ 狗日的王猛，竟然给老子下套！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74 煎熬的一夜 房间里。 李洋皱了皱眉头，眼里赫然多了一丝冷意。 他也没想到王猛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招。 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人都已经到了自己房间里，而且浑身光溜溜地躺到了自己床上，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脑子还算清醒。 要是稀里糊涂地爬上床那才叫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脑子里极快地冷静下来。 眼睛朝床上裸露着上半身的女人瞥了一眼就极快地挪开视线。 “你先把衣服穿上。” “李总，我…” 那个女人也察觉到李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这会儿终于意识到王猛让自己过来怕是眼前的这位李总并不知情。 嘴里支支吾吾地让李洋不由得一阵火大。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穿上衣服！我下去给你再开个房间，你自个儿到一边去睡……！” “李…李总，我…我没带身份证！” 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2000年红梅这种小地方虽然没抓得那么严，但是碧海蓝天这种已经上了档次的酒店相对来说毕竟要好一些。 而且县里去年年底刚刚走过一轮严打，碧海蓝天这边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 李洋顿时就有些泄气。 这算什么破事！ 特么的！ 大半夜他也不好意思把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女人赶出去，这要是出去被人看到了，那反而是真的裤裆里掉了黄泥巴有嘴巴也说不清。 眼睛往女人身上瞥了一眼，见她拿被子捂着光溜溜的上半身心里也是好笑。 自己这怕是真的算得上是柳下惠了！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成熟丽人，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有长相，更要命的是，对方眼里赫然是一副任君采折的样子，要是换做一个人，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谁还不得闻着腥味儿就往床上爬。 还真特娘的够考验人的。 深吸了口气。 李洋摆了摆手。 “算了，你继续睡吧，我今晚睡沙发就行了。” 这间房子面积倒是不小，除了一张床，边上还有一个类似于躺椅的那种沙发，估计是用来做按摩用的，睡个人倒是没问题，就是房间里的暖气不怎么灵光，晚上怕是要挨冻了。 有个陌生女人在屋子里。 李洋也懒得去洗澡。 但是白天喝了两次酒，身上黏糊糊的一身酒味，过了好一会儿，见床上的女人蒙着被子蜷曲着似乎睡着了。 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去边上的浴室里脱光衣服。 试了试水温。 大半夜的热水估计是用的差不多了，水温只能说不是很冷。 钻到花洒下面一淋，整个人身上都直起鸡皮疙瘩。 越是洗到最后水越凉快，等李洋胡乱冲了一把出来已经完全是凉水了。 赶紧的三两下胡乱擦了身子穿好衣服出来，李洋已经冻得有些发抖。 等他到了隔壁沙发上裹着一床备用的垫被躺下来，时间赫然已经到了凌晨将近1点半。 大概是晚上的气温太低。 李洋一个人躺在沙发上面辗转反侧，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睡着。 空气里飘着那个女人头发上散发出来的洗发水味混合着女人身上的体香，脑子里顿时就睡意全无，反而越发地精神。 黑灯瞎火的睁开眼连五根手指头都看不清。 李洋想了想又从沙发上爬起来，摸到床边正想去拉灯，手刚往床头上一模顿时就懵了。 入手一片软滑细腻。 李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到底碰到什么了。 “你干什么？” “我…我怕你冷，想给你盖床被子！” “你把被子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我不冷！” 不冷！ 骗鬼呢吧！ 大冬天正冷的时候，这种破暖气又不给力，顶多穿件衣服盖着被子不冻得发抖。 也懒得理会她。 把灯拉开。 光线刺眼得厉害，李洋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一睁开眼顿时就有点懵逼。 眼前的女人上半身穿着件粉色的丝质吊带衫，胸口滑下去一大片，白花花的胸口垂着连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被冷气一吹的缘故，女人身上的皮肤白里透红。 李洋也不敢多看，瞥了一眼立马就挪开眼睛冲她摆了摆手。 “你把被子盖上，我就这么凑合一晚上就行了。” “哦！” 重新关了灯。 李洋脑子里这会儿更是睡意全无，一闭眼就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咽了口口水，发现自己连嘴唇都干得厉害。 上辈子虽然自己也是结过婚睡过女人的老男人，但是这辈子还是个没吃过荤腥的毛头小伙子。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赤裸裸地诱惑，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脑子里越是压制那股子邪火，浑身上下越是躁动得厉害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血脉贲张起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龌龊！ 就在李洋有些按耐不住地时候，两只酥软得差点把浑身的骨头都给浸酥了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从被子里伸到了他胸口。 李洋刚想骂娘。 一张吐气如兰的嘴唇已经往他嘴上贴了上来。 卧槽！ 心里暗骂了一句李洋接下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浑身都被那种酥麻的感觉覆盖住，脑子里一股邪念彻底压制不住，一个劲儿地劝自己别忍了。 一直到那两只手开始贴着胸口的皮肤往下滑过去的时候，李洋这才猛然一惊，浑身打了个机灵，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抓着那两只手说道：“你老老实实回去睡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不知道？要是再这样我就出去了。” “李总…，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睡冻着！” 大概是她也没料到李洋这么年轻的血气方刚小伙子定力竟然会这么好，那个女人也有点被唬住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这种久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暂且不说她是不是第一次，但是李洋也不可能会三言两语就被她骗到。 索性心里一横也不说什么了。 直接从沙发上爬起来，拉开灯也不再去看她。 麻溜儿地穿了衣服收拾好东西这才转过身朝床上的女人说道：“房卡我留在这里，你明天早上起来就下去把房退了，不该说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今天晚上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明白吧？” 女人似乎还有些犹豫。 但是见李洋眼里已经没了半点欲望之色，只好点了点头。 砰地一声。 李洋拎着包出去拉上门就直接钻进电梯。 出了酒店，迎面一股冷风吹过来打了个哆嗦。 钻上车。 点火发动扭过方向盘一溜烟儿就往高速路口那边开了过去。 这会儿已经到了快3点钟的样子，路上一片漆黑，除了偶尔有几个路灯亮着，李洋脑子里倒是清醒。 上了高速就直接往省城的方向开，大晚上也不敢开得太快，一直到早上将近7点多的时候才下了高速进市区。 等到了自个儿家里。 李洋已经浑身疲惫得不行。 屋子里整个春节都没有人住，冷冷清清的反倒是安稳，毕竟是自个家里，住着也安稳。 爬上楼李洋啥都顾不上了，翻出被子来胡乱铺了就往床上躺，脑子里已经疲惫的完全不行了。 睡意完全袭上来。 心底还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一晚上！ 这特么的够折腾的！！！ 175 冲上去就抱 第二天一早。 等太阳出来，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到床上。 一阵刺眼的感觉把人弄醒，李洋勉强睁了睁眼睛，大概是睡得差不多了，再闭上眼已经没了睡意，只好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一看时间赫然已经到了上午10点多快11点的样子。 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 唰地一声拉开窗帘。 一道白光顿时就涌进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紧，李洋深吸了口气，看来今天天气还不错。 洗漱完到了客厅。 往家里四处看了一遭。 跟之前回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看来是没有遭贼惦记。 不过冰箱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中饭肯定是得出去吃了，简单拾掇了一下就出门开车到小区外边的路对面吃了碗牛肉面。 完了回来想着已经到了正月初六，自己还得去几个熟悉的领导家里拜个年。 等到了明天估计人家就没空。 立马给杨俊河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 只好又给省厅的石伟忠打过去。 这回倒是有人接了，是一个声音听着挺和善的女人，一问才知道是石伟忠的老婆。 “阿姨，我是蓝天科技的李洋，伟忠厅长在家吗？” 电话另一头。 杨金华一听声音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心里也捉摸不准李洋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 毕竟因为家里那口子现在的地位，逢年过节借着这个由头上门拉关系的人实在是司空见惯，偏偏这些人又不能随意搭讪，只好说老石有事出去了。 李洋笑了笑刚想挂电话，突然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石伟忠的声音，心底这才苦笑了笑。 果然。 自己还是年轻。 “老杨谁打来的电话？” “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说是什么蓝天科技的李洋。” “李洋？噢！我来接吧，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石伟忠这会儿正好在家，一听是李洋打过来的电话，马上就从资格老伴手里把电话接过去。 “李洋吧，我石伟忠啊！” “石厅长，新年好！” “你也好，怎么？从红梅老家回来了？” 石伟忠也知道李洋老家是红梅那边的，去年一来二去两个人也一起吃了好几顿饭。 加上李洋的蓝天科技给省城市政府做网站的事情，关系倒是比以前熟悉了很多。 加上李洋也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石伟忠也挺中意这么个年轻人的。 “昨晚刚到，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要上班了，打电话问问您那边有没有空，我怎么也得过去给领导拜个年不是。” “你小子，还整这么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样吧，正好下午有空，你打电话问问老杨和老刘，要是都有空的话咱们就约着一起碰个面，也算是过年凑个热闹。” “那感情好，刚刚联系杨主任电话没人接，刘局长那边倒是还没来得及打过去。” “老杨这个大主任怕是忙着呢，马上开年省城市政府就要上马开发区的项目，等会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你约个时间和地方咱们就12点碰面吧。” “行！那就这么说了。” 挂了电话。 李洋赶紧给刘润平打了个电话。 刘润平这会儿倒是有空，一听是石伟忠那边已经约好了一口就答应下来。 李洋又给杨俊河拨过去，电话还是占线，估计是石伟忠那边在跟他联系，李洋也没继续等就直接出了门去了市政府招待所那边。 政府一般都是正月初六就要上班，不过毕竟是刚过完年，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上手。 招待所这边的包厢倒是还剩了不少，李洋定了个位置就给石伟忠和杨俊河他们发过去。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几个人就相继过来了。 除了石伟忠是一个人过来的，杨俊河跟刘润平都带了家属，李洋心里暗骂自己想岔了，竟然忘了准备礼物。 不过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只好厚脸皮站起来招呼人。 “来来，李洋，既然杨大主任跟刘局长都带了家属来了，那就由我这个光棍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省城电子科技大学的李雪林教授，咱们老杨家可是资深的书香世家。” 朝杨俊河的爱人李雪林看过去，李洋也是暗自咂舌，这一家子还真够厉害的。 李雪林皮肤白皙，看着都不像是四十多的年纪，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整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搞学术的。 叫了声李老师，李雪林也和蔼得紧，一个劲儿地盯着李洋看，嘴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听说蓝天科技是你的公司？小伙子这么年轻，挺能干的。” 嘿嘿笑了笑。 李洋可不敢自夸。 “李老师，跟您一比，我是真的拉不上台面了。” “太谦虚了，你们蓝天科技我们电子科大那边的一些老教授可是夸了好几次，小伙子挺有想法，你们那个网管系统就做得挺好的，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聊聊，刚好我们学校那边有几个实验室也在开发这种系统，到时候还要咨询咨询你这位老总。” “那没问题，李老师您有空的话，我这里随叫随到。” 跟李雪林握了握手，石伟忠又介绍刘润平的爱人。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润平的爱人柳琴虽然不是大学老师，但是来头也不简单，是省武警医院的副院长，本身也是资深的医疗系统教授，资历那是相当硬扎。 李洋一个高中生，这会儿如果不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还真的有些吼不住场子。 好在不管是李雪林也好，还是柳琴也好，都是那种学问素养都非常好的，也没因为李洋的年纪就看不起人。 反倒是因为一群身居高位的大老爷们竟然这么看重一个后生晚辈而倍感新奇。 等众人坐下来。 两个领导夫人反倒是成了主角，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往李洋狂轰乱炸，到了最后杨俊河跟石伟忠三个大领导反而成了坐在边上听的。 “小伙子了不起，今年多大了？” 柳琴聊着突然问了一句。 “柳阿姨，我今年刚满22，能叫23了。” “不得了不得了，你看看，这么年轻就创立了一家资产过千万的科技公司，真是年轻有为。” 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李洋虽然知道这两位多半是夸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这脸皮再厚，在两个资深教授面前也端不起来啊！ 不过李洋也看出来了。 不管是哪个时代。 年龄终究还只是一个表象。 这人跟人看起来，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如果不是自己创立了蓝天科技，加上身价也早就调离了基层老百姓的圈子，眼前的这几位怕是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越是这么想。 心里那股子求胜心也就越发地变得强烈。 上辈子阿里的老马凭什么能够以一介布衣之身数次出入国家权利中枢成为国家政要的座上宾，说白了还是因为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 利益！ 不管是小到个人利益，还是大到家国利益，始终都是占着最重要的位置。 人就是如此。 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影响力，就能进什么样的圈子。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散场，杨俊河几个人下午还有事情要忙，毕竟是身居要职。 李洋也没多耽误他们时间，跟李雪林和柳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散了席面。 出了招待所，他也没往家里赶就直接开车去了公司那边。 明天公司里就要正式上班，今天还是正月初五，不过已经有人在上班了。 大老板回来，几个留下来值班的职员也打起了精神，一个个地给李洋送了新年祝福就忙碌开了。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 李洋想着也没什么事情就要回去，办公室里的门突然就被人推开，只见李明芳浑身裹着件天蓝色的羽绒衫跑进来，脸上红彤彤的，一对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欣喜，死死地盯着李洋。 还没等他开口招呼，猛然就冲过去一把把他抱住。 “老板，新年好！” 李洋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这……这个问好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176 赤果果的诱惑 办公室里。 李明芳抱着李洋马上就松开。 但是脸上还是红得有些发烫。 被李洋一副愕然的样子盯着更是烧的厉害。 “那个…，明芳，你也新年好，怎么样？回家过年是不是快高兴坏了？” “哪里呀，才不是了，老板，你是不知道，我这回家过个年，简直就跟遭了劫差不多，天天的被烦死了。 这不还没到上班我就跑回来了，十头牛都拉不住。” “哟！你家里还有十头牛，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嘛。” 被李洋一通打趣。 李明芳也反应过来了，立马白了他一眼。 那小模样，差点就让人迷了眼。 李洋看得一阵眼晕。 心里也是忍不住直感慨。 这姑娘！ 太妖孽了！ 咋能长这么好看呢！ 他也没好意思多看。 以前他还顾忌有人闲言闲语地乱传播谣言，现在反倒是彻底放开了，他是老板不假，但是一个是男未婚，一个是女未嫁，也谈不上什么偷人。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咋说就咋说去。 不过毕竟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得注意点老板的形象不是。 所以定了定神，李洋也摆正了脸色。 见李洋变脸就跟耍猴儿戏似的，李明芳撇了撇嘴一副哀怨的样子盯着他。 “别愣着了，这回了公司，赶紧儿地干活吧！咱们今年可是有一堆事情等着你李大秘书去操心呢。” “切！我又不是老板，反正有你在，我听着你的就行了，瞎操那么多心你又不多给我发一分钱的工资。 对了，老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李明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用彩纸包装的小盒子，李洋一看顿时就乐了。 不过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这可还是他头一次收到礼物呢。 “啥东西，包的这么严实。” “你看看不就行了！”李明芳抿了抿嘴说道。 “那我真拆了？” “老板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的，你拆呀，我又没拦着你。” “我这不是拆了怕你后悔嘛！” 嘿嘿笑了笑。 李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想逗她两句，心里估摸着这大概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犯贱的吧。 不过手上也不慢。 小心翼翼地拆了外边的包装露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一看盒子上边的商标脑子里顿时就是一愣。 这姑娘！ 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是一块飞亚达的男士手表。 虽然谈到手表，一般人马上就会在脑子里冒出瑞士的各种品牌，什么劳力士，天梭，百达翡丽，但是实际上在八九十年代，国内还是有一批著名品牌冒出来的。 眼前的飞亚达就是其中的领头羊，成立于1987年的飞亚达，一直都在专注于品牌的创新和发展，后来也成为了国内首个源自中国本土走向国际的腕表品牌。 当然了。 跟瑞士品牌相比自然要差不少。 但是这也得看什么人用。 李明芳买这么一块手表送给自己，李洋就是想想也知道肯定花了不少钱。 李洋嘴里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触动。 这小姑娘。 怕是真的掉进泥坑里了。 对于李明芳，李洋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谈男女感情吧，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也不至于没有任何感觉。 毕竟人家长相不差，甚至算得上是职场里的一股清流，而且学历也不俗，跟自己一个高中生，那是真的已经很牛逼了。 偏偏自己心里又一直记挂着一道人影，跟林芳芳十几年的感情，即使是重生了，但是也只是恍若一瞬间的事情，脑子里的感觉仍然停留在重生前的那一霎那。 即使林芳芳这会儿还不是自己老婆，但是自己心里的确还是这么想的，这一点李洋可以毫不怀疑地肯定。 只是眼下自己是老板，李明芳是下属，李洋也知道除非哪一天自己真的糊涂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痛快地接受。 所以看到这块表，李洋心里那是真的既满足又忐忑。 男人嘛！ 终究还是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混蛋。 他也不例外。 李明芳这会儿可不知道李洋一瞬间就想了那么多，见李洋拆开了礼物盒，脸上也是兴奋得不得了。 一对美眸使劲儿盯着他。 “老板，怎么样，喜不喜欢，我可是挑了老长时间的，就怕你不喜欢。” “还行，挺好看的，我看以后我也是有表戴的人了！” “切！就知道骗我，不好看你别要了！我拿去送人。” 见自己千挑万选的礼物到了李洋嘴里竟然成了还行，李明芳心里那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李洋手上抢。 李洋赶紧儿的护得牢牢的，立马就往手腕上套，偏偏笨的厉害，弄了半天都扣不上扣子。 “笨死了，连表都不会戴，说出去还不要被人笑死。” 嘴里笑骂了一句。 见李洋赶紧儿戴上，李明芳立马喜笑颜开地伸手给他帮忙，葱白似的手指头搭在李洋手腕上暖暖的，鼻息里还飘着一丝香味。 两人这会儿站的极近，就差贴着身子了，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连李明芳眼帘下边细长的眼睫毛和耳背细长的绒毛都看得分外清楚，李洋没来由地一阵紧张，连呼吸都有点急。 一时间竟然有点看呆了。 李明芳也没察觉。 细心地穿过他的手腕把表扣扣上，这才把表盘扶正，然后才仰起头来问道： “好了，快看看合不合适！” 李洋醒悟过来。 扬起手看了看。 黑色的表盘和玻璃镜面看着的确很舒心，大小也挺合适，心里一时间也是千滋百味不知道说什么好。 点了点头道：“还不错，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眼光。”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李老板的大秘，眼光要是差了那不是丢你的人嘛。” 一句话说完。 李明芳嘴里吐气如兰，见李洋深吸了口气，这才发现两人竟然贴着这么近，脸上立马就泛起一丝红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眨了眨眼睛，赫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李洋这会儿也意识过来两人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退开，并没有发现李明芳眼里闪过的一丝失落。 （连更5章，已经尽力了，求个订阅和月票，明天单位要搞选举，起码要忙到半夜才回来了，来不及更新还请大家见谅！最后再求个打赏吧！现在就靠订阅和打赏让我动力满满了！） 178 大手笔 2000年在李洋的印象里，其实并没有太过于刻骨铭心的回忆。 上辈子作为一个起早摸黑挣老婆本的菜贩子，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关注的，那也应该是萝卜白菜的价格，而不是应该是哪里打仗了，谁当总统了，或者…… 2月17日，微软公司将在美国旧金山正式面向全球发布了的新一代的操作系统，也就是indos 2000。 但是在李洋的日常中，这也只是众多消息中的一条而已，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蓝天科技是正月初七的那天正式开始上班。 李洋一大早到了公司就让李明芳安排了一次工作例会，大概是因为过年吃得太多的缘故。 田梦飞硬是从一个身材苗条的技术骨干变成了一个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如果不是吴珊珊抱着他的胳膊，李洋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 也就是半个月的事情，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能膨胀成这样！！！ 跟十年后回国的那一代海归相比。 90年代回国的海归，心里其实多少都有一点人生豪、想着迈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思。 毕竟在90年代海归还是一类比较稀罕的人种。 而在十年后。 海归从当初的珍稀物种变成了烂大街，别说谈梦想，就是摆摊卖肉夹馍估计顶多也就是引起一阵茶余饭后的谈论。 这种时过境迁的变化，也委实快得令人有些应接不暇。 尽管加入蓝天科技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但是田梦飞跟卓宝林早就不是当初刚刚加入公司的毛头小年轻。 去年年底国内的互联网用户人数，经由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从不足500万突破到千万大关。 两人心底也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成了坦然接受。 而对于李洋预估的一年时间里翻几倍的结果，两人这会儿也毫不怀疑。 所以开会的时候。 听到李洋说蓝天科技旗下的社交网络平台，朋友圈在年内的发展目标是从10万用户数突破到500万。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甚至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目标是不是定的有些低了。 因为同一时期的诞生的QICQ早在去年的11月份，注册用户数就已经突破了这个数字。 而这一数字到了2000年元月份的时候已经再次翻了一倍还要多。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一数字到了2001年元月份，更是会以一种异常恐怖的速度增长到5000万之巨。 当然，不管李洋所定目标的高低，至少两人这种心态的转变。 对于还处在发展初期的朋友圈而言无疑是一个好的征兆。 毕竟作为开发者。 如果连田梦飞和卓宝林本人都对这个产品没有太足的信心，快速增长的可能性也可想而知。 会议室里。 李洋说完环视了一周。 见众人并没有提出异议，眼底不禁露出了一抹喜色。 原本他在考虑定这个目标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是否会遭到众人的反对。 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显然有些多虑。 咳了两声。 把众人的思绪从畅想中拉回来。 李洋再次抛出了一个让众人大吃一惊的决定： “为了进一步加快朋友圈的推广速度，我决定在今年会慢慢全面放开网管系统的注册权限，开始实现免费试用两个月的注册试用制度，你们对这个提议有没有意见？” 轰地一声。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就炸开了锅。 全面放开免费试用权限？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在试用期内，蓝天科技的利润会下降到历史的最低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公司里的利润从什么地方获得？ 皱了皱眉头。 卓宝林跟田梦飞显然都被李洋的这个提议吓了一跳。 整个会议室里。 除了李洋本人，竟然只有陈小武一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他人竟然都有些不解为什么李洋会突然冒出这个决定。 毕竟公司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蓝天科技也并非是李洋一个人的一言堂。 公司利润的高低，不仅仅直接关系到后续投资的问题，更关系到每个人自身的利益。 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道理。 如果公司的利润额不高，甚至无法维持一定的增长速度，那他们作为公司产品的主创人员，薪资显然也无法得到有效的保障，更别提增长了。 所以李洋的话刚说完，众人立马就咋呼开了。 “那我们的利润靠什么来保障？” 负责人事部门业务的林鑫第一个开口。 随即卓宝林也问了一句。 “老板，如果公司的利润无法维持的话，那用于拓宽推广渠道的资金和产品升级的资金从什么地方来？” 深吸了口气。 李洋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既然他敢提出这个想法，那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咳嗽了一声问道：“大家是不是都有这个担心？” 见众人点了点头。 嘴角立马扬起一道弧线说道：“小武，你说说你的看法。” 眼睛朝一脸坦然的陈小武看过去。 李洋也有些好奇。 卓宝林跟田梦飞都是技术骨干，不懂这里面的套路可以理解，但是陈小武是主管销售的。 这家伙应该有不一样的考虑。 “老板，我哪里有什么想法，既然你敢有这个想法，那我觉得肯定有你的主意。” 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李洋知道这家伙算是看准了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目光转到田梦飞身上。 “那梦飞呢？你是不是跟宝林是一个想法？” “那我就说说我的理解，免费注册使用其实也不是咱们的首创，据我所知，国内的工业领域早就有类似的提法，例如推出一套全新的设备试用收费制度，前期采用免费试用的办法来进行推广，等到试用期一过就会进行收费。 这样一来，咱们损失的也仅仅只是前期两个月的费用，网管系统这个东西，在前期会占有比较明显的优势，现在嘛，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国内已经出现了不少类似的软件，竞争力比之以前其实已经削弱了很多。 推广免费注册试用的好处就在于，我们会吸引一大批不愿意花费资金在这个上面的用户，另外就是我想李总你应该是想捆绑一定的推销内容吧。” 田梦飞刚说完。 会议室里众人果然一个个都露出思考状。 李洋也是暗自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搞技术的不都是榆木疙瘩。 竟然连自己后面的想法也猜的差不多。 点了点头。 李洋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开口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去年年底咱们跟旗下签订了网管系统使用协议的网吧已经接触过。 原本我是打算依靠减少注册费用的方式来增加朋友圈的推销力度，不过效果还不是很明显。 但是推广免费试用之后，我打算强行在试用版本的软件里面搭在朋友圈的客户端，这样一来，我们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他们会不会使用这个免费软件，而不用再花额外的精力去推广朋友圈。 至于公司利润的问题，目前还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是网管系统试用期后的注册费用，一个是系统的升级费用，另外，今年我打算开发一款新的软件来实现利润增长，具体的问题等会后我再跟技术部门接洽，你们还有其他的问题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 见众人都没有问题。 李洋立马摆了摆手结束会议。 等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这才把卓宝林跟田梦飞叫住。 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立马开口问道：“刚才我说的新软件，其实就是去年年底梦飞你那边提出来的系统安全防护软件，你们觉得这个产品有没有盈利可行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79 吹牛逼是需要技术的 关于研发杀毒软件的想法，其实李洋早在卓宝林主持升级第二代网管系统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构想。 在1999年，国内的杀毒软件其实并不多，瑞星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计算机和互联网这个东西。 其实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本身就自带双刃剑的属性。 在提供方便快捷的服务的同时，本身也有被人攻克的风险，而且这种风险随着千禧年的到来愈发地变得突出。 早期的计算机和网络发展，其实跟矛与盾的关系非常类似。 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一方面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断提升盾牌的的防护性，为了攻克对手的防护能力，自然而然地在攻击属性上会不断改进。 计算机和互联网的防护也是同样的道理。 有了攻击。 自然而然就会有防护。 李洋提出发展计算机杀毒软件的意见，也算是顺势而为。 “可行性肯定有，而且潜力很大，但是如果从头开发的话，我觉得这个里面的成本具有很大的不可控性，咱们公司刚刚才推出社交网络还没一年的时间，再集中精力去攻克这个产品，技术力量的储备远远不足。” 李洋一开口。 田梦飞其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在升级上一代网管系统的时候，卓宝林其实就已经在第二代网管系统中间添加了此类的编程内容，不过防护的范围毕竟仅仅只是局限于网管系统本身，还没有扩大到计算机的其他应用软件上面。 “那宝林呢？你是什么想法？” 卓宝林抬眼看了看李洋，又冲田梦飞瞅了一眼，脑子里越发地有些不清楚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当初跟李洋接触的时候，他的加入蓝天科技的本意是主创计算的运行系统以及李洋关于网络银行的创意。 但是现在看来竟有些渐行渐远的趋势。 先是负责了网管系统的升级，现在听李洋的意思，竟是马上要开始杀毒软件的开发。 从技术上来讲，他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从内心上来讲，卓宝林其实更偏向于去开发类似于微软的计算机操作系统。 尤其是马上微软公司又要推出indos2000，卓宝林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所以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你对蓝天科技的定位是怎么样的？到底是做一个应用软件的高科技品牌还是做计算机领域的领头羊？” “如果我说都要做呢？” 李洋笑着说道。 卓宝林的心思他自然明白，但是这会儿李洋其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因为如果没有稳定的利润增长点，不管是关于创立网络银行的想法还是后面关于互联网的其他想法，其实都只能算是空中楼阁。 阿里的老马虽然成绩斐然，但是李洋还是见不惯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被投资方占据大额股份的现象。 真要他将来依靠风险投资实现公司发展的话，李洋还是想拼一拼。 毕竟这是在2000年。 一切互联网产品都处于方兴未艾的时期，如果这个时间再晚上十年的话，他肯定不敢有这个想法。 但是这个时间点，一切都有可能。 即使是完全依靠自己的积累，创立一家完全属于自己控股的世界性的互联网巨头，李洋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凭我们的资金实力，这基本上是无法完成的目标。” “宝林，咱们国家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 “你这算不算是强词夺理！” “你如果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要不咱们再打个赌？” 见李洋开口就要跟他对赌。 卓宝林顿时一阵无语。 连带着田梦飞也是笑得不行。 这家伙！ 还真是赌上瘾了。 上次三个人为了互联网用户数量打赌的那件事情，可不就是跟眼下一模一样的情形。 偏偏李洋还赌对了。 “怎么个赌法？” 一咬牙。 卓宝林竟然真的动心了。 李洋也是好笑。 自己不会带出一帮赌棍吧！！要是这样的话，那蓝天科技估计将来也够青史留名了。 要是将来媒体采访他当初是通过什么手段把公司做大做强的话，难不成自己要说是靠打赌来的。 那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很简单，你再给我5年时间，这5年里，你跟梦飞都按照我定下的方向发展。 5年后，如果蓝天科技没有成长为杀毒软件行业内规模最大的公司，那你们继续留下来还是另择他处我一概不阻止，还给你们送上一份丰厚的分手费。 但是如果5年后我们公司一不小心真成了业内的领头羊，那你们就必须跟我签一份终生协议，怎么样？敢不敢赌？” 这一次不光是卓宝林愣住了，就连田梦飞都有些懵。 这家伙！ 还真是敢说啊！ 5年的时间就做成杀毒软件行业最大的公司，这可不是开玩笑。 但是一想到蓝天科技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占据了差不多8成的网管系统业务市场，两个人心底又有些发憷。 没准还真能给他干成了也说不定。 不过卓宝林显然不想让李洋这么如愿。 “5年太长了！最多2年！” 卧槽！ 李洋心底暗骂了一句。 你当我是神仙呢！ 2年！ 还不如直接说现在就走人！ “2年太短了，最少也要4年时间！” “不少了，微软10年就能做成全世界第一，你做成国内第一2年也够了。” “2年后我实岁才21，做行业第一是不是太年轻了，年轻遭人嫉啊！” 白了李洋一眼。 田梦飞觉得这家伙开始耍赖了！ 年龄竟然也是理由。 不过见卓宝林脸上一副认真的样子，他顿时就一副见鬼的表情，这家伙不会当真了吧！！！！ 事实上， 卓宝林真的当真了。 想了想一咬牙道：“那就3年！3年你22，不算年轻了，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李洋顿时就有点懵。 卓宝林竟然也来这一手。 不过加上今年，3年后自己的确到了22，虚岁都到了23，卓宝林这么说也不算错。 但是他也是纳闷。 这家伙不是搞技术的嘛！怎么脑袋突然就像是开了窍的！ 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搞编程出身的，对数字这么敏感！ “那成！3年就3年！我还怕了你不成！” 见李洋竟然真的答应下来！ 卓宝林倒还无所谓！ 反正当初加入蓝天科技，他其实心里也对李洋这个年轻的老板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尽管蓝天科技目前开发的产品并没有太贴合自己的想法，但是在2000年的中国国内，其实已经算是走在时代的最前列。 之所以跟李洋有这种提议，其实也是为了提醒他不要舍本逐末。 他倒是无所谓。 但是田梦飞已经彻底愣了。 这家伙！ 真敢说啊！ 3年就做成业内第一！ 怕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偷偷朝李洋瞟了一眼问道：“你真有信心？” 谁知道李洋狭促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你说呢！” “我说个屁，3年时间就做成规模第一，你没睡醒吧！” “规模第一？我说了吗？”李洋一愣。 “废话，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说的。” “我真没说，我就说了个第一，用户数量第一不行吗？”李洋一撇嘴说道。 “我就不信了，就咱们这些客户的尿性，我要是开发一套质量还算过的去的杀毒软件让他们免费使用，要是这样都拿不到第一我不如一头撞死！！！” 说完李洋径直站起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就差伸出中指出来顶天发誓了！ 面前卓宝林跟田梦飞顿时一脸的懵逼！！！ 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洋！！ 卧槽！ 这特么什么人啊！ 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 180 全方位无死角的…360！ 说到无耻！ 李洋绝对不敢说第一。 但是他的确没开玩笑！ 3年时间做到业内第一的位置，压力是很大，难度是很高！但是，如果没有点梦想。 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自己好歹是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 即使不懂技术。 但是眼光总还在那里。 杀毒软件说白了并不是技术的问题，以卓宝林的能力，只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引进技术人才。 凭他脑子里见过的无数杀毒软件的模板，开发一套超越瑞星的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然。 卓宝林跟田梦飞都不是好忽悠的。 毕竟是留学归来有真才实干的海归，也不可能被李洋三言两语就忽悠住。 所幸李洋也早就有所准备。 让李明芳把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拿到会议室发给卓宝林跟田梦飞，李洋就开始等两人看完。 看完手上的计划书。 两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尽管早就料到了李洋这家伙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但是等看完他的构想，两人心里仍然有些震撼。 这家伙！ 真的只是个上完高中就出来创业的愣头青？？ 别是忽悠人的吧！ 不说其他的内容。 光是这里面关于杀毒软件的构想就已经够让人震惊的。 但是还远不止于此。 除了杀毒软件，李洋竟然还提了一套关于系统防护以及综合软件集成和下载的应用客户端。 就是现在的美国人也想不出这种东西。 脑子到底是真么长得。 “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田梦飞一脸的不相信。 “如假包换，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琢磨出来的，你没看下面还有我更改的字迹吗，还没来得及打印成文本呢！昨晚上刚想出来的主意。” 李洋这会儿也是得意。 小样儿的！ 老子好歹是穿越者。 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就现在瑞星那个杀毒软件的技术水平，要想甩他几条街就是几条街，创意我脑子里有的是，就怕你们做不出来！！！ “宝林，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怎么好好的就答应跟他打赌了，上次输了还不吸取教训，这混蛋估计是老早就挖好坑等着我们跳。 现在好了，咱们估计也就剩下这三年的自由身了，等过了三年，怕是要卖身给这家伙干一辈子苦力。” 朝卓宝林埋汰了两句。 田梦飞想着自己是真的遭了无妄之灾。 “怎么样？你们觉得我这些想法行不行得通？” 其实李洋这家伙是真的偷懒。 什么狗屁想法。 不如说是把后世360的那一套照搬过来用了。 除了360杀毒软件所具备的功能以外，连带着什么360浏览器，360应用软件，360游戏，以及360防护软件全都抄了一遍。 虽然技术层面的东西没说多少，毕竟他是个技术渣，但是作为一份产品策划书，田梦飞跟卓宝林手上的这一份东西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 只要技术力量能够达到，基本上就可以照搬开发出来整合成几套产品。 而且连里面的推广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 “那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 “简单，就叫360，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为您的电脑提供全天候婴儿般的呵护！！！这个广告词怎么样？” 麻痹！ 连广告词都想好了！ 田梦飞顿时一阵无语。 “你真的想好了要往这个方面发展？还是说只是暂时性地为了开发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 过了好一会儿。 田梦飞才收起心里的那股子憋屈问道。 李洋正了正表情道。 “两个方面都有，现在互联网用户增长得这么快，杀毒软件的市场潜力肯定无比巨大，如果我们能在这个上面做出突破的话，利润增长是肯定的，同时也能最大限度地提升公司的竞争力。 说句难听的话，以我们国家目前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储备，再想搞一个微软公司出来其实已经不可能了，这一点你们在美国待过，应该比我还清楚。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互联网是一个非常广阔的概念，并不是说除了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就没有别的路径可以走了。 例如社交网络，例如专门为电脑提供安全防护的杀毒软件，甚至以后咱们要开发的网络银行和网络交易平台，这些都是潜力非常巨大的领域。 如果在这些基础性的领域能够做到业内领头羊的位置，那咱们公司的前景不见得就比不过微软。” 叹了口气。 李洋也是觉得遗憾。 如果自己早生20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把微软取代了，但是眼下那几乎是毫无可能！ indos系统已经发展到了indos2000，马上XP系统一出来，除了后面的苹果操作系统能够一争高下之外，几乎无人可以撼动它的引领地位。 这一点毫无置疑。 而且。 还有一点李洋没说，即使是早生20年又怎么样。 80年代的中国别说开发计算机操作系统，就连计算机本身都是个极为罕见的玩意儿，这比搞原子弹的难度怕是也轻松不了多少。 李洋可没自大到自己能集聚全国的力量来攻克计算机系统的世纪性质问题。 要是有那么简单，全世界也就不止一个微软了。 “那咱们开发软件的资金从哪里来，据我所知，扣除成本，公司里去年的利润只有2000万不到，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在今年推广网管系统的免费试用，那至少今年上半年肯定是不会有太多的利润，顶多跟去年持平。 开发这种大规模的软件，而且还要精益求精，技术人员起码要扩张到现在的两倍以上，而且还要购买大量的设备。” “自然还是靠网管系统！” 李洋也不心虚。 “网管系统不是免费吗，哪来的那么多利润。” 卓宝林也问道。 他跟田梦飞都在美国待过，而且不止呆了一天，硅谷的计算机公司跟网络公司，哪个不是跟烧钱差不多。 光凭李洋手上的2000万资金，还真干不了多大的事情，一套进口的计算机设备，少说都要几百万，那还是有渠道才拿得到。 “很简单，既然是免费的，那咱们自然可以在系统上面做文章，你们设想一下，既然我们可以利用网管系统推销朋友圈，那是不是同样可以推广其他的东西，这笔广告费用肯定能挣得到的吧？” 听到李洋这么一说。 卓宝林跟田梦飞顿时就愣住了。 心里也是直叹气！ 这家伙！ 还真是个天生的资本家！ 竟然连这么一个隐蔽的利润增长点都看到了。 要说蓝天科技现在最大的优势产品是什么，那肯定是网管系统无疑。 绝对不可能是刚刚才推出的朋友圈。 据去年的统计数据显示，目前蓝天科技旗下的网管系统使用的用户已经超过了5000家，覆盖的范围也编辑全国。 即使一家网吧只有50台电脑，那连接的客户端也有近25万多个，接触到的网络用户绝对超过数百万甚至千万之巨。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广告平台。 所以李洋说到这里，两人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81 女博士有点面熟 电视里放着微软公司正式发布indos2000操作系统的消息。 李洋瞅了一眼。 眼里却有些失神。 微软毕竟离他还是有些远，李洋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跟微软相比，蓝天科技顶多只是一条小鱼，甚至跳起来连个水花都不会冒。 但是蓝天科技却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如果蓝天科技下一步的动作不成功，那就是倾家荡产。 这跟比尔盖茨失去微软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随着2000年的春节渐行渐远，空气里也慢慢地开始多了一丝躁动的气息。 QICQ马上就会改名为QQ，后世的社交网络巨无霸即将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活跃在市场上，这种紧迫感是别人根本就无法感知得到的。 不过李洋也不至于因此乱了方寸。 但是现在蓝天科技旗下的业务，利润增长的速度已经开始明显放缓，接下来如果不马上开辟新的利润来源，的确会碰到田梦飞和卓宝林担心的那种局面。 李洋脑子里也是觉得头疼。 昨天晚上给老大挂了个电话。 谁知道李平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大概的意思就是可能还会在南边待一段时间。 李洋也没多问。 心里琢磨着老大跟曹芳这一次和好恐怕是大概率事件，他也没好意思开口让人赶回来。 只是家里空荡荡的，浑身始终有些提不起劲。 有时候屋子太大也不见得是好事。 想着是不是要让李凤禾帮忙给他弄一条狗回来养着。 但是一想到养狗人士那些糟心的事情，心里又有些气馁。 “你明天有空没有？有空出来一起吃顿饭，人家姑娘可是问了你好几次了。” 接到徐超的电话，李洋原本还有些兴奋。 但是一听到这家伙开口就说约着吃饭，又觉着提不起劲。 刚过了一个年。 饭局少说也吃了十顿八顿的，这会儿听见饭局李洋就有点头疼。 “你们开学怎么这么早？” 他也是纳闷。 这才哪儿跟哪儿，徐超这小子竟然就已经来省城了。 不过约莫也能体会到徐超的心情。 以前自己上高中那会儿，待在学校里就想着放假的事情，真放假了又盼着开学。 这种矛盾的心里大概是每个阶段的学生都要经历的。 “还有几天，这不是想着来看我家徐老师。” 听到话筒里徐超贱贱的声音，李洋直想砸电话，这狗日的，没事显摆个屁。 不过心里也是服气。 大学里能把老师泡到手，徐超这家伙怕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不过一想到徐媛媛那副火急火燎的性子，李洋心里又是一阵糟心，真答应了这顿饭局，还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你到底去不去，给个痛快话，怎么搞得跟个娘儿们似的，人家又不吃了你。” 被徐超一句话呛得不行。 “去！你定地方，还真把老子当小绵羊了是吧。” “不敢不敢，这不是想着跟李老板一起吃饭有人结账嘛！那就这么定了，晚上6点，电子科大对面的和盛家。” 挂了电话。 李洋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这会儿才下午2点钟不到，离6点还早。 只好又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 一阵电话铃响起来，不知道是谁又打过来了，李洋没好气地瞅了眼号码，一看是家里的号码，立马就来了劲。 “小叔叔，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果然。 一拿起话筒还没开口就听到小侄女青青的声音，李洋顿时就清醒了大半。 “我过几天就回去，你在家里跟爷爷奶奶多住两天。” 他也猜到这小家伙在家里估计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过离正月16开学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这会儿回去把人接过来，家里除了自己也没个人照顾她，反倒不如多让她在乡下陪刘金兰和李向阳多住一阵。 不过这也不是办法。 老大李平那边肯定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真到了开学的时候，家里还是得有个人接送才行。 想了想。 跟小家伙聊了几句，好不容易把人哄住，又让刘金兰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家常挂掉。 李洋马上就拨通了李凤禾那边的号码。 去年过年的时候省城这边网吧的业务比较忙，李凤禾也没回红梅。 开年回来这段时间，自己也就跟她碰了一次面。 这会儿打电话过去，李洋还是想着让她帮忙找一个住家的阿姨，平时帮忙烧饭做菜收拾家里，自己没空的时候也可以去学校那边接送一下小家伙。 “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接通。 李凤禾显然有些没睡醒的样子，估计正在午睡，李洋也意识到自己的电话打得有些不是时候。 “这不是马上要开学了，我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想请你帮个忙给找一个阿姨过来，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阿姨？临时工还是全职的？” 李凤禾倒是没觉着稀奇。 之前她其实就问过这个事情，不过去年下半年李平一直在家里，李洋想着暂时还用不上也就算了。 “最好是全职的，我这里也不缺地方住。” “我先问问，有消息了再打电话给你，这会儿刚过完年，人应该比较好找。” 嗯了一声李洋就挂了电话。 李凤禾做事情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身上裹了条毛毯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才隐约听到一阵火急火燎的敲门声。 睁开眼爬起来。 往墙上的挂钟瞥了一眼，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快6点钟的样子，这才知道这一睡竟然睡了快三个小时。 心底暗骂了一句立马爬起来开门。 一看门外边站着的是徐超，也就猜到了估计是自己没去人直接给找上门来了。 “我说你李老大老板怎么回事，约你吃个饭就跟要你上刑场似的……我的天！你不会是在家里睡觉吧！” 见李洋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徐超也是无语。 这家伙！！！ 一群人等着他，他竟然在家里睡大觉，这也太蛋疼了！！！ 嘿嘿笑了笑。 李洋也觉着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长。 也没跟徐超废话，赶紧地洗漱了一遍换上一件外套就拿钥匙出了门。 等两人开车到了地方。 进了包厢一看顿时就愣了！ 这啥情况？ 原来包厢里除了徐超的那位徐老师跟徐媛媛，竟然还坐着好几个男男女女，而且没一个是自个儿认识的。 眯着眼睛朝徐超瞪过去。 “别气别气，人是徐媛媛喊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她还叫上了别人。” 深吸了口气。 李洋压下心底的不快！ 不过心底也没了之前那种想痛快玩一晚上的想法，倒不是他清高，而是本来徐媛媛跟他就不是很熟，但是多少还算是见过面，说起话来也知道轻重。 但是这突然多了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算什么破事。 “哇！李大炮你终于来了，赶紧先罚酒一杯，我们可是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徐媛媛也是眼尖。 看到徐超跟李洋进来，立马就咋呼起来，连带着其他几个年轻男女都齐眉朝李洋看过来。 “不好意思，多躺了一会儿，一睁开眼就快6点了，这杯酒嘛我是得喝了。” 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李洋也不拿捏什么，坐下来痛快干了一杯，嗓子里顿时就堵得厉害。 幸亏是度数不高的啤酒，这要是给他来一杯白的，李洋指不定还真的一杯酒给撂倒了。 好在一杯酒下肚。 徐媛媛也瞧出来李洋喝的有点猛了，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招呼众人坐下来介绍了一下。 李洋这才知道来的那几个年轻人都是电子科大的学生，貌似还有一个女博士！ 这就有点稀罕了！ 李洋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 立马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叫刘苏柳的女孩子！ 但是细看两眼，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儿见过，只好把这想法压到心底去。 182 李大忽悠 包厢里的一圈人，除了李洋跟徐超两个乱入党，徐媛媛吆喝来的这些人李洋愣是一个也没接上话岔子。 其余众人见李洋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自然也渐渐挪开了视线。 几个女孩子自然而然地成了焦点。 没了关注，李洋也乐见其成，索性窝在沙发的角落里，脑子里想着事情。 眼睛往包厢里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心里也是感慨。 像徐媛媛这种理工科出生的女孩子，能活跃成这样也是少见。 坐了一会儿。 他越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等服务员把菜上齐，正好口袋里电话响个不停。 “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借道出了包厢，李洋瞅了瞅来电显示，一看是李明芳打过来的，心里也是无奈。 “不好意思，先生，您不要在这里吸烟，如果想吸烟的话请到卫生间那边。” 站在走廊里，耳朵里听着李明芳明快的声音，李洋也是一阵放松，抽了根烟出来还没点着就被边上的服务员劝住。 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只好又去了厕所边上的吸烟区。 “老板，你是不是又去哪里吃喝玩乐了！” 听到话筒里李明芳的声音明显有些调侃的味道，李洋只得嗯了一声。 “那你少喝点酒，晚上还得开车回去吧？” “没事，有朋友在这边一起。” “哦！那我先挂啦，你赶紧玩儿吧！” 挂了电话。 心里又是叹了口气。 李明芳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李洋越发地觉得她对自己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个总经理助手的范围。 过了好一会儿。 包厢里徐超见李洋仍然没有回来，也找了个上厕所的由头从里边出来。 在厕所这边找着人立马问道：“干啥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抽起烟来了，要是不想呆下去，要不咱们先回去？” “哪来那么多事，等我吸完这一口，我问问你，你真有把握把徐老师拿下来？” 李洋可是记得清楚。 上辈子徐超的老婆根本就不姓徐。 如果人生轨迹不发生太大变化，那十有八九徐超跟这位徐老师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李洋也不想直接打击他，只好拐弯抹角地试探。 “其实…其实我还没跟她说这个事儿呢！” 李洋顿时一顿无语。 没说还打这么火热，这家伙！！！ 光放炮不炸啊！！ “洋子，你说…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我跟她表白被拒绝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拒绝就拒绝，你还能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李洋这会儿倒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初入情场的雏儿。 “你不懂！” 见徐超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李洋也是觉得好笑。 你妹的！ 这会儿还跟我装情圣。 “行了行了，别自我陶醉了，赶紧回吧，等会人家还以为咱们拿捏呢。” 扔掉手里的烟头。 洗了把手两人回到包厢。 见人回来了。 徐媛媛嘴里又是忍不住打趣了一番。 见那个姓柳的女博士往自己看过来，李洋也是觉得这顿饭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有毛病，不是上厕所就是尿急，不会是肾不好吧？” “这你就不懂了，不把肚子里的存货放出去，等会怎么喝酒！” “嘚瑟，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儿喝啊，今晚酒管够。” 边上一个带着眼睛的小个子男生闻言，立马把满满的两杯啤酒推到李洋跟徐超面前。 见众人都盯着，李洋也是没了脾气，痛快喝了一杯，又夹了两口菜垫垫肚子。 席间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猜数字，猜到谁谁答不上来就喝酒，李洋瞥了一眼对面喝了两杯酒明显有些脸红的徐媛媛，心里也是直叫这群大学生还真是会玩。 不过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致。 谁知道一通猜下来，他跟徐超差不多喝了五六次，这运气也真是够背的。 因为饭局是徐媛媛吆喝起来的，李洋也不好意思说不干，到了最后实在是不行了只好抿一口算求。 还是那位徐老师见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住众人先吃饭，往人徐老师看过去。 见人家这会儿正跟徐超低头说着笑话，李洋心里想着没准徐超这家伙还真能把人给拿下来。 新世纪之初的省城远没有往后灯红酒绿的繁华，对于这一代的大学生而言，娱乐的内容自然也没有往后那么多的选择。 李洋虽然没上过大学。 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三两句话一挑起来，众人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竟然在酒桌上谈起了社交网络的问题。 好在包厢里除了他跟徐超，其他的都是计算机专业或者相近专业的学生，南江电子科大可不是什么野鸡大学，这些学生虽然多半都有些书生意气，但是谈到专业领域的问题，即使是李洋这个穿越众也不由得直在心里竖大拇指。 人家科班出身的，的确有两把刷子。 讶异之余。 心底其实还有些兴奋。 早先蓝天科技那边，在朋友圈还没有上市正式运营的时候，田梦飞跟卓宝林还想过到电子科大那边联合组建一个工作室。 后来因为公司里业务突然拓展，账户上的资金充足起来才打消了这个主意。 但是李洋现在突然又有些心动。 如果能把这群人都笼络到蓝天科技旗下，干出多大的成果不敢说，但是至少培养几个拔尖的技术工程师出来肯定没问题。 所以想了想立马问道：“像你们这个专业，一般毕业了就业往哪个方向？据我所知，国内需要你们这种人才的公司应该不会很多吧？” 李洋倒是没有睁着眼说瞎话。 2000年的时候虽然是国内互联网发展速度最快的几个时期之一，但是这个时候国内的互联网产业还真的算不上有多大规模。 早期做出名气的互联网公司掰开手指头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即使是腾讯这种社交网络巨无霸，这时候也还是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 国内开设互联网和计算机专业的高校虽然不多，但是一年下来毕业的学生起码也得有个万儿八千的，要把这一批人消化掉，光凭国内的那几家公司还真是不怎么够。 在互联网领域，中国毕竟还只是一个后起之秀，远远谈不上实力强大。 “李大炮，你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连互联网都这么了解。” 嘿嘿笑了笑，李洋也不回答。 好在有人给他解了围。 “谁说不是，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被忽悠到了这个专业。” “这话怎么说？” “简单啊，毕业就要失业，我之前还在考虑是不是等毕业了换个专业再读个研究生。” 说话的女生似乎是真的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李洋心里突然一动，说道： “我倒是觉得你们选择这个专业很对，互联网是一个新产业不假，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再过五年，甚至用不了五年，互联网产业就会是另一番局面，说不定到时候你又要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这个专业。” “媛媛，你这个朋友哪里找的，这么会忽悠，不过这话我就爱听，咱们干一杯，要是真被你说中了，到时候我肯定请你吃大餐。” “那也算我一个！”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干一杯，坐等互联网成为朝阳产业。” 包厢里众人也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纷纷站起来凑热闹狠狠地干了一杯。 独独那个叫刘苏柳的女博士似乎刻意朝李洋脸上瞥了一眼。 李洋见她朝自己看过来，立马点了点头示意。 一顿饭吃到将近晚上9点钟才散场。 从饭店里出来。 2月份还是蛮冷的。 被冷风一吹，李洋也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赶紧招呼徐超上车，谁知道这家伙还粘着那个姓徐的老师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他也没辙。 只好站在边上做电灯泡。 正好那位刘博士从洗手间里出来凑到他身边，李洋这才发现人家身量还真不矮。 跟他站一起竟然都快跟他齐眉高了，即使穿了个半高的高跟鞋，这身高也有点吓人，怕是已经超过一米七。 女孩子本来就显长，一米七的女孩子，看起来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你好！” 干巴巴地跟人家问了声好，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刘苏柳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盯着他，过了好一阵才问道：“你…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 李洋顿时一愣！ 这女孩子也太敏感了吧，自己只不过是多看了她两眼而已。 “应该没有，就是觉着你有点眼熟。” “哦！这样啊！”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苏柳才开口道：“刚才你说的那个关于互联网的问题，我觉得挺好的。” 李洋顿时就来了兴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刚才徐媛媛介绍的时候，可是说人家是计算机专业的博士来着！ 学计算机的女博士！！ 除了刘苏柳，李洋还真只见过吴珊珊。 心里想着是不是跟人家勾搭勾搭！ 万一人真眼瞎了被自己忽悠回去了呢！！ 蓝天科技现在要说什么东西最缺，那肯定是人才无疑！尤其是像刘苏柳这种既有才华又有身材的女博士！ 183 李洋是条大鱼 黄河路是南江省省城靠近市中心最主要的一条中心主干道。 中间是宽达6米的绿化带，两侧的八车道远远看上去极具视觉冲击力。 路边上最惹人注意的，无疑是相隔不到百多米接连并立的省委大院，以及省财政局等几个政府部门。 但是如果不是时常就会有挂着政府拍照的小车出入的话。 恐怕少有人会注意到在几个政府部门中间有一条叫做九城路的小道。 在九城路的尽头是一大片法桐和四季青，刚刚经历寒冬，外围的法桐基本上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粗壮高大的树干裸露着，下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四季青。 即使是在零下好几度的大冷天，仍然泛着幽青色的绿意。 在这片林木后边就是省委省政府的住宅局，好几个部门的家属都住在这几个小区里，这块地方说是南江省最神秘的小区也不为过。 在省财政厅分配的家属住宅区里，红色的小洋楼并排而立。 一大早。 位于二楼窗户的位置，唰地一声。 窗帘被猛地拉开。 刺眼的光线穿透玻璃照进房间里落到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粉红色的被褥上面飘着细细的粉尘和颗粒，小腿上光洁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被光线一照。 床上躺着的人影立马就呢喃了一声。 “妈，你干嘛呢！让我多睡会儿！” “还睡呐！也不看看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吧！昨晚上是不是喝酒了？我看你爸爸等会说不说你。” “他爱说说去！” “那我叫他上来看看你这德性！” “妈……你能不能这么坑你女儿！”尾音拖的老长。 柳琴顿时就没了脾气。 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但是女大不由娘啊！ 眼看着都马上都是二十五六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过了好一阵。 刘苏柳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好也是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儿。 下了口。 客厅里刘润平已经捧着一杯热茶在沙发上看报纸，朝闺女瞅了一眼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昨儿晚上又出去疯了吧！” “爸，就是咱们专业一个大三的小师妹请客吃了顿饭，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完了挨着刘润平一屁股坐下来，两只手挽着他的胳膊。 “你等等，我这喝着水呢！” “你喝你的，难得见你在家里吃顿早饭，你们单位最近是不是不忙了？” “怎么？你想带男朋友上门给我们看看？” “切，我才不稀罕！又不是没了男人我就活不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就跟着你跟我妈过。” 刘润平顿时就直摇头。 这闺女！ 就没让他舒坦过。 他跟柳琴夫妻俩，一个是省财政厅的领导，一个是省武警医院的领导，两口子就没一个不安稳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着掉的女儿。 “这话你跟你妈说去，看她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过！” “爸爸，听你这意思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赶你走你走吗？” 放下手里的杯子跟报纸。 刘润平也来了兴趣。 白了她一眼问道。 “嘿嘿，我才不走呢，家里有吃的有住的，还不用交房租。” “那不就得了，要是赶你你就走，我老早就让你妈把你赶出去了！省得一天到晚的糟心。” “爸，我严肃地问你个事情。” 嘟着嘴巴，刘苏柳这会儿倒是像个女博士了。 “你说！”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想多了，你要是不问我还想跟你说呢，你是我跟你妈去电信局充电话费人家送的！” 一句话顿时就把柳苏柳说得目瞪口呆。 “妈，你听听，你听听我爸爸刚才说的！” 厨房里。 柳琴端着两个小碟子的咸菜出来，立马就笑了笑问道：“还闹腾，一个大姑娘家，大早上起来连衣服都穿不齐整，赶紧过来吃饭。” “妈……我爸说我是你们充电话费送的，这跟谁学的啊！” 撇了撇嘴。 刘苏柳是真有些好奇。 老头子是什么性格她这个做闺女的还不清楚！ 平日里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别说开这种玩笑，就是让他笑笑都难，怎么这会儿竟然还能蹦出来这种精句。 一家三口在餐桌边坐下来。 柳琴说道：“这话还真不是你爸说的，老刘，这话是李洋那个小伙子嘴里听来的吧？” 提到李洋。 柳琴也是一阵乐呵。 上次跟李洋一桌吃饭的时候，她跟市政府办老杨家的那位可是没少逮着人家小伙子拉家常。 要是换做一个年轻人，指不定就要被她们这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阿姨给说愣了。 偏偏李洋这小伙子脑子灵活，不紧张不说，嘴里还一溜儿地蹦出各种让人捧腹不已的笑话。 刘润平点了点头。 “是李洋说的，这话用来说咱们家这闺女，一点没错！” “哼！李洋是谁啊，竟然还能让您学着人家说话！” 撇了撇嘴！ 刘苏柳还真有些好奇！ 听着这意思，好像自家父母都认识。 事实上。 昨晚儿吃饭的时候，徐媛媛这个神经大条的师妹还真没给她介绍李洋叫什么，开口就是李大炮。 “挺有意思的一个小伙子，回头让你爸爸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柳琴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劲。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岔了！ 谁知道刘润平还真点了点头。 “等过两天请人来家里吃顿饭，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也挺好，李洋这小伙子虽然只上了高中，但是能力很强，我看你读了个博士怕是还不如人家。” 撇了撇嘴！ 刘苏柳虽然没说啥，但是心里也是好奇。 家里这个老头子可是很少夸人的，而且听这意思，那个叫李洋的家伙竟然连大学都没上。 一个高中生，能力真有这么强？ 另一侧。 一大早起来。 李洋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肚子里暗自念叨了两句，谁这么想我大早上的。 自恋的本质一点都不带遮掩。 吃过饭。 直接开车去了公司，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里边忙活。 李明芳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笔挺的西裤很贴身，大腿处紧绷着，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脚上踩着双黑色的低跟皮鞋，背推着办公室的门在弯腰帮他收拾桌上的东西，紧绷的身体曲线尽数收入眼底。 李洋瞅了两眼没好意思继续看下去，赶紧咳了一声。 转身过。 看到李洋拿着包进来，李明芳顿时就满脸笑意。 “老板，你来啦？” “嗯，你别收拾了，去帮我泡杯咖啡来吧，头疼得厉害！”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碗汤。”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本来还不头疼，只不过是想个法儿把人支开，这会儿反而真头疼了。 “泡杯咖啡就行了，今天上午有什么事情没有？” “上午你有个会，还有，财政局那边，刘局长会带人过来跟您谈关于开发财政局网站的事情。” 李洋一愣。 自己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事情。 自从上次帮市政府那边开发了招商宣传的网页之后，省城这边已经有好几个部门跟他谈了关于网站开发的事情。 2000年的时候，国家政府部门开设互联网也是刚刚才兴起没多久，下面这些部门自然也是赶紧跟上。 李洋原本还想着杨俊河那边一结束，跟政府合作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告一段落了。 现在看来怕是还要长期合作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费时费力，不过回报也很明显，别的不说，光是跟政府机构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就是一笔非常有潜力的投资。 李洋这会儿甚至已经在想着是不是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去负责这一块的事情。 凭蓝天科技的技术实力，做这种业务肯定没有多大的障碍，但是眼下最缺的就是人手。 卓宝林马上就要动手启动杀毒软件的开发，技术服务部那边，田梦飞跟吴珊珊既要维护朋友圈的运营，还要进行社交软件的后期开发，马上QQ就要正式更名，李洋也是倍感紧迫。 今年上半年肯定要把社交软件的客户端开发出来才行，否则落下的时间太长，后面跟QQ竞争的压力自然也会增加。 只是这样一来，公司里的技术团队就很难抽出手来。 所以眼下李洋还是要考虑考虑再招一批技术员的事情。 “那这样吧！你先准备材料，然后让林鑫过来一趟，我跟他谈谈招聘的问题。”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84 惊喜来电 二月眼看着就过了大半。 正月15是元宵，16是开学的头第一天，时间紧，节奏快，李洋想着等赶回李坪过完元宵再接小家伙回来报名。 一大早。 天还没亮就开车上了高速。 谁知道正月十五竟然还堵到了高速路口，看着眼前排得如同长龙的车队，心里也是直发慌。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日子，好好的正月十五偏偏在路上耗了半天的功夫。 一年到头喊着让人民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偏偏正月十五元宵夜的第二天就要开学，这不是瞎闹心嘛，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这个日子。 他就不信了。 如果晚上几天这个学期难道就真完了？ 在高速路上挤了一上午，好不容易下了高速开到县城，原本李洋想着这总算是不会堵车了吧！ 结果在县城到李坪乡这一段，硬是碰到县交通局的人设口子检查，又堵了好一通，浑身的好脾气总算是彻底地折腾没了。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肚子里没进半颗米，这会儿正咕咕地叫得厉害。 捱了大半个钟头，总算是到了自己，耐着性子把驾驶证身份证一股脑地掏出来朝来人递过去，见他眯着眼睛往自个儿车里面瞧了瞧，又不痛不痒地问了两个问题，过了好半会才扬起手来放行。 李洋再也没了好耐心。 一松手札。 脚底下油门踩得用力，轰地一声，车子瞬间就从检查口冲出去，只留下一地的黑烟，还有几个面面相觑的交警。 到了乡里。 李洋也没下车去买什么东西，直接把车开到了村里。 等到了家。 又免不了跟刘金兰和李向阳寒暄了好一阵。 侄女青青见他回来了，小家伙兴奋得不得了，抱着李洋又亲又叫的，把人折腾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过完元宵节，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又要往省城赶。 走的时候李洋瞅了瞅站在村口的李向阳跟刘金兰，深吸了口气，朝夫妻俩招了招手，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一走，怕是又要等上好几个月才能见着面。 “妈，你跟我爸回去吧，不用送了！” “行了，你走你的，几步路，我跟你爸看着你们走心里舒坦。” 见儿子带着小孙女离开，刘金兰暗自抹了把泪，脚底下硬是挪不动步子。 青青人小心眼儿大。 见她奶奶似乎在抹眼泪。 嘟着小嘴巴就从后座上爬起来，两只小手勾着李洋的脖子喃喃地说了一句：“小叔叔，奶奶哭了！” 李洋原本还想硬着心肠一踩油门走了也就是了。 一听这句话顿时就有些愁肠满腹，索性熄火拉上手札。 “那你下去跟爷爷奶奶抱抱，跟他们说再见！” “噢！” 麻溜儿地解了安全带。 也不用李洋招呼，小家伙就推开车门一溜烟跑下去，猛地冲到刘金兰面前抱着她的大腿。 “奶奶，你别哭了，我跟小叔叔过几天就回家看你和爷爷。” 一句话惹得刘金兰顿时就止不住地红了眼睛，弯腰把孙女抱起来，狠狠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两口，这才摸了摸青青的脑袋瓜子。 “还是我家小东西宝贝奶奶，奶奶不哭，你去了学校里要听老师的话，回家了也要听小叔叔的话知不知道。” “知道了，奶奶，我可听话了！” “真乖！那快上车吧，等会都赶不上报名了！” 李向阳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身的烟味儿也不去抱着她，谁知道青青这小机灵鬼竟然还是凑上来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你不要老是抽烟，医生说抽烟不好！” “好好好，爷爷听你的，不抽了！” 扔掉嘴里的烟。 李向阳抱了抱小家伙。 等她上了车朝两人摆了摆手，嘴里喊着爷爷奶奶再见，李洋这才踩了油门一溜烟儿出了村子。 后视镜里。 李向阳跟刘金兰夫妻俩站在村口，一直等车子拐了弯再也看不见还没有回去。 刘金兰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老头子，咱们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人要种咱家的那几块地也去省城吧。” 李向阳一愣，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侧脸看了看刘金兰一副认真的样子，这才明白家里这老女人还真的想开了，心里也是直叹气。 “难得你明白一回！” “儿子孙女都这么大了，不明白不行，青青这一走，我心里不是滋味儿。” “那成，回头我就去问问有没有人要！” 另一侧。 李洋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走，竟然把父母都给念叨坏了，一下子硬是把没想明白的事情给想了个通透。 他这会儿心里想着事情，生怕高速上又跟昨天似的堵得不行，脚底下油门踩得厉害。 小家伙坐在他后边嘟着嘴巴，小脸上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李洋看着也是纳闷。 这小东西还会想心事呢！！ 谁知道等上了高速，青青嘴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 “小叔叔，我不想去省城上学。” 心里咯噔一下。 李洋顿时就有点好奇，怎么还闹出这毛病出来了。 立马问道：“为啥不想在省城上学？” “学校里的小朋友都不愿意跟我玩儿，老师天天说我调皮，又不是我要打他们，是他们使坏老是欺负班上的同学。” 李洋立马就有点头疼。 心里也是直叹气，看来青青是真长大了，也怪自己粗心，没注意到这个事情。 上个学期老大李平去了学校好多趟，每次回来都念叨小家伙在学校太调皮，弄得班上的孩子都没几个愿意跟她一起玩儿的。 班上的小男生除了几个性子弱的就没一个人没被她弄哭过，有好几次为了这个事情李平还被老师叫过去单独谈话。 看来回头的确要跟老师好好谈谈了，这事不能忽视。 红旗小学是省城西城区的一家中心小学，规模不大，一到五年级加起来也才10个班，不过学校在市里还是挺有名气。 当初如果不是李凤禾找关系把青青的学籍弄过去还指不定进不了。 因为是在市中心的位置，学校的面积也不是很大，不过毕竟是省城的学校，设施跟农村里还是区别很大。 李洋开了几个小时的高速路，等到了省城的时候已经快10点钟的样子。 叔侄俩也没回家就直接开车去了学校，他们来的还算是晚的，学校里报名的学生和家长已经没剩下多少。 带着青青到了一年级的报名处，青青的班主任任艳红老师他也见过，性子挺直到的一个中年女人，身材有些臃肿，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黑色的眼睛。 见李洋带着李青青过来报名，任艳红立马招呼人坐下来说道：“你们总算是来了，就差李青青一个人没报名，我正想给你家里打电话呢。” “不好意思啊，任老师，过年带她回了老家，我一大早就开车往省城赶，好在路上没堵车。” “任老师，新年好！” “嗯，你也新年好，在家作业做完没有？” 任艳红其实还算是蛮喜欢青青的，如果不是小姑娘实在是调皮，时不时就把班上的学生弄哭一个，她倒是真省心。 这会儿听到青青跟她问好，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就给她办了报道手续。 完了李洋才说道：“任老师，中午有空没有？我请您吃顿饭，顺便谈谈青青的事情。” 任艳红皱了皱眉头，其实请她吃饭的家长是真的不少，但是按照学校里的规矩，他们也很少答应。 只是这会儿李洋人都到了跟前，恰好也到了饭点，就这么拒绝了也有些不近人情，想了想就点头应下来。 “也行，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不过咱们就不用走远了，就到对面找个地方吧，我请你们俩。” “这怎么行呢！我请。” 笑了笑，任艳红也知道李洋不是跟他客气，索性就没坚持，到了学校对面的一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两人就聊开了。 “其实现在像李青青这么大的小姑娘，大多数都有点娇生惯养，你们家的家教看得出来还可以，她身上没这种脾气，就是小姑娘太野了点，跟个男孩子似的，是吧，李青青？” 听到任老师这么说，李洋也是哭笑不得。 只听过老师说男孩子调皮，到了自家这里，这还是头一次被老师说女孩子皮实。 青青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说话。 “听到任老师说的了吧，以后在学校不要调皮知不知道？” “知道啦！任老师，我不调皮！是他们坏，老是欺负班上的同学，还打不过我就知道哭。” 任艳兰笑了笑也不说话。 李洋也是没辙，被她一句话呛得好一阵尴尬。 这闺女！ 怎么就成了一个女霸王呢！ 吃完饭，李洋又开车把任老师送回了家，这才带着小家伙去市里的娱乐园玩了整个下午。 回到家已经是将近晚上8点钟了，铺好床又给小家伙放好水洗完澡，然后给家里挂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等上了床已经到了十点多。 搁在柜子上的手机竟然响了好一阵。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个陌生座机号码，一接通，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李洋顿时就有些兴奋莫名！ 电话竟然是她打过来的！！！ 185 成长的烦恼 林芳芳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李洋心里是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 尽管之前已经给了她手机号码。 但是李洋也只是侥幸。 毕竟两个人虽然前世是夫妻，但是这辈子其实压根就没有多少接触。 最重要的是， 两次跟她见面，自己多少都些狼狈。 李洋深吸了口气，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也只好把原因归结于大概是两个人有缘了，没有缘分，谁大半夜地还给你打电话，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 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开口说什么，结果到了开口的时候还是从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完李洋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奶奶的！ 净说些没营养的废话。 人真要是把你电话给挂了，到时候就是哭都来不及。 电话里。 林芳芳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想给你打个电话，你还在不在县城。” “没，今天上午刚来省城，你们是不是开学了？” 正月十六。 今天全国各大中小学都要开学报名，林芳芳今年上半年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李洋也知道她应该是开学了。 不过她不住校，这会儿多半是在家里。 “嗯！今天刚报名。你以前是二中的？” “嗯！” 嗯了一声。 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的口才并不算差，否则上辈子也不可能靠在菜市场卖菜就挣了一份家当起来。 这辈子两世为人，更是成熟老道了不少，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到了这会儿，李洋竟然发现自己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硬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里暗骂了句没出息，但是脑子里还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话接下去。 别等说的下句接不上上句，人家把电话挂了才后悔莫及。 “你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吧，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压力很大？” 其实不消林芳芳开口。 李洋也知道。 上辈子林芳芳高考没考上才去了南方打工，没过两年回来才正好碰到熟人介绍两个人认识。 李洋心想，总不可能自己重生了一回，连带着自己上辈子的老婆都能考上大学了。 “其实…其实我没什么压力，反正也考不上，就是不知道考完去干什么。” “那你爸妈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考不上就出去打工呗，总不能在家里靠父母吃喝。” 李洋心底笑了笑。 果然，即使换了一个时空，林芳芳还是这么随性。 不过也是巧了。 如果不是这么随性的人，上辈子两个人也不可能见了一次面就看对眼了。 他也不是什么知识分子，没道理瞧不上考不上大学的林芳芳。 “考不上也没关系！” 李洋心底其实还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没关系！你要是考不上，我养你！ 只是这句话怎么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耍流氓可以！ 但是如果把耍流氓当成了口头禅，那就真成了流氓了！李洋可不想刚刚有了转机就给人留这么个印象。 沉默了一阵。 林芳芳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挂了电话。 李洋愣愣地坐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心里那股子火气被撩出来了，就跟猫爪子挠似的怎么都压不下去。 想着是不是马上拨回去，但是又不知道真接通了该说点什么。 原本李洋以为如果林芳芳如果愿意给他机会的话，自己一准儿有千言万语要吐露。 但是真到了有机会的时候，偏偏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过了好一阵。 李洋纠结了半天终于没忍住。 拿起收起找到号码就直接回拨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儿电话还没人接这才有些懊恼地挂了电话。 谁知道还没等一会儿功夫手机竟然又震动起来，一看号码是林芳芳的，李洋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啥都没考虑就按了接听键。 “我刚才洗澡呢！你是不是还有啥事儿要说的。” “没，就是想跟你聊聊。” “你不是跑了一天路嘛，不睡觉了？” “还行吧，不是很累。”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其实李洋并不知道。 在电话的另一头。 林芳芳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半夜也没上床躺着，而是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偷偷窝在客厅里打电话，手指头冻得直哆嗦都没肯挂掉，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从南方人的审美来看，林芳芳长得不够秀气，但是绝对跟长得不好看挂不上边。 高高的个子身形苗条挺拔，即使是之前剪了一头短发也显得英姿飒爽，五官不算小巧，但是却错落精致显得落落大方。 这种女孩子，虽然不是万千瞩目，但是也绝对不是形单影只。 在高中时代。 漂亮的女孩子总不会缺少关注的目光，但是像林芳芳这种高挑得有些让人难以直视的女孩子，很少有男孩子会主动。 十八九岁正式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李洋的出现虽然有些粗糙，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两个人认识了很久。 林芳芳没谈过恋爱，但是一想到李洋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表情，心里又难免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等挂了电话。 心里又暗骂自己不知道害臊。 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随便就给人家打了电话。 但是耳边听不到李洋的声音，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刚想打过去谁知道李洋就打了回来。 心里也是暗自窃喜。 偏偏心里作祟，愣是不肯去接，由着电话铃闷声声地响个不停，等到声音听了，这才又忍不住拨回去。 听到李洋有些笨呼呼的声音，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肚子里也是暗暗偷笑，只是这种笑，怎么都觉着有股子甜蜜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黑灯瞎火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闲电话费贵，等到最后，李洋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跟你认识好长时间了。” 林芳芳顿时就慌了！ 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底骂着李洋不知道害臊，才认识两回就说这种话，但是也默默念叨了一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嘴里就是说不出来，脸上红得有些发烫。 女人就是如此了。 看你顺眼，说什么都觉得好听，看你不顺眼，你就是舌灿莲花也把你当神经病。 过了好一阵林芳芳才说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李洋顿时一阵语塞。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这会儿全都消失了，偏偏又觉着不甘心。 心底索性全都放开了。 说道：“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林芳芳怯生生地说了一句：“现在也不晚啊。” 李洋顿时一愣。 脑子里顿时就反应过来。 “哪里不晚了，你马上就要高考，等考上了指不定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到时候估计隔得更远。” “我肯定考不上。” “考不上你也要去外边找活儿干，总不会来省城吧，我又不是吸铁石，还能把你吸到身边来不成。” 稀里糊涂的，李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鬼话。 但是林芳芳心里直念叨。 你不是吸铁石，但是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感觉的人呀！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去省城跟你隔得更近一点。 有时候林芳芳也想。 如果有一个男孩子哪天会追求自己的话，只要他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我肯定会给他一个机会的。 但是偏偏李洋这个愣头青，竟然不懂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是又气又急。 一个电话聊到了快下半夜的时候。 手机突然嗡地一声就没了声息。 李洋一看屏幕黑了，按了两次都没反应，这才哀嚎起来。 特娘的！ 竟然没电了！ 上了床心里空落落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一直到凌晨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眼皮子沉得就跟挂了块石头差不多。 心里也是直感叹。 果然！ 陷入恋爱中的男人啊！ 真是没脑子！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86 有保姆的幸福生活 2月份一过。 刚刚进入3月份，李洋还没来得及把外边的呢子大衣送到洗衣房里过水，一场瓢泼似的春雨立马把气温又拉回了春节前后。 早上出门。 满大街的大姑娘小伙子都包得跟粽子似的只看见两只眼睛不见下巴。 重新把塞回衣柜里的皮暖鞋掏弄出来，李洋也是觉得窝心。 老大李平在南方跟曹芳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偏偏他这个做小叔叔还要每天伴着小东西早起。 幸好李凤禾那边请的临时工总算是有了着落。 这天上午。 李洋在公司里开完会，正准备跟人事部那边谈上半年人事招聘的事情，李凤禾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上次请的阿姨今天过来了，让他回去跟人见个面。 想着这段时间自己过的那叫一个窝心，李洋二话没说就推了下午的工作例会直接开车回了家。 等李凤禾带着人过来。 李洋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人我可是给你带过来了，合不合适你自己看。” 进了屋子。 李凤禾把他拉到边上低声说了一句。 李洋抬起眼往客厅里坐着的女人瞅了一眼，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合不合适，毕竟这才刚刚见了第一面。 夏爱珍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大，不到五十的样子，长得不算是好看，但是看着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一对丹凤眼，腰盘子比较粗，一看就是那种做惯了家务活儿的女人，家在省城市下面的西河县。 家里除了一个在市容所做绿化工的男人，还有一对年纪跟李洋差不多的儿女。 回到客厅。 李洋招呼人坐下来就简单聊了两句。 夏爱珍看起来还有些紧张，说话不是那么利索，而且带着一嘴的西河口音，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毛病。 不过李洋也不是找助手，口音不标准也不算事儿，只要人勤快老实就成，毕竟寻常自己都不在家里，除了接送青青上下学以外，基本上就是干些家务活，外带买买菜什么的。 不过让李洋比较满意的是，夏爱珍不是文盲，多少读了几年书，字还是认识的。 聊了一阵。 李洋大体上觉得还算是满意就把人留了下来。 “一楼还有间屋子，里边被褥什么的都有，你平时住那个屋里就成，要是觉得住家里不舒坦，你自个儿在边上租个屋子也成。” “不用不用，我就住一楼吧，平时也方便。” 毕竟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夏爱珍倒也不挑，毕竟这么大的房子，可比自己来之前想的还要好了无数倍。 原本她还担心新东家要是个难伺候的，自己还得出去租房子住，这会儿见了人心里也放心不少，新东家年纪轻，自己一个中年妇女也不怕有什么流言蜚语。 出去租房子又得花冤枉钱，住家里还能省一大笔开支。 其实李洋也不大在意这些。 家里二楼和三楼都有空房间，之前老余跟柳玉梅夫妻俩住在二楼，余新瑶住在三楼，二楼除了给刘金兰和李向阳夫妻俩留着的主卧以外还有两间客房。 去年年底的时候。 老余夫妻俩硬要搬到饭店那边去，李洋也不好勉强，这样一来又空了一间屋子。 一楼那间卧室本来是用作客房的，这会儿夏爱珍过来住家用正好，反正平时也没几个客人来家里住。 见夏爱珍没什么意见，又领着人楼上楼下看了一圈，交代了一些平常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厨房里的各种用具，把夏爱珍看的好一阵眼花缭乱，因为很多东西别说用了，她就是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话也只好搁在心里没往嘴里说。 交代完了李洋就给了她一把大门的钥匙。 中午饭是夏爱珍自己做的。 菜是三个家常小炒，味道还可以，大概南江省南边的口味差不多，李洋也觉得味道挺好，就是有点辣。 跟夏爱珍交代了一下，平时如果青青在家里吃饭要稍微清淡一点，又给她说了几个小家伙平时比较爱吃的菜。 见夏爱珍拿着个小本子记下来，李洋也觉着李凤禾这个人找的还算是靠谱，也放心了一大半。 真要给他找个粗心的回来，到时候怕是又不好相处。 吃过饭。 李洋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夏爱珍把厨房里里里外外都拾掇了一个遍，见李洋醒了，马上就出来给他泡了杯清茶。 见人转身又要去忙活，李洋招了招手让她坐下来。 “阿姨，你先别忙活，我们坐下来聊聊。” 夏爱珍似乎有些局促， 李洋只好跟她拉了会家常。 然后才说道： “家里平时要做的除了我之前给你交代的，就是上下学的时候你帮忙接送一下我侄女，等会下午我开车带你过去，学校也不远，走过去的话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 原本李洋其实是想给她买辆自行车，但是又怕载着青青不安全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见夏爱珍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吃住你就当自个儿家里一样，每个月我再给你600块钱，平时家里的开销也不用你操心，你识字记好账就成，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你看这样成不成？” 给夏爱珍多少钱的工资，其实李洋是有过认真考虑的。 2000年国家工薪阶层的月均工资还不到800，给夏爱珍每个月600块钱，再加上包吃包住其实已经算是比较高的。 倒不是因为李洋给不起更多，只是社会就是如此，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李洋也懂。 给多了反倒不好，他倒是宁愿平时逢年过节的时候多给人包两个红包。 “这也有什么不成的，像我们这种人上哪里去找一个月600块钱的活儿干，也就是东家你心肠好。” 夏爱珍一听李洋的话，顿时就忍不住道谢。 其实她的反应倒也不算夸张。 事实上， 一个月600块钱的工资是她之前压根就没想过的。 毕竟也就是做些家务活儿，早先她给人家干这种活儿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钱的样子。 更别说李洋这种家庭，这么大的房子住着，光是包吃包住就让她心里矮了一头。 原本她还担心李洋这个东家会压价，谁知道竟然能拿到600这么高的水平，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李洋摆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从钱包里抽了一沓子钱搁桌子上说道： “你的工资我每个月的月底会给你，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这些钱平时用做家里的开支，用完了你跟我要。” 夏爱珍心里想着新东家怕也不是那种差吃饭钱的人家，接了钱也不做作。 不过等她数了数，发现这一沓子钱又将近1000块的时候，心里也是感慨，有钱人家吃饭难道要用这么多钱！！！ 感叹玩又问了一句：“东家，家里平时吃饭有没有个标准？” 李洋闻言心里暗暗点头，知道夏爱珍不是糊涂人，自然又是放心不少，就怕找了个傻大姐回来，啥都不问不管。 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标准，反正平时荤的素的你看着搭配，如果有客人来了就买些上档次的，具体多少你拿主意，不过荤的多买牛肉跟鱼就是了，水果也要备一些。” 李洋说得简单，但是夏爱珍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照李洋这个标准，一个月下来怕是要五六百，果然是有钱人家，这标准她一个人累死累活挣的也就人家吃饭的钱。 不过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应下来，不过心里也算是有了个比较明白的认识。 但是李洋没具体说，她也知道那大概就要自己拿主意了，心里又有点忐忑。 李洋也开出来了，但是也没多讲，毕竟吃饭喝水这种事情他还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操心。 不过一想到青青那小丫头现在嘴刁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回头如果我小侄女要买什么东西，或者想吃什么，你也不用跟我说，只要不是那些不干不净的多少都买回来，你记好账就行，钱不够了再跟我讲，总不能还要你自个儿垫。” 夏爱珍笑着点了点头也是诧异。 毕竟见过宝贝儿子闺女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宝贝侄女的东家。 这会儿除了好奇李洋的侄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心里的小心思也活动开了。 看来除了把这个东家交代的事情做好，照顾好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小侄女怕也是自己最紧要的任务。 等夏爱珍忙着去拖地，李洋就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还珠格格》，2000年这部电视剧依然很火，如果不是心里有事情，李洋还真想从头又把狗血的剧情再追一遍。 下午李洋也没去公司，等到了快放学的点，招呼夏爱珍跟他一起出门。 开车把人带到附近的菜市场和水果店顺了一次路线，这才开车去了红旗小学那边。 等了没一会儿功夫，青青就从校门口跑出来，瞥见李洋的车就往这边冲。 等上了车，李洋给她介绍了一下夏爱珍，小家伙嘴巴也甜，叫了声奶奶。 李洋原本还想着怕是把人家给叫老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把夏爱珍叫阿姨也就没去纠正，反倒是夏爱珍还挺乐呵，拉着青青聊了好一会儿。 等到了家，夏爱珍见青青不闹也不贪着看电视，而是自觉地跑到一楼的书房里去做作业，心里顿时又放心不少。 她倒是挺喜欢小孩子，但是就怕碰到那种脾气不好，家里又娇惯坏了的小公主。 这会儿听到青青一口儿一个奶奶叫的很贴心，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 等吃过晚饭。 李洋搂着青青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叔侄俩盖着一条毛毯看了会《铁臂阿童木》，李洋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等墙上的挂钟敲了8点整的时候这才忽然醒过来，一看小人儿早就没了影，往屋子里瞅了两眼，这才发现夏爱珍已经哄着青青洗澡上楼睡觉去了。 心里顿时就感慨万千。 果然！ 找个阿姨回来，自己简直就从封建时代瞬间回到了改革开放后，浑身都轻松。 要是平时，自己还得哄小家伙去洗澡睡觉。 187 大事件 3月份不知不觉就过了小半个月。 自从夏爱珍来了家里，李洋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换了一种生活，真正体会到了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有钱人生。 不得不说夏爱珍做起事情来的确让人很满意。 每天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早上起床洗漱好下来吃饭，到了公司里干完活儿就回家，有人接送青青，他也就是晚上吃完饭陪着一起看看书做做作业，然后就是看会电视。 如果不是小家伙一口一个小叔叔叫的热乎，李洋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步入了奶爸的人生。 有时候李洋自己心里也想，如果上辈子李平跟曹芳离婚的时候，自己坚持要把青青留下来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想了想又觉得过去的事情不能假设，先不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自己上辈子那种起早摸黑过日子的状态，怕也不会有现在这种舒坦的活法。 但是舒坦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李洋也知道维持这种生活的前提，就是蓝天科技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才有可能。 偏偏很多事情总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随着大时代慢慢步入2000年，很多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开始纷纷冒出头来。 3月初的时候， 李洋就开始集中注意力关注美国互联网市场的情况。 毕竟记忆里2000年对于全世界的互联网而言是一个根本无法忽视的时间点。 李洋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种准备等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扭转这种困局。 连带着公司里最近的一些行动都变得有些缩手缩脚。 3月10号。 大洋彼岸的纳斯达克指数突然从峰值跌倒了一个创纪录的水平，当天就引发了世界性的股市崩盘。 李洋一到公司。 田梦飞跟卓宝林就凑过来跟他谈这个事情，李洋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这一次的事件到底会对国内的互联网市场产生多大的影响。 李洋也只好尽量凭借记忆里的情节去跟两人沟通。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 这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3月15号这天。 纳斯达克再次出现滑铁卢式的大崩盘，指数从3月初的5000多直下4000，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跌了将近1000点。 随后的连锁反应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华尔街的各大投行纷纷从互联网公司撤资，大量的互联网公司开始破产。 美国舆论一片哗然的同时，全世界唱衰互联网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连带着国内的舆论也在开始转变风向。 这一次就是李洋也有些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立马就召集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 卓宝林跟田梦飞老早就已经到了，而且还是一副愁容满面的表情。 见李洋进来立马就问道：“老板，美国那边已经开始暴跌了，新闻你看了吧？” 李洋点了点头。 田梦飞紧接着又说道：“我看这一次美国佬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这么大规模的下跌，极有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连锁反应，就是不知道国内会受到多大影响。” 李洋皱了皱眉说道： “影响肯定会有，但是应该不至于那么大，毕竟咱们有句老话说得好，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美国人前几年互联网发展得太快，但是真正支撑的实体企业和技术却并不扎实，这就跟盖房子没有把基础打牢是一个道理，大风一吹肯定会摇摇晃晃，一个不小心就是屋子倒了人被砸死了。 至于国内，我们的规模太小，国外风投的重点也不在这里，即使有损失也不会太大。” “那咱们怎么办？朋友圈那边扩张的业务是不是要缓一缓，毕竟现在市场上的风评肯定会受到美国那边的影响。” 田梦飞也是未雨绸缪。 不过李洋心里早就有了考虑。 “这个不需要，咱们干咱们的，美国佬倒了，并不意味着咱们就做不下去了，我反而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李洋并没有拐弯抹角。 因为他很清楚。 对于现在的蓝天科技来说，最具有潜力的产业就是朋友圈这个社交网络的雏形，如果因为互联网泡沫就缩手缩脚，那最后肯定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进入二十一世纪头两年的互联网危机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一旦等美国人缓过神来重头开始，那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了。 事实上后面的发展也的确是这样。 不过田梦飞的话也并非完全是危言耸听。 毕竟这是一次世界性的危机，即使是尚未加入TO的中国也很难独善其身。 自然蓝天科技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别的不说，现在因为马上就要实行网管系统的免费试用制度，公司账面上的资金肯定会有一段时间出现短缺。 原本李洋已经跟银行里提交了贷款申请的，现在正好又碰上这么一个特殊时期，银行那边会不会批下来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自己贷款的数额肯定不小。 起码也是几百万起步，甚至千万都有可能。 毕竟公司里除了因为网管系统实行免费推广导致的资金短缺以外，目前也着手启动了杀毒软件的研发工作，3月初光是够买新设备就已经砸出去将近300多万。 而且随着下一步推广工作的展开，朋友圈的注册用户数一旦突破100万，为了维护系统的稳定性和质量，肯定还要预留至少500万的流动资金去添加服务器，这东西压根就是个烧钱的玩意儿，500万顶不顶得住李洋心里也没底。 这样一来的话，贷款的数字肯定还要增加。 自然而然，贷款的难度也是呈几何倍上升。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公司里的资金周转得过来吗？” 见李洋没搭话。 田梦飞跟卓宝林顿时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摆数字，谈资金量，到了最后甚至下了一旦资金流转不畅就要面临双线停止运营的结论。 李洋听得连眉头都锁到了一起。 他也知道田梦飞跟卓宝林并不是在杞人忧天灭自己威风，而是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发生。 不过心里还是下定了决心。 “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们不用操心，只要技术那一块做好了，不怕没有利润增长点。”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啊！不说其他的，光是咱们的杀毒软件，盈利肯定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这还是研发过程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我就怕咱们撑不到那个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你们觉得停了哪一块业务有用？” 李洋也是有些火大。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不过气归气。 但是心底也留了个心眼，毕竟这是眼下实际遇到的问题，什么可能都会有。 实在是不行的话，那他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刘润平了。 “我看这样吧，咱们该做的还要继续做下去，毕竟市场千变万化，唯一能够长久的就是先把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资金的事情，目前公司账户上的余额起码还能支撑到网管系统开始下一次收费。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咱们尽快把杀毒软件开发出来进行试运行，否则时间拖得越长对咱们越不利。” 见田梦飞最终还是偏向于支持李洋，卓宝林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散了会。 两人又各自回了实验室里继续进行下一轮的攻关，而且公司里新买的设备这几天还在调试阶段，急也急不来。 办公室里。 李洋一根烟抽完接着又点了一根。 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地有些呛人。 李明芳敲开门进来，顿时就捂着嘴巴推开窗，嘴里也忍不住埋汰了两句。 跟他汇报了一下下午的日程就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白了他一眼。 脑子里琢磨着贷款的事情，李洋也不以为意，谁知道办公室里的门突然就被人敲开。 只见财务负责贷款的负责人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李洋一看他神情严肃的样子，顿时就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太妙。 “老板，银行那边打电话过来了，咱们公司的贷款申请没批下来！” 果然！ 李洋一下子就猜了个正着，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这下麻烦了！ 贷款没批下来，事情还真被卓宝林说准了。 188 你就是李洋？（舵主加更！） 贷款没批下来，李洋心里也有些郁闷。 然而最郁闷的还不是结果，而是银行拒绝的理由让他有些有口难言。 毕竟美国的互联网市场，尽管因为泡沫破灭而出现整体崩盘的局面，但是市场规模却高达数千亿美元。 然而在大洋彼岸的中国。 银行竟然会不认同社交网络的注册用户数。 这个差别…… 因为这一次的贷款主要是用于社交网络的后期扩张和杀毒软件的研发，所以李洋申请贷款的依据完全是根据互联网市场发展的需要和社交网络的注册用户数增长情况来制定的。 结果银行竟然认为这个依据不足以拿到贷款。 更可怕的是，对方要求的是这两个项目相关的固定资产总值和市场盈利数目。 所以李洋几乎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懂互联网。 他们甚至不知道注册用户数的增长速度和规模对于一个社交网络而言到底有什么作用。 但是眼下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李洋也没法去跟对方解释。 说白了还是时代的局限性。 这天晚上。 李洋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回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侄女青青一板一眼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是关着的。 见他进门，小家伙极快地瞥了一眼马上就挪开眼神，似乎有些躲闪的样子。 李洋也是纳闷。 这可不像是平时小机灵鬼的模样。 恰好夏爱珍从厨房里出来，一见李洋回来了，马上就走过来叫了声东家。 李洋点了点头，见夏爱珍似乎有话跟自己说也就没上楼，而是开口问了一句：“阿姨，青青这是咋了？” “是这么回事，今天下午我去学校里接她回来，班主任任老师让我跟您说一声，明天您要是有空的话最好去一趟学校。” “什么事她说了吗？” “说了，青青下午在学校里把班上的一个同学弄哭了，人家家长找到学校里去了。” 李洋一听是这么回事，心里顿时哭笑不得。 拧着眉毛往小家伙看过去。 见她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小嘴巴抿着坐那里也不说话，哪里还不知道她这是怕自己批评。 “行了，我明天早上送她去学校，顺便跟任老师谈谈。” 摆了摆手。 夏爱珍继续回厨房里忙活，李洋索性挨着小家伙坐下来，伸手拢了拢青青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这小东西竟然还不搭理他，小嘴巴撅的老高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李洋忍不住往她脸上捏了一记才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班上的同学又欺负你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要是任老师说是别人先欺负你的，那我帮你一块揍人家好不好？” 小家伙这一下子更气了。 拧过脑袋都不愿意看他。 李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小叔叔你烦不烦，任老师才不会说是人家欺负我，肯定又跟你告状，说我把人家打哭了。” “哟！你还学会未卜先知了，那你说说你怎么知道任老师肯定要跟我告状。” 李洋也是哭笑不得。 人小嘴巴还蛮厉害。 “我就是知道。” 李洋还准备说什么，包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李洋只好打住话茬子接了电话。 “李洋吧，我老刘啊！” 电话是刘润平打过来的，李洋也是一阵错愕，自己最近跟刘润平好像没联系过，怎么这会儿突然打电话来了，还是挑的下班时间。 “领导你找我啥事儿？”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你柳阿姨晚上想请你来家里吃顿饭，有空吧？” 李洋一听竟然是请自己吃饭，顿时一愣。 这好好的怎么想着要请自己吃饭来了，而且听刘润平的意思还是柳琴的主意，他就是不纳闷都不行。 不过有饭吃总归是好事，而且还是柳琴请客，作为省武警医院的副院长，首席专家，柳琴请客吃饭，一般人就是想吃都吃不到。 “成啊，柳阿姨请我吃饭，我就是没时间也得有，您现在在家吧？要不我一会儿就过去？” 从年龄上来论，李洋是晚辈。 从身份上来讲，那就更是没得比，既然上门去吃饭，自然要约好时间，还得备一份礼物才行。 “我现在还在局里，马上回去，这样吧，你6点之前出发就行了，要不要我让人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成。” “嗯！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小侄女，也一起带过来见见面。” 从李洋进了门。 青青一直有些提不起劲。 这会儿看到小叔叔在接电话，小人儿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李洋朝她瞥了一眼。 心想老是把人关在家里也不好，跟着他去见见世面也有好处，毕竟刘润平也好，柳琴也好，都算得上是上层社会的精英人士，认识了将来真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 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马上在朝厨房里忙活的夏爱珍喊了一声。 “东家，有啥事？” “夏姨，你以后也别喊我东家了，怪别扭的，就叫我洋子吧，您儿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 夏爱珍闻言笑了笑。 这个东家虽然年轻，但是人是真不错，性格温和没什么脾气，说话和气。 “应该比你大两岁。” “是这样的，我晚上要带青青去一个朋友家里吃饭，你也别忙活着做那么多菜了，就你自个儿在家里，你弄点啥吃都行。” 夏爱珍一听晚上李洋跟青青不在家里吃饭，心里也是觉着还真不凑巧，自己刚刚才洗好菜正准备下锅呢。 想着等会把菜放回冰箱里应该也不会坏就点了点头。 “行，那我知道了，我自己一个人随便吃点就成。” 边上青青听到小叔叔要带她出去吃饭，小家伙还有些不情愿，但是一看李洋瞪着他只好鼓着嘴巴点了点头。 “行了，小受气包，赶紧进屋里去换件衣服，叔叔带你出去吃饭，晚上到了人家里可别嘟嘴巴了，知道不？” “噢！” 哦了一声，小家伙就拖拖拉拉地进了里屋去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李洋一看她上半身就套着件米黄色的毛线衣顿时就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个人了！ 只好又起身去给他拿了件小呢子外套抱着，等会晚上外边肯定冷得不行，就她这么件毛衣能顶什么用。 带着青青出了门，李洋又开车转弯去了不远的一个大型卖场里挑了瓶茅台酒。 刘润平不抽烟，酒还是喝的，不过一想到是柳琴请客，又去边上的一家女性丝织品品牌店里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精致的胸针，倒不是多贵重，也就几百块钱的样子，不过在2000年已经算是比较贵的礼物了。 财政局的家属大院。 厨房里里刘润平正在厨房里忙活，腰上系着围裙一副家庭妇女的打扮，看得边上操着胳膊的刘苏柳一个劲儿地直乐呵。 “妈，你看我爸这样子，像不像是家庭妇男。” 柳琴笑着白了闺女一眼又往老刘看了看，顿时也是笑得不行。 其实刘苏柳心里也是好奇。 她虽说现在正在读博士，课业没有以前读本科和硕士的时候多，但是科研的任务也蛮重。 平常都是住在电子科大的博士公寓里面，每逢周末的时候才回家来住。 今天晚上要不是娘老子打电话催她她还真不想回来，大冷天的。 自从开年过后。 她可就没少听父母提到李洋这个名字，原本就对李洋这个名字有些敏感，这会儿知道父母请的客人正是李洋，而且还搞得这么正式，心里自然越发地有些好奇。 等了好一会儿功夫。 听到门铃响了。 见柳琴要去开门，她立马就抢先一步跑过去。 “妈，我来吧！” 完了就凑到门边上，深吸了口气拉开门。 面前顿时就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整个人立马就懵了！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会就是李洋吧？” 这时候李洋脸上的表情其实也是精彩万分，甚至有些错愕。 不过他的反应还算是快的。 毕竟之前第一次看到刘苏柳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会儿到了刘润平家里再一次看到人，立马就明白过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个刘博士原来是刘润平的闺女，难怪当初越看越像是什么地方见过。 笑了笑。 李洋道：“你好，刘博士！又见面了！” （如题，谢谢本周读者打赏：“我觉得自己很帅”、“我又分身在修真”、“小辻”、“书友20171129230914385”、“晨曦o8”、“一心生两剑”、“肥仔兵”、“天海祥云”，另外为书友“悠然语空”加更！） 189 资金断流 站在门口。 刘苏柳被李洋看得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赶紧请人进来，见李洋还带了个小姑娘过来，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 客厅里，柳琴想来也是个喜欢小姑娘的主儿，跟李洋招呼了一声，随即就把青青拉到边上去说小话去了。 看着那样子。 这小家伙还真是个宝贝疙瘩。 小嘴巴叽叽喳喳地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柳琴跟刘苏柳母女俩惹得笑个不停。 反倒是李洋松了口气，站在厨房边上看着刘润平围着那口锅在忙的直打转。 心里也是诧异非常。 这大领导做起伙夫来，还真是有板有眼的啊！ 难怪人家说，越是有涵养的男人，私底下越是有真性情。 当然这是句玩笑话。 刘润平想来跟柳琴的感情很好。 这一点毋庸置疑。 “瞧你那样儿，也露一手？我可是记着上次你说会炒菜来的？” 见李洋占边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刘润平问了一句。 “不能吧，领导，我是来吃饭不是来当伙夫的。” 埋汰了一句。 不过李洋倒是真的脱了身上的呢子外套，卷子手臂上的袖子忙活起来。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给排骨溜了遭血水，又下了料酒闷在汤盘里，切了些生姜大蒜，等锅里的油焖大虾火候差不多了，盛起来烧热了锅底就呲地一声炸起来。 功夫不知道深不深，但是这大厨的架势还是摆的十足。 刘润平索性也不干了。 身上的围裙解了给他系上，自己就站边上成了等吃的。 “你这架势足，比我这个半吊子强！” “哪能呢！！刘局你这是埋汰我吧！” “埋汰你两句你还有意见？” 嘿嘿笑了笑。 李洋也觉得这人际遇还真是不好说。 如果不是眼下这感觉是真真切切的。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竟然会窝在堂堂省直属机关的领导家里下厨。 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通。 五菜一汤端上桌子。 一个油焖大虾，一个糖醋小排，还有一个清蒸黄鱼，这都是李洋的拿手菜。 刘润平给整了两个家常小炒和一锅山药猪骨玉米汤，看得柳琴和刘苏柳母女俩直乐呵。 吃好饭。 一伙人都是赞口不绝。 就连刘苏柳都忍不住朝李洋多看了两眼。 这家伙。 干活儿不管行不行，但是光凭这厨艺，怕是开个饭店也饿不死。 跟着刘润平到了书房里，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李洋总算是理清了贷款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道银行现在对互联网这一块放款的限制比年前大了不少，心里也是感到一阵气闷。 李洋也知道时代的局限性并非个人的能力就能打破，但是总还是有那么几分不忿憋在心里边。 好在刘润平不是什么外人，由着他骂了两句就眯着眼盯着他。 “这种事情我们下边执行政策的人，也只能从大局上给上面提供一些出谋划策的意见，但是说白了还是美国那边出了问题，现在影响到了上面的决策。 很多事情也不仅仅是用对错就能来界定的，这个你应该想得明白。” 点了点头。 李洋哪里会想不明白。 上辈子他就是一个卖菜的，好歹总不至于塌了天，但是这辈子凭借着重生的优势才布局了一个还算是完美的开头，心里想着只要大方向不会出错，总不至于被堵死在胡同里面。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心里顿时就突然意识到，当年老马功成名就，事后指点江山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 “明白倒是明白，就是心里想不通，明明是个不错的机会，偏偏有些人自作聪明看不清时局，就咱们这么大个国家，互联网难得遇着这么好一个发展的机会，竟然事到临头还拿捏上来，反正我就是忍不住。” 埋汰了两句。 见刘润平不开口，李洋顿时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话说过了头。 但是说完心里也畅快了不少，浑身上下像是松了口气。 刘润平笑了笑。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当初杨俊河第一次介绍两人见面时候的情形，心底越发地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肚子里装着莫大的精彩。 咳嗽了一声。 把李洋的思绪从沉默着拉回来才笑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公司又有新动作了？” 蓝天科技现在在省里的名气可是一点都不小。 去年下半年省里开工商财务系统工作会议的时候，就有人把蓝天科技的发展模式拿出来作为省城市开发区的突破口来解析。 当时有人明着提意见支持这种新兴的产业发展，甚至提议把蓝天科技树立成典型。 但是万事万物都是如此。 既然有人支持，那就肯定有反对的意见。 反对的声音理由也很充足。 作为全省第一个以互联网和社交网络作为主打产业的科技型企业，蓝天科技的实体产业仍然不够突出，甚至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盈利潜力。 最重要的是，三月初刚刚冒出苗头的互联网经济泡沫，很难让人不想起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局面。 基于这种考虑，不少人都赞同暂缓此前关于扶持互联网产业发展的政策倾向。 刘润平尽管有心倾向于扭转这种错误的舆论，但是迫于形势也只能保持沉默。 “有这个打算，但是眼下公司里的资金链并不是非常通畅，我担心一旦银行里拒绝提供贷款的话，到时候会出现财务问题。” 李洋这个担心也不是无中生有的。 眼下蓝天科技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还不足1000万，此前投入到杀毒软件研发项目里面的三百多万几乎已经花完了。 现在尽管因为互联网泡沫的原因，国内的互联网公司都不是十分景气，但是朋友圈的注册用户数仍然在快速增长。 第一轮的宣传攻势结束，除了此前增长速度保持在每个月不到十万的数字以外，三月份现在已经有将近20余万的增幅。 这种增幅背后，牵连的甚至已经不仅仅是国内互联网市场快速发展的趋势。 而且还需要打量的资金去维护服务器的稳定。 如果按照眼下的增幅继续保持下去，李洋预测在5月份之前，公司里起码还要再次投入三到五百万的资金去增加服务器数量。 这样一来。 蓝天科技面临的资金压力极有可能会远远比当初卓宝林他们预测的还要大。 “那你们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省城市政府5月份就会正式出台关于建立开发区的文件。 到时候省里会下放一笔资金用来招商引资，你现在也只能看看这一次能不能赶上这趟车，这件事情回头我跟老杨那边问问清楚。” 李洋也知道刘润平不敢轻易答复什么，但是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沉默了一会儿。 刘润平突然问起他跟刘苏柳的事情。 李洋就把那天晚上跟徐媛媛他们几个吃饭的情况说了说。 刘润平这才恍然大悟。 从刘润平那边回来已经到了快10点钟。 到了家。 夏爱珍还没睡深。 听到声音就拉开灯出来。 小家伙在车上已经睡熟了。 李洋把人抱到楼上，夏爱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李洋就招呼人回去继续睡觉。 回了屋子躺在床上，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着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知不觉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了一遍也没吃早饭，拿着两个包子就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立马就接到了陈小武的电话。 “老板，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是腾讯这边被人告了侵权，还真被你说中了！” 李洋顿时一懵！ 脑子里立马就闪现出一个名字来。 QQ！ 看来社交网络领域的那个巨无霸终于要开始崭露头角了！ 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千头万绪。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尽管因为自己的出现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变化，但是历史的巨轮还是无人可以阻挡。 社交网络的新时代终究还是来了。 咬了咬牙，李洋心里顿时就有了决定。 挂了电话立马就拿起话筒拨通了李明芳那边的号码。 “老板！” “明芳，马上召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 190 世纪豪赌 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面。 1999年会被定格成中国互联网、具体地说应该是中国社交网络快速发展的起点。 但是真正论起来。 2000年才是拉开社交网络浪潮的开端。 李洋比任何人都清楚腾讯接下来的那一步棋会对后来的中国社交网络市场造成什么影响。 更清楚二马之一的马腾讯会缔造一个什么样的网络帝国。 尽管朋友圈在上试运营之后发展的速度喜人，但是相比之下，改名之前的QQ仍然更为迅速。 截止到1999年底，QQ的注册用户数量已经首次突破了100万的大关，这个数字到目前至少已经翻了至少一倍。 无疑。 李洋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一旦改名后，QQ的发展速度会有多么恐怖，这也是李洋在接到陈小武的电话后，立马就下定决心的主要原因。 很简单。 如果再不迎头赶上的话，那接下来朋友圈肯定会一路被QQ碾压，再想超越过去就难上加难。 会议室里。 李洋长话短说，把陈小武的消息转达给参加会议的各部门负责人后，立马就提议马上启动网管系统的免费试用问题。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就为之一凝。 尽管李洋早就已经做了预告，但是目前公司里反对的意见仍然比较明显。 最大的分歧无疑就是关于究竟是全面放开还是先进行试行的争论。 “老板，如果马上就全面实行的话，公司里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有新的利润收益，这个风险我们必须事先考虑到。” 李洋脸上仍然不动神色。 隔着眼前的玻璃杯，目光扫了扫会议室里众人脸上的表情，心底一直在盘算着时间的问题。 等卓宝林开口说完。 这才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放下玻璃杯笑道：“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先进行试点的话，那这个周期必然会延长更多段时间，到时候就不止两个月的问题。 而且这里面极有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反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到位，这样一来，即使有什么问题，咱们也可以在免费的周期内解决掉。 到了后面再次收费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就会简单得多。” 一听李洋的这句话。 卓宝林顿时就沉默了。 他是技术骨干，并非市场运营官，但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仍然是明白的。 李洋之所以进行免费进行试用，根本目的是为了绑定朋友圈的营销广告。 彻底免费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试用者接受这样的绑定模式，但是如果试运行的话，万一出现反对意见怎么办？ 到时候再次续费的话，会不会存在有人反对或者根本就不接受的分歧？ 按照常理。 一般人在免费试用一样产品的时候，即使会有反对意见也不会从根本上去付诸行动。 但是如果是收费阶段那就不一定了。 从这个方面来讲的话，李洋的考虑也不无道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模式，我们都要做好利润下滑的准备，这个是必然的，现在国内的系统不止我们一家，他们可供选择的余地比较大，我倒是有另外一种考虑，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洋说完，众人顿时一愣。 纷纷抬起眼睛朝他看过去。 见李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各人心里也是思量开了。 但是心里有隐隐有些担心，结合到此前李洋突然冒出来的新想法，又生怕这个老板会整出什么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主意。 事实上， 还真就被他们猜中了。 没等众人开口问。 李洋就直接开口道：“如果我们彻底把网管系统的业务剥离呢？你们会不会觉得这个风险太大？” 轰地一声。 会议室里仅仅保持了片刻的沉默，立马就嗡地像是炸开了锅。 彻底剥离网管系统？ 怕不是疯了吧！！ 田梦飞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马就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心里想的，就是彻底把网管系统的业务去掉，只保留杀毒软件的研发跟社交网络的运行，这样既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最有效地缓解公司资金压力，而且可以彻底释放出人手出来布局接下来的杀毒软件营销策略。” 这一下众人都有点懵。 众所周知。 目前蓝天科技最大的利润来源就是网管系统，甚至整个公司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利润都是来自这个方面。 可以说，如果没有网管系统的销售，蓝天科技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杀毒软件研发跟朋友圈什么事情。 如果按照李洋的做法。 那公司里接下来怎么办？ 就是破釜沉舟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下来。 但是李洋的话仍然盘旋在脑子里面，斩钉截铁，即使是一向神经大条的田梦飞这会儿都意识到老板李洋不是在开玩笑。 而坐在李洋边上的李明芳也是彻底有些傻眼，一对美眸瞪大了在李洋身上看了看，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 老板李洋的为人她作为李洋的秘书，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就说明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她的印象里，蓝天科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尽管对公司的运营又建议权，但是说白了公司还是李洋一个人的。 只要是李洋说出口的决定，那就断然没有再更改的理由，有时候她也正是因为李洋的这种魄力而暗自陶醉。 但是只是现在这个局面，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都不同意这个做法？” 众人都没有开口。 一个个地端坐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见李洋眯了眯眼睛，也不等众人开口了，突然就站起来说道：“你们都考虑一下这个意见，另外，市场部那边，今天就必须拿一个方案出来，我要求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正式发出免费试用的通知，最长不能超过三天。” 说完李洋也不再坐下来，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回到办公室。 身后。 众人纷纷离席离开会议室。 卓宝林跟田梦飞都没有动，坐在会议室里，两人抬眼相视了一眼顿时有些面面相觑。 “老卓，看来咱们有点小瞧了我们这位老板了，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么大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 田梦飞自然知道李洋的意思。 网管系统的利润虽好，但是眼下蓝天科技根本就没得选择。 如果彻底剥离掉网管系统，那无疑蓝天科技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获得一笔非常可观的资金。 别的不说。 仅仅是去年年底国内就有好几家公司向蓝天科技递交过收购这一块业务和整体技术的想法。 当时的最高报价甚至高达3000万人民币，他们当然知道网管系统本身的技术值不了这么多钱，对方的主要目的还是醉翁不在酒，而是在网管系统背后建立的销售渠道。 全国将近400多家的代理商，这可是比国内很多大型销售公司的销售网还要可怕。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蓝天科技的杀毒软件能够在半年之内研发出来。 李洋这么做无疑等于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了。 如果半年之内没研发出来，或者研发项目彻底流产，那这笔交易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毕竟眼下蓝天科技面临的就是两种选择。 要么把杀毒软件的研发项目停止，这样即使是只依靠网管系统，每年都会有高达几千万的利润。 要么破釜沉舟赌一把，赌成功了，公司就会出现新的发展局面，赌输了，那就一无所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干还是不干？” 卓宝林深吸了口气，对李洋的选择也是有些暗自钦佩。 “当然是干了！咱们当初加入蓝天科技的想法是什么你还记得吧，其他的问题抛开不说，我还是认同李总的那个说法，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既然回来了，那就拼一拼，万一成功了呢？” 卓宝林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但是心底也回荡起了一句话。 要是成功了！ 那他们就会创造一个类似乎微软公司的奇迹。 只是这个风险！ 还真是特娘的够大的啊！ 191 南下的期待（为天海祥云加更） ======》如题，为老道“天海祥云”成为本书的宗师加更！！谢谢老道！ 2000年4月1号。 南江省蓝天科技公司的官方主页上突然冒出来一则通知。 随后，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 蓝天科技旗下的社交网络软件朋友圈论坛里面，这条通知的具体内容就被转发了超过1万次。 通知中， 蓝天科技集团正式决定放开网吧智能管理系统的免费试用权限，所有网吧的终端都可以自行在蓝天科技的官方网站下载正版的系统进行免费试用。 免费试用的周期为49天。 原本有很多人会质疑蓝天科技是不是在打算放弃系统升级减少成本。 但是随即不到12个小时，蓝天科技紧接着就发布了关于新系统升级的消息。 这一下子，整个市场上顿时就轰动了。 因为这一则通知，朋友圈的注册用户数竟然因此出现了一次幅度不消的膨胀。 短短的一上午就增加了将近三万多的用户数，这也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这也是李洋所没有预料到的。 而且整个事件的热度一直持续到4月5日当天。 这天上午一大早。 李洋来到公司，点开公司的官方主页一看。 竟然发现蓝天科技官方网站的新系统下载页面里面，显示的下载次数竟然首次突破到5000的数字。 这也就意味着使用这一系统的客户数量已经超过了5000家，2000年国内的网吧有多少李洋不知道。 但是5000家绝对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数字。 心里顿时也就松了一大口气。 关掉网页。 李洋走马观花地扫了一遍朋友圈的各种消息。 在他的私人账号里面。 留言竟然多达几十条。 点开一看，这才发现平时不少跟他有过私人联系的网吧老板都在私信问他关于通知的事情。 李洋也没有一一长篇回复，都只是发了一个简短的消息。 但是等他打开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就懵了。 怎么会是他？ 李洋点开头像一看。 虽然头像上的面孔现在看起来还有些青涩，但是他还是很确定就是自己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那个人。 腾讯的创始人，QQ一哥马腾讯。 李洋还是有些不确定。 打开个人信息浏览了一遍，的确是他。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深证腾讯公司的地址。 李洋顿时就有点发愣。 我日！ 原来老马也在用老子的产品？ 这就有点喜庆了。 马上点开消息内容。 李洋极快地浏览了一遍，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马老板竟然也关注到了这一则消息，而且直接明了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蓝天科技的这则消息是不是真的。 李洋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复到“比真金还真。” 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回复，李洋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听到叮的一声。 立马就点开回复扫了一眼。 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李总魄力非凡，有没有空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聊聊。” 这一下李洋是真的愣住了。 尽管此前他已经在脑子里勾画过两人见面的情形，但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联系上。 不是在什么公开的会议上，也不是在什么私人的宴请上，而是在蓝天科技开发的社交软件上完成了第一次见面的试探。 说白了。 李洋尽管已经拿到了这个时代最好的商业入场券，但是对于老马这种缔造了一个庞大的社交网络帝国的牛人，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异样的钦佩的。 这就跟你突然回到某个曾经的时代，看到诗仙李白竟然坐在你对面抠着脚丫子吃鸡腿是一个道理。 原来特么的这位大神也是个普通人！！！！ 李洋也没怎么考虑，立马就回复了答应见面的意思。 正好下个礼拜南方那边公司分部有一个活动，李洋也没想太多。 到了4月中旬。 李洋提前一天收拾好东西。 第二天上午吃饭的时候跟夏爱珍交代道：“阿姨，我下午要去一趟深圳，家里边你看着点，青青那边我也不等她回来了。” “行，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定了吗？” “目前还不清楚，看情况吧，最多不会超过一个礼拜的。” 夏爱珍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出去跟人接触过。 但是在李家待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其实多少也了解到李洋在做什么。 东家虽然年轻，但是的确很拼。 吃完饭。 李洋直接开车去了一趟公司，这一次去南方，他也只带了李明芳一个人，陈小武还在南边等着，倒是不用其他人跟着。 而且这一次去，最主要的目的是跟马老板见面，其他的事情即使不过去，陈小武也会拾掇好。 交代好公司里的事情，李洋也没开车，直接跟李明芳打车到了机场那边。 等上了飞机，见李明芳脸上似乎有些新奇的样子，还有些忐忑，顿时就知道她没坐过飞机。 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李洋笑了笑说道：“别那么紧张，坐飞机还是很安全的。” “老板，你哪里看出来我紧张了，人家这是兴奋好不好。” 白了李洋一眼。 虽然是他的秘书，但是私下里李明芳显然并不想把他当做老板。 飞机迎头冲上云霄，因为还是大白天，下边白茫茫的一片倒是没什么风景好看。 李洋坐着眯了一会儿，李明芳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趴在窗户上往外边看。 等到飞机广播里通知马上就要到的时候，李明芳才把李洋摇醒，眼里也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不兴奋不行啊！ 从改革开放以来到2000年，深圳这个地方可一直都是国人心目中的改革先锋。 电视里平时就没少报道，大多数人还是有些想亲眼看一看的。 李洋上辈子其实也没来过深圳，这会儿也是隐约有些期待。 等下了飞机从航站楼出来。 抬眼朝机场外边的苍茫大地瞥了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毕竟是深圳啊。 不好好看一看怎么行。 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却足足浓缩了整个中国一代人的奋斗成果，甚至说得夸张一点，寄托了整个一代中国人的理想。 好在李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看了看也就没了心思。 老远就看到陈小武挤在人堆里朝他们这边招手，嗓子扯得老高就是听不清楚在喊什么。 李洋赶紧招呼李明芳走过去。 “老板，路上还顺利吧？” “你这话说的，要是不顺利我还能到这里？” 嘿嘿笑了笑，陈小武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出了毛病，这可是坐飞机，要是哪里不顺畅那基本上也就玩完儿了。 “走，咱们上车吧。” 李洋一看陈小武竟然是开着一辆大众的车过来的，心里也是服气，这家伙，还挺有派的。 “陈总，你买车啦？” 李明芳兴奋的不得了。 “嘿嘿，这不是跑业务嘛，刚买的新车。” 李洋也没说话。 不过心底也是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叹，这家伙还真舍得，不过陈小武靠着网管系统的分销商策略挣了不少钱的事情李洋是知道的。 太多没有，但是二三十万还是不缺的，去年年底在省城刚买了套房子，现在车也有了。 “老板，你要不要试试？” 李洋摆了摆手。 “你来吧，坐了一下午飞机，累得不行，等会脑子一昏头撞着就麻烦了。” 谁知道李明芳突然就咋呼道：“要不我来试试？” 吓得李洋赶紧摇头。 “可别，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顿时就惹得李明芳白了他好两眼。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哼！ 陈小武赶紧麻溜儿地上了车。 开了一路才到市区。 李洋这会也没了睡意，眼睛隔着车窗朝外边使劲瞅着，心底也是真的感叹。 这才2000年，深圳发展的苗头其实已经初见雏形了，这座城市尽管经历不少曲折，但是终究还是给建成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很伟大！即使是换了一个时空，这种大魄力依然是少有人能及的。 心里想着自己这一次深圳之行。 脑子里又有些忍不住地开始遐想。 同样是见证了一整个时代的辉煌。 自己这一次跟马老板见面，是不是也能创造新的历史！！！ 192 大浪淘沙 2000年的深圳。 即使是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叫做躁动的东西。 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显得神色匆匆，但是却透着一股子劲，这种活力远比南江省城那种平静要让人触动得多。 蓝天科技是去年下半年开始在这边设立的办事处，陈小武挑的地方也不是最为繁华的区域。 并排而立的几栋五层商业办公楼，临街而立的商铺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琳琅满目。 李洋也算是见过世面，倒是没有被眼前这种繁忙的景象吸引住，但是头一次来南边的李明芳，此时却有些看花了眼睛。 “这一带去年年底的时候听说要拆迁改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了了之。 当时我也是捡了个便宜，现在连着涨了几次，一个季度的租金都快赶上去年一年了。 要不是我早先跟房东签了死合同，这会儿指不定就要被人赶出去了。 要我说，深圳真是个好地方，人气旺，也有活力，来来往往的，哪个不是口袋里揣着万儿八千块钱掏弄生意的。 就是街边上随便扯个摊子卖杂货，一天下来也能挣不少。” 陈小武说的头头是道，想来也是没少下功夫。 李洋闻言也是不住点头。 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深圳正好赶上好时候，国家政策支持，外来人口占了大部分，也没有什么本地主义的思想，天南海北的生意人凑到一起，资金扎堆地往这里投，干啥都来劲。 毕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关于改革成败的制高点。 “老板，咱们是先下去看看还是去酒店那边拾掇拾掇？” “先回趟酒店吧，上个厕所，都快憋出病来了。” 李洋想着一路上连趟厕所都没上，这会儿还是先去酒店那边安顿下来再说。 陈小武麻溜儿地打了方向盘，直接把车开到离公司分部不远的一家宾馆前面。 深圳这边，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因为来来往往的客商比较多，加上又是率先开放的地区，酒店这种服务行业还是发展得比较快的。 这一路上过来，李洋就没少见。 等到了地方。 招呼李明芳下了车。 也不用李洋去办手续，陈小武到前台那边拿了房卡跟早餐券交到两人手里。 “老板，房间是一样的，你跟李助理一人一间，这是房卡，我就不进去了，在下边等你们。” 点了点头。 接了房卡李洋跟李明芳就直接上了8楼。 在飞机上折腾了一下午，下了飞机到市区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已经快要到5点钟的样子。 进了屋子。 李洋想都没想就直接钻进厕所，释放完出来，那是真的感到浑身一震轻松，一泡尿憋到英雄汉啊！ 拉开窗帘朝外边扫了一眼。 4月份还是刚入春没多久的时节，不过晚上天已经黑得没那么早，外边还挂着丝亮光。 洗了把脸。 李洋没换衣服就直接出去，敲了敲隔壁李明芳那边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人红着脸出来。 透过门缝听到卫生间里的马桶冲水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急了一点，人家估计也在卫生间里解决个人问题。 “老板，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换身衣服。” 说完也没拉上门，李明芳就红着脸直接进了屋子里。 李洋瞅了瞅，心里有些纳闷。 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真的粗线条，还是有意不关门，哪有换衣服还这么大大咧咧的。 他也不好意思进去，就杵在门外边站着。 没过一会儿，听到房间里淅淅索索的声音，猜到李明芳这会儿在干什么，心底莫名地有些心跳加速。 想了想。 还是伸手往门把手抓过去。 一用力， 砰地一声把门彻底拉上，这才松了口气。 等李明芳再次出来的时候，李洋已经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一抬眼看着眼前打扮入时的李明芳，赫然一副时尚都市丽人的打扮，脑子里顿时就有点蒙圈。 心里直犯嘀咕，吃个饭而已。 有必要整这么正式么！ 李明芳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裙，裙摆正好落到膝盖上方不到一个手掌宽的位置，露出一截子雪白的小腿，黑色的长发三开披在肩上，脸上略施粉黛，精致的五官看得人一阵眼花。 见李洋盯着自己愣了愣。 李明芳嘴角不由得弯起一道弧线。 笑着说道：“我好了！” “行，那就下去吧，小武怕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下了楼。 陈小武迎面走过来，看到李明芳顿时就眼前一亮，心里也不敢多想，眼睛马上撇开落到李洋身上。 见他没换衣服，似乎连脸都没洗，哪里还不知道等人的不止他一个。 不过嘴里也不多说。 推开门出去就把车子开过来。 李洋出了宾馆的大门，站在门口，眼睛盯着街道两侧已经亮起的霓虹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相比于南江省那种死气沉沉的味道，他无疑更喜欢空气里充斥着一丝躁动和活跃的气息。 总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未来无限美好的期待。 “怎么样？李助理，是不是感觉深圳比咱们那边要现代化得多？” 上了车。 等把车子开出林荫小道挤入满是车辆的主干道，坐在驾驶位上的陈小武突然问了一句。 李明芳点了点头。 眼睛往身侧坐着的李洋身上瞥了一眼，见他这会儿也瞪大了眼睛瞅着车窗外边的风景。 抿了抿嘴唇说道：“还行吧，各有各的好，不过这边的外国人真多，你看路上，好多外国人。不过这些人不冷吗？怎么穿成那样子。” 眼睛往路边经过的几个白皮肤蓝眼睛的西方人身上扫过去，见那几个外国女人四月天竟然还穿着一条短裙，整个下半身差不多露完了。 身上除了套一件外套，里边竟然就穿着那种领口很低的T恤衫。 西方人本来就发育得比中国人要明显很多，这一看，还真是暴露得不像话，李洋顿时一囧。 心里想着，这姑娘的注意力还真是跟旁人不一样。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惊小怪的现象了，要是时间再往后个十几年，估计全国的大街小巷都是这幅样子。 而且在中国街头看到外国人，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随着中国大陆改革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国家整体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到中国来淘金或者旅游的西方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李明芳之所以诧异。 无非也是这些年内陆见得太少的缘故。 到了饭店。 陈小武知道老板李洋跟李明芳都是第一次来深圳这边，特意挑了一家本地的菜馆，点的也都是广东这边的特色菜。 味道还不错。 加上这会儿本来就有些饿了，胃口一上来，李洋竟然吃了大半。 酒足饭饱之后。 两个人这才聊起这一次来深圳要办的事情。 “最近南边应该没什么麻烦吧？” 陈小武招呼服务员出去，自己起身给李洋和李明芳都添了杯水，然后才坐下来。 说道：“还是那个样，就是不少分销商开始琢磨着新路子，虽然还代理着咱们的产品，不过明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铁了。” 李洋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公司里实行免费试用制度对分销商的影响。 毕竟挣不到钱的活儿，谁也不乐意干。 “老板，咱们这个免费试用的期限，不会真的一直持续下去吧？” 陈小武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放着那么大的一笔利润不要，虽说李洋有其他的考虑，但是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一般人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不会，不过这个问题咱们暂且先不讨论，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保住现在的市场就可以。 但是你可以跟下边的分销商提前打个招呼，咱们公司里的新产品最晚8月份就会上市，到时候他们到他们手里的肯定是一手价。” 知道李洋看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陈小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成，回头我就跟他们联系。这些家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要是不给他们吃个定心丸，指不定还真要撂挑子另找门路。 也不想想当初跟着咱们挣钱的时候，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恨不得隔天就往我这里跑一趟。 说到底还是利润惹的祸，深圳这边挣钱的机会多，随便干点啥都能挣大钱。” 陈小武一脸的唏嘘。 李洋心里也是暗自点头。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市场经济浪潮有多大的吸引力，如果不是重生开挂，他都想赤手空拳下海往人堆里冲，更别说那些刚刚脱贫进入商场这滩浑水里泡的家伙。 毕竟财帛动人心啊！ 这世道就是如此，又有几个人经得住真金白银的诱惑，大浪淘沙方显英雄本色。 （单位面临检查，连续几天都加班，更新有点拖沓了！抱歉！）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93 两个男人的第一次 回到酒店里。 李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下去。 隔壁李明芳也没搞什么幺蛾子，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原本李洋还担心孤男寡女的出门在外，李明芳十有八九会找机会跟自己套近乎。 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 两人在宾馆二楼的餐厅吃了顿自助餐，下楼的时候陈小武已经停好车在大厅里等着了。 知道李洋这次来深圳，多半还是有私事要办，加上分部这边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索性就把任务交代下去，想着这几天好好给李洋当司机。 见他一身天蓝色西装，连头发上都抹着一层发蜡，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李洋也是觉着好笑。 没好气地冲他打趣道：“怎么整的跟个狗腿子似的。” “嘿嘿，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好歹也是跟着大老板出门干活儿，总不能穿个拖鞋带短裤吧，这不是往您心里添堵么。” “就你事儿多，照你这么说，我这样子就出不了门了？” 李洋是真的没怎么拾掇，连头发都是随手拢了拢就算完事，浑身上下都是一身休闲装，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来玩儿的。 反倒是李明芳一身都市靓丽女性的打扮，看着都有一股子洋味儿。 这会儿这小妞正捂着嘴站那里笑，怕也是头一次见李洋吃瘪。 “这位是？” 赶紧儿地朝陈小武身边一个站得笔直的年轻人看过去，李洋心里也是有点吃惊。 咋还带着小秘了！ “差点忘了介绍！来，小苏，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蓝天科技公司的大老板李总，这是李助理。” “您好，李总！” 跟来人握了握手。 李洋也闹明白这个叫苏晓的年轻人是谁了。 “苏晓你是本地人，那咱们这次可就靠你了，深圳这个地方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我还真是头一次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没有没有，李总，我其实也不算是深圳这边的本地人，老家是西河那边的，不过很早就来这边，现在快五年了。” 往李洋打量了一眼。 对这位神秘的老板，苏晓其实也有些好奇。 他是年初的时候才加入蓝天科技南方这边的分部，一开始就是帮着陈小武跑跑腿什么的，胜在人稳重老实，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只读了一个中专，但是能力还是有一些。 陈小武对那种拿着大学文凭但是眼高手低的大学生还真有些不放心，反倒是苏晓这种自知文凭不高全靠自己拼的年轻人更靠谱。 用了几回觉得人还不错。 这次趁着李洋过来就想着把人带人见见老板混个眼熟。 李洋的为人陈小武还是很清楚的。 不看出身，就看做人做事怎么样。 否则以蓝天科技现在的门槛，招大学生那是一点困难都没有，比之当初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还真是有点巧，我老家是红梅的，跟西河隔得不是很远吧？” 西河是南边省份跟红梅那边交界的一个县城，真论起来，李洋还真是不陌生。 “你感觉深圳这边怎么样？” 苏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最大的感觉就是这边的人肯拼肯干，只要是挣钱的活儿，哪怕是捡垃圾扫大街都有人抢着去做，不比我们那边，一般人还得掂量掂量脸面。 就拿我自己说吧，刚开始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啥活儿干，就成天跟着人家在工地上，哪里有散活儿干就去。 也帮人送过货，还跟着一起跑过长途，总之大大小小的活儿都做过一些。” “嗯，你还算是比较拼的，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拼哪来的本钱，那咱们就走吧，下午我还约了个人见面，上午咱们就到处逛逛好了。” 下午李洋约了老马见面。 对于那个在不久的未来就会成为社交网络巨头的马老板，李洋还是很有些期待的。 不说别的。 光是眼下两个人同病相怜的处境，李洋就有一肚子的好奇。 其实去年腾讯就收到美国在线发来告他们侵权的律师函，只不过一开始没有那么激烈。 但是到了今年2月份再次收到律师函的时候，时态的严重性其实就已经有些超乎意料之外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马老板怕是正在头疼这个问题，而且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估计QICQ就会正式更名，也就是后来闻名于世QQ。 对于后来研究QQ发家史的那些网络大v们而言，这可是一个神来之笔。 不过眼下马老板最头疼的应该还不是这个问题。 李洋这一次过来，可是正儿八经地带着主意来的，谁让他随身开挂带着重生光环呢。 别人不知道，李洋可是一清二楚。 既然连蓝天科技都能遇上的麻烦，那作为目前国内第一个坐拥数百万注册用户的社交网络一哥而言，马老板肯定也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 李洋虽然没想着搂草打兔子，趁机把QQ一网打尽，但是如果有机会入股的话，他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哪怕是把蓝天科技卖了也在所不惜，毕竟相比于前途未卜的朋友圈而言。 QQ才是真正的潜力无限，这可不会因为自己是重生客就能改变的。 一行人上了车。 开车的换成了苏晓。 李洋跟李明芳坐在后座上，老款的桑塔纳舒适性还可以，加上又是新买的车，一路上也不怎么颠簸。 在市区慢悠悠地逛了一圈，苏晓负责开车，一路上一言不发，偶尔会插两句，陈小武把沿途经过的地方和标志性建筑都介绍了一个遍。 李洋听得也仔细，但是心里挂着事情，其实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 昨天时间短没来得及细看，今天一逛，李明芳可是看了好一阵的热闹，嘴里一直都问个不停。 一直到将近中午11点多钟的时候，苏晓才把车开到了一家挺场面的酒店面前。 中午一顿饭吃下来。 连着酒水和服务费，花了将近千多块钱，可把李明芳心疼坏了，嘴里直念叨，菜还没尝出啥味儿来就没了，这分量是真的只够塞牙缝的，偏偏还这么死贵死贵的。 陈小武笑了笑说道：“李助理，你可别看这地方也就是刚刚发展的样子，但是别说几千几万，你就是揣着十万八万，真要花也花的掉。 咱们这边还是好的，要是往对面的香港走一遭，找个上档次一点的酒店吃一顿，没个万儿八千的估计都出不来。” 一通话说得李明芳一愣一愣的。 李洋白了一眼说道：“别听他在那里瞎扯淡，照他这么说，香港人还不个个都是百万富翁。 也就是上档次的地方是这样，一般普通人吃饭的地方，估计跟咱们内地也差不了多少，真要说东西好吃，我看还是咱们内地的。” 陈小武嘿嘿笑了笑不说话。 吃完饭。 下午苏晓开车把陈小武送回分部那边，李洋跟李明芳也下车上楼去逛了一圈，算是认个脸，好歹也是大老板。 不过分部这边拢共也没几个人，加上陈小武跟苏晓也就五六个人的样子。 见大老板来了，那几个办事员一个个的都扎堆上来跟李洋握手，见公司的老板竟然年轻得跟邻家小哥似的，顿时一个个的都直呼太年轻。 李洋也不以为意。 商场如战争，从来就不以年龄论尊卑，真正决定地位的还是实力，蓝天科技虽然在南边声名不显，但是真要比较起来，公司的整体实力怕是比2000年的腾讯还要甩出好几条街。 毕竟马老板最大的依仗就是QQ。 但是2000年的QQ，那真的是落难的凤凰不如草鸡，多了不说，马老板这会儿要是能拿出一百万的现金流出来，李洋二话不说就认输。 “行了，下午你就不用跟着我过去了，让苏晓开车跟着我一起过去，明芳你在这边休息一下午，顺便也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李明芳原本还想跟着李洋一起过去，见他这么说也只好撇了撇嘴点头应下来。 开车直接去了约好的地方。 是位于深圳华强北的赛格科技园那边，一栋不是非常高的那种普通楼房。 下了车。 李洋寻着马老板给他的地址一路找上去，一出楼道就看到一间双开的玻璃门，外边挂着快公司的牌子。 李洋也不敲门，推开门进去，蓝色的格子间，几个年轻人在里边凑到一起忙活。 他几乎是一眼就瞧见穿着深蓝色体恤衫的马老板，见有人径直走进来，两人顿时就目视过去。 李洋马上就认出来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194 英雄所见略同 2000年的马老板无疑并没有头顶光环。 即使有，也肯定不如十年后那么亮眼。 相比之下， 李洋似乎显得还要气派一点。 两人之间的见面，平淡得几乎可以用“你来了就来了”形容，根本就没有后来的媒体形容的那样。 撑死就是介绍了一圈。 冗长的开场白。 连老马自己都觉得有点多余。 赶紧把人进了那间看起来远不如一间ktV包房来得敞亮的办公室。 “你们这里办公条件还真是够简陋的，原本我以为我们那边已经算是够寒酸的了，现在一看，心里顿时有一种优越感，看来咱们搞互联网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腾讯这边的条件的确不如蓝天科技，这个从老马办公室里极其简陋的办公设备就看得出来。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际遇往往都是不能预料的。 现在又有几个人想得到几年后的腾讯会坐拥整整一栋大厦，甚至高达数千亿美金的市值。 相比于那样的庞然大物而言， 此时的腾讯，更多地像是一个打游击的小作坊。 “你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来，喝杯水，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白开水还是管够的。” 把一杯水放到李洋面前。 他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抿了一口。 相比于另一位马老板。 眼前的马老板无疑要低调得多，李洋虽然曾经就耳有所闻，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印象总是比道听途说要直观得多。 “听说你们公司现在遇上官司了，我看你倒像是个没事儿人。” 马腾讯是71年的人，比李洋大了快一轮的样子。 不过毕竟都是年轻人，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的计较，李洋尽管一开始心底还有些初见大佬心里发慌的样子，但是适应下来立马就没了拘束。 说到底， 还是因为肚子里明白QQ将来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这种先知先觉的优势是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 “那都是外边传得厉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开门做生意哪有不碰着事情的时候。 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解决的话也不难，美国人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全世界的社交网络那么多，他能一封律师函全部撂倒？我看不可能，无非就是看着咱们好欺负。 真要说起来，现在他们那边差不多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抿了口水。 李洋也没觉得马老板这句话是在充大头蒜，事实上不就是如此嘛！ 想想美国人一贯都是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后来网络上把QQ更名这件事情看得如何如何了不得，实际上放到这个时代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不就是占个名儿嘛！ 不用又死不了，无非就是换一个，只不过老马这个人是真的有神来之笔，QQ的名字可是比那什么破QICQ要通俗易懂得多，好听又好记。 当然， 李洋现在还不知道QQ的名字其实并非是马老板的首创。 “也就你有这个底气，换做另外一个人，怕是就慌了！” 恭维了一句，马老板也没当真，只是眼睛朝李洋看了看，似乎想看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开发出网管系统这种东西。 他自己应该算是国内第一批网民，对于网管系统这种东西的潜力还是比较清楚的。 在99年前后。 国内的网吧正是趁势起飞之际，但是谁也没想着去折腾出网管系统这么个东西。 看热闹是一回事，真动起手来做又是一回事。 实际上， 就连老马自己也干着这种事情，只不过他都是小打小闹，远没有李洋做得那么彻底。 腾讯早年发家的时候，也就是靠着这些小打小闹才撑起来的。 前段时间知道蓝天科技实行网管系统免费试用的时候，老马就有些佩服李洋的魄力。 毕竟那么大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这会儿看到李洋本人，他不好好看看都不行。 全中国那么多人，毕竟只有李洋一个人做出来了。 商场上向来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占尽便宜。 “你这是看我笑话吧，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底气，几千万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我可是求神拜菩萨都要不到这么大的投资。” “怎么我看你这意思像是找我哭穷来的，我现在的情况可是比你们也好不了多少。 美国佬那边一出事情，现在国内的资金都收缩得厉害，原本手里面还有个大项目要做，现在银行那边的贷款下不来，我正愁着往哪里要投资。” 李洋心里其实也有点郁闷。 虽然这一次来深圳主要是为了试探试探马老板这边有没有机会可以让他入股腾讯。 但是谁心底没有点雄心壮志。 更别说自己还是随身带着重生光环的。 偏偏美国佬不给力。 国内那些个不懂市场不懂投资的家伙，又总是喜欢跟在美国佬后边跑。 一看互联网不行了，马上就变得缩手缩脚。 他心里不气都不行。 这是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毕竟国家队嘛！ 要是银行舍得贷个十亿八亿的，李洋甚至都想直接去美国兜一圈，把什么各种科技公司一溜儿打包全给买了。 等到再过几年，哪里还有美国佬什么事儿，什么社交网络，搜索引擎，中国人自己就能凑好几桌麻将。 别说什么BAT，就是ABCEDF…，把英文字母数个遍估计都够了。 只是这怕是做白日梦啊！ 十亿八亿就算了，眼下就是一百万都难！ “那你们蓝天科技现在有什么打算？” 听到李洋没来由地胡说了一通，老马心里也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淡淡忧伤。 原本他看到蓝天科技放弃网管系统那一摊子利润的时候，他心里还琢磨着李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心有同感。 眼下腾讯的处境可是差不多。 随着QQ注册用户的飞涨，眼看着马上就要突破500万的数字，偏偏叫好不叫座。 银行里贷款拿不到，人家压根就不认同注册用户数这么个玩意儿，更不知道靠这个东西怎么赚钱。 年初的时候他们已经私底下接触过好几家国内知名的互联网公司，主要还是问他们要投资，谁知道人家一口就回绝了。 现在整个公司里都是入不敷出，服务器没法儿更新，新设备也买不起。 这次见了李洋，两人算是都是出于水深火热当中，自然会有共同语言。 “能有什么法子，真把我逼急了，几千万还是弄得到的。” 侧目朝对面坐着的马老板瞥了一眼。 李洋心里立马思量开了。 事实上， 他手里的确还拿着杀手锏。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李洋是真的不会轻易撒手。 眼下自然就是个机会。 相比于拿到QQ的股份而言，网管系统那几千万的利润真的不算什么。 一听李洋这句话。 老马顿时就愣住了！ 几千万？ 开玩笑的吧！ 就眼下这个局面还能拿到几千万的投资，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此前他求爷爷告奶奶的，仅仅只是为了拿到几百万甚至几十万的投资都没有结果。 现在李洋一下子抛出来竟然能拿到几千万，他怎么能不惊讶。 “你不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不敢信，你要是有几千万，有没有兴趣给我们投一点，哪怕十分之一也好。” 李洋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 自己大老远地跑来，不就是为了等这句话吗！ 别说十分之一，就是全部都给你都行啊，只要你吃得下！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95 估值3000万 李洋对腾讯的股份自然是垂涎三尺，这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社交网络一哥。 实际上， 换做任何一个人有这种机会也不会放过。 哪怕是直接把蓝天科技卖了，转而手持腾讯的股份也在所不惜。 毕竟， 只要拿到不低于20%的股份，哪怕是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干，只要等腾讯按部就班地崭露头角，将来福布斯排行榜上面，一个属于李洋的萝卜坑也是妥妥的，而且排名还不会太低。 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只要脑袋不是被门板夹了，李洋就绝对不会放过。 “你们这么需要资金？” “那还有假，谁还会嫌钱多。” 马老板并没有觉得唏嘘。 反倒是李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矫情了。 想了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门见山说道：“那你需要多少？” 马老板顿时就沉默下去。 他自然知道李洋这会儿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而且对李洋处于资金窘迫之际还能拿出钱来也没有感到诧异，毕竟蓝天科技坐拥数千家网吧的业务，光是这份底气就比他手里的腾讯要厚实不少。 不过此时他却有些谨慎了。 想了想才开口道：“此前我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把QQ的业务卖掉……” 李洋一听这话，即使知道现在老马肯定已经没了这个想法，但是心底还是突突地有些跳个不停。 卖掉QQ？ 那可是未来十年内最具潜力的吸金机器啊！ 甚至没有之一！ 不过李洋也没轻易开口，他知道马老板嘴里的话肯定还没说完。 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水，稍稍把心底突然亢奋起来的情绪压下去，继续竖着耳朵听下文。 “…不过想法归想法，真的卖掉我还是有些心有不甘，说来也是凑巧，这次美国出现的互联网危机，反而让我看清楚了未来几年互联网的发展趋势。 我猜测，未来互联网的发展肯定会很不可思议，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中国的互联网市场甚至有可能会成长到足以跟美国比肩的地步。” 李洋闻言也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 大佬就是大佬，哪怕现在的腾讯还是一名不闻，但是光是这个想法，恐怕就足够超越绝大多数人了。 不过他也猜到了马老板的心思。 无非就是怕自己把价钱压得太低，这才有了这么个铺垫。 所以索性也就不墨迹了，直接开口道：“你可以给腾讯做一个估值，在确保你们团队持股数不低于50%的前提下，我愿意给你最大数额的投资。” 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 李洋自然知道即使没有自己横插一杠，腾讯也会得到来自IDG和盈科数码的投资。 而且这笔投资的数额，李洋很肯定不会超过2000万人民币，具体的数字是多少他记不清楚。 毕竟时隔那么多年，如果不是重生，李洋压根就不会去关注这种事情。 之所以一开口就确保马老板的创业团队能够手持绝大多数股份保持控股权，李洋也是有所考虑的。 最重要的无外乎两种因素。 第一个自然是为了打消马老板心里的担心， 毕竟作为腾讯的创始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李洋绝对不相信他真的愿意把控股权拱手相让。 如果一开口就直接奔着控股权来的，那这个机会十有八九会溜掉，这是李洋根本就承受不起的代价。 第二个原因最简单，也最重要。 即使拿到腾讯的控股权又怎么样？ 一定能确保在他手中，腾讯会保持既定的轨迹成长为社交网络的巨无霸？ 李洋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与其冒着把腾讯做垮的风险拿到一个虚无缥缈的控股权，反倒不如把做成功的可能性发挥到最大利益均沾。 当然， 李洋心里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能躺着挣钱，又何必累死累活呢？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马老板好，自己做一个隐形富豪就行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所以李洋这句话刚说完，马老板顿时就来了兴趣。 直接问道：“你确定？” “当然确定，要不要我找支笔把这句话记下来？” 李洋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真的找出来一支笔，把桌子上的工作簿往他面前一推。 李洋顿时就愣住了！ “真要我写？” “假的，不过你比其他人会做生意，这个条件让我很难拒绝，但是具体行不行我还要跟团队里的其他人商量一下。” 正如李洋所想。 马老板的确有些吃惊，毕竟以眼下腾讯的处境，即使李洋开口就要控股权，他也有很大的可能会迫于眼下的压力接受。 但是偏偏这个家伙一开口就主动放弃了腾讯的控股权，不得不说这个条件更让人心动。 甚至让人有一种并不真实的感觉。 说白了马老板也是最近寻求投资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心里一时半会对李洋的提议还有些怀疑。 毕竟天上掉馅饼可不见得就一定是什么好事情。 只不过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李洋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只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很显然， 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好在李洋也不急着立马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两人随即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谈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 李洋才起身离开。 等李洋一走，马老板立马就召集团队里的几个人凑到一起，把此前李洋的提议说了一遍，办公室里众人顿时一个个都沉默下来。 跟蓝天科技那边李洋一个人掌控全局的情形不同，腾讯这边马老板虽然也是领头人，但是整个公司实际上还是以团队的形式在运作。 这也就决定了腾讯并非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蓝天科技？是不是那个卖网管系统的公司？” 毕竟蓝天科技还不算什么知名企业，老马的团队里有人不是非常了解也不意外。 “据我所知，现在蓝天科技旗下的网管系统正在实行免费试用阶段，他们公司有这么大的实力能拿出几千万？” “咱们先不管这笔钱他是不是拿得出来，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如果李洋真的能给我们投资的话，咱们可以给他什么价格，毕竟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们也清楚。” 众人顿时就再次陷入沉默。 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一千万，30%的股份，你们觉得呢？” 1000万！ 30%！ 这个价格的确不低了。 只是众人心里很快就有了另外一个疑问。 腾讯目前的估值真的能超过3000万吗？ 一想到此前寻找投资四处碰壁的情形，就连马老板自己心里都有些打鼓。 他跟李洋的交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密切，尽管李洋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里。 但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几个人不喜欢钱的。 腾讯目前还没有任何盈利的手段，仅仅凭借QQ数百万注册用户数量，估值就高达3000万。 不说李洋，就是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没底！ 196 俗套不要紧，能装比就行 李洋当然不知道自己甩下一句话马老板就会绞尽脑汁地头疼。 烫手山芋扔给别人头疼一向就是他热衷的撒手锏。 按照李洋的处世哲学。 能坐着挣钱就绝对不站着， 能躺着把钱捞到自己口袋里，那就坚决不会坐着。 当然。 如果多站一会儿就能享受一把，他也不会拒绝。 从华强北出来。 苏晓直接把车开到蓝天科技在深圳的分部那边，接了李明芳又回了酒店那边。 大老板初来乍到。 晚上一顿饭肯定是免不了。 即使不为了摆阔气，拉拢人心也是很有必要。 所以晚上李洋做东，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饭庄里请分部这边的员工吃饭。 回到酒店。 见李洋还是一副旅行装的打扮，李明芳顿时就不乐意了。 给了个白眼， 也不管李洋乐不乐意，死活把他给拽下车找了一家商场进去搜罗衣服。 “要不咱就这么去吧，又不是娶媳妇，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对于穿着。 李洋是真的不在乎。 马老板不穿西装不打领带就变成老黄牛了？可不见得，那也太社会了。 “老板，你怎么这样，咱们好歹也是跟公司里的员工一起吃饭，你不在乎不要紧，总得照顾点咱们公司里的形象吧，就当入乡随俗行不行？” 说完往李洋身上瞥了一眼，李明芳是真的被气到了。 哪有这么寒酸的大老板。 浑身上下就属自己送给他的那块手表最值钱。 上身一件长袖的白衬衫，袖子挽起来扎在手腕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KTV的服务生。 下半身的牛仔裤洗的都有点发白，这样倒也算了，好歹也是衣着得体，偏偏叫上还踩着双看不清铭牌的运动鞋。 这身打扮要是搁平时还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一进了那种上了档次的饭店，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掉价。 倒不是李明芳挑剔，而是女人在衣着上的眼光，的确比男人要细腻很多。 要不然人家怎么说自从有了女朋友连颜值都会比平时早上线十分钟。 李洋一脸的无奈。 只好由着她把自己拉进商场里面的大卖场，身后苏晓也是低着头发笑。 给李洋做了一天的司机，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多少也猜到了一点这位年轻大老板的性格。 低调说不上，就凭蓝天科技第一个吃螃蟹的魄力，老板怎么着也不是那种心胸不够的人。 但是这性子，着实跟个乡巴佬没多少区别。 实际上， 李洋这性子，倒是有些像是深山老林里那种看破红尘的老和尚。 毕竟活了两辈子，该看明白的东西还是看明白了，即使看不穿，但是也不至于在这些细节上费劲琢磨。 没多久李明芳就拉着李洋挑了一家洋品牌的专卖店，眼睛往那几个英文字母瞅了两眼。 李洋还真没认出来。 不过见李明芳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也多半猜到了这姑奶奶肯定认识。 “老板，就这家吧，这是英国的品牌，价格也不是很贵。” 李洋点了点头。 眼睛往边上听到李明芳这句话就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几个女孩子瞅了一眼。 心里也猜到怕是被人给小瞧了，嘴里也不说话。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有钱的不怕低调。 没钱的不怕张扬。 低调了说你穷奢侈。 张扬了又说你瞎摆阔气。 大咧咧地坐在店里试衣间外边的凳子上，眼睛跟着李明芳走。 见边上几个看衣服的男人不住地往李明芳身上打量，李洋心里也是觉得好笑。 自己这幅样子怕是要被人说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没隔多久， 李明芳就抱着一摞衣服裤子走过来。 “你进去试试，要是不合身再挑。” 李洋也不墨迹，抱了衣服进试衣间，没过一会儿功夫就焕然一新地出来。 外边那几个等着他出来看笑话的女人一看人眼里顿时就冒出一阵诧异的神色。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的。 李洋虽然不是那种长的祸国殃民的奶油小明星，但是毕竟个子摆在那里，身高腿长，脸型也不是很差，加上这两年虽然懒散是懒散了一点，但是体型保持得还可以。 一套休闲的蓝呢子西装套在身上，整个人看着都变了个样。 除了新衣服穿着有些别扭，李洋也自我感觉良好，不得不说李明芳的眼力真是不差。 尺寸选得正好，颜色款式也挺适合他的风格。 所以他刚一走出来，这姑娘就挑着眉毛喜笑颜开的朝他凑过去，一双素白的嫩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攀上肩膀给他整了整领子和翻出来的衬衫，这才贴着李洋的身体把他推到镜子前边。 “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 “还可以，毕竟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德性！” “那就这一套吧，我再给你挑两套合身的。”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 “就这一身就行了，浪费那钱干什么。” 一句话顿时又惹得边上那几个看客猛地发了一阵白眼。 这老天爷也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让这么个穷酸找着这么一个长得好看又懂事的女朋友。 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老子！ 李洋自然知道自己一句话恶心了不少人，心里索性冒出一阵恶作剧的心思，麻溜儿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说道： “我还是回去换成刚才那一身吧，这么帅气的衣服弄脏了多可惜，我还想留着多穿几回呢。” 一句话惹得李明芳撅着嘴巴哭笑不得。 她也不傻，自然听到了边上那几个人刚才的窃窃私语。 等李洋真的换了刚才那一身出来，也是笑得肚子疼，这个老板，还真是能使坏。 谁知道李洋下一刻竟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突然朝边上的服务员招了招手道：“把这位女士刚才看的那几套衣服全都挑出来，我都要了。” 服务员顿时一愣。 抬眼朝李洋看了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边上李明芳也是一阵脸红，知道李洋刚才肯定瞧见了自己把衣服搁在身上比划的样子。 正想开口说什么，李洋已经摆了摆手直接走过去把那几套女装全都取下来交给服务员手里。 完了才掏出银行卡递过去。 等结完账快要出门的时候，李洋才笑着说道：“小姑娘，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习惯。”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197 商机 从商场里出来，李洋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看着远处人流交织的街景，脑子里不由得有些感慨。 世界太大了。 即使是他两辈子走过来，也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 即使是一个弹丸一般大的城市，每天发生的故事也纷繁复杂得比牛身上的毛发还要恐怖。 细思极恐之下。 可以想象人生的际遇又多么迷离。 “老板，看什么呢？” 看到李洋突然有些惆怅的样子，李明芳还以为是刚才店里的事情让他有些恼了。 却看到李洋摆了摆手，嘴里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没啥，就是觉得有钱的日子不要太舒服，咱们要抓紧时间挣钱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 李明芳简直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 在她的脑子里。 还想象不出来李洋说的有钱究竟是多少钱。 一百万？ 李洋已经有了。 一千万？ 如果挤一挤的话，肯定也有了。 一个亿？十个亿？甚至一百个亿一千个亿？ 乃至万亿？ 在2000年，全世界最有钱的人是比尔盖茨，依靠微软帝国的恐怖吸金能力，他的个人财富总值达到600亿美元，如果按照当年的美元汇率来计算，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就是将近5000亿。 李明芳想都不敢想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国家会有钱到这个地步。 但是李洋却很清楚。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时。 事实上， 有多少钱已经成为了一个单纯的数字，仅此而已。 但是就眼下而言。 他需要的也就是一个数字。 “走吧，晚上还有一顿大餐等着呢，咱们可得提前去占个好位子。” 被李洋说得一阵无语，别说李明芳，就是跟在两人身后的苏晓都是一阵莫名地好笑。 这个老板，还真是够随性的。 有他在，谁敢跟他抢位置。 到了饭庄。 果然人都到齐了。 招呼众人坐下来，陈小武很快就让饭店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一开始那几个员工跟大老板一起吃饭还有些拘束，但是等李洋连着陪他们喝了几杯也就都放开了。 跟了李洋这么久，陈小武也知道李洋不喜欢找那种暮气沉沉的老家伙，索性招的人手都是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用李洋的话来说。 那叫朝气。 投资人家的青春，总比投资人家的黄昏要有价值，不排除人越来越精，但是蓝天科技本来就是科技型的公司，年轻人还是更合适一点。 事实上也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蓝天科技的总部那边，年纪最大的也不过40岁出头的样子，而且做的还是人事和财务那种传统的岗位。 像技术开发，市场拓展这些部门，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当家，陈小武自己是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来，我先敬大家一杯，咱们公司现在实力还不够强，没办法给大家创造更优越的工作条件，但是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信心，将来公司发展壮大了，我一定请你们去最豪华的酒店里吃饭。” 众人立马就纷纷站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地举着手里的酒杯跟李洋碰了碰杯子。 一口酒下肚。 李洋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热血上涌。 特娘的！ 这酒太够味了！ 见李洋一阵脸红，边上陈小武也是捏了把冷汗，生怕喝出什么事情来。 李洋有多少酒量他还是知道的。 刚想凑上去把李洋面前的酒瓶子挪开，不料他摆了摆手。 “今晚我们喝个痛快，喝多了也不要紧。” 一个好的老板，可不仅仅只会开会训话那么简单，跟员工打成一片还是很重要的。 现在蓝天科技的发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前途无量，但是真正有什么问题李洋这个做老板的心里自然最清楚。 说白了，还是没有压箱底的技术。 网管系统的确做得不错，但是那东西的技术含量太低，门槛也不高，如果不是占了先机第一个吃螃蟹，那换个人也照样能做大。 眼下最能谈得上核心技术的，其实还是卓宝林他们正在开发的杀毒软件技术，这东西的门槛相对网管系统来说，技术含量就要高很多了。 至于社交网络！ 如果真的能拿下QQ的股权的话，李洋倒是不介意跟马老板合并掉。 毕竟这东西，马老板还是比自己手底下的人要强上不止一点两点，当初之所以开发社交网络，那也是迫不得已，万一没有跟腾讯合作的机会，那就只能另起炉灶了。 但是眼下。 李洋却有了第二种选择，那就是跟腾讯合作。 不过事情未成，李洋还不好下结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趟深圳之行，如果能拿下腾讯的股份，那说什么都值了。 所以现在李洋也是在等。 酒足饭饱。 很快就散了酒席，陈小武原本还安排了一个地方泡澡，但是见李明芳在也不好说这个事情，毕竟女同志在不是那么方便。 最后四个人只好选了一个环境看起来还可以的茶座进去了点了两壶茶。 上好的碧螺春，一壶茶光是茶水费就要500多，李明芳看着暗暗咂舌，反倒是李洋见识过也没什么异样的心思。 “说起来深圳这个地方，商机是真的遍地都是，要不是来了一遭，我还觉得是别人说得夸张，但是现在想起来，别人还是说的客气。” 陈小武有些感慨地说道。 李洋点了点头。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2000年前后的中国遍地都是商机，更别说是深圳这种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 互联网，房地产，餐饮，甚至是手机汽车等等行业，差不多大概都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膨胀的。 如果没有这个时期的积累，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巨头了。 当然， 商场如战场，只要有利可图的地方就会有人扎堆地往里面钻，最明显的就是手机这个行业。 在2000年前后，因为在1998年国家出台了《关于加快移动通信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手机生产牌照一夜之间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神器。 也正是这一时期，国内的手机生产商纷纷如同雨后春笋地冒出来，波导、科健、夏新、中兴等等。 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 这句广告词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陌生。 但是再一想想十年后。 这些品牌很快就变得默默无闻，多少都有些令人唏嘘。 作为过来人，李洋无疑是最清楚这一段历史轨迹的，但是他虽然有心参与其中，却无奈没有撬动历史的杠杆。 所以听到陈小武的感慨时，李洋心里也是颇有感触。 做生意难！ 但是做实业，更是难上加难！ 198 人生苦短夜太长 回到酒店已经是将近晚上10点钟。 把李洋和李明芳两人送到酒店，陈小武转身就要走。 李洋却挑了挑眉毛把人叫住。 陈小武被他脸上一副凝重的样子吓了一跳，嘿嘿笑了笑问道：“老板，还有啥事？” 死死地盯着陈小武，李洋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朝李明芳点了点头。 “你先上去，我跟小武说两句话。” 李明芳将信将疑地转身上了楼。 “小苏，你去车里等我。” 把人都支开。 李洋这才问道：“小武，你来这边多久了？” “去年年底过来的，快5个月了吧，中间回去了两趟。” 李洋自然知道陈小武没说谎，但是越是这样，心里越有些唏嘘，眼睛盯着陈小武领口的位置。 “老板，我……” 陈小武有些慌了。 “有些时候我知道人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明白，既然已经成家立业了就别在外边乱搞，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王姐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陈小武并不是那种轻佻的人，这一点李洋很清楚。 但是事实就跟他所说的一样。 深圳这种地方。 好则好。 但是社会上也浮躁了一点，乱花渐欲迷人眼啊！陈小武把持不住也不出人意料，毕竟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虽然陈小武捂得严实，但是李洋刚才的确是看明白了，他的脖子上明显有很重的吻痕。 李洋虽然这辈子还是个初哥，但是好歹也是经历过人事的老司机，哪里还不明白这家伙十有八九在深圳这边有了女人。 气氛沉默下来，李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理说。 他是该站在陈小武这边的，但是话到了嘴上还是帮理不帮亲，只是这闲心操的太多李洋也头疼。 现在陈小武是公司里负责市场销售的主管，王阳的能力差了一些，只让她负责了一个区域。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夫妻都是蓝天科技最早的创始人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李洋的确不想让两人出现因为夫妻关系不和而影响公司业务的事情。 但是一看陈小武这副样子，他哪里还不明白，这家伙十有八九怕是完全陷进去了。 想了想只好提醒一句。 “你玩归玩，但是可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十个男人九个坏，这句话倒真是不错。 就连李洋自己都是一身坏账，的确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其实…其实我是真的挺喜欢她的。” 听到陈小武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李洋差点直接气的喷了一口老血。 “深圳人？” “不是，也是外地，在这边上班。” 见李洋也没开口就熊他，陈小武索性放开了，把两人遇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情节自然是狗血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洋也是真的不想说什么。 摆了摆手。 “你先回去吧，这事你自己得处理好了，一个不慎就是家庭破裂，劳财伤心。” 等陈小武走了。 李洋心里也是有点窝心。 回到房间。 三下五除二把浑身的衣服脱了钻进浴室里拧开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站在水流下面浑身放松下来，脑子里想着各种人和事。 咚咚的敲门声 突然响起来。 李洋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十有八九是李明芳找自己。 麻溜儿地冲了一把擦干净身上的水，随手拿了条浴巾围在腰上就出去应了一声。 拉开门。 见李洋裸露着精壮的上身站在门边，浑身上下竟然只围了一条浴巾，李明芳顿时就没来由地一阵脸红。 “老板，我……我先回去吧！” “有什么事进来说。” 不等李明芳转身，李洋一把就把人拉进来。 孤男寡女的身上还没穿衣服站在走廊里算什么事，李洋也是头疼。 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给李明芳倒了杯水。 身上没穿衣服，李洋也没好意思坐着，就杵在那里。 眼睛往李明芳身上瞅了瞅，心里也是发慌。 论长相，李明芳绝对是他见过的女人里面属于那种少数几个超过九十分的。 五官精致，身材修长，即使是现在穿着一身单薄的格子衬衫，李洋还是看得出来胸口峰峦的雄伟。 鼻息里飘荡着一丝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李洋顿时觉得这对自己简直就是一种考验。 慌忙撇开视线问道： “这么晚还不睡觉。” “睡不着，我从小就认床，昨晚儿也没睡好。” 低着头，李明芳开口说了一句，脸上红得有些发烫，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只是捧着手里的玻璃杯掩饰自己内心紧张的情绪。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异常敏锐的。 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仍然知道李洋刚刚肯定再盯着自己看。 越是这样想。 心里越是慌乱。 “我们什么时候回南江？” 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李明芳也只好壮大了胆子问道。 “再等几天吧，我还有件事情没处理好，不出意外的话也就这几天了。” 虽然知道马老板十有八九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但是事情没办成，李洋也不敢肯定。 QQ的大名谁都清楚，只是马老板这会儿到底有多少底气李洋心里知道的也不多。 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个卖菜的，哪里会去管那么多，早知道自己还有重生这么一天，李洋肯定会提前做功课。 当然， 这也就是说说而已。 “那要不我明天先回去？” 皱了皱眉头。 李洋也有些纳闷，怎么还有这么一出了。 “你在这里住不习惯？” 李明芳没说话。 “那你就等几天跟我一起回去，要是无聊的话，我明天让苏晓带你出去逛逛。” 李明芳虽然是自己的助手，但是实际上出了分部那边有事情需要她处理以外，李洋其实并不想带着她一起去马老板那边。 为了以防万一，投资腾讯这件事情，李洋还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眼下蓝天科技自己的麻烦都是一堆，这个时节分心投资腾讯，公司里那些家伙要是知道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 “不用，我去陈经理那边看看就行了，我感觉分部这边也挺好的。” “那要不要把你派到这里来做负责人？” 李洋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 一看李明芳马上就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瞪着他，李洋立马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把人姑娘给惹毛了。 笑了笑。 谁知道李明芳马上就真答应了。 “行啊，你是大老板你说了算，你就是现在把我开除了我也没办法。” 被她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李洋顿感头疼。 心里更是直感慨，女人啊真是惹不起。 无关痛痒地聊了两句，见李明芳开始打哈欠，李洋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只好硬着头皮把人送回去睡觉。 关上门，心里立马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奶奶的！ 真是诱惑死人啊！ 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李洋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大半夜的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漂亮小姑娘都跑到自己房间里来了，他能没感觉吗。 贪婪地嗅了嗅房间里还残留的味道，李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猥琐，赶紧地拍了拍脸。 关了灯直接爬到床上拉上被子就睡，一晚上辗转反侧地好几次，愣是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 偏偏隔壁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时不时就传来断断续续地喘息声，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似的。 嘴里暗骂了两句，谁知道隔壁啪啪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李洋只好猛地掀开被子爬起来，拿着床头的签字笔对着墙就猛敲了两下。 这一下子果然安静多了。 谁知道还没过上三分钟，马上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他么的！ 大半夜的难道不睡觉吗，这都不止半个小时了，到底是人还是牛啊！ 就是牛也给活活累死了吧！ 李洋索性也不睡了！ 爬起来披着件外套拉开窗户盯着远处已经完全被夜幕笼罩的城市。 窗外， 霓虹灯闪烁着，明亮的夜光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李洋顿感思绪万千。 人生不过百年三万六千五百天，即使是为了那些未曾见过的秀丽风景，也真的值得去搏一搏！ 199 烂好人？不可能的 李洋再次接到马老板的电话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一早上李洋跟李明芳出了酒店就去附近的小吃街逛了一上午，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1点多钟。 接到马老板的电话，李洋也有些兴奋。 等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也有些慌。 万一马老板临时变卦，李洋也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去说服他让自己给腾讯注资。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光眼馋是没有用的。 “李总，我们这边已经商量好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再约个时间谈谈？” 听到老马有些兴奋的声音，李洋也是无奈。 大哥！ 这都啥时候了！ 借钱的时候犹豫都没犹豫，现在有人把钱送上门来了，竟然关起门来讨论了好几天。 要是按照这效率，腾讯只怕是…… “不用约时间了，这样吧，我下午正好有空去你那里一趟。” 李洋也没拿捏。 要是腾讯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就该哭了。 虽然现在腾讯这匹黑马的潜力，能看出来的还没几个人，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李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马上冒出来一个人跟他竞价。 毕竟关于这一段历史李洋自己也记得不大清楚，现在只能越早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行，那我等你过来。”老马也听出来李洋是真的想给他投资，心里自然松了口气。 事实上， 现在腾讯的处境可是比李洋预想的还要差一些，只不过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到处宣扬。 挂了电话。 李洋立马打电话给苏晓那边让他把车开过来。 “老板，我现在过去还是等会？” 苏晓刚刚把人送到酒店，这会儿开车回去还在路上，听到李洋又让他回去接人，脑子里也是一阵迷糊。 “现在就过来吧，我下午要去华强北那边见个人，就是上次咱们去的那个地方，路你还记得吧？” “记得。那我马上就掉头回去。” 处了几天。 李洋发现苏晓这个年轻人用起来的确很顺手，心里其实想着是不是把人带回南江那边。 李明芳毕竟是个大姑娘，有些事情让她做总有点不合适，苏晓虽然年纪轻，但是脑子灵活，做事情也稳重。 唯一有些不放心的是苏晓在深圳这边待了好几年，听说连房子都买了，跑到南江那边人家不一定愿意。 李洋想着等找个时间得好好聊聊。 苏晓的动作还是蛮快的。 李洋这边收拾好东西就接到了电话。 材料他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包括注资的方案已经对QQ运营的一些想法，洋洋洒洒写了五六页信纸。 下了楼。 两个人直奔华强北那边。 等到了腾讯的地盘，李洋这才发现阵仗还搞的蛮大，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准备。 毕竟是涉及到千万额度的投资，想来连马老板自己也不敢大意。 朝坐在老马右手的一个中年男子瞅了一眼。 人家立马起来伸出手过来跟他握手。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法务。” 点了点头李洋也没说什么。 理了理衣领子坐下来。 对面坐着四个人，他这里就自己一个人，李洋突然又有点后悔没把李明芳一起带过来。 好在输了人数不能输阵仗，几句开场白一说完就直奔主题。 “大致的情况我们这边已经商量好了，关于投资的问题我们是赞同的，但是具体的方案我还是想听你详细地介绍一下。” 李洋拿起杯子抿了口水，也没急着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方案拿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略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具体投多少钱其实我没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数字，这个主要还是根据你们公司的需要。 至于占多少股份，那肯定也要根据你们自己的估值来算，如果合适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我是外行，你们才是专业的，既然是打算开门做生意，那自然就是可以商量的，你觉得呢？” 听到李洋没有提供比较具有参考性的意见，老马那边几个人也是皱了皱眉头。 不过好在李洋也没把话说死，这比之前他们找的投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人家压根就没有给谈判的机会，而是直接就拒绝了。 所以几个人也没怎么商量，老马就说道：“按照目前的需要，我们再QQ这一块至少需要500万来增加新的设备，其他的方面不好估算。 而且目前QQ的注册用户数仍然在急剧增长，500万也只是暂时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次能签一个分期的合同。 也就是说，第一笔投资的金额不低于500万，然后根据公司的发展后面继续追加投资。” 李洋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老马的意思是什么。 无非就是现在到底定什么价格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没法确定，但是作为公司的创始人，老马对自己的公司还是有信心的。 为了最大限度地实现公司的利润，他们并不想第一次就拿到最大数额的投资，而是采取分期支付的办法。 这样一来，第一次投资的市值跟第二次自然就不同，举个例子，如果按照现在的市值，他第一次投资500万能拿到20%的股份，那第二次同样是500万的投资极有可能就只有10%。 李洋最大的目的是拿到腾讯的股份，至于多少，按照当初第一次见面的说法，肯定不会超过动摇老马团队对腾讯的控股权的数字。 所以对于这个提议，他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李总，关于公司控股权和管理权的问题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老马边上突然有人开口。 李洋瞟了一眼自然知道人家是早就约好的。 当即就笑道：“公司的管理我不插手，仍然交给你们团队自己负责，我只要股份和分红就可以，这一点我们可以写到合同里面。” 一听李洋这么说，老马那边的几个人立马就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自然是他们最担心的。 如果因为获得投资就失去公司的控制权，甚至来一个搞事的，那他们也头疼。 既然李洋愿意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里面，那事情自然就简单了很多。 “那行，那就按照这个起草合同。关于投资额我们认为前期第一次投资的额度至少要800万。” 800万？ 见李洋皱了皱眉头，老马也是有点心虚，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多了，毕竟眼下蓝天科技的处境也不见得有多么好。 “800万有点少了，我感觉，按照QQ注册用户数现在的增长速度，800万也就够你们烧几个月的，要么1500万，你们吃得下吗？” 李洋一句话顿时就把腾讯那边参加谈判的几个人弄得愣住了！ 1500万？ 这可比他们预想中的情况要好很多。 要是早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他们之前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原本听到老马说找到投资人的时候，众人还在纠结到底要多少投资。 说白了还是之前找投资四处碰壁的情形把他们给吓住了。 所以老马完全没有多少考虑直接就道：“只要你拿得出来我们就吃得下。” “那股权呢？1500万你们能给我多少股权。” “30%！” 李洋顿时就笑了。 这个比例真不低。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能拿到20%就算是自己赚翻了，谁知道一转眼竟然成了30%。 心里自然偷着乐。 不过李洋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便宜是好占，但是占了便宜后面的第二次投资估计就难了。 所以他的眼光必须放长远一点。 如果把人宰得太狠，说不定接下来的投资就没他什么事情了，毕竟以腾讯目前的发展速度，第二次融资的时间恐怕不会太长。 最晚到明年应该就会出现。 到那时候，老马这个团队绝对会重新评估腾讯的市值。 如果等他们发现当初30%的股份远远高于腾讯应该给的股份的话，说不准就会有幺蛾子。 所以李洋想了想就说道：“30%太多了，这样吧，1500万的投资，我只要20%的股份，当然，我也不是滥做好人，我需要在合同里面增加一条，不管你们什么时候进行第二轮融资，我至少要拿到不低于20%的份额. 但是你们也放心，我最多只会控制腾讯40%的股份，太多了我也没那么多钱，不会影响你们对公司的控股权，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这一条也可以写进合同里面。 至于到时候钱拿不拿的出来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觉得这样有没有问题？” 200 报价 既然投资额度跟股份的问题谈清楚，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简单很多。 李洋也没有继续墨迹下去的意思。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下来，双方签好字，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拿到腾讯20%的股份，即使后面融资会稀释掉一部分，但是目前李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事实上， 他之所以主动压低股份也是迫于无奈。 如果手里现在有足够多的资金，别说30%，就是100%都吃的下来。 但是拿出1500万，已经是蓝天科技目前最大的限度。 现在公司账上的资金连1000万都不到。 李洋手里最大的本钱就是网管系统，按照目前的市值，卖出去至少能拿到将近3000万的收购款。 1500万用于支付腾讯的投资， 剩下的那一半，也要用于杀毒软件的研发。 越是到后面， 李洋心里其实也越是感慨。 别看蓝天科技目前已经算得上是千千万万的创业大军里算是比较成功的。 但是真正做起大事的时候，仍然会觉得捉襟见肘。 不过资金的问题，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点李洋也很清楚。 签完合同。 原本李洋是打算直接走人的。 不过毕竟是涉及到千万资金的投资。 虽然眼下腾讯跟蓝天科技都不是什么知名企业，搞什么记者招待会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老马还是安排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签约仪式。 李洋作为蓝天科技的创始人和独立所有人，自然不需要公司里出面。 就在腾讯的会议室里，众人签字，互换合同，然后合了个影就算完事。 只不过这会儿恐怕除了李洋，腾讯里的众人还没预料到这张合影的价值。 所以等拍完照。 李洋想都没想就厚脸皮往拍照的那位大姐凑上去跟人家打招呼，交代到时候一定要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他，而且还要底照。 “不就是一张照片，我怎么感觉到了你这里比合同还稀罕。” 往李洋肩膀上拍了一记。 马老板也是莫名其妙。 “我就喜欢照片不成啊，对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让合影的人都给我把名字签上，就写在照片后边就行了。” 嘿嘿笑了笑。 李洋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心潮澎湃。 腾讯的创始人团队合影啊！ 还是亲笔签名的！ 这玩意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稀罕！ 我没现在就要求洗出来现场签字就不错了！ “成，少不了你的，那咱们晚上一起吃顿饭？” 两人交往了几回，现在更是合作关系，老马也想跟李洋聊聊。 正好李洋还有关于QQ发展的一些建议要跟他交流，索性没考虑就点了点头。 毕竟跟腾讯签完合同，他在深圳这边也没几天好待的。 而且现在最紧要的是马上回去着手处理网管系统的交易，这几天因为合同没签，李洋一直压着公司总部那边的收购意向。 现在合同签完了，接下来自然要准备物色一个不错的买家。 其实李洋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管怎么说，网管系统也是他起家的第一个产品，而且做到目前的规模，可以说是浑身的劲数都使出来了，就这么卖掉，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但是商场就是如此。 铁打的公司流水的老板，更别说一个产品。 别说是网管系统，能拿到腾讯的股份，就是把整个蓝天科技都卖了，李洋也不会手软。 晚上在华强北这边吃了顿饭。 两人又聊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一次李洋也没藏着掖着，把之前准备的草稿给老马瞅了一眼。 好在这家伙也识货。 死皮赖脸地把李洋的手稿拿了回去。 心底也是吃惊。 看完手稿里面完整的内容。 这才明白李洋能把网管系统做到现在这种规模，恐怕也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 别的东西不说。 光是手稿里面关于QQ运营的一些想法就让他有一种瞬间眼前一亮的感觉。 尤其是里面关于QQ会员的升级制度，以及一整套周边产品的开发。 实际上， 这些东西李洋只不过完全凭借脑子里的记忆照搬全抄。 当然， 在2000年QQ还没有开始正式整合盈利渠道的时候，李洋的这份手稿无疑价值非凡。 在老马这边忽悠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钟。 回了酒店，他连夜打电话让陈小武明天一早买票。 第二天上午吃过饭。 他跟李明芳两人就直奔机场那边。 回到公司。 李洋马上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 这一次参加会议的只有几个人，出售网管系统的事情，李洋还不想让这个消息透露得太快，毕竟眼下竞价的公司有好几家。 会议室里。 李洋刚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卓宝林跟田梦飞顿时就愣住了。 “这么快？老板，咱们的免费试用期还没过呢，现在出手的话，价格会不会被压得很低？” 李洋也没怎么解释。 因为根据腾讯那边签的合同，一个礼拜之内第一笔资金也就500必须到账，这个倒不是很要紧，毕竟蓝天科技的账上500万还是充足的。 但是几千万的交易，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好的，他不得不提前开始筹划。 所以摆了摆手。 李洋立马就说道：“试用期没过不要紧，恰恰相反对我们还有利，现在系统的下载数量达到多少了？” “刚刚超过8000。” 8000！！ 这个数字李洋多少也是有些意外。 毕竟此前他去深圳的时候才刚刚过5000的样子，这个增长速度就有点快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蓝天科技的免费政策捏准了市场心理，免费的东西自然大家都喜欢。 而且蓝天科技的系统还是刚刚进行过升级的新系统，无论是安全习性还是使用的便利性都是超前的，既然可以免费使用，自然不会放着不要钱的不用去选要钱的。 “那你预计等试用期结束，有多少客户会选择付费使用？” “这个……” “怎么？没底气还是不敢说。” “这个不好估算，毕竟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如果按照此前我们公司付费的客户数量来算的话，起码有3000家是会选择继续付费使用的。” 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个数字的变化幅度会比较大。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马上拿一份详细的技术方案出来，另外，把关于这个系统的技术资料都整理好。 我会让财务那边负责跟买家进行交涉。” 结束会议。 李洋立马让李明芳拟好了报价的通知，并且以蓝天科技的名义发送到此前报过价几家公司。 第二天一早。 他手上已经拿到了五份报价。 李洋把五个买家都看了一遍。 其中三家本身就是做网管系统的公司，报价也差不了太多，都在3000万到3500万之间。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除了这三家公司意外，还有两家明显不属于科技公司。 而且报出来的价格竟然比此前的三家公司还要高出将近1千万。 “这两家公司你接触过吗？” 抬头朝李明芳问了一句。 李洋对这两家公司显然并不了解。 至少，名字是没听过的。 “还没接触过，不过他们此前已经询问过我们关于这方面的情况，老板，你看要不要跟他们约个时间面谈？” 拿手敲了敲桌面。 李洋并没有急于马上就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既然有人出高价收购这套系统的全套技术，作为老板，他自然很乐意。 但是这个报价最终能不能拿下来，李洋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这样，先不急着面谈，你让他们提供一份收购协议，看看具体的要求再说。”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201 渠道 李洋从公司里回来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 推开门进屋。 小家伙立马就朝他扑上来。 将近一个多礼拜没见面，李洋心里也是怪想的。 等夏爱珍跟他打了个招呼，叔侄俩就腻歪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讲了好一会儿话。 问了问小家伙在学校里的表现，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李洋自然知道没少在学校里惹事。 等把小家伙哄上床睡觉。 李洋这才坐下来把夏爱珍叫到客厅里。 “阿姨，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情吧？” 走之前李洋给夏爱珍打过招呼。 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既然没接到电话，他自然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见夏爱珍皱了皱眉头，脸上似乎有些发愁，李洋就猜到她心里怕是藏着事情。 “洋子，是这样，既然你回来了，我能不能跟你请两天假。” “请假？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 不过夏爱珍的为人李洋还是比较清楚的，挺实在的一个农村女人，如果不是真的有事估计也不会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马上五一了，我家里那个小子打算带女朋友回家见见父母。” 一听是这么回事。 李洋也放心不少。 只要不是啥大事就行，更何况这还是好事，所以笑了笑道：“这可是大好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段时间比较忙，离五一不是还有几天嘛，你这几天先不慌着回去，回头等放假了我再放你几天假。” 如果不是夏爱珍提起来。 李洋倒是差点忘了马上就要到五一。 2000年的时候五一还是3天的公休，而且这一年还是正式实施的第一个五一假期。 “行，那就谢谢你了。” 摆了摆手让夏爱珍回去休息。 李洋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想了想还是给拿起话筒给家里李向阳和刘金兰打了个电话，响了几通都没人接也只好算了。 抬头一看时间竟然到了9点多钟，估计人已经睡下去了。 农村里除了看看电视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人们普遍睡得比较早。 第二天一早。 李洋到了公司。 办公卓上李明芳已经给他泡好了咖啡。 抿了一口。 甜度正好。 见李明芳抱着一摞材料进来，李洋也没多说，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这才知道竟然是公司里上半年招聘的资料。 “这一次一共招了多少人你清不清楚？” “一共是16个人，不过大部分都是马上6月份才毕业的毕业生。” 点了点头。 李洋把简历都扫了一眼。 16个人里面，除了有两个财务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技术人才。 现在蓝天科技因为马上就要进行业务收缩的原因，所以公司里的人事招聘计划基本上都是放在这个上面。 这一点李洋倒是很清楚。 不过看到最后一份简历的时候，李洋还是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看到名字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把简历翻看，朝右上角贴着的工作照瞅了一眼，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徐媛媛！ 竟然是她！ 李洋皱了皱眉头。 他也没想到徐媛媛竟然会把简历投到自己公司来，而且偏偏还被录用了。 一想到那个说话比机关枪还快，讽刺人比辣椒还呛的年轻小姑娘，李洋顿时就有些头疼。 这边还有个李明芳跟他的关系闹得不清不楚的，马上又要来一个小辣椒。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打错了，怎么会老是碰到这种事情。 要说上辈子他一个卖菜的，就是怎么的也遇不上这种好事情。 在跟林芳芳相亲结婚之前，脑子里总是想着只要有个女的肯跟他过日子的话，哪里还管的上是不是长得好看。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 男人只要有钱就不会缺女人？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李洋也是无力。 “老板，是不是这份简历有问题？” 见李洋突然露出一副皱眉的表情，李明芳立马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摆了摆手。 “没事，就这样吧，对了，那几家报价的公司有没有回复？ 李洋现在最关心的无疑还是网管系统那边的事情。 昨天财务那边已经把第一期投资的500万资金转到了腾讯的账户上面，老马收到款子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 眼下公司账上剩下的资金也就300多万的样子，如果不尽快把这桩收购谈妥的话，那接下来公司里肯定会出现资金问题，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 “目前恢复的有两家，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看看吧！” 从桌子上面的一摞材料里面抽出来两份文件，李洋接过来凝神仔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心里也是舒了口气。 这两家报价的公司要求都没有超过预期太多，无非就是要求进行整套技术的转移，另外还要负责提供前期的技术培训。 这个李洋倒不是很担心。 网管系统运行了一年多的时间，蓝天科技这边现在已经有一整套的技术运营方案。 卓宝林那边也有专门负责技术维护的工程师，到时候只要派出去两个基本上就可以解决问题。 最麻烦的是第二家公司的要求。 对方竟然要求蓝天科技提供整套的技术升级方案，这个要求就需要考虑考虑了。 尽管以后蓝天科技再次进入这个领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技术升级的方案是蓝天科技完全独立自主的，打包出售的话，价格就不止那么高了。 手指头富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李洋脑子里也转得很快。 技术升级方案倒不是不可以卖掉，不过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转移给对方。 如果拿到3000万的资金，那短期内蓝天科技应该是不会有资金的困扰。 但是按照卓宝林那边的研发进度，最快的话8月份杀毒软件就会正式开始发行。 毕竟已经有了前面做系统的时候的技术基础，这东西的难度并非那么高。 现在卓宝林手底下已经有了将近十多个人的开发团队，写代码和编程的速度还是有保障的。 最麻烦的就是后面的销售渠道问题。 原本如果网管系统不卖掉的话，到时候直接使用这一套销售网络就可以。 但是现在既然要整体打包出售，那下面的销售网络肯定也要一起卖掉。 李洋现在考虑的问题就是，是不是拿这个东西做点文章，至少保留营销渠道的使用权。 “你跟这家公司预约一下，我下午想跟他们的负责人见个面，具体谈谈收购的问题。” 李洋考虑了一小会儿心里就有了主意。 （哎，明天外派出去挂职，长达半年，更新可能会不规律，望大家见谅。）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202 3800万 盛林实业是南江省一家以家用日化为主打业务的实体企业。 老板盛国新的年纪并不大，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国字脸，并没有那种油腻中年男人的大肚腩，相反身形略显得瘦削。 下午跟李洋见面。 两人握了握手寒暄了一阵， 盛国新便朝李洋打量过去。 见李洋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得多，心里暗暗有些诧异。 事实上， 在国人心中， 论资排辈的思想不仅仅是在国营企业和体制里面存在，在私营企业里面同样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蓝天科技眼下的确算是互联网产业中异军突起的一个领头羊，盛国新也很难相信李洋的能力。 坐下来。 盛国新笑了笑说道：“李总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得多，能创立蓝天科技这么大一家企业，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盛总是前辈，我还要多向您学习，今天咱们先谈正事，下午我请您吃顿饭，您看时间上能安排过来吗？” 对于盛国新这种做实业起家的老总，李洋还是比较敬佩的。 尽管2000年后因为互联网的兴起，实业公司会面临比较大的冲击，但是从本质上来讲，没有一个很雄厚的实业基础，互联网也很难发展。 这其实也是后世为什么会有很大一部分抨击阿里的主要原因。 无非就是认为互联网这种虚拟的经济并不能给社会带来真正的利益。 人类社会的发展，本来就是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劳动产品的增长实现的。 实业作为支撑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因素，其实就是在提供物质产品。 但是物质产品如果无法实现交易的话，也很难实现其价值，自然也就不可能带来价值，甚至会造成产品过剩或者浪费。 而互联网的兴起，尤其是以阿里巴巴等网络交易平台的发展，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讲，其实就是开辟可提供了更为便捷的交换渠道。 交换渠道畅通了。 那物质产品自然就会最大限度地实现经济价值。 所以作为一个经历过互联网繁荣时代的重生者，李洋自己肯定不会单纯地这么想。 而跟盛林实业这种实业公司接触，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李洋也是在为今后进军互联网产业打前哨。 “能让李总相邀，荣幸之至。那咱们先谈正事？” 点了点头。 李洋朝李明芳招了招手。 她立马就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几份材料放到盛国新和他的助手面前。 材料中的内容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关于蓝天科技旗下那套网吧管理系统的一些基本概况。 相较于另外几家报价的公司老板而言，盛国新本身并不是做互联网的，对这一块必然会要陌生很多。 所以等会议开始， 李洋立马就让卓宝林把一些基本的情况给对方介绍了一遍，而后才正式进入正式谈判的环节。 “关于这套系统后续的升级技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卓主任，你们公司有没有做过技术升级的详细方案？” 听到盛国新开门见山地问到最关键的地方，李洋不由得有些暗自竖起大拇指。 虽然并不是互联网产业的经营者，但是不得不说，盛国新的成功显然是极具实力和眼界的。 所以没有等卓宝林开口，他就直接回答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给盛总介绍一下。 这套系统目前已经经过三次升级，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基本上一年之内就会针对互联网的发展进行一次技术升级。 互联网跟传统的产业不同，技术更新的速度相对来说要迅速一些，一年的时间其实算是比较长的一个周期。 不过因为网吧这种行业的特殊性，它并不涉及到一些机密性的内容，所以1年的周期基本上是可以满足市场需求的。” “那后续的方案是不是包括在这套技术之内呢？” “不包括！” 李洋并没有迟疑。 开玩笑。 后续的升级方案和技术构造涉及到很多关于系统安全防护的内容，这一点直接关系到蓝天科技目前正在开发的电脑杀毒软件和防护软件。 对方想打包收购明显是不可能的。 见李洋这么果断。 盛国新也算是第一次领会到李洋这个年轻老总的果断和魄力，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急着马上开口。 而沉思了片刻才接着问道：“那如果我们一定要拿到这些方案的话，李总这边有什么要求？”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见盛国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自己纠缠下去，李洋内心其实也松了口气。 如果盛国新真的要拿这个问题压价的话，他还真有点棘手。 “我们公司现在能够提供两种方案，第一种是我们可以在合同里面附加一个条款，以技术收购的形式进行交易，不过我们不需要现金，而是需要技术分成。 当然了，后续在技术方面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支持。” 这个方案李洋是早就跟卓宝林商量好的，毕竟蓝天科技本身并不缺乏这些技术，而且花费的精力也不会太多。 不过很显然， 盛国新对这个方案的兴趣并不大。 毕竟如果收购回来的业务仍然要跟对方共享销售利润的话，那这个收购项目的意义并不会太大。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我们以后续的升级方案和技术入股，但是不享有后续系统分红的权利，只共享网管系统下面的营销渠道。 当然，渠道的所有权仍然归你们所有，不过合同里同样附加一个条款，蓝天科技具备使用这些渠道的资格，至于使用的价格，我们可以用市价来进行平价支付。” 其实说到底。 李洋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有网管系统旗下的销售渠道使用权，毕竟不管在什么时代，渠道为王的道理是不会变的。 如果不是现在手里的资金很难继续持有这套系统的话，李洋其实并不会急着出手。 盛国新自然也明白他真正的意图在哪里。 不过相比于第一个方案而言，李洋提供的第二个方案更让他满意。 所以仅仅是考虑了片刻，盛国新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直接定了调子。 既然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简单很多。 关于这套系统的估值。 蓝天科技这边提出的方案是4500万。 这个价格也是基于销售渠道的价值和系统本身拥有的用户数量来计算的。 但是生意归生意。 盛国新也不是愣头青，自然不可能不还价。 所以经过一番交锋之后，最终的收购价格定格在了3800万上面。 同时附加李洋提供的第二套方案。 事情谈妥之后。 李洋立马就请盛林实业那边的几个人到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吃了一顿便饭。 因为马上就是五一节。 签约仪式只好放到了五一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203 青青初长成（给浅梦乀加更） 如题，给读者“浅梦乀”的万赏加一更！ 黑色的奥迪缓缓从公司楼下的停车库开出去。 李洋朝公司门口站的笔挺的李明芳瞥了一眼。 李明芳住的地方离公司其实不算远，而且跟他也算是顺路。 原本他是想捎一程的，不过见她边上还站着几个年轻人，男的女的都有，都是公司的员工。 想来是晚上约了一起出去吃饭或者玩儿的。 有时候李洋心里也觉着实在是诡异。 论年轻。 他比公司里绝大多数员工都要显得更小，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是吃吃喝喝疯玩的。 偏偏现在在旁人眼中却成了高高在上的老板。 李洋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去凑热闹。 只好把车窗摇上直接从几个人身边开过去。 透过后视镜。 见李明芳朝这边瞥了一眼，抿着嘴唇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打了个电话到家里。 因为明天就要回一趟老家，所以夏爱珍这会儿正好在家里收拾东西。 接到李洋的电话。 夏爱珍立马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洋子，青青的班主任任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让你今天有空的话去一趟学校。” 一听这话。 李洋顿时就有些无奈。 他自然知道任老师的意思，无非就是小家伙肯定又是在学校里惹祸了。 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李洋也没什么好法子去跟青青沟通，小家伙现在不比以往小时候，随便哄哄就能把人哄住。 七八岁的年龄，女孩子又发育的早，性格可是比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还要古灵精怪得多。 挂了电话。 李洋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掉头去了红旗小学那边。 红旗小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毕竟是市里的重点小学，位置是极好的，隔着蓝天科技这边也就是两公里远。 因为正好是下学的时间， 还没到学校那边，李洋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小学生中学生背着书包在路上结伴往回走。 毕竟是省城的学校，规章制度都要比农村里正规很多，李洋记得他小时候可没那么多的条条道道。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季节身上的那一套校服，李洋看得就有些赏心悦目。 看着路边上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李洋心里也是感慨，很多人不知道没日没夜地拼搏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实际上往街头上一看，心里其实基本上就知道意义。 说白了。 也就是创造更加优越的条件让下一代接受更好的教育而已，其他的理由，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到这个上面来，无非就是领悟的早晚问题。 奥迪缓缓从主干道拐到学校入口的闸门那边，保卫室里看门的大爷一看黑色的奥迪，立马就知道肯定是来接孩子放学的。 加上又是四个圈圈的好车，哪里还不明白肯定是有些家底的人家，也不用李洋按喇叭招呼，直接就拉上了闸门。 李洋倒是没有那么多的优越感，车子开过去，把车门摇下来给保卫室里扔了包中华的烟。 嘴里喊了句“师傅，多谢了啊！” 大爷顿时就裂开嘴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到了教学楼那边。 李洋停好车理了理衣领子就上楼径直去了一年级的教室。 这边李洋也来过几次，自然轻车熟路，找到教室，里边也没剩下几个人，见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坐在前面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愣神的样子，李洋心里就想发笑。 这小东西！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长开了。 “想什么呢？小脑袋瓜子跟焉了似的。” 一屁股坐下来，空间实在是不大，李洋脚都没地方塞。 见是李洋。 青青立马就挤出一脸笑意，伸手就抱着他的胳膊叫了声。 “叔叔你来啦！” “还坐着，赶紧走吧，任老师还等着我们呢。” 一听到他提起任老师，小家伙脑袋马上又耷拉下来了，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 见她一副慢慢悠悠的样子，李洋只好动手给她把书装进书包里。 见书包外边还扎着个小蝴蝶结，还蛮好看的。 “这你自己折的？” “对啊，我们劳动课老师教我们的，我跟你讲，小叔叔，我们劳动课老师可漂亮了，跟上次那个阿姨一样好看。” 李洋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李明芳。 上次李明芳给自己送材料的时候去过一趟家里，小家伙这记忆力还真不错。 伸手在她鼻子上拧了一把。 小东西马上就躲过去给他来了一记，一双大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脸上粉嘟嘟的倒是越来越好看，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样儿。 “小叔叔，我跟你讲，等会任老师肯定又要跟你打小报告，你可别听她的，她可喜欢我们班的男生了，一点都不喜欢女生。” 李洋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小孩子哪里知道轻重。 不过细想一下。 任艳红的确每次跟他见面就数落青青在班上喜欢欺负人，如果是一次两次倒还罢了。 但是连着都超过五次了，他也不好判断到底谁是谁非。 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小家伙果然马上就老实了。 李洋也没跟任老师寒暄，叫了一声就让青青在边上等着，他打算跟任老师好好聊聊关于小家伙的事情。 谁知道任老师立马摆了摆手说道：“就让她在边上听着吧，这孩子比男孩子还调皮，正好你来了，我跟你好好说说情况。” 一听任艳红竟然让自己站着，开口就说自己比男孩子还皮实，可怕小家伙气的不行。 想着班上那些男孩子一个个皮得跟小猴子似的，青青就只想叫，谁要跟他们一样啊！ 抬头朝李洋看了一眼，小心思闪闪烁烁的，生怕小叔叔真的信了班主任的鬼觉得她不是乖孩子。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李青青不知道怎么的拿起手里的书就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砸了过去，额头上都红了好一大片，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皮。” 李洋皱了皱眉头。 不过嘴里也没说话，只是听着任艳红在那里说。 事情倒是听明白了，就是没闹明白青青为什么会动手砸人。 等任艳红说完了才开口问道：“任老师，青青呢是我带着的，平时我也比较忙，没多少时间管她，但是孩子的性格我还是蛮清楚的，她一般不动手随便打人的。 所以你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例如那个小朋友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这个我也了解了一下，是因为那个男生把桌子往前面推了一下，撞到了李青青身上。 但是小孩子嘛，哪有那么好的，桌子那么重，七八岁的孩子哪里真能把人给撞了，李青青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 “任老师，他骗人，明明是他拿笔戳我的，你看我背上还有印子。” 任艳红还没说完，青青立马就鼓着嘴巴叫到。 李洋一愣。 马上皱了皱眉头把青青拉过来瞧了瞧背上，黑色的外套上面的确有一道蓝色的笔油印字，看着都不像是轻轻划出来的，如果不细看的话这颜色还真分辨不出来。 要是青青真的无理取闹乱打人，他肯定不会偏着，但是如果是别个小男生先欺负人，那他也不会听之任之了。 所以立马就开口道：“任老师，你看这背上的确有道印子。” 任艳红说道：“轻轻划了一下，也不至于动手把人头上砸个包呀。” 李洋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把青青揽过来，揪着衣领子翻开一看，背上竟然有一道红红的疹子。 肚子里顿时就有些火大了。 愣着脸说道： “任老师，你看看青青背上，这怕不是轻轻划一下那么简单吧！” 204 一巴掌 被李洋盯得一阵发慌。 任艳红这会儿其实也明白了，自己没闹明白事情的真相就判断是李青青的问题，多少有些武断了，但是事情都闹到了这地步，她也实在是有些脸上发烫。 见任艳红没说话。 捏了捏青青的肩膀。 一想到小家伙背上那一道深深的红印子就心疼的厉害。 李洋多少还是有些恼了。 任艳红有一句话说得的确有道理的，毕竟是小孩子嘛，的确不知道轻重。 但是小孩子不知道轻重，难道大人也不知道？ 任艳红作为班主任， 这种小孩子闹矛盾的问题都处理不好，这种能力没问题？ 但是他也的确不想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松口了。 只不过心里多少给自己提了个醒。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大。 往后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总是听着由着学校里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瞧着她脸上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心里就有些抽搐。 所以等脑子里冷静下来，立马冲任艳红说道：“任老师，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再联系。” 任艳红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这会儿嘴里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但是对李洋也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偏偏李洋还没走出门口。 办公室外边突然就冲进来一道人影。 人还没到， 声音就已经传进了耳朵里。 “任老师！任老师在吗？” “我就是。” “任老师，我是杨勇的妈妈，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到底是黑社会还是学校，你看看我儿子头上被人砸的，这么大一个包。” 说话的是一个看着挺时髦的年轻女人。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畏畏缩缩地站在她被后面，额头上一道红通通的印子，李洋也看得明白。 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青青站到一边，抬眼看着任艳红，一副听她怎么回答的样子。 任艳红自然知道李洋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会儿她也是有口难言。 既然李青青背上的确是先被杨勇划了一道，那她动手打人自然也算不上是有错在先。 那么自己之前的判断肯定就站不住脚跟。 但是现在杨勇妈妈既然已经找上来了，她一时半会是真的没了说法。 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人先坐下来。 “杨勇妈妈，你先别急，正好李青青和她叔叔也在这里，咱们就把事情理一理，谁是谁非也闹个明白，你看这样行不行。” 原本李洋还挺有耐心的。 一听这话， 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就又冒出来了。 什么叫谁是谁非闹个明白。 现在事情难道还不明白？ 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这个班主任索性也不要做了！ 没等任艳红把话说完就直接开口道：“任老师，这事谁是谁非咱们就不用讨论了吧？” 任艳红顿时就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李青青的叔叔吧？小伙子，你们家大人是干什么的？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难道大人也没有家教吗？这才多大点孩子就把人打成这样，那长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李洋顿时就有些愕然。 他倒是见过不分青红皂白的，但是像眼前这个女人这种不管不问上来就倒打一耙的，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心里是真的又气又好笑。 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 边上任艳红一听杨勇妈妈嘴里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心里也是直呼要遭了。 虽然李青青家这个叔叔外表看起来稳稳重重的，说话也没什么火气，但是一看就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更何况刚才李洋已经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会儿被杨勇妈妈一顿训斥。 怕是真的要火了。 赶紧的上前说道：“杨勇妈妈，你先别急，这事咱们还没说清楚呢，可不能乱说话。” 但是杨勇妈妈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仍然有些不依不饶。 眼睛朝李洋瞪了一眼，嘴里不阴不阳地继续骂道：“我这哪里是乱说话？ 李青青是她侄女我没说错吧？她是不是拿书砸我们家杨勇了？任老师，不是我说你们，当初我们家把孩子送到红旗来，就是觉得你们这里的风气好，要是早知道什么人都能进来，我还费那个劲干什么。 今天这事必须给个说法。” 此时李洋的心里已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但是仍然压着肚子里的火气没开口。 见他一副沉默的样子。 杨勇妈妈越发地来劲了。 自以为李洋是被她说的有些无言，嘴里的话也变了味。 “我听你们的口音应该不是省城的人吧？从农村来的？” 见李洋不说话。 杨勇妈妈顿时就乐了。 “这也难怪，我就说，如果是城里人，怎么的基本的礼貌也是应该懂的，我也理解你们这些乡下人的心思，一天到晚的总想着一步登天，但是你们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得上啊。 城里就是城里，跟乡下能一样吗？孩子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那还不成土匪了，我看这小姑娘也漂漂亮亮的，怎么动手打起人来跟个泼妇一样……” 啪地一声！ 整个办公室里瞬时一片寂静！ 不仅仅是任艳红愣住了！ 就连被李洋甩了一巴掌的杨勇妈妈也有些呆滞！ 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打人了！ 这是动手打人了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哇地一声。 杨勇妈妈顿时就跟疯了一样朝李洋抓过来！嘴里得得越来越难听。 “你们这事干什么，快撒手！” “李洋，你忍着点，别再动手了！” “勇子，快！你妈妈被人打了，你快去打电话把爸爸叫来！” 嘴里叫骂着。 杨勇妈妈不依不饶地开始往李洋面前扑。 那个叫杨勇的小男孩也有点懵。 但是还是挺机灵。 听了这话立马撒丫子就往外边跑。 青青眼疾手快。 突然冲过去死死地把杨勇拉住。 “李青青，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回去叫你爸爸来打我叔叔，我就是不放！” “放开我！” 见青青竟然去拦着那个叫杨勇的小男孩，李洋心里也是一阵无语，这小东西！还真是挺麻溜的。 李洋生怕两个孩子闹起来受了伤，赶紧把任艳红推开要过去把青青拉到边上。 谁知道小家伙竟然撒开手，突然就朝杨勇骂道：“杨勇，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打哭你。” 更可笑的是， 那个叫杨勇的小男孩竟然真的一动不动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看了看青青又看了看他妈。 见自个儿子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唬住了。 杨勇妈妈差点气背过去。 闹了好一会儿。 冷静下来。 杨勇妈妈总算是不继续往李洋身上扑了。 但是嘴里仍然骂着各种狠话。 李洋也懒得搭理这种女人。 冷冷地说道：“动手打你的人叫李洋，你记明白了，但是我告诉你，你嘴里再蹦出一句脏话，我照样打你，不信你试试！” 被李洋猛地瞪住。 杨勇妈妈顿时就被吓住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得厉害，嘴里竟然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 才突然冲过去把杨勇拉着出了门。 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好几句难听的话，李洋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等人走了。 任艳红才说道：“你看这事闹的，你怎么动手打人了呢!” 李洋倒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任老师，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是我也劝你一句，小孩子还小不懂事，要不然就不用送你们学校来了，但是你们老师，首先自己得想想明白孩子怎么教。 就杨勇妈妈这种人，你觉得孩子能教得好？我看未必。” 见任艳红还要开口， 李洋摆了摆手。 “回头杨勇他家里人要是来学校找事，你让他来找我，这事要是还闹不明白，回头我打电话问问王厅，看看现在有哪条法律规定农村的孩子不能来你们城里的学校来上学。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多耽搁你的功夫。” 说完也没有其他的话就直接出了办公室。 身后。 任艳红盯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发了好一会儿愣。 脑子里仍然回味着李洋刚才说的那句话。 突然想起来李洋刚才提到了王厅，心底猛地一惊。 王厅？ 莫不是省教育厅的王明先王厅长？ 任艳红顿时就觉得两条腿有些发软。 心里想着李青青这个小叔叔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着这么年轻，不会真的跟省里的王厅长认识吧？ 要是他真的跟王厅长这么问的话，那自己可就真麻烦了。 205 野望 奥迪缓缓驶出校门。 后视镜里，见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李洋就开始笑了。 但是脑子里也想着刚才的事情。 世纪之初的各种教育措施显然不如后面那么完善。 学校里的风气也因人而异。 即使是红旗小学这种在省里都挂了名的重点学校，也并非每一位老师都是拔尖的。 即使在业务上是拔尖， 个人的综合素养同样不见得也足以担当人师。 这会儿他自然不会想到任艳红脑子里会冒出那么多的东西。 省厅的王厅长他的确认识。 毕竟有石伟忠和杨俊河这种人在，加上蓝天科技最近这段时间没少跟省里的机关部门打交道。 多多少少地，他也能认识一些人。 省教育厅的王厅长也是饭局上认识的，见过几回，一回生二回熟自然就认识了。 但是刚才的那句话， 李洋也没有什么拿着人脉关系压人一筹的想法。 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而已。 努了努嘴， 李洋问道：“小皮猴子，怎么不说话了？” 青青没肯搭理他。 小嘴巴嘟着看着窗外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隔了好一会儿。 青青才说道：“小叔叔，我不是皮猴子。” 李洋顿时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闹着一出啊。 不过心里也知道这小人儿怕是真的被刚才的情形吓住了，也怪自己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但是杨勇妈妈说话着实难听了一点。 其他的什么闲言碎语不打紧，乡下人就乡下人，城里人就不是妈生爹养的，难道餐风露宿长大的？ 这些都是无关痛痒。 但是把话茬子脏水往青青一个小姑娘身上泼，连泼妇骂街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他就是再好的耐性也都给磨得一点不剩。 心里根本就控制不住地甩出一巴掌。 现在想想其实李洋也不后悔。 自己一巴掌还算是轻的。 换做一个脾气火爆的。 不把这理给掰明白了怕是都不会松口。 毕竟一个成年人就是再怎么的，也不应该拿一个小孩子出来撒气，这股子歪风邪气，李洋忍不了。 见小家伙还是低着脑袋不说话， 李洋嘴里就说道： “你爱珍阿姨今天下午回老家了，要不叔叔带你去新瑶姐姐那里吃火锅去？” 老余那边现在忙得不得了，连过年都没回过老家，李洋也有一阵子没去过那边了。 正好明天就是五一节放假，晚上去吃顿火锅貌似也不错。 “上次你老余叔叔说他们那里又来了几个新厨师，做的菜老好吃了，你不是嘴馋吗，叔叔也嘴馋，今晚咱们去把你老余叔叔给吃穷了，怎么样？” 见李洋一本正经地跟她说吃饭的事情，青青肚子里的小心思又活动开了。 扭头朝他打量了一眼，见李洋不像是在说气话，胆子马上就大起来，试探着问道：“小叔叔，老余叔叔那里真的来了新厨师吗？那他会不会做红烧鸡翅？” 似乎有些不相信刚刚还动手打人的小叔叔这么快就心情变好了，小家伙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精致的小鼻子皱了皱。 李洋也是哭笑不得。 孩子心。 真是大啊！ 这就想到红烧鸡翅了。 不过见青青已经活络开了，李洋心底也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把刚才把孩子吓着了。 开车直接到了步行街那边，还没靠边停下来，老远就看到老余家的火锅店门口停了不少车。 两层高的楼上，一品锅的招牌被灯照得通亮。 连着年初的这几个月，一品锅开张其实也就半年的功夫，但是眼下赫然成了整个这一带生意最红火的餐馆，这也是李洋始料未及的。 不过老余这个家伙，做生意的头脑不怎么样，但是手里确实有一把硬活儿。 在2000年年初的时候，火锅这东西在中东部还是比较新的一个玩意儿。 即使有，也远远没有后来那么多的花头。 一品锅一开始就也是李洋当初合计着捣腾出来的几个锅底当家，这半年老余硬是又弄出好些个新花样出来，李洋也是服气。 眼看着店里的生意越发地好了，店里又请了几个掌勺的师傅，现在老余除了偶尔下灶台意外，基本上都闷在后边想新配方。 见李洋带着青青来了。 老余和柳玉梅夫妻俩顿时就撂下手里的活儿出来，乐呵着把人领到二楼的一个小包厢里。 没一会儿功夫，余新瑶就一副饭店领班的打扮冲了进来。 见着面， 还没跟李洋打招呼，就可劲儿地把青青拢在怀里，贴着脸亲了好两口。 “你说，你是不是把你新瑶姐姐给忘了？” 听到余新瑶竟然要小家伙给她叫姐姐，李洋也是装作听不见。 女人啊！ 不管花样怎么变，但是这臭美的性格就跟天生附体的光环差不多。 按理说余新瑶的年纪比他也少不了多少，竟然跟青青成了姐妹，这难不成还要叫自己叔叔？ 李洋想想也是没脾气。 “新瑶姐姐，我没呢！” “小没良心的，瞧你那小精神样，一看就知道是李洋带坏了。” 无辜躺枪。 李洋也只好装作没听见。 反正女人道理多，他就是说了也是白瞎。 “新瑶姐姐，小叔叔没带坏我。” 见小家伙眨巴了两下眼睛，贼溜溜地朝李洋瞅了一眼，余新瑶那叫一个气啊。 顿时就忍不住伸出两只素白的手给她脸上捏了捏。 李洋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就被她瞪过来。 “哟，都会向着他说话啦？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青青朝自己看了看。 李洋赶紧摆了摆手。 “跟她去吧，我在这里陪你老余叔叔说会话儿。” 得了李洋的话。 小家伙顿时就跟撒欢的小牛犊子似的，拉着余新瑶的手就跑了出去。 柳玉梅还要照看大堂里的生意，没跟李洋多说也出去了，只剩下他跟老余在包厢里。 从老余手里接过烟点上，嘴里吐出一圈浓浓的烟雾，李洋心里也是感慨。 如果不是坐在这里看得真切，谁会想到一年前老余还在县城里守着那间小铺子做生意。 这会儿怕光是店面的面积就比以前大了四五倍。 不说一夜暴富，但是小福安康肯定是足够了。 衣食住行的行业，只要自己不找死路，还真没几家能开得衰败的。 “老余哥，我看你这里地方还是小了，有没有想过再开一家分店？” 老余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道：“分店是不想了，把这家做好就心满意足，这还是托了你的福，你嫂子可没少念叨你。 对了，老大还没回来？” “没呢！还在南边，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 抽了口烟。 老余点了点头道：“多待一阵子也好，两口子能和好到一起去过日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对了，你爸妈今年不来了？” 李向阳跟刘金兰的为人老余也知道，这两口子，还是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随他们的愿吧，不来也勉强不了，就是平时家里每个人，冷冷清清的不是滋味。 你啥时候买房子，看了吗？” 去年年底来省城的时候，老余还担心这个事情，现在生意这么好，买房子的钱肯定是不差了。 上一次凑到一起吃饭的时候李洋就提过这个事情，不过老余这个人，稳妥得有点过了。 “看了几家，好的买不起，差一点的又挑不上，哎，这人啊，就是过不惯好日子，要是搁以前，就是个茅屋都不挑。” 叹了口气。 老余自嘲了一句。 “老余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累死累活图的也就是这个，这房子该买的还是要买，买好点的将来不用继续折腾。” 206 已然是个人物了 （趁有空赶紧来一章） 晚上在一品锅吃了一顿火锅，满足了肚子里的馋虫，李洋也是倍感满足。 老余的饭店里一直忙到晚上将近11点钟才打烊，这还是因为见李洋带着青青难得来一次两人想聊聊，所以老余从10点后就不再接单子。 要是以往，不忙到12点是肯定没得休息。 明天就是过节。 李洋索性也不急着回去了。 跟老余和柳玉梅夫妻俩聊了好一会儿。 老余买房子的事情没定下来，倒是撺掇着他下定了开分店的决心。 关于开分店的事情， 李洋其实也并非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而是认真考虑了好长一段时间。 时间越往后面推移， 以餐饮为代表的服务行业必然会越来越具有市场潜力，这一点李洋作为过来人心里是最清楚的。 现在老余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任由机遇从手里溜过去。 加上最近公司里的资金因为出售了网管系统的业务，公司的账面上也宽裕了很多。 太多不敢说， 但是几百万的投资李洋拿出来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相对于研发项目几百万都顶不上什么事情而言，对于火锅店开分店这种生意，几百万已经能做很多事情了。 毕竟自己也是一品锅的股东。 约好明天一早就出去看店面， 李洋就带着青青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一早。 老余给余新瑶放了一天假，她带着小家伙去动物园那边玩儿，正好李洋有空，就打电话约了老余去看店面。 等到了地方。 老余一看眼前的屋子，心里顿时就有些慌。 三间两层的独栋楼面，两侧是商业街，跨过马路对面就是一排的办公楼。 光还是看着这架势和地段，房租就不会太低。 进了屋子里面， 屋顶的琉璃吊灯铅华碧落。 点亮的光线照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空荡荡的大堂除了靠近东边的角落有一排缺胳膊少腿的圆桌以外，几乎找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墙上原本挂着彩绘的位置如今也变得稀稀拉拉地多了几个黑黝黝的钉孔。 这是位于省城老城中心的一个地块，李洋能找着这栋房子，也是找了熟人介绍的。 房东是省城本地人。 因为家里不住在这一片，所以屋子一直都是租出去赚租金，上一个租客是开卡拉OK的。 去年省里搞文化整顿的时候歇业，一直拖到年初才把合同取消。 这么大的面积，如果是用来开餐厅的话倒是很合适。 “李总，房东那边您放心，开饭店也是正当营生，而且有您作保，这桩生意肯定谈得下来，就是价格可能会比其他地方要高一点，毕竟是市中心。” 庞军看了看李洋，他也是琢磨不头这个年轻老板的想法，但是嘴里的保证仍然说得很肯定。 如果加上这一次，庞军跟李洋也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市政府招待所跟柳三吃饭的时候遇见的，上一次就是李洋跟老余去房东老何那边看房子。 既然知道李洋背后的能量惊人，庞军自然想着跟他拉拉关系，他原本还以为李洋把自己忘了。 谁知道突然就接到这么个电话。 李洋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请他帮忙联系店面，庞军心里自然乐的不知所以然。 好在这家伙也拎得清轻重，知道这事情不能办砸了。 事实上， 原本李洋是想托李凤禾联系，但是脑子里不知怎么地就冒出了庞军的名字。 一通电话过去，这家伙还真给物色到了几个不错的地方。 所以说这人啊，不管是混迹于高层上流社会，还是混迹于底层的三流圈子，作用都不可小觑。 很多时候， 像庞军这种小人物的确很不起眼，但是有些事情，让这种人来办的话，却远比走关系找门路要简单得多。 “嗯，价格不是问题，我既然要租这种低端的，就不怕价格高，但是你心里也要有个数，价格还是要按照市场上的行情，吃黑价那一套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嘿嘿嘿，哪能呢！李总你这不是开玩笑嘛，就是黑谁也不能黑到您身上是不。” 点了点头。 李洋自然也是有意敲打敲打庞军。 实际上， 他也是想用用这个家伙。 早先他是想试着用一下红梅那边的王猛来的，但是经历了在酒店给他叫女人那件事情，李洋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能力其次，人品最重要，相比于王猛，庞军的能力还可以，做人也更加八面玲珑一些，而且知道底线。 这种人要是能收到手底下做事情，李洋也不介意花点钱把人养着。 所以转了一圈下来就说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帮我办了，不管办得怎么样，你这个人情我记着，回头手上要是有什么活儿的话，我想个法子照顾照顾你，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家里开了个录像公司还是什么来的？” 说录像公司，李洋自然是抬举庞军。 就他这身价，撑死也就是支个摊子卖录像带的活儿。 “没有没有，就是一个小门面随便倒腾点小玩意儿，跟您没法儿比，您手里就是随便洒出来点汤水都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 被李洋一句话说得有些心花怒放，庞军也是激动得不行。 边上， 老余见李洋三两句话就把庞军拿捏得不见半点棱角，心里也是直感慨。 他可是亲眼看着李洋从红梅县一个小小的游戏厅老板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当初那个拎着两瓶啤酒就到自己店里吃饭的年轻小伙子，谁知道这还没几年的功夫就成了人上人了。 庞军这个人他没少见。 毕竟有房东老吴那层关系在里面（庞军是老吴的小舅子）。 这家伙隔三差五就带一群朋友到一品锅那边吃饭，平时也是吆来喝去的，场面不小。 这会儿到了李洋跟前，哪里还有平日那种颐指气使的得意，浑然一个跟班的小瘪三模样。 老余就是不感慨也不行。 眼睛往李洋身上打量了一眼，心里也明白，现在的李洋已经不比以前了。 人还是那个人。 但是无论是地位还是手腕，显然已经拔高了不止一个两个层次。 想到李洋跟自个儿还是以前一个样，老余心里也是倍感欣慰，自己这辈子别的成就没有，也就是交了这么一个算得上人物的小兄弟。 摆了摆手。 没让庞军继续说下去，房子也看完了，李洋还算满意，转过身就朝老余说道： “余哥，你看这地儿行不行，要是行的话我就让军子去跟人谈。” 听到李洋要把这事情交给自己，庞军心底越发地高兴了，热切地看着老余，生怕他嘴里冒出来个不字。 “还行吧，如果租金跟市价差不离的话，咱们就定这里了，还是按照你当初说的来，在这边先试试。” 这一次找分店可不仅仅是开分店那么简单。 一品锅的牌子是打出去了，但是李洋还是看到了另外一个市场，那就是专门开一家做烤鱼的餐厅，名字就叫一品烤鱼，开这家分店也是试试水。 “那就这样，军子，回头你跟房东直接谈，我就不出面了，房子拿下来，店里装修什么的也交给你打理，辛苦费少不了你的。 但是丑话我说到前头，你可别坑我老余哥，他是实在人，但是我的原则比较简单，做好了我记着你的人情，你要是敢给我挖坑，那就只好埋了你自己。” “李总，这话我我明白，你放心，我就胆子再大也不敢黑老余哥不是。” 点了点头。 李洋就带着老余上了车，庞军跟着走到车边上，李洋招了招手让他上来。 “这个袋子里是10万块钱，你先拿着，多退少补，你的辛苦费我心里记着，但是事情要办利索了。” 从座位上拿了个黑色的手提袋递给庞军，这家伙的关系住址李洋都闹得明明白白，自然不怕他跑了。 而且这一次也未尝不是对他的考验。 但是庞军可就不这么想了。 从李洋手里接到钱，这家伙差点就没忍住跳起来，手都有点抖，他不是没见过钱，但是像李洋这样一次就给他10万现金办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那是真的从来没见过。 别的不说。 光是这份信任，这事他就一定给办好了！ 一想到入了李洋的法眼，将来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庞军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抑制不住地亢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207 男儿裤裆湿 五一节三天的小长假，除了第一天陪着老余去看了房子，接下来的两天，为了弥补平时跟青青处的太少，李洋是想着陪青青好好玩两天。 跟老余看好房子回来，叔侄俩下午就去了一趟附近的游乐场。 因为恰逢是假期，加上 5月份的天气已经明显暖了很多，游乐场里也是人群扎堆。 闹了一下午， 李洋有些懒散地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睛里有些发愣。 肯德基进驻南江省省城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只是这几年随着经济条件好转，到这边来用餐的人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有时候李洋心里忍不住也会感叹。 明明在美国是个大路货的快餐店，在国内偏偏炒成了价格居高不下的所谓“高档”餐厅。 市场这个东西的确不好判断。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挣快钱的话，像肯德基这种卖点的快餐模式，李洋一晚上就能想出十个八个来。 但是能不能做成肯德基这种规模，甚至十分之一的规模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使是李洋自己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帝国主义的糖衣炮弹会腐蚀人心不假，但是资本主义的繁华对于刚刚下海摸鱼的国人来说，无疑也是极具诱惑力的。 譬如肯德基， 欧美大片， 迪士尼乐园。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些沾着洋味儿的东西也渐渐会成为市场的宠儿。 小家伙坐在他对面。 两只手托着下巴，嘴里含着吸管正在聚精会神地对付面前的可乐。 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李洋，见他一副出神的样子，小家伙嘟着嘴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小叔叔，你看看你，都快睡着了，你不是说今天下午陪我玩一下午吗？” 被她弄得一愣。 李洋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点走神。 真是小精灵鬼。 “不是陪你玩了吗，你还想去哪儿，反正今天叔叔不做其他的事情，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真的？” 青青赫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平常李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尤其是从深圳回来的那一段时间，成天忙得晕头转向，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着他一面。 这会儿青青可是难得跟他好好腻歪两天，心里自然有些忐忑，生怕不靠谱叔叔马上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把手机给你保管，我保证一个电话都不接。” 李洋说着真把手机掏出来关机塞进了小家伙背上背着的小书包里。 拍了拍手这才笑道：“这样行不行？叔叔说话算数。” 青青顿时就笑的眉开眼笑，乐呵呵地抱着李洋的手臂把人给拖了出去。 “那咱们去玩碰碰车吧！上次我们班的李菲坐了碰碰车回来还跟我们炫耀，我可不喜欢她那个样子了。” 嘟着嘴。 小家伙念叨了两句。 李洋顿时就纳闷了。 现在的孩子，这么快就知道攀比还真是让人头疼。 “那咱们就去坐碰碰车。” 省城的游乐场在2000年其实还算是设备齐全了，但是落在李洋眼里自然差了一点。 好在该有的项目基本上都有，碰碰车那边更是人山人海，叔侄俩排了好一会儿的长队才轮到。 麻溜儿地买了票。 李洋领着小家伙进场，边上站着一个负责管理的年轻女孩子，看到青青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大概也是母性泛滥，蹲着给她讲了好一会儿注意事项，又给她带了头盔和护具。 弄得李洋在那里干等了将近好几分钟才上了车。 在游乐场玩了一下午的碰碰车，小家伙估计也是累得够呛。 爬上车。 李洋往回开就靠在后座上睡得迷糊。 从后视镜里看着青青已经明显比之前长开了不少的脸颊子，李洋越发地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不知不觉回来已经两年多的时间。 手机铃声响起来。 李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是红梅那边的号码。 接通了。 话筒里马上就传来何久的声音。 “李洋，我老何啊!” 乐呵呵的问了一句。 小半年的功夫没见，老何的嗓门还是一样的大。 自从在省城这边开了公司，李洋顾得上县城游戏厅和网吧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有了省里的那一摊子，他不可能舍本逐末去花更多的精力在游戏厅和网吧上面。 “最近怎么样？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老何这个人乐观，而且没什么大的心思，这一点李洋很清楚。 如果一天三餐有鱼有肉的话，这家伙肯定不会为了一头猪铤而走险。 说得好听是为人稳妥。 但是如果是做生意的话，那就是明显的没有进取心。 “还行吧，一天到晚的风不吹日不晒有什么不好的，尤其是最近，这眼瞅着就开春了，等天气一暖，日子就更好过了。 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约你去钱江的水库钓鱼去，听说哪里的鱼都养了好两年，个头大，咬钩也多。” “我要是有这个功夫还要你老何打电话？” 李洋心里也是无奈。 不在其位不知其味。 做老板的看着万丈风光，但是这日子过起来，事实上连个平头小市民还不如。 “知道你忙，不过咱们这电玩城你总得回来看看吧，现在眼瞅着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你总不可能看着我们把生意做成了赔本买卖吧。” 虽然是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但是何久心里未尝没有借机跟李洋诉诉苦的想法，这家伙，越老越成精，说话知道顺着人的心气儿。 即使话不是那么中听，但是听进耳朵里也顺耳得很。 更何况电玩城现在能谋出路的也就是李洋这个幕后大老板了，他跟毛海龙顶多就是个跑腿的。 要是没有李洋这颗大树，他们肯定也没地儿乘凉去。 “赔本？好好的买卖怎么就赔本了？” 李洋也是纳闷啊！ 在他的印象里。 2000年的街机虽然不比前几年火爆，但是断然也不至于到赔本的地步。 守着家上百台规模的电玩城，即使发不了横财，但是小福安康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心里有个底儿就行了，现在高局长一走，县里的生意没那么好做了。” 叹了口气。 何久虽然没把话挑明，但是李洋也听出来了一点味道。 看来并不是行业的问题，而是管事的人换了，政策肯定跟以前有了变化。 否则凭老何这个老油条，那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 不过这种事情李洋也说不准，更别说去怎么样了，他就是再牛气还能跟政策对抗？ 开玩笑。 这满眼之下，有哪里不是国家的天下。 沉默了片刻。 李洋开口说道：“这样吧，明天你有空来一趟省里，正好有个想法跟你聊聊，顺便把老板一起带来。” “海龙？他怕是没时间。” “不是他，是毛有为。” 毛海龙李洋还真有些看不上。 但是毛有为就不一样了。 做了十多年的百货公司，现在如果谈到挣钱的项目，李洋还真只能找他。 挂了电话。 李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上楼去睡觉。 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混混沌沌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李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房间，松软的地毯上，乳黄色的灯光很柔和。 借着灯光， 李洋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 咽了咽口水，就连心跳声都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宽大的双人床上，白色的羽绒被半掀开着，一双光滑玉立的白腿暴露在空气中，玲珑有致的曲线一直延伸到挺翘的位置。 看着床上轻轻勾动的玉足，李洋差点有一种想喷血的冲动。 “老板，冷死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一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魅惑的声音传入耳中。 李洋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浑身上下猛然一颤。 连想都没想，脑子里突然迸发出来的欲望瞬间就淹没了最后一丝清明，红着眼睛朝床上的丽人扑过去。 一阵操作猛如虎。 浑身哆嗦了一阵。 一直到啪地一声，一道清脆的响声落入脑中，李洋这才猛然睁开眼醒过来。 一阵湿意从两腿之间弥漫上来，他顿时有点懵！ 脑子里想着刚才的画面，嘴里不禁暗骂了一句，卧槽！ 竟然做梦了！ 关键是还这么淫荡！ 208 超市的构想 毛有为跟老何要来。 虽然都是熟人，但是这一次让他们过来，李洋也不是闲得无聊，单纯地只是为了跟他们见一面那么简单。 2000年马上就要过去近半的时间， 李洋脸上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心底其实已经感觉到时间越发地有些紧迫了。 原本关于投资实业的想法，李洋心底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在2000年投资实业，从某种角度而言其实比十年后投资互联网更冒险。 十年后互联网领域的格局基本上已经定型，只有极其少数的领域仍然存在较大的潜力。 而2000年的实体投资也大体如此。 在2000年， 国内各大实体行业的格局基本上已经形成了，即使有薄弱的环节，也更多的是集中在技术创新和自主品牌的突破方面。 这个时候进军实体行业，其实是有些冒险。 这也是李洋一直在犹豫的主要原因。 但是昨天老何这个家伙在电话里一通埋汰之后， 他现在算是彻底地定了心思，想把电玩城的生意给重新整顿整顿。 继续把电玩城经营下去显然不可能。 如果说在2000年之前， 街机的生意的确一度达到了历史峰值的话，那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以及国家在这一方面管制力度的逐渐增大，街机的利润其实已经开始明显走下坡路。 如果继续在这个行业上面死磕下去，即使不会做赔本的生意，但是想靠这个挣多少钱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与其把资源和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反倒不如另辟奇径。 投资实业自然是他考虑的主要方向。 至于具体做什么。 李洋的想法也很明确，那就是做超市。 2000年， 如果说除了互联网和网吧以外，有哪个行业是最具利润的话，那超市无疑是其中最有可能的选择。 大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超市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的。 但是这一个时期的超市特点也非常明显，面积小，规模不大，以日用品为主要销售产品，销售内容比较单一。 之后经过了十来年的发展，也就是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头两年，这个行业才真正成为市场领域的庞然大物。 而在这个期间内的十多年里。 从1995年家乐福开始进军中国大陆市场开始，不断有外资的企业以各种合资形式进军这一块的市场。 一直到2001年前后。 国内超市的市场潜力才真正地被挖出来。 但是在2000年进入这个行业，李洋其实仍然有比较大的机会。 “青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新瑶姐姐那里，叔叔下午还有事情。” 把青青一个人扔在家里待着，李洋估计这小家伙也着实有些无聊，想了想，索性不如把人给载到老余的饭店那边。 有老余夫妻两在， 而且还有余新瑶在那边，自己心里也放心。 “可是小叔叔，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皱了皱那一对好看的小眉头。 青青脸上赫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但是瞥见她嘴角偷偷弯出的一道弧线，李洋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小机灵鬼在打的什么主意。 他也不点破。 只是伸出手指在她小脑袋瓜子上面点了一下。 “那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做作业。” 一句话说完。 这小东西立马就不干了。 小嘴巴一撇喊道： “小叔叔，你怎么这样！” 被李洋识破了小心思。 青青也顾不上害臊了。 立马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往李洋扑过去。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样。” “小叔叔，你捏疼我了！” 在青青脸上捏了两下。 估计是真被他给拧疼了，青青马上就叫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穿上衣服走呀。” 懒得搭理这小机灵鬼。 李洋也没换衣服就出门上了车。 后边青青麻溜儿地换了件外套。 冲出门就跳上副驾驶。 “咋了？今天咋不坐后边去？” 往常自己开车的时候，青青都要往后座上钻，有人的时候就规规矩矩地坐着。 没人的时候立马就开始走样，从青春美少女秒变花样小飞侠，恨不得在后座上耍起猴戏来。 今天这么主动往副驾驶位上钻。 李洋还真是觉得有点稀奇。 看着一脸正经地抿着嘴唇盯着前边的小青青，李洋也不知道心里是个啥想法。 自从上次在学校自己动手打了那个叫杨勇的男孩子的妈妈，他是越发地发现青青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明显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神色。 说是恐惧但是又不仅仅是恐惧那么简单，而且也没到那个程度。 但是有一点李洋可以肯定。 青青在自己面前比之前乖了很多。 “小叔叔，要是…要是我不听话，你会不会打我呀？” 青青抿了抿嘴唇。 小嘴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李洋顿时就笑了笑。 果然， 脑子里还是在想这个事情。 立马就说道：“没事我打你干什么？再说了，叔叔很喜欢打人吗？” 青青嘟着嘴巴一脸的不相信。 “小叔叔，你打人的时候可凶了。” 李洋想都没想，伸手就给她头上敲了一下。 敲完了心底就开始后悔。 真是够糊涂的。 刚刚嘴里才说完不动手大人，这立马就动起手来了。 “叔叔这样算不算打你？” 李洋竟然开始破天荒地地给自己找起借口来。 青青真是快要被气死。 眼睛瞪大了盯着李洋。 小脸上鼓鼓的样子看着让人一阵好笑 “小叔叔，你刚刚还说不打人的，现在就打了！” …… 到了一品锅那边。 李洋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小家伙给哄好了，把人丢给余新瑶，又跟老余打了招呼，中午要请人吃饭，这才直接开车奔着长途车站去了。 费了老大的劲在车站上把人给找着。 见何久跟毛有为一人手上提着一个打包的纸箱子，李洋也是有些无奈。 他都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是带给自己的东西，无非就是写红梅那边的水产和山货。 嘴里骂了两句也懒得说什么就直接开车回去。 把两人领进屋子里。 别说何久了。 就是平时没少见惯场面的毛有为这会儿也有些心虚。 他们俩都知道李洋现在在省城这边生意做得大，条件肯定也上来了。 但是这么大的房子，而且里边装修得跟皇宫似的，这心里看着都直打鼓啊！ “这一次来，我领着你们两个好好在省城看看人家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回头咱们自己再拿个主意。” 都是自己人，李洋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说清楚想法。 一听到李洋竟然想开超市。 何久跟毛有为瞬间就有些沉默。 超市他们自然不陌生。 但是这东西真能挣钱？ 而且卖日用品这行当，回本的速度应该也不快啊！ 209 做生意就像谈恋爱 2000年虽然不比刚刚改革开放那会儿。 但是下海捞金的人哪一个不是揣着全部身家在泥水里打滚。 爬起来了自然是腰缠万贯挥金如土。 但是一头栽下去了，滚了一身泥巴不说，心里也难免会比别人矮一头。 毕竟风光背后都是一把血一把泪。 这辈子李洋虽然没折过身子，但是上辈子笑脸赔了，腰也弯了，就差撕掉脸皮上最后一层遮羞布。 何久跟毛有为都是那种风里来雨里去，在商场上赤胳膊上阵的草莽汉子。 真要让他们去干那种精细活儿，别说他们自己，就连李洋也不大敢相信凭这两个泥腿子能做出花样来。 但是开超市不一样。 开超市要的是胆子。 有本钱就上大的，没本钱就窝在小卖铺里。 至于什么管理什么营销学，那都是课堂上忽悠人的假把式，真到了拉出去溜溜的时候，还得看手段。 何久在街机房里混了大半辈子，毛有为的百货大楼开了起码十年，要说手段。 如果不是光溜溜地重生了一回，李洋也不敢说他就一定比这两个老狐狸玩得更顺溜。 所以见两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李洋心里也是直冒火气。 这两个老油条。 竟然还被这种事情给吓住了，这不是埋汰人么。 “老毛经理，你是开百货大楼的你比我懂行情，你自己说开超市这事成不成？” 这都什么时代了。 再让李洋去白手起家从杂货铺开始干起来，他肯定不乐意。 “要我看，我觉得利润肯定有，但是本钱是个大问题，就凭咱们俩肯定鼓捣不起来。” 说完朝李洋瞥了一眼。 毛有为这老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人老成精的。 摆了摆手。 既然决定了拉人入伙做生意，李洋也不藏着捏着，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拿出气魄来。 “本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就问如果真要干的话，你有没有把握。” “有本钱的话，不敢说一定挣钱，但是肯定不会赔本。” 毛有为也是有担当的人，倒是没说出什么让李洋憋气的话。 松了口气。 眼睛又落到何久脸上。 这家伙自从开了电玩城之后，心思也越发的比以前小了很多，李洋还真怕他撂挑子。 被他盯得有些心虚。 憋了老半天，何久总算是开了口。 “开超市我不反对，但是电玩城的生意怎么办？”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 何久对李洋是真有些发憷。 自从被李洋拉上了贼船，眼看着这家伙就跟坐火箭似的，一步步从县城到省城。 想想就连当初还需要仰望的柳三，这会儿到了李洋面前都成了小字辈，何久心里就有些莫名地兴奋。 兴奋之余也忐忑得厉害。 人就是这样。 一旦被人拿准了命脉，啥时候看着心里都有点慌。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又折不了你身上几两肉，你怕什么。” 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李洋觉得跟这家伙说话就是纯粹浪费口舌。 如果是一年前，说这种话，李洋还真没什么底气，毕竟也是百十来万的生意，不可能说撂了就撂了。 但是现在嘛！ 百十来万的生意，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还不是人穷胆子小给害的，你以为谁都跟你李大老板一样，住这么大的豪宅，随随便便扣扣小指头就是百儿八十万的进账。” 说到最后。 见李洋瞪着他，脸上一副你继续说下去的表情，连何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胡诌下去了。 嘿嘿笑了笑就闭嘴不提。 “行了老何，李洋说得没错，真要干的话，电玩城那边的事情处理起来也简单，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就你们折腾那么大一块地方，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还不如索性关门另谋出路。” 毛有为说完。 李洋都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眼睛朝何久看过去，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看看！ 看看人家这魄力！ 这才叫干大事的。 就电玩城那么点生意，这老小子反而还计较上了，李洋也是真的没话好说他。 “那就干了？” 被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挤兑了一阵，何久心里也思量开了。 反正跟着李洋这家伙，树大好乘凉，干成了自己躺着赚钱，干不成，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 想想以李洋现在的身家，开个超市估计还真不算什么事情。 虽然不知道李洋在省城到底是做的什么行当，生意做了多大，但是光是看着这么大个房子，怕也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何久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这事就先这么定了，不过咱们既然要做，那就把事情做得稳稳当当的，别到时候还没开张就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样，老何，毛总有经验，前边的事情你就委屈一下，多配合他，至于电玩城那边，回头我跟海龙联系，问问他是个什么想法。 中午咱们先去老余那边吃顿饭，完了下午我开车带你们去省城这边的几个超市里转转，也看看人家的样板。” 虽说国内的大型超市也是刚刚兴起没几年的时间，但是省城毕竟是省城，开业的也有好几家，而且生意的火爆程度李洋也是看在眼里。 让何久跟毛有为过去学学人家的经验也是很有必要的，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他甚至想把两人送到香港或者国外去看看。 相比于外边。 国内尤其是大陆的超市还是差了一些。 “这么快？是不是太急了一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准备个一年半载的吧。” 听到李洋一副马上就要开始动手准备的语气，别说何久这个二腿子，就连老成持重的毛有为都吓了一跳。 毕竟从头到尾经营一家大型的卖场可不是件小事，虽说以李洋现在的财力，在资金上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进货的渠道，卖场的选址，甚至是人员的培训，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来，光凭他们几个，说准备个一年半载那都是少的。 李洋竟然想着马上就要着手开始干，他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 事实上， 他还是远远低估了李洋的决心。 在2000年。 随着中国马上就要进入TO，国内的市场很快就会迎来新一轮的爆发期。 这个爆发期会持续多久别人可能还不明白，但是李洋无疑是最清楚的。 因为国内绝大多数的零售巨头基本上都是在这一时期开始进入行业内或者转行。 完成资金积累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些第一批次的品牌能够得到直接跟国外品牌同台竞争的机遇。 淘不淘汰先不说。 至少，经历过这一轮冲击而且还能活下来的，基本上都能够笑到最后。 现在国内绝大多数地区的老百姓压根还不知道超级市场这种概念，如果不是亲身体会的话，更不可能知道那种超大型的自主选购卖场有多大的震撼。 李洋如过不是亲身经历过，自然也不知道。 但是即使如此，他脑子里仍然隐约记得自己上辈子第一次走进家乐福时心里的那种极大震撼。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简直就颠覆了心里对以往任何关于商店和卖场的认知。 而且这种冲击力的持续性，足足可以延伸到互联网购物时代都不能完全抹灭。 当然。 第一个吃螃蟹的品牌，永远都是既得利益的最大占有者。 很多人不懂市场。 李洋其实心里很明白。 品牌这东西，就跟谈恋爱差不多，一见钟情很重要，尤其是在国人正在经历一波史无前例的经济浪潮的时候。 很多第一次走进家乐福的人，实际上在后面的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里，一直都会对家乐福这个外国品牌保持很好的印象。 对于习惯性思考的消费者而言更是如此。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209 遇事 老余夫妻俩这两天一直忙得不得了。 马上分店就要开张，虽然装修的事情撂给了庞军，但是新店开张，而且又是专门做烤鱼的生意，不整几个拿得出手的花样出来，心里始终都跟起了个疙瘩差不多，浑身都觉得不利索。 见李洋带着何久跟毛有为过来，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把人带到二楼的小包厢里也没空招呼。 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被喊回厨房里去看火候了。 等人一走，李洋也是忍不住直摇头。 这年头，做生意想挣钱的，就没几个人闲的下来。 “我让人给你们泡壶茶过来，洋子，中午喝酒不？” “不喝了，嫂子，你先去忙吧，都是老家的熟人，不用整这些，照常吃顿饭就行了。” 摆了摆手，店里忙得不可开交，李洋也不愿意瞎折腾人。 不过现在一品锅这边的生意慢慢火爆起来了，他心里其实也踏实了很多。 虽然李洋自己没有亲自管理一品锅这边的生意，但是毕竟也有股份在里边，而且份额还不在少数。 如果生意不好，自己难免又要折腾。 “那你们坐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再叫我，我等会让老余下厨给你们整几个小菜上来。” 柳玉梅一脸笑地说道。 现在一品锅越做越大，她这个老板娘也不比以前窝在小县城里打下手的时候，身上多少还是有了些气场。 实际上， 老余夫妻俩里边，柳玉梅反而比老余适合打外场，没有红楼梦里边王熙凤的泼辣，但是却有几分琏二奶奶的精明能干。 不过在李洋面前，柳玉梅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有时候看得余新瑶都吃味。 这到底是谁家的嫂子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洋才是她亲兄弟呢。 见柳玉梅转身下楼去了。 李洋招呼何久跟毛有为坐下来。 毛有为倒还算是镇定，老何这家伙就有些不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打量。 完了好一会儿嘴里才冒出来一句话：“洋子，刚才那位真是以前县里火锅店的老板娘？” “人你不是见过了，你说是不是。” 李洋猜到了何久想说什么。 也懒得跟他解释，不过老余跟柳玉梅到省城来这半年多，变化的确不小。 毕竟是省城，待人接物远不是红梅那种小地方能比的，老余夫妻俩有这种变化倒也没有那么稀奇。 “没事，我也就是问问，反正以前也没见过几回，这脸还没认全呢。” 嘴里不咸不淡地冒出来一句。 李洋差点一口血吐出去。 不认识你问个屁！ 这个老何。 “不过说真的，我记得老余不是去年下半年才刚来的省城，这么快就倒腾起来这么大一家饭店，我这心里有点慌慌的，老毛，你来说说，这店咱们红梅满县城也找不着几家吧？” 朝毛有为问了一句，何久脸色一正。 被他这么一说。 原本还坦然坐在那里的毛有为心里也是突突的，眼神往李洋撇过去。 “差不多是半年的功夫，这个老何倒是没说错。” 听李洋这么一说，毛有为顿时就倒吸了口凉气。 半年时间？ 这是真的有点吓人了。 谁知道李洋又开口来了一句。 “最晚7月份还有一家分店要开张，老余这个人，做生意的能力一般，但是手上有一把绝活，开饭店也是找对了行当。 就说你吧，老何，游戏厅开了十几年也没折腾出什么气候，你就不想在省城弄出点什么名堂来？” 李洋这句话也不算是埋汰人了。 何久做了十几年的游戏厅，的确成了老油条，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拉他一把。 这老小子指不定还要到外边去干什么。 现在李洋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把人给拉下水，至于挣不挣钱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 地上有钱你弯腰都捡不到？ 这句话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断然也不至于是假的，这可是2000年，十年后他不敢说这种话，但是现在还是敢开口的。 “我还是算了吧，跟着你李大老板混有口饭吃就成，再大的想法也不敢有。” 被李洋猛地瞪过去。 何久缩了缩脖子，嘴里接下来的话没敢继续说出口，嘿嘿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 老余那边估计是已经忙完了，带着两个年轻的服务员上来摆了一桌子的小炒。 李洋也不是头一回来这里，总不能来了就吃火锅。 坐下来。 几个人围了一桌子菜开吃。 “老余哥，老何你也认识，毛老板是第一次来，不过一回生两回熟，多聚几次就认识了。” 碰了碰杯子。 因为下午还要带何久跟毛有为出去踩点逛市场，李洋也没敢喝酒，只好让老余上了两瓶果汁。 说着话，几个人聊了一会儿。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饭店里一个服务员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老余皱了皱眉头问了句：“小陈，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厨房里起火了还是咋？” 老余自己就是那种稳扎稳打的性子，店里挑的服务员也都是老成的，所以一见人这么慌张就觉得有事情。 年轻的服务生朝李洋他们几个看了看，又瞥了老余一眼，这才说道：“那边中包有客人在闹事，说是咱们店里不卫生。” 老余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一品锅虽然不是什么高档酒店，但是卫生这一块还真没出过问题，一开始准备营业的时候，李洋就重点交代过。 在省城经营饭店的生意，毕竟是大地方，不比以前在县城，生意是其次，但是卫生和食品安全一定要做好。 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个事情。 所以看了看李洋说道：“你们先吃，我下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情。” 李洋摆了摆手。 “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闹出这种事情，反肯定吃不成了。 李洋也不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更别说一品锅还有他的股份在里边。 “那成。” 见李洋这么一说，老余也点了点头。 一伙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包厢。 刚进走廊还没到里边就听到果然有人在扯开嗓门乱吼，李洋皱了皱眉头，脑子里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211 又见耳光 跟在老余后边。 李洋瞅了一眼走廊两侧的小包厢。 原本二楼是没有这些小隔间的，还是后来装修的时候他特意让整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会儿听到包厢里咋咋呼呼的声音，他也是有些头疼。 声音的确不陌生，但是熟人就不一定了，虽然没见着人，但是李洋也听出来在包厢里咋呼的，可不就是上次自己动手打了一巴掌的那个叫杨勇的学生家长。 贴在何久跟毛有为后边，李洋让两人先进去，这才挤到了包厢的门边上。 包厢里， 一见火锅店的老板人来了。 说话的女人越发起劲。 手里拿着用来捞菜的勺子从锅里捞出来一串廉价手链，用筷子夹起来就开始数落。 什么火锅不卫生，里面有东西。 拿客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今天吃到一串手链，指不定哪天就能吃出来死蟑螂什么的。 可把边上站着的柳玉梅气的。 脸色一片铁青地盯着这个疯女人，她开饭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突然冒出这么个糟心的事儿出来，暂且不说后厨是不是哪里真的有卫生问题。 但是这个手链整个后厨里，上到大师傅下到饭店里的员工，她压根就没见有人带过。 而且刚才上菜的服务生还跟她小声嘀咕过，这个手串明明是这个疯女人自己手上之前带的那一串。 心里憋着的一团火气怎么可能会小得了。 但是柳玉梅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年轻小姑娘小伙子，知道这事在没拿出铁证之前，她也不好过分跟人家顾客闹什么。 只好忍着肚子里的火气说道：“这位女士，你先别急，如果这个手串真的是咱们后厨把锅子端出来的时候就有的，那咱们该赔偿的就赔偿，其他的要求我们也尽量满足。” “赔偿？怎么赔偿？你们说得倒是简单，东西已经吃进肚子里去了，万一要是吃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黑心商家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个事情我跟你们没完。” 把手上的筷子突然砸到桌子上。 柳玉梅也没说什么，身后老余把她给拉到一边，嘴里解释了两句，马上就让服务员去后厨里把师傅叫过来。 见一屋子人没搭话。 说话的女人顿时就把嗓门提起来了，嘴里各种乌七八糟的话茬子都往外边蹦。 李洋听着皱了皱眉头。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 之前就是因为她的那一张破嘴自己才忍不住动手打了一巴掌，谁知道还不长记性，竟然还闹到这边来了。 眼睛往女人边上坐着的另外几个人瞅了一眼，那几个人嘴里说归说，但是也没太过分，眼神甚至有些躲躲闪闪的样子。 李洋一看这幅情形，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手串十有八九是这个女人自己掉进去的。 先不管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但是这道理肯定是站不住。 所以想都没想就拉着边上一个服务生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声。 那个服务员脸上立马一亮，马上就推开包厢的门往一楼的服务台那边跑过去。 “我跟你们讲，今天你们店里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就只好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我看你们还嘴不嘴硬，一群乡巴佬，别以为进城开了间饭店就把自己当个人物。 像你们这种人，我没见过十个也有八个了，昧着良心挣这点黑心钱，穷疯了吧一个个的。” 指着鼻子把包厢里一群人都骂了个遍。 就在她把手指头往边上一挪，指到了李洋站的位置上时，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猛地一愣。 喉咙里的话顿时就像是卡在了那里，一时间竟然没说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众人顿时一个个地有些不知所以然。 纷纷朝李洋打量过去。 又往那个女人看了看。 就是傻子这会儿也看出来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见人家已经看到自己了，李洋也不藏着掖着，刚刚站他前边的那个服务员走开。 这会儿多也躲不过去，索性站出来。 呵呵笑了两声开口道：“你确定这个手串是锅里一开始就有的？”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恶女人。 李洋心里是真的半点同情都没有。 碰到这种人， 他就是再心善也来不了好脾气。 “你谁啊？是不是你眼睛没看到吗？” “你给我闭嘴！” 一句话把那个女人边上站着帮腔的另外一个女人吼住，李洋压根就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眼神扫过去，也懒得去跟她理论什么是非曲直的关系。 既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有数，那还费什么口舌。 直接开口问道：“现在东西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们心里都很明白。 你骂也骂了，脾气也发了，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也不要紧，不过咱们这店里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随便拿捏的。 一句话，要么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息事宁人，要么你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你这人怎么这样？现在是我们在你们店里吃出了问题，合着你以为我们是在这里无理取闹搞事情是吧？” 见李洋竟然一上来就拿主意要把这事给平息了。 跟着那个女人一起的同伴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知道，竟然直接开口把李洋的话给堵了回去。 李洋摆了摆手，也没朝她看过去。 直接招呼老余过来。 道：“余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打电话报警吧，对了，这个手串就放在这里，谁都不要动，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我就不信公安局检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东西。” 李洋是真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何久跟毛有为难得来一次省城，下午还要带他们去市里逛一圈踩踩市场的点。 假期都过了一大半的时间，再耗下去，就这么在这里干口水仗也弄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而且这几个人也不是傻子，捏准了饭店里不想把这种事情闹大。 但是他不是这种怕麻烦的人。 “你去啊，去报警啊，看看警察来了怎么处理。” 猛地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说话的那个女人又有些后悔。 眼睛朝边上杨勇妈妈看了一眼，见她盯着李洋不说话，眼睛里的神色似乎有些忌惮的样子。 心里更是没了底。 就跟李洋猜的差不多，这手串到底是谁的他们心里肯定清楚，只不过是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有些骑马难下。 就在这时候。 刚刚被李洋支开的那个服务员突然满头汗地跑到了楼上，冲进包厢就朝李洋喊道。 “李先生，监控的录像已经找到了，手串是她进来的时候就带着的。” 嗡地一声。 包厢里顿时一片死寂。 点了点头。 李洋也没什么动作，朝那个服务员摆了摆手，这才抬起眼睛朝对面的那几个人看过去。 此时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分明一片惨白。 事实上， 听到那个服务员嘴里冒出的那句话，他们已经知道这一次事情肯定要遭了。 这会儿就是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一个个的杵在那里身体僵硬。 李洋刚想开口。 包厢里的门突然就再次被人推开。 一道人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李洋一看竟然是庞军，嘴角抽了抽。 还没说话。 就看到庞军猛地冲到那个女人面前。 二话不说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 众人顿时就呆住了！ 就连李洋也有点莫不清楚头脑，这特么的闹的到底是哪一出。 212 死胡同 包厢里， 见庞军动手打人。 众人顿时愣在那里。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嫌丢人还丢得不够是吧？” 闹事的女人被庞军指着鼻子骂了几句。 脸上顿时红一片青一片。 李洋也有些看不过去。 摆了摆手让人出去。 其实李洋猜到了这个女人肯定是庞军的熟人。 甚至有可能是非常亲密的那种，不过这种话他也懒得去当面问出来。 等人离开包厢， 庞军这才转身走到李洋边上，脸上讪讪地说道：“李总，这事儿都怨我。” 李洋立马就哭笑不得。 怨你？ 怨你干什么？ 难得带何久跟毛有为来吃顿饭，偏偏遇到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窝心是肯定的。 但是谁还没个糟心的时候。 摆了摆手没让庞军继续说下去， 回了包厢。 这会儿饭菜也凉了，众人都没了胃口。 随便吃了几口就散了场子。 出一品锅的时候。 李洋刚刚招呼老何跟毛有为上了车，老远就看到庞军从一品锅里面跑出来。 把车门摇下来招呼人上了车。 “李总，我……” “行了，废话就别多说了，下午我还有事情，要带人到市里的几个超市里面逛逛，车你会开吧？” “会。” “那行，你过来开车，我这会儿还有点脑袋发胀。” 让了驾驶位，李洋坐到后排上跟何久和毛有为挤在一起。 这时候毛有为跟何久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虽然知道李洋在省城十有八九已经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但是看到庞军这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体型，在李洋面前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心里更是越发地诧异得不得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眼里的神色各自也瞧得明白，顿时就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别的不说。 光是李洋这份手腕，跟着他一起折腾一家超市也肯定陪不了。 不管是毛有为还是何久，都已经不是那种性格毛糙的小伙子，自然知道机会有时候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了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原本两人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是现在无疑等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很多时候。 看人，可不仅仅是看他口袋里有多少钱那么简单。 不过眼神落到庞军身上的时候，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屑。 不管怎么样，动手打女人总是令人有些不齿，尤其是对方显然还是熟人。 “李总，咱们先去什么地方？”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脑袋。 “就去明德路那边吧，我记得那边新开了一家超市，咱们先去那边踩个点，等看完了再去陕西路的家乐福。” “行，那你们坐稳了。” 跟着李洋办了几回事情，庞军也是越发摸清楚了这个年轻老板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欢废话。 直接发动车子调转方向奔着明德路那边开过去，一路上也算是稳稳当当。 南江省虽然不是什么发达地区，但是好歹也是省会城市，家乐福进军中国市场的时候，自然不会落下这种地方。 陕西路从解放初就一直是省城的中心地带，交通便利，又毗邻商圈跟生活区的交界地带，生意好也是无可厚非。 既然想去踩点学经验，那这里肯定是少不了要去逛逛。 从明德路那边的超市出来，一行人就直接奔着陕西路去。 下了车。 李洋带着何久跟毛有为从家乐福的入口进去，两个人顿时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恨不得连眼睛都蹦出来。 一会儿瞅瞅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 “洋子，这就是你说的超市？” “对啊，是不是很有感触？” 实际上， 李洋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 如果是在十年后，来家乐福这种地方，李洋自然不会有半点感触，但是别忘了这是在2000年，国内的大型卖场才刚刚兴起没多久。 相比于家乐福这种老牌子的零售巨头，国内同一时期兴起的品牌还是差了不少。 “这哪里是有感触，简直太有感触了，这也太大了一点。” “大？这就把你吓住了？人家家乐福还有分店比这个大好几倍，你是不是得活活吓死？” “咋？还有比这个更大的超市？” “肯定有，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那就是还没有了？” 李洋顿时一阵语塞。 这话他接不上啊！ 怎么就说不通呢！ 倒不是何久见识太少，而是在2000年的时候，别说是他一个小县城来的游戏厅老板，换做其他人，如果没进过超市也想象不到李洋描述的那种超大型购物市场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就跟2G时代的人无法想象3G的样子是一个道理。 人的想象力毕竟还是有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天才的大脑和疯子的设想。 即使是李洋， 如果不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超级市场，也根本就不可能意识到这个东西会占据至少未来十年的零售市场。 在加利福里转了一下午。 一直到从里边出来，何久跟毛有为还有些没回过神，上了车，李洋也不说什么。 直接让庞军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茶馆那边，进去点了一壶西湖龙井，四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 何久才突然开口道： “这事我干了，老毛，你呢？” “我？我老毛什么时候装过怂？” “那你给个准话，干还是不干？” 被何久一句话激的毛有为明显有些恼了。 如果是没来省城之前，李洋说开超市，他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但是见识过家乐福的气派，他沉闷了二十多年的心里自然也有些不甘心。 一个大男人，谁还没点雄心壮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都起来，李洋看着有些头疼，咳了一声说道：“咱们不说废话，人家是怎么弄的你们也看明白了，老毛是行家，你觉得咱们如果在县城开一家这种规模的超市，有没有搞头？” 见李洋一本正经。 两人也不好继续闹下去。 正襟危坐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 “搞头肯定有，我就怕到时候折腾不出什么动静，这种大型的购物商场，一开始肯定是卖个噱头，咱们县城不比省里人多，加上又是新店开张，人流一时间还很难形成风气。” 李洋点了点头。 毛有为毕竟是做百货起家的，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 这个问题他一早的时候其实也有过考虑，但是眼下超市还只是个构想，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沉默下来。 坐在边上的庞军突然开口说道：“李总，我倒是有个本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有些意外地侧目朝庞军看了一眼。 “你说说看。”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县城人流量太少，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超市开到省里来，成本虽然高一点，但是省城体谅大，这点成本肯定能被顾客数拉平，何必舍近求远。” 庞军说完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个想法到底是好还是坏，嘴里也没敢继续说下去。 但是另一侧李洋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没想明白。 如果不是庞军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反倒是有些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啊。 既然县城人少，那还去县城干什么，直接在省城开张不就完事了。 213 生意 送走何久跟毛有为已经是下午4点多。 五一假期过完。 李洋也有些身乏力疲。 青青在一品锅那边玩得撒欢，小家伙一个人待在家里跟他一个大男人也玩不到一起。 回到家。 李洋掏出钥匙打开门就看到余新瑶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他进来立马支起身子拍了拍脸，乌黑的长发披肩，上半身一袭长袖的格子衬衫，修身的牛仔裤绷在大腿上，略显秀气的脚丫子穿着丝绒的袜子踩在地毯上，混上上下都散发着少女的青春和活力。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李洋不免多打量了一眼，越发地觉着余新瑶有城里姑娘的秀美和大气。 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余新瑶脸上不免泛起一丝红润。 脚踩着地毯挪到边上，替李洋倒了杯水说道： “你回来了正好，我还想着打电话给你。” 把青青送回来，余新瑶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虽然李洋一直都让她留着家里的钥匙，就连三楼以前她睡的卧室都没有怎么动。 不过毕竟孤男寡女的，待在屋子里总有些不方便。 接过余新瑶手里递过来的杯子，李洋抿了一口，下午带着何久和毛有为跑了好几处地方，这会儿的确有些口干得厉害。 那两个家伙心思贼精，李洋也是费了不少口舌给他们说开超市的利弊。 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真的没事找事，要不是现在手底下实在是无人可用，他宁愿换个有魄力的来干这事。 不过何久跟毛有为都是老油条，虽然不是什么高学历的年轻小伙子，但是胜在经验丰富，人也够稳重。 思前想后，李洋还是觉得让他们俩搭伙干活比较实在，其他人倒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放心，毕竟几百万的生意，不找个妥当的人来操盘子，他也不大放心。 “哎呀，烫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温水呢！” 一口水灌进嘴里。 李洋烫的直骂娘，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好不容吞进肚子里，嘴里都烫的有些发麻，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起水泡了。 “你这人怎么跟个猴子似的，这么急，烫不死你。” 一把从李洋手里面把玻璃杯接下来，余新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去冰箱里边捣腾了冰块出来扔进杯子里。 “用冷水漱漱口，等会起水泡了你这估计好几天都有你受的。” 李洋也是觉得晦气。 喝个水都能烫到嘴巴。 抿了两口冷水在最里面。 冰冷的水温一下子就让嘴里火辣辣的感觉平息下来，吐掉又含了一口在里边，过了好几次才觉得舒服多了。 “你怎么过来了，饭店里不忙？” 李阳说完立马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这大过节的，加上又正好是饭店，一品锅那边不忙的飞起就是见鬼了。 好在余新瑶也习惯了他这幅没脑子的习惯，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 “青青嚷着要回来，小丫头死活都不肯留在那里，我只好把人给送回来了。” “人呢？” “屋里睡呢，疯了一下午，怕是累坏了。” 李洋闻言上楼去推开门瞄了一眼，小家伙蜷曲着小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羽绒被睡得正熟。 轻轻合上门，李洋也没进去就下了楼，见余新瑶赫然已经找了围裙围在腰上。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炒两个菜，我说你是不是一天到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冰箱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个…” 挠了挠头。 李洋也是无奈。 他一天到晚的忙得脚不沾地，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之前家里一直都是老大李平在操持家务。 年初开年过来，厨房里就是夏爱珍在管着，余新瑶突然问这么一句，他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余新瑶也知道他这惫懒的性子，也懒得去说他，以前在红梅的时候，自从跟老余他们夫妻俩认识，李洋自己就没开过火做饭。 进厨房里打着火，噼里啪啦地炒了三个小菜出来，蒸了一锅饭，李洋本来还不觉着饿了，一闻到味道，肚子里的馋虫又直叫唤。 吃了两小碗米饭，精气神又回来了，趁着余新瑶收拾厨房的功夫，李洋洗了把脸。 等余新瑶收拾好厨房出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正在播的《还珠格格》，李洋没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越看越起劲。 “分店那边回头老余哥肯定没功夫过去，我打算让你过去先管着，你觉得管得过来吗？” 等电视里插广告的空档，李洋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 一品锅眼下肯定是做起来了，这一点多少也有点超出李洋的预料之外。 原本他以为老余这个火锅店开起来肯定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才行，谁知道才刚刚半年的功夫就火得一塌糊涂。 开分店也是必然的事情，做实业跟做虚拟不一样，扩大规模是必经之路。 如果不趁着现在市场上的大品牌还都在基层摸爬滚打的阶段发力，等到市场饱和了再去抢地盘十有八九就晚了。 李洋不敢说把一品锅整成海底捞那种超大型的连锁品牌，但是做成餐饮行业的一块著名商标还是有把握的。 “我？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懂怎么管人。” 听到李洋突然要自己去管分店，余新瑶顿时也有点慌了，浑然没有一贯的那种自信和随意。 “不懂没关系，慢慢学就会了，你还真相给老余哥打一辈子的下手做服务员啊。” 没好气地笑着说了一句。 李洋也是觉得余新瑶傻的可爱。 这姑娘可真是够天真的。 还真以为大老板就一定是学历高出身好的人，谁还不得都是从基层摸爬滚打起来的。 再说了。 家族式企业虽然一贯被人诟病，但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家族式企业也有其可以称赞的地方。 余新瑶既然是老余的胞妹，李洋自然不可能让她在饭店里做一辈子的服务员，怎么着也得给她培养成商场上的女强人。 别的不说，就余新瑶这幅爽利的性子，还别说说不定就真的能培养得出来。 与其花力气找一个还不一定信得过的外人过来，现在一品锅还没壮大的时候，正适合历练人。 “这事儿不是还八字没一撇吗？” 余新瑶被李洋说得有些心颤。 谁还没个梦想。 不想做店长的服务员不是好服务员。 摆了摆手。 李洋也知道余新瑶心里多半是既忐忑又兴奋，肚子里暗自偷着乐，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快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能开张，我明天就跟老余哥商量这个事情，店里还要招一批服务员先培训一段时间。 你要是有空也学着自己带带人，真要是开张了，你这个店长的活儿一点都不会少。” 余新瑶嗯了一声就没说话，脸上已经红彤彤地一大片。 214 新方向 假期过完。 蓝天科技那边马上又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已经是5月份，外边的气温已经明显回升了很多。 再加上南江省这边正是向阳花开的好时节，气温适宜，所以办公室里的窗户推开，外边的风吹进来也没什么凉意，反而越发地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在2000年，城市里的空气质量还没那么糟糕。 只是一想到十年后满口的雾霾，李洋也是觉得这样的好时光更是弥加珍贵。 有些东西， 不到失去的时候，根本就意识不到珍贵。 现在的人哪里知道十年后连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是那么难。 一大早， 李洋到公司的时候，见李明芳在办公室里垫着脚跟，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清理书架上的灰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种事情你让清洁的阿姨过来做就行了，总经理助手总不能天天搞卫生吧！” 李洋当然知道李明芳的心思。 别说是他办公室里的卫生，这小妮子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自己边上。 虽然现在他也顾不上旁人的闲言碎语，公司里的员工基本上也熟悉了两人之间这种既是上下级关系又堪比热恋情人的暧昧。 但是李洋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把这小妮子给煮熟了。 李明芳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的东西，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哪有不怀春的。 更别说朝夕相处下来，即使没有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也无可避免。 之前李洋为了避嫌，把她调到人事部门那边，这妮子心里郁闷了老长的时间。 现在重新调回来做助理，心里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对旁人的眼光早就已经无视了。 见李洋进来。 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穿着裙子，这会儿站在凳子上，怕是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被这家伙看了个遍，心里暗骂了一句，脸色微红。 笑着从凳子上下来。 红着脸说道：“老板，你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 摸了摸鼻子，李洋脸上赫然一副愕然的表情。 这可是我自己的办公室，进来还敲哪门子的门！！ 知道跟她说不清楚道理，索性不搭话，到桌子边上坐下来，李明芳已经给他泡好了咖啡。 “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马上处理？” 因为已经跟盛林实业签了出售网管系统业务的合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肯定要忙着双方的交接工作。 不过这一块的业务如果脱手的话，那在杀毒软件上市之前，公司里的事情也不会太多。 “重要的事情没有，不过最近互联网行业整体的情况都不是很好，加上咱们公司之前已经收缩了很多软件方面的业务，现在卓主任那边的人手主要在做防护软件的开发。 不过即使是这样，研究所那边还是有不少人空下来了，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启动一些新项目。” 假期里李洋虽然没有太过刻意去关注市场上的事情，不过公司里总体的情况他还是蛮清楚的。 市场上的大环境他的确无法改变，不过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如果研究所长期没有新业务的话，李洋也知道这样对公司的长远发展不利。 所以对于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他其实也有过考虑。 眼下社交网络这一块，随着腾讯获得充沛的发展资金，接下来QQ肯定会迎来一个飞速发展的机会，其他的社交平台相应地肯定也会获得长足的发展，不过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李洋心里基本上有了一个明确的印象。 所以这一块蓝天科技基本上不用考虑了，只要手里一直持有腾讯的股份，即使将来的几十年什么都不做，他都可以躺在床上数钱数到手软。 多了不敢说，几百个亿的身价，只要腾讯还跟上辈子一样走到最后，那肯定跑不了。 但是既然有机会，真让他躺着功劳簿数钱的事情，李洋也做不出来。 所以目前他的确还要再开辟几个新业务增长点。 门户网站和搜索引擎这一块肯定是不用想了，到了2000年，前者基本上已经烂大街。 至于后者。 李洋就是想去干也有心无力，有些东西其实光有钱还是不行，说到底还是没有金刚钻。 按照后世的经验。 整个中国偌大的一个市场里面，除了百度的李老板，其他人还真没有太大的可能能把这一块给做成世界性的品牌。 所以这个李洋肯定也不会轻易去碰。 抛开这些东西的话，那剩下来的就只剩下电子商务平台了。 一想到从阿里的马大侠手里抢生意，李洋心里就有些焦灼，既忐忑又兴奋，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即使现在的人们还不清楚阿里巴巴这个品牌的可怕潜力，但是李洋还是不敢轻视。 虽然眼下才刚刚进入5月份，距离淘宝这个吸金怪兽问世还有奖金3年的时间，但是实际上阿里在刚刚过去的1月份，已经从境外的投资机构手里拿到了将近两个亿的融资。 这两个亿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李洋就是动动脚趾头也知道。 不过忐忑归忐忑，但是改抢的生意该挣的钱李洋还是一分都不会少拿。 如果拿不到那叫没本事。 但是如果拿得到还无动于衷，那就叫没卵子了。 作为一个重生的男人，这个不能认输。 所以迟疑了片刻，李洋立马就问道：“这一批新招进来的员工里面，有没有人是互联网开发这一块的。” 既然想干一票大的，李洋自然要先把团队架起来再说。 卓宝林那边肯定还要挑大梁，不过这家伙眼下整个人都埋头扎进了电脑杀毒软件的开发里面，一时半会还脱不了身，他也只好另起炉灶再撘一个伙，至于后边，卓宝林肯定还是要做首席工程师。 眼下培养培养人才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互联网开发？我记得有几个，不过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肯定没有卓主任他们技术好。” 2000年国内的互联网发展速度虽然很快，不过这一块的人才的确很匮乏，这一点李洋认识得很清楚。 这个跟大环境有关。 “技术不好没关系，只要是科班出身的，技术可以历练出来，咱们要想做大事，肯定要培养自己的人才。 这样吧，你替我安排一个时间，把人先召集起来见个面，另外，你让卓主任和田主任下来找我一趟，具体的细节我再跟他们沟通沟通。” 蓝天科技的两个研究所，卓宝林的技术主要侧重于软件的开发，田梦飞则比较擅长网站的建立和运营。 如果要做电子商务，这两个人肯定都要用上。 李明芳也有些捉摸不透李洋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作为总经理的助理，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她还是有数的。 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功夫。 田梦飞跟卓宝林就联袂而来。 三个人挤在办公室里，等李明芳给两人各自泡好了咖啡出去，李洋这才起身关上门。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215 紧锣密鼓布局未布来 …… 因为上辈子的教训。 这辈子李洋的烟瘾其实并不大。 但是随着埋头考虑问题的时候实在是太多，渐渐地粉嫩小红唇也被烟熏成了老腊肉皮。 屋子里烟雾缭绕。 卓宝林虽然不抽烟，但是也习惯了他跟田梦飞这种一谈事情就叼根烟的习惯。 推开窗户， 等屋子里的烟雾全都散掉。 三个人这才开始谈正事。 “李总，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来难度不小，现在别说国内，就是在全世界都没几个这种先例。” 田梦飞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家伙有时候越看越不像是个海归，反倒是跟国内那些常年泡在网吧里的黄毛小青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谈到技术问题的时候，嘴里跟机关炮一样蹦出来的专业词汇让人不敢小视。 “没有先例不代表干不出成绩，网管系统出来之前，也没有人认为这个东西能挣钱。” 李洋一脸轻松说道。 趁着抽烟的功夫，他已经跟两人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说了一遍，卓宝林当然没有反对意见。 他最早加入蓝天科技的初衷之一，就是为了做互联网电子商务，可以说，这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李洋的脑子里最吸引他的项目计划。 至于田梦飞。 思维还停留在创立国内最大的社交网络上面，但是事实已经证明了，朋友圈的发展局限性还是太大，即使马上就要推出个人中心的业务板块。 但是就目前的用户增长速度而言，朋友圈的影响力还是远远低于腾讯旗下的qq “现在启动这个项目也不是不可以，人手我们这边已经够了，没有系统那一块的业务，人手空出来正是适合，就怕资金不够充裕。 这种平台技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在宣传上下力气，资金如果不充足的话，短时间内是很难形成影响力的。” 毕竟不管哪个年代，渠道为王的道理还是变不了。 卓宝林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面。 李洋暗自点了点头。 心里盘算了一下公司账上的资金总量。 前一次从盛林实业手里拿到3800万的转让费，加上公司账上原本剩下来的将近1000万的资金存量和外面的业务款，5000万肯定是有了。 不过这5000万里边有1500万要匀出来给腾讯融资，剩下来的那3500里边，至少还要保留一半的资金用作眼下的研发费用和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 按照蓝天科技眼下的营收情况，至少在年内很难获得其他的收入。 也就是说， 李洋现在能够动用的资金，最多也只有1500的额度。 在2000年，1500万无疑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但是如果是用来开发一个电子商务平台的话，李洋还是觉得有些捉襟见肘。 这东西做成功了就是一个吸金巨兽。 但是没做成之前，也是一个无底洞，别说1500万，就是更多的资金砸进去恐怕也不会溅起多大浪花。 不过费钱归费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眼下是2000年，距离淘宝问世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作为一个过来人，李洋比谁都清楚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今后肯定要后悔莫及，所以李洋一咬牙就说道： “资金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技术上没有问题，咱们马上就着手开始干。” 李洋这也算得上是雷厉风行了。 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卓宝林跟田梦飞对视了一眼，尽管有些面面相觑，但是心底也是豪气冲天。 都是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还是海归，谁还没点雄心壮志。 世纪之初的海归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后的海归能比的，不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但是手底下的功夫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 三个人谈完。 有李洋在后面支持，卓宝林跟田梦飞做起事情没有了顾忌，动作自然也不含糊。 当天就扎到实验室里去，两个人把当下互联网市场上已经出来的电子商务公司全都搜罗了一遍。 一次又一次地分析对方的业务特征和运行架构，作为世纪之初电子商务的标志性企业之一，老美的亚马逊自然是重点。 成立于上个世纪末的亚马逊公司，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早进入电子商务领域的企业。 尽管经营之初，亚马逊的主要业务集中在图书这一块，但是作为一家能够成长为全世界第二大互联网企业的超级巨无霸，亚马逊的潜力绝对是无比巨大的。 在李洋重生回到这个时代的那个节点，亚马逊的业务其实早就已经不再局限在图书这个领域，而是覆盖了包括数码影视，日用品甚至汽车等工业品在内的打量业务。 当然。 作为一个尝试。 李洋绝对不可能把业务目标瞄准在图书这个上面，毕竟国情的差距摆在那里。 相对于西方人而言，中国人在纸质图书上消费量其实并不大。 …… 在公司对面的面馆里吃过午饭。 李洋回到办公室。 他下午让李明芳安排了一次小型见面会。 蓝天科技这一次招聘总共引进了十多个新员工，里面八成都是技术人才，而且基本上都是刚刚从省内的各大高校里毕业的学生。 对这些人李洋可是宝贝得很。 虽然不知道里面最终能跟着蓝天科技一路走到最后留下来的有多少，但是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 每一个有希望给自己创造利润和业绩的员工，在他没有离开公司之前，至少都是宝贵的财富。 等李明芳过来敲门的时候。 李洋起身理了理衣领子，往李明芳脸上瞥了一眼问道：“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嗯，我已经通知他们下午3点在会议室里集合了，老板，你看要不要先睡会儿，这会儿时间还早呢。”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1点钟还没到，的确还早。 不过李洋摇了摇头。 眼下除了这个事情，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做，那就是给何久和毛有为联系场地的问题。 既然已经打算在省城开超市了，那肯定要先物色一个不错的门面，而且开超市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多半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筹划。 能赶在国庆节正式开门营业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眼下他的确还需要一个人来跑腿。 李洋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李凤禾。 毕竟在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人脉还是眼界，李凤禾都比何久和毛有为强了不止一点两点。 但是李凤禾手底下除了电玩城的生意还有网吧的那一摊子事情，现在网吧里的机子已经超过了200台，李凤禾的确是忙得厉害。 所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现在李洋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庞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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