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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反骗生涯》 第1章 作假 我叫严枫，是一名骗子。 我师傅当年靠天价茶叶骗局，坑了不少老外，更被国外不少媒体争相报道，以至于在九十年代，我师傅入狱后，这个骗局更上了国际反欺诈联盟的宣传单，有人笑称我师傅为我们华夏民族在国际骗术领域争得了一席之地。 做了十年牢，出狱后，我师傅在我们家小区找了个保安的工作，平日里叼着跟老烟枪，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打小，老头子见我用几本破小人书就忽悠其他孩子让我当了老大，顿时就笑眯眯的说我有慧根。 几天后，老头子用一根糖葫芦骗了我对他磕头斟茶，让我许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誓言。 我爸知道老头子进过局子，生怕我跟他不学好，当晚气哄哄的去他家里闹，可回来后，我爸一脸严肃拎着我的耳朵告诫我，以后都要听老头子的话！ 跟着屁颠屁颠的往老头子家里送烟送酒。 这下奇了怪了！ 我至今还记得我爸在以后日子说到我师傅时，那一脸崇敬的表情！ 但最可悲的是，从此我就过上了不着调的生活。 有一次，老头子摆了三个茶杯，里面一块小石子，取出一张百元大钞，跟我说要是选到杯子里有小石子，这一百块就是我的。反之，我猜错，就得把一周的零花钱给他。 这有什么难的，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头子慢吞吞的把杯子移来移去，结果自然不用说，我乖乖的贡献了一周的零花钱。 之后，什么猜豆儿，押大小，赌牌色等等，我从来没赢过，到了十八岁，我贡献给老头子的零花钱，都够他去大保健几十次了。 甚至快中考的时候，老头子当着我的面喷出一口老血，说他得了血癌快死了，临死前的遗愿，是要我考上江市最好的中学。 我那时候成绩特差，一看老头子吐血，那心突然就难受了，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跟老头子保证，我一定考个好的中学！ 之后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我悬梁刺股，废寝忘食的温书，当中考成绩出来，我如愿以偿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时，我去找老头子报喜，结果亲眼看着一脸苍白的老头子麻溜翻身下床，唤来几个牌友，打了两天两夜的桥牌。 从那时我就知道，老头子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但更稀奇的是，老头子骗人的本事一点没变，但街里街坊都很尊敬他，有一次市局的人还邀请他去参加什么反诈骗会议，为抓捕几起大型诈骗案出谋划策。 结果出门后，他就骗了隔壁按摩一条街的阿燕免费打了个“友情炮”。 对了，他还住大别墅，出入有奔驰接送，但却当个小保安，我估计他很有钱，结果每次都要从我这里骗点零花钱买烟买酒，典型的为老不尊。 如果说有什么是让我佩服老头子的，可能就是他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还能玩女人这一点了。 我曾经拍着胸脯跟老头子吹牛，说他教我的本事，我一点都不会用在骗人上！ 没想到造化弄人，没多久后我就继承了老头子的衣钵，当了一名骗子！ 而我之所以进了这一行，要从我认识的网友莉丽被人骗色了说起…… 那年我高三，因为面临高考，压力很大，我迷恋网吧打游戏，还在网上聊了一个网友。 她叫莉丽，在我们江市读艺术生，是个未来画家，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笑起来很清纯。 我和莉丽网聊没几天就见了面，我们一见如故，我欣赏她的大方得体，她夸我单纯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在莉丽面前，我很自卑，我不敢表达对她的爱意，我想着先从朋友做起，没想到几天后，莉丽兴奋的告诉我，她交了个男朋友。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特难受，但作为好朋友，我选择支持她。 有一次我和她逛街，被老头子撞见，老头子一脸严肃的把我拉到一旁，劝我离莉丽远点，还说此女骚媚，小心被骗。 去去去！ 我一听不高兴了，莉丽才不是那种人了，我记得有一次我碰着事了，莉丽还借了我五百块钱应急，从没在我身上讨过什么便宜。 逛街的时候，我故意说给莉丽买东西，她一次都没要过！ 看到流浪猫狗，她会买东西喂养。 这样单纯，善良的人，会骗我？ 我对老头子的眼光嗤之以鼻。 结果有一天，我接到莉丽打给我的电话，她哭了。 我赶到时，莉丽一脸苍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吃不喝，看到人就只是一直在哭，我追问了很久，莉丽才告诉我，她遇到渣男了。 她交的那个男朋友，是一家画廊的老板，还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对方也是学画的，造诣很深，在业界名头很大。 莉丽和他是在一次绘画交流会上认识的，对方夸莉丽画得好，有当大画家的潜力，两人越聊越越起劲，深有知己的感觉。 几天后，莉丽和中年男就在一起了，她跟我说，这是因为爱情。 莉丽临近毕业，要举办个人画展，想着让业界有名声的男朋友做个推荐，结果那男人不要脸的甩了莉丽，还嘲笑莉丽的画作一无是处，是垃圾，给她做推荐，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着说着，莉丽又哭了，她后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个渣男，仗着在业界有一定名头，不知睡了多少美术生…… 我一听气坏了，握紧拳头一下砸在桌子上。 很痛！ 但看到莉丽那伤心的模样，我心更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莉丽家的，这一刻我满脑子都是报复的念头，那个渣男，敢欺骗莉丽，我要你付出代价！ 这十几年在老头子的言传身教下，我懂得不少骗人的本事，想要报仇，我瞬间就想到一个计划。 那家伙既然是开画廊的，那我就做一副“赝品”，高价卖给他！ 接下去几天，我开始做准备。 在文玩市场，我花了一千六百块钱，买了一副民国某不知名画家的画作。 这副画作一无是处，而我看重的也只是这幅画的“历史”。 老头子跟我说过，现在很多艺术诈骗分子，最常见的“作假”手法，就是拿真画布安上一层假画，再把作品做旧，只要手法高明，寻常人根本鉴赏不出来。 于是我将这一副民国时期的画作带回家，用刻刀将染料一点点的抠干净，这样留在眼前的就是一张来自民国时期的“画布”！ 接着一步，就是选择所要作假的画家。 民国画家很多，最终我选择了林凤眠，他是民国时期，国内中西融合的画坛代表人物，而且他很多产，从他成名后，不少画作都流落人间，不少作品还在黑市上拍出了高价。 最后，我又花了两千块钱，请了美院一位教授，模仿林凤眠的风格画了一幅山水图。 画作成型，我放到电烤箱烤上一段时间，烘干染料，在按照老头子教的，进行一系列作假。 总而言之，为了做出一幅“赝品”，我前期投入了三千六百块钱，是我所有的私房钱加上生活费一起，钱花出去后我注定吃一个月的土，但我无所谓，只要能报仇就行。 而且这一次我绝对不亏，我最少要从那个渣男身上骗个十几万！ 这一天，我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带着那副画，前往那个渣男开办的画廊！ 第一次行骗开幕了！ 第2章 第一次行骗失败 “这幅油画，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坐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室，我一脸拘谨老实的模样，面前，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 赵世荣，江市本地画坛杰出人物，四十三岁，十年前开了第一家画廊，以犀利的眼光和点评成为国内新晋艺术点评家，随后更出色的运作了十余次有关“名画”的拍卖，据小道消息称，其目前已有近千万的身家。 “对的，我爷爷是个土财主，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几年前他过世，家里人把遗物整理了后也没放在心上。这一次我爸得了重病，要筹集五十万手术费，我们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我才想到了爷爷留下的遗物。” 我一副老实巴交的口吻说道，当然，脸上还挂着一副着急的表情，再加上我稚嫩的年纪摆在那，恐怕谁都不会想到我是一个骗子。 “你知道林凤眠是谁吗？” 赵世荣听完后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画。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才说道：“起初我不知道他是谁，后面我网络搜索了下，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这么有名的画家！” “你小小年纪，倒是挺聪明。” 赵世荣取来白手套，小心翼翼的进行深入鉴定，他足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而我则一脸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紧张问道：“怎么样，不会是假的吧？” “看起来倒不像是假的……” 赵世荣眯着双眼，最后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我心里一紧，看到他犀利的目光投来，顿时就知道他这是在观察我。 老头子跟我说过，社会上一些阅历丰厚的大人物，能通过表情，眼神，甚至肢体语言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我当然不能被他看出来，但我终究是第一次行动，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于是我站起来，想要用另外一种情绪来掩饰我的紧张。 “你看好了没有，我爸等着这一副画救命呢！我上网查过，林凤眠的好多画被拍出了上百万的高价，这一副我也不多要你的，只要五十万，凑足给我爸手术的费用就行！” 我的语气很急躁，但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担心老爸性命的那种慌张和焦急。 “小伙子，别急嘛。” 赵世荣呵呵一笑，露出很温和的笑容，道：“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总得看好了，咱们才能交易吧？” “对了，你老家哪里的？” 突然，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的问我。 “我老家沐阳镇的，我祖父叫寇文峰。”我很急躁的囔了起来：“喂，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我找别人了。” “你等下。” 赵世荣淡淡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我就知道，他这是让人在查我的底。 但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事实上，确实有寇文峰这个人，民国时也的确是沐阳镇上的一个土财主。 他是我一个同学的祖父，我这个同学曾经跟我吹过，说他爷爷年轻时特有钱，当时是地主，趁着兵荒马乱，搞了好多古董名画。 不过后来我这同学他爸烂赌，把整个家底都败光了，据说还欠了高利贷的钱，不得已拖家带口跑路了。 果然，几分钟后赵世荣走了进来，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托沐阳镇上的朋友打听了，你们家以前果然是土财主。” “不过好像，你爸欠了不少高利贷啊？现在都还有很多道上的兄弟在追着你们家。” 我一听脸都煞白了，嘘一声假装道：“你别乱说啊，什么高利贷我可不知道。” “别装了，放心，你来卖画而已，我不会出卖你。” 赵世荣呵呵一笑，白手套轻轻抚摸画框，语气平静：“我可以收了这幅画，但我要进行最后的验证。” “什么验证？” “你把画留我这，我要对画布，画框等进行碳元素鉴定，只要证明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五十万我一分不少给你。” “那可不成！” 我一听跳了起来，大叫：“你可别看我小就想骗我，到时候你要是把画给我换成假的，我找谁说理去。” “呵呵，我就说你个小家伙挺聪明的。” 赵世荣扶了扶眼镜，笑眯眯道：“这样，我扣出一点这画框上面的画布，放心，不会破坏品相，跟着我拿去实验室做鉴定，你明天过来找我，这样总可以吧。” “那行。”我假装为难了半天，跟着说道：“五十万，一分不少！” “而且我要现金，你知道我们家被追债，欠了银行一屁股钱，所以不能用银行卡转账，否则会被法院冻结，所以我需要现金！” “放心，只要画是真的，钱好说。” 赵世荣哈哈大笑。 等他弄好后，我假装很小心的装好这一幅画，跟着走出画廊。 但是，我并没有往家里走，而是朝医院走去。 直觉告诉我，赵世荣肯定派了人跟踪我。 果然，我在坐公交时，果然察觉到有人在偷偷跟着我，我脸色不变，继续朝医院赶去。 事实上，医院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到了医院，我很快走到其中一间病房，对着病床上一个带着氧气口罩的病人大哭：“爸，你放心，我已经在给你筹钱了。” 那一瞬间，我用最快的速度将病人的姓名卡给调换过来。 “寇得利，男，四十八岁。” 当我在哭的时候，有个人走进病房，瞄了眼病床前的病历卡，确认了上面的名字后，便又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孩子，你谁啊？” 这时，旁边家属反应过来，奇怪的朝我问道。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我把眼泪擦掉，平静的走出病房。 “赵世荣，等着吧。” 我嘴角勾起了邪恶的笑容。 很快到了第二天，我趁着中午放学，换了身衣服，提着我那副“名画”，抵达画廊。 赵世荣依旧在会客室接见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在笑。 “我让实验室的朋友检测过了，画布和画框的确是民国时期的材质。” 他微微一笑，示意秘书取来一个黑箱子，哗的打开，露出里面满满一箱子钞票。 “五十万。” 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整张脸红通通的，更为自己第一次行骗即将得手而兴奋着。 “好，画给你。” 我激动的点头，就要走上去。 “我想看画最后一眼。” 赵世荣淡然一声。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他，假装皱眉：“你真是麻烦，要不是为了给我爸看病，五十万我是不会卖的。” 这是个老狐狸，不到最后一步，我绝不能松懈。 “啧啧……这若是真品，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 足足三分钟后，在我的不断催促下，赵世荣突然吐出一句让我脸色大变的话来。 我终究还是太嫩，瞬间身躯重重一颤，倒退了几步。 “哼，这幅画果然是假的！” 赵世荣猛地大喝一声，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我，露出冷然眼神。 “你瞎说！” 这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大吼：“你想骗我的画，我不卖给你了！” 行骗守则诫训，其一：当骗局被识穿，须以最快速度脱身！ 我瞬间热血冲头，一个箭步扑过去，夺下赵世荣手里的画，跟着随便一装，飞快往门口跑去。 “哼。”赵世荣看着我逃离并未阻拦，而是露出阴冷的笑意。 逃出画廊后，我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冷汗刷刷直冒，湿透了后背，双手拿着那一福假画更是不断哆嗦，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最不想尝到的滋味，就是骗局被人识破的一刻！ “你个兔崽子，坑人坑到荣爷头上了。” 突然间，四五个人冲过来，把我一把架住往小巷子里拖，我吓得脸色煞白，想要尖叫，但对方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到了巷子里，二话不说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干下来，瞬间我痛得弯下腰来，黄胆水都快吐出来。 砰砰砰，我像个沙包一样任人捶打着，我只感觉全身撕裂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我分明看到了巷子口有一道熟悉的影子！ 但很快，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知道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任凭那群混混拳打脚踢，最后我快不行了，那伙人这才朝我吐着口水，甩下一句嘲笑的话后扬长离去。 不知道多久，我听到脚步声响起，下意识又是双手抱头，好半天没反应，我顺着那黑色裤脚往上看去，只是第一眼，我像个傻子一样嚎啕大哭，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拳朝老头子的脸上干去。 “你个老混蛋，看我被人揍成狗一样，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管我？” 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我怎么也忍不住，原来我没看错，刚才巷子口那个人影，真的是我师傅！ “你个怂包，老子我是怎么教你的？” 老头子轻松的避开我软绵绵的拳头，一脚把我踢翻在地，歪着脖子咧嘴大笑：“就你那没学到家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去骗人？” “不用你管。” 我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胸口，麻蛋那伙人太狠了，肋骨都差点被打断了。 看到我要走，老头子要拦我，我一把将他推开，懊恼他的见死不救，我冷冷甩了一句话道：“我没你这样的师傅！” 我是真的气，老头子太不讲义气了，他就算不帮忙，喊声报警也能把人吓走啊，可他妈硬是不管，看着我活生生被人揍！现在还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我心里委屈得很！ “哟，真生气啦？” 老头子笑眯眯的掏出大烟枪，快哉的闷了一口，跟着吞云吐雾道：“赵世荣那家伙，就你那点功力还蒙不着他，想报仇，跟我走。” 我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到老头子上了无声驶来的黑色奔驰车里。 “麻蛋！” 顿时，我脸色一僵，跟着很没骨气的投降，抬脚跟了上去。 第3章 千门骗坛 老头子带我回了大别墅，一路上，我沉默着，委屈的表情一览无遗。 “哟，觉得为师不靠谱，心里骂着我呢是吧？告诉你，看你被揍就是老子故意的，第一次行骗就被人识破，你他妈出去别说是我黄老三的徒弟！” 老头子也开始吹鼻子瞪眼，最后脖子一横，冷笑道：“就是要你吃个亏，你心里才记着教训！” 我一听不高兴了，跟着就是脸红的把头低下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是我没本事，是我蠢！ “行了，三尺男儿说哭就哭，你他妈还能有点出息不？” 老头子一拳头捶在我脑门上。 半个小时后，奔驰司机把车停在老头子那别墅大院里，开门后，又扬长而去，而我则被老头子带着走进别墅，左拐右拐的，老头子带我走进书房，不知道按了桌上哪个开关，居然出现一条密室通道。 老头子家我也来过上百次了，可愣是没发现这一间密室，顿时我就瞪大了眼珠子。 “跟我来。” 老头子这会语气略微严肃，瞄了我一眼，示意我跟进去。 穿过一条十来米蜿蜒下沉的楼梯，很快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庞大的密室，四周都是书柜，灯光很明亮，桌上，地板上放着一大口一大口金属箱子，还有保险柜。 “说吧，你都干了啥蠢事？” 老头子径直往沙发一坐，拿起桌上的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时也给我倒了一杯。 “喝杯酒，定定心，压压惊。” 我接过白酒抿了一口，嗓子瞬间辣得要命，但说也奇怪，一杯白酒下肚，我整个人倒像是清醒了很多，精神也缓过来了。 “是这样的……” 我把行骗过程说了一遍，最后很不甘道：“我就是没想通，那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哟，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呢？” 老头子听了哈哈一笑，闷了口白酒，晃着脑袋，训诫的口吻说道：“算你小子继承了我点本事，我给你说道说道。” “想要骗一个人，必须做到三点，布局，下套，收网。” “你以为你这个局很高明吗？细节功夫做得好吗？从赵世荣派人跟踪你到医院，再到拿画布做检测等，都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吗？不不不，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个大错！”老头子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我，让我脸色通红。 “这不可能！”我一拳头捶在桌子上，不服气道：“我是被他诈出来的，怪我经验不够，下次我绝不会再犯！” “错了，由始至终，他一直都知道这幅画是赝品，之所以让你隔一天再去，不过是为了最终确定罢了，或者说是为了戏耍你，可以说，这是个很小心翼翼的家伙。” 说着，老头摊开我那副假冒的赝品名画，只是看了一眼，便乐了：“哟，你找的美院的陈天伦教授画的这一副“山水”油画吧？” 什么！ 我一听惊呆了，蹬蹬蹬倒退几步，嘴巴张得老大，失声道：“老头子，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老头子不屑的摇摇头，笑意盎然道：“我是从这幅画的风格特点上，猜出你找的陈天伦来画这一副画的。” “傻了吧？”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老头子哈哈大笑：“所以说，你太小瞧人了，不可否认，陈天伦模仿林凤眠的画技，是有八九分像，但你知道吗？每个画家就算再怎么模仿，都会有自己的风格，赵世荣一个堂堂美术点评家，看过的画作有上万副，甚至更多！对于本市的一些画家，他又岂会没有研究？” “所以，从你拿着这幅赝品找上门，赵世荣一眼就看出了这幅画是假的！乃是陈天伦所作！” “你啊你，还是太嫩！” 老头子的话语，像最锋利的镰刀，一下将我的心割裂得四分五裂，我如丧考妣，垂着脑袋，身体一直在颤抖。 而老头子的话，继续像锋利的武器攻击着我。 “想不明白？他明明一早就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故意敷衍你，让你第二天带着赝品画作前来交易？呵呵！” 老头子话锋一转，冷笑道：“别忘了，他是开画廊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是有真本事，可也防不过处处老千！你这一次找上门来，虽然手段拙劣，但又岂是一般少年所能想到的？赵世荣同样想到这点，所以他自然不难猜测，你背后有人在布局，若是下一次，又有人找上门来，拿着赝品来坑他呢？” “我明白了！他故意让我第二天来，实则是在做准备，要一举端了我的老窝，不好，他……” 我猛地脸色惨白，抬起头刚想说赵世荣肯定会派人跟踪我，但看到老头子那老奸巨猾的表情，想到司机老黑一路上绕了几圈路，我顿时恍然大悟！ 跟着，我苦涩的叹了一口气，把头深深的埋下。 “那家伙机警，可想摸我黄老三的门，他还不配。” 下一刻，老头子霸气的提起老烟枪，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师傅，我错了。” 这一刻，我真心醒悟到自己是有多蠢，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你有什么错？错的是赵世荣那一类人！” 突然，老头子很激动的站起来，眼珠子都红了，直勾勾的盯着我。 “师傅……” “小枫，你知道为师我是什么人吗？” 我点点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嘟噜道：“小时候居委会的人就说过，你是个骗子，做过大牢的！” “不错，我是骗子，可也不是普通的骗子。” 老头子露出不屑的表情，叫囔道：“别拿我跟那些小毛贼相提并论，我是大骗，更是千门骗坛之主！” “千门，骗坛？”我震惊无比。 “不错，千门即是骗，正统的千门，以赌博出千为主，但为师这一派，在千门实数别具一格，地位不同，就连千门之主，见到为师我，也要以礼相待。” 老头子冷笑一声，随机娓娓道来：“骗坛一说，最早从明朝诞生，那时候，千门有上八将和下八将之说。其中上八将，分为正将，提将，反将，脱将，风将，火将，除将和谣将！” “正将就是以千术开局户口，也就是赌局的主持，其他将职也各有妙用，而我们骗坛，便是在提将和谣将这二者的基础上，衍生而出。” “你还记得为师收你为徒第一天，就曾和你说过什么？” 脑海思绪起伏，我刹那脱口而出：“老头子你说过，你一生行骗，但从未骗过弱小之徒，从未骗过走投无路之人，从未骗过善良之辈，更从未骗过不该骗之人！” 一席话，听得老头子连连点头，心情也舒坦了，得意道：“没错，老头子我是骗子，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赵世荣那家伙，仗着在美术界有一定地位，不知占了多少黄瓜大闺女的便宜，可愣是没一个受害者敢报警的，呵呵，老头子活久了，可就是看不得这等龌龊之人！” 我恍然大悟，忍不住道：“师傅，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吧？” “屁！” 老头子一巴掌朝我盖来，我慌张躲过，跟着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就见他翻着白眼：“老头子我要是讲道，那还干的啥骗子这一行？我之所以立下规矩，不骗不该骗之人，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两眼放光的盯着师傅，那一刻师傅身上仿佛有光芒，让我很激动。 “因为我怕遭报应啊！” 岂料，老头子下一句话就让我失去所有力气，顿时无语的坐下来。 得了，我真是傻，明知道眼前就是一个老骗子，我还能指望什么！ “行了，今天跟你漏了底，我就问你，你想不想看到赵世荣这种人遭报应？” “想！” 我二话不说的点头。 想到莉丽被他骗了色，我心里那个怒气冲天，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想就成，那咱这一局，继续骗他！” 老头子坐回沙发，舒坦的吐出一口烟雾。 “啊？” 好半天，我沮丧的摇头，苦笑道：“老头子你别说笑了，经过这一次，赵世荣那王八蛋，又哪里会乖乖入局？” “我知道师傅你平日里也钟情画画，可你那水平，好像也没比我高多少吧？咱们再拿作假的名家赝品去骗他，呵呵，哪里有这么容易！” “呵呵，你知道对于他除了开画廊，买卖画家的作品外，他还有什么身份吗？” “美术点评家？”我很快反应过来道。 “不错，赵世荣之所以把画廊做的风生水起，很大程度就在于他这一层身份，他的点评很犀利，在国内画坛拥有一定地位。”老头子精芒一闪，继续追问我：“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明白了，只要赵世荣说一幅画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我开窍了一样似的大叫。 “没错，艺术品这玩意就是这么扯淡，别提什么画风画技，什么碳元素鉴定，只要想作假，哪里不成？所以现在市面上，一些专家大受欢迎，经他们鉴定的艺术品，只要说是真的，立刻身价暴涨！但实际上呢？专家的话真的可信吗？” 老头子冷笑连连。 “那师傅，咱们如何骗他？” “很简单，赝品走不通，咱就拿副真的！”老头子精芒爆闪，嘿嘿一笑：“对于赵世荣这种艺术从业者来说，最荣耀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 “莫过于发现一位类似梵高，莫奈之流，足以名传青史的天才画家！” 第4章 再设局 “啊？” 我听得震惊无比，师傅的口气，好大…… “不错，对于赵世荣来说，他在美术界已经取得一定成就，但这个成就还不够大！而这个成就，并不单单是以赚了多少钱来衡量！” 老头子嘿嘿一笑：“你知道人类最大的骗局吗？” 我摇头，一副求知如渴的表情。 “那莫过于钻石骗局了！知道吗，地球上的钻石储量，足够地球七十亿人口，每个人分到几百克拉还有剩！”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更被视为爱情的象征！而创作这一名言的戴比尔斯公司，也正是钻石产业的垄断者，啧啧，从无到有，戴比尔斯一手创造了钻石的无限利益！让无数女人追逐，可有多少人知道，这不过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营销骗局！甚至可以说他们知道，但依然无怨无悔的去追逐，因为钻石，已经拥有巨大的利益，它的地位，不可撼动！” 我脑海像是一道雷电闪过，瞬间恍然大悟，激动道：“我明白了，老头子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创造出这样一位画家，他拥有无比寻常的天赋，却默默无闻，然后……我们设计让赵世荣去挖掘这样一位天才画家？” “不错，算你孺子可教。”老头子满意的点头。 我脑袋还有点糊，想了半天，才把其中的关键想通。 “可是师傅，这么做，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吧？” “当然！” 老头子一锤定音，肃然道：“小枫，我曾经跟你说过，骗局分为长线和短线。” “短线，就是类似现在街边的小骗术，什么掉钱包，赌大小啊，碰瓷啊之类，在最短的时间内骗取受害人的利益，这是短线，也是真正的骗术高手所不屑的行为。” “长线……嘿嘿，这才是考验一个骗子本事的手段！咱们国家，历史以来，骗之一字，不知害了多少人，也不知成全了多少人！” “诸葛亮唱空城计，虚虚实实，不也是骗人？” “刘邦欺骗世人，称自己为赤帝之子，斩白蛇起义，更是偌大的骗局！” “所以说，骗并不是邪恶的，而是一种手段，关键要看行骗之人的本心如何？是善是恶！” 说到这，老头子突然把我叫到密室正中，对着墙上一副仙风道骨的祖师爷图案，郑重说到：“小枫，今日，你算是彻底了解为师的身份，我问你，你可愿入我千门，行欺世大骗！只求无愧于心！” 我…… 我看了眼墙上的祖师爷，再看了眼老头子，下一刻我毫不犹豫，倒地就拜：“师傅，我愿意！” “好！” 闻言，老头子激动的大笑。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那满脸通红的脸颊，心里头知道，这一次，我才算是真正的进了老头子的门。 随后，老头子示意我起来，开始跟我讲述骗门的历史。 “咱们骗这一行当，从古至今，从来未曾辉煌过，也不曾衰败过，只要有人的地方，那就是骗子的江湖！” “旧时，骗子分为个体和群体，个体成为跑单帮，单干儿的，跳单肢的，群体的，如拆白党，放白格，仙人跳，等等，需要由几个人共同完成，如引线，布局，收摊，善后。骗子帮会和青洪帮，丐帮，哥老会，佛门道门都有瓜葛。” “到了民国时代，骗门又分裂成诸多势力，其中又以江湘派做大。江湘派，将诱骗者称为梗媒，行骗者称为主媒，梗媒和主媒一起逃走称为散水，专骗有钱人的称为拨人，寻觅主顾称为拉排头，巡捕来了称为风头紧，做全套的称为放生间，设赌诈钱称为吃引水，借故敲诈称为拆梢，骗卖儿童称为贩石子，拐卖年轻女子称为开条子。” “但是！” 说到这，老头子突然语气一冷，杀意暴涨：“我黄老三，一生以江湘派为敌！小枫你记住了，行欺世大骗，当求无愧于心，违背良心之事，咱不做！” 我一听这什么江湘派，又是拐卖又是拉皮条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即心中一凛，郑重道：“师傅，我听你的。” 老头子看了我一眼，见我认真发誓，当即欣慰点头。 “为师今年六十九，七岁行骗……” 如此说了一通自己的历史，我大致对师傅的过去有了一定了解，但我看出来，师傅似乎藏有心事，最后我只隐约听到了什么岛国，什么诈欺师。 当我想追问，老头子又闭嘴不提了，我只好话锋一转，询问道：“师傅，那对付赵世荣，咱们该如何布局？” “山人自有妙计！” 老头子这才扭头看了我一眼，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 三天后，趁着周末，老头子和我开始了计划。 午后，烈阳高悬，我坐在一辆黑色商务车内，看着赵世荣一脸笑眯眯的把一位彬彬有礼，穿着低调而又典雅西装的老人家送出画廊。 “阿内哈塞哟（韩语：再见。）”那位老人家温和的脱帽致礼，随后司机提着几个包裹严实的画框装进黑色商务车里，再扶着那位可亲的棒子国老先生坐进车里。 黑色商务车驶离赵世荣的画廊。 而我，则一脸目瞪口呆，看着老头子脱下西装，随意将座椅上的一堆画作丢到了车厢地面上。 “老……老头子，你他妈还会说韩语？” 我惊呆了。 老头子一副淡然表情的看来我一眼，冷哼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位出色的骗子，必定才华出众，掌握多国语言，不过是最基础的技能！” “牛……牛逼！” 我彻底服气。 然后，我看着老头子，问道：“怎么样，赵世荣相信了没？” “哼，老子真金白银十二万砸出去，他能不信？” 什么！ 我一听差点在车里跳起来，跟着一脸愕然，脸色都激动地涨红一片，像个结巴一样颤声道：“师……师傅，你……你说你花了十二万，买了赵世荣画廊里的画？” “对啊，都是一些破烂，赵世荣这奸商，老头子我这次不把他一半身家给骗走，我就不是黄老三！” 我一听更无语了，看着老头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枫啊，师傅跟你说，骗局分为长线和短线，长线，收益大，但付出的精力也大，其中一点，骗局的前期投入必不可少，嘿嘿，越是贪心的人，就越要给足他们甜头，这样等咱们挖好坑，他们才会乖乖的往下跳！” “可是……师傅，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是咱们失败了，这可怎么办！” 我一脸惊慌失措。 老头子只跟我说过，他要接近赵世荣，取得他的信任，但是我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在赵世荣的画廊里，买了这么多钱的油画！ “瞎囔囔什么，行欺世大骗，也要沉得住心！” 老头子瞪了我一眼，随机冷笑道：“为师我几年没出手了，这一次算是为你出关，难的咱们师徒俩还怕一个小小赵世荣不成？” “而且，这一个局，为师所起的作用有限，关键还在于你！” “啊，我？”我愣在原地。 “对！” 老头子双眼一眯，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我要你，再次去赵世荣的画廊里卖画！” 第5章 开始计划 一听老头子说让我再次去赵世荣的画廊卖画，我瞬间懵了，上次差点没把我打死，再去一次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去...不去，打死不去。”我脸上的伤还疼着呢。 老头子一看我蔫了就激我道：“你小子还想不想报仇了。” 听到报仇两字，我又攥进了拳头，莉丽的仇我的仇都要报，此仇不报非君子。 再说了，老头子既然精心安排了这个局，我就应该相信他，于是我让老头继续说下去。 “这次你去卖画，依旧是卖假画，你不用担心赵世荣会对你怎么样，画坛大佬不会在自己的画坛对你出手的，人家可是要名声的。” “然后你再找个跑龙套的把我的画买了？” 老头子见我懂他的意思，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晚，老头子给我弄了一副画，这幅画不是传统的中国画作，是被称作野兽派主义的西方油画，反正我也不懂。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副画作，比我当初弄的那一幅还逼真，老头子果然有一手。 “这种野兽派画作盛行于1898至1908年在法国，盛行的时间极短，很多画家都对他不了解，正因为这样，更好忽悠赵世荣。” 老头子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二天中午，我拿着画来到赵世荣的画廊，我找个人多的地方，打开画作任人欣赏，还立了快牌子高价出售。 我的高调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没过一会儿，就引来很多人驻足围观，看画的人很多，说啥的都有。 我这一举动惊动了赵世荣，赵世荣带着几个保安朝我走了过来。 “又是你小子？” 赵世荣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骗术已经被他揭穿了，为什么还敢来。 我没理他，继续叫卖着我的画，赵世荣见我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大声说道：“这小子是个骗子，卖的画是假，大家不要上当。” 这时，保安也顺手把我拉出去，就在这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慢着，小兄弟，你的画能否让我再看一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很亮。 我打开画作，让中年男人看，中年男人仔细揣摩着画，来回的看着画作，然后又用手摸了摸画布的材质，甚至还闻了闻，就差没舔了。 随后面露喜色对我说道：“小兄弟，你这画多少钱，我买了。” 此话一出，赵世荣的面色极其难看，像吃了苍蝇一样，他作为一名资深的画作点评人，他认为的假画居然会有人出手购买，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先生，这可是一副假画啊，上次这小子...” 赵世荣准备揭我老底，那中年男打断他的话说道：“唉...赵老师有所不知，这幅画看似普通，却充分显示出追求情感表达的表现主义倾向，这是一副真正的野兽派画作啊。” 我真佩服老头子，哪儿找的龙套演员，演技真特么好，说话的时候声情并茂，语言神态没有一丝的梗阻，就连台词设计得都那么好。 “小兄弟，你这画怎么卖？” “大叔，我急着用钱，也不喊高价就八千吧。” 中年男人很爽快地给了我八千块钱，然后我拿着八千块钱高兴地离开了，赵世荣的脸比屎还难看。 当然了，戏还没有演完，那中年男人还要继续演下去。 我离开赵世荣的画廊回到车里，老头子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与生俱来就拥有这样的天赋，刚夸完我就对我做了个钱的手势，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那八千块钱是老头子的本钱，戏演完了得还他，真特么扣门。 我拿出钱给老头子，老头子眯着眼说道：“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果然，我再一次去赵世荣的地盘卖假画，彻底激怒了这个家伙，赵世荣告诉那中年男人，一定要找到我卖假画的证据，送我进号子里蹲上个几年。 那几天，赵世荣天天派人跟踪我，我也懒得理他们，反正这刚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那天中午，我刚放学回家，回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老头子和一个男在保安室聊着什么，男的我认识，是赵世荣的人，整天跟踪我的那个家伙，我好奇他们聊什么，就从另一旁绕到保安室的窗台下蹲着，听老头子和他说些什么。 “哦，你说那小子啊？那小子从小就不学好，整天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怎么了？他骗你了？” 老头子口中的小子，说的就是我。 “没...没骗我，就是了解一下。” “唉，说来这小子身世也挺可怜的，从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被收养了，收养他的人还是个骗子，这小子的骗术，都是他养父教的。” 那人一听来了兴趣：“哦？他养父是谁？” “那小子的养父早就死了，专骗女人那啥，听说得了淋病下体溃烂啊。” 我躲在窗台下听老头子瞎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老头子真是个绝世大骗，说话的时候声情并茂，一点都不虚，不去当演员真特么可惜了。 赵世荣的人被老头子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还说道：“哎，这小子真是命苦啊。” 随后老头子几句话就把赵世荣的人打发走了，我从窗台下钻出来，老头子眯着眼说道：“赵世荣，老子这次非整死你不可。” 老头子随即又敲着我的头说道：“你小子记住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要禁得起诈，人性总有弱点，要能善于发现别人的弱点，就能操控其心志。” 老头子虽然把赵世荣的狗打发走了，但是对我的跟踪还没有结束，因为在这个计划里，我要卖个破绽，让赵世荣发现我作假诈骗的证据，而这一出戏恰巧是最难演的。 根据计划，老头子在外面租了一个单间，里面摆满了作假画的证据。 那天，我刚走出学校就发现有人跟着我，这正合我意，我不紧不慢地走着，生怕后面那家伙跟丢了。 我沿着老头子安排的路线走，那家伙跟着我，我走到那间出租屋的时候，假装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走进门去，老头子已经安排好了，屋子里摆放着各种颜料画布，还有一些刚做出来的假画，我在屋里溜达一下，换身工作装准准备开工。 这时，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两个大汉，一下就把我按在桌子上，另一个人掏出手机拍照。 啪，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我脸上。 “你小子真他妈可以，敢一而再再而三行骗。”大汉说着，掏出手机，看样子是准备给赵世荣打电话。 第6章 威胁 大汉把我的头死死地按在桌子上，抽打着我的脸说道：“小崽子，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我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瞪着他，我恨赵世荣也恨赵世荣养的狗，这些狗东西仗势欺人，早晚我要让他们知道被欺负的滋味。 大汉看我敢瞪着他，一耳光抽在我脸上，还往我身上吐了口痰。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我知道是赵世荣来了。 果然，赵世荣走进来，看到我的那一刻露出了极其猥琐的邪笑。 “小子，胆子真大啊，一而再再而三骗人，老子今天就把你送到局子里去，让你蹲几年号子。” 一听到赵世荣要把我送到警察局，我双腿打颤，牙齿碰撞得咔嚓作响，当然了，这一切的行为都是演出来的，其目的就是要让赵世荣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 “不要啊，我不想去蹲号子，我还年轻。” 我的声音非常低微，假装很害怕的表情，赵世荣看到我的样子，笑了。 “呵，你小子知道诈骗够判刑几年吗？最少五年，你小子这样的蹲二十年都不够。” 赵世荣得寸进尺威胁我，我依旧表现得很怕他报警的模样，一直祈求他不要报警，差点没给他跪下了。 终于，我的演技成功打动了赵世荣，他话锋一转道：“你小子现在还年轻，我好歹也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送你去局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我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听赵世荣这话，我就想一口盐汽水喷他脸上，假惺惺的玩意儿在这里给我装高尚。 “您说，只要不把我交给警察，怎么样都行。” 赵世荣让他的手下松开我，然后看了看房间里的假画，随后让助手拍照。 助手掏出相机，让我站在那些假画前拍照，还录视频让我承认这些画是我一手造假的，赵世荣拿到所谓的证据后，才缓缓说道： “你小子要想不蹲号子，这样是不够的，得拿出点诚意来。” 我当然知道赵世荣的意思，上次在赵世荣的地盘卖了一副画作出去，结果还被人买走了，他肯定想知道那副画的来历。 我假装很神秘地说道：“你要知道可以，但是你得让他们出去。” 赵世荣挥了挥手，让他手下的人出去，我往椅子上一坐，缓缓道：“不瞒您说，上次那副野兽派风格的画作不是假的，我也没那个胆子卖两次假画不是？我发现了一位上世纪二十年代的青年画家，他的画作很出色，只要稍微炒作一下，肯定能赚大钱。” 我说到那位青年画家的时候，故意放低了声音，搞的很神秘，其实我是把握住了赵世荣的心理，所以他才会一步一步走进圈子里面来。 “你还有他的画吗？” 赵世荣不是傻子，没必要相信我这样的骗子，他想要看到真品画作后一探究竟。 “现在倒是没有，不过我明天可以弄一副来，让你仔细看看，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可以带你去他的故居看看。” 赵世荣上次被我骗了一次，警惕性很高，他让我先弄一副画来再说，他手里握着我作假的证据，也不怕我跑了，他告诉我明天中午前不能把画弄来，就要送我去蹲号子。 赵世荣一走，老头子里面从房间的柜子里钻出来，眯着眼睛道：“你小子有些地方，演的浮夸了，不够自然，不过已经够对付赵世荣了。” “行啦，老头，今天先这样了。”我急匆匆的离开。 画都是老头子弄来的，所以这事儿我也不慌，我得先去看看心理和生理都受伤的莉丽。 我来到莉丽所就读的大学，莉丽一身清爽的打扮，紧身体恤搭配上小热裤，见到我还问我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怎么没理她。 我随便扯了点理由，告诉她我这几天家里有事，回老家去了。 莉丽拉着我去逛街，买吃的穿的很开心，似乎被赵世荣那啥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莉丽，你恨赵世荣吗？” 我忍不住问道，莉丽听我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哎，恨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有钱有势的。” “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我的语气有点重，我以为这句话伤了莉丽，没想到莉丽居然说有钱有势确实可胡作非为，这就是社会，那一刻我有点相信老头子的话了，或许莉丽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回到家，老头子就给了我一幅画，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然后告诉我几点去赵世荣的画廊，随后怎么做之类。 老头子不愧是绝世大骗，天时地利人和都分析得很到位，甚至连别人的心理就揣摩透了。 老头子说下午是最好的时机，画廊下午人比较多，然后让我当着别人的面把画展示出来，然后这时候他在闪亮登场。 我听了老头子的交代，第二天中午就把画带到赵世荣的办公室，赵世荣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慢慢把画展来看，刚看了一下就皱着眉头，随后大怒道： “你小子是不是耍我？这油墨这画布都是低劣品，画的风格还可以，但也没那么好！” 我早知道赵世荣会这么说了，也不慌，只是缓缓地走过去，拿起画布道：“这肯定是真的啊 ，你是行家肯定说的有道理，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把这幅画摆出去，看看反响如何？” 我的语气不卑不亢，让赵世荣有些疑惑，但是他毕竟是干这行的，皱了皱眉后说好，还说如果反响一般，就要弄死我。 我不想和他解释，拿着画从他的办公室走到画廊大厅，赵世荣跟在我身后，示意画廊里一位工作人员把这幅油画挂起来。 我有点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因为赵世荣的画廊一向生意不错，这会有不少客人注意到了一副新画挂上，都围观过来欣赏。 人群还挺多的，但我估计，里面应该有不少人都是老头子雇来的演员，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客人。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任何人都有从众心理，当一个人说这画不错，可能有人会不以为意，但如果是五个人，十个人，甚至大部分人说的头头是道，都称赞这是一副好画的时候，那么其他人对这幅画的鉴赏随之也会发生改变，潜意识认为，这就是一副好画！ 果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画是真迹，还指着这一副画，从画的风格，落笔的轨迹，表达的意境等等开始评判，说的头头是道，一副激动无比的样子。 诶？众人一听，对啊，这画好像确实不错，一时间，围观的客人开始议论起这幅画来，绝大多数人都说这画不错，从画布的年代画质和颜料来看，有些年头了。 还有人说，野兽派流行于上世纪，国内一直到二十一世纪才发展起来，而这幅画的创作背景在二十世纪的二十年代，堪称国内野兽派风格的萌芽作品！ 三人为虎，虽然赵世荣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多年来对画作的研究经验，但是那么多人都说是真的，我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心动。 这时，老头子扮演的有钱人来了… 第7章 引狼入室 老头子平日里是个小保安，一个干巴老者，但是打扮一下画个妆就成了典型的富老头，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就是那个小区保安，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就是老头子，我也看不出来。 只见老头子一身名牌西服，手杵着硬质拐杖头戴黑色帽子，皮鞋擦得蹭亮，从人群中走出来宛若鹤立鸡群，逼格相当高。 见到老头子来了，最兴奋的人莫过于赵世荣，老头子从赵世荣手里买过画，赵世荣觉得老头子是个懂画又土豪的人，于是赵世荣赶紧拉住老头子，眼珠一转说道。 “老先生你来得正好，这幅画是一个不知名画家画的，您给鉴别一下。” “老板，这幅画卖吗？” “我研究画十几年了，这个画家的画很有风格啊。” 吃瓜群众纷纷议论，老头子走近展框，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画作，看看摸摸嗅嗅，然后又从兜里掏出放大镜仔细研究，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说道：“这…这画卖吗？” 老头子说的是韩语，我特么听不懂，还是旁边人给翻译的。 “他问你画卖吗？” 赵世荣见老头子一副激动的表情，立刻就看出他看上了这幅画，随即精芒闪过，笑嘻嘻道：“卖，当然卖！” 说着，他热情迎着老头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我想跟上去，被赵世荣狠狠瞪了一眼，只能停在门外。 过了一会，赵世荣一脸吃了蜂蜜的幸福表情，将老头子送出来，还让人把我拿来的那副画作包装起来，亲自将画作送到老头子手上。 等对方一走，我着急迎上去，喝道：“你怎么把我那副画给卖了！还有，你卖了多少钱！” “什么你的画？这幅画，我买了。”说完，赵世荣朝我脸上丢了一叠钞票，钱一下散落在地上，我假装一脸憋屈的捡起来，数了数，呵呵，好家伙，居然才三千块钱！ “你那副画，要不是客人看在我的眼光上，能卖的出去？你能拿三千块钱算不错了！” 赵世荣一脸不屑，眼里满是狡猾的目光。 “好……好吧，有钱总比没钱好。” 我只好假装一叹，而赵世荣一双贪得无厌的眼神盯着我。 “还有。你小子最好说清楚，这画从哪里来。” 我很仔细地说了一遍，赵世荣果然是个老狐狸，不但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派人去调查老头子，随后赵世荣让我第二天带他去那个画家的故居，还告诉我如果耍什么花样的话就把我活埋了。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这句话是对的，往往能抓住别人弱点的人，就是强者。 老头子算准了赵世荣的贪，于是一步一步引赵世荣上钩，就算赵世荣老谋深算，也难逃老头子为他编制的网。 当天我回到老头子那，看见他笑眯眯的盯着白天买回来的那副画，直接一把火烧了。 “老头子，你疯了？” 我吓得扑上去，询问老头子。 “赵世荣给了你多少钱？”老头子金刀大马的坐在沙发上问我。 我掏出那三千块钱，当场引得老头子不屑大笑：“果然是够贪，好，很好！我就怕他不贪，怕他不够贪！” “知道我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吗？整整二十万！” 老头子一席话听得我面色错愕，跟着气的暴跳如雷，抓狂道：“这家伙够狠啊，卖了二十万，就拿三千块钱打发我？” “当然，他城府极深，又抓了你的把柄，你能拿他如何？”老头子呵呵一笑。 我听完只有苦笑了。 “赵世荣这种人，放在古代就是喝人血的土财主，咱们做他一笔，是替天行道！” “对了，他好像派人跟踪你？”我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 “呵呵，赵世荣想跟我斗，还嫩着呢！我给他的钱越多，稍后他都得十倍还我！”老头子哈哈大笑。 随后老头子告诉我，他刚走，赵世荣的狗就跟了他一路，老头子带着那人绕了几个弯，来到一家大酒店，并安排人把画送往韩国，老头子还说这画可以卖个百万不是问题。 老头子演的这一出，让赵世荣的狗彻底相信他就是个国际二道贩子，专靠贩卖画作为生。 “小枫，老头子我的戏算是演足了，接下来可是看你的了。” 老头子抚须，眼神格外的清明。 接下来还是要演，明天就带赵世荣去我们安排好的地方，老头子在乡下租了一间房，还雇了人来演戏。 第二天一早，我刚出门，赵世荣的车就在小区门口停下了，两个黑衣大汉把我带上车，我告诉了赵世荣地址，车朝着那个地方驶去。 在车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赵世荣有种迫不及待的情绪，这对他来说意义太重大了，不是钱的事儿，而是如果他能发觉一位潜在的画家，他的名誉身份和地位都能翻个几十倍，成为国际画坛大佬都不是问题。 一路上赵世荣还不停地问我问题，问我怎么发现这个画家的，我说我同学家就是那个村的，偶然有机会去玩，就看了那位画家的几幅遗作，当时就萌生了靠卖这些遗作赚钱的想法，于是就花了几百块钱向画家的后人买了两幅。 其实不管我怎么编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世荣已经相信了，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觉得自己抓住了一场机遇。 就像那些做传销的一样，被骗入传销组织就被洗脑，而现在的赵世荣已经被我和老头子洗脑了。 一个小时左右，车到了乡下，我带着赵世荣朝着那画家的故居走去。 话说老头子心思还真是细腻，村子都是经过挑选的，这村庄全是瓦房，绿化得很好山清水秀的，一看就是那种出文人墨客的地方，我不由得佩服老子的心机真是深。 来到那画家的故居，我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一头长发披肩白色胡子长至脖子出，一副艺术家打扮。 “又是你小子？不卖不卖，画不卖了。” 老头子雇来的人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戏精十足，才把门开了个缝就急着将我赶出去。 赵世荣一把挡住，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您误会了，我们来不是买画的，而是想参观一下老先生的作品，后生敬仰希望老先生行个方便。” 那人这次看了赵世荣一眼，和赵世荣攀谈几句得知赵世荣是画坛大佬以后，才恭恭敬敬地打开门。 赵世荣说明来意，反正就是哄鬼的那一套，说什么想研究一下老先生的画作，夸奖了一通，说要替其扬名之类的。 两个人相聊甚欢，相见恨晚的感觉，磨了半天嘴皮子那人才把所谓的野兽派画作拿出来。“赵老板，这副画作是我爷爷的最后一副画了，也是最具价值的一副画。” 随后，那人开始讲起了故事，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他的爷爷还是个少年，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去法国留学，并迷恋上了野兽派画风的画作，于是在法国一名有名的画师指导下画了很多画，但那些画作质量都不行，唯独这副画，是画家在临死前为自己的妻子画的，名叫一世永恒。 艺术这玩意儿，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赋予，一旦给一件艺术品赋予上一种历史价值或者文化价值，哪怕它的成本只有一毛钱，也会瞬间变成无价之宝。 赵世荣被说动了，不停地观摩这画，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成功即将在眼前的感觉。 “老先生，不知道这副画可否卖给我…” 第8章 欲擒故纵 “滚…多少钱我都不卖。” 那老先生一听赵世荣要买画，脸顿时拉了下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我暗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老先生居然还玩起了欲情故纵这招，不愧是老头子找来的人。 赵世荣一看老先生把画收起来，赶紧拉住老先生的手，极其卑微地说道：“先生你听我慢慢说，我知道您老人家不会那自己爷爷的遗作去赚钱，可这和钱根本没啥关系，我可以帮您老宣传这幅画，要是搞出些名气，也算是祭奠您老爷爷了。” 果然，赵世荣是个老江湖，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钱财有时候乃身外之物，但是名誉和地位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不是钱能买到的，谁都想名垂清史，可名垂清史又谈何容易。 赵世荣的话就是给老先生下了个套，给老先生一个机会，人都是这样的，特别是有上进心的人，对抓住机会和机遇这点非常敏感，于是老先生又坐了下来。 “怎么个宣传法？” “很简单，我自己是开画廊的，我画廊里面的话曝光率很高，只要我将这幅画挂在画廊里，先在当地宣传一番，在当地有些名气以后，就带着画作去参加一些国际知名的画展，让更多人看到这幅画，到时候老先生您祖父就是国内野兽派风格化作的萌芽创始人，他的画，将会以数以百万的价格卖出去。” 赵世荣的饼画得很大，别说是别人了，就算是我自己，在一旁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都开始幻想那一幕美景了。 老先生犹豫了，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又反复斟酌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这画，只能借给你，卖可不行。” 赵世荣一听，立马答应了。 唉唉唉，这剧情不对啊，老头子不是说要把这幅画高价卖给赵世荣吗？这怎么变成了借了？ 虽然不知道老头子在搞什么飞机，但是我相信他，他不会出错的。 于是老先生从抽屉里掏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协议，大致就是把画借给赵世荣，然后收取一点租金之类的。 写好协议，两人签字同意，赵世荣才带满意地带着画离开了。 我没和赵世荣他们一起回去，对于赵世荣来说，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对我自然也没什么兴趣了。 赵世荣赶走，老头子就从后院走了出来。 “师傅…” 什么？老先生居然喊老头子师傅，那这老先生不就是我的师兄了？ “师兄？”我刚惊讶完，那老先生就把胡子头发给揭开，你妹的，这老先生一下年轻了二十岁啊。 老头子笑而不语，随后师兄解释道他从18岁就跟老头子了，陪老头子闯过难走过北。 这些都是后话，我更想知道的是，当初不是这么计划的，当初的计划是想让赵世荣花高价买这幅画。 老头子的解释很有说服力，他说赵氏荣并不傻，他先要将这幅画炒热，然后再出手才能卖更多钱，即使现在出价给我们买了画，也不会是高价，顶多四位数。 让赵世荣租画，是想让给赵世荣一个错觉，让他觉得画很值钱，以赵世荣贪婪的性格来说，这画早晚要被他弄到手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再者，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赵世荣名誉扫地，而不是只赚他这点钱，所以更大的局还在后面。 妹的，说来说去还是我太嫩了，老头子这心机真是深不见底啊。 赵世荣走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造势，造什么势？就是要让这画家出名。 那晚我们就回到了市里，赵世荣果然心急，迫不及地在画廊前打起了广告：一位被遗忘的野兽派画家神作，将于明天展出。 赵世荣本身就有些名气，他就是个活广告，加上他这样大肆的宣传，明天来看画展的人肯定多不胜数。 于是老头子又找了很多群众演员去看画展，就连台词老头子都编排好了，告诉他们该怎么说，而我和老头子要做的事，就是打外围，从外围做宣传。 第二天一早，画廊还没开门，很多人就在门口等着了，迫不及地相看一眼赵世荣所说的神作。 从赵世荣那自信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希望，他已经陷进来了。 画廊门一开，那些个群众演员吃瓜群众就挤了进去，赵世荣带他们来到那副画面前，自己亲自为这幅画做讲解。 从创作时间背景，到创作这幅画的初衷，从艺术价值到实际价值，被赵世荣说了个透。 真不知道这些台词是从哪里搞来的，那些半懂不懂的二吊子肯定是信了，那些请来的群众演员一附和，三人为虎也就成了事实。 一时间，来画廊看画的人络绎不绝，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因为赵世荣本身就是个点评师，所来的人即使看出了端倪，也不敢说出来，要是自己说错了，那名誉岂不是会了，没人敢在赵世荣面前搬门弄斧，渐渐地，这幅画就被圈里人吹了起来。 而我和老头，则联系了很多媒体，让这些媒体整天报道，先把画吹一遍，再把赵世荣吹一遍，铺天盖地的赞誉让赵世荣有点飘，我和老头子一看时机成熟了，就准备下一步。 下一步当然是买画了，谁要买，不是我，不是老头子，而是一位虚构出来的韩国富商朴先生。 那天，老头子去到画廊，依旧是打扮得光鲜亮丽，老头子的来意很简单，就是受韩国富商朴先生之托，来买这副春树秋霜图。 赵世荣之前已经查过了，老头子就是个二道贩子，所以老头子直接说明来意。 赵世荣不傻啊，如果把画卖给老头，老头拿去赚个差价，自己不是很亏？再说了，这画是是租来的，还没搞定画的主人就把画卖了，名誉上过不去。 老头子去找赵世荣，赵世荣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老头子并不会那么简单地表面来意，他知道赵世荣也不会轻易地卖画，于是就开始了编故事。 “我受韩国好友朴先生之拖，来买这幅画，非买不可。” “非买不可？”赵世荣有些疑惑。 于是老头子就开始编故事，韩国的朴先生的爷爷，和这幅画的主人是当初的友人，两人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但是在一起留学情同手足，只可惜战乱让两人分开了，朴先生的爷爷一直想寻找这幅画的主人，后来得知这画的主人过世了。 然后朴先生的爷爷就有个心意，希望能找到有人的画作，帮其发扬光大，让有人的画展示给更多的人看，但是朴先生的爷爷在过世前，一直没有找到友人的画，遗愿未能完成，这也就成了朴先生的心病。 如今听说有人找到了那副画，特意派来前来收购。 老头子这番故事说得是是楚楚动人啊，差点没掉眼泪了，赵世荣也不说画卖不卖，只是告诉老头子，想见一见这位朴先生。 第9章 朴先生来了 这些都在老头子的意料中，赵世荣如此贪婪，直接将画卖给老头岂不是亏了一大笔，直接卖给朴先生那岂不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自己能赚的可不是十万二十万，可能是百万起啊。 老头子稍作犹豫，还是答应了。 于是，朴先生就要出闪了登场了，这位朴先生是何许人也，就是我的师兄，也就是那位老先生张秋坤。 他是老头子的开门大弟子，也是我的师兄，十岁摆摊出千，十八岁混遍整个古玩界，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很多不值钱的破古董卖出去，后来被老头子狠狠教训亏了一顿就老实了，老头子见他有些天赋就收他为徒。 这位朴先生来头不小，是韩国富商，所以排场必须要大。 于是老头子就安排了我去做排场，还给我一点小钱。 所谓安排就是去找一家有逼格的大酒店，然后去雇佣几个演员当保镖，顺便弄一辆豪车当座驾。 这些看似容易，其实很难啊，顾的人必须是韩国的，气质谈吐不凡，最主要的是不能穿帮。 赵世荣这家伙心机很重，稍有不慎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泡汤了。 我找了一家我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还是总统套房，逼格那是相当高了。 就当我订好房，准回去给老头子报告的时候，我发现一道熟悉的背影，是莉丽。 莉丽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话语间还有一丝甜蜜的感觉。 莉丽没看到我，而是和那男的上了楼，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我并没有向莉丽表白，没有表达我的心意，但是我为她做的事，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难道她就不能理解我喜欢她吗？ 看到莉丽和男人走上楼去，我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不过我还想再骗一次自己。 “大叔，你一定要对我好，只能喜欢我只能宠我只能爱我哦。” 莉丽的言语间都表现出她恨幸福，但是大叔这个称为，我真的受不了，为什么要和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在一起，难道是因为这样的男人又安全感吗？又或者是这样的男人比较有钱。 老头子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他说莉丽是个绿茶女表，起初我还觉得老头子嘴巴脏，肆意乱说，可今天看到的，我又该怎么去否认？ 我跟着他们上了楼，莉丽和男人走进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那一刻我的心无比的痛。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往大了说是为了拯救他人免受赵世荣的欺凌，往小了说就是为莉丽报仇。 我很难受，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迷迷糊糊回到家，给莉丽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干嘛，她没有回我，我就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莉丽才回了我一条短信，说画画画到现在，准备睡觉。 呵，要真是画画那就好了。 我没有揭穿她，我也给自己一个理由，我告诉自己莉丽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 第二天，大师兄来了，老头子给他化了妆，不得不说老头子的化妆术很不错，与其说是化妆不如说是易容，一切弄完大师兄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从一个从农村艺术家化身成韩国富商。 车我早就准备好了，特意租了一辆劳斯莱斯，找到群众演员也准备就绪，为了让我学到更多东西，老头子让我藏在酒店房间的柜子里，让我看大师兄是如何和赵世荣周旋的。 我来到酒店房间里藏在衣柜里，没过多久大师兄就来了，过来一小会儿赵世荣也来了。 大师兄要装一个韩国人，但是他并不会韩语，可这不重要，只要装得像就行，于是大师兄一只用很蹩脚的国语和赵世荣交谈。 “朴先生您好，请问您在韩国是做什么的。” 赵世荣一上来就打探朴先生的底细，但是这些我们早就考虑进去了，很早之前就弄了个虚拟网站，可以查到朴先生这家企业的详细信息。 “我是做珠宝生意的。” 朴先生说了自己公司的概况，赵世荣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让住手查，确认了以后才和朴先生谈画的事。 朴先生：“赵先生大名我早有耳闻，能发觉友人的画作赵先生了不起啊，慧眼识金。” “哪里话，作为一名纯粹的艺术家，要做的就是为艺术做贡献。” 呸，说得尼玛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奉承，好不容易扯到画上。 “这副春树秋霜图是我爷爷当初最喜欢的一副作品，爷爷遗愿希望能找到友人画作，为其正名啊。” 朴先生先是表现得很喜欢这副画作，然后和赵世荣谈价格，赵世荣也不是个盖的，虚构了很多故事，说自己搞到这幅图很不容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为自己增加筹码，想卖个好价钱。 “不知道赵先生何意？” 赵世荣装作很为难道：“我知道朴先生您不缺钱，可是我确实很喜爱这幅画啊，您这样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靠，这老狐狸，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依赵先生之意，要怎么才肯出售这副画。” 赵世荣想了想说道：“这个数。” 随后比了个一的手势。 “一百万？” “不，一千万，还有附加条件。” 我擦，赵世荣真是狮子打开口，一千万还有附加条件，干脆去抢好了，我在柜子里看急得团团转，生怕搞不定赵世荣。 朴先生思考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一千万就一千万，有什么附加条件就说吧。” “第一，必须署名是我发现的，是我发觉了这位画家的画。第二，朴先生有如此财力，要帮我宣传一下，让我在国际画坛有些名气。” 这家伙，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不光要钱还要名誉。 朴先生自然是答应了，只不过我们的计划还没完，朴先生随后说道：“这副春树秋霜图是上卷，应该还有下卷冬梅踏雪图才对，如果赵先生能帮我找齐这两幅画作，我出五千万，顺便保你在国际画坛名声大振。” “什么？还有冬梅踏雪图？” 我们之前说这副春树秋霜图是绝笔遗作，可现在赵世荣得知还有一副画作的时候，满是惊讶，不光是赵世荣惊讶，我都蒙在鼓里，老头子可没说过计划里还有这么一环。 第10章 卖给你了 “对，两幅六千万。” 师兄的演技自然不必多说，眼神里满是真诚，六千万啊，赵世荣再有钱身价不过千万，这六千万对他来说是极具诱惑了。 我看赵世荣两眼放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肯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六千万可以卖多少洋楼，多少跑车。 最终结果确定下来了，师兄先给一百万做定金，让赵世荣把画弄齐以后就付全款。 定金都交了，赵世荣再怎么老奸巨猾，也不会有所防备了。 赵世荣离开酒店，我从柜子里出来，师兄张秋坤一脸得意，他说这次非要把赵世荣这混蛋弄到倾家荡产不可。 距我们猜测，赵世荣有一千万左右的家产，如果他要出手买画再转手卖给朴先生，那我们要的价格不会低于一千万的。 我和师兄得意之时，赵世荣给我打了电话，赵世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的利用价值不是完了吗。如果他真要去买画，自己去不就行了。 这时，老头子走了进来：“接电话。” 我拿起电话，问赵世荣有什么事。 “哼，臭小子，你的那些作假证据我可以给你删掉，让你好好做人。” 额，赵世荣什么时候善心打发了，我还没想明白，赵世荣又说： “你小子只需帮我办好一件事就行，具体什么事你来找我，办好了事，我不但删除那些作假的证据，还给你一点小钱。” 我正犹豫的时候，老头子在一旁让答应他，我就答应了。 我准备去找赵世荣，老头子就给我一个微型摄像机和微型麦克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小子肯定是让你去偷画。” 妹的，要真是这样那不就惨了吗？我是偷还是不偷啊，计划全被打乱了，赵世荣不买画我们怎么坑他。 我把我的疑惑给老头说了，老头沉思一下，对我耳语几句，我瞬间就明白了该怎么做。 …… 我将摄像头和麦克风藏好，来到赵世荣的办公室，赵世荣一改往常凶神恶煞的鸟样，反而对我恭恭敬敬，还给我倒茶，一看就知道这货要坑我。 等我坐下喝了几口茶后，赵世荣才缓缓说道： “你小子的事我也知道，骗人也属无奈，我赵世荣是什么人？不会和你过不去的，你只要帮我办一件事，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就过去了，顺带给你些钱，好好去读书，做个有用的人。” 这番话，说得我感激流涕，差点没哭出来。 我问赵世荣让我做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迸出一个“偷字。” 偷？偷什么？ 随后赵世荣告诉我，让我去老先生家偷一副画，并且让他的助手协助我一起完成，还说风险不大，不会被发现的。 我特么真想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别人不卖就寻思着去偷，真是画坛败类。 还说什么派人保护我，呸，压根就是监视我，还好老头子早有预料，赵世荣的这番话被录了下来，他为自己的身败名裂又打下了一分基础。 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嘴上却说十万个我乐意。 随后赵世荣做了安排，让我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然后怎么怎么做。 不得不说，赵世荣真是个败类，真是艺术界的耻辱，居然做出这种事来，扳倒他我一点也不会愧疚。 夜里，赵世荣的小弟带着我来到老先生家，偷偷溜进了院子里去。 我刚进院子里，就看到老头子和大师兄在树底下喝茶，这俩人心真够宽的。 我也没啥事做，就看他们俩下了盘棋，可外面的人等不急了，一只给我发信息，问我搞定没有。 我懒得回，又看老头子他们下来盘棋，才开始我们的计划。 大师兄拿着火机，去小房子里点燃了一堆柴草，没过多久，小房子烧了起来，火光冲天，这时大师兄拼命地喊； “着火啦，着火啦。” 然后我顺着墙爬了出去，那两个小弟见我出来了，赶紧问我得手没有。 “得手？差点没把我烧死在里面，那老家伙的房子着火了，里面的画卷少毁了很多，再不走我就要完蛋了。” 毕竟是赵世荣的小弟，也没对我怎么样，只是把我带了回去，三更半夜赵世荣还在办公司等我的消息，听到我带回来这么个消息，怒火中烧，狠狠给我几大嘴巴子。 “妈的，你个废物，老子让你去拿东西，你居然给我搞出这么个幺蛾子出来。” 赵世荣生气那是有原因的，六千万啊，单卖一副是一千万，卖一对就是六千万，一瞬间损失那么多钱能不心痛吗？ 他挥了挥手，那两个小弟对我拳打脚踢，我没帮法只能抱着头蜷缩在沙发旁，当老头子告诉我那个计划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这一顿是免不了的。 赵世荣缓了一下情绪，喝了口茶，这时我才缓缓说道：“有可能那副画并不在那间屋子里，那画如此珍贵，怎么会和其他的画放在一起，你自己去拜访一下那个那人家，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我的话显然提醒了赵世荣，虽说机会渺茫，但还是要试一试，几千万啊，就这么丢了多可惜。 赵世荣想了一下也对，这么珍贵的画应该藏得很好才对，不可能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烧毁了。 果然，第二天赵世荣又去了，是大师兄招待他的，他要是知道自己被我们三那么耍来耍去的，非要气到吐血身亡不可。 赵世荣这次去也不噎着藏在了，直接开价两百万买两幅画，大师兄一开始各种不想卖，最后赵世荣开出了一个绝佳的好条件，八百万，外加答应让大师兄管理自己的画廊，画廊的事全权交给大师兄。 为什么赵世荣敢这么做，因为自己就要升天了，就要跻身国家画坛了，一个小小的画廊为什么还要放在眼里。 好说歹说大师兄终于拿出了那副冬梅踏雪图，但是谁都不是傻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是赵世荣拿了画不认账，岂不也是功亏一篑？ 于是赵世荣说八百万有点多，要过几天才能凑齐，其实赵世荣已经不急了，因为画还在，而且已经答应卖给他了。 我们也不愁赵世荣不给钱，八百万换六千万，还有名声，是个傻子都会算这笔账。 等赵世荣离开，我和老头子从房里走出来，我们都知道只差最后一步了，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扳倒赵世荣了。 但是这远远不够，就是我们打击了赵世荣，但是他的真实面目还没有露出来，或者说是还没有完全露出来，不能彻底的让他玩完儿，还要做的事就是收集证据。 收集赵世荣哄骗小女生跟他那个的各种证据，让他彻底名誉扫地，永远无法翻身。 第11章 勾搭 有句俗话叫得到了第一次还想要第二次，而赵世荣勾搭小女生这样的事情，不知得手了多少次，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淫威之下。 这种玩一次就腻了的老男人，得帮他找个新欢。 这个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原来的计划里没有这个环节，老头子夸我聪明，说我学到了。 我和老头子合计了一下，决定找个女的去勾搭赵世荣，然后拍下赵世荣丑陋的一面，可话是这么说，要找谁去呢？ 老头子邪魅一笑，他告诉我不需要找真人，虚拟一个出来就行了。 “你是说…” “没错，赵世荣就是通过社交软件勾搭莉丽的，所以你懂了吧。” 我懂老头子的意思了，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引赵世荣的注意呢？ 老头子给我剖析了一下赵世荣，他说赵世荣这样的中年男人正是最饥渴的年纪，家里那朵喇叭花早就被玩腻了，更喜欢嫩妹，其次赵世荣很抠，不舍得花钱，所以就靠着自己的身份去玩妹子。 老头子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于是我注册了这个陌陌号，把头像换成一个漂亮的妹子，资料也成了美术学校的学生。 为什么要用陌陌？陌陌这玩意很注重附近人，所以只要拿着陌陌去赵世荣的画廊刷一下，这家伙会关注我。 老头子一拳砸在我头：“你真以为赵世荣是小白？这样是不行的。” 老头子的话又让我陷入了沉思，确实，虽然这几次我们都轻易的骗过了赵世荣，但是他并不是个傻子，想要用这种雕虫小计蛊惑他恐怕是不行的。 最后老头子给出了一个比较周密的计划，那就是利用。 我们找了个美女网红，打扮得清纯可人，然后让她去赵世荣的画廊找赵氏荣，想把自己的画放在画廊展出。 第二天，请的美女就来到了赵世荣的画廊，一切也如计划中的进行着，其实这个演员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让赵世荣加我们早已准备好的微信。 赵世荣看到这样的小美女肯定心动，碰巧又有求于他，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加了我们为他准备好的微信号，接下来撩人的事，就由老头子去完成了。 说真的，老头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要去当演员早拿影帝奖了，演啥像啥。 不管是萝莉，少妇，还是商人，都演得惟妙惟肖，哪怕是用微信勾搭人，都把握得当。 赵世荣每次约我们假扮的美女出去吃饭，都被老头子巧妙的拒绝了，老头子告诉我，越想要的东西，就越不让他得到，接下来赵世荣会心急，只要一心急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收集证据就行了。 果然，赵世荣在微信上各种暗示，老头子假装乖萌的小女生，不懂赵世荣的意思，赵世荣就露出了獠牙。 “小可，你也知道，现在美术生太多了，想混出点头路来，不付出一些怎么行呢？” 小可就是老头子假装的那个小女生。 眼看赵世荣上钩了，老头子赶紧撩道：“赵老师，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嘿嘿，不懂没关系，今晚来酒店，我慢慢告诉你。” 其实我们要的是证据，这些只言片语的东西算不上证据，要的是赵世荣亲口承认自己潜规则小女生。 “赵老师，我懂你的意思了，可是我怕…万一你不负责怎么办。” 赵世荣一看要得手，立马说道：“我赵世荣对天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以后一定把你捧成画坛巨星。” 看着赵世荣为了哄骗小女生，居然不则手段真是恶心，又想起莉丽被他哄骗后的样子，我真想抽死这混蛋。 虽然聊天记录里提到了赵世荣的名字，但是这还不够，要是他反口不承认那该怎么办？ 于是老头子用了一个损招，这招也是那些皮条客惯用的套路。 现在流行玩微信炮，皮条客通过微信找人，然后让客人去开放，把房卡和身份证拍下来，确认以后再带着小妹去就酒店。 老头子就打算用这招。 “人家真的什么都不懂，要不你先去把房间开好，我一会儿就过来。” 赵世荣立马答应了，过了十多分钟就发来信息，说在某某房已经洗澡好了。 “你发个房卡给我人家看看嘛。” 如果是平时的赵世荣，这么说肯定被怀疑了，可男人最傻的时候，就是精虫上脑的那一刹那，现在的赵世荣只想赶紧办那事儿，那顾得上这么多。 于是发了房卡的照片，但是还差一点，要是能要到他的身份证，他就百口莫辩了。 “赵老师，能不能把你的身份证和房卡一起拍下来。” 这下赵世荣有所怀疑了，问为什么，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所以干脆直说： “人家怕到时候你不负责，那我岂不是…” “嘿嘿，不会的，别说是身份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小可爱。” 果然，赵世荣把身份证也一起发了过来，这老狐狸再怎么精明，也有失算的时候。 拿到证据，直接就放了他鸽子。 …… 第二天中午，赵世荣带着合同来到了买画的地方，双方签订合同，赵世荣打款以后，大师兄才拿出那幅冬梅踏雪图。 我被赵世荣拉着去了，所以当我看到这副冬梅踏雪图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说真的，我虽不懂画但是我知道这幅画价值不菲，比春树秋霜图高档多了。 看来老头子真是花了大价钱啊，昨晚赵世荣被放了鸽子，一大早就心情不爽，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画品质好不说，主要是转手就能赚五千万啊。 赵世荣二话没说， 让人收了画，然后就闪人了，在车上我问赵世荣： “赵总，你能赚钱是你的本事，可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你分我个一两万总可以吧。” 赵世荣瞪了我一眼，点了根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妹的，老子就知道赵世荣是个铁公鸡，不过我也等不及了，想看他如何跌落画坛，看他如何身败名裂。 赵世荣回到画廊，没有把画卖出去，而是准备筹办开个记者招待会，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第12章 质疑 这货真是贪，还想在把画出手前给自己镀一层金。 他刚回到办公室，就开始筹办记者招待会，然后找了几个工匠，将画装裱起来，放在画廊的大厅里。 我把赵世荣开记者招待会的事告诉老头子，老头子大叫好，说赵世荣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他自己把自己作死就行了。 赵世荣的动静很大，搞的很多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很多画家画坛大佬都慕名而来，就为了一睹这两幅画的尊容。 经过几天的炒作，赵世荣算是出尽了风头，比网红还红。 终于，到了记者招待会那天，我和老头子找了个空子混了进去，今天是赵世荣身败名裂之际，我要是不在场，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下午六点半，很多记者和知名人士落座完毕，接下来就是赵世荣的装13打脸时刻。 过了好一会儿，赵世荣才缓缓从后台走出来，西装革履一副文人打扮。 “各位来宾，大家久等了，今天就让大家见证一个光辉的时刻。” 赵世荣说着拍了拍手，两个礼仪小姐推着画车，把画弄上前。 赵世荣开始介绍起这两幅画的来历： “这幅春树秋霜图，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民间游历中发现的…”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主要就是想凸显自己慧眼识金，自己有艺术发掘力，能发现这么好的画作是自己功劳之类的。 见过不要脸，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赵世荣编造着故事，下面的人还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他的故事编造完了，接下来就是记者提问环节，这个环节看似没什么用，其实是打脸的关键点，因为赵世荣会当着记者的面，装作自己很厉害，装得越凶脸就会越疼。 “请问赵总，您觉得这两幅画被发觉的意义是什么呢？” 赵世荣拿起话筒，装腔作势道：“外国人说我们没有野兽派画家，没有野兽派画作，这两幅画作的发觉，是打了外国人的脸啊，让他们知道，中国的艺术不会残缺。” 赵世荣说得那叫一个满腔热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谓慷慨陈词，台下又爆发了一整掌声。 我忍不住了，大声问道：“赵总您发现这两幅画，对您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我一个毛头小子，即使说了这样不敬的话，哪怕是在这种场合，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咳咳…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一个画作点评师的价值不在于自身得到了什么，而在于他为社会创造了什么，为艺术界发掘了什么。”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最后就是观赏了，这是最后一个环节，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去观赏画，大家围着画左看右看，不停地拍照。 “等等…这画有问题。” 不知道是哪个大佬发现了问题，一下子在场的人就沸腾了。 “对，我早就发现这画有问题了。” “怕不是假的吧。” 一时间怀疑声此起彼伏，赵世荣听到那么多人都在怀疑他，脸都绿了，像被人绿过一样。 赵世荣走进人群中，大声到：“这是野兽派画作，不同于国内的传统画作，请不要妄自揣测，这两幅画的售价已达六千万元了。” 虽然他这一番话镇住了场面，但是文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抬杠，比如某空论坛。 “胡说，老朽纵横画坛几十年，难道真假还分不出来吗，这分明是一副假画，有野兽派画作之行，却没有野兽派画作的神。” 老头子告诉我，说话的人是画联的副主席，原本在国外养病，这次听说赵世荣的创举才从国外匆匆赶来的，这人很较真，只要他认定这画是假的，赵世荣有十张嘴都难以解释。 赵世荣还想解释什么，那老头抢着说道：“首先，从画作的风格来说，两幅画虽然大致没什么差异，但是从细节来说，还是有差异的，特别是勾线处，春树秋霜图有些水墨画的味道，冬梅踏雪图却有些油画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 那些吃瓜群众纷纷站队，毕竟在老头面前，赵世荣只是个菜鸟。 “再者，两幅画的画纸也不是出自同一个年代，甚至相差极远，最后，大家可以看看这盖章和落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一个人的落款。” 老头几句犀利的点评，让赵世荣下不了台面，那些抓住了大新闻，纷纷现场做采访，老头也真敢说，直接就说赵世荣欺世盗名，想找两幅赝品来为自己在画坛博得一席之地。 “大家不要乱报道，我会证明这两幅的话的真伪。” 赵世荣抬高了声调，试图控制住局面，可哪儿控制得住，大家就像炸开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证明，你拿什么证明，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头被赵世荣的行径给气疯了，作为画坛大佬，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脸上发生，要是现在不制止，以后出去怎么混？ 赵世荣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就让人把画收起来，并派人清了场，我和老头子也一同被赶了出来。 老头子摸着下巴道：“接下来赵世荣要开始自证之旅了。” 确实，赵世荣被人给怼了，肯定郁闷得要死，但此刻的他一定不会怀疑画作的真伪，他更在意的是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这幅画是真的，他肯定会去找韩国富商朴先生。 朴先生愿意花大价钱买这两幅画，那这两幅画肯定有价值，只要朴先生能出面证实这两幅是真的，不光能为自己正名，更能狠狠打脸那个画坛老头。 不出我们所料，赵世荣果然打电话给了朴先生，也就是我的大师兄。 大师兄的嗅觉比我灵敏，马上就知道了该怎么做，还和赵世荣约定好了时间，在开一次记者会，澄清事情的原委。 其实这都是套路，朴先生要在记者会上再次打脸赵世荣，让他的名声更臭，遗臭万年。 “朴先生，事态紧急，如果你能帮这个忙，这画作我可以只卖4000万。” “好的，赵先生，您安排吧，我明天会过来的。” 大师兄挂完电话，和我们相视一笑…… 第13章 赵世荣吐血了 如果说第一次记者会只是给了赵世荣当头一棒，那么这一次就要给他致命一击。 朴先生答应了赵世荣的请求，赵世荣就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赵世荣求生欲很强，当天晚上就通过各大媒体，发表了一篇声明，在声明中明确表示会在第二天举行另一次记者招待会，澄清关于野兽派画作作假的事情。 看到声明，我和老头子都乐了，这恐怕是赵世荣最后的光辉了，明天的记者会也会是他最后的坟墓。 第二天一早，老头子就开始帮朴先生也就是大师兄化妆，我去把那几个演员找来，准备为赵世荣演最后一出。 老头子告诉我，这出戏就叫十面埋伏，让赵世荣成为千夫所指的烂人，永远洗不白洗不清。 我正在幻想赵世荣倒下的那一刻，朴先生的手机响了。 “喂，赵老板，不要那么心急嘛。” “朴先生啊，你一定要来啊，这次能不能洗白就靠你了，以后有什么小弟能帮忙的地方，我都会照做。” 从未见过赵世荣如此卑微的求人，我见过的赵世荣，是个霸道阴险卑鄙的人，无所不尽用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始终相信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跟了老头子这么些天，我突然觉得做个善骗挺好的，感觉自己就像个侠盗，用自己的方式维护正义，惩罚恶人。 “赵先生言重了，大家都是爱画之人，我也绝不允许别人侮辱那两幅画作。” 朴先生的话让赵世荣很是安心，丝毫没有察觉到大难将至，赵世荣甚至还派人开车来接大师兄，还省去了我们租车的钱。 大师兄刚走，老头子就瞧着我的脑袋说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 “你是说成本？” “对，老子可是花了近百万了，要是不捞一笔，对得起自己吗？” 老头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大师兄前脚刚走，我和老头子后脚就跟了过去，这出戏好看啊，大结局了，我要好好欣赏一番。 …… 赵世荣的画廊前站满人，人山人海的的，比旅游旺季去故宫玩的人还多，这些有些是记者，有些是画坛的专业人士，但是更多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到底是赵世荣发掘了名画，名垂千古，还是赵世荣作假被揭穿遗臭万年，大家都想知道结果，堪比赌神大战拉斯维加斯。 这时，赵世荣从一辆车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吗，那人就是大师兄。 一群记者围了上去： “赵先生，请问你有信心自证成功吗？” “赵先生，您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赵先生…” 赵世荣一句话也没说，保镖将那些记者分割开来，赵世荣大步走向前，气势如虹。 他走到早已准备好的高台上，大声说道：“自古以来，每一项伟大的发明或者发现都会被否决，正因为这样有很多有用的理论和观点，没有收到后人的重视，这是人类的耻辱。” 赵世荣刚说完，台下一片掌声雷动，很多吃瓜群众看赵世荣这般模样，肯定是胜券在握，都感觉他要赢了。 “今天，我就要证明，真理有时候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时赵世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让个大专家上台，观看两幅画作，让他们先发表观点。 我想赵世荣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打脸这些专家，等他们先发表自己的看法后，被打脸，赵世荣的声誉就会越来越来高，甚至有人还会觉得他那些专家还厉害。 一时间，几个专家老头围了上去，拿着放大镜和各种仪器在两幅画上做了检测，然后就发表意见。 “假的，这画是假的…” 台上的的专家议论纷纷，都表示这两幅画要是出自同一个人，要是出自同一个年代就把画连同画框一起吃了。 专家有时候还是有些煽动力的，吃瓜群众如同某龙论坛的群众一样，总是不能明辨是非，于是又开始议论，说什么赵世荣完蛋了，这辈子都别想洗白之类的。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导向性也很明显 ，都导向了专家这边。 这时候我大声吼道：“赵世荣，你自证啊，请开始你的表演。” 赵世荣朝我这边看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如果眼神会杀人，我早就粉身碎骨了。 “咳咳，今天，我请来了一位高人，这位高人来自韩国，这两幅画他愿意花六千万购买，足以证明这画的价值，关于这两幅画的来历，这位韩国先生比我还了解，我请他说两句吧。” 赵世荣请朴先生上台，但是这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大家都以为朴先生是赵世荣请来的拖儿。 大师兄上台，用蹩足的中文说道： “这两幅画确实是我拖赵先生帮我找的，这两幅画确实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不过嘛我要先验证一下真假。” 这时，人群中又炸开了锅，都说赵世荣找拖也不找个专业点的。 朴先生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两幅画足足二十多分，每个角落，每个地方都看了个便，台下的吃瓜群众都僵住了，想看看到底剧情怎么反转。 “这…这两幅画…” 朴先生卖了个关子，故意将放大镜放到兜里去，慢悠悠地找个地方坐下，缓缓说道： “想听真话吗？” 我擦，大师兄也真能玩儿，都把赵世荣给急出冷汗了，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现在的赵世荣心情恐怕就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吧。 不过我心情就很爽，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混蛋揍过我几次。 “你特么倒是说啊，你个托儿…”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大师兄慢慢地说道：“赵先生，没想到你居然用假画来骗我。” “你看吧，我就说是假的….” “连拖儿都不帮他了….” 一时间，沸腾了，专家们得意洋洋，台下的吃瓜群众拍手叫好，唾弃声一片一片。 赵世荣疯了，一把抓住大师兄的衣袖，颤抖着问道：“你…你玩我？” 大师兄一把摔开赵世荣：“玩？赵先生，你拿假画骗人，还有理了？” “我操你大爷…” 赵世荣突然明白了，自己被骗了！ 第14章 让你死得瞑目 赵世荣举起手里的话筒就往大师兄脸上砸去，还好被人拉住了，大师兄一把抓过话筒。 “大家听我说，我确实托赵先生帮我找过两幅画，但是这两幅画一看就是假的，不是我要的画作，没想到赵先生居然如此卑劣，用假画当真画糊弄大家，真是丢尽了画坛人的脸。” 语言有时候是很具杀伤力的，很多人遭受网络暴力最后自杀的，也不胜枚举。 大师兄这番话无疑将赵世荣推向万丈深渊，我也加入了落井下石的大军中，吐槽唾弃声一大片。 赵世荣抓住大师兄的衣角，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大师兄邪魅一笑，附在赵世荣耳边说了句什么，没人能听得清，但是大师兄说完，赵世荣就一口老血喷在地上，倒地不起了。 赵世荣被助手抬着离开了现场，有可能是去医院了，大家纷纷散去，但是墙倒众人推，接下来就是推墙了。 这些媒体也是厉害，才发生没几个小时的事，报道软文什么的都写写出来了，言辞犀利，措辞致命。 什么《我们决不允许作假》，还有什么《一个疯子设计的骗局》之类的。 一时间，赵世荣的光荣事迹被报道出去了，成了各大头条的热搜，赵世荣想出名，这次也真是出名了。 …. 回到酒店，老头子和大师兄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满满的一桌海鲜看得人口水淌，但是更让人高兴的是，终于替莉丽报仇了，我打开手机，给莉丽发了条短信，但随后我后悔了，我看到莉丽的朋友圈有一组照片，是和那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就是上次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个，这男人比莉丽大了不少，但是莉丽挽着男人的手，一脸很开心的样子，这时我注意到莉丽的手上带着一块名牌手表。 “怎么样，我说这女人是个绿茶女表你信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子走到了我的后面，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女人有多可怕，女人心海底针啊。” 之前我还一直在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莉丽做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现在我要怎么去说服我自己？那款名牌手表足以说了一切。 我刚惆怅了一会儿，手机就亮了，是赵世荣打来的，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力气给我打电话。 “喂？” “臭小子，你他妈今晚要是不来找我，我就让你蹲大牢去。”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威胁我，真是可笑，撇开我手里有他通过自己的身份勾搭妹子的证据不说，就算没有，他现在说的话还有几个人信？ 我鸟都不鸟他，先胡吃海喝一通再说，我和老头子大师兄一边吃，一边瞎扯淡，从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大师兄和老头子做这样的事，不止一两件了，他们曾经做过一件轰动整个世界的大事。 吃饱喝足，我打了个车去赵世荣所在的医院，这一趟我必须要去，死也要让他死个瞑目。 我来到医院的VIP病房，赵世荣都这番模样了，那些保镖还跟着他，可见如果我不来给他最后一击，他换个身份去经商，又会开始崛起，然后又开始作恶。 我来到赵世荣的病房，这次我没有低三下四也没有表现都很卑微。 “想谈的话，让他们都下去吧，我不喜欢被一群狗围着。” “你说什么？” 赵世荣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退出去，我拉把椅子坐下，看他这波怎么说。 “你小子，你小子就是个局，韩国人也是个局对不对？” 赵世荣指着我的眉心，愤恨地问道，我笑了笑： “看来赵总也不傻嘛，只可惜后知后觉了。” 赵世荣扯开身上的管子，做在床前，问道：“你小子不怕我把你送到监狱吗？虽然我倒下了，但是我还有势力。” 我给他倒了杯水，我还真怕他一下子气死了，那我就要背锅了，还是让他先缓缓情绪比较好。 “从你起贪的那一刻起，你就输了，没错，所有的局都是我们设的，你能怎么样？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说着，掏出手机递给赵世荣，上面有他勾搭妹子的证据，这种不耻的行为要是被报道出去，更让他雪上加霜。 而且，老头子还调查出一件事来。 赵世荣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混到现在这个身份，很大程度是他老婆的功劳，他老婆娘家在国内画坛有一定势力，所以一旦他去找小三的事情曝光，赵世荣绝对要完蛋！ 赵世荣颤抖地接过手机，看完后脸都白了。 “你小子可以，告诉我你背后的高人是谁？” 赵世荣死到临头了，还想知道我背后的高人，呵，真是做梦。 “赵先生，好好休息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我背后的高人岂是你能知晓的？从你派人揍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你有今天也是活该，罪有应得，如果识相的就把你掌握的证据都删了，何必相互伤害呢？” 赵世荣也是识相的人，其实他让我来，只不过式想通过手里证据，想反将我一军，然后让我来背锅，说这一切都是个局，是被我设计的，然后我们被抓，他成功反转。 但是剧情的走向根本不由赵世荣随意反转，因为剧情是作者设定的。 “安息吧赵老板，我不想赶尽杀绝，你现在还有机会归隐田园做个普通人，从头来过。”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我心情不太好，没时间和他废话。 回到老头子哪里，老头子把钱都取出来了，堆在脚落里，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钱，看到眼前的一堆钱，心中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 我刚想去摸那些钱，感受一下钱的铜臭味，老头子就一巴掌打在我手上。 “你小子，别乱碰，这是你的。” 老头子说着，丢了一沓钱给我，我接过一看，这特么最多才一万啊。 “就这么点？”我问道。 老头子白了我一眼：“这点钱还不够吗，这些钱都是要捐出去的，这是规矩，吃了那么多钱你就不怕折寿？” 说实话，老头子这套说辞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还折寿，抠门就是扣门吧，不过大师兄以前也和我说过，他们弄到的钱大部分都会捐出去，可是我又是挨打，又是忍气吞声的就拿一万也太抠了吧。 “嘿嘿，小子，你还别不服气，就凭我教你的本事，以后不愁没钱花。” 第15章 入门第一单 扳倒赵世荣后，我对千门骗坛的行骗之道五体投地。有技术，有侠义，有团队配合，心中膨胀的正义感和跃跃欲试日益充斥着我。 一天我去老爷子那儿报道，路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胖子。 胖子是我同学里块头最大的，辨识度极高。 我一个后脑勺崩儿过去，：“胖子，咋垂头丧气的，饿啦？” 胖子瞅我一眼，继续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有事儿？出于职业直觉，我勾住胖子的肩膀：“咋啦吗？要是有人欺负你，哥帮你出头！被骗钱还是骗色了？” 胖子听我说完，差点哭出来：“两千块，他们不是人！” 果然是被骗了！我拉住胖子进了街边一家冰吧：“胖子，谁这么缺德骗你两千，告诉我，保管一分不少的给你还回来！” 原来，胖子陷入了一个“重金求子”的江湖骗术。这类骗术专攻中低阶层人，用的是“请君入瓮”的手段。 “我就是在那个男厕所看见的，小广告贴在厕所门的里面，说事成之后给十万！我想着我也就身体健康这一个优点了，贡献点儿蝌蚪也没啥，谁知道人还没见着，打了两千保证金后，特么的对方就人间蒸发了！” 我起身拍拍胖子的肩膀，：“小广告你拍照了没？” “拍了。” “发我，最多一个月，我把钱给你要回来！” 到了老头子家，他正给鸟笼子里加面包虫，嘴里念念叨叨的。我跟老头子说了胖子的事情，老头子淡淡一笑：“这种雕虫小技，算是入门级的骗术了。” 老头子放下虫子，转头对我说：“想出师，总不能跟我屁股后面，你总得单练单练，这回你跑个单帮。” 老头子顿了顿：“追回两千，那这诈破的没意义，也不是我黄老三门下的风格。你至少要做到这个数。”老头子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翻了几个个。 “两万？！”我惊呼。 老头子微微点头，呷了口茶，没再理我。 这怎么可能啊！出了老头子的门，这回轮到我垂头丧气了。 我盯着手机里胖子发来的厕所小广告。 “香港贵妇重金求子。需要你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愿意签署律师协议，严格按协议条款履行职责，不得对当事人造成骚扰与讹诈。事成之后，十万现金酬谢！联系电话……” 我脑子一团浆糊，毫无头绪。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老头子说过的话。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骗子的江湖。”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 “要想让鱼上钩，要舍得下饵……” 有了！ 我拨通了小广告上的电话。 “喂，您好。”对方的声音彬彬有礼。 “你…你好，你是那个广告上说的有偿捐…那啥的不？”我故意结结巴巴，普通话说的口音极重，伪装成刚进城的乡下人，让对方放松警惕。 果然，对方一听是软柿子，顿时来了兴致。 “是的，请问先生您在哪里看到的我们的启事？”妹的，警惕性还挺高。 “就是那个啥子元商城的男厕所啊。” 骗子又假模假式的问了些我的基本情况，年龄，身高，健康状况…然后迫不及待的切入了正题。 “先生您的情况非常符合我们的有偿捐精，事成之后我们会往您的账户里打十万块钱的酬谢金。” “啥子，你说多少？”我假装没见过世面。 “十万，事成之后即刻到账。”对方强调。 “但是，出于双方诚信，也出于防止您单方面毁约，需要您先交纳三百元的保证金。” 电话一头的我微微一笑，好戏要开始了。 “三百？俺现在连三十都没有，你给俺要三百？” 对方不死心：“这只是保证金，事成之后会退还给您。您只需打款到指定账户就行。” 死骗子，空手套白狼！ 我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那你要是骗俺咋整呢？” 对方没说话，估计觉得我没钱还纠缠，太耗时间成本。 我赶在对方挂电话之前放出了饵：“俺就是来城里弄钱的，把祖上传的狗头金卖了就回去，看见你这广告才打的电话，身上没有钱啊…俺也不会…” 果然，我还没说完，骗子就接上了：“其实也不用非要转账做押金的，您刚才说您有块祖传的狗头金？” “是啊，俺进城就是卖掉它的。” “先生，鉴于您的身体状况非常符合我们此次的有偿捐精，我们可以放宽要求，给您做实物抵押。” “贪，是江湖行骗一大忌。祖师爷古训里就有吃眼前食的规矩。贪，会酿成大祸！”我想起拜祖师爷那天，老头子告诫我的话。 别说，老头子的话细细琢磨都是精华啊！ 约好了见面时间，更头疼的来了。 弄狗头金也需要成本的，我哪来的启动资金啊？ 打电话给老头子，他一口回绝了我，还说风凉话：“我给你启动资金，那还叫你自己跑个单帮？没钱，那就用本事生钱！” 老头子的话虽不中听，也有些道理，我狠狠心弄了几块帆布袋子，捡了几块砖头，花点块钱买了副扑克，来到了闹市。 闹市里流动摊贩非常的不固定，我在几家小吃集中的地方开始铺摊位。 闹市中出千，非常讲究。 人流的控制上，既不能冷静也不能过多。过多容易出马脚，到时候不好脱身。所以我选了市集中间的一条巷子，巷子口是几家卖烤肉串和炒酸奶的，刚好能帮我引点儿人过来。 摊位支好后，我带上了在一家低下赌场二手买来的眼镜。 这种低端的骗术我根本不屑，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为了早点端了那个求子骗局，我只好先忘掉侠义肝胆，赚点启动资金。 日头正午的时候，小吃摊的人多了起来，顺带着来我这里观望的人也多了。 “呦，一次一百，玩的够大的啊。”一个抱小孩的中年男人过来看了看。我没搭理他，这种拖家带口的不可能在闹市玩猜大小。 又等了二十分钟，几个年轻人来买肉串，注意到了我的摊。 “老板，怎么个猜法？” “三公，斗牛，九点，宝子，对子，都行。”我故作老成的徐徐道出。 “行啊，玩两把。” 我心中窃喜，开始洗牌。 那副从低下赌场买来的二手眼镜，就是我这次行骗最重要的道具。镜片内置X光透视功能，别说只是翻过去的扑克牌，就是筛盅里的筛子，保险箱里的物件儿，只要带上这眼镜都看的一清二楚。 因为没啥钱，这幅眼镜是濒临退休的，但也足够我猜大小用了。 几个回合下来，年轻人急眼 ，他已经输了三百块。 “妈的，老子不信邪了！”年轻人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跟我玩。 我故意输了一局，一方面避免引起怀疑，一方面给年轻人更大的诱饵。 年轻人赢了一局后，明显来了劲头，非要拉着我继续玩。 我沉下脸，指指牌子上的一行小字：“单人最多五局一次。” 第五局，毫无意外，我又赢了。 “小哥，四百。” 年轻人急眼了，非要再来一局。 这句是赌啊……失心疯的根源就是不甘心，不信邪，然后越陷越深。 “一千!最后这局一千！” 我面露难色，专做为难的样子想了几分钟：“好吧，说好最后一局。” 年轻人唉的一声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给我了一千四。 一天下来，我赚了小一万，惹得旁边卖烤肉串的小贩对我极度仇视。 嘿嘿，启动资金搞定！ 第16章 以假乱真 我揣着市集上赚来的钱，来到一家小电镀厂。 “老板，有钨吗？” 估计平日里找这玩意儿的不多，老板斜眼瞪着我。 “你要钨干啥？” “镀金。” “镀金？那玩意儿长得跟坨屎似的，镀它干啥？”电镀厂的老板一脸不情愿。 “老板，市场价格上我再加你两成，帮我弄的漂亮点。” 一听要加价，老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口答应。 五个小时后，一块成色上好，形状逼真的狗头金呈现在我面前。 “老板，手艺可以啊！”我不住的点头。 “小意思。小兄弟，你也算是个内行，知道用钨做核。不过还是劝你小心点，假的真不了。” “哼哼，我就要以假乱真！” 有了狗头金，我底气足了很多，出了电镀厂就拨通了骗子的电话。 “你上回说要看我的狗头金不是？我今天刚好带出来了。” “啥？不行不行，只能今天，明天有人约了我要看金。”我假装市场行情紧俏，逼迫骗子早点现形。 果然，对方上钩了。约了下午三点，在西区一家茶馆。 我早早的就到了，找了个靠墙角的隐蔽位置坐下。 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水滑的年轻人出现在茶馆门口。估计他就是“求子中介”了，我招招手。 年轻人走近后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的背包上停留了一下。 “您好，我姓黄。咱们在电话里聊过。”年轻人客客气气。 “你上回说的那个保证金咋那么多。”我延续着“乡下人”的角色，故意憨憨傻傻。 “诚信金。”年轻人微微一笑。 “是这样的。我们在为香港的高端客人寻找优质的精子资源。对方是上流阶级，对于个人隐私极其注重。我们需要在合作开始前，先和客户的律师见面，男方缴纳一定数量的诚信金，作为对其行为的约束。” 妈的，一本正经胡说！ 面对眼前这个“同行”，我心里默默审视着他。 这个黄先生台词熟练，沉浸角色深入，看来行骗多次，早已经把“求子经纪人” 这个角色当成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我也得加把劲儿了，我暗自发狠。 “我要是现在手上有钱，还用跟你废话？再说了，三百是不少，但我有祖传的东西，还会少你那三百？“我一脸虎相。 黄先生眼睛一亮，：“我们也是有客户做抵押的。但是……肯定要看抵押的成色。“ 我将计就计，假装气不过，呼啦一下从包里掏出了狗头金。 “还能骗你不成！“ 姓黄的小子眼睛都直了，伸手接过来沉甸甸的狗头金，左右打量。 这块精心制作的山寨狗头金，内核用的是和金密度最接近的钨，只差0.03g/cm3！不是金属专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但是，看的出，骗子动心了。 江湖行骗，专则成，不专则废！姓黄的小子掂量着手上的狗头金，早已忽略眼前的这个“乡下人“是否另怀鬼胎。 “别把我东西弄坏了。“我一把抢过来，仔细的放回背包。 “咋地嘛，你还不放心那三百？我这祖传的好东西，找买主没那么容易，一旦找到了，就是大一笔钱。现在金价你知道吧？“ 姓黄的犹豫的说：“可这真假……“ 哼哼，全在意料之中！ 我重新掏出狗头金就甩地上了。 “听见没？这声音！“ 然后我又麻利儿的拿起茶馆的瓷盘打算上手刮。这个办法叫“刮瓷盘“，是试金界常用的手段。 姓黄的一看我这么虎，连忙阻止：“诶…行了行了，你别再把老板招来。“ 我作罢。 姓黄的说：“这样吧。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按照我们的常规流程无法进行。我只能去沟通，安排你和客户本人见面。等于做一个面试！你的狗头金嘛……“ 他顿了下继续说：“我要做个验证。如果是真的，那诚信金可以滞后些。“ 上…钩…了! 我大方的的扣下一小块表面，“别费劲了，这块当诚信金了！咋地，不够三百？“ 姓黄的伸手接住，估计怕我反悔，找了个理由说再联系，急匆匆离开了茶馆。 首战告捷！ 我得意的去找老爷子，想寻求点儿表扬。 到了老爷子的别墅，刚好碰到一个年轻妖艳的女人从里面出来。我心里暗骂：“这老头子春心荡漾啊，怎么唬住小姑娘的！“ 我得意的跟老爷子汇报过程，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雕虫小技，还想求表扬？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一盆冷水下来，我灰溜溜的从老爷子的别墅离开了。 狗头金果然起了“饵”的作用，骗子当晚就来了电话，约我明天中午跟香港客人见面。 这是典型的诈骗，摸准了被害人“既要美人又要钱”的心理，所以……明天跟我见面的应该是个大美女？！想想居然特么的有点期待。 第二天中午，我如约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 不一会儿，姓黄的带着一个女人走进包间。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客户，从香港来的方女士。”骗子身后的女人微微一笑，“叫我燕子就行。” 姓黄的够敬业的啊，这个燕子长得不输明星！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身材高挑匀称，重点是气质还真有几分钱堆里养尊处优的高贵感！ 我做出一脸花痴样，陶醉的听燕子用故意蹩脚的普通话朗诵“台词。” “听黄先生说，您这边有点特殊情况，暂时交不了诚信金。” 我点点头。 “我第一次来内地，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悉。香港法治很健全，我们这种私下交易，都要有律师干预的。所以……”燕子面露难色。 “你没跟她说吗？老子又不是缺这几百块？”我假装要发飙，瞪着姓黄的。 “说了说了，所以方女士才答应和您面谈。”姓黄的一脸谄媚。 “本来按照流程，当事人双方是不能见面的，防止对当事人造成困扰。”姓黄的故意瞟了一眼燕子。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回轮到他在放饵了。 我顺水推舟，“方女士刚才说第一次来内地，那我要进进地主之谊，不知方女士这次在内地待多久？” 女人淡淡一笑，“这次待一周，不能太久。香港那边还有一些家族企业的事情要处理。” 姓黄的这会儿也不坚持最开始的“坚决不能骚扰客人”的嘴脸了，恨不得我赶紧进圈套，然后把我的狗头金骗走。 “那挺好啊！既然二位这么有兴致，那可以先游玩几天，也加深彼此的了解嘛。” “那律师那边……”我故意引话题。 “好说好说，二位如此有诚意，律师函不过走个过场，这个交给我就行。”姓黄的猴急上脸的。 “方女士不介意的话，咱们先去本市走走看看吧？” “客随主便。” 我憋着笑，背上我的狗头金，朝着早已规划好的景点出发。 反骗反骗，讲究反其道而行，破坏原有骗局的主线。只应对是不够的，还要加戏，在“来往”的过程中看出对方的破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偷瞄了眼身边的燕子。嘿嘿，小妞儿，接下来小爷可安排了好几场“好戏”等着你呐！ 第17章 好戏连连 这步棋，是老头子和大师兄联袂设计的。 我只做引子，佯装带着燕子四处游玩，至于过程中的“九九八十一难”，老头子和大师兄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排人插进来，目的是让燕子放下对我的戒备。 我先带燕子去了本地的民间小吃街。热情的给她介绍小吃街的历史和食物，不时买些特色小吃给她。女孩子真是好哄，燕子吃的眉开眼笑，差点忘了要保持“香港口音”。 天色渐渐暗了，也有点凉了，我带着燕子进了一家老字号酒楼。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望着城市灯火，我俩惬意的喝着酒聊天。 这时，旁边一桌呼啦来了一堆人，为首的刻意朝我瞄了一眼，我心中领会了七八分。 “来来，喝汤。”我殷勤的给燕子盛汤，燕子用蹩脚的普通话道谢。 “在这儿遇到老乡了，不容易啊！”旁边桌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望着燕子。这男子和燕子对望了下，然后改用一口流利的粤语：“小姐是香港人？好巧我也是，我住深水湾那边，你呢？” 燕子端着汤碗的手在空中僵住，从她出场，一直用蹩脚的普通话伪装身份，这下遇到个说母语的，反而傻眼了。 我想起精通好几国语言的老头子，心里大道佩服。 男子看燕子没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到我们这桌：“小姐%￥#@*&……”讲了一堆鸟语。 我看燕子要崩，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位先生，我们还不熟，不方便透露太多个人信息，还请您谅解。” 说完我拉起燕子就走了，除了酒楼，燕子感激的看着我：“谢谢你啊，我确实跟陌生人不好讲什么。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还是安全第一。” 我憋住笑：“小事情，是那个人太没分寸感了。” 燕子如释重负的笑了，毕竟她刚才差点穿帮。老头子大师兄可以啊，还弄了个会讲粤语的来激燕子，老道老道！ 饭没吃成，我们去吃小吃。 小吃摊挤满了人，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位置，我和燕子一屁股坐下，点了一堆东西。三五杯啤酒下肚，燕子脸色红润，更加好看了。 这时一个醉汉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脚踩在了燕子脚上，她疼的哇一声。我赶紧起身过去，醉汉扭头盯着燕子，眼神瘆人。 “没……没想到咱们这地界，还有这样的美……人！”醉汉说着伸手要抓燕子的下巴。 我一个巴掌过去，把那只咸猪手打开了！ “你干嘛！”我护着燕子。 “你……你小子是谁？”醉汉和我面对面的时候，我差点笑场。这不大师兄嘛！这打扮,够专业的！ “你少在这儿耍流氓。”我转身拉起燕子要走。 “诶……”大师兄身子一下横在我面前，咧着嘴笑。 “英雄救美啊，这美人是我的，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扑面而来的酒气，如果不是事先说好，我差点就信了！ 我一把推开大师兄，他本来就醉的跟滩泥似的，被我一推，整个人倒在了旁边桌上，桌上的啤酒碗筷摔了一地。 眼看事情要闹大，我拉起燕子狂奔，在小巷子七拐八拐的消失了。 “谢…谢谢你啊。”燕子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儿。”我豪爽的一挥手。 “你他妈在这儿？”我气还没喘匀呐，身后又是杀气满满的声音。我心里埋怨着大师兄，这追的也太紧了吧。让我俩跑掉，他自己赔点钱不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 我没好气的回头，发现不对劲…… 说话的是个光头大汉，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大片的纹身，胸口一个勇字。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这货是谁？也是大师兄派来的？ “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的燕子一声尖叫。 我扭过头，发现燕子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里全是恐惧。 “别怕，有我在。” “你谁啊？能替她还钱？”光头逼近，凶狠的说。 光头身后的几个人从巷子的另一头堵过来，把我俩围在了中间。 “她欠你多少钱？”我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 “连本带利三十万！” 这么多……我用眼神询问燕子，她垂头默认了。 完了，这下栽了。反骗还没正式开始，就被这丫头带阴沟里了。 我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光头那帮人觉察到了，直接亮出了刀。 敌多我寡，看来只能智取了！ 我故意装怂：“大哥，萍水相逢是缘分。这女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她还欠我钱呢。您冤有头债有主，找她去！” 光头一愣，我趁他和几个跟班懵逼的时刻，一把挪过身边最近一个人的刀，朝着光头脑瓜皮就是一刀。 几个人都傻眼了，光头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我拉起燕子没命的往前跑。 “给我追！卸那兔崽子一条腿！”光头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来不及了，我让燕子先走，跑到大路上报警，两个人一起只有全挂。 燕子犹豫了一下，我猛地一推她：“快去报警！” 我转身迎着那帮人，手里的刀横在胸前。他们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我挥着刀一阵乱砍，身上还是挨了好几刀，钻心的疼。 我必须在燕子回来之前坚持住！心里想着，我注意到旁边有一堆施工摆的做脚手架的竹子，一把推倒，高大的竹竿散落下来，砸在了几个混混的身上。 这时候，街上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跑！跑！”光头在巷子那头捂着脑瓜大声吼着。 我长舒一口气，才开始觉得身上钻心的疼。 “你怎么样！”燕子跑在警察前面，扑到我面前。 “没啥，就是胳膊上挨了两刀。” 满是血的胳膊看着很吓人，燕子的手一直抖，眼泪往下掉。 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回警局录完口供，我俩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 经过这一折腾，燕子也不伪装了，用普通话跟我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你有伤在身。” 到了酒店大堂一问，只剩一间套房一间大床房了。我身上剩的钱不多了，燕子看样子根本没钱，她沉默着不说话，我咬咬牙说：“开两间。” 戏也演了，伤也受了，我不能因为这点儿蝇头小利前功尽弃。 “抓大放小。”老爷子经常念叨我，要反人性而行事。 如果这时候我表现的像个贪图美色的色狼，那只会影响整个计划！ 进了电梯，燕子低声说：“你是个好人，我对不起你。” 我大度一笑，：“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儿都会帮忙的，别在意。” 看着燕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故意视而不见。时机成熟时，自会有进展。 “早点休息啊。”出了电梯，我跟燕子道晚安。 回到房间我冲了个澡躺在床上，今天真是累劈了，那个光头说燕子连本带利欠他三十万，这丫头是借高利贷了？！我心中有些疑惑，翻来覆去睡不着。 “咚咚咚。”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起身从猫眼里往外看，燕子！ 打开门，燕子一脸不安。 “燕子，有事吗？” “我……我有话对你说。” 第18章 戏中戏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燕子，竟不争气的脸红了。 妈的，想啥呢！我在心里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燕子进屋后，直接坐到了沙发上，脸色很差，我感觉她快哭了，赶紧打岔：“是不是今天跑的太凶了，身体不舒服啊？” “哇…”燕子好像压抑了很久，一下哭了出来。 “诶诶诶，别啊……我最怕女生哭了。” 燕子仰起脸，满脸愧疚：“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心里暗笑，“这我一早就知道了，况且……半斤八两吧哈哈！”但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啥…啥意思……你不是香港人？” 燕子点点头，她现在已经正常跟我说话，不用刻意拗口音了。 “我是内地人，家里条件不好。”燕子顿了顿。 “家在山里，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弟一直娶不上媳妇儿，我听小姐妹说出来城市里打工赚的比家里多多了，还能长见识，就出来了。我本来想着…赚到钱给我弟弟娶媳妇，给家里盖两间新房。” 我心里一动，燕子也是个苦出身，看来本质并不坏。 “后来呢？” “后来，我跟着小姐妹到城里，发现她口中说的高薪，其实就是行骗。他们是一个团伙的。” “额，这小姐妹不靠谱啊！” 燕子点点头，“我发现真相后想过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压了我的身份证，还……”燕子又啜泣起来。 “他们对你怎么了？”我追问。 “他们…逼着我拍了那种照片，说不听话就把照片寄回我老家，让我做不了人，呜呜呜…” 我心里一股怒火蹿起来，奶奶的，这帮家伙就是骗子里最低级的货色，毫无道义追求，什么拿不上台面的下三滥都用！ 我拍拍燕子的肩膀，“那你这次来见我，是什么目的？” “姓黄的说你虽然没钱，但是有块祖传的狗头金，能值不少钱。他让我…想办法把你的狗头金骗走。” 我微微一笑：“燕子，你想做这样的事情吗？” “不想！”燕子激动的摇头，生怕我以为她和姓黄的是一伙的。 “那帮我吧。” “嗯？”燕子满脸疑惑。 “凡事都有两面。我也是骗子，但我只帮人，不害人。”我说的很坚定，燕子看我的眼神愣住了。 “你…也是骗子？” “是。”我把刚刚扳倒赵世荣的事情经过跟燕子讲了一遍，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 “这种事是替天行道了呢！”燕子豪爽的说。 “哈哈哈，那就来帮我吧。不能再让这个求子骗子团伙继续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燕子犹豫了下，我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当然不会让你暴露，那些照片我会帮你处理掉。” “嗯。”燕子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我们照计划去市里的景点游玩，中途燕子接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 “姓黄的。他开始着急了，让我加快进度。” 我微微一笑，“那将计就计吧，今晚你约他吃个饭。咱仨一起。” 晚上的饭局上，姓黄的发现我和燕子的关系亲昵了很多，不由得喜上眉梢。 “二位这两天玩的如何？” “很不错啊，燕子小姐很喜欢当地的文化和小吃。”燕子点头。 我夹了一块鱼放到燕子盘子里：“小心刺。” “你也多吃点。” 姓黄的小子看着我俩浓情蜜意的，以为我已经上钩了。 “上次你给我的那点金，我找专家鉴定了，真倒是真。只是……” “只是什么？” “专家说，这种地方偶然挖出的狗头金，质地可能不够上乘！” “放屁！我祖地里的比金楼的质地好多了！我们那个地方本来就……”我一个急刹车，假装说漏嘴，连忙住口。 姓黄的小子两眼冒光：“你是说那块地本就产金？” 我悻悻的低头扒饭，瞄到姓黄的小子正在给燕子使眼色。 燕子开口：“好好奇哦，香港地方小，从没听过有这样的地。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我假装花痴上身，一脸宠溺的看着燕子：“好啊，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租了个小面包，往山里驶去。 到地方时，日头已经老高了。我按着和老头子约定好的记号找到那块地，“喏，就是这里，我在这块地找到的。“ 骗子左看右看，然后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双手术手套。 他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深一点的土装进袋子里。 “你这是干啥？“ “哦，没啥。“姓黄的小子避而不答。 过了两天，燕子发来信息：“黄已找专家鉴定，那块土地疑似有金矿。“ 嘿嘿，上钩了！ 果然，不一会儿骗子电话来了：“上次去看的你老家那块地，不错啊，我找了专家鉴定，说可能有金矿！“ “金矿？不会吧……“我假装不知情。 “这样，我安排勘探人员过去做个专业测试，麻烦你再带个路？“ “行啊，不过勘探的人可不能破坏我家庄家！“我充楞。 “放心放心，哪里会！“ 我和燕子，姓黄的，还有他找的几个勘探人员又一次回到村里。 那几个勘探工假模假样的在地里又是测，又是做样本实验。 “结果出来了，这块地下有金矿！“勘探工举着电脑对我们挥舞，我看着他浮夸的演技差点笑场。 这地里别说有金矿，就是石油、钻石，火山，想有都能有！因为这几个勘探工是老头子一手安排好的。 老头子真是料事如神啊，姓黄的才走了一步，他就预料到后面的百步了！ 姓黄的小子扑到电脑前，看着检验结果，抱着电脑连蹦带跳！ 我冷冷的在后面说：“该高兴的是我吧，这可是我家的地。“ 姓黄的小子愣了一下，转身客气的跟我说：“那当然，那当然。“ 晚上，我们一行人回到市区，骗子请我和燕子一起吃饭。 饭过三巡后，骗子开始了他的蛊惑：“这酒香也怕巷子深呐，这年头，要想把东西卖上价，得有渠道是吧，还得有包装和概念！“ 他说的唾沫星子满嘴飞，还不停用颜色示意燕子。 燕子赶忙符合：“是呀，黄先生在这方面应该是很厉害的。之前找你也是觉得你资源广，而且人品信得过！“ 我佯装很听燕子的话，频频点头。 “所以呢……“姓黄的看了我一眼，”我希望咱们能深度合作。“ 燕子顺势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姓黄的看我俩关系非同一般，高兴得不得了，我轻轻推开燕子的手。 “一码归一码。生意不能跟感情混在一起，毕竟那是我祖上留下的地。“ 姓黄的又忽悠了半天，一九分都说出来了，我还是一脸寡淡，严词拒绝。 眼看这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姓黄的一下急了！ 他压低声音，眼露凶光：“怎么，你还端上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哼。“ 谁知道姓黄的一把拿起桌上切牛排的刀，伸胳膊把燕子拽到怀里：“小子，合同就在我包里。你签了，咱们有钱一起赚，不签，我把这女的废了！“ 燕子被他勒的脸色发青，身体不住的抖动。 “你放开她，有话好说！“ “没啥好说的，签或者死。“ 我靠，这家伙除了会三脚猫功夫，就是这种不用脑的威胁啊，真是低端…… 我一口答应：“签！签！“ 姓黄的小子这才松开燕子，把她推到了我的怀里。 第19章 人生第一个五十万 我拿过合同大概看了看，可谓是漏洞百出！姓黄这小子真是骗子界的下三滥，简直给祖师爷丢脸！ 条款中尽是“金蝉脱壳”的手段，换做没有防备的一般人，肯定被坑个血本无归。 “不愧是大公司的操作啊，黄老板这合同很专业。”我故意揶揄。 姓黄的小子得意一笑，看着我签了字。 合同签了，按照里面的不平等条约，姓黄的和我共同拥有老家土地的开采权，并且利润五五分成。 接下来的几天，姓黄的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联系黑金市。 很可惜……布局的我们掌握着主动权，黑金市早就布满了我们的眼线，而且口径统一，开的价格都非常高！ “利”字，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姓黄的小子智商已经是负数了…… 这天一早，我被电话吵醒，姓黄的小子。 “喂……” “我说大哥你倒是睡得着啊！钱都嫌烫手啊？” “啥…” “我找到一家买主，绝对的靠谱，他提出要去我们地里看看。” “这……我不想那么张扬的。怕惹麻烦，我老家人也都是很简单的农民，我不想太打扰他们。” “不会不会，这个你放心。我们就是带着老板和几个勘测人员，不弄大动静！” “这老板什么来路？”我假装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拖朋友找的美国金主，能比市面高三成！” 我在电话那头憋住笑：“行吧。” 下午，姓黄的小子带了一个老板和一个技术模样的人来接我。坐在车上我打量前座的老板，一身西部牛仔打扮，脖子里挂条金链子，豪气十足！ 一路无话，到了祖地，技术人员开始拿出工具测量。老板在电脑后面监视着各种指数。 “Perfect！”电脑后面的老板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这土味英语，大师兄嘛！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伪装术一流，但凡他上手给化个妆，熟人都难辨真假。 姓黄的像条哈巴狗似的跑到大师兄面前：“Boss，OK?” “Ok!”大师兄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回到市区后，大师兄提出要请大家吃饭，算是合作开始的第一步。随行的技术人员兼大师兄的翻译，席间频频敬大家酒：“老板说了，美国的金市场非常喜欢中国原生态的金源，我们也计划在中国招募匠人，把中国的技艺与资源，输送到美国！” “太棒了！”姓黄的举起酒杯：“我们就是要自己的金子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这丢人玩意儿……我也举起酒杯符合。 “但是…”大师兄用生硬的普通话开口了 。 “我们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做工厂好。” 姓黄的脑子转的也快，赶紧拍着胸脯答应：“交给我！我是一条龙服务！” “龙，Dragon？”大师兄夸张的弯曲手臂，模仿龙的样子。 当晚，姓黄的醉到不行，看的出他的亢奋和狡诈，贪婪。 姓黄的小子高效率的做了一份报价给大师兄，包括前期开采、匠人招募雇佣、厂房选址、和后期营销费用。 啧啧啧，这份报价，比正常价格至少上浮20%，毛利多出近四百万，整个报价去到千万级别！这小子够黑的！ 送报价的时候，姓黄的也叫上了我，说什么团队作战，我暗自作呕。 大师兄来回翻了翻：“Good Job！”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黄，你去做吧，我等你消息。”大师兄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全权受理中国的一切事宜给姓黄的小子，随后拿出一份订单。 “这是我的一个老客户，我们是朋友。他已经答应做我的第一个客人，这是合同。” “一千万！”姓黄的小子捧着合同手都抖了，我在旁边瞄了眼，嗯，订单金额一千万。 “Boss，您放心，交给我，OK！”姓黄的就差给大师兄跪舔磕头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然无事。 套已设好，只等猎物上钩。被利欲蒙蔽住双眼的猎物，自然会一头撞进陷阱。 知道姓黄的小子接下来会先找厂房，老头子故意在房产中介安排了口舌，专门放风。霎时间，本市房产市面沸沸扬扬，消息传出说市郊一座国企糖厂废旧低价拍卖！ 姓黄的自然收到风声，拉着我，燕子，约了中介一起去市郊看厂房。 人外有人，真是没说错。老头子找的这个废旧糖厂，大小，规模，周边完全吻合金器厂的需求，而且价格也是少有的便宜。 “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不错。”我发自内心的赞叹，燕子也在一旁附和。 “那我见见负责人吧，这地方我们挺满意。”姓黄的对中介说。 负责人从糖厂旁边的生活区，不一会儿就来了。 “五百万，不能再低了。”糖厂负责人这两天估计也挺懵逼，自己这破厂房都烂尾烂了几年了，这几天是怎么了，一窝蜂的来看房的。 自然，水涨船高，糖厂负责人的口气也牛了起来。 “昨天有个香港老板出六百万我都没搭理他，嫌他说话不利索。”糖厂负责人鼻孔朝天开。 “那是那是，卖给咱本地人多好，这糖厂本来就是咱本地的老企业嘛！” 糖厂负责人扫了我们一眼：“五百万，不讲价。” 姓黄的小子拉着我和燕子到一边商量，我立刻说：“我就那一块地，祖上传的。都跟你签合同了，我真是啥都没有了。” 燕子赶忙帮腔：“我觉得这地方真是不多得，五百万也算良心价，还好吧。” 姓黄的砸吧砸吧嘴，“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他举着电话去一边打，我和燕子眼神对上，会心一笑。 “就它了！”姓黄的打完电话，亢奋的朝我们走来。 “老板对这个厂子非常满意，嘱咐我一定拿下，走！” “走！”我和燕子跟在姓黄的后面。 “您别说，五百万呐是良心价，我们签合同吧！”姓黄的豪气的不行，反正他小子觉得钱也不是出在他身上，而且他报价给大师兄，至少再加一百！ 房产中介也是喜上眉梢，估计没遇上过这么好赚的生意。 “押金五十万？”姓黄的傻眼了。 “是啊，买房子买地都这样，签合同交押金啊！”房产中介一脸不耐烦。 “这……你们等等，我再打个电话。” 这个铁公鸡！想着一毛不拔就赚，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果然，一会儿他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现场就要交押金，五十万。美国那边最快操作汇款，钱也得明天到了。这个香饽饽，现在被市场炒的这么热，一天一个价，姓黄的肯定明白。 “行吧！签合同！” 我和燕子相视一笑，那小子像是去赴死一样，自己刷了五十万的押金。 事成后，姓黄的赶紧给大师兄打电话邀功，大师兄表扬一番后，表示明天会把钱打到他的账户，姓黄的小子连连点头。 晚上回到家，突然接到老头子的电话，让我到他别墅去一趟。 到了后，发现大师兄也在。老头子满意的拍拍我的肩膀：“首战吿捷，不错！今晚咱爷仨喝一杯！” 老头子从酒窖里拿出一瓶宝贝，给我和大师兄斟上，：“来，为祖师爷！” “为五十万！” “为天下无贼！” “哈哈哈。” 三个男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笑声充溢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第20章 新丁入伙 太阳照常升起。 可对于姓黄的小子来说，今天必定是世界末日。昨天电话里满是允诺的美国Boss，促成生意的房产中介，糖厂负责人，在今天都将成为泡沫，幻灭，消失。 果然，一大早姓黄夺命连环call就过来了：“你…你赶快给美国老板打个电话，还有他那个…那个翻译！” “怎么了？”我睡眼惺忪。 “妈的，不见了，都蒸发了！！老子可花了五十万出去！” “哦……” “你他娘的快打电话，我现在去糖厂那边看看。” 我当然没打电话，而是叫了燕子一起去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餐。 吃到一半，又是姓黄的电话：“找着没？” “没有，没接我电话。再打过去，就是空号了。” “艹！！”姓黄的在电话那头痛心疾首。 “妈的，五十万啊！老子的棺材本儿……”一阵嚎叫。 我打断他：“糖厂那边咋说？” “糖厂那人是个骗子！中介也是骗子！都他妈的人间蒸发了！”能听出，姓黄的小子已经崩溃了。 “不会吧？那去其他中介问问？” “问你妹！根本就是个幌子，那个破糖厂早就出让出去了，哪个挨千刀的龟儿子，故意整出来骗老子的！” 我和燕子差点笑场，我还是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那咋整，你跟我那合同书还算数不？我老家那边可被你折腾的不轻，你可要……” 我话还没说完，姓黄的在那边就炸了：“你几个意思？你小子要落井下石？哼哼，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我想起那纸漏洞百出，全是坑的合同，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儿：“咋地，地是我的，金是我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哼！”姓黄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再好好看看合同。”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燕子看我脸色不好：“没事吧？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没那么简单，明天咱们退房走吧，不宜久留。” “嗯…要不今天走吧，那个游乐场别去了。” “没事儿，票都买好了。再说那小子，动作没那么快！” 燕子笑笑，我们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奔游乐场。 赚了第一个超有意义的五十万，我从没这么爽过，拉着燕子在游乐场一顿疯玩，什么刺激玩什么。晚上回到市区，去米其林星级大吃一顿！ “一会儿到酒店，把东西都收拾好，明早8点，咱们大厅见。”我祝?燕子。 “嗯。” 的士到了酒店门口，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是家普通的连锁酒店，现在又是淡季，但门口站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像是……在等人！ “师傅，继续开。”我话音刚落，的士右边后排玻璃“砰”的一声被敲碎了！ 我的胳膊上被玻璃残渣划破了几道血痕！扭头一看，姓黄的小子带着几个守在酒店门口的人正抡起棒子，朝的士猛打。 “快开车啊！”我冲着司机狂喊。 司机估计没见过这场面，直接按了解锁，姓黄的小子一把拉开车门，把我和燕子从里面拖了出来。 “你小子，敢骗老子！”姓黄的眼珠子都红了。 “你说啥呢……地不都跟你签合同了！”我假装理直气壮。 “少跟我提合同，老子今天领着新买家去地里勘察。你他妈那片就是个土坡！土坡！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姓黄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目露凶光。 我和燕子手无寸铁，肯定吃亏。 “胡说，你是不是去错地头了！我那狗头金就是从祖地里刨出来的！” 我虚张声势，趁着姓黄的晃神的当口，一把抓起燕子，往闹市区跑！ 姓黄的小子在后面狠狠骂了一句，“娘的，追！” 我瞅准闹市马路的方向，没命的抓着燕子跑。“哎呀。”燕子一声惨叫，她穿的高跟鞋，细细的鞋跟陷进了窨井盖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后面姓黄的小子追上来了，“别管鞋了，脱了跑！” 燕子把脚从鞋子里拔出来，光脚跟我向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好险！我们赶在绿灯最后一秒跑过马路，跑到了人群密集的路对面。 “走小路！”我拉着燕子从人群里挤过去，进了一条小巷。 两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可…可算甩了那小子了。” 我正狂喘气，燕子一声尖叫，我扭头望去，巷子的一边，三个人拎着家伙事儿慢悠悠的想我俩走来。 “不好！”我刚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跑，发现，巷子另一头也有三个大汉领着家伙事儿，朝我俩包抄过来。 这回完了，我瞅瞅四周空无一物的巷子，连个能抵抗的工具都没。 我苦笑，干脆站起身，迎着姓黄的走过去。 “小子，你不是挺灵光的吗？靠着厕所小广告，骗了多少人！” “呦，这么说来，你是来为那些傻子们报仇的？”姓黄的稍显意外。 “老子看不惯你那副低级嘴脸，智商税，你该交！” “这事儿是我出的主意！”燕子突然挡在我的身前。 姓黄的小子脸色一下变了，眼睛发出寒光，恶毒十足。 “你放了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我看不惯你们这帮人渣，在这世上净是害人！” “燕子！”我刚想辩解，被燕子阻止了。 “你快走，一人做事一人当。”燕子用手推我，示意我跑。 “我不走，我一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你受着。况且，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做的，局是我设的！全都冲我来！” 我嘴炮刚过完瘾，当头挨了一棒。 靠，姓黄的小子下手够狠的，我脑子里顿时像塞了一万个钟，丁玲桄榔狂响不止。 燕子跑过来，在我耳边大声喊着，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完了，今天要挂在这条巷子里了。 我双手抱头，准备好挨更多的棍棒刀子，却半天没了动静。 抬头一看，巷子里多了一伙人，大概有十几个吧，一顿对着姓黄的小子那帮人猛揍，那帮小子落荒而逃。 为首的那人走进，俯身看我的情况，是大师兄。 大师兄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小弟过来把我架走了。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爷子。 从医院出来后，我直接被带去了老爷子的别墅。 进门时，他们正在看电视，我一看，“本市诈骗团伙落网。”呦嘿，这不是姓黄那小子吗？ 不对，他不会把我抖搂出来吧。 “放心，事情只到他那层。”老爷子在身后慢悠悠的说。 “除非他自己愿意把骗地黑市倒卖黄金的事儿交代出来。” “高啊！老爷子！”我兴奋的说道。 “耳朵能听见了？” 我嘿嘿一笑：“嗯。” “坐过飞机没？” 我被老爷子突然的一问，给问懵了。 “唔…坐过。” “飞机起飞前，救生视频咋说的？” “啊……”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的啥药。 “先给自己带好氧气面罩，再给他人带好氧气面罩！” 我和燕子低下了头。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懂吗？”老头子放下茶杯。 “懂。” “每次走一步，就要比对手往前多想五步！至于结果，无非输或赢。所以，要先做好准备。真的面临危机时，团队作战能保存实力，就保存实力，不要意气用事！” “知道了，师傅。” “行吧。这位姑娘，你也算是祖师爷给的缘分，不知你作何打算？” 我听出了老头子话里的意思，高兴的跳起来：“燕子，还不快给师傅磕头！” 燕子赶紧俯身，给老头子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从此师门下，多了一位女弟子。 第21章 林老师的伤心事 赚了人生第一个五十万后，我整个人都舒坦了。看见新闻上各种骗局被拆穿，恨不得替人民警察出手，把那些自以为是的业界垃圾给手刃了！ 老头子开始一点点传授我千门骗坛的独家技艺了，只不过他一直强调，这东西，还是要在实践中出真知。 五月的下午，天气已经变得燥热了，我浑浑噩噩的到学校，无心上课只想睡觉。 “诶，你趴那干啥呢，上音乐课去啊。” “下午第一节是音乐课？”我一个鲤鱼打挺。 “你小子，上音乐课不积极，绝对有问题，不会是弯的吧……” 我没搭理贫嘴同学，跑去厕所洗了把脸，抓起课本朝音乐教室跑去。 如果说学校生活很无聊，那音乐老师林老师绝对是这无聊生活里唯一激动人心的事儿。 林老师二十五岁，长得跟……《霍比特人》里的精灵女王似的，浑身冒仙气儿！可能因为长期学艺术的原因，林老师气质好极了！高雅娴静，配上她绝无仅有的颜值，走在学校里引得男生纷纷侧目。衣品又好的不得了，恰到好处的腰身衬托着她丰腴曲线有致的身体。 就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一样，她就是我青春期的幻想对象，某方面最初的悸动与冲动。 铃声响了，林老师一袭白裙走进教室，“哇！”同学中发出一阵轻呼，清纯与性感交织，高贵又矜持。 可是……我怎么觉得林老师今天情绪不大对。她没有了平常灿烂的大笑容，眼神里有些暗沉的阴郁。 整堂课下来，林老师语气平淡，提不起精神。 下课后，我故意跟在她后面。林老师往办公室走去，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她好像怕人听到似的，赶忙躲去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 我悄悄跑道小花园边，听到林老师很激动的争吵声：“不行！我不同意，你都已经投进去多少了，会涨会涨，到底是没有看见啊！”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落到我们头上，我们已经欠下一百万了！” 林老师太过激动，脸涨得通红，看样子快急哭了。 林老师突然挂掉了电话，似乎是争吵的厉害，说不下去了…… “喂，妈。”她又接起一个电话，这次是林老师的妈妈。 “呜呜呜……”林老师还没说话，就哭了起来。 “我劝了。根本劝不住，他像疯了一样……” “妈，我尽快想办法把爸爸的手术前凑出来。你别太担心。” “我真的想离婚了……那个炒股APP像个魔障一样，整个家都散了…”林老师彻底失控，抱着手机嚎啕大哭。 哦……我心里大致有了分寸。 看来林老师现在财务状况很不好，他老公沉迷于股市，还借了钱。一百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绝不是小数目。况且，林老师的爸爸还等着钱做手术。 唉，我心里有些酸楚。作为一个男生，我很想保护自己的女神。看着她这样，真的于心不忍。 不行！我要查个清楚，如果这是个骗局，那必须帮林老师把钱收回来！ 我按照偷听到的林老师电话中说的那个APP名字去搜索，发现这家金融公司就在我们本地注册的！ 网络上有大批关于这家公司的报道，尤其是老总的采访稿。 不得不说，这老总还真漂亮。不过不同于林老师，她是那种很妖艳的漂亮，浓妆艳抹的，气场很强。 当晚，我直接去了老头子家。 “师傅，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骗局？” 老头子翻看着网络上的新闻稿，“十有八九是。这家金融公司去年才注册成立的，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把体量做到如此庞大，肯定有问题。” “我派人查查这个女老总的底细，黑还是白，一查便知。”老头子起身打了几个电话。 当晚，就有了回复。 “这回碰上个大玩家。这女的早年是做化妆品推销的，赚了第一桶金。后来，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一个做2P2的老总，给人做了小三。然后，就孵化了这家公司。” “那她懂金融？”我问。 “她懂个屁！这公司就是个空壳！刚开始创牌子的时候，全靠她那个男人的地下资金拉动。你可以把这种模式想象成涨停板敢死队。打出名声后，基本就是骗来的会员做吸纳和抬轿了。简单说，就是个洗货和出货的游戏。” 我茫然：“那林老师的老公为什么看不透啊，还陷那么深！” “利字，猪油蒙心。”老头子看透一切的说。 “不行，这种公司太缺德了，比骗求子的还缺德，弄的人家破人散的。我不能坐视不管！师傅你说呢？” “嗯。不过这种方式借助了新载体，我们要先深入敌后。”老头子说。 “那……我兼职进去吧！”我眼珠一转。 “好。你年纪小，不容易暴露。”老头子点点头。 我以兼职客服的身份，顺利应聘进了这家公司。 当上了客服，我更加一线的接触到这家公司的行骗一线。也在他们的培训下，学会了一套“忽悠”客户上钩的话术。而我的业绩考核KPI，就是一个月成功忽悠交费购买股票的客户数量。 上班第一天，我接到了第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聚金所，我是您的资深金融顾问。”我用培训的播音腔说道。 “你好你好，我看到卫视上你们的资讯电话了。说是针对股票连续暴涨的大牛股能给专业意见。”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子。 我心里暗暗骂着：“智商税，真不是白交的……卫视那是收了广告费的呀，这年头……怎么人的智力反而退化了呢？” “是的，先生。我们是专业二十年的股票金融机构，您找到我们就对了。请问您现在的资金量是多少？股票购买情况如何呢？” “唉，现在不行，老是跌……亏了二十多万了！” “那您应该早点联系我们的。看到今年的涨停股合东工业了吗？那就是我们的会员股！” “哪有这么邪乎？”电话那头的男子半信半疑。 “您不信？那请您关注一下鲜果科技，今天下午收盘前我们会员刚刚买入的，明天就会涨停！” 第二天一开盘，我电话就打过去了：“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嗯嗯，是是。”男子态度大有改变。 “可是，我买不到啊。” “哈哈，您买不到，因为还不是我们的会员。不能提前布局。加会员就能提前掌控。不信，您可以持续关注乐哈哈印业，明天肯定开盘涨停！” 第三天，我按照培训内容，放高姿态，按兵不动。 一会儿，中年男子的电话就过来了：“真的诶，果然是开盘涨停！” “先生，自古兵家不打无准备之仗！您想把股市掌握在自己手中，要找对组织啊。”我抛出了钓竿。 “这个……我再观察观察。”男子戒备心还没有完全放下。 第四天…… 第五天…… 男子入会了，成为了我们的会员，一天一个涨停板，谁禁得住这种刺激和诱惑？！ 而我，也成功开了进公司第一单，会员入会起步价，18888。 在这家公司做了一周的兼职，我越发理解老头子说的，“骗与被骗，说到底，就是心理游戏。对人性了解的愈深刻，得手的几率愈高。” 我想起林老师哭的委屈的模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种祸害公司一举铲除！ 第22章 初遇困难 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第一单成功吸纳后，接连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我一筹莫展。 守着部假电话似的，我百无聊赖，开始观察身边的“客服们”。 这家公司对学历没啥要求，主要看聊天技巧，和有没亲和力。我当初能面试兼职进来，就是因为聊天热情，有忽悠力。 我这排一共坐了五个客服，其他四个也都年纪轻轻，正对着话筒唾沫星子乱溅。 “阿姨，您信我们就对了！您看我推荐的几只股票，是不是天天涨停！” “哎呀，王先生，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要成为我们会员，才能享受绝密信息啊！ “入会门槛是18888，哪里贵嘛，投资回报率百分之五百哦。” 在这里做客服，成功拉客户入会，刺激客户购买推荐股票，大额追加，都有不同点数的提成，所以每个人都拼了命的行骗，把操控股票说的易如反掌，把制造出的涨停板假象，说成神预测。 客服也分三六九等。我坐的这排是初级Level，主要在熟悉业务，成功吸纳一定客户后，才能升级去到隔壁那排。隔壁排的高手，是公司赚钱的主力，他们会为客户推荐“必涨”的股票，客户会像被下了蛊一样，不惜借债也要大量买入。 要想摸清楚这家公司的底细，必须想办法进入到更高级的客户团队啊。 我正发着愁，电话响了。 我赶紧一把抓起：“喂，您好，这里是聚金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喂。”一个优点苍老的声音。 “我听广播上推荐你们了，说对股市研究深入，有专家指点。” 对方应该是个六七十的老人家了，说话极慢，颤颤巍巍的。 “是的，老先生，您可以放心，听我们的股票只会赚不会赔。” “请问您的资金量有多少？” “不多，就棺材本儿三十万，我想着赚点钱，给孩子们留着，这辈子没留给他们什么……” 我突然愣住了，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这家公司会在省级卫视和电台投放大量的广告，一方面省级广告资质审核松，很容易蒙混过关，一方面借壳背书显得“权威”，而习惯收听省级电视台的那些中老年人，很容易被骗。 “老先生……”我背的溜溜的台词竟然此刻语塞。 我于心不忍，他的语气那么真诚，充满信任。而我…… 不行，我计上心头，对他说：“老先生，请问您的年龄是？” “六十八了。” “真的抱歉，老先生。我们公司有规定，受理的客户年龄不能高于五十岁。不然担心意外或事故，造成了财产纠葛问题。” “那……用我老伴儿的名义，她才五十六。” “不行的，老先生，您也不用找其他金融机构了，这是我们这一行通用的规矩。哪里都一样的。”我直接堵死了老先生的被坑之路。 “好吧……”老先生很遗憾的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我正沾沾自喜呢，前台妹子过来说：“老板教你去趟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美艳的老板娘正挂着耳机，看见我，冷冷的说：“坐。” 我屁股刚沾上凳子，这女人就爆炸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请你来是给我打工，帮我赚钱的，你倒好！” 我看看那个摆在桌面的耳机，明白了…… 入职培训的时候说过，公司会对所有客服人员的工作进行抽查，就是监听电话。 妹的，看来我撞枪口上了。 “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装傻。 “少装蒜，不干就给我滚！”女老板突然站起来，手指着门口。 “没有没有，老板，我真的很想留在这里做。” “那你把送上门的肥肉给推出去是怎么回事？还说什么…全行业都这样，你这是要作死啊！” 我低头不语。 “做*，就忘记牌坊！”她突然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这女人立马换了一副口气：“老公，好的呀，嗯，还是以你方便为准嘛。”撒娇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公？老头子的情报，她不是给一家P2P老总做小三嘛？转正啦？ 女老板挂了电话，又骂了我几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这个月不完成三单新吸纳客户，就滚蛋！” 妈的，这个月还剩下一星期！ 下班后，我耷拉个脑袋，今天是周六，我干脆去了老头子那儿。 到地方后，半天老头子的保姆徐妈才给我开门。 “呦，今天老爷子不在家啊，说是去拜访一个什么什么经济学家。” “没事儿，我等他。” 我在老头子的别墅里瞎晃悠，别说，老头子品味真不错。 他平时打着一份小保安的工，吸个拖鞋穿的破破烂烂的去打工了，就给物业看看门，有时候还值个夜班巡逻下。 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老头子！ 我走到后院，这是个别致的小花园，老头子平时养鱼养花，都摆在这里。 老头子有一缸特别漂亮的鱼，有点像网上转发常用的那种锦鲤。个头大，肥美，艳丽，鱼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身上的花纹像金银一般气势非凡。 我正看得出神，听到前厅有动静，赶紧出去。 老头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副学者打扮，戴一副银边眼镜，气质充满了书卷气，高贵儒雅。 估计徐妈已经通报过了，老头子看见我并没有太多意外。 “介绍下，这是胡教授。这是我的小徒弟，快见过胡教授。” 我毕恭毕敬的跟男子打招呼，对方微微点头。 “今天咱们是家宴，大家都是自己人，尤其胡教授，是我的贵客，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不过是一起切磋。” 我跟随老头子他们去到了餐厅，又是鲍鱼又是雪蛤的，看来这个胡教授不是一般人！ “胡教授，刚好我的小徒弟也在，请教您一个问题。”老头子对男子超级客气。 “您说。” “涨停板，到底如何造出来的？” 男子微微一笑：“那些骗子公司选择的多是些盘子较小、长期下跌，机构都跑光了、散户也套死在里面、三两个涨停板都不舍得卖出的股票。” “先在低位吃一些，然后就重金买断卫视节目大力推荐，推荐一个就指令资金拉抬一个，全部发指令开盘封死涨停板价挂单。套在里面的散户看到这么多封单舍不得卖出，想追的人第一天也追不着，后面的抛压就轻。而第二天立马出货，当然为了维持股价便于出货也要高位买入一点，但和低位接的一摊平，还是大赚的。公司每个月仅会员费收入就上千万，按照1：10的通常比例，每个月新吸引进跟风听指令的会员资金都上亿，再加上每天给上万个打进电话咨询个股的股民发短信推荐，这样庞大的资金规模打几个涨停还不是小菜？” “这样不断推荐，不断涨停，入会的听指令拉抬的也就越来越多，自然也就天天涨停不断了。公司这时不仅可以坐收会员费，更大头的是坐享抬轿大赚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老头子拍手称道：“不愧是A大的经济学教授，厉害厉害！在下佩服！” 觥筹交错间，老头子又问了很多深层次的股票骗局原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心里有点佩服我这个师傅…… 第23章 初露端倪 上回被女老板骂个狗血临头后，我跟老头子说了她那个“老公”的事情。老头子眉头一皱：“不对啊，她还有个老公？那看来这主儿不是一般人，能藏这么深！” 几天后，老头子给我打电话：“你这老板，绝对是人精，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她的老公是咱们本市一个高官！这女的只接近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可轻敌！” 我想起她的最后通牒：“这个月再吸纳三单新客户。”心里一凉。 接下来的几天，每次电话响起，我立马精神抖擞。 因为我兼职还过试用期，等级太低，所以只能接打进公司的咨询电话。 “您好，这里是聚金所。有什么可以帮您？” “诶，你们连续两次给我推荐的股票都不错啊！”对方很激动。 “我们是专业股票咨询机构。” “嗯嗯，三次都中了！赚了不少！不错不错。” 这是个进网的客户，已经过了最初的徘徊期和观望期，现在进入了收网期。 “还有那支股票值得买？”男子已经上瘾。 “先生，我们的免费服务，最多只有三次。毕竟我们不是做慈善的，接下来，如果您还想一路赚下去，就需要付费了哦。” 对方明显顿了一顿。 “多少钱？”还挺警觉。 “初步入门级会员是18888。” “嘟……” 我类个擦！还真有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气死我了。 我郁闷的抬起头，发现女老板正从办公室的玻璃窗里往我这边看，耳朵上带着耳机。 我赶紧埋下头，这回总不能赖我了吧，遇上这铁公鸡客户，谁也没辙啊。 “叮铃铃。”我赶紧抓起电话。 “聚金所吗？我要入会员！”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有这么省心的生意。 我偷偷瞄向女老板的办公室，她正带着耳机，死死的盯着我。 “好的，先生。请说下您的身份证号码。” 男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先生，您对我们的业务模式了解吗？我可以给您做介绍。” “不用不用，我了解的很。前几次你们的推荐太准了，谢谢啊！我现在转账过去。” 这回轮到我懵逼了……这，是傻子吗？ 奇了怪了，什么魔力能让这人这么相信，毫无戒备的就把自己的信息和钱给我呢？ 成了一单，我仰起头看老板办公室的情况，那个凶婆娘也看见了我，四目相对，她得意的笑了一下。 下班了，几个客服的同事说一起去聚餐，吃火锅。 似乎对工作很厌倦，聚餐上没有一个人说起公司的事情。我只好假装新人不懂，请教大家。 “我今天遇到个客人特别奇怪，他上来就说自己要入会员。然后很爽快的把身份证号码给我了，一会儿钱也转过来了。”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故意骂骂咧咧。 另外几个客服，虽然跟我一个等级，但都比我入行早。他们神秘的笑笑，不说话。 越发奇怪了…… “你们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锲而不舍。 “这很正常，你待久了就知道了。”我们这组的小组长超哥说。 另外几个人朝我挤眉弄眼的：“还说什么工作？来喝酒！” 没问出个所以，我很是郁闷，连着灌了好几瓶啤酒。 散场后，我胃里涌的难受，打算走路回家。 路过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那个凶婆娘吗？我的老板！ 这个凶婆娘，不回家来酒店干嘛？ 我赶忙躲到酒店门口的柱子后，往里看。 这个女人今晚穿了一件晚装连衣裙，整个背都露出来了。嘴唇上涂了超级红的口红，跟刚吃完孩子似的，脚下蹬着一双恨天高，足足有十五厘米，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很娇小，才到她的肩膀，极不和谐。 我觉得很怪异，但又说不出所以，赶忙拿手机拍下了她和那个男人的照片。 然后，直接打车去了老头子那里。 “师傅，这公司太奇怪了，不知道给客户下了什么迷魂药。我今天碰到一个傻子！”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头子依然是那*不变的面瘫脸。 他倒了盅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说，“我们来看录像片。” 我彻底懵了……老头子这是耳聋了？失心疯？ 电视上播放出的是英国的赌马纪录片。 英国人爱赌马由来已久，民众可以说十分狂热。 纪录片介绍了英国皇家赛马会设立于1711年，一直是世界上最豪华，最奢侈的赛马活动。 记录片里英国皇室频频出席，这项赛事可以说是英国上流社交圈的大事。从普通平民到皇室贵族都会在这天大肆庆祝，穿上华服。 比赛前，会有人专门把马匹“拉出来溜溜”，大有炫耀贴之感。观众可以在这个草坪展示区域内观察马匹，选中自己中意的马，决定是否要下注。 发展到近代，在赛马场会有一块大屏幕，大屏幕之下有很多的下注结算的地方，都搭着小帐篷。无数个小帐篷散布在赛马场四周，人们可以现金结算。 下注后回到马场观看比赛，结果出来后，赢的人可以回到最初下注的地方拿钱。 这纪录片做的很精致，连参加赛马的服饰都分门别类的介绍。 画面一转，成了香港澳门的赛马比赛。 这回讲的更细了，彩池，马经，骑师，投注，马票……看得我都入迷了！ 这时候老头子突然关了电视，我疑惑的看着他。 “知道赌马是怎么回事了吧？” “嗯，大概明白了。” “你不是总问我，聚金所这家公司是怎么操作的？就是从这赌马来的。” 我仔细回忆刚才看过的画面，没有哪个环节有问题啊？ 老头子笑笑：“朝阳产业，带动的是一连串产业的兴起。就像蝴蝶效应，拍一拍翅膀，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我一脸崇拜望着老头子，听的毕恭毕敬。 “这赌马肯定有人总能赌中，就会发财，就有人眼红。眼红的人自己试了很多次也没中，就可以出现“大师”、“预言家”来帮助他们实现。” 我似懂非懂：“就像这家公司，总是能帮助客户选对股票，连续几天的涨停板？” 老头子点点头，笑了下。 “你已经有点开窍了，是这个意思。” 我兴奋的追问：“那他们怎么知道哪个股票涨啊？” 老头子扫我一眼，“今天你先回吧，一下说多了，你也消化不良。” 我气的差点骂娘！但看老头子的意思，也不好多说，起身准备走。 突然想起来今晚在酒店门口看到的女老板和一个神秘男子，我把照片给老头子看。 “嗯，非常好！”老头子拍拍我肩膀。 “你这个线索很重要，可以在以后，成为咱们的一颗生死棋！” 我喜出望外：“真的啊，我就觉得她跟这男的有问题。她穿那么夸张，大半夜的不回家，绝对有猫腻！” 老头子拿手中的折扇敲了下我的脑袋：“一夸尾巴就翘，啥时候能改掉这个毛病！” 我嘿嘿一笑，离开了老头子的别墅。 第24章 进入核心销售组 上次女老板给下的“最后通牒”，眼看时间迫近，还死活差一单。 怎么办，我这种兼职的初级业务员，只有完成KPI，才能顺利晋级到核心销售组，这里叫“大客组”。那才是真正施展拳脚，摸清公司操作模式的地方。还差一单……我急的爆了好几颗痘痘。 午休吃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老头子，一顿抱怨，结果还没说完，老头子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额……我脸烫的通红，老头子每回嫌弃我，都是这么冷淡绝情。唉…自己想办法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我狠狠心，拨通了燕子的电话。 “啥？真要打那么多钱过去啊。”燕子诧异。 “嗯。不过这只是诱饵，不舍得下铒，哪里能钓上鱼。” 上回从姓黄的那小子那赚了五十万，老头子拿出五万奖励我和燕子。这也算我俩的第一笔“反骗经费”了。 “万一……”燕子担心钱打了水漂。 “不会的。相信我！” 有了燕子这个“托儿”，很快第三单完成了！ 我顺利的进入了大客组。 大客组的主要工作，是对已经缴纳基础入会费用的客户，进行深度挖掘，从他们手中赚取更多的钱。 大客组的人明显和客服组不一样，一个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皮鞋锃亮，气场强大。 他们打电话也跟客服组不同，非常的“权威”。如果不是我一早知道这是个骗局，估计也会被忽悠。 进组第一天，组长范丽扔给我一个文件夹。 “里面的术语和流程，要背熟。给你两天的时间，我会考试的呦。” 这个范丽听说业绩不错，反正这工作就是通过电话，也不用真人出面。因为这姐姐长的跟个女张飞似的。黑不溜秋，五大三粗，脸上的肉都溢了出来，耷拉着……面相极其凶恶。 我不情愿的“哦”了一声，翻看着那份文件。 股票市场的术语太多了，而且大多艰深。我闷着头看了一上午，快炸了。又不想去问那个母夜叉，就问我旁边的同事。 “哥们儿，我没看懂这个流程啥意思？” “这上面写的，客户亏损后的最后一击，是怎么操作的？” 旁边的小哥嘿嘿一笑，淡淡的说：“N次升级之后，无限亏损的客户已万念俱灰出离愤怒了，没有哪个王牌“高级助手”再能榨出那一滴油来。“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时，我们给出的操作指令却忽然成倍的多了起来--不交钱，就在高位为公司出货接盘吧，也算为公司作最后的贡献!想索赔？一切按合同办！这时客户才会恍然大悟，当初被“高级助手”轻描淡写未予注意的那份“并没有卵用”的合同，对咨询公司却是那么的有用！” “那客户告我们呢？”我不解。 “我们从未做过任何保证收益的承诺啊，只是科学建议，买不买在客户，没人拿枪逼着他买。一切都是符合证监部门规定的，绝对是合法经营。”偶尔也会有几个“奸诈点的刁民”录下我们当初电话中海阔天空的神吹或许诺，这就稍微麻烦些，但也没什么，他很快会被告知:“那是业务员的个人行为，而且是临时的，他已经离开本公司了。” 小哥说这些的时候就像在说：“我去隔壁买了个菜”一样轻松自然！ “这行业，坑的就是老主顾！”小哥加重了语气。 我往后翻那本培训手册，指着一处问：“不是说注重续会率吗？我们这样做，谁还会续会呢？” 小哥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续会率，不骂到祖宗八辈就算好的了。没有续会率，只有升级率！这行业，坑的就是老主顾：连庄家和基金那样组织严密的专业机构都亏损，我们就更是根本没可能让会员赚钱啊。” “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那就让老会员给新会员抬轿，新会员给没入会的抬轿，让没入会的尝到点甜头好交钱入会呀。但对那些光想尝甜头不入会的，就趁他不注意让他狠狠地抬一回轿，保管他亏个半死！”小哥说到这里，眼睛里放出两道寒光。 “这样干公司怎么能长久呢？”我小声说。 “你还想着干多久？！我们现在一年赚的比别的公司干十年还多。老板早准备好了，你看着吧，顶多干一年两年，赚它几个亿，换块牌子，换个新媒体还不是再接着赚。”同事接着说，“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就算不错的了，还能拉动几个涨停板，手快腿快的开始阶段还能跟着赚点，其他家比如以前经常被央视证券请去做分析嘉宾的那些个咨询公司，早都臭得没人敢跟拉不动了，会员一进去就挨套。” 他的脸上，居然洋溢着自豪！ “抬轿子……“我转过身不再理他，想着这个词。真他妈生动啊，这可不就是抬轿子吗，用自己的真金白银把轿子抬高，好让里面的人有种”高人一等“的愉悦感。 可恶！ 两天后的测试，范丽那个非洲母夜叉没想到我答的那个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你第一个月的业绩是两百万，虽然你是兼职，但也不能放松要求。“ 两百万……这母夜叉还真敢说！ “好的，范经理。“我点头答应。 初到大客组，还没正式施展拳脚，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百无聊赖的回家，一出地铁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姿。林老师！ 快放暑假了，林老师教的音乐课也不多，她也早早的回家了。我看着林老师的侧脸，好像清瘦了一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觉的跟着她走了好远，直到她拐进一家超市。 要不……跟踪下她？女神的神秘感诱惑着我，不知道课堂外的林老师生活的怎样呢？ 记得以前听同学们议论过，说林老师住在我们市里很高档的“帝海花园“，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似乎是林老师的公公婆婆给他们小两口置的业。 可这条路线……不是去帝海花园的吧？ 我正想着，林老师从超市里拎着一袋水果走了出来。 我跟在她后面，林老师从大路上走进了一个小巷子。这里是老城区，可以算是城中村了，巷子狭窄黑暗，常年的潮湿，让墙壁斑驳不堪，大块的脱落和泛黄。 林老师在一面铁门前停下来，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我在院子的矮墙外，踮起脚往里面看。 这是个典型的四合院，有三户人家一起住，还有一间房被改成了储物间。 林老师走到一间房前敲敲门，一个年轻男人开了门。 咦？林老师是来这儿看什么人吗？这种环境，跟她完全不搭啊！ 我心里正犯着嘀咕，院子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漫延开来。好像是林老师！ 我赶紧踮起脚往里面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林老师和刚才开门那个男子扭打在一起，她的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头发也披散开来！ 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让你管老子！管好你自己吧，臭*。“ 林老师已经泣不成声：“你是不是着魔了啊，家都被你败成什么样了？我们原来住哪里，现在住哪里，这就是狗窝！“ 男人一个巴掌过去，劈头盖脸的落在林老师的头上，身上…… “住不惯，你滚啊！老子还不想看见你这张脸，天天就知道唠叨，丧门星！“ 我想冲进去，可理智阻止了我…… 冲进去不是帮林老师，反而会让她更难堪。我要做的，是把那家骗子公司给端了！！！ 第25章 概率游戏 从林老师家出来，我径直去了老头子的别墅。 老头子正在家里做瑜伽……我看着他一副吸收天地之精华的样子，努力舒展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耐着性子坐在客厅里等了他半个小时。 “师傅，您还真是多才多艺。”我酸不溜秋的说。 老头子没搭理我，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上回让你看了赌马录像，悟出来了吗？” 我心里一紧，“额……师傅，你就给我看看赛马赌马的，能看出啥道理啊？” “朽木！”老头子重重的放下茶杯。 “师傅您就明示吧。”我带着撒娇的语气。 老头子缓缓说道：“这是最古老的骗局之一，起源于赌马市场。” “其实就是个概率游戏。现在网络和媒体的发展让这个骗局变种花样越来越多。但说到底，本质还是那样。你想，如果赌马市场每次有两匹马比赛。一输一赢，胜负各半。即使一个豪不懂马的人去猜也有五成的胜算。设局人收集一万名赌马者的地址，在比赛前给这些人预报结果。第一次给五千人发信，邮件也好，电话也罢。那都是不同时代不同的介质罢了，说到底就是把这个猜测告诉赌马的人。” 老头子顿了顿，看了我一眼。 “给五千人发通知说A马胜，给另五千人发通知说B马胜。假设比赛后A马获胜。 第二次再把接到A马获胜的五千人分成两拨。给两千五百人发信预测C马胜，给另两千五百人预测D马胜。假如这次D马获胜。这两千五百人收到预测D马获胜的人就会惊讶的发现有人准确的预测了两次结果。“ “或许两次还不够震惊。那再来第三次。给1250人预测E马胜，另1250人预测F马胜。当结果出来时，必有1250人发现有人完美预测了3次结果。“ 老头子跟说顺口溜似的，丝毫不照顾我的脑容量…… “继续推下去。625人会接到四次完美的预测。 312人会接到五次 156人会接到六次 78人会接到七次 39人会接到八次。“ 说到这里，老头子停下喝了口茶，问我“多吗？“ “多！“我好像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这他妈就是个数学游戏啊，裂变，再裂变，直到裂变到足够多的基数！ 老头子点点头，估计觉得我还不是傻到没药救。 “想想看，能预测准七八次能对这些人造成什么影响。七到八次的预测之后也就是收网的时候！收网方式多种多样，有吸纳资金代赌，收取巨额会费等等。七八次的完美预测足以让大部分的人掏出必生积蓄去做个黄粱美梦了。“ 我彻底明白了……天啊，如此简单的骗局，如此庞大的金额！这种落差，让我觉得既好笑，又可悲。 “师傅，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那些人不明白呢？“ “呵呵，人呐，道义摆两旁，利字摆中间！“老头子说着把一把折扇摆在两盏茶杯之间，重重的落下…… “你可以验证下我说的，回去兼职的时候留心看看，再来跟我汇报。“ 我从老头子家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人性这么不堪一击，被蒙蔽住双眼后就像一头只知道拉磨的牲口！ 在牲口的头上方吊一把粮食，单是嗅着粮食的香味，牲口就不住的跑走，拉磨，直到力气全无。 我想起林老师家那一幕，更是难过。 那么令人羡慕的小夫妻，郎才女貌的，职业光鲜，却落得这幅光景。 再走进聚金所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不同了。 我沉下心留意每一个销售的语言和业绩，发现确实如老头子所说！ 这家公司有个专门的“客户收集组”，这个组负责从各个渠道搜罗电话号码！ 从这一步开始，就已经毫无良心可言了。 客户搜集组会联络不同的渠道进行电话号码的购买，一个号码折合下来，只需几块钱。而这些来源渠道五花八门，医院、美容会所、土猪肉*店会员、高尔夫会员、健身房会员、教育培训机构、甚至有些HR也愿意倒卖公司员工的电话来谋取利益！ 现在这时代，互联网如此繁荣，随便注册个游戏，玩个APP都需要手机号码注册，想想确实门槛太低了，信息泄露的毫无难度。 客户收集组拿到电话后，会根据电话号码来源的场景对人进行分组。有个复杂的经纬维度，可以把用户向猎物一样按照不同目标区分，以便采用对应的话术和方式。 举个例子：从美容院搜集来的号码，大多是有钱有闲的贵妇。这些大妈级别的人物，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除了保养以外，大多用来买金或理财。 所以这里客户会被划分为：“意愿度高，戒备心弱，可用高风险高收入来应对的客户群体”之中。 如果是从教育培训机构买来的电话号码，又不同。 针对成年人的教育培训机构，大多是高级白领，有自我提升投资意识，但这部分人钱不会太多。因为教育机构最大的项目也就五万左右。 所以这部分要给他“收益快、小额投入，打短线”的推荐。 我混熟了后，有次和客户收集组的一个同事一起聊天，他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客户搜集电话，看得我眼晕。 “这么多号码，很麻烦吧？”我故意问同事。 “简单的很，五分钟，几十块钱，就搞定啦！”同事一脸轻松。 “那……他们会不会彼此认识啊，那不就露馅了？” “好问题！”同事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买了个手机号码关联度识别软件。” 他回到桌面，打开一个软件给我看。 “就是这个东西，把所有拿到的号码导进去一遍，关联度高的电话号码就会被剔除掉！”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excel表格给我看，一万个号码的筛选识别，只需要1分钟不到！ “太神奇了。”我惊呼。 “现在啥年代了，赚钱靠的是这里！”同事手指了指太阳穴，一脸得意。 有了第一步号码筛选之后，就会针对用户做精准分组推荐。 如何成为这些“待割韭菜们”心中的神？那就靠老头子说的那个概率游戏了。 这就是我每天看到的景象：诺大的办公室里，有无数的话务员，他们按业绩情况，被分为初级和高级。 办公室里每天人声鼎沸，电话响个不停。最搞笑的是有时候业务主管会走出办公室，高喊一声：“XXX股，开打！” 刹那间，整个办公室动了起来，所有的人操起电话，口若悬河，唾沫飞溅…… 一来二去，客户被选择再淘汰，连续几次预测准确，就会成为普通人心中的“神”。然后就是给神进贡的时候了…… 概率游戏，游戏人间，我心里一阵冷笑。 第26章 风光的背后 明白了这赌马骗局的核心原理后，我终于不再雾里看花了。 我和混熟的“客户收集组”的同事闲聊，故意套话：“咱们买一万人数据，用一次就废啦？”我故意一脸惋惜。 “too simple，too naive了吧。”那小子笑笑。 “推荐错了又如何？大不了换个电话，用新的名义推荐。”他说的轻而易举，像过家家似的。 “还拿买来的一万精准客户举例子，在客服的持续电话轰炸下，7次预测后剩余的78人就算一半上套，也依然有差不多40人会乖乖把钱掏出来任你宰割。” “股票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就像烟盒子上那行小字一样。那么多吸烟挂的人，有一个会去告烟草公司吗？“他十分笃定。 “就算客户之后赔个精光，那也没有半点怨言好说。不断买入资料，不断吸收资金。适当的时候蒸发卷钱跑路。也算是金融诈骗里的常见套路了。“ 我心里暗暗骂道：“妹的，你良心让狗吃了？！“ “那怎么计算几轮后会剩下多少人？“我继续追问。 “如果按照对半开的预测。每次淘汰一半的人。统计出总人数后，用总人数除以2的N次方。得出的结果就N次筛选出的人数。 比如上面的10000人。筛选五次后。2的五次方，是32 ，10000/32，是312.5 。” “这对半开的概率，没那么容易碰到吧。我皱眉。” “巧合其实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巧。就好象上学时有人说过，每个班级里几乎都能发现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对半开概率的事，也就是2的10次方，是1024 ” “一千人里出现个10次连对的人一点也不奇怪。一万人总有那么10个左右能10次连对的人。说是运气也不是运气。” “哈哈哈，是啊，这种算是必然概率，没那么宿命。” “你小子，还挺勤学好问的啊。”他盯着我，我赶忙打哈哈：“哈哈，总是有客户问这问那的，我自己心里要是没个底，怕答错哈哈！” 我回到位置上，耳朵竖着听其他大客组的销售忽悠，突然肩膀被猛拍了一下。 “就你吧，快跟上！” “啊？” 我正懵逼呢，肩膀又挨了一下。范丽那个母夜叉，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手上拎着一个类似工具箱的东西，急吼吼的往外走，扭头看我没动，一声怒吼，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来了来了。”我赶紧小跑过去，跟着母夜叉出了办公楼。 到楼下，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宾利。母夜叉拉开宾利车门，坐了进去，我也跟着往里挪屁股，被母夜叉一个巴掌呼了出来。 “想啥呢？你坐后面那辆！” 我往后面一看，一辆雅阁停在宾利后面，赶紧钻了上去。 车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一脸青涩。 “你…你好。”看见美女有点紧张。 “你好。”姑娘倒是很大方。 “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吗？” “我是化妆师。”姑娘笑着摇头。 化妆师？这是什么配置？这公司还要玩易容不成…… 路上没多话，车子在半个小时候，居然开进了省电视台。 下车后我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哪里都新奇。 化妆师姑娘看我的怂样，捂着嘴笑。 “嘿嘿，我头一回来省电视台。看样子你经常来啊！” 她一脸平静的说：“嗯，我是你们方总的御用化妆师，她每次出席媒体或者有采访，都是我跟。” “这个女老板有两下子啊！骗子还立起牌坊来了，还挺注重形象！”我心里嘀咕着。 果然，我看见母夜叉从那辆宾利里下来，撑开一把遮阳伞，低头哈腰的用手挡住车门框，女老板从里面出来了。 怪不得……这是老板专用车，我这种小虾米只配坐后面那辆了。 母夜叉看见我傻站着，黑脸一横，示意我过去。 我灰溜溜跑到她跟前，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我的怀里。 “拿好了，一会儿采访要用的。” 靠……原来母夜叉就是缺个跟班儿下手，看见我就把我拎过来了。 我心里忿忿着，也不好说什么。 跟在女老板和母夜叉后面，我们一行四人进了电视台的大楼。 电梯在四楼有演播厅停下了，一出电梯，有个工作人员已经候在门口。 “方总，欢迎欢迎！”工作人员满脸堆笑。 女老板微微点头，那气势……跟英国女王似的！我跟在后面，也对工作人员笑笑。 我们径直去了化妆师，随行的姑娘打开工具箱开始给女老板化妆。 母夜叉带着我去前面演播厅试放PPT，检查是否有卡顿。我看着演播厅的背景大屏幕上《经济说说》，赫然几个大字。 不对啊！这女老板公司是行骗江湖的，怎么还上电视，走起正规军的路子了？ 正发着呆，母夜叉让我坐到采访位上试光。 我第一次坐在这样的位置，心里亢奋不行，左看右看。 “行了，下来吧。”真扫兴…… 准备了大概二十分钟后，节目开始了。 我和母夜叉，化妆师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女老板接受采访。跟她一起上节目的，还有一个金融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教授。 这教授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啊！我差点叫出声来。他就是那天老头子请到家里一起吃饭的教授！ 我想起老头子的话：“你这个女老板，不是一般人，身边有大把有权有势的人罩着。” 还真是……能和那位教授先生一起上节目，她的手腕可见一斑。 主持人抛出一些专业问题，基本由教授回答。一些简单的大众问题，和广告时间，都分配给女老板。 这是给钱了吧！借着专业人士的光环抬高自己，给她的骗子公司做背书！ 采访结束了，我跑去总控台拿电脑，刚好教授下了演播室从旁边经过。 我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他也注意到了我，稍微一怔，朝我点了点头。 趁着母夜叉她们还没过来，我跑到教授身边。 “您好，上次我们在师傅家见过。” 教授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您怎么参加这个节目啊，她……”我朝女老板那边看，满眼嫌弃。 教授爽朗一笑：“孩子，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要学会在灰色地带里生存。”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女老板有应酬独自坐宾利走了。 留下我和母夜叉，她打了个车，让我坐前面。这个非洲怪物，这点路费都想坑下属。我很是不爽。 不行，不能白被宰，我偷偷的打开了手机录音，放在我和母夜叉座位中间。 “范丽姐，我听主持人介绍说和方总一起参加节目的是知名经济学教授啊。” “嗯.”母夜叉从鼻子里憋出一个字。 “咱们公司不是……怎么能上这种节目啊？”我满脸堆笑。 母夜叉看我一眼，高傲地说：“我们对股市贡献很大的好吧！” 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可是这样不怕有人查我们吗？”我问。 “查我们什么，合同都是正规的，一切合法经营啊！他们还得感谢我们活跃股市呢！现在这种市况下，我们所影响的力量已经成为市场的主力。你看到盘中那些‘火箭发射 ’的股票，那不是庄家炒作，都是我们发信息让人抬轿拉的！”母夜叉忘乎所以的说着。 我悄悄按下录音结束键，心里一阵窃喜。 第27章 抛出诱饵 送母夜叉回家后，我直接去了老头子的别墅，迫不及待的跟他讲今天的事情。一进门，我傻眼了…… 那位教授，正坐在老头子的沙发上品茶，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见我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一起笑了。 “师傅…教授…你们……”我彻底懵了，这个深不见底的老头子。 “快来，见过你徐教授伯伯。” 我毕恭毕敬的走过去，弯腰鞠了一躬：“徐伯伯，我们又见面了。” 徐教授点头，示意我坐下。 “师傅，今天女老板去参加了一个电视台的节目！”我有点激动。 老头子示意我安静，“我知道了。徐教授也参加了嘛。” 我拿出手机，播放那段录音给二老听，他们听完一阵沉默。 “师傅，这帮人真是一点悔过之心都没啊。” 老头子叹了口气：“天地良心，如果有，就做不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了。” 我看看老头子，再看看徐教授，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徐教授看出了我的担忧。 “没事，你可以畅所欲言。”老头子也在一旁点头。 “师傅，纵容这家公司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被骗。他们今天上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借徐教授的名气做背书啊！大众很容易就相信了。” 两位老人点点头，徐教授说：“还记得今天在演播厅，咱们说的话吗？” 我点头。 “我们要学会等待，在黑白未分清时，要隐忍，在灰色地带伺机而动。” “可是怎么收拾他们啊！”我有点激动 。 “哈哈，老兄，你这小徒弟很是热血嘛。”徐教授扭头看老头子。 “你们师徒慢慢谈，我先告辞了！”徐教授竟然走了…… 老头子笑笑：“读书人，还是不想参和太深。办法嘛，已经有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头子说着，眼漏寒光。 “爱财之人，从不拒财。所以…”老头子停顿了下。 我接话：“咱们从她腰包里掏钱？” “对，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帮助到曾经被骗的人。” 我点头，深以为然。林老师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如果只是想曝光，惩治这家公司。那早就可以出手了。但被骗的款项，肯定早被转移到安全的账户了。” “嗯！” 我突然想起徐教授，他一副早已知晓的神情…… “师傅，那个徐教授？” “哈哈，没事。他最多算个客串演员吧，我们有了徐教授，能省去很多麻烦。” 我不解的望着老头子，他看我不放心，干脆跟我讲了实情。 “徐教授，是我多年的一个朋友。说是朋友，也是缘分牵到一起的吧。” 老头子回忆往事，讲起了当年他和徐教授的相识。 老头子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股票骗局了。早在八年前，老头子识破了当时广告狂打的一家金融机构，打算以匿名举报的方式捅破。 没料到，有一个人，比老头子更快出手。而且用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人就是徐教授。 徐教授那时候没有现在有名望地位，还是一个中级职称的经济学教授，主要带带本科生，但在金融圈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直接在自己的微博上公布了那家骗子公司的骗术及公司名称等资质信息。这一举动虽然受到了广大股民的叫好，可为他自己遭来了杀身之祸。 老头子早已预料到骗子公司的行事风格，心里大叫不好，要出事。 于是自己亲自上阵，带着几个手下，日夜暗中保护徐教授。 一个雨天，徐教授参加完学院的聚会，已经临近深夜。当时街道上已经打不到车了，徐教书走路回家。 走到大路转小巷的当口，五六个彪形大汉用一口麻袋从后面一下套住了徐教授。 眼看他们抡起手上带的棒子短刀就要往徐教授身上落下去。老头子带着人前后包抄了他们！ 徐教授被救下来后，对老头子千恩万谢。老头子把徐教授接到自己家里住了小半年，直到这事情风头过去，才把他送了回去。 说起来，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加上两个人都一副侠肝义胆心肠，干脆拜了把子，认了兄弟。 我诧异的说：“想不到徐教授这样的高级分子也能拜把子啊…” 老头子瞪我一眼，“人交的都是个义字，一颗心。我和你徐伯伯是惺惺相惜,认同彼此的人品！” 我吐吐舌头，不敢造次。 “社会上那么多看似热闹的关系和情义，有几分是真的？到事情跟前，还不都是看着自己碗里的那点儿利益，想着自己的小算盘？能不捅刀子就算不错了！” “也是。”我连忙点头。 “那后来，你们就成好朋友了？” 老头子点点头，“高山流水遇知音，难得啊！” “平时我们交集也不多，但这次的事情我觉得没那么容易。主要是对方后台太硬，所以我就请教了你徐伯伯。” “哦……老谋深算啊！” 老头子瞪我一眼：“怎么跟师傅说话呢！” 我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有徐伯伯的帮忙，绝对是如虎添翼！ 接着老头子说出了我们的计策。 这计策的第一步，要抛出诱饵，主要由我来做。我信誓旦旦的拍这些胸脯：“放心吧，师傅，小菜一碟。” 老头子面露不悦：“你啊，还是太嫩，小心驶得万年船！” 离开老头子的别墅，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何取得女老板的信任。 不然我抛出诱饵，她也不上钩啊！ 老头子规划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海市蜃楼战术，我就是那个勾画海市蜃楼的人…如何是好。 又到周末，我来到公司做兼职。 下午的时候，突然前台妹妹推进来一个超级大的蛋糕，叫大家都去会议室。 哇…女老板今天可是头一回这么大方，会议室的大长条桌子上摆着很多披萨、炸鸡、水果和饮料。前台妹妹把蛋糕推到桌子边，这时候女老板走了进来。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我们每个月的表彰日！” 会议室掌声雷动，女老板接着说：“这一个月来，大家的表现参差不齐。按照惯例，今天咱们对Top salse进行表彰，他就是王建刚！” 我看到大客组做小组长的那个男生走出了队伍，女老板递过去一个红包。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王建刚点头哈腰。 “大家知道建刚这个月的业绩吗？”女老板继续。 “三百万！” “哇……”人群里炸开了锅。 “大家要像王建刚看齐，你们的业绩做上去了，公司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加油！精进！”几个小组长带头喊起了口号，我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女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大家立刻开动起来，桌上的零食一扫而空。我偷瞄着王建刚手里的红包，鼓鼓的，估计有一两万。 看来，要想让这个女人注意到我，信任我，也得弄个 Top sales当啊！ 我下午故意要求换工位，坐到了王建刚的旁边。 “王哥，你多教教我呗。”我一脸谄笑。 第28章 我和销售冠军 工位坐到王建刚旁边后，我天天盯着那小子，准备比葫芦画瓢。 结果观察了他一周，妹的居然有点佩服他……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真是金玉良言。王建刚这小子，别看其貌不扬的，但是非常用功。他对人的心理，对自己的伪装，做到了滴水不漏。 王建刚向来很珍惜自己的体力，他不像办公室其他话务员，天天电话从早到到晚，他从一个股市小白，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天天学习股市分析，补充股市基础，看走向，变得比一般业务员专业知识扎实的多！所以他出手的时候，大多十拿九稳。 这天一开盘，股市一片哀嚎，这种大落的情况很少遇见，办公室里死气沉沉的，王建刚却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兴奋的抱着电话打个不停。 大概连续打了二十个电话后，他终于消停了会儿，我凑上去问：“王哥，怎么大家都休息，你倒是忙活起来了？” 王建刚嘿嘿一笑，这小子就这点儿好，从来不藏着掖着，挺乐于分享。 “你不把别人当傻子，别人就不把你当傻子。”我听的一头雾水。 “咱先不说收不收费用，所谓的指导股票的买卖从逻辑上就行不通啊！如果你是主力，你想想，主力用真金白银来做庄股票，上亿元或更多钱的投入，在建仓拉起时都害怕让人知道的,恨不得藏起来操作，因为这样就吸不到筹码。如果满大街告诉你，不是相当于白送你钱吗？“ 王建刚说的吐沫横飞，我能感觉出他发自的激动。 “只有在要出货时才能放出各种的利好或是利用一些简单的技术指票,但这不是什么压倒性技术。只要大多数人都看明白,那就是错误的,庄家大多数都是和散客户做相反的。如果不知道主力的行踪，单凭自己判断的准确，完全可以采取账户管理制或者发行阳光化私募的方式，以陌生的电话方式推介股票的方式就变成了瞎猜骗钱的行为！这个悖论是可以非常明确判断出来的！” 我被王建刚给吓住了……倒不是他说的理论多高深，而是他的气概很……大义凛然！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第一次觉得，他并不属于这家公司，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什么更火热的东西。 晚上下班，我约王建刚去喝酒，他推辞了半天，好像平时这人比较喜欢独来独往，不爱和人聚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终于答应了。 我们找了家烧烤大排档，几瓶啤酒下去，两个人都有点找不着北。 “我跟你说……”王建刚舌头有点打结。 “你就回学校去，好好的学习，将来一定要考个好大学！” 这话太让我意外了，我盯着他：“王哥，你没事吧？” 王建刚摆摆手，“真的，你要相信我。”他说完两眼通红的盯着酒瓶子，胸口一起一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懂，你还小。不要在这里瞎几把混，混不出个名堂的。” 王建刚一把拿过酒瓶子，仰脖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半瓶。 “哥，你喝多了。”我抬手要去夺酒瓶子，被他一巴掌打下去。 “真的，听我的。你明天就辞职。” 我语塞，面对王建刚真诚的眼神，心里有些异样。 “不是，哥，我做这个挺好的，还能给大学攒攒学费。” 王建刚一愣，一下抓住我的肩膀，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 “真的吗？” “嗯。” 王建刚抱住自己的脑袋，揪着头发，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哥，你咋了……”我被吓住了。 过了许久，王建刚把头扬起来：“兄弟你知道吗？我当时考了全村第一名。” 我愕然。 “我一直是全村学习最好的，但是家里情况不好。我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不要我们爷俩了。我爸身体一直不好，但坚持着供我上学。”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的滚落。 “高三那年，本来我爸已经攒够供我上大学的钱了，可是一次他干活的时候……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王建刚用手摩挲着酒瓶，“就是这样，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王哥，你出来打工了？” “嗯.我把我爸也接来了，城市的医疗条件还是好很多。” 我沉默，以前我有点讨厌这个人，总觉得他自视过高，一副鹤立鸡群的感觉，没想到这人还是个苦出身…… “那王哥，你为啥来了这家公司啊？” 王建刚平静了许多，看着我苦笑一下，憋出三个字：“来钱快。” “其实我刚来一周的时候，就发现这是个骗局。” “但是，没办法，我需要钱。”他垂下头。 “你不一样。”他突然两眼炯炯的看着我。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不能在这里浪费大好年华！” 其实，我挺不忍心骗他的，但没办法，要想最终把这家骗子公司扳倒，必须做点不得已的事情！ “王哥，我也不想来。但是我家里情况也不太好。”我故意一脸忧郁。 “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就自己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我要是赚不来上大学的钱，那就得高中毕业后出来打工。” 这番话果然起了作用，王建刚以为我俩身世相仿，一脸悲痛。 “兄弟，别着急。业绩的事儿哥带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抬起头，看着王建刚一脸认真，赶紧答应。 “你说吧，王哥，什么事？” “赚够学费，你就回学校专心学校，将来考个好大学！” “嗯！” 跟王建刚分开后，我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 我撒谎了，这个谎言可以让我尽快业务上手，业绩攀高夺得女老板的瞩目。可是王建刚真诚的样子，和善良，还有他心中永远的遗憾，让我心里难受的不行。 第二天我早早的到了公司，带了两份早餐，把早餐放到了王建刚的办公桌上。他来后微微一笑，算是谢过。 今天股市行情又是衰到底，王建刚再次特立独行的狂打电话。 午休的时候，他道破了其中的原因：“咱们做这行，最怕对方有经验，真懂股市。更怕对方是个高手，心理素质过硬。所以，在股市大起大落的时候，就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时候出手，胜算更多。” “哦……”我明白了，骗子说到底比的是心理，找准客户的薄弱时刻很是关键。 “我倒是也有客户愿意进群的，但是后面都没动静了。”我困惑的问。 “傻小子，造势很关键！”王建刚神秘一笑。 “你得让他以为自己真进了一个高手如云，都是专家的群，捡了个大便宜，弄的专业点，云里雾里的才行！” 王建刚说着掏出手机：“你看看我的群。” 王建刚这个专家群里，多人同时用好多号，都在刷昨天按照提示赚了多少，今天又那个涨停，还有很多的截图证据！ “这截图……” “我自己P的。”他得意的挤眼。 “人才啊！” 明显感觉到，上次跟王建刚交心后，这小子对我亲近了许多，愿意跟我分享他的Top sals 秘诀了。 第29章 女老板的目光 跟着王建刚学了两星期后，我发现自己打电话再也不犯怵了。 在股市波动的时候出击，人心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予春天般的温暖，然后用早已练习了八百遍的“专家”、“大师”团队的名义，在群里做神预测和指导，最后引导客户下载我们的超神APP！一气呵成，毫无障碍！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拿到了周销售冠军，但是要得到老板娘的注目，像王建刚那样，让她在公司会上发个红包给我，还差得远。 这天，我来到老头子家。 老头子又对着太阳吸收精华，做瑜伽……等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回屋了。 我迫不及待的说：“师傅，现在的进度太慢了，我想还是咱们自己花点钱，下点本，赶紧弄个销售冠军，要不这女老板根本不正眼看我啊！” 老头子用毛巾擦着汗，一脸不屑。 “还记得你入职第一天，我嘱咐你什么吗？” “额…在公司不跟你和大师兄他们聊微信、QQ，不打电话，沉住气，留心老板娘。” 老头子点点头。 “我说过，你这个女老板不简单。你们公司的聊天软件和电话我都派人查过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手脚？ “不会有监视监听吧？” 老头子点点头，倒了一杯茶。 “这行属于高危行业。任何一个下属的出卖，或者身份的不清晰，都可能遭来灭顶之灾。你们公司电脑上都有特殊的监视软件。每一句聊天记录，都有备份。” 我倒吸一口凉气。 至于电话，你不是经历过吗？ 我想起那次我把想来投钱的大爷劝退时，女老板从办公室里射来的两道寒光。 “所以，您的意思是？” “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行吧，那我跟她慢慢耗吧。” 老头子看我垂头丧气的，哈哈一笑：“这点儿耐性都没，怎么成大事啊！” 我从来没想过成什么大事，就是希望赶紧帮林老师把款追回来。前两天我在学校里碰到林老师，她最近一直在消瘦下去，脸小的快没了……想起她那个不争气的老公，我就气的牙痒痒。 那天我和林老师打招呼，发现她把头发偏分开来，故意遮住左半边脸。林老师平时都是清爽打扮，很少在工作的时候披散头发。 我跟她告别的时候，故意假装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林老师一个转身头发飘散开，我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的淤青…… 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有多少，那些客户不过是普通人，辛苦赚的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唉！ 从老头子那里出来，我想起了王建刚，这个人是能最快帮我的了。 “王哥，干嘛呢！” “哎呀，在家宅着干嘛？出来喝酒啊！” “我请客，这部这周在你的指导下，我当了周冠军嘛，就当谢师了！” 王建刚一身休闲打扮出现在酒吧，我热情的拉着他聊天。 “王哥，你还单着啊？” “嗨，”王建刚一笑：“我这请客，哪里能找到女朋友。” “谁说的？你这么帅，人还勤奋靠谱，女生最喜欢了！” 我这马屁拍的王建刚很是受用。 “我是个穷出身，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家境好，工作好的！” 我看他一副丧气样子，突然有了主意！ “王哥，我有个表姐，是IT公司的行政。年龄跟你差不多，要不要见见？” 王建刚一愣，连忙摆手：“不不不，我配不上人家！” “你俩绝对般配！郎才女貌的！”我不容他推辞，继续说：“就这么定了，明晚咱们三个一起吃饭，我请客！” 回去后，我就给燕子打了电话。 “燕子，这回你一定要帮我。就是假模假式的跟他谈个恋爱，主要是让他过点业绩给我！” 燕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上次救了她之后，燕子终于不用再过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很是感激我。 第二天，王建刚收拾的很精神进了办公室。我心里偷笑，还说不要，今天打扮这么精致，专门为相亲弄的吧！ 一日无话，晚上我和王建刚一起到了约定的餐厅。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燕子，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一袭黑裙，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姣好的面容，绝对是全场亮点！ 我领着王建刚过去，给他俩做介绍。 王建刚也没想到我“表姐”这么漂亮，脸一直害羞的红扑扑的。 “王哥，吃菜啊！”我故意调侃他。 一顿饭吃下来，我心里有了分寸。临散场的时候，故意找了个借口先走，留下他们俩二人时光。 晚上，燕子发来微信，就俩字：“搞定。” 哈哈哈哈，我一阵窃喜，这下好办了！ 果然第二天，王建刚见到我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你那表姐真不错，人漂亮不说，还特别有礼貌，有素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王建刚对燕子赞不绝口。 “嗯嗯，我表姐也夸你呢！说你一表人才，还很上进！” “哎呀，那个……兄弟，多帮我说说好话哈，我想追你表姐。” “王哥你太客气了，放心，这周末我约了表姐爬山，但我有事要回家里帮忙，你陪她去吧！”我面露难色。 “好啊好啊！”王建刚点头如捣蒜，燕子真有两下子！ 一来二去，王建刚成了我的“表姐夫”。 在工作上，他更是对我知无不言的，恨不得手把手的教。 眼看着我这业绩是蹭蹭蹭的往上窜，月末的时候，王建刚还把自己谈了八九成的一个大客户过给了我。 毫无意外的，我成为了这个月的Top Sales！ 月会上，女老板第一次正眼看我，喜气洋洋的拿着个大红包：“真是后起之秀啊，大家都要向他学习！人家只是来兼职的，现在做的比大多数全职员工还要厉害！” 我被她夸的脸都红了。 “我宣布，特别优秀的员工，可以不受三个月试用期的限制，业绩优秀者，可以提前转正！” 女老板竟然在会上给我破格转正了！这个确实意外…… 她把红包塞给我，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你可是金融界最年轻的新秀！” 我连连称是，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后来的几天，公司的核心会议，老板也允许我参加。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女老板，也知道更多的公司机密。 这天，我在办公室里口若悬河的给客户打电话，感觉一道目光注视着我。 回头一看，女老板正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满意的注视着我。我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毫无问题。 又一个月过去了，我蝉联了月度销售冠军！女老板倒也大方，这次发给我的红包里足足有一万五现金！ 她还在全公司会议上给我升了职，我现在是“资深客户经理”，业绩目标也翻了番。 “大家这几个月干的都不错，为了犒劳大家，咱们这周末去清凉寺团建！” “哇！老板万岁！” 我跟着起哄，心里已有了办法。 第30章 清凉寺惊魂夜 周末的团建如约而至，每个人都很兴奋。女老板一改往日恨天高血红唇的打扮，一身运动装清爽的出现在集合点。 “我宣布，咱们两天一晚的清凉寺团建，正式开始！”在女老板的带动下，气氛热闹非凡。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清凉寺。 这个景点我也是第一次来，古朴别致的古寺院和山间沁心凉的泉水清新惬意。 分了房间，我和王建刚一个房。女老板独自住在山顶的豪华套间里，太棒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下午是团队活动，大家一起爬了山，玩了些项目。山里的时间快，天色很早就黑了。 我暗暗高兴，下手的机会就要来了…… 晚上一群人在寺院外烧烤，将近十一点，女老板告辞大家先回房休息。见她走开，我也找了个借口回房睡觉。其实是去联系大师兄他们。 “大师兄，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你师兄办事，还不放心啊！”大师兄一贯的贫嘴。 “确定不会闹出事儿吧？”我还是担心。 “放心放心，本来就是没毒的种，还把牙给拔了！”大师兄不耐烦。 “那你找人把她引出来吧！” “交你师兄手上！” 我悄悄的从房间里出来，绕道山顶处的豪华套间附近假装散步。 一阵清幽的诵经声传来，伴着阵阵焚香的气息。 这大师兄，做戏还真是做全套！我觉得好笑。 果然，不一会儿女老板就听到了动静，推开房门查看。 “咦，这位师傅，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诵经？” 大师兄没回话，依旧垂目念经。 女老板走出房间，径直蹲在大师兄面前，：“小师傅，你怎么在我门口念经啊……这多不吉利。” 大师兄缓缓睁开眼，故作神秘的说：“女施主，我念经是来度你啊。” 女老板听的脸色大变，“你这破和尚怎么说话呢？” “女施主印堂发黑，怕不是，最近会有血光之灾……” 我在暗处听的差点笑出声，这大师兄戏真多。让他去做诱饵，还真和尚上身了！ “女施主，您这房子不好，充满了戾气。” 女老板一听，吓得抬起的脚又放下了。毕竟是生意人，而且她平时没少做亏心事，心里还是犯怵…… 女老板刚要问个究竟，大师兄站起身，往山深处走去。 我在暗处看的清楚女老板脸上的阴晴明暗。她左瞅瞅右瞅瞅这房子，是清凉寺这景区最豪华的套房，脸上满是狐疑。 果然，她没有回屋！而是往山深处寺庙的方向走去。 我悄悄跟了过去，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深夜的清凉寺，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出家之人睡得早，寺院里的灯火暗了下去，偶尔能听到山间动物的声音。 女老板循着大师兄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彻底走出了景区，来到了景区和寺院中间的一段没有灯的地带。 五、四、三、二、一…我在心里默数。 突然，一伙人从黑暗里窜了出来，一下子用麻袋套住女老板的头，手脚麻利的把刚叫喊了一声的女老板的嘴堵上，扛起来往一处民房走去。 我快步跟了上去。 女老板在大块头的肩上不停的挣扎，可惜嘴被死死的堵住，发不出声。 一行人到了早已踩好点的废旧作坊，把女老板扔下后，装模作样的恐吓。 “听说你身家过亿啊。” “呜呜呜……”女老板拼命摇头，手脚被死死的绑住。 大师兄过去一把拉掉了女老板口中的破布。 “兄弟们只谋财，对你的狗命没兴趣。” 几个大块头哄堂大笑。 “方总，你不表示表示？” 女老板警惕的看着几个人，：“你们要干什么？” “方总给兄弟们一点零花钱？”大师兄做了个数钱的动作，俯下身捏住女老板的下巴。 “我不是什么富豪，那都是社会上瞎传的！”这女的果然不一般，依然牙关紧闭。 “哼！你那什么股票咨询公司，听说月流水都有上千万！还装什么蒜？” “我那公司看着风光，但是成本非常高，根本就落不下几个钱。” 大师兄被她弄烦了，这女人答得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亲耳听到，我还以为是背好的词儿！ “不说是吧？那你就等着在这山里烂了吧！”大师兄恶狠狠的说，捡起地上的破布使劲儿往女老板嘴里塞去，重新套上麻袋，然后带着一众人摔门而去。 临走前，还留了一句：“方总，听说这林子里蛇多，我们明早再来看你，你好好保重，别被蛇吃了！哈哈哈！” 女老板真不是吃素的，她头被麻袋套住，手脚被绑，依然想办法挪到一个废旧的铁皮桶前，一下一下的用脚踢桶，发出“咚咚”的声音。 按理说，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她把桶踢破，也没人能听见。 我整理下思绪，故意在作坊外弄出很大的动静。 “呜…呜呜呜！”女老板显然听到了，使劲儿踢铁桶。 “谁？谁在那？”我故意颤抖着声音问。 也难怪，这荒郊野岭的，突然夜里发出这种怪异的声音，是个人都得吓尿裤子。 女老板使劲儿求救，感觉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作坊的门，“啊！”假装吓得大叫。 女老板循着我的声音，扭过身体，拼命的挣扎。 “方总？”我疑惑的小声问。 “呜呜呜呜！”女老板使劲儿的在麻袋里点头。 我赶快冲到她面前，一把掀开麻袋，女老板看见是我喜出望外，差点哭出来。 我把她口中的破布拿掉。“方总，您怎么在这儿啊？” “我应该被人算计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团建。” “额……我看公司挺多人发朋友圈了。里面有咱们的大合照，估计被什么人惦记上了。”我恼怒的说。 “唉。先帮我解开！” “好！光顾着说话了，我的天，这帮人下手够重的！” 大师兄这绑的也太夸张了……女老板的手腕和脚踝生生被勒出了血痕。 “方总，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女老板一听说报警，连忙摆手：“不要，这帮人在暗处，我在明处。报警了吃亏的还是我！” 呵！这理由，够冠冕堂皇的。 “可是他们如果是奔着你的财去的，那不会就此放过你吧？” 女老板揉着血痕斑斑的手腕：“那也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我只好作罢。 “对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女老板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恐万分。 “他们说这里……这里有蛇！” 大师兄这招真管用，女老板被几个彪形大汉绑架都没这么神色惊恐。 “哦，应该是。这里以前是一片竹林，现在虽说竹子少了很多，但是这清凉寺出了名的蛇多。” “那快走吧！”女老板也顾不上她的老总威仪，拽着我的胳膊往外冲。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女老板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似的。 她心惊胆战的踩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不住的四处张望。 “啊！”我被她吓得倒是一哆嗦…… “你…你看那个…是……是啥啊！” 我顺着女老板的手指方向，哇靠！大师兄不是说就吓唬吓唬她嘛，从哪里搞这么壮一条蛇！ “别怕，方总。”我咽了口吐沫，腿肚子有点抽筋。 “没事，你跟着我，它不会主动攻击咱们的。” 女老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就知道点头，长指甲深深抓紧我的肉里。不过我也顾不上疼了，虽说大师兄提前说好没毒的蛇，牙还给拔了，但这家伙阴森森的，看着着实吓人。 “方总，跟好我，我们从这边下山！” 第31章 救命之恩 我轻手轻脚的拉着女老板，往后山的方向走去。那条蛇似乎对我们没太大兴趣，并没有追过来。 后山的路没有硬化过，全部是湿滑的泥地，中间斑驳着硕大的石头。我借着手机微弱的手电筒，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女老板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脚印走下来。 “这片地很滑，你慢点儿，一定踩着我的脚印走。” “嗯，好，啊......”女老板突然一声尖叫，整个人失去平衡，我抬头一看，不好！ 只见她两只脚已经离地，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往下摔去。 我赶紧扔掉手机，身处两只手去抓她。 好险……我抓住了她一只脚踝，她身体重心稳定下来，手紧紧的把住山体上的石块。 “一定要踩着我的脚印！知道吗！”我语气很重。 “嗯…”女老板吓得不行，连连点头。 终于，一点点的蜗步后，我俩的脚踩在了清凉寺的地面上。 我抬头看天，天色已经有点泛亮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来面面相觑，突然笑了起来。 两个人跟两只泥猴似的，灰头土脸。 “嗯，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救了我两次。”女老板说的很诚恳。 “不用客气，就是遇见了。算……缘分吧。”我腼腆一笑。 我刚走两步，她在后面叫我：“那个…” “嗯？” “别说出去，今晚的事情。” “放心吧，一个字都不说。” 女老板对我笑笑，转身朝房间走去。 我回到房间，王建刚估计喝多了，睡得跟头猪似的，根本没发现我不在房间。 我冲了个澡，浑身酸痛，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就集体回市区了。回程的路上，女老板特意安排我坐进她的宾利。 “真的特别感谢你。” 我倒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 “昨天的事情我不都不敢回想，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现在就躺在那荒山上呢。” 我嘿嘿一笑。 “我想请你去家里吃顿便饭。” 我受宠若惊似的看着她：“方…方总，您太客气了。” “是你太客气了。”她笑笑。 “行吧，那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嘛，下周三晚上你有空吗？” “有的有的。”我连忙答应。 到市区后，同事们都散了，我跟女老板分开后，打了个车去找老爷子。 一进门，大师兄，燕子都在。 我上去朝着大师兄的后脑瓜子就是一下子：“哥，你也太狠了吧！” 大师兄缩下脖子，扭头对我嘿嘿一笑。 “你先别说我狠不狠，我就问你，你和那女老板，现在感情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这倒是。她现在当我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还邀请我下周去她家吃饭呢。”我得意的说。 “就是嘛！”大师兄拍了下大腿。 “毒药怎么才能管用？剂量足啊！要不就是轻微的恶心头晕的，不管事儿！” 我们都被大师兄逗笑了。 我跟老头子说了下这次下铒的情况，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她让你去家里吃饭是好事儿，你多留意下她和她老公的情况。方便我们下一步出招。” “好咧！” 下周开始，我度日如年的盼周三。好不容易挨到了周三，女老板一天都没在公司冒个泡…… 奶奶的，难不成耍我？ 临下班的时候，前台妹妹走过来跟我说：“老板说车子在楼下等你，她有事情，等下直接回去。” “哦哦，好啊。” 我下楼一看，呦呵！帅气的奥迪Q5，这是给我准备的专车啊！ 我坐进Q5舒服的皮椅上，看着一路的沿途风景，心里爽的不行！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座高档小区。这小区我平时就路过过，里面住的人非官即富，小区濒临入海口，空气十分清新。 司机带着我在里面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栋独栋别墅前。 我下车后惊呆了……这就是个小型城堡啊！ 四层小楼，有两个车库，一个五十多平的花园。 这女人倒是会享受，把不义之财都变成自己的资产了！我心里暗骂着，想着她靠坑蒙拐骗吸了那么多平民老百姓的血汗钱，眼前这一幕也变得龌龊不堪。 我正发着呆，身后有汽车喇叭声。转身一看，女老板的宾利回来了。 女老板笑盈盈的从车里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烈焰红唇，脚上踩着一双豹纹恨天高，气场十足。 “还好我没回来晚了，怕你一直等！” 我笑笑以作回应。 “快进来吧！” 在女老板的招呼下，我走进这栋豪宅。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比外面要奢华富丽一百倍！ “贾妈，菜准备好没？” “好啦，夫人。”一个保姆模样的老妈子答道。 女老板带着我穿过了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客厅，来到了后花园。 今天还是户外就餐，我望着桌上那些价格不菲的菜肴，有点犯怯。 “快坐啊！”女老板倒是热情。 “本来呢，我要和我先生一起答谢你的。但真不巧，他今天去国外开会了。一直嘱咐我好好谢谢你！” 女老板举起酒杯，我赶忙端起面前的红酒。 “cheers！” “方总，您老公是做什么的呀？”我装作不经意的问。 “哦，他嘛，算是个公务员吧。” 我心想，你倒是够谦虚的，老头子说是个超级大官，还真是不显山露水！ “那你们家真是厉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也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女老板被我逗笑了。 “都是一点点打拼的，你上个月不是做了销售冠军吗？只要努力，你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我面上笑着，心里唾弃了一万遍。 呸！这种祸害人的生活我才不要过！ “其实你一进公司我就觉得你挺不错的。年轻，非常聪明，加上上次的事情，我觉得你非常可靠！”女老板一边往我盘子里夹菜一边说。 “我还有很多要向方总学的。”我姿态摆的很低。 “你别说，咱俩想一块去了！”女老板放下酒杯说。 “咱们公司的业务呢，往大了说，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赚钱，一部分是钱生钱！” 我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之前就是看到办公室的人每天没命的打电话。 “钱生钱？”我疑惑着。 女老板莞尔一笑，“只靠赚钱，那是最笨的方法！钱生钱，才是王道！听说过巴菲特吧？” 我茫然的摇摇头。 她被我逗笑了：“你还小，现在知道也不迟！巴菲特是个天才，他最厉害的就是让钱变成生产钱的工具。”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可比你撅着屁股苦哈哈的干活，赚的多多了。” 我大概明白了，这个妖婆子不仅骗人钱财，还拿着别人的血汗钱去做裂变，做投资！ “那我能做什么呢？” “你来投资部啊！这个部门我只安排了五个人，因为这个部门的人要非常的可靠，”女老板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 “谢谢方总，我敬您！”我明白了女老板的意思，赶紧端起酒杯拍马屁。 女老板爽快的跟我碰杯，一个劲儿给我夹菜：“多吃点，这个是澳洲的牛小排，这个是北海道的红绸刺身，都是今天新鲜空运来的呢！” 我一边点头应允着，一边琢磨。 大师兄的话是对的。毒药之所以是毒药，因为剂量足！ 要不是他安排的那清凉寺上一出接一出的好戏，女老板怎么会这么快对我放下戒备，直接让我去她的核心投资部！ “谢谢谢谢！方总，您也多吃。” 我堆着笑，夹起一块刺身放到女老板的盘子里。 第32章 另一个公司 自打进了公司的“投资组”，女老板也没把我当外人，啥实话都跟我说。可是，这种真诚却没有换来我的感动。我发现，在“聚金所”之外，女老板居然还有另一家公司！ 这一家公司没有聚金所名气大，老板娘也从不上媒体宣传它，可是这家公司的日流水之高，远远超过聚金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个道理，就是女老板口中的“钱生钱”，原来股票诈骗只是她的一个来源，真正的发力点，是这家投资公司。只不过女老板给它安了个非常低调的帽子，以“投资组”的名义，在聚金所之下运营。 投资公司的人非常少，连上我一共六个。有个大姐，是女老板的表姐，抓着财务，号称CFO，大家都叫她莲姐。 莲姐听说了我救女老板的事情，对我一直很客气。而我观察了几天，莲姐绝对是投资团队的灵魂人物。大权在握，人事，财务，行政一把抓！而且办公地点也和聚金所分开，在同一层的另一间办公室。 这天，莲姐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吩咐下面人又是买鲜花又是摆水果。 “莲姐，今天有啥大事儿吗？” “是大人物要来！”莲姐神秘一笑，转身又去忙活了。 “大人物……”我琢磨着莲姐的话，不得其解。 临近中午的时候，莲姐领着一众人进了公司。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带大墨镜的女人，身材纤细，气质高贵。 我们几个马仔盯着看，莲姐直接带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你们几个，把水果端进来！” 我和另外几个员工赶紧把摆盘好的水果端进会议室。进去的时候，我瞄了几眼在座的。刚才带墨镜的女子已经脱下了墨镜。 嗯？这不是白莎莎？？我张着个嘴傻愣在原地…… 白莎莎是我们市里有名的电视台主持人，真人更漂亮更瘦！ 这时候白莎莎注意到了我，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好水果出了会议室。 一出来我们几个就炸开了：“你们看见没啊？” “是白莎莎吗？” “就是她啊！我和我妈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儿，绝对错不了！” “真瘦真好看啊！” “等等……她来我们公司干啥？” 几个人都愣住了。是啊，她一个主持人，难道……是来投资？ 不好，眼看着自己的女神要落入圈套，我心里那个着急啊！ “她应该不少钱吧。我看光本地代言她就做着好几个呢！”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在会议室里有一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白莎莎和一个中年男子先走了出来。随性的还有一个男子，留在了会议室。 我往房间里瞄过去，这男的看着有点眼熟啊…… 啊！他就是那晚我看到的女老板的“绯闻对象”啊！那天我碰巧遇到女老板和一个男子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对！就是他！身形瘦小，有点地中海…… 难道，那个男子是女老板投资业务的合伙人？ 我假装进会议室收拾东西，听到了莲姐和他的谈话。 “你这文化圈子的人还有没有能介绍的啊？”莲姐见我进去也没刻意回避，还真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倒是那个男的，贼眉鼠眼，看我在旁边，犹豫了下。 “没事儿，他是自己人。”莲姐一脸无所谓。 “唉，我这离开文化圈子有几年了。现在真是能拉的都拉了。再说，那个抽水确实……” “给你的抽水还嫌少？三个点呐，老柳，你去哪儿找三个点！”莲姐声音高了几度。 “哎呀，不是嫌少，咱们都共事这么多年了，还有小方的面子。” “哼，你少提小方。我可从来不赞成你们俩。”莲姐吐了嘴瓜子皮，一脸的不屑。 男人抓抓自己那光秃秃额脑瓜，瞟了我一眼。 我端着水果盘子出去，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下班后，我直接冲到老头子家，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师傅师傅，我今天有个爆炸消息！” 拐进客厅，发现徐教授也在，我吐了吐舌头……“徐教授好。” 老头子一脸的嫌弃：“又造次！被你徐伯伯看笑话了！” 徐伯伯还是那么温文尔雅，斯文的一笑。 “你刚才嚷嚷的什么消息？” “师傅，今天方总那个投资公司来了个名人！”我浮夸的叫着。 “哦？哪个名人？” “就是咱们本地电视台那个女主持啊。《本地新闻30分》那个！“ 老头子和徐教授都吃了一惊…… “老徐，你不是还认识她吗？“ 徐伯伯点点头，“在全是经济会议上见过，一面之交吧。“ “这姓方的难道还挑食？“老头子眉头紧锁。 徐伯伯点点头：“文化人很讲究圈子，彼此之间的裙带关系非常强。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圈子是文化人强烈的身份属性。混进圈子，在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备注了自己的身份。有时候，比文化人的真本事…更重要啊！那代表着无尽的机会，和财富。” 我听的似懂非懂，但徐伯伯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对了，好像是有个人带她做投资的，这个男人就是之前我手机偷拍到的，和女老板在一起的那个人！” “哦？”老头子和徐伯伯同时探了探身子，而后相视一笑。 “老徐，你这步棋，走的够准的啊。” “哈哈哈，是他们太贪了，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被他俩说的一头雾水：“师傅，徐伯伯，你们……早就预料到了？” 老头子嘿嘿一笑：“也不算预料吧。你徐伯伯有个朋友，早期的时候在这家公司里做过顾问。后来发现这家公司路数不正，就没有继续做。” 徐伯伯点点头，接着说：“是的。那是我的一位同学，现在在做访问学者。她很早就和那家公司脱离了关系，这个路数还是她告诉我的。” “专找名人？” “嗯。”徐伯伯点点头。 “我说的没错吧？”老头子在一旁洋洋得意。 “一开始就让你留意这个姓方的女人，她啊，仗着自己的婚姻，专门混名人名媛圈子。手笔非常的大。” 原来老头子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才醍醐灌顶。 “那你们说的棋子，又是怎么回事呀？”我追问。 “哈哈哈，”老头子爽朗的笑着：“这要靠你徐伯伯了！我们老哥俩，打算演一出双簧！” 徐伯伯点头不语。 “时机差不多啦，这样，你下周找个时间约你的方总吃个饭，记住，饭店要定的别致但不张扬，其他的，就交给我和你徐伯伯！” “遵命！师傅！”我耍宝的向老头子敬了个礼。 从别墅出来，我热血沸腾！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费心费力的准备了这么久，到了出手的时候！林老师啊，马上就会脱离苦海啦！ 心里想着林老师，干脆去看看她，我朝着林老师居住的城中村走去。 第33章 预谋邂逅·第一回合 我七拐八拐的走进林老师租住的城中村，竟然在街口看到了她！ 林老师一身家居服，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素颜的脸上显露出疲惫。 我心里隐隐酸痛，林老师在逛肉摊，但是看来看去，就只买了一小块瘦肉。 我跟在她后面，一直到了家门口。 林老师拿出钥匙开门，结果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我赶忙躲到墙后面。 “林琳，是谁给你的权利自作主张把我们老李家的血脉给打掉的？”上点年纪的老阿姨先说话了，语气冷的像冰山…… 林老师苍白的脸微微一动，眼圈泛红。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 原来她是林老师的婆婆，那旁边那位就是公公了。 “妈，我也是身不由己……” 老阿姨依然一脸凶相，“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个一儿半女的。好不容易怀上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老阿姨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点哭腔。一旁的大叔沉默的叹气。 “妈，我们现在的情况，欠了那么多钱，根本不适合养孩子啊！”林老师哭了出来，言语里满是委屈。 “你啊……你这是杀人啊！”老阿姨不依不饶。 “妈，那是我的亲骨肉，我心里不难过吗？你为什不去问问你儿子，只知道指责我呢？”林老师据理力争。 老阿姨气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也是奇怪，婆媳俩在大门口不顾脸面的拉扯，林老师的老公呢？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如果让我找着他，我恨不得撕了他！”一旁一直沉默的大叔终于开口，气的手不住的颤。 原来，那个男人跑路了……看来欠下的钱是还不上了，干脆扔下林老师一个人解脱！ 我心里堵得慌，林老师这样的女神，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 “妈。”林老师抹去脸上的泪。 “现在快放暑假了，那帮人扬言说要闹到我学校去。等到两个月后开学，他们要是真的去闹，那我这个老师的工作也保不住了。“林老师哽咽着。 “现在这个家已经散成这样了……李辉他……欠了那么多钱！我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 林老师说的很坚决，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看的出她是迫不得已，其实最伤心的人，就是她。 老阿姨还想继续骂，被大叔拦下了。 “别为难小林了。是咱们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拖累了人家小林！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大叔拉着老阿姨硬是把她扯走了。 林老师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突然奔溃的蹲在地上大哭。 我的眼眶也湿润了。因为那个骗子，林老师的家散了，还失去了孩子……可是那个女老板，住着城堡般的家，家里豪车好多辆…… 我暗暗发誓，尽快，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捅掉那家骗子公司！！！ 这天，女老板来到了公司。她平时一周也就出现两三次吧。 我赶紧抓住机会：“方总，最近更加漂亮了！“ “哈哈哈。“女老板被我逗得喜笑颜开。 “怎么样，投资部的工作还适应吗？“ “嗯嗯，很好，比在聚金所有挑战很多呢。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好好干，姐保证你比同龄人买房买车早得多！“ “哈哈，方姐，你对我太好了。我这调了部门还涨了工资，要是方姐不嫌弃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 “哈哈，不用啦。“女老板一口回绝了。 “不行不行，方姐你一定要答应。虽然我钱不多，不能请你吃太高档的东西，但是心意一定要表达到！“我表现出特别坚持的样子。 女老板见我如此坚持，只好答应：“好吧，但是我只有明晚有空。其他时间都在美国。“ “没问题没问题，就明晚！“ 第二天，我刻意穿了件衬衫，收拾的利利索索。 临下班的时候，女老板果然没有爽约，踩着高跟鞋进了办公室。 “方姐，您真是太守时了！还有一分钟下班哈哈！“我打趣到。 “答应我救命恩人的事情肯定不能忘呀。“ 我和女老板一起下了楼，坐进她的宾利，一起去吃饭的地方。 餐厅我按照老头子的吩咐，定了一家既有品味，又不会太浮夸暴发户的私厨---翠竹小酌。 这家私厨的老板是台湾人，十年前来到大陆，刚开始在上海在星级米其林餐厅的大厨，后来自己出来创业，选择了我们这座城市落脚。 虽说食材不是非常顶级的，但胜在创意出众，氛围典雅古朴，慢慢的在我们这周边有了不小的名气。 本市的一些文化之流，尤其是文艺圈子的人都爱往这儿跑。 一下车，女老板看到是翠竹小酌，满意的点点头。 “你的品味很不错嘛。“ “都是方姐带得好！“我嬉皮笑脸。 这家餐厅的私密性非常好，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绝不会出现隔音问题和隐私泄露。 我和女老板在二楼一间靠江的包间坐下，点了几个别致的菜式。 “方姐，你看还要加点什么吗？“我递过去菜单。 “来一例醉蟹吧。“女老板轻车熟路。 “不好意思女士，今晚的醉蟹都被一个包间的客人给定了。“ 服务员说。 “哦？“女老板脸色变化。 “嚯，谁这么大方！这醉蟹是这里的招牌菜啊！“我故意在旁边煽风点火。 “哪个房间的客人？“女老板正色问。 “这……“服务员有点胆怯。 “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又有品味出手又阔绰的主儿，在我们这地界不多见。我就是想开开眼。“ “是霓江包房的客户，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多说了。“ 女老板摆摆手，示意服务员下去。 “怎么？方姐，您对这定醉蟹的主儿有兴趣？“ 女老板一摆手：“没有的事儿。咱们吃咱们的。“ 我俩吃到一半，我借口去洗手间，走到了霓江的房间门口。 四下看了看无人，我轻轻敲敲包间门。 老头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知道了。“ 饭过三巡，女老板起身要去洗手间。 过了老半天，她回来后深色一直奇奇怪怪的。 “方姐，不舒服吗？“ “啊，没有啊。“女老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不禁大喜。 上！钩！了！ 霓江包间，是去女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而老头子和徐教授，早早的到了包间，定下来全天供应的醉蟹。 女老板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家餐厅什么值得吃。我们猜准了她一定会点醉蟹，故意曲线救国，抛出这一条引子。 而我故意叫了许多的酒水，适当的时候，在女老板去洗手间之前跑到师傅他们的包间门口报信儿。 之后，老头子会把包间日式推拉门打开一些，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桌上的菜式，和他们俩的脸。 女老板的投资公司，做的是社会名流的生意，这种大户她肯定不会放过。 途经霓江的时候，女老板势必会往里偷看。这时，徐伯伯的脸就是一道金字背书。整个A市，做金融的都认识徐伯伯！ 那……徐伯伯毕恭毕敬对待的老头子就更是成为了“神秘人“。能让徐伯伯低声下气的没有几人。这样的人，这张脸，女老板自然会刻在心里。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凡事讲究一个自然。 这次预谋邂逅的制造，为后面的出手铺垫了结实的基础。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老头子和徐伯伯，还有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却已都做到位了。 第34章 预谋邂逅·第二回合 在翠竹小酌散场的时候，我偷偷微信了老头子他们。 我们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走到了电梯口。我偷瞄了女老板一眼，她正风情万种的望着徐伯伯。 徐伯伯也注意到了她，女老板看见徐伯伯的目光，赶紧迎上去：“徐教授，真的是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徐伯伯礼貌的回应：“方总，幸会幸会。” 女老板的真实目的是老头子，她连忙把话题引过去：“这位是……？” 老头子今天的打扮可够高端的！小立领的灰棉麻衬衫，一条宽松的棉麻裤子，脚上一双很中国风的布鞋！ 敢这样穿着出门的，非富即贵。老头子的装扮传递出一种“不是一般人”的高贵感。 徐伯伯赶忙介绍，稍微欠着点身子：“这位是”拜尔思中国的CEO，Jeffrey Wu。“ 女老板一听，愣了几秒钟，然后赶忙扑过去主动伸出双手：“吴总吴总，久仰大名啊！“ 老头子的这个名头把我也震晕了……拜尔思是市面上最火的金融公司，而且刚刚拿到国际资本融资5亿美元！简直就是一片处女金地！ 也难怪女老板如此激动，这跟遇见财神爷本人一样啊！ 老头子倒是装的很矜持，一口的ABC腔调：“Nice to meet you，这位女士。“ 这时候电梯来了，女老板还想说什么，无奈电梯里有二三个人，她也不好太外放。 电梯到达B1的时候，徐伯伯和老头子欠身出了电梯，我们的车停在B2，这也是刻意安排的，老头子他们五点就到了地方占车位。 女老板眼看刚闻着香味的肥肉要跑，伸出手想去拦电梯门。我故意装出担心的样子：“方总，小心啊！“一把抓回了女老板横在电梯门口的胳膊。 老头子和徐伯伯的笑脸，在电梯门中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女老板丧气的叹了口气：“哎呀，怎么让他走了呀！连张名片都没要到。“ 我无奈的看着她，“方总，那个人很高级吗？“ 女老板走出电梯，翘着兰花指跟我说：“何止是高级，简直就是神啊！“ 我吐吐舌头，心里大喜！ 晚上到家后，我干嘛微信视频通话老头子。 “师傅，你今天太有范儿了！“ “呦，拍师傅马匹啊?哈哈哈哈！“老头子爽朗的笑。 “不是，你那几句英语，还有那身行头，啧啧啧，厉害。“ “你小子好好学！这里面门道多着呐！“ “嗯嗯，师傅，那我明天开始放风？“ “嗯，可以了。“老头子沉吟片刻，点点头。 “得咧！“我耍宝来了个跑趟的声音，逗得老头子大笑。 第二天，到了公司，我故意一直摆弄手机。 莲姐最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你都抱着那手机一上午了！那里头有美女啊？“ “有钱！“我头都没抬，假装沉迷。 这帮人，对钱超级敏感，一下呼啦全围过来了。 “啥玩意儿？给姐介绍介绍。“ 我滑动着早就P好的截图，“瞅见没？这个都是金融大鳄玩的，入门门槛非常高！我朋友人家是富二代，把零花钱放进去都翻了好几番了！” “我去……”莲姐发出一声惊叹！ “你朋友这零花钱有一百万呐！” “这算啥，他过生日他老爸直接送一艘游艇给他的！一百万对他来说可不就是零花钱吗？” “快介绍我认识！” 我放下手机，无奈的扭头看着莲姐：“姐啊，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他身边都是十八九的*，你去干啥啊？给他当阿姨？” 莲姐气鼓鼓的拧了下我的耳朵。 “你莲姐这叫风韵犹存好吧？跟小姑娘那不一个味道！” 我吧唧吧唧嘴。 “倒是……你这朋友做的什么渠道啊？这个利润率太高了！” 我故意装神秘：“他只是跟我说了个名字，说好像是个巨头的高管自己弄的渠道。具体没说呢！” “哦……”莲姐果然上钩了，若有所思的问：“什么巨头，叫啥名字？” “哎呀他说的是英文，我听不懂！”我故意烦烦的摆摆手，假装不理她。 整个下午，走火入魔的人变成了莲姐。 她一下午又是上网查，又是打电话问熟人的。可是……这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啊，她怎么可能问到呢？ 连续几天，我都故意引出这个话题，惹得莲姐眼红的不行。 周四的时候，女老板出现在了公司。 她刚一进门，莲姐就拽着她到会议室里嘀嘀咕咕了好大一会儿。 过了快四十分钟，莲姐探出头，冲着我叫：“你来下！” 我磨磨蹭蹭的进了会议室，莲姐一看我没拿手机，凶巴巴的：“带上你手机啊！” “哦……”我故意磨磨蹭蹭，让她们心急。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我觉得不简单。”莲姐拿着我前两天给她看的截图给女老板看。 女老板毕竟还是见过些风浪：“哦，你这个富二代朋友是怎么找到这个渠道的？” “说是他老爸有次去个饭局，带着他一起了。然后饭局上有个金融大鳄，海归的，说是什么大中华区的CEO，然后他老爸当初就放了两千万进去。”我做出努力回忆的架势。 “哇……这么多啊 ！”莲姐在一旁一惊一乍的，女老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 “嗯，他家有好几个厂子，在广东那边还做外贸。是….是挺有钱的。” “然后他自己也放了点进去？”女老板问。 “嗯，是。” 女老板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笑着望着我：“交给你个任务，去打听出来这个上家的背景。” 又过了几天，女老板像消失了一样，没出现在公司。 周一的时候，她一进公司直接奔我来了。 “你听说没？”女老板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二十三层全层在装修，说要入驻一家国际性的金融公司，整整一层呐！”女老板显然对这个“同行”非常感兴趣。 “哦，我今早上班的时候听见大楼物业说了。” “好像叫什么拜尔思？” “你确定吗？”女老板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我不是太确定。”我支支吾吾的。 “那两个物业早上说的是英文名字，我就听了个音儿。” “如果真的是拜尔思，那就太棒了！”女老板双手握拳，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看来老头子的演技不错，生生的把她给唬住了。 “方总，为什么啊？” “你忘了那天？咱们在翠竹小酌，电梯口遇到的那两个人？” 我假装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嗯嗯，那个穿中国式衣服的人好像就是拜尔思的大中华区CEO来着！” “是啊！”女老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样，你下午去问问物业，这家公司什么时候能装修完？我们到时候送个花篮过去！” “好的好的！包在我身上！”我一口答应。 第35章 预谋邂逅·第三回合 我麻利儿的下楼一趟，佯装打听二十三楼的装修时间。 “方总方总，物业说二十三楼下下周一就会正式上班了。下周五他们老总会过来视察装修成果！”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还……还真是你说的那个拜尔思中国总部呢！” 女老板神秘一笑，“太好了！这真是命里有财，就得接着啊！” “你赶快去预定几个花篮，要最好的。咱们下周五去再会会那个老板！” “方总，下下周一才正式开门运营呢……”我提醒到。 “你懂什么啊！等真到开门营业的那天，来的全是这个大老板，大客户，哪里还轮得到咱们这种小虾米说话？” 这女老板也够老谋深算的。 “行行，我这就去预定！” 接下来的好几天，女老板都来公司来的很勤。 有事没事儿的跑去二三十楼瞄瞄，我心里暗笑，估计是想着偶遇老头子呢吧，哈哈哈、 终于，到了周五那天。女老板派人在车库门口守着，一看到有按二十三楼电梯的赶紧通报！ 到了临近下午的时候，负责守车库的说有一行人大概七八个，为首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头！ 女老板一听，赶紧吩咐我拿上花篮。“走走走，动作快点。” 我故意磨磨蹭蹭的，被女老板吼了好几次。 我们下午的时候，听到二十三楼前台传出来的人声。估计老头子他们已经进去了。 我抬着几个大花篮吃力的走着，被女老板的一声叫声吓得差点把花篮扔了。 “你看，这里有个钱包！”女老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嚯，这钱包可是够奢华的！是巴宝莉的最新款！ 女老板打开看，里面有张绿卡，上面的照片正是老头子！ 女老板连连吸气，“这…这…不就是？” “Jeffrey Wu！”我接话。 “对对对，怪不得，这个是最新款啊，中国大陆根本就买不到！他应该是在巴黎或者纽约买的吧……” 女老板反复摆弄着老头子的钱包，满眼冒星星。 “方总，咱们是不是……”我举举手中的花篮。 “哦哦，对，快走！” 女老板在前面，进了拜尔思的办公室。 老头子可以啊……这间办公室本来是一家外企的驻外办公点。老头子找到后发现装修和风格非常的有国际大企业的风格，而且基础非常好，都不用花太多力气和价钱，只要新弄个门脸就行！ 不得不佩服，我师父在投入产出比这件事儿上一直做的很出色。 “吴总！”女老板发嗲的叫着，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头子扭头往门口看。 老头子今天的打扮职业极了！ 一身笔挺的西装，还很西化的口袋里插了真丝手帕，小礼帽拿在手里，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金包玉的戒指！富贵之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女老板挪动着步子，走到老头子跟前。 “吴总，咱们真是太有缘分了！”女老板今天也可以捯饬了下，一条紫红色的鱼尾裙，夸张又夺目。大露背气场全开，和她的风格很搭。 老头子疑惑的望着女老板。 “这位女士，您是……？”普通话还是那么的ABC，他一开口我差点笑场，装的都像的！ “您看您，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女老板娇羞一笑。 “前几天，咱们在翠竹小酌见过的！” “翠……这位女士，真的抱歉，我的中文不是特别好。”老头子绅士的微微欠身。 “明白明白！您这种国外生国外长得华裔，英文溜的跟母语似的，中文跟小朋友似的！” 一众人被女老板的幽默逗笑了。 “那天，还有徐教授在。你们那天包下了整个翠竹的醉蟹呀！” 女老板眉飞色舞，讲的绘声绘色，我在她身后不住的汗颜…… “哦！”老头子好像恍然大悟似的。 “您是Doctor.Xu的朋友。” “对对对！我是徐教授的朋友！”女老板也是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哪能是徐伯伯的朋友，顶多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老头子表现出高看一眼的架势。 “Doctor.Xu，wonderful master！”老头子竖起大拇指。 “他的朋友，must be 厉害！”这中英交杂的……我的妈呀…… 女老板很是受用，能和徐教授捆绑，她的进阶之路自然是顺畅许多的。 “是的是的，吴总说的对！” “哦，我们今天是来看装修的。这位女士，有兴趣加入吗？” 女老板连连点头。 “啊，对了！”她老人家终于想起了背后的我。 “我们听说了贵公司在大中华区开分点的消息，特意买了花篮来庆贺呢！”女老板朝我摆摆手。 我赶紧把两个大花篮搬到门口。 “Wow，谢谢谢谢，你们…太，客气啦！” 老头子全程没看我一眼，我又好气又好笑。 然后我和女老板跟在一众人的后面，围着整个办公室查看装修状况。 老头子故意拿着手杖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整个办公室有差不多三百平，所有的用料都是最好的，我和女老板看的直咂舌。 好不容易看完了办公室，老头子和其他几个随行人员交代了几句欲离开。 女老板一看，赶紧冲上前去。 “吴总您留步。” 老头子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她。 “嗯…哈哈，能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吗？” 老头子迟疑几秒钟：“no problem。” 女老板把老头子拉到一个角落，示意我赶紧拿出钱包。 “这，是您的吧？”女老板满脸堆笑。 老头子吃惊的张大嘴：“我的钱包！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啊，吴总，您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女老板爽朗的笑着。 “我们刚刚前来祝贺，结果在走廊里发现了这只钱包，看着这全球最新款式，肯定是您的没错了！” 老头子点点头，微微欠身：“真的太感激你们了，如果我的钱包被别人捡去，那我回国会非常麻烦，住酒店也成问题。” “是呀，所以说咱们的缘分太深了！”女老板不住的攀附关系。 “我应该和好好感谢二位的，可是，我今晚有饭局。要不改天，请二位吃饭吧！” “看您这话说的，能捡到您的钱包是我们的荣幸啊！”女老板说着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见了几回了，都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这是我的名片。” “哦……女士也是做金融的！”老头子吃惊的说。 “哎呀，我这都是小打小闹，跟您是没有办法比！”女老板连连摆手。 “金融圈子的人，都很精明。现在像二位这样的人品，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多见了……”老头子说的很真诚，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的身份，都要被他感动了…… “这样吧。给你们钱，你们肯定不会要的。” 老头子顿了顿：“我的钱包里有三千块现金，这个当做是你们的钱，在我这里做本金，下周一我们办事处正式营业，邀请二位来参加我们的营业party，到时候，我连本带利的，把这笔收益给你们！” 女老板听的两眼放光！ 她不断巴结，靠近老头子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钱，现在老头子主动说要帮她做投资，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哎呀，吴总，您真是人太好了！好的好的，那……恭敬不如从命！” 告别了老头子，女老板心满意足的回了公司。 第36章 特制U盘 当晚，我们在老头子的别墅集合。 “师傅 ，您今天那身行头太有范儿了啊！”我一脸崇拜。 老头子微微一笑：“少贫嘴！”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正经事儿。”老头子正色道。 “这个女老板不简单，咱们不能犯了情敌的大错。接下来的几天，她势必会各种调查我。其他的几个口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如果她上网查……”老头子沉吟片刻。 “是哦，她肯定会的。”我心里一沉。 “所以，有个紧急的事情，最迟明天内必须完成。老头子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身进房间拿出一个U盘，放到桌上。 “这只U盘里有一个特殊的软件。需要把它插到女老板的私人电脑上，然后安装。这样她在网页搜索的时候，会有”假的新闻信息流“出现，都是关于我的关键词。” 我在一旁听的都傻眼了……“所以，是我去插么？” 老头子点点头。 “你负责明的这条线，如果插不上去，安装不了。那只能由你大师兄或者燕子来完成。”老头子环视一周。 “记住，时间是有限的。明天之内。”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任务不简单。 首先，女老板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多，她大部分时候都要出国或者交际。其次，就算她出现在公司，也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待着，我特么哪有机会去插U盘，装程序啊…… 我愁眉苦脸的望着老头子和大师兄。 “你也别太大压力，实在不行我们再合计办法！”大师兄倒是淡定。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到了办公室。 女老板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我的天！！她居然把电脑就放在办公桌上！真是天助我啊。 我正想折回拿U盘，门口想起了同事的脚步声。 “诶，早啊！”我佯装从会议室里出来。 “早！你在会议室干嘛呢？”哦，昨天我鼠标拉在会议室了，我嘿嘿笑着。 我在座位上坐立难安的熬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叫我一起，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我肚子疼，让他们帮我打包。 人都走光了，我赶紧拿起U盘往女老板办公室跑。 启动，打开，我靠！要输入密码！ 我彻底傻眼了……这咋整啊！ 正想着，有个人推门进来了，我吓得一哆嗦，想跑也来不及了。那办公室拢共也就那么大地方…… 两个人四目相对，我长舒一口气：“是你啊，姐夫！” 是王建刚。他看我这架势也懵了。“你干啥呢？鬼鬼祟祟的。” “哦，没啥，方总说让我帮她修电脑，结果也没告诉我开机密码，这不正犯愁呢！” “啊，吓我一跳！”王建刚眼神恢复了正常。 “姐夫，你来干嘛？” “哦，我来找方总的，她说今天会来公司，要找我对第一季度的数据。我来看看。” “哦……那这样吧，等她来了我给你发微信通知你。” “行啊，那谢了！” “咱俩还客气个啥，对了姐夫，最近和我燕子姐发展的咋样？” 我故意扯开话题，掩盖自己的心虚。 “嘿嘿，不错不错。你燕子姐啊人真好。” “哈哈哈，那等着喝你俩喜酒啦。”我嘴上说笑着，心想这事儿完的时候，就是你俩分手的时候！ 王建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跟我说：“对了，方总的开机密码我好像知道，有回出差她让我帮她做PPT来着。” “太好了啊哥！那你帮我试试。” 王建刚在电脑前摆弄了好一会儿，“估计方总换密码了，不对啊！” ……我死的心都有了。 “啊，那没事儿，等她来了我再问她，她就说那WPS不好用，让我给换一个！” 送走了王建刚，我绝望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下午的时候，女老板来了，我赶紧给王建刚发微信，过一会儿他小子就过来了。 “怎么样，电脑修好没？”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我打着哈哈把他让进去。 他和女老板在里面嘀嘀咕咕了好大一会儿，女老板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包！还好她没带电脑走，看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临下班的时候，王建刚微信找我一起吃饭。 “不了，哥，我今晚有事儿。” “唉你小子，有啥事儿能比跟哥吃饭重要？吃完饭再说，我还想跟你聊聊那个拜尔思的事儿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立马来了精神。 “哥，你咋知道的？” “下午听方总提了一嘴，听说你俩一起过去拜访的。” “嗯嗯嗯，那咱晚上去吃小龙虾吧。” 我和王建刚坐在小龙虾店里，辣的直咧嘴。 “哥，方总咋说的？” “方总说你俩一起在拜尔思的中国区老总那里放了本钱，过两天要去取利息。” “然后，她让我查查这个老总的背景，说是觉得好事儿来的太突然，有点不敢信。”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哥，那一会儿吃完了去我那上网吧，咱们先网上查查他。” “我看行！” 我知道王建刚没有自己的电脑，平时下班后就是用手机上上网。要是他明天到公司了去查老头子的身份，那还不得露馅，必须先下手为强！ 吃完后，我俩打车到我家。 “哥，这天天热了，你要不要先冲个澡。” “行啊，你不会介意吧？” “这话说得！你都是我姐夫了，一家人！”我故意挤眉弄眼的逗他。 趁着王建刚洗澡的功夫，我赶紧把U盘插在自己电脑上，安装了软件。 刚弄好王建刚就出来了。 “姐夫，喝点啤酒啊！” “不了，赶紧查完我回去了。” 王建刚坐在我电脑前摆弄着搜索引擎，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呦呵，看来这会儿方总真撞大运了！” 王建刚刚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排新闻稿不住的惊叹！ 这软件老头子从哪里弄得？可以啊！ 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赶紧坐下来看着那排新闻信息流。 《拜尔思大中华区运营点将于下周一正式运营》、《采访Jeffrey Wu浅谈中国金融发展》、《美籍华人担任拜尔思大中华区总执行官》…… 做戏做全套！老头子曾经对我说过的这句话他还真是做的到位，我心里一阵感动。 “嗯，不错不错，看来是真的！我得回去跟方总说，这次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王建刚不住的点头。 王建刚算是女老板的心腹，女老板非常的信任他，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商量商量，这点连莲姐也比不了。 送走了王建刚，我赶忙给老头子大师兄打电话。 简单叙述了今天的情况，老头子说，“还好你小子机灵，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接下来也不乐观。你这个女老板生性多疑。” 大师兄直接来了一句：“我出马吧，今晚搞定这事儿！半个小时候，咱俩在你公司楼下见面！” “好咧！大师兄！” 这关应该是能过了……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些。 第37章 挡枪的莲姐 按照约定，我和大师兄半小时后在公司楼下见了面。 “师兄你这是夜行衣吗？”我差点笑喷，大师兄煞有其事的行头很是到位。 “去，少那你师兄开涮！” “师兄，大楼物业值班的这个时间只有一个人，一般是在睡觉或者追剧，一会儿我俩从正门进还是从后边的货梯进？” “货梯。要是出啥事儿最多他们当进贼了。如果从正门儿进，你就废了。” 也是…… 我和大师兄从后门的货梯上到了三十四层。 “大师兄，这个地方几步一个摄像头，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儿啊。” 师兄朝我嘿嘿一笑，“放心，你师兄是专业的！” 我们先来到楼梯间的电箱，大师兄掏出一把钳子，轻松的掐断了我公司这层的电线。 “现在所有摄像头都不管用了。” 我在黑暗中对大师兄竖了竖大拇指。 我俩大摇大摆的走在过道里，公司门前的报警器也哑巴了，我淡定的额按开密码锁，大师兄三两下子把U型锁给拆了。 我俩摸进了女老板的办公室，我火速的把U盘插进去，开始安装软件。 “师兄，好啦！” 大师兄在门口处给我放哨，朝我点点头，然后两人摸着黑出了办公室。 他轻车熟路的把U型锁扣好，两个人原路返回到地面。 “爽快啊！一气呵成！”大师兄开心的说。 “嘿嘿，师兄你回头教教我咋弄锁呗。” “你小子啊，要学的还多着呢，耐住性子，慢慢来！”大师兄口气超级家长。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差点吓得尿裤子…… 门口站了至少十个警察！一个个面色严肃，正严肃的瞪着每一个进门打卡的员工。 我靠……这是败露了？ 不应该啊，我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并没有什么纰漏。 “你，是这个公司的吗？”一个警察指着我大声问。 “警察叔叔好，我是这个公司的，打工实习的，刚刚转正！” 警察上下打量了我，看我像个小屁孩儿，估计也没啥本事犯事儿，挥挥手：“快进去！” “诶。” 进了办公室，我问莲姐：“外面那么多警察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听说是公司遭贼了。现在正在清查财产呢！” 我缩缩脖子。 遭贼？啥情况…… 临近中午的时候，警察找公司的员工挨个做笔录。 我进去后刚坐定，警察面无表情的开始了盘问。 “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三个月前。” “什么职务？” “投资部的实习生。” “哪里人？” 总之是把我问了个底儿朝天，才放我出来。 下一个是莲姐，莲姐进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我觉得怪怪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莲姐被一个女警押了出来，然后直接被带走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我靠……莲姐不用这么仗义的配合我吧。 下午的时候，公司没有人有心上班了，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在公司疯传。 “你听说没？莲姐一直在偷公司的钱！” “啊，不会吧……她不是方总的表姐吗？” “唉，她们姐妹之间，好像有矛盾！” “可是平时看着俩人很亲啊！”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听的一头雾水，难道莲姐是昨天做的案，跟我们碰到一起了？ 下班的时候遇到了王建刚，我赶紧拉着他问。 “到底咋回事啊？莲姐怎么被带走了？” 王建刚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跟我说：“应该是方总出的手。” “啥？”我直接傻了……女人好可怕，：“她俩不是表姐妹吗？是一家子人啊！” 王建刚看我这么激动，淡淡一笑：“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哪里有道义…你看古时候那些帝王之家，还是亲兄弟呢，不照样下手斩草除根！” 我听的傻眼，缠住王建刚跟我说。 他刚开始不理我，后来被我缠的不耐烦：“好吧好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公司人多口杂的。” “好！” 我俩去了一家面馆，坐定后，王建刚先叹了口气。 “大家都羡慕我跟方总走的近，可是这伴君如伴虎啊。我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姐夫，我看方总对你不错啊，奖金给你不少！” “哼哼，比起我给公司赚的，那些算是什么啊！方总这个女人，心毒的很！” 我们叫了两瓶啤酒，王建刚咕咚咕咚仰脖灌下去一瓶。 “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了赚钱是不择手段。她的眼里只有钱字，浑身的铜臭气。” 看来王建刚也是压抑了好久。 “她是挺在乎钱的，可是她把莲姐安排到自己公司，也没有亏待莲姐吧？” “切，你知道啥？” 王建刚一脸的不屑。 “莲姐本来有个美满的小家庭。”王建刚舌头有点打结。 “她自己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人样子还可以，性格也好。年轻的时候追求的人少。后来，她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 不知怎的，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那次在会议室里和莲姐聊了很久的那个男的。 “他老公呢，其貌不扬，但是是个文化人！” 说到这里，王建刚的语气痛心疾首。 “这文化人呐……唉。” “其貌不扬？姐夫，上回我记得有个咱本地的女主持人来公司谈投资的事儿，好像带她来的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的。他不会就是……” “你见过？应该就是他！” 王建刚猛地一拍桌子，惹得邻桌都往我们这边看。 “刚开始的时候啊，莲姐没想那么多。还把方总那娘们儿当自己亲妹妹，想着多让老公给公司里拉点生意。” “那时候公司做的还不像现在这么大，就是个小破公司，全要靠人脉，靠面子才能拉到生意！” 我听的心里起起伏伏，想不到还有这么段辛酸史。 “但，是，呢！”王建刚的语气突然加重，眼神狠狠的剜着前方。 “这个方总意识到她这个表妹夫有两下子，就用起了美人计。” “啊……”我惊呼。 “方总长得还是……还是可以的哈。”王建刚一笑。 我连忙点头。 确实，方总只比莲姐小两岁，可是保养得当，加上打扮的高档，整个人非常显年轻。 “这文化人，就是自控力不行。这表妹夫……没怎么挣扎，就上了方总的圈套了。之后，他当然是更加卖命的给公司拉业务，也和方总越来越……” 王建刚无奈的摇摇头。 “明目张胆！” 原来如此…… 那看来那次我恰巧碰到女老板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这种事儿应该发生了很多次了。 我突然有点心疼莲姐，她是个很真诚的人。自打我进了投资部后，对我一直像自己亲姐似的。 “那莲姐为什么还进公司呢？” “女人心，海底针呐！”王建刚感叹着。 “莲姐觉察到了不对劲，便主动找到方总，要求给她一个职位，什么都行她就是不想当家庭主妇了。” “其实莲姐进公司是想坐实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我猜测道。 王建刚点点头。 “坐实了，无从报复……莲姐的实力怎么能和方总比呢？胳膊和大腿啊！” “所以她就趁着非工作时间潜入公司偷偷的转账出去？” “嗯。”王建刚点点头。 “莲姐这是第三次偷偷转钱，就被抓住了！”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问：“是大楼物业看见摄像头里的记录了？” 王建刚摆摆手。 “是方总这个老娘们儿留的一手。她在自己的电脑里装了个特殊软件。只要是她不时候有人启动了电脑，她那边就能知道！” 我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地上！ 还真是……莲姐替我们打了掩护啊！ 第38章 借力打力 得知莲姐的情况后，我赶紧赶去老头子家。 “师傅，你看新闻没？” “嗯。看了。”老头子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 “那个莲姐的事情，咱们真是走大运了！”我拍着大腿。 这个当口，大师兄也进来了。 “大师兄，咱们那晚真是走大运了！”我赶紧拉着不明就里的大师兄看新闻。 “你是说，那个什么莲姐，也是那晚去公司做的活儿？”大师兄一脸难以置信。 我捣蒜似的点头。 “那真是天助我们也！”大师兄大声道。 “别高兴的太早了。”师傅半闭着眼皮。 “莲姐这个事情，肯定对女老板的冲击非常大。虽然说她是自己做了不义之事在先。可是，但凡她有半点良知，她就不会做这个行当。” 我和大师兄点点头。 “电脑是装好了。但是要从她身边的人开始做，让她没有半点怀疑！” 我迟疑到：“师傅，这得费多少时间啊……” 老头子睁开眼睛，瞟了我一眼。 “磨刀不误砍柴工！”吓得我一缩脖子，不敢声张。 这个艰巨的任务毫无意外的落到了我的头上。 身边人…身边人………我抓耳挠腮也没想出来。 莲姐被抓后，投资部士气都散了。 平时莲姐在，投资部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她一走，再加上她事情的表露，大家都变得胆小甚微，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这一天刚上班，王建刚搬着个纸箱子走了进来。 “王哥，你咋来了。”我抬头问。 “小枫，我来跟你做同事了啊。”王建刚皮笑肉不笑的。 “啥……？” 王建刚把纸箱子放到莲姐的桌子上。 “这个位置我坐了。” 我和几个同事都看傻眼了。 这时候女老板进来了，“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我宣布一件事情！” 女老板走到王建刚身边：“正式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们投资部的新主管，大家都认识了吧？” 我去…… 这王建刚真是惹女老板换新，莲姐前脚刚被带走，他后脚就上任了！ 况且这投资部是肥差，捞油水方便的很。这个王建刚不简单。 午饭前，王建刚在群里跟大家说中午一起吃饭，他请客。大家纷纷应允。 这小子挺会做人的，新官上任先收买人心。反正最后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席间，王建刚举起茶杯：“咱们以茶代水哈，我这初来乍到的，以后还要多仰仗各位帮忙！” “王总太客气了！，我们肯定跟着您好好干！”一桌子人纷纷拍着马屁。 我想起老头子给的死任务：从女老板身边的人下手。再看看眼前的王建刚，似乎可以试试。 因为没人做交接，王建刚对于工作有些模糊，下午的时候叫我进会议室聊些业务情况。 我趁机跟他说：“王哥，上回咱俩在我家上网查的那个投资机构，咱们是打算投了吗？” 王建刚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哦，没有吧。只是初步的观望。” “哦……那方总说什么了吗？” 王建刚狐疑的看着我：“怎么？你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 “只是，我那个富二代同学，他又投了一笔钱进去！我听他说收益特别棒！”我故意说的起劲。 “嘿嘿，现在这世道，骗子太多。说不定你那富二代同学，就是被骗了！”王建刚压低声音，凑近我说。 吓得我赶紧扯开话题，免得被他识破。 出了会议室，我特别郁闷的坐到工位上。 王建刚生性太多疑。从他下手风险实在是太大。这个人，除了上回喝多了跟我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滴水不漏的。 不行啊！我苦闷的趴在桌子上。 “呦，小枫不舒服啊。”我听到女老板的声音，连忙抬起头。 “没有没有，隐形眼镜刚才有点出来了。哈哈。”我打趣到。 女老板笑笑从我身边走过，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我心里不禁一凉。莲姐才刚刚被抓走，还不知是福是祸，会不会被判刑，这个“莲姐夫”像没事儿人一样，就公然的来公司，和女老板混在一起了？ “妈的，狗娘养的东西！”我心里暗骂。 两个人进去女老板办公室，估计是为了避嫌，故意大开着门。 我听见女老板说：“这两天事儿太多了，一直没顾得上查。刚好你来了，我们一起查查这个洋东西的老底！” 男子没说话，坐在了电脑后。 我的办公桌刚好面对着女老板的办公室，他们大开着门，我刚好看个清楚！ 女老板十指在电脑上敲打着，两人同时前倾身体，四只眼睛紧紧的锁定着屏幕。 “这老家伙还挺厉害啊！”女老板嘴里嘟囔着。 “可是，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不会是……”中年男子低沉的说。 “人能撒谎，这网上的新闻不会撒谎吧？”女老板不确定的看向中年男子。 “不好说，现在的手段和技术太多，摸不透。”男子说完往外瞟了一眼，他注意到了我的注视。我赶紧假装敲电脑。 女老板没有再做声，起身关上门，和男子又低声说了好大一会儿。 晚上下了班，我直奔老头子家。 “师傅师傅，我知道要从谁下手了！”我兴奋的奔进客厅。 我说了女老板和莲姐夫的事情，师傅点点头。 “但是，这个人非常的老谋深算，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王建刚看了网上的新闻直接就信了。他看了后，还说要保留意见……“ 老头子点点头：“看来这回碰到个棘手的主儿了。“ “他既然这么阴毒，那就只能从他的软肋下手。“ 我一拍脑门儿！“对啊！谁还没有个软肋呢？抓蛇抓七寸嘛！“ 老头子哈哈一笑：“小枫啊，你小子倒是进步很快。现在是一点就通！“ “师傅，这个人铁石心肠。他媳妇儿刚被抓进去，他就公然和方总出入公司。也是够势力的！而且……“ “怎么？“老头子问。 “他好像有点怀疑我了。“我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里，那中年男子蛇一般的眼神。 “你肯定是不能出面了。要找个新面孔。最好……还是女的。“ “对啊！“我激动得差点把茶几掀翻。 “这个人绝对的好色！莲姐和女老板，都算是姿色中上！而且，女老板，还超级有钱！“ “说到点子上了！“老头子指了指我。 “女的……有钱……长得好看……“我像说绕口令似的在屋子里边转圈儿边念叨。 “小枫来啦，好久没看见你了！“我一扭头，是燕子。 燕子在老头子家里住下了，平时帮着徐妈打理下家务，老头子需要她帮忙的时候，会安排任务给她。 我眼前一亮！ 冲上去拽着燕子的胳膊使劲儿晃“长得好看，有钱，就是你啊！“ 燕子被我弄懵了，老头子看着我俩哈哈大笑。 我拉着燕子坐定，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可是……“面子面露难色。 “我正和王建刚谈着恋爱呢。“ 是哦，我差点忘了，燕子现在和王建刚还发展着。 “这很好啊，刚好你有了正当接口认识那个莲姐夫。“ 老头子的脑子转的就是快！ 我和燕子四目相对，心中都有了分寸。 第39章 软肋 在老头子那里合计好后，我们制定了一套严密的计划。 这天，女老板一早来到办公室，我听见她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前两天你不是说要介绍艺海的那个老总给我认识吗？干脆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也行，我带上这边的业务主管，显得人多也重视对方。” “行行，就在我公司集合吧，然后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我竖着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赶快给燕子发微信。 “燕子，十一点，你守在公司楼下哈！记得打扮的漂亮点。” 不一会儿燕子回复了：“OK！” 我故意拿着外卖单去找王建刚：“哥，中午吃啥？一起点呗！” “不了，你们吃。我中午和老板一起吃去见个人。” “行嘞~” 十点五十分的时候，我收到了燕子的微信：“到你们公司楼下咖啡厅了，正对着大厅出口，他们一出来我就能看见！” “靠谱！” 十一点半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来了，径直走进了女老板的办公室。 过了估摸十分钟的样子，女老板和中年男子一起出来，叫上了王建刚，仨人出去了。 我赶紧给燕子发微信：“他们下楼了！大概2分钟后到大堂。“ “收到！“ 我赶紧搭另一趟电梯下去，到一层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三个在过闸机口。 王建刚很狗腿的用身体挡住闸机，让女老板和中年男先出。他自己转身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我寻声望去，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燕子也太好看了吧！她本来长得就跟明星似的，今天更是穿了一件奥黛丽·赫本款式的连衣裙，一袭黑裙，叫上一双复古的尖头鞋，纤细的胳膊上挽着个小坤包，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不会太刻意，又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首先注意到的是王建刚。 他也愣住了，估计从来没见过燕子这幅打扮，而且还是在他公司楼下。 “你……你怎么来了？“ 燕子莞尔一笑：“我今天出来外勤办事，路过你们公司，想着上去看看你和小枫。“燕子扬一扬手中的外卖盒。 “还有好吃的啊。“王建刚终于缓过神了。 “真是不巧亲爱的，我今天中午要跟老板出去见个人，我们要在外面吃。“王建刚轻轻的环住燕子的腰，内疚的说。 “是吗？唉，可惜了这寿司了。“燕子估计往女老板和中年男那边看。 女老板也注意到了燕子，大方的走过来打招呼。 “呦，建刚，女朋友啊？“ 王建刚连忙介绍女老板和燕子认识。 “你们可是够甜蜜的啊，工作日还送爱心便当啊！“女老板打趣道。 燕子和中年男四目相对了一下，燕子扭头望着王建刚问：“这位是……？“ 王建刚一时间语塞，中年男的身份很尴尬，还真不知如何介绍的好。 倒是女老板反应快：“这是我姐夫。“ 我在后面听了心里直翻白眼，这女老板真够不要脸的。 “你好，我是蔡锦坤。”中年男主动自爆身份。 有戏！说明中年男对燕子有兴趣。 燕子伸出手去握手，突然间没拿稳寿司盒子，拎着的手臂上的坤包也一起掉在了地上。 这一掉可好，包里的化妆品，名片夹，车钥匙全滚了出来。 男子扫了眼宝马钥匙，赶紧蹲下身子去帮燕子捡。 他拾起燕子的名片，读出了声：“行政总监，温燕。” 燕子笑笑：“真不好意思，在建刚的领导面前出了这种闪失。” 女老板大方一笑，而中年男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放了一张名片到自己的口袋。 我在闸机口后面看的一清二楚，不禁为燕子的演技高兴。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迟到了！”女老板着急的说。 王建刚和中年男赶紧跟随着她出了大堂。 燕子扭头看见了闸机后面的我，得意的冲我笑笑。 我跑到她跟前：“刚才看见没？那个坤哥偷偷装了一张你的名片！” 燕子笑笑：“看见啦，我就掉出来一张名片，他的动作骗骗那俩傻子还行！” “厉害啊你！我看这老小子是上钩了，他看你的眼神都发直！” “你燕子姐啥时候出手失误过？”燕子俏皮的一皱鼻子。 “喏，这寿司给你做午餐。我走啦。” 我看着燕子远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不知道用多久能把这个蔡锦坤给搞定。 结果……晚上的时候，燕子就发来她和蔡锦坤的聊天截图！ 我看着不禁好笑，这个中年油腻男，装什么纯情啊！聊天里尽是绅士和礼貌。 “温小姐，冒昧打扰您了。我是今天在公司大堂偶遇您的蔡锦坤。还记得吗？” “蔡先生您好哦，当然记得。” “不知蔡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您客气了。温小姐，我记得您名片上是写着做外贸公司的对吧？“ “嗯嗯，是的。“ “那太巧了，我这里刚好有一批货物有外贸需求，不知道和您公司的业务是否匹配。“ “哦，这样啊!您不妨简单介绍下？“ …… “可以的，蔡先生。“ “那太好了。真是天给的缘分呀，您看哪天方便的话，我请您吃个便饭，咱们再具体聊聊这个事情。“ “好呀，这周末我可以的。“ “好，那就这周末！“ 这个奸诈小人，真是吃相难看啊！ 不管不顾燕子是王建刚的女朋友，女老板在场的时候还人魔狗样，转头就邀请燕子共进晚餐！ 我啧啧着嘴，回语音给燕子。 “这老小子是被你迷住了！看来咱们很快就能钓上鱼！“ 周末的时候，我和老头子，大师兄捯饬了一番，坐在了离燕子他们几米远的另一张桌子。 这蔡锦坤全程吹牛，向燕子显示他有多牛逼，认识多少文化圈的名人明星。 燕子装作很迷妹的模样托腮听着，不时甜甜的笑笑。 临了的时候，这个蔡锦坤提出要送燕子回家。 燕子婉拒：“您太客气了蔡先生，我今天开车来了，就不麻烦您了。再说，我家也是有点远。“ “哦？温小姐住在哪个小区？“ “我在滨海花园。“ 蔡锦坤这小子明显愣了愣神。 滨海花园是我们A市最高档的别墅区。连片的独栋别墅都是四五百米的面积带大花园，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实力居然比女老板还要能胜一筹！ 燕子看他愣神，连忙说：“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您。“ 姓蔡的赶紧摆手：“不麻烦温小姐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燕子。 “您说。“ “温小姐，是一个人住的吗？“ 燕子温柔的笑笑：“我和爸妈一起住的，从小就住在那里。“ “哦，富贵富贵！“姓蔡的小子喜上眉梢，以为自己又撞大运遇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富婆。 燕子矜持的微笑，拎起包走出了餐厅。 我和老头子，大师兄在后面看着蔡锦坤意犹未尽的眼神，相视一笑。 “没白忙活！“ 第40章 请君入瓮 蔡锦坤彻底被多金美貌的燕子迷住了。 共进晚餐后连续几天，燕子都收到了蔡锦坤的微信。这个油腻男倒是很懂得哄女人的办法，甜言蜜语说的好不刻意，连老头子看了都夸他情商高。 又过了一周，燕子故意在朋友圈里炫富，分享自己各种奢侈品还有和朋友出去嗨的照片，蔡锦坤条条点赞。 周五晚上，我下班后来到老头子的别墅。燕子正抱着手机乐呵。 “咋啦，傻笑啥呢？”我问。 “这个蔡锦坤，又约我吃饭。这回是在一个高级私人会所。” “看来这小子也上心了，生怕在你面前表现的太低端了。” 这时候老头子下来了：“小枫来啦。” “师傅！” “诶，燕子，快跟师傅说说，看能不能帮上点。” 燕子把蔡锦坤周末请她吃饭的事情跟老头子说了。 老头子慢悠悠的倒了杯茶：“这个会所刚好是你徐伯伯的一个亲戚开的！这会这个老小子是跑不掉了。” 第二天，我和燕子坐老头子的加长林肯去到了会所。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人伫立在那里张望。 “师傅，我就在这儿下车吧。”老头子点点头。 燕子从加长林肯上下来，对蔡锦坤优雅的招招手。 “老黄，你把车停车库吧。”燕子扭头对司机说。 “这是……温小姐的私人司机？”蔡锦坤惊得下巴快掉了。 燕子莞尔一笑：“嗯。平时家里不让我这么张扬，趴惹麻烦。上班都是自己开车。周末了，再说蔡先生也不是外人，我就让老黄陪我来了。” 蔡锦坤连忙点头。燕子扮演的角色和女老板截然不同。 女老板算是半路乍富，燕子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有种贵族气息。 我和老头子坐在车后排看的清清楚楚，不禁觉得可笑。 按照燕子的微信，他们先去打高尔夫然后去西餐厅吃饭。 我和老头子早早的到了西餐厅候着，为了乔装我还特意戴了副眼镜。大概一个小时候，燕子和蔡锦坤进来了。 席间，蔡锦坤一直仰慕的注视着燕子。饭快吃完的时候，他从桌子下拿出来一个袋子。 燕子装作一惊：“这是……” 蔡锦坤笑笑，故作轻松：“这是托朋友从巴黎带回来的。这一季的新品，不知道温小姐是否喜欢。” 燕子也没客气，直接当着蔡锦坤的面儿拆了包裹。 淡淡一笑：“蔡先生太客气了，这个包我已经有了。” 蔡锦坤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那个包就放在桌子中间，拿回去也不是，推过去也不是的…… “温小姐，你看，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 “蔡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这个包特别难买，我也是上周专门托买手买的，不便宜。所以，我更不能收了。” “蔡先生，这家会所很棒！您常来吧。” 蔡锦坤倒是诚实：“没有，这家是私人性质的。平时只刷脸才能进。我也是跟朋友来过几次，才熟了的。” “哈哈，蔡先生您又是请我来玩，又是送包的，那这顿一定要我来请了。” “不不不！”蔡锦坤正推辞着，燕子轻轻扬手叫来了服务生。 她优雅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服务生看见这张卡连忙低头哈腰的接走了。 “温小姐，您是这家店的会员？” 燕子平和的点点头。 “哎呀，那我真是羞愧了。” “蔡先生说什么呐！都是朋友，不要这样。” “要不我们合个影？”燕子俏皮的一噘嘴。 她拿起手机，两个人对着屏幕自拍。 蔡锦坤脸上洋溢着得意，估计以为已经捕获了燕子的芳心。 吃完饭，他俩去咖啡厅继续聊天，我和老头子也转移了阵地。 这家会所的咖啡厅格调非常好，在里面聊天的人都是高端人物。燕子他们坐定后，我默默拍了张照片，发给老头子。 老头子发给徐伯伯，然后我俩点了壶咖啡，坐等看好戏。 大概二十分钟后，徐伯伯和一个外国友人走进了咖啡厅。 他俩自然的走到燕子他们那桌旁边坐下，用英语聊天。 蔡锦坤应该是看到了徐伯伯，他们落座的时候，蔡锦坤一副惊讶的表情，但碍于不认识也不好太夸张。倒是燕子一直专注的喝咖啡，根本没有斜视。 “燕子。”徐伯伯看到了旁边桌的燕子，亲昵的唤她。 “徐伯伯，哎呀真是太巧了！”燕子惊喜的起身。 “徐伯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呀？”燕子撒娇的牵住徐伯伯的手。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我和美国来的一个学者过来坐坐。” “家里最近都好吗？”我头一次发现徐伯伯的演技这么好！都能拿座小金人了！ “挺好的。上次你推荐的那个机构真是良心，我爸妈说打算再放一笔进去！” “哈哈，我和你爸妈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种肥肉肯定第一个给你们！”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蔡锦坤在旁边看傻了眼。 徐伯伯的名望在本市，甚至全国，欧美都非常高。他如此亲昵的和燕子唠家常，这个蔡锦坤就算见过再多有钱人，也没见过这幅场景。 “温小姐，您和徐老很熟啊……” “你说徐伯伯啊，我从小就认识他啊，他是我爸妈的老朋友了。”燕子轻描淡写。 “哦…那令尊是做什么生意的？” “金融投资。说起来，你们还是同行呢！” “不敢不敢，我们这种就是小虾米！”蔡锦坤连忙摆手。 整个周末下来，看的出蔡锦坤看燕子的眼神都变了。这哪是白富美啊，这简直是一座金矿啊！ 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大家一起晚饭。 “师傅，徐伯伯那一下子真是太给力了！要是光扮富二代，那姓蔡的估计也见多了，早免疫了。但徐伯伯的一出场就不一样了！”燕子兴奋地说。 老头子笑笑，“这货我看着是有点怯了！” 大家哄堂大笑。 “是啊，他也得自己估摸下自己那庙，能不能装得下你这个佛！” “那他要是放弃了咋办啊？”我突然觉得事情很严重。 “很有可能。”老头子面不改色。 “所以，下个礼拜，燕子你要主动出击，让这个姓蔡的有种你上赶着的错觉。” 我和燕子点点头。 老头子从桌下拿出一个盒子：“喏，你就说是回礼。” 我连忙打开盒子，哇……一块劳力士手表。 “师傅，这……也太贵重了吧？” 老头子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信了。” “假的啊？”我拿起表左右看。 “这个型号在中国非常少见，不是最顶尖的行家根本辨认不出来。你拿给那姓蔡的，让他开开眼。” “这块表的市场价，得能买三个包了吧？”燕子也感叹道。 “八个。”老头子说完起身回房了。 我看着燕子在微信上打出了一行字：“蔡先生，为了表示感谢，下周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有空吗？” 很快，姓蔡的就回复了。 第41章 信以为真 燕子选了家高档本帮菜馆，姓蔡的如约而至。 简单寒暄过后，燕子拿出了那块劳力士。 “蔡先生，您请我吃饭，还送我礼物。我也想感谢感谢您。” 姓蔡的一看盒子就呆住了：“这…这是……” 燕子打开盒子，一块做工精巧，高端大气的劳力士就摆在他眼前。 “不知道您喜欢哪个系列，就买了这块。感觉很适合您的气质！”燕子拍马屁也是一流。 “温小姐……这…太贵重了。”蔡锦坤没想到燕子出手这么大方。 他拿过表盒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表，反复摩挲。 蔡锦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回去。 正色道：“不，温小姐，这个我真的不难收。” “哎呀，您别这么客气啊，这不算什么。” “不过就是我爸妈投资的一期收益罢了。”燕子装作毫不在意。 蔡锦坤的脸色明显凝住了一刻。 “温小姐，上次您说的那个投资是哪个渠道呀？”姓蔡的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您和徐教授聊的那个。” “哦，是我爸妈的投资。但我也听说了。是一个外资金融机构的中华区CEO自己的渠道。那个利润真是惊人！” 蔡锦坤眼珠一转，：“是拜尔思吗？” “对对，蔡先生您知道啊！不愧是金融行业的，我听他们时常说起这个名字。” “哈哈，哪里哪里。” “我自己的一点小积蓄也放进去了。点数确实很高。怎么，蔡先生也有兴趣？” “哈哈，我没有多少本金。还是不敢轻易玩。” “没关系，大有大玩，小有小玩。如果您想试试，可以合着我的本金一起，最后我分收益给您就是了。” 蔡锦坤眼睛一亮，这种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一点点本金对他或者女老板来说都不算什么，倒是可以试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拜尔思老总的真假。 “那……如果温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想先拿2万试试。” “可以的，巧了！刚好和我的本金一起是两百万！”燕子打趣到。 两天过后，燕子主动约蔡锦坤出来。 她拿出一个袋子，看起来有点分量。 “温小姐，这是……？” 燕子扬一扬眉毛：“这是你的收益。” 蔡锦坤赶紧打开看，袋子里安静的躺着四捆人民币。 “嚯！这个也太给力了！” 燕子得意的抿下嘴：“很正常啊，您还不知道呐？现在A市的有钱人和名流，都往这个Jeffrey Wu这里投了不少钱呢！” “温小姐知道这个吴总的渠道是哪路子吗？” 燕子淡淡的说：“是国外的资金渠道。” “哦……怪不得。” “怎么？蔡先生感兴趣？” “没有没有，随口一问。” 这个姓蔡的和燕子分开没多久，就冲到了公司来找女老板。 “这个真是靠谱！你得信我啊，比咱们有钱多的人家都投了，咱还怕个啥呢？” 很少见这个姓蔡的这么激动，大多时候他都是阴沉的。就像是将要下雨的天空，看不见原本的颜色，而今天他一进办公室就大喊大叫的，看来，他是完全信了燕子…… 女老板还是谨慎的多。 “你怎么搭上这条线的？” “一个朋友介绍。” “朋友……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的？”女老板眉头一拧，厉色说道。 “新认识的朋友，还没来得及介绍你们见面！”蔡锦坤辩解着，脸却红了起来。 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女老板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看来够这个姓蔡的招架了。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传来了女老板的河东狮吼。 “姓蔡的，你吃我的用我的，还动起花花心思来啦！？” “没有没有嘛，我就是看钱好赚。想着咱们公司可以投一些进去啊。” 蔡锦坤的辩解毫无气势。 “拉倒吧你！我说怎么这几个礼拜你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原来是有新的目标了是吧！” “没有没有，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小王听见了误会。” “现在骗子这么多，你知道那个渠道靠谱吗？” “国外的渠道，反而更安全的嘛！” “我呸，那天我就觉得你看人家女孩的眼神儿不对，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吧！” 俩人吵吵了好大一会儿才消停，姓蔡的灰溜溜的从女老板的办公室里出来。看他那落汤狗的样子，我直想笑。 很快，到了和老头子约定的取本金利息的时候。 这天，女老板一早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像是把整瓶香水带来了似的，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小枫啊，去买两罐好点的茶叶，今天我们去二十三楼拜访吴总！” “好咧，”我赶紧照办。 我跟着老板娘来到了老头子的公司，正式开始运营的公司气派极了，洋溢着国际大企业的范儿。 前台小妹接待了我们，把我们直接领到了老头子的会客室。 “二位请稍等，吴总现在一个会议上，一会儿就出来。” 不一会儿，老头子一身西装走了出来。头发齐齐的向后面背过去，精神极了！ “哎呀，吴总，我们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您这么忙还来打扰您！”女老板一副狐媚嘴脸，起身迎着老头子。 “方总客气了，你们能来是我的荣幸。里面请。” 坐定后，老头子让助理去拿来了一个信封。 “这是……”女老板故意装糊涂。 “上次二位捡到我的钱包，怎么推辞也不肯接受感谢。这是我钱包中的三千元，我当做本金，自作主张放进了我的投资机构。”老头子顿了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女老板打开信封看看。 女老板打开信封，用手指拨了拨里面的钱。 “六千……“我和女老板面面相觑。 “是的，这是二位连本带利的钱。这次，希望二位一定笑纳。“ “吴总，您的投资机构回报率好高啊！我们公司给客户做的最高的也就五个点！“我在旁边故意瓮声瓮气的说。 老头子仰头大笑：“这不算什么，只是正常的回报率。“ 女老板一直没有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 “吴总，如果方便的话，不知可否分享下您的渠道呀？“ 老头子微微一笑：“我在国外待了大半辈子，对国内真是不熟悉。所以用的是国外的渠道。“ 和蔡锦坤说给女老板的一模一样，她点了点头。 “那您现在本市做的生意不小吧？“ “哈哈，方总说笑了。生意大小都是相对的。我在这边的盘子着实说不上大，只是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介绍来的熟客罢了。“ 我在旁边偷偷观察女老板，心里得意：怎么样？跟你那个姐夫告诉你的都一样吧！这回不会有假了吧！ “吴总，我自己有点私房钱，不多就是压岁钱攒的一万块！能不能放在您这里做投资啊？“我腆着脸说。 “哈哈，年轻人，我建议你还是去银行做些稳定的投资吧！一呢，是我这里平时是不接散客的。只接朋友介绍的客户。二呢，我刚来中国，既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估计别人也不信任我。“老头子说完轻飘了一眼女老板。 女老板连忙赔笑：“吴总您真的说笑了！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是高攀不起呢!“ 老头子抬起手腕：“抱歉二位，我等下有个会议。不如我们下次再一起喝茶？“ “好的好的，您忙！我们走了！“ 我和女老板起身出去，女老板手上紧紧攥着那个信封，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第42章 一百万 从老头子那回来后，女老板连续几天多心神不宁的，有时候叫她都没反应……我心里暗自高兴，至少说明她当真了！ 一天中午老板娘叫我下楼帮她打包午饭，回来后我把饭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假装想起了什么，“啪”的一拍脑袋。 “方总，我刚刚下去买饭的时候，看见那个Jeffrey Wu了！” 女老板顿时来了兴趣。 “那老头子在干啥？” “也没什么，就是和几个看着挺高端的人一起进车里了，我倒是模模糊糊听到一句，说什么明天下午有个投资会。” 老板娘也顾不上吃饭了，摆摆手让我出去，好一通打电话。 “哎呀，你倒是打听打听呀。” “什么切不进去，你……你不是还有那个小妖精呢嘛！”老板娘气的摔了电话。 我伸伸舌头，十有八九是在给蔡锦坤打，逼着他去打听投资会的事情。 果不其然，没过十分钟，燕子的微信来了。 “姓蔡的问我投资会的事情。我怎么回好？” “你就说是有这么个事儿，但是你爸妈要出国，你要上班，所以就不参加了。但是钱还是要投的，要比之前多投！” “OK!” 紧接着，女老板电话响了。 “哦…嗯。这样子，你确定？好……” 看她激动的样子，两眼放光，像是野兽看到猎物般的喜悦。她放下电话冲出来：“小枫，明天跟我去一趟二十三楼！” “好的，方总。” 女老板这时候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被猪油蒙了心。 第二天她早早的到了公司，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下午两点，我和女老板出现在了拜尔思的前台。 “女士，您有预约么？”前台小妹认真的盯着我俩，女老板看着情况不好处理，就想往里面硬闯，拉着我就往里走。 “诶诶，女士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去的！” “小妹啊，里面是不是在开会。”女老板停下脚步正色道。 “是的，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会议。” “那就对了呀！我们就是来参加会议的。”女老板装的一本正经。 “女士，”前台小妹有点不耐烦。 “今天参会嘉宾的签到都已经做完了。您是额外邀请的嘉宾？” 被她这么一说，女老板脸上挂不住了，一阵一阵的红。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你要爬到我头上了啊！”女老板突然撒气了泼……我一时间被她大嗓门喊蒙了。 “不是我要为难你们。公司重要会议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前台小妹也杠上了。 “什么人？”一个稳重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吴总，这二位非要硬闯公司。” 说话间，老头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依旧儒雅高端。 “哎呀，吴总，我专门托人带了盒明前的茶叶给您，要给您送过来。什么硬闯……我和你们吴总是朋友！”前台小妹没好气的看着我俩。 “方总，哎呦真是不巧，我正在开一个投资会，都是我的私人关系。实在是有点……”老头子面露难色。 “呀，吴总，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们能不能学习下？” “这……” “吴总，我公司是有些账面外的余钱，我一直想不好放去哪里，您这里想必一定可靠，只是，我对您的模式还不了解。”女老板说的很是真诚。 “哈哈，方总是爽快之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进来一起听吧，但是……”老头子把食指放到了嘴唇上。 “哎呀，明白明白！“女老板激动的就差拥抱老头子了。 进了会议室，好家伙！这会议室想当的气派！ 偌大的像一艘船似的圆桌在中央，整面墙大小的屏幕上正投影着PPT。桌上的八爪鱼正在接通电话，里面叽里呱啦的一股脑外语。 想必女老板也没见过这架势，乖乖的坐在角落里，不敢造次。 老头子坐回了主位，继续主持会议，居然用的是全英文！ 我一脸崇拜的望着老头子。 师傅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啊！ 女老板听不到英语，只能干坐着，眯起眼睛盯着PPT上的数据曲线。 突然，有个列席的*了起来。 “吴老，我在美国的朋友和您是哈佛校友，我一直听说您的威望，此次见面真的是令人佩服！我不多说，这一千万就托付给您了！一个月后，我们再会面！“男人说完，让助手拿上来一个LV的旅行袋，打开后里面是红彤彤的毛爷爷！ 老头子颔首一笑：“王兄客气。我肯定让你超过市面上所有的收益！“ 男人点头回应，然后潇洒的走出了会议室。 那么多钱，赫然摆在桌上。女老板看的眼睛都直了…… 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人离场，突然女老板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方总，怎么了？“ “小枫，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 “好像是。“我直接接了话过去。 坐在老头子身边的一个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花白，但穿的非常年轻，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我们省最大的金融公司的COO周梓铭！经常曝光在电视和媒体上，他怎么来了？ 最后剩下几个人，周梓铭拿出了一张卡。 “吴老，我也拜托您啦！上次的收益，我很满意。还请您帮我保个密，毕竟我的身份有点特殊嘛。“ 老头子拍拍周梓铭的肩膀：“周总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女老板，老头子和他的助手在会议室。 老头子故意无视我们，吩咐助手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吴总呀…“女老板的声音已经变了，没有了先前的强硬与半信半疑，多是仰望与乞求。 “您这里有没有门槛呀？“ 老头子斜眼看看她：“怎么，方总终于肯相信吴某人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一直很信任您！就是我这个庙小，能力弱…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和您合作呢！“女老板满脸堆笑。 “方老板不用妄自菲薄。我这里的门槛是一百万。“老头子伸出一根手指。 女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正欲说什么，老头子又补充道：“现金。“ “为什么呀？刚才我看见那个周老板给您一张卡呀？“ “那个卡我是要还给他的，所有人在我这里都只能是现金交易。“老头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现金……对我没有保障呀。“女老板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 “哈哈，看来方总还是不信任我。我吴某人在金融圈子混迹这么多年，讲究的全是一个”信“字。方老板，随意。“老头子的话冷冰冰的，有种居高临下的逼迫感。 “别别，吴老您别误会呀。我可绝对没有半点不尊敬您的意思。在这一行里，您是我的前辈，祖师爷！“女老板就差跪下了…… “吴总可一定要带带我呀。容我凑凑现金，等两天就拿过来！“ “哦？“老头子歪歪头，”方老板，这可是违法的，你……清楚吗？“ “清楚清楚！“ “所有的风险可是要自己承担的。既然你也是这一行的那就更应该知道，金融投资，从来没有打包票的！“ “知道知道，吴老多心啦！“女老板笑逐颜开。 晚上我去老头子那吃饭，聊起今天的事情好不痛快！ “对了，师傅。今天那个周老板你是怎么请来的呀？“ 我话音刚落，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怎么……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候大师兄压低嗓音说：“吴老啊，您可要为我保密啊！” 哦……原来如此！ “这也太像了！把我都给唬住了！”我大叫。 第43章 各得其所 一周后，女老板准备好了一百万现金，让我拎上去见老头子。 前台小妹看见我俩就没好气，黑着张脸把我们引荐进去。 老头子正在办公桌后悠闲的品茶，看见我们，赶紧起身迎接。 “方总，今天怎么有兴致光临寒舍呀？” “吴老，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这不把钱带来了。”女老师指了指我手里的袋子。 “哦，那坐下说。” 坐定后，老头子给我们斟上茶。 “吴老啊，不知道，咱们的合作，有没有什么合同做保障呀？”女老板倒是够细致。 老头子眉头微微一拧：“怎么，方总这是信不过我吴某人？” “没有没有。吴老您千万别多想！这不是……在商言商嘛。” 老头子表示同意，点点头。 “方总还记得我上次说什么吗？”老头子收住话头。 “您的意思是……” “我说过，这是违法的事情，所以才必须用现金。这样的操作，方总觉得拟定什么样的合同合适呢？“ 女老板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老头子的意思，连忙接过我手里的袋子。 “吴老，您别生气嘛！我就是随口一说。“女老板把装着钱的袋子推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的助手上前来清点，过验钞机。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咚“的一声被踹开的。 紧接着听见了前台小妹的喊叫声：“你们干嘛？我要报警啦！“ 我和女老板惊讶的抬头看，一伙人大概七八个呼啦一下全涌进来，为首的脸上一道疤，看的特别瘆人。 “哈，可逮住你老头子了！“疤瘌脸恶狠狠的说。 “你们什么人？敢私闯我的办公室？“老头子站起身，不输气势。 “什么人？你祖宗！“疤瘌脸说着抬脚踹了桌子上的茶具。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老头子的助理偷偷给前台小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报警。 结果疤瘌脸也不是吃素的，扭头大喝一声：“把门给我关上！今儿没爷爷我的话，谁也不准出去！“ 随行的手下咣当把门关上了，站在门边守着。 “老头儿，说吧。我的钱怎么办？“ “你什么钱？“ 老头子看他这架势，也做了下来，气定神闲。 “你丫装什么蒜？就我上次托肥哥让你帮我做投资的两百万！“ “哦……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那个黑钱。“ 疤瘌脸一听就不乐意了，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什么黑钱？那是老子的正当收入！“ “哈哈！“老头子仰天大笑。 “我听肥仔说了，那是你搜刮周边几个区的保护费，非法所得。“ 疤瘌脸站起来，一只脚支在桌子上。 “你他妈放什么臭屁？你这营生不也是非法的？咱俩谁比谁白还是咋地！“ 他环视一周，发现了我和女老板。 “这是你的新韭菜是不？“ 老头子干脆闭目养神，这下彻底激怒了疤瘌脸。 疤瘌脸冲过去揪住老头子的衣领，老头子岿然不动。 女老板吓得尖叫，起身想跑，却被疤瘌脸的手下给按住了。 “我说过，今天没我的话，谁也别想出这个屋！“疤瘌脸扭过头一字一顿地说。 “好好好，那个好汉…我跟这儿没任何关系啊，你该找谁找谁，别乱伤无辜啊！“女老板直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老头子，你他妈少装蒜！赶紧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老头子缓缓睁开眼：“那笔确实亏了。投资有风险，这句话我想在开始前我就告诉过你吧。“ “去你妈的有风险！老子听说你这里好赚，把自己的血汗钱拿过来，你他妈的一句话就想打发我？“疤瘌脸的脸几乎逼到了老头子的脸上，我看的心急如焚。 什么情况……难道老头子真纠缠上了这种事？ 正想着，我发现女老板把装钱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这女人也是够爱财的，都这个节骨眼上个，还想着那点钱。 “我听说你老小子有不少钱，大别墅就好几栋。把爷爷的钱给赔了，咱两清！如果不赔，今天就要你的命！“ 老头子摇摇头：“唉……你当投资是什么？有赚有赔，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呵呵，真是莫与傻瓜论短长啊。“ 老头子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疤瘌脸，他猛地一甩胳膊，老头子从沙发上被甩了出去，整个人撞到了墙上。 我急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暴露身份就暴露吧，我刚要起身去保护老头子，结果疤瘌脸一个健步冲上去，弯腰的同时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 “啊！不要啊！“我焦急的大喊！女老板也在一旁吓得尖叫。 可是疤瘌脸一下子把刀子捅进了老头子的心脏，鲜红的血汩汩的从老头子的心口涌出来……老头子的身体剧烈的起伏痉挛着。 “大哥，不会出人命了吧？“随行的一个小弟问疤瘌脸。 疤瘌脸也傻了，呆在原地几秒钟，猛地转身一挥手：“走，快走！“ 我扑上去看老头子，急的泪流满面，女老板已经吓傻了，看那帮流氓混混走了，她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老爷子的办公室。 我抱着老爷子，他的眼神凝视着天花板，我感觉他的瞳孔在一点点放大。 这时候办公室只剩下我和老头子了，我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师傅！师傅！“ 我正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感觉背上有一只手。 嗯？我靠！老头子诈尸了！ 只见他做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的。 我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呆坐了地上 ，手不住的哆嗦。 “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师傅！“老头子抬起手一把拔出了胸前的刀，奇怪了，血也不往外流了…… 我看看老头子看看他的伤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嘿嘿，你小子倒是真心疼师傅啊。“老头子跟我开着玩笑，一边拿手去抹自己衣服上的血。 “是假的啊？“我恍然大悟。 “不然呢？你这么盼着师傅归西啊。“ “不是……这也太真了。而且，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气急败坏的叫着，手到现在还不住的发抖。 “告诉你，嘿嘿。我担心你小子道行太浅，别到时候再露馅，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老头子站起身，走到沙发上的袋子前。 “一百万，成咧。“ 事后，老头子换了一身行头，彻底的乔装打扮，走出了大厦。 第二天，我到公司后，发现女老板居然已经在办公室了！ “方总，您可是够早的。您没事吧？“女老板脸色发青，嘴唇煞白。 “小枫啊，昨天你也看见了……“ 我假装惊魂未定：“是啊，我都吓傻了，昨晚上一夜没睡。那个人…“ “那个人死了是吗？“女老板问我。 “死了，我看着他抽抽了几下就断气了。“ “对了，方总，咱们的钱呢？“ “哎呀，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当时我也吓傻了。“ “那咋整啊！整整一百万呐！咱们快报警吧！“ “不不不！不行！“女老板连说了几个不字。 “现在那么多监控，如果及时报警，说不定还能追的回来！“ “不！“她坚决的看着我。 “小枫有些事你不知道，我的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老公是……反正不能报警！“ “哦哦，那听您的，我就是可惜那些钱了。“ “唉！“女老板深深的叹气，抓住自己的头发，懊恼的很。 “都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 “小枫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关上门，轻轻的退了出来，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晚上在老头子的别墅吃庆功宴，大师兄，燕子他们都在。 席间我问老头子：“师傅，其实咱们原本可以弄那个方总大几百万的吧？“ 老头子神秘一笑，夹了块螃蟹给我：“螃蟹好，吃多了也拉肚子。就跟咱们这行一样！贪字会招来节外生枝的麻烦！“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 “放心吧，关于姓方的犯罪证据，我都已经匿名交给媒体了。你那个林老师家的钱，应该能追回来！“ “师傅万岁！！！“我含着螃蟹镇臂高呼。 不久后，新闻上就播出了女老板被抓，公司被查封的消息。身陷牢狱的她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44章 给二叔打工 暑假了，我偷偷去林老师租住的城中村看过她。 女老板的公司被一举拿下后，新闻追踪报道说大部分非法渠道骗取的赃款，股民可持有效证件申请退还。尽数退还也许有些难度，但能追回一些损失还是好的。 那天我去林老师家看她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她和老公手挽手的走过来。两个人提着蔬菜和水果，有说有笑，完全没有了之前冷淡剑拔弩张的态度。 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也许我们都是普通人，但是普通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普通人也有能力守护自己守护的人。 当晚，我高兴的买了酒，打包了几个好菜去老头子家。 “小枫来啦！” “燕子，干啥呢？” 燕子看见我来，赶紧把我拉到一边。 “咋啦？还鬼鬼祟祟的，瞒着师傅啊？”我不解。 “不是。”燕子欲言又止的，垂头搓着手。 “那啥……聚金所那事儿是解决了。可是……”燕子面露难色。 我猛地一拍脑门：“我明白了，怎么，你和王建刚咋地了？” 燕子叹一口气，别过身子。 “不顺利？”我试探着问她。 “唉，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你这个主意……不好！”燕子的语气中有点埋怨，声音也哽咽了。 “不是吧姐，你俩不会真爱上了吧？” “别扯爱不爱的，你就是养条狗那也养出感情了啊！”燕子说着眼圈红了。 我想了想也是，拉着燕子到客厅坐下。 这时候老头子也下来了，看见我俩这架势，一准的有事。 “你俩开啥会呢？” “师傅。” “怎么？小枫欺负你师姐了？” “我哪敢啊，师姐不欺负我就不错了。”我的话把燕子逗笑了。 燕子擦擦泪，抬起头说：“不是故意瞒师傅的，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老头子听完燕子的叙述，叹了口气。 “姑娘啊，记住师傅的话。真情不能轻易动，真心不能轻易给。要不到最后，伤的都是自己。” “师傅，我知道。”燕子倔强的回着老头子。 “你和那个王建刚的事情，听师傅一句话。不能拖，当断则断。” 老头子抬眼看我俩一眼：“因为在他面前，你并不是真实的你。” 一句话，说的我和燕子心里都挺难过。 是啊，干我们这行，需要演戏的时候就得顶着人设上，哪来那么多你侬我侬，山盟海誓呢…… “行。咱们吃饭吧，今儿小枫孝敬师傅了。”老头子起身去餐厅，我和燕子也赶紧跟上。 “小枫啊，暑假了有啥打算吗？”席间老头子问我。 “嗯，没啥想法，估计去找点零活干干，赚个零花钱吧！” 师傅点点头，“我赞成。多接触点儿社会，你就不会成天幻想了！” 我知道这话是老头子说给燕子听的，我偷瞄她一眼，她正红着眼睛听着，不自然的装作夹菜。 吃完饭，我要走。燕子说送我也跟了出来。 我明白她的心思，两个人一直沿着马路走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燕子。”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我觉得师傅说的也不一定都对吧。他老人家确实业务能力甩咱俩八百条街，但是感情这种事儿，我还是觉得冷暖自知吧。” 燕子没说话，一直到交通灯变了颜色。 她幽幽的说：“小枫，其实王建刚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我大笑：“哈哈那肯定啊，他小子我知道。穷的叮当响，能顾着自己就不错啦。” 燕子依旧面无表情。 “他的情况我知道。可是你知道么？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燕子把脸扭过去，我知道她哭了。 “他赚的钱，大多数都给我花了。每回我俩出去，都给我买好吃的，穿的用的。我说不用。可是他……” 王建刚是个实在人，这点我确定，看来他对燕子是真心的…… “可是他说，媳妇儿就一个，他不疼我谁疼我。我真的于心不忍。”燕子掩面蹲在街边哭了起来。 我这人最见不得女孩儿哭，女孩子一哭我就傻了 ，一点褶都没…… “燕子你别哭，要不我们想个好一点儿的借口，别伤着他就行！”我绞尽脑汁说出这句话。 燕子的头依旧埋在肩膀里，她“嗯”了一声。 随后的几天，我全部精力都用在找暑假兼职上，也没顾上燕子的事儿。 不过这兼职也太难找了吧！发传单的散活儿，完全没门槛，但是工资低不说，我们这城市是出了名的火炉。 一到夏天，整个城市化身为毫无温差，密不透风的大桑拿房。 从早到晚，湿哒哒的空气被高温蒸着，人在太阳地里站一会儿绝对的脱水歇菜。我狠了狠心，还是不想这么糟践自己。 家教倒是个不错的活儿，可是那天我在人才市场站了大半个下午。跟我竞争的都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还有几个本地人海归回来过暑假的！我心里暗自骂道：你都那么有钱出海了，还回来跟我们这些陆龟抢什么啊！缺德…… 连续找了一星期，兼职没找着，我倒是先倒下了。 这天，我又在闷热的人才市场找面试机会，毒辣辣的日头透过人才市场绿色的棚顶，刺激出一种塑胶的味道。 我感觉胸口有什么晚上涌，眼睛开始泛白点，然后脚下发软，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爸妈一边一个围在我身边：“哎呦哎呦，醒啦！” 我妈赶紧拿来藿香正气水跟我灌下去。 “小枫怎么样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二叔？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见二叔正拎着一个大西瓜往屋里走。 “二叔来啦。”我有气无力的打招呼。 “快躺下快躺下！你说你小子，听你爸妈说，你晕在人才市场了！”二叔是我爷爷家最小的男孩，我爸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姐姐。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从小爷爷奶奶对我二叔百般宠爱。 所以二叔为人特别简单单纯，没吃过什么苦，也没见过太多世面，他结婚后，爷爷奶奶自己掏钱给他置办了一个便利店。 便利店规模不算大，也就七八十平的样子。但这个门面房是爷爷奶奶买下来记在二叔名下的。所以二叔等于年纪轻轻的就有了自己的资产。 为这事儿，我妈没少念叨。觉得爷爷奶奶偏心，给小的连棺材本儿都下了，但我爸跟我姑，俩人全靠自己白手起家。 但小叔这人开朗乐呵，平时对我家也是很大方，我妈也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二叔本来想找我爸喝小酒，一打电话听说我中暑晕倒了，就提了个西瓜顺便也看看我。 二叔坐到我床边，大粗手在我脑门儿上使劲儿摩挲。 “傻小子，你还挺拼命的！有咱们老严家的风范！” 我嘿嘿一笑。 “说！你想找个啥样的活儿，你二叔给问问去！” “其实我也没啥野心，就想着暑假能自食其力，打个零工赚点零花钱。”我不好意思的说。 “嚯，我还以为你有啥高远抱负呢！找工作找的都在人才市场晕倒了！哈哈哈“ “二叔你别开我玩笑了。“我白二叔一眼。 “小枫，刚好二叔店里缺个帮手。这要暑假了，我那地方离游乐场近，生意会好一点儿。要不，你来二叔店里帮忙？“ “真的吗？“我一听，直接站在了床上。 “你小子，二叔啥时候忽悠过你？“ 我爸这人脸皮薄，一听赶紧阻止：“不好不好，这哪能挣自家人的钱呢？“ 我妈一个眼神过去，我爸赶紧闭了嘴。 就这样，我和二叔约定好，一个星期后去他店里打工。 第45章 新身份 一个星期后，我如约来到二叔店里报道。 不得不佩服爷爷奶奶的眼光。当年游乐场说建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郊野岭。市区里的人才不愿意住到这个城乡结合部。 我还隐约记得那时候爷爷奶奶在家里研究房地产广告，一手拿着城市规划建设的报道，一手握着房地产DM。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爷爷奶奶和姑姑，我爸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爸和姑姑坚决不同意他们拿自己的养老钱去置办这个商铺，爷爷奶奶坚持这块地的升值价值，而那时候还是愣头小子的二叔就默默的在一旁不做声。 如今爷爷奶奶已经走了好几年了，这块当初的“荒地”旁边新建了大学城，亚洲最大的综合性游乐场，高档住宅，房价都翻了好几番！ 二叔坚持了十年都没有改行，任凭他身边的“邻居“从早餐店变成饮品店再到美甲店，他都岿然不动，安安稳稳的做着自己的便利店小生意。 便利店生意维护起来很简单，就是要熬的住。 因为店的位置在游乐场出口，所以做成7*24小时的模式。随着游乐场宣传的到位，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和外国人来到这里，尤其暑假的亲子时段，便利店的生意更是爆满！ 我刚来，看哪都新鲜，摸摸收款机，动动冰柜，再跑到后面的仓库看看。 二叔乐呵呵的看着我，等我溜完一遍了，把我喊道跟前。 “怎么样？领导视察还满意不？“ 我被他逗笑了：“哈哈，满意满意！二叔，你打算让我干啥呀？“ 二叔歪歪头：“自家人向来是管财务大权的啊！你就收银吧！“ 我知道二叔这是疼我，给我派了个最轻松的活儿。不用累着不用操心，就收收款。 我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二叔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店里现在的收银员是个叫蝴蝶的小姐姐。小姐姐是个大学生，暑期勤工俭学。二叔叫我先跟着蝴蝶实习一周，熟悉了操作口令，就能直接上手了。 蝴蝶没怎么搭理我。我心里直犯嘀咕：“好歹我也是老板的亲侄子，算是皇亲国戚了吧，这么不给面子。“ 一整天，我就干巴巴的站在蝴蝶身后，看她马不停蹄的拿扫描枪扫码，收款，想帮忙又插不进去手，尴尬的要死。 晚上八点，终于人少一点了，店里的几个员工一起吃盒饭，今天二叔去进货了，一天没见人。 我趁着大家在一起，气氛轻松故意找话跟蝴蝶说。 “蝴蝶，你是哪里人啊？在哪儿读大学？“ 蝴蝶还是一副冷淡脸，用极其简短的话回答了我。 我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埋头吃饭。可是我发现蝴蝶一直在偷偷的观察我。难不成这个小姐姐有问题？ 我决定对她多留意些。 第二天，二叔一早来到店里，问我学的怎么样。蝴蝶当时就站在我身边，我不忍心揭穿她一点都没教我，故意大大咧咧的说：“挺好的，再过几天就能上手了。“ 二叔满意的点点头，往后面的库房去了。 “你不用这样。“蝴蝶冷冷的说。 “哦，我不是为你，别多想。“我也没客气。 “之前的账你要看吗？都在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 “不用，二叔那么信任你。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你啊！“我打哈哈，可惜蝴蝶丝毫不动容，依然冷冰冰的。 晚上轮到我值夜班，第一次值夜，心里很是期待。电影里那些深夜便利店，可是爱情啊激情啊险情的高发地！不知道我第一次值夜会不会遇到点什么。 十一点多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客人了。 游乐园的酒店在园子里面，也有配套的超市，只是价格贵了几倍。到了晚上，客人们也懒得走三四公里出来买东西，生意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妹的，啥艳遇都没有啊！我百无聊赖的把弄着手机，这时，坐在我身边的蝴蝶猛地一下站起身子，超店外面走去。 我好奇的探头往外看，这大半夜的她出去干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着，悄悄的推门也走了出来。 便利店门口是一个停车场，蝴蝶像蒸发了似的，不见人影。 我转身给店门上了锁，像一条鱼一样潜进了停车场庞大的黑色中。 突然，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赶忙把身体躲在一辆皮卡后面，这声音有点耳熟……是蝴蝶！我差点叫出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声音是从一辆小轿车旁边传来的。我猫着腰悄悄的溜过去，看见蝴蝶正和一个男生激烈的争吵着。 蝴蝶很崩溃，完全不是在我面前那副冰山美人的架势。她双手插进头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感觉随时会爆炸。 男生倒是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平静的望着蝴蝶。 “实在不行，你换个工作呗。“男生说，言语里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换?你他妈有良心吗？我都换了多少工作了?每一次都是因为你！“蝴蝶很崩溃，她嘶吼着，咆哮着。可是对面的男生，依然无动于衷。 “那我们分手吧。”男生说出这句话，换了个站姿，眼睛望向别处。 “呵呵，”蝴蝶突然笑了。可是她的笑让我觉得很……凄凉。 “好啊，我也不想爱你。我他妈的是犯贱才爱上你！要不我也不用活成这个鬼样子!” 蝴蝶冲上去，双手握成拳头重重的落在男生的身上。男生没有闪躲，任凭蝴蝶打着，在自己身上抓着。 蝴蝶折腾累了，蹲在地上伤心的啜泣。 “你……你能不能收手。”蝴蝶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是我不好。我们分手吧。”男生说完转身走开。 蝴蝶蹲在原地哭了几秒钟，突然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男生。 “你收手吧，好不好？我毕业咱们就结婚，好好过日子。” “最后一次。”男生转过身，用臂膀轻轻环着蝴蝶。 “你说过多少次最后一次了！”蝴蝶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凄厉。 “真的是最后一次！”男生低吼着咆哮。 蝴蝶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软趴趴的贴在男生肩膀上。 “我真的尽力了。每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收购了。”蝴蝶哭了起来。 “现在，我真的没办法了。老板让他的亲侄子来店里做工，接手的就是我的工作。” 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直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便利店不是二十四小时的吗？妈的骗人呐！” 一个粗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靠……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来买东西！ 我赶紧猫着腰往便利店那里溜，远远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晃荡着店门口的锁在那发牢骚。 蝴蝶也注意到了，和那个男生一下分开。 这可怎么办？我心里很是煎熬。现在过去，就被蝴蝶发现了，她那个男朋友看起来不是吃素的，我不会就此活不过今晚了吧…… 现在不过去，等下蝴蝶问我去哪儿了怎么说呢？ 我在黑暗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看到店门口出现一个消瘦的身体。 “来了。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是蝴蝶。 第46章 谁都有秘密 我在暗处看着蝴蝶打开店门，麻利的走进去帮客人结账，猫腰在停车场里心急如焚。 怎么办？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左思右想，准备好了说辞，挺直身子往店里走去。 谁知道进门后，蝴蝶连抬眼看我都没看！自尊心遭到一万点暴击……奶奶的，这个女生也太拽了！ 我故意问她：“你刚才去哪儿了？” 她爱答不理的说：“出去接个电话。” 哼，看来蝴蝶也早准备好了糊弄我的说辞。 “我那个，刚才有个打电话叫外卖的，我给客人送过去了。”我假装自然的说。 “那你锁门干啥？”蝴蝶冷冰冰的问。 “我看你还没回来，店里这么多东西，当然要锁啊！不然丢了算谁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蝴蝶没再搭理我，蹲下去打盹。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六，游乐场的人特别多，店里所有人忙的脚不沾地。 蝴蝶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就开了另一台收款机，让我帮着一起收银。 第一次摸这玩意儿，我还有点小激动。我学着蝴蝶的样子，给货物扫码，收款，打折扣，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 晚上的时候，终于消停点了，几个员工坐在一起吃饭，二叔今天也到店里来了。 “怎么样，小枫？一天赶下来吃得消吗？” “没事儿没事儿，老板放心！”我乐呵呵的回答。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是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尽量低调。 我瞟了蝴蝶一眼，她正埋头吃饭，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大作，我抬头环顾四周，看见蝴蝶一脸惊慌失措的，赶紧放下饭盒，跑出去接电话。 “诶，你们发现没？蝴蝶没回接电话都鬼鬼祟祟的，好像生怕人听见似的。” “是呀是呀，我也发现了。那次我跟她一起在货仓，她跑出去好几米，不知道跟什么人讲电话……” 二叔也怀疑的朝外开了一眼。 晚上蝴蝶请假，我和二叔值班。 “小枫，今天跟着二叔一起把最近的账盘盘。” “好咧！”我跃跃欲试。 二叔拿起账本，架上眼睛，一手翻账本，一手快速的按计算器。 “诶？不对啊。他娘的咋回事？” “怎么了？二叔？” “这账对不上号啊！”二叔气的一把摘掉眼镜。 我把账本儿躲过了看，每个月出货和收款都有几千块的差额……二叔的店每个月流水在十万左右，净利润有四万左右，这每个月账对不上啊。 我第一反应，想到了蝴蝶。 她和她那个冷峻的男朋友，他们的争吵…….但是在没确凿证据之前，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安慰二叔别着急。慢慢的查查问题出在哪儿。 “还能出在哪儿，收银过手的人只有蝴蝶一个人！”二叔气的一巴掌拍在账本上。 “所以我让你来帮忙。小枫啊，自古经手钱的必须是自己人。这是祖先的英明啊！” “二叔，你先别急。这事情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咱们也不好乱说。蝴蝶一个姑娘家的，咱们乱说对人家影响不好！” 二叔叹口气，叼着烟出门了。 第二天，蝴蝶一到店里，我就找机会跟她套近乎。 “蝴蝶，你有对象了没啊？” “关你啥事儿。”这女生够倔的……我被臊了个大红脸。 “不是，我看你这么漂亮，人又好。想着我有几个大学师兄介绍给你啊！” “不用。” 总之，不管我怎么套话，蝴蝶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只好作罢。 晚上的时候，二叔来了，居然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人！ 我被眼前这架势给吓懵了：“二叔…….这是啥情况。” “小枫你让开，不关你事。” 二叔一把推开我，指着收银机后面的蝴蝶说：“就是她！” 几个警察冲上去几下子就把蝴蝶给拷了，蝴蝶依然的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挣扎。 “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做贼心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干脆连挣扎都不挣扎了！”二叔对着围上来的一群员工说。 大家纷纷议论，几个到店里的客人也拿起手机拍照片，说要发到网上去。 不知怎的，我的心里竟有点难受。 我总觉得蝴蝶不是坏人，可是她一副冰山美人的架势，根本撬不开嘴。真是急的我连帮都不知道怎么帮她！ 二叔跟着几个警察一起上了警车，快开车的时候我冲过去。 “二叔，能带上我不？我这几天一直跟蝴蝶一起收银的，要是问啥事儿我也清楚。” 二叔犹豫着，他身边的警察看了我一眼：“可以，你上来吧。”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公安局。 蝴蝶被单独带进了审讯室，我和二叔被一起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桌子后面的书记员问。 “对账的时候发现的。”二叔回答。 “我最近也比较懒，因为打算在另外一个区开一家分店，天天忙着跑装修，好久没对账了！”二叔气急败坏的。 “结果可好，昨晚上一对账，发现账面上总共少了3万块钱啊！” “那你说是监控视频里的内容，是否真实有效呢？” “绝对的真实有效！我这家店一共有四个监控头。一个放门口，主要怕有人闹事抢劫，一个放在仓库，主要怕有工人动手脚，还有一个就放在微机室，我后来偷偷装了一个正对准收银台！就是防这手！” 我靠……二叔这也太有心机了吧……我来这里打工好多天了都没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摄像头，还有个是隐形的！我想到这里觉得心里很是不爽，这他妈的不是连我也防进去了？ 二叔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赶紧扭头过来跟我解释：“小枫啊，你可别多心啊！这是二叔用来放外人的！可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你可以别跟你爸妈说啊！” 我淡淡一笑：“叔，说啥呢。我不会多想。” “你俩啥关系？”警察看出了我俩关系不一般。 “这是我大侄子！亲侄子！警官先生，这个跟他没关系啊，他才刚来店里几个星期帮忙的，就是暑假勤工俭学。好孩子！”警察被二叔弄的哭笑不得，我都开始嫌弃二叔了，真是婆婆妈妈的。 “既然是你负责在收银台实习的，那你发现蝴蝶有什么异样吗？” 第一次被警察问话，我这腿肚子一直发抖。奇怪了，明明没做啥亏心事啊！ 我清了清嗓子：“额，那个……，她好像每次接电话都避开人。鬼鬼祟祟的。”我照实说。 “对对对！”二叔赶紧在旁边补充：“店里的员工都有反应这样情况，她没回接电话都不敢当着人面，躲出去好远！” 我白了二叔一眼，哪有这么夸张…… “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我们尽快查一下她的通话记录。今天你们录口供就先到这里吧，后面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随时请你们过来。” “好的好的，谢谢警察同志！那……”二叔屁股没动地方。 “还有什么事吗？” “那我那三万块钱……还能追回来不？” 我二叔就是个财迷，从小我就经常听家里人念叨他，把钱看得比命重。 “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但是你要相信法律，相信警察。我们会尽量追回你的款项，尽量归还！” “哎呀，太谢谢警察同志了！”二叔连忙作揖。 不知道蝴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警察：“蝴蝶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隔壁审讯室里。” 我和二叔出了审讯室，往外走的时候我偷偷往里看。 只见蝴蝶垂着头，坐在一张椅子上，被头顶的一盏大灯照着…… 第47章 那个男子是谁 我看了审讯室里蝴蝶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蝴蝶头上那大灯泡，少说也有几千瓦，烤的时间长了能把人烤焦了……我趴在门口的小窗户上看，二叔拉着我往外走。 “怎么地，小枫，你还可怜她了？”二叔看出了我的不忍。 “没有没有，就是平时都在一块儿工作嘛。” 二叔看看我：“你小子，妇人之仁特别多。她就是盗窃犯！你同情一个犯人干啥？” “二叔，这不还没有定论呢嘛，咱能不能不这么说她？” 二叔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说小枫，你向着哪边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亲二叔了？”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摆手。 确实，二叔损失了三万多也挺可怜的，但我就是不愿意用那么恶毒下贱的词眼去说蝴蝶。 “二叔，你消消火，等咱们把事情落实了，再生气也来得及哈！” 我和二叔走出警察局，夜已经很深了，我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 我俩站在路边打车，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出租车很少，俩人在微凉的夜色里站了好久。 突然，我觉得背后很不舒服，就像是那种被什么人在暗处盯着的那种感觉，有点瘆得慌。 “二叔。”我叫了一声二叔，声音有点抖。 “是不是冷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打上车了！放心吧，我已经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 我也不敢多说啥，但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四下环顾着，没发现什么人。 唉，该不是太困了有幻觉了吧。 “二叔，你觉不觉得好像有人？” 二叔光顾着往街口看有没有车子过来，根本没空搭理我：“啥人？你跟我不就是人？” 我也不好再说啥，乖乖的站在二叔身边。 “诶，来了来了！”一辆的士从街口开过来，看见我们径直停到了我们身边。 上了车，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坐在车里，我往窗外看着。 车里昏暗，此时的视线格外清晰。 就在车里启动的那一霎那，我看见了公安局门口的柱子后面，闪过一个身影！ 那张脸，清瘦颀长的身影……好眼熟！ 我想再看清楚，车子已经急速驶出了街口。 车上二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闲聊着，我使劲儿回想那个身影。 那是个男人，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出离感。感觉冷冰冰的，寡言少语的样子。 “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二叔诧异的看着我：“小枫咋啦？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会是今天头一次进局子被吓住了把？“二叔说完哈哈大笑。 “哪里有的事，二叔你别开我玩笑！“ 车子到了我家楼下，和二叔道别后，我先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我还惊魂未定， 那个人……就是那天我在停车场看到的，和蝴蝶争吵的男人！ 绝对是他！他不用说话，我就能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寒气。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仔细回想着那天蝴蝶和他的对话。 “我已经换了多少工作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收手吧，好吗？求求你。“ “是我不好，我害了你。我们分手吧！“ 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蝴蝶看起来很爱这个男生，女生一旦进入恋爱就会智商为负。她是知道的，这个男生目前做的事情是有问题的，可是她没有办法摆脱，没有办法放手！ 最重要的是……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蝴蝶的话语间，表现出的是他为了这个男生，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情！ 那……这次的二叔店里账面失窃，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越想越睡不着，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我爸妈就围着我问是怎么回事。 我说：“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们可别听二叔瞎说！“ 我妈说：“要不小枫啊，你就别去二叔那里打工了，现在社会上本来什么人都有。你小叔那个店又远。妈实在是担心你啊！“ “哎呀，妈你烦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打工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我胡乱塞两口面包，嘟嘟囔囔的出了门。 出门后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二叔，我昨天回家后一直睡不着，弄的一夜没睡。今天能不能请个假啊！？“ 二叔一向是最疼我的，听我这情况赶紧说：“哎呀小枫，你好好休息，今天不要来了。要不明天也给你放假。你这算工伤。“ 我被二叔逗笑了：“工什么伤啊！我明天就好啦，今天补补觉，明天生龙活虎！“ 挂了二叔的电话，我直奔老头子别墅。 “师傅师傅！“我进门一顿喊，家里的保姆徐妈让我小声点。 “怎么？师傅又在练瑜伽啊。“果不其然，老头子在小花园里的瑜伽垫上，正吸气吐气。 我耸耸肩，只好坐在沙发上等他。 一会儿燕子下来了。我看见她的时候吃了一惊，才几周没见燕子瘦了好多，都快瘦脱相了！ “我的姐……你这是咋了啊！“我站起来惊讶的上下打量她。 “没啥…我和王建刚分手了。“燕子倒是直接。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默默的陪燕子坐着。 “小枫，我以后真不能干这种事儿了。真是挖心割肉的……“燕子说着眼圈又是一红。 “师傅知道吗？“我指指小花园里老头子。 “嗯。“燕子点点头。 一会儿，老头子完事儿出来了，我俩迎上去。 “师傅，我遇上一个怪事。“ “日光之下再无新事。说来听听！“老头子倒是气定神闲。 我把二叔店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尤其把蝴蝶和她那个神秘男朋友的事情详细描绘了下。 老头子和燕子都听的很认真。 “你怎么看？“老头子扭头问燕子。 “师傅，我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个蝴蝶做了手脚。“ “还有他那个男朋友，我觉得也有问题。“ 老头子点点头：“我也觉得问题出在他那个男朋友身上。“ 老头子扭头望向我：“蛇抓七寸，问题也要抓要害。既然你说那个蝴蝶不是活泼的人，不爱说话。那咱们可以试试从那个男的身上找突破口。总不能让你二叔的钱白白打了水漂！“ 我点点头。 ”可是，师傅……我压根没看清过那个男人的正脸，就听过他的声音！叫什么干啥的，我都不知道啊！“ 老头子神秘一笑：“让你从男的身上找突破口，又没让你去找他！你跟好蝴蝶，自然有机会见到那个男的。“ 我太心急了，被老头子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事儿，你已经认识蝴蝶了，就负责跟踪她的工作。至于后面的事情，异形更容易相处一些。不如到时候让燕子配合你！“ 老头子看看燕子，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意味。燕子现在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找点事情做，也更容易走出来。唉……作孽啊！ 燕子点点头：“小枫，有情况了你随时喊我。“ “好咧！“ 我离开老头子家，直接去了店里。 一进门看见二叔在收银台的后面。 “咦？二叔，怎么你亲自上阵了？“二叔头也没抬，”哼，这种和钱有关的大事，还是自己来靠谱。让那个蝴蝶管着，都到她口袋里去了！枫啊，以后你就给二叔把账管好喽！“ 我笑笑：“二叔，蝴蝶不来啦？“ “哼！我没告她就不错了，还想回来上班？做梦去吧！“ 第48章 男子现身 听二叔这么说，我心里一凉。蝴蝶再也不来店里，那这条线就断了…… 连续几天，我都无精打采的。暑假过了一半，便利店的生意到了最顶端的时候，每天忙得两脚不沾地。 这天临近正午十一点的时候，店里呼啦的涌进一个旅行团。这是个亲子团，大概有二三十人吧。 我在收银台后面忙得要飞起。忽然，收银机器卡住了，扫不了码也用不了屏幕！我急的左按按右按按，就是死活没反应！这时候队伍里已经开始有了抱怨声。 “啥情况啊，怎么这么慢啊？” “会不会收银？换个人儿呗！” 越催越急，我脑门儿上冒了一堆汗珠。 “按右上角的重启键。”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队伍里传来。 嗯？我抬头一看：“是蝴蝶！” 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蝴蝶，你咋来啦！” “还不快重启？想挨更多骂啊。”蝴蝶还是那么冷淡。 “哦哦。”我赶忙按照蝴蝶说的，重启了机器，终于正常了。 这波旅行团过去，我长舒一口气。 “诶，蝴蝶，今儿怎么有兴致到店里？” 我望着蝴蝶，她反而比之前在店里的时候胖了一点，气色也好了很多。 “我哪里还适合来。”蝴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这么说，真的是你……”我想起了二叔被做手脚的那三万块。 “是。对不起，小枫，我其实没脸进门。” “ 不不不。别这么说。蝴蝶，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蝴蝶越是落落大方，我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虽然冷漠，不爱和大家打成一片，但她不像坏人。 蝴蝶笑笑，眼睛望了眼窗外，没有回答。 “你二叔其实是个好人。他并没有选择起诉我，只让我把钱还回来，答应私了。” “那肯定的，我家里人心肠都软！”蝴蝶被我逗笑了，转身要走。 不能再让她走了！蝴蝶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穿过马路，走到一辆公交车站牌处等车。我偷偷的从另一个路口过去。不一会儿，公车来了，我在蝴蝶上去后，赶忙打了个车在后面跟着。 这趟公交是从城里开往郊区的。大概开了快一个小时，快到终点站的时候，我看见蝴蝶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我赶紧叫的士听下，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着她。 蝴蝶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小区。 嚯，这小区可是够年头了，最起码楼龄三十年。破旧，脏乱，我不禁皱了下眉。 蝴蝶进了一栋单元，楼梯楼。我听着她咚咚咚咚的往上爬，轻手轻脚在后面跟着。 九楼，蝴蝶停下来拿出钥匙进了一间民宅。 我偷溜上去，发现防盗门里面的木门是虚掩着的，有男人的声音。 “还了？” “嗯。” 长久的沉默。 “你他妈钱多的没地方花是不是！”一个男子的咆哮，声音有些耳熟。 紧接着是蝴蝶的哭泣。 “你收手吧！你这样，会把自己毁了，我也毁了！” “我回不去了，我就这样了，毁了就毁了吧！” 然后是一阵的瓷器，玻璃破碎的声音…… “那都是骗局，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有人从那个地方赢钱出来的？哪个不是像你这样的倾家荡产！” “你懂什么！那是我运气不好，等我转运了，我成几倍的拿回来！”这个男子已经疯了……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赶紧假装下楼，转身就往下走。 一个男子在我身后匆忙的跑下楼去，与我擦身的瞬间，我们四目相对看清楚了对方。 这是一张很英俊的脸，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 我突然有点明白蝴蝶了…… 男子好像很着急，匆忙的跑了下去。看他走远，我转身上了楼。 门都开着，从门缝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屋里都是碎片。 我轻轻的推开门，蝴蝶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头深深的埋下去。 “蝴蝶……你还好么？” 蝴蝶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满脸是泪。 “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她的脸上由难过转为愤怒。 “啊不不不，你不要误会呀。是你这个往拿了。”我把早已准备好做借口的充电宝拿出来。 “我想还给你的，当时追上去的时候，你已经坐公交车走了。所以只好打了个车跟上你，要不……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蝴蝶又好气又好笑，接过充电宝，看了我一眼。 “那个……能不能给我杯水。” 蝴蝶被我的样子弄的有点想笑，她还是忍住，黑着张脸去给我倒水。 我俩并排坐在沙发上，我问她：“你…是因为他吧？” 蝴蝶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没有遮掩，点点头。 “你很爱他吧。” 蝴蝶没有说话，依旧点点头。 “那他……是因为啥呢？” 蝴蝶警惕性的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沉默了。 好吧，看来她已经走火入魔了。唉，女人…… 中间趁着蝴蝶上洗手间的功夫，我偷偷从她的手机上，记下了那个男子的电话。 蝴蝶的通话记录了，几乎都是和这个男子的电话，想不知道都难。 这个男子叫陈童。 告别蝴蝶后，我径直去了老头子那里。 直接把陈童的电话，跟我双目所及的事情告诉了老头子和燕子。 “被钱所困……十有八九是赌吧。”老头子眯着眼睛说。 “听他俩的对话，这小子亏钱的速度很快。蝴蝶估计也是不得已，才动了我二叔店里的钱。” “这样吧，小枫也弄到电话姓名了，我就会会这个陈童去！”燕子说。 我和老头子点点头。 当晚，燕子假装私人高利贷，给陈童打电话。 这样的人，没有资金周转，十有八九都用过高利贷。所以以这个名头联系他，不会出差错。 “诶，陈童吗？我是五哥这里的。听说，你上回借的高利贷还没还。你是想怎么整呢？”燕子一口东北话溜到不行，我在一旁坐着差点笑喷。 “哦哦，哪个……五哥，我没有借过五哥的钱。”陈童的语气不是特别确定，看来这小子真是到处借钱。 “不确定？可是欠条上白纸黑字的，很确定啊。”燕子一副老板娘嘴脸，到位极了！ “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你赶紧筹钱去！三天过后，我们在郊区白外桥那里见面。” 对方沉默着。 “我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吧？”燕子抛下一句狠话。 “我知道。” “行，那到时候见！” “漂亮啊！”燕子一挂掉电话，我兴奋的高呼！老头子也点点头。 “嗨，这都是师傅教的好！” “三天过后，他小子肯定凑不够钱。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全靠折腾蝴蝶！” “没事儿，我要会的是这个人，搞清楚他背后的事儿，也能早点把那个蝴蝶给解脱出来。” 我从老头子家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人与人之间真情可贵，可有时候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无尽的伤害。 第49章 原来如此 三天后，我们团队一起出发去白外桥。 到地方后，我和老头子，大师兄，还有几个帮手在车里等，燕子带着一个隐形话筒独自下了车，我们在车里可以听见燕子的对话情况，好在合适的时候下去救她。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燕子拨通了陈童的电话。 “喂，到哪儿了？” “马上到。” “迟到可不好，赶紧来。” “知道。”陈童冷淡的回复了一句。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对人影出现在白外桥的尽头。 我看清楚后，差点从车里跳起来！陈童怎么带着蝴蝶来了？？ 而且蝴蝶的状态非常不好，整个人眼神涣散，走路有气无力的，神志似乎很模糊！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我伸手就要去拉车门把手。 “小枫，你要干嘛？”老头子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师傅，蝴蝶的情况不行啊，我得下去看看，不是被这小子给坑了吧！”我着急的在车里吵吵。 “沉住气！”老头子气运丹田的吐出这三个字，一下子把我威慑住了。 我默默的坐下，眼睛盯着车窗外。 只见陈童一手紧紧攥着蝴蝶的胳膊，一面向燕子走来。 “你是五哥？？”陈童看着燕子，满是怀疑。 “我是你五嫂！”燕子气势逼人。 “怎么地？你那钱都拖了多久了？打算就这么耗着？”燕子眼神犀利。 “你说哪笔？”奶奶的，陈童这小子真的借债太多，自己都糊涂了！ “三万那笔！” “不是……不是还给你了吗？” “你忽悠谁呢？你那个钱是咋来的？你把有钱号的，条子惦记的钱扔给我们！是要把你五哥给毁了吗！”燕子一副耍泼的样子，吓得陈童不敢回应。 “那你们要怎么样？”陈童问。 “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怎么样？”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听路上的兄弟说，你小子可没少到处借钱。”燕子看陈童不语，继续逼问。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燕子冷笑一声：“哼，我得看看我那钱，还能回来不。” “说啊！”燕子突然一声吼，把陈童吓得一哆嗦。 “从……两年前开始的。”陈童说的很小声。 “你姐姐我耳朵不好使，大声点！” “两年前开始的。”陈童扯着嗓子喊。 “在哪儿？”燕子又问。 “在……城东的那家地下赌场。” “说实话了！”我在车里激动的喊，老头子一个眼神发过来。 “那你喜欢玩儿啥啊？”燕子双手抱臂。 “啥都玩，最多的是……老虎机。” “哦。” 我在气的直跺脚：“这个败家玩意儿，天天自己沉迷在老虎机里，倒是把蝴蝶害的不轻！” “燕子燕子，你问问他，蝴蝶是怎么回事？”我对着麦克风对燕子说。 燕子耳朵里嵌了迷你的耳机，她用手轻抚了下耳朵，表示接收到。 “诶，我让你一个人来，你这手里拽着的这个女人是谁？” 陈童看看蝴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 可是，那只是一秒钟的情感流露，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冷冰冰的姿态。 “你不是要还钱吗？我没有钱，只有这个女人。给你了！“ “什么！！“这回连大师兄也吃惊了。 “我靠，这是个纯人渣啊！“大师兄在车里也气的捶胸顿足。 燕子明显也被这个回答给惊住了。 “你这是要卖人啊？她是你什么人？“ 陈童的手继续攥着神志不清，有气无力的蝴蝶。 “她和我没关系。“ “不对吧，我听说…….你那个三万脏钱，是通过你女朋友打工偷得！她不会就是你那个女朋友吧！“ 陈童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说你小子，够狠的啊！还玩起无毒不丈夫了！“ 燕子明显是气着了，脸色涨的通红。 “这姑娘不是人生爹妈养的？人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跟你谈上恋爱，你这可好，坑她不说，还卖人了！“燕子就差跳脚骂了。 “反正我是没钱。你要，就把她拿去。不要，你爱咋咋！“陈童说着，猛地把蝴蝶往燕子那边一推！蝴蝶整个人都是软的，这样被推出去，眼看着就要脸朝下摔地上。 燕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蝴蝶！ 陈童这小子，一眼都没有看，根本不关心蝴蝶的死活，转身就跑的没有了人影…… 我们几个赶紧下车，跑到燕子身旁。 “这姑娘怕是给下了药了，这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力。“大师兄说 。 “嗯，是。应该是被下了*。要去洗胃才行。“燕子看看我们。 我们一行人回到车上，赶紧带着蝴蝶去医院。 折腾下来，已经是半夜了。 蝴蝶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们，一脸的困惑。 “小枫？我怎么在这里？他们是谁？“蝴蝶终于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蝴蝶你终于醒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哦……那这是……？“ “蝴蝶，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我拿出了今天在车里用录像机录下的画面。还有燕子耳机里返回的声音。 蝴蝶看着看着，眼睛里淌下了泪水，最后失声痛哭。 老头子给其他几个师兄弟摆摆手，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了我和蝴蝶在病房里。 “蝴蝶，你可以听我说几句话么？“待到她平静了一些，我试探。 她点点头。 “其实，从到二叔店里打工，我就觉得你很不开心。“ “店里的工人们都喜欢议论你，他们也不愿意接近你。“我慢慢的说出这几句话。 蝴蝶点点头：“我知道。他们背后说我高冷，说我装。“ “可是我从来不 这样看你！“我真诚的说。 蝴蝶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感激的望着我。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那天，我没有去给客户送外卖。我是看你出去，就跟了出去。然后在停车场听到了你个那个陈童的对话。“ 蝴蝶错愕的看着我。 “然后，店里就出事了。“ “我二叔其实不是坏人，他只是心疼自己的血汗钱。“蝴蝶摇头，示意我不用辩解。 “我一直知道老板是好人。他看我年纪还轻，还没有进社会真正的找工作，所以才答应私了，不想影响我以后的人生。“蝴蝶说着哽咽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那天去到你家里，其实听到了你们的争吵，所以才和我的家人，演了这样一出戏。希望能引出陈童，本意是帮你解脱！“ 蝴蝶把脸别过去，埋在枕头里。肩膀剧烈的起伏…… “你不会怪我吧。“我问蝴蝶。 蝴蝶依然没有看我，摇摇头。 “其实以前做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那个陈童怎么对你，你也看到了。“ 蝴蝶扭过头：“我是在上一家打工的地方认识他的。他很安静，很帅。“ 我叹口气。 “后来我们恋爱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偷钱，为了他……“ “再后来，我发现了他是嗜毒成瘾，他没有什么家人，就把我当成了唯一的金钱来源。“ “所以你做账的时候，偷了三万块。“我正色道。 蝴蝶点点头。 “你现在还不死心吗？“ 蝴蝶没有说哈。 “他根本不把你当人看啊！“我激动的摇她的肩膀。 “小枫，我想我和他之间，根本不是爱。“蝴蝶抬起头，轻声但坚定的说。 从医院出来，我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觉得很轻松，也很悲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忘记自己。 可是，结果是好的。蝴蝶终于从一段畸形的恋爱中走了出来。她还那么年轻，还有无限的机会和希望。 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第50章 一条名犬 蝴蝶的事情了结后，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我天天在二叔的便利店打工，收银的业务早就熟透了，也做的轻车熟路起来。 这天有个人牵着一条狗走进店里，我有意拦着，但看了看牵引绳什么的都齐全，也没声张。 牵狗的人穿个大裤衩子，脚上一双拖鞋吸拉着，上身一件有点泛白的旧T恤。 这个人进来的时候引起了我的注意。主要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酸臭酸臭的。 但是二叔跟我说过好多次，我们做的是服务业，再怎么样也不能嫌弃客人，不能质疑客人。 我偷偷瞄那个客人，他拉着狗转到了后面的货架上，找了半天。 我担心他有什么东西找不着，就转过去帮他。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时候他正拿着一张纸，对着货架仔细找着。那只狗倒是很乖，就趴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主人，不吵不闹。 “哦，我老婆嘱咐我要买这个圆柱牌的黄芥末，你们这儿有吗？我找了半天了。” 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的是日本字。 “圆竹……”，我仔细查看着。“哦！这里！”做货架的右上角落里，找到了那管芥末。 “哎呀，小兄弟，太感谢你了！”男人把纸条叠好，重新放回了口袋。 我觉得好笑，不禁问他：“大哥怎么出来买东西还带着个纸条啊！” “哎呦哎呦，见笑了 ！”男子哈哈一笑。 “我这是老婆吩咐的，东西必须按照牌子买！要不然就要惹麻烦了…….”男子朝我挤挤眼睛，意思是我懂的。 我笑笑，扫码枪扫过芥末：“八块。” “好咧。” 我低头看着屏幕，结果等了半天对方也没动静。 我抬起头，见男子上下各个口袋的摸，都摸遍了…… “再等等哈。”男人不好意思的朝我一笑。 “没事，这会儿店里也不忙。”我客气。 男子把全身的兜摸了个遍，“诶，小兄弟，那个……我出门时候急忘记拿钱包了！” 我心里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心想：你不拿钱包出来干啥啊？大街上东西随便拿啊。 “但是，我家住的离这儿不远！”男子看出了我的不满。 “那您回家取也行，我把这管芥末放到柜台里。” “诶，那不行！”我诧异的盯着男子。 他一脸为难，似乎要耽误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我家今天晚上要请客。朋友们都快到了！其实啥都买好了，就差这一管芥末了！我老婆指定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看来这大叔还是个妻管严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手机付款也行。” “小兄弟，真是对不住。我今儿出门太急了，手机落在家里了……” 今天二叔没在店里，也每个能拍板的人，我犹豫着。 “小兄弟，你看要不这样。我呢，现在就回家取钱去，你让我先把这芥末拿走，我好回去交给老婆，不耽误她做菜！” “这……”我担心二叔回来骂我，不敢大意。 “你不放心啊，要不……我把我这狗给你压这里！”男子全身上下也真没啥值钱东西，似乎也只有那条狗，比这管芥末贵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家特别近，就在游乐园旁边的那个小区，你知道吧？”他指着西北方向。 我点点头。 “哎呀，谢谢谢谢！小兄弟，一会儿我从家拿钱回来，给你十块！剩下两块钱给你做小费了！” 我被他逗得直乐，感觉这个大叔人挺好说话的，不像坏人，就答应了。 大叔把狗绳子交到我手里。 这只狗毛色土黄，但是蛮亮的，非常乖。从进门开始，没叫过一声。我把它拴在了库房的门把手上。 那大叔走了后，人突然多了起来，我忙的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我去接水喝。突然发现库房门口还拴着一只狗！ 我靠……这大叔忽悠我呐。他说的就住在游乐园旁边的小区，那来回最多二十分钟啊！这都五六个小时了，大叔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啊！ 我正望着狗子出神呢，身后响起了二叔的声音。 “小枫，今天忙不？” “诶？人呢？” “二叔二叔，我在这儿呢！”我大声叫着，二叔走过来一看：“黝嘿，这咋有条狗？谁的？” “今天下午一个客人的。他来买黄芥末，但是身上忘了带钱。说是回家取钱，就住在游乐园旁边那个小区。就把狗给压这里了。” 二叔听我说完，急吼吼的问：“然后呢？人呢？” “我……我……”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二叔一拍大腿：“哎呀，傻小子啊，被人坑了吧！” “也不一定吧！收不到他有啥急事给耽误了。再说了…这狗怎么着也比一管芥末值钱吧！”我有点不满二叔的小市民嘴脸，顶嘴道。 二叔也没说什么，就是蹲下来看看这狗，砸么砸么嘴，摇摇头。 “二叔，说不定到晚上那个人就回来了。” 二叔哼哼的从鼻腔里挤出来一声，没再搭理我。 今天我值晚班，我每五分钟一次，往门口望……可是，始终都没有见那个男子的身影。 这人是想弃养，所以找了个借口? 还是真忘了，明天兴许会来？ 我心里嘀咕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二叔的电话来了。 “小枫啊，那人来给钱没？” “没呐…….”我蔫蔫的回答。 “那就是不会来了。那狗可不能在店里过夜啊！”二叔的语气加重了。 “咱们那地方都是吃的喝的，它给撒上尿，再拉点狗屎，我们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哦。” “小枫，你别意气用事。今天下午我进店里一闻味道就不对！那狗味儿很刺鼻！你让别的客户怎么看我们？” 我自知没理，答应着二叔。 可是我真不知道，要把狗带去哪里。 我家是不可能了。我妈超级怕狗，在路上走着看见狗都要绕道儿，别说我直接给带回去一个过夜了。 我真是犯了难……想来想去，只好放到老头子那里了。 下班后，我打了个车，带着狗直奔老头子的别墅。 “师傅师傅！”一进门我先卖萌，免得被老头子一顿臭骂。 “哟，你养狗啦？”老头子看见我吃了一惊。 我嘿嘿一笑：“没有！师傅，我看您老人家最近好像空闲时间挺多的。想着孝敬您一条狗。” “少跟我贫嘴！”老头子直接识破我的阴谋。 “这什么品种啊，你还孝敬我？”老头子一脸的嫌弃。 我低头看看这土不拉几的狗，撇撇嘴。 “这其实是一个客人留在店里的。他本来就是来买管芥末，结果忘带钱了，说回家取去，家住的离店里特别近。” “哦？”老头子的脸色有点不一样。 我接着说：“然后他就一去不复返了呀！” 老头子脸上一阵阴一阵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傅，怎么？你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老头子摇摇头：“还不好说，再观察观察吧。” “哦……只是，师傅，这狗我二叔严禁我放店里。说弄的一股子味儿，我能不能让它在你这里过个夜啊！明天一早我再来接它！” 老头子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带只狗来没好事。惹祸了才想起你师傅啊！” 我吐吐舌头：“师傅你就帮帮忙吧！我真的没地方放狗了。” “行吧行吧！明天早点来带走它！”老头子没好气的说。 “我保证！明天早餐我也给您老带过来！” 老头子笑着摇了摇头。 第51章 被遗弃的狗 第二天一早我就冲到了老头子家。 一进门，老头子正慈爱的给那只狗撸毛。 “师傅，你喜欢这狗子啊。”我打趣道。 “去！少来！不过你这狗还真是乖，不怎么叫。也不乱咬东西。”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这可不是我的狗。我还盼着今儿那芥末打大哥来呢！” 老头子笑笑不说话。 我带着狗打了个车去店里上班。为了不吓着客人，我把狗栓在了库房里面。 一上午，那芥末大哥完全不见踪影。 中午的时候，二叔来店里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劈头盖脸的问我：“那人来取狗了没？” 我不好意思的埋下头，二叔又是一顿唏嘘。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过后，那人还没来拿狗，这狗你得想办法处理啊小枫！” “没问题！”我也是赌气，干脆一口答应了。 二叔嫌弃的皱着眉，去到库房里看了眼狗，叹着气走了。 熬了一下午，还是没有人来领狗。 到了晚上，这周都是我值夜班。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收音机后面。 “黄芥末，谢谢！”我听见这个声音，简直像看见救星一样！结果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怎么了？”客户被我这一惊一乍的弄的也很奇怪。 “没事没事。我帮您结账！” 时间过了九点，店里空无一人，门外的停车场也黑漆漆的一片寂静。 “奶奶的，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十二点，我悻悻的走进库房，牵起那只小狗，厚着脸皮再次去求救老爷子。 到了别墅，老爷子没在家。燕子给我看的门。 “这就是你那个芥末换的狗啊！”燕子估计听老头子说了， 尽是打趣我。 “少贫嘴！师傅呢？” “老爷子去会朋友了！” “呦，什么朋友？他倒是天天过的神仙日子！”我酸不溜秋。 “听说是老门派的人聚会。师傅去的时候开玩笑说是鸿门宴！” 我一听来了精神，“快跟我说说！我早就听说咱们这骗门也跟盗墓的一样，有老九门！但是还从来没见识过呢。” 燕子只顾着低头玩狗，敷衍我：“我也没见过啊，我这级别，师傅哪里肯带我去?也就是听他随便一说吧。” 我悻悻的心里埋怨着老头子：“这老家伙真是的，见世面从来不带我。” 燕子看出了我的怨气：“你别瞎想了。师傅自有自己的安排。应该是时候不到吧。倒是你这只狗，要自己带到什么时候啊？” “我二叔给了我三天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哭丧个脸。 燕子噗嗤笑了：“我说你呀，也算经历过一些大风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怎么讲？” “这狗就算是论斤卖，也比那管芥末强吧！怕不是这狗的来历不明或者有什么病吧…….” 被燕子一说，吓得我正在撸狗的手赶紧挪开了。 “反正明天最后一天，要是不行，我就把这狗挂网上给领养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老头子家里取狗。 进门的回收，徐妈给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咋啦？” “老爷子好像昨晚儿回来，心情一直不太好。” “燕子不是说他去参加什么老九门聚会了嘛？” “我也听说是。但昨晚回来，就一直绷着个脸。知道今天早上，都一言没发。” “哦……那我也没别往枪口上撞了！”我说着猫着腰走进客厅，把狗从饭桌腿上解开，打算悄悄的带出去。 “那狗主人出现了吗？”老头子在背后突然一声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师傅啊，你吓死我了。”我白了师傅一眼。 “还没呢！今天是最后一天，也不知道那老小子会不会来。” “想好咋处理没？” “我二叔肯定容不下它，他都恨死这狗了。说它把店里弄的臭气熏天！实在没人要，我就找人领养它呗！” “哼，没那么简单！”老头子今天气色确实不太好，阴沉着个脸，说话都不带看人的。句句都带着刀子。 “师傅， 那您高见呢？” “少给我贫嘴！但有一点你要记住。” 我不敢再造次，站好听着老头子的教诲。 “你呀，还是太容易轻信人。世上最难吃透的，就是人心二字。好的是人心，坏的也是人心。幽暗艰深呐……”老头子今天好像特别多感慨。 “师傅，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这么伤春悲秋的！” “去！我是告诉你，不能轻信人！凡事做决定前要多三思！就拿你这事儿，买管芥末哪里不能买？他怎么不上超市去拿狗换芥末？” 被老头子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是啊，他会不会是故意的找准我们家店下的手？ “再说了，哪个人会干赔本的买卖？” 我被老头子说的更加烦躁了，不知道这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和深坑…… “算了算了，师傅，我还得去二叔店里打工呢！回头再跟你聊！” “你最好别跟我聊了，记住，你这狗今天再出不了手，可别来烦我！” “是是是。” 带着狗子坐上了出租车，狗子一个劲儿的叫唤。刚被老头子训了，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朝它身上就是一掌！ 到了店里，我怕再被二叔说臭，直接把狗子栓到了门外停车场的柱子上。 爱谁谁吧，老子也不管了！ 晚上八点多，我出去看……狗子正一脸期待的望着我……这年头，就不能出个顺狗的吗？ 唉，看来是没戏了！ 那芥末男肯定是想弃养，又不忍心直接丢在路边。就想了这么一出甩手给我了！ 我越想越气，今晚老头子家也不能去。狗子的过夜都是个问题！ 我把狗牵回店里，给它弄了点粮和水。 快十二点了，客人已经不多，我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候，狗子突然狂吠了起来！ 我抬眼一看，好家伙！门口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 游乐园附近还是能见到些好车的，但是这么豪气的真不多见！我赶紧揉揉眼睛，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车上下来，大晚上的还带着一副墨镜。 男子推门进来，狗子像疯了一样的对着他狂吠。 我赶紧把狗子拉到后面库房。 “诶诶，小兄弟，你别急着拉走。”黑衣男子拦住了我。 男子蹲下身，仔细的看着狗。伸出手把狗的下巴抬起，又左右扭动的看。 甚至把狗抱起来，看它的肚皮和四肢。 “小兄弟，这是你的狗？” 我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好，木讷的点点头。 “你平时打工都带着它？“ 我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明天就要给它找新主人了。我不打算养了！“ 男子有点诧异，取下墨镜。 “明天？“ “嗯。“ “这样吧，小兄弟，咱们这么遇上也算是缘分。但我对看狗只有七成功力。明天，我请我家老板过来看看。你能不能先帮我保留？“ 我一听乐了，太好了！我正不想要呢，结果还有人主动提出来要买。难不成这是那个芥末男从别人家里偷出来的！！遇上原主人了？ 男人看我犹豫着，伸手从皮夹里掏出两百块钱。 “小兄弟，你可答应我的。这个算是咱们明天见面的定金。“ ……这人太豪气了！见个面还有两百定金！ 我借过钱，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明天咱们还在这里。我等您！“ 男子笑笑，点点头，推开门上车离去。 第52章 名犬 第二天我早早的到店里，专门把狗子拉到后面小院里一顿洗刷！用上了店里最贵的沐浴露，给狗子洗了个清清爽爽，香气四溢！然后用从家里带来的吹风机吹干毛。 别说！这狗子经过这么一收拾，显得精神了好多。 我蹲在地上乐呵呵的跟它说：“人靠衣装，狗靠打扮啊！你今天可要争气！” “小枫，干嘛呢？” “二叔，你今儿也来这么早！”二叔站在我身后，看我对着狗子自言自语，不禁发笑。 “今天可是这狗在店里最后一天了啊！”二叔生怕我还把这狗赖在店里，坏了他的生意，警告我说。 “二叔，这狗说不定还是个幸运星呢！昨天晚上来了个客人，看了这狗说不一般，今天要请他老板来看！” 二叔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人？” “不认识。但看派头够讲究的，坐的阿斯顿马丁啊！”我一脸兴奋的比划着。 二叔也惊了一下，挠挠自己的光头：“呦，来头不小啊！”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把狗子带前面去啊！” 我心里翻个大白眼……这二叔也够财迷的，一听狗子身价抬高，态度都变了。 我把狗子带到了前面店里，拴在门口吃快餐的桌子腿上。沐浴后的狗子倒是引得一帮妹子惊呼。 我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往门口瞄，大半天过去了，不见阿斯顿马丁的踪影啊！ 不会又被耍了吧……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一辆硕大的阿斯顿马丁稳稳的停在了门口！我赶紧叫二叔出来，我俩齐齐的探着身子往外看。 “是这个吗？”二叔哑着嗓子问我。 “嗯嗯。” 车门开了，我看见昨天那个黑衣男子从车上下来，他一下车就小碎步跑去后排开门。 “嚯！”我和二叔在店里一起不争气的惊呼。 “出来这人是谁?”二叔低声问我，我哪知道啊，这时候只见一个一身中式衣服的老者从后排下来。 老者头发花白，一身低调古朴的对襟裤褂，脚上一对布鞋。高贵儒雅的气质散发出一种让人敬仰的疏离感。 我和二叔赶紧站好，看着老者一步步不疾不徐的踏上便利店的台阶，黑衣男子猫腰推开门。 “先生，请。” 我和二叔心里都有点紧张，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兄弟，还记得我吗？”黑衣男子上前来打招呼。 “记得记得，大哥你真是有信用啊！”不知怎地，我不自觉的谄媚。 “哈哈，说笑了！今天主要是请我们家先生来看看。”黑衣男子伸出手，对着身后的老者恭敬的鞠了一躬。 “先生、これがあの犬です。” 那位老者点点头，二叔在柜台低下撞了下我，递过来一个眼神。 老者走上前去，俯身打量着狗，然后竖起拐杖头在空气里打圈圈，狗子也是神奇了，在店里这几天，每天木讷的像个假狗似的，这会儿小眼睛随着老者的拐杖滴溜溜转！ 只见狗子挺立起上半身，站起来用两只前爪握住老者的拐杖！ 老者被逗得哈哈大笑，身后的随从也跟着点头大笑。 “とても純正な犬です。”老者回头对着黑衣男子一顿叽里呱啦，男子把身体弯成九十度，频频点头。 我和二叔在一旁都看傻眼了，这位日本友人，看来是很喜欢这条狗啊！ 这时黑衣男子转身对我和二叔弯腰鞠了一躬：“请问二位，这是二位的狗吗？” “哎呀，那是前两天……”我刚说了一半，生生被二叔在柜台下面狠狠拧了一把…… “是啊，就是我们店里的狗。”二叔答的坦然。 “哦，请问二位，这只狗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下问倒二叔了，不过他脑子灵活的很：“哎呀，是我国外的一个朋友给我的，从小的时候就抱过来养了！” 我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二叔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男子听完点点头，转身又用日语对老者叽里呱啦的一顿说。 老者频频点头，最后伸出五个手指，黑衣男子说了声“哈衣！”然后笑容可掬的走到我和二叔跟前。 “二位，我看您是店长吧。”男子对二叔客气的寒暄。 “是是，开个小店混口饭吃！” “您可能不太清楚，这是只血统非常纯正的日本犬。” “啥玩意儿？”二叔一愣。 “我知道，忠犬八公那种吧？叫啥来着……对，秋田犬！”我在旁边咋呼着。 男子微微一笑：“秋田犬在中国比较有名气。但这是比秋田犬还要名贵的日本犬。古代君主制时期，是只有皇室才能豢养的名贵犬种。” 我和二叔看看男子，看看狗子…… 不会吧，我这两天带着这狗没觉得它多聪明啊，而且长得最多算是虎头虎脑吧。 男子看出了我和二叔的疑惑：“古代的时候，这种犬是陪着君王一起去打猎的！非常的护主，历史上曾经有一条名犬还救过君王一命！现在在日本还有一个县是以那条犬的名字命名的，市中心立着犬的纪念碑。” “这么邪乎！”二叔惊叹道，男子被我和二叔的反应逗笑了。 “这位是川桐二郎先生，从日本来的。”男子让出身子，介绍身后的老者。 “你好你好！”我和二叔也低头哈腰的对着老者行礼。 老者淡然一笑，用稍显生硬的中国话说：“我在中国生活了五年了。因为有生意在这边，所以很少能回我的家乡……非常的思念日本。” “么西么西。”二叔把自己会的日语都搬出来了，对着老者一顿寒暄。 “二叔！么西是好吃的意思！”我低声提醒他。 “哦哦，哈哈。没事，川桐二郎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嘛。我的意思是，中国好！”二叔搞笑的竖起大拇指，弄的老者的几个随性使劲儿憋住笑。 黑衣男子上前来解释说：“昨天我来店里买东西，无意间看到这只犬。川桐先生一直很思念家乡，特别希望养一只纯种的日本犬。所以我赶紧回去汇报先生，今天我们就赶过来了。实在是打扰！” “哦……”我和二叔看着黑衣男子弯腰露出的头皮，心里明白了几分。 闹了半天，这几位是看上这条狗了！可是……如果那主人又回来了呢？我有点拿不定注意，用眼睛一直瞟二叔。 二叔此时已经飘飘然了，前两天还被他深恶痛绝的狗子，一转眼成了摇钱树。二叔向来是“利”字为上，肯定不带含糊的。 果然，二叔装作很心痛的样子，转出柜台，走到狗子面前。 “哎呀，这狗也是生命啊！你说这养了几年了，跟自己儿子一样！”二叔假模假式的蹲下来抚摸狗子。 黑衣男子精分的很，赶忙说：“那是自然。先生，如果愿意把这只犬让给我们家先生，自然酬劳是不会少的。” 二叔一听“酬劳”也顾不上和狗子上演父子情深了，转头问：“多少？” 男子答道：“五万。” 这下我和二叔都安静了……五万？这不是天上掉钱呢嘛！怎么就砸中我俩了? 二叔毕竟是生意人，很懂得欲擒故纵，一把把狗子抱到怀里：“哎呀，多多啊，还是舍不得你啊！” 我大跌眼镜，这狗子还有名字了…… 黑衣男子看出二叔的精分，“先生，这只狗对你们来说确实难舍难分，可对于我们家先生来说，几乎就是生命的全部寄托了。所以还请二位体谅！至于钱，我们是一次性付清的，您无需担心。” 二叔总算把自己想要的答案套出来了，满意的对黑衣男子说：“那是啊，在外不容易！我就忍痛割爱，希望老先生以后好好对我家多多。” “那是肯定的。”黑衣男子连同老者，随行一起深深的向二叔鞠了个躬。 第53章 狗主人现身 我和二叔交换了一下眼神，感觉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就要降临！ 这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进店里。 “先生，来不及了！”那个人一脸紧张。 “放肆，什么来不及了！”黑衣男子沉着脸训斥到。 “我刚听到新闻说今天机场高速出了严重的车祸，大堵车。我们必须现在出发去机场，不然就来不及了！” 老者和黑衣男子对视了一眼，神色紧张。 “实在是抱歉！我们今天要跟随先生去美国谈一笔重要的生意。今天看来来不及交易了。”黑衣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这是鄙人的名片，先生可否等我一周后回国，咱们再当面交易！” “哎呀，没事没事。你们快去赶飞机吧！”二叔接过名片，替对方着急着。 “好，那我们先告辞了！“老者欠欠身子。 临出门口的时候，老者停住脚步，转头对我和二叔说：“请二位务必帮我保留这只犬。拜托了！“老者对着我和二叔鞠了一躬。 我俩赶紧还礼：“老人家您客气了。放心，这狗不管谁出多少钱我们都不卖的！“ 老者和黑衣男子一行人上车离去。 二叔一下举起狗子，在店里来回转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狗子啊！真是争气！值钱！“二叔嘴里念叨着，把狗子举到半空中，兴奋的不行。 我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二叔，你之前不还说这条土狗又脏又臭呢吗？“ “去！它比你还值钱呐！“ “唉，看来我还不如一条狗。“ “哈哈，小枫。咱们拿了卖狗的钱，就把店里重新装修下！卖相好了，能赚更多的钱！“ “二叔，你还真是会利用资本啊！“我调侃财迷的二叔。 午饭的时候，二叔也不嫌弃狗子臭了。直接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午餐肉罐头。 “好好吃！不准掉膘啊，等你日本爷爷回来接你！“ 整个下午店里都没啥人，我昏昏欲睡的趴在柜台上。 “诶，小伙子，醒醒！“有人推我肩膀。 我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嗯?这不是……“我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怎么来了？“ 男子被我问的一头雾水，表情极其郁闷：“我不该来啊？我还欠你那管子芥末钱呐！还有我的狗不押在你这吗！“ 几天前那个买芥末的男子竟然回来了？我一时间有点结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狗已经被我和二叔卖出去了。 “怎么？你们开的慈善便利店啊？卖东西还不要钱了！“男子哈哈大笑。 我陪着笑，接过了他的八块钱。 “好了，咱们两不欠了！我的狗呢？“男子在店里四处看。 “那个……在库房里呢，我去给你牵去。“ “辛苦辛苦。“ 我赶紧跑到库房，二叔正在库房开着空调睡大觉。 “二叔，醒醒！“二叔奇怪的看着我。 “那个狗主人来了。“ “啥？“二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是说出国一星期呢嘛，倒是回来的挺早，看来咱们店要提前装修了！“二叔兴奋的说着，吸上拖鞋就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不是啊！是狗的真正主人！买芥末没给钱的那个！“ 二叔一听也傻眼了…… 那边已经答应了日本老头，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狗。这边狗亲爹出现了…… 二叔想了下，对我说：“没事。这狗主人不一定知道他的犬这么值钱！实在不行，我花俩钱把狗给买了！那不就真成咱们自己的狗了吗？“ 我从没见二叔这么豪爽过，居然主动提出拿钱把狗买下。 我跟着二叔走到了店里，狗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哎呀，兄弟。我侄子说有个人买东西忘拿钱了，那狗做抵押的。就是你呀！“ 狗主人被二叔莫名其妙的热情握手，疑惑的用眼神问我。 “哦，这是我二叔，这家便利店是他的。“ “老板呀！你好你好。“ “我那天是不凑巧。人嘛，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但是家里老婆又忙着做菜，我就想着把狗放你们店里，回家取钱去！“ 我在一旁点头。 “可是，谁知道一进门老朋友们都到了！“男子说着猛地一拍大腿。 “然后就喝上啦？”二叔抢白道。 “哎呀，还是老板了解我。然后一下子喝到了半夜，我也喝大了……“ “第二天我要出差，就把狗的事情也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这狗在你们这儿放了三天了。“ 二叔一下把胳膊揽在男子的肩膀上。 “客气了，兄弟。我本身特别喜欢狗，一点没觉得是麻烦，反而特别喜欢你家狗呢！“ “对了，你家狗是什么品种啊？“二叔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老婆喜欢，她是日本人，前几年有次回娘家带回来一只小狗。说是日本那边好像挺纯的配种生出来的。反正就在家里当个看门狗呗。“ 二叔听到这里，冲我眨眨眼睛。 我识趣的插话问：“大叔看不出来啊，你还娶了个日本媳妇？“ 大叔嘿嘿一笑：“哎呀，都是命吧。我也没想到，前几年去日本旅游，飞机上认识我媳妇儿的。谁知道还对上眼了哈哈哈！“我和二叔配合着大笑。 “那个……“男子突然觉得不对劲，推开我二叔的手。 “老板，我家狗已经打扰你们这么多天了。我就不待在这儿唠嗑了，赶紧带狗走了。这天热，狗身上估计都臭了！“ “诶，不急不急。“二叔拿出两罐饮料：”难得跟老兄聊的这么投缘，咱们再多聊两句！“ “不了不了，老板你也太热情了。按理说起来，你们照顾我的狗子，我还要给你们钱呢！“ “不用，那就见外了。“二叔说着，尴尬的不知如何告诉狗主人。 “那，我的狗呢？“男子意识到了不对，大声的问。 “你们……你们不会是吃了吧？“ “没有没有。“我和二叔一起摆手。 “兄弟，你想啥呢！我们怎么能吃狗呢，我们都是爱狗之人呐。“男子听到他的狗还健在，送了一口气。 “我说老板，你这是墨迹啥呢？我还得领回狗子回家给媳妇儿报道呢！“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二叔勉为其难的开口了。 “我呢，特别喜欢你家这只狗，长得特别像我小时候养过的那只。“二叔憋了半天 ，原来是编故事呢！ “咱俩差不多大，咱们小时候哪有那么多玩具啊。就是跟那狗最亲了！跟我弟弟似的。“二叔演的真是好啊，感觉都要声泪俱下了。 “等会儿，大兄弟。“男子打断二叔。 “你想干嘛？直说少绕弯子！“ “我呀，就想把你这狗买下来。看着它就想起我小时候那只。“ 男子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大吃了一惊。 “买下来？这狗是我老婆的命根子啊！在我们家，它比我地位还高呢！我说你们……让我先看看狗，谁知道你们到底是把我家狗咋地啦。“ “好好好，小枫把狗拉出来。“ 我跑到库房把狗子牵了出来，男子看到狗完好无损，好像更精神了才放了心。 “我就说嘛。我们怎么会虐待狗呢！我们喜欢狗啊，这几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给它洗了个澡！” 男子点点头：“那我也不能卖。” 二叔没辙了，直接出价：“二千！现金，行不？” 男子伸手去拉狗绳，“想啥呢！” 眼看男子要拉着狗走，二叔急眼的吼出一句：“一万！” 男子愣住了：“你刚才说啥？” “一万。现金！你把狗卖给我。” 男子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家狗这么值钱！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啊。 犹豫了下：“可以是可以。但我要给我老婆一个交代。如果她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们把狗弄丢了！” “没问题！”二叔爽快答应：“走，跟我去取钱吧！” “小枫，把狗拉后面去！” “好咧！”我兴高采烈的拉着一万块钱买来的狗走向库房。 第54章 空号 我和二叔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狗子，二叔还专门跑去宠物店买了进口狗粮和羊奶粉。 狗子估计没享受过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视我和二叔为亲人，看见我俩就摇头摆尾的。二叔时不时帮狗子撸毛：“哎呀，你说你多好的福气。从日本来到中国，现在被我们爷俩收养了，接下来还要去更有钱的爷爷家。我都羡慕你了……” 二叔说的动情，我在一旁差点笑喷：“二叔，你这样对一条狗合适吗？” “诶，话不能这么说。”二叔虎着脸等我一眼。 “人得有感恩之心，这狗给咱们带来这么多财，咱们得好好对人家。” “行行行，你都对！”我懒得跟二叔掰扯。 “燕子？”店里推门进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燕子！ “小枫！你在这儿啊！”燕子也很意外。 “是啊，这就是我二叔的店了。” “不错不错，诶，这只狗怎么还在你们店里啊，不是听你说……” 燕子话没说话，二叔接上了。 “这是我们尊贵的礼物，老天爷给的！是条名犬呢！” 燕子被二叔说的一愣，走进跟前仔细的打量狗子。 “那个，叔叔啊，可能是我眼拙，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乡下的那种黄狗啊。”燕子说的很没底气。 二叔一听不乐意了：“怎么是乡下的黄狗？这狗是日本基因！有可能跟田园犬有那么一点儿像，但绝不是一个档次的！” “是是是，那肯定。”燕子看我二叔那么激动，也不敢再多言，吐吐舌头。 “燕子，你咋来这儿了？”我岔开话题。 “哦，我有个神秘任务，今天刚好来游乐园，我就。”燕子冲我眨眨眼。 我心里很是不爽，这老头子太偏心了吧！光栽培燕子，怎么不多往我身上下下功夫啊。 燕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推我一把：“想啥呢！这个任务只能女生做。不然你可是老头子最喜欢的得意弟子，肯定好事你先上啊！” 我嘿嘿一笑。 “我说，那狗到底怎么回事啊？”燕子把我拉到一旁。 我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燕子眼神奇怪的望着我。 “咋啦？你别这样，看得我心里发毛！” “不是，我说小枫，这感觉有点蹊跷啊！” “你听说过小提琴骗局吗？之前师傅给咱们讲过的。” “有点印象。”我仔细回忆了下。 燕子不满的推了我一把：“师傅的话，你别都就着馒头吃了！” 燕子接着说：“师傅说过，小提琴骗局也可算是传世之作。“ “酒吧内，一个看似很落魄的人拿着把小提琴坐在吧台喝着闷酒和酒保闲聊，主要说自己多倒霉，如何从大富翁遭遇不幸而变得如此落魄，只剩下这把爷爷传下来的小提琴还在身边。这不跟那个买芥末的人忘了带钱包一个意思？“ 我盯着燕子，心里有点打鼓…… “不一会，那个倒霉的小提琴主人就起身说要上厕所，让酒保帮忙照看下小提琴。紧接着，店外进来一位看起来身份十分显贵的人，坐到吧台前，看到小提琴，问酒保：“这小提琴是你的？是否愿意出让？ 酒保说到：“主人刚离开” “嗯，这是把好琴，我一直在找这样一把老琴，等主人回来请帮我带个话，我愿意出十万元买下这琴。我就住在XXX。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富裕之人离开。这不就是你说的那个日本老者和黑衣男子吗？“ 完了，我心里彻底没了底，砰砰跳的厉害。 燕子接着说：“ 一会功夫后，落魄的小提琴主人回来，店外又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原来是小提琴主人的债主，上门讨债而来。债主把其痛扁一顿，威胁其三天之内必须把欠的一万元还清。然后洋洋洒洒退场。“ 我突然想起了老头子跟我和燕子讲这个骗局的情景，于是接话道：“ 倒霉到无路可走的琴主失神落魄的坐在那，酒保表示，自己愿意出五千买下这把小提琴，琴主看着小提琴，说这是爷爷留下来的小提琴，低于三万不卖。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一万五成交。琴主退场。 当酒保兴高采烈的拿着小提琴去找富翁时，才发现富翁留下的地址根本找不到人。当然这把小提琴也是旧货市场里一把普通的小提琴。“ 说完后，我和燕子对视了一眼…… “哪里有那么巧，就让我和二叔碰到了呢！“我还嘴硬。 “这骗局经典就在利用了人的贪婪。由这骗局衍生出的变种也非常之多。这里的小提琴可以换成各种物品。比如某电视剧里有把小提琴换成狗来行骗啊！“ “可是这狗确实很不错。聪明，乖，应该是血统纯正！“我依然狡辩。 “拉倒吧，我乡下那只阿黄也聪明的很呢。“ 我拉起燕子就往门口推：““哎呀，你的饮料算我请你了！快去忙你的吧，要不拖拉了师傅肯定又要过问！” 燕子被我一直推到门外，看着我的怂样，摇摇头直接走了。 我没敢跟二叔说燕子的那番话，怕他老人家接受不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时间过快点，祈祷我和二叔不要遇到歹人。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从没如此长过。 终于，一周过去了。我和二叔一大早就到了店里，等着买狗的人上门。 结果左等右等，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到了晚上八九点，我和二叔都慌了。 “二叔，咱……咱不会是被人忽悠了吧？”我怯怯的说。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今天还没过完呢，说不定他们有事情耽误了，那种大人物，哪都跟我们一样。” 我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言。 可是到了晚上十二点，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二叔，你不是拿了张那个人的名片吗？” 二叔一拍脑袋：“都傻了！给忘了！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 二叔哆哆嗦嗦的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 “嘟……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是不是打错了？”眼看二叔的手都抖了…… “再试试！”二叔又播了一遍，还是空号！ “妈的，是骗子？！”二叔一下把名片撕的粉碎。 “那……那个狗主人呢？”二叔扭头俩眼珠子快爆灯了似的瞪着我。 “没有留联系方式。” “哎呀！这是个圈套！小枫，咱爷俩被骗了！”二叔带着哭腔跟我说。 我想起白天燕子的话，心里像被筛糠似的，一抖一抖。 完蛋了，这里里外外的加上给狗买的那些进口玩意儿，赔进去一万五啊！ “二叔，你先别急。说不定还有办法，那天他们不是开着车来的吗？”我急中生智。 “咱们调调监控录像，看看车牌号！报警说不定能抓住那帮小子。” “对！”二叔匆忙往库房跑，去看电脑里的监控录像。 记下车牌号后，我和二叔先打了110报警电话。 “什么？警察同志你再好好看看，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不是你倒是查查啊！你……”我拉拉二叔的衣服，“二叔，警察应该是查过了，你别着急啊！” “哎呀！作孽啊，这就是条乡下的土狗。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哎呀！”二叔捶胸顿足。 我也懵了，第一反应是去找老头子求救。 “二叔，你先别着急。我认识一个伯伯门路特别广！说不定能帮咱们追回钱！” 二叔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真的么？” 我使劲儿点点头，冲出了店门。 第55章 顺藤摸瓜 我急匆匆赶到老头子家，还没进门就大声喊着：“师傅！师傅！” “还大师兄呢。”燕子没好气的给我开了门。 “师傅在不在。”我急的满头大汗。 “师傅去欧洲了。” “什么？？”我一脸生无可恋，这老头子永远牵着节奏走，我每回都累得跟一条狗似的在后面跟着。 我浑身无力的摊到在沙发上。 “你这么着急找老头子干啥？”燕子坐到我旁边。 “唉……”我刚欲开口，突然觉得很没面子，又尴尬的闭上了嘴。 “你倒是说啊！”燕子看我这怂样，气不打一处来。 “没啥。”我摆摆手。 “不会是……”燕子是个人精，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上回她去店里就看出来问题了。 “不会是那只狗的事情吧？”燕子眼里含着笑。 “额……”我语塞。 “我就说有问题吧！那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啊，就是一条乡下土狗！你和你二叔还把它当宝贝似的，我真是服了你俩了！”燕子不带停的一口气怼我怼的没话说，我只好低头听着。 “后来怎么回事了？”燕子问。 我把后来的事情说了一遍，燕子叹口气：“看来你爷俩这回遇上高手了。这小提琴骗局，最看重的是团队作案。哪个环节上出问题都不行！所以这帮人啊，不简单！” “是啊。真特么倒霉！我说，师傅怎么又出去浪了。我还想着找他老人家商量对策呢！” 燕子一脸早就识破我的表情：“其实呢，那天回来，我就把事情跟老头子说了。师傅还问了我很多细节，最后他也说这是小提琴骗局。还说你肯定会来找他的！” “啥？那老头子这是故意躲我呢？” “你可别给自己带高帽了！师傅肯定有他自己的用心。哦，对了，差点忘记，师傅有东西交给你！” 燕子转身跑上楼去，一会下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样东西。 “喏！师傅给你的。” 我接过燕子手里的东西：一把钥匙，一个信封。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老头子的亲手笔迹：“小枫。咱们骗坛最讲究的，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是个勤奋聪明的好苗子，师傅觉得扶着你走路的日子差不多到时候了。现在，你可以大胆的自己试着闯荡闯荡。为师自然会协助你。” 这段话的下面，是几个人名字和电话号码。老头子在信里告诉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这几个人帮忙。他们都是老头子多年的可靠关系。 我看完信心里百感交集。 一方面，有些激动。老头子对我的肯定，比啥都重要。另一方面，也觉得忐忑不安。这次面对的对手如此强悍，我单枪匹马，真的行吗？ 燕子推推我：“师傅跟你说啥啦？” “没啥，就是让我自己独当一面。” “哦……对了，这钥匙是？” “要是是这别墅地下室的。师傅好像在地下室留了什么宝贝，平时都不让我进去的。”燕子撇撇嘴。 “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今天不用了。再说，这肯定是什么宝贝传男不传女，我可不能便宜了你！哈哈哈！”我故意气燕子。 从别墅出来，我还没有思路，心里乱糟糟的。 已经很晚了，我坐末班地铁去二叔的店里。一推开门，一股奇香扑面而来。 “什么味儿啊，二叔？”我问问，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 “来来来，吃肉喝汤！” 二叔在库房里支了一口砂锅，锅里正沸腾的煮着什么，味道香极了！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饿了，掀开盖子捞了块肉就吃了起来。 “嚯！香！二叔，你今儿怎么有兴致在店里开火了。”我大嚼着说。 “就是那狗啊，我宰了！反正卖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不如自己吃了！” “啥？！”我觉得胃里难受的要死，差点吐出来…… “是啊，现在市面上狗肉都比卖了它值钱！” 我往外吐着，一边嘟囔着：“二叔，你也太狠了吧！” “我狠？要是我找着那帮骗子，我也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熬汤喝！” 看来二叔是恨毒了那帮骗子。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伙人给找到，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招摇撞骗下去！ 第二天，我请了假，把全市的租车公司跑了一遍。 当初骗子留下的电话是假的，车牌号也是假的。唯一真的，就是那量车了。我们这儿不算一线城市，阿斯顿马丁没几辆。 除非那伙人下血本，整了辆做道具。但这成本也忒高了些，要多久才能收回呢？我琢磨了一宿，认定车是租的！所以，只要把这个线索摸到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跑了大半天，所有的租车公司一听到我问：“有没有阿斯顿马丁？”都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 好不容易，在市郊的一个租车公司，找到了阿斯顿马丁！ “大哥，这车你们这儿有几辆啊？”我假装要租车，问工作人员。 “这种车一辆还不够啊？”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着我。 “这车你知道是啥牌子不？”对方一脸嫌弃，估计觉得我这种屌丝也租不起。 “知道，不就是阿斯顿马丁嘛。” “呦呵，那你知道多少钱一天么？就这一辆我们都要N久才能回本！” “那……有人租吗？”我继续试探。 “有啊！结婚的居多，其他的比较少了。” “哦。我就是帮我家姐姐来问的。她快要结婚了，想租辆阔气点儿的婚车！” 这下对方总算正眼看我了：“行啊，最近档期是空的，一天五千。” “钱不是问题。这车上回租出去是啥时候啊？我姐不想用放了太久的车，觉得晦气！” “上次……”对方想了一会儿。 “大概两周前。” 我心里砰砰砰跳的激烈！两周前，那不刚好是那伙人开始骗局的时候吗！时间对上了，我敢肯定就是那帮人！ “哦，是啊？我家里人比较迷信，对这个时辰什么的特别讲究。能不能让我看看租借记录啊。”我笑呵呵的说。 “没问题！” 我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办公室，他找出租借记录给我看。 看到了姓名和电话，我琢磨着找什么借口把他们拍下来。这时候租车场来了客人，工作人员让我自己先坐会儿，他去去就来。 简直是天赐良机！ 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刚拍完，工作人员就回来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这车刚被租走过，不是长期闲置的空车。” “嗯嗯，挺好的。我回家跟我姐说说，应该就这辆了！”我笑嘻嘻的走出了租车公司。 得嘞！我看着手机里的姓名电话，心里有了分寸。 晚上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租车的这个“贾斌”。 “喂？” “您好，请问是贾斌吗？” “是我，你哪里？” “哦，我是快递公司的。我手上有一个你的快递，但是地址都模糊了。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快递？啥玩意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你这张单子磨损比较严重。有点看不清楚了。” “哦，行吧。我在城东乔家胡同502号，你到了打我电话就行。” “好好，那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我赶忙打了个车直奔城东乔家胡同。 第56章 进入视线的雀门 城东是老城区，九拐十八弯的巷子互通，错综复杂。 我在胡同口站住，打电话给那个人：“诶，贾先生啊。我是快递员啊。你到底在哪一号啊。” “我出来拿，你不用进来。” “哦，那麻烦您啦。”这小子警惕性还挺高，但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燕子也到了，就在我不远处的便利店里假装买东西。 左等右等，十五分钟后一个大个子向我走来。 “你是快递？” “是我是我。您看这个包裹是您的吧？” 男子接过包裹，很谨慎的左看右看，在手里掂量了下。 “不记得买过啥，没事儿，就这么着吧。” “你怎么还不走？”男子看我还站在那里盯着他看，眼神厌恶的瞪着我。 “哦，公司要求要客人确认收货了我们才能离开。” “行，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好的，贾先生再见！” 我转身大步流星的往主路上走，假装打电话给客户：“诶，你快递到了，在家吗？” 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直到我走上主路，拐进路对面的一条胡同。 一到安全地带，我赶紧给燕子打电话：“怎么样？那小子起疑心了没？” “没事儿，看起来一切正常，他已经往回走了。” “嗯，跟进了哈！” “好。挂了。” 我在黑暗里紧张的等待，这帮人并非善类，希望燕子一切顺利。 “咚咚。”手机上燕子给我发来了定位！ 我换了身衣服，带上鸭舌帽，走进了乔家胡同的迷宫里。 在我即将要转晕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燕子定位的那一户！ 嚯，这是座高宅大院，非常漂亮！白墙灰瓦，宅院瓦楞的边角有精巧细腻的雕刻。古时候，想必这是大户人家，连黑漆的大门都依然那么工整，散发着威严。 可是……怎么进去呢？ 我把耳朵贴在院墙上，根本是死寂。我急的团团转，这时候有个送外卖的走到正门去扣门。 一会儿，有个声音在门里面问：“谁？” “外卖！你们点的酸菜鱼！” 门打开了，我猫腰到一边看清了门里人的脸，就是那个贾斌！小子还是一副警惕的贼人表情，打量一番外卖员，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这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小斌子，是不是饭来了？” “哦，是！”姓贾的小子扭头回应，声音明显卑躬多了。 “快拿进来，老爷都饿了。” “好的好的，这就来！”姓贾的不敢怠慢，赶紧拎着外卖往屋里跑。 我心里犯嘀咕，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里头层级关系还挺严密啊！ 这时候燕子发微信给我：“我杀回来了。你在哪儿？” 和燕子汇合后，我低声说：“这里面看起来不简单。刚才我偷听到的层级关系至少就有三级！怎么进去是个问题啊！” 燕子神秘一笑：“好马配好鞍！这年头，不动用点儿高科技手段，也配做骗坛子弟？” 我正一脸懵逼，燕子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无人机！ 我“哇”的一声喊了出来，燕子赶紧拿手堵住我的嘴。 “你要暴露自己啊。” “没有没有，燕子姐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看来陪在师傅身边，你还是学的比我多啊！” “滚！少在那酸不溜秋的！这是我自己想到的，现在警方办案都是高科技手段协助了。全靠人力，那局限性太高了！” “我错了，以后咱俩多切磋！” 燕子没搭理我，把无人机放在平底后，开始操作。 无人机稳稳的飞起，毫无声音，小巧的像一只昆虫！我和燕子盯着空中的无人机慢慢飞进了那栋古老的宅院。 从屏幕里看到了主厅里，一伙人正在吃饭。 为首的坐在主位的，是为老者，头发花白，气宇轩昂。 “燕子，放大点！” 画面放大后，我确定就是名犬骗局里的那个“日本老者”！ “看来，他是个头头。”我自言自语。 画面接着从旁边人的脸上一一滑过：我看到了黑衣男子！他紧挨着老者，目测是个中层的样子。再往后，是几个小弟模样的人，有男有女，然后屋里还站着几个人！ 对，只是站着，不能上桌一起用餐。 “看来这是个等级非常分明的组织。”燕子说。 我点点头：“至少咱们看到的，就有四级。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按业务再划分。这简直就是个中型规模的公司啊！” “感觉看吃饭也看不出别的啥了，不如去别的房间看看吧。” 燕子操纵无人机飞到了隔壁的几件厢房里。 厢房的装饰差别很大……最开始进入的一间装修十分考究，高档。房间里最显眼的竟然是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柜！ 后面的其他几间，要逊色很多，再往后……居然是大通铺！ 我和燕子看完，心里明白了几分。 “诶，燕子。你记不记得好像在主厅里，正对着门的墙上有俩字？” “有点儿印象。那再回去看看？”燕子问我。 “好。小心点儿，别让他们发现。” “放心，姐玩这个是把好手！”燕子嘿嘿一笑，操控着无人机再次进入主厅。 无人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梁上，镜头正对准墙上的字。 “雀门。”我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两个字。 “这是他们的帮派名称？”燕子悄声问我。 “应该是……但我入行时间不长，还没有什么耳闻。你呢？听老头子提起过吗？” 燕子茫然的摇摇头。 “差不多了，要不咱撤吧。”我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个浑浊的男声。 “你俩熊孩子干啥呢？！在我家门口嘀嘀咕咕老半天了！”我和燕子吓了一跳，燕子手一抖，画面里的无人机一下子撞到了房梁上！ 我吓得赶紧去握她的手，稳住方向。 还好还好，屋子里的人很多，吃的也吵，十分嘈杂……没人注意这一声动静。 我扭头看，一个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老头站在我俩背后，眼睛像俩铜铃似的瞪着我和燕子，尤其对燕子手里的操控器非常不满。 我赶紧起身跟他赔不是：“大爷别生气啊，我俩就看你家门口安静没啥人，想着在这儿一起做会儿科技作业。” “啥科技作业。你俩个鬼鬼祟祟的！不是在做啥偷鸡摸狗的事儿吧！”这大爷很凶，一副“我的地盘老子最大”的气势。 我推推燕子，示意她赶紧把无人机撤出来。自己继续跟大爷周旋。 “没有没有！我们这作业是记录有历史的民宅。这不拍照片还得爬高上低的，多危险哈哈。” 大爷没再言语，我看燕子那边快要完事儿了，拉起燕子跑出了乔家巷子。 “我觉得这帮派就是雀门没错了。”回去路上我思轴了半天，跟燕子说。 “嗯……被你这么一说，似乎师傅提起过雀门。但可能彼此没啥交集，就一嘴带过了。” “得落实下，这是根本。这么大规模，等级又复杂的，应该做的都不是小手笔！” “可是……怎么打听呢？”我犯难的望着的士车窗外。 “老头子啥时候回来？”我扭头问燕子。 “没细说啊，走的时候就说要去一个岛上度假。对了，那岛还没信号……”听燕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彻底凉了。 老头子靠不住了，我突然想起他走之前留给我的那封信！ 信上列了几个人名和电话，说有啥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他们。 “没事儿了！我找人问去！”我信心满满的嘚瑟，燕子一脸疑惑。 回到家，我赶紧找出老爷子留给我的那封信，仔细斟酌着每一个名字，找谁比较好呢？ 第57章 孟三儿的情事 在名单上找来找去，仔细读着老头子的备注。终于，我锁定了一个叫“孟三儿”的人。 老头子的备注非常搞笑：“这人属于下九流，但是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情。江湖人称“包打听！” 我不禁哑笑，哈哈，就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跑到一家早茶楼订了个位置。 坐在早茶楼的靠窗位置，我看着窗外刚刚清醒的城市，拨通了孟三儿的电话。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看来这小子还在睡觉。 “诶，孟三儿吗？” “谁啊，这么早。” “呦，生意上门还嫌早啊！”我故意激他。 这小子果然一下就醒了：“哎呀，开玩笑呢！您哪位？” 我报了老头子的名号，说是他的徒弟，有事相求。 “哦哦，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别客气，说吧兄弟，遇上啥难事了？” “没啥，我定了稻香的位置，过来一起吃早茶？咱们边吃边聊。” “好咧！” 一会儿，有个贼眉鼠眼的人在我的座位号前探头探脑的，我猜十有八九是他：“孟三儿？” “哦，你是严枫吧？”孟三儿一脸的意外，估计没想到我年纪这么轻。 我点头，示意他坐下。 孟三儿坐定后开门见山：“说吧，找我啥事儿？” 我看他这么直接，也不饶弯子了：“我想打听个组织，叫雀门。” 刚说完“雀门”这俩字，孟三儿的脸色就变了。 “小兄弟，你咋不早说呢？害的你三儿哥大早起爬起来打个车，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我笑呵呵的拿起茶壶，给孟三儿斟上一杯茶。 “所以我说咱们吃着早茶聊啊，我点了好多点心！” 孟三儿得了脸色好转了一些，勉强坐着没走。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知道雀门的？”他顿一顿。 “你们师傅这么一把年纪了，不会还想着在江湖中搞点蝴蝶效应吧？” “听三儿哥这语气，雀门不好惹啊！” 孟三儿没吭声，埋头喝茶。 “跟我师傅没关系，是我的私人恩怨。” 孟三儿放下茶杯，抬头观察我。小眼睛子在我脸上滴溜溜的转。 “你被雀门给整到了？” 我点点头。 “那我更不能管了啊！“孟三儿说着把茶杯一放，起身要走。 “三儿哥，你好歹也是长辈。论辈分，我要喊你一声前辈的，怎么连一顿饭都不能跟兄弟吃完？“ 孟三儿叹了口气：“枫啊，不是哥甩脸子啊，这雀门……他不好惹啊！“ 我看孟三儿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拉着他坐回座位上。 “怎么说？“ “小枫，你入行晚，有很多事儿不知道。想当年你三儿哥刚入行的时候，那时候咱们这圈子还很乱，帮派之间的斗争激烈，争地盘抢生意的事儿很多，有时候…….“ “你说嘛，我又没地儿跟人说去！“我看孟三儿一副怂包样子。 “有时候弄的狠了，流血死人……很正常！你问的这个雀门就是出了名的，下手狠，做事情干净利落。而且他们一向讲究团队作战，团结的很！“ “哦？“我倒是来了兴趣。 “怎么个团结法？“ “除了咱们普通门派进帮派时候跟祖师爷磕头的规矩，雀门的人都要在心口纹身！而且是比较粗蛮的手法，基本上就是往肉上生生的拉呀！“ 我听的也心里一颤。 “纹什么呢？“ “纹朱红色的雀字。以后在江湖行走，也方便彼此兄弟之间有个身份的辨认。“ 我点点头，“可是单凭纹个身也不至于团结到哪里去吧？“ “你有所不知……“孟三儿接着说。“虽说这雀门干的是下九流的事情，上不了台面，心也黑。但那时对外的时候。对内，他们专门找一些清苦之人，然后帮助他们的父母医病，资助他们的兄弟姐妹读书，倒是可以称得上仁义二字。“ 我心里一阵唏嘘，这他妈的哪里是仁义啊，这就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啊！ 怪不得上次和燕子用无人机偷看的时候，觉得他们的团队阶级特别分明，而且下面的人都显得服服帖帖的，是那种真正发自内心的臣服！ “真是有手腕……“我不禁感叹。 “就是说嘛！所以雀门的人特别维护本帮派，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有什么不利于自己帮派的，那些人下手可是狠呐！“ 看着孟三儿这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张罗着他先吃东西。 茶过三巡，早茶楼里来了一帮年轻女孩，各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我眼睛跟着她们看，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转头一看，孟三儿却一脸郁闷的看着那群女孩，我觉得奇怪，便揶揄他道：“三儿哥，你不会是……“孟三儿愣了愣，明白了我的意思：”去！还开起你哥的玩笑了。“ 我嘿嘿一笑：“主要我看你表情那么郁闷，这部正常啊！“ 孟三儿叹口气：“你知道啥啊，你三儿哥是被女人给骗怕了。说来搞笑，自己是做这行的，却还是被坑了感情又破财，红颜祸水啊……“ 我看他这么唏嘘，想必一定有故事，便故意引他说。 “就是那种聊天室呗。“孟三儿垂头丧气的说。 “不怕你笑话，哥哥我一直单着，谁不希望有个女朋友啊。我就进了那种聊天室。里面有个妹子和我特别聊得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见面了。“ “啊？不都说网友见面见光死吗？咋样！“ “见光死的是我。那妹子长得真不错，跟林志玲似的！我一见就特别满意。“孟三儿现在眼睛里还满是留恋和春光。 “然后呢？“ 孟三儿摆摆手：“别提了。那妹子竟然主动对我好，跟电视剧里似的自己做便当送给我吃！“ “唉，想想那段日子真是美好……我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爱情的滋润。“ 我突然觉得对面的孟三儿有点可怜，看来他是对那个女子真动心了。 “后来呢？“ “后来我鼓起勇气问她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她答应了。“ “其实……“我试探的问。 孟三儿点点头：“其实她是个骗子。我一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心里完全被那种美好的感觉占满了。就算那时候有人告诉我这是个骗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我给孟三儿斟满茶杯，继续听他讲。 “刚开始，她说自己创业做代购，然后被一个客户给坑了。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说自己是借着钱做的。现在背了一身的债。她倒是没有直接开口问我要钱。可我不忍心看她那样子，就主动给了她五万块钱，告诉她不用着急还，先把别人的窟窿堵上。“ “没想到，没过几天，她说家里又出事了，家里人住院需要手术钱。这次她哭着问我能不能先借给她十万，连同那五万会尽快的还我。“ “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两个人会一直走下去，这估计就是我这辈子媳妇儿了。还不还的那都不算事儿！“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孟三儿有点可怜…… “谁知道她说回老家陪家人做手术，然后就失去了音讯。“ “那你没报警吗？怎么转的钱给她？“ “她都是安排好的，第一次骗我给她办了张卡，第二次也是汇到那张卡里。都是我的名义开的户……再说，我也不是家底特别干净的人，报警，还不知道谁先进去呢！“ 我看着孟三儿一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突然心里冒出个年头。 “三儿哥，你也不容易。这女的骗你实在是下三滥手段，不能这么白白算了！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帮你报仇，把钱讨回来！“ 孟三儿吃惊的抬头看我：“能行？“ “绝对行！“ “但是有个条件。“我虎着脸说。 孟三儿自是聪明人，爽快的答道：“没问题！只要你把钱帮我讨回来！“ “成交！“ 第58章 互联网老鸨 我拿着孟三儿给的电话和微信号走出茶楼。 刚在饭桌上，我向孟三儿夸下海口，说半个月内把他的钱给追回来，这会儿心里直发虚，妈的，从何下手呢？ 我打车来到了老头子的别墅，燕子给我看的门。 燕子听我讲完孟三儿的事情，眉头紧锁。 “这种就是捞女嘛，现在市面上多得是。大多整个网红脸，然后各种坑蒙拐骗。有的是针对富二代下手，有的是针对屌丝下手。多多少少都能扣下点儿肉来。” “你别说的这么瘆人行么……”我白了燕子一眼。 “切，事实比我说的要吓人多了好吧！” “怎么接近这女人呢？重点是让她相信我。”我发愁的自言自语着。 “肯定是曲线救国啊！”燕子说的神神秘秘。 “女人最了解女人！嘻嘻，前期铺垫交给我吧，后面该你出场的时候再出场！” 第二天，燕子直接去了市里最大的整形医院，挂了个专家门诊号。 现在整容风气越来越浓了，各色人等，各怀心事，都想通过改变面容一劳永逸，得到自己原本够不到的东西。 A市最大的整形医院天天人满为患，专家号难挂的要死。燕子托黄牛多加了两千块，才抢到一个号！ 候诊室外坐满了人，燕子有意无意的跟旁边人聊着：“呦，听说这家热玛吉是最好的，做了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能维持一年！” “嗯，是。我以前在瑞士做过，回国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发现这家后啊，都不用往国外跑了！”燕子轻描淡写。 这下身边的女人纷纷朝着燕子侧目，燕子故意整了套高端行头，既有品位又不似暴发户那般着急露富。 “诶，这位美女，是做什么的呀？”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靠近问燕子。 “我自己做点外贸。” “厉害呀！哪些国家呢？我有个小姐妹也做外贸。” “主要对欧洲。”燕子简短的回答，并不露声色。 “哦，那平时很忙吧！听说现在那边治安不太行。” “还好吧，不清楚。我每次都是直接去家里的别墅，还没觉得欧洲乱。” 那女人眸子明显沉了一下，坐在了燕子身旁。 “美女是做代购的吗？我正想买点东西。” “什么？哈哈，我不做那些。”燕子一脸嫌弃。 “那……方便透露下嘛？” “也不是我的生意。家里的，主要做高尔夫生意。” “哦……”女人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巧了呢！我有朋友特别喜欢打高尔夫，正愁着没有好的设备放家里。要不……我加下您微信？” “散户吗？你加我助理吧。”燕子很是大牌，直接点开一个二维码，亮给女人。 女人并非吃素的，笑笑说：“看来美女是看不上我啊，我这朋友也不是一般人。我就是好心想搭个桥，既然美女不愿意我也不为难。” 燕子愣了一下：“您是做……？” “哦，我做互联网的！不能跟你们家族企业比，就是小打小闹。” “互联网好啊，你们是新行业，我们这种要不是靠着老客源，早就不行啦。” 燕子温和了姿态，重新拿出手机：“能遇见也是有缘，这是我微信。” 当晚，燕子约我一起吃晚饭，眉飞色舞的跟我讲了整个过程。 “那女的到底干啥的啊？” 燕子憋住笑：“她说的没错，确实是做互联网的。不过是网恋骗局组织！哈哈哈哈！” 我懵逼了两秒钟，差点笑的背过气去。 “这也算互联网？妈的真是能往脸上贴金啊！” “对啊，”燕子点着头：“但是我没拆穿她，顺势捧捧她，这人就是咱们的入口。” “做啥的？” “老鸨头啊，不过是互联网渠道的，哈哈哈！” 我心里一惊。 “ 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我已经找道上的朋友帮忙打听过了。你说的那个网络女骗子，年纪轻轻，不过是个棋子。她们的防范意识特别浓。我们冒然接触，可能会让她们起疑心。” 燕子神神秘秘的说：“擒贼先擒王！这不是师傅交给咱们的吗？” 我竖起大拇指：“赞啊！你这都学以致用了……” “哈哈，少来！先唬住这个老鸨头子，然后再捞出那个骗孟三儿的女的。” “嗯！”我深表赞同。 两天后，燕子又去整形医院做皮肤护理，提前在朋友圈发了个看似无意的信息，不一会儿老鸨就来点赞，说一起喝下午茶。 从医院出来后，燕子直奔约好的餐厅。 “温小姐，这里这里。”刚进餐厅，老鸨就热情的打招呼。 燕子坐下后，老鸨说：“温小姐啊，上次你说的做欧洲的高尔夫生意，不知道那边的客户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们主要供应的是皇室和一些高管人群。” “呀，那温小姐的英语一定很棒咯！” “还可以，说不上地道，我在伦敦读过几年书。” “哎呀，温小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质好的不得了！”老鸨使劲儿捧燕子。 “娟姐客气了。” “嗯，其实呢，我们的业务是相通的。”老鸨神秘的看了燕子一眼。 “哦？娟姐说说看。” “我这边呢，也有高端业务版块，很是需要这种人脉！还想请您帮忙牵牵线呢！” 燕子没说话，盯着老鸨。 “我呢，也认识些高管和精英，但圈子和圈子不同嘛。如果温小姐可以帮忙搭桥，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坐点事情。” “娟姐的意思，好像这事儿不太好说破？” “哎呀，果然是冰雪聪明啊！”老鸨笑的花枝乱颤。 “在商言商，这是从小家里的家训。能来钱的，我自然是不拒绝，只是，我们家还有一条规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老鸨被燕子的“高端范儿”唬住了，连忙说道：“那肯定的！” 这时候，燕子的手机响了。她刚给我发的微信，让我拨个电话过去。 “喂，是。嗯，好啊！晚上一起聚聚，辉公馆见！”燕子挂了电话，抱歉的对老鸨说：“不好意思啊，娟姐。几个朋友说晚上聚聚，我可能要先走了。” “你忙你忙，下回咱们再细聊！” “好，那娟姐回见哈。” 燕子从下午茶地方出来，去了我事先定好的高端餐厅。一波朋友圈表演即将开始…… “【相亲贴】发小，男，坐标A市。28岁，健康乐观，留学悉尼海归。要求：女，聊得来，看的顺眼，处的舒服！”燕子的朋友圈里，我和她对着镜头，在辉公馆的高端包间里，嘟嘴卖萌。 这是条仅对老鸨可见的朋友圈，诱饵已经抛下，静待鱼儿上钩。 不一会儿，老鸨的留言来了。 “巧了，我刚好有个条件匹配的相熟女生哦！要不介绍他俩认识下？” 燕子在下面回复：“好啊好啊，从速！” “没问题！”老鸨应该乐疯了……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鸨“互联网”业务的一条大鱼。 此时也，彼时也。 我要做的只是静静的让饵料的香味扩散，扩散，再扩散…… 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坐享收网。 第59章 娟姐的生意 之后燕子故意冷了娟姐几天。 这个自称互联网行业的老鸨坐不住了，毕竟跟一个出身优渥的大小姐比，自己根本不算一棵葱。 几天后，娟姐给燕子打电话：“小温呀，我这边朋友带了点儿马尔代夫的精油，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我拿给你呀。” “这么客气啊，娟姐我这两天很忙，要不咱们改天再约？” “没事的，你忙你的，我送到地方就走，不影响你做大事儿！” “嗯……好吧，那你来我办公室找我吧。” “好咧！” 燕子的办公室是上次老头子骗方总时候租的那套，CBD甲级写字楼，绝对的高大上。 一会儿，娟姐一袭夸张的晚礼服裙出现在了前台。 “我找你们温小姐。” “哦，您请跟我来。” 燕子看到娟姐，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娟姐有点尴尬，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被这么个小姑娘这样晾在一边，只好装模作样的欣赏窗外景色。 半个小时，燕子舒了口气：“真是不好意思啊！姐，我都跟你说了今天很忙，就是怕你来了冷落了你！” “没事没事！”娟姐赶紧从包里拿出精油。 “哦，这个牌子不错。我家里都是用的这个系列的。” “就知道你挑剔！肯定好货留给你呀。”娟姐故意跟燕子套近乎。 “那个，小温呀。上次跟你说的生意的事情，你觉得怎样呀？” “生意？什么生意？”燕子一脸茫然。 “哎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哦……你说你手上的那个业务？” “对对对。” “我记得好像是互联网业务来着？” “哈哈，”老鸨娟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那个是自己往脸上贴金了！只能说跟互联网沾个小边。” 燕子笑着点点头：“行啊，今天就咱姐俩。不妨你就说透吧。能不能做的，我也好权衡下。” 燕子注视着娟姐，这个老狐狸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弄个小作坊，手上有些资源。后来呢，通过生意接触到了几个高端客户。”娟姐停顿了下，估计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 “然后发现呐，这人比人，真是太不一样了！” 燕子饶有兴致的听着，示意娟姐继续。 “接触到大客户后，人家不光素质高，这给的钱也多啊！我就想办法，把我这边的资源往上提提，专门培养了一批高端的服务人员。” 燕子不客气的打断她：“娟姐，我怎么听着像是做老鸨呢？” “啊……这个……哈哈，什么都瞒不了你呀！” “娟姐，我可不做下九流的生意。”燕子优雅的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倒了一杯红茶。 “不不不，妹妹啊，你可别想多了。姐姐这个不是皮肉生意！说到底，也就是填补空虚寂寞那点事儿嘛！” 燕子歪头问：“我的圈子里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就算是土老板家的儿子，也看不上长工的闺女吧。” “是的，妹妹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专门培养了一批高品位高素质的姑娘。就是陪那些富贵人聊聊天，旅旅游啥的。” “哦。真的？” “肯定的！姐姐绝对不敢跟你撒谎！” “你说的这个，我倒是见怪不怪了。人嘛，有点儿钱就要作妖。身边陪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助理的也正常。”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脏事儿姐姐我是不做的。”娟姐拍着胸脯说。 “那你怎么赚钱的？”燕子转过身子，面对她。 “这个嘛……哎，妹妹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我这些姑娘们是带着任务去接近富人的。成功勾上后就一个任务，捞钱。可以是包，可以是车，甚至房子！这就看她们个人本事了。” “哦……那这些姑娘为什么要依附于你？自己做，不用妈妈抽水，岂不是更爽？” 燕子的话让娟姐捧腹大笑：“妹妹啊，你是好日子过多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我找的这些姑娘，她们离了我只能去端盘子，做小保姆。她们那套本事是我教的。可是，这世上假的真不了，她们看着优雅贤淑的，肚子里一点儿墨水没有！有的才初中毕业，不靠着我，她们靠谁去啊？” 燕子悄悄的打开了微信语音通话，让我听听这互联网妈妈桑的生意经。 “可是富人有限吧？”燕子问。 “对！”娟姐两手在空中一拍：“就跟那金字塔一样，越往上走，塔尖上的地方越少。所以大鱼不好捞！” “怪不得呀……”燕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娟姐，你该不会是，给我也下了个套吧？” 娟姐那覆盖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堆起了不自然的笑容：“没有没有，咱俩纯属是缘分！” “不对！你让我想想！”燕子故意假装回忆俩人的相识细节，然后猛地转身对娟姐说：“你根本就是在守株待兔！” 娟姐被说的哑口无言，哈哈一笑：“小温，别说这么难听！我知道，郑医生那里的客户都是咱们市区的人尖儿！我这不也是消尖了脑袋想往里面挤吗？” “那为什么是我呢？”燕子穷追不舍。 “是因为我好说话？” 娟姐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不是不是，就是咱俩聊得来嘛！” “哦……是因为我的年纪！”燕子没理会她，继续自顾自的说：“我的年纪跟富二代的年纪相仿，是认识最多你需要的客户的人！而且，我年纪轻，没有那些阔太太的势力架势，容易接近！”燕子说完狡猾的盯着娟姐。 娟姐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干脆放下伪装，大大方方的应对：“是，小温你全说对了。但这事儿对你是只有好处的。你根本无需露面，只需要把自己的人脉分享给我。我保证你赚的不比开一家公司少！” 我在微信另一端听的情绪激动，呸！这个老不要脸的，靠着一倒一卖的功夫，愣是挤到了上流社会里。她手里赚的可不都是有钱人的钱，还有很多像孟三儿这种普通屌丝的钱！ 黑，真是黑！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燕子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反而把娟姐给弄愣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特别正的一个人。小时候好好读书，大了出国留学努力抢奖学金，然后就是回国跟在家里人身边做生意。还真没做过这么好玩儿的事儿！” 娟姐也被眼前这个大小姐给弄晕了，想着估计是逆反心理作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这事儿其实特别好玩儿！研究对方的心理和喜好，就跟做侦探似的！” “真的吗？不错！我还能趁机把那些我讨厌的朋友给整一整！顺手还赚个零花钱哈哈！”燕子一副温室花朵，对大千世界的向往表情，娟姐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那个，小温呀。前两天你朋友圈发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呀？” “那个啊！我最讨厌他了。我爸生意场上朋友的儿子。天天贴在我身边儿，说起来，他算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了。家里在山西煤矿好几座呢！” “哎呀，那太好了！娟姐刚好能帮你解决他。既不烦你，又能把钱给赚了，一举两得！” 燕子笑的直不起腰，连连点头。 “行啊，可是他很挑剔，之前模特女朋友都交了好多个了。眼睛毒的很！” “他好这口啊，那没问题。姐姐那模特款的姑娘多得是！” “你看……找个机会帮姐姐搭搭线？” “不行，我和这人太熟了，他肯定会起疑心。我把他行踪告诉你，你派你的手下自己上呗！” “也行也行，那就拜托妹妹啦，事儿成了少不了你的！” “切，我也就图个好玩儿，你那点钱也就我买个包罢了。”燕子简直演技大爆发，彻头彻尾的把娟姐给唬住了。 “那是，但是姐肯定按规矩来嘛！” “行吧，那今天先到这儿吧，我还有个会要开。”燕子打开电脑，开始摆弄。 “那你先忙！记得给姐姐电话哈。”娟姐两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燕子的办公室。 第60章 马术场交锋 接下来的一周，燕子故意晾着娟姐。 到了周五，这老鸨总算是坐不住了，打电话给燕子：“小温呀，我这边周末刚好有四张马术场的票。你看，要不咱们一起去玩玩！” “好啊，四张票，还有谁吗？”燕子故意装傻。 “哎呀，小温你又忙忘啦哈哈。你叫上那个朋友嘛，我带上我的货！”娟姐说的神神秘秘的，燕子揶揄她：“没问题，别搞得跟黑社会似的嘛。” “对了小温，你那个朋友有什么爱好呀，我好准备下。” “他没啥爱好，平常就喜欢品品酒，玩玩赛车啥的。” “好好好，那咱们明天上午十一点马术场见哈！” “行。” 接到燕子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街上晃悠。老头子经常跟我说，要想做的真，那得要平时功夫。要不临时要去演，也不像啊！所以趁着没事儿的时候，我干脆“扫街”去，就当观察生活了。 “你现在回来，我得跟你交代下，再买几身衣服给你。” 我不耐烦的回燕子：“有啥好交代的啊，我心里清楚的很。” “不行，那个娟姐是老江湖了，咱们不能轻敌！” 我觉得燕子说的有道理，赶紧打了个车去老头子的别墅。 到了地方，燕子在桌子上摆了一堆红酒瓶…… “姐，你这是要卖废品？” “少贫嘴！这都是师傅的酒瓶，他对红酒还是有研究的。” “那是，师傅那辈分不明摆在那呢。” “但是从现在开始，”燕子扭头盯着我：“你也要懂红酒！” 我愣住了：“别吧……我这水平不行！只知道长城！” “我已经跟娟姐说了，你平时喜欢喝红酒，玩赛车。赛车这个你本来就喜欢，但是红酒，要从现在开始恶补！” “靠！”我双手捂住脸：“你为啥要说红酒啊？” “烧钱啊！哪个富二代喜欢的不是烧钱的玩意儿？哼。”燕子似乎有点生气。 我赶紧端坐到桌子前：“学！开始！” 燕子被我逗乐了，拿起一瓶红酒放到我面前。 “这个叫罗曼尼·康帝(Romanee Conti)被誉为天下第一酒庄。最贵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在市场上是找不到的，没有零售。”看不出，燕子这么懂红酒。 “世界红酒的圣地是法国的波尔多，1855年波尔多分级时的61家酒庄有60家在波尔多，世界十大酒庄有九家在波尔多。对于同样知名的产区勃艮第来说，罗曼尼·康帝酒庄仅靠一家之力就可以把它所在的勃艮第红酒区提升到比肩波尔多的地位，可见罗曼尼·康帝的声望无人企及。” “我看看！”我伸手过去要抢酒瓶子。 “傻！”燕子一下拍开了我的手：“行家都是用闻的！” 我吐吐舌头，轻轻的晃动酒瓶，闻到层次丰富的红酒香气从瓶子中溢出。 “有巧克力味儿呀。”我陶醉的说。 燕子点点头：“看来你还是有慧根的。好的红酒是气味很多层的。” 燕子接着说：“品酒家Robert Parker Jr.说过：“罗曼尼·康帝是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的到。如果谁有一杯在手，轻品一口，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恐怕都会有一种帝王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世界驰名的酒庄常被简称为DRC（Domaine de la Romanee Conti）。” 我听的发晕，燕子倒很有精神：“我明天是打算点这个酒的。反正是老鸨买单，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不相信我们的身份呢。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多给你看几款。” 燕子念经似的给我又介绍了几款酒，我勉强记住了logo和样子。 “好啦！”燕子坐在椅子上休息，我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谁料到燕子说： “我们现在去买衣服！” “诶……要不我穿我爸的就行了。我爸有件阿玛尼的T恤。” “那肯定不行，要最新款！你见过哪个富二代穿的去年的款？” “也是……“我脸一红，我爸那件是他出国的时候图便宜买的，两年前的了。 到了商场，我和燕子直奔顶楼奢侈品店。 “我的气质，还是朝扎克·伯格看齐比较好吧，我不适合太浮夸。“ 燕子点点头，拿了几件T恤在我身上比划。 “差不多得了！那娟姐也不傻，主要是想见见我真人吧。“ “嗯，行，就这么着吧。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和燕子分开后，我拎着衣服回家，怕我爸妈看见了起疑心，路上买了个大号购物袋罩住。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简单胶了下头发，等着燕子来。 “轰轰……“油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妈嘟囔着：”哪家的熊孩子，大早起的就飙车，真是欠管教。“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溜出去，免得被我妈看见说不清。 “我的妈呀！“我惊呼。 “叫姐就行了。“燕子眼睛都没邪一下。她坐在一辆敞篷跑里，穿了件吊带裙，带了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跟明星似的！ “滚！占我便宜！“ 和燕子说笑着，我们到了马术场。 车子刚开到停车场，娟姐就凑上来了，不过燕子这车太拉风，不注意都难…… “小温呀，真是准时呀！哦，这位是严少爷吧，你好你好。“ 我看着娟姐那张被厚重脂粉遮盖住的脸，心里一阵恶心，淡淡的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快过来呀！“娟姐朝着一个方向摆手。 一会儿，一个高挑白皙的女生出现在视野里，身材十分火辣。 “这是我侄女，叫茉莉。快打招呼呀，这位是严少爷，这是温小姐我常跟你提起的！“ “严少爷好，温小姐好。“这茉莉的声音还十分稚嫩，只是被训练的已经像支芭比娃娃。 “我们先去骑马吧，这家老板是我朋友，直接去VIP室就行。“燕子说。 “哎呀，好啊好啊。“娟姐快步走到燕子身旁，示意茉莉跟着我，四人来到了VIP室。 人是燕子提前安排好的，见到我和燕子极度热情的迎了上来。 “温小姐，严少爷好久不见啊！最近一定很忙吧。“ 我和燕子都回答的很克制。 穿好了装备，要去选马。 我选了一批高挑的枣红色骏马，正准备蹬住马鞍上去，扭头看见娟姐正扯着茉莉的胳膊，示意她也选一批高头大马。茉莉的表情很为难，估计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害怕，她面前那匹马正鼻孔中喘着粗气。 我一笑，起身跃到马背上，抓起缰绳走进了训练场。 “严少爷，你倒是等等我啊。“茉莉娇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扭头一看，她正坐在一匹与我相当的高头大马上，双手紧紧的攥着缰绳，脸色都吓得发青了。 “啾！“我喝了一声，马跑起来，向前飞奔去。 “严少爷，等等我！“ 我故意让马跑的飞快，不理会后面的茉莉，结果才跑了半圈，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啊呀！“ 糟了，我看到茉莉被颠的有点厉害，一下没抓紧，整个人从马背上掀了起来！ 我扬起小缏轻抽在马臀上，调转方向冲着茉莉的位置奔去！ 好险……她已经大半个身体荡在了马背外面，眼看头朝下要摔下去。我赶紧俯身伸出手拉住她。 “脚上用力，另一只手抓住缰绳，往回拉！“我用尽力气教茉莉如何控制重心。 终于，她坐回到了马背上，整个人吓得微微发抖。 “怎么样？哪里摔着了没？“娟姐和燕子也赶到了。 “还好，严少爷拉住我了。“茉莉带着哭腔说。 “哎呀，还不快谢谢严少爷！“我摆摆手，没有理娟姐。 “我看这骑马还是有危险，要不我们去用餐吧！大家坐着一起聊聊天！“娟姐的眼睛里满是讨好和乞求的望着燕子。 “好啊，我也累了。“燕子爽快的答应。 四个人简单盥洗后，面对面坐在了马术场的西餐厅里。 第61章 换货风波 坐定后，气氛有些尴尬。娟姐连忙招呼：“茉莉是我侄女，刚刚大学毕业，正准备出国留学呢。” 茉莉腼腆的点点头。 “听说严少爷是在澳大利亚留学的，我们茉莉也刚好想去澳洲。正好请教下你呢！” 茉莉赶紧接话：“是呀，严少爷是学长，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被适应那边的生活。” 我淡淡一笑：“澳大利亚很多蛇哦。” 茉莉脸色一沉，尴尬的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话。 “哎呀，严少爷真是爱说笑。我们在城市里又不是去大农村哈哈。”我和燕子也配合着笑了下。 “你打算去哪个城市？学校选好了吗？” “嗯……想去墨尔本，悉尼也不错。”茉莉尽量掩盖住自己的惊慌。 “墨尔本和悉尼的学校差别很大。你打算学什么专业？”我冷冷的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澳大利亚的学校哪个好，但这种毫无风险全是胜算的对话，对我毫无压力。 “嗯……这个……嗯…”茉莉为难的看向娟姐，自己已经应对不下去了。 “哎呀，我们茉莉喜欢唱歌，是个文艺青年呢。听说悉尼歌剧院特别好，我们打算去悉尼学歌剧！” “对对对，学歌剧！” “哦，那茉莉小姐的英文很好咯。歌剧可没有中文的。” “这……我还在努力学。”茉莉对着我卖了个萌。 “咱们点菜吧要不，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娟姐赶紧岔开话题救场。 燕子翻看着主菜，点了牛排和一些沙拉。我翻看着酒水单，在找昨晚燕子给我培训的那款酒。 “严少爷一定对红酒很有研究吧？”娟姐一脸谄媚。 “还行吧，主要也看主菜吃什么？相配才是最重要的。”我故意把后半句说的语气很重，老鸨和茉莉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好了，就这款吧！”我扬手叫来服务生，点了红酒和香槟。 席间，娟姐一个劲儿的吹嘘茉莉多厉害，不仅从小长得漂亮，而且还是学霸，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严少爷这么优秀，肯定很多女孩子追吧？” 我端起酒杯，没接娟姐的话茬：“来，坐在一起就是缘分，咱们干一杯！” 喝尽杯子里的酒后，我说：“我是想找个女朋友了，只是没遇上合适的，眼缘很重要。” 娟姐仔细捕捉着我的每一个表情，揣摩着我的用意。 “那是那是。” 我晃着手里的酒杯，向四周望去，有个从远处走进的男人很是眼熟。 不好！那不是王建刚吗，这小子怎么来这儿了？ 只见他跟在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身后，毕恭毕敬的听着前面两个男子谈话。估计是陪领导来的，这怎么办，要穿帮啊！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上洗手间，赶紧躲进了大堂后面。 在洗手间里我给燕子发了条微信，让她想办法解决。 等了半天，燕子才回复我：“没事儿了。我去跟王建刚说了，他们去另外中餐厅吃了。” 我悻悻的出来，娟姐关切的问：“怎么样，严少爷，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但我今天有点累了。要不咱们早点走。” “好啊好啊。要不咱们加个微信？” 和茉莉加了微信我起身朝停车场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问燕子怎么解决的。燕子轻描淡写：“就跟他说我今天在这里相亲。不方便坐在同一个餐厅里。” 我撇撇嘴，够狠的。 晚上刚到老头子家，茉莉的微信就来了：“严少爷，你在干嘛呢?身体还舒服吗？”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拿起手机回复她：“不太好，胃里难受。” “啊，怎么了？要不我给你送点吃的吧？” 嘿嘿，这么心急，说明道行不够啊！ 我回了个：“嗯。我想吃徐记的海鲜粥。” “没问题！我现在去买，你发个定位给我吧。” 发了定位，我去厨房制造“案发现场”。 半个小时候，门铃响了，我亲子开的门。 晚上的茉莉换了一身清纯可爱的装扮，手上拎着一个保温壶。 “装备很专业啊。” “嘿嘿，我买了水蟹粥，应该对你蛮好的。” 我让茉莉进来，她掩饰不住的惊讶：“哇！你家好豪华啊。” 我没搭理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想喝点热的，你帮我加下温吧。” “好的好的。” 我躺在沙发上斜眼瞄茉莉：“碗柜在你头上，那只黄色烫金的是我的碗。” “哦哦，好的。” 接着，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5，4，3，2，1！” “吧嗒！”清脆的瓷器撞击地面的声音。 “我……”茉莉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把碗打碎了？”我声音里带着怒气。 “我不是故意的，好像……啊不对，可是怎么一拿下来就碎了呢？”茉莉已经语无伦次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家已经让她深信我是个富家公子，这房子里的每一样肯定都价格不菲。 我光着脚走到厨房，一脸心痛的蹲在地上：“没有了，没有了……” 茉莉看我这样子，被吓得不轻：“严少爷，要不我赔你一只。” “赔？”我冷笑着。 “这是我初恋女友亲手在瑞士的瓷器工坊做的。每一个花纹，每一个弧度都是她的手制造出来的！你拿什么赔？”我咆哮着。 茉莉已经吓傻了，我一挥手：“滚，滚！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笑的直不起腰。 好了，戏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等着老鸨娟姐找我，然后捞出来那个骗孟三儿的女人！ 十分钟后，电话响起，一接是娟姐的甜嗓：“严少爷，身体好点了没啊？” 我没出声。 “哎呀，茉莉真是笨手笨脚的。她哭着回来的，我已经骂她了！” 我依旧没出声。 “那个，要不您说个数儿，我们比不上你们，但这弄坏了东西肯定要赔的。” 我继续保持沉默…… 这下娟姐慌了：“严少爷，茉莉她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想到那个碗那么贵，那么有意义……” “你赔不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最好离我远点儿，再来脏本少爷的眼睛，你们就有麻烦了。”我清晰的一字一句说完就挂了电话。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把提前P好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照片里我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阳光下灿烂的笑着，看的出很恩爱。 那张照片是我看了孟三儿给我的那个网恋女骗子照片后找人P的，模样和那个女骗子八九不离十。 配的文案也是非常之酸：“碎片，记忆，一去不复返……” 马上，娟姐就在下面评论：“这女生是？和我的一个亲戚好像啊！” 我得意的笑着，并没有回复。 第二天一早，娟姐的电话就打给了燕子：“小温，你看真是不好意思，茉莉笨手笨脚把严少爷的心爱之物弄坏了。可是事情真是巧，我看了严少爷的朋友圈，他的前女友和我的一个亲戚长得特别像！” “不会吧？他前女友我认识，哈佛毕业的哦。”燕子故意挑刺。 “那是，我那亲戚是普通了点儿，但真的长得太像了！” 燕子忍住笑：“那娟姐是啥意思？” “我怕严少爷生我的气呀，他昨天跟我说让我以后躲远点儿。可这A市就这么大，我老婆子还要讨生活呀。” “我的意思是，温小姐，你再帮帮忙，我想安排个饭局，让严少爷和我那个亲戚见一面。” “如果真的很像，我倒是不反对。他就是一直没走出来，所以才冷冷淡淡的。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他这样。” “就是嘛就是嘛！那就拜托你啦。” 燕子挂了电话，给我发了条语音：“严少爷，换货成功咯！” 第62章 孤岛上的爱情 一周后，娟姐约燕子和我去看艺术展。 燕子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喝可乐，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这老妖婆子葫芦里卖啥药呢？逼格还高上去了！” 燕子嘿嘿一笑，“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严大少爷的调性？我可没替你答应啊，我跟她说了，自己去请你。” 燕子话音刚落，我微信就亮了，是娟姐。 “严少爷，上次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很抱歉，想找个机会弥补你。不过你们眼界宽，什么都不缺。所以想来想去，刚好有个英国的艺术展来A市，票特别难搞，不知严少爷能否赏脸一起去散散心呀？” 倒是诚恳。 我简单回复了她：“英国艺术展，我倒是喜欢，娟姐费心了。” 三天后，我和燕子来到了展厅。 “温小姐，严少爷，来来来我们先去存包吧！”娟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热情的张罗着。 我觉得很蹊跷，娟姐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拖孟三儿下水的那个女人啊。 存完包，排队进了场。 这是一个著名的装置艺术展，基本只在一线城市巡展，不知道A市花了什么价格给请过来的。 整个展讲述的是一个故事，关于时间，关于爱情。 人进入展厅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慢慢往里走，头顶上方开始下雨。这种雨水装置正式这个展览吸引人的地方。必须两个人走在一起，头顶的雨水才能停止，应该是用的某种感应原理吧。 然后继续前行，需要穿过一片荧光感应区，人的身体，侧影，手掌都可以在屏幕上投射下影像。 最后，是一个很窄的出口，只能一个人穿过，隐喻着人最终的归宿是孤独与自我。 这个娟姐不简单，能文能武，雅俗共赏，看来是个老江湖了…… 我们三个一进入展厅就分开了。 我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摸索，感觉鼻尖凉凉的，已经有水滴落了下来。慢慢的，水滴越来越密集，像暴露在一整片暴雨中的感觉，我转身找寻同伴，看是否有人一起穿过这片乌云地带。 突然，我感觉头顶的雨水挺住了，扭头一看，一个长发女生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 那一刻，我的心跳是加速的。也许是氛围，也许是这种奇妙的共同对抗的感觉，也许是女生毫不避讳的炙热目光，我竟有些恍惚。 可是只用了几秒钟，我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坑孟三儿的那个女生！对，绝对是她，这张脸我曾经深刻的盯着看过，虽然是在照片里，但绝对不会忘记。 原来如此！这是娟姐的一个局，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绕这么大一圈，是为了让我自然的“不期而遇”我的“前女友”！ 靠！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的十分心动，在昏暗的光线里温柔的注视着她。 “我们一起穿过去吧。”她的声音居然有点好听！ 我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小心的穿梭在“雨”中，顾及对方一起迈着步子，两个人一同站在雨中，而身边都是如注般雨水的感觉，就像在一座孤岛上，距离急速拉近！ 穿过雨水，我们到了第二道关卡。女生调皮的在屏幕上画下搞笑的表情，我不禁笑了，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扭头一看，娟姐正躲在一块屏幕后面，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好吧，那就开始我的表演吧……我心里感叹。 第二关卡的光线亮了很多，我略带吃惊的眼神望着女生，手停在半空中。女生嫣然一笑，在屏幕上画了颗心，转身离去。 我毫不犹豫的跟上去，可惜最后的出口都是单人的，我急的跟前面的人商量，加塞提前出来了。 出来后，我满场找那个姑娘的身影，可她似乎蒸发掉了…… “严少爷，你这么快出来了啊！”娟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是。” “少爷是在找什么人吗？” “没有，我们走吧。” 我跟在燕子，娟姐的身后，慢吞吞的挪到了存包处。 “哎呀，祖宗啊，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娟姐的声音吸引了我，顺着她的声音望去，一个清纯清秀的长发美女正笑吟吟的望着我们。 “我喜欢自由自在啊，干嘛要一起，这种艺术展就是随机和陌生人玩才好玩啦。”这个声音，就是黑暗中的那个声音！ 我和燕子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一个健步冲上去：“你是刚才那个女生吗？” 女生愣愣的看着我，歪歪头：“好像是你。” “是我……你……”我用哽咽的声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严少爷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娟姐在一旁明知故问。 燕子拉住娟姐：“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儿吧。” “好。那你们聊……” “你认识我姨妈？”女生问我。 “你说娟姐？算是吧。” “哦，今天她说带两个朋友一起来的，原来就是你们。”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的有些唐突，但似乎很符合我的人设…… “叫我小乔好咧。”女孩娇憨的回答。 “小乔，你是哪里人？”我的语气变得焦急了。 女孩奇怪的打量我：“怎么了？我不是本地人。” “对不起……我可能吓到你了，可是你长得非常像我的一位，朋友。”我顿了顿，忍住没说出前女友三个字。 这时娟姐走了过来：“时间不早了，严少爷，还没正式介绍。这时我的侄女，叫小乔，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们还有约，所以要先走一步，真是抱歉。” 我依依不舍的望着小乔：“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娟姐的眼睛里放出不易察觉的狡诈的光芒，但她很快掩盖了下去：“不好意思啊，严少爷，我们今天真的约了人了。” 我没有说话，像樽化石似的盯着小乔，这时靠近的燕子推了我一把：“你这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合适吗？” 我假装刚缓过神：“你不觉得她……”我扭头望着燕子，眼睛里都是深情与难过。 “我也觉得了，但是没好说出来。毕竟，是故人。”燕子轻轻的说。 “是吧，真的太像了。小乔，你真的是小乔么？”我这个傻问题一出口，娟姐和姑娘都笑了。 “我是小乔，如假包换！严少爷，我们改天见了。” 我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望着小乔和娟姐离去的身影，直到她们上了的士。 “成望妇石啦！”燕子打趣我。 “嗨，别说这娟姐的手腕了得！她知道我烦她硬往上贴，干脆制造个不期而遇。了解我不喜欢大众型的，弄个克隆前女友。绝了！” 燕子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拜托！鱼饵是你放下去的，人家只是脑子够用，顺着竿往上爬！” “走吧，演了一天我也累了，咱们吃火锅去吧。” “好啊！” 到了火锅店，我和燕子商量接下来的计策。 “我觉得趁热打铁吧。你今晚就打电话给娟姐，要那个小乔的微信。” “唔，行！她估计正等着呢。” 吃完饭，我拨通了娟姐的电话。 “严少爷呀，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娟姐，小乔在吗？” “她回家了，没和我在一起。” “哦……那可以给我她的电话吗？” “这……”娟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犹豫。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她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不会是前女友吧？哈哈。” “娟姐别笑我了，确实是……只不过我前女友她，已经不在了。” “哎呀，抱歉严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就发小乔电话给你。” “谢谢娟姐。”我发自内心，诚恳的对着电话说。 第6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拿到电话后，我故意没打，一直挨到快十二点才拨通了小乔的电话。 “喂。”睡意朦胧的声音，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在睡觉吗？” “嗯……你是？” “我是严枫。”我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沉，午夜的时间人总是脆弱的，我希望呈现给小乔的是一个痴情霸道总裁，对前女友念念不忘的形象。 “哦，是你。怎么还没睡呢？” 不得不佩服这小乔段位比茉莉高多了，娟姐怎么想的让小乔去打低端业务，明明就该玩儿高端业务啊！情商极度之高。 “还好你记得。”我开玩笑道。 “哈哈，当然记得了。你，挺特别的。”小乔的声音在午夜中显得更加妩媚多情。 “可以和你聊会儿天吗？”我很礼貌的问。 “好啊，反正被你电话吵醒我也睡不着了哈哈！” 这丫头很会聊天。 “你喜欢今天的展吗？”我问。 “不是全部，最喜欢第一部分，雨中。” “为什么？” “很黑，但是让人觉得真实。雨水很冷，但是有个人一起抵抗，觉得心里好暖。” 靠！要不是我知道她的底细，我估计就心动了……这丫头人精啊！ “你呢？”小乔问我。 “我喜欢你。”我说的不容置疑，十分霸气。 对面是许久的沉默。 “还在吗？”我一点都没有因为唐突而愧疚，耍手段，谁还不是专业的呢？我心里冷笑。 “嗯，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感情的事儿我从不违心。” “我也喜欢你，从第一眼开始。” 哎呦，好玩了！这姑娘很有意思，完全吸引了我的兴趣，怪不得当初孟三儿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这是恋爱高手啊！ “做我女朋友。”我用了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噗嗤！”对面传来一阵笑声。 “不愿意？” “好。愿意。” “早点睡，乖乖的，发个地址给我，明天去找你。” “哦。那…晚安咯。” “晚安。” 挂了电话，我得意的哼着歌去洗澡。边洗心里边得意：呵呵，最怕的就是自以为聪明！最厉害的猎人都是无影无踪的，哪里会让人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我开了老头子的一辆轿跑去找小乔。 她已经早早的打扮好等我。一上车，小乔递给我一个饭盒。 “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她调皮一笑。 我打开饭盒，里面居然是爱心早餐！心形煎蛋，小番茄摆成的笑脸，还有一些见过摆成树的形状。 “哇。”我惊呼，轻轻拉过小乔，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 “你真好。” 小乔估计被我深情的眼神电晕了，脸红红的，居然害羞起来。 “我们去哪儿？” “先去吃中饭，再去我家。” 我带着小乔来到一家高端的意大利餐厅，特意点了些高档食材和红酒。 “为，我们的第一天。”我举起酒杯说。 “哈哈，为我们天长地久。” 餐厅人不多，我请钢琴演奏者演奏了一首《卡农》。 “喜欢吗？” “嗯，很好听。” “知道这曲子的故事吗？” “还有故事？不知道呢，你讲给我听。” “《卡农》有个传说，如果给心爱的人弹奏卡农，那么就会在一起一辈子。” “真浪漫！那你会弹吗？” “我会，弹过一次。”我低下头摆弄手中的酒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凭小乔的聪慧，肯定猜得到我是弹给前女友听的。 痴情、多金、寡言……在这种男人面前能清醒的女孩，几乎不存在。 “我们回家吧。“我抓起小乔的手臂就往外走。 一路飙车到了老头子的别墅，我开门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小乔的惊叹。 “你家真大呀。“ “从今往后，这里也是你家。“我深情的说。 “随便看看。“我假装去倒水，让小乔一个人在房间里逛。 果然，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对着橱柜里的一张照片凝神。 那张照片就是我晒在朋友圈的和“前女友“的合照，前女友的样子是根据小乔的模样P的，像极了！ “喝水吧。“我把杯子递过去，小乔才缓过神。 “她是……？“ 我心里想，还装傻？呵呵！ “她是这世上唯一听过我弹《卡农》的女生。“ “哦……你一定很爱她吧？“ 我点头，继而低声说：“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小乔的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有错愕，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你们俩，长得很像。“我盯着小乔的脸。 “唔，真的，连我也觉得。刚才看到照片的时候好意外。“ “我第一次见到你，以为她又回来了。“小乔迎上我的目光。 “所以，你让我做你女朋友，是因为她？“ “嗯，“我点点头。 小乔听完后拿起包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拉住她。 “我不像做谁的替身，也不想你看着这张脸的时候想起的都是别人！“ 我沉默，继而感受到了小乔的颤抖，她哭了。 “因为，“她转过身，面对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眼。“ 我心里已经不能平静了，这小乔是娟姐从哪儿找来的？不去上北京电影学院都可惜了！妈的，演的老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一把抱住小乔，紧紧的搂在怀里。 “别走，求你，别走。“ “我知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我很爱她，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更特别。“ 小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望着我：“我不信。“ “那时候我还不懂爱情，也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现在我懂得了很多，如果她还在人世，我一定百般的疼她宠她，可是她不在了，你出现了。你懂么？这对我意味着很多。“ “可我想真的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谁！“小乔很激动的喊着。 “不是因为谁，你就是你！你们确定长得像，但我能感觉的出，性格很不一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么？“ 我差点都被自己感动了，怀里的小乔更是早哭的溃不成军。 “本来想晚上下厨给你做饭的，看你哭成这样，还是带你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吧。“我宠溺的捏捏小乔的鼻子。 到了商场，我径直带着小乔去奢侈品区域。 “好看吗？“小乔穿了一件新款洋装，从试衣间里跳出来问我。 “好看，多试几件。“ 打包买单的时候，收银的小姑娘羡慕的对小乔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给你买这么多东西。“ 女人还是难免虚荣，小乔挽着我的胳膊，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出了商场我问她，“现在想去哪儿？肚子饿了吗？“ “一点点！“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踩下油门，直接飙到了时速一百二十，穿过整个城市，往江边开去。 江边有一些清吧，我把车子停在一个风格文艺的房子前，下车替小乔开了车门。 “这里我常来，东西不错，歌也好听。“我看住烛光对面的小乔，深情的说。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走上台去，跟歌手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过身，面对台下。 “今天对于我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以后的日子，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也希望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幸福。“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小乔，全场的女生都羡慕的尖叫，小乔捂住嘴巴，又幸福又惊讶。 “这首歌，送给我的小乔，《傲寒》。“ 吉他响起，我深情的唱着：“你来的那天，春天也来到。风景刚好……傲寒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在冰雪融化的早晨……“ 我清楚的看到，小乔坐在台下不住的流泪，眼妆都哭花了。 这一幕，不像演出来的，她眼波中的感动与动情，那么真切。 我在心里暗笑：还是我赢了。 第64章 黄雀在后 小乔彻底被我迷住了。 估计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如此甜蜜温暖的对待，况且还是一个多金帅气的富二代，换做谁都会飘飘然吧。 心理学上有个习惯机制，就是说人在习惯了某一件事物之后，突然停止。那么，这个人会发疯的想念并且美化。 在和小乔甜腻了三周后，我说有事情要出国一周，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期间，小乔给我发了无数的微信，自拍，和语音。我统统没回。一方面，加重她对我的依赖，一方面，为后续的事情做铺垫。 一周后，我在老头子的别墅打电话给小乔。 “亲爱的，还好吗？” “小枫，我担心死你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都不回我呀？” “在国外实在是太忙了，而且我遇到了一些事情。” “怎么了？你还好吗？”听得出，小乔很是担心。 “嗯，我还好。我想见你。” “我现在过来找你，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嗯，等你。” 不一会儿，小乔就到了，还带了一个保温壶。 一见面，她就迫不及待的扑倒我怀里，紧紧的抱住我。 “你让人家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在小乔的额头。 “你瘦了。” “有吗？还好吧。” “我煲了汤给你，快来喝！”小乔打开保温壶，喷香的味道窜了出来。 “这么贤惠呀，看来以后要多生几个孩子哦。”我一句话把小乔逗得脸通红。 喝着汤，我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碗走去房间，一会儿我拿着一个盒子走出来。 “给你的。” 小乔接过紫色与黑色相间的包装盒，一脸难以置信。 “这个……这是蔻驰最新的包包？” 我点点头，揽住她的肩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小乔轻轻的用指尖拉开包装袋，一声喜悦的轻呼。 “好喜欢！这是全球限量版的包包！”小乔扭过身，一个吻响亮的落在我的脸上。 “这个……好贵吧！”小乔撒娇的问我。 “不贵，你开心最重要。”我淡淡的说。 “其实，小枫你家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呢？” 我心里笑着，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最关心的就是我家的票子了吧！ “怎么？你对做生意有兴趣？” “没有没有，但我的闺蜜们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呢！” “哈哈，你就告诉她们你找了个金融界的青年才俊，以后包包和车子她们是赶不上啦！” 小乔笑的特别开心，一直揽着我的胳膊撒娇。 “其实，本来想送你一辆车的，这样你来找我，或者我喝酒了你去接我都方便。只是……” 小乔立马来了兴趣：“我有驾照呢！亲爱的你要送我什么车？” “你不是一直喜欢宝马的一辆单排轿跑吗？我在英国看好了一辆，颜色非常适合你！国内都没有的，只是……” “怎么了？”小乔显然很着急。 “只是最近有笔生意，本来这两天能到账的，因为我中间追加了一笔，所以要再等一个月钱到位。” 我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一到账就给你买！” “哇，听起来跟变戏法似的，亲爱的，那是什么生意呀？” “男人是的事情，你别过问。”我故作腔调。 “再说了，你好好跟着我就行，赚钱这种事，就算你想参与也没有本钱啊！”说完我起身去厨房倒水。 沙发上的小乔明显动了心思。眼前这个又爱自己又出手阔绰的地主家的傻儿子，能从我身上捞到的东西，肯定不止普通富二代那么少。 除了包包、车子，房子，明摆着还有一个极好的赚钱机会！普通人做梦都接触不到的渠道。 “亲爱的，今晚我在这里做饭给你吃吧。” “好啊，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可是委屈了我这个中国胃。”我满脸笑意的望着她。 晚餐很是丰盛，小乔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心里想，这年头做啥都得业务技术过硬啊，小乔这厨艺都能做高级厨师了！ 坐下吃饭，小乔装作不经意的问我：“亲爱的，我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喜欢，就是一些偏AE的工作，我想着学点东西，以后好有个好发展。” “不错！我看上的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很有抱负嘛！” 小乔被我夸得很是享受，“亲爱的，你多教教我嘛，我也想学做金融呢！” “哦？”我放下饭碗，“你想学金融？” “嗯嗯。”小乔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还真是巧了，我这里有个机会，蛮适合你这种初入行的人。” “是什么呀？” “我这次出国是去看新开发的煤矿，那个地方位于英国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只有少量的农场主生活在那里。发现矿产是在一年前，但是因为位置偏僻，开采周期非常长，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投钱进去。” “我的一个叔叔今年初的时候买下了这块地，现在还没有把消息透露出去。那周边自古以来矿产十分稀缺，一旦放出信儿，就是爆炸性的。那利润，是几十倍的翻。” 小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仿佛在看一堆人民币。 “但是像我刚说的，这个矿的问题是，位置很偏，开采难度大周期长，所以我家现在以集资的形式在招募股东，大大小小都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我这种也行？”小乔半信半疑的问。 “哈哈，你是我女朋友，算自家人了。本来门槛是五百万的，但我添些钱，你能出一百万就行。” “哦……”小乔把目光收回，出神的盯着餐桌。 “对外的招募，必须是两千万起的，这个事情你要保密啊！我在那边待了那么久，就是因为做股权书，和事务所一起算比例啥的。所以这个事情，现在决不能透露出风声，不然我们家的股权肯定要被稀释的。” 我一脸严肃的净是往外甩专业用语，把小乔说的一愣一愣的。 “嗯嗯，我肯定不说，你放心！” “时间非常短了，这周就要完成招募。所以周三我又要去趟英国，这次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一听又有礼物说，小乔笑开了花：“宝宝呀，能不能帮我带瓶香水？听说那边的TomForld特别便宜。” “说什么呢？我买给你就是了。” “谢谢宝宝！你真好！” “不准说谢谢。”我沉下脸假装生气。 “嘿嘿……那你说的那件事是一定要本周内把钱给你吗？” “嗯。因为股份是有限的，不能无限切割，所以肯定是本周内最好。” “我明白了。我是自己攒了一些钱，但离一百万还是有点距离……”小乔难为情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用我们俩的名义共同持股。你不够的部分，我来补足就行！这样我也能多一些股份，以后就能给你在夏威夷海边买大别墅啦！” “哈哈，我知道那里！蓝天白云，水清沙白！” 我无奈的说：“你这是从《麦兜》里看的吧，那是马尔代夫啊大小姐！” “哦哦，差不多差不多！哈哈哈。” “周三我就要去英国了，这几天你就住在家里吧。有客房，早准备好了。” 小乔脸一红，点点头。 晚上，我轻手轻脚的踱到小乔房门口偷听。 “娟姨，这个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你怎么想不明白呢？你跟我这样哼哼哧哧的做几年能赚几个钱呀？这叫做投资，懂不？” 小乔的工作够快的，已经跟那老鸨联系上了。 “什么叫你的钱呀？这里面那一个字儿不是我给你挣得？这些有钱人比电脑还精呢！我们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人家一世呀！所以，能捞一笔是一笔！”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小乔似乎朝着门走来了。我赶紧转身溜回房间，悄悄的关上房门。 第65章 一时与一世 第二天一早，小乔做了一桌子早餐，等我起来的时候她正端庄的坐在餐桌前等我。 “早。” “早啊，亲爱的，昨晚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拿起一杯牛奶：“你呢？” “还可以啦。来，我们先吃早餐。” “你在的这几天我看徐妈都可以休息了，真是贤惠。” 小乔微微一笑：“亲爱的，昨天你给我说的事情，我想了一整夜。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是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小乔眼睛里蛮是乞求的看着我，我放下牛奶，温柔的说：“没关系，本来有没打算让你参与这些事儿，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诶，可是……” “其实我本来打算，你入了一百万，我把剩下的一千九百万补上，然后这一股的收益都算你的。不过你不想做，也别为难。” 我伸出手握住小乔的手：“跟我在一起开心就行了。” 小乔的脸色很难看，勉强的笑着，没想到我这么轻易的就了了此事，并没有和她纠缠的意思。 “如果是两千万都在我的名下，那利润是多少钱呀？” 我微微一笑：“还好吧，就是每个月买部跑车，两三个月买栋别墅而已。” 我口中的小意思把小乔吓住了，她拿着面包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像内心在做什么巨大的斗争和决定。 “不过这些东西你也都会有的，跟了我不就有了？哈哈。“我故意打趣道。 “那倒也是，你真的会娶我吗？“ 女人的终极傻问题……看来小乔已经对我完全信任了。不然她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嗯，我是肯定想娶你的。但也要看看我爸妈的意思嘛。“ 小乔放下面包，双手纠缠着衣角，看的出，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凭她的背景和姿色，也就配跟我玩玩儿，她接触了那么多有钱人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就是她们这些女生的最长生命期限。三个月后会有更年轻，更美貌的身体依偎在我身旁。她能捞到的好处，是一只手数的过来的。 可是，如果参与了投资呢？ 那事情就变了。她变成了我生意的一部分，持续的，源源不断的，不需要看人脸色的金钱会涌向她。 那时候别说不用依赖我，她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是一时爽与一世快的博弈啊！ “亲爱的，你不是说本周内把钱给到你就行吗？“ “嗯，是啊。“我眼睛盯着电视，完全没当回事。 “那你一定要等我，我这周一定把钱给你！“小乔说完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 “诶？你去哪儿？今天不住这里啦？” “不了，我回自己家，这周内，一定！” 我看着小乔急匆匆离去的身影，觉得又可怜又可笑。 她遇到了一份感情，但太美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有结果。也许在这世间，最可靠的还是钱吧。人心，才是最不能相信的。 我百无聊赖的在老头子的别墅里看电视，电视柜前面有一尊关公像。记得以前老头子总是跟我说：“咱们这行百无禁忌，却也需要最多的敬畏！”我琢磨着干坐着也没事，要不出去溜溜，练练基本功！ 至于小乔那边，我一点也不担心，嘿嘿，她一定会在本周把钱打给我的。 出了门，没有打车，我一路先溜着。A市是一座有点历史的古城，虽然比不上西安那么历史悠久，但城市中依然有保留的古城墙和护城河。我顺着城墙根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了一堆人围在一个小桌子前。 我走了过去，原来是在下棋。不对，这棋是残局啊…… 难道？我想起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个叫“大鹏展示”的骗局，但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打算先观望下再说。 作为干这行的，我一眼看出有三到四个人是一伙的。 一个人是庄家，其他人负责伪装路人过来下注赌棋。这个庄家先摆了一盘相对简单的，没有过多陷阱棋盘，但这盘棋赢的套路又恰好是下一盘棋的陷阱，弃掉两炮去将军，让对方车吃掉，然后两车将军，必胜，不然两炮两车走顺序错了，也是会输的。 当然这盘棋一般情况是不会让路人下的 ，其中一个同伙假装眼疾手快的拿下这盘棋，有个规矩赢了一盘棋，就不能下下盘棋了，所以这个同伙赢了这盘起之后就开始说服过路人下棋。 一个黑脸的光头主动尝试说服过路的一个大爷下棋，给他支招，大爷一脸淡定，没有动心。 接着另一个同伙，一个小白脸“抛砖引玉” 没几下子他就失败了。 黑脸光头第二尝试说服围观的老大爷下棋，“大爷，我说你上嘛，我给你支招，保管你能赢！”老大爷摇摇头，还是没搭理他。 黑脸光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唉！我来！真是的，不信我！” 光头压了500块，走了2步棋，庄家把钱退回他，不给他下了，说他上盘赢了，不能再下。 我看着他俩在那里表演“杠上了”的事态，心里觉得好笑又好气。 这时候来了一个男的，一脸的不可一世，一副一定能赢的心态，从包里掏出五百块，“啪！”的甩在棋盘旁边。 “哎呦，来了个厉害的！看看怎么样？”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 我也仔细的看他如何落子……可惜第一步就错了，这男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就一下子五百没了！ 然后，局势按着这伙骗子的意识走了下去…… 赌徒的心态，就是这样，输了都想赢回来，“再来五百，再下一盘。”男的大声吆喝着。 眼看着男的两个车顺序对了 也弃掉了，似乎要赢了，旁边的人都激动不已，可是我知道，事情根本没这么容易。 双炮将军，似乎又要赢了……站我旁边的老大爷，激动的嘴里一直哼哼着，我白他一眼，心想跟着瞎激动啥呢，这就是一个游戏！ 眼看着男子炮将军，象走上去，另外一个炮却下不来了……又输五百 ，男子使劲儿拍着大腿：“哎呦妈耶！没顾上啊！” “再来五百！”人群起哄着，男子挨不住面子，准备掏钱，此时却发现钱包没钱了。 “诶？我钱包呢？谁见我钱包了！”所有人都自动的往后退一步，想跟这事儿撇的干干净净的。 我抬起眼，望着这条路尽头的胡同。刚才那个小白脸早趁着男子不注意，把钱包给掏了。典型的“连吃带拿！”我看着他跑向那个胡同的，可是我现在就一个人，对方三四个，硬冲上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光钱包追不回来，估计还要吃一顿胖揍！ 人群已经散去，男子还在地上扒着马路牙子找，我走过去默默的推了下他。 “诶？你看见我钱包没？” “那里都有。”我指指头顶的摄像头，这伙子棒槌没注意到头顶上在老城墙上架着一个摄像头。 “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这钱包丢的蹊跷。那儿都有记录，别的我也不能多说。你快去报警吧。” 男子恍然大悟，回头看看人走已空的棋盘，猛地一拍脑门儿！ “妈蛋！谢谢你啊，小兄弟！” 看着男子狂奔的身影，我不禁觉得好笑。这棋盘骗局，就是投机人的好胜心理与赌徒心态，基本也算是一个百发百中的招数。 “滴滴。”我掏出手机，是小乔的信息。 “小枫，你在哪儿呢？” 第66章 咎由自取 小乔找我找的很急，所现在就要见面。 “我在外面。” “那我去找你。” “怎么了宝贝儿？这么急？” “见面说吧！” 我发了定位给她，在我这条街的一个咖啡店，我先进去占了个角落。 不一会儿，小乔来了。一进门，眼神慌张的四处找我。 “这里！”我挥手。 小乔看见我，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亲爱的，我有事找你商量！” “先喝口水，慢慢说。” “我有一笔钱存在姨妈那里。” “娟姐？” “对。” “我现在跟姨妈吵起来，闹翻了。她握着我的钱不给……” “你怎么会把钱放她那？”我明知故问。 “我的身世比较特殊，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姨妈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怕我年纪轻不懂得理财，就先帮我保管。” “可是……那是你的钱啊！”我正色道。 “是。”小乔低下了头：“我工作上一直是姨妈帮着照顾的。” 我心里冷笑，是啊，一个老鸨一个年轻女孩，互相利用互相依附，然后去坑别人的血汗钱。 “哦，那我明白了。亲爱的我怎么帮你？” “你说的那个英国煤矿的事情，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了。能不能，我先借你一百万？” “呦，这还想做无本生意？”我心里暗自骂道，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快。 “亲爱的，你跟我还分什么彼此呢？只是，我手里的钱全部都投进去了，我已经投了五千万。再拿的话，估计要去问我爸妈要。” “这样……”小乔听出了我的话中话。 她这种女孩其实很脆弱，在和富人的交往中就如一只惊弓之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时刻担心自己会穿帮，时刻害怕被“阶层”给排挤出去。 我的话，其实意思很明确。我和她的事情，俩人玩玩，给她点儿甜头没所谓，可如果上升到我父母的层面，那她必然立马出局！一丁点好处都捞不到。就算漂亮如香港女星，生了几个娃都没能入得了豪门，况且她这种山间麻雀呢。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感觉还没到时候。咱们俩多享受下二人世界嘛！”我伸手揽过小乔。 “嗯，我知道。”她一脸的败兴，眼看到手的肥肉溜走了。 “没事啦，别担心！要不……我卖辆车咯。”我说的轻巧，满眼的不在乎。 “那不好吧？” “这有什么？我的车多的是。我卖一辆，爸妈也察觉不到。也就一百万。” “那不合适。”小乔很是被我打动，满眼的心疼。 “这样吧，我认识一些人，可以做抵押的。要不我们先抵押，我让他们帮忙介绍介绍。” “也行。”我点头：“反正那边利润来的很快，马上就能赎回来！” “嗯。”小乔姣好的面容的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兴奋不已。 分开后，我回到别墅，找了大师兄燕子他们。 “这渠道容易的很！”大师兄还是那么傲娇。 “做咱们这行的，就是人脉广。上上下下，三教九流的都认识。放心，包在你师哥身上！“ “就知道师哥厉害！“我溜须了一下。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吃面，小乔的电话来了。 “亲爱的，你在干嘛呢？“ 我瞅瞅碗里的方便面说：“哦，我在吃饭意大利面。“ “我这边托人找到抵押渠道了。问咱们能不能今晚交易呢！说是他们查了黄历，明天不宜开张！“ “妈的，还有这种说法？好吧，我本来今晚约了朋友去喝酒的，那就今晚吧，毕竟我的宝宝最重要。“ 小乔在电话那边笑的特别开心。 晚上，我按约定时间到了地方。 这地方，是大师兄选的，他故意选在了城东一个废旧的糖厂。这地方已经荒了十几年了，从前的大车间和机器，就在空气中慢慢的腐朽生锈着，晚上看的有点瘆得慌。 “亲爱的，我在这儿！“小乔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他们人呢？“我问。 “还有五分钟才九点，我们再等等。“ 我和小乔靠着车子聊天，一会儿一辆吉普停在了我们面前。 呼啦啦，从上面下来了六个人，为首的正是大师兄！ “女的是小乔？“大师兄闷声闷气的问。 “哦，你就是山哥吧！“小乔娇嗲的说。 “嗯。车子就是这辆了？“ 大师兄走到我面前，围着我的宝马五系转圈。 “是。就这辆。“我答道。 “不错啊，宝马五……“大师兄跟那几个人交换了下颜色。 “多少价？干脆点。“我不耐烦的说。 “我这车很心，你看看还不到两万公里。别太黑了啊。“ 大师兄被我的不客气弄的很不爽，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富二代手头紧了？“ 我别过脸，没搭理他。 大师兄又看看小乔：“听我那兄弟说，这次是个美女找我。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啊！“ 我一下把小乔挡到身后：“赶紧报价吧，少废话！“ “呦呦，富二代生气啦！“大师兄一脸嬉皮的对着后面那帮人说，那帮人哄堂大笑，有吹口哨的，有起哄的。 小乔在我身后轻轻的拉我的衣服：“小枫，好像不对劲啊，要不算了把，我们走。“ 我扶着她的手，加重了些力量，暗示她不用害怕。 “山哥我最烦看不起人的。你这模样，怎么地？你还是主子不成？“ 大师兄今天往脸上贴了一块疤瘌，整个人看起来有凶狠又无赖。 “走？山哥我答应了吗？“大师兄猛地一下探身到我的车里，拔出了钥匙。 后面的几个人此时都围了上来，小乔在我身后吓得发抖。 “那你想怎样！“我低吼道。 “车，人，今天都归我们了！“大师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你放我们走，车子可以给你。“我第一时间想着作势保护小乔。 “你们？哈哈哈哈，你可以走，她不行！“大师兄说着一个眼色甩过去，后面的人蜂拥而上一把把小乔从我身边扯开了。 我扑过去，可是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小枫！“小乔撕心裂肺的喊。 我爬起来，这时候大师兄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几个人拖着我进了旁边的仓库，小乔被两个男子抓着，动弹不得。 进了仓库，那几个面生的兄弟跟我说：“放心吧，大师兄都交代我们了。你尽管嚎叫几声，叫的越惨越好，东西我们带来了，你自己会搞吧？“ 一个兄弟放了一个盒子在我面前，我太清楚了，这就是易容术的盒子，我见过老头子和大师兄使过。 其实我还不太会弄这玩意儿，也没人教过我，但简单搞搞，骗过小乔应该不难。 我往脸上抹了些血，然后那几块类似于胶水的东西，站住一些紫红色的块状物，搞到自己的额头上，问那个人：“咋样？向那么回事不？” “我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嘿嘿。” “行，开始吧！” 旁边一兄弟点点头，一脚踹翻了一个油桶，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嘴里还不服气的骂骂咧咧。 “叫你小子还嘴硬？今天不打死你！”那兄弟捡起地上的一些废旧机器部件，在地上摔的叮当响！ 我听见外面小乔的哭声和叫声，“你们放开小乔！有本事冲我来！千万别留活口不然出去了我让我爸把你们都送进监狱，关一辈子！” 各种动静，我的叫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兄弟对我点点头，跑了出去。 “老大，那人不经打，现在昏过去了。” 大师兄一听，“这小子不好惹，主要他老子势力有点大，我们撤！” “那这女人呢？” “别管了，快走！” 大师兄带着一帮人开车跑了……小乔冲进来，发现了满脸是血的我。 “小枫，你没事吧？啊！好多血…….怎么办……”小乔已经彻底失控。 “没事，怎么办，车子没抵押成，我对不起你。” 小乔哭成了个泪人：“别说了，小枫。我长这么大，没有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对过我。你别说了，那个钱，是我骗了你……呜呜呜……” 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不演出好戏给你看你都不露出真面目，真是咎由自取！ 第67章 不过是两清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小乔没有再给我耍过花招。只是说让我给她些时间，她把钱拿出来。 大概一周后，小乔打电话约我吃饭。 到了地方，是一家十分有格调的西餐厅，小乔已经坐在里面。 “哇，今天这么女神！” 眼前的小乔今天很是漂亮，应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露背银色晚礼服，一双银色高跟鞋，头发安静的俯在肩头。 “嘻嘻，今天是个大日子呀。”小乔调皮的打趣道。 坐定后，服务生拿来两杯红酒。 “小枫，这杯我敬你。”小乔举起红酒杯，双眸在烛光里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 “哈哈，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也举起酒杯。 一饮而尽后，小乔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一百万。”她神色高傲的说。 “呦，要到啦？”我接过卡，在手中把玩着。 “嗯，本来也是我的辛苦所得。这钱我有支配权。” 我举起酒杯：“敬，支配权。” “哈哈哈。”小乔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亲爱的，收益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见到？”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在我们国外找到一个投资人。所以，最多一个月！” “太好啦！”小乔眼睛望着窗外，口中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是怎样的？”我问。 小乔扭头看我，笑盈盈：“我也没太大野心，开个自己的小店，做美甲。” “很不错呀，我喜欢独立自主的女孩子。” “也没那么高尚了，只是生存需要钱而已。” 那晚，我们聊的很多，聊到很晚。 我的心里曾经一度浮起些怜悯，小乔是个苦出身的人。也许她觉得自己将要独立自主了，不需要再依附谁，跟我讲了许多自己的私事。 她是农村的孩子，家里从小穷的叮当响。她妈妈在她七岁的时候，挨不住苦日子，在一个雨夜夺门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乔的爸爸游手好闲，欠下了很多赌债无力偿还。在她妈妈离家出走后，没多久也离家出走了。 小乔只剩下一个亲人，爷爷。 爷爷已经六十多了，平时里做些水泥瓦工的活儿养活自己。小乔变成孤儿后，爷爷去哪里做活儿都带着她，她从小见得最多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施工现场，和下工后已然变成泥人的爷爷。 收入微薄的家庭，能顾得上吃穿已经了得。 小乔在初一的时候就辍学了，跟着村子里的小姐妹出去打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赚到钱，可以孝敬爷爷。 城里机会是多些，可是小乔的情况，能做的都是最基础的工作。很快，她在端盘子的时候被一个食客看中，做了他的情人。 食客在香港人，在内地有生意，一年有多半时间在内地。碍与寂寞，一直想在内地找个女人。 小乔的要求不高，彼时刚到城市的她，还不懂得城市女孩子用的那些国际大牌，只知道能去白马桥市场买个A货包包已经非常开心。 男人给她租了个房子，她无需再出去做那些低端辛苦的工作。每天逛逛街，买买衣服化妆品，也认识了几个市场里的小姐妹。 “后来呢？为什么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问。 小乔并不看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拿着他给我的每个月的零花钱，已经可以寄一些回去给爷爷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可是，小乔的爷爷并没有撑太久，没有等到小乔接他去城里住大房子的那一天，就走了。 “然后，我就离开了那个男人。“ 小乔说的很坚定，“那个男人的老婆发现了我，找上门来打闹。爷爷走了，我想靠自己活着。“ “那你后来是做什么工作？“我盯着她。 “和网络相关的，我蛮喜欢的，自食其力挺好！“这一句，把我仅有的怜悯也击碎了。 这种自称“互联网从业人员“的行当，用”走心“的方式，让多少人无路可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欲结束谈话。 “其实，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在车上，我问小乔。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严枫，你觉得我们俩有可能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什么意思？“ “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经历过的那些龌龊，黑暗，就是跟你讲，你都无法理解。你只不过玩玩我。“ 我被小乔的坦率给惊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也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向你前女友。可是我没出国留学过，也不会做陶艺，更不懂那些小提琴艺术品。等你玩腻了被抛弃，还不如我自己走。“ 我沉默，安静的开车，直到小乔家楼下。 “严枫，从今天开始我们保持生意关系吧。我不想再让自己做狗。在糖厂的时候，我看出你对我是真心，可是对不起，我很清醒。“ 我点点头，轻轻揽了下她的肩膀。 回去的路上，我打电话给燕子：“事儿办好了，把钱给洗干净吧。“ 第二天一早，收到小乔的微信，问我钱是不是已经打到英国那边了。 我没有回。 中午的时候，她又连发了几条语音。 “小枫，你在忙吗？“ “钱怎么样了？进度有了跟我说下吧。“ “小枫？看到回我消息。“ 下午，小乔的电话进来了。 “喂。“ “严枫，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担心死我了。“ “担心什么？“ “一百万啊！我挣的所有钱都在你那里了啊！“小乔有些急眼。 “一百万，怎么挣的？你告诉我的，你只有初一的学历。“ “我……“电话对面是沉默。 “严枫，你什么意思？“小乔的声音变了，有一丝尽力掩盖的颤抖。 “你的钱，是靠着娟姐的关系和人脉，去骗，去坑，得来的。“我一字一顿的说。 对面是死寂的沉默。 “你们分工明确，有专门攻克富人的，有专门钓屌丝的，还有专门坑有妇之夫的。“ “我说的对吗？“我平静的问。 “严枫，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些，都是脏钱。“ 小乔在电话对面彻底爆发了：“脏钱？我是付出劳动的，付出时间和自尊的！“ “那又如何？我把刚才说的所有证据，交给警察，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我……不对……你他妈是谁？“ “小乔，你还年轻。跟你接触这么久，我能感觉出你人不坏。“ “你少教育我！“我话说到一半，被小乔气愤的打断。 “你还我钱！还我钱！“ “可以。我把钱交给警察，你自己去取。Ok？“ “你这个骗子！“小乔在电话里已经哭到崩溃，情绪完全失控。 “对付你们这样的人，只能用非常手段。但我不会理所应当的觉得，这就是我的劳动所得。按你的逻辑，这世界黑白颠倒，没有标准，那不乱套了？“ “呜呜呜……“小乔知道钱追不回来了，在电话里哭着狂骂我。 “这些钱，从哪儿来，我就还回哪儿去。“ “至于你和我，我们两清了。“ 我挂掉电话，心里很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拨通了孟三儿电话：“三儿哥，我们约个地方见吧，你的钱，我要回来了。“ “什么？可以啊兄弟！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 我拿上一顶鸭舌帽，出发去和孟三儿约定的小饭馆。 第68章 雀门的陈年往事·一 见到孟三儿的时候，他满脸的兴奋。 “小子，你真的帮哥哥办了那小娘们儿了？” 我淡淡一笑，扔给他一张卡。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孟三儿的警惕性很高。 “已经是干净钱了。放心用吧，如何处置都可以。” 孟三儿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不错不错，这真是强将无弱兵，你家师傅带的徒弟了得！”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孟三儿爽快的点点头：“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肯定会信守承诺的。这也是道上的规矩嘛。” 我安静的等待他往下说。 “不过……“孟三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地？” “兄弟，咱们可是丑话说到前头。你可不能卖了我，有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但如果被追问起来，千万不能提我啊！” 我摆摆手：“放心，你说就是了。” “这要从一段往事说起了。”孟三儿沉吟道。 “那时候，我还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打打杀杀，感觉自己很威风。那时候你的师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了，雀门如今的掌门人也是，都算是道上比较有名的号。” 孟三儿的表情很严肃，看来这段往事并不轻松。 “其实再往前数，你师父和雀门当今的掌门人吴大是师兄弟。” “啊？”我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我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啊！”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再说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我心里非常不爽，这么大的事儿老头子也瞒着我，那我到底还要不要再对雀门下手啊，别弄了半天，都是同个师爷的同门兄弟，再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孟三儿看出了我的顾虑，轻轻一笑：“你小子在想啥呢？是不是后悔打听雀门，现在弄得自己不上不下了？” 我苦笑道：“是啊！我师父出国旅游去了，说是要去三四个国家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别等他老人家回来了，发现我已经把师叔的人给干掉了！” 孟三儿哈哈大笑，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聚集到一块了。 “你想多了。从名义上说，他确实是你师叔，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的师爷一共有三个徒弟。” “三个？？”我心里暗自骂道，你老小子话能一次性说完吗？一会儿给我冒出个师叔，一会儿冒出个师姨…… “所以，我的另外一个师叔呢？” 孟三儿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说：“女的，你应该叫师姑。当初你师傅是咱们这几个省有名的侠骗。所谓侠骗，就是虽然行的是行骗之事，可都是为人，为帮，为道义，所以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加上他老人家技术好，肯钻研，所以几乎南边大半个中国都知道他的名号。”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原来我师爷这么厉害！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当时候的网红啊！ 不错，我心里美滋滋的，原来我稀里糊涂的踏进了名门，这以后的路肯定不会走歪了！ “你师爷到六十岁的时候，先后收了雀门的吴大、你师傅，和一个女徒弟。你师傅排行老二，但是非常受师爷的待见，起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师爷身子骨还硬朗，不急不慢的教着三个徒弟，只是……” “只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 “只是，这一个手掌伸出来都有短长，别说是人了。事情发生在一个晚上。那天你师傅想着去下地看看。” “下地？”我听的一头雾水。 “嗯。做咱们这行的，不能手里没东西，这样约束特别大。要自己有金有人有关系，才能应对各种情况。” 也是，我点点头。 “那时候，你师爷听说在城西边郊区里有个黄皮子窝，那边有几个古墓。你师爷的身手特别好，就想去捞点东西，好变成钱。” “我靠，这跟小说似的。”我惊叹。 “哼哼，小说哪里有现实来的过瘾？” 孟三儿接着说：“你师爷本来没打算带你师傅去的。结果他老人家先去吴大的房里看了看，没人。又去女徒弟的房里看了看，也没人……” 我噗嗤一下笑了：“这吴大不会是跟他师妹约会去了吧？” 孟三儿依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那些是后话了。反正那晚只有你师傅在，所以因缘巧合的，就带了你师傅下地。” 呦呵！我还真猜对了，看来这同门的师兄妹都要搞点事情出来啊，也难怪，天天关在一个院子里学艺，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不摩擦出感情也难怪！ 孟三儿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你师傅跟着他师傅，带上了家伙事儿，穿好夜行衣，一路摸到了黄皮子窝。” “啥是黄皮子窝啊？” “嗨，你们现在的小孩儿生活的都太好了，离自然很远。黄皮子就是黄鼠狼啊，我们小时候黄皮子特别多。有时候饿极了，还到院子里来偷鸡吃！” “哦……”我确实没见过什么黄鼠狼，我小时候都取消了在院子里养鸡养鸭子了，全部是现代化的标准。 “可是那黄皮子窝邪乎的很呐！”孟三儿的眼里透露出一股寒光。 “之前有一些专门做”地下“生意的，都去了就再也没上来。况且你师爷和师傅还是跨界的……” “黄皮子窝到底有啥？“我不解，受不了孟三儿磨磨唧唧的。 “有啥？呵呵，当时咱们A市还叫A城，闹得沸沸扬扬。说那边有个清朝大财主的墓。这个人富可敌国，光老婆就有三十个！死之前就悄悄的为自己在城角上挖了个大坟墓，说是不想离祖屋太远。“ “我去，还有这种事儿，那这下面可是挖出不少好东西？“ “没那么简单！之前有一波地下的朋友，有从里面抱出来好东西的，可是大部分进去的不是死了，就是疯着出来了……“ “这么瘆得慌，看来那地主埋了不少机关啊。“ “是。他集齐了全国的巧工能匠，那墓地里头布满了机关，*和毒气……据说后面活着出来的人，见过各种惨死的人，唉。“ “那师爷和我师父，后来下去顺利吗？“ “他爷俩儿从一个黄皮子洞里钻下去的，刚进去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那黄皮子洞又窄又臭，他们爷俩哪里是下地的好手呀，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刚爬进洞口，就轰的一下洞口塌了！“ 我吓得叫了一声：“那……那，怎么出来？“ “出来？哪里还出的去！那时候是秋末，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晚上咱们这地界，在郊外冻得直哆嗦！他爷俩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身上带的火折子也不多，当时估计爷俩都觉得凶多吉少了。“ “后来呢？“ “后来，爷俩爬到了墓道里，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猫叫，反正诡异的很……” 我听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后来，我听你师爷讲过，他们俩接着火折子的光，看见一个浑身绿色的东西，人形。” “那东西歪歪斜斜的就冲着他爷俩去了，走进了爷俩儿才看清楚，这就是个人呐！但不知道是被什么液体给烧了还是给腐蚀了，那颜色……跟个水怪似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腐臭味。” 我觉得后背发凉…… “三儿哥，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啊！你也下去了？” “嘿！我哪有这福气，我那时候就是个跑龙套的，在你师爷的生意里打打下手，跑跑腿儿，这些都是后来他爷俩出来才讲给我们听得。” “哦……那东西没伤着我师爷和师傅吧。” “那倒是没有，不然你小子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第69章 雀门的陈年往事·二 “后来呢？”我急的汗珠子都掉下来了，没想到老头子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人鬼都打过交道，怪不得他现在遇到啥事情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你师爷拿出了随身带的家伙，一刀劈在了这个绿色水鬼的脑袋上，殷红的血顺着他脑壳留了下来，可是那个人已经叫不出声音了。” “你师傅上去看，这个人的皮肤已经全部没有了，身上不知道被什么毒气给覆盖着，有无数的脓疮在往外流绿色的血水。”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犯恶心，靠！这哥们儿得遭受了多大的罪啊。 “那我师爷和师傅还救了他一命呢！”我突然意识到。 “对，那人在里面出不去，不知道挨了多少天了……要不是你师傅和师爷了结了他，他指不定要受多少痛苦。” “他们还是往里走了吗？” 孟三儿点点头：“是啊，开弓哪里有回头箭，况且，他们的出路已经被塌方的石头全部堵死了。” “你师傅和师爷继续往里面走，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是放棺材的吗？” “不是。”孟三儿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有点儿常识好吗？这么快就到放棺材的地方，那还不都被盗墓的给盗光了！” “哦。”我不出声。 “这个房间很宽敞，没有摆设，你师傅很累，刚才又被吓得不能行，一下子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可是，就在这时候，他靠着的那堵墙突然动了……” “妈呀！鬼！”我吓得大叫。 孟三儿叹了口气：“然后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就开始往下压……速度很快，你师爷一看不好，赶紧四处找出路。” “会不会是死穴呢？” “有的是死穴，有的是活穴，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找出路！” 我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三儿的两片薄嘴唇。 “终于，在泰山压顶的最后一刻，你师傅的一只脚无意间踹到了一块墙砖，整个机关停止了。” “已经压的很低了吧……”我心有余悸。 “嗯。”孟三儿点点头：“你师傅和师爷爬出去，发现完全没有了路。” “啥？鬼跳墙！” 孟三儿不说话，闭着眼睛点点头，看来这段回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沉重。 “你师傅跟师爷，在这黄皮子窝打头的坟里，还没见到棺材，就被困住了……一困就是十天！” “那人还不得脱水了？没吃没喝的，在里面还吓得不能行！” “他们进去的时候带了些干粮和水，可是很快就用完了。” “没人来救他们吗？” “三天后，你师爷的另外两个徒弟，就是吴大和那个女徒弟觉得事情蹊跷了。但是这一行做久了，身上也难免不干净，没敢轻易报官。” “到第八天上，这个地方有了动静。” 我一听来了精神，“是不是吴大他们。” 孟三儿摇摇头：“你师爷和师傅不在，吴大不知道过的多快活！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他狠狠的握着手中的杯子，似乎要把它捏碎，我坐在对面，能感受到孟三儿的愤怒。 “他那时候应该已经放弃你师爷和师傅了，估计他们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本来行走江湖，一个不留神脑袋搬家就是常有的事情。” “那也太不厚道了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这样不管他爹和他兄弟了？”我很是不解。 孟三儿苦笑着看着我：“小枫啊，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以后你就会知道。” “那是谁救了老头子他们？” “这伙人是来盗墓的，专门的地下捞金的人。” “他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就是那个触动机关被压顶的房间。他们也不顺利，但是毕竟是专业的，带的家伙事够抗造！直接一把*，把那个房间给炸了…….” 我已经吓傻了，这要是我自己在里头，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那伙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出来的时候，你师爷和师傅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看这俩人不像道上的朋友，以为是附近的村民听说了有好东西的消息，擅自闯进来的，就救了他爷俩。” “命不该绝！”我听的小心肝吓得不行。 “嗯，命不该绝，必有后福！后来，这伙人喂了水和食物给他俩，两个人体力渐渐的恢复了。这伙人一看，这俩人不像是普通村民，脑子好使的很，就干脆让他俩做自己的随从，一起去这墓穴里走一遭！” “那伙人……不会是有啥歪心眼儿吧？” 孟三儿被我逗乐了：“还真不是！你师爷和师傅运气不错，跟着这帮专业的摸金校尉，虽说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但是还真捞着宝贝了！” 我两眼发光：“金条？” “俗气！” “这墓地里还能有啥？美女不成！”我反口相讥。 “那伙人找到了不少金银财宝，然而你师傅发现了些特别的。这个财主的财力非常强大，除了世人都知道的丝绸、米豆生意之外，其实还是个特别帮派的头头！” 我心里动了一下，感觉隐隐和自己有关！ “难不成，也是同行？” “算你小子聪明！是的，这财主其实已经很衣食无忧了，子子孙孙都用不完，但他就是喜好这个，纯属个人爱好。所以那句话咋说来着？文绉绉的那句？”孟三儿皱着眉头问我。 “热爱是最大的动力！”我机智抢答。 “哈哈，是是是。热爱，所以钻研，沉入进去，不觉得苦和累啊！” “所以，就在那伙人兴奋的拿着金子大叫的时候，你师傅在另外的一个偏室里发现了一堆咱们这行的宝贝！好几大箱子，各种工具，古书，还有器具！” “靠！发财了！”我猛地一锤桌子，惹得隔壁桌都在看我。 “嘿嘿，对咯！这几大箱子东西，可以说又专业又高端，那时候虽说你师爷有点名气，但财力没有这财主如此雄厚，家伙事儿还是略显寒酸呐！” 孟三儿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老头子留给我的那封信，信里面有提到，他有几箱子宝物，给我留下。就在他别墅的地下室。 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的，天天光顾着扮演富二代了，还没顾得上去看！ 难不成……？ 我心里犯着嘀咕，老头子对我这么好？如果真是他和师爷舍命换来的那几箱子东西，那老头子就是我的亲师傅！ 孟三儿看我一个人在那发呆，用手指敲敲桌子：“诶诶诶，你怎么跑神儿啦？” “没没没，三儿哥，您继续！” “可是福祸相依啊！就在那伙人拿着金条珠宝围着财主的棺材狂欢的时候，财主的棺材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声。” 猛地，我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啥，啥情况？诈尸了？” “然后棺材动了一下。” 靠！我往后缩了点儿。 “我们说的还是轻松。那时候，也就是半秒钟的事情！那间摆放棺材的房间全部塌方，有无数的利剑从墙壁中穿刺而来，那伙盗墓的全部都被埋在了大石块中，没有一个生还的……” “那，我师父和师爷呢？” “他俩在偏墓室里，眼睁睁的看着一瞬间发生的灾难，都吓傻了……但好在你师傅喊你师爷去了另一个房间，俩人才保住了一命！还得了不少好东西。” “这也忒惊险了吧……”我手心直冒汗。 “是啊，这趟确实是九死一生。后来你师傅和师爷顺着炸开的口子，慢慢的爬了出来。随身能带的先带了一些物件儿，后面又派人下去，把那几箱子东西，给运了出来。” “所以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的话……”孟三儿摇摇头：“千万别贪！” 第70章 雀门的陈年往事·三 夜深了，店里只剩下我和孟三儿，老板不注的用眼神瞄我俩。 “三儿哥，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儿估计要打烊了。” “好。”我和孟三儿走人烟稀少的深夜街道上并排走着。 “三儿哥，你那时候多大呀？” “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还小，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所有好多事儿我也看不明白。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真心觉得你师傅和师爷，都是好人。” 我看孟三儿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可能是触动到了内心吧。 “老板，来二十串儿羊肉串，十串猪天堂，四瓶啤酒！” 我和孟三儿坐在路边的大牌档旁，吹着晚风，感觉俩人的距离竟然近了一些。 “三儿哥，后来呢？” “后来你师傅和师爷到家后，我们都高兴极了！都以为他俩死在外面了，甚至商量着再过一两个月的没有消息，就办丧事算了。” “可是……也不都是高兴。” “此话怎讲？”我不解的问。 “吴大并不开心，至少我当时是看出来了，而且他很是惊慌。” “哦……你不是说还有个师姑吗？” “对，你师姑很高兴，她一直很孝敬你师爷，而且跟你师父的感情非常要好。” 孟三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俏皮的笑了一下。 “有情况啊！赶紧说说。”我领会到了孟三儿的意思，打岔道。 “一会儿说，再说了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是看的很真切。先说他们回来后的事儿。“ “你师爷回来后，特别生气的把吴大叫到祠堂里训话。“ 孟三儿面色凝重起来：“那个年代，要被叫到祠堂里训话的，都是大事儿……轻则挨鞭子板子，重的，有沉塘的，乱棍打死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师爷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晚跟着你师爷去的，本应该是吴大。下地这种事情太危险，而且总要留着个得力的在地面上接应！这样万一下面有个好歹，在约定的时间里没出来，不至于死在里面啊！“ 我想想也是，点点头。 “可是那晚吴大私自外出，没有跟你师爷打招呼，还叫了你师姑出去。“ “额……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好说，本来我觉得也是巧合，但从后面的事情来看，这个吴大的心还是太黑了。” “那师爷为什么不等等他呢？非要和师傅两个人下地，多危险啊！” “下地是有讲究的，都要先算卦看黄历。再说，那时候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再不下手，恐怕也没什么可以捞的了。” “好吧。师爷教训吴大了吗？“ 孟三儿点点头：“你师爷把吴大叫到祠堂，就叫他跪下！然后就直接家法伺候。“ “感觉这家法听着有点厉害啊！“我皱皱眉。 “嗯，咱们这行，不同于其他的门户。家法极其严格，一方面是为了惩戒不按规矩办事的人，一方面也是杀鸡儆猴，以树行规。那天吴大被打的皮开肉绽，结束的时候已经没法自己走了，被人给抬出去的……“ “那师姑呢？” “你师姑说了实话。原来那晚，其实师爷是跟吴大打过招呼的，可是吴大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那天约了你师姑出去喝茶。女人家是不能下地的，所以师姑并不知情。他们回来后，发现自己师傅和师弟不见了，你师姑到处找。“ “后来吴大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师爷下手也是够狠的。“我心有余悸。 “不得不狠呀，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咦，那如果师爷没上来的话，是不是那整个门户就给吴大掌管了？“ “是的。所以才可疑！而且那天你师姑哭哭啼啼的，我是比较下人的角色，没能在祠堂里听到个所以然。应该也和那个吴大有关。“ “这就复杂了……可是从来没听老头子提过这些事儿啊！这老东西，还真是能憋！“我骂骂咧咧。 “之后大半年的时间，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的。你师傅和师爷从地里头拿上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宝贝，而且很是先进，有些是那个时候的行里人都没见过的。所以你师爷就天天足不出户，在家里研究那些宝贝。“ “可是，“孟三儿话锋一转：”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你师爷就病倒了。“ “师爷年纪很大了吗？“ “其实也还好，而且他经常走南闯北的，身子骨也硬朗。所以大家都觉得那场病来的十分突然……“ 我听出了孟三儿话里有话，赶忙追问：“不会是有谁加害师爷吧？“ “唉……那是一个冬天，那年的雪特别多，天气也很是寒冷。你师爷一天从放那几个箱子的屋子里走出来，往自己屋走。突然就摔了一跤！然后就开始七窍流血。“ “啊！那……“我揪心的说不出话来。 “大家伙把你师爷抬到屋里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说不出话了。赶来的医生看了看，说是中毒。“ “是谁？“我一把把羊肉签字拍在了桌子上，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倒流。 “到现在也是个谜。“孟三儿摇摇头，”这老爷子每天吃喝用的，经手的人也不少。毕竟也是普通人家，哪里有那么严格的监控。所以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别有用心，不好说。“ “那师爷就这样去了吗？“ “你师爷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从一个特别矍铄的老头，瘦成了一把骨头，唉。倒是能听一些，可是完全说不了，身体也动不了。“ 虽然没见过师爷，但我还是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第二年快过春节的时候，老头子彻底不行了……他预感到自己要不久于人世，就把三个徒弟都叫到了床前，开始交代后事。“ “分家？“ “呵呵，差不多吧。那时候的师徒关系比现在要紧固的多，很像父母子女。“孟三儿笑笑。 “你师爷把老宅子的院子分给了吴大，但是不留给他一个人，和任何物件！他必须自己重新开始，自立门户，而且不得沿用师爷的那一派门户，不得有半点关系！“ “师爷，这是信不过吴大呀……“我皱着眉头。 “是。知子莫如父，师傅和徒弟之间，哪里有什么秘密。吴大这个人喜欢偷奸耍滑，而且为人刻薄，你师爷并不待见他。但是如果不把面上最实惠的东西分给他，吴大势必会找你师傅和师姑的麻烦。所以，师爷做了如此决定。“ “那我师傅得到了什么呀？“ “师爷把从地下舍命捞上来的那几箱子东西，和几个信得过的老家人，分给了你师傅。“ “唔……“原来老头子地下室的那几箱子东西这么有价值！我一直以为就是一些破烂儿货，没想到是传家宝啊！ “师姑呢？“ “你师爷的意思，是让你师姑跟着你师傅，他俩从小就走得近，而且感情一直特别好！师姑跟着你师傅，不管是结婚还是一起闯江湖，都彼此有个照应！“ “想不到老头子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啊！“我哈哈大笑。 “事实哪里能总如人愿啊，你师姑最后还是自立门户，好像三师兄妹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老爷子交代完后事，就断气了。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你师傅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哭到不能自已。“ “然后，师傅就自己出来闯荡了吗？“ “吴大要是这么厚道的人就好了。他觉得你师爷偏心，把最值钱最宝贝的东西分给了你师傅，自己守着那院子不是个滋味！丧事一办完，就找你师傅要谈条件。“ “靠！这人要不要脸啊！他自己干的那点龌龊事还不够吗？还有脸来问我师傅要东西？“ “人就是这样，小枫，永远别低估了人性的黑暗。人心隔肚皮，茫茫两不知啊！“ 第71章 雀门的陈年往事·四 孟三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估计后面吴大要放大招，对老头子不利。 “那吴大是不是没安好心？” 孟三儿灌了口啤酒，点点头。 “他觉得那几箱子里肯定是宝贝，吃用几辈子也用不完。认定了你师爷偏心你师傅。” “这老小子，我之前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面不善！俩颧骨高的能戳死人，一脸的刻薄相……” 孟三儿没搭理我，继续说：“他起先是拿手里的院子跟你师傅换，你师傅没搭理他。说自己有张床睡就行了，用不着那么大地方，后来吴大看你师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拿你师姑威胁他。” “我靠，典型的小人啊！那师姑咋办？” “你师姑当时已经跟着你师傅了，可是吴大那人嘴里不干净，说了一些乱七八糟不利于你师姑的话。”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难不成，这个吴大是喜欢我师姑吧？然而，我师姑喜欢我师傅？嗯，一定是这样，这三角恋还真是不分年代…… “那我师傅他，不会是信了吧？” “唉，那个时候的人还是比较保守。你师傅没搭理吴大，但是之前和你师姑约好的私定终身，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琢磨着孟三儿说的这些话，难道老头子是有了察觉？嗅出了他师兄的味道，所以直接人出国玩去了，不想面对？ 不对啊！我转念一想。 如果这俩人之间有陈年旧恨，那这是最好的报仇的机会啊！老头子这到底是演的哪出啊……我实在是摸不透他老人家的心思。 孟三儿继续着他的回忆：“你师姑据说是你师傅救回来的，命都是你师傅给的，再加上你师傅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是英俊高大，年方二六的姑娘心有所属也是正常的。” “那老头子呢？“ “你师傅也喜欢她，你师姑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这行里头有名的美人！人称”一颗痣“。长的十分标志不说，在眉心处有一颗朱砂痣，更是增添了几分韵味。“ 我在脑子里构想着孟三儿口中的那个纯真年代，竟然有些向往。 “你小子，一听爱情故事就这么带劲啊？“孟三儿拿羊肉串签子狠狠地戳了我一下。 “哎呦哎呦，谁说的？我这是关心我家师傅。后来吴大怎么样？快说呀！“ “后来吴大看你师傅油盐不进的，就起了歪心眼儿呗。那时候你师傅跟师姑挤在一个租来的平房里，你师傅为了保住那些宝贝，干脆连床都省去了，直接把几个大箱子拼起来，铺上一条凉席当做床睡。“ “额……师傅也是够大胆儿，那玩意儿可是从地下捞上来的！“ “哪那么多讲究，他那时候生怕一个没留神，东西没了！那就真的对不起你师爷了。“ “可是……还是没防住啊！那年中秋的时候，你师父跟师姑一起去赏月，买了点吃食回来，第一次过没有师爷的中秋，俩人都有点伤感，想着借酒消愁。结果，喝大了！“ 孟三儿一脸的气急败坏。 “吴大那边从来都没放松过警惕，天天派人盯着梢呢！就在那晚，吴大把他们俩给拖了出去，大大方方的把几口箱子给拖走了！“ “不是吧！“我痛苦的大叫。 “可是吴大也没得意太久，他发现那几口箱子里的东西他完全不认识！更别说怎么使了，还有一口箱子死活打不开。有心炸了吧，怕把里边儿的东西毁了。“ “第二天你师傅酒醒后，发现自己躺在河边，半个身子都浸到河里去了。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一个人跑到你师爷的坟上哭了好久……“ “后来，你师傅已经打算改行了，做点小买卖度过余生。没想到这时候，吴大找上门来了。“ “啥？他还不罢休？“ “又天真了吧？吴大是来让你师傅教他的。“ “这个臭不要脸的！“我抡起一个啤酒瓶朝着没人的马路上砸去。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特别清脆。 “你师傅是个硬骨头，宁死不从，也是吃了不少苦。这个吴大完全不顾及师兄弟的情分，把你师傅差点没打残。“ “最后吴大也是没了办法，总不能把你师傅打死吧，毕竟那么多人都认识他，也知道他俩的关系，做绝了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我仔细听着，想着老头子原来受过这么多苦，也见识过这么黑暗的人心。 “后来你师傅提出了一个办法。箱子里的东西是咱们这骗行的绝学，师爷单单传给了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教予吴大的，但是，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生存。“ “啥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师爷那几口箱子里的，是易容术，还有易经八卦的东西。高深玄妙，是骗行的高人行走江湖用的东西。讲究的是手法！你师傅不开口，那这些技艺也就跟着他去到棺材里了。谁都得不到好处！并且吴大擅长的是演技，他学样有样，心思缜密，几乎可以骗过天下苍生！“ 我回忆起了当初那伙人来二叔的便利店里骗狗的情节，一切还历历在目，那派头，那深情，那仪态……简直绝了，我完全没有起半点疑心。 “是的，那老小子非常善于演技。“ “嗯。所以你师傅就提出了各自称霸一则领域，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吴大也是没办法，他不答应也没有别的出路啊，所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你师傅也拿回了那几口箱子。“ “哦……“我一拍脑门儿，”我终于明白为啥老头子干脆躲到国外去了。旅游根本就是个幌子啊！他是在信守诺言。“ 孟三儿笑笑：“我虽说知道的不深，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最初你报你家师傅的名号时，我的顾虑很多。生怕引起江湖上的大波澜。还好，这事儿由你出面解决，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嗯嗯嗯，我家老头子真是个闷葫芦，走也不说清楚！害的我还以为他要大撒把了呢哈哈哈！“ “所以，现在的雀门就是吴大后来创立的吗？“ “是。吴大利用你师爷传给的本事，仗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在城中有一处不错的大宅子，可以养些自己人，慢慢的就发展起来了。“ “哦……你为啥最初的时候说雀门出手特别狠？“ “吴大的本性导致他的这个帮派如此啊！他为人多疑，用人必疑，疑人也用。但是一旦发现有背叛或者欺骗，那下场都不是太好。“ “这不就是在重蹈覆辙他自己年轻时候的路吗？“ 孟三儿点点头：“性格决定命运吧。但是最后留下来的，基本都是他的心腹。所以雀门的人，抱团特别紧，对外的时候非常团结，出手也是异常的狠毒。“ “啊……“我回忆起来当初和燕子在雀门老宅外用无人机看到的场景，那似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上下级之间的严格界限，和下级脸上绝对的服从。 “哦，对了。那个师姑呢？没听老头子说起过啊！“我忽然想起了师傅的青梅竹马女朋友。 “你师姑被你师傅伤了心之后，就没有继续跟他了。听说后来是自立了门户，发展的也是不错。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 “厉害呀，真是将门虎子！可是我都没见过我师姑。“ “呵！你还委屈上了，你师傅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你师姑了呢！说起来也是遗憾，当初那么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就这样被吴大给拆散了，现在弄得天涯沦落不相识。“ 我给孟三儿倒上一杯酒，我俩边聊边喝，居然把四瓶啤酒都喝完了。 “小子，酒喝完了，故事也说完了！咱爷俩，江湖见咯！“ 孟三儿起身走进了夜色中，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想着他口中的那些江湖往事与恩怨情仇，心里百感交集。 第72章 特殊香气的箱子 和孟三儿分开后，我再不想耽搁一秒钟，直接打车奔去了老头子的别墅。 已经睡下的燕子被我吵醒，不耐烦的说：“啥事情啊？这深更半夜的，你疯了？” 我顾不上跟燕子解释了，一把推开她，直接奔地下室跑去。 老头子的地下室是他平时除了外出办事外，待得最多的地方。老头子喜欢一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一关就是一整天！ 以前我和燕子好奇他在干嘛，有次半夜我假装给他老人家送糖水，猛地推门进去。老头子被我吓了一跳，然后“唰”的一下脸拉的老长。 “你怎么来了？”那声音……气压低的要死。 “师傅啊，我看你一天没出来了，今儿晚饭也没吃。想着给你送碗糖水，嘿嘿嘿。”我赶紧装傻卖萌。 “糖水放门口，你出去吧。” 我被撅回来了，灰溜溜的走了出来，关门前赶紧瞄了一眼老头子在干嘛。他在地下室放了一张书桌，和一个梳妆台，还有一台电脑。 是的！一个梳妆台！我还纳闷儿呢，这老头子是有异装癖？？？平时没事儿自己塞上点东西扮女儿身，不会啊！老头子怎么看都是个身心纯直的中老年男子。 我关门的时候，老头子正趴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研究什么，手里拿着一柄放大镜，脸几乎贴在了桌面上，旁边的电脑开着，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光斑。 老头子在研究什么呢？那些看起来有些泛黄的资料又是什么？ 我心里揣着无数个疑问，又不敢问，就这样埋在内心深处。 今天，我听过孟三儿讲的过去后，对我的师傅，已故的师爷心里充满了敬意。那几口大箱子和那个地下室，也变得面目清晰起来。 那些是我们门户的传家宝，老一辈甚至为之付出过巨大的牺牲，我要做的是认认真真的吸收掉，学好本事…… 我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漆黑一片，只有梳妆台反着隐隐的光，气氛有点诡异。 我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师爷，师傅，我来了！” 这时候燕子已经跟了过来：“你打算下去了？” 我扭头看她一眼：“怎么？听这语气你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那几口箱子是老爷子的宝贝，你用点心啊！” 还好，燕子不是吴大，没有因为师傅传授给我而嫉妒，我点点头，伸手摸到了在墙边的灯开关，转身关上了门。 我慢慢的走进摆在墙角的七口箱子，心里感觉很异样。 “从哪个开始呢？”我有点纠结，似乎也没有顺序吧?我看这箱子上也没编号…… 正在我犯难的时候，一股清幽的香气充斥了我的鼻腔。 哪里来的香气？我循味望去，在西边最角落的一口箱子，似乎散发这这种味道。 我走进，俯下身子深深的嗅着…… 怎么说呢？这种味道非常的高级，就像是一座雨后的丛林，有落叶的味道，有针叶的奇异，有泥土和河流的芬芳，还有一些因为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朽木的沉香。 我几乎沉醉其中，甚至不想回过神来。突然，好像有什么击中我一般，一道光束从梳妆台那里刺进了我的眼睛！ “啊！”我惊呼一声，坐在地上，心智在一瞬间恢复了，我吃惊的望着那口箱子。 这是一种蛊术？亦或什么保护机制？ 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伸手去摸锁扣。 “咦？锁住了！”我两只手使劲儿拽住锁扣，上下的摆动，箱子依然是纹丝不动。 “靠！老头子这是玩的哪出啊！给我地下室的钥匙，又不让我看箱子里是什么？真是无解！” 我气急败坏的在地上干坐了一会儿，发现七口箱子，每个都挂了把锁！安静的望着我，我双手使劲儿的搓着头发，真是要疯了! 我站起来来回的踱步，心里琢磨着：难道老头子是留了什么线索给我？要自己找到箱子的钥匙？晕，这又不是密室逃脱，玩我干嘛！ 我一屁股坐在了书桌旁边，双手烦躁的翻弄着桌子上的资料。 桌上有很多资料，大多是古文，书页已经泛黄，卷边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开箱诀要之一：八卦易乾坤》我一字一字的读出了书名。” “八卦易乾坤？”这句话什么意思？一定有所指！ 我重新回到那七口箱子旁边，认真的看着每一口木箱的表面。 这些箱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皮已几乎脱落，可木头依然完好无损。看的出，是用的上好的木材！ 经由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原来每口箱子的造型都是不一样的！大致的颜色，大小差不多，可是没口箱子的天灵盖上都有一个特殊的机关！ 有的是一面镜子，有的是一个烟嘴儿，有的是一个迷宫中间镶嵌着几颗走珠！ 我一口口的望过去，在墙角那口散发香味的箱子的天灵盖上发现了一个八卦图！ 难道机关在这里？ 我用手抠了抠那个八卦图，纹丝不动！ 靠，怎么开吗？ 我重新坐回到书桌前，翻弄着那本“八卦易乾坤”的笔记。这是老头子的笔记，厚厚的一本密密麻麻的笔记，看来老头子没少下功夫啊！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第一句，就把我弄晕了，我的古文水平也就是看看《天龙八部》，这都是什么鸟语？ 但是没办法，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字一句的研读。 “八卦表示事物自身变化的阴阳系统，用“一”代表阳，用“- -”代表阴，用三个这样的符号，按照大自然的阴阳变化平行组合，组成八种不同形式，叫做八卦。“ 接着，老头子还用红色的笔，在这一行概念下面做了标记。 “八卦并不神秘，在古代是一种工具而已。它在汉族文化中与阴阳、五行一样用来推演世界空间时间各类事物关系的工具。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ùn)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 我看着看着，已经沉浸在了里面。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的变化由太极开始，由太极产生出两仪即阴阳。即有阴阳，使相互感应，阳育阴，阴含阳，于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所以阴阳二气，又分为四，名曰四象。四象现在一般是指少阳、老阳、少阴、老阴。“ 古文看的我懵懵懂懂，好在还有老头子的注释：“骗与盗、欺有本质之区别。我等之辈需遵循阴阳八卦之实，体味《易经》之髓。凡事不能过，不能缺，不能偏，不能散！” 我想起老头子平时教我行事之风，确实如此。他不让我贪，不让我过，凡事讲究一个平衡。 “啊，原来如此！”开窍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了吧！我兴奋的把笔记扔到半空中，在地下室里高兴的大叫。 “咚咚咚。”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见燕子：“我说严大少爷，这都已经十二点了，你是哟啊把自己熬死在地下室了呀？” “十二点了？嚯，时间过的真快！”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燕子看着我的俩大黑眼圈。 “唉，这地下室也每个钟的，我都忘记时间了。” “你还真是精进啊！看来，我得跟你学学，免得师傅骂我懒骨头了！”燕子打趣道。 “再努力也不能不吃饭，快出来吃饭吧。” 被燕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第73章 诡异的谜题 我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又折回地下室，燕子在身后叫我：“你休息一下吧，这样拼命会挂的好吗？” 我权当没听见，目不斜视的走回地下室。 我之前的人生里，似乎从没有全力以赴，认真的做过什么事情。听完师爷和师傅的故事后，我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 “总要为热爱的事情，做点努力，忘我一回吧！”我心里暗暗想。 回到地下室的书桌前，我拿起那本笔记，继续翻看着。 老头子应该是看了很多的资料，然后摘录了重要的部分出来，其中有一段，着实是奇特。 他这样写道：“萃卦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四十五卦。泽地萃（萃荟萃聚集，乃为中上卦。 象曰：游鱼戏水被网惊，跳过龙门身化龙，三尺杨柳垂金钱，万朵桃花显你能。” 我查了一晚上的资料，已经能从师父之前的笔记中简单解读：“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坤上兑）。坤为地、为顺；兑为泽、为水。泽泛滥淹没大地，人众多相互斗争，危机必四伏，务必顺天任贤，未雨绸缪，柔顺而又和悦，彼此相得益彰，安居乐业。萃，是聚集、团结的意思。” 然后这段文字的后面，师父用红色笔迹写着：“打开此箱的重要办法，就在此句中。” 就在此句中？我困惑的又读了一遍，感觉大概意思能明白，可悟不出什么别的道理。 师父的意思是说要“团结？” 所以，我要找燕子或大师兄一起来开这个箱子？不对啊，这个地下室的钥匙，老头子只给了我一个人，并没有嘱咐我要和师兄弟共同协作…… 我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的办法，还是走不通。 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连轴转琢磨到了下午，此刻我的眼皮异常沉重，跟灌了铅似的，完全睁不开了。 我拿着笔记，强迫自己读进去，可是眼前的字像是一个个异形在我面前来回纠缠，慢慢的我的手越放越低，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我，和现实中的我，并无两样。我感觉到这种抽离感，却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梦境中游走。 我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坐起身，打开笔记，大声的朗读着老头子笔记里的那段话：“象曰：游鱼戏水被网惊，跳过龙门身化龙，三尺杨柳垂金钱，万朵桃花显你能。” 我读的非常起劲，丹田之声洪亮，然后那个“自己”合上笔记，起身走向那面梳妆台。 梳妆台不像是现代的东西，镜面已经泛黄，四周的木头和漆已经剥落，应该是有点历史的家伙了。 我用手沾了点水，在梳妆台上画了个周易八卦的阴阳图，然后大声重复那句：“象曰：游鱼戏水被网惊，跳过龙门身化龙，三尺杨柳垂金钱，万朵桃花显你能。” 声音刚落，我看见那面古梳妆镜的镜面竟然起了变化！ 这是做梦吗？我想挣扎着起来，但全身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动弹不得！ 我睁大双眼盯着那面镜子，头先用手画的那个八卦图，竟然动了！ “靠。”一句惊呼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声音有点闷，似乎在水面下一般。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镜面上的那个水形八卦像是沸腾的雨珠一般，一颗颗在颤抖，渐渐地，整个八卦图都活了起来！ 我吓得往后猛地一退，一下子磕在了书桌的角上，痛的我呲牙咧嘴。这时候，镜子里的那两粒代表阴阳的原点，直接弹跳了起来，腾跃出镜面，像是蜻蜓点水般的在镜面上跳舞…… 妈呀，这怕不是遇上什么邪乎事儿了吧？我当时觉得头皮发麻，双脚发软，想要逃走，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眼看着那些“东西”在镜面上越来越欢腾，我整个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它们。 “咵！”一声，其中一个原点变成了一枚铜钱！紧跟着另一个原点也变成铜钱，两枚铜钱在空中交叉跳跃，跨过那条鱼形的线，稳稳地落在了对方的位置上！ 此时，镜面上像是有一束光打来一样，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是完全没有自然光束的地下室，哪里来的这道光？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道光变得更亮了，两枚铜钱在阴阳两点的位置上迅速的旋转，快到几乎要把镜面摩擦出火花…… “不会爆炸吧，燕子，救我！救我啊！”我拼命的大喊，可声音根本穿不出去，只能任由眼前的镜面亮的像是一团火，云雾拨开的天空，渐渐变得刺眼，无法直视！ 我不会交代在这儿吧……我心里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看见两枚铜钱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两条通体金黄，张牙舞爪的龙！ 整个镜子跟着疯狂的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嗯？”突然，镜子停止了颤动，两条龙也不似原先那般的亢奋，悠闲地，甚至面容祥和的来回缠绕在镜中，顷刻间，镜面似天空般的飘洒下片片粉嫩花瓣，伴有嫩绿色的柳叶，宛如一幅天宫春晓图。 我看待了，虽然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可眼前这等美景从未见过。 我从那两条龙的眼中看到了祥和与慈祥，慢慢的壮着胆子走过去，想用手去感受它们。 就在我的手要触碰到镜面的那一刻，一股如同电击般的刺痛感从手掌蔓延开来。 “啊……啊！”我疼的大叫，想把手缩回来，可似乎那镜面有旋涡般的力量，把我往里吸！ “不……不行，不能，我的手！”我拼命的用左手去拉右手，可是还止不住的整个人往镜子里陷，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大半个胳膊就不见了！我从未觉得如此恐怖过。靠！这到底是什么？ 我伸出右脚，死死的顶住梳妆台的台面，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胳膊往外拔。 “啊，啊！！”猛地一下，镜面发出一声闷响，我整个人甩了出去，一下子磕在了书桌的角上，血喷了出来。 “妈呀！”我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老头子的笔记上，地下室的管道有点漏水，几滴冰凉的水滴在了我的脸上。 “原来，是场梦……”我长吁一口气，赶紧转身去看那面梳妆台，它还是巍然不动的立在那里，幽幽的泛黄的镜面上隐约映出我惊慌的面容。 没有龙，没有水八卦图，没有桃花，也没有旋涡…… 我的心脏剧烈的起伏着，这是什么意思？这梦也太蹊跷了！ 我翻开老头子的那页笔记，上面的字依然是那句《周易》中的古话，我强迫自己镇定。 如果这是某种提示，那么刚才那个梦关系最大的，就是这句古话了！ 没错！所有的元素都吻合，那关键点在哪里呢？ 我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个梦。 “啊！”有什么击中了我的心脏，“是顺序！” 没错没错，我站起来，快速的在地下室里来回踱步。 先有水，再有八卦图，再有铜钱，再有龙，再有桃花和柳叶！ 我兴奋的跑到那口箱子面前，蹲下来仔细嗅着它散发出的奇香，用手摩挲着那天灵盖上阴刻的八卦图。 如果这是一种提示，那么我就试试！ 铜钱，似乎在哪里看过这两个字？我眉头紧皱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 “对！老头子的信！” 我从包里翻出老头子的信，在联系人那一页里，写着一行字：“菜市口古玩街，金四哥。” 就是他了！我抓起包，跑出了别墅。 第74章 金四哥的店 我按着老头子信中的地址，打车来到了古玩街。 这条街的年纪估计比我爷爷还大，我打小就跟着家里人在这条街上逛游，也听说过不少这条街的故事。 我是本地人，从小就对一些老东西感兴趣，也可能是家里原因，小时候看见很多老一辈人的东西，爷爷的的古钱币，外公的邮票什么的，放假的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来古玩街看看，虽然不懂也会觉得很漂亮。 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这古玩街最早以前是个偏墓。所谓偏墓就是某个王公贵族在主墓之外又秘密建造的一个墓穴，往往主墓只是打掩护，好东西或者真身都安放在偏墓里。 刚解放那会儿，我们这带有很多吃地下饭的，挖出过不少好东西，曾经一度吸引全国的摸金校尉们过来碰运气。后来政府管控了这种混乱的盗墓之风，那股猖獗的势力才渐渐消退。 可是依然有无尽在宝贝藏在这古玩街方圆几公里。大人们说十几年前，这个地方拓宽改造时挖地基，挖出来的某个窑完整器件及残件数量惊人！一次，一个农民工就挖出了一个梅瓶，可惜他不懂，二十块钱卖给了一个到工地上“捡漏”的人，结果这梅瓶后期转手到了古玩商的手里，买到了一百多万的高价！ 所以一直有个民间传闻，说古玩街的卖家表面上租店面做生意，但实际都自己挖了地道，在地底下抛金子！曾经有一堆唐代的鎏金簪子，珍珠铺底，花型是一堆惟妙惟肖的鸳鸯，传闻就是一个卖家在自己的地道里挖出来的，拿到市面上的时候，簪子上面的土还是湿的！有买家开玩笑说：“这货地道，还冒着热气呢！”最后有人用一千块钱买了回去，最后经专家鉴定，这对簪子的市场价值值十万左右人民币。 所以，我打小就对这条充满了神秘传闻的古玩街充满兴趣，感觉每个店主都是两幅面孔，白天开门做生意，晚上就带上洛阳铲下地去挖好东西去。每回来这条街，我都觉得莫名的兴奋，也格外留神能不能遇上什么好东西，赚他个千八百的。 这会儿已经下午将近五点了，工作日街上的游客和行家都不多，人稀稀拉拉的，有的店主干脆在门口打横一个躺椅，脸上盖一块手巾，打瞌睡磨洋工。 我看着门牌号，妈蛋！这古玩街有点不好，所有的店铺门脸长得都差不多，也没有个字号什么的，我根本区别不出哪家是老金的！ 古玩这行讲究的是信誉和人脉，而且有些风险，所以有的人根本就不给店铺起名字，就靠着熟客介绍或者人脉上门做生意。看着灰头土脸的，其实有的身价过亿！ 这金四哥的店到底在哪里呀…… 我正犯着嘀咕，前面一阵争吵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意思？在我的地盘儿你还想撒野？“ “总得讲道理！“ 我凑过去一看，这俩人吵的也太没意思了。 只见一个胖的脑肥肠油的男子，脖子上带着个硕大的金镶玉的观音，正凶巴巴的对着一个背包的摆摊小贩叫嚣。 而这个摆摊小贩根本不是对手，在气势上已经输了。整个人耷拉着个脑袋，不吭不响，看的出很执拗，但是完全不敢还嘴。 “道理？老子就是道理！你刚出来混的啊？懂不懂规矩？“ 小贩两手一抱胳膊，不言语。 “呦，不说话是吧？那老子就让你开口！“ 胖子一脚出去，踹飞了小贩的背包，背包里好多手串，还有些青铜器模样的东西散落一地。 人群中有啧啧声，估计大家都看不惯胖子的胡作非为，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啊！我的东西！“小贩被这一脚给彻底激怒了，扑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用手揽住那些物件。 胖子没消停，更加嚣张，一脚揣在了小贩的屁股上，小贩疼的“嗷“的一声。 “就你这破铜烂铁，你还敢在爷爷的地盘上抢生意？带上你的东西，滚！“ 胖子挪动硕大的身躯，准备走过去再伤害小贩，这时候他的大胖手被一只手握住了。 这只手伸过来的时候，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经历了岁月如何的洗练，这只手的关节异常突出，尤其是是个手指的根部，像树根一般的牢牢盘错在一起！是个手指，更像是十根百年老树的树根，粗糙的皮肤下是宽大的骨节，感觉稍微一用力，胖子那全是脂肪的小胖手就得粉碎性骨折。 “诶诶诶，疼！轻点！“胖子被捏的直叫唤，也没了脾气。 胖子一扭头，整张脸立刻堆积在一起，形成一个油腻的笑脸：“四哥四哥，原来是您老人家，您不在店里头喝茶，来这儿管闲事干啥？“ 我顺着那双手望去，只见一个相貌奇异的人正死死的扣住胖子的手，脸上毫无表情，但有种言说不出的威严…… “管闲事？“男子重复胖子的话。 “哦，不不不……您老就是热心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哼。“男子甩开了胖子的手，胖子”哎呦“一声，踉跄了几步出去。 男子踱步到小贩跟前，俯身把他搀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小贩都快哭了，看着男子委屈的说：“我今天来这里摆摊儿，他说我占了他家的地方，非要赶我走。我没搭理他，他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 男子拍拍小贩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情绪。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男子转身问胖子。 “四哥，您说现在这生意本来及不好做，这野鸡还来捣乱，我能不着急吗？“胖子还狡辩。 “他说的是真的吗？“男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 “嗯，算是吧。“胖子自知理亏，不敢回应。 “你过来。“男子朝小贩摆摆手，小贩心惊胆战的靠近他们二人。 “他打你哪儿了，打回去。“ “啊？“ 小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问。 “这块地方离他的店铺比较近，这是真的。但这地方不是他的，他打你不应该，你打回去。“男子说的云淡风轻，说完兀自拿出一支烟，安静的点上。 小贩看着有个有威望的人给自己撑腰，底气也足了些，一脚揣在了胖子的肥腿上，不过胖子跟堵墙似的，也就是微微的晃了下。 “行，现在两清了，看看你的物件里有没有毁坏的，有的该多少钱，他得如数赔你。“ “诶！“小贩答应着，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货品。 “四哥，这……这不合适吧，“胖子脸上的肉又挤在了一起。 “为啥？“ “他万一狮子大开口呢？你我兄弟在这古玩街上一起处了十几年了，可是他一外来的，我可不信他。“ “这不我在呢么？“男子瞟了胖子一眼，胖子也不敢再多话。 我心里想，这人谁啊？看起来是这一带的老大哥啊，说话相当有分量！胖子这么张扬跋扈的人，在他面前跟小孩儿似的。 “还好，东西没啥大碍。“ “不错，看见没？不都是跟你想的似的那么下贱，人说东西没事儿，不要你的臭钱！“男子对胖子不屑的说，胖子脸有点红…… “行了兄弟，跟我走吧。我那地方大，地界宽，你在我店头前头摆吧。“ 小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男子，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很久。 “怎么，怕我吃了你？“男子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这位好汉，可否透露下姓名？“ 这时候胖子在旁边说话了：“我说你废话还真多嘿！四哥那是全古玩街，甚至全A市最厉害的行家了！这是带你飞呢，你还啰啰嗦嗦的。金四哥，听过吧！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 小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心里倒是“咯噔“一下！ 这就是缘分啊！找到金四哥了！ 我跟着小贩，一起走在金四哥的身后，朝他的店面走去。 第75章 他山之石 我跟在后面，不敢靠的太近。穿过这条街，金四哥拐了个弯，转到了一个胡同里，这是条死胡同，但是很狭长，大概有八十米的样子，稀稀拉拉的只有三四家门店，十分冷清。与古玩街上的繁华与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躲在巷子口偷偷的看着，金四哥领着小贩径直走到了巷子尽头。“嚯！”我在心里暗自的叫了一声。 只见金四哥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这是古式的大宅门，门脸足足有两米那么宽！黑色的亮漆在暮色中泛着光亮，可见用料之上乘。只见金四爷用力的推开木门，我猜这在古代一定是非官即富的宅邸。 门口的感应灯一下亮了，显示出了一丝现代的气息，我晃了一眼，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门处。 这下可把我难倒了……我在围墙四处转悠着，这院子得有两百平吧，真是阔气！又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听，啥也听不到。 唉！最后没辙，我只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门还是纹丝未动。我无聊的左右张望，靠近巷子口的一家店里来了生意。 只见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了巷子口，然后一个为首的人从上面下来，后面跟着三个随从。四个人一下车，店里就出来一个人迎着，一起进了店，然后一个脑袋在门口来回张望，最后紧紧关上了大门。 嗯？不对劲啊……这生意怎么看着都有蹊跷。 我躲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十分钟不到，那家店里居然传来了剧烈的争吵。 “行道上的规矩都不守了！你这是对不起祖师爷！” “祖师爷知道你是怎么做人的？他老人家有灵在天，第一个先办了的是你！” “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给老子上！” 一声厉喝之后，是“乒乒乓乓”的打砸声，然后是混乱的推搡和叫喊。 我正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背后的大门突然开了！ “诶诶诶诶！”我正紧紧靠着那门，这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一下去摔进了宅院。 “哎呦……疼！”我捂着后脑勺抬头看。 只见金四哥正俯视着我，他身后跟着头先那个小贩。 “呵呵呵呵，金四爷……”我堆着笑连忙站起来问好。 “你小子在我这宅子附近一直转悠了半天了，想干嘛？”金四哥还是那么近乎冷血的淡定。 “啊？您怎么知道的啊？” “你的所有举动，金四哥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身后的小贩指指墙上的摄像头，我尴尬的吐吐舌头。 “没，您老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小偷贼人的，我是专门来拜访您的！” “哦？拜访我？”金四哥上下打量着我。 “那……要不你们先聊，我走了。”小贩谦卑的说道。 金四哥扭头看看他，点点头，送他到门口，平静的说了一句：“七日后你再来，到时候串子就到了。” “好的，多些金四哥！这种恩情，我一定记在心里。” 金四哥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客气，然后关上了门。 这时候隔壁院子的打斗声更加大了，好像已经从院子里斗到了街上！可是金四哥似乎没听见，淡定的转身看着我，做了一个“屋里请”的手势。 我跟着他走进屋里，整个人立马呆住了…… 这房子也太好看了吧！全部是复古的装修，或者说是保留了原先旧宅的风貌，所有的木料、烤漆、雕花、布局十分之讲究。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门口玄关处的一张屏风！ 整张屏风硕大无比，几乎占据了大半间屋子。屏风使用的是全部镂空的雕刻手法，仔细一看，这简直就是一副画作！ 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人物、街道、河流、花鸟虫鱼……阴刻阳刻切换自如，就像是一张照片，记录下了某个古代时刻人们的生活场景。 我不禁张着嘴巴，看的入神。 “你小子倒是有点眼力。”旁边金四哥看我这么如痴如醉，不咸不淡的点评了一句。 “哈，我没见过世面，金四爷您别见怪！我这次来其实是专门拜访您的！” “谁让你来找我的。” 额，高人就是高人，我还没说，他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也是，我看起来还是个毛头小子，似乎也没啥可能知道他的大名…… 我恭敬的微微颔首，然后报出了老头子的名号。 “哦？”灯光下金四哥的眉毛轻轻一挑。 有戏！ 我缓缓的说道：“金四爷，我现在是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我师父留给我几口箱子，但是这箱子打不开……我研究了师父的笔记，估计您可以帮助我打开箱子。” 金四哥并不说话，垂目端起一杯茶，悠闲的品着。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这句话一出口，我倒是愣住了。确实，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啥关系啊…… 我脑子迅速的旋转，想找借口，却根本无果。 “你是来找铜钱的吧？” 我正愁着找啥借口，老爷子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尿。 “您……您怎么知道？” “哼，我和你师傅认识的年头，比你的年纪还大呢！” 我一听这话乐了，“嗨，老爷子您这不逗我玩呢吗？您和我师傅都老熟人了，那咱这事儿好办多了。” 我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金四哥一道寒光射来，吓得我伫立在原地不敢动，那目光，像是两道利剑，穿插进我的心脏，看得人不寒而栗。 “认识的久，就代表交情好？” 这话一出口，我觉得不对劲了。 这老爷子不会跟我师父有什么过节吧……那我肯定要不到铜钱呀！ 我嘿嘿一笑：“金四爷，您大人有大量，如果我师傅哪里做的不好的，我替他向您配个不是。但是一码归一码是不是，我毕竟是无辜的嘛。” 金四哥居然被我的贫嘴给逗乐了。 “你要铜钱去做什么？” “嗯，我开箱子啊！” “我说的是最终要做的事情。” “哦……”我想起了雀门的恩怨，但隐约感觉不说为妙，至少不会太被动。于是支支吾吾的：“我要学艺呀，师傅家传的宝贝，可是箱子打不开。” “你师傅的脸皮也是够厚的，拿着我家的东西，还来给我要铜钱。” 我心里彻底慌了……怎么地，这金四爷来头不小啊，难道是那个给自己修墓地的土财主家的后人？ “金四爷，您这话这么讲？我不明白……” “哼，你师傅跟你讲过这些箱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想起了孟三儿说的那些故事，但心里还是没底：“大概提过一些，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真是不怕风大扇了他的舌头！”金四哥看起来面有怒色，不妙！ “就凭他和他师傅那点儿本事，还想从地下捞金？那是我师傅和师兄弟们舍命换来的！” 轰，我心里炸开了锅。这上一辈的纠缠很是复杂，原来金四哥的同门师兄弟就是那帮摸金校尉！ 我打量着金四哥，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一对关节粗大的手上。 怪不得……这双手看起来是经历了许多的磨砺和压迫，必然是日积月累的地下生活，反复的刨挖动作使得他们如此触目。 “那些东西，地底下的所有东西，都应该是我们的！我师傅和师兄弟救了你师爷师傅的命，结果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他们俩！这两个贼人，必定是最后看到金银珠宝失了良心，把我的同门害死了！” 这里面有误会啊…… 我看着金四哥如同铜铃般的双目，感觉到了一阵凉气从后脊背升起。 “金四爷，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真相，我师傅和师爷也只是侥幸活了一命！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害你的同门，真的没有！” 金四爷不等我说完，站起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滚！我们两门世代不再往来，我看你今天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就知道没好事，滚！” 我像只小鸡似的被直接拎了出来……孤零零的站在黑色大门前。 这可如何是好？ 正面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用他山之石来攻玉！ 第76章 我来照顾你 被金四哥给撅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整整一周。 我翻阅着老头子的笔记和地下室里留存的资料，想着能否找到其他出路。可是整整一周，毫无所获，我灰心到极点，盘腿坐在箱子前，却根本打不开它…… 我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过如此了吧。我在箱子外，传家宝在箱子里…… 第七天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样不行。再耗下去事情还是办不了，雀门的仇没报，这样耗着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把自己收拾了番，再次来到金四哥的店门前。 我选择用最笨的办法，撬开金四哥这条口子！凡事都有弱点，金四哥再牛逼也是人，我要做的就是安心观察，等待，发现他的弱点后，稳准狠的下手！ 我在古玩街上，正对着金四哥店的那条巷子对面的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要了间临街的房间，在六楼的窗户上刚好可以看到金四哥的店，整条巷子进进出出的也看的非常清楚。 这天，我早早的吃完早饭，回到房间开始观察那条巷子的动静。 这是条古巷，颇有些历史，叫宰相巷，相传古代的时候有个大学士住在此地，所以此地风水十分上乘。 既无无尖角冲，又无刀缝煞，不独高无靠，金家宅子的坐向及朝向非常之好，加之这是条无尾巷，所以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收敛进来的财气及运气不易散去，非常绝妙。 这天，巷子里很是热闹，一共有三户商家，简直是门庭若市，巷子口停满了车。最先开张的是最靠外的那家，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穿的好不显眼，踱进了店面。大概两个小时候，他带着一个宝剑口袋出来，砖红色的宝剑口袋里露出一小截里面的物件。 嚯！这宝剑必定不是一般物件，只见整个外壳呈黑色，油光发亮的闪烁着光芒，剑柄处镶着一颗宝蓝色的宝石。这宝石通体晶亮，熠熠生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立马端起来望远镜，仔细看着老人背后背的这把宝剑，按照花纹和质地，怎么着也得是明朝的东西。 看来这宰相巷是卧虎藏龙啊，虽然不属于闹市，可是随便一件东西拿拿出来，都是这古玩街上最值钱的货色。 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两个人走进了金四哥的店！我赶紧抖擞精神，扔下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端起望远镜看。 为首的人带着个草帽，一副墨镜，看起来很是神秘，后面跟着的一个人瘸着条腿，左望右望的进了金四爷的店。 我注意到后面那个瘸腿的被着个硕大的书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大概两个小时候，这两个人一身轻松的走了出来。瘸子身上的背包也瘪了…… 这一对估计是出货的，看样子在金四哥这里拿到了可以的价钱。 又过了几天，这条宰相巷里或者人流不息，或者一整天没有人出现，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发现。 我有些无聊，靠在窗户上打游戏。 正打的激烈，突然听见楼下一阵人声：“”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我低头一看，两个人正在古玩街上死命的跑着，前面那个手里还拿着一副如意，估计是顺了店家的东西被发现了，现在正逃命。 后面追着的人正是那天找小贩麻烦的那个胖子，无奈他真是太肥了……跑起来气喘吁吁，几乎要背过气去。 “抓……抓住他，他偷了……我的东西！”胖子是在是没力气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弃了追赶，只是扯着嗓子喊着。 商铺的人都出来了，几个人看这架势，准备上前去拦住他，小偷一看前路不通，转身跑进了宰相巷！ 门口和中间那户没人出来，这时候在巷子的尽头，一个身影闪出了店铺。是金四哥！ 我推开窗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巷子幽深狭长，小偷跑的太急，并没有注意到金四哥的出现。等他跑到巷子尽头，想要一跃翻出去的时候，发现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啊！”小偷吓得大叫一声。 金四哥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意思让小偷把东西交出来。 小偷身后已经站了几个人，是闻讯赶来的胖子的朋友，小偷两边来回看，衡量着，还是金四哥这边势单力薄，而且还是个老头，把他弄倒下了，自己翻过墙就可以溜了。 于是小偷径直奔着金四哥就去了，他把如意踹到了兜里，然后从后腰拔出一把西瓜刀！ 这下两边的人都傻眼了，巷子口那几个年轻人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守住巷子口，远远观望着。 金四哥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竟然冲着小偷走了上前！ 我心里一股热流涌过，这是真正的爷们儿汉子啊！一点儿不带怂的！ 小偷愣了一秒，挥舞着西瓜刀朝着金四哥的胸前就劈了下去。金四哥不慌忙，脚下一转，轻松侧身躲过了这一刀。 小偷扑了个空，气急败坏的又一个发力朝着老人家的后背砍下，金四哥伸出两只老树根般的大手，一下握住了小偷的手。 只见小偷被扭的哇哇乱叫，一下子跪倒了地上，手中的西瓜刀也随之掉落。 “哎呀呀，断了断了！“小偷连声求饶，金四哥一脚踹过去，小偷人仰马翻，怀里的如意也掉落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把这兔崽子送派出所去？“金四哥扭头对巷子口的那几个年轻人说。 年轻人们都看傻了，金四哥这身手根本不像快六十的老人，很是干净利落！ “诶诶，好嘞！“几个年轻人正欲上前的时候，谁也没料到，那个小偷捡起地上的西瓜刀，一下子横扫在了金四哥的腿上！ 两个小腿肚子都深深的割开了一道伤口，血一下子喷溅了出来，金四哥痛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伤口。 巷子口那几个年轻人赶紧跑过来，其中一个一脚揣在了小偷的胸口，另外两个大块头死死的压住那货，几下就扭走了…… “金四爷！“我站在酒店的窗户旁边着急的喊着，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赶到他老人家的身边。 伤的很深，我到身边的时候，地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地……瘆人的厉害！金四哥身体很烫，在微微发抖。 “金四爷，您坚持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金四哥勉强抬头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里看的出很是意外。 我跑去路口拦了一辆车，一下把金四哥驼到背上，可能是撕裂到了他的伤口，老人家痛的“哎呦“一声。 “金四爷，坚持下，你现在流血太多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金四爷这会儿也顾不上嫌弃我了，点点头，骨节粗大的双手紧紧的组安札我的手。 到了医院，我把金四爷放在轮椅上，直奔急诊。 “医生医生，这里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跑的满头大汗，在急诊室里焦急的大叫着。 医护人员赶来后查看了伤情，建议立即缝合。 我用眼睛询问金四哥，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嘴唇发青，他强忍着痛点点头。 缝合的时候，因为位置特殊，没有打麻药。我紧紧握着金四哥的手，把他的头搂在我的怀里。 两道很深的伤口，一共缝合了整整四十针！ 我的T恤都被金四哥的汗水给浸透了，这真是条汉子，硬是没吭一声！连我都不忍心看了…… 缝合完毕后，医生看着我俩说：“你儿子够孝顺的呀，真贴心。“ 我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吾吾的，金四哥也有点尴尬。 出了医院，我打个个车送金四哥回去。 “你这样连路都走不了，怎么生活啊？“ “没事，不用你操心。“ “我说金四爷，咱就别硬撑着了好吗？这样吧，这几天我住你家，照顾你。“ 金四哥想反驳，可是稍微一动，伤口疼的他直咧嘴…… “行啦，就这么决定了。我来照顾你！“我不容置疑的说。 第77章 日夜相随 金四哥最终还是没拗过我，主要他那两条腿上全是绷带，基本的生活根本没法继续，必须得有个人照顾，所以，我顺理成章的跟金四哥住在了一起。 回到他家的第一天我还有点懵，这宅子当初我可是进都进不来，现在居然要在这里住最少一个月？呵呵，世事难料啊。 一到家，金四哥没好气的跟我说：“这边的屋子没有空闲的了，西厢那边还有一间，你住哪儿就行。” “可是，金四爷，你现在的情况连个尿壶都拿不动，我还是跟你住一起比较好吧？” “不方便。”这老爷子一句话把我撅回来了…… 行吧，我悻悻的拿着被褥，一个人去到了西厢房里。 金四哥这院子里的空房间大概有四五间，平时他一人儿守着这么大间屋子不害怕吗？我心里想着推开了一扇门。 “什么味儿呀？”我抬头一看，“妈呀！”吓得我直接往后仰，一下子摔出了房间。 只见房间里面挂着一幅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正对着门口，笑盈盈的望着坐在地上的我，然后他的照片旁边还摆着一束香……这是遗照啊！天天睡在这样的房间里，我还用休息吗…… 我进屋拿起被褥转身推开另一扇门，然而，这间屋子里也有一张遗像和一束清香。 我不服气，连着推开几件屋子都是这样！不同的是，屋子里照片上的人不一样而已。我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回去堂屋要质问金四哥。 “金四爷，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是来照顾你的，你让我和死人住一起，这不是纯心恶心我呢吗？” 金四哥正呲牙咧嘴的揉自己的小腿，头都没抬：“让你跟他们住一屋都是抬举你。” 我正要怼回去，金四哥缓缓的说：“他们都是因为你师爷和师傅没命的。你最好记住他们的脸！要不他们现在正在这人世享福呢！” 我忽然语塞，意识到了金四哥说的是谁。 他们，就是当年和师爷师傅在地下墓地里相遇，救了他俩，并且最后炸死在主墓室的那伙摸金校尉…… 看来金四哥是真的很怀念他的同门手足和师傅，过去这么久了，还依然为他们每个人保留着房间，我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做声，转身准备回房间睡觉。 前脚刚跨出去大门，听到背后金四哥一声惨叫。 回头看，他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而且是脸朝下！我一个健步冲过去，把他扶起来，“怎么样？金四爷，没事吧？” “嗯……”他痛苦的皱着眉，摆摆手。这老头子真是倔强！我把他扶到床上，准备回自己屋。 谁知道他居然说：“你住我这屋吧，客厅里有个沙发可以放下来当床的。我可能真是离不了人……” 我心里大喜，“我就说嘛！你这情况，就得我贴身照顾！” 夜里，我躺在客厅，金四哥躺在旁边的卧室里，半夜里估计是伤口疼，他在床上直哼哼，听起来痛苦的很。 “金四爷，我给您拿冰袋吧。” “好……”他已经不再逞强了，声音虚弱的很。 我从冰箱里拿出冰点给他，在卧室里全都安顿好，才出来回到沙发床上。可能这一天太折腾了，我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什么玩意儿？下雨了？我皱皱眉，不对啊，这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呀……我正困惑着，突然觉得鼻尖一凉，一下子就醒了。 嚯！只见金四哥正坐在床上，拿着杯子里的水泼我！ 我气的真是鼻子都要歪了，“您都多大岁数了？还玩这套把戏？” “我饿了。”金四哥说的很是委屈。 我顶着困意，起身出去买早点，顺便从早市上带了一只鸡回来给他补身体。 中午我在厨房里熬鸡汤，突然大门响了。 跑去开门，一看是那个胖子！ “你找谁？” “你是谁？为啥在金四哥家里，他人呢？” “哦，他在里面，你进来吧。” 我把胖子让了进来，他径直奔堂屋无找金四哥。 “四哥，我来看看你！都因为我，把您老人家弄成这幅样子！” “见外了，都是古玩街上的，往上数几辈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哥，我也不知道给您带点啥好，这里一万块钱，您补补身体！” “不用，拿回去。”金四哥语气很坚定。 “您收着，回头让您那保姆给您买的好东西吃。”胖子不由分说的把一个信封放在了金四哥的床头，转身就走了，出大门前还瞟了我一眼。 看不出，这个胖子人还不错，我还以为是个张扬跋扈不讲理的主儿……只是，我怎么就变保姆啦？郁闷…… 中午我把炖好的鸡汤端上来，两个人围炉而坐，一起吃饭。 “四爷，那个胖子是什么人啊？” “他也是这古玩街上的一个人物。祖上积德，是厉害的号。” “哦……” 金四哥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不会还惦记着你那铜钱吧？” “惦记啊！没有铜钱我开不了箱子啊，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伤。” 金四哥笑笑，埋头喝汤。 “四爷，第一次见您笑耶。” 结果我话音刚落，他又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黑脸。 晚上，要换药了。我把金四哥驾到沙发上，用一个板凳支着他的腿。小心翼翼的用酒精消毒，又给他换药。 “你小子这样对我，没必要。我是不会给你铜钱的。” “嘿，四爷，您听我一句。我师父一直教我的就是不能见死不救，还有我们骗行，最讲究的就是仁义二字。所以，就算咱俩没关系，我也还是会照顾你。” “况且，”我顿了顿，担心触怒金四哥。 “况且，您并不确定那件事情是否跟我师爷，师父有关，这样冤枉他们，着实有点不合适。” 果然，老爷子的脸色唰的就变了，但他这次并没有骂我，只是默默的不吭声，把腿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照常照顾着金四哥的饮食起居，换药，没有再提起过去的往事。 一周，两周，三周…… 我一直悉心照料着金四哥，希望能感化他对我师爷和师傅的偏见。 这一天晚上，我摆好碗筷让金四哥过来吃饭，他已经能借助拐杖走路了。 俩人坐到饭桌前，金四哥的脸上突然有些动容。 “好些年了，我都记不得多久没这样吃过饭了。” “四爷，这些年为啥您不找个老婆呢？” “我这样的谁能看上呢？” “不会吧，您哪儿都挺好啊！”我诧异道。 “你还小，不懂。早些年，我老是下地，每次能不能活着上来都是个问题，哪里有女人愿意跟我。” “那后来呢？” “后来管理的严了，不准私自下地了。我就继承了师傅的宅子，在这古玩街上开了这家店，可是年纪也大了，更遇不上合适的了。这辈子就这么耽搁了……” “别这么灰心嘛，这都啥年代了。你这生意做的好好的，人又靠谱，找个师娘好好过日子呗。” 金四哥笑笑，没说话。 吃完饭，我搬来了一把躺椅，伺候金四哥躺下，我俩在院子里乘凉。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你说的话。”金四哥突然的一句，让我很是诧异。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的生活，也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师父，师兄弟们更是永远的睡在了那个黄皮子坟里。你说，我能不恨吗？” 机会来了！金四哥从没如此掏心窝的跟我主动说起这件事…… “四爷，您想想，如果那日我师父和师爷也站在那个主墓室里，那就是全军覆没。我们祖上是骗行，所以才被那几箱东西吸引，算是逃过了一命，但绝没有害人的心思啊！” 金四哥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我：“其实刚出事的时候，你师傅和师爷来找过我。” “啊？我就说，他们不可能不露面的。” “但当时他们死死守住那几箱子东西不让，让我起了疑心。” “我的四爷啊！那几箱子东西就算让给您，也没用啊！您又不是吃这碗饭的！” “我坚信我师爷和师傅没说谎，他们也为守护这几箱子东西差点丢了性命……” “哦？”金四哥诧异的望着我。 第78章 世界上唯一的铜钱 我把从孟三儿那听来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向金四哥复述了一遍。当我讲到我的师爷如何舍命保护那几箱子东西，我师傅又是如何遭人算计，陷害，因为那几箱东西差点丢了性命的时候，我看见金四哥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情感。 “所以，金四爷，那件事情真的是一个意外。我师傅和师爷一直把贵门的恩情铭记于心，而且从来没有怠慢过那几箱子宝物，一直当眼珠子一样在守护着。” 金四哥没有说话，仰头望着星空。过了好一阵子，我发现他那老树皮似的脸上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 是泪？ 金四哥压抑的对我说：“这也是你们编排好的吧。” “啥？金四爷！我一直敬重您是条汉子！如果您这么说，这么想，那以后咱们都不要见面了，我不稀罕那对铜钱！我师傅回国了照样有办法弄开！”我气的站起身就要往屋里走。 “哈哈哈……”身后传来金四哥的笑声。 “好了，小子！我知道了，逗你玩呢。” “您这是为老不尊啊，金四爷！” “哈哈哈，这个心结纠缠了这么多年了，我也希望把它解开，活的轻松些，也更容易面对我故去的师傅和师兄弟们呐！” “明天，你推我去胖子店里一趟，我们去取铜钱。” “在胖子店里？”我感到很意外。 “跟你说过，那小子祖上是厉害角色，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进四哥不想多说，摆摆手示意让我扶他进屋。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这些恩恩怨怨，还有为之付出生命的前辈，心里总有股热辣辣的东西不安分。 到了天明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走吧！你还要不要铜钱了？”我屁股上狠狠挨了一下，睁眼一看金四哥已经穿戴整齐，等着出门了。 “要要，给我五分钟！” 我随便洗刷一下，推着轮椅上的金四哥出了店。 七拐八拐，到了胖子店门口，此时那胖子正坐在店里喝茶抽烟，看见金四哥，赶紧出来迎。 “老哥哥，这几天没去看你，你怎么还出来了？这是有啥急事？” “我的风格你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吧。”金四哥依然是一脸严肃。 胖子不敢怠慢，吩咐手下的工人看店，自己陪着金四哥和我，闪进了后边的院子。 后边院子是胖子自住的，收拾的很不错。天井正中央有一口青花瓷的大缸，缸里有几株荷花，开的正婷婷袅袅，东西厢房里装修的很现代化，可见这胖子还是个外粗内细的人。 胖子打开一扇门，把我俩让了进去。简单的寒暄倒茶后，胖子开口：“四哥，你这一般不找我，今儿到底有啥要紧事啊？” “胖子，我是来问你要萃珠的。” 胖子听到那两个字，油腻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小眼睛睁得老大，“老哥哥，你要动它们干啥？” “胖子，别整客套的。我们也不是外人，现在是萃珠该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难道和这小子有关？”胖子的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我，上下打量。 “他是那两个人的后人。” “啊！”胖子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不禁的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我。 “所以，是你要拿萃珠？” 我估摸着他们说的就是那对铜钱，居然有个这么文雅的名字…… 于是我赶紧应着：“嗯，是我。” “四哥，你确定吗？”胖子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警惕。 金四哥点点头。 “这东西，别说我这，就是全世界，也就这最后一对了。既然四哥都点头了，我没什么理由拦着。只是，我说年轻人，你可要好生保管，万一丢了，那就是你把性命赔上，也赔不起的！” 胖子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我赶紧站起身。 “放心，这东西对我重要，对你们一定也非同小可。我只是借用一下，一定完璧归赵！” 胖子看着架势，今天是非出不可了，也没犹豫，直接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过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四十分钟，胖子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方盒。 他刚一进屋，我就闻到了那股子奇香！ 对！就是那口箱子的味道，那种丛林混着多年朽木和针叶的味道，一定不会错了！ 我满是期待的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不料胖子先不疾不徐的把盒子放下，郑重的对我说：“小兄弟，我看你还年轻，很有必要跟你说说这对铜钱的来历，免得你做了什么不应该的。” “好好好！”我连忙点头应允。 “这铜钱是远古的东西，不是一般凡世的物件儿，它长得似两颗铜钱，其实按古书和老一辈儿人的说法，这是龙的两颗眼珠子。“ “啊……“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旁边的金四哥闭着眼，默默的点点头。 “这对珠子原本有两对，是和箱子一起下葬的，你师傅手里应该是拿到过的。但是后来，听我们这边道上的人说，你师傅没看住那箱子，中间被盗走过一回……“ 我想起了孟三儿说的，那箱子曾经被吴大他们使技盗走过，但是最终吴大也没打开那些箱子，看来是这过程中，把钥匙给弄丢了…… “所以你师傅应该见过那箱子里的物件，只是后来苦于没有办法打开，只能放在那里。“ 我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胖子话锋一转。 “这第二对珠子和第一对稍有不同，用过一次就废了！也就是说，剩下来的只有观赏价值了，所以，如果不是金四哥出面，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对金四哥充满了钦佩和好感，是个汉子！ 我狂点头：“知道，大哥。这里面的要害金四哥已经跟我讲过。我知道这一对珠子的重要性。“ “所以，不好意思，兄弟，就算当着金四哥的面我也要再问一句。“ “您说您说。“ “你不会去为非作歹吧。“ “这个你放心！我的门户教训里就没有这一条，如果我做了什么为一己之利的事情，那别说是您和金四爷，就是我师傅也不会饶了我的！“ 胖子点点头，和金四哥俩人对视了一眼，把那个盒子递给了我。 我手有点抖，这辈子第一次拿如此贵重的物件，心里有点慌。 金四哥看出了我的忐忑，微微一笑：“打开吧，“ 我捏住盒子的底部和盖子，两只手指一用力，把盖子给打开了。 “哇……“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叹为观止！真的是叹为观止！！ 盒子外面是深蓝色的，有点类似于某种玉的材质，里面是红色的上好的丝绒。 平整的丝绒里静静的躺着两枚铜钱。说是铜钱，因为它们的大概形状和边缘，确实铜钱的造型与质地，可是最奇特的是，中间的部分镶着一排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 “这是……？“我疑惑的抬头问金四哥。 他开口说：“这些是上好的玛瑙，据说是古代被供奉过的，所以颇有灵性，而且还散发着奇香。“ 我赶紧凑近了闻，果然是！ 这黑色玛瑙排列成一种特殊的形状，我觉得很不一般，却解读不出。 “四爷，这玛瑙是文字吗？“ “你小子挺有慧根的啊！“一旁的胖子说话了。 “这玛瑙的排列是上古一种神秘的语言，有掌控的作用。所以与其说是这对铜钱能打开箱子，不如说是这些玛瑙。“ “哦，原来如此！“我如获至宝般的把这两枚铜钱放在手里，反复摩挲。 “那个……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为了保险起见，你是不是压点儿什么在我这儿？“胖子看看我，瞅瞅金四哥。 “小枫，这个担保我帮你做了。你不会让四爷失望的吧？“ “您尽管放心，四爷！我今晚就拿回去开箱，明天就送回来！“ “胖子，还有啥不放心的吗？“金四哥扭头问。 “没有没有，全听您老人家的！“ 第79章 别有洞天 我把萃珠的盒子放到包最深处的夹层，赶紧打车飞奔回老头子的别墅。 一进门，跟燕子装了个满怀。 “你赶着投胎啊？吓死我了。” “拿到了，拿到了！” 燕子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个月前，我回来别墅收拾东西，燕子听说我要去照顾那个金四哥，一脸的不屑。 “你省省吧，那老头儿倔的很！我听师傅说十几年前他和师爷一起登门拜谢，被那老头子连人带礼物给扔出来了……你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哼！妇人之见。我看那金四哥不是坏人，只是有点误会罢了。要是大家都不迈出那一步，这仇恨还要世袭继承下去啊。” 燕子一个白眼过来…… “师傅不是常跟咱们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就算我不求着他，看着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自己没法生活，谁不动恻隐之心啊。” “随你随你，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你就是白费功夫！那老头子心比石头还硬呢！” 如今，我揣着萃珠回来，燕子也是始料未及。 “给我看看，到底是啥稀奇的宝贝？” 我打开盒子，燕子的鼻腔中发出一声惊呼。 “这不是一般铜钱啊！” “那肯定，一般铜钱犯得上这么费劲？据说这是通灵的铜钱，上面的玛瑙排列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和那个箱子啊，是配套的！” “真好！让你小子占便宜了，要不是我是个女儿身，这等好事儿能轮到你？”燕子不爽的送我一个大白眼，悻悻的回房间了。 我顾不上她，飞奔到地下室。 刚进地下室，我就闻到了那股幽深奇香。 “你的出厂原配来啦！”我兴奋的大叫，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着。 我小心翼翼的蹲在箱子跟前，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盒，两只手指上下相托，一个发力，“嘎嘣”一声，盒子弹开，里面一对萃珠竟然在黑夜中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光芒从未在白日里或灯光下显现，唯独在这黑暗的地下室里，我由于太兴奋忘了开灯，居然有这般景象！ 我好奇的近距离观看那些发光的玛瑙。 一粒粒如同夜明珠般，像是银河里的星空，丛林中的萤火虫，炽热的太阳……那种力量，无法用语言描述，可近如咫尺的我感受到了一股神秘，安宁的力量，似乎在召唤我。 “啊！”我忽然大喝一声，为了让自己清醒，不要越陷越深。 我快步跑到门口打开地下室的灯，萃珠的光芒在瞬间消退暗淡了下去…… “你们到底什么来历？这么神秘。”我一个人喃喃着，不敢再多耽搁。 来吧！开始吧！ 我取出一枚铜钱，放到了箱子天灵盖的一个凹槽里。 嗯？箱子纹丝不动，萃珠毫无反应…… 靠！金四哥不会是骗我的吧？难不成，我一下子心里慌了，要是这老家伙伙同那胖子一起坑我，给了个假货，然后问我要真货……那我就是把老头子的房子卖了估计也换不起啊！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拿起另一颗萃珠放到凹槽里，还是纹丝不动…… 不对不对，我站起身，在地下室里疯狂的来回踱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强迫思绪平静下来。 第一，如果假设这对铜钱是假的，那怎么用都没辙。我能做的就是拍个视频，然后去找那来骗子退货！ 第二，如果这铜钱是真的，那一定是我的方法不对。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来回走着，因为太急躁，脚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尖锐物，疼的我哇哇叫。低头一看，是那面梳妆台的脚。 梳妆台？！ 好像有什么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花。那个梦！ 在梦里，我看见梳妆台上有水花四溅，还有无数的桃花瓣散落，整个画面美轮美奂，仿佛仙境。 水？ 我三步并两步冲出去地下室，跑到厨房接了一大杯水。 然后，我端着水面对箱子犯了难。先放水？先放铜钱？同时放下去？ 妈呀！比高考还难。不管了！挨个试吧……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先把两枚铜钱放在凹槽中，然后自上而下的往下浇水。 没反应…… 我抠出两枚铜钱，先往那凹槽里倒了些水，再把铜钱放进去，还是没反应！ 我重复第一遍的动作，然后往铜钱上浇水。 嗯？什么声音？ 我仿佛听到了一种类似机械转动的声音，来自箱子的深处，非常隐秘。 看来这办法奏效了！ 我又冲出去接了一杯水，然后放开了往铜钱上浇下去…… “嘎嘎嘎……蹦蹦…….”仿佛一台陈旧的机器，在涂上油之后费劲的启动磨合着，响声越来越大，从箱子的底部一直蔓延到箱子的顶部！ 我兴奋的等待着，“咕嘟咕嘟”的声音吸引了我。 循声望去，箱子的天灵盖，两处放铜钱的凹槽里，水竟然沸了！ 我吓得动弹不得，盯着这奇观，水越来越沸腾，像是喷泉般的渐渐起来了！升起了一定的高度，而两枚铜钱此刻在水柱的簇拥下边的轻盈剔透，那些散布的玛瑙如同一般般花瓣，轻飘起来，微微的跳动，缠绕，仿佛春天嫩芽与花瓣交错在风中舞蹈。 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或者爆炸？ 我正胡思乱想着，一切戛然而止。两枚铜钱被水柱抬升到半空中后，猛地落下，精准的降落在两个凹槽中！ 然后一声闷响从箱子的腹部传来，“吧嗒”一声清脆的开关声，然后箱子的盖子缓缓动了下。 开了……我难以置信刚才自己都看到了什么，心中又是惊又是喜，这老祖宗的东西真是神奇啊。 我赶忙掀开盖子往里看。 “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跑两条腿像是被抽筋了一般无力。 “燕子，燕子！快来人啊！”我死命的喊，没有人回应我。 那箱子里全是人的器官！ 有从鼻子开始到下巴的脸皮，有耳朵，手指，甚至还有女人的*！ 妈呀，这老头子是要干啥？练我的胆量？ 我调整呼吸，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重新往箱子里看。 咦？我定睛再看的时候，发现那些似乎不是人的器官，只是极度逼真，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伸出两根手指，尝试着去拉起一块人脸…… 那触感实在太真实。 我比划着往自己脸上贴了贴，哦！难道是…… 我心里一阵兴奋，原来这箱子里别有洞天！ 如果真的是我心中所想的那样，那我真是遇到宝了！我再往箱子深处扒，发现除了各种各样的模拟人类器官和毛发外，还有一本笔记。 我拿出笔记，是一个布面的长方体，很老式的那种本子。 翻开来，上面全是繁体字。看来这不是师傅的手笔了，要么是师爷，要么是这箱子原来主人的。 我耐着性子读：“易人容貌，狸猫换太子类同也。神不知鬼不觉，又需易容者神态气势靠拢，完全塑造他人焉。” 原来真的是易容术！我的心快从嗓子眼儿里飞出去了，是的，有了这个技能协助，我就能轻而易举的骗过雀门那帮人，帮二叔夺回血汗钱！ 我捧着笔记做到书桌前，继续读着，这本笔记非常详尽的介绍了易容的几种办法。 一种基本的，用特殊材料进行“化妆”即可。例如锅灰、泥巴、墨胶、假胡须等，这些在和那个假美术家打交道的时候，我见老头子用过。 还有一种是高级的，就是用人皮面具！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敷在脸上，注意边缘和脸部凹痕处的处理，容貌立马会发生变化。 我突然想起《射雕英雄传》里归云山庄出现的那个青袍怪客，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隐身于树上，湖边……暗中发射石子，指挥已盲的梅超风同郭靖过招！那个青袍怪客就是黄药师！ 原来此等奇术真的存在，高，实在是高啊！ 第80章 如果可以隐藏自己 大致搞清楚后，我开始犯愁，这笔记虽说厚厚一本，可是都是繁体字，怎么用这玩意儿还是无解啊。 我两难的看看笔记，看看那一箱子人皮面具。 实践出真知，不妨先试试！ 我拿起一块脸皮，试着贴在脸上，天！真是太神奇了…… 我是那种有点尖下巴的脸型，这个面具是咬肌发达，较为方的脸型，只是随便的糊一下，脸型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突然很想笑。 我嘚瑟的带着这半张面具上楼去找燕子。 “燕子燕子，干啥呢？” 燕子埋头看电脑，没搭理我。 “玩游戏呐？啥游戏我帮你看看，我可厉害了！”我故意凑到燕子电脑屏幕前烦她，惹得燕子一把把我推开：“捣什么乱呢？” “这个妲己我最会玩了，你得这么这么。”我故意很欠抽的指手画脚。 燕子果然火了，一下抬起头冲着我大声嚷嚷：“烦不烦啊你！” “诶？你……你……” 我眨眨眼睛，没憋住一下笑喷了。 “我咋啦？” “你好像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我还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哦！”燕子大叫，兴奋的手舞足蹈：“你是不是易容了！” “哈哈哈，就是随便贴了块皮，不一样吧？”我得意洋洋。 “不一样，就是说不出哪儿不对，但总觉得你换了个人似的！” “这才是刚刚开始，要不是那本笔记全是繁体字，我现在估计已经是易容大师了！” “瞧把你美得！我以前听师傅提起过，那易容术没那么容易的，你别太掉以轻心了。” “嗨，简单的很！” “没开玩笑，小枫，别真枪真刀的上场了，你再出什么纰漏。” 听燕子这么说，我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老老实实把那本笔记看完吧！所谓艺高人胆大嘛！ “行行行，女人就是啰嗦。”我表面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回了地下室。 坐回书桌前，我耐着性子读那本笔记：“渐：女归吉，利贞。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也。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也。” 很艰涩啊……我揣摩着其中意味，手无意中抠着面具与脸的接合处。 嗯……嗯？不好！ 好像抠不下来了！ 我当时就慌了，赶忙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用力撕扯着接合处的边缘。 “啊！”那块人皮面具像是长在了脸上一般，怎么也撕扯不下来，我每次发力都感觉像是在拽自己的脸皮，那种钻心的疼痛……真是急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要带着这个方下巴过余生，这么特也太丑了吧，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可咋整。 我着急的翻弄那本笔记，可越是着急，那些繁体字越是艰涩难懂，根本从中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真是快急哭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跑到楼上找燕子。 “燕子，赶紧帮帮我。” “咋啦？”燕子正躺在床上看书。 “我这面具，取不下来了！”我快哭了。 “噗嗤…”燕子捂住嘴笑。 “你还笑！赶紧帮我弄下来，别长我脸上了。” “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这会儿怂了？” “哎呀，你别埋汰我了，这玩意儿黏糊脸上好可怕！” “你先别急，先坐下来，我看看。” 我坐到沙发上，燕子按按我的下巴和两腮，皱着眉头嘟囔：“是挺紧的哈，还真是无从下手呢。” “那咋整啊！”我真的眼泪要掉下来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一看是金四哥。 “哎呀！”我一拍脑袋，“说好的今天把萃珠换回去的，我给忘了！” 我赶紧接上电话：“金四爷，我现在就把萃珠给您送过去。” “哦，没事儿，我就是提醒提醒你，怕你小子给忘了。” “不会不会，我现在过去，十五分钟！” “你不弄脸皮了？”燕子问我。 “顾不上了！要是不送过去，这金四哥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燕子捂着嘴，尽量不在我面前笑出声，心里的绝望……唉，都怪我光想一口吃个胖子，现在得到教训了！ 我愁眉苦脸的打了个车，带着萃珠到古玩街。 今天的古玩街好不热闹，难道有什么活动？我穿过人群，直奔金四哥的宰相巷，金家大门敞开着。 “四爷！四爷！是我，小枫。”我在门口喊。 “进来吧。”金四哥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 “四爷，我来还萃珠。” “我不打电话，你就不打算还了？” “不是不是，您老别误会。”我看金四哥对我爱答不理的，感觉很是棘手。 “哼，算我错看你！” “哎呀，金四爷！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您还不知道我的什么人吗？我是遇上难事了。” 我真是要冤死了…… 这时候金四哥才转过头来看我：“遇上啥事儿了？” “你自己看看呗。”我哭丧着个脸，用手指了指下巴。 “嗯？哦……哈哈哈哈哈！”金四哥爽朗的笑声跟铜铃似的，听得我有点瘆得慌。 “你这是取不下来了？” “您老真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来。” “不对啊，虽说我并不十分熟悉易容术，可也听过一点半点的，只要按照程序做，这个东西带上和取下，并不复杂。” “你们摸金校尉也流行易容？” “哼！别把摸金校尉想的那么低俗！我们那时技术活，出了下地要艺高人胆大，这地上的勾心斗角，舞刀弄枪也少不了啊。” “那您倒是教教我 ，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弄下来？我已经带了快俩小时了，真是死的心都有。关键这个下巴太丑了，我本来多英俊潇洒。” “还贫嘴！”金四哥横了我一眼。 我不敢再造次。 他那双骨节宽大的手在我脸上摸索来摸索去，突然的一用力，我差点没疼疯了！ “金四爷！您这是要我命呐！” 他摇摇头：“你的这家伙事儿，是真好！薄、轻、色好根本看不出是人皮面具，应该真的是用人皮做的。” 我一听这个，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犯恶心，这人得死多少年了……五十年？八十年？我脸上覆着一块尸体的皮，真的是…… “您老别膈应我了成么？我已经吸取教训，打算好好研读那些笔记了，只是我现在真不想要这块下巴了！”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是我小时候听我师傅说的。他老人家行走江湖，也经常用易容术，只是这个方子时间隔得太久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全材料。” “什么材料？您尽管说！我负责全搞来！”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拍着胸脯应允。 “一罐土蜂蜜，一壶马尿，两只夏蝉。” “一罐土蜂蜜……没问题呀，这些东西还好吧！您等着！”我说完转身离开金家店。 上回会娟姐那地方的兄弟们已经混熟了，那是个马术场，弄点儿马尿岂不是容易。 第一站，我先打车到马术场，直奔VIP室。 马尿拿到，小哥们用矿泉水瓶帮我装的，拿在手里还热乎，只是那个骚味……真是呛得慌！ 第二站，我跑到超市，买了一瓶最贵的土蜂蜜。 第三站，夏蝉！还好现在是夏天，去公园应该能捉到！ 今天公园的人不多，我磨蹭到河边，看看四下无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上树捉蝉。 运气不错，树上很多夏蝉在吱吱的叫着。 我逮了估计有十只左右，一股脑的放进一个空塑料袋，兴奋的拎着朝金家店铺。 “都齐活了，四爷！” 金四哥问讯走出堂屋，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又看了我一眼：“你能忍住吗？” “能！只要把这玩意儿揭下来，我啥都能受得住！” “行，那进屋吧！” “诶！” 第81章 不易 进屋后，金四哥让我坐下，然后自己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盆过来。 “这盆平时是干啥的？”我警惕的看了金四哥一眼。 “哈哈哈，你想啥呢？这盆平时我和点面包饺子啥的，别想歪了啊！” 我也被金四哥逗笑了……曾经在一个新闻上看到某个地方拿脸盆既做粗活，又做饭，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只见金四哥把土蜂蜜先倒在了脸盆里，蜡黄色的蜂蜜黏黏糊糊的沉了一盆底，然后他把两只还在吱吱叫的夏蝉直接丢了进去！两只蝉像是被封在一大块琥珀中似的，挣扎了几下，仰起头发出了最后的叫声，然后越沉越深……没了动静。 这时，金四哥拿出一个搅拌机！ 他直接拎出来搅拌机中间的部分，就是像弹头一般有螺旋头的那部分，一下子扎进蜂蜜里疯狂的搅拌。 没几下子，眼看蜂蜜中的两只夏蝉就变成了碎末，只见黑色的星星点点，还有些黄绿色的内脏混合着粘稠的蜂蜜…… 我差点吐了，赶紧别过脸去。 “问了你小子能不能守得住，这滋味不好受。” “不会是让我喝吧！”我吓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那不至于，但是也轻松不了多少。”金四哥看我一眼， “还好还好，不喝就行，吓死我了。”我心有余悸的坐回椅子上，继续看金四哥操作。 他拿来一袋面粉，倒进蜂蜜中继续搅拌着，很快，已经看不出夏蝉的部分，只看见一块淡黄色的面团黏黏糊糊的在空气中发酵。 “下面该和馅包饺子咯！“我搞怪的大叫。 “哼，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等那块面有点弹性了，吸收了空气中的养分开始变得有些膨大的时候，金四哥把最后一道原料“马尿“端了过来。 刚才来的路上太心急了，我都没注意到这马尿的味道。现在凑近了一闻，嚯！这味儿…….又骚气又刺鼻，而且混着一股动物的腥臭味，我差点吐了。 “四爷，这马尿能不能不掺进去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位料呢，以前古时候打仗，没啥医疗条件，有些受刀伤的战士就用烟草会混着马尿敷伤口，特别管用。“ “哦……“我无奈的应着，努力克制住食道里翻上来的一阵阵恶心。 金四哥拿出一双塑胶手套带上，然后一手摆弄面团，一手把马尿倒进去，一点点的渗透面团。 原本淡黄色的面团在马尿的浸润下，变得颜色沉重，有点像焦糖。 “闭上眼睛。“ “啊？“ “闭眼啊！“金四哥大声重复一遍。 我屏住呼吸双目紧闭，等待着未知。 “喘气照常喘啊！“金四哥看我的怂样子不禁笑了。 “哦，四爷您快点哈，我有点害怕。“ “我这手艺好多年没用了，不知道灵不灵光。“ 我心里一凉，不再言语，闭眼受死。 金四哥拧开一罐凡士林油，均匀的涂抹在我的脸上。 “啊！“突然，我的鼻子被两根管子狠狠的插了进去，我吓得赶紧睁眼看，只见金四哥正猫着腰在调整那两根管子，他稍微一用力，我鼻子里被捅的生疼！ “诶诶诶，四爷四爷，轻点，哎呦！“ 然后我感觉到那股奇特的面团，被金四哥一点点的涂抹到我脸上，有点凉，有点滑，有点臭…… 这个过程进行的很慢很慢，大概过了四十分钟，金四哥把面团全部涂抹在了我的脸上。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半小时。“ “哦。“我话音刚落，金四哥抄起烟斗出门去了！ “这，他老人家心也够大的，不怕我有啥意外情况？“我心里很是不满，又不好说出来，只能很郁闷的保持着微微仰面的姿势，坐在太师椅上。 刚开始十五分钟，除了马尿很臭，我觉得还能忍受。可越到后面，我越感觉到脸上好重，像是一座大石头压在上面…… 似乎面团在一点点的流失掉水分，像是一只八爪鱼，用触角用力的把住我的脸，而且越来越重。 “四爷，四爷你在哪儿呢？“ “四爷我受不住了！“ 我刚开始还小声的哼哼，到后面实在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大叫。 原来金四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这是出去躲我去了啊！ 我脸上糊着一个和着马尿和夏蝉尸体的面团子，保持一个二缺的姿势，仰面朝天，叫天天不应，叫四爷四爷不灵啊！ 后来我实在是太累了，脖子都要断了，而且脸上越来越紧，越来越沉，我伸出胳膊摸索到一个靠背垫，一下子拿过来塞在自己后腰上。 “啊！我滴神呐……舒服惨了。“ 我靠着椅背，渐渐迷糊起来。 “到时间了，感觉咋样？“是金四哥的声音。 我赶忙睁开双眼：“救我救我！“ 金四哥笑笑：“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听去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现在到时间了，我给你取下来。“ 我嘴里呜呜着，感觉到后背全被汗给湿透了…… “这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我点头，嘴里瞎呜呜，跟那折磨人比起来，这点儿疼算啥啊！ 金四哥拿出一把小刷子，就跟我们平时烧烤刷油的那种刷子一样，轻轻的沾点水在我的皮肤边缘和面具接缝的地方浸润着。 弄了好大一会儿，他突然手上一用力，抓住我发际线那里的面具，“嘶啦“一声，整个揭了下来！ “啊！“我疼得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下巴。 “喏，自己看看吧。“金四哥递给我一面小镜子。 “诶！神奇呀，没了！“我摸着自己发红的下巴，它们明显刚刚收到了重创，红肿红肿的，可是它们不再是那个突兀的方形了！ “金四爷你太牛逼了！这法子你都知道？“ “嗨，我这都是皮毛，小时候师傅教的，算是个土方子。“ 金四哥拿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小枫，听四爷一句劝。做你我这行的，要的那必须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你弄成这样，必定是没好好看那箱子了的笔记。“ 我觉得脸上烫烫的，有点害臊。 “四爷你咋知道滴？“ “哼，这还用问？你昨天才拿走的萃珠，今天就这幅德行了。能是因为啥？“ “嘿嘿嘿，主要那里面都是繁体字儿，之乎者也的，我看的光想睡觉！“ “你还有理了？行，那我不管你了，以后你有啥麻烦也别来烦我。“ 金四哥说着要起身离开堂屋。 “诶诶，我错了错了，四爷，我就是懒……“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还多教教我嘛！“ “小枫，你是个好孩子，咱爷俩接触的这段日子了，四爷很喜欢你。我这闯荡江湖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你是个心眼儿好，也聪明的娃娃，可是想做成啥都不易，真的不能懒啊！“ 我看的出四爷眼中的真诚，也许他孤家寡人太久了吧，加上我俩同吃同住的那段日子，处的跟亲爷俩似的。他老人家的话，我听！ 我点点头：“知道了四爷。我回去就把那箱子里的笔记好好看看，也是时候找雀门吴老大他们了解了。“ “好。你跟我来下。“金四哥起身往里屋走。 我跟过去，他拿出一个早已摆在床头的红色盒子给我。 “你四爷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后人。我的师傅和师兄弟都死在了那个大坑里，你师傅师爷活了下来，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他顿了顿，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人年纪大了，就变得娘娘腔了哈哈哈。小枫啊，我有一件东西送你，算是咱们爷俩相识一场的纪念吧。“ “四爷您这话说的，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就来看你呗！“ “你还小，不懂啊……这世间最如常的两个字，恰恰就是无常。“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是特别明白金四哥为啥突然如此的伤春悲秋。 “拿着，希望这东西以后能帮到你。“ 我接过金四哥手中的盒子，打开看里面是一串翡翠项链。 第82章 雀门的大日子 和金四哥告别后，我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地下室。 这一回，我老老实实的看笔记，学本事，再也不敢偷懒。不光是那令人作呕的马尿味和那股撕心裂肺的疼刺激我，更是金四哥那番话点醒了我。 欲速则不达，况且是需要真本事的时候，我竟然想着走捷径，真是惭愧！ 整整十天，我窝在地下室里没有出去过！每天都是燕子送吃喝用的到地下室门口，我把自己淹没在那些笔记和道具中，不断的研读，尝试，体悟其中的妙处。 这十天里我日夜颠倒，每天几乎睡很少的时间，累了就趴在书桌上睡一会儿，半步未曾离开过那五十几平的空间，完全心无旁骛。 几天的功夫，我终于有些明白那些笔记里玄乎的概念， 笔记里频繁提到的《周易》是一部中国古哲学书，建立在阴阳二元论基础上对事物运行规律加以论证和描述的书。其对于天地万物进行性状归类，天干地支五行论，甚至精确到可以对事物的未来发展做出较为准确的预测。 最初的时候，这一直是困惑我的点。为啥往脸上贴个皮还要跟阴阳扯到一起？ 可是闷头看了这么多天，我终于明白了。 箱子里的这条人皮工具远远非市面上常见的那么粗糙简陋。当初金四哥帮我弄下来的那种人皮面具应该是比较早期在民间流传的手法。但那种 办法的局限性非常大，几乎是“有样学样。” 比如说今天像假扮张三，那就把张三请来，让他仰面坐一个多小时，把一股脑的东西都帖他脸上，然后倒下一个阴模。 完成阴模后，第一步雏形就有了。然后，第二步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真实石膏像，用塑性泥修正石膏，最终吹塑做出面具，然后抛光上色进一步加工。 怎么说呢，之前的那种办法也能做出难辨真假的人皮面具，可是非常生硬可以，而且老道者一眼就看的出真伪。而老头子留给我的这箱子宝贝，笔记的大多数篇幅都在讲“阴阳，平衡，守正。”不同之处正在这里！ 这箱子里的人皮面具，讲究的是毫无纰漏，真正从“人”的角度去成为“人”，去模仿“人”。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那原本的笔记旁边，老头子用黑色铅笔标注的一些话。 “同人于宗，吝道也。伏戎于莽，敌刚也。升其高陵，“三岁不兴”，安行也。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 这句话看似平淡，老爷子在一旁认真的标注着：“天地之间，根本之道为无间道。投机，取巧，容易，便捷，均将不复存在，不过昙花一现。唯有行走最直之路，虽坎坷，但砥砺前行必将达到。” 我之前一直觉得跟着老头子做事挺开心，很过瘾，可是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真正的明白：最好的经历，最值得的付出，就是为心中所想，所信啊！ 这十天中，我反反复复的试了好多次人皮面具，频繁的拿自己试验，弄的我脸上有点痒，我对着那古镜照照，妈的好像有点小红疹子啊！ 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下雀门，必须学会易容术。 第十天，我安静的从地下室走出来，十天后第一次见到阳光，心里居然有点想哭…… 我默默的走到燕子的房间，她正在那里用PS不知道修改什么图案。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温燕吗？” “啊！来人啊，进小偷啦！”燕子看到我后吓得鼠标都扔了，一直往后退。 我哈哈大笑：“是我啦，燕子，我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燕子怔了一下。仔细上下打量我：“小枫？” “是我是我，跟你同风雨共患难的小师弟！” “哎呀，你这技术可以啊，连我都给懵了！”燕子走过来照着我的肩膀就是一下子。 “疼！你还下狠手啊！”我埋怨燕子道。 “不是我说，你这回弄的真不错，”燕子说着就要上手去撕扯我的脸皮。 “干嘛干嘛？”我笑着躲闪，她扑了个空。 “这是我的真脸皮，撕不下来的！”我神秘的笑笑。 “真的跟真皮一模一样啊…….”燕子还在感叹，“你弄个吴亦凡放我乐呵乐呵呗！” “去！少来！我这是要干正事儿呢！” 燕子翻我一个大白眼，继续去P自己的图了。 “你这是干嘛呢？”我问。 “PS啊，你没用过啊！”燕子没好气的怼我一句。 “为啥要PS啊？”我仔细盯着屏幕，那是一张银行转账单，燕子正在一点点的P掉上面的数字和日期。 “哎呀，我有自己的用处就是啦。” “燕子姐，跟我一块儿出个活儿呗。需要你啊。” 燕子的眼睛从屏幕上挪开：“啥活儿？” “嘿嘿，还记得咱俩上回一块儿带着无人机去的那宅子吗？” “嗯，有印象，后来被背后那抠脚大叔吓个半死嘛！” “对对，就是那儿！” “那无人机我玩儿不好，你再跟着我去一回呗。” “行啊！”燕子一口就爽快的答应了，“那伙子人看起来不简单，再说又骗了你二叔那么多钱，不能放过他们！” “成咧，就喜欢你这股子女侠劲儿！” 我和燕子又来到了雀门的那条巷子里。 咦？今儿个是咋回事？我和燕子面面相觑。 这条古巷里摆了好多东西，雀门的大宅子大门敞开，里面人红红火火的在张罗着什么…… “小枫，这架势不好用无人机啊，肯定会被发现的，今天他们人太散了。” 我点点头，“那要不我试试？我今儿易容了，进去也没风险！” “只能有这一个办法了 ，可是用啥由头呢？”燕子犯愁的看着我。 “送外卖吧，燕子姐你去隔壁巷子帮我买十二笼蟹黄包吧。” “没问题，等着！” 我猫在巷子尽头，观察着这帮子人。 巷子几乎被他们的东西给占满了，全是椅子，灯笼，红桌布啥的，我看四下无人，凑近那个灯笼瞅了瞅，上面一个硕大的“寿”字。 难道是吴大要过寿？我心里正犯着嘀咕，燕子从巷子那头回来了。 “给，我还给你要了件马甲，这样更像了!” “真是我亲姐，爱死你了！” “少贫嘴，我看这架势，他们是要给谁过寿？” 我点点头：“是，这阵仗估计是吴大了。” 我和燕子交代好后，穿上外卖马甲，信心十足的踏进了雀门的大宅。 院子里站着大概十一二个人，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活儿，居然每一个人抬头看我！ 我鼓鼓胆子，几步走进了堂屋，嚯！这堂屋布置的非常奢华，用心极了！ 一个硕大的正红色“寿”字摆在堂屋正中央，每个窗户和桌角上都贴着或挂着小小的“寿”字，氛围浓厚，墙上挂满了彩灯，一个巨大的LED屏幕上在播放着画面。 那画面应该是雀门的发展历史，从最开始的黑白照片，里面只有吴大和另外两个人，到后面的彩色照片，人员越来越多，门户越来越壮大。 “诶？你谁啊，在这儿干嘛呢！”一声厉喝在我身后。 我扭头看，是那个光头！奶奶的，这家伙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从头到尾的骗了我和二叔。 我装作一副无辜迷茫的表情：“这位大哥，你们点了十二笼灌汤包，我刚进来问了一句，可大家伙都忙着，没人搭理我，我也不能一直拎着呀，都凉了……” “什么灌汤包？”光头过来要查看我手上的东西。 “就是这些啊，蟹黄的，牛肉的，鸡肉的……都是最贵的，我老板还专门嘱咐我给客户送到门上，因为你们点的最多。” 光头扯开包装袋看了会儿：“你们谁点灌汤包了？” 院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摇头。 “你送错了吧？” “不会啊，九回巷，1-502呀。” “这里是九曲巷！九回巷是隔壁那条，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迷迷糊糊的……”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 我拎着包子悻悻的离开雀门大宅。 “怎么样？”燕子关切的问。 “看来今儿是雀门的大日子！” 第83章 吴大的软肋 我和燕子猫在巷子口的一个角落，等待时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巷子路上的东西被雀门的人给搬了进去。 “看来仪式快开始了。”我跟燕子耳语。 “饿了吗？” “嗯，有点儿。”燕子回道。 “咱俩吃点包子吧。” 我和燕子把那几笼道具包子拆开，往嘴里塞着。 “啥时候能放无人机？” “现在有点儿早，等他们喝喝了，都晕的五迷三道了，咱们再放！” “听你的！”我满口包子，跟燕子说道。 我俩猫在角落里，吃着凉包子，等时间过去。这回我俩学乖了，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上回那抠脚大叔真是把人吓个半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雀门派出来的线人。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和燕子都蹲的腿麻了。 “差不多了吧？”我看天色几乎全黑了。 “嗯，行了，放。” 我起身把无人机放到矮墙上，燕子在后面操作着手柄，三两下无人机就飞了起来。 我俩专注的盯着无人机，从侧院的矮墙上换换的飞进雀门大宅。 我死瞪着俩眼珠，盯着屏幕上的情况。 无人机上的摄像头略过门框，房梁，橱柜，最后稳稳的落在了承重梁上。 “往下点儿，往下点儿。”我催促着燕子。 燕子调了镜头，我俩一人一支耳机，监听着从无人机传来的讯息。 “这话我也不多说了，第一波兄弟们走的很给力，咱们现在再走一波！”是吴大，他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丫今天挺兴奋的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过生日……真是有情趣！ 我心里正犯嘀咕，突然觉得不对劲！今天吴大坐的是偏位，也就是说今晚的主角不是他！ 我在屏幕里仔细搜寻着，好像都是熟面孔啊，之前都见过。 诶？不对！ 我注意到吴大身边的那个人有些面熟，但绝没有出现在上次的镜头里！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用胳膊肘怼怼燕子：“你看吴大旁边那个人，是不是眼熟？” “好像是有点……但我一下子说不上来。” “我也是这种感觉，奇怪了，在哪里见过呢？” “哦！我想起来了，”燕子激动的大叫。 “就上回吓了咱来一跳那个大叔啊，还记得不？” “啊！”我一拍脑袋，“我说呢，刚才我还在想，今天可别再遇见那个大叔了！上回被他神神叨叨的吓个半死，原来是他啊！” “不好！”我心里一咯噔，如果这个大叔是吴大的人，那我们上次就已经败露了，这下有*烦了！还没出手，先打草惊蛇…… 燕子跟我想的一样，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候耳机里吴大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情谊，我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换不清了。所以我一再跟大家说……” 吴大说到这里，眼睛泛红，居然哽咽了。 吴大还有个哥？没听孟三儿提起过啊！我心里纳闷，这么重要的信息，孟三儿不会故意不告诉我吧，再说了，他不是说吴大是孤儿吗，是我师爷养大的，我心里很是乱。 那个光头说话了：“大哥是动情了，来！咱们敬大哥和老哥哥一杯！” 所有的雀门兄弟举起酒杯，齐声喊了一声：“敬大哥和老哥哥！” 吴大抹了把脸，回敬大家。 这时，我观察到坐在吴大身边的那个抠脚大叔似乎是有点问题？ 他和整屋子的热烈气氛完全不搭，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饮料，吃菜。 “燕子，你觉不觉得那抠脚大叔有点问题？” “嗯……”燕子点点头，“看着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 我也是这种感觉。上次事发突然，而且接触的时间短，只是觉得那大叔眼睛跟金鱼似的凸出有点儿吓人，今天这么仔细一看，绝对是精神有问题！ “老哥哥，”吴大单独举起酒杯，扭身面对着那位大叔。 “当年我吴大走投无路，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救了我，而且替我挨了那一下子，就没有我吴大的今天。” 抠脚大叔呆呆的看着吴大，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笑笑，可这笑似乎又不是对吴大的，似乎他的眼中望着很渺茫的远方，并没有什么内容，笑的很纯，很真…… “我看这大叔莫不是受过什么外伤吧，脑子给打傻了。”燕子说。 我估摸着也是，这时吴大又说话了：“老哥哥，我已经联系了美国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下个月就带您过去看病。我是真希望，有生之年，咱哥俩能好好的再喝酒聊天呐。”吴大说的很是动情。 “来，我建议，咱们雀门的全体同仁，一起敬老哥哥一杯！”光头站起来举起酒杯号召着。 房间里一呼百应，所有人都站起来，敬那抠脚大叔：“祝老哥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哦……”我和燕子同时哦 了一声。 原来如此，看这抠脚大叔的情况，是不会把我们上次偷偷放无人机进雀门的事情告诉吴大了，而且今天是这位大叔过生日。 这阵仗，绝对是雀门的掌门人大寿啊…… 可见，这个人对于吴大来讲不一般！ “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今天抓住了吴大的一个软肋！“我颇有些得意的对燕子说。 “差不多该收了，要不然一会儿散了人多眼杂不好弄。”燕子提醒我。 “好！”燕子缓缓的把无人机调出了雀门。 我俩回去的路上，不约而同的说起了同一个疑问， “你说这抠脚大叔是雀门的人吗？” “我看着不像，他的年纪很大了，这里头最大的就是他了。” 我点点头：“而且，吴大也说了，没有他就没有雀门。所以应该是早年间的事儿了。” “可是他住在雀门对面那民房里，应该知道的不少吧？” “不好说，也可能是吴大为了方便照顾，但又不好让他住在雀门这边，影像了日常的管理吧。” 燕子点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小枫，接下来你打算咋办呢？“燕子望着我。 “雀门人多势众，我这硬上肯定得玩儿完！所以，还是智取吧。“我说。 “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先摸清对方的门路。“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接下来我估计花大量时间在跟踪监测雀门上，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手！“ 燕子点点头。 “燕子，能求你帮个忙呗？“ 燕子被我逗乐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讲礼貌了？有话快说！“ “嘿嘿嘿，我就想让你帮忙弄清楚这个抠脚大叔的情况！这个人是吴大的至亲，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弄清楚了，对于咱们行动有利。“ “放心吧，我刚才看无人机的时候就在想了。明天我就去网上找找，看能不能有机会进去他家，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肯定需要人贴身照顾的。如果我能应聘上个保姆或护理员啥的，那咱俩就可以打个里应外合！“ “燕子姐，你真是我的女神啊！爱你！“我镇臂高呼。 “快得了吧，你今天这幅脸皮以后就不能用了吧？雀门那帮人那么多疑，还是小心为妙。“ 我点头：“放心，老头子留下的那箱子真是个好东西，学会了基础的要领，面容就是变魔术差不多，而且千变万化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我得意的说。 “看把你美得，行了，今儿咱俩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晚上回到家，我躺床上辗转反侧。 孟三儿之前是师爷家的跑龙套，所以他知道师爷家的事情。看来这个抠脚大叔是吴大自立门户后的事情了，所以孟三儿并不知晓。 最近学易容术实在是太累了，我想了会儿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84章 突如其来的音频电话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来。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连续十天在地下室的封闭学习，导致我严重缺觉，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行。 十二点多睁开眼的时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心里有种从未出现的满足与幸福。 今天没啥事儿，我这边先按兵不动，主要是协助燕子打入那个抠脚大叔的家里。 我正赖在床上想着，燕子的电话来了：“起床了没啊，严大少爷？” “刚醒，你这电话打得太是时候了。”我调侃道。 “哈哈，这叫默契！懂不懂？” 我俩瞎扯了几句，切入正题。 “怎么样，那个抠脚大叔那里能找机会切入吗？” “我在网上搜了半天，没看到他们那个区域发出来的招聘信息，估计是有点悬。”燕子的声音听着有点丧气。 “先别急，”我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吴大他们这岁数的不一定喜欢上网找，再说他们那块儿是老城区，家政保姆啥的店不要太多哦。” “诶，你倒是提醒我了，”燕子说：“有道理！我不妨去现场试试！” “就是，我陪你一起过去。咱们二点在那条街口集合吧！” “成咧！” 我简单吃了点东西，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九曲巷口，一会儿燕子的身影也出现在巷子口。 “哈哈哈哈。”燕子还没走过来，我就开始大笑。 她今天故意打扮的很……很“贤惠”。 长长的卷发挽起来，形成一个圆髻窝在脑后，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保守款式，一双白色的平底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听话受气的小保姆，和平时里霸气的燕子反差巨大。 “小兔崽子，你笑啥？”燕子看我这副模样没好气的问。 “我笑你从起良来，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嘛。” “狗屁！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我这叫淑女，叫清纯，懂不？” “对对对，燕子女神说的都对！”我强忍住笑上下打量着她。 我和燕子走进一家叫“爱屋及吾”的家政服务所，里面坐了一沙发像燕子这样打扮的人。 “小姑娘，找家政吗？”一个 老板模样的中年阿姨迎上来热情的问。 “阿姨你好呀，我是来应聘家政工作的。” “哦，你是什么学历呀？” “我是本科，专业对口的，就是家政服务。”我在旁边听的有点懵，燕子啥时候还扮上这种人设了。 “学历证带了吗？” “有的有的。”燕子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学历证，学位证，简历。 我心里暗自竖起大拇指，燕子就是心细，这点儿我确实佩服。她总是想事情想到前几步，而且准备的滴水不漏的！ “可以可以呀，还是海华大学的。小姑娘不错呀！”店长阿姨满意的上下打量着燕子。 “小姑娘以前做过吗？擅长什么呀？” 我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在座阿姨的目光的压力……燕子这个烫手山芋一出现，肯定没有她们什么事儿了。 “做过的，最擅长的是照顾精神有点问题的老人。精神不正常啊，痴呆什么的最擅长了。” 店长一听笑了：“你这小姑娘真是奇怪呀，别人看到这种客人要跑还来不及呢！你倒好，还要上赶着去伺候啊！”在座的阿姨也都哄堂大笑。 燕子淡淡一笑：“我大学选家政服务这个专业就是想去照顾那些弱势群体，我如果还挑三拣四的，那还不如不做。”燕子说的很是真诚，店长阿姨上下打量着她。 “小姑娘，那可说好了。我们这里倒是有这样的客人，你要是做了，可不能中途退出呀！” “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燕子拍着胸脯说。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只做这个区附近的，其他的我不做。”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有养宠物，需要每天回家喂它一次。” “现在的年轻人啊，花样倒是多……”店长阿姨嘟囔着。 “你来跟我看看客户资料吧。” 我跟燕子跟随店长阿姨到后面的办公室。店长打开电脑，翻出两份资料：“这个范奶奶和冬伯，在我们这里挂了老长时间了，可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范奶奶呢，是个怪脾气，人很难相处，去了几个阿姨都跟她吵的不可开交的，都被气跑了。这个冬伯倒是没那么多事儿，但据说年轻的时候脑子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人有点呆呆傻傻，时长冒出一些胡话，也是非常难找阿姨。” “哦，听您这么说，范奶奶还是算了，我最怕刻薄恶毒的老太太了，简直折磨死人。这个冬伯，感觉应该好相处。” 我和燕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电脑上出现的老人照片就是那个抠脚大叔，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个冬伯就是怪啊，我听之前做过的一个阿姨说，她有天晚上睡得正香，听见阳台各种声音，跑过去一看给吓个半死！” “咋啦？” “那个冬伯正把家里客厅的所有东西往阳台上搬，一边搬还一边唠叨，都给你吧，吴大不容易，都给你吧。” 听到吴大两个字，我和燕子都紧张了一下。 “吴大是什么呀？”燕子装作不解的问。 “好像就住在他对面，那条九曲巷是条古巷子，房子的间距近。那个吴大就是来这里给老头子找保姆的人，对冬伯那是没的说，好的跟亲儿子似的。” “这么说，不是亲儿子。” “俩人没关系的，具体为啥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个吴大对冬伯是真舍得花钱，平时冬伯屋里吃的用的都是吴大张罗的，什么贵给买什么！” “哦……这种家庭挺好的，阿姨就麻烦你帮我联络下冬伯家面试吧。” “你想好了就行，反正我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给我交两千块押金，我怕你到时候跑了，我还得赔人家客户。” “阿姨你想多啦，没事儿，我把押金放这儿，保证不跑！”燕子笑着把手放在了阿姨的肩头。 阿姨办手续的时候，我和燕子到家政所门外聊了两句。 “看来咱们的预测是对的，抓住冬伯这条线了，咱们即可仅有可退！” 燕子低头沉思：“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这个冬伯是对吴大很重要，可吴大这样安排也是明显别有用心的。你想想，肯定是把冬伯安排在身边方便照顾。吴大这么安排，就是防着有什么外人进去雀门呀。” “别这么悲观嘛，都打到城墙根儿了，总比在外围放放狼烟强吧。” 燕子被我逗乐了，对着我的左肩狠狠一拳。 “小姑娘啊，进来吧，手续都办好了，那边的家人说了，今晚就可以面试！” “谢谢阿姨，来啦。” “谁面试我呀？”燕子问。 “就是冬伯的那个比亲儿子还亲的儿子啊，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交给其他人，都要亲自操办呢。” “哦，行呀，我都没问题的。”燕子欢快的回答。 我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嗯？这是啥电话？8930-21这不像是国内电话呀……我有点犹豫，接还是不接。 可是这通电话非常的执着，持续的拨进来…… “喂？”我接通了电话。 “小枫。”老头子！？我整个人都懵了，拿起手机又看了看那串号码。 “师……师父？” “不是我是谁？” “师父，你这是啥电话呀？好久没你消息了，在国外玩儿的还好吗？身体咋样？”我一连串的问出了好多问题，确实太兴奋了，尤其是从孟三儿那知道了很多老头子年轻时候的故事，更加觉得老头子是真爷们儿了。 “你是吃了炮仗了？”老头子还是那么冷淡。 “嘿嘿嘿，师父，我都想您老人家了，您什么时候回来啊，那个人皮面具开始的时候可是把我折腾惨了呢！” 老头子在那边淡淡的说：“我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哦。” “小枫，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要嘱咐你一件事。” “师父您说。” “对冬伯，不要动歪心思，好好对他老人家。” “冬伯？师父您怎么知道的……”我刚问出口，老头子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这……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 第85章 一街之隔的雀门 我急冲冲的跑回家政所找燕子，燕子正准备跟家政所签合同，正在看店长阿姨递过来的一堆纸。 “燕子，你过来下。”我说的很急。 燕子困惑的看着我：“咋啦小枫，啥事儿？” “别问了，你先出来下，咱俩说几句话。”燕子跟店长阿姨交代了几句，跟我出来到了街上。 “燕子，你是不是跟师傅说啥了？” “师傅？他老人家都多久没露面了，都是他找我的份儿 ，哪能轮的上我找他啊！”燕子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那他最近找你了吗？” “哦，今早上我还在睡觉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最近在干嘛？” “你说了？” “他是师父啊，我能不说吗？但我也没说太细，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我就简单的说了下。” “哦……” “咋啦小枫？” “没啥，我刚突然接一国外来的语音电话，是老头子。他啥也没说，就嘱咐我不准动冬伯，要对冬伯好点儿。” “啊？老头子连冬伯都知道？我可没跟他说啊！我发誓，我俩今天到这个家政所之前我都不知道那抠脚大叔叫冬伯！” 燕子气我不信任她，抱着手臂在一旁不理我。 “哎呦，我的亲姐，我哪里敢这么想！我能不信任你吗？我不信任你，我还能信任谁？可是这事儿也太怪了吧。” 燕子总算消了点气：“行了，别琢磨了。就咱俩这道行，再回终南山上修炼五百年也比不过老头子。咱俩还按原计划实施呗，他说对冬伯好点，又没说不能做这件事儿，没事的！” 燕子的话有道理，我被老头子突然来的一通电话给弄懵了，整个人畏手畏脚，差点耽误了正事！ 我和燕子重新回到家政所，燕子继续跟店长阿姨签合同，我在一旁等她。 “好啦，都约好了，吴先生那边今晚八点有时间，他说约在巷子那头的茶馆。你时间方便吗？” “可以可以的，谢谢店长阿姨，那我晚上过去哈。” 从家政所出来，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再赶回去太折腾了，我和燕子去附近的一个火锅店吃饭。 “你说老头子到底咋知道的啊？”我还是困惑不解。 “你怎么还纠结呢？我跟你说，咱们师父远远比咱们想象的神通广大多了，所以你还是省点儿力气想点有用的吧！” 无从拆解，我和燕子吃着火锅闲聊了起来。 “燕子，你真的能做的来伺候人的事儿？可别像那店长说的，最后又跑路了……”我打趣她。 “你真是太小看你燕子姐了，做咱们这行的，就得当的了前面手，至于伺候不伺候的，我根本没当回事儿，只要能把事儿做了，最终目标达成，那些算啥呀！”燕子很是豪迈的说。 “不错，老头子的眼光真不错！招你这名女将进来真是太英明了 。” 我俩吃完差不多到时见了，一起赶去那个茶馆，我在路边买了顶鸭舌帽，免得被吴大那个人精给认出来。 到了地方，燕子选在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吴大还没到。我坐在旁边一桌，打开游戏开始玩。 “您一定是吴先生吧，您好您好。” “温小姐你好，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哪里哪里，是我到早了几分钟。”燕子客气的说。 “咱们也不绕弯子了，我从店长那里看了你的简历。温小姐本人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做家政这行呀？” 我偷瞄了一眼吴大，他今天穿的很休闲，一个圆领汗衫，一条短裤，一双人字拖，像是出来买烟的。 “吴先生您真是犀利，我呀小时候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后来长大后，就去了城里读书。然后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住惯了农村不想出来。我本想着等我工作赚钱了，好好孝顺他们，谁知道他们俩身体不好，晚年都瘫在了床上。那个时候我正准备毕业，很忙没有时间回老家照顾他们，他们……”燕子说着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不好意思温小姐，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吴大赶紧递纸巾给燕子。 “不，没关系。其实刚毕业的时候我也想过转行的，看着以前的中学同学有的做金融有的做律师的，都很光鲜。可是我心里一直有根刺，就是没有好好的送我爷爷奶奶最后一程，也没有好好的照顾他们。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我的专业，做护理。我想让老人都能在最后的岁月里活的舒服点。” 燕子的这番话彻底打动了吴大，他居然有些眼圈泛红。 “温小姐真是太难得了，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浮躁，还能有你这样心善能吃苦的人，真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福气啊！” “哪里哪里，吴先生您才是好人，现在能这么对老人的其实不多了。”燕子客气道。 “其实冬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吴大突然话锋一转。 “嗯？那您二位关系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燕子困惑的望着吴大。 “哈哈，说来就话长了。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有次差点被人给爆头，要不是冬伯帮我挡了一下，现在痴痴傻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原来如此！ 看来吴大年轻的时候真不是省油的灯，我心里恨得痒痒，那个仇家就该下手准一点，直接把这个老狐狸给了断了！ “温小姐，我觉得您的个人素质非常好，确实比市场上那些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的阿姨要好。您对薪资这块有什么要求吗？” “这块没有什么特殊的，按店长谈的就好。”燕子和颜悦色的说。 “好！那我说说我的要求吧，咱们都是先君子后小人嘛！”吴大还是一副商人嘴脸，话里话外免不了透露出一股子算计的小人相。 “没事的，吴先生。您请讲。” “我其实和冬伯住的很近，他就住在我的对面，我俩家隔了一条巷子。但是，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你才能来敲对面宅子的门，不然的话，你只能和冬伯待在他的房子里。” “这个没问题的，吴先生。只是不知道您说的特别紧急的事情比如什么呢？” “比如，冬伯有生命危险。”吴大冷冰冰的说出这几个字。 燕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平时你们的生活起居，也不用你亲子操办。我都会派人买最好的送过去。都是最好的。” “劳吴先生费心！”燕子谦卑的说。 “还有就是，冬伯平时可能会胡言乱语，他已经病了很多年了，脑子里早就是一盆浆糊了，所以，他的话你不能当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准传出去半个字。”说这条的时候，吴大的语气更像是恐吓，燕子眨眨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我在一旁坐着，听的真真切切。看来这吴大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另外就是，今晚开始上班。” “今晚？”燕子惊呼道。 “这……吴先生，我至少得回家收拾下衣服什么的吧？”燕子为难的望着吴大。 “这个没关系。我的车子就在外面，你可以坐我的车去，更快些。但是冬伯不能没有人照顾，你今晚就上班。” “这……”燕子为难的看看窗外，一辆加长林肯就停在茶馆外面，这辆车我太熟悉了，吴大还有光头那些人就是开着这辆加长林肯把我和二叔骗了的！看着我就来气…… “好吧。既然吴先生这么孝顺，紧张冬伯，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大满意的微笑点点头，示意燕子可以用他的司机。 燕子起身离去，径直上了车，吴大警惕的四处扫射，我赶紧压低帽檐，把手里的游戏声音调到最大，假装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老狐狸感觉四周安全后，离开了茶馆。 吴大啊吴大，今后你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了，一街之隔，想收拾你还不容易？ 第86章 风吹草动 燕子当晚就住进了冬伯家，我还是很担心。毕竟那么一个弱女子，对面是一群不讲道理的莽撞大汉，屋里日夜相伴的是一个心智缺失的老头子，万一出点意外，我可怎么对得起燕子，怎么跟老头子交代？ 整个晚上我都魂不守舍的，吃饭的时候光拿筷子划拉菜，就是没胃口。 我妈有点担心我：“怎么了儿子，哪里不舒服？” “啊？没啊。” “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 “我没事儿，妈，我今天有点累，先不吃了。” “诶……”把门关上，把我妈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我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冒昧的给燕子打电话，那才是真正的坑她。所以，只能等，等燕子联系我。 仲夏的风很清爽，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燕子被那帮雀门的人渣欺负，想要冲上前去把他们都踢开，可是我的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完全施展不开，我着急的叫着，咆哮，却无济于事。 “小枫？你没事吧？快开门啊，怎么了？”我妈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啊……原来是 一场噩梦。 “妈，我没事，我玩游戏呢。” “饭给你放到冰箱了，饿了就出来吃点儿知道不？” “哦，没事儿妈，你们去睡吧。” “好，你也早点睡，别老熬夜！”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我妈，我爬起来看手机，安安静静，燕子还没有消息。 我正郁闷着，手机屏幕亮了，是燕子发来的微信！ 我赶忙打开：“小枫，我这儿挺好的。冬伯已经睡下了，我回屋了。” “那边怎么样？吴大没有为难你吧？” “还行，今天他就过来看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 “那就好，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他们欺负你，真是吓死我了。” “哈哈，哪里有那么电视剧啊，我这里一切正常哈！”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燕子连续发来信息。 “我的卧室正对着雀门的宅子大门，而且我把无人机带来了！” “厉害了我的姐，这下好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观察他们了！” “嘿嘿，放心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同步你的。” “嗯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感觉把你扔到狼窝里了似的……” “这比喻，还真是精准嘿嘿！没事儿，我会注意的。这段时间，如果我没有主动联系你，你还是不要联系我了，免得出什么问题。” “我懂。” “可是燕子，我还是很担心，要不咱俩约定个时间每天联系吧，这样万一有什么不顺利的，我也好知道啊。” “也行，那就每天晚上十一点吧。冬伯每晚十点睡觉，我弄完他再收拾下刚好十一点。” “好咧！就十一点了，可一定记得。” “放心，晚安啦。”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空，饿的感觉像洪水一样袭来，我跑去冰箱拿出剩菜放微波炉里热了下。连菜带汤的一股脑灌了下去。 舒畅！打了个饱嗝，我踱步到阳台上，月光很皎洁，今晚的月亮很大，安静的悬在天边。 我突然想起了老头子那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小枫，一定记得要对冬伯好点，不要对付冬伯。” 当时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怎么想。 现在想来，老头子当时的语气很郑重，似乎像在托付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冬伯到底是谁…… 老头子为何要特地交代？ 难道他和当年的那场纷争有关，也是老头子的熟人？ 我心里无数个疑问，可天上的明月还是那么安静从容的嵌在天边，不言不语。 算了，再多的疑问也没有用。只期待雀门的事情可以进展顺利，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冬伯的事情也自然有着落了。 第二天我继续到老头子的别墅地下室。 燕子不在，徐妈因为子女过暑假，她也告假回家了。诺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把那本笔记从地下室拿出来，坐在老头子的沙发上仔细的研究。 然后按照笔记里的流程，给自己尝试做个女人的造型。 我在网上搜了个女明星的照片，放到最大，按照笔记里的“造”、“幻”、“影”的步骤开始实践。 额，做女人还真是不容易……我把脸一开始造的太大了，整个脸非常的臃肿，嘴巴还很大。 重新来过！这次我结结实实的弄了个瓜子小脸，看的顺眼多了！ 基本的脸部轮廓是有了，还得来点儿化妆品啊，我寻摸到燕子的屋里。她走的太急了，化妆品的都没带。 我拿起燕子的口红给自己化妆，然后研究着那一个大盒子，里面有很多的小盒的颜色块。 这就是传说中的眼影？ 我操起盘子，用刷子对准深棕色就下手了。 哇……果然，涂到眼皮上后整个眼窝深邃了很多。女人的办法真是多啊！ 我把燕子梳妆台上所有的家伙事儿都试了一遍，镜子里的那张脸显得妖娆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我的技能又拓宽了，演男人女人是没问题了。那笔记上还记载着许多的玄幻之术，比如：易容为动物！ 这个好机会好好试试，不过需要的材料比较复杂，要动物的毛发，指甲什么的，一时半会儿的也凑不齐，我先把“人”整明白了吧！ 我捣鼓了一整天，几乎沉迷，忘了时间，突然手机屏幕亮了。 是燕子！ 我赶忙扔掉腮红刷，点开信息。 “有情况，小枫。” “你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是我，我挺好的，是今天对面有情况！” “雀门？” “对，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叠衣服，突然看见很多人朝着一个房间走过去。” 我等着燕子往下发，她那边居然没了动静，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被吴大发现了，被冬伯发现了，被…… 这时候，燕子的信息又来了。 “刚去上了个厕所。” “大姐，你以后别这么吓我了，行么？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啊！” “嘿嘿，你这么关心我啊。” “废话，事儿办不办的成还是次要的，你必须要毫发无损的出来。” “没事没事，安哈！” “接着说，然后我觉得不对劲，这么大阵仗，而且个个表情严肃，这敢情是要开会？” “然后呢？” “然后我就放了无人机过去看。” “果然，他们大概有十五个人左右，在一个房间里开会。这个房间布置的相当专业了，里面有个整面墙那么大的投影，还是LED 的。” “靠！这吴大来真的啊？” “看来是来真的，团队管理的还是有一套。” “他们投影放啥内容呀？” “我不敢放的太近，因为无人机的信号会和投影仪的信号互相干扰。开始进去的时候，有几分钟他们投影仪死活放不出来画面。” “好险……” “嗯，还好。” “大概好像是在分析一个人，因为那个屏幕上放的全都是关于一个人的信息。有他的公司，个人情况，甚至家庭子女情况，当然最多的还是关于他生意的分析。” “看来他们又准备动手了。” “我也这么觉得。” “这帮人倒是很有节奏感。距离上次他们坑我二叔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们倒是作案不勤。” “怕有风险呗，他们这么呼啦一大帮人，被盯上一个，就得完蛋一窝。” “嗯….是，那接下来这几天我就跟着他们！”我说。 “嗯，我觉得就是这几天了，他们之前应该已经研究过几轮了。所以，这估计是动手前的最后一次分工开会。” “太棒了，女神燕，你真是天使啊！” “我不能跟你说啦，冬伯那边在叫唤，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又尿床了，我得过去看看。” “去吧，注意安全，还有，咱俩的对话记录一定记得删掉！” “知道的，晚安！” 好戏开场了…… 第87章 保姆车的轨迹 第二天我六点就起来了，把在厨房做饭的我妈吓了一跳。 “小枫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哦，妈，我今天有事儿，晚上晚点儿回来。” “诶，你吃了早饭再走啊，早饭马上就好啦！” “不吃了，我路上买点儿，走了妈！”我冲出家门，打了个车直奔九曲巷。 早上的路比较顺，从我家奔到九曲巷竟然只用了二十分钟！ 下车后，我找了家巷子口的早餐店，坐在街边的桌子上喝豆粥，边喝边朝巷子口瞅。 就在我快喝完的时候，那个光头出现了！我赶紧别过脸去，拿起手上的油条一顿咬，谁知道那个光头居然朝着早餐店走来。 “老板，给我打包十五个豆粥，十五个油饼子！” “好咧，你坐下等会儿哈！” 不好！这光头今天亲自出来买早餐了，发现我就完蛋了。这帮人，我以前听老头子说过，干我们这行的，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对人脸特别敏感。 所以我赶紧跑去前台买单，然后钻进一家小超市，在里面偷偷盯着外面的情况。 光头拎了一堆早餐后，一路小跑进了九曲巷。 我压压帽檐，从小超市里出来。不到半小时的样子，一辆保姆车从巷子里开了出来！ 我赶紧在路边打了个车，跟师傅说跟上前面那辆大MPV！ 保姆车先是上了环城高速，在高速上一顿狂奔。目测这是要去西区的节奏啊。 西区是我们A市有名的商贸区，临近一个入海口的商贸港口，很多生意人都集中在西区，那边的房价也是全市最高的。看来今天他们是去钓鱼了！专挑鱼肥大的地方下手。 果然，下了环城高速，车子直奔“小维港”开去，在商贸区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坐在出租车里默默的观察，今天的人不多啊，有光头，还有几个面生的马仔，吴大没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他们把车子停好打算步行进去了，我也赶忙付了钱跟下去。 虽说我是A市土生土长的，但这“小维港“我还真没来过。 这名字是我们A市人自己起的，说是这个港口的价值堪比维多利亚港对香港的价值，真是够夸张……但是一代代的，“小维港“这名字也就叫了下去。 听老一辈人说，这儿常年都是热热闹闹，船只来往的。还真是，港口上停靠了许多货轮，海面上各种颜色的集装箱看起来跟积木似的，别有一番风味。 我跟在雀门的人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假装是来小维港的游客。 整个区域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前端的贸易区，专供货轮的停靠，一部分是交易区，还有一部分是展示区。所谓展示区，其实就是一些生意做的比较大的商人在小维港开的店。 这里的租金，比市区最黄金的地段都要贵五六倍，所以能在这开商店的，都是身价至少上亿的。 看来，雀门这次要吃个大的了…… 我心里想着，脚下的脚步也在加紧。 只见光头带着那帮人先站在出海口的港口边上观望了会儿，还有一个马仔拿出一部手机录视频。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看的差不多了，开始往里面的交易区和展示区走。这里的吞吐量是我们A市最重要的城市收入占比了，我左看看右看看，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用蹩脚的中文谈生意。 光头那帮人几乎在每个档口都逗留了下，听那些人聊天。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展览区。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精心策划，准备要钓的大鱼，应该就在这附近！ 果然，光头装模作样的去几个店里看了看，最终来到了一家珠宝店门前。 “祥瑞珠宝“我仰头看了看那四个大字。 “难道就是这家了？“ 只见光头带了几个人进去，剩下的几个人守在门外防风。 这下可急坏我了，进去吧，怕光头给认出来。没办法，我在珠宝店对面的雪糕摊子坐了下来，“老板，给我来份冰淇淋。“ 我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尽量遮盖住自己，低头挖冰淇淋的时候偷瞄珠宝店里的情况。 有个梳油头的男人正在和光头攀谈着，这个油头男估计是老板，穿的很是绅士，小衬衫配一条背带裤，嘴里还叼着个烟斗。 两个人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互相交换着名片。 我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紧。 这不是跟当初光头骗我和二叔的时候一模一样吗？当时也是这家伙打的头阵，然后把我和二叔蒙的云里雾里的，直接被钱给诱晕了…… 可是，他的“东西“在哪儿呢？我不解，因为看起来，这光头像是第一次来店里，而且全程只是面带微笑的跟油头老板攀谈，并没有什么具体物件呀。 奇怪了……我继续低头扒拉冰淇淋，这个时候光头往外走了！ 我埋下头，听见老板对光头说：“能和您相识真是太好了！我已经离开家乡和祖国太久了，特别希望为祖国做些事，把咱们自己的东西给发扬光大呀！“ 紧接着是那光头的声音：“由老板您真是君子！用我们的古语说就是胸怀天下的谦谦君子啊！小弟真是佩服！“ “诶，您过奖了，您才是一直为咱们自己的文化做贡献的人，我以后要多多像您请教！“ “哈哈哈，那咱们改天一起吃饭，说好了，这周五晚上在寒舍，不见不散啊！“ “好的，这是我的荣幸，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 俩人寒暄了半天，终于离开了。 我赶紧跟上，光头带着众人直接走到小维港门口，钻进了保姆车。 我拉开一辆的士的门就坐了进去：“师傅，跟上那个车！“ 光头的车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道去了城东！ 有意思……城东是A市最集中的富人区。 富人也是分等级的，城东是最早的，也是发展最成熟的富人区，那里的别墅没有低于五百平米的，配套更加是高端，全部是国外品牌或者国际小学。 难道光头还有第二场？ 车子一直往东开，大概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我坐在的士里已经惊讶的不行了，这地方真是人间天堂啊。 全欧式的建筑，每一栋住宅之间都分的很开，开阔的入户花园，我以往自己进入到了童话世界。 光头的保姆车停在一座别墅前，这别墅看起来不像是常住人的热样子，并没有太多的烟火气。 只见那帮马仔从后备箱里搬下来好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 有成箱的酒，还有一些装饰品，甚至还有几个沙发靠背垫！ 我在的士里看的目瞪口呆，摸不清光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车上十几个人全部参与，一趟趟的把后备箱的东西输送到别墅里，最后竟然从车里牵出来一条狗！ 这狗……我从来没见过。 体型巨大，全身灰黑色的短毛，毛短到似乎直接是皮肤一般…… 脸非常的小，身体狭长，四肢非常的长，看起来估计是条猎犬。 这狗明显不是他们的，完全不听使唤，硬是不进别墅。 最后，光头上来一脚踢在了狗的屁股上，狗“嘤嘤嘤“的叫唤了几声，才终于进了屋。 这时我从的士上下来，偷摸着溜到那别墅背面的墙下。 “这个摆这里，你有没有点品味啊？你家花瓶摆门口的啊！“光头似乎在训斥手下。 “台灯，挪到书柜那边，插电！插电！哎妈呀，你们真让人上头！“ “狗？狗放狗屋啊，没看见后花园有个大木房子吗？那就是狗睡觉的！“ 光头这是要给雀门搬家？奇怪了，我今晚好好问问燕子。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狗吠，似乎就在我身边！ 奶奶的，我这就是在后花园呐！，我赶紧一路小跑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第88章，凡事多想一步 晚上我回到家，心急如焚的守着手机。 十一点的时候，燕子还没动静，真是急死我了…… “姐姐，你倒是快点儿呀，我这边都火烧眉毛了！” 十一点过五分，屏幕亮了我扑过去一看，是燕子！ “今天那帮人好像出去了，然后回来后又聚在会议室开会。” “我知道，我今天跟过去了。” “怎么样？” “他们去了小维港，在那和一个珠宝商人聊了半天。” “哦，那就对的上了！”燕子飞快的回复。 “今天他们回来后，大屏幕上放的就是珠宝的图片！我看他们对着图片研究讨论了半天呢！” “所以鱼出现了？肥不？” 鱼是我们的行话，就是行骗的对象，那个将要被坑的倒霉蛋儿！ “很肥，在小维港有自己的店！而且听说话那意思，是个海归。” “呦，土鳖骗海归，真是讽刺啊。” “对了，燕子我问你个事儿。”光顾着跟燕子聊天，我差点给忘了。 “咋啦？” “雀门那边有打算搬家吗？” “搬家？啥意思？” “就是从九曲巷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呀。” “没有吧，今天吴大还来了，陪冬伯喝了一下午茶，我就在旁边坐着。没听说要准备搬走呀……” “哦，那就蹊跷了。” “到底啥情况吗？快跟我说，急死了。” “我今天跟踪了光头的车子，然后他们去玩小维港之后，就去了东城的别墅区，拿下来好多东西，往别墅里面塞哦……” “别墅？” “嗯，而且看样子，是故意要装修的很高档奢华，还拉了一条狗过来。” “噗……他们这是要改行倒房子啦？”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这里面不一般，很是蹊跷！” “我明天再观察观察，今天我大着胆子放进了点儿无人机进去，看见他们居然还研究珠宝设计图！那是很专业的图纸。” “所以我猜，今天那个珠宝商就是鱼了。” “嗯，老头子在身边的时候总爱跟我说一句话：“凡事多想一步”。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现在下结论也早了点。” “嗯，也是，那咱们保持联系，你在那边没受气吧？” “没有，冬伯没有店长说的那么吓人。他就是有时候犯迷糊，然后会大喊大叫一会儿，但大多数时候就是很安静的晒太阳，读读书看看电视什么的。” “那就行。吴大呢？没对你起什么歪心眼儿吧？” “哈哈，我的弟弟，你还真是心细。” “没有呢，他倒是对这个冬伯真挺好的，每天鸡鸭鱼肉的派人专门去菜市场采购，然后送到家里来。我好想都长胖了……” “哈哈，那就行！照顾好自己，有啥紧急情况赶紧给我打电话哈。” “知道啦，倒是你，这帮人很是训练有素，你跟踪的时候注意点儿，最好都易容完再出去，免得有风险。” “成咧，没事。那我明天弄个女相，反正你的化妆品我都知道怎么用了。” “你小子还进我闺房啦？” “哈哈哈，必须的啊！” “看我回来后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 跟燕子互相打完气，又逗了几句嘴，我心里舒服多了。这个时刻，燕子就是我的战友，而且她在更危险的前线，我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承受那份压力。 第二天，我又早早的起来，跑到九曲巷子口那个早餐铺子吃早点。 八点的时候，加长林肯出来了，我赶紧打车跟上。 雀门的车子一下子开上了去东城的快速路，看来今天又去装饰别墅…… 果然，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呼啦的又下来光头领着的一帮马仔，和昨天一样，他们从后备箱里拿出那种东西一股脑的往别墅里搬。 “明天就周五了啊！都给我打起点精神，别掉链子！” 周五，是光头和珠宝店老板约定的聚餐的日子。 难道，是要在这里聚餐？ 晚上十一点，燕子准时出现。 “今天光头又带着一帮小弟去布置别墅了，我估计那别墅是他们的一个策略，估计用来抬身份的。” “今天吴大来跟冬伯说，明晚他有应酬没法陪他老人家吃饭了。估计吴大明天也要去别墅那？” “很有可能。我得想办法混进去，可是他们人手很足，估计没啥漏洞。” “这帮人请客肯定不是自己做饭，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帮你混进去。” “怎么混呀？” “这种一般是找的餐饮公司全权代理的，从服务到菜品的提供。我给你弄个小服务生的活儿不就得了？” “可以啊，燕子姐！神通广大啊！” “你这小蹄子，就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叫姐，你个 白眼儿狼。” “哈哈，哪儿有，我这是表达敬佩的方式好吗。” 第二天，燕子从做餐饮公司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了今晚在东城别墅有需求的客人，对了地址后，就是光头的那件别墅！ 燕子发来信息，这么多天以来我们第一次非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联系。 “都安排妥了，你晚上记得一定易个容。然后下午五点的时候，去解放南路的东华大厦12层找胡金宝报道就行！他是今晚的厨师长，他负责安排你们的工作。” “好咧，记得删掉咱们的对话。” “放心，晚上一切顺利啊！” 放下手机，我冲进地下室，经过几次自己的练习，我现在已经能比较熟练的操作，并且能造型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弄了大半个小时，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嘿嘿，很是满意！我是大眼儿双眼皮那种，这回按着小岳岳的样子给自己弄了张眯眯眼，塌鼻梁，厚嘴唇，怎么看都和原来的自己没一点相似之处，就是我亲妈站面前也认不出我。 我简单收拾下，来到了东华大厦十二层。 一出电梯，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差点没把我闪瞎“蔚蓝餐饮——专做高档海鲜，在中国，吃到全世界的美味”。看起来阵仗不小。 我怯怯的走进去，前台问我找谁。 “请问胡金宝在吗？” “哦，我们厨师长啊，在的，你等会儿。” 不一会儿，一个灰白头发斯斯文文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他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服，可是气质完全不像厨师，非常的书卷气。 “胡厨师长您好，我是温燕的朋友。” “哦，我知道，小枫是吧，快跟我来吧。” “诶。”我跟在他后面走进后厨。 “现在的小孩儿是越来越独立了，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暑假出来做个零工赚学费。年轻人，我很欣赏你啊。”胡厨师长转头对我称赞道。 我哈哈一笑，算是回应。 原来燕子给我找的是这个理由……不错，听上去冠冕堂皇的。 “这是你今晚的领班，叫肖雨，你跟着她，她会安排你具体做什么。” 我对肖雨点点头，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已经很熟练老道的样子了。 “你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吗？” “没有。”我老实回答。 “哦……我看厨师长介绍你来还以为你是熟手呢。” 我尴尬的笑笑。 “既然你不熟，那就别做传递运输的工作了，免得把盘子摔了，客人会怪罪的。你就站在客人身后负责倒水好了。” 太好了！我心里一阵窃喜，站在客人身后，就能全程听他们的谈话，能更快更准确的掌握情况了，这正是我想要的啊！ 肖雨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情愿，连忙解释：“不是我不让你做重要的工作，只是你还是生手，干我们这行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咱们不出岔子，就ok了！“ “没有没有，“我连忙 摆手。 “我挺满意的，我晚上站在客人背后，看他们的水杯空了就加水是吗？“ “对的，水不像酒，你不用加的那么勤，快没了再添就行。“ “好的好的，肖主管，我记住了。“ “行，那你换上这套衣服，半个小时候我们坐门口的小巴出发了。“ “好咧！“我接过洁白的制服。 第89章 觥筹交错间 大厦门外停了一辆小巴车，我跟着大家一起上了车，坐在肖雨的旁边。 “诶，我觉得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肖雨俏皮的歪着头对我说。 “哈哈，是吗？谁呀。”我心里得意的很，看来我的易容术现在如火纯青啊，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那个喜剧的，哎呀我一下想不出来了，特别像！” 我心想：能不像么……我就是照着他的模样弄的。 “啊对！小岳岳，我特别喜欢他，老逗乐了。”肖雨笑呵呵的看着我。 “哈哈，看来我还有明星相啊。”我厚着脸皮打趣。 一路无话，车子一路向东开往别墅区。 到地方后，我跟着肖雨他们下车，帮忙从车上往下搬东西。这种服务其实很麻烦，我们要把熟的食材和半数食材还有一些生鲜，酒水保存好防冰库车里，然后带到客人家。 我一边搬一边感叹，这光头也太能造了，全是进口的高档食材！有日本北海道的海胆，来自美国的蛇果，还有据说来自南极的贝类，澳洲的小牛腿……这一顿得造多少钱啊，这帮家伙为了这次钓鱼，也真是下血本了。 我和几个人搬着食材从别墅后面的厨房进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那条灰黑色的猎犬一下子冲出来对着我们嗷嗷直叫。 “去！再叫晚上把你炖了。”肖雨对着猎犬没好气。 “炖不起啊，这狗比咱们几个人加起来都值钱。” “不会吧……”肖雨手上抱着一箱子北极贝，傻愣在原地。 “这种英国猎犬，现在全世界都没几只了，可不比咱们几个厨子值钱吗？”胡厨师长笑着说。 “那我还是远离它吧，别它来找我碰瓷儿。” 肖雨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我们提前到了三个小时，在后厨做准备工作。 我第一次接触这种高端服务类的餐饮公司，觉得很是好奇，老想帮忙插手干点儿啥。 “诶诶，你这制服跟我们的不一样，你这是要出去服务客人的，别弄脏了啊。”胡厨师长提点我。 “哦哦，好的。” 我观察了下，还真是……厨房里的人都是通体上下洁白的厨师服，我虽然也是白衬衫，但西裤是黑色的，配着黑色的领结，还有一件酒红色的小马甲，妥妥的一副西餐厅服务生的打扮。 我只好挪到水槽边帮着洗点水果。 时间过的飞快，“小枫，该摆桌了，快跟上！”胡厨师长一手拿着一罐奶油，一边冲着厨房里大声的安排着。 我答应着，穿好自己的制服，托着烛台餐具那些走到客厅。 咦，一直在后厨忙活，没发现光头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聊天喝茶了。我一眼看见光头，他今天穿的很是夺目。紫色的衬衫上衣，黑色西裤，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的，嘴上正叼着一个棕色的大烟斗吞云吐雾。 坐在他旁边的就是那个珠宝店的老板！那人还是那副打扮，一副书生样子，笑容可掬的正在和在做的人高谈阔论着什么。 咦，右边那个人是谁？我看到光头和珠宝店老板都很是恭敬的在和右边那人说话。 那人年纪中等，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非常的严谨，并不太爱言笑。穿着打扮也十分低调，如果不是他坐在这客厅里，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我还真猜不出他的身份。 此人一件灰布圆领汗衫，脚上一双老汉鞋，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两百块估计，难道他是今晚的彩蛋？ 我不敢看的太明显，怕引起光头的怀疑，连忙走到餐桌前摆放餐具。 今晚的餐具是六人份的，除了沙发上坐的这三个人外，还有谁？ 我安置好那些器具后，客厅的钟响了，整八点。 只听后厨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叮铃铃”，然后连接客厅的厨房门打开，一对整洁有序的厨师齐刷刷的走了出来，站成一排。 这是干啥？要开检阅仪式？我觉得有些好笑。 只见为首的胡金宝厨师长率先迈前一步，沙发上的三个人也站起身走过来。 “我们是今天的厨师队伍，按照惯例，来和尊贵的客人先打招呼。”胡厨师长说的不疾不徐，很有风范。 “胡厨师长，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不必这么拘着啦。”说话的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只见胡厨师长伸出手，很友好的跟男子握手，看起来两个人十分相熟。 “多多承蒙王总照顾，今天没想到在别的客人家又见面了。”看来这个男子才是这里面的大BOSS啊！ 光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弄了这般排场，珠宝老板应该有点真料，可是就现实来看，这个王总才是最大的土豪。 莫非……王总才是那条“鱼”？那珠宝老板是干嘛的？ 我有点疑惑，但也不敢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肖雨已经在拿眼神瞪我了。我撇撇嘴，连忙目视前方。 “来来来，兄弟们就做吧，夫人们下楼吧，开饭啦！”光头冲着楼上喊了一声，下来三个珠光宝气的女人。 “今天是家宴，夫人在楼上研究穿衣心得研究的如何呀？” 一个长波浪卷发，深V包身裙，很是妖冶的女人一手搭在光头的肩膀上：“我的衣服包包肯定比两位夫人差得多呢，两位姐姐人都特别好，才一直夸我。” 另外两个女人听完后尴尬的笑笑，“晓梅你的品味本来就不错，我俩才是不知道怎么搭配好呢。”说这话的是一个气质很不错的女人，脸上并无过多的妆容，只淡淡一层唇彩。 这女人坐在了王总的身边，夫妻俩很是一致，女人穿的也是一套唐装式的棉麻宽松衣物，很是恬淡。 “是呀，晓梅你是我们三个里最年轻漂亮的，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说这话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她落座在珠宝店老板旁边。 不简单……今晚的情势不简单，我竖着耳朵留意着他们交谈的每一句话，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你们女人啊就是麻烦，我们开始吧，菜都要凉了！”光头张罗着大家用餐，倒是很有地主之谊的架势。 晚餐开启，大家都很拘束，吃的并不多。也许是富人就流行这样？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几乎都没人动，就是象征性的吃一点点。 “这次特别荣幸，能通过贤总约到王总。我一直听说您的大名，就是苦于没有渠道引荐，所以，我先干为敬，欢迎大家到我家做客！”光头举起酒杯，对着珠宝店老板和那个王总举杯示意，他的临时老婆也赶忙端起酒杯，对两位老总夫人示意。 “哪里哪里，我是和灿总一见如故啊！我和两位不太一样，在国外生活了二十多年，很大了才回国发展。还是回到自己的祖国好啊，我以后就不走了，毕竟根在这里！” 说话的那家珠宝店的老板，他的普通话不是太利索，一听就是个ABC，上次在小维港和今天，他都一再表示了自己的爱国之情。 “那咱们三兄弟真是有缘分。我一直做传统手工艺品的，发家的第一个生意就是传统珠宝雕刻，也是有着很深的民族情怀。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总倾斜身子，问旁边的夫人。 “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别重逢。” “是啊是啊，来干杯！”六只酒杯在水晶大吊灯的映照下，杯中光影晃动，活色生香。 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接下来大家都放松多了。 从他们的交谈来看，这席间最富有的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王总，其次才是珠宝店老板。在珠宝店老板介绍王总和光头认识之前，他二人倒是有过一些生意往来，彼此对对方的评价都很高。 我想的出神，忘了自己的本质工作，肖雨站在我对面，对我挤眉弄眼的。 “啊？”我张张嘴。 肖雨冲着客人的水杯使劲儿点点头，“啊！”我赶忙给客人加水。 难道这回雀门的目标是双料？ 第90章 人心隔肚皮 宴席进行了一大半，光头的临时老婆建议大家一起玩游戏。 我站在一旁大跌眼镜。原来这酒桌游戏不止是小屁孩们的专利，这些大佬们也玩啊…… 光头老婆进房间拿了副扑克牌出来：“咱们就玩锄大地，大家都会吧？” 王总老婆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说：“真抱歉各位，我这平时摸牌少。不知道怎么玩。麻烦妹妹帮忙讲下规则吧？” 光头老婆一笑：“姐姐你那是文雅，才不像我们这些暴发户呢。”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光头，光头红着脸挠挠头：“嘿嘿，就是就是。我们都没文化，不懂得欣赏高雅，就知道点数大小。” “哪里哪里，是我平时跟外界接触的太少了。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 “姐姐太谦虚了，这锄大地啊特别简单，就是个赶紧跑牌这一条，最后谁手里剩的牌多，就要被炒呢！” 一桌子哄堂大笑，肖雨示意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好让客人们放开玩。 王总的老婆前几局玩的确实不熟，总是输。可是到后面越来越顺手，赢得轻而易举。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姐姐啊，你真是冰雪聪明啊！”光头老婆嘴很甜，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把王总老婆给夸美了。 看的出，王总的老婆很温文尔雅，平日里应该更多的是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出来娱乐。冷不丁的这么一玩，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嚷嚷着还要玩。 “姐姐真是爱玩，哈哈哈看不出啊！”光头老婆说。 “哎呀，我天天待在别墅里，也不怎么和其他人接触，有你们这样一帮好朋友真是开心啊。”王总的老婆说的很虔诚。 “那以后我就多陪姐姐玩，只要姐姐别嫌弃我没文化就行。” “说什么呢？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妹妹多带我出去见见新鲜事儿。” 他们又玩了大概四十分钟，最后一算分，光头老婆第一，王总老婆第二，光头最后一名。 我站的位置刚好面对着光头和那个女人，看见他俩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像是早已预谋好什么，终究得逞的样子。 这一幕刚好被我看在眼里，我观望全桌，心里基本已确定，王总才是光头的目标，是那条“大鱼”，而乐呵呵的珠宝店老板不过是一道障眼法，让所有的一切发生的更加合理，更加自然。 “叮叮”，手机响了，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燕子！我心里一惊。 为了保护燕子，我俩约定好每天晚上十一点才微信联系，这燕子突然找我，怕不是有什么危险吧。 我用口型示意对面的肖雨，我去下洗手间。 冲到洗手间我赶忙查看消息。 “小枫，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今天我发现雀门那边在研究几个新面孔，还是在那间会议室里。他们这次放的照片好像是一对夫妇。” “坏消息是，今天冬伯犯病了整个人差点从天台上摔下去，我去拦他，不小心把脚给扭了……” “没事吧？严重吗？去医院了没？” “没那么严重，但现在不能走路了。我担心吴大把我换掉……” “身体没事就好，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说的夫妇有拍照片吗？” “没有，今天我是无意间发现对面会议室里又在放投影，拿望远镜看的，还没看仔细，冬伯那边就出事了。” “好的，你先用药酒擦一下，拿冰块冷敷，照顾好自己。你说的这个信息特别有用，我基本可以锁定谁是他们这次骗局的目标了。” “嗯，我估摸着这事儿挺重要，所以先跟你说下。不说了啊，我要出去了，老在房间带着冬伯会乱喊的。” “好，保重。” 从洗手间出来，餐桌上的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六个人已经挪去了沙发那边聊天喝茶。 我和肖雨一起收拾桌子，东西剩下很多，几乎都没动，我一边收拾一边问肖雨：“这顿饭得多少钱呀？” 肖雨看看，撇撇嘴：“少不了三万。” “这么多啊……”真是能造啊，这光头下血本了！ “有钱人的生活，是咱们想象都没法想象的。”肖雨无奈的摇头说道。 收拾完后，我负责送水果进去。 端着重重的一盘水果，我心里想着等会儿仔细瞅瞅那王总，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结果一分神，那果盘又重，我一个没拿稳给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边蹲在地上捡水果一边连声道歉。 “怎么回事，你们公司都派的什么人啊？”光头的声音。 我不敢抬头，只顾捡起来地上零散的水果。 “好了，小事情，他年纪还不大，重新去换一盘好了。”我抬起头，说话的是王总，这个王总近看气质非常不错，虽然不算仪表堂堂，可眼中的睿智和淡定，是装不出来的。 我连忙道谢，回后厨重新准备。 胡厨师长看我进来，语气严肃的跟我说：“小枫，做事的时候要专心，我看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对不起，胡老师，我一定注意。” “等下肖雨送出去吧！”胡厨师长不悦的说。 我待在厨房里帮忙做收尾的工作，这时候肖雨推门进来：“胡老师，客人去后院散布遛狗了，嘱咐我们送些甜点过去。” “好，现在准备。” 我跟着其他服务生把甜点送到后院的时候，看见光头正带着几个人在逗那只灰黑色的狗。一个网球，把狗逗得团团转。 我看那位王总刚好身边无人，独自站在草坪上叼着支雪茄，计上心头，走过去搭话。 “王总，您好。” 他稍微一惊，看清楚是我后，点了下头。 “我是来特地谢谢您的，刚才多亏您，不然我估计今天的工资是拿不到了。” “哈哈，年轻人你真是客气了，没事的，举手之劳况且真的是小事情。” “您是大人物，大人有大量，对我来说真的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小伙子不必这么客气。” “王总，我听大家都叫您王总，您能给我个名片吗？” “好呀。”王总倒是大方，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给我。 我接过来，弯腰致谢。 大概晚上十点多，宴会结束，我跟着公司的小巴回市区。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累了一天，昏昏沉沉的歪在车上睡着了。我在车里拿出名片。 王树森，智投有限公司CEO。 原来是做投资的！怪不得看着气质很好。 我按着名片上的信息搜索出王树森的照片，发给燕子。 “这男的是你今天下午看到的吗？” 不一会儿，燕子回复了：“没错，就是他！” 我又百度了下他夫人，发照片给燕子。 “女的呢？” “也是！” “他们俩是谁呀？” “是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看来这回雀门的项目走大手笔了，下的功夫可是不少。” “我打算明天去这家公司应聘看看，先进去摸摸情况！” “好，你今天易容了吧？” “放心，同事都说我像小岳岳呢哈哈！”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 “还好，吴大还蛮关心我的，估计是怕冬伯没人照顾吧……下午派人又是给我送药酒，又是送冰袋的。” “小枫，其实我有种感觉，这个吴大好像并不那么坏，至少他对冬叔特别好。很多亲生儿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唉，可是他过去对师爷和师傅所做的一切真是恶毒至极。” “人心隔肚皮，有时候真的是利益驱使吧。” “我到了，燕子，不说了！” 下车后，我打了个车回家，累了一天真是快散架子了。 我强打着精神，在百度上搜索智投公司的招聘信息，希望能有那么一丝机会…… 第91章 无心插柳 我的脸几乎快贴到屏幕上去了，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读……招聘信息！ 难道是老天安排的？竟然真的有智投公司的招聘广告，而且是给王树森招总经理助理！ 这种天天黏糊在王树森身边，时刻围绕着他转的职位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啊！我仰天长啸，把我妈都招起来了。 “小枫啊，怎么还不睡呢？在房间里嚎叫什么，一会儿邻居该投诉了！” “没事儿，妈。我就是找到一个兼职工作，想锻炼锻炼自己。” 我妈被上回我二叔的事情给弄毛了，坚决不答应我出去再找工作了。 “妈，这回是个大公司，上市公司！我是去学真本事的。” 我妈认真的研究了半天网页，也没太看懂，离开我卧室前丢下一句话：“弄个稳妥点的，别又陪夫人又折兵的！” 我给自己写了份简历，修改了半天，按了发送键。 “阿弥陀佛，老头子保佑我赶快中！”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网页回复，没动静。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这会儿智投公司还没上班呢吧！ 我安慰自己，然后决定上街上去逛逛，要不每五分钟查一次，快成强迫症了！ 我溜达到街上，仲夏的小城很有一番风情。我坐在路边摊吃了份冰豆花，甜丝丝透心凉，盘算着好多天没去看金四哥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腿伤彻底恢复了没，于是步行冲着古玩街的方向走去。 我家在城中心，古玩街在城西，路程不算近。但也是闲来无事，况且老头子嘱咐我要多观察生活，所以我干脆当体验生活，边走边看。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都是些平淡无奇的街景，我觉得寡味的很，突然发现前面一堆人围在一个小学门口。隐约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我加快脚步，走到人群里。 “诶呦，这小孩太可怜了，这么小就得了重病，简直是作孽啊。” “可怜啊，这病听说要花不少钱。” “一般家庭哪里拿得出那么多啊。” “看的难受，大妹子，我这儿也不多，就是个心意啊。”只见一个农村装扮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男婴，男婴在妇女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似乎很痛苦。 妇女应该是男婴的妈妈，紧紧抱着幼小的孩子，一脸愁容。 他们面前还摆着一块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叫梅雪容，是从福建农村出来的，老公是残疾人，在家里不能务农，全靠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一年前，我的儿子出生了。原本以为这个家有了希望，谁知道孩子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我们再苦再穷也不能委屈孩子。我一路带着孩子上省城治病，可是刚走到S市，所有积蓄就花光了。希望路过的好心人帮帮我们母子，至少给孩子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几个大妈挽着菜篮子在母子俩前抹眼泪，多多少少的都往放在地上的那个不锈钢碗里放了点零钱。 人群中也有声议论：“谁知道是真是假？现在的骗子太多了！” “是啊，我看她都不怎么难过，倒是那孩子哭的挺惨的。” 我旁边几个大叔模样的人议论着，被站在前面的大妈扭头一顿数落：“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们还在那说风凉话。” 几个大叔缩缩脖子，纷纷散了。 确实，我也觉得有几分蹊跷。因为这个年轻的妈妈看起来是很难过，但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和痛苦，更像是……演出来的。 我躲在几个大妈后面仔细观察着她。 她的衣服还算干净，不像是走了很远的路，一路颠簸的衣衫褴褛。她的脸一直低垂着，嘴里不住的叹气，可是完全没有眼泪流下。我注意到她一个小动作，就是有大妈往不锈钢碗里扔钱的时候，她偷偷的用余光去看那碗里的钱大小。如果面额大些，她就唉声叹气的更加卖力，如果面额小，她就像没看见似的无动于衷。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摊上了这样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表演？哪里还有工夫去偷瞄路人扔过来的钱？一定是骗子！ 确定了这点后，我开始找她的破绽。 “谁都有破绽，不管是江湖高手，还是三脚猫工夫，只要你用心观察，仔细摸索，都能拿住他的七寸！”这是老头子教我的，最开始他是希望我别胆怯，就算是老江湖也有自己的短板和弱点，这句教诲我记得很牢，因为在几次实践中屡试不爽！ 前面几个大妈都体型肥大的，刚好做我的挡箭牌，我藏在她们后面，左看看，右看看，不放过女人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几轮下来，我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细节！ 孩子每次啼哭的时候，女人都紧紧抱着他，小小的幼儿根本动弹不得，虽然他已用尽全力挣扎，可是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人的力量。 可是，一旦孩子的哭声停止或变弱，女人的右手就会动一下！而她每次动完，孩子都会撕心裂肺的大哭，这套动作不断重复。那孩子的脸憋得通红，看起来痛苦至极！ 所以，她的右手有问题！那右手里有什么呢？我不管是蹲下还是俯视，女人都把手藏在孩子的腿下面，藏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不行，如果是她做了什么伤害这孩子，我必须引诱她露出破绽！ 我拨开大妈，走到那女人面前。 “这位大姐，你小孩这病得多少钱治好？” 女人被我的话惊到了，在这里坐了一早上，她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这么财大气粗的问题。 “不……不多，十万就行了。” “好，我这儿有张支票，刚好十万，快拿住吧。” 我伸出左手，手里握着一张折起来的纸，女人愣了一秒钟，然后条件反射似的伸出右手去接。 她的右手里居然握着一根针！ 我一把抓住她的右手，“你手里握的是什么？”我厉声问道。 旁边围观的大妈也被这一幕吓傻了：“姑娘……你这是干啥呀？这不是你亲儿子吗？” “你你你……怎么能拿针扎孩子啊！”我旁边的大妈说话都结巴了。 “她根本就不是这孩子的妈妈！这孩子怎么来的还不一定呢，我们赶紧报警吧！” 女人看我识破了她，反手就要拿手里的针扎我，我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的手腕别了过去，那女人疼的嗷嗷直叫。 “你想干嘛？还拿针扎我！你是疯了吧！” 我扭头对身旁的大妈说：“快报警，说不定她还有同伙在附近，别让他们跑了！” 大妈颤颤巍巍的打了110，一会儿警车就到了，把女人扭送上车。 “小伙子，你是目击证人，麻烦跟我们去录个口供。” “没问题！”我跳上车，兴奋的跟那个民警说着如何发现她的。 “不错啊小伙子，要不将来考警校吧！很有做刑侦的潜力嘛！” 我被夸的晕晕乎乎的，到了警局配合警察做完口供，留了个手机号码。 “小伙子，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们目前正在追查一起大型人口贩卖案件。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怀疑这个女人就是这起案件中的同伙！她手上抱得孩子应该就是非法拐卖来的。” “我就说嘛，自己的亲儿子，谁舍得用针扎呢？” 警察被我的语气逗笑了：“你很机智，也很冷静。等这起案件破案的时候，我们也给你算上一功！” 出了警局，我高兴的快飞起来了，迫不及待的给燕子发微信。 “厉害了我的枫！不过你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咱俩约好晚上十一点联系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太高兴了，需要释放！” 回到家，家里没人。 我打开电脑查询应聘结果，奶奶的，居然被退回来了！“您好，您的简历与该职位不匹配，感谢您的关注。” 我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大字心里郁闷至极。 第92章 亲自登门 又等了几天，我试着重新投简历给智投公司，依然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 这晚，燕子在微信上找我。 “小枫，你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没有进度……” “还是要抓紧啊，我今天看见雀门那帮人好像进了一批什么货。” “嗯？什么情况？” “不知道，他们把货拿到宅子里后，就直接进了会议室，似乎在做分工。我大着胆子飞了无人机过去，拍了几张照片，但是有点模糊。” “快发我看看！” 燕子的照片发来了，确实有些模糊，可是依然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张流程图！ 我放大，揣摩着那张关乎一场欺骗的流程图，大概心中有数了。 “燕子，我不能再等了，看来雀门那边已经计划周全，只能时机了。我必须在他们掌握主动权之前切进去，不然会很被动。” “小枫，不要冒险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会小心的，没事。” “对了，今天吴大来家里，说要带冬伯去旅游。” “这个时候？” “是，这个周末就出发。” “吴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在准备行动的时候出发，难道这次他不参与？” “你不说说都是那个光头在对付的吗？” “是，可你不知道，他们这种小提琴骗局，很讲究出场顺序。大BOSS刚出来就上场，容易出破绽，而且没必要。” “他们要去哪儿？” “说是欧洲七日游。” “欧洲？我总觉得这次旅游肯定和诈骗有关。不行，明天我就去找王总。” “嗯！对了，我也得跟过去，要不冬伯没人照顾。” “那咱俩先别联系了，吴大这个人生性特别多疑。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会起疑心。” “好，那你注意安全啊！“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我花了两个小时易容，为的是和上次王总见到的那个“小岳岳“分毫不差！ 折腾了好久，我站的腰都酸了，对着镜子一看，嗯……很是满意，保准那王总看不出破绽！ 我来到智投公司，前台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额，没有。“ “非常抱歉，面试都要提前和HR部门预约的。“ “我之前在网上投过你们公司。“ 前台很不耐烦的瞟我一眼：“没预约的不能面试。“ 我拿着简历就往里走，前台估计没见过这么虎的，赶紧跑出来拦住我：“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你讲道理讲不清楚啊？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你进去了谁面试你？面试哪个岗位？“ “我就面试王总那个总经理助理啊。“ 前台上下打量了我，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啊！“ 没办法，我悻悻的拿着简历，又走了出来。 我蹲在智投公司的门口正郁闷着，突然听到电梯门开了，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这个问题很紧急，你们赶紧处理一下。“ 我抬头一看，是王总！ 真是天赐良机啊！这回前台小妹再也拦不住我了。 我径直冲着王总就过去了。 “王总，居然在这里遇到您了！好巧！“ 王总正在跟身边的人嘱咐着什么，扭头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是……？“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咱们还在城东的别墅区见过。那时候我不小心把果盘掉地上了，多亏您帮我解了围。“ “哦，小伙子是你啊！“王总很是亲切，笑着对我说。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回那家餐饮公司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想趁着现在有时间多学点儿有用的东西，所以来智投面试试试。“ “不错啊小伙子，确实挺巧，智投是我的公司，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为的年轻人，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记住，小伙子，只要一直努力不放弃，就算出身低也没关系，你会闯出一片天地的！“ “谢谢王总！我一定并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跟在王总后面，顺利的进了公司，经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妹子已经看傻眼了……我得意冲她扬扬眉毛。 “Kelly，你来下。“王总冲着办公室一角的一个中年女人说道。 女人闻声是大老板，赶紧小跑过来。 “王总，您有什么吩咐。“ “这个年轻人想来我们公司做暑期兼职，你安排下，和他聊聊看他适合哪个职位。“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我肯定给安排个最能发挥他实力的岗位。“ 我跟在这个中年女人的身后进了会议室，也许是老总亲自吩咐的，她对我非常客气。 “你好，我是智投的人力总监，叫我Kelly就行。“ “你好，Kelly姐。“ “真是懂礼貌，王总推荐的人肯定不会错的。“ “你带简历了吗？“ “哦，带了的。“我双手递过去简历给她。 她仔细的看了会儿：“小枫呀，从你的简历里看的出你是个能力很强，独立性很高的孩子。“ 我差点笑场……我的简历就跟一团废纸差不多，经历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亮点，面前这位人力总监大姐愣是给我安了这么大个光环…… “哪里哪里，Kelly姐过奖了，我就是想多学习下，才来你们公司的。你们公司可以咱们A市的明星企业啊。“ “那你真是来对了，王总是白手起家，能做到今天这样的规模靠的就是专业和吃苦。“ “所以，你有自己心仪的岗位吗？“ “嗯，我之前在一个私人聚会上接触过王总，觉得他人特别好，跟着他一定能做学到很多事情！所以我想应聘王总的私人助理！“我说的慷慨激昂的，对面的Kelly却面露难色。 “这……恐怕有点难度。你英语怎么样？“ “英语不是太好。“ “哦，那你计算机呢？就是基础的WPS。“ “额，我只会打字和简单的表格处理。“ “好吧，那你开车如何？“ “kelly姐，我这年纪还不能拿驾照……“我难为情的说。 “哈哈，你倒是诚实！看的出王总很照顾你，可是做他的助理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而且你需要掌握很多的技能，以你目前的情况恐怕难以胜任啊。“ 尴尬，我呆坐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吧，王总助理这个岗位我们正在招聘中，而且基本也确定合适的人选了。不妨你做这个助理的实习生吧。“ 我一听，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行行，只要能让我待在王总身边，啥都行！“ 就这样，我成了王总私人助理的实习生，虽然等级已经是生物链的最底层了，可是能全天候的守着王总，他的一举一动，每个应酬饭局我都能参与…… 这下就好办了！我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燕子，可是考虑到她现在正在吴大的身边，还是不要给她制造麻烦的好。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赶去了公司。到的时候居然还么开门！作为实习生我没有录指纹，只好在公司大门口等着。 八点四十五，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第一个来的居然是王总！ “王总，早！“ “呦，小枫，你早就到了？“ “嘿嘿，我到的有点早。“我不好意思的说。 “别不好意思，你做的很好。这家公司九点上班，但大家几乎都是卡着时间到的，我习惯了早到十五分钟，把每天的日程表再梳理下，而且安静的环境也有助于思考。“ “王总，您真是我的偶像！“ “哈哈哈，那不至于吧！对了，今天我的助理入职，你俩同一天。这样也好，方便你们同步熟悉公司情况。“ “嗯好！“ 九点的时候，总裁室的门响了。 “进！“王总依然埋头处理文件。 “王总，您好，我是您的私人助理。“ 我抬头一看，哇……这姑娘也太夸张了吧，浓妆艳抹，脚上一双十五厘米的恨天高，虽然穿着一套职业装，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上班的。 我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埋头继续做事。 “哦，你就是孟圆对吧。“ “是的，王总您好。” “进来吧，不必客气，今天我很忙，需要你的协助，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状态。” “好的！”这个孟圆用她十个长长的红指甲打开了电脑。 第93章 就怕猪队友 这个孟圆看起来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助理啊。 一起工作了几天，我发现孟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娇嗲！ 这个大小姐每天浓妆艳抹，像走T台秀似的来上班，脚上的恨天高使得她动作非常不方便，每挪一步都很小心费劲…… 她确实懂得一些工作软件的操作，可是孟圆情商非常低，说话十分难听，经常得罪人。 短短几天的功夫，孟圆就把行政、财务、法务的人给得罪了个遍！ 主要这位大小姐没把自己当成总经理助理，而是直接当成了总经理本尊，去到哪个部门都是一副大驾光临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从不客气，比她年纪长的多的总监，经理都受不了她这幅样子，所以一律给她开红灯，去哪里办事都没人给她行方便。 时间久了，孟圆也觉出来了不对劲，她干脆不亲自出马了，派我这个她唯一的下属跑腿，真是把我给苦坏了，我到各个部门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的，终于把孟圆得罪的那些人都给哄回来了。 这还不算，这姑奶奶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被我看出来了，她来智投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工作，而是王总！ 孟圆每天把自己喷的奇香无比，恨不得从香水池子里捞上来的！大浓妆，而且虽然穿的是职业套装可都是经过她细心改良的。 要么是改成超短裙，要么是改成低胸装，总之非常的醒目。 有时候要陪着王总出去应酬，孟圆就打扮的更夸张了。长礼服裙，把头发放下来垂在一边，妩媚明艳的像个明星，惹得王总的客户们经常偷瞄孟圆。 可是孟圆对其他人根本视而不见，她眼里只有王总。 在公司的时候，她对其他人说话都凶神恶煞，唯有对王总声音温柔，言听计从，脸上带着娇羞的微笑。 我天天跟孟圆坐在王总的办公室外面一起办公，再傻也能看的出来这个孟圆是想傍大佬啊！我内心鄙视至极……好好的一个人，长得不差能力也有，就不能靠自己去努力么？ 这天中午，孟圆接到一个预约电话，她刚拿起听筒突然眉头紧皱，不安的看着我。我发现了她的异样，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孟圆捂着肚子，说自己要去洗手间，把电话塞给了我。 “喂，您好！智投公司王总办公室。” “喂，怎么还换人了呢？”对面的声音一出来，我心中一惊。这个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是光头！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握着话筒：“您好，先生，刚才接电话的同事有点事情，所以由我来接待您。” “行吧！你们王总今天是不是很忙啊，手机打不通。” “哦，今天王总有国外来的客人，他整整一天都会在会议室和国外客人开会。” “怪不得……行吧，那你帮我转达下，这周五我请他吃饭，在东山酒店，他得空了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先生您姓名可以留下吗？我好通知王总。” “哦，你就说光头他就知道。” “好的，光头总，谢谢！” 傍晚的时候，王总从会议室出来了，我赶忙迎上去：“王总，今天有个光头总来电话，说是周五晚上想约您吃饭。” “我的日程有冲突吗？” “我查过了，没有。” “可以，你帮我回个电话吧。” “好的。” 我刚忙去给光头回电话，他那边高兴的答应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盘算，怎么才能让王总带我去呢？一般都是王总带孟圆去，可能女秘书带出去还是有面子吧，我现在易容的跟小岳岳似的，带出去着实没啥颜面。 我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现在特殊时期，又不能找燕子商量，无聊的刷着网页新闻。 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女秘书被当街抓小三，原配撒泼》这个……我有点于心不忍，孟圆虽说确实挺讨厌的，可这样子对她会不会有点过分了？而且王总的老婆我见过，是个非常温文尔雅的女人，一看就不是那种骂街的泼妇。 诶，有了！我计上心头。 第二天一早，我就转发了那条新闻到朋友圈，屏蔽了孟圆和王总。其实公司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都说王总招了个小狐狸，这小狐狸天天想上位，所以每天弄的花枝招展的来公司。 所以我一发出去，过一会儿大家都开始转发了，尤其是平时被孟圆气到的那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 而且大家的文案都有所指的隐晦的表述，可其实公司里的每个人都看的明白。 果然，早上孟圆来上班的时候眼睛是红的。她今天也没怎么化妆，估计也没心情了，整个人脸色发青，气鼓鼓的。我跟她打招呼，孟圆也没搭理我…… 我识趣的低头干活儿，今天孟圆报复似的发疯的让我去其他部分交涉，腿都快跑断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跟孟圆说：“今晚王总有个饭局，你要不要进去提醒下他？” “不要，你去。”孟圆冷冰冰的把我给怼回来了。 我吐吐舌头，推开王总的门：“王总，您今晚和一位叫光头的先生约了吃饭，我提醒下您。” “好。”王总点点头。 过了十分钟左右，王总拿着外套走了出来：“出发吧。”他对孟圆说，可孟圆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嗯？孟圆？”王总叫了 她一声，还是没反应。 “你什么情况？”王总皱了皱眉。 孟圆猛地一下站起身：“王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陪你出席了。” 王总被她的反常给弄懵了……怔怔的望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不能陪您出席晚宴了。”孟圆说的很倔强，王总看了下手表，不耐烦的扭头对我说：“小枫，你跟我去吧！” “好的。”我平静的回答，心里亢奋极了！虽然有点对不住孟圆，但这已是无奈之举。而且这对她不见得是坏事，如果她真的别有企图的话…… 我开车，载着王总往约定的酒店驶去。 到地方后，把车子交给服务生，我陪王总一起去到包间。 刚进包间，光头和珠宝店老板已经在里面了，两个人热情的起来迎接。 “王总，欢迎欢迎，您真是百忙之中还能给兄弟薄面，感激感激！” 王总赶忙伸出手：“哪里的话，兄弟，咱们自家人不用客套。” 落座后，光头警惕的瞄了我一眼，王总赶忙介绍：“这是我的助力，小枫。” “哦，幸会幸会。王总之前身边不是个小姑娘吗？”光头打趣道。 “哦，她今天不舒服，我就让这孩子跟我来了。” “能跟着王总的，一定不是一般人，都很优秀啊！” 一番寒暄后，开始上菜，我环视了一周包间，只见光头的身后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盒子。 盒子的做工非常精细，是细密的绸缎，上面的绣花一看就是上乘苏绣！因为老头子非常喜欢苏绣，他收藏了好多，所以我也稍微懂得分辨一些。 酒过三巡，光头偷偷的观察王总，发现王总有些酒劲了，于是放下筷子说：“今天，我给二位兄弟带了件宝贝！一方便，两位兄弟是专家，帮我看看，一方面呢，也是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说着，光头一摆手，示意服务员把后面的盒子端上来。 服务员收拾了下桌子，把正中间的位置腾了出来，然后两人合力端起那个大盒子，摆在桌子正中央。 光头说，还是请咱们的老大哥，王总来揭幕！ 王总笑着摆摆手：“兄弟不必如此拘泥，你来揭开就是，这宝贝本就是你带来的，你不会是……想找我碰瓷吧？” 王总的一句玩笑话，把整屋子的人都逗笑了，光头也跟着哈哈大笑，可是只有我看的出，他笑的有些尴尬…… “好好好，哥哥说的是，那我给大家揭开！” 第94章 鱼饵的模样 光头煞有其事的缓缓解开盒子上的盘扣，双手把盒子抱了起来。 真是作……里面还有一层红布包裹着。 房间里所有人都很安静，凝神闭气的等待光头揭晓谜底。 光头动作很缓慢，简直要吊足大家的胃口。 “兄弟，我们都要馋死了，你能快点吗？”珠宝店老板憨声憨气的说。 光头一笑，抓住红布的一角，猛地一下扯了下来！ “哇……”屋里所有人发出了惊呼。我也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 只见桌子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杏黄色琥珀，这块琥珀晶莹剔透，十分的圆润，而且形状不规则，应该是自然开采所得。 最让人惊奇的还是那琥珀的正中央！只见一只类似人类婴儿胚胎形状的不明物体在琥珀的正中央盘踞着。 透过琥珀深厚的壁，看的不是很清楚，可这种神秘感的模糊更加让人觉得心里痒痒，有一种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这……这是？“珠宝店老板也呆住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还是见过不少市面的，也被这个宝贝给震慑了。 “老兄，我先卖个关子，你来说说这里面是什么？“光头笑而不语的望着珠宝店老板。 “这应该是一个偶得之物。因为现在市面上的多为人造琥珀，观赏价值极高，但商业价值几乎没有。可是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因为大多数天然琥珀也是其中囿有一些自然之物，可是这个……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婴孩！“珠宝店老板的话说的大家一惊，胆子小的服务员在旁边”啊“的叫了一声。 光头一下一下的为珠宝店老板鼓掌：“小弟我是真心的佩服。哥哥你果然见多识广，说的十分到位！“ 珠宝店老板笑着摆摆手，很客气的问光头：“冒昧的问一句，兄弟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宝贝？“ 光头一笑，点燃一支烟：“宝贝和人讲究的是缘分。我和这个宝贝可以说是有缘……偶然得到。“ 光头顿了顿，继续说：“我有个爱好就是爬山，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可以说国内的名山大川我都造访过了！这几年开始把目标换向国外的山。“ “我参加了几个爬山的俱乐部，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各行各业干啥的都有，其中也不乏有跟我一样喜欢珠宝，尤其是咱们自己民族文化的珠宝的。“ 珠宝店老板和王总点点头。 “去年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筹划一个探险项目。去爬东南亚的一座山。“ “探险？难道那是座没有人涉足过的山？“ “王总所言极是。这座山在东南亚十分有名，当地语言翻译过来，是裙摆山的意思。因为那座山地貌复杂多样，不仅有喀斯特地貌，还有复杂的火山潜质，而且当地自古有许多的传闻，所以本地人一直很敬畏这座山，如果遇到大灾或大旱之年，都要去祭拜裙摆山。“ 光头说的口若悬河，看来他讲故事真有一套，当初给我和二叔讲的那些日本老人的思乡之情就把我和二叔唬住了，现在有编了个爬山的故事来忽悠王总！ 我心里气的不能行，恨不得当场拆穿光头，把他的嘴脸和阴谋公之于众，可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时候揭露不仅帮不了王总，还会暴露自己。 我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怒火，继续听光头瞎白活…… “这个山之前出过事，有几支探险队伍进去后，就失联了。最后找到的，不是死，就是疯……所以我们准备提前一年做训练。“ “都做什么训练呀？“珠宝店老板问。 “什么都有，最基础的是体能训练，我每天再忙也要抽空跑五公里，还有就是登山训练。我们几个花钱请了私教，包下了一家攀岩馆，每周都做训练。而且，听说裙摆山里有洞穴，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专门去学了潜水。“ “洞潜啊？“我没忍住问了句。 “呦呵，小伙子懂行啊！对，洞穴潜水。“ “那真是太厉害了啊！“我竖起大拇指，假装钦佩的说。 “哈哈，是啊，洞穴潜水可是极限运动之一哦。“光头还得意起来了。 “然后我们集中训练了大半年，谁知道东南亚那边发洪水，裙摆山的入口给挡住了！据说每年雨季都会有洪水，所以我们打算提前行动，洪水一退就去爬山！“ 光头喝了口茶，继续说：“所以时间提前到了今年年初，东南亚季节最舒适的时候。“ “可是没想到，当时我家里突然有事，完全走不开，我就没有参加那次活动。也许是天意吧，感谢老天救了我一命……“光头很是唏嘘的说。 “发生什么了吗？”王总问。 “嗯，那次登山，一共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三个！“ “啊！“王总惊呼道。 “是……“光头假装很悲痛的说，”那座死亡之山，带走了我两个兄弟。“ 我在一旁差点吐了，这家伙也太能演了！几个月前，他不知道正忙着骗哪个冤大头呢，还什么“带走了他两个兄弟“！ 光头双手扶额，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珠宝店老板递过去张纸巾：“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别难过啊兄弟。“ 光头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后说：“我回来的兄弟带回来了这件宝贝。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要，总觉得对不起那两位离开的兄弟。当时要不是因为这件宝贝，他们就不会深入那个洞穴，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哦，原来如此。那这件宝贝怎么到兄弟手上的呢?”王总问到。 “后来我其中一个登山的兄弟公司运转了出了点问题，需要钱，他是个薄面皮的人，不愿意向我开口，我干脆找了个借口，把这块琥珀带回来作为抵押，然后把钱借给了他。” “原来如此，兄弟真是仗义！”王总说。 “哪里哪里，要论起仗义，江湖上可是我王总哥哥最有名！” 光头是逮住机会就恭维王总，每次都把王总说的乐呵呵的。 “今天刚好咱们兄弟聚会，我想着带这个宝贝来给两位哥哥开开眼！” “不错不错，这很稀奇。” “诶，兄弟，你找行内人相过了没？“珠宝店老板问。 “相过“，是珠宝界的行话，意思是找专家鉴定，估价。 “相过相过！大概值这个数……“光头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万？“珠宝店老板接话。 “再加个零！“光头傲慢的说。 “五千万！“珠宝店老板和王总都表示很惊讶…… “你们知道这中间的是什么吗？值钱就值钱在这里啦！“光头指着中间的那个很像人形的东西说。 大家茫然，光头说：“这块琥珀专家估计接近亿年了，是一块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且中间的这个生物，应该是某个生物或古生物的胚胎！看着非常像人形！“ 坐在我身边的王总挪动了下身体，倒吸一口凉气：“古生物？“ “对，也许是猿猴，也许是猩猩，也有可能这种生物现在已经消失了……“ “那这块琥珀很具备科研价值啊！“珠宝店老板说。 光头点点头：“是啊，我打算把他当传家宝了，如果不是实在运转不开，坚决不卖！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哈哈哈哈。“光头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来来来，咱们干一个！“大家把酒杯碰到一起，溅起的酒花里却有着各自难以言说的心事。 “诶，王总，我记得您似乎钟爱琥珀啊！“珠宝店老板扭头对王总说。 王总轻轻一笑：“正是。所有珠宝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琥珀，我自己也是一个小小的琥珀收藏着。这件确实不一般，商业价值和文化价值巨大。“王总的目光里流露出爱慕，在琥珀周身流连。 “刚刚兄弟那番话，很是真挚。如果不是这琥珀有这么传奇的故事，我还真有心买下来呢哈哈哈。“王总打趣道。 “是吗？哥哥真是抬爱了！我就是听说王总您喜欢琥珀，所以带来给您高兴高兴。“ “哈哈，感谢感谢！“ 晚宴的氛围很融洽友好，可我的心里很乱，这次的耳线放的如此长，如此用心下本，我替王总和自己捏一把汗…… 第95章 雀门出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的让人发慌。 燕子在国外，我也无法掌握吴大那边的情况，一切都平静的令人发慌。 这天，来到办公室，发现孟圆一反常态的心情大好。她上次被我不小心“整”到之后，整个人一直处于萎靡状态，也不打扮不化妆了，穿的也普通起来。 今天她一反常态的又弄了个大红唇，脚上一双恨天高，香气喷鼻的走进办公室。 “早啊，小枫。” “早啊，孟圆姐。你今天很漂亮。” “就你这小兔崽子嘴甜，姐哪天不漂亮？” 我挠挠头笑了：“哪天都漂亮！” “算你小家伙聪明！” 一会儿，王总到了，也发现了孟圆的反常。 “王总早，您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几分钟。” 王总愣了一下：“好啊，我上午十点到十一点都可以，你来我办公室就行。” “好的！” 孟圆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也被她弄晕了。 过了一会儿，孟圆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纸，拿着进了王总的办公室。大概十五分钟后，她开心的走出来，走到我办工桌前：“小枫啊，以后就拜托你啦，你可能要辛苦一段时间了。王总的要求高，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找不到正职的助理了哦。” “啥意思……” “真是蠢萌蠢萌的你……意思就是姐姐我，不干了！” “哇，不会吧圆圆姐，你才干了多久啊！你这拿工作当开玩笑呐！“我着实惊掉了下巴。 “哼，那帮子老女人还说我是狐狸精！我喜欢年轻的好吧，我不喜欢啃老腊肉！王总是挺好的，人帅聪明还钱多，可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口好吧！我喜欢霸道总裁小鲜肉那种的！“孟圆越说还越来劲了…… “对啊！“ “所以，你刚才是找王总辞职去啦？“ “对呀，我还在试用期，按照法律规定，是三天内交接完工作就能走的，所以呀，就拜托你啦！“ “还有，“孟圆靠近我，神秘的说。 “我，要，结婚了！“她一字一顿的，说的很兴奋。 “哇，这可是爆炸性新闻，都没听说过你有谈男朋友啊！“我整个早上被孟圆各种惊到。 “切！我犯得着跟那帮老女人说吗？她们那就是活生生的嫉妒，妒忌！” 孟圆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你老公是怎样的啊？”我跑到孟圆身边问。 “高，富，帅，年轻有为，品味好！”孟圆一连串的抛给我好多形容词。 “所以你之前每天打扮成那样，不是为了王总啊！” 孟圆转过身，盯着我：“连你也这样认为？” 我猛摇头：“没有没有，孟圆姐我可不敢！” “哼，我打扮成那样，是因为每天下班要和我男朋友约会，谁是穿给王总看的，王总老婆和他感情超好的好吧！” 妈呀……孟圆比我还门清，看来这回真的是冤枉人了！ 孟圆给我交接了下工作，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就走了。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情，我可以7*24小时的跟着王总了！ 我坐在座位上等下班，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雀门为何迟迟不出手？吴大跑到国外去到底干嘛？光头的那个人性琥珀真的是鱼饵吗？ 我正想着，王总在里面喊我：“小枫，帮我订餐，我要加一个小时的班。” “好的，王总，还吃那家粤菜吧。” “ok！” 晚上八点了，我在办公室陪王总加班，一会儿他办公室灯关了，王总走了出来：“送我回家吧小枫，今天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这就下去开车。” 孟圆一走，我只能硬着头皮开车了，其实我车技娴熟的很。我爸有辆桑塔纳，平时他喝酒了都是让我开着回家的，只是我年纪还没到。不过正如孟圆所说，这王总的助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只有我先充当司机的角色了。 王总家比较远，开回去大概要四十分钟，他一般都会在后排闭目养神或者在手机上处理下公务。 “喂？”王总接起一个电话，然后沉默了好久。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王总的语气有些焦急，看来是出什么事儿了。 “现在怎么样？严重吗？好的，我这就过去一趟，你们别担心，我公安上有朋友，我会让他们尽快侦破！” “小枫，掉头，现在去城东的别墅区。” “啊？好的。”我一边掉头一边想，城东别墅？难道是光头家！ 看来雀门发功了！ 果然，车子停在那栋别墅前，王总着急的拉开车门下去，我也跟着下车。 进门后，一眼看见光头那个很妖艳的老婆坐在沙发上哭。 “报警了吗？” “报了！”光头答道， “王总，您说可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向我的兄弟交代？钱还是小事，可是东西丢了，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啊！”光头带着哭腔说。 旁边光头的老婆也跟着说：“我昨晚就说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我一个人在家，他在外地，我也不敢出来看。早上下楼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琥珀不见了！我赶紧看监控录像，那块琥珀被盗走了呀！”光头的老婆声音本来就尖细，这下听的更加刺耳了。 “你感觉是熟人还是生人？” “我看录像里面，那个身体直奔保险柜去的，他应该是知道里面有琥珀！而且他并没有翻别的东西，应该是熟人作案！” 正说着，门开了，珠宝店老板也来了。他很胖，一路小跑，身上的肉都跟着颤抖。 “怎么回事呀？我才刚看了那个宝贝一眼，怎么就没了啊！”珠宝店老板看起来比光头还要心痛。 王总沉思片刻：“兄弟你先别急，你好好想想，你认识的人里都有谁知道这件事？知道那琥珀的价格？” 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知道的不是特别多，加起来可能也就十个，但其他兄弟会不会再往外说就不知道了。” 王总点点头：“嗯，这种事件如果是熟人作案，那么其实排查是很容易的。我先联系我坐刑侦的朋友吧，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王总说完起身播了一个电话，他跟电话那头讲了几句，就挂断回来了。 “兄弟，你别太担心，我朋友的意见跟我一致，这种事情的排查不难，应该追回是短期内可以实现的！” “我怕他们出手了……”光头一脸绝望的看着王总。 “嗯，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刑侦的朋友那边还是有些特殊渠道关系的，他会把所有的渠道都监控起来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 “谢谢王总，还是您人脉广，我都急的不知道咋办了。”光头和他老婆感激的望着王总。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这宝贝让给王总，我们呀就是福分太薄，压不住！”光头的老婆子在一旁唠叨。 王总淡淡一笑：“君子怎能夺人心头好？弟妹不用太过焦虑，东西一定追的回来。” 王总又坐了会儿，和光头，珠宝店老板聊了会儿天，就起身告辞了。 在送王总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说了一句：“王总，您不担心这是个骗局吗？” “什么？”王总被我突然这一句给问愣了。 “我说整件事情，您不觉得太蹊跷了吗？”我还没有说的太透。 “哈哈，你小小年纪，心思倒是缜密。你是说关于琥珀的事情吧。” “嗯，还有那个光头，看着不像好人。”我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哈哈，人不可貌相啊小枫，他是我朋友引荐介绍的，应该错不了。他们不过都是喜欢传统民族的物件罢了。” 我看王总不想跟我说的太深，也没有继续下去。 送王总到家后，我把车开会自己家，明早再去接他。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珠宝店老板不是雀门的人，也从来没有出现在雀门大宅过，看来他只是一个棋子，是被光头给利用了。 有了珠宝店老板，王总就会无条件的信任光头，信任他编排的每一个故事，和拿出手的每一个鱼饵…… 第96章 陌生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王总一直很热情的帮光头关注着警方那边的消息。由于我现在是王总的临时“总经理助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每个电话和信息都经由我手。 中间光头给王总打过几个电话，语气都挺着急的，大概是催王总帮忙问问他的刑警朋友，琥珀的进展。 王总很是上心，为此还专门中间请他的刑警朋友一起吃了顿饭。那晚王总喝了点酒，我送他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有点昏昏沉沉了，我只好扶他上楼。 这是我第一次进王总家，结结实实的被震惊到了！王总家的装修和光头的那个假别墅风格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 看来王总是一个字画收藏者，家里有很多的字画，配上复古的装修，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我把王总扶到沙发上，家里的阿姨赶快上来照顾。 “太太没在家吗？” “太太出去旅游了，这几天不在呢。” “哦。”我四处打量着客厅，惊讶的发现竟然在客厅的一角，立着一个高耸的柜子，柜子看起来是榉木做的，很清雅，里面分割了好几处格子。格子里满满的摆放着琥珀！ 看来……光头是经过调查才对症下药的。上次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王总是收藏琥珀的行家，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我走过去仔细观察那柜子里的琥珀，大小不一，成色不等，有的是空心的，有的是中间有物件……这些琥珀被锁死在柜子里，应该价值连城！ 这时候阿姨把客厅的灯全打开了，光线亮了我把脸几乎贴在玻璃上观察着这些琥珀。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惊的差点叫出声！ 只见在最中间的格子上放着一块琥珀，这块琥珀只有巴掌那么大，猛地一看并不起眼，可是……最惊人的是，这琥珀的中间凝固着一块形状，那形状让人不由得猛吸一口凉气，心中一惊！ 那小小的，似乎是人形的物件在橙黄色蜂蜜般的琥珀中蜷缩着，有圆形的脑袋，和四肢分明的肢体！通体发白……和光头展示的那件琥珀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点！ 这是一系列的琥珀？还是光头刻意营造的？我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在拥挤，此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小枫，你在干嘛呢？”是王总。 我赶忙转身，走到王总身边：“王总，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还行，头有点疼。章姨，麻烦你帮我冲杯蜂蜜水吧。” “王总，已经冲好了，在晾着。” 王总点点头，用手揉着太阳穴。 “王总，我刚才在您的柜子里，看到了一个东西，好像很眼熟。”我故意说的含糊些。 “哦，你是说那件琥珀吧？”王总抬起头瞄了一眼柜子那里。 “嗯，我觉得好像和那次在饭局上见到的琥珀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些……”我小声的说着。 王总哈哈一笑：“小枫你的眼光很毒嘛，是的，这个和那个的成色，年份，甚至其中凝固的物件，都惊人的相似，所以我兄弟那件应该是价格不菲的。” “哦……那那件和您这件有什么关系吗？” “应该是出于同一个地方。”王总沉吟了下。 “我这块琥珀是十几年前得来的，当时是我去东南亚那边旅游，在一个当地的珠宝商那里淘来的。说起来，那时候我的家业还没有这么大，手上还没有这么多钱。但是一直很喜欢这些物件，所以当时那个价格其实已经超过我的承受范围了，但我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很稀少吗？”我好奇的问。 王总点点头：“是，当地人叫这种琥珀为仙灵珀，传说是人类刚刚起源的时候，在剧烈的地壳运动中形成的，那时候很多自然灾害，把刚刚成形，直立行走的人类困囿于其中，东南亚有个神秘的山，很多这种类型的琥珀都从那座山里开采出来。” “裙摆山。”我想起光头说的哪座山。 王总点点头：“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但确实和那兄弟说的一致。只是十几年前，当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琥珀的价值，所以很多都保管不善遗失了。后来当地的旅游业发达起来，外国人多了起来，这种琥珀的价值才被公认与肯定。”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着，这就是雀门为王总量身定制的圈套啊！连珠宝的出处，故事都一样，这下我心里完全清晰了！ 珠宝店老板应该并不知情，雀门认准他对珠宝的痴爱，和专业度，并且与王总熟悉，所以利用他牵线搭桥。真是用心良苦！ “当当当！”王总客厅墙上的钟响了，时间不早了，“王总，您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来接您。”我毕恭毕敬的说。 “好，辛苦你了，路上开车小心。” 告别了王总，我的心里一直不能平静，径直开车到了老头子的别墅。老头子在国外旅行，燕子陪着冬伯和吴大也在国外旅行，别墅很空，我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清楚，下一步要如何行事。 这一次的对手，明显很用心……如果我正面出击，那不仅会暴露我，还有可能牵连老头子和燕子！万万不可。 可是目前看来，王总对光头是深信不疑，光头这招“移花接木”真是高！顺着既成事实往下编故事，这不信都难啊！ 所以，我如何是好？光头整件事情的漏洞在哪里呢？我脑子里又想起老头子的话：“世人皆有软肋！” 光头的软肋在哪，雀门的软肋在哪……想着想着我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热醒了，醒来的时候满脸是汗…… 不好，一看表七点半了！我赶紧开车往王总家里赶，还好赶到的时候王总刚刚用过早饭。 载着王总往公司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听语气我感觉是那个刑警朋友的！ “怎么样了，老陈？” “什么？太好了！” “会不会不太好处理？” “哦……” 我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着王总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顺利，但琥珀的下落应该是有消息了…… 挂了刑警的电话，王总又立刻给光头打了个电话：“喂，兄弟，有消息了！对对对，好今晚见。八点！” “小枫，”王总挂掉电话后跟我说：“今晚八点，你预定下餐厅的位置，要个安静点的包间，私密性好的。” “好的，王总，那我还定星会所吧。” “好。” 今晚，看来是至关重要的一晚，琥珀的下落和到底现在在谁手里，决定了我接下里的应对方式！ 一整天我都工作的毫无心思，老是走神，想着晚上的事情会出现什么样的进展……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七点！王总办公司的灯灭了，我赶紧坐好等他出来。 “小枫，走吧。” “好的，王总星会所已经定好了十人包房，私密性非常好，您放心吧！” “不错。” 一路无话，我和王总到星会所的时候，看见光头和他老婆，还有珠宝店老板正在往里面走。 停好车，王总下来招呼他们：“我没迟到吧？哈哈！” “哎呀，王哥，没有没有！您这叫准时！” 我跟着王总进了包间，大家落座。 “小枫，你安排下点菜吧。” “好的。”我招手叫服务员开始点菜，他们几个坐在桌子上闲聊，这时候光头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是什么电话呀？诶！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号码！”光头捧着手机，十分诧异的说。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电话是一个阴谋！是雀门安排好的！ 我假装好奇，凑过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位数很少，而且是0开头的，这时王总说：“看数字应该是美国的电话吧。” 我的心中一紧，难道是吴大？难道这就是他要带着冬伯出去旅行的目的？ “先生，雪花小牛肉还要吗？”服务员问我。 “哦哦，要！这个来两份。”我假装不经意的继续点菜，耳朵竖着仔细听光头那边的动静！ 第97章 吴大的角色 光头犹豫了一会儿，打开公放接了电话。 “喂？”光头的声音很犹豫。 “喂，王学华吗？”光头的名字。 对面的声音我一下就听出来是吴大！这个老家伙，声音还是那么的阴险狡诈，他的声音一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孟三儿讲的他是如何迫害算计我师爷和师傅，身上的血全都往头上涌！ “是我，你是哪里？”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一句，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你还跟我玩这套？你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琥珀？”光头突然站起身来，大声的对着手机喊。 “是的，琥珀！你还打算要吗？” “你到底是谁？你这个电话为什么是从国外打来的？” “你说对了，我是人在国外。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交易。” “你干脆点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那肯定要！琥珀本来就是我的！”光头很激动，捧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那你就把钱打过来，货我自然会送到你门上！” “你……你……”光头都结巴了，那边却已然挂了电话。 “哎呀！这是谁啊？一定是偷走我琥珀的那个人！”光头捶胸顿足的，一副很心痛的样子。 “兄弟你先别急，你把那个电话号码发我，我让我朋友查查。”王总说。 “好好好！” 不一会儿，王总的朋友那边就有回复了。王总盯着屏幕说：“我朋友说，这个号码是从美国打来的，大概位置在夏威夷海滩！” “啊？”光头的眉毛拧成了一根麻花。 “我没有夏威夷的熟人啊！再说了，如果他们真是偷了我的琥珀，干嘛要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啊！” 这时候上菜了，王总温文尔雅的说：“来来来，兄弟！先吃口菜，别这么上火，我这边还有情报要跟你说呢！” 王总平静的说：“这个电话在我看来，一点也不稀奇……”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我朋友那边今早新得到的消息，这块琥珀已经很快的被转手了。” “什么？”光头一脸惊讶。 “是的，这应该是一个链条完整的组织，负责偷盗和负责转手，销售的是不同人。” “据我朋友的可靠消息，现在这块琥珀在国外市场，因为他们一直在监控另外一宗走私案，所以无意中发下了这枚琥珀。” “那他现在在什么人手里？” “这个还不清楚，可是这个人绝不是惯犯，因为目前还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一点线索……他平时也很低调，好像手上只有这一块琥珀，并没有其他的货物。” “奶奶的！这人肯定是瞄准我很久了！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我这块琥珀值钱！说不定只做我这一单生意！气死我了！”光头突然暴跳如雷，在包间里破口大骂！ 王总和珠宝店老板赶紧安慰他，我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呵呵，这是典型的“障眼法”，用来掩盖那些经不起推敲的细节，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愤怒上，相信这骗局…… “这东西到国外才是白瞎了，欧美人哪里懂得欣赏琥珀啊！”珠宝店老板也被光头感染了，叹着气拍着桌子说。 “我问了朋友，现在这块琥珀的价值有没有评估？” “他怎么说？”光头两眼紧盯着王总。 “他们一起过去侦查的有国内的顶级鉴定专家，专家说目前因为没有拿到货仔细进行研究，但从照片来看，这块琥珀属于东南亚古山里的千亿年琥珀，价值应该在千万元左右。” “哇，这么值钱啊！”光头的老婆在一旁夸张的叫着。 王总点点头：“是的，不瞒大家，我有一块小的，也是和兄弟手上这块同一个出处，当年都花了八百多万才买下来的。” 全屋子的人唏嘘着，这时候光头的电话又响了：“又是这个美国号！”光头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接！看看他到底想干嘛！”王总在一旁冷静的说。 “喂，你到底是谁？” “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你要是想赎回去这块琥珀，我可以完璧归赵。如果不想要的话，那你就这辈子和这琥珀就没缘分了！”声音还是吴大，说的一样冷冰冰，恶狠狠。 “我当然想要！”光头捧着手机的手都抖了。 “你开个价吧！” “一千五百万！”对方说的不容置疑。 “什么……”光头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数字。 “你怎么不去抢呢！你真是缺了八辈子的德了！”光头在电话这边破口大骂！ “嘟嘟嘟……”那边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光头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兄弟你别着急，一千五百万是黑了点，你不妨跟他讨价还价试试，反正对方先要的是钱，那块宝贝子啊他手里，他不见得懂得欣赏。”王总劝慰着光头。 “王哥说的有道理！”光头拨回去，对面一直没有人接。 “唉，看来他是只打给你，不会准备接受你的议价……”珠宝店老板心痛的说。我发现这个珠宝店老板是纯粹的出于惜物，天真的很，完全没有发现光头的阴谋！ 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可是……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光头都快哭了。 “我真是对不起我的兄弟！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带来来的宝贝，就这样被我给弄丢了，我有什么脸面对他们啊……”光头这回真哭了。 旁边他的老婆见状，赶紧安慰：“算啦，老公。你已经尽力了，琥珀丢了的这么多天里，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光头这个老婆，就是个大喇叭，所有光头不好意思说，不能说，不方便说的话，都由这个女人说出口。配合的还真是默契…… “兄弟，你也别太闹心了，一千五百万放到谁身上都不是小数目啊……“珠宝店老板说道。 旁边的王总一直没有说话，他双唇紧闭，似乎在权衡什么问题。 “老公啊，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说明咱们和这块琥珀没有缘分，算了算了吧……“光头的老婆继续说着。 “兄弟。“坐在我旁边的王总这时候开口了。 “这块琥珀确实是好东西。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一定要自己保管的是吗？“王总说的很客气，我听完心里一沉，王总这不会是被眼前的好戏给蒙蔽了吧，听他这语气不妙啊！ 我扭头望着王总和光头夫妇。 “是啊，王哥，这琥珀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块珠宝，也不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它是我对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得交代啊！“ 完了，故伎重演！光头又给这块假琥珀加了很多的感*彩，想当初他也是这样骗我和二叔的，说那个日本老头对这种日本皇室犬如何的有感情…… 我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又不好表现出来，狠狠的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嚼。 “好的，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会把这个情况跟我的朋友同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这块琥珀的珍贵我是懂得，哥哥一定尽全力帮你追回！“ 光头俩夫妻连忙感谢，我心急如焚。 亲爱的王总，你这是已经入套了…… 宴席到尾声的时候，光头的手机又响了。那边的背景很嘈杂，听得出全是讲英文的。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奶奶的，你当是买白菜呢？？就这么两个小时就能考虑好？你的手机号我已经报警了！你给我等着！”光头对着那边耍狠，然而我清楚的很，这是在跟吴大通风报信呢！ 意思是：老大，这边有点状况，你的手机号警方已经检测了，所以你得想办法规避啊！ 王总和珠宝店老板听到这句也是一咧嘴，可是都以为光头是太气愤了，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 “这不是买白菜，所以才要赶紧给我答复。我没有那么多耐性等着你！七天后，我会再给你打电话，你要么准备好钱，要么就和你的琥珀永别吧。” “诶诶！喂？”吴大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老公你先别急嘛，还有七天，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这不还有王哥他们呢吗！”光头的老婆嗲声嗲气的说。 第98章 虎口脱险·一 接下来的一周，我密切的关注着王总和光头的动向。如果不出意外，光头最终会用非常为难的姿态来求救王总，让王总掏了这个冤枉钱，然后自己连人带房子的消失无踪。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光头亲自来公司了。 我把光头请进了会议室，告诉他王总正在开会，请他稍等半小时。 光头没搭理我，他一向是这样，对小人物或没有诈骗价值的人都非常不屑。我给光头倒了杯茶：“先生您好，王总嘱咐我先陪会儿您。” 光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是王总的小秘书吧？” “对，我是王总的助理，不过是临时的。” “人家出门儿都带着美女秘书，你们王总怎么想的，带你个半大小子？还长的非常喜庆。” 我没有生气，依然笑呵呵的：“那是因为王总是个做事情的人。别人带漂亮女秘书，我不知道是为了啥。总之王总每天一心扑在工作上，带我在身边，是因为我的配合度高。” 光头正眼扫了我下：“呦呵，小伙子前途一片光明嘛！” “没有没有，都是王总教的好。” “你们王总平时都有什么嗜好啊？”光头向前倾起身子问我，嘴脸极度恶心，我打心眼儿里反感。 “王总这个人挺简单的。就是工作，回家陪家人，有时候运动下。” “哦，那还真是没缝儿……” “什么？”光头被我一声吓得赶紧改口：“那还真是健康！哈哈哈。” 因为王总这人不是特别爱交际，所以光头应该一直真正的接近王总。最多就是他上赶着请王总吃了几顿饭，所以他刚才的意思是，王总没有什么软肋。这个家伙，真是猥琐！ 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王先生，我去请王总过来。” “麻烦了啊！”光头点点头。 王总到会议室后，光头赶紧起身迎接：“王总，几天没见感觉都过了好久了啊！“ “哈哈，老弟你太会开玩笑了。“ “快，请坐。真不好意思，刚才我刚好在一个会议上。“ “哪里哪里，哥哥你忙我是知道的。是我突然造访，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小枫，把我明前的龙井泡一壶过来。“ “好的王总。“ 我送茶进去的时候，光头正唾沫四溅的跟王总诉苦：“我真是没办法了，我要是一个人，其实把房子抵押出去也无所谓的，可是我老婆和孩子不行啊，他们还是要有个家。“ 王总淡淡一笑：“那肯定。“ “我这次来是问问，王总朋友那边有消息了吗？“ “其实我也正准备找你，我本是想消息再充足些后联系你的。“ “没事没事，我都急死了，哥哥你快说吧！“ “我的朋友最近集中打听了下，因为你报案已经有公安机关立案了，所以他这边只能侧面打听下，还是获取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琥珀的所有者，目前似乎是在旅游。“ “旅游？“ “对，我们也觉得很奇怪。“ “怕不是拿旅游当幌子吧！“光头激动的说。 “有可能，可是他似乎真的是在旅游。我朋友派人跟了他几天，他带着一个老头，那个老人家看起来已经神志不太清楚了，很需要人照顾。然后还带着一个保姆，专门看管老人家的。他们每天的行程非常简单。就是起床吃早饭，然后去景点逛一逛，然后再找个餐厅吃晚餐，接着就回酒店休息了。“ “那……“光头正准备说，发现我还伫在一旁，干咳了两声，用眼睛示意下王总。 王总看了下我，“哦，没事的。这是自己人。“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王总有什么不方便。“ 这光头的警惕性倒是够高的…… 光头继续说：“会不会是跟错人了？“ 王总摆摆手：“不会的，我朋友是专业搞刑侦的，不可能跟错。“ “那，就是他们打掩护的吧？假装游客，为了掩人耳目还专门带了老人出来。“ “很有可能。可是他们似乎除了这三个人每天吃喝玩乐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同伙，这一点也非常的奇怪！“王总说。 “监听到他的电话了吗？“光头突然想起。 “这个也是很奇怪的。这个男子的电话似乎有多部。因为他经常使用的那部我朋友专门用设备做了信号拦截和监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他似乎在国内有一些生意，他主要的电话沟通，都是用来谈生意的。没有其他问题。“ “唉，只剩下四天了，我的心里每天都特别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把房子卖了，跟家里人决裂。“ 王总叹了口气：“兄弟，别说丧气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不还有四天呢嘛！“ “嗯，王总真是跟您添麻烦了，早知道真的把琥珀送给您就好了！我这个人福薄，压不住啊……“ “哈哈，兄弟怎么还封建迷信上了？哪里有这种说法，不过是运气和概率罢了。“ “那个，王总，我真是张不开嘴，你能不能借我一部分钱？我这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给对方一千五百万，但是那琥珀是一定要要回来的！我真是不好意思跟您说。“ “唉，兄弟，你真是太见外了。其实那天我就想说我来出这个价钱，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就把这琥珀干脆转手给我好了。反正我们也是朋友，放在我这里，你可以随时来看的。“ “哥哥，不是我跟你见外，我也有此意。只是我跟那帮兄弟交代不过去，所以只能出此下册！但是您方向，我借的钱一定会还的。兄弟我的生意虽然做的没哥哥的大，可是只要给我三五年，一定如数还上！“ “别客气，我这边不缺钱，所以不着急。小枫啊！“我赶紧走到王总身边。 “去跟财务说，先给我支五百万出来。“ “好的。“我心里快急死了，恨不得当场就拆穿光头的阴谋。 出了会议室，走去财务区的路上，我心急如焚。 “怎么办？不能让财务支出这五百万！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而且等几天，这光头还会再向王总开口的！整个下来，王总要赔进去多少钱啊！“ “如何是好？！“ 我正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走着，身后有人叫我：“小枫？你干嘛呢？“ 扭头一看，是财务科的赵慧慧。 “慧慧！你们总监在不？“ “你要干啥？或许我就能帮了你。“ “这个……估计不行，只能你们总监出马。“ “哦，看来是大事儿，可是总监今天不在哦。“ “她出去了？“ “不是，她女儿出国留学，去澳大利亚。她和她老公一起送女儿去了！“ “这样啊！“我感觉看到了希望，能往后拖一天，是一天！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那么快，怎么着也要一周吧！” “哦，是不是大额的公司财务支出，都需要她亲自批条盖章呀？” “那肯定呀，我们是有财务规定的。超过一百万的权限，只有总监一个人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慧慧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好咧！谢谢慧慧啦！”我恨不得抱住慧慧亲一口。 我飞奔回会议室：“王总，我去财务处找过了。总监女儿出国留学，她休假啦。” “哦哦，是！看把我给忙忘了！”王总一拍脑袋，抱歉的看着光头说：“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都给忙晕了！我的财务总监是请假了，要下周才回国，可是这时间上似乎有点儿赶不上了。” 光头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呆住了。 “额……没事没事，这没办法的。” “要不这样吧，我把自己的一些投资转一转，先救急！”王总豪迈的拍着光头的肩膀。 “那怎么好意思，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没事！但是你得等我两天，我那些资金调拨需要时间。” “谢谢哥哥，谢谢王总！”光头都快跪下了…… 第99章 虎口脱险·二 光头走后，王总就让我预约第二天去银行办理他的投资存款，这回我没了办法，只好先乖乖的预约。 “王总，银行那边沟通好了，明天下午三点，VIP室。” “好的，你去忙吧。” “怎么，还有事吗？”王总看我楞在原地也不动，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王总……” “嗯？” “没事没事。” “快去忙吧，我刚才要的那份文件尽快给我。” “是。” 我退出去，坐在电脑前心神不宁的。 明天下午，我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必须赶在王总进银行之前，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老头子跟我说过的话。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老头子以前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对啊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呢？ 琥珀现在被“盗”走了，无从鉴定真伪，可是光头除了那颗不长毛的脑袋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啊！ 前思后想，我打算从那栋别墅入手。因为这是最快速的，可以拆穿光头和雀门骗局的环节！ 我火速把王总要的文件准备好，然后愁眉苦脸的走到王总办公室。 “王总……您要的文件。” “放那吧。” “怎么了小枫，不舒服？” “我不知道哪一口吃坏了，今天肚子一直不舒服，下午的时候跑了两回厕所……” “不会是肠胃炎吧？那你快去医院看看啊！” “好的王总，那我今天下午就请个假。” “可以的，去吧。” “好咧，谢谢王总！” 从公司出来，我打了个车立刻到城东的别墅区。 别墅区门口有一排的房产中介，我假模假式的走进去。 “先生，看房子啊！” “嗯，别墅有什么现房吗？” “有的，您有什么要求？” “五百平左右，要带花园。”我按着光头那套别墅的规格提的要求。 “哦，有倒是有。不知道您要的急不急？” “不急，下个月能住进去就行！我可以全款！” 中介一听我要全款，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好的好的，保证给您安排好！那您先看看房子吧。” “嗯，我就今天下午有空，今天下午能看吗？” “诶……”中介犹豫着。 “是这样的，先生。符合您条件的，咱们这个高档小区里是有一家的。不过这户现在在出租中。” “出租？”我拧着眉头问。 “是的，不过不耽误您的事情！他们只租住到这个月底。”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看房子了？” “诶……”中介一脸不敢得罪我的样子，当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是这样的，先生。按照合同规定，在客户租住期间，确实是不能去看的，那样会打扰客人。” “哼！你们还真是会算账啊！一个短租的，一个全款买的，你们自己想吧！” 我推门就要出去，中介赶紧上前拦住我：“留步留步，先生！能看，都能看，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我忍住笑，等着中介办好看房手续，坐上他的电瓶车，拐进小区里。 一会儿，就到了光头的那栋别墅前，后花园的那只灰色大狗还在，看见我们就汪汪的叫了起来。 “先生您在这里稍等，我去跟客人沟通下。” “好的。” 一会儿，中介兴高采烈的跑回来了：“先生，您真是运气好！今天客人不在家，我们只要取得客人同意，可以自己进去看看户型什么的！” 真是老天爷帮忙！还好光头不在家！ “好，那你打电话吧。” “喂，您好王先生吧？您的别墅是租到这个月底对吗？” “嗯嗯嗯，我这边有个客人想买这栋房子，如果您同意的话，刚好我客人现在有时间，想进去看看户型！” “哎呀，那真的太感谢您啦，好的好的，您放心，肯定不会损坏房屋里的物件的！” “先生您今天的运气真好，客人很爽快就答应了！走，我带您进去看看户型。”中介兴冲冲的跟我说。 进门后，我在客厅，厨房，卧房都转了转，拍了照，又跑到后花园去给那只灰色的短毛猎犬拍了照。 中介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先生觉得怎么样？满意吗？” “还可以，就是这房子住的有点脏啊。” “这个……是现在的户主没有打理好，到时候您入住肯定也还会再装修的吧！” 我点点头：“行，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回到家，我赶紧把拍的照片传给了大师兄。 “大师兄，你发个朋友圈，就说你去看房子了，下个月就能住进去了！现在的租户卫生保持的一般！” “这是要干啥？” “哎呀，你别管啦，我着急用，你赶紧发！记得语气大爷一点，土豪一点！” “这个你大师兄拿手的很啊！等着！” 一会儿，大师兄发好了朋友圈，我立刻截图发给了王总。 一会儿王总的电话过来了。 “小枫，你发的这个截图是？” “王总，您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有点眼熟。” “嗯呢，我本来也觉得有点眼熟，可是看见那只灰色的短毛猎犬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那个光头王总的家啊！” “是啊……”王总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下。 “这个发朋友圈的人是谁？”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一个很土豪的叔叔，家里很有钱，之前一直听说他想换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心仪的了！只是我一看这照片，不对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爸爸的朋友说这房子目前是租住的？” “对！我就觉得纳闷呢，之前我不是还去那家做过餐饮嘛，怎么就成了租的呢？” “王总，这个光头总会不会有问题？” 对面沉默了，王总好一会儿没说话。 “小枫，你这个信息很及时！我先去核实下情况。” “好的，王总，我等您消息！” 过了两个小时，我都困的睁不开眼了，这时候王总的电话来了。 “小枫啊，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怎么了王总？有消息了吗？” “别提了，我托朋友查了那间别墅，房主根本不是他，房主本人现在国外，这个房子一直是交由中介管理的。” “啊？不会吧？”我故意装的很吃惊的样子。 “我有很意外，可这是真的。” “那之前我们不是还去光头总的别墅里吃过饭，开过趴体？” “那是他租来的，他只租了一个月！” “不是吧！一个月？谁住房子只住一个月啊？这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我故意引着话题朝最核心的地方去。 “你说的对，小枫。我怀疑这个光头是别有用心，这个别墅和他的豪车，无非都是道具。” 果然是响鼓不用重锤！王总已经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个骗局！ “那太可怕了，他是不是为了接近你啊？” “唉，我现在心里也很乱。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小枫，你早点休息吧，麻烦你明天早上来接我。” “好的，王总，您也早点休息，咱们明早见！” 挂了电话，我在屋里兴奋的大叫。 悬崖勒马，好在没有让王总造成实质性的损失！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赶到了王总楼下。 他下来的时候两个黑眼圈很大，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王总，您没事吧？” 王总摆摆手，坐进车里。 “小枫，直接去小维港。” “哦？不去公司？” “对，去小维港！” “好的。” 我掉头，将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 到了小维港，王总径直去了珠宝店老板的铺子。 “王哥，你怎么来了？” “兄弟，那个光头什么来历？” “王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什么来历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是他找到的我。” “啊？他怎么找到你的。” “他不知道听谁说，我很喜欢中国传统的东西，就给我介绍了几单生意，都是老手艺人。” “哎呀！兄弟啊，你差点把咱哥俩都给害了！” “怎么了王总，你别吓我啊！” “这个光头的别墅，我昨晚查明是租的，而且只租了一个月。” “什么？”珠宝店老板也差点背过气去。 “他这是给咱们哥俩下了个套啊！”王总拍着大腿说。 第100章 惨淡逃离 珠宝店老板听后，反应比王总还大。 “不是吧？我日他姥姥的！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啊！” 王总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是被他盯上了。这都是安排好的，通过你找到我，因为你的存在，我不设防的信任他……” “不行，王总！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我要报警。” 王总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珠宝店老板打电话。 “啥？已经立案了？” 珠宝店老板放下电话，困惑的望着王总：“哥，您报过案了？” 王总点点头，“我有公安上的朋友，昨天一发现情况的时候我就跟他联系了。” “所以您已经查过基本情况了？”珠宝店老板焦急的说。 王总点点头：“房子是假的，车子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什么？”珠宝店老板惊讶的站了起来。 “名字是假的？” “对，在册记录里叫这个名字的，根本没有他这样一号人！” “哎呀！”珠宝店老板捶胸顿足的说，“当时我就该多一个心眼儿的！想想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啊，当时我急于找到中国传统手艺人，但是苦于我的圈子大多是海归，根本摸不到门路。后来是那个光头主动找上我的，我还想着估计是哪位朋友把消息放出去，有好心人找上门了！” 王总微微一笑：“天下自然没有掉馅饼的事儿。” “唉，是我大意了，我对不起你啊王总！“ 王总摆摆手：“没有什么，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好在我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失，多亏我的助理小枫。“ 我在一旁尴尬的笑笑。 “那，警方那边抓住这个人了吗？“ “别提了，我觉得这个光头不是一个人，因为他的消息非常灵通，今天早上我警察朋友那边赶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什么！“ “手机号呢？“ “已经打不通了。“ “微信？“ “全部，他呈现出来的所有，都是假的。“ “唉，真是好险！我还听他说，打算跟你去借钱，因为实在是运转不开了。“ “嗯，我都已经预约银行准备去转资金了。还好最后一步，刹住了车……“ 从珠宝店老板那里出来后，我送王总回了公司。 保护王总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浑身特别轻松，不然那笔钱可比他们骗我和二叔的多多了！ 这天我早早的下班，一个人跑去烧烤店大吃了一顿。 这种喜悦，真的是其他什么都不能代替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让这些猖狂的骗子夭折，让无辜的人少受些伤害，心里油然而生的那种自豪感，倍儿爽！ 吃过饭，我在街上溜达，想着干脆去光头那个别墅看看，于是走到公交站牌等车。 公交车站上站满了人，这会儿是晚高峰，大家都急着回家。 我挤到站台前，等着去城东的公车来。 我旁边站着一个刚购物归来的大妈，大妈手上拿着很多东西，满满一大购物袋，有水果，零食，馒头面包什么的，看样子快拿不住了，塑料袋把手指头都勒青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大妈拿点儿东西助人为乐，这时候大妈旁边有个年轻人走过来拍了下大妈的肩膀。 “大妈，请问这是做几路车的？“ 大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去哪儿？“ “我要去城东。“ “哦，那102路和83路都可以的。“ “在这里可以坐吗？“ “嗯，可以啊，这块站牌有。“ “谢谢大妈，只是我……“我感觉那人的神情怪怪的，立刻提高警惕凑了过去。 “大妈，我是外地来的，来这里找亲戚。我钱包被人偷了，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您能不能借我一块钱？“ 现在的骗子确实太多了，尤其是这种生活场景中的骗局。被曝光的多了，大爷大妈们也有了警惕。 “小伙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零钱花光了，而且拿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没法帮你啊！“ 不错，大妈的警惕意识很强嘛！ 可是那年轻人还是不罢休：“大妈，我这来到A市都一整天了。一天没喝水没吃东西的，您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大妈一听这个，立刻放松了警惕。 “吃的没问题啊，我这刚从超市出来，买了好些东西呢！来来来，你自己挑吧，“大妈热情的把塑料袋敞开，让年轻人自己选。 “大妈，我口渴的很，你给我串葡萄吃吧。“ “可以啊！你拿吧！“ “别，那多不好意思，您给我一点就行。“ “行，我给你拿。“ 大妈拿了一串葡萄给年轻人，年轻人没洗就直接吃了。 公交车一直不来，人群发出了躁动：“怎么回事啊？超过十分钟了啊！“ “听说今天下大雨前面路都给淹了，好多小车都在路上见给困住了，塞车了！“ “哎呀，那要等多久啊？我还等着回家呢！“ 人群中发出了阵阵的抱怨。 我盯着那个年轻人，他的把戏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年轻人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大妈的肩膀上，把大妈给吓了一跳。 “哎呦，年轻人你干啥？“ “大妈，我肚子疼死了，哎呦哎呦……“ “没事吧？“ “大妈，你给我吃的葡萄是不是有问题啊！“ 大妈一听，脸都白了，赶紧拨开年轻人的手。 “诶，我说你这个年轻人可不要乱说啊！我哪里的葡萄有问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我哪里冤枉你了？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吃了你一串葡萄！“年轻人丝毫不退让，嗓门越来越大。 公交车一直不来，站台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年轻人看着人群围过来，干脆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衣领。 “你不要走！你要陪我，我现在特别难受！“ “诶诶……“大妈慌张的四处看，希望有人站出来为她作证。可是大家只是漠然的围观着，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哎呀，谁看见了啊！我就是从超市里出来买的葡萄，这个年轻人说他一天没吃饭了，让我给他点吃的。“大妈都急的快哭出来了。 “我让他自己选，他说让我给他拿！可是这东西都是从超市里刚买回来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不管你这东西哪里来的，吃了你的东西出的问题，你就得赔！“ “你这是讹诈！是讹诈！“大妈也急了，扯着嗓门喊。 这时候只见那个年轻人突然捂着肚子，全身居然抽搐了起来，大妈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 年轻人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场面看起来很是吓人。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驶入了候车区，人们纷纷上车，谁都不想沾惹麻烦事。 大妈也不管哪辆车了，准备拿起东西就走，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把抓住了她：“你不能走，你得赔我。“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拙劣的演技，而且专门挑老年人下手，真是骗子界的耻辱！ 我走过去，“大妈，我看见你刚才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的。“ “哎呀，是吧是吧，你看这个小伙子看见了！“大妈指着我说。 躺地上的人已经不抽搐了，半坐起来打量着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你谁啊？你她亲戚？“ “我就是刚好路过，刚好看见。“我淡淡的说。 “去去去，少管闲事！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骗子看我真较上劲了，抹了把嘴：“你小子管好自己就行了！要不这医药费得有你一份！“ “你就吐点肥皂水就医药费了？肥皂水是你自己喝进去的，可没有人强迫你吧。“ 骗子一听，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小子被血口喷人！“ “要不，我搜搜？“ “你敢动我，我告你人身袭击！“ “法制名词儿到说的挺溜的，就是不干正事儿啊！“ “那我报警，让警察来搜你！“ 我说完掏出手机就要拨110，地上那年轻人一个挺身坐起来仓皇而逃。 “哼，就这种雕虫小技还出来混，简直不嫌丢人！“ “小伙子，谢谢你啊！“大妈感激的握住我的手，眼泪都出来了。 “大妈，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出门在外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儿！“ “知道了知道了，他吃了我的普通，还想讹我！这个龟孙！“ 车来了，我目送大妈上车，朝她微笑着挥手告别。 第101章 无声的潜入 我坐上公车后，一路无话到了城东别墅区门口。 万家灯火还和往常一样，只是我的心情依然不同。 我来到那家中介，中介经理一看见我就飞奔过来：“先生您来了！我跟您说，那套房子不用等到下个月啦，那户人家不知道为啥提前走了！” “提前走了？” “是啊，也没有退租，只收拾了点值钱东西，人就不见了！” “嚯，那他们的租金呢？” “哈哈，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不懂，他们租金也没要，最搞笑的是，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了，完全失联！” 我淡淡一笑：“带我去看看房子吧。” “好的好的，这回咱们随便看！” 跟着中介来到别墅，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看来光头他们走的很仓促，我到后院，发现那只狗居然还在？ 估计是饿了好多天了，灰色短毛狗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吐着舌头，看见人兴奋的站起来摇尾巴。 “这狗他们没带走？”我扭头问中介。 “是啊，我们同事都开玩笑说他们是不是逃难去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了……这狗应该值不少钱，现在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我走过去，摸摸那只狗的脑袋，狗很热情的往我身上扑。 回到房间，我打开冰箱，光头冰箱里倒还是存了不少好东西，我煮了两颗蛋，倒了碗牛奶到后院。狗子一下就立起来了，真是饿坏了…… “先生看起来很喜欢这只狗啊！”中介打趣道。 “现在他成丧家犬了，也没人管他的死活了。” “那是，这主人不知道为啥跑路，狗肯定是不带了。也是可怜。” “这狗我养了。”我去拉狗脖子上的绳子。 “哈哈，先生真是好心肠啊！那这房子……” “这房子晦气重，不吉利，你再给我找个好的。”我霸气的说，牵着狗往外走。 “没问题，有房源了我立刻通知您！” 我摆摆手，牵着狗走出了别墅区。 回到家，我妈就嚷嚷开了：“小枫你这是要干嘛呀？我连养你都觉得麻烦，你还又给我弄了只狗？” “妈，你别吵，这狗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二叔的！” “二叔？” “嗯呐，二叔上回不是因为狗被坑了嘛！我这回给他老人家找找心理平衡！” “你们这一天天的，我真是服了！”我妈不耐烦的进了厨房。 吃完饭，我牵着狗去了二叔家。 “二叔！” “诶，小枫来啦?” “这是咋回事？哪里来的？” “二叔，你别问那么多，这狗老值钱了！你看看有没谁要的，卖了！估计最少在一万块，也弥补下你上回的损失。” “这么贵？”二叔站起身到狗身边又是看又是摸的，“腿倒是挺长，看来是猎犬。” “二叔好眼力啊！这狗我百度了下，应该是苏格兰猎犬，在咱们这里不常见呢！” “小枫，你真是好孩子，还为二叔着想。上回的气啊我一直没出，这回心里还平衡点。” 跟二叔唠了会儿嗑，夜色已深，我跟二叔告了别，回家去了。 洗完澡，拿起手机，意外的发现燕子发来的一条微信！ “小枫，我们回来了。” “燕子！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很好，一切正常，吴大也没有发现。” “太棒了！” “你才是真厉害！我们在美国旅游的时候，一天晚上吴大大发雷霆，说是不知道那个兔崽子坏了他的好事，还在电话里把光头给狠狠骂了一顿！” “哈哈哈哈！这个吴大这会儿也真是下血本，还跑去美国充当国外的地下珠宝贼！” “这回对他们的打击不轻，他们在这个目标身上的期望值非常高，而且听说这次惊动了警方。” “是，王总这边人脉很广，警方已经介入了。” “怪不得，这次回来的路上，我听见吴大打电话，嘱咐他下面的人最近小心点，不要轻易的出手。说风声紧……” “哈哈，早就该震慑震慑这小子了。他们以为自己缩回去了就没事了？那我就来个引蛇出洞！” “我还一直想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这回，我打算和雀门正面交锋！” “嗯，差不多是时候了，我这边有什么消息，再及时通知你！” “好，燕子，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 “咱们明天就见面了。” “什么？明天？”燕子被我突然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嘿嘿，暂且保密吧，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燕子回国，我心里觉得安定多了。之前一直担心她独自和吴大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啊！ 这一晚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我到老头子的别墅里，冲进地下室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易容。 这次我弄了个富贵相，油头粉面的，跟前两天的“小岳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我带上之前老头子送我的一块劳力士水鬼，大摇大摆的打车去到了九曲巷口。 九曲巷子里都是老式的四合院，价格不菲。市面上一直有传闻，如果拆迁，这里的居民能拿到一家上千万元的赔偿金。所以这块的地皮现在是全城最金贵的了，门口的中介开了一条街。 我走进一家中介，故意扬起手腕，抚摸了下新鲜出炉的大油头，手腕上那块劳力士明晃晃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中介看见我立刻笑容可掬的凑了过来。 “九曲巷子里，有四合院卖吗？”我这口气也是够大的…… “哎呀，先生您真是好眼光，九曲巷子现在是全城最有升值空间的地段了 ，现在买到就是赚到啊！买了就是翻倍！”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的需求非常简单，就是要地段好，风水旺的！” “您稍等，我这就帮您预约看房！” 我坐在中介门口朝外张望着，雀门大门紧闭，对面冬伯的房子也是静悄悄。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在冬伯的天台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冬伯他老人家在天台上正手搭凉棚往雀门里看，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吴大啊，你可要学好啊！不能走歪路呐！你师傅和师兄都是好人，好人……” 冬伯的声音很大，跟洪钟似的，我隔着一条小巷子都能听见。 他老人家一边喊，一边往雀门里看，场面很是搞笑。 过了一会儿，燕子也出现在天台上，她使劲儿把冬伯往回拽：“走吧走吧冬伯，你又犯病了！” 冬伯被燕子这么一拽更加来劲了：“不行，吴大啊，你本性不坏，不要走歪路啊！”使劲儿扯着嗓子喊，几乎整条街上的人都他抬头看他。 “九曲巷住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闹腾！”我假装不满的翘起二郎腿，对中介说。 “哦哦，那是个老人家，这里有点不正常了，他平时不这样的。”中介指着太阳穴对我说。 “行了，你带我走走吧。” 我和中介到了九曲巷，装模作样的看了几间房子，我各种挑刺儿，各种不满意，中介听的直咧嘴…… “先生，老式的四合院就是这样子的，您如果想住这样的房子，以后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再装修嘛！” “这底子也太烂了吧，我看着这墙都快倒了！”我站在院子里插着腰说。 “那……这里的房子大多是这种情况。” “谁说的？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两套就很不错啊！怎么，你还藏着掖着好东西不拿出来？” 中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那两套房子房主是确定不卖的，我们做中介的哪里敢做主啊！” “不卖？呵呵，这天下还有程大少做不成的生意？那句话咋说来着？有钱能使磨推鬼！走，到我去瞧瞧！” 中介一脸为难，“这……恐怕不行啊！” “要是我两千万买下来了，你能拿多少提成？”我咬着一根牙签，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中介眼睛都冒光了，估计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多钱。 “那……那我试试，您稍等。” 中介转过身打了个电话，然后扭头跟我：“先生，对方说可以谈谈！但是……” “什么？” “但是对方语气很不好，说您要是没钱趁早别进他们的大门！” 第102章 劳力士水鬼 “哼！”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蔑视的的嘲笑。 “真是不怕风大扇了他的舌头。你开门去吧，我跟他谈！”我指指雀门的大门。 中介有点胆怯的样子，轻轻的敲了敲雀门的大门。 “你这是蚊子哼哼啊！”我看着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拿起大门上的环扣，使劲儿的砸门。 “来了！谁啊，这么敲门呢！”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开了门。 “诶，你好你好，我刚才打过电话的。”中介满脸堆笑的走向前去。 “哦，是巷子口那个中介？”横肉一说话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对对对，就是我！” “哦，行吧，进来吧。” 横肉打开门，我和中介走了进去。 上次我来送外卖，走的太匆忙没有看清楚，这次光明正大的走进雀门，我仔细的盯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了什么。 奇怪，今天雀门里很安静……完全没有了前几次看到的人丁兴旺，风风火火的样子。 看来他们真的小心了，最近都收起了手脚。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 “这边来。”横肉蛮横的说。 我们跟着横肉穿过大堂，走到了后面的屋子里。 我觉得很眼熟！哦……这就是燕子无人机里拍到的那个秘密会议室。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这里是雀门的重要区域，每一个重要的决定和分工都在这里完成。 横肉走到屋里打开灯，我才发现黑暗中竟然坐着一个人，是光头！ 光头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我。 “您好，我来介绍下，这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这位是我的客户，特别喜欢您家的宅子！”中介赶紧调和气氛。 “哦？”光头说了一个字，然后上下打量着我。 “眼光倒是不错，只是我这宅子，你买不起。”光头说着，旁边的横肉给他递上一根烟。 “呦，口气很大啊这位兄弟。”我不请自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我经手这么多生意，单单都分分钟买你这套房子，看来兄弟做的生意可是比我大。”我话里有话，盯着光头。 光头哑然一笑：“那不敢当！只是我这是祖传的老宅子，论情感，论年份，论故事，都不是一般宅子能比的。” “那你就开个数呗！“我眼睛望着门外，不屑的说。 “至少，两千万。” “凭什么？”我不甘示弱的问。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还是嫩啊！” “市面上这样的宅子，最多一千万，你这里就翻了倍？”我皱着眉说。 “我这宅子的风水，是可遇不可求的。刚才你也说了，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风水，我这里大家大业的，全仰仗这风水。你说着风水不值两千万？”光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眼前晃了晃。 “大家大业？哥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刚才进来你一个人丁都没看见！” “你别光看表面，不信的话，可以去邻里打听打听，我这里的兄弟住着的，就有四十多号！” 我心里一惊，一直想摸清楚雀门的规模，可无奈总没有机会，这次居然从光头的嘴里自己说出来了！ 四十多号，这规模可不小，怪不得他们胃口越来越大，光是养团队就不少花钱。 “所以，兄弟你要买的，可不是我一栋宅子这么简单，是我的运气啊！” 我点点头，“佩服，佩服。老兄说的这个理由小弟没法反驳。可是两千万，确实离谱。一千五百万如何？” 光头愣了一下，他原本也是随口说个价格吓唬我，没想到我还认真的跟他讨价还价来了。 “一千五百万……”光头沉吟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横肉。 横肉没想到我一开口如此阔绰，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是认真的？”光头盯着我。 “那肯定啊，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开玩笑啊！” “兄弟从哪儿来？” “城东啊，开过来一个多小时呢！”我故意满脸怨气的说。 光头听到城东两个字，身子本能的往后倾了一下。 他刚从那个地方落荒而逃，肯定还心有余悸…… “兄弟住别墅的啊。”光头低声说了一句。 “普通吧，我这是给自己准备的婚房！现在娶媳妇太麻烦了，找了个算卦的，说城东跟我媳妇儿相克，必须住到老城里来，还必须住到九曲巷子里，我这来回走了好几趟了，那些破烂货我根本看不上！只有你家的房子还能入眼。” “原来如此……”光头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我的劳力士水鬼上停留了几秒钟。 “诶？这会儿几点了？师傅该回来了把？”光头问身边的横肉。 “不知道，我手机在大堂呢。” “麻烦下兄弟，这会儿几点呀？”光头客气的问我。 “不麻烦！快十一点了，差五分！”我看了眼手表。 “哎呦兄弟，你这是劳力士？”光头突然大叫一声，走到我面前。 “嗯呐，是。” “不会是水鬼吧？” “有眼力哦，就是水鬼。” “咦？”光头抓住我的手腕，凑到眼前看了看。 “不对啊兄弟！你这块水鬼是假的！” “啥？”我暴跳如雷，“假的？你当真？” “那肯定，我也是劳力士的忠实粉丝，你看你的表背面镂空这里，没有经典的五十七弧度啊！”光头笑着说，满脸的不屑。 “奶奶的，这可是我花了五十万买回来的啊！居然买了个冒牌货！”我气的咬牙切齿的说。 “兄弟在哪里买的？” “他们都去香港买，我懒得跑，就托人给我带了一块。” “兄弟你还真是心宽啊！这么贵的东西，都不亲自去看看？” “还好吧！我倒没觉得多贵。关键是，我指望着这块表给我抬身份呢！现在不都这样吗，妈的，我还想着带了块差不多的表有气派…….没想到被骗了！” 我把手表脱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诶诶，兄弟，五十万呐！” “去他个球的五十万！假的一分不值！”我还上去踩了两脚。 我看到光头和横肉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色，踩得更起劲儿了：“让你骗老子，让你丢老子的人！妈的！” “诶诶诶，兄弟，别动气嘛，要是想要好表，我这里多的是。你尽管说就是了。” “什么？”我睁大眼睛瞪着光头。 “你家是卖表的？” “哈哈哈，那倒不是。但是我们也做很多外贸生意。东西不敢说多好，但保真是绝对的。” “好啊！那你给我弄块真的劳力士水鬼！”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估计有点难度，或者你能等也行。” “等多久？” “大半年吧。” “啥？我最烦的就是等了。所以我什么都办VIP，让我等大半年还不如杀了我呢。”我气鼓鼓的说。 “加钱！加钱你赶紧给我弄一块。” “诶……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光头吞吞吐吐的。 “说吧，要加多少？”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 “估计要这个数。”光头身处四个手指。 “四万？” “嗯。” “嗨！我以为多少呢！” “可以啊，你抓紧帮我办吧！” “好的好的。”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卑躬屈膝起来，看来钱的魔力真是无穷啊…… “那房子的事儿咋说？”我强势的问。 “我家里还有个长辈，他刚好不在家。过两天他在家了，我约您，你们再聊聊。“ “行！那我就先回啦。“我大手一挥，跟中介走出了雀门。 晚上的时候，燕子的微信来了。 “今天吴大不知道怎么了？在雀门里骂人骂的好凶……“ 我心里一乐，肯定是光头跟他说卖房子的事儿呗。 “都骂什么了？“我问。 “我跑到门口，也只听到了个大概，好像是谁想买宅子，被吴大给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听到一句什么，我还活着呢，你就想动雀门的宅子？你这个畜生。“ “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吴大消停了，最后只听到一句，给我约过来，我相相他！“ “这就对了！哈哈哈。“我高兴的说。 “对了燕子，今天我看见你了，最近可是有点胖哦。“ “什么？今天你过来了？“燕子很是诧异。 第103章 你以为我傻啊！ 两天后，中介给我打电话：“先生，您有空来九曲箱一趟吗？” “有进展？” “是的是的，上次您看中的那户人家的当家的，想见见您。” “哦……”听中介这口气应该是吴大。 “行啊，我刚好今天有空，几点？” “下午2点您方便吗？” “可以。那就下午2点吧。” “好咧，那我在店里等您哈！” 下午两点，我易容后出现在九曲巷口的地产店里。 “哎呀，先生您来啦！真准时，我这就带您过去。” 我点点头，中介带我径直来到了雀门的大门口。 刚拍了两下，一脸横肉那家伙就把脑袋探出来了，一看是我们，立刻开了门。态度也比上次好多了…… “二位里面请，我们当家的在里面等着你们。” 我和中介跟在横肉后面，走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我愣了一下。 会议室里正位上端坐着吴大，旁边是光头，他俩后面还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马仔，架势很是唬人。 我大大咧咧的拉了张椅子坐下了。 “这位小兄弟，听说你想买我的宅子？”吴大先开口了。 “你就是他们说的当家的了吧？”我斜眼瞄了吴大一眼，很随意的说。 吴大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吴大的眼神像是X光射线似的，能穿透皮肉，直达内心……我强装的镇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看穿。 “诶，兄弟！你不是说给我弄块真水鬼吗？”我扯着嗓门朝光头喊，一方面为了转移话题，一方面也是让自己放松下，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哦哦，对！你还别说你这运气真是好，我托人问了，已经拿到了现货！平时，要等至少一个月呢。” 我一拍大腿：“好啊好啊，要不我出去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吃饭，总觉得欠点儿底气！腰板子挺得不硬啊！” “拿出来给我看看呗！”我大手一挥，示意光头。 “好嘞。”光头跑去里屋拿了个盒子出来。 这盒子应该是真的，我心里暗自骂道，这帮垃圾，专营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哎呦，上道儿诶！”我接过盒子故意这么说。 光头得意的笑笑：“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拿出一块崭新的劳力士水鬼，在手上来回把弄着。 嗯？不对啊…… 老头给当初给我这块表的时候，专门说过，这表是他当年在国外买的，虽然是二手货，可是很有纪念价值，因为这块表救过他一命。 当初老头子也是刚刚自立门户不久，有一单生意涉及国外，那时候门户的人丁还没有这么兴旺，也许是因为之前吴大的教训，老头子变得十分谨慎，不再轻信任何人。 那一单生意老头子有次喝了酒，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那是一个寒冬腊月，中国传统新年就要到了。老头子当时接触到了一批做走私的帮派，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在国外有着很完整的营销链条。这批东西，老头子通过其他渠道得知，当时已经出面和那伙人进行了接触，打算中途全部拦截下来，因为里面有几件很宝贵的文物，如果就这样流失掉，那将是不可逆转的损失！ 可惜，老头子单枪匹马的，被对方给查出来了，对方改变运输计划，提前一周将货物通过海路运出了国。 老头子买了机票，用最快的速度飞去了美国，可是诺大的美国找到他们的藏身处何等容易？ 老头子把所有华人聚集的地方都找了，打听了港口能说得上话的所有华人，完全是大海捞针，没有一点音信…… 就在老头子要放弃的时候，有个在港口打工的华人告诉他，昨天刚有一批货，从另一个小港口转过来，在这边要停泊一周，一周后脱手，估计是老头子在找的那批货。 老头子喜出望外，连夜潜伏在那座港口。半夜的时候，终于看到对方现身了！老头子报了警，结果对方有线人，警察的车还没开到港口，对方就收到了风声，准备把船开走，开到公海上！ 老头子慌了，为了拖延时间，他一个人拎着把板斧就冲了出去。 对方那伙人愣住了，以为警察提前赶到，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老头子是孤身一人，顿时起了歹心…… 老头子说那次他是捡了条命回来的，差点没死在那伙人手里。后来老头子被七八个人包围，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刀刀下去都是致命伤。 就在老头子被打倒在地，几个人围上前来的时候，有个大个子把刀举过头顶，狠狠的砍下来。 老头子那天很唏嘘的说，如果那刀砍下来，你我此生就没有师徒缘了，我就葬身在大洋彼岸了。 可就在那一刻，警车呼啸着警笛从远处开来，贼人们都慌了，那大个人一个慌神，砍歪了。再加上老头子伸手一档，这一刀砍在了手腕上。当时老头子的手上戴着这块二手货，初到美国的他老是没法看时间，就去二手市场淘了块表，这一刀下来，顿时火花四溅老头子觉得手腕顿时失去了知觉…… 好在警方及时赶到，这帮人和那批货被拦截保护了下来。 老头子从此把这块表当宝贝，腕带靠近脉搏的那里，永久性的留下一刀凹痕。 我现在手上拿着的这块表，表面看起来并不差别，翻过来表壳背面的多了一块光头提起过的“弧度”，可是一条表带出卖了雀门。 我把手表带在手上，翻起脉搏处一看，一块很明显的凹痕突兀的存在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蒙蒙外人还是没问题。 我仔细端详了半天，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兄弟你可以啊！这块比我那块看着真像那么回事多了！” 光头笑笑：“这你要是出去，绝对是全场最有范儿的！” “嗨，我们这些生意人也是很累。没办法啊，都是仗着老子的，富二代不好当，心累……” 大家被我的话逗笑了。 “兄弟，这块表多少钱？” 光头笑笑：“不多，八十万。” “我上回那块才五十万呐！” “这块可是实打实的真货呀！”光头挤眉弄眼的对我说。 “行吧，这都是小钱，没问题的！我今天过来主要是谈房子的。我说老爷子，你这房子风水很是不错啊！” “你倒是懂行。”吴大一直闭目养神，没搭理我和光头，这时睁开了眼睛。 “那是，我家里的别墅，矿产，建厂都是请的香港的风水大师来给看的，久病成医嘛，我看的多了也就略懂一点。” 吴大点点头，“这是我祖传的家业，别的商业价值我不在乎，但这份根基是我们门户的命脉！如果不是特别有诚意，我是不会卖的。”吴大说的很平静，但语气不容置疑。 我微微一笑：“诚意您不用担心，钱也不是问题，但我要快。因为我是结婚用的，日子都订好了！就在下个月，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能腾出来地方？” “下个月？”光头一听就急了，气吼吼的看着我。 “你上回没说啊！” “你不是说把你们当家的叫来一起聊聊嘛，我跟你一跟班儿的废什么话啊！”我一句话把光头噎的哑口无言。 “你的出价是多少？”吴大问。 “这光头哥们说一千五百万，我觉得ok啊！本来想置办个别墅做婚房的，反正都要花这么多钱。” “两千五百万。”吴大淡定的说，眼睛并不看我。 “老爷子，这就有点……两千五百万我能买个一千平的别墅了，您这价格不公道呀！” “你可以考虑考虑，这块表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反正下个月结婚的是你，如果想通了，先交八百万押金。” 吴大这口气够大的呀！拿我的表就电焊了个弧度，还想蒙我，这特么就是空手套白狼，当我傻啊！ 我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连连道谢：“当家的就是豪气！谢谢谢谢，您容我再想想，和家里商量商量，给我几天时间，可不准别的买家再插手了啊。” 吴大微微一笑：“放心，谈生意也得一个一个来。” 走出雀门，我往对面瞄了眼，今天冬伯屋里很安静，没有一丝波澜。 第104章 冬伯扯出的往事 晚上回家，我把人皮面具卸下来坐在沙发上休息。 看着手腕的这块表，心里百感交集。老头子的过往，吴大和师爷他们的恩怨，雀门的所作所为，以及人心的阴险狡诈……想着想着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燕子？ 我诧异的接起电话：“燕子？你居然打电话，安不安全啊？“ “小枫你在哪儿？我找了个借口偷跑出来的。“ “啊？我，我在家啊！“ “好，那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在你家附近的奶茶店见吧。“ “行，我现在就出去。“ 刚到奶茶店没一会儿，燕子就来了。她看上去有点着急，脸都跑红了。 “怎么了燕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枫，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会儿还得赶紧回去！“燕子气喘吁吁的说。 “好，别急你先喝口水。“ 燕子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吞了下去：“妈呀， 渴死我了，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冬伯是……“燕子说到一半，捂住自己的嘴巴，四下看看。 “原来冬伯以前是和师父同门的！“燕子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什么！！“我惊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冬伯是师爷的徒弟？“ 燕子摇摇头：“那应该不是，师爷应该就有三个徒弟，两男一女，跟那个孟三儿说的一样。只是冬伯在师爷门里担任什么角色我还不是特别的清楚。“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好奇的问。 “我今天在家里收拾东西，看到一本相册，我就饶有兴趣的拿出来看。里面都是冬伯以前的老照片，可是翻着翻着我居然看到了师父！“ “啊？“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嘴张的老大。 “是真的，那张照片应该有年头了，师父看起来还是个毛头小子，年轻得很！然后照片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估计是师爷，还有吴大和一个小姑娘！“ 我点点头，和孟三儿说的都对上了。 “最神奇的是，冬伯也在照片里，就站在师爷的旁边，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什么？“我这下更觉得奇怪了。 “冬伯和师爷什么关系？“ “不好说，冬伯看起来比师爷年纪轻些，但比那几个徒弟都年长，而且能站在老头子身边，应该是不简单。“ “哦……“我心里琢磨着，如果冬伯和老头子，师爷是一派的，那吴大不应该赡养他啊，他肯定对冬伯恨之入骨。可是他现在把冬伯当成亲爹一样的赡养，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你问冬伯了吗？“ 燕子摇摇头：“我问了，可是冬伯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能答得上来，他看见照片倒是很兴奋，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嘴里呜呜呜的叫着，可是说不出什么事实来。“ “我觉得冬伯的家里肯定还会有其他的线索，燕子你这两天不妨多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好。” “但是一定注意安全，吴大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被他发现了你就麻烦了。” “放心，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都留个心眼儿！” “嗯。” 跟燕子告别后，我沿着街道走路回家。 晚上的街道人不多，这片属于老城区，很多人都已经搬离了，很安静，只有几盏橘红色的路灯发出静谧的光芒。 世事难料，我一直以为冬伯是吴大的人，万万没想到他确是和师父，师爷如此交好。 怪不得当初师父给我来了一通电话，专门嘱咐了四个字：“善待冬伯。” 第二天一早，中介的电话就来了。 “先生，您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哦，你说九曲房子的事情啊。“ “是的，房主那边想和您这两天沟通下，这马上月中了。“ 看来我把吴大光头他们给唬住了……雀门以为天上掉下来个大馅儿饼，砸到自己头上了！ “可以啊，今天下午再碰面聊聊吧！“ “好咧，那我帮您约。“ 下午，我带着一副富二代不可一视的面孔踏进雀门的大宅子。 今天只有吴大，光头和横肉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这年头家里面还养这么多人的可是不多见啊。“我假装好奇的问。 “呵呵，没什么，祖传的手艺，小买卖。“ “哦……“我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吴大也真敢说，师爷传授的可不是坑蒙拐骗，是人间正道！这个不肖子孙！ “那您的这些帮手，平时都住在这院子里？吃饭开销什么的谁负责呀？“ 吴大看了我一眼：“小兄弟，这些好像跟买房子没有关系吧？“ “啊……哈哈那是那是，我就是好奇问问，我家里工厂那么多也没有管工人吃住，而且是在一起生活的。“我打岔道，看来吴大最近还是很谨慎。 “你和家里人商量的如何了？“吴大问。 “其实这事儿挺简单的，我结婚嘛，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好东西都是我的，只是我爸觉得您开这价有点离谱！“我皱着眉说。 “哈哈哈哈！那就很遗憾了，这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为一口营生，卖了也就卖了，大不了以后我下去了列祖列宗和骂我打我，可是价格不到位，我对不起现在手下的人啊。“ 我两手一摊：“那老爷子您的意思是没法谈了？“ 吴大笑而不语。 “唉，好吧，我虽然手上有些钱，但这么大的支出还是我爸点头，那咱们无缘再见啦！“ 我站起来要走，这时光头从门口进来了。 “呀，小兄弟来啦！“ “呦，光头哥，今天没见你啊！“ “我有点事儿，忙去了！“我注意到光头和吴大暗自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个眼色我瞬间就明白了……鱼，上钩了！ 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钱多人傻的富二代，压根就没打算把房子卖给我！一遍一遍的试探和接触，只是为了撒网收鱼！ “怎么样？你跟我们当家的谈拢价格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看来跟这个宅子是没缘分了！我是真喜欢你们这儿的格局和风景。“ 说完我要往门外走，光头一把拉住我。 “哎呀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也算有缘分认识，怎么要走呢？“ 我站住，看着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大哥的意思是？“ “一起吃顿饭嘛，马上就到饭点儿了，相识一场不用这么生份吧！“ 我扭头看看吴大，他笑眯眯的点点头。 “小伙子，你 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相识一场，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 “呦，那真是麻烦二位了！我恭敬不如从命吧！“ 我留了下来，光头吩咐他手下的马仔去准备晚饭，院子里总算有点人气了。 等晚饭的一个多小时里，光头和吴大配合着，又问了我好多问题，基本都是关于我家背景，做什么生意，祖籍哪里，有多少资产这样的问题。 我心里有数，尽量回答，给自己安了个“缺心眼儿“的人设。 “老大，饭菜好了，在堂屋。“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进来跟光头说 。 “好呀，那就请吧！“光头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走到堂屋一看，满桌子的菜，这规格之高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我客气道。 “哪里的话，都是些粗茶淡饭，小兄弟别嫌弃才好。“ 落座后，一番寒暄，我正准备动筷子，雀门大宅的门突然开了！“咚“的一声，像是被人撞开的，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扭头看。 一扭脸，是冬伯！ 只见他满脸是水，身上的背心也湿透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很惊恐的望着堂屋，嘴里叫喊着：“吴大，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你们放过吴大吧，他就是一时糊涂！“ “冬伯，冬伯！”后面紧跟进来的是燕子，燕子神情很慌张，跑的飞快。 “怎么回事？”吴大生气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站起来准备拦冬伯。 “师父您别生气！我去。”光头起身带着几个年轻人拦住了冬伯，没好气的对燕子说：“你怎么看的？怎么跑到这个院子里来了！” 燕子没认出易容的我，看见堂屋里有客人，抱歉的说：“我在洗衣服，一个没留神冬伯就自己打开门跑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燕子连连鞠躬道歉，拉着冬伯回去了。 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藏着怎样的陈旧往事呢？ 第105章 冬伯的疯癫 吴大很抱歉的看着我：“不好意思，咱们开始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我点点头：“那位是？” 吴大面无表情的回答：“一个亲戚，脑子有点问题，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哦……是您父亲吗？”我大着胆子问。 “不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叫他伯伯。” 我看吴大完全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好再追问，只好埋头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给燕子发了个微信：“刚才做在吴大饭桌上的人是我。” 过了好一会儿燕子才会：“啊？我说感觉很熟悉，但看着又完全不像！” “等下我找机会去找你。” “好。” 吃过饭，我又和吴大光头侃了会儿大山，起身告辞。 出了雀门，我假装走去大路上打车，担心雀门的人在后面跟踪我。打到车后，在附近兜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就九曲巷口。 “燕子，给我开门吧。我在门口了。”我发微信给燕子。 “好咧，来了。” 门开了，燕子一身居家打扮，赶紧把我招呼进去。 “没被人跟踪吧？” “没有，我兜了一圈才回来的。” “好，进来吧。” “冬伯在吗？” “在。” 我跟着燕子进了屋里，冬伯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手里紧紧握着遥控器。 看见我进来，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目光继续回到电视屏幕上。 “冬伯，家里有客人了你也不打招呼？”燕子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的语气跟冬伯说话。 冬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他的感官都封闭了…… 我轻轻的坐在冬伯旁边，看着他布满老年斑的手，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照片中，他站在师爷旁边，满脸笑容朝气蓬勃的模样，心中一酸。 “冬伯，我是小枫。” 完全没有回应。 “小枫，你别费劲了，我都说了没用的！冬伯现在的情况 越来越糟了，时不时就会发作，而且完全记不住事情了。”燕子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说。 “燕子，你上次说冬伯看见那张老照片反应很激烈对吗？” “嗯，是。那似乎唯一可以让他有反应的东西了。”燕子说。 “把照片拿来吧。”我对燕子说，燕子点点头起身去里屋。 “就是这张了。” 我拿在手里，眼睛有点湿润。老头子在照片里还那么年轻，那么青涩，估计跟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吧。 “冬伯，”我轻轻的拍了下冬伯的肩膀，他很缓慢的扭过头来，像机器人一般，衰老而迟钝。 “冬伯，你看这是什么？”我把照片举起，在冬伯面前晃了晃。冬伯浑浊暗黄的眼睛中竟然冒出一丝光亮！ “嗯嗯，呜呜呜……”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冬伯一把抓住照片抢了过去，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人，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 我和燕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冬伯，你别着急，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慢慢说。”燕子坐到冬伯身旁，用手轻抚着他的背，劝慰道。 我指了指照片中的师爷：“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我我……呜呜呜……”冬伯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从他泛起泪光的眼睛中大概看明白了。 “这个人跟你有关系是吗？”我问道。 “嗯嗯嗯！”冬伯激动的点头，整个身体都跟着摇摆了起来。 “他是你的谁？”我继续问。 “兄弟！兄弟！”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准确的听到了兄弟二字！我和燕子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震惊。 冬伯是师爷的兄弟？！那就是我们的师叔？怪不得老头子嘱咐我善待冬伯，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但我还不是特别确定，就问冬伯：“他是你哥哥？” “我是我是……”冬伯使劲儿拍着自己的胸膛。 “你是他的哥哥？”燕子问。 “对！”冬伯清晰的从口腔中发出了这个声音！ “是师伯？”我和燕子彻底懵了。 “都有，都有！”冬伯指着房间角落的书桌，激动的比划着。 我好奇的走过去，照着冬伯的意思拉开抽屉，嚯！里面好多来往的信件！ 信纸已经泛黄了，用草绳捆着，很整齐，看的出主人很用心的保存着。 我打开其中一封，用眼神询问冬伯的意思，他点点头。 “吾弟，你好，已半年未见，不知你在那里可好。离开家乡的日子不容易，但希望弟弟记得父母常年的教诲：走正道，做安心事。这几天有些关于你的传言，我不敢相信。几个从你处打工归来的同乡说你在那里做的是骗子营生。我听到后跟他们起了争执，这断断不会是我们家人做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不用理会流言蜚语，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弟火速回家，不得再继续下去。盼复！” 哦……这么看来，冬伯不是我们骗界的，他过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而且非常不同意师父做这行。 冬伯颤抖着双手，示意我打开信件，继续读下去。 我分了一些给燕子，这些信件全部是冬伯和师爷的家书往来。看了十几封后，大致心中有数了。 冬伯是师爷的亲哥哥，一直在家里做着老师的工作，照顾父母。师爷自小离家，一直和家人联系不是很多，似乎是负起出走，后来师爷做什么的，家里人也不是很清楚。 冬伯一直很挂念这个弟弟，经常写信给他，或者寄些生活费给他。后来师爷的家中出了点事情，父母都走了，冬伯劝弟弟回故乡生活，可师爷一直不愿意。 就这样，冬伯因为一直要在父母病榻前尽孝，终生未娶，膝下也没有子嗣…… 有一封信的封皮很不同，是冬伯写给师爷的。贴了很贵的邮票，还在信封上画了一个形状。 我拆开那封信，原来那个时候刚好临近春节，冬伯在大雪天里出门置办年货，在百货公司门口发现一个纸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快要冻僵的婴儿！脸色青紫，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冬伯赶紧把他抱回家，烤火，用热水袋焐……总算最后是抢救回来了。 这个婴儿的纸盒子里没有任何信息，连张纸条都没有，父母和家里的消息一无所知。 冬伯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不然外面冰天雪地的，扔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冬伯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结过婚根本不知道怎么弄孩子，就跟邻居学，买书看。家里买了很多的奶粉，麦乳精，和米粉…… 很幸运，孩子是健康的。冬伯是又当爹又当妈，自己一点点的把孩子抚养到十岁。 “我这里有！”燕子举起手中的一封信说。 “这封信里有冬伯如何把孩子托付给师爷！” 我接过来仔细的读，原来冬伯生活的是一个小县城，地方小人言可畏，关于孩子和冬伯的各种传言都有……冬伯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担心孩子长大了受挤兑，受刺激。所以想把孩子过继给师爷，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生活。 从信里看的出，虽然师爷跟家里有些过节，但跟这个哥哥还是很亲的。师爷不含糊的答应了，还嘱咐冬伯趁着年纪不算太大，赶紧娶个媳妇儿。 师爷在信里说，自己的门户也刚刚建立，就把这个孩子培养成第一个徒弟吧，以后做门户的接班人。 看到这里，我不由自由的“啊”了一声…… 原来，这个孩子是吴大！ 怪不得吴大对冬伯这么好，这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没有冬伯，就没有吴大这条命！ 可是冬伯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痴痴傻傻的呢？ 我心中有太多困惑，突然想到一个人，他也许知道！ 我把信件往一起理了理，对燕子说：“燕子，你把这些信件恢复原位吧，最好像是没动过一样。还有，千万盯着冬伯，别让他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放心，交给我吧。” 离开冬伯家，我打了个车直奔孟三儿家。 第106章 死寂般的安静 到孟三儿家，我狂按门铃，半天没人回应。 “三儿哥，三儿哥！”我在门口大叫，看窗户亮着灯，可就是没人答应。 我不顾四周邻居异样的眼光，继续狂砸门。 “三儿哥，在家吗？！”突然，门开了…… 孟三儿衣服还没穿好，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小枫？” “三儿哥，我有话问你。” 孟三儿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这深更半夜的，你干啥？”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我先进去吧。”我想往屋里走，四周看热闹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盯着我和孟三儿。 “诶诶诶，大兄弟，你这怎么就往里面闯啊？”孟三儿眼神狡诈的看着我，冲我眨眨眼。 “嗯？三儿哥，你……有情况？”我突然明白了。 “嘿嘿，兄弟你要是有急事，咱俩出去说。” “行，那我在楼下等你。” “好，五分钟后我下去。” 见到孟三儿，他小子已经衣冠楚楚了。 “三儿哥，你是金屋藏娇了？”我开玩笑的问孟三儿。 “没有没有。”孟三儿笑着摆摆手。 “那你怎么不让我进去，遮遮掩掩的？” “哈哈，我这不手里有点钱了，又谈了个女朋友。哥哥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催的急。” 孟三儿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差很大，我看的直乐。 “三儿哥，咱们找个安静地方聊聊吧。” 我俩走进一家清吧，找了个卡座落座。 “三儿哥，你知道冬伯吗？”我开门见山。 孟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跟我说说吧。” 孟三儿沉吟了一会儿：“我以为你不会接触到冬伯，上次也没跟你讲。必经有些事情的发生也是偶然。” 孟三儿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我：“小枫，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因为你还不懂得判断，容易冲动。” 孟三儿越是这样说，越引起我的好奇。 “三儿哥，你说嘛！” “唉，你确定要听。” “当然。” “好吧，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你是怎么知道冬伯的？”孟三儿不解的问。 “我看见他和吴大在一起。”我不敢说的太明，担心暴露自己。 “什么？他跟吴大在一起？” “嗯，吴大看起来像是在照顾他，为他养老。” 这回轮到孟三儿诧异了：“这个吴大……” “三儿哥，你快说吧！”我几乎是央求着孟三儿。 “好，这事儿可有年头了，那个时候我不是在你师爷的门派下做点杂事儿吗？所以好多事也知道一些。” 原来，师爷和冬伯随是亲兄弟，但因为师爷自小赌气离家，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长。 冬伯把吴大送到师爷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七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也记事了。 孟三儿说他当时只比吴大大不了几岁，所以吴大刚来的时候，师爷总是嘱咐孟三儿多陪陪吴大。一方面担心他初来乍到的不适应，另外也怕他想家，闹着回去。 孟三儿回忆说，当时冬伯来送吴大的时候，带了好多东西，还硬塞给师爷一些钱。冬伯在老家以手艺活儿为生，赚的也仅够温饱，可冬伯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个养子，完全视为己出。 吴大在师爷这里安定后，冬伯每半年来看他一次，后来我师父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姑也入了门之后，冬伯每回来，都带三样礼物，分给三个孩子。 孟三儿笑着说：“那时候，每次冬伯来，几个孩子都跟过年似的高兴！我虽然是门户里跑腿打杂的，但冬伯每次也给我带礼物，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性格和师爷截然不同。温和，平静。” 原来冬伯年轻的时候，是个这样的人，我想起冬伯现在的样子，两只突兀的眼睛，呆滞的眼神和僵硬的肢体……唉。 “可是哪里光有好日子啊，师爷一天天老了，吴大和你师父，师姑有了间隙，上回跟你说的那些事儿，虽说吴大口口声声说无辜，可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点点头。 “后来你师爷去世，把家产分了后，冬伯从老家过来吊唁。在你师爷的葬礼上，冬伯打了吴大。” “啊？”我张大嘴：“为什么呀？” “你师爷走的不明不白，他身子骨一向那么硬朗。两兄弟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冬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可是谁也没想到，师爷突然这么去了……”孟三儿有些哽咽，看的出他和师爷的感情很深。 “你师爷出殡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整个城市雪白雪白的，看着让人心冷。冬伯接受不了，在下棺的时候拦住众人，大声的质问吴大。” 我听的心里很难受，像是一双手透过皮肉伸进心脏里紧紧的抓住蹂躏。 “那吴大怎么说？” “哼哼，”孟三儿冷笑两声：“他当然是矢口否认，什么也没说。冬伯气急了，扑上去打了吴大。吴大像根木头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冬伯在他身上撕打。” “所以，冬伯和吴大是这个时候断绝关系的吗？”我问。 孟三儿点点头：“嗯，冬伯对着你师爷的棺椁哭的死去活来，指着吴大说当初自己瞎了眼收养了一匹狼！以后，永生永世不再往来。” “小枫啊，那个年代的人，跟你们现在还不一样。他们把仁义看的很重很重，说出这种话语就是真的心寒了……” “可是，现在冬伯是吴大在照顾啊！” “你听我慢慢说。”孟三儿喝了口水。 “后来的几年，冬伯再也没来过咱们这里。吴大和你师父、师姑也决裂了，一直自己单干。吴大人品不行，后来有次惹到了江湖上的一个帮派，似乎是因为抢一单生意，两边闹掰了。吴大死活不让，最后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拿到了那单生意。” “哦……”我唏嘘道，师爷和冬伯真是瞎了眼。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决心要报复吴大，可他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来去自由。对方打听了半天，挖出吴大的老本，找到了冬伯。” “什么？！”我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孟三儿左右看看，按了按我的肩膀。 “是啊，都是狠角色。对方找到冬伯老家，硬是把他绑了过来。然后叫吴大过去。” “他小子不会乌龟了吧？” 孟三儿一笑：“冬伯对于吴大，相当于是父亲了。吴大还是过去看了看。只是对方当时的要求要吴大把吃进去的钱给吐出来，吴大当然是不干。” 我点点头：“这是他的风格。” “当时那帮人要打冬伯，吴大也急眼了上去要跟人家拼命。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的，他单枪匹马哪里是对手。” “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就扭打在了一起，对方有个马仔趁着混乱去厂房拿了根铁棍子，打算一棍子闷了吴大。”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冬伯眼疾手快发现了那个王八蛋，赶过去挡在吴大的身上，替吴大挨了一棍子…… “什么！”我紧紧攥着手中的杯子，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唉，当时冬伯被打的满脸是血，直接晕了过去，那帮小子以为闹出了人命，落荒而逃。” “吴大也慌了，没想到自己的养父能这样为自己付出，哭着把冬伯送到了医院。” “怪不得……”现在的冬伯和照片上的他判若两人，气质，神态甚至样貌都不一样了。 “冬伯后来怎么样了？” “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整个人已经不行了。记不住事情，有些疯疯癫癫，时不时的脑子会错乱……” 唉，怪不得老头子专门打电话来嘱咐我“善待冬伯。”这样算来，他不仅是我的师伯，还是吴大的救命恩人。 “后来吴大也算有点良心，把冬伯接到自己身边赡养了起来。” “这是他应该做的。冬伯当初收养他，是想他好好做人，谁知道他是个这样的渣子！” 这时，孟三儿的手机响了。 “喂，诶宝贝，我马上就回去。什么呀，可不准冤枉我啊，我和一个小兄弟一起呢！” 孟三儿挂了电话跟我说：“不行，我得回去啦，这不女朋友查岗了。” 我乐了，“三儿哥你真是个老婆迷啊，一接老婆电话声音都酥了！” “少打趣我！小枫，你记住哥一句话，有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已经不能改变结果。人还是要往更好的方向走。” “哥，我知道。” 孟三儿离开后，我独自走在漆黑空档的街道上，死寂般的安静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107章 雀门出招 晚上到家后，爸妈都睡了。我悄悄的走进屋，正好燕子的微信来了。 “小枫，怎么样了？“ “孟三儿都说了，原来冬伯是师爷的哥哥，我们应该叫他一声师伯的。“ “啊？原来是这样……“ “嗯。而且是师伯收养的吴大，不然吴大在襁褓里的时候估计就死了。“ “怪不得……我说吴大对冬伯还是不错的。“ “这里面有点复杂，下次见面跟你说吧。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有，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雀门应该是盯上谁又准备出手了。“ “哦？“ “嗯，那个会议室已经空了很多天了。今天他们又一帮人马进了会议室，在里面嘀咕了一下午。“ “看到什么信息了吗？“ “嗯，又是珠宝。“ “又是珠宝？“ “对，这次看的很清楚，他们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投放的是一个红宝石。那个光头对着红宝石的照片说了很久。“ “哦……“ “还有吗？“ “还有一些其他的，看模样也是珠宝，但那颗红宝石应该是最主要的诱饵。“ “太棒了！这个信息很重要，我知道了！“ “嗯嗯，你今天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冬伯很亲近呢。“ “是，开始都以为他是吴大的什么人，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和燕子简单聊了一会儿，她就去照顾冬伯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燕子说的情报，雀门这次的对象十有八九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跑到老头子的地下室做好了易容。免得对方有什么动作来不及反应。 我刚刚贴完面具，对着镜子在整理鬓角，手机就响了。 果然……是光头！ “喂！“ “诶，兄弟在干嘛呢？“光头倒是很客气。 “王哥，没事儿，在家里打高尔夫呢，“ “呦，小兄弟的品味很不错啊。“ “还行还行，陪我老爸玩玩。“ “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想约你一起坐坐。“ “有什么事儿吗？“ “上次你不是说懂风水嘛，我师父记住你啦！这不我刚买了别墅，想让你帮忙看看，要是哪个地方摆的不对或不好的，赶紧纠正过来。这影响了财运可是事大呀！“光头又故技重施了，整出来个别墅忽悠我，我顺势而为，满口答应着。 “哎呀，王哥你真客气。我哪里是专家，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要说起这个风水是很重要的，尤其咱们生意人，我认识一个香港的风水专家，如果哥哥不着急的话，我给你约约他？“ “这……我听说给有钱人看风水的大师都很挑剔啊，不知道我这小家小户的人家能不能看上！“ 我哈哈一笑：“王哥这就客气了，我 介绍的朋友，大师肯定认真对待啊！光从我家这赚的钱就有五百万了把。“ 光头稍稍沉默了一下：“好啊好啊，那到时候麻烦兄弟一起露露面，帮着张罗下咯！“ “没问题，王哥你等我消息！“ 我估摸着燕子现在没有那么大危险了，假装中介给她打了个电话。 “温小姐，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我这里有靓盘介绍给您！“ “行，你说吧，我现在方便。“燕子冰雪聪明，明白我是在试探。 “燕子，我这儿有个紧急情况。刚才光头邀请我去他的别墅看风水，应该是要出手了。“ “嗯，明白。“燕子的声音很压抑，应该是怕吴大突然进来。 “老头子和大师兄都在国外潇洒，你那么能出个人来配合我演风水大师吗？“ “我想想……小枫，我这会儿得赶紧挂了。找好人后让他直接联系你。“ “好！“ 挂了电话后大概一个小时，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哪位？“ “是小枫吗？“ “是我。“ “我是温小姐介绍来的。“ “哦哦，你好，怎么称呼？“ “叫我元素大师好了。“ 不会吧，燕子给我找了个真大师？ “好，元素大师，那我们提前见个面？“ “不用。到时候你把时间地址发我就行。“ 这哥们听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很是淡定老练…… “也行，那我到时候跟你联系啊！“ 对方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中午，光头的电话又来了。 “兄弟，大师那边怎样了？“ “哦，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大师那边随时配合。“ “可以啊兄弟，面子很大。那今儿下午帮哥哥看看？“ “好咧！王哥把地址时间发我就行。“ 拿到地址后，我给大师打了个电话：“元素大师，我们等下两点在浅山别墅见吧。“ “好。“ 燕子从哪儿找的这个大师，简直是一字千金啊！ 下午两点，我开了老头子的一辆马萨拉蒂，换了个假牌，准时到了浅山别墅门口。 远远地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人，我眯起眼睛仔细看，身形消瘦，个头不高，发型是复古的发髻，重点是三伏天里他一身长袖长裤的藏青色道袍十分惹眼，过往的人都纷纷侧目。 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过去：“请问是……“ “小枫。“我话还没说完，这位道士扭过头喊了我的名字。 “额，是。您是元素大师吧！“ “对，你好，温小姐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哦哦。“ “你天庭饱满地壳方圆，面相是福相啊！“ 我被道士一顿夸给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元素大师，这次找您来主要是扮演来自香港的风水大师，然后是我家的老熟人，帮我的另一位朋友看看别墅风水，您可以尽量说的……“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这个干瘪小老头手一摆：“不用多言，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位大神很高冷啊……我一脸懵逼，邀请他坐到车上，元素大师摆摆手：“不用了，你开慢些，我跟在后面就好。出家人简朴些好。“ 我无奈的慢慢开着车，还要照顾到这位大师的步行速度。 到光头的别墅门口后，元素大师停住脚步抬头一看：“宅子是好宅，可是气数不正啊。“ “大师，您看出什么了吗？“ 元素大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俩走进客厅，光头起身迎接：“小兄弟来啦！哎呦，这位是……“ “哦，这位是元素大师，跟我家打交道十几年了，居住在香港，看风水一流啊！“ 我竖起大拇指，使劲儿夸着身边的元素大师，干瘪小老头一脸淡定，双目微闭，表情平静。 “哎呦，那我正是蓬荜生辉啊！”光头好奇的盯着元素大师的脸左右打量，元素突然睁开双眼，用标准的粤语说：“哩为施主，不知您有咩困惑？” 我靠！发音很标准，我在旁边惊的下巴都掉了。 光头也是一惊，随后低头哈腰的说：“我这是刚买的别墅，自己是生意人，风水那就是命门啊！所以想请大师帮忙看看，风水如何，如果不好怎么摆个阵扭转下？” 元素大师点点头，在别墅里四处走走看看，饶了一大圈后又回到客厅。 “呢位施主，哩果别墅乜咩问题，但系……” 光头听的一头雾水，扭头看我。 “哦，元素大师是香港人，说惯白话了。我来翻译！” “大师的意思是，王哥您这宅子是不错的，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只是……” 我和光头一起看着元素，元素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堆。 “元素大师说，但是您本人的气有点弱，压不住这个房子，怕是住的时间长了要出事。” 我翻译完，光头脸色大变，瞪着眼睛看元素大师。 “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和这房子不合？” 元素大师微微一笑，摇摇头：“您的气弱，这个房子需要大富大贵之人才能压住，不然就有牢狱之灾啊！” 这句光头听懂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青，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王哥您别着急，这事儿很正常，以前我家也遇见过。元素大师很厉害，摆个阵帮您转转风水就行！” “哎呦，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元素大师像模像样的指点光头，在门口摆个屏风，家里客厅需要有水，最好摆个大鱼缸，里面养些热带鱼，还有卧室的门方向不对，需要改…… 光头听的频频点头，对元素大师惟命是从。 终于风水看的差不多了，光头要留元素和我吃完饭，元素大师双手一合：“不必了，相逢是缘，而且您是我老主顾的朋友，那就是自家事情。我先走一步。” “诶诶，大师，还没有付钱呢！” 我笑着摆摆手：“王哥不必客气，我已经给过了。” 第108章 红玫瑰 光头听完此话很是不好意思：“那兄弟你一定要留下来，让哥哥好好表示表示！” 我一乐：“行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今天就尝尝王哥的家厨水平了！” 晚上，光头让厨房准备了一桌子菜，这一幕我太熟悉了，这厮的惯用伎俩就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没有租个临时老婆，估计觉得我一个单身汉，而且是个花花富二代见过的漂亮妹子多了，也不必找个老婆来凑近乎了。 菜准备好了，光头请我上桌：“来来来，兄弟，今天是家宴咱们都不必拘束。我这儿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走到餐桌前一看，嚯！光头可是够豪爽的，今晚是海鲜大餐，饱满大个儿的海虾扇贝，鲜美的北极贝和肉蟹。 我心中窃喜，看来雀门是确信我这个富二代身份了！ 饭过三巡，光头微微有些醉意。 “兄弟，今天光元素大师逛了，你第一次来家里，我还没领着你好好看看！这地方装修可是花了我不少心血，都是我一个人盯着的！” 我心中自有分寸，豪爽一笑：“看的出王哥的品味很好！我也吃饱了，刚好当消食，那咱们就走走 吧！” 光头领着我从一层开始，大厅，房间，储藏室都逛了个遍，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到了二层的时候，光头率先带我进了书房。 这件书房布置的很有味道。属于明代风格，简约而富有书卷气。 “王哥，看不出你还喜欢字画？” “嘿嘿，谈不上擅长，就是个爱好吧，平时没事的时候自己玩玩。” 我点点头，在书房里来回逛着，因为这间屋子有很多的字画，有的装在盒子里，有的裱了起来，应该有不少值钱货。所以我怀疑光头带我来这里是打算用字画引我上钩。 可是看了半天，聊了半天，他似乎并没有这意思，但也没有走出这间屋子的意思。我耐心的跟他耗着，等光头出手。 果不其然，他叫我一起欣赏一幅骏马图。 “兄弟，你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我这儿有副压箱底的宝贝，一般人来我都不拿出来，今天咱哥俩好好赏赏。” 光头指着最里面的一个仿古架上的格子：“兄弟，就在你手边，劳烦你拿下吧。” “哦，好！”我扭头弯下腰找，那格上摆着一个苏绣的软面盒子，十分精致细腻，“是这个淡绿色的吗？” “对对，就是它！” 我伸手去抱盒子，拿起盒子的一瞬间有一束淡淡的光束刺到了我的眼里。 嗯？我低头一看，在盒子的旁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枚红宝石。 这红宝石的光泽好极了！我虽不是特别懂行，但基本的看法还是略懂的。 这应该是一块自色宝石，因为混入了微量的铬所以通透无比，鲜艳高饱和度的颜色，像是一支红玫瑰般娇艳欲滴，明亮耐久。 不均匀的红色像是鲜血或是鲜花，不均匀的分布恰好说明它的出身，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书房里开着灯，仿古架上的射灯刚好打在宝石身上，光线充分的透过红宝石石体喷薄而出，甚至隐约透过宝石看到看到对面的物体轮廓！ 而且这块宝石拥有不多见的愈合裂隙！ 愈合裂隙是宝石在生长过程中，因为结晶环境的不稳定和多变而造成的。愈合裂隙导致宝石沿晶体生长网面局部发生裂开，其后随着晶体的继续生长做为晶体缺陷而封闭在宝石内部，这种漂亮的贝壳状散射的纹路，说明这是块货真价值的好东西！ 光头见我看着那块宝石出神，开玩笑道：“兄弟喜欢珠宝？” 我手里抱着盒子，扭过头：“王哥，你这……是好东西啊！” 光头淡淡一笑，避而不谈，只是叫我过来一起赏画。 我耐着性子陪他瞎侃，听他跟我介绍这幅画的来历，背景，出处和经历，我在一旁抱着手肘听，心里不住的盘算。 光头这是欲盖弥彰？ 眼前这幅字画有多好我不敢断言，但那颗宝石绝对是值钱货！光头这么随意的把红宝石仍在架子上，只是对字画百般宝贝，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光头口若悬河的讲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听的乏味至极。好不容易这哥们儿住嘴了，“还得再麻烦下兄弟，把这盒子给放回去吧。” “好，王哥您太客气了。” 我把淡绿色的盒子重新放到仿古架上，那颗钻石在熠熠生辉，我故意问道：“王哥，你这宝石这么随意的放在这儿？” 光头似乎是准备好的，我一问出这个问题，他立刻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嗨呀，你说那个啊。兄弟懂这个？” 我摇摇头：“不是特别懂，但看得出这是个好东西！天然货，成色也属上乘！市面上不多见啊！” 光头哈哈大笑：“我的小老弟啊，你真是富家大户出来的，好东西见多了！果然有眼力！这叫红玫瑰，属于纯天然宝石。纯天然货色里红色又是比较稀少的。这块石头，还是值些钱的！” 我点点头，“那王哥怎么把它随意的扔在这里啊？” 光头淡然一笑：“我这个人比较奇怪，贵不贵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数字！而我只要真心喜欢的，就算是不值钱的破烂儿我也当宝贝。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再贵我也就当它是个普通物件，随手扔！” 我竖起大拇指：“王哥你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啊！能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随手放的，估计就你一个！” 光头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俩下楼喝茶，光头故意跟我介绍他的字画收藏有多厉害，但我心里已经清楚的跟明镜似的，这块宝石，才是重点！ 我故意若有所思的听着，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光头看出来了，问我：“兄弟，有心事？” “啊，没有没有。只是王哥，我能否冒昧问一句，那块红宝石的价值，你找人鉴定过吗？” 光头道：“原来你还惦记着那块红宝石啊！我说呢，看起来人在心不在的样子！” “小弟我虽说对宝石谈不上多痴迷，可是也多少收藏点，所以看到这样的一块好东西，心里免不了挂念。” “理解理解，刚买回来的时候我找人看过，那块宝石大概价值在百万左右吧，但当时没当回事，随便请了个人鉴定的。不知道现在市价是多少了。” “王哥从哪里带回来的？”我焦急的问。 “南非。” “啊！”我假装惊讶的惊呼，看起来很是激动。 “王哥是去旅游？” “哈哈，我算是和这块红玫瑰有缘分吧！当时过去做外贸生意，然后和几个一同过去的华人住在一个酒店。他们其中有个珠宝商。那珠宝商当时无意得到了这块红玫瑰，很是喜出望外。” “那是肯定的呀！”我拍着大腿附和道。 “我看他那么兴奋，想着应该是个好东西。而且红色的纯天然宝石在国内确实不多见，我就买了下来！” “但是回国后，我也没当回事，觉得仿古架上有点空，干脆就摆在上面做装饰品！” “哈哈哈，王哥真是豪迈！” “小弟冒昧的问一句，这宝石哥哥想过转让吗？” 光头眼珠一转，大大咧咧的说：“哎呀，转让什么？我现在哪里有这个功夫，生意还照常做着，字画照常收藏着！我还没困难到要砸锅卖铁吧！” “哈哈哈，那是那是！小弟问的冒昧了，哥哥别放在心上！你家这锅和铁，真是值钱啊！”我抱歉的说。 又跟光头寒暄了一会儿，我告辞了。 回到家没一会儿，燕子的微信过来了。 “小枫，今天还顺利吗？” “嗯，还可以。” “我找的那个人没给你掉链子吧？” 想起那个元素大师，我觉得特别好笑。 “燕子，那人你从哪儿请来的？” “我花了两百块钱，从影视城的群众演员里雇的呀！” “不是吧！哈哈哈……”我被燕子逗得不行。 “你也真是心宽胆大啊！这哥们儿演的太真了，连我都给唬进去了。他还走的是高冷范儿！” “啥？高冷范儿？” “嗯呐，不过粤语说的很标准。” “他就是广东人呐！你说这个大师要住在香港，我就找了个广东的。” “可以可以，今天他表现的不错，而且不知怎么看出来光头是个贱命，居然说他压不住那富贵宅子！” 跟燕子聊了一会儿，我困得不行，倒头便睡了…… 第109章 冬伯的离去 人生如梦，韶华匆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朋友圈安静的看着光头的“演出”。 光头为了维持他“心胸宽广，只为热爱疯狂”的人设，每天在朋友圈发内容。 “偶的*真传，幸运！” “这幅田园山水图，仿佛纵情山水，正所谓大隐隐于市！” “今儿又得一手串，别人都说好，我只当是小玩物。” 诸如此类，我很配合的在下面一一点赞，配合光头的演出。 按我的估算，光头接下来应该会装作无意间展现那颗红玫瑰的价值，引起我的关注。 果不其然…… 这天光头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红玫瑰的照片，配的文案是：“哈哈，都说好东西放到我这儿是暴殄天物，小红呀，我真的亏待你了吗？” 我看着手机，一阵冷笑，这光头还是个低端戏精。 我在下面留言：“王哥，都说这块宝贝如果你愿意，就转让给我嘛，我是真心喜欢呢！” 光头立马回复了：“兄弟你什么没见过啊？哥哥就这几件好东西，还是先让哥哥高兴会儿吧！” 我回复：“那是，这红玫瑰是王哥有慧眼，辛苦从南非带回来的，小弟不好横刀夺爱！” 光头回复：“兄弟哪天出来吃饭啊！哥哥我组个局，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家里属于土财主，有钱没文化。很是需要认识几个文化人朋友啊！” 跟光头寒暄完，我躺在沙发上看老头子地下室留下的笔记。 这笔记不仅详实丰富，而且越看越有意思！ 老头子会在做标注的时候，写一些自己当时的心情或者发生的奇闻异事，看笔记就像是跟着老头子一起穿越到了过去……我对师父，也更加了解了。 老头子的笔记里有一段写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事情。 那个年代物资还比较缺乏，老头子想托人买一台索尼的电视，拐弯托了好多朋友，才从香港那边买到一台。 老头子用很风趣的口吻记录了这件事：“生生加了两百块才买到的，这下好了，我成了这个区最有名的人。大家茶余饭后也不谈论八卦了，全都聚到我家看彩电，小敏每天都来，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我。据我观察，她光注意彩电了，唉……估计我长得不行，要易容成费翔才好。可是两口子在一块总不能天天易容吧……算了！” 原来老头子也有这种青涩的时光和心理，我看着笔记哑然失笑。 耳朵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 是燕子？这个时间点燕子居然打给我，应该是有紧急情况！ 我赶忙接了电话：“喂，燕子。” “小枫，你……你在哪儿？” 燕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在家啊！” “小枫，你可以过来下吗？我……我……” “怎么了？燕子！”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没事。是冬伯，他……他摔倒在了浴室里！” “什么！”我捧着手机大喊。 “对！我刚才去做饭，然后在厨房听到砰的一声！冲去浴室看的时候，冬伯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在抽搐着。额头都撞的流血了。”燕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看来很严重。 “雀门没人吗？” “我过去看了，今天雀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好像都出去了！我打吴大的电话，也没人接！” “你别急，我现在过去。” “嗯，你快过来吧！” “你先把冬伯放平，头扭到一边。上衣扣子解开，记得要通风！” “好的好的，你快点来啊小枫。” “嗯，燕子你还要保持冷静！” 挂了电话，我打了个车飞奔到九曲巷。冬伯家的房门大开，我直接冲了进去。 “燕子！燕子！” “小枫，这里！”我寻声望去，燕子正跪在洗手间里，用手托着冬伯的头。 冬伯的脸色很难看，四肢还在不住的抽搐，地上都是他吐的污秽物。 “不好，应该是中风了。我现在出去打车，你把冬伯的头抬高！” 我狂奔出去，拦了一辆的士，让车子在巷子口等着。 我和燕子扯了条床单，兜住冬伯，两人合力把冬伯抬到门口。 上了车，我对司机大吼：“最近的医院，快！” 在路上，我就播了医院的急救电话，那边已经做好了迎接。 我们一下车，医护人员就推着床守护在门口。冬伯被架到病床上推走，我跑去交钱，回来的时候医生拿着一张手术同意书：“谁是家属？病人的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手术。家属签字吧！” 我和燕子四目相对，看来冬伯的情况不妙，可是这样的生死关头，我们似乎都没有这个资格去签字。 “燕子，你给吴大继续打电话。” 燕子点点头，走到一旁给吴大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 “你还有其他人的电话吗？” “没有了。”燕子茫然的摇摇头。 “你们商量好了没？病人需要现在就做手术，不能再等了！”医生再一次出来催，我吸了口气：“燕子，冬伯的命要紧。你签字吧。” 燕子犹豫的看着我：“好……” 签完字后，冬伯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和燕子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这时候燕子的手机响了。 “是吴大！” “快接！” 燕子挂了电话扭头跟我说：“吴大现在过来。” 我点点头：“好，那我先走。冬伯有情况了记得告诉我。” “燕子，”我站在原地，郑重的对她说：“记住老头子说的话，善待冬伯。” 燕子的眼睛里也有泪水，孟三儿告诉我们真相后，冬伯在我们心中就和师爷一样的地位。 我疾步走出医院，生怕装上吴大他们。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里很挂念医院的冬伯，不知他如何了…… 正在这时，前面人群一阵骚动。 我本来没有心思，可是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这老太太没事吧？”赶忙跑过去。 拨开人群，一个老太太紧闭着眼躺在地上，应该是刚买菜回来，脚边的菜篮子掉在地上，水果蔬菜撒了一地…… “没事吧？” “不知道，我刚才正过马路呢，就看见这老太太倒地上了。” “不会是碰瓷的吧？”这句话一出，人群发出了骚动。现在碰瓷的骗术太多了，大家都不敢轻易相信。不是人心变得冷漠了，是人不敢热情了。 “应该不是，她自己走着走着就倒了。” “还是算了，上回我们门口一个老太太被狗撞了下，感觉也没多大点儿事儿，愣是说自己骨裂了，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讹了我朋友五万块！” “哎呦……” 我听着人群里不一的声音，心里很难受。地上的老太太让我想起了冬伯，他到疯，到老都还是在关心吴大有没有走正路。 鼻子一酸，我眼睛红了…… “你们谁打个120？我来管她。” 我走过去蹲在老太太身边，翻开着他的口袋，找到一部手机。我拨通了手机里她子女的电话。 “喂，我是路过。从她口袋里找到的，你们快点过来吧，我现在送老太太去医院，晚了担心来不及。” “不是我，我只是路过！”老太太的子女的电话里问是不是我撞到的。 “没事，不用谢。医院见。” 我把老太太架到的士上，赶去了医院。 没一会儿，家属来了。 “我妈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她血压有点高。但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她应该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谢谢谢谢！小兄弟，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幸亏有你，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的，大哥，谁家都有老人，谁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就那样躺在马路上。” 安顿好老太太，我偷偷溜到六楼去看冬伯。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哭声，我的心中一紧……不会是！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梯口，躲在拐角处。 我看见吴大和光头！吴大哭的坐在地上，身体软的像是一滩泥！旁边的光头正在安慰他。 我在人群里找燕子，燕子在一个角落坐在地上，也哭成了泪人。 不会是……我不敢再想，只觉得眼睛发胀，心里有什么堵的难受。 我发微信给燕子：“冬伯怎么样了？” “冬伯走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第110章 雀门大丧 我一路走回去，像是脚踩棉花一般，跌跌撞撞。 我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头子吗？冬伯是他唯一的长辈了，也是对那个年代，对师爷唯一的记挂。现在冬伯走了，老头子能接受的了么…… 我没有回家，去了老头子的别墅，想一个人安静下。 坐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心里堵的难受。我把双手深深的插进头发，揪着自己的头皮。 突然，手机响了。诺大的别墅有点空旷，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我一跳。 居然是老头子！他邀请我视频。 我赶紧接受，画面里的老头子瘦了很多，竟然有点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憔悴。 “小枫。”老头子的声音低沉悲伤。 “师父，我……我没有照顾好冬伯。”说到这里，我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 过了许久，等我平静下来，仰起头，发现对面镜头里的老头子也红了双眼。 “小枫，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对冬伯，很好。”老头子很慢很慢的说出这几句话，我听得出他在尽力克制自己，他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师父，你都知道了。” “嗯，”老头子在对面点点头。 “冬伯是个好人，我听孟三儿说了。”我带着哭腔。 “是啊，要不是后来吴大良心发现，把冬伯接过去赡养，我已经打算接冬伯一起生活了。” “嗯。” “小枫，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雀门出手，可是目前的情况，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吧……” 老头子点点头：“嗯，咱们这行有个传统。帮派里辈分最大的长辈去世了，一个月内不做生意。为的是让逝去的亲人可以安心走好。” “嗯，那估计光头暂时不会找我了。” “小枫，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妨利用这一个月好好的去把技能练起来。” “好，师父。我都听你的。” 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但是跟老头子聊完天好多了。 至少老头子还在，天没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出来吃饭，外面已经万家灯火了，我散步到一家小饭馆要了碗饺子。 可能今天的心情不同吧，我吃的很慢很慢，我正拿起勺子往嘴里送饭，突然被对面的一对小情侣吓了一跳！ 只见那女生一言不发，垂目坐着。她对面的男孩像是疯了一样从桌子上跳起来，嘴里呜啦啦的喊着，用手指着女孩在说什么。可是他太激动了，根本听不清楚。 女孩安静的听着，中途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男生边哭边喊…… 老板见状怕影响其他食客，便上去规劝。 “哎呀，小两口吵什么架？有话好好说，你先做下吧！”老板伸手去按男孩的肩膀。男孩长得很高，一把把老板甩开。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老板被甩懵了……茫然的摇摇头。 “她骗了我整整六年！”男孩几乎是撕喊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一听到“骗”字，立马来了精神！ 估计已经是职业病了……我凑到跟前听着。 “哎呀，小两口是不是话没说清楚？有误会啦！”饭店老板还试着劝说。 “没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坐在对面的女孩突然说话了。 她抬起头，我才看清楚她的长相，很清秀。小小的脸庞，一双杏眼透露着魅惑，小巧的嘴巴下有一张樱桃小嘴，尖尖的下巴很是俊俏。 这时候我扭头看了一眼男生，两人很相配！男生身高大概一米八三，眼睛很大，高高的鼻子，可是已经被愤怒扭曲了面庞。 “是我对不起你。”女孩站起身拿包准备要走，男生哭着拉住她：“不行，你要给我说清楚！” 女孩狠狠地扭过脸，冰冷的盯着男生：“我骗了你，整整六年，我都在撒谎！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生，穷的要死！” 小饭馆里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女生就这样说了出来…… 男生也愣住了，呆呆的拽住女生的胳膊，伫立在原地。 女生把包放下，转身对着饭馆里的所有食客说：“我大一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对他是一见钟情。可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个不错的家庭。而我除了是本地人，什么都没有了……” 女生哽咽了，眼睛有些泛红。 “所以我接近他，跟他聊天，让他爱上我，也给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富家女！” “你以为我不累吗？”女生转过头看着男孩，两个人眼睛里都是泪，都动了情。毕竟六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 “我大学就办了好几张信用卡，拆了东墙补西墙，就是为了让你能高看我一眼！我的名牌包，奢侈品，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他妈的借来的！”女生彻底崩溃了，大吼着甩开男生的手，一个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男生慢慢的蹲下来，用很小的声音说：“其实，你不用那么有钱的。我还是会爱你。” 女生不断耸动的肩膀停止了，她抬起泪眼，笑着摇摇头。 “你还是好幼稚。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日久生情啊，不过是面子、虚荣。” 男生脸色一变：“不是的，没你想的那么脏好吗？” 女孩绝望的笑了，那个笑有些凄美：“如果我是灰姑娘，那么站在我身边的，一定不是王子。” 男孩还想说什么，女生站起来跑了出去，消失在夜幕的人潮中。 小饭馆里的人都傻眼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本以为是什么骗局，我好能施展身手，没想到是感情债…… 你情我愿，也没人拿到逼着谁爱谁，这应该是世上最难解开的骗局了吧。 男生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也没想到自己个饺子馆还能遇到这种偶像剧，“不用了小伙子，我看那姑娘不是坏人，可能就是太喜欢你了。” 男生冷冷的一笑，掏出一百块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离开。 我们一众人还站在原地发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燕子。 “小枫，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燕子，我应该OK的。” “明天我就离开冬伯家了，你来接下我吧。” “行，我开车去接你。” “嗯，记得易容。” “好，你那边怎么样？还好吧？” “我没事，这两天都在筹备冬伯葬礼的事情。唉。” “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对冬伯也尽到心了，别太自责。” “明天上午见。”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易容，照着燕子的照片给自己弄了张胞弟的脸。我开了老头子一辆普通的日产，来到了九曲巷。 一下车我就惊呆了，九曲巷门口摆满了花圈，整条街的路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绸。 本来就不宽敞的巷更加拥挤了，很多人站在巷子中来回穿梭忙碌着什么，无一例外都头带白色绸带，肩膀上带着孝章。 这些人……都是来给冬伯吊唁的吗？ 我好奇的走进雀门，雀门的黑色大木门敞开着，门板上贴着两张白色的纸，门头用两顶白色的纸灯笼左右悬挂装饰着，悲伤肃杀的氛围很浓重。 前来吊唁的人非常多，我踏进大门也无人问津。 跟随人流来到了大堂，冬伯巨大的照片挂在大堂中间，应该是冬伯年轻时的样子，精神头不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我看见吴大跪在迎宾席上，正在对每位来吊唁的宾客致谢。一夜间，吴大似乎苍老了好几岁，俨然已是一个老人。 此时我跟随着人流已经无法调转，只好跪下给冬伯磕了一个头。 吴大想我致谢，眼神晃了一下：“这位是？” 我正想着如何解释，突然听到燕子的声音：“小弟，你终于来了。” 扭头一看，燕子也是一副肃杀的打扮，白头巾白体恤白裤子。 “哦，当家的，这是我小弟。今天我搬走，一个人拿不完东西，让他来帮帮我。” “哦。”吴大点点头。 “我去帮你拿东西吧。”我木木的说。 “嗯，跟我来。” 走出大堂，我问燕子：“你怎么认出我的？” “只有你能想出弄个我的样子吧，再说就算不看脸，看你的神态体型我也认得出。” “嘿嘿。不过，我心里还是挺难过的，是要给冬伯磕个头。” “唉，”燕子叹了口气：“逝者已逝，我们完成冬伯的心愿就好。” “嗯。”我明白燕子的话，不仅是为冬伯一个人，也是一种使命。 第111章 鸿门宴 一个月里，光头就发发朋友圈，并没有找我。说真的，我心里居然有点感动……冬伯是吴大很重要的人，也是雀门很重要的人，雀门的人谈不上仁义，但这件事做的还算地道。 这一个月里我也没闲着，混进了一家珠宝工作室打工，一方面是自己赚点口粮，一方面也是积累点珠宝知识，免得赤膊相对的时候露怯。 我打工的这个工作室，是做原创珠宝的。老板是一对小夫妻，男的早年 一直在广州那边学手艺，听说大学上了一半就没再继续了。看样子倒是斯斯文文的，女的是本地人，比老板小好几岁，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年纪轻轻的就生了孩子。 刚到他们店的时候，我还挺大大咧咧的，想着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不用搞巴结老板那一套。 可是没想到，我自作多情了，这男的很是看中自己的地位，需要得到充分的尊重。他媳妇儿在店里从来都是打打下手，做做饭什么的，生意上的事情和接待客人，都是老板的活儿。 我就乖乖地每天订订货，帮着老板娘买买菜什么的，从来也不敢出一声大气……. 这天一早我到了店里，进门感觉不对啊，气压有点低。我看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面，老板坐在操作间里。俩人谁也不理谁，似乎在生闷气。 我故意喊了嗓子：“今天橙色预警啊，出门直接烤化了哈哈哈。” 嗯，很尴尬，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悻悻的走到后面操作间，看老板正在机器上打磨一个戒指，前两天客人下单的，要南非裸钻，要做成客人姓名的形状。 “老板。”我客气的打招呼。 “来啦！”老板头也没抬，继续低着头打磨戒指。 “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你把店铺打扫下吧，拖拖地什么的。” “诶，好咧！” 我不敢出声，拎着拖把去大堂里拖地。 正拖着，有个客人推门进来了。 我抬头一看，呦，是个美女！ 这美女一袭黑裙，头发松松的在脑后辩成麻花辫，身段很纤细，*一扭一扭的。 “你找谁？” “哦，你们老板在吗？” “哦哦，在的。”我答应着，但感觉气氛不妙。平时来了客人，老板娘都是热情相迎的，今天一屁股坐在柜台后面动都不动！ 我只好让美女先坐着，自己到后面去请老板。 “哎呀，小敏你来啦！”老板出来一看到美女，热情的打招呼。 “大鹏，忙呢？” “还好还好。要不你来工作室吧。” 美女跟着老板进了里屋，我偷瞄一眼老板娘，她脸色发青，气呼呼的坐在柜台后面，鼻孔老大…… “小枫，接杯水进来！”老板冲着大堂喊。 “哦！”我应着，接了杯水端进去。 进屋的时候，美女正和老板头挨着头的看戒指。也难怪，这老板娘吃醋也是正常的。 美女看的很专注，工作台灯光照射下的侧脸轮廓柔美小巧，很是美。老板本来用小钳子指着戒指在给美女讲解构造，抬眼看到她的侧脸也有点晃神了。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老板赶紧挪开目光。 “美女，请喝水。” “谢谢。”美女对我淡淡一笑。 我瞄了眼他俩手上的戒指，就是老板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那枚名字形状的戒指。 “真好，我很喜欢，而且实物比设计图要漂亮呢！”美女笑颜如花，老板也很高兴。 出了工作室，我看见老板娘趴在柜台上。 “老板娘，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赶快上去扶起她。 “没事。”老板娘摆摆手，面无表情的往工作室里看了一眼。 一会儿，估摸着美女是看完货了，工作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老板娘直接起身，站在了工作室的出口。 正往外走的老板看见自己的女人这副驾驶，直接岔开话题：“我送你吧，小敏。今天怎么来的？” 小敏很聪明，看见女人直接挡住自己的去路，躲避不如迎上去。 “嫂子，今天气色不错呀。”小敏说的很和颜悦色。 “还行，托你的福。怎么样小敏，戒指喜欢吗？”老板娘这语气不对啊，满是*味…… “啊，喜欢，可喜欢了。比预期好太多！大鹏的手艺就是好！” “嗯，那是。我自己的老公我自己清楚。” “咳咳！“老板在后面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再迟钝也能看出自己老婆一副找事儿的派头。 美女听完，垂目淡淡一笑：“那是，要不大鹏娶了嫂子你呢！很是登对呀！“ 老板娘皮笑肉不笑：“小敏，你这戒指在这里做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好不容易完工了，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什么？我和老板同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老板娘刚说的话。 小敏也愣住了。 “这……方便吗？“ “方便呀！我亲自下厨，咱们不出去吃，没意思。咱们去我家吃！“ “这……“小敏用目光询问老板。 老板估计没想到老板娘一向乖巧温顺的，今天这么大反应，也傻了。 “大鹏，方便吗？“小敏又问了遍大鹏。 老板还没回话，老板娘又发话了：“这事儿不用问他，我做主了！再说做饭的是我又不是他！“ 小敏尴尬的笑笑，点点头：“好啊好啊，老早就听说嫂子的手艺特别棒！这次终于有口福可以尝尝了。“ 老板娘还是一副冰山面孔：“行，晚上7点半，你知道家地址吧，直接去就行。“说完就转身进了工作室里屋，留下凌乱的小敏和老板。 “大鹏，这……“ “没事，确实也该请你去家里吃顿饭了。别客气，晚上过来吧。“ “行，那我就不推辞了！“ 小敏走后，老板气鼓鼓的冲进工作室：“你又干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啥幺蛾子？“ 老板娘“哼”的一声，“放着好日子不过的人是谁，谁心里有数！” “你是要找不痛快是吗？”老板提高了嗓门。 “我要去买菜了，今晚是重要客人，要提前准备！”老板娘根本就不接茬，兀自走出工作室，看见我傻站在大堂，对我招呼了一句：“小枫晚上一起来，省的你出去吃饭了。跟着你大鹏哥的车就行。” “诶。”我应了声，实在想不出要回什么好。 一下午气氛都很紧张，老板娘买完菜就没回来，估计在家里准备吧。老板一下午唉声叹气的，还做坏了两个戒指，把工具材料扔的叮当响…… 我在大堂坐着大气不敢出，来了客人就招呼下。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条无辜的池鱼。 好不容易一下午挨过去了，眼看着快七点了。 我探个头在工作室门口：“老板，那个老板娘好像约的是七点。如果咱俩去晚了，只剩下她俩会不会比较那个……”我说的很婉转。 埋头苦干的老板猛地抬起头，这个钢铁直男就是太迟钝了，他幡然醒悟：“是哦，走走走，收店！” 收了店，我跟着老板的车一起去了他家。 进门的时候，小敏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我俩进来笑的特别甜……估计跟老板娘独处也是害怕，总算救兵来了。 “小敏，什么时候到的？”老板问道。 “刚一会儿，你俩倒是迟到了。” “哈哈，收店耽误了。” 我不敢插话，走进厨房想着给老板娘帮忙。 嚯！今儿老板娘真是大放血，准备的很丰盛啊！ 甲鱼，大虾，还有豆腐，空心菜什么的，摆了慢慢的一台面。 “老板娘，我来打下手吧。” “不用！“老板娘的声音还和中午一样，充满了情绪。我吐吐舌头，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我们又在客厅坐了大概半小时，老板娘在厨房里叫：“饭好啦！收拾桌子吧！“ “诶诶！“我赶紧去拿抹布擦桌子。 老板娘一道一道的把菜端了出来，一边往外端，还一边报菜名：“千年孤身王八，一品虾，空心菜负心人…….“ 我和老板，还有美女小敏都听愣了，我偷偷看他俩的脸色，尤其是小敏，鼻子都快气歪了！ 连我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尴尬，这哪是家宴啊，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第112章 误会一场 我左看看右看看，大气都不敢出。客厅里的气氛尴尬极了……老板娘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大声的喊出那些暗示意味很明显的菜名。 小敏美女应该是还没结婚，她来店里做戒指一个多月了，没见她戴过婚戒，更没提过老公什么的，都是一个人来来往往。所以老板娘的讽刺所指再清晰不过了。 不过小敏的涵养真是好，虽然愣了一下，但轻轻一笑，柔声细语的说：“辛苦嫂子了，烧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我今晚真是有口福了。” 其实小敏比老板娘大，她是大鹏的同学，老板娘比大鹏小四五岁呢。可她永远是恭恭敬敬的喊老板娘一声“嫂子”。 老板大鹏赶紧救场：“坐坐，大家都坐下说！老婆辛苦了，你的厨艺就是咱家最高水平的代表！”老板的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大家落座后，饭桌上悄无声息，都自顾自的埋头吃饭。 老板娘拿起公筷，给小敏夹了块甲鱼。 “来来来，小敏你还单身，要多补补。女人啊，老的很快的！” 小敏脸上尴尬了一下，笑着说：“谢谢嫂子。” “不谢不谢，你本来长得也漂亮，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像我似的嫁的不好，要辛苦一辈子的！” 小敏尴尬的望望大鹏，大鹏正咬着块鸡肉也不好说什么，狠狠的嚼着那块鸡肉。 “哪有，大鹏是个好男人，我们上学的时候这是大家公认的！”小敏的本意是打岔，为自己老同学辩解，没想到老板娘脸一黑：“哎呀，小敏你没嫁过人你不懂，这男人啊不能看表面的，真正过起日子来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吓得不敢抬头，老板娘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只能赶紧埋头吃饭。 就这样尴尴尬尬的又吃了十几分钟，老板娘突然把吃到嘴里的虾又吐了出来。 “呸！你们吃这虾怎么样？” “挺好吃的啊！”我赶紧接话。 “味道不错呢！”小敏道。 “味道不错是不错，就是太老了！”老板娘一边吐一边说。 “啪！”老板把筷子直接摔到了桌上。 “你有完没完？”老板直接对着老板娘吼道。 “我怎么了？”窗户纸已经捅破，老板娘也不再忍着，直接爆发了…… “你一直阴阳怪气的，说那些难听话给谁听呢？” “我……我……”，没料到老板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老板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小敏是我的同学，你尊重她那是基本的礼貌！也是必须的。”老板怒了，语气很重。 “我哪里没尊重她了？”老板娘厉声问道。 “你各种讽刺各种甩脸子的，以为我们都瞎啊！”老板一点不留情面。 眼看着两口子要吵起来了，小敏赶紧说话：“大鹏，怎么跟嫂子说话呢？” “你装什么好人呢？”老板娘直接把炮口对准了小敏。 小敏被这句噎着了……半天才缓过来：“嫂子，你这话我听不明白啊。” “行了行了，看你那狐媚劲儿，一把年纪了冒充小姑娘不结婚。那你倒是去勾搭那些老头子啊，天天往我们店里跑那么勤干嘛！” 老板娘彻底说破了，场面变得很难看…… 老板叹了口气，离开餐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小敏低着头，一直沉默。我在她旁边看的很揪心。好好的一个美女，被人这样侮辱奚落。我看见小敏的眼睛里有泪水一直在打转， “老板娘，少说几句，咱们吃饭吧。”我试图缓解下气氛，可是根本没人搭理我。 小敏深吸了一口气：“嫂子，如果你骂够了，能听我说两句吗？” 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个戒指我在大鹏这里做，因为比市面上便宜，而且保真。我不懂钻石，也没那么多钱。所以就想着找熟人。” 老板娘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可以不信，但是请让我把话说完。”小敏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个戒指是我和他能在一起的最后的方式了。” 他？我和老板娘一起诧异的望着小敏，老板依旧保持着同个姿势，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第一份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小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看的出，她很爱他。 “我不知道人一辈子是不是能遇到爱情，我觉得我应该是遇到了。“ “他比我小两岁，确是我的领导。准确说，是领导的领导。当时我们的事情一开始在公司是保密的，毕竟是上下级，毕竟还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小敏面带微笑的讲述着，老板娘的神情也稍微平息了些，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同学聚会的时候还带他去过，大鹏也见过的。“ 老板坐在沙发上木然的点点头，“你真是误会了，小敏的男朋友比我强一百倍，我就是个普通男人。“ 小敏笑笑：“大鹏你可别自黑。“ “那你怎么不跟你那人上人的男朋友在一起？“老板娘问。 小敏笑笑：“天不遂人愿，他死了。“ 我和老板娘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死……死了？“ 小敏笑了下，却比哭还难看。 “我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不过花了三年的时间。“ “他发生什么事了啊？“我问。 “他工作做的很棒，一直是公司里的业绩尖子，最年轻的副总裁。后来公司派他出国做办事处，去了日本。“ “可能这就是命吧，“小敏叹了口气：”日本海啸，整个中国办事处，都安然无事，他半夜的时候回办公室关电源，就……“小敏的眼睛红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没想到是这样……“我唏嘘的说道。 “前两年我是完全不能接受，甚至在街上走着，过天桥，坐地铁，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就那样高高的站在那里对我笑。“ 小敏脸上泛起红晕，少女般对爱情的羞涩与向往。 “后来，他同事把他的骨灰运回了国，运到我身边。他对我很重要，不管以后能不能遇到对的人，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小敏顿了顿。 “我思前想后，决定把他的骨灰做成一枚戒指，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我百感交集，怪不得小敏的戒指做成了某个形状，似乎是姓名的缩写，我猜估计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是这样……“老板娘听完也跟着红了眼睛，早前的防备也放下了，开始可怜起小敏来。 “小敏，你说你咋这么痴情呢？你这么漂亮，又有能力。不能一棵树上栓死啊……“ 小敏淡然的一笑：“我知道，我爸妈也催得紧。可是自己的心不会说谎，我的心还在他那里。什么时候能变成我自己的，我也不知道……“ “唉，傻姑娘。“ “这下你放心了吧。“老板一直坐在沙发上，这会儿终于说话了。 “哎呀，我这么普通，人家小敏那么漂亮。我有点危机感也正常吧！你就知道挤兑我！“老板娘嗲嗲的回道。 “这说明老板娘很爱你啊，大鹏哥！要是不爱，才懒得搭理你吧。“ 我这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气氛终于轻松了起来。 “我也不忍心小敏这个样子，所以我自作主张在戒指靠近皮肤的一侧，刻下了一行字。“ “嗯？“小敏瞪大眼睛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戒指。 “嗯。你还没发现，我用的艺术字体，看起来就像一圈花纹。“ 小敏脱下戒指，仔细看着，哭出了声…… “是什么？“老板娘拿过戒指：”爱你的人，希望你是幸福快乐的。“ “大鹏……“老板娘眼眶也红了。 “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不管是在天国的他，还是老同学们，还有你的父母家人。“老板站起来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小敏哭着点点头。 当晚走的时候，老板娘主要要求大鹏哥开车把小敏送回家，还言之凿凿：“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多危险啊！你去送！“ “好好好，只要你别再怀疑我就行了！“ 老板娘不好意思的笑了。 又过了两周，我估摸着雀门那边的大丧之期即将过去，便辞去了珠宝店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等雀门出手…… 第113章 翻天覆地的一个月 果然，没几天，光头就给我打电话了。 “小兄弟，最近怎么样啊？” “托王哥的福，挺好的。你呢？好久都没联系了啊！”我故意说的很夸张。 “是啊，我这一个月过的不太好。唉……”光头在电话里一阵叹气。 “没事吧？怎么了王哥？” “家里出了点儿事，生意上也栽了个坑。” “啊？这么严重，家里人没事吧？” “还好还好，家里算恢复正常了，但生意上估计这回翻不了身了。” 我心里想这光头倒是有办法，真假参半的跟我聊天，自己显得不那么虚，倒从对话里听出了几分真诚！ “生意上发生什么了？”我假装很关切。 “唉，别提了！我遇上个骗子！” 光头这话一出口，我差点笑喷了。真是贼喊捉贼，光头居然说自己遇上个骗子……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咱们兄弟头上撒尿？”我气的不行，语气也很冲动。 “别提了，也怪我自己，遇到旁氏骗局了。”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哪家公司？” “一个矿业，你估计没太听说过。说是要做海外市场，然后吸了一大批钱，我是听说杠杆非常高，投资回报率等于坐在家里啥都不干半年的收入！就被猪油蒙了心，上钩了……” 光头说的情真意切，言语中尽是悔恨。 “那现在呢？” “现在……人家跑路了！我真是都没地儿说理去！” “啊？不能告他吗？” “告什么告啊，当初也是我没啥法律意识，对方没走正规程序，属于民间性质的，私下募资……唉，这回连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我在对面忍住笑，光头真是敬业，这谎话编的跟真的似的…… “小兄弟，我找你是想请你来家里一趟的。” “王哥什么事？” “我现在是一下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家里还有好几张嘴要喂。我女儿在英国读书，每年都要五十多万啊！我实在没办法，请了几个好朋友来家里坐坐，弄个小型的拍卖会！” 我眼珠一转，哎呦，雀门出手了！ “王哥你别灰心，大家都是兄弟，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一把很正常。你放心，我肯定去。” “哎呀，谢谢谢谢！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王哥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明天下午四点，在我家。拍卖会结束后，咱们一起吃顿饭！” “好咧，哥，我一定去哈！” 第二天，我早早的易好容，跑去水果店买了个果篮，来到光头的“别墅”。 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停了好多豪车……这光头的演戏能力看来也是根据对象而定。 之前对付我和二叔的时候，也没见这规格，看来是水涨船高啊！ 按门铃，光头亲自来开的门。 “呦，小枫！你来啦，快进来。” “王哥，一点小心意，别嫌弃啊！”我把果篮递给光头。 “兄弟你太客气了。” 走进客厅，客厅里居然坐了满满一屋子人！个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穿的光鲜亮丽的。 光头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给大家隆重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忘年交小兄弟，小枫！”在座的人看看我，纷纷点头示意。 “小枫是我见过的最上进，最仁义的富二代！”有几声干笑传了出来。 我摆摆手：“王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在座的都是前辈，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要跟大家伙学的多着呢！” “啧啧啧！”光头对着我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家教很到位啊！” 我苦笑着，突然有个光头的胖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枫，我们见过啊！” 啥？？？我当时心里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我这身份是假的，年龄是假的，连脸都是假的。这位长得跟猪八戒似的大哥怎么就见过我了呢…… “您是……？”我犹豫着，生怕说错话搞出什么乌龙来。 “我是金融肥仔啊！哦，当然这是我这辈人这么叫我的。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出海钓鱼哦。” “哦，肥叔！”我一副突然想起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对！”对面那家伙晃着硕大的脑袋答应着。 “我爸是个海钓迷，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有时候一出海能走十天半个月的，害的我妈还以为他包小三了呢！” 我的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可是我心里清楚，这个肥头肥脑的家伙不过是光头安排来炸我的，要么炸出来我的假身份，要么让我更加信任他的圈层。 能怎样？配合演出呗！ “来来，枫少爷坐。”肥仔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落座后，光头走到客厅中央：“今天请各位朋友来，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光头垂头叹了口气。 “大家都跟我手足似的，所以今天能来的都是亲兄弟，我在这里谢谢大家！”光头深深的向众人鞠了一躬。 “我这个人平时特别喜欢字画，还喜欢搜集点小东西。本来想着这些可以传给孩子或者拿去陪葬的，没想到，现在用来换钱了。” “你倒是便宜了我们啊！”一个尖声的男人说道，大家尴尬的笑笑。 “嗯，这也是老哥对我的肯定！我的品味和眼光从来都不讲究的，要收就一定收好东西！” “下面，咱们开始吧！” 光头走到桌子后面，拿出一副山水画。 “这幅画是我的心头肉啊，但是既然要拍卖，就拿出点诚意！”光头的表情似乎要去赴死一般…… 他轻轻的把画从盒子里拿出，取出个小刷子很轻很轻的扫去画上面的浮尘，然后带上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展开那副花卷。 “啊……”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太美了。” “这可真是件宝贝！” 我聚精会神的等待花卷真面目的揭晓。 这是一幅仕女图，画上两个女人正在园子里赏春色，大概是三四月的样子，嫩绿的抽芽和明亮的黄鹂，还有那似乎在被春风吹动，柔软摇摆的柳枝……确实惟妙惟肖！ 再看那两个画中的女人，白皙消瘦，弯弯柳叶眉如远山般，樱桃小嘴更是零星一点，完美诠释了中国传统古典美。 “徐总识货啊！”光头对着人群中不住赞叹的一个男子说道，“这幅画是清初大画家冯博远的名作《仕女赏春图》。当时我是在兰州的一个古玩街找到的，它就和其他的一些破铜烂铁一起摆在地上，发现的时候真是心疼死我了。本来以为我捡了个便宜，没想到跟我一起发现的另一位看客是个高手，结果价格就给哄抬上去了。最后我一百五十万买下的。” “值了！”下面人群有人起哄。 “哈哈，今天这幅画的命运如何，就要看各位了……”光头把画轻轻的放在身后，“起拍价，七十万。” “七十五！” “八十！” “八十五！” “九十……”似乎叫价声从没听过，一路飙升到了两百万！ “两百万一次！”光头站在一张桌子后，带着白手套，严阵以待的说。 “两百万两次！”全场鸦雀无声。 “两百万三次！” “成交！”光头锤下小锤，两眼含泪的把这幅画双手递给了拍卖者。 “老哥，它跟了你比跟着我强……” “兄弟，知道你是为难了，就当咱俩结了个亲家吧！你的宝贝闺女在我家，不会受气！” “老哥，你有眼光，也有着实力！答应我，别卖了它。” “哎呀，你这话说的。我接手就是因为不想暴殄天物，不想让兄弟你的心爱之物流落街头！我哪里是倒卖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光头的手和拍卖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两兄弟共患难的场面看着还有点感人……我眼睛往后扫，在一堆的字画文物中，一眼看见了那个装红宝石的盒子！ 哼！我心中冷笑，这盒子是给我准备的吧？做这么多铺垫，无非是想把红玫瑰兜售给我！ 我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耐心的等待这场拍卖会的继续…… 第114章 红玫瑰的红 接下来，光头又出手了几件藏品：有古玩花瓶，有字画，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残破佛像。 我默默的坐着不出声。一方面我不懂文玩古董，一方面上次光头的表演中我断定，这次雀门为我“量身定制”的是那枚红宝石。 中场休息的时候，光头端了一杯饮料坐到我身旁：“怎么样小枫，会不会很无聊很闷？” “不会啊！”我摇头。“只是我实在文化太差了，不是太能欣赏那些东西的好处。” “哈哈哈，”光头爽朗大笑：“别急，等下有适合你的。” “哦？是什么？”我装傻充愣。 光头嘿嘿一笑，站起身走到客厅中间。 “兄弟们，咱们继续！”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我要展示的是唯一的一件珠宝。”光头转身去拿红宝石的盒子。 客厅里已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了。 “听说这个宝石老值钱了！” “王光头还收藏宝石？” “有钱烧的，啥东西好就收藏啥呗！” “这宝石我以前见过，至少一百万！” “啊？这么多……” 客厅里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多是关于这红宝石的出身以及价格。我假装好奇的问我身边的一位商人打扮的男子：“这宝石真的那么好吗？” 男子看都没看我，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雪茄，然后慢慢的点燃，深吸一口。动作优雅流畅极了！ “那还用说？”男子混着烟圈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讲？” “这宝石当初本是我的，王光头这小子趁火打劫抢去了。今天非要物归原主不可！”男子说的咬牙切齿…… 我有点蒙圈。 什么情况？这红玫瑰不是为我准备的？ 难道红宝石不是这次雀门行动的诱饵？那……又是什么呢？ 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干脆作罢。 光头在客厅中央说的口若悬河：“今天来的朋友身价都比我高！以前我收藏字画舞文弄墨老被你们嘲笑。今天总算能拿出一件宝贝出出气了！” 光头的表情很搞笑，显得不甘又孩子气。 “这块红宝石来自南非，是有色宝石中非常非常稀少的血色石。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物件来到我家后，我其实也没怎么上心，就随便摆在仿古架上，上回还在一个小兄弟面前现眼了！” 光头说完朝我看了一眼，挤挤眼，我笑了下算是回应。 “但是，今儿我王光头有难了……这宝贝也是时候实现它的真实价值了！” 光头说着打开盒子，红宝石在客厅的水晶灯照射下，多个切割面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着实是一件好东西！ “起拍价，90万！”光头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个正在和茶水的企业家模样的人一口喷了出来。 九十万，在今晚的拍卖中目前为止已经很高了。这拍下去得多少钱收尾啊…… 我没想到光头如此大手笔，再加上刚才身边那人阴阳怪气的，想着先按兵不动的好。 陆陆续续的，有人出价了。 “九十五万！” “一百万！” “一百零五万。” “一百二十万！“ ……价格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直飙升到了两百万！ 而我身边的那位仁兄一直都没有说话。 两百万的时候，全场安静了。两百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在一个三四线城市够买一套房子，可以购置一辆豪车了！ 最后那位喊两百万的男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全场，环视着大家，眼神似乎在说：“老子有钱，老子任性！怎么地！？“ 就在我以为要一锤定音的时候，我身边的雪茄哥淡淡的说出一句：“三百万。“ 真是真人不露相……我扭头看他，这个男子有张典型的中年男子猪肝色脸庞，方方正正。 不太大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看着十分犀利。鹰钩鼻，把他整个人推向了一种老谋深算的气息。 虽然是坐着，看的出身高还是蛮高的，头发油亮的梳在脑后。 “多少？“光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百万，物归原主翻了倍。王光头你可是赚了。“男人的语气并不友好。 “哼！陈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年在南非的事情不记得了？“男子深深的吐了一个烟圈。 氤氲中我看见光头的脸色时明时暗，很是紧张，看来还有一段往事…… “陈哥，你提那些干什么？“ “呵呵，王光头啊，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看你是聪明绝顶了！”雪茄男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光头。 “姓陈的，你说清楚！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你别说话吞吞吐吐阴阳怪气的！” “哈哈哈哈哈！”雪茄男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老弟啊，你还真是选择性记忆。” 客厅里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家都不清楚状况。 “当年，你还是个无名小卒。求着我带你一起去南非开开眼，你忘了？”男子掐灭雪茄，起身走到客厅中央。 雪茄男整整比光头高出一个头，光是气势上已经赢了。 光头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想表现出十分紧张我的感受的样子…… 我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俩，雪茄男继续说：“南非好啊，东西好，成本低，还是个找乐子的天堂！” 光头紧张的把红玫瑰的盒子合上，重新放到身后的架子上。 “怎么地，怕我拿走？”雪茄男眯起眼睛看着光头。 “哼！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哈哈哈，我今天就是要把旧事说出来，让在座的看看你光头到底是个什么人！” “当年我在非洲谈生意，你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提鞋，那时候非洲刚好一阵子流行疟疾，你这个歹毒小人就起了歹心！” “啊……还有这种事！” “疟疾现在在非洲还没有清除啊！” “那可是要命的……”下面的人群中又骚动了起来。 “你小子故意把感染病人的餐具给我用，让我误喝了不干净的水！我在南非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力气回国，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雪茄男突然很激动的指着光头的鼻子，看的出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也是恨透了光头…… 光头一句话不说，两只眼睛低垂看着地面。 “而你，你这个卑鄙的东西，趁着我快死的时候，把客户送我的红宝石给夺走了！” “啊！？”全场哗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光头一把推开雪茄男的手，满脸的不屑。 “陈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地道了啊！从来都没有谁逼着你干嘛！” “你……”雪茄男气的脸色发青。 “是，那时候我还是无名小卒，你生意做的大，在江湖上耀武扬威的，我们都得听你的，都得受你的气。我那时候是很想去南非，因为我长那么大还没出过省！” 光头干脆一屁股坐在拍卖桌子上，很是吊儿郎当…… “我求你，求你怎么了？你不是答应了吗？我可没拿刀拿枪逼着你带我去吧？？你说那个疟疾的事情，当时那么多人感染，咱们住的那个村子别说当地人，外来的旅游的死了多少？你怎么就空口无凭的说是我害你的？” 雪茄男彻底怒了，上去掐住光头的脖子：“你还想抵赖？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畜生！” “哗啦啦……”光头身后的文玩字画倒了一大片，众人见状赶紧上去拉开。 “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啊！” 光头被掐的一阵猛烈的咳嗽。 “你，你……我要报警！” 雪茄男听到这句话，仰天长笑，那笑声听的瘆得慌…… “好啊，贼喊抓贼，我还没报警呢，你倒是先把警察招来了。去啊去啊！” 雪茄男说着又要上前去揍光头，被人给拉开了。 “你小子要是胆子再大点，估计敢冒充我的身份，把我的财产都吞了！一块红宝石对那时候的你来说，已经撑死了！”雪茄男气不打一处来，隔着劝架的人群破口大骂…… “这红玫瑰本就是我的，你今天还搞什么拍卖会，故意气我的吧！” 光头在人群那头也不安分，嘴里骂骂咧咧的：“奶奶的，真是倒了血霉了！碰上个被迫害妄想症！” “你说谁？你还有脸说？” “就说你呢！你！孙子，就是你！” 两人不相上下，把好好的一个拍卖会搞得乌烟瘴气。 我有点看不懂了，这是哪出跟哪出啊？ 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115章 打包一起 光头眼看着就急眼了，一把推开雪茄男：“去你的！”雪茄男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旁边的拍卖桌上。 “你以为老子在乎你那点臭钱？”光头指着雪茄男破口大骂，在场的人拦都拦不住，场面根本不可收拾…… “哼！你别披着羊皮装纯良了，你不在乎钱，你就是个掉钱窟窿里的小人！所以你才对我下死手！“ 雪茄男说着就扑了过去，谁知光头一个闪身，他一头撞在了拍卖桌的脚上，只听“砰“的一声，雪茄男晕了过去…… “陈总没事吧？“ “哎呀，都流血了……“有人把雪茄男翻过来，只见他双目紧闭，额头处磕破了，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血。 “哎呦，不会出事儿吧？“一见红大家都慌了。 我也赶过去看，这雪茄男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磕的。 苦肉计？又是何苦呢…… “送医院吧！我不是故意的，大家都看着，是他自己扑过来，我只不过躲了一下，谁知道他这么倒霉，就磕晕了。“光头说的理不直气不壮的，叫家里的下人赶快打电话送雪茄男去医院。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呼啸着来了，众人帮手医护人员把雪茄男抬上了救护车。大家站在光头的别墅前，看着救护车远去，心里一阵唏嘘。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拍卖会，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 “血光之灾啊！“一个老者说。 “唉，意外意外，别想那么多。“ 光头召集众人回到屋内，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低头沉思了片刻后说：“这件事是我没想到，也绝对不希望发生的。这是个意外，我办这场拍卖会的主旨是凑点钱过日子，也不让好东西落到他人手里。没想到陈哥他……“ “王哥，你别想太多了，这事儿又不赖你。“我坐在下面大声的说。 “还是我小枫兄弟懂我！“光头感激的看着我，感觉都快哭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不想再把这红玫瑰拿出来了，它既然有这么多纷争，那就让它在我这里好好待着我这儿吧。“光头的声音低沉，说的很慢。似乎有太多的不得已…… “这是两码事！“一个声音从下面穿出来，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板！他满脸横肉都气的颤抖，”兄弟，你可不能犯傻啊，咱们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做生意的什么没见过？“ “我这不是不忍心……“ “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心往后放放，别跟钱过不去。“ 众人纷纷点头，似乎他们都觉得雪茄男和红宝石是两回事，不应该扯在一起，谁都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宝贝。 “行吧！“光头咬咬牙，”如果大家觉得没问题，那咱们就继续！“ “可是……“光头沉吟片刻。 “可是，这红宝石我打算让利卖掉。“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珠宝，都是这些年积攒下的。我不单卖了，打包给个爽快价！“ “王兄豪爽啊！“ “有魄力！“ 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光头去房间里不知道干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 他手里拿了一个很大的盒子，比装红玫瑰的盒子大两三倍。他把盒子背对着众人，把红宝石放进去，然后扭了过来。 “啊……“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那盒子流光溢彩，里面摆着一共四五样珠宝，当然，红玫瑰也身在其中。 “这是啥意思？“底下有人问。 “这一盒子，是我所有的珠宝收藏了。今天我就在这里打包价卖出去！接下来的拍卖价就是打包价，全都送出去！“ “哎呦，王总豪气啊！这谁买到可是捡到宝贝了。“ 光头点点头，目光转向我：“小枫兄弟，你不是一直喜欢红玫瑰吗？今天也算你赶上了，不妨试试。“ 我点头：“王总这么豪迈，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嗯，现在开始展示藏品。”光头说着，让他手下的一个人捧着盒子，在人群中浏览展示。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靠近盒子仔细看着。 其他的几颗宝石有的被切割成了形状镶嵌在戒指上，有的还是纯天然的样子，可是……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其他几颗的质地、色泽、以及透明度都看起来有点奇怪。虽然也算不错的成色了，可跟红玫瑰摆在一起还是显得差很多！而且之前在光头家并没有见过其他几颗宝石，怎么一下子蹦出来了呢？ 我正想着，突然脑子里想起老头子的声音，对！就是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这是一招很常用的招数，叫做“参差不齐。” 所谓参差不齐，就是把好货和坏货混在一起，然后因为好货带来的价值，可以把整体价格提升许多倍！次货充当其中，但因为自身价值很低，所以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我眼珠一转，心中暗笑，闹了半天那雪茄男，那肥头大耳的老板都不过是光头的托儿，今晚就我一个“猎物！” 我频频点头，一副捡到便宜的表情：“王哥，你这落难可是让我们捡到便宜了啊！这些宝石平时买要接近千万吧，你居然拿来甩卖……” 展示完毕，光头在客厅煞有其事的举起拍卖锤。 “这红玫瑰是有故事的，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我不求卖上价，只求他有个好归宿！五十万起！” 一锤落地后，全场哗然。我也跟着目瞪口呆的望着光头，毕竟在这场“表演”里，是个天大的利好！ “五十五万。” “六十五万！” “七十万。” “七十五万！” “一百万！”我喊了一次，直接出了底价。 所有的目光注视着我，之后是理所应当的，意料之中的安静…… 全程没有一丝声音，几秒后光头举起锤子。 “一百万第一次！” “一百万第二次！” “一百万第三次！” “啪！”这盒珠宝易主了。 光头亲自举着盒子走过来：“小枫兄弟，说心里话，你成为这盒珠宝的主人是我最想看到的。你之前一直说喜欢这个红玫瑰，现在终于有缘分。可能是我福分太薄压不住吧。” 光有引用了元素大师那次来给他的别墅看风水时说的话，很谦恭的把珠宝递给我。 “王哥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觉得自己是趁火打劫呢！” 我一句话把全场都逗笑了。 接下来，拍卖会当然还要进行，但今晚的重点和*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我想每个人都松了口气吧，包括我。 不怕被骗，只怕敌人在暗处，被骗的不知所以然……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光头拿出的本次展品全部出售一空。光头对大家说：“今晚为各位准备了晚宴，谢谢各位解我燃眉之急！如果大家有时间，就请移步餐厅吧！” 到了餐厅，嚯！光头今晚准备的可够丰盛的，全部是海鲜大餐！新鲜的生蚝和贝类还泛着淡青色的光。 “来来，小枫兄弟，坐这里！”光头说着就要拉我坐在主位。 我连忙摆手：“别别别，那我不是喧宾夺主了吗？”推辞了半天，我落座在了光头旁边的位置。 落座后，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很融洽。想来这算是庆功宴吧，为今晚终于把红玫瑰卖给了我而设立的。 我一扬脖把整杯香槟一饮而尽。 这时，那个油头肥耳的老板说：“王总，按规矩要一周内把拍卖款打到你账上，我这里刚好有些现金，今晚就转给你！” “哎呀，都是自家兄弟急什么吗？我又不是不信你！”光头摆摆手，偷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这是演戏给我看呢，免得我这只到手的田螺再跑了！ 我拿出手机，给燕子发了条微信。 “我已上钩，现在光头催我付款。我打算先拿个定金缓缓，需十万元，速速！” 不一会儿，燕子就回复了：“收到！” 放下手机，我从容的跟光头说：“王哥，我的现金流没有张总那么充裕，但是这东西我是要定了，我先交十万定金给你。今晚就交。” “哎呀呀，小枫兄弟你怎么也这么客气？都是你带的好头！”光头故意朝胖老板甩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应该的，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不能破了规矩。”我淡淡的说。 “好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现在先不说这个，我们吃菜！”光头说着给我盘子里夹了个巨大的生蚝。 “你好小，好好补补！”光头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 第116章 突如其来的湿身 我继续在晚宴上跟光头称兄道弟，假装亲热。不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燕子的十万块转来了。 光头在一旁使劲儿劝我酒：“来来来，小老弟，你是今晚的主角！干了这一杯。” 我一愣，估计反问：“怎么我是主角？我只是王总请来的客人啊！” “额，这个……”光头一时语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我的意思是……那个……”我端着酒杯看光头的好戏如何接下去。 “哎呀，王总的意思是，今晚红玫瑰最终落到你的口袋里，真是缘分啊！”胖老板在一旁赶忙解围。 “对对对！”光头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就是这个意思！那个红宝石是我最心爱的珠宝了，没有之一啊！要不是真遇上了困难，怎么也不会出手！可是，兄弟你是有情有义之人，家底儿也雄厚，交给你我真是太开心了，就跟嫁女儿似的！” 呵呵，这光头情商也太低了，里里外外我倒是成了他女婿，降了一辈！ 我笑笑：“岳父大人放心，我家的情况不用卖红玫瑰，我好好的保存着，你想姑娘了就来我这儿看看，咱们也顺便叙叙旧！” “哎呀，真会说话！”光头看看我，看看胖老板，笑的满脸通红。 “那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转定金吧！就当是红玫瑰的聘礼了！“我笑着拿起手机，往光头的账户里麻利儿的打了十万块！ “呦呦，真是效率！收到了。“光头眯起喝高的通红双眼，看着手机上的数字，满意的点点头。 “没事儿，这宝贝现在王哥你这儿搁着吧。其他的款项到位了我再来拿！“我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免得王光头收了钱还装傻。 “诶，那哪行？！“光头是聪明人，听我这样说，立马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色道。 “咱们两兄弟的交情还用这样？那你就真太看不起哥哥我了！“光头豪气的大手一挥。 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光头的表演。他吐掉嘴里叼着的烟，“兄弟，你等着！“ 我坐在餐桌上，安静的看着一桌子人已经喝到七荤八素了，肥头大耳的老板歪倒在桌子上一直喊另一个老板姐夫…… 这伙骗子，今晚放开了喝，放开了的狂欢，这一单够他们分的了…… 我正想的出神，光头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 “拿着兄弟！“咣当，光头把首饰盒放到了我面前。 “从现在开始，这盒珠宝的主人是你了。“旁边肥头大耳的家伙赶紧附和：”小兄弟你真是走大运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还是很热情。 接过首饰盒，我跟光头说：“哥哥你放心，我一周内就把剩余款项给你打过来！“ 光头听到这句话两眼冒光，频频点头：“没事儿没事儿，不着急！“ 接下来气氛更加高涨，大家开始轮流敬酒。我只好硬着头皮参与，一圈下来红的白的啤的喝下去好多，胃里火辣辣的难受。 “我……不行了……“我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我，赶紧走。 我趴在桌上，身上的骨头像是被抽去了。轻飘飘的……我抬头看着光头别墅的吊灯，明晃晃的像是一阵雨滴。 “哥，给我叫个车吧，我真得走了……“我有气无力的说。 “去去去，给小枫叫个车去！“ 不一会儿，我感觉两个胳膊被人架了起来，双脚跟踩着棉花似的往外走。 上了出租车，放下车窗，清凉如水的夜风吹来，我清醒了一半。 借着路灯的光亮我打开珠宝盒子。 嗯？莫不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酒全醒了！ 这盒子正中央的红玫瑰在夜光里的透光度非常不明显！模模糊糊的十分混沌，我拿起来用指甲使劲儿的刮了一下。 What？？？妹的，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指甲缝里有一坨白色粉末！ 这红玫瑰是假的！光头啊光头，我在心里把他的八辈祖宗骂了一遍，这家伙不止赚差价这么简单，这特么的完全是百分之几万的利润啊…… 我合上盖子，靠在出租车靠背上休息，心里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易好容，给光头打了个电话。 “喂，王哥，今天有空出来一起喝茶吗？“ “哎呀，小枫啊，我今天搬家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搬家？“ “唉，别提了。这边的别墅之前不是全款买的，贷了银行钱。现在我这还贷出现了问题。信贷有危机了，银行把房子收回了。“ “这么惨……“我满嘴的惋惜。 “是啊，到哪儿说哪儿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光头假装很豁达。 “好吧，那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东西零零散散的也不少，我找个搬家公司就是了。“ “搬家公司我熟啊！还花钱出去找干嘛？我给你叫个！“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搬家还劳烦你费心。“ “王总你太客气了！没事儿，都是自己人！你等着哈，等会儿我让他们电话联系你。“ “好咧好咧。“ 挂了电话，我把早就安排好的人拉了个群，在群里说明了情况和安排，重复了一遍分工。 “小枫，我们下手不能太重吧？“一个同门小师弟担忧的说。 “不怕，整件事看起来是ok的，做的真一点也没啥。“ “好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下午的时候，搬家公司到了光头的别墅。假装搬家公司人员的一个熟人，在自己的帽子上装了个小型的迷你摄像头。我在家里端坐在电脑前看的一清二楚。 光头开门，挺热情的迎接了他们，然后在镜头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哪些是贵重物品，哪些要先安置好。 光头这租来的别墅里，大部分的摆件都是他用来“充门面“的，他指挥着大家，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小心翼翼的把一些瓷器、摆件和艺术品挪到了外面的卡车上。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大部分的东西都搬到了卡车上，光头出去在卡车前左看右看，推推这个摸摸那个，看运输的过程中会不会磕碰了。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师弟慢慢的走到后花园，拿起浇花园的水管子，用手中的小刀“刺啦“一声割开一个口子。 另一个在不远处，使劲儿拧开水龙头，师弟朝着光头就是一阵喷射。 “啊，什么情况？“光头扭头朝着对面大喊。 师弟一手掌握着皮管子，一面扭动着身体：“诶诶诶，怎么回事？这水管子怎么突然刺出水了？哎呀，控制不住啊！“ 就在说话的这个空档，水已经自上而下的把光头浇了个透…… 眼看着光头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光洁锃亮的大脑袋上也全是水珠。 “你放下！放下啊！哎呀，真是的！“光头气急败坏的走过去，一把夺下了小师弟手中的水管。 “老板，你……你没事吧？“小师弟一脸闯了大祸的表情，怯怯的看着光头。 “你说有事儿没？“光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小师弟吼。 “全身都湿透了，还得洗澡换衣服！你说你们这些猪头，让你们来搬家的，你们倒是给我拆家来了！“光头用手指着搬家公司的人一顿数落。 我在电脑这边看着，气的不能行。 这些人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的尊重，所以雀门的生意一直是拿不上台面的手段，而且不分对象……自作孽，不可活！ 镜头里搬家公司的兄弟们只能低着头，任由光头羞辱。 光头骂了一会儿骂累了，进去房间里洗澡换衣服。这时候几个师弟眼神一对，火速的打开装着红玫瑰的包裹，然后迅速的取出红玫瑰，把光头昨晚给我的那块假宝石放了进去。 一切做的干净利落，毫无痕迹！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光头出来了，看看卡车上的东西，说了一句：“走吧！“ “好的，老板。“ 搬家公司的人立马坐进驾驶室，朝着光头给出的一个地址驶去…… 第117章 愤怒的光头 到了地方后，小兄弟们帮忙卸货，把一车子光头的零碎搬到屋里后，光头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们回去吧。哦，对了，帮我谢谢你们老板小枫兄弟！” 就这样，光头连一口水都没让兄弟们喝，就把他们打发了出来。 往回开的路上，小师弟接通了我的视频通话。 “小枫哥，这事儿办的还算漂亮吧？” “漂亮！那傻光头一点反应都没，你呲水那段真是过瘾啊！”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幸灾乐祸的大笑。 “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发现红玫瑰被掉包了？” “估计等会儿就发现了。”我得意在屏幕另一边说。 “对了，你们给我看一眼红玫瑰呗。” “等着！” 几秒钟后，小师弟对着摄像头打开了珠宝盒子。 流光溢彩……我的心中蹦出来的是这四个字。 真身红玫瑰即使在普通的日光下，通透度十分之高，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握着盒身的小师弟的手指纹路。 “小枫哥，这个确实不一样啊！” “那不是废话吗，这是宝石，一颗永流传呢！” “哈哈哈哈。”车里笑作一团，就在这个时候车身猛烈的一个扭转，小师弟的镜头一下子就歪了。只听见那边一声尖叫，然后是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我在镜头这边焦急的问。 “小枫哥，有个车跟我们剐蹭了，等会儿再跟你聊哈！” “嗯嗯，快去吧，有啥事儿联系我。” “好。”小师弟说完后就下线了，我在电话这边焦虑的不能行，无数个年头从脑子里闪过。 什么情况？难道是光头已经发现了……追上来了？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渠道知道了红玫瑰的下落，这是来截胡？ 不会遇上个碰瓷的吧，那红玫瑰也 跟着有危险啊！ 我实在是坐立难安，打电话给小师弟，“你把帽子上的摄像头打开！” 小师弟打开摄像头后，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搬家公司的车子前面围了一群人，少说也有十四五个！ 各个都像是刚刚从废墟里走出来的一样灰头土脸的。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对方一下怒了，开始推推搡搡起来。 我看了半天，对方应该是某个工地上下来的施工队吧，那麻烦了，这回没那么轻易能走了。 我听的不是太清楚，只断断续续的听见对方喊：“人就是你们撞的，你们还想抵赖？” 小师弟的摄像头对准了地上，一个人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呲牙咧嘴，看起来似乎没有流血，受伤应该并不严重……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们撞的？那个红灯还没变过来，你们就冲了过来。要不是我们及时打方向避开，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这边的人据理力争。 “是啊是啊，我们这边打方向还差点撞到了一辆车！这你怎么说呢？” “你们哪里撞到车了？撞到了那也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反正我们的人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对方颇有点要耍赖的意思。 “我们有行车记录仪的！”小师弟理直气壮。 “什么仪？撞了人不认我是你大姨！” 我听的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刁民啊…… 说着说着额，那伙人看吵不过，就要上车上去搜。 “你们干嘛？”小师弟他们挡在车门前面。 “你们赔钱！要不我们就把你们的车给扣了！” 小师弟他们要被气疯了……挡在车子前面不肯让步，我心里猛地一惊，这伙人万一发现了红玫瑰，肯定会抢走的！宝石在这些人眼里应该是这辈子都够不着的好东西了…… “不能让他们上车！”小师弟挡在车门前大喊。 可是这一喊不得了，那伙人以为车上真的藏着什么值钱货呢，更加使劲儿的要闯过去。有的人甚至从后面卡车篓子里怕了上去，要砸开驾驶室的后玻璃…… 不行，必须控制住局面，再这样下去辛辛苦苦得来的红宝石岂不是要便宜了这帮小子？？ 我打通了小师弟的电话：“喂，小枫哥，现在怎么办呀？” “他们愿意私了吗？” “愿意是愿意，可是他们提的那个数儿完全不合理啊！” “多少？” “两万。“ “啥？“我气的头上快冒烟了。 “两万怎么不去抢呢！“我气的在电话里吼。 挂了电话，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在想怎么能最快的解决。 突然我眼前晃过一个画面。 对！好像一些穿制服的人制服胸口处有“大洋公司“的字样。 大洋公司在我们这儿的劳动纠纷闹了很久了，因为房子烂尾了，所以开放商一直给不出农民工的工钱。 一定是！我突然意识到这批人应该就是大洋公司来讨要血汗钱的工人！本身已经无路可走了，再遇上个倒霉蛋儿，肯定把肉吃光把血吸干，甚至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啊！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师弟，你稳住就好。最多半个小时，这帮人就顾不上你了。“我说的胸有成竹，小师弟连连答应。 没过多久，马路旁边大洋公司的烂尾楼里穿出了一个声音：“老板的住址发现了！老板的住址发现了！“ 这一句，像是晴天里的霹雳，一下子让那些人都安静了。他们怔了几秒钟，然后齐刷刷的往大楼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骂着：“你个龟儿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奶奶的不得好死的东西，现在出现了！之前藏到哪个裤裆里了？！“ “还我血汗钱！“ 就连躺在地上的那位仁兄也顾不上表演躺尸了，一咕噜的爬起来，跟着人群往大楼的方向跑去。 小师弟他们见状，赶紧上车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子驶离了那个多事的路口…… 不一会儿，小师弟的视频请求过来了。 “可以啊！小枫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人没命似的跑哈哈哈！“ “抓蛇抓七寸呗！他们最在乎的是讨回自己的工钱，你们就是倒霉，刚好遇上了这群饥渴之人，肯定要雁过拔毛呀！“ “哈哈，师兄你真是高！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你是师傅最宠爱的徒弟，这脑子转的比电脑还快。“ 小师弟的恭维把我逗乐了，终于，红宝石安全的送到了我手中。 我轻轻的拖着红玫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清冽与光滑，心里想总算能给老头子一个交代了，也许这也算给冬伯一个交代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里正跟着我师爷他们一起在地下盗墓呢，正从一个狭窄的墓道走去另一个墓室，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把我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光头！ 我让自己清醒了几秒钟，重新躺在床上，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接通了电话。 “喂，王哥，这么早啊！“ “哎呀，小枫啊，大事不好了！“ “嗯？咋啦？你不会又破产了吧。“我故意揶揄光头。 “唉，不是！你那个搬家公司是什么情况啊？靠谱吗？是你自己家的产业吗？“ 光头一连给我抛了三个终极问题！ “当然靠谱了！当然是我自己的产业了！“我淡淡地说。 “那不应该啊！“光头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追问。 “红玫瑰啊！红玫瑰被人掉包了！“光头说的声嘶力竭，我尽力忍住笑。 “不会吧！你确定？“ “我百分之一百，一万，一亿的确定！现在这颗根本不是红玫瑰，不知道是个啥，上面居然还有一道像是指甲印一般的划痕！“ 我真的快笑喷了，那划痕就是爷爷我的真迹啊！ “被掉包了？“ “是啊，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估计看上 我的红玫瑰！“ “不是吧，王哥，那颗红玫瑰你是给我了的。难道，你忘了？“我估计问道。 “啊…….这……那个……“光头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起来。 “王哥，做人不要太过分，你这样当然会遭报应，人在做天在看哦……“我幸灾乐祸的说。 “原来是你小子？！“光头的愤怒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 “王哥，此言差矣。当然不是我，只是我觉得你这么不带脑子出门，真是一种浪费！“ “你……你这个小杂种！“光头气愤的挂掉了电话。 第118章 轻敌的后果 接下来的几天，我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朋友圈发一些单独给光头可见的话。 “退换定金！” “无耻之徒！” “贼喊捉贼！”但光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回应。 我心里洋洋得意：怎么样，小子？这下遇到高手了吧？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哼，人间正道是沧桑，你这样坑蒙拐骗的迟早要栽坑！ 接下来的几天，我按照老头子出国前留给我的名单，联系了一个专门做“出手”生意的大哥。 这哥们的声音异常深沉，我按着老头子给的手机号拨过去的时候，对面响起了一个富含磁性的男低音。 “喂？” “喂，啊……那个请问是董先生吗？” “是我，哪位？” 这声音好听到我耳朵都酥了…… 在我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对面是一阵沉默。 “喂？” “董先生？” “我在。这样吧，本周四下午五点，你来一趟万达金街105号铺。” “好咧！” 我没想那么多，挂了电话高高兴兴的打算晚上出去大吃一顿！可就是董先生这几秒钟的沉默，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巨大祸根…… 晚上，我叫上燕子还有小师弟一起来到了一家四川火锅店。 “点！可劲儿造，今天我买单！”我豪气的大手一挥。 我们要了个包间，说话私密性会好一些。 等菜上齐后，燕子开口：“小枫，最后光头那边是怀疑你了，还是没有啊？” “怀疑我？哈哈，我是变过脸去的，他照着那个长相，上哪儿去找我啊！”我得意的说着，把筷子伸进沸腾的铜锅中，夹了片毛肚上来。 “可是你不是说，后来光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怀疑你了？” “最多也就是怀疑吧，但是哪里来的证据？当时小师弟他们做的干净利落，那别墅院子里的摄像头全部给关闭电源了。没事的！” 小师弟听我这么说，更来劲儿了。 “燕子师姐你放心。我们做事儿很细致的，那傻光头就算是起疑心，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哈哈哈！” 我和小师弟夸张的隔着桌子击掌，把燕子给逗笑了。 “你们俩啊，可别轻敌了！那是雀门，就算光头没那么灵光，他的帮派人也厉害着呢！他们要是想找个人，就算是海底捞针估计也要把他捞出来！” 我夹了一块午餐肉，放到燕子的碟子里：“燕子大小姐，这是你最爱的午餐肉，我没记错吧？” 燕子斜了我一眼：“你这是让我闭嘴呢吧？” 我吐吐舌头：“我可没说啊，你这么厉害谁敢说你？都是你自己说的！” 小师弟被我和燕子的打趣逗得哈哈大笑，吃完饭我们又一起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来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我打车把燕子，小师弟送回家，自己独自走路回家。 这些日子以来，像是做梦一般。那些带着铜臭味的，奢华的梦，一切较量都在暗中，不可疏忽一丝一毫。 周四了，我按照约定，下午五点来到了万达金街105号。 这里是一个小巧的甜品店……这是我没想到的。 听着那董先生的声音，怎么着也得是个茶馆之类的吧…… “你好，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董先生在吗？” 叫到第三遍的时候，从二楼的阁楼里下来一个男人。他一身休闲打扮，叫上一双人字拖。 他下来站定在我面前后，我吃了一惊。 这人的声音和外貌完全不匹配…… 听声音像个一米八大汉，而且胡子拉碴走性感路线的大花臂，可是真人确实一个一米七出头，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男人，有些自然卷，两只眼睛在镜片后沉静的观察着我。 “ 你好，我是电话里跟您聊过的。我叫小枫。”不知道为啥，我被他那双眼睛盯得心里直犯怵…….妈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哦，你好。”男人说罢，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我坐到柜台前面。 我俩都落座后，董先生上下打量了我：“还在读书？” “嗯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董先生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情绪的点点头。 “东西带来了吗？” “哦，带来了！”我伸手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红玫瑰的盒子，递给对面的董先生。 他接过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块专用仪器上，然后一只眼睛眯起来，另一只盯着仪器，看了大概有二十分钟。 这个空档，我无聊的左右打量他这家小店。 这是一家很安静，有腔调的甜品店，产品的数量算不上太多，但是都非常精致，跟大街上到处可见的蛋糕面包不同。 “喵！”一声猫叫引起了我的注意。 待到仔细一看，这家店里居然养了好几只猫！它们和这家店的主人一样，安静的伏在桌子上或椅子下，有的趴在窗台上，直勾勾的打量着我。 “董先生，您喜欢养猫啊？”我悄声问。 “嗯。”这一声就算是他的回答…… 好不容易，董先生把仪器收了起来，把目光从红玫瑰上挪开，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你说是你师傅让你找我的。你确定？”最后三个字他说的非常的重，尾音拖得老长。 “嗯，我确定。我师傅离开前说了，这张纸上的都是朋友，都可以在为难的时候联系的。” 对面的董先生叹了口气。 “你还小，不懂得江湖险恶，人心多变。这世上，谁都不能信！” 这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姓董的到底几个意思呢？我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有的时候，我能做的也是自己一己之力范围内的事情。其他的，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这有啥？江湖上又不是父母养孩子，谁还能顾得了一辈子？就算是亲生父母也管不了你一辈子啊！ 我淡淡的笑笑。 “那，你确定要找我出手？” “是的。我师傅名单上有你，我信任你。” 董先生思考了半天，点点头：“好吧。那你的心理预期是多少？” “这个嘛……”这倒是难住我了。 “其实我不太懂珠宝，这个红玫瑰应该是不错的，可到底值多少钱我还不确定呢。” “二十五万，算是个比较公道的价格了。”董先生慢慢的说。 我心里一合计，可以啊！二十五万，还能赚十五万呢！不错！ “成，那就这么着吧！” 董先生又上去二层阁楼，过了会儿窸窸窣窣的拿下来一些纸。 “这是一份简易的合同。你的这种买卖不同于往常，还是保险些好。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我点点头，被董先生这幅文人学究的做派倒是弄的有点想笑了。 好不容易弄完一大堆事儿，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给老头子发了条信息，丫的他也没回。 不回就不回吧！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啦！ 我觉得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最轻松的一天，治了雀门，收拾了光头，还给自家帮派赚了点钱！哈哈！ 我打车来到一个CLUB，打算今晚好好的放松下。 这种地方其实我很少来，一方面太闹腾了，一方面我也不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氛围，但今天特殊，就放开享受一把！ 我自己要了个二楼的座位，一个人喝酒吃着果盘。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仿佛过了今晚就没有明天似的，我看着不禁想发笑。 过了一会儿，有个长发大胸的美女居然坐在了我对面。 我望过去，长得很……网红脸。但是不讨人厌！ “帅哥，这儿有人吗？” “就等你了。”妈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说完我就后悔了。 “呵呵。”美女莞尔一笑：“那你是想请我喝杯酒？” “那是自然的！” 我叫了一杯度数较低的果酒给美女，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跟她聊完天我才知道，原来这种二楼的卡座一般都是情侣或者一伙朋友一起来玩的。独身一人来的男子，基本是要在场子里找一个伴儿的。不管是今晚的舞伴，酒伴亦或其他，但这是一种大家默认的约定。 看来我……误打误撞了！ 和美女聊了一晚上，请她喝了几杯酒，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看的出美女眼中的诧异和不舍，我笑了笑走出CLUB。 今晚的风真舒服啊…… “砰！”我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一瞬间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19章 小黑屋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脑袋上疼的要死，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割开了后脑勺一样。全身僵硬生疼，而且大夏天的我觉得奇冷无比，感觉像是在深海底，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 原来平时开玩笑的三个终极问题，是真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啥…… 我费了老半天劲儿才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之前我的姿势是在地上趴着，身子像麻花一样扭着，这姿势像是被人丢进来的。 我伸手摸了下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 啊？是血！妈的，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用尽全力伸手摸索到一块冰凉的东西，似乎是铁块，我缩回手一搓，嗯？似乎是铁锈？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色的光线，我勉强看出这里是个废旧仓库，里面摆了好多类似于车床的东西，地上散落的是一些废旧的零件之类的。 我想回忆在失去记忆前发生了什么，想的脑仁都疼了，还是毫无线索…… “那小子还没醒？”嗯？这声音好熟啊！ 是……是光头？！！ 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清醒了！当天晚上我从CLUB出来，正准备走到路边打车，突然后脑勺被人夯了一闷棍，最后一个画面是眼前的车流灯光闪烁，很美…… 不对啊！光头怎么认出我的？我都是易容之后才跟雀门的人接触的，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稍微一用力思考，脑子就像是被鞭笞一样的疼。这个时候，我听到门锁有人动的声音，赶忙倒下去假装还在昏迷。 门开了……不知是傍晚还是凌晨，一丝青蓝色的光透过铁门，正好照射在我的脸上。 我闭着眼睛，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的身边挺住了。 “啪啪！”有人用手在我的脸上打了两巴掌。 我不敢动，也不敢反抗，继续躺着装死。 “诶，诶，你小子不是装的吧？” 这孙子踢得我腿好疼，我忍着不敢动。 “他睡了多长时间了？” “挺久了，估计超过12个小时了。” “12个小时？他不会是困了在睡觉吧……” “不知道，看着不像，我中间来看过几次，都在地上躺着一点儿反应都没。估计不是装的……” “会不会是……” “下手狠了？” “不应该吧，我亲自动的手，就拿棒球棒轻轻挥了一下啊。” 我心里已经把光头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个遍。什么叫轻轻挥，你当自己在打保龄球？我的脑袋是保龄球？？ 光头有蹲下身拿出个手电筒对着我照了照。 “小子挺能睡。”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听见门上的锁窸窸窣窣锁住的声音， 然后睁开了眼，在黑暗中看清楚了门缝里的那张脸，光头。 我靠在一个废旧车床上，特别渴，嘴巴里干燥的不能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整件事情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和光头接触的时候？不对，从那时候他的反应来看，他是绝对相信我的。 搬家公司掉包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是易容后才出现的，不对啊！ 我一个人坐在又冷又湿的地面上，慢慢的感觉肚子好饿，前行贴后背的。唉，这房间里看起来没什么食物吧。 我正想着，突然整个人愣住了。在这件库房唯一的窗户上，我看到了几只肥硕的老鼠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啊！”我一下子顾不了那么多，叫了起来。我从小就怕老鼠，为这事儿没少挨骂。我同学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弯的，可是男人怕老鼠有错吗？ 这一叫可好，不光是吓跑了老鼠，连门外的看门人也惊动了。 “那小子醒了!快！快！”门外一下响起三四个人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要干嘛？我不会就交代在这儿了吧？ 呼啦一下，闯进来四个年轻人。 “你叫严枫吧？”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指着我说。 我不说话。 “嘴还挺硬？”为首的男的看起来不好惹。 “醒了？脑子也清醒了？”说话的时候进来一个宽大的身影，是拍卖会上那个胖老板！ 我无奈的看着他们，心里琢磨着到底雀门这帮人知道了多少…… “小兄弟，还认得我不？”光头蹲在我面前，身上的肥肉都叠成了褶子…… 我看他一眼，不说话。 “哈哈，小兄弟不想说话。是担心声音暴露了自己？” 肥仔扭头对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去，拿点儿小兄弟喜欢的东西出来，要不这金口难开啊！”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他妈要干嘛……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人抬了个笼子出来。我看了一眼，差点吓尿！ 笼子里关的正是刚才在窗台张望的那几只肥硕老鼠！看着那灰不溜秋的身材和大眼珠子，我脚有点发软。 “小兄弟，今天请你吃顿大餐！然你尝尝这老鼠的滋味！”肥仔淫笑着，不怀好意的朝我裤裆看了一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喊一声：“你们要干嘛？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 我声音一出，肥仔的脸色就变了。 “操他妈的，还真是你小子！”我赶紧紧闭双唇，再也不敢出声。 光头大手一挥：“给他塞裤裆里！” “啥？滚！你们离我远点儿！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等等，”肥仔大手一挥。 “你说清楚点。怎么犯法了？” “你……你们绑架我，还要对我行刑！”我已经吓得有点结巴了。 “哦，那咱们就来掰扯掰扯。”肥仔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我对面。 “那你骗我们，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什么？我听不懂！” “哦……给他放进去！”肥仔看我不说立马脸色就变了，大手一挥又要往我裤裆里放老鼠！ “住手！”我用尽全力挣扎着，可是无奈手脚都被人死死按住。 “我说我说！”肥仔点点头。 “你们本来就是骗子，我这样做是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肥仔笑的身上的脂肪肥膘乱颤，“那请问下，小兄弟你的行为又是什么？” “我，我的目的是正义的，所以跟你们不一样！” “你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肥仔说着点了跟烟，递到我面前：“来两口？” 我把脸扭开了。 “你这啊，说到底也是骗子，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事实就是事实。” “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肥仔吐了一个烟圈。 我确实是好奇，到底哪个环节我露出了破绽？我不说话。 “哦，不想，这样不好啊年轻人，没有求知欲。”一句话把在场的小年轻都给逗笑了。 肥仔站起身，在库房里踱着步。 “其实你真的演的不错，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何不妥。直到那次你偷换了红玫瑰，我和光头都还以为是自己失手了。遇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直到……” 我瞪大眼睛听着。 “直到你那么沉不住气，刚得到红玫瑰没几天，就把它出手了！” 啊！我肠子都悔青了，原来问题出在姓董的那里！ “是那个人出卖了我？”我恨恨的说。 “不是，董爷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讲义气！但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红玫瑰的事情，被我们雀门的一个兄弟撞见了。呵呵！” 我被肥仔的一声冷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来还是我太粗心，是自己太轻敌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早出手，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发现？” 肥仔扭过头看着我：“应该是。” “我说，你的易容术是跟谁学的？我们家当家的听完你的故事后，说你这易容术不一般啊！” 我一阵干笑：“哈哈哈，去告诉你那当家的吴大。我这易容术是祖传的绝活，只有有德的人才有资格接触。” “你小子还嘴硬！”旁边的一个马仔一脚提到我的脸上。 可能是挨了那一闷棍的原因，也可能是饿到了，我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120章 有个女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出现了严重的脱水症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嘴皮子上全是拇指肚大的水泡！然后不断的发烧发烧，已经烧到了我出现幻觉！ 有一天晚上下雨了，我歪歪着靠在生锈的车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感觉舒服了点。我睁开眼睛，凝视着头顶的房顶。这房顶已经因为年久失修变得破败不堪，墙上的粉刷已经斑驳的不行，大块大块的脱落。屋顶的房梁都腐朽了！黑乎乎的看着很是瘆人。 我凝视着屋顶，凝视着……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清凉。 嗯？我试着坐正一点，又有一滴！是屋顶上的水吗？太好了，这是救命水啊！我使劲儿挪动已经虚脱的身体，把嘴巴张大了最大限度，饥渴的迎接着屋顶上滴下来的水。 “啊……”我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过了几秒，我发现不对劲儿啊！怎么这喝到嘴里的雨水一股子尿骚味儿？ 我定睛一看，房梁上几只肥呼呼的老鼠正朝我叽叽喳喳的叫着，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得意……充满嘲讽的意味！ 难道我喝的是……老鼠尿？我顿时觉得喉咙深处一股灼烧感，胃里酸的不能行，难受死我了。 可是我的身体几天已经没有进食进水，根本没有东西吐。我使劲儿的抠了抠嗓子眼儿，一股脑儿的把老鼠尿和胆汁，胃液什么的都吐了出来。 奶奶的，我不会是脱水脱的出现幻觉了吧…… 我从地上勉强支撑起来，挪到窗户跟前。这窗户已经年久失修，有一丝丝雨水渗透了进来。 我伸出手颤抖着用手沾了一点水，放到唇边润了润。 师父，大师兄，你们在哪里啊……. 我欲哭无泪，对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却根本欣赏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我揉揉眼睛，又是那股子酸痛。 嗯？这是啥？难不成我又出现幻觉了？还是在做梦？我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呦！疼死了，看来是真的！ 我的眼前摆着一个饭盒，里面有鸡腿，大虾，蔬菜，水果和米饭……. 我第一反应是扑上去抱起来饭盒往嘴里送，可刚吃了一口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情景。 一般这种时候，关在监狱里的犯人都会吃到一顿大餐，鸡鸭鱼肉的非常丰富，然后……然后就拖出去枪毙了啊！ 我赶紧口嗓子眼儿往外吐！不行，老头子和大师兄，燕子小师弟他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他们肯定会发现我失踪了的！ 我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不能被雀门的一顿毒饭给收拾了！ 我“哇哇哇”的往外吐，引起了外面看门人的注意。 一阵开锁声后，那人进来抓起我的衣服。 “你小子有病啊？给你好吃好喝的你不要，你要饿死？” 我抬头看着那家伙颧骨超级高的脸，一脸刻薄相…… “老子……老子不……不吃你们的毒饭！” 那看门人被我逗乐了，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兄弟啊，你警惕性还是蛮高的，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啊？哈哈哈！” 我不搭理他。 “这饭菜没毒！大当家昨晚来看了你一次，那会儿你不知道是在梦游呢还是干啥，趴在窗户上一个劲儿的对着月亮叫师父，师父救救我。” “我说这些了？”我一个机灵，抬头看着看门人。 “是啊，我骗你干嘛？”看门人一副不屑的样子。 “然后我们当家的走之前就丢下一句话：说让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能让你瘦了！” “吴大？”我不自觉的叫出这个名字，刚脱口而出，我的肩膀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我们当家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你小子口气不小啊！不怕风大扇了你的舌头！” 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的比我少多了！如果这话是你们当家的说的，那我更不能信了！” “诶呦，你还来劲了是吧？”看门人不爽的看我一眼。 “你吃不吃？” “不吃。”我说的斩钉截铁，但是有气无力…… “诶，他奶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门人刚要抬起手打我，我说：“你们当家的可说了，不准懂我一根毫毛，要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啊！” 这句话还真奏效，那人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久，看的出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行行行！算我欠你的！那小爷呀，你吃一口行吗？要不你这斤数少了，我怎么跟我们家当家的交代啊。” “你当真？” “废话！我闲的没事干跟你开这种玩笑有意思？”看门人看起来也急眼了。 “那你每个菜，米饭和水果都吃一口！要是你没事，我才吃。” 看门的被气的快翻白眼儿了。 “行行行，真是我上辈子作孽了，在这儿跟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看门人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电棍，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可看好了！”他拿起鸡腿，大虾，还有青菜豆腐什么的，一口口的往嘴里送……看的我馋的不能行，口水直流。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来饭盒，使劲儿往嘴里扒拉！ “诶诶诶，你慢点儿！别噎着了！你噎死了我也没法跟我老板交代的好吗？”看门人在旁边劝我，但根本没用。一个几天没吃饭的人，看见饭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羊群，只能是扑上去撕咬…… 吃饱了饭，我的肚皮都鼓起来了。我靠在旧车床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时看门人又进来了。 “诶，你小子，想喝点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这里不是关押我的地方吗，难道还能点饮料？ 看门人看我一脸懵逼，也笑了。 “有可乐，沙示，红茶，牛奶。你选一样吧！” 我咽了口唾沫，“那就红茶和牛奶各来一份吧。” 看门人白了我一眼：“还真是事儿逼，事儿多多的！”然后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瓶冰红茶来到库房，走到我面前：“诺，喝吧！” 我端起冰红茶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个结结实实的饱嗝。 看门人没有跟我废话，直接出去坐在了门口。 吃饱喝足了，脑子也转的快了许多。 我一个人在库房里琢磨，这雀门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两天既不见光头，也不见肥仔，更别说吴大了，还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来看了一次。 这些人突然对我这么好，是看中了我，要把我培养成雀门的人？ 不会不会，我竟摇头。 就以吴大那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将仇人当儿子养的！那他们这是要干嘛……. 我困在库房里，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都是龙虾，鸡汤，猪肘子的轮番伺候，看门人也对我客客气气的，俨然成了我的保姆。但就是没有人审我，也没人来看我。 一天晚上，傍晚的时候天空就激烈的雷暴交锋，感觉库房都快要塌了……过了半个小时，天空中下起了冰雹！ 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砸在库房顶上，兵兵乓乓的很密集！我偷偷的瞄门口的看门人。他因为扛不住冰雹已经躲到了隔壁的一个办公室模样的房间里了。 这是个好时机哦！简直是老天开眼，天赐的机会！我要趁着现在门口没人看，大家又都被冰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的情况下逃走！ 我先走到窗户前，用手拽了拽那几根铁棍。 有一根已经严重的弯曲变形了，感觉随便薅两下就能薅下来。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一只脚蹬在墙上，用力的往外扯。 纹丝不动！！！ 我急的不行，因为南方的雨和冰雹就是这样，最多下四十分钟，都不是持久战！所以我必须趁着雀门的人没有发现的时候，赶紧逃出去。 我在地上寻摸着，想找个工具来辅助下。 我这库房里没灯，漆黑一片。我蹲在地上用手一点点的摸着，突然摸到了一根钢棍！ 就是它了！我拿起钢棍走到窗户前，用钢棍的一边伸出去，自己握着另一边使劲儿的超反方向拽。 “啊！啊！！”眼看着窗户上的钢筋有点弯了，使劲儿，使劲儿！ 正在我面目狰狞的掰钢筋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从窗户的旁边传来。 是一个女人！ 第121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当时就傻了。这月黑风高的，加上库房的环境实在是破败不堪，女人的哭声在这种环境下让人毛骨悚然。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专心的辨认那个女人的声音。一度我心里一紧，以为是燕子！后来仔细听了下，还好不是…… “喂！”我轻轻叫了声。 “谁在哭啊！”外面的冰雹声太大了，完全掩盖了我的声音，我试着大声叫，还是没有回应。 但是旁边的哭声是越来越大了，这绝对是个人！我打消自己的恐惧，站起身拿着钢棍斜着放出窗子，使劲儿的朝旁边敲打！ 也不知道在冰雹声中对方能不能听到我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哭声好像小了。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试着问道：“谁在那边？” 对方沉默…… “你也是被关进来的吗？”这句奏效了，对方的声音一下显得很激动。 “是，我是！你呢？” “我也是。”在黑暗的雨夜，两个人的对话都让彼此觉得安心了很多。人类就是如此，有人陪伴，有同类就不觉得是世界末日，心里会踏实的多。 我正打算再多问些，突然铁门的锁头发出一阵声响。有人来了！我赶紧趴在地上假装睡着了 进来的是看门人，他看看我，又四处看看，突然我感觉到他好像不动了。我睁开一条眼睛缝看他。 妈的他正在盯着窗户出神！怎么办？反正也被他发现了，现在铁门正大开着，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啊！ 我起身使尽全力往门口冲刺，“诶！小子往哪跑！”看门人在身后一声呵斥！我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铆足了劲儿的冲刺，结果没想到库房里太黑，我脚下直接被一个机器零件给绊了一跤…… “啊！”一个狗吃屎我摔在了地上，看门人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踩在我的背上。 “想跑是吧？想跑是吧！”看门人恶狠狠的踩着我，手里的电棍狠狠的戳在我身上。 “啊！你个狗日的，你放开，放开！” 看门人是个肌肉男，身上半个身子的纹身，看着就吓人。他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拽住我的领子把我提溜到了窗户前。 “小哥，你解释下？”看门人用手里的电棍戳了戳那根孤单的在地上躺着，已经出卖了一切的钢棍。 “没啥可说的！你爱咋咋！”我咬牙切齿的说。 “哎呦，很有性格嘛~”看门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的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顿时天旋地转两眼冒金星！ 我感觉自己被看门人拖着，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库房，中间经过室外的时候，冰冷的雨和冰雹清晰的砸在我的肌肤上。 “砰！”的一声，库房门被关住了，我躺在地板上，脑子里还是感觉一团浆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好像有一注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我使劲儿想睁开双眼，确实徒劳。 “喂，你还好吗？没事吧？” 这个声音居然有点耳熟……在这里应该不会遇上熟人吧。 我用尽全力睁开双眼，眼前浮现的是一张白净的脸。这张脸长得像个学生，可是眼神还是哪里，又收不出来的老成。 我盯着这张脸，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不认识……. “你是谁？”我问。 “我应该是你隔壁的那个人。” 哦？我想起之前听到的凄惨的哭声。 “那个哭声是你？” 女孩点点头，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很是奇怪。 “你能扶我起来吗？”我有气无力的说。 “哦，好。”女孩把我扶起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半瓶水。 “嗯？你哪儿来的？” 女孩莞尔一笑，“他们每天给我吃点东西，我就每天存一点每天存一点，就有这么多啦！”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穿着一件白色T恤，T恤上因为在库房待着的缘故，已经染上了斑斑锈迹。下身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登山鞋，非常的清爽利落。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我问。 女生叹了口气：“唉，我算是见义勇为吧。” “啊？”我被女生说懵了。 女生看我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姑娘似乎有一种和环境不相符的坚强乐观，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可以说很好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组织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有一次我跟我同学一起出去玩，然后我同学收到了一个宣传单。那宣传单子上写的是无息贷款，专为学生打造。” 我一听来了兴趣，坐直了些，喝了口她递过来的水。 “我同学家里情况不是特别好，女孩子嘛，这个年纪又是很虚荣的，她看我们都用iphone，也想买个苹果手机换掉自己的大砖头。” 我专注的盯着她，听她说着。 “所以那张宣传单就引起了我同学的注意，我当时在逛街没发现她已经悄悄的放在包里了。” “后来呢？” “后来回到寝室，我已经玩的很累了，也没太注意，就睡觉了。过了一周，我发现我同学居然那个款最新的iphone！她的情况连饭卡里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买苹果啊！” 女生叹了口气：“所以我就问她，刚开始她不说，后来她说自己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那男生在另外一个城市他们是异地恋。我就勉强信了……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的出穿用度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弄的同学们都挺眼红的。” “真的是交了个男朋友？”我听着觉得不对劲。 “哪里是啊，后来有几个女生眼红她，就开始暗地里散布一些流言蜚语。我也听到了一些对她不好的言论。因为我俩是好朋友，所以我就去问她。” “唉，一开始她不承认，坚持说自己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我看着她的样子，知道以前那个美好单纯的她再也回不来了。也是很伤心，渐渐的疏远了她……” “可是后来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来敲我的门，当时寝室的同学都已经睡了，她那天回来的很晚。我就拉着她到走廊上去说。” 女生的神情明显暗沉了下。 “那天她看起来狼狈极了，一直问我怎么办。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让情绪平静下来。她慢慢的告诉我，原来她当初按着小传单上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对方说是专门助学的机构，为学生量身定制的贷款。条件非常简单，就是裸体拿着身份证拍一张照片。” “啊！”我惊呼。 “嗯，开始我也很惊讶。可后来发现情况很不乐观。她说那个机构的人应该是一伙人，他们是有明确分工和组织的！现在快到还款期了，那些人突然加了很高的利息给她。如果不还的话，就把她的落照曝光在我们学校的BBS上！” “这年头还有人用BBS？”我不解。 “你不懂，大学圈子很封闭，还是很多人上本校论坛的。所以，一旦那些人真的爆照，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那姑娘一辈子就毁了。”我点头。 “我本来想着帮她借点钱，再给家里要点就把这个事儿给混过去了。可是谁知道她居然连本带息得有五十万！” “这么多！”现在女大学生的虚荣心真是超出我的想象。 “嗯，是啊，所以我也没办法了。只好转头开始研究接近这家专门骗女大学生的机构。” “所以你才被抓进来了？” 女生点点头：“我也用借贷的身份去接近这个机构，然后发现其实他们的漏洞是很大的，光是合同上就有无数的陷阱。不过是那些急于借钱的人根本没有耐心去研究罢了。” “那你没拍那种照片吧？” “嗯，我一直跟这个机构在沟通，然后最后拿到他们单方面盖公章的合同后，我没有拍裸照，就直接去举报了！” 真是大快人心！没想到雀门的业务线还真是广啊！什么缺德的事儿都干。 “结果，唉可能是我太嫩了吧，谁知道没告成他们，反而把我自己给暴露了！有天我出去逛街，然后一出一个商场门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跟我一样啊！我也是，晚上去酒吧玩，然后出来挨了一闷棍，最后就在这儿了。” “哎呦，那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可不，一根绳上的蚂蚱！” “哈哈哈！”我俩同时笑了，在这潮湿阴暗的逼仄空间里，生死未卜，联系不上任何亲人朋友，两个遭遇相仿的人，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彼此的温暖…… 第122章 一只脚伸出了雀门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女生一直被关在一起。看门人从之前的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我发现，雀门似乎对我是特别招待的。 因为每天给女生的真的是粗茶淡饭，水也是一些自来冷水。而给我供应的一直是大鱼大肉，还有水果饮料。 女生斜着眼睛打量我：“你确定你也是发现了他们的骗局，揭发过程中失手才被抓进来的？” 当初为了俩人的革命友谊更加坚固，我跟女生说了我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原因。 当然，我不能和盘托出，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就编了个故事，假装自己和她一样是发现雀门的骗术，然后揭发过程中被对方发现才抓进来的。 “是啊！”我点点头。 “我才不信！你不会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少爷吧？哪里有被关起来在这么恶劣的环境，却吃的跟下馆子似的？” 我哈哈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啥药了……莫不是先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好去深山里卖个好价钱？” “哈哈，也是，你是男的还是能卖上去价格的！” “哈哈哈！”我笑笑，夹了一块鸡腿到女生的碗里。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了女生叫小雪，比我大三岁，本地人，家里的独生女。 吃完饭，看门人来收走了东西，我俩坐在废旧机器上聊天。 “小雪，你有什么打算吗？” 小雪看了我一眼：“废话！在这里的唯一打算就是逃出去！难不成我现在要告诉你我的梦想是当上歌星？” 我嘿嘿一笑：“巧了！我的打算也是这样。” 小雪看我一眼，“你有办法了？” “有屁啊！上次我趁着看门人进来看情况，想赶快跑出去，结果被拎回来了，还被用脚踩着骂了好久。” 小雪噗嗤一声笑了，“你傻啊？这地方又不是只有这一道门？就算你跑出去这个库房，外面还是有好几道门的！他们只要一个电话或者一声吆喝，就有无数的人围上来，你就算长着翅膀怕是也难飞出去的！” 我点点头：“所以还是要智取！” 小雪神秘一笑：“小枫，你知道吗，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节……我在心里盘算着。 记得听老头子说过，中秋节在我们这行是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这一天相当于是骗坛的春节！以前古时候，众多帮派甚至要在这一天同去拜祭祖师爷，然后轮流坐庄大宴宾客，那流水席能吃上三天三夜呢！ 现在虽然没有以前的声势那么浩大了，可是这个传统依然在，至少每个帮派都会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好好的庆祝！ 我点点头，“小雪你说的对，中秋节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我俩就闷在库房里一起研究逃跑的路线和办法。每次看门人差不多要送饭进来了，我们就赶紧分开，各自躺在库房的一个角落，假装谁也没搭理谁。 这天看门人前脚刚出去，我和小雪就端着盘子凑到了一起。 “哎呀，你今天的饭菜又这么好啊！”小雪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我低头看了看，有红烧鱼，还有几块粉蒸肉，青菜是我最爱的香菇菜心。 我嘿嘿一笑：“都说了他们打算把我养胖然后卖掉！”我夹起一块鱼放到了小雪的碗里。 “上次我实验过了，其实用钢棍是可以把窗户撬开的。只是我上次一个人力气没那么大，而且外面在下雨影响了我的进度。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一起使劲儿，轮班上肯定能行！” 小雪听了为之一振！“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动工！然后到那天就可以直接跑掉了！” 我摇摇头：“上次我撬窗户已经引起那个看门肌肉男的注意了。如果我们再这样做，肯定行不通，反而会在中秋节那边被绑的动弹不得！” 小雪狠狠的咬了一口鱼，“那咋办啊？” “只有当天动手，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所以我们只有在他们开始晚宴了，喝起来的那一段时间内动手！” “嗯！”小雪含着满口饭对我点点头。 “可是外面的地形有次看到了，还是很多门，我们根本就跑不了啊！”我担忧地说。 小雪摇摇头，使劲儿咽下去嘴里的饭。 “我知道！那边靠近变电室的地方有个梯子，应该是安全防火梯！我看那边人很少，也只有停电什么的才有人过去看看。我们到时候爬那个梯子走！” “厉害啊！小雪，嗯，就这么定了！！”说着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碗里。 我俩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中秋节那天，就是我们的自由之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雀门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不知道今晚光头和肥仔会不会过来， 我趴在门缝上，看着雀门的人，包括那个看门肌肉男在往院子里搬各种食材和装饰品。 有灯笼，还有一些小彩灯啥的，然后一大袋的柚子和牛肉，猪蹄儿都往院子里输送。 “今晚看来吃的不错啊！”一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那肯定，你没听老辈人说中秋节是咱们这行的春节吗？都是当年过的！今晚要开十桌，还从外面的酒店请了专门厨师呢！” “嚯！真是大手笔，那咱们平日里也算没白辛苦！今儿个好好放松放松！” 我扭头对身后的小雪眨眨眼睛，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今晚确实是唯一的逃走好时机！ 小雪点点头：“他们喝酒吗？”她压低声音问我。 我眯起眼睛看，只见几个人搬了几箱红酒进来，紧接着后面的人还搬了几箱白酒！ 我扭过头对小雪说：“看来非要喝个酩酊大醉不可！” 我俩缩在库房里，晚上的时候看门人进来丢了两盘子肉给我们。 我一看，就是他们在院子里支起锅正在熬的五花肉。真是香啊，我和小雪二话不说抱起盘子给吞了下去。 晚上我俩需要轮流撬窗户，需要储存体力。 大概八点钟左右的时候，院子里装饰的彩灯都亮了起来，很有过节氛围。然后几个马仔跑过去把大门看看，两辆车开了进来。 “老大！” “老大！”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站成两排，对从车上下来的人低头致意。 我趴在门缝里一看，妈的就是光头啊！ 光头几天没见好像瘦了点，那颗脑袋依然油光锃亮的闪烁着。 “嗯，今天是中秋节。咱们这行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要当年一样过的！我到各个点来看看兄弟们，酒和肉都给兄弟们备好了把？” 光头扭头问一个貌似在这里领头的人。 那人赶紧俯身回答：“是的，老大！酒和肉都已经到位了，请了金狮的大厨今晚给兄弟们做菜！” “可以可以！人文关怀要到位。兄弟们平时很辛苦，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下！” 光头说完，所有的马仔整齐划一的鼓掌叫好。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了。我和小雪在库房里闻着飘来的香味，馋的口水流了一地。 之间雀门的这个分据点的人纷纷走过去敬光头，一会儿的功夫，光头就喝下了十几杯！ “那个……你们啊……好好吃好好喝，今天好好的放松！我到下个地方再去看看。”光头站起来要走，却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了。 一个马仔赶紧过来扶助光头，“老大，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走！”光头摆摆手。 光头的车开出去院子后，院子里的马仔更加疯狂了。没有了领导的压迫和拘束，他们彻底放开了狂欢。 “吃吃吃！” “干！谁不干了谁是孙子！” 叫嚣声，划拳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我和小雪交换了一个颜色，拿起地上的的钢棍开始撬窗户！ 我先上，还是把脚蹬在墙上，用尽全力去对抗那窗户上的钢管。 我弄了大概十分钟，小雪在门口放哨！又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掌被钢管磨出了血。 “小雪，你来替我会儿吧！”我朝着手掌吐了两口吐沫，疼的钻心。 “好！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喝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哈哈，越醉越好！我们已经一只脚伸出这里了！”我兴奋的说。 第123章 跑出一个是一个 我和小雪轮番用钢棍撬着窗户，俩人的手都血肉模糊，没法直视…… 还好功夫没白费，窗户上的钢筋眼看着就弯曲变形了。这时候只听见库房的铁门一声巨响，吓得正在撬窗户的我差点岔气了！ 我赶紧把钢棍藏起来，和小雪分别倒在地上装睡。过了老半天，都没听见有人进来，也没人开门。 我睁开眼睛，大着胆子靠近铁门。之间满是纹身的看门人已经喝的七荤八素，完全找不着北了……他应该是摔在铁门上的，整个身子软的像是泥鳅，胸前一大片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吐的还是喝酒喝上去的。 看门人靠在铁门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我往远处看，之间雀门分站点的人今晚都喝高了，有个人正抱着一盆五花肉说话，有几个已经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还有的像看门人这样七扭八歪的姿势倒在院子的某个地方。 太好了！ 我扭头跑到小雪身旁：“他们都喝高了，我们俩一起弄吧，不用放哨了！” “是吗？”小雪跑到门缝里看了看，俏皮的对我摆了个V的手势。 我跟小雪一人抓住钢棍的一头，一人在中间部分使劲儿的推，俩人合力就是不同，很快窗户上的赶紧就严重变形了！ 这房子年久失修，加上当地的气候潮湿闷热，有很多的蚊虫白蚁，钢筋底部的水泥部分早就松动腐朽了。 我和小雪使劲儿晃动着钢筋，感觉胃里面的东西都快晃吐出来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突然听到“嘎巴！”一声，我和小雪激动的对视了一眼，钢筋松了！ 我捡起地上的棍子，一个用力把窗户栏杆的底部给撬了起来！ 这种老式的窗户，栏杆缝隙都非常大。这样的一个空隙足够我们逃出去了。 “小雪，快！”我蹲下身姿，扎了个马步，暗示小雪踩到我的背上爬上去。小雪犹豫的看了看窗外，迟迟不动。 “怎么啦？还不抓紧时间？” “我不知道窗外是什么情况？心里没底。”小雪看起来很害怕。 “哎呀！就算外面是龙潭虎穴也比待在这儿强！听我的，快踩到我背上上去！” 小雪迟疑了下，伸出脚踩到我的背上，她全部重量压在我背上的时候我差点没站住给摔了。 “小雪，你可是够沉的！” 小雪一边往上抓住窗栏杆努力的爬，一边跟我说：“都怪你，平时那些肉啊油炸的都给我吃了，现在我感觉比以前胖了好多斤，连肚子上的游泳圈都起来了！” 我支撑着身体，嘿嘿一笑：“那我要是不给你吃，你还不得把我给吃了啊？” “啊！”突然燕子一声尖叫，感觉到她身体歪斜了一下，我的重心本来就在艰难的维持着，这下整个散掉了，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小雪也跟着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我的胯骨，我的屁股！” “大姐你是怎么回事？让你网上爬你来回晃什么？”我实在忍不过去说了小雪两句。 “你知道什么啊？那窗户台子上全是青苔，特别滑！我根本没注意到，一个用力撑上去然后一下打滑了，疼死我了！”小雪揉着自己的胯骨呲牙咧嘴的。 “这不行，还是要踩着点合适的道具！”我扭头四处找，在黑暗中目光锁定了一台老旧的车床机。 就它了！ “小雪你去门口盯着，我把这台机器挪到窗户边。” “诶！好。” 这破机器死沉死沉的，我满脸爆青筋，终于把机器移到了窗户边。 “感觉那帮人跟死猪似的，有的都开始打呼噜了！哈哈。”小雪蹦蹦跳跳的过来，踩在车床机器上。我在旁边拖着她，这回果然效果好多了，小雪慢慢的爬上了窗台，她身子小巧，几下子就把身子挪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 “怎么样？小雪？” “小雪？” “说话！你别吓我！”小雪跳下去后就没再出过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把？难道那边是万丈悬崖！我在库房里紧张的不能行，尽量压抑着声音询问着。 “小枫！”小雪终于回应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好，就是一片草地，但是全是稀泥，我刚才下来沾了一裤腿子的泥巴弄了老半天！” 我真是服了，都这个当口了这姐姐还在意个人整洁…… “那我也来了！” “来吧，这边黑乎乎的，他们应该没有派人在这边防守。” “嗯！” 我一脚踩在车床上，一只手抓住窗户上的栏杆，另一只手把住窗台，腰上一个用力就把了上去。 透过窗户往外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小雪那白生生的小脸在黑暗中仰着头等待我。 “下来吧，小枫，跳！” 我一咬牙一个跃身跳了下去。果然如小雪所说的，落地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滩澡泽，脚脖子深的泥巴深深的裹住了我的皮肤，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啥感觉了吧！刚才还凶我！”小雪不满的说了一句。 我嘿嘿一笑，皱了皱眉：“不对啊小雪，这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味道，酸臭酸臭，有股腐败的气息。 “嗯，我刚才就闻到了，感觉像是个垃圾场。” “应该是垃圾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走！”我拉起小雪就要往外走，还没走出黑暗就听到前面有个声音。 “诶，今天吃的不错啊，那肉老香了，酒也够劲儿！” “嗝！是啊，天天过中秋就好了，哈哈！” “你小子倒是想得美，哈哈。” 不好，听这对话内容是雀门的人！难道他们吃完了，酒醒了，已经开始收拾卫生了？ 我拉住小雪，示意她待在原地。我俩在黑暗里，前方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路灯，远远的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我看大花臂今儿喝的不少啊！一个猛子栽倒在了铁皮门上哈哈哈。” “是啊，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听说他前段时间谈了个女朋友，但是女朋友问他是做啥职业的愣是没答上来，时间一长，那女朋友的爸妈不同意了，就给分了。” “还有这种事儿？” “是啊，所以你看大花臂这两天心情不好！刚好过节，就喝了好多呗。” 大花臂？听着好像是我的看门人啊，那家伙就是整条手臂都纹满了图案，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天不像以前还跟我说两句玩笑话了…… 那两个人眼看着走进了，一人手上提着两大袋子垃圾，原来这里真的是垃圾站，雀门平时的生活垃圾估计都丢在这里。 那俩家伙丢完垃圾后没离开，居然靠着墙边抽烟！我和小雪心里大喊不好，要是发现我俩了怎么办？ 我们一动不敢动的站在泥沼里，俩人讲了会儿黄色笑话，吐了吐槽，我心里好笑，原来每个行业的领导都会被下属吐槽暗骂啊，连雀门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那俩人快抽完烟了，看样子要离开。毕竟这里的气味也不好闻，谁知道其中一个小子一个弹指炫技把烟屁股弹出了好远…… 妈的不偏不正刚好落在我的衣领里！ 我一下子本能反应疼的“哇”的叫了一声！一嗓子出去那俩人也吓了一跳。 “谁在那？” 我想去捂嘴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小雪狠狠的推了我一把，自己冲了出去。 “是我！” 雀门两个马仔仔细辨认了下，“呦呵，这不是关在库房的那个小丫头吗？细皮嫩肉的，你是怎么翻出来的？” 小雪冷笑一声：“哼，你们把我跟一个笨蛋关在一起，那笨蛋就知道天天吃，我不是。翻出来太容易了，就你们那老掉牙的房子。” “诶，你先回去看看那小子还在不在了，我在这儿看着这妞儿。” “好。”其中一个站起来就要往回走。 “等等！刚才是谁弹的烟头？烫死你姑奶奶了！先说清楚！”小雪气呼呼的迎面就走了过去。 俩年轻人没料到小雪这么大脾气，都愣住了。 “怎么地？小姑娘，你是打算让爷爷我给你揉揉？” 两个年轻人仗着人多想要对小雪不尊重，小雪一个扫堂腿就蹬了过去。 我在黑暗里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有这功夫，出来没露过啊？ 俩年轻人毫无防备，一下子被蹬在了地上。 “妹的，你小丫头还有这手？” “是啊，就是我比那笨蛋强，所以我才逃出来了，逃走一个是一个，难道要在这里跟你们待着，一起白头到老啊！” 小雪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心一横，确实，我出去了还能再回来救她，要是俩人都交代在这里了，那才是抓瞎呢！ 于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溜烟逃出了小巷子…… 第124章 掉链子的老头子 出了那条小巷子后，我拼命的跑，完全不敢回头 ，我想着小雪的话：“跑出去一个是一个，跑出去一个了还能再回来救另一个，要不两个就是在等死！” 跑啊跑，跑到天色从漆黑一片变成了蒙蒙亮，跑到从四周荒芜一物到有了路灯和商店，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感觉肺都要从嗓子里跑出来了。 我半躺在路边，又累又渴，昏昏欲睡。 “诶，小伙子。小伙子？” 有人推我的肩膀，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一张皱巴巴的脸浮现在我面前，身上穿着橘红色有荧光条的衣服，是一位环卫工人大叔。 “大叔……”我有气无力的叫着。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呀？我送你去医院吧？” “水，水！”大叔听懂了我的意思，赶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 大叔拖着我的头，喂我喝了一点水，我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至少能呼吸了。 “你要吃东西吗？我早餐还没吃。”大叔很和善，我点点头。 大叔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和一个咸鸭蛋。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吃馒头，今天的馒头我吃出了粮食的甘甜，还有那枚咸鸭蛋，简直比肉好吃多了！ 吃饱喝足后，我终于满血复活了。我感激的看着大叔，“叔叔，谢谢你救了我。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我一定报答你。” “诶呀，不用不用，谁见了都会出手救得！一个大小伙子躺在路边，这……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大叔，你知道前面大概五公里有个废旧的工厂，那是干什么的吗？” “哦，你说那个啊，以前是个机器零配件厂，后来倒闭了听说是卖给了一个商人，但也没见后来做什么生意。不知道现在干嘛呢！” “哦。大叔，你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 “呵呵，是啊！我就是这条村子里的人，年纪大了拼不动了，就近找了个活儿干，能糊口就行。” 我点点头，前面是大路，有很多的士，我要抓紧时间，赶紧把小雪救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家我真的不放心。 “大叔，你电话给我吧，还有，能接我点钱吗？” 大叔脸色一变，估计以为我是骗子。我赶忙解释：“一块钱也行，我坐公交车也行！我现在就是没办法回市区。” “哦，那没问题！”大叔掏出一块钱给我，我道谢离去。 坐上公交车，车子十分钟后驶进了市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我觉得恍若隔世。连续两周在阴暗潮湿的库房里，我都快忘了蓝天是啥样子了。 我坐公车来到老头子的别墅，不知道燕子在不在，只能碰碰运气了。 “叮咚，叮咚！”我连按几下门铃。 “谁啊！这大清早的！”是燕子的声音！ 我听到燕子的声音差点哭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涌上心头。 “小枫？”一开门燕子也愣住了，她一脸惺忪，还穿着睡衣，头上戴着睡帽。 “燕子！”我一把抱住燕子，感觉像是抱住了亲人。 “小枫，你没事吧？好多天联系不上你呢，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可是打你电话又没人接，微信也没人回！” 燕子还是这个风格，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可这一刻我不觉得烦，还觉得特别享受，特别亲切！ “不过我说……小枫，你怎么像是从贫民窟里逃出来的一样？那个，你身上什么味儿啊？”燕子趴在我身上，嗅着我衣服上的味道。 两个星期了，我没洗过澡，现在正是酷暑，不用说我都知道自己跟个馊了的茄子似的。 “我先去洗个澡！”我一把推开燕子，直奔浴室。 洗干净后出来，燕子已经摆好了早餐。 “吃饭啊！” “嗯！”坐下后，我边吃边问她：“老头子有消息吗？” “你说师父啊，没呢，我也纳闷儿，这回老头子浪的可以哦，完全撒手不管！” “你说……”燕子嘴里咬着油条，神秘的跟我说：“不会老头子是得了神秘不治之症吧？在挂之前，决定出去周游世界一圈？”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燕子被我说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知道怎么联系师傅吗？” 燕子摇摇头，继续喝自己的豆浆。 “唉，”我心急如焚，根本就吃不下去，拿着勺子在豆浆碗里来回的搅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小枫？”燕子看出了我的焦虑。 我点点头。 “跟姐说啊，哪回不是我罩着你。”燕子的口气可是够大的。 “这回恐怕不行，你也罩不住了，只有老头子出马才有希望。” 燕子歪歪脑袋：“和雀门有关？” 我点点头，放下筷子。 “不行，我要去给老头子打电话，联系不上也得了联系！再这样下去，小雪凶多吉少。” 我的手机被雀门的人给收了，我拿着燕子的手机，一遍一遍的给老头子拨电话，一遍遍的发送视频请求，一遍一遍的给他发微信，告诉他我这边发生了什么，有个无辜的女生因为救我现在很危险，我一遍一遍的求老头子…… 可是，老头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回应，毫无动静！ 我快要气炸了冲到客厅大吼大叫：“什么玩意儿！这个老东西还配当我的师傅？他光顾着自己吃喝玩乐，根本就不管我死活！我要退师，不要跟着他了！” 燕子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我发泄完情绪了，燕子叹了口气说：“小枫，你能成熟点吗？” 我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你是着急，那个女孩现在的情况确实危险。可是师父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们过？我说不上为什么，但这次 他老人家的安排肯定是自有深意。” “他的深意就是不管我们，锻炼我们的自主能力？”我阴阳怪气的说。 燕子不搭理我，估计是生气了，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我在客厅里坐着百无聊赖，就起身溜达到了地下室。 一进地下室的门，我又闻到了那股奇特的香味，就是那口木箱子散发出的阵阵幽香。 我走到木箱子前付下身用手抚摸着箱子的表面，一下子想起了师爷和师父是如何不容易把这些宝贝运回来的。师父的徒弟说起来也不少，但单单把这宝贝传给了我，师父对我还是不薄啊…… 我又走到书桌旁边，翻看着那本老头子亲手写的笔记。可能是我今天翻的比较随意，突然从本子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咦？这是什么？ 我捡起来，拿在手里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这是张老照片！这照片和燕子在冬伯家发现的那张一模一样！人数，站的前后位置，背景，甚至表情…… 我惊呆的看着，随手翻到了照片的背面，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真是老头子的笔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随远必诛！”下面是落款的时间年月日。 老头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指吴大，指雀门吗？这句话的气势，倒满像是他的口气的。 我突然很后悔刚才对老头子说的那些话，虽然他听不到，那也都是气话，可我不该说自己的师父。他的心里一定装着很多我还不明白的世界。 “小枫，小枫，你在哪儿呢？” 燕子在客厅里喊我。我赶忙放下笔记，走到地面上。 “这里！怎么了？” “师父的电话，估计是你上午一直给他打，他回过来了。” 我一听，喜出望外一把接过电话。 “喂，师父，我是小枫！” 老头子那边听声音很是嘈杂，似乎在一个娱乐场所，音乐声和人们的欢呼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喂，小枫啊！”老头子的声音！距离上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突然鼻子有点犯酸。 “是我！师父，你看到我给你的留言了吗？” “啊？什么？你大点声！”老头子在那边扯着嗓子跟我说话。 我只好大声对他喊话：“师父，你看到我给你的微信留言了吗？我现在需要帮助！帮助！去救一个女孩！” “哦，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 啥……我一下子懵逼了，老头子打过来不是回复我的？就抛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没了？？？ 我正打算再说点什么，那边出现了一个女人娇嗲的声音：“哎呀跟谁讲电话呢，烦死了，快点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老头子就把电话挂了！ 燕子看我一脸懵逼的，问我：“咋啦？师父是出啥事儿了？” 我茫然的摇摇头：“师父让我自己看着办，而且那边还有个特别嗲的女生让他快点……” “啊？！”燕子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第125章 局中局 老头子看来是帮不了我了，我也彻底对他死了心。可是小雪那边情况实在是危急，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每次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个又黑又臭的后街上，小雪直接走出黑暗，把自己暴露在雀门的人面前。 有时候我真是悔恨！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当时就那么怂？我让人家小姑娘上去挡枪，然后自己夹着尾巴跑了，现在还根本救不了她！ 这两天我茶饭不思，每天躺在沙发上想办法。 燕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跟我好声好气的说了几天，我都没有任何反应，燕子终于爆发了…… “小枫，来吃点车厘子啊！”燕子洗了一盆水果给我。我充耳不闻 ，继续陷在自己的思考里。 燕子是个暴脾气，看我这么高冷直接发飙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咣当！“一声，燕子把那盆水果摔在了茶几上。 我侧身盯着燕子：“你倒是个办法！“ 燕子被我的话给说懵了，“啥意思？你打我啥主意呢？“ 我一咕噜爬起来，“是的，亲爱的燕子姐，可能只有你能帮我了！“ 燕子竖起一个手指头戳到我的脑门儿上：“我说你天天的躺在这儿神游，神游了半天就是想到我了啊！“ 我赔着笑脸：“别着急！你听我说嘛！雀门已经知道我的真实面目了，估计现在不管我易容成什么样子，他们都能认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盯上了我胳膊上的那颗痣！“我气急败坏道。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就在冬伯家里做过保姆，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你！我给你易容，这样的话你可以去打探下情况！“ 燕子思考了一会儿，勉强的点点头：“他们对我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样子应该认不出来，这也有可能穿帮吧……“ “声音还好的，再说了吴大和你当时接触最多，但是这个点是一个分据点，就相当于分公司，大老板几乎不出现的。所以那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你！你是安全的！“ 我越说越兴奋，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燕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那好吧，我去帮你探探情况也行。“ 我高兴的拉起燕子，在客厅里转了个圈：“就知道你人美心善！是我最好的燕子姐！“ 燕子被我逗笑了：“你这么关心那个姑娘，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你瞎说啥呢？男女之间还真不能有纯友谊啦！她可是牺牲了自己让我跑的。要是我在这里享受春秋大梦，不管人家姑娘死活，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燕子点点头，跟我着去了地下室。 “那个啥，小枫啊，我这个是第一次易容呢。”燕子说话有些怯怯的，我明白她的意思，不禁一笑：“唉，当时我看老头子传给我 的笔记的时候，发现上面说易容也有风险的。如果操作不当，有可能损害皮肤啥的。” “啊？那我……我…….”燕子有点想退缩。 “哈哈哈哈，你这么偶像包袱重啊！”我笑的直不起腰来。 “什么啊！我好歹也是个美女吧，毁容肯定不干！” 我笑笑：“开玩笑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看我都易过那么多次了。” “再吓我，小心我打死你！”燕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打算给我弄个什么脸啊？”燕子有点担心的问。 “你觉得呢？” “根据咱们这行的经验，肯定是越漂亮，越好办事儿。你就照着林志玲给我弄就行了。” 我心想你还真是贪心，一上来就要志玲姐姐的脸，行吧…… 我仔细的帮燕子整理着人皮面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满意的左右打量，然后把镜子递给了她。 “看看！” “哇！”燕子看着镜子的脸，兴奋的大叫。 “当美女的感觉不错吧！” “我本来就是美女好吗？？只是，当这种档次的美女的感觉，真好！”燕子对着镜子甜甜的笑了。 燕子开车，我按着记忆往那个市郊偏僻的小工厂出发。 “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把？”我不安的问燕子。 “哎呀，少爷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燕子不耐烦的打发我。 我还是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等下你过去了，就先去找中介，我已经给中介打过电话了，那个小厂房是在出租的。不知道是不是雀门打算换据点了还是咋地。反正你就假装是租客，要去租地！然后跟着中介到了厂房里面后，注意关注东南方向的那间厂房！小雪就被关在里面，也可以打探下雀门的口气，看看对方是打算这里如何处置。最后，你要求看房子，就每个房间都尽量的走一遍！” 燕子斜眼看看我：“行行行！拜托你别说了。” 我识趣的闭嘴，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我打给中介。 “喂，严先生您到啦？好的好的，我这就出来。” “哦，我临时有点事情，我姐姐来帮我看工厂。” “好的，谁看都行的，哦我看到您的车子了。” 燕子下了车，在门口等着，中介一会儿就过来了，看到燕子是一愣，估计没想到在平凡生活中还能见到这样的美女。 “哦，您是严先生的姐姐啊，怎么称呼您？” “叫我李小姐就行。” “好的好的，李小姐这边请。” 看着燕子和中介远去的背影，我打开了手机准备实时观察燕子那边的情况。 很快，到了那个废旧的工厂！中介敲门后，一个马仔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下，就开门放人进去了。 院子里今天人不多，可能是只有小雪一个女孩子，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了。燕子手包上有个很小的针孔摄像头，我在手机这边看的一清二楚。 走进房间后，一个大油头的年轻人坐在客厅里，看到燕子也是一愣。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看工厂的李小姐，这位是工厂这边的负责人张先生。” “你好你好！”那个大油头被燕子的美貌迷得七荤八素，赶忙站起来伸出手。 “你好，”燕子矜持的回应。 燕子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我刚好可以看清楚这个大厅。 是个两层的房子，每一层大概有四五间房子，空间很大。第一层应该是开会或办公用的，里面隐约可以看到电脑和办公桌。 第二层应该是生活用的，不过也只有这个分据点的核心人物才能住在这里面，其他的马仔都是住旁边的平房的。 “李小姐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你们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油头愣了一下，但这个问题也算正常，他也不好避而不答。 “我们现在做些普通的物流生意。” “物流…….哦，可是没看见有货物啊！” “哈哈，那是因为这不准备搬了吗，就把东西都清了，要不有客人来看房也不好看不是！” 燕子点点头：“我大概有四十个人的团队，需要在工厂里同时解决工作、居住、吃饭的需求。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个大油头从进门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燕子，一直盯着燕子看。 “你们现在也是这么分的？” “对啊！” “哦，那带我看看吧！” “没问题！”我在这边紧张的握着手机，等待着有机会看到小雪，燕子跟着大油头和中介楼上楼下的看了房间，走到那两件仓库面前的时候，燕子说：“这个库房我需要重点看看，以后我的机器能不能摆得下是个问题！” “行，给这位美女开开门！”大油头让手下把库房的门打开了。我心里一惊！里面空无一人……..小雪是被转移了？被灭口了？被卖到穷山沟了？一万个不好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我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有种想呕的感觉……. 燕子回来后，焦急的跟我说：“没看到有什么女孩啊！那两个库房都是空的啊！” 我一言不发，低着头，燕子看我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开着车。 晚上，我连晚饭也没吃，径直上楼去了。我站在阳台上，盯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里难过极了。 小雪，我对不起你。 小雪，你在哪儿……. 也许是我太单纯，也许是我还太嫩。到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 那晚，就在我一个人黯然伤神，悔恨不已的时候，小雪和雀门的吴大，光头，肥仔这些核心人物正在本市最高端的酒店套房里推杯换盏…… 他们互相举杯，共同庆祝，看起来十分亲密。 而一个我所不知的天罗地网，正在精密的编制，一点点的靠拢，专为我而来…… 而我，不过是这局中局的一只羔羊。 第126章 初入大学校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过的平静而简单。 跟燕子打探过一次情况后，后来我俩又乔装打扮去了一次市郊的小工厂，雀门那边动作神速，不知是为了躲避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目的。那间废旧的小工厂很快就荒废了。 当时我和燕子到地方后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院子里一片狼藉，像是刚搬过家或者被洗劫过一般，桌子椅子还有很多衣服就那样随意的扔在地上，凌乱不堪。大把的电器也随意弃置在地上，有些碗和盘子估计是来不及带走，都碎成了渣渣……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第一反应是：小雪呢？ 飞奔到库房里，库房的门大开着，里面的车床机器因为长期的被湿气腐蚀，越发的锈钝，地上还散落着当初雀门用来捆绑我们的绳索，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不见小雪的踪影…… “小雪！小雪！小雪！”我发了疯一般的在院子里大叫，燕子上来无奈的看着我。 “别叫了，她应该不在这里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像是被刀给刺了一下。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的家，那种感觉却那么清晰的如影随形…… 后来的日子，我没有再做什么任务，也暂时停止了对雀门的追踪和报复，我似乎一下子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一头扎进了学习了。 我妈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 “哎呦我儿子长大啦，知道用功了！就凭你这聪明脑瓜子，一定能考个重点大学！” 我无奈的撇撇嘴，我爸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儿子，学习呢？！想吃点儿啥，跟爸说爸去给你买！” “不用不用，你俩让我安静会儿就行了！”我不耐烦的推开围着我的父母，叹了口气，继续做题…… 高三下半学期的日子过的跟飞似的，而我每天单调的两点一线更是把这种无聊放大到极致。 一转眼，到高考了。我全家特别重视，一起出动，大早起我妈给做了四菜一汤……吃完后在我爸的护送下到了考场。这样的三天终于过完了，考完后我像是完成了任务，心里轻松多了。 出榜的时间，我连看都懒得去看，我爸去看的。中午的时候，他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 “哎呀我儿子厉害啊！不愧是我们老严家的，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都没见他怎么学过，就一下子考试了A大！”我爸估计是在跟邻居们显摆，我在屋里就听见了。 A大？？不会吧……以我的实力，最多就是个大专，看来是超常发挥了？ “爸，你不会是看错了把？”我走出卧室，对我爸说。 “怎么会呢？你的名字，考生号我都足足对了八遍！就是你，真是给咱们家长脸了儿子！” 我真的考上了A大。A大就在我们A市，虽说没有去到外地，可是也算是一所二本了，在本地名声和就业都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一周，我都被迫跟着我爸妈各种升学宴和谢师宴的转，比上学还累…… 整个暑假我无所事事，但是心情似乎恢复了一点，没有那么的沮丧和灰暗了。也开始有一点对外界的兴趣。 燕子送了我一个高档耳机，老头子送给我的升学礼物是一本新的笔记，我没事儿的时候会在家里翻两页，里面都是些实用的技巧，还是蛮有帮助的。 就这样度过了悠闲的两个月假期，我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大学时代。 初入大学校园，看着哪里都是新鲜的，门口站了好多学长学姐迎新，我在一个美女学姐的带领下，找到了宿舍楼和自己的床铺。 “好了，小枫，这里就是你的宿舍了，以后你四年的时光都在这里哦。”学姐长得十分温柔，说话也温柔，笑颜如花的。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学姐！” “没事的，都是这样带新人的，以后你成了老学生了也要迎接学弟学妹哦。” 我点点头，四周观察着。这是个四人间，上面是床下面是电脑桌，有个小梯子可以爬上去。外面有个迷你的小阳台和卫生间，淋浴间。 现在还没有同学来，我是本地人所以来的最早，就挑了个靠近窗户的最里面的床位。 爸妈帮着我把床铺铺好后，简单置办了点东西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我妈还嘱咐我：“每周记得回来啊！周末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点点头，把父母送出了宿舍楼，飞奔回宿舍：“解放咯！哈哈哈哈，自由啦！” 我正在宿舍忘情的喊着，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很木讷的男生探了头进来。 “你好，这里是502吧？” 我点点头，心想难道这个是我同学？我赶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来来来，快进来！你也是住在这间的对吧？” “嗯，是的是的。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了。” 这个男生的行李非常简单，我再看看自己的衣柜和桌子上摆满的东西，不禁的有些惭愧。 他只拎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身上背了一兜子吃的，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我叫严枫，叫我小枫就行。你呢？” “哦哦，你好，我叫黄家生，我是山东的，你呢？” “那么远啊！我是本地人，那以后我带着你出去玩！”我自豪的抖抖眉毛。 “好好。”这个黄家生长得十分老实憨厚，黝黑的脸上两道粗粗的眉毛，跟蜡笔小新有一拼。上身穿了一件应该是新买的，但看起来质量很一般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崭新的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同样是崭新的运动鞋。 黄家生感觉到了我在盯着他，扭头对我憨厚的一笑。 “嘿嘿嘿，你肚子饿吗？我这里有零食！”我拿起一包零食放到他桌子上 ，他突然脸色一变，赶紧拿起来还给我，就像是我放到他桌上的是一颗*似的。 “不要不要，谢谢！” “怎么了嘛，一起吃呀！客气啥，我还多着呢！”我没当回事儿，拿起零食又放回了他桌上。 这回他脸色更加难看了，接近铁青色，拿起零食很郑重的放回我这里，“谢谢你，我不需要。” 我被他给弄懵了，尴尬的站在那里，这个黄家生怎么回事呀？感觉很难相处的样子。 他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那边忙活着擦桌子，铺床，收拾行李。 我坐在椅子上，撕开零食自己吃着，然后翘起一条腿看着他。 这小子的衣柜里就挂了几件衣服，桌子上东西也是少的可怜，看来这个黄家生出身一般，而且非常的敏感。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头也不回的问我：“既然你是本地人，那你知道去哪里打工吗？” “打工？你要打什么工？” “就是平时不上课的时候，做些勤工俭学。” “哦……听说学校有些这样的岗位的。比如图书馆啊，或者老师的地下车库啊，但是这些岗位都是由高年级的学长们在做着，估计也轮不到我们。” 黄家生对我的废话表示很无语，直接没搭理我。 “你说的要是去社会上打工，那我可以给你介绍啊！我二叔自己有个便利店，你可以去里面打打杂。” “哦？”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黄家生的兴趣，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对啊，有需要就说话，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还要一起睡四年呢！哈哈哈！” 黄家生微微一笑，算是回应过我，独自都去阳台洗衣服了。 “真是个怪人……”我嘟囔着，又撕开一袋零食兀自吃了起来。 第127章 四大金刚 只有黄家生和我在宿舍的日子还是挺难熬的，可是距离开学规定的日期还有一周，剩下的两位大哥你们怎么心这么大呢？也不想着赶紧来选个好床铺？ 现在宿舍只剩下2张靠门的位置了。我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紧挨着打水的地方，这一到晚上热闹非凡，靠着门儿的同学可麻烦了。况且宿舍里的壁挂电视也在门口的墙上，大晚上看个球赛啥的，着实是不方便啊！ 因为还没有课，我每天在宿舍里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一睁眼对面的黄家生就不见了！ 我都纳闷儿这小子每天干啥呢？有天我故意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想着跟着黄家生看看他干嘛去了，能一整天的不回宿舍。 大早起，闹钟响个不停，我转了个身按掉闹钟又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那个懊悔啊！明天必须早起跟踪黄家生！ 第二天我定了个五点五十的闹钟，闹钟一响我睁开眼睛，黄家生这小子还在对面床铺上睡着，哼哼，今天让我逮到你了吧！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醒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也就发呆了两三秒然后就麻利的下床去洗漱。 我都看的惊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当过兵呢！自律性想当的高，跟我的拖拖拉拉赖床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大概五分钟后，黄家生背着自己破旧的书包就出了门，我赶紧溜下床，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跟了出去。 我不敢跟的太紧，估摸着他应该走到楼下了，我才从楼梯上跑下去。果然，在空无一人的清晨校园里，黄家生的身影看起来单薄而瘦小。他走的很急，仿佛在赶时间，那只书包在背上一颠一颠的。 我跟过去，发现他在一家超市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超市在食堂旁边，是一家卖日用品和小吃的小店，看着地理位置平日里应该生意不错。 黄家生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蹲在地上把卷帘门打开，然后费劲儿的把铁皮卷帘门给推上去。 咦？难道他是在这里打工？ 果不其然，黄家生进去后麻利的放下背包，拿起小桶接了一桶水。然后动作迅速的把柜台、货架给擦了一遍。最后把地板拖了一遍。 现在还早，没有人来买东西，黄家生推了个小车，上面满满的摆着货品，他一件件的把货品给上到货架上，看起来做的很熟练。 我又观察了会儿，发现他是在这里打工无疑了，无聊的走回食堂吃早餐。 一边吃心里一边想着，这黄家生有这么着急吗？他才刚来学校屁股都没坐热呢，就找到了一个兼职的工作。他有这么……缺钱吗？ 吃完饭我回宿舍打游戏，正打到激动的时候，宿舍门开了。 “你好，打扰一下呀，这里是502宿舍吧？”一个很斯文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一张白净好看的脸从门里探了出来。 “诶呦，你好，快请进！”估计是新同学，总算有人来了！再跟黄家生待下去我就要疯了！ “哦，你好你好。”男生说着推开了门，我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这个白净的男生身后跟了三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阿姨跟他妈妈长得很像。 “哎呀，房间还是蛮宽敞的嘛！” “是的呀，比我想象的要好。” “蛮好的，蛮好的。” 上海人？几个人一进来一口吴侬软语的，对着宿舍一顿评头论足。我尴尬的在旁边听也听不太懂。 还是那个妈妈模样的人最先发现了我的尴尬。 “呀，这位同学你们应该是一个班的咯？” “嗯，是的阿姨。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住一起的。” “哎呀，老好了呀，你们以后就是亲兄弟一样的了，我们父母都不在身边，以后星星就拜托你了呀！”说着阿姨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 “不要不要，阿姨您太客气了。” “要的要的，没有什么的，小意思！” 我被这个热情的上海阿姨一把塞在了手里一盒巧克力，阿姨已经不容分说的去帮她儿子铺床了。 那个被称作“星星”的白净男孩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乖乖的笑了笑。 “你好，我叫严枫。” “你好你好，我叫徐星。” “你是上海人。” “嗯。”他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一丝自豪。 “哦，那怎么考到我们这种地方了。上海多好啊，又发达学校还多。” “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待着了。”星星瞅了眼他的家人，低声跟我说。 “哈哈哈！我能理解。”我噗嗤一声笑了。 那三个家人正在为枕头应该放在哪一边而争执的不可开交。 “哎呀，你懂什么呀？这个方向会脑袋受凉的呀！” “什么啦，这个方向不好，对面床铺的人一走下来就会吵到星星睡觉的呀！” “都住宿舍了，哪里像是住在家里，吵到很正常的！他们彼此习惯了就好了！” “都说了不要离开上海，非要到这种穷乡僻壤来，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呀！真是儿子大了气死人！” 星星的妈妈埋怨了他一句，星星对着我吐了个舌头。 好不容易一家子人终于把东西都安置好了，基本上宿舍的房顶也快给掀开了。 送走星星的家人后，他特别高兴，他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再也没有家人看在身边了。 “诶，你是本地人？”星星问我。 “嗯，是啊！” “那以后多多拜托啦！我们这都是人生地不熟的。” “别客气，周末带你们去我家吃饭！” “哈哈，好咧！” 我俩正聊着，黄家生开门进来了。看见星星先是一愣，然后客气的打招呼。 “哦，你就是新同学吧，你好！“ “你好，叫我星星就行了，上海人。“ 我和黄家生对了一眼，看来传言中的上海人还真是自以为是。 黄家生依旧是马不停蹄的回到宿舍就开始洗衣服，要么就是看书，不吭一声，和旁边叽叽喳喳的我俩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晚饭时候了，星星站起来说：“我今天第一天来，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我去买酒！“我高声拥护。 黄家生看书的背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只是低声的额说了句：“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哎呀，现在都还没有开课，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嘛。这么用功放到考试的时候吧！“星星一把过去把黄家生手里的书给夺了过去。 “诶，你还给我！“ “一起去嘛！“星星手里扬着书。 “你换给我！“黄家生突然生气的大喊一声，我和星星都愣住了。 “哎呀，家生今天应该是有事情，走走，咱们俩去吃！等宿舍人齐了，大家再集体行动！“我赶紧出来打圆场，星星莫名其妙的看了黄家生一眼，把书放到了他的桌上。 走出宿舍，星星闷闷不乐的说：“那人是不是有病啊！我说我请客，又不用他掏钱，干嘛那么凶巴巴的。“ 我听着星星嗲嗲的语气就想笑，“好了，他人不坏，可能真的有事情吧，谁还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带着星星去了一家吃本地菜的菜馆，点了几个特色菜。 “来来来，这里比不上你们大上海，可是还蛮有特色的，今晚放开了吃哈，算我的！” 我俩正吃着，门口呼啦一下进来了七八个男生，各个都穿的很讲究，年纪跟我们相仿。 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头发油光水亮，打扮的跟个明星似的。只见他一挥手，几个人落座在了一张桌子前。 为首的高个子点了几个菜，根本没看菜谱，看来对这里很是熟悉，而且都价格不菲。 “来吧，今儿我从我爸酒柜里拿的，六四年的拉菲！” “嚯，小哥厉害啊，这酒得好几万呢我听家里人议论过。” 星星小声的跟我说：“这个人很有钱。他手上那块IWC是最新款的，我在上海看到过！” 我点点头，也是大上海肯定什么纸醉金迷的都有，我仔细瞄了一眼高个子手上的那块表，确实看起来不错。 “小哥，你为啥要来这读书啊，怎么不去留学？” 旁边一个人问为首的高个子。 他淡淡一笑：“我爸妈从我高中一年纪就开始催我留学。我本来呢，是不想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现在是为了妞，哈哈再在国内留几年吧！” “哈哈，真是痴情啊！” 为首的高个子从包里掏出一张录取通知书和文件。 “东四座-A座-502，一会儿去宿舍瞧瞧。” 我和星星对视了一眼，那就是我们宿舍啊！原来这个高个子富二代，就是那第四个人。 我笑着举起酒杯对星星说：“咱们宿舍还真是四大金刚啊哈哈！” 第128章 尴尬的宿舍饭 我和星星吃完的时候发现那个高个儿富二代一桌还在那里夸夸其谈，他们点了很多的菜和酒，几乎铺满在了桌子上，真是有钱啊！ 我和星星对视一眼，这个来自大上海的高级人也受不了了，无奈的看看我。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的人还不多，我俩一边走一边聊天。 “小枫，我觉得那个叫小哥的人不好相处啊！”星星说的很扭捏，每次他一说话我都以为自己跟一个女生在一起，老是想笑。 “哈哈，不见得吧？你怎么以为的？” “我看他那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大少爷啊！ 本来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他自己也说了来上这个大学是为了和女朋友在一起。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这以后应该不好相处吧……” 我哈哈一笑。 “要是人可貌相这么简单就好了！人心隔肚皮，茫茫两不知啊！还是看以后吧，日子唱着呢。” 星星闷闷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珠宝店的董先生，这个人当初给我说的话，我没当回事。 现在回头看，他居然说的全中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以为的。有些人，不是觉得可靠，就是可靠。 想着想着，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枫？怎么唉声叹气的？”贴心的星星问我。 “没事儿，要开始新生活了，有点唏嘘呢哈哈。”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一男一女两人站在门口说话，那个男的身影好像有点熟悉。我和星星走过去，我特意看了 一眼。 黄！家！生！！ 不是吧，他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谈恋爱了？ 只见他和一个女孩子在说着什么。女生很纤细，比他矮个半头的样子，俩人说的浓情蜜意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个惊讶的我。 黄家生手里似乎拿着一袋吃的东西，硬是要塞给那女孩。女孩推辞了一番，最后接下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了！黄家生一副老实巴交，三棍子闷不出个屁的模样，倒比我还先谈恋爱！ 我愤愤的走回宿舍，跟星星一起打游戏。不一会儿黄家生也回来了，嘴里哼着歌，看见我俩在也没说话，兀自端起脸盆去洗漱了。 打完了一局，黄家生也从卫生间出来了，这时候门突然被狠狠的踹开，“砰”的一声，吓得我们仨齐刷刷的往门口看。 只见两个人左右各驾着胳膊，那个富二代被送回了宿舍。 “你……你好，不好意思啊，这是你们宿舍的人，给你们送回来，还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一下他！” 俩人看来累的不轻，这大个子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斤吧，俩人把他放在门口就跑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那大个子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顺着门框就坐到了地上，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我们宿舍挨着楼层打热水的机器，这会儿聚集了好多人在门口看热闹。毕竟新生就这么放浪形骸的还真不多…… “诶诶，都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走到门口把人给散了，关上门，看看星星和黄家生。 “那他就是这张铺咯？”我指了指跟我一边的上铺。他俩点点头。 “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在地上睡一晚吧？我们仨把他给弄床上吧？”我建议道，星星和黄家生点点头。 “我靠，他真沉啊……”我们三个里我最高，星星和黄家生都是普通身高，而且偏瘦弱的。三个大老爷们儿一使劲儿，居然没有把大高个给扶起来！ “晕死，他真的比死猪还沉，我是没劲儿了。” 星星一屁股坐在地上，娇气的说。 “确实……不知道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也坐在地上穿着粗气。 “要不我们找个绳子把他给提上去。“一旁闷不做声的黄家生突然说话了。 我和星星都像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他。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在我老家，有啥东西特别沉弄不起来的，都用这个法子啊。“黄家生说的异常自信。 我和星星已经累得不行了，一时间也没办法就点点头，那试试吧！ “绳子从哪儿找啊？“我环视宿舍四周，也不像有长绳的样子啊！ 黄家生打开自己的柜子，星星轻呼了一声，嗯他柜子里的东西少我已经见识过了，星星是第一次见。 “这个是我来报道的时候路上我爹给我绑行李固定的，应该能行！“ 我走过去摸了下那绳子，是那种很韧的很多股麻绳编在一起的，应该是给力的。 我咽了口吐沫，看看星星，他一脸“我是谁，妈妈救我“的表情…… 黄家生上去给大个子来了个“五花大绑“，我感觉下一秒就可以上锅当肘子肉蒸了…… “好了！这种绑法最结实了，我爹以前杀猪的时候，两百斤的猪这样绑住一点儿事儿都没。“黄家生说的非常自豪确信，我和星星不禁笑了。 果然，我们仨一人拽住一个角，然后一起合力，居然把大个子给拉起来了！ “家生，看来你爹这招管用！“我和星星憋着青筋调笑道。 然后家生走上上铺的台阶，我和星星俩人在下面使劲儿的推，好不容易把大个子给拉到了床上。 “哎呦妈呀！这家伙吃啥长大的，这么高，这么重！“ 我不怀好意的说：“都是吃进口玩意儿长大的吧！“ 我们仨也倒在床上睡着了，刚才那一折腾比跑五公里还累。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喊…… “谁啊！这么烦人，大半夜的嘟囔啥！“ 可谁知这声音越来越大，我坐起来一看，好家伙！对面那富二代哥们儿正耍酒疯呢……没一会儿星星和黄家生也醒了，俩人都苦大仇深的盯着他。 “诶，你别嚎叫了，等会儿宿管来了看你咋办！“我凶巴巴的跟他说。 可是大个子彻底醉了，听见我的声音后更来劲了。 “%￥#@！）*&%“说了一堆我们听不懂的。 “大哥，你安静会儿行吗？你不睡觉我们还睡觉呢！“我直接跳到他的床铺上抓住他肩膀使劲儿摇。 不摇还好，这一摇，大个子倒是安静了，但是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不是吧大哥，你你……你……“ 我吓得一个飞跃跳回了自己的床铺，大个子迷迷糊糊的把头一下歪到了床边，然后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他吐了…… 那股腥臭的味道一下子在三十平米不到的宿舍里散开了。星星和黄家生赶紧用被子捂住鼻子，我差点儿也吐了。 大个儿估计肚子里全是酒，吐了一会儿后，在那边保持干呕的姿势，但没再往外倒东西了。 我无奈的看了星星和家生一眼：“今晚是别想睡了。“ 我们三个极不情愿的爬起来，去拿扫把和水桶，我赶紧跑道窗户边打开窗通风。 “我们仨上辈子都欠他的吧！真是作孽啊！“黄家生闷头拖地，不耐烦的抱怨着。 “我连我爸妈都没这么伺候过！“星星都快哭了。 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在这种腥臭味里过一夜吧…… 好不容易收拾完宿舍，星星又贡献了他自己的香水到处喷了喷，一看表已经四点半了！ “赶紧睡！“我们仨爬上床一下子睡的跟死猪似的。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正迷迷糊糊的，脑袋疼的不能行，突然发现一个人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正盯着我。 “啊！你是谁！“ “我是你舍友啊！，咱们都一个宿舍的。“那人说的漫不经心，那语气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富二代大个子！ “你他妈的清醒了？“我一下子怒火就上来了。 “诶诶诶，怎么出言不逊啊！这可不友好。“ “我呸！就你这熊样，昨晚上把我们仨个给折腾好了，你还说什么不友好！我看你是不要脸！“ 我这话一出，大个子愣了。星星和家生这时候也起来了，俩人都怨气冲冲的看着他。 “你们，你们啥意思啊？说清楚点！“ “你还有脸说？昨晚你喝醉了踹门进来的，送你回来的那几个傻逼直接把你放门口就溜了！我们仨好不容易把你弄床上，你半夜起来发酒疯，还吐的宿舍满地都是！我们仨扫宿舍弄到半夜四点半！你陪我香水！“星星说的很…….娘…… 大个子愣了一下，随即脸一红。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说自己衣服上一股泔水味，宿舍里又想的跟走进了窑子似的。哈哈，对不住对不知，没想到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这样！“ 我们仨气鼓鼓的，谁都没吱声。 “这样这样，快午饭了，我请大家吃饭！咱们去门口的餐馆里搓一顿！“没有人搭理他…… “要是你们不嫌远，我们去市里吃！“大个子站起来诚意满满的说，我看他也挺诚心的：”好吧好吧“ 简单洗漱后，四个人坐在了学校门口小饭馆的包间里，气氛蜜汁尴尬…… 第129章 黄家生的秘密 富二代大高个儿点了很多菜，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可是星星和黄家生依旧表情凝重，我也没啥好脸色。 “诶诶，你们别这样嘛，这才刚刚开始，我不就是不小心喝大了，有点失态吗？” 大高个此话一出，星星直接炸了：“你那是有点儿吗？你也太客气了吧，我谢谢你啊！” 没想到星星那小身板和小嗓门儿这回这么给力，大个子端在手里的酒杯都晃了一下。 “兄弟，听你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大个子岔开话题。 “我是上海人。” “哦哦哦，大上海来的啊，怎么到我们这儿上学了，真是太客气了。” 星星白他一眼，不说话。 “我也是本地人。”其实昨天在小酒馆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所以看在都是一个地方的面子上，出来缓解下气氛。 “真的啊？那真是太巧了！咱俩老乡，还住一个宿舍！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啊！”大个子明显对我的解围很感动。 “嗯，是。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喝点儿吧，要是你天天这样，我还是劝你换个单间住吧！”我也没客气。 “知道啦知道啦，你看我都给忘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大个子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我叫陈歌，熟悉的朋友都叫我小哥，大家爱怎么叫都行。” 陈歌，我觉得这名字好耳熟。 “你以前几中的？” “一中的，你呢。” “我也是啊！” “哦哦，我知道你是谁了！” 陈歌是我们学校的，还跟我同一年纪，但是这个人来学校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五次…… 陈歌的老爸是我们当地非常有名气的一个老板，白手起家的，据说他家以前穷的叮当响，靠着父母摆地摊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后来赶上改革开放，陈歌的老爸就做起了电器生意。那个时候的所有家用电器都很紧俏，他老爸凭借着脑子灵活，手段狠，愣是把我们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的代理权全部都拿了下来，专做进口生意。 这应该是他们家的第一桶金吧，后面他老爸又做了零部件厂子，现在开着我们市唯一的一辆马萨拉蒂，没有人不知道的！ 至于他这个宝贝儿子，是家中的独子，人生的是一表人才。我偷偷瞄了眼陈歌，确实名不虚传。 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身材也很棒，就是不学无术……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学校，当初进我们一中还是因为喜欢上一个姑娘，陪着进来的。 但是陈大少爷从来不出现在学校，偶尔来一次，老师校长都跟孙子似的巴结着…… 这个只存在于女生的幻想，男生的流言中的人居然跟我一个宿舍，还就睡在我对面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我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接下来，星星和黄家生都做了自我介绍，我也简单说了两句。 黄家生一直紧张的盯着桌子上的菜，嘴里还不停的唠叨：“别点了吧，这都多少了，根本吃不完的。” “点点点！”陈歌豪迈的一挥手，“服务员，再来一盘虾！” 我知道黄家生家里不富裕，他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一定是担心最后AA的时候自己拿不出钱。 “陈歌，这顿你买单啊？”我故意这样问，让黄家生吃颗定心丸。 “废话！来之前我就说了，咱们宿舍第一次一起吃饭，我买单，再说了我昨天给大家找麻烦了不是……”陈歌说着笑了起来，终于宿舍其他几个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男生之间的过节就是这么容易开解…… “等会儿吃完饭咱们一块去唱K啊！”陈歌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 “好啊好啊！”星星第一个响应。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小饭馆陈歌说的那些话，他好像留在国内上这所学校是因为一个喜欢的女生吧，怎么倒是有闲工夫陪起我们这些屌丝来了。 星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俩眼神一对，故意问道：“我说陈大少，你这种条件的不会是单身吧？怎么晚上不用陪女朋友，跟我们这些老爷们儿耗着？” 陈歌摆摆手：“千万别这么叫我！我最烦别人喊我这个了。女朋友嘛，人家不要我！”陈歌说完似乎很晦气的摇摇头。 “不会吧？哪个女的这么不开眼，连你都不要！”星星在一旁惊叹道。 “被说了，这世上总有人就是怎样都不待见你！唉……” 说道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楼下看见的和黄家生在一起的女孩。 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黄家生哪儿都比不上陈歌，但已经有个要好的女朋友了！ 我故意问他俩：“那你俩呢？单着还是？” 星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可是听妈妈的话 的，高中不谈恋爱的。到了大学再找。” “家生呢？”我故意问。 黄家生脸一红，也低头摇了摇头。 嗯？不对啊，这小子为啥要故意隐瞒，怕不是这中间有什么秘密吧……兴许是这行做久了，再加上老头子大师兄他们总是在我耳边说什么敏感度啊，骗局意识啊的，搞得我现在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联想起骗局，有种想要找到真相，帮助弱者的冲动。 “可是我看你天天早出晚归的，不是去谈恋爱了啊？”我故意问黄家生，他的脸更红了，“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图书馆看书了。” 饭局结束的时候，陈歌一结账，居然吃了八百多。在我们这种城市，还是大学旁边的馆子，吃八百多那就是天价了！老板娘跟见着自己亲儿子似的，一个劲儿的握着陈歌的手。 “小陈呀，有空常来啊，你来了阿姨给你打折！” 陈歌有点喝晕了，一个劲儿的点头：“放心放心，一定帮衬！” 出了小饭馆，陈歌提议我们一起去唱K，黄家生在一旁别别扭扭的不说话。 “走啊，家生。你这是失语啦？”陈歌打趣道。 “那个，那个要不，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我还有点…….事儿。”最后那个事儿字，黄家生说的特别勉强，像是吃到了嘴里，根本听不清楚。 “有啥事儿啊？第一次集体活动你就不参加啊，这样可不好啊！这种行为叫做脱离集体啊！”星星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 我看着两边都僵持不下，也明白黄家生的意思，估计是要陪那个隐形女友，于是解围道：“行了行了，家生估计是真有事，那你就去忙吧！晚上咱们宿舍见了。” “诶，好的。”我第一次见到黄家生用这种柔软感激的眼光望着我，感谢我帮他解围。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用一种冷漠坚硬的目光示人的。 我们三个去了KTV，鬼哭狼嚎了一晚上，陈歌估计是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不要他的女生有关，净是唱一些苦情歌，还点了好多酒，一直灌自己。 星星还是个孩子，很是单纯，唱的都是些开心的快歌。我不怎么唱歌，就跟他们玩玩筛子，喝点酒。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黄家生，总觉得他的事儿没那么简单。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以黄家生这种一根筋的性格，早晚要出事的！ 晚上陈歌又喝醉了！我和星星无奈的对视一眼，一边一个把他架了回去，这家伙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薛晴，薛晴。” “看来我们是拜这个薛晴所赐，今晚又要扫宿舍了。”星星无奈的说。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又在同一个位置，看到了黄家生和那个女生！不过这次两个人似乎闹得不太愉快，女生背对着黄家生，家生一脸生无可恋。 他看到了我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星星惊讶的问我：“黄家生谈恋爱啦？” “应该是，这已经是我看到的第二回了。” “不会吧，我怎么也想不到咱们宿舍第一个谈恋爱的居然是他！连陈歌这样的都没人要呢！”我俩无奈的看了一眼中间已经烂醉如泥的陈歌。 走上台阶的时候，我听见了那个女生的声音：“你不要再提钱了，这样只会让我看低了你！”女生的声音很压抑，可是听得出很愤怒，或者说绝望。而黄家生一句话都没说。 我更加觉得蹊跷了，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第130章 这世界也他妈的太小了 我和星星把陈歌那头猪好不容易给弄到了床上，这回有了经验，直接从柜子里拿的黄家生的绳子，把这家伙给绑上去的。 “哎呦妈呀，我本来想报个健身班的，有了陈歌都省了，每天光弄他就够练一身腱子肉了。”我喘着粗气说。 星星也累得够呛，摆摆手：“再这样下去我要求调宿舍，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我俩正瘫倒在椅子上喘粗气，黄家生推门进来了。看了看地上的绳子，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们拿我绳子了？” “是啊，不然怎么把陈歌那王八蛋给弄床上去！”我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们开我柜子了？”黄家生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星星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家生，不好意思，我们确实开了你柜子拿了绳子，但当时我俩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把那小瘪三给弄床上去，免得再在宿舍门口丢人现眼。”星星说的很客气，不愧是大城市来的，素质就是不一样。 黄家生也没说啥，捡起地上的绳子，气鼓鼓的扔进了柜子里，把柜子门关的震天响。 “干嘛呢干嘛呢！”我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去唱K你不去，自己跑去约会。这会儿用下你绳子，开下你柜子咋啦？能咋地？我的柜门都没打算关！我就天天开着，还通风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跳起来戳着黄家生的背骂。 星星一看我真急了，赶紧过来拦住我：“小枫，这是干嘛？家生的反应也正常啊，我们确实擅自动了人家的私人物品。” “哼！”我不服气的扭头坐回椅子，背对着黄家生。 “我没啥东西藏着掖着的，就是你们得尊重人。”黄家生声音不高，闷闷的说了一句。拎起水壶出去打水了。 “你是戏精吗？自己一个人上演春秋大戏呢！谁不尊重你了？都是你丫的自己想的！真是服了气了！” “哎呀，好啦！小枫你怎么这个样子呀，还有完没完啦？我看你也是个小瘪三啦！”星星急的上海话都飚出来了。 我被气笑了，心里嘀咕：黄家生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够意思，问他啥都不说实话。打工的事情没告诉任何一个人，说自己早出晚归是泡图书馆了。谈女朋友的事情就更气人了，真是的！ 一会儿黄家生回来了，我也没搭理他，带上耳机玩游戏，键盘敲的噼啪响。 晚上的时候，陈歌一直睡得很死，这回倒是没发酒疯也没吐，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的太杂了，我倒是失眠了…… 初秋的月光很皎洁，校园里安静的能听到蝉鸣。我趴在床头盯着外面，心里想着老头子和燕子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正想的出神呢，突然听见陈歌嘴里嘟囔了一句：“薛晴。” 又是薛晴……看来陈歌是真的陷进去了。我突然很好奇，这个姑娘是何方神圣，能把一个见过世面的大公子哥给迷得七荤八素的，连做梦都喊他的名字。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大家一早都起来洗漱好去教室。我和星星，陈歌走在后面，黄家生一个人跟个斗鸡似的走在最前头……我看着就觉得碍眼。 “小枫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跟谁欠你三百万似的！”陈歌看出了我的不悦。 “还不是那个黄家生害的！”星星在一旁不忿的说。 “咋啦？你们不会昨天趁着我睡着吵架了把？” “哼哼，你那是醉倒！我们就用了下他的绳子把你给弄床上去，他小子跟个斗鸡似的，逮着谁都咬一口。” “等会儿等会儿，你再说一遍？？？”陈歌一脸的黑人问号。我和星星噗嗤笑了，想起没回陈歌醉倒后的傻模样，还有被我们用绳子五花大绑的场景，不禁觉得很搞笑。 “没办法啊，你人高马大的，不把你绑上去怎么弄你上去？你要在地板上睡一夜？” “我……我……你们臭小子，看我不抽死你们！” 陈歌说着要来打我和星星，我俩撒开退就跑。 到了教室，没一会儿辅导员来了，安排大家做自我介绍。我和陈歌，星星三个人瞄着班里的女生，一边偷偷的品头论足着。 “诶诶，那个穿白T恤的好！很苗条！” “啊？你口味就这样啊，那个哪里是瘦，那叫柴好吧？” “你懂什么，边儿去！” “我觉得穿连体裤的那个漂亮，时尚！看着气质很不错。” “那个脸也太普通了吧……不过胸蛮大的。” “大家安静下！”辅导员在讲台上发话。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见面，未来的四年里大家就要在同一个班级共同度过。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大家能够互帮互助，和谐相处！好了，下面是自我介绍环节，就按照名字的排序，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上讲台来自我介绍！” 我看着台上的新面孔，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亢奋。新的篇章要开始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这趟旅程里做全新的自己，有任何想要弥补和修正的过去，都可以在此得到救赎。 叫到我了，我上去大大咧咧的说：“大家好，我叫严枫，大家叫我小枫就行！我这个人没啥特别的，蛮喜欢帮助人的。大家有什么困难事，或者遇到什么坑蒙拐骗的要出气的，来找我就行啦！” “哈哈哈哈……”我的一番话把低下的人都逗笑了。 “严枫同学，你这自我介绍很特别啊！看来你很有侠肝义胆。”辅导员笑着对我说。 接下来是陈歌，这小子一上台就引起了女生的尖叫。我无奈的看着那帮花痴女生，却无意间发现黄家生的脸色不太好。什么情况……黄家生还跟陈歌吃上醋了？ “我这人没啥特别的，就是爱玩哈哈，还喜欢交朋友。希望能和大家都成为朋友！”陈歌下来后，女生们在一起交头接耳的。 这时候老师叫到了一个名字：“王海心。”我看刚才我进班一眼看到的那个白皙纤细的女生走上了台。 “大家好，我叫王海心，来自海滨城市青岛。我来的时候带了很多海边特产，有想尝尝的同学来找我就好了哈哈。” 太可爱了！我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小巧的瓜子脸，一双眼睛说不上太大，可是杏目顾盼生情，小巧的脸蛋和嘴巴显得非常的古典精致。 “小枫，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啊！”星星用胳膊碰了我下。 “我有吗？没有吧！”我赶紧收回眼神。 “谢谢大家！”直到王海心说完下台，我都没记住她后面说了什么，只觉得这个女生惊为天人！ 海心，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大学真好啊！大学里有环肥燕瘦的美女，还有各种背景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我打心眼儿里爱上了这种生活！ 辅导员在讲台上说接下来是军训，这两天还有空闲时间，大家都好好休息下，军训一开始就够你忙受的了！ 我和星星，陈歌打算去食堂吃饭，大家跟着人群往外走，不知道黄家生这小子走去哪儿了。算了，随他吧！ 我们三个讨论着食堂的四个食堂要去哪个吃好，争的不可开交。 “我就跟你们说一定要去一号食堂，那个是唯一的有二楼的可以开小灶，吃炒菜的地方！” “才不要，我就说要去清真食堂，清真的东西好吃啊还干净！” “哎呀，直接去外面吃得了，费那劲干啥！” 我们正吵吵着，突然我听见陈歌叫了一句：“薛晴！” 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就跟我自己女朋友似的。我抬头看陈歌，只见他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的……痛苦！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女生侧面对着我们，正在跟黄家生说话。两个人看起来不是一般关系，似乎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会吧……难道跟黄家生一直见面的那个女生就是薛晴？？ 这世界也太他妈的小了吧，这以后宿舍的关系还怎么处啊。再说了，这薛小姐是不是眼光有问题，陈歌哪里比不上黄家生呢还？ “怎么了？”星星也发现了陈歌的不对劲。 “我们到底去哪里吃啊？” “他妈的他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陈歌说完狠狠的咬咬牙，跟在了黄家生和薛晴的后面。 第131章 特殊的见面礼 我俩还没反应过来，陈歌就冲出人群，冲着黄家生和薛晴去了。 “诶诶！你等等我们啊！”我和星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看陈歌这架势，是非要把食堂掀了不可，这必须跟上去阻止啊！ 黄家生和薛晴去了第一食堂，到了后直接奔着二楼去的。我和星星追上陈歌后也上了一食堂的二楼。 只见黄家生和薛晴坐定后，黄家生起身去买东西，他在小窗口观察了半天，点了两个炒菜，然后买了两瓶汽水来到薛晴旁边。 “渴坏了吧？”黄家生笑笑，那笑容我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是那种真正的放松，从心里涌出的爱。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张僵尸脸，毫无表情。 因为离得比较远，而且薛晴始终是背对我的，我只能看见黄家生。 “这个难道是家生的女朋友？”星星一脸疑惑的问。 我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哦，我是真没想到啊，咱们宿舍第一个有女朋友的居然是他！厉害啊，真人不露相。” 我在桌子底下使劲儿踹了下星星，示意他别说了。没看见陈歌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吗？ 星星识趣的闭上嘴，无奈的看着陈歌。估计他跟我一样想不明白为啥黄家生能比陈歌强。 “那个，要不我去买吃的吧，你们在这儿坐着。”我给了星星一个眼色，示意他看好陈歌。星星点点头。 我点了两个炒菜，要了个砂锅 ，又买了三份烤鸡柳，端着回去了。 陈歌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见黄家生正在给薛晴夹菜，这绝壁是男女朋友无疑了。 陈歌一掌拍在桌子上，打算要过去理论。我和星星一边一个给拦住了。 “你要干啥？” “我要去问个清楚！” “你还有啥不清楚的？这明显人家俩是一对儿！” “我不服！“ “哎呀，陈歌，感情的事情是这样的好不啦，讲不了道理的咯！“星星每次一着急，就会飚上海话。 “先吃饭！“我把陈歌按下来，给他夹菜。 “先吃饭，有啥事儿吃饱了再说。“ 陈歌不说话，默默的用筷子搅动着米饭。 “我说你盘饺子馅儿呢？“ “就算有啥不舒服的，也不好在这里发作的，我们回去宿舍再说吧。而且，人家都是自由恋爱的，我们也干涉不了啊！“ 我和星星以为没事了，埋头大吃，突然陈歌猛地一摔筷子，走了过去。我俩根本没来得及拦…… 我和星星跑到跟前的时候，陈歌已经怒目而视的瞪着黄家生了，我看了一眼那个薛晴，是长得不错，但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不过气质非常好，丢在大学校园里确实蛮显眼的。 “你有什么事吗？“黄家生先打破了僵局，问陈歌。 “你们是怎么回事？“陈歌语气冷冰冰的质问。 “我们……“ “陈歌，这是我们的私事，好像犯不着跟你交代吧？“一旁的薛晴开口了，语气果然不凡……充满了鄙视。 我真担心陈歌把桌子掀了，赶紧解围：“你好啊，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其实我们之前见过的，你应该就是楼下来看家生的那个女生吧。“ 女生淡淡的看看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这就是你所说的已经有意中人了？？”陈歌几乎是咆哮着说出口的，引得旁边的人都往这桌看。 “要不我们一起吃吧，也算是宿舍聚会了。星星把我们的菜端过来！“我和星星想打圆场，谁知道那个叫薛晴的女孩儿站起身来：”不用了。要聚会改天吧，家生我们走！“ “你跟我说清楚！“陈歌伸手要拦那个女生，黄家生那边立马不干了，上去就推了陈歌一把：”你放尊重点！“ 两个人迅速离开二楼餐厅，留下陈歌一个人在原地咆哮：“我还不够尊重吗？？“ 看这样子肯定是吃不下去了，我要了几个打包盒把午饭打包了，和星星一起带着陈歌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陈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还挺让人心疼的。 我俩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就耷拉个脑袋走路。 到宿舍门口，还好家生没有回来。我打开门，拿了个小桌子摆在宿舍中央，然后把饭菜摆上去。 “吃点吧，要不要喝啤酒？“星星指着自己储存的啤酒。 陈歌还是一言不发，就死死盯着某个角落，眼睛通红。 “算了，别喝了，吃饭就好！“我是怕陈歌再发点酒疯，那就真不好收拾了。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黄家生？“我和星星正狼吞虎咽，被陈歌的一句话差点噎住…… “陈歌，你想听实话吗？“ 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这也是我俩想不明白的。按理说，你外表，家世真的比黄家生好太多了。如果这些都不是原因，那只能说要么你输了性格，要么输了感情基础。“ “感情基础？？“陈歌抬起头盯着我，样子像是要吃人。 “我追了薛晴整整一年半，为了她，我家里给联系好的美国的大学我不去，北京的大学我推辞了。我就是想在A市好好陪着她，虽然她比我大一届，但是我都规划好了，等她一毕业就安排去我家公司上班，不让她受一天苦。可是她就像是个石头人！“ 陈歌突然哭了起来，我和星星也觉得挺尴尬的。这家伙应该是动了真感情了，如果薛晴只是单着还好，可是刚巧男朋友又是我们一个宿舍的，确实接受不了…… “她是我们上一届的，大二的？“星星怯怯的问。 “嗯。“陈歌点点头。 “那你来咋认识的啊？“ 陈歌叹了口气：“我家里的公关公司做商演，要从大学里找几个兼职。薛晴是其中的一个。那天商演活动结束后，公司主管请所有人去唱K喝酒，我也去了。“ 我瞠目结舌，看来这陈歌家的家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后来我去了，那个场子里的所有姑娘都巴结我，讨好好，要跟我喝酒，想让我带她们走。“ “我擦……你这过的是太子爷的日子啊！“我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陈歌没搭理我：“唯有一个女孩不巴结我，甚至都不靠近。她就是薛晴。我家做这个公关公司，漂亮女孩我见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薛晴我就走不动路……她很特别，很不一样。“ “我觉得她长得没有咱班的王海心好看啊！“星星冷不丁的蹦出一句，弄的我一阵难受。不会吧，星星也看上王海心了？ 陈歌苦笑着看了一眼星星：“那是你还小，没见过什么女人。美人在骨不在皮，而且气质好的女人，拿的是你这里。“陈歌使劲儿的戳自己的心窝子。 后来我就偷偷问了公司主管他的情况，公司主管说她叫薛晴，来做了几回兼职了。似乎是家里的情况一般，所以要勤工俭学赚点学费。 “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她缺钱我就给她送钱啊！我就送花，送包，送车。可是她就跟个冰山似的，完全没有一点反应。最多的回应就是讥讽我几句，说我幼稚。“ 陈歌痛苦的拿手捂住脸。 “后来有一次听公司主管说她家里出事了，急需要钱。她实在筹不到，就来问公司能不能预支她的薪水。我二话没说，让公司主管给了她五万块钱。“ “谁知道第二天她来找我了，递给我一个欠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薛晴欠我陈歌五万块，还按了手印。“ 我和星星都傻了，现在还有这样的女孩啊。不都是主动往富二代身上扑的吗？怎么还有不要的！ “我当时看她的样子憔悴的很，很有保护她的冲动，就表白了，问她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谁知道她非常反感：“骂我趁人之危，还说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 “那之后，就是高考完的暑假，她留在A市打工，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再逼她，就去东南亚旅游了。然后高高兴兴的来报道，想着能和她美天见面了，谁知道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我叹了口气，原来陈歌还是个痴情种，那要这么说黄家生和薛晴是同一个地方的老乡，那他俩会不会一早就认识了？ 这时候突然黄家生推门进来了。他看见我们三个围在一起吃饭，表情僵硬了几秒钟。 “黄家生，这就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吗？“陈歌冷冷的说。 第132章 彻底崩溃的陈歌 出了那件尴尬的宿舍兄弟俩追一个女孩儿的事情后，黄家生待在宿舍的时间更少了。几乎早上起来就看不见他了，晚上到睡觉关宿舍门那一刻他才回来。 宿舍虽然是四个人，可是基本就是我和星星，陈歌每天一起吃饭，上下课。如果陈歌和黄家生不小心打了个照面，那气氛真是比南极冰川还要冷…… 一开学，日子就紧张起来了。最先来的是军训。我们这A市说不上是火炉，可是夏天也非常长，潮热难耐。军训的时候正是秋老虎，长裤长袖的军训服裹在身上，更蒸笼似的。一到休息的时候，陈歌就拉着我们去小超市买饮料，而黄家生永远一个人默默的带一瓶白开水。 这天，我们班走队列一直不达标，教官怒了。所有班级都解散后，教官要求我们继续留在原地练习。当时天上已经开始打雷了，看样子一会儿就得一场暴雨。 我们不耐烦的做着分解动作，心里都期盼着这一切赶紧结束。 果不其然，一会儿天被乌云给遮挡的结结实实，豆子大的雨点落在身上，砸的脑袋疼。 “谁都不许动！原地坚持一分钟的动作分解，谁要是动*场跑五公里！” 我们摊上的这个教官也是个事儿逼，平时没事就爱人五人六的装逼训斥我们。 大家都把腿抬到半空中，在雨中坚持着。 这个时候，我看到操场边上有个人影一直往这边看，仔细定睛一看，不好，是薛晴！ 她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还有一个保温壶。这是要当众秀恩爱啊，陈歌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我正担心着，被教官看到了：“这位同学，你在看啥呢？想跑五公里？” “没有没有，教官。” 我心里想着怎么把陈歌给引开视线，或者想办法别让薛晴过来啊！要不肯定得天下大乱！ “哎呦哎呦，教官，我肚子疼！”我突然弯腰捂住肚子，在地上站不起来。 “怎么回事？”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我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根本坚持不下去了。我需要去医务室！”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我的脸色应该也不怎么好看，这样一闹，教官也有点害怕了。 “快去快去！用找个人陪你吗？” “陈歌，你跟我一块儿吧！”我拉住陈歌，一把给扯了过来。 陈歌真以为我肚子疼，扶着我赶紧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总算是躲过去了，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还要有多少这种过招…… 到了医务室，医生问了几个问题，我都答的吱吱呜呜的，最后医生烦了：“我说你这位同学，到底是有病没病啊？没病少装病！” “你小子不会是想逃避军训吧！”陈歌笑呵呵的看着我。“ “说啥呢，我就是刚才疼的要死，现在又好了。那个，谢谢医生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就不麻烦您了！“ 医生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俩走出医务室。 “这么一闹，估计站军姿已经结束了吧。“我大大咧咧的说，心想这下可以直接回宿舍，避开那俩秀恩爱狂魔。 “晚上吃啥啊？这两天可是累死我了，晚上得吃顿好的！“ “陈歌你怎么不出声啊，平时不都是你最爱吃吗？” “陈歌，陈歌？”我一扭头发现陈歌已经不见了，什么情况？ 我赶紧往回跑着找，在一个拐角处看见陈歌傻站在一间病室前一动不动。 “我说你在干啥呢，赶紧跟我回去啊，好不容易躲开了……”我走到跟前，发现陈歌眼睛很红，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黄家生和薛晴！！ 我的苍天啊，我装病又被教官骂又被校医骂的，怎么还是没能躲开这俩瘟神？！ 只见黄家生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旁边医生在嘱咐着：“他的胃病看来是旧疾了，胃这个东西要特别小心，你怎么对它，它就怎么对你。记住，精神压力不能太大！一定要按时吃饭。” “好的，谢谢大夫。”医生走后，薛晴温柔的坐在床边，给黄家生掖被子。 “我就知道你的胃撑不住。你不要去那家超市打工了，我看着那里的老板面*诈，不像是好人。别到时候被他骗了，再被讹诈什么的。” “没事，这点儿小事我能应付的来。” “还逞能，你再这样下去，身体坏了以后怎么养我？” “啊？”我惊讶的叫了一声，薛晴意识到身后有人，猛地转过头来。 “你是谁？干嘛呢？”薛晴没认出我，但看到陈歌的一瞬间表情还是僵 了一下。 “你……你在这里干嘛？” 我心里问候了一遍黄家生的八辈祖宗。我好不容易骗了教官躲过了今天这一场冲突，你还硬要往上面撞？现在好了吧，三角关系男女主角全部到场，陈歌眼睛都红了，估计今晚又是一顿耍酒疯。 “我，我那个肚子疼，陈歌陪我来看校医。我们刚才给教官请过假的，可不是专程来看你们的，别那么自恋啊！”我在旁边故意打岔，薛晴瞪了我一眼。 “那你现在好了吗？” “我？哦，我好多拉。”我故作轻松。 “哦，那你们还在这儿干嘛？别影响我们休息。” “你这女生，你很是嚣张啊！”我刚要跟薛晴理论，被陈歌拦住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陈歌的眼里全是心碎，而且是碎成渣的那种…… “陈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了，我有男友，黄家生就是我的男朋友，我已经在跟学校申请帮他调宿舍了，免得这样下去你们大家都不开心。” “薛晴，你这样虐待我的真心，是不是特别爽。” “我没有！”薛晴一下子急了，那一瞬，我居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难过，心疼。 “你需要帮助，但从不要我的帮助。你需要爱，但不要我的爱，你需要钱，但就是不要我的钱！”陈歌在病房门口咆哮着。 病床上的黄家生想起来争辩，但估计是太痛苦了，无力的躺下去…… 薛晴的眼睛里居然有泪水？我没看错吧，这个永远把陈歌当垃圾的人，居然也动情了？ “家生，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这件事需要说清楚。”薛晴扭头跟病床上的黄家生交代到。 黄家生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薛晴走出病房，径直走到了校医院的小花园里。我和陈歌跟在后面。按理说这是人家俩的事儿我就没必要再跟着了，可我真不放心陈歌的状态，万一薛晴再说出什么刺激的话，那陈歌做出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到小花园后，薛晴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黄家生没有跟出来，转身对陈歌说：“我知道你家里很有钱，也知道你的女朋友多到数不过来。” 陈歌冷笑一声：“家里有钱是错吗？你宁愿选个穷的叮当响的？我是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你可以去问我的每一个女朋友，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我不是玩玩，我是走心的！”陈歌看来气的不轻。 薛晴点点头：“陈大少爷痴情的名称，大家都知道的。只是，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一直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我不过是你吃惯了西餐，来一顿路边摊，我对感情很认真，不想玩。” 陈歌使劲儿把拳头咋进旁边的墙里，血顺着墙就留了下来。“为了你，我留在国内，为了你我都安排好了你一毕业就去我家公司上班，这一辈子都不让你受一点点苦！” 薛晴背过身去，可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抹去了眼里的泪水。是啊，这样一个痴情公子哥，女生应该都无法抗拒吧，薛晴越是一副冰山模样，我越是觉得她是喜欢陈歌的……只是没有安全感。 “谢谢。谢谢你，陈歌。我来跟你说说黄家生吧。” 陈歌不说话。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两个家是一个地方的。我高三那年家里出事了，黄家生一声不吭的跑去县城打工，给我转足了学费。” 我倒是一愣，原来是这样……陈歌也明显很惊讶，扭过头来看着薛晴。 他那时候成绩很好，我俩几乎就是班里的第一第二名。可是为了我的前程，他牺牲了自己。 “他说，女孩子耽误不起，他是个男生没事的。其实他可以考北大清华的，但是为了照顾我，和我的家人，他选择来A市和我一起。” 这个黄家生这么痴情啊……我倒是没看出来，只觉得他天天特别紧张，很在乎钱。没想到如此深情。 “所以陈歌，不管是出于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一直会和黄家生在一起。”薛晴这句话说得很重，我想有些难言之隐都在话里了。 说完后，薛晴擦擦眼泪：“所以，请你以后放过我，让我过好自己的生活。” 薛晴走远了，我看着陈歌流血的手说：“去包扎下吧。” 陈歌像是定住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第133章 一个月的缘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而丰富。平淡，因为黄家生和陈歌似乎在那次校医院事件后都变了个人似的，俩人不再剑拔弩张，不再冰冷相对，有时候什么陈歌请客也会叫上黄家生，尽管黄家生的话还是那么少，但看起来也是宿舍齐齐整整的四个人。 而陈歌之前可能是为了低调，让薛晴觉得没有距离感，所以一直都跟着我和星星两个人混食堂，坐学校的电瓶车。可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似乎是彻底放开了…… 一天下暴雨，军训暂停。我和星星在宿舍里打游戏。正打着呢，听见宿舍楼下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我俩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谁的跑车开到宿舍来了？ 我俩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只见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停在宿舍楼下，门开了，不是推开的，是掀开的那种！ “靠！我在上海只见过一次这种车子！”连星星这个国际大都市来的都自惭形秽了…… 我心里想着，怕不是陈歌吧！ 只见门掀开后，一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摘掉墨镜，莫西干头都能当鸡冠子了，一条皮裤，一件很炫酷的T恤，脚上一双冷酷的军靴。 “陈歌！” “早就听说他家里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啊！”我和星星在阳台上感慨着，然后扭头一看，男生宿舍阳台上全是脑袋，大家都听到了稀有的跑车声，都在感慨陈歌这身拍电影似的行头。 陈歌看了眼我们这群小市民，微微一笑，带上墨镜走了上来。 “咣当！”宿舍的门被一脚踹开了，陈歌自带光环的走进来。“今晚儿上都有事儿吗？” 我和星星木讷的摇摇头。 “那跟我去吃饭！” “啊？” “啊什么啊？叫你们去就去，今儿就不叫黄家生了 ，不方便，就咱们哥仨聚一聚吧！” “哦。”我和星星全程懵逼，机械的洗漱，换衣服。 星星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感觉今晚这架势不一般啊，要不要穿的好一点。” “哎呀，平常穿就行了，你和我最好的衣服还没有人家陈歌一条内裤贵呢，何必呢！” “哦，”星星吐吐舌头。 我来捯饬好后，陈歌上下打量了下：“就这么着吧，走！” 突然觉得陈歌的气场全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为薛晴故意压的太平民化，现在一下子爆发流量…… 我和星星来到楼下，陈歌的车子前面，拿出手机一顿拍。 “太好看了，太帅气了！简直就是梦想啊！” “陈歌，你绝对是我的偶像，下回教教我怎么投胎？” “这车得好几百万吧？” “一千万，”陈歌把玩着墨镜，随意的说。 “我爸爸妈妈的所有财产加起来，也没有这个零头多……”星星傻乎乎的说了句，把我和陈歌都逗笑了。 “行了，楼上那些眼睛都 看着呢，我可没兴趣在这破学校里头装什么大头蒜。咱们走吧。” 上车后，我和星星又对着内饰一顿拍照，一顿夸，完全不想掩盖自己毫无见过世面的下市民嘴脸。 陈歌“轰”的一脚油门，我俩一个前扑，随后俩人都老实了，紧紧的抓住把手，再也不说一句话。 到地方后，陈歌停好车子，我们下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酒会。 “酒会啊？都谁呀？” “进去不就知道了。”我瞪了陈歌一眼，这小子现在完全霸道总裁上身……. 进去后，嚯！里面布置的气氛相当好，而且都是年轻人，每个人都气质非凡，穿的也非常的上档次，相比之下我和星星基本和服务生是一个档次的。 “这里面的女生都好漂亮啊！” 星星伏在我耳边说，我看了下，确实是。而且和学校的女孩气质都很不同，穿的也非常大胆，基本都是深V和大露背。男生们也各个的发些时尚，衣着光鲜。 “今天我陈歌请客，大家放开了玩！上面有泳池，低下有K房，旁边的房间里有电玩室，餐饮尽情享用！” 之间陈歌跳上舞台，对着话筒大声说。他说完后，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热情的回应他，场子的气氛棒极了。 “我觉得这里都是富二代，他们明显已经见惯这种场面了。所以我俩也不用拘着了，反正我俩就是全场最穷的。”我跟星星说，他认可的点点头，转身拿了一杯鸡尾酒。 我的目光在舞池中寻找陈歌，只见几个女孩一下子围了上去，陈歌身边各个都是堪比模特的美女。突然觉得薛晴的话也不无道理。 天天鲍鱼燕窝的也会吃腻吧，或许正是薛晴的傲骨和清淡，让陈歌觉得新鲜，也未必不对…… “想啥呢？我们去楼上泳池看看？”星星问我，眼睛里全是星星…… 我点点头，我来来到顶楼泳池一下子就傻了。 这里是个无边泳池，给人的视觉感受就是泳池的边缘就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非常的梦幻，而且泳池非常大，比一般的规模要大一倍，像是在海边度假一般 只见各色比基尼美女在泳池边嬉戏，身材火辣，面容娇媚。我和星星两个大一男生看的有点着迷。 “傻站在那干嘛呢？你俩是泳池管理员？”一个红唇女生看到我来的呆样子故意嘲笑我们，后面的那些比基尼美女全部跟着笑了。 “诶诶，不准欺负我朋友。” 陈歌的声音！一扭头，只见陈歌站在我俩身后，手插口袋，帅的飞起！ “哎呦，小歌，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朴实的朋友了？” “华美，过分了啊！再说我把你丢泳池里！” 那个红唇美女耸耸肩，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里。 “还觉得习惯吗？”陈歌贴心的问。 “习惯习惯，这往好了过怎么都习惯！哈哈哈哈。”我没出息的说。陈歌也被我逗笑了。 “以后你们就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跟我说。我一回来就看你们。”陈歌突然放慢语速，说了一段像是临终遗言的话，我和星星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小歌，你这是要搬出去宿舍住了？” 陈歌刚要回答，后面有人叫他，他拍拍我俩的肩膀：“等会儿跟你们细说。” 我和星星站在原地，更加费解了。 “小枫，我怎么觉得陈歌刚才的话，很是伤感啊？” “我也品出味儿来了。今晚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这酒会办的看来是有名头。” 我俩找了个位置，坐在泳池边看美女们游泳，喝了点香槟。这时候突然中央喇叭响了：“hey，各位，我是陈歌，非常感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的送别趴体，我在这里给大家弹唱一首，希望大家喜欢，就当是助兴。” “送别酒会？？你听到了吗？”星星激动的说。 “嗯，听的真真切切。” 音响里响起了陈歌的声音：“把烟熄灭了吧，对身体会好一点/这样我还微笑着和你分别/那是我最喜欢的唱片，你说那只是一段音乐/却会让我在以后想念……” “《虎口脱险》，这首歌很伤感的。”星星撇着嘴说。 我也从中听出了伤感，还听出了无奈的放手，和真心的祝福。陈歌是个好人，他对待感情的不专一，其实是世人强加给他的有色眼镜。 陈歌的歌声让燥热的场子变得安静而感伤，只有音乐和吉他声流淌在空气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歌声结束后，陈歌走上顶楼泳池，端着杯香槟。 “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我要走了。” “去哪儿？” “去美国读书，一个我早就该去的地方。” “那……那是好事。我们祝福你，陈歌。” 陈歌笑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如果薛晴有什么摆平不了的，也一定告诉我。” “嗯，好。”星星的声音带着哭腔。 “干嘛呀，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假回来就找你们玩！” “嗯！” 三杯子香槟碰在一起，没想到我们的友谊才维持了一个月。一个月里我们见证了陈歌最真的情感，也无比怀念那个彻夜不眠，打扫屋子的夜晚。 “陈歌，希望你在美国一切顺利，学成归来！” “谢谢！” 一周后，陈歌办理了退学手续，东西也派人从宿舍搬走了。宿舍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没了陈歌每天的吆喝耍宝，我们三个像是最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过起了三点一线的日子。 第134章 黄家生当了替罪羊 平淡无奇的日子，过的倒也安心。不用担心陈歌和黄家生的关系，不用担心在校园里随时会遇到薛晴他们。虽说日子平淡无奇，可靠着各色社团里的美女，我过的也挺舒心的。 我加入了个电影社，要说起电影梦，我对斯皮尔伯格很是崇拜，心心念念能拍出《大白鲨》这种经典电影，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电影社，然后遇到一社团的大美妞。 社长是大二的李梅。这个李梅是南方人，纤细瘦小，长得跟仕女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据说全社团的女生都对她非常嫉妒。李梅平日里像个骄傲的长颈鹿，自己本身也非常的好学勤奋，据说年纪轻轻的就会英语，法语，粤语。所以有时候能接到一些小演员和配音的工作，整的跟学校里的明星似的。 我当初进社团就是李梅招进去的，我面试的时候路过电影社，看见一个长得跟明星似的女生正笔直的坐在桌子后面讲解，就围了过去。 面试的必要环节，每个人都要做自我介绍。我的自我介绍全是实话，估计是这份特别打动了她。 记得当时我说：“我的梦想是世界大同，所有人都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做到诚实和善良。没有欺骗，没有争斗，地球变成一片乐土。” 李梅的眼睛都亮了，估计面了这么多人没见过我这么敢说的。 可是无论如何，我是进了电影社了！ 这天，我们要排练一出先锋话剧。我早早的到了排练厅，咦？一个人都没！ 我一个跳跃翻上舞台，原来这种站在舞台中央，被聚光灯投射的感觉这么好啊！我正闭着眼享受，幻想着自己是男一号的时候，听到了幕布后面的声音。 “没，没有。导演您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嗯？这个声音像是李梅的。 我悄悄的走过去，耳朵贴近幕布一听。果然是！李梅似乎在打一个重要的电话，她的声音非常的卑微，都快哭出来了。 不对吧。这个李梅平时骄傲的恨不得鼻孔朝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这女生，眼睛里谁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厉害最美的女王啊！是谁能有这本市，让李梅俯首帖耳的？ 我屏住呼吸仔细的听，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内容。 “导演，那个酒店我不知道在哪儿，能麻烦您发个定位过来吗？” “嗯嗯，好的。不会的，我谁也不告诉，就自己过去。” 我心里一咯噔，不好啊，这是要出事的节奏！李梅再高傲，也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本身还是个孩子。她这么卑微的语气，明显说明对方的地位比她高太多，不对等的关系！ 而且她提到了“酒店，一个人，不告诉别人…….”这些词眼都有明显的危险意味，只是这个李梅口中的导演估计位高权重，李梅不敢说什么。 我估摸着电话差不多要打完了，赶紧躲到舞台下面假装刚进来。 “哎呦，早啊！社长！”李梅的注意力还在电话上，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惊恐。 “哦，小枫啊。早！” “今天咱们排什么啊？” “排《恋爱的犀牛》。” “哦，好啊！社长，什么时候也给我个男一的角色演一演嘛！” “哈哈，好。肯定会的。”李梅明显心不在焉，随便敷衍了我两句。 人到齐，排练开始了。李梅今天频频说错台词，大家都一头雾水。要知道她平时可是那个台词复读机，总是她去责难别人的。 李梅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大家，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需要早点离开。大家继续，有什么问题随时微信联系。” 我一看李梅要走，不妙！肯定是去见那个傻逼导演去了！这就是个明显的骗局啊，如果不挽救，李梅今天肯定要吃大亏！ “诶，那个社长啊，你要去看看医生吧？” “啊？嗯，对啊！校医院估计是不行了，我还是去市里的医院好了。” “哦，我是本地人，我带你去吧，要不你人生地不熟的。“ “哦，这个，没事的。我在A市有亲戚，我想今晚去亲戚家过夜，也睡得舒服点。” “好啊，你亲戚住哪儿啊？” 看我不停的逼问，李梅有点烦躁：“住在城南，离这里非常远。” “太巧了，我家也住在城南，那干脆我打车捎上你吧！” 李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 “那，这个……我……” “哎呀，我什么我，你还跟我客气啥啊社长！”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以后还指望你多给我几个角色呢！” 李梅一瞬间再也找不到推辞了，只好尴尬的点点头，和我一起出了排练厅。出排练厅门口的时候，我得意的朝后看了看，果然，那些对李梅平时献殷勤的男生气的鼻子都歪了，以为我要把他们心中的女神追到手了。 到校门口打了车，我跟师傅说：“城南天通苑。” 李梅看了 我一眼：“我在那附近下就可以了。” “别呀，这么客气干啥！送你送到地方，要不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李梅不再说话，双手紧握着自己的包，不安的看向窗外。 一会儿，车子开到了天通苑门口。“李梅，你说在哪儿，我送你到地方再回来。” “嗯，那个，李梅往外张望了下，说前面五十米就可以。” “好咧！师傅，走吧！”前面五十米是另外一个小区，但同时，也有一家酒店。 到地方后，李梅下车对我礼貌的笑笑，转身走进了小区。 我把车钱结了后，就跟着下来了，躲在墙后面看。果然，李梅走进小区没有五十米就折返了回来，进了旁边的那座酒店。 估摸着她进电梯了，我赶紧跑到大厅去看，电梯的数字一层层的上升，在二十楼停了下来。 我坐电梯去到二十楼，不好！这里每一个房间都大门紧闭，丝毫看不出是哪一间。 不行，这要是等会儿李梅出现问题了，我连救也来不及！ 我一个机灵跑到前台。 “赶紧，赶紧的！我戒指丢了！” 前台妹子被我吓的一脸懵逼：“这位先生您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哎呀，不能慢！再慢东西都被转手了！” “我住在二十楼，刚才出来买东西吃，忘记了锁门。然后回去后发现放在床头的戒指不见了！我这个戒指很贵的，我必须马上，现在就看录像！” “哦哦哦，好的！先生您住在哪个房间？” 我随口说了一个房间号，服务员紧张的带着我赶去总控室看。 “调最近十五分钟的就可以，我就到酒店一楼的超市买了点儿东西。” 录像画面调了出来，我看见画面里出现了李梅的身影，她在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停下了脚步。 “没人啊，这位客人应该不是盗贼，不然怎么不跑路，而是要去房间啊！” “对啊对啊，而且她的步态也完全不像是盗贼呀！” 酒店的人也是怕麻烦，使劲儿撇清关系。我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难道是我在去超市的路上丢的？我记错了？” 酒店的人赶快附和：“对对对！您不妨看看，如果没有我们再全力为您查找！” 我没搭理他们 ，赶紧折回二十楼，快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趴在门上听。 里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我正觉得纳闷，打算离开，突然听到里面大喊：“导演，不要这样！导演，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是李梅！ 奶奶的，这个无良导演，我正着急，突然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小枫？” 我一扭头，差点没叫出声来，居然是黄家生！ “家生？你怎么在这儿，还穿成这样？？” 黄家生一身服务生打扮，正推着个保洁车站在我背后。我俩都惊的下巴快掉了。 正在这个档口，只听见门“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往后一退！然后里面又传来了李梅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好，要出事！ 我一把夺过黄家生的保洁车，使劲儿的敲门：“请开门！请开门，要做保洁了！” 里面的声音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不情愿的露出一个脑袋：“不用清扫，赶紧滚！” “先生，您的房间已经一星期没有清扫了。”我说着拿出身后的一个铁壶，一下子敲在男人的脑瓜上！ 男人晕倒在地，我跑进去看见李梅正满脸是泪，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上。 “小枫，你给我惹了*烦了！”后面的黄家生恨恨的说。 第135章 遭遇无良老板 黄家生一语成谶，那个导演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一下子敲晕导演之后，进去把李梅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我看着李梅的衣服都被拽下来了，露着肩膀和后背，整个人估计是受到了惊吓，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问什么也不说，只知道哭。 “黄家生，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我冲着门口看啥的黄家生喊。 “哦哦！”黄家生赶紧冲进来，从浴室扯了一条浴巾递给我。我给李梅围上，轻轻的安抚着：“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那个混蛋没有得逞吧？” 李梅哭着摇摇头：“没，没有。差……差一点。” “那就是没有！好了，现在跟我回去，别想了。” 我拉着李梅往外走，看见傻站着的黄家生：“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干下去吧？” 黄家生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我还干个屁啊！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工作，一起跑路吧！” 我们三个没敢走电梯，李梅的情况一看就是有问题，而且前台刚才见过我，有可能被拦下。 我们三个从楼梯下来，出门躲进了小巷子。 “黄家生，你去拦个车！” 黄家生一会儿跑了回来，“好了！走吧！” 车子开到我家，我爸妈出去旅游了，这几天家里都没人，最适合李梅调整身体和情绪。要不就她平日里在学校那么高傲，那么不得人缘，这种事情不知道要传出多少版本呢……唉。 “黄家生你在这里陪着李梅，我出去买点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我拎着一堆打包的食物回到家里，李梅看起来情绪已经平稳多了，停止了哭泣，只是还不肯抬头看人，就是那么紧紧的裹着毯子，谁也不理。 “她怎么样？” “不说话，完全部搭理我。” 我心疼的看了李梅一眼，真是福兮祸兮，李梅的样貌气质注定她会更多的被男人注意，尤其是这种咸湿的老男人！ 我把外卖拆开：“今天买了韩国烤肉，还有你平时最爱吃的甜点，一起吃点吧。” 毫无回应。 “李梅，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别害怕，没事了。” 还是毫无回应…… 我和黄家生对视一眼，“那行，你需要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俩就在外屋吃饭。给你留点。” 我和黄家生面对面坐着，各怀心事。 “诶？”我突然想起那天跟踪他，黄家生是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打工的呀，怎么又在酒店当保洁了？ “你不是在学校门口做的吗？”黄家生脸上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你知道了？” “那个，哦。我就是有天去学校门口买东西看见你了，没好意思喊你，我倒是没啥，主要怕你觉得尴尬。” 黄家生淡淡一笑：“我怕啥啊？我哪里有资格怕？” “这叫什么话？”我不解。 “小枫你不懂。我这种穷人家出身的孩子，只要能活下去，能把大学完整的读完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尊严和脸面，真的已经不是我有资格想的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抖。从开学以来，黄家生一直是对外封闭的状态。从来不会跟我交心，所谓的交谈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寒暄，我感觉他的身边老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他把自己给封闭了。 可是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显然是真心的。 “不会吧家生？” “哈哈，小枫，你和星星的家境都不错，而且都是城市人。陈歌就更不用说了。其实最开始我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自卑的要死。每次你们说要出去吃饭，我都害怕。” 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陈歌没回都跟东西不要钱似的拼命点，最后浪费一大堆。而家生每次都畏畏缩缩的，生怕最后AA的时候他掏不出钱。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想的？” “你不懂。”黄家生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说。 “你们吃一顿饭的钱，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不省，就没有饭吃，就活不下去。” 我也把筷子放下了，觉得有些悲哀。 “当初我为薛晴那么做，是我的心甘情愿。女孩子的青春耽误不起，如果当时我不牺牲，那么薛晴的现在可能就是在某个工厂流水线上打工！”黄家生说的很激动，吓得我一哆嗦。 “家，家生。你别激动，我觉得你对薛晴非常好，你俩在一起看着也很幸福。” 黄家生苦笑了一下：“真的吗？”他问的人毛骨悚然的。 “是啊！” “其实，陈歌出现的时候，我真的希望小晴放弃我。陈歌比我好太多，我就算是一辈子努力到尽头，也没有他的起跑线高……” “哎呀，陈歌那种情况你不用放心上，那种哪里是一般人，都是多少亿人里出一个的。” “是啊，可是他懂得薛晴的好，他是真的懂。”黄家生说到这里有些伤情。 “薛晴是那种特别自立的女孩，现在很少有这样的女生了，她特别善良，也非常的努力，是发自心底的自爱，爱生活。” “所以你们并不知道，我当时其实特别希望陈歌别放弃，希望小晴坏一点，不要再跟着我受苦了。” 我听的匪夷所思的：“黄家生，你这样就太怂了吧。那岂不是一个随便家庭条件好的男生一出现，你就打退堂鼓？”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陈歌这样的几亿人里才出一个。” “我……我，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啊！”我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们两个，都太好了。一个尊重小晴的选择，尊重我的付出。一个死心塌地得跟着我，绝对的缺心眼儿。我……”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酸楚，黄家生爱的很深沉，也很痛苦。 “哎呀，好了好了，陈歌是个够意思的哥们儿！你心里不记恨他就行，等他从美国放假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对了，你为啥不在那家超市打工了呀？”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儿…… “别提了！我把人家东西给碰坏了，工资全赔了都不够，现在重新找了个酒店的保洁员，也让你给搅和了。”黄家生郁闷的灌了一大口啤酒。 “什么叫我搅和啊？那李梅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再玩进去一会儿，人家姑娘就出事了！你那工作跟人家一辈子的清白能比吗？” “哎呀，小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好心的，换做我我也这么做。只是，这工作确实也黄了嘛。” “行了行了，这顿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多吃点！” 黄家生被我逗笑了：“那啥，我没怪你。就是我现在啥也没赚到，反而欠了一屁股债！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我顿时来了兴趣。 “我当时打工的那个小超市，是一个私营性质的。那店里的老板喜欢搞点小收藏。然后他就在收银台那里摆了几个藏品，应该是他众多藏品中比较便宜的了。” “哦，还有这爱好？”我对一个小超市老板的品味表示怀疑。 “我本来的工作很简单，每天早上去开门，然后打扫卫生，把货给上架了。然后没课的时候就在那里当下服务员。” “唉，可能是那两天陈歌的出现弄的我心神不宁的，有天晚上我值晚班，然后有个客人要买关东煮。我给他盛好了他又说不要了，弄的我很烦就嘟囔了两句。” 我点点头，那几天看的出黄家生脸色超级差，估计很上火。 “谁知道那客人不依不饶的，骂了我，我们就推搡了起来。然后一来二去的，就把老板的一个蝴蝶标本给摔坏了。” “什么什么？？”我实在是大跌眼镜，这一个小超市老板的品味都去到蝴蝶标本这么高深了…….很是反常啊！我当时心里就起了疑虑。 “你这老板什么来路？喜欢收藏这种科学家喜欢的玩意儿？”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老板发现后当时就开除了我，我工资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还得赔他一万块。” “多少？” “一万块。” 我气的一摔筷子！“这明显就是讹诈啊！” “他说他那个蝴蝶是美国南加州的一个稀少物种，现在由于环境的破坏，都绝迹了！所以要一万块算是便宜我的。” “去她奶奶的！这家伙满嘴跑火车！” “你等着！我给你出这口恶气，我就不信了，一个A市小破超市的老板，还有这种雅兴了！” 第136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打定心意为黄家生报仇后，最紧要的就是先打探清楚情况。虽然我是无条件的相信黄家生，可是人心隔肚皮，再说了也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还是谨慎客观些的好。 带李梅回到学校后，我第一时间就去那个超市逛了。 我在洗护区闲逛，刚好洗发水也用完了，就左看看右看看的。一会儿一个中年大叔靠了过来，“这位同学，想买洗发水？” 估计这就是老板了！ 我点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大叔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很不幸头发已经秃完了，有一颗光洁润滑的脑袋……长得很是一言难尽。 脸像张大饼似的方方正正，小眼睛贼眉鼠眼的，鼻子却跟蒜头似的浑圆，异常搞笑，有点像那个脑袋大脖子粗的范伟。 “那我给你推荐这个，别看这个是国产牌子，好用还便宜啊！性价比非常高！这两天在搞活动，买两瓶打八折！” 两瓶洗发水都要老板亲自上阵的推销，这有点不对劲……不过也好，我就是要假装上钩，探探这老板的底！ “好啊，那我干脆拿三瓶吧，也能分给宿舍里的同学用。” “最好了，一看你就在宿舍里人缘不错。三瓶给你打七五折！” 买单的时候我特意扫了眼收银台，还真是。在收银台的旁边摆了许多标本摆件，大多是昆虫。 结完账，我拎着几瓶洗发水走出小超市，出门的时候跟一个女生装个满怀。这女生抱着一大堆的货物，羸弱不堪的胳膊根本就支撑不了，被我一撞货物散的满地都是。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光顾着四处看了，确实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 那姑娘倒是非常客气：“不不，是我的不对，这位客人没撞着你吧？” 我刚要开口道歉，毕竟是我的错，身后的光头老板凑上来了：“我说小敏你是怎么回事呀？搬货这么简单的小事儿你都做不好，还能干好啥？”这老板的语气非常刻薄尖酸，我都听不下去了…… 那女生估计也是习惯了，低眉顺眼的也不反抗，就是答应着，我赶紧弯腰和女生一起把货物给重新码好。 “老板，你怎么怪她呀？我看是你的不对吧？这么重的东西就算是个男生也拿不下来，你让一个女孩子去为难干啥呀？” 老板没想到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愣住了：“哦，你看这，这这……哈哈！我这不缺人手吗？现在的大学生都娇气的很，没人愿意打这种工，所以我招不到人啊！” “你这里在招工？” “对啊，这告示都帖了半个月了。” “哦。”果然在大门口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则告示，我笑了笑走出超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在为难怎么自然的接近这个老板，总不能天天去买东西吧？再说了这买东西时间也有限，套不出什么的！ 晚上我心情大好，叫上黄家生和星星一起去吃夜宵。 “走走走，今天我请客！“ “为啥呀？“ “这还用为啥？你带上嘴去就行啦！“ “好吧。早知道我就不吃下午茶了。“ “去你的！说你胖还喘上了！“ 我们三个一起来到常去的串店，点好了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诶，黄家生。你说说当初是怎么应聘上工作的？我也打算找个兼职做做。“ “对对，我也是，天天上课真无聊，零花钱也不多。“星星也跟着起哄。 “这有啥好说的。我最开始去面试的那家小超市，老板一看就是克扣刻薄的人，我就面试中尽量装小白鼠呗。装的无害听话，然后他说的工钱和条件我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就一下子应聘上了。“ “哦，好吧。看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哈哈哈！“ 自从消除隔阂以来，我们三个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了。陈歌已经去了美国，是不是在他的社交账号上能看到那边的情况。他这么自带光芒，自然到哪里都是最醒目的。 不过看着他发的那些照片和自拍，知道他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我，包括黄家生的心里都觉得舒服多了。 我们三个吃吃喝喝，八卦着班级和学校的事情。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几个社会上的小流氓正围着一个女孩子。 “我说咱们学校的夜宵哪里都好，就是这环境不行。旁边那些城中村里的小流氓太多了，经常跟我们吃一样的馆子，多危险啊！“我咬着羊肉串嘟囔着。 星星正在啃猪蹄子，突然愣住了，一把摔下了猪蹄子，气汹汹的走过去。 星星平日里非常的安静乖巧，有时候都不像个男孩子，我和黄家生经常取消他“娘“，这回不知道怎么了。 我和黄家生赶紧顺势看过去。只见那几个流氓中间围着的竟然是海心！ 我瞬间明白了，星星也喜欢海心啊……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这个档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眼看着星星吃亏！ 我和黄家生也凑了过去，我顺手拿了个空啤酒瓶子。 “海心！“星星一声厉喝，吓得那些流氓一哆嗦。 “啊！星星，星星，救我！“ 星星此刻真的是猛男俯身，直接拨开几个小流氓，一把把海心搂在了怀里。 “怎么回事？你们干嘛呢？“ “呦，小子，看你这样子毛还没长齐，谁给你的胆子坏老子的好事？“ 星星笑了笑：“你管我发育问题干啥？这是我女朋友，她先过来点着菜，我这来晚了一小会儿，就遇上你们这些流氓了！“ “你女朋友？“流氓听了互相看了几眼，笑的非常的奸诈。 “可是小子，有个问题你没弄清楚啊！这地界是老子的，老子看上的妞就是老子的。和其他的，没有关系呦。“ 星星“呸“的一口吐在地上：”你有没搞错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小瘪三还想着称王称霸不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种法盲等着警察来吧！“ 这个动作彻底把小流氓给激怒了，“你小子敢惹你爷爷！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说着，几个小流氓就要上去打星星，星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把海心推到了身后挡着。自己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朝着小流氓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些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躲了过去，星星扑了个空，一下没收住摔了出去，摔了个狗啃食。 几个小流氓见状就要上去踹他，我和家生一个健步上去，我扬起手中的啤酒瓶朝着那杂碎的脑袋就招呼过去了。 不过在酒瓶落下的一瞬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手腕一歪，砸到了那家伙的肩膀上。 之前的经历改变了我许多，能不意气用事的时候，就不要那么不留后路。 余地，是给别人留的。后路，是给自己留的。 这下子下去，那家伙立刻见血了。我万万没想到，这帮流氓全是纸糊的，这么脆弱…… 一见到血，那家伙居然哇哇大叫，闹了半天流氓还晕血啊…… 我和黄家生觉得好笑，抱着手肘在旁边围观。那几个小流氓狠狠的说：“行，算你们狠！给我等着，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说完扶着那个受伤的同伙打车溜了。 星星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跑到海心旁边：“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 海心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摇头，眼睛里含着泪，委屈的在星星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造化弄人啊，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和海心，注定没有缘分。 夜宵也吃不成了，我们几个回去的时候，路过小超市门口，我拿起手机拍了那则招聘启事。 “小枫，你干嘛呀？要来这里打工？我可劝你千万不要，这家店的老板黑心的很！“黄家生说起这家店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没有。我有个朋友说想找点打工机会，我给他看看，合适不合适的，他自己做决定。“ 在暮色中，我们走回宿舍。要想识破这个小老板的骗局，当然要贴身作战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137章 应聘成功 打定心意为黄家生报仇后，最紧要的就是先打探清楚情况。虽然我是无条件的相信黄家生，可是人心隔肚皮，再说了也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还是谨慎客观些的好。 带李梅回到学校后，我第一时间就去那个超市逛了。 我在洗护区闲逛，刚好洗发水也用完了，就左看看右看看的。一会儿一个中年大叔靠了过来，“这位同学，想买洗发水？” 估计这就是老板了！ 我点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大叔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很不幸头发已经秃完了，有一颗光洁润滑的脑袋……长得很是一言难尽。 脸像张大饼似的方方正正，小眼睛贼眉鼠眼的，鼻子却跟蒜头似的浑圆，异常搞笑，有点像那个脑袋大脖子粗的范伟。 “那我给你推荐这个，别看这个是国产牌子，好用还便宜啊！性价比非常高！这两天在搞活动，买两瓶打八折！” 两瓶洗发水都要老板亲自上阵的推销，这有点不对劲……不过也好，我就是要假装上钩，探探这老板的底！ “好啊，那我干脆拿三瓶吧，也能分给宿舍里的同学用。” “最好了，一看你就在宿舍里人缘不错。三瓶给你打七五折！” 买单的时候我特意扫了眼收银台，还真是。在收银台的旁边摆了许多标本摆件，大多是昆虫。 结完账，我拎着几瓶洗发水走出小超市，出门的时候跟一个女生装个满怀。这女生抱着一大堆的货物，羸弱不堪的胳膊根本就支撑不了，被我一撞货物散的满地都是。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光顾着四处看了，确实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 那姑娘倒是非常客气：“不不，是我的不对，这位客人没撞着你吧？” 我刚要开口道歉，毕竟是我的错，身后的光头老板凑上来了：“我说小敏你是怎么回事呀？搬货这么简单的小事儿你都做不好，还能干好啥？”这老板的语气非常刻薄尖酸，我都听不下去了…… 那女生估计也是习惯了，低眉顺眼的也不反抗，就是答应着，我赶紧弯腰和女生一起把货物给重新码好。 “老板，你怎么怪她呀？我看是你的不对吧？这么重的东西就算是个男生也拿不下来，你让一个女孩子去为难干啥呀？” 老板没想到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愣住了：“哦，你看这，这这……哈哈！我这不缺人手吗？现在的大学生都娇气的很，没人愿意打这种工，所以我招不到人啊！” “你这里在招工？” “对啊，这告示都帖了半个月了。” “哦。”果然在大门口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则告示，我笑了笑走出超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在为难怎么自然的接近这个老板，总不能天天去买东西吧？再说了这买东西时间也有限，套不出什么的！ 晚上我心情大好，叫上黄家生和星星一起去吃夜宵。 “走走走，今天我请客！“ “为啥呀？“ “这还用为啥？你带上嘴去就行啦！“ “好吧。早知道我就不吃下午茶了。“ “去你的！说你胖还喘上了！“ 我们三个一起来到常去的串店，点好了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诶，黄家生。你说说当初是怎么应聘上工作的？我也打算找个兼职做做。“ “对对，我也是，天天上课真无聊，零花钱也不多。“星星也跟着起哄。 “这有啥好说的。我最开始去面试的那家小超市，老板一看就是克扣刻薄的人，我就面试中尽量装小白鼠呗。装的无害听话，然后他说的工钱和条件我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就一下子应聘上了。“ “哦，好吧。看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哈哈哈！“ 自从消除隔阂以来，我们三个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了。陈歌已经去了美国，是不是在他的社交账号上能看到那边的情况。他这么自带光芒，自然到哪里都是最醒目的。 不过看着他发的那些照片和自拍，知道他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我，包括黄家生的心里都觉得舒服多了。 我们三个吃吃喝喝，八卦着班级和学校的事情。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几个社会上的小流氓正围着一个女孩子。 “我说咱们学校的夜宵哪里都好，就是这环境不行。旁边那些城中村里的小流氓太多了，经常跟我们吃一样的馆子，多危险啊！“我咬着羊肉串嘟囔着。 星星正在啃猪蹄子，突然愣住了，一把摔下了猪蹄子，气汹汹的走过去。 星星平日里非常的安静乖巧，有时候都不像个男孩子，我和黄家生经常取消他“娘“，这回不知道怎么了。 我和黄家生赶紧顺势看过去。只见那几个流氓中间围着的竟然是海心！ 我瞬间明白了，星星也喜欢海心啊……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这个档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眼看着星星吃亏！ 我和黄家生也凑了过去，我顺手拿了个空啤酒瓶子。 “海心！“星星一声厉喝，吓得那些流氓一哆嗦。 “啊！星星，星星，救我！“ 星星此刻真的是猛男俯身，直接拨开几个小流氓，一把把海心搂在了怀里。 “怎么回事？你们干嘛呢？“ “呦，小子，看你这样子毛还没长齐，谁给你的胆子坏老子的好事？“ 星星笑了笑：“你管我发育问题干啥？这是我女朋友，她先过来点着菜，我这来晚了一小会儿，就遇上你们这些流氓了！“ “你女朋友？“流氓听了互相看了几眼，笑的非常的奸诈。 “可是小子，有个问题你没弄清楚啊！这地界是老子的，老子看上的妞就是老子的。和其他的，没有关系呦。“ 星星“呸“的一口吐在地上：”你有没搞错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小瘪三还想着称王称霸不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种法盲等着警察来吧！“ 这个动作彻底把小流氓给激怒了，“你小子敢惹你爷爷！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说着，几个小流氓就要上去打星星，星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把海心推到了身后挡着。自己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朝着小流氓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些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躲了过去，星星扑了个空，一下没收住摔了出去，摔了个狗啃食。 几个小流氓见状就要上去踹他，我和家生一个健步上去，我扬起手中的啤酒瓶朝着那杂碎的脑袋就招呼过去了。 不过在酒瓶落下的一瞬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手腕一歪，砸到了那家伙的肩膀上。 之前的经历改变了我许多，能不意气用事的时候，就不要那么不留后路。 余地，是给别人留的。后路，是给自己留的。 这下子下去，那家伙立刻见血了。我万万没想到，这帮流氓全是纸糊的，这么脆弱…… 一见到血，那家伙居然哇哇大叫，闹了半天流氓还晕血啊…… 我和黄家生觉得好笑，抱着手肘在旁边围观。那几个小流氓狠狠的说：“行，算你们狠！给我等着，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说完扶着那个受伤的同伙打车溜了。 星星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跑到海心旁边：“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 海心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摇头，眼睛里含着泪，委屈的在星星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造化弄人啊，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和海心，注定没有缘分。 夜宵也吃不成了，我们几个回去的时候，路过小超市门口，我拿起手机拍了那则招聘启事。 “小枫，你干嘛呀？要来这里打工？我可劝你千万不要，这家店的老板黑心的很！“黄家生说起这家店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没有。我有个朋友说想找点打工机会，我给他看看，合适不合适的，他自己做决定。“ 在暮色中，我们走回宿舍。要想识破这个小老板的骗局，当然要贴身作战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138章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第二天一早没课，我早早的爬起来吃过早餐后，跑去了老头子的别墅。 昨晚我想了很久，要想最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还是易容干活。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保护，一方面我在这大学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要是日后被这个小超市老板给撞到了肯定麻烦！ 到了老头子的别墅后，我径直去地下室做了易容。把自己弄成了跟黄家生同款的，看起来憨憨傻傻，很容易骗的那种。再找了一套几年前的衣服，愣是把自己给打扮成了一个贫寒学子。 我坐车回到学校，径直都进了小超市。 老板在收银台后面正盘着一串手串，盘的正入迷呢，以为有客人来了，头还没抬就说：“欢迎光临，随便看看，优惠活动现在很给力啊！” 我走到收银台前：“”请问是超市老板吗？“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看我这寒酸样子眼神立马从热情变成了爱答不理：“哦，是啊。干嘛？“ “我看到您门口贴的招聘启事，您这边是需要帮手对吧？“ “哦，你是来应聘的啊！“ 我点点头，带着憨傻的笑。 “过来聊聊吧！“老板闲庭信步的走出收银台，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示意我也坐下。 “大几的？“ “大一的。“ “呦，刚来上大学啊！就这么着急找兼职？“ 我笑笑：“家里情况一般，能供我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想自食其力，多赚点生活费。“ “嗯，不错。懂事。“ “平时里课多吗？“ “不是特别多，大一还好。“ “那一周能来几天呀？“ “四天是能保证的。“ “嗯，可以！对于工资的想法呢？“ “工资不知道该怎么要，您看着给吧！“ “啊？真的？“ “嗯嗯，能让我有个地方赚生活费就行。“ “那一个月五百，能接受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老板真不是东西啊！比资本金还黑，而且就知道欺负穷学生！一个月五百，那是几年前的生活费水平了，现在我爸妈都一个月给我一千呢！ “可以的，谢谢老板！“ 那恶毒老板看了看我：“行吧，明天来上班。每天早上八点到，先给超市打扫卫生，然后把货架全部擦一遍，最后把货给上了！不难吧？“ “不难的，可以做。“ “行，就这么着吧。以后叫我飞哥就行了，不用天天喊老板。“ “好的，老板。“ “那我先走了，老板。“ 从小超市出来后，我心里得意的不得了！哼，你个贪婪刻薄的家伙，光捡软柿子捏！现在好了吧，你以为的软柿子这回来收拾你了！ 回到宿舍，他们俩都出去了。我把面皮藏好，装模作样的看了会儿书。 一转眼就到中午了，怎么宿舍一个人影子都没啊！我在群里呼叫他俩：“去哪儿浪了都？不吃中午饭啊？就我一个人在宿舍好寂寞啊！“ 过了好大一会儿，黄家生才回我：“在去做家教的路上，中午不回来吃了。“ “星星呢？“ “回！等我！“ 还是星星最贴心！我心里想着。 不一会儿星星急冲冲的从外面跑回来了。 “小……小枫，下午陪我去买衣服！“ “啊？“ “我看你来的时候，家里给你带了不少啊！“ “不不，不……是我的。我要买条裙子送给海心！“ 我看看星星满面红光的样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心里隐隐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为啥要送人裙子？“ “哎呀，快陪我去！我请你吃肯德基，到了商场再慢慢说。“ 我被星星给拽了出去，一路拽到商场。 “诶，小枫。我从来都没有给女生买过衣服。你说怎么挑啊！“ 我心不在焉：“你就观察她平时喜欢穿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然后照着买肯定没错啊！“ “哎呀，亲爱的枫枫，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白了他一眼，看他那按捺不住春心的模样，就是个小男生！ “我说，你到底什么情况？现在可以说了吧？“ 星星兴奋的满脸通红，整整一天都是这种状态，他不好意思的说：“是海心，她约我今天晚上一起吃饭。说是有话对我说。“ 我心里酸溜溜的，跟被醋溜了一样。我看他一眼，星星满是期待，估计也猜到七八分了。 “所以海心今晚是要跟你表白？“ “嘿嘿嘿嘿，不知道。我希望是，不过就算是她不表白，我也打算表白了！“ “你喜欢海心？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啊！“我有点生气的说。 “啊！小枫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我们有啥秘密都说出来，你却一个人闷着。“ “没有没有！之前都是我单相思。我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思，也不好说嘛。“ 那倒也是，我继续问：“那你那天冲上去救她，是出于为了让她对你好印象？“ “没有没有！那就是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我当时啥也没想，看到她受欺负了，第一反应就是上去保护她。其实，也是那件事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喜欢她很深了。“ 我哑口无言，这有啥办法啊。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呗，这人家都两厢情愿了，我作为一个室友，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 我一把拦住星星的肩膀：“既然要表白，那你要做戏做全套啊孩子！光买衣服不够的，再买束花！女生都喜欢。“ “嗯嗯，好！多亏了你小枫，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俩在女装区逛了好久，星星挑中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很是公主风，有很多蕾丝和珠子。 “哎呀，我说你这个脑袋是不是榆木的呀？海心平时不走这个风格，她比较喜欢有个性的，简单时尚的衣服！“ “哦哦哦，那你帮我挑一件吧，小枫。我在这方面真的没啥眼光。“ 我叹了口气，最后挑中一条牛仔的连衣裙，上面有做旧的痕迹和漆点子。“诺，这件咯！她肯定喜欢的。“ “这件好，像是海心的衣服！“星星乐呵呵的去买了单，我俩往回走。 “喂，海心啊。嗯嗯，我在公交车上呢，正准备往回走的。好呀好呀，那我很快就到啊！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半路星星接了一个电话，看来海心已经到地方了，这小子真是不靠谱。 “小枫，能不能再麻烦你件事？“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 “哎呀你就好人做到底嘛！我来不及买花了，海心已经到餐厅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束花？你的眼光我是放心的，然后给我送到餐厅，我先去，免得人家女生不高兴咯！“ 我无奈的看着星星：“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最后下了公车，我和星星兵分两路。我跑去花店买了一束淡粉色的玫瑰，特意选了银白色丝带捆着，非常的淡雅。 我赶去餐厅的时候，看到海心和星星正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俩人有说有笑的。我进门后嘱咐服务生把花给送过去，自己悄悄的离开了。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打入了超市小老板的内部，星星也要有女朋友了，是他和我都很喜欢的海心。 我突然觉得有点凄凉，自己好心好意的到处打抱不平。却连最爱的女孩，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我独自往回走，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嗨，怎么一个人没精打采的？失恋啦？“扭头一看，是当初我报道的时候接我的那位学姐！ “学姐！“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说起来，似乎还真是失恋了…… “你这是咋啦？可跟平时那个傻呵呵的你不一样哦。“ 学姐估计打趣着，我羞涩的笑笑：“我还没恋呢！“ “哈哈，我逗你的。最近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的，你呢，最近好吗？“ “挺好的。我周末晚上有个演出，有空来看啊！“ 我接过票一看，是音乐会。“学姐，你会什么乐器呀？“ “大提琴。“ “这么厉害！那我一定去！“ “好啦，你多保重。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那我们周末见咯！“ 学姐转身离开，空气中她的香甜气息让我的心情明媚了许多。 第139章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第二天，飞哥假装没事儿人一样的出现在店里，对我和小敏继续呼来喝去的…… 我边拖地边在心里骂：“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而且自我修复能力超强，昨天刚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今天就恢复人模狗样了！” 上午的生意还可以，快中秋节了，有些班级要办晚会，来店里买些装饰品。一晃眼到了中午，我跟小敏说：“你去买饭吧，自己吃完带回来也行，帮我捎一份，这是饭钱。” 小敏呆呆的看着我，我推了她一把：“去呀，还傻愣着干啥？一会儿人就多了！” “哦，哦。好！”小敏拿着饭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怎么地，小枫。连饭都不出去吃啦？”飞哥在收银台后面抬起那颗光洁瓦亮的脑袋，故作神秘的说。 “哦，哈哈，我这人就是不喜欢扎堆，一看中午那么多人排队我就眼晕。所以，干脆让小敏给我带回来。” “好啊，你这么敬业那去把明天的货也先上了。” “我……”我气的恨不得上去咬那个混蛋一口，但是想到大仇未报，还是先忍忍。 过了一会儿，小敏提着两份炒饭回来了。“小枫，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经常吃这家的，挺干净的。” “没事儿，我吃啥都行。”我瞄了一眼飞哥，正朝我俩这边偷看，我估计扯大了嗓门：“现在是午饭时间啦，都超时工作好久了！咱们吃吧，小敏！” 我俩席地而坐，端着饭盒往嘴里扒拉，飞哥翻了个白眼也没说啥。 下午的时候，我一直和小敏待在店里，保证她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飞哥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电视剧，声音开的震天响。 下午依然忙忙碌碌的，有很多学生来买过节的东西。黄昏的时候，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孩子，大概也就三四岁吧，进来就东张西望的，不像是买东西。 我迎了上去：“你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你是谁？”我一下被这女人问懵了，都气笑了：“我是这店里的服务员啊，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女人上下打量我几眼，没再搭理我，倒是流露出了一副鄙视的神情。 这时候，她一眼看到了猫在收银台后面看电视剧的飞哥，一个饿虎扑食就过去了：“好啊，你还在这里看电视剧！” 飞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瓜子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哎呦，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巴不得我死在老家才好呢！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 女人上来就是一副泼妇架势，嗓门扯开了真的隔着五公里都能听到……我和小敏对视了一眼，我俩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无视，没人打算上去帮飞哥。 女人把孩子一把抱在柜台上放好，然后灵巧的转过收银台，一手就揪住了飞哥的耳朵。 “你昨晚儿玩的挺欢畅的是吗？” “昨晚，昨晚我在店里啊！不信你问他们！”飞哥指着我和小敏。 我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飞哥，昨晚你不是早早的就出去了吗？一晚上都没回来。” “你，你们！”飞哥一时语塞，僵住了。 那女的更来气了：“哼，你不知道吧？跟你一起鬼混的那里面有个是我表弟的同学！他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啥？”飞哥傻眼了，发现骗也骗不过去了。 “那，那是他们叫我去的，我本来就没这意思，想着吃完饭就回来的！” “哈哈哈，你拉倒吧！人家都说了实话了，你还想在这儿抵赖？人家说本来大家都是去吃饭的，就你一直说要去赌！结果赌完了还说要去逛窑子！” “没有没有，啊！”女人说着手上一用力，飞哥的耳朵转体七百二十度，已经拧成了一个麻花，疼的他直咧嘴…… “然后你输了一万！一万块啊，够我和儿子吃好久的了！你是怎么想的？想着把钱都嚯嚯了，然后去窑子再找个给你生个闺女？” “没有没有！海霞，你别生气，我真没这个意思，就是一时糊涂。” “拉倒吧！你就骗我骗的好好的，我看你这店里找的小姑娘，你也没安好心吧？不会已经睡了吧！”这个泼妇看见了小敏，突然眼神变得凶狠无比，就要过来打小敏。 我一下站在小敏的前面，挡住她：“大姐，你跟老板有啥恩怨我不知道，但是我俩就是来这里打工的。再说了，小敏是我的女朋友，你说话注意点！” 这句话很凑效，泼妇一听说是我的女朋友，顿时对小敏失去了兴趣。 她转头扑向飞哥，一顿指甲在飞哥的脑瓜子，脖子，胳膊上挠。 “我让你败家！我让你乱来！我今天非要宰了你不可！” 飞哥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就他那瘦麻杆的身材在他老婆面前，真的就是一个玩具…… 我和小敏相视一笑，真是老天有眼，没想到飞哥有个这么彪悍的老婆，有人替我们收拾他！ “哎呀，别打啦！海霞你听我说，那一万块钱我有办法赚回来！” 这句话一出，女人和我都愣住了。因为我记得黄家生跟我说过，那个蝴蝶标本，小老板的开价就是一万块！难道是……？我不禁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谁知道飞哥压低声音，在他老婆耳边悄悄的说。说完后，那个泼妇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顿流星拳：“你就不能走点正道？天天整这些个歪门邪道的！我真是当初瞎了眼，怎么就嫁给你了！我的老天爷啊……” 女人说到这里，突然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老板无奈的看了我俩一眼：“行了，今天你俩先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上班！” “哦。”我跟小敏走出超市后，我打了个车带她去换药。 “小枫，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伤没想到这么麻烦，还要每天去换药，这打车去和药费……”我打断了她。 “小敏，你别说这些了。既然我俩在一家打工，那就是我俩的缘分。谁都有有难的时候，我帮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别多想，也别有思想包袱。好好的养伤就是了。” 小敏还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了医院，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小敏，没按捺住给黄家生打了个电话。 “小枫，你是会算啊？半仙儿啊？”黄家生听完我说的话，对我有点过分膜拜…… “哈哈，别崇拜我！智商就是我的标配！” “确实如你所说，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就在你电话之前刚刚打进来的。他催我赶紧还钱，分期付款也行！“ “我就说他小子哪里来的额外收入，那个一万块肯定就是讹你的！” 这个时候，小敏从里面出来了，“家生，不说了啊！晚点儿回宿舍再聊！” “小敏，没事吧？” “没事，小枫，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听见，你说一万块。” 我楞了一下，强装镇定的说：“哦，你听到了也没啥，我也没想过瞒你。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我说出来了怕打草惊蛇。” “你说的是黄家生吗？你认识他？”小敏在我之前说出了家生的名字，我还真是有点意外。 “啊，那个……家生是我朋友，我就是觉得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肯定是被陷害的。” “小枫！”小敏突然变得很激动…… 她死死的盯着我：“黄家生是被讹诈的！这点我可以作证，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时间长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毕竟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 “我理解的。你不用自责，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 “嗯，当初飞哥讹诈黄家生的就是那个蝴蝶标本。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标本是在黄家生来店里打工没多久的时候，他才摆上去的，” “什么？”我紧紧握住拳头，这个家伙，真是没啥真料纯混蛋！ “嗯，这个我是可以确定的！可是后来黄家生来了店里，有次不小心把那个标本给碰坏了。飞哥就改口说那个标本是什么已经灭绝的蝴蝶品种，所以狮子大开口，给黄家生要了一万块！”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捋顺线索。 “谢谢你，小敏！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第140章 痛并快乐着 我回到宿舍后，家生和星星正挤在一起对着电脑研究什么。我一把拉过来黄家生：“快，跟我说说那个蝴蝶的事情！” “什么蝴蝶？”星星在一旁凑热闹。 “就是超市小老板讹诈你的那个。” “哦，”黄家生沉吟了片刻：“事情发生那天，我还像往常一样的在店里干活。一般老板都自己坐在收银台后面，不让我和小敏碰钱的。” 我点点头，这个飞哥确实是个铁公鸡。不仅一毛不拔，对钱看的向来是比命重的。 “然后那天不知道怎地，他突然说要亲自服务下客人。说是店里在做促销，就我那笨嘴笨舌的根本说不清楚，就换我去收银。” “然后过了没多久，有个客人来买单。那是我第一次碰收银的机器，心里面还是有点紧张的。就手忙脚乱的不小心把老板摆在旁边台面上的一个蝴蝶标本给撞地上了……” “然后呢？” “然后那东西没想到那么脆弱，一摔倒地上，表面的玻璃屏就碎了，然后那蝴蝶被碎玻璃渣子给划破了。” “那蝴蝶这么脆弱？”我不是很懂收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当时亲眼看着的，确实是碎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星星说话了：“我高中的时候收藏过一段时间动物标本。按理说，不会这么容易的，因为动物死亡后，都会用一种特殊的液体浸泡够一定时间，保证尸体从内到外完全的腐蚀掉。然后再做硬化处理，这个硬化处理就是专门针对会出现的磕碰或划伤！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感激的看着星星，恨不得抱住他亲一口。 “你真是太棒了，帮了我大忙！” “哎呀，就是些高中的知识！”星星不以为然的说。 我扭头瞄星星的电脑屏幕：“你们在看啥呢？两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哎呀，小枫你好不知道吧，星星交女朋友了！” 我心里一咯噔：“前两天不是还一起吃饭，这么快？” “哈哈，这叫情投意合，所以快呀！根本不用兜圈子！”黄家生在旁边乐呵的跟自己交女朋友了似的：“这不照片都拍了好多张了！” 我扭头望向星星的电脑，果然电脑屏幕上正放着海心和星星的合影，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脸亲昵，绝对是男女朋友！ “嘿嘿，我本来是打算明天请大家伙儿吃个饭，正式介绍下的。结果刚才在看照片，被家生给看见了。那要不就提前吧，就今晚！” “好啊好啊，我今晚有空，薛晴刚好也有空。”家生答应的飞快，弄的我也不好拒绝。 “小枫呢？” “我更是随便，一个孤家寡人，有免费饭吃当然好啊！” “行，那我跟海心说！” 星星转过身给海心打电话：“宝宝，今晚和我宿舍的哥们儿一起吃饭，你都见过的，上回还一起帮你赶走小流氓呢！” “嗯嗯，好！那就湖南菜吧，我一会儿订好房间了告诉你啊！” “走吧，兄弟们！” 我们三个走出宿舍，薛晴在校门口等着。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向餐厅，路上我心里一直在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把控好自己！这是你兄弟的女朋友！” 不一会儿，海心也来了。今天她估计也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那条我和星星一起给她选的连衣裙，很美。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同班同学哈哈哈，大家都认识！”星星的介绍把大家逗乐了。 “不过她也是我的女朋友，这个新身份今天正式公开！” 我和家生起哄的拍桌子，海心的脸上有一道红晕。 “看来今天以后你俩打算出双入对了啊！”我故意开玩笑。 “哈哈，青春宝贵，不能浪费！” 看着家生和星星都有自己的女朋友了，就我一个形单影只的，觉得心里还有点酸。 “小枫，家生，我还要谢谢你们！上次多亏你们救了我。”海心腼腆的说。 我脸一红：“哪里，主要是你家星星，他第一个看见，第一个掂起酒瓶子上去的，我俩不过是跟着罢了。” “他一个人也不行的，多亏了你俩帮衬，要不那天估计我和星星都得吃亏受欺负。” 我和家生笑笑，举起酒杯：“来！祝你俩长长久久，成为咱们同学里的情侣标杆！” 星星本来就腼腆，这下更害羞了，端起酒杯问海心：“你能喝吗？不能喝的话，我替你！” “哎呀呀，你俩能不能克制点啊！这还刚开始就这么腻歪！”我故意揶揄他俩，掩盖自己的失落…… 聚会大家都吃的很开心，还玩了会儿狼人杀。我故意投了好几次星星出去，海心最后也迷惑了，星星被冤死了好几次。 融洽的气氛，更加让我觉得心里失落。我一个劲儿的喝酒，一会儿看着海心和星星的脸变成了重影，一切都朦胧了起来。 过了好久，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跟被人注了铅一样，喉咙发干，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咙里来回滚动。 “我在哪儿？”我自己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一般，很微弱。 “小枫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们了！”我努力睁开眼，看见星星，家生他们围在我脑袋上，还有……还有学姐！ “学姐？” “小枫你今儿喝太多了，在餐厅哪里都走不直道了！我们把你给背回来的。谁知道你本路非要自己下来走，结果吐的花坛边儿全是，然后就遇上学姐了，学姐要送你回来。” 我扭头看看学姐，她像看小孩子似的笑着：“你是第一次喝酒吧，都没个轻重的，还好是晚上。不然要是大白天被学校管理员看见了，不得让你赔钱？” 我挤出一个笑容：“我，我错了。光顾着高兴了！” “好啦，听说你们宿舍星星交到女朋友了，高兴也是正常，但以后还是注意点。我们学校可是爆出过有蛇的新闻哦。” “啊！”我顿时觉得酒醒了一多半。我这人从小就怕蛇，恰巧又生活在南方城市，从来都是敬而远之那些荷塘草丛的。 “哈哈哈！原来你怕蛇啊！”学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尴尬的点点头。 “好了，我本来是出去买水果的，刚好遇到你，这几个橙子就给你吃吧，好解解酒。” “这不好吧，不用了学姐。” 学姐笑笑，放下水果走出了宿舍。 “什么情况啊！小枫，要不是你今天喝成那个熊样子，我们还不知道呢？你小子有两手啊！” 家生和星星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边儿一个把新鲜空气完全挡住。 “这个学姐很厉害的！她是咱们学院上一届的院花！” “还有这事儿？” “看你孤陋寡闻的！我之前听上一届的学长说，还有男生为她打架，最后有一个劝退了！” “啊？”我是觉得学姐挺漂亮的，但没想到这么大魅力。 “所以说啊，你小子真是享了福啊！学姐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本来脑子就晕，被他俩一闹更晕了。 不过总算在今晚的失落中找回了一点安慰：“如果真像你们说的这样，那我的人生也不算太倒霉。”我傻笑着，盯着头顶的白炽灯泡…… 一晃到了周末，我整整一天在宿舍里坐立难安的。星星出去约会了，黄家生都是一反常态的待在宿舍。 “你小子今儿怎么没去陪你女朋友？” “她去参加社团活动了，这个周末都不在。” “我说小枫你要是精力过剩*场跑两圈，别一直在宿舍晃悠。” “家生，我问你个事儿。要是有个女生给你张她自己演出的票，你去吗？这是啥意思啊？” 家生放下手中的笔，扭头仔细盯着我看了几秒钟。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的人瘆得慌！” “嘿嘿嘿嘿，那说明这个女生对你有意思。” “当真？” “肯定啊！你傻啊！女为悦己者容，这说明她很在乎你的看法，希望你看到她最闪光的一面啊！” “哦，那看来我得去。别让人家误会我那啥。” “那啥？”黄家生伸过来一颗狰狞的脑袋：“你不对劲哦，有情况！哪个女生约你？”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学你的英语吧。” 我打开衣柜，选了一身衣服，走去盥洗室胶头发。 人生真是无常，刚在星星海心那伤了心，怎么就有女神眷顾我了呢？ 第141章 侦查第一步 收拾妥当后，我拿好票走出宿舍。黄家生猫着腰在宿舍门口看了我老半天。 “收起你老母亲的关注好吗?快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加油，小枫！等你好消息哦，你可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没脱单的啦！” “你妹的！”我没搭理黄家生，揣着票往小礼堂走。 呦！今天这么多人啊，看来今晚的音乐会还颇具规模。 我检了票走进礼堂。这个小礼堂我还是第一次来，装修的十分质朴低调，纯木质的隔音板，深棕色的软座椅，还有纯木质的地板，据说这礼堂是学校最早的一间聚会场所，一切都保留了最初的模样，难怪有种复古的气息。 找到座位后，我发现大家大多是整个宿舍来的，或者情侣一起来的，只有我孤家寡人，唉。 不一会儿灯光暗了，观众席发出一阵低呼。 “今晚的校级管弦音乐会，正式开始！”一个颇富磁性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 舞台的帷幕渐渐拉开，“啊……”观众席中再次发出惊喜的低呼。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心中为之一动。 只见舞台上整齐的坐着管弦乐队，男生清一水的黑西服，白衬衫，黑领结。女生统一黑色连衣裙，头发都整齐的束在脑后，一种庄重规整的高级感在小礼堂中流淌开来。 我在管弦乐队里寻找学姐的身影，可是看来看去都不是她。 奇怪，学姐那天给我票的时候告诉我，今晚有她的表演啊……演奏开始了，我只好作罢安静的听着。 集体演奏完三首曲子后，那个磁性嗓音又从音响中流出：“下面是独奏表演，请欣赏由信息科学学院二年级董媛表演的《柴科斯基》。” 独奏？难道是学姐？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还不知道学姐的名字……真是罪过！ 果然，一束追光灯下，学姐婷婷袅袅的走了出来。一洗白裙，头发松散的披在肩上，今天学姐化了淡妆，整个人十分的高贵优雅。 观众席的男生开始窃窃私语了，看来董媛学姐真的是个风云人物…… 舞台上的学姐不慌不忙，把大提琴架好后，缓缓的摆动手臂，另一只手按在琴弦上，轻轻的按压。大提琴的声音很肃穆，不似小提琴那般欢愉，可是和学姐的气质十分搭衬，衬托她更加的娴静。 我看的入迷了，婉转低沉的大提琴仿佛把时间都凝固了。 一曲演奏完毕，观众席爆发出雷动的掌声，有个男生捧了束花跑上台去献给董媛，董媛微微一笑，大方接过。 演奏会结束了，我跑到后台想去看学姐。没想到后台人超多，居然有好几个男生都等在化妆室的门口…… “有把握吗？” “七分吧。” “嗨，没事儿！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反正追董媛的人多的是！不丢脸！” 几个站在我前面的男生在聊天，被我听了个正着。 我仔细辨认那个男生，就是刚才上台献花的那个。看样子应该是高年级的学长，长得一表人才，个子高高的，手上捧着一束全新的花束。 我突然有点迟疑，这个男生这么优秀，我还要上去凑热闹吗？别最后闹了笑话。我正想着，只听见一个男生说：“董媛来了！” 那个捧花的男生被怂恿着往前一步，从化妆室走出来的学姐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妆。 “董媛。” “徐磊，你怎么在这儿？” “董媛，刚刚那束花是祝贺你演出成功，真的拉的太棒了，我都听呆了！” 学姐淡淡一笑：“你这么夸奖我也太夸张了吧？谢谢你。” “董媛，这束花代表的是我的心意。” “嗯？”学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们在同一个社团那么久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学姐脸上的表情愣住了，她估计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场合，学长如此直白的表明了心意。 “徐磊，你……” “董媛，做我女朋友！”学长很坚持，把花递了过去。后面他同学也在不断的起哄：“下跪，下跪！” 学长大方的单膝跪地，把花束举向学姐。 学姐的脸在众人起哄下变得绯红，化妆室里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出来跟着起哄。 学姐害羞的笑了，轻轻接过花束：“徐磊，我答应你。”虽然说的很轻，可是这一句像是一颗*，人群瞬间就炸开了。 “啊，真是郎才女貌啊！” “今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失恋咯！” “恭喜你啊，董媛。” 学长和学姐在众人的簇拥下象征性的拥抱了一下，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多余的……转身打算离开，可偏巧这个时候学姐看到了我。 “小枫，你来啦！” “啊，学姐。你……你今晚的演出非常棒！恭喜你！”我两手空空，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学姐的演出我当然要来捧场了！”我说的很不自然。 “你呀，刚来大学，多参加点活动。别把自己弄的那么封闭！”学姐关心的说。 “好，学姐那你忙，我先回宿舍了。”说完这句我落荒而逃似的，逃出了小礼堂。 呵呵，真是讽刺啊！ 学姐的关怀，帮助，原来真的只是关怀和帮助……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一进宿舍门，黄家生就凑上来了。 “诶，怎么样？是不是你已经脱单了？” “哈哈，不好意思。咱们宿舍的脱单水平估计要被我拖后腿了。” “没有啊？不对吧，女生一般这么主动的，很容易成事儿啊！” “别瞎琢磨了，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是我自己想多了。” “可是……”黄家生还想说点什么，我拿了毛巾直接进盥洗室，把他的猜测关在了门外。 唉，还是专心把小超市老板的事儿弄清楚吧。老是这样分神的，什么时候能帮黄家生讨个清白？ 当晚无话，黄家生老是找机会想问我情况，我干脆早早上床，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做公车到了我们市郊最大的批发市场。 上次小敏的话提醒了我，既然那个标本是冒牌货，而且是前不久刚摆上去的。再加上小老板的那副尖酸刻薄做派，肯定是哪个小摊上买的！ 这个批发市场，只有本地人才知道，一般外地人不会到这儿来。 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杂”！厨房用品，日用百货，文具，甚至还有些卖衣服的，和批发干货的…… 我漫无目的的逛着，东瞅瞅西瞅瞅，到底哪里有卖那种标本的啊……问了几个店主，也都说不知道。 走了大半个上午了，我都要放弃了，难道是我找错了方向？可是从小敏的话来看，这个东西应该不是网购的，那全市最便宜，货物最全的地方就是在这儿了啊！ 我找了个小餐厅吃饭歇脚，正值周末的中午，来这里买东西的人也多，好多家长带着孩子来逛。 我正埋头吃馄饨，打算一会儿再去逛，被一阵小孩的哭声吸引了。 “你就不能好好的吃个饭？我真是要被你给烦死了，上辈子欠你的呀！”一个怨气很重的妈妈在训斥自己的孩子，似乎小孩打翻了馄饨，撒的一身都是。 我抬头一看，嗯！！！那对母子随身带的购物袋里就有那种蝴蝶标本！虽然不是和飞哥一模一样的，但样式几乎相同！ 我走过去，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这位大姐，请问下，你们的这个标本在哪里买的呀？” “哦，这个在市场门口的文具店里。” “好的，谢谢谢谢！” 原来我是太执迷了，一头扎进市场。可东西是在市场门外的店面里！ 我顾不上没吃完的馄饨，跑出去在大门口的店铺里挨家挨户的找。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文具店里，看到了这种标本！ “老板，这怎么卖？” “十五。” “能便宜点儿吗？” “拿五个算十二。”老板扫了我一眼。 “好，我拿五个。”我蹲下身子，在一堆货物里仔细找着和飞哥一模一样的蝴蝶标本。这货架子上的蝴蝶标本很多，各式各样的，我挑了五个，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我兴奋极了！ 这第一步很成功，我以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身份确定，飞哥就是在这个市场买的，十几块的东西居然讹黄家生一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142章 以牙还牙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蝴蝶标本去了小超市。和往常一样，超市空无一人。我刚拖了地，上了货，飞哥就踏进了大门。 “呦，今儿来的挺早啊！”飞哥那贼眉鼠眼的小眼睛来回提溜着打量超市的货架。 “这不应该的嘛！你和嫂子怎么样了？”我故意这样问。 飞哥脸上僵硬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的说：“哦，那臭老娘们，吃着老子喝着老子的，就知道找麻烦，给老子添堵。“ “嫂子回去了？“ “还没，说要在市里玩几天。“ “哦。“ “诶？你和小敏怎么回事？“ 我被问愣住了，忽然反应过来上次老板娘来闹事的时候，我说小敏是我自己的女朋友，才帮她脱身的。 “哦，咋啦？“我一脸笑容灿烂的。 “你俩天天在我眼皮子低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飞哥，您看您用的词儿，怎么叫勾搭呀？我们那是两厢情愿好吗？“ “现在的年轻人，搞不懂。那，小敏没跟你说什么吧？“ 飞哥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我从他的强装镇定中看到了不安。 “没说什么呀！“ “嗯，那就行。好好干，你也快到一个月了。“ “飞哥一定给我试用期过呀！“ “看你小子表现咯。“ 这个人渣…… 过了一会儿，开始上客了，几个打扮入时的女生叽叽喳喳的涌进了超市，飞哥的眼神立马锁定在了女孩们的身上。 “同学们，想买点什么呀？“ “有没有过生日用的拉花气球？“ “有，有！样式多着呢，来这边看看把。“ 飞哥从仓库里拿出一箱子的拉花气球，蹲下身子热情的帮女学生们挑拣着。 “哎呀，这些太素了。我们要颜色鲜艳，能烘托气氛的。“ “在下面，我给你刨出来！“ 飞哥真是卖力，脑袋都快扎到箱子底儿了，刨出来一堆花花绿绿的气球。 “多少钱呀，老板？给算便宜点嘛！“ “好好，给你们抹掉零头，谁让你们都这么青春美少女呢！“ “什么美少女啊？“突然，老板娘那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大姐也真会挑时候…… “诶，老婆，你来啦！“飞哥立马满脸堆笑，有点害怕的看着她。 “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这又是跟谁搭讪呢？“ 几个女生也傻了，感觉这大姐杀气腾腾的，估计也怕惹了麻烦，丢下东西就跑了。 “诶诶！“飞哥看着到手的生意没了，气的直叫唤。 “老婆，你这是干嘛呢？你看好好的生意都让你给搅黄了。“ “还是我的错了？我带着小宝一进门就听见你骚骚的说什么青春美少女！你做生意就做生意，干嘛嘴这么欠呢？“飞哥老婆看着就要变脸了，飞哥赶紧求饶。 “老婆老婆，息怒！我这不看着学生好忽悠嘛，多说几句好听话，能卖个好价钱！这都是为了咱们的小家着想啊！“ “哼！“飞哥老婆把孩子放到柜台上，自己跑去卧室里收拾去了。 时机到了！ 我偷偷的躲到货架后面给小敏发微信：“到了吗？人都安排好了吗？“ “马上到。安排好了，是我宿舍的同学，跟我关系很好，放心！“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蝴蝶标本，摆在收银台那里。 “诶？这是什么？“飞哥过来问。 “哦，我想着收银台这里看着有点寡淡，就从宿舍拿了自己的装饰品过来。也给店里增加点生气。“ “呦呵！你小子挺用心的呀。不错不错。“飞哥拿起蝴蝶标本看了看，嘴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下。 飞哥的儿子在柜台上爬来爬去，他的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尝试的时候。 这时候小敏来了：“早啊！“ “早！“ 飞哥坐在收银台后面，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和小敏交换了个眼色，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趁着飞哥上厕所的空档，我举起蝴蝶标本对飞哥的儿子晃了晃，小家伙很是可爱，冲着我咯咯直笑。 我发微信给黄家生：“是时候了，来吧！“ “这就来！“ 一会儿飞哥出来了，躲在收银台后面看电视剧，他儿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蝴蝶标本爬去。 飞哥看的很专注，还跟着“呵呵“干笑了两声。 只见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朝着蝴蝶标本伸了过去。蝴蝶标本被框在一个木质的方框里，背后只有一个简单的支架，小孩子拿不稳，只知道使劲儿抓。 一下，两下……“啪嗒“一声！我和小敏一起扭头看过去，蝴蝶标本摔在地上，碎了！ 我感激跑过去，“哎呀，怎么回事？是小宝吗？“ 飞哥和他老婆闻声也赶过来：“怎么回事？“ 小宝还伸着手，冲着蝴蝶标本“咿咿呀呀“的叫着，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我刚才看见是小宝把标本碰地上了。“小敏怯怯的说。 “哎呀，不就一个破标本嘛，有啥大不了的！“飞哥的老婆不屑的说，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孩子，躲进里屋不出来了…… 我真是叹为观止，这家人不亏是一家人，一样的厚脸皮，一样的杠精…… “老板，这收银台上面有摄像头的，这也躲不过去吧。“我慢慢说道，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哦，那是。但你这标本也值不了几个钱吧，到月底了跟你工资一起发得了！“ 这个飞哥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老板，我这个标本不是普通的哦。“我放下手中的抹布，正色道。 “怎么地？“ “我这个标本中的蝴蝶，是额尔古纳高低的蝴蝶，是我爸一个做生物博士的朋友送给我们的。而且，这种蝴蝶现在已经灭绝了，这放到市面上价值几百万呢！“ “什么？你……你……“ 飞哥被我的一番话给惊呆了，这回真是五十步遇上百步了，他没想到我比他还无耻，狮子大开口一百万！ “我们没有让你摆这破玩意儿！是你自己摆的！“飞哥的老婆抱着孩子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一脸的气势汹汹。 这女人……真是教科书级别的老赖啊…… 我淡淡一笑：“嫂子，这话就不对了。我摆这个东西，是出于好心，为咱们的店里提高档次，好做生意！那最后赚的钱，还不都是你们夫妻的？我可是拿不到一分一厘啊，你这话未免说的太刻薄了。“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定你是故意拿这玩意儿来碰瓷的！“女人不依不饶的。 “哦，那为什么本来好好的摆在那里，摆了一上午都没事呀？“我看了一眼小宝，他看见那个蝴蝶标本还是很兴奋的挥舞着小手。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忍，利用了天真的小宝，可是没办法，谁让你的爸妈如此德行，也只能委屈你了！ “那，那是我孩子小，不懂事，他根本不是故意的。“ “嫂子您这话说的，我从来没说过小宝是故意的呀。我和小敏都很喜欢小宝呢！但事实就是事实，碰碎了就是碰碎了，总是要赔的。“最后几个字，我的语气尤其重。 “少来！你还想忽悠我？“飞哥彻底翻脸了，那颗光头因为生气更加的油光锃亮…… “哼！你小子吃奶的时候，你哥哥我已经在道儿上混了！这个标本的材质和内容，无非就是批发市场十几块钱一个的货色！“ “飞哥你怎么确定？“我反唇相讥。 “我买过啊！买五个还能便宜呢，我一下买了五个！“ “所以，上次黄家生打碎的那个是批发市场十几块钱的？“小敏毫不退让的追问。 “那个……那个…….“飞哥没想到小敏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乱了。 “哎呀，你倒是说话呀？要是一样，那就是他讹你的呀！“飞哥老婆在旁边气的直拧他。 “对，是！一模一样！“飞哥的语气很是坚定。 “那，飞哥你当时可是要黄家生陪一万块的呀。“ 飞哥愣了几秒钟：“我那是，那是开玩笑的！“ “那我就不用还钱了，飞哥！“黄家生从货架后面走出来，死死的盯住飞哥的眼睛。 “你，你们……哎呀！你们是一伙的！“ 飞哥老婆也看傻了，她的智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我没说过，你，你还得还钱！“这家伙果然是个实打实的无耻之徒，瞬间又改口了。 “飞哥，来不及了。可惜呀，我们一早知道了你的为人，已经录音了。“小敏扬扬手中的录音笔，光头老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今儿的货啊还没上完，记得上完！“我扔下抹布，和小敏，家生一起走出了小超市。 “小枫，你带了个面具我都认不出来了。“ “哈哈，小伎俩！“ “真的，特别感谢你！我家本来就不乐观，后来背上那一万块的债务，我都要崩溃了。多亏了你，帮了我大忙了！“ “别这么客气，家生。这种小人就是用些耍赖的手段坑老实人的！让他受点教训也好，免得再去祸害别人。“ “小枫，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一顿饭，我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我做了个紧握拳头的姿势，家生看的哈哈大笑…… 第143章 薛晴的伤心事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的平静而简单。我又恢复了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跟家生，星星他们在一起。不过有时周末还是觉得挺寂寥的，他俩都出去约会了，我有时候回趟家，但习惯了学校自由自在没人管的日子，还是觉得在宿舍宅着更舒服。 国庆了，星星要带海心回家，家生因为没钱出路费，待在A市。刚好有个高中同学问我要不要一起租车去大云山里玩，还缺几个同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家生，去大云山玩吗？我高中同学叫，咱们一起平摊费用！” “真的啊，我从来没带薛晴出去玩儿过，那啥……贵不？” “不贵，我同学自己家车，咱们就平摊下油费，没多少的。” “好，那算我和薛晴两个！” 定下人数和行程后，放假当晚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四个人吃着零食，听着电台音乐，说不出的轻松高兴！ 半夜的时候，我们到了大云山脚下。 “走吧，我定的是个民宿，在山间，基本上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云。” “哇，太棒了！”薛晴激动的跺脚。 家生和薛晴一个房间，我和我同学 一个房间。累了一天，躺下的时候我来聊起了高中时候的往事。 “那个时候你可是真学霸啊，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哈哈，没有吧？我经常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啊！尤其是你，咱来逃自习出去打过好几回游戏吧！” “拉倒吧，你那就是繁忙学习中的一点调剂，我是用尽全幅身心的在打游戏。” “哈哈哈！” 我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那种毫无防备的轻松的聊天，让我觉得特别的惬意。 第二天一早，我被他摇醒了：“小枫，快起来！快看！”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这哥们儿全身上下就一条裤衩子，激动的指着窗外。我光膀子也凑到窗前，顿时就给美醒了…… 我们仿佛置身仙境之中，窗外全部是棉花一般的云朵，它们那般随意的飘荡在窗外，远处的山被遮盖的很朦胧，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青黛色，活脱脱一副山水画啊！ “太美了吧……”我感觉到了语言的贫瘠。 “是啊，这大云山真是名不虚传。跟仙境似的！” 我俩光着膀子在窗前欣赏了半个小时，知道他一个响亮的喷嚏，我俩才滚回床上穿衣服。 “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 不知道黄家生和薛晴是不是还在温存，我俩也不敢打扰，俩大老爷们儿一出门儿又是一顿惊叫！ “我去，这老带劲儿了！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干冰效果。” 我被同学的一句话给逗笑了，我们沿着古朴的青石板走在老街上。早点铺子已经开门了，包子和蒸糕冒着香甜的气息，要是能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俩买了几个包子正在路上走着，我晃到街边好像有一个背影很熟悉，而且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 我用胳膊肘撞了下同学：“大林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薛晴？” 大林子眯起眼睛：“嗯，虽然我昨晚上才见到那个美女。但我觉得就是她。” “啥情况啊？这个点儿她不该是在房间里跟黄家生温存吗？平时在学校俩人都没钱出去开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起来了？” “不会是，你说的那个黄家生欺负人家了把？” 大林子的一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要不要去问问？”大林子说。 “你这个呆子，一看就没谈过女朋友。这种时候她跑出来肯定是想躲着人啊，咱俩过去问个屁！” “也是，那就假装没看见吧。” 我俩在外面逛了会儿，就回酒店了。一楼的自助餐厅里，我一进门就看见薛晴和黄家生做在靠窗的外置，有说有笑的吃早餐。 “不会吧，这姐姐会乾坤大挪移？”大林子都傻了。 “别神神叨叨的，咱俩又去逛那会儿人家回来了呗。” “过去吧，都看见了。” 我和大林子在餐桌上坐下来，黄家生热情的招呼我们：“诶，你俩一定要尝尝这个本地的酸辣汤，真的太好喝了！” 我俩笑笑，去拿了点东西回来，大家边吃边聊。 “早上起来一拉窗帘我都惊呆了。”黄家生夸张的说，他估计没怎么出来玩儿过，表情特别夸张。 “那简直就是仙境啊！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了。” “哈哈哈，你这是要死啊！”我开玩笑的打趣他。 黄家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确实很美，对吧薛晴？” 我看看薛晴，她还穿着刚才那件衣服，眼睛有点肿，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她了…… “薛晴，睡得还好吗？”我假装不经意的问。 “嗯，还可以。谢谢你们的照顾。” “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凑钱出来玩儿的，就你一个女孩子，那是应该的。”大林子这个学霸对待女生就像是个傻子，完全不知道该说啥。 我看看黄家生，笑的没心没肺的。看来不是俩人吵架了，那是怎么回事？薛晴有秘密…… 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开车出去兜风，打算中午找一家农家乐尝尝野味。 大云山的开发程度很弱，几乎保持了原生态的自然和环境，因为配套差，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也非常少。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这种地方不会是卖人肉包子的吧？”黄家生怯怯的说。 “你电视剧看多了把！” 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个人都穿着质朴的棉麻衣服，干净朴素。 “欢迎欢迎，你们是今天的第一波客人！” “老板，你们这里是吃什么的？” “我们是吃菌子火锅的，怎么样，吃得惯吗？” “好啊，这大云山菌子是有名的，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进去坐定后，一会儿火锅就端上来了。奶白色的汤汁十分清香诱人。 “嗯，这个菌菇长得很……邪恶。”大林子筷子夹起一块菌菇，搞笑的举着。 “好了好了，这里还有女生的，你注意点儿！” 大林子作罢，我看着薛晴的脸色更难看了。 “家生，你家薛晴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悄声对家生说。 “没有吧，估计是累了。没事儿。” 吃完饭，我们开到一个湖边休息，清冽的空气十分好闻。家生说要去旁边的小店买水，我们三个在湖边等着。 家生走远后，薛晴点燃了一根烟。我和大林子都看呆了……我认识的薛晴是一个斯斯文文，非常传统的女孩儿。平时连口红都不擦的，怎么居然抽起烟来了。 “薛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问的小心翼翼。 “小枫，别告诉家生。他还是个孩子，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这话说的……我点头答应。 “我知道你为家生摆平了那个小超市老板的事情。你挺厉害的，有两下子！” 我淡淡一笑：“雕虫小技。倒是你，怎么回事啊？遇到什么事了？” “嗯，我遇到一个人。”薛晴深深的抽了口烟。 “这个人一直对我很好，可是知道前几天我才知道他做的不过是骗子的把戏，所以来钱很快，花的也大手大脚。” 骗子生意？我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他是我在校外打工的时候，一天中午吃饭在餐厅遇到的。他让服务员送了我一杯饮料，然后就坐在了我对面。” “哦，老手。” “嗯，然后他开始追我，他知道我有男朋友。所以从不在学校里找我，都是在我外出打工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妙。这家生不会已经被带上绿帽子了吧…… 薛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没有跟他发生什么。” “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别的意思。” “他老是找我拍照，各种摆拍。我昨天在手机上刷信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特殊网站的信息，上面居然是我和他的照片！然后我就点了进去。” 事情听起来没那么简单。 “那是个什么网站？” “是一个本城的地下交易网站。他拿了我的照片做幌子，然后还编排了一堆那种故事。我……”薛晴说着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胳膊里抽泣起来。 “靠！这小子实在是恶心至极！他这已经触犯法律了，薛晴你有没有跟他谈过？” “有，可是他说都是我自愿的，没有强迫，所以不算犯法。 ” “这个卑鄙的家伙！”我气不打一处来。 “家生知道吗？” 薛晴茫然的摇摇头：“不，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多想的，我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好吧。”我看着远处家生跑来的身影，心中觉得难过。 “没事，薛晴，我帮你搞定！别再哭了，家生会看出来的。” “嗯，谢谢你，小枫……” 第144章 旅行中的小惊险 大云山接下来的几天行程，薛晴为了不让家生看出她的秘密，一直强颜欢笑着。 最后一天，大林子这个二楞安排大家一起去探险。 “你那洞穴有问题吗？” “我可是看过很多洞穴探险出事的哈，连联系外面的人都没办法，最后被发现时，都是一具骷髅了！” “那里面不会有啥虫子吧，家生，我有点害怕。” 我们三个都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大林子无奈的看着我们：“大哥大姐，有点探险精神好吗？我们这么年轻，风华正茂的，不去探索下世界，难道等以后老的走不动了再去啊！”大林子很是气愤填膺。 “好吧，可是你真的做过攻略，那里是安全的？”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还有女生在。 “安啦，安啦！我去网站查过的，好多人都去那个洞穴探过险，攻略都有几十篇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好吧，反正也是在大云山的最后一天了，就这去玩点儿刺激的吧！” 我们开车到了洞穴门口，下车后我四处打量着：“这儿怎么也没个路牌啊，看着很荒啊！” 大林子一句话呛得我不知道咋接：“这又不是景区，哪里来的路牌？” 我们跟在大林子身后，走进了那个漆黑潮湿的洞穴。 刚进去的时候，还不算太黑，大云山刚下过雨，还能听到断续的雨滴的声音，这洞穴里一股凉气逼人，我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个未开发的洞穴，有很多帖子关于里面的奇闻异事，还说下面有个大大的水坑，有喜欢洞潜的人都把这里当做探险圣地呢。” “我靠，还有水坑？你知道洞穴潜水一年死多少人吗？” “哎呀，你们真是眼界窄啊！别神神叨叨的了，快进去看看！” 大林子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顿时洞穴里的光线清楚了一些。这洞里应该是标准的喀斯特地貌，有一些类似钟乳石的石头，造型很是有压迫感。 我们颤颤巍巍的往前走，突然前方一个石块掉落的声音：“啊！”薛晴吓得大叫一声。 大林子手一抖，手电筒掉地上了，顿时洞里漆黑一片，然后接二连三的听到前方石块掉落的声音。 “大林子，你脑子里有屎啊！赶紧摸手电筒啊！”我 也有点害怕，主要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退也退步回去，心里毛的很。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正摸呢嘛？”大林子的声音听着也有点发憷。 “好了没啊？你摸个手电摸这么久的？” “完了！”大林子的一声惨叫，吓得我一哆嗦。 “小枫，你们不觉得脚底下湿漉漉的吗？” 我刚才太紧张都没有注意，大林子这么一说，我低头一看，原来我们早已经踏进了一条溪水了，只不过这溪水不似外面的活水，只是在山洞中穿流而过，十分的宁谧。 “所以，手电被冲走了？”我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哇！”薛晴一嗓子开哭了，黄家生好一顿安慰都没用。 “我们不要再往里面走了，这不安全。我们快原路返回吧！” 说完我拽住大林子就往外走。可是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丝水面上反的光，我突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不好！我们怕是遇到鬼打墙了。”大林子这么一说，薛晴更加激动了：“什么？那怎么办？我们不会就困在这里吧？” “哎呀！我们都被吓得智商退化了！手机还能照明呢！” 被黄家生一说，我也镇定了许多。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打量着四周。我们此刻已经走到了洞穴的深处，脚下的溪水一眼望不到头，安静的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我们现在有三个选择，因为眼前溪水随着河道分成了三个方向。 选哪一个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一个失误，可能我们几个小命不保了。 “怎么办？”薛晴带着哭腔问。 “中间这条河道是宽，我觉得应该走中间这条！就算最后我们走不出去了，还能到大河或者海的入口处，不至于和外界失联。”我强装镇定，刚才拿手机的时候，我已经看到手机毫无信号，我们现在跟外界彻底隔绝了…… “行，那就听你的！”他们三个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我，其实我心里完全没底，可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顺着河道继续往前走，眼前的景色没有因空间的幽闭而减分，反而越发的瑰丽起来…… 各种形状栩栩如生的钟乳石尽在眼前，可是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我拦住他们，把手机的光靠近地上的一个不明物体。 “这是…….水壶？！”我惊呼起来，声音在密闭的洞穴中传了好远…… “怎么会？”他们几个也跟着惊呼，在这种远离尘世的地方，一个古老的洞穴里居然有现代的水壶，这太不可思议了，更让人恐惧的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把水壶遗留在此，那个人是逃出去了，还是…… 我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不行，这个地方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得尽快逃出去。” 薛晴紧紧抓住黄家生的衣服，大林子的脸上也满是担忧……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种类似人的喘息声，顿时头皮发硬，汗毛孔全竖了起来。 “你们，你……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好像是，不会是水怪吧，再把我们给吃了。”黄家生压低声音回应着我。 “啊！”薛晴的一声尖叫，彻底打破了大家的心理防御。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水里！ “那……那是不是 有个人？” “哪里！”我们顺着薛晴的手指向看过去，确实是个人！他此刻正精疲力竭的躺在岸边，看起来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是个人！”我把手机光打在他脸上，那人似乎受了伤，脸上有血印。 “嘿，你怎么样？”我们过去围住他，那人费力的抬起眼睛盯着我们。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探险的学生。你是干嘛的？”我看到这人身上穿着的居然是潜水服！ “你是来洞穴潜水的？”大林子也发现了。 那人微弱的点点头：“快走，这里，这里不安全。” “那个水壶是你的吗？”我问。 男人眨眨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了。 “我们带他出去，”我用眼睛询问其他三个人，大家都表示同意。于是我和大林子扛起来男人，一边一个驾着往前走。 “不，不对！”男人用尽全身力气说：“你们走错方向了，不是这边。“ “啊？“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怪不得感觉怪怪的，越走越深…… “往回走，然后走最右边的那个小路。那条路能通往山里的另一个出口。“男人说完就昏过去了，我吓得不行。 “这哥们儿别死在我们怀里啊！“ 大林子皱着眉看了会儿男人的情况：“他应该是得了减压病。我们需要赶快出去，要不然他有生命危险。“ “我觉得也是，我看他的嘴角有吐血的痕迹，这种就是典型的氮气没有从血液里释放出去，再下去他就完了。“薛晴在一旁说。 “来吧，把他放我身上，这样走的快一些。“黄家生走到前面，猫下了腰。我们三个男生里，属黄家生的体格最好，我和大林子交换了个眼神，把男人放到了黄家生的背上，我们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果然，按照男人说的，我们重新回到岔路口，然后顺着最右边的那条河道一直走，水声越来越大，光线越来越亮！ “小枫，我们真的走出来了！“ 这个出口，是另外一个出口，我们已经不知道身处山的哪一边，但至少没有再困在洞穴里了。 “手机有信号了吗？“ “有了有了，虽然很微弱！“大林子举着手机满世界找信号。 “快！快打120，这个人撑不了多久了。“ 终于，救护车来了，那个警铃的声音我从未觉得如此亲切过。我们通过警方的帮助，最后定位到了车子的位置。 回到酒店，大家都狼狈不堪，互相对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死里逃生啊！“ “没想到来大云山玩了一趟，还遇到个终身难忘的事儿！“ “绝对的终身难忘！“ “哈哈哈！“ 我们一起出去吃了点东西，约好明天一早返程。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特别沉…… 第145章 算什么男人 我们一行人回到学校后，吃了个散伙饭，算是这次小长假大云山之旅圆满结束。 饭桌上，大林子特别感慨的说：“我从小就有个探险梦！可是家里管得严啊，上大学学了个生物工程，彻底跟探险拜拜了！我的志向是考古专业，可是我爸妈死活不同意，说那是浪费钱和时间，最后毕业了找不到工作的。” 黄家生咬着块红烧肉，含含糊糊的说：“你爸妈说的对。” “少来！多少考古学家为国家甚至世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呀！有收获就得有付出嘛，唉反正这次大云山我觉得特刺激，算是圆了我的探险梦了。” “拉倒吧，当时是谁一下把手电掉水里的？然后还吓得脸色都变了……”我嘲笑这会儿逞英雄的大林子。 “诶诶，那是人类正常反应好吗？你们不都这样吗？”大林子脸都急红了，耿着脖子跟我理论道。 “行啦，你俩别争了。反正那会儿我是真吓坏了。尤其是刚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已经不行了呢……”薛晴站出来打圆场。 “后来那人咋样了？” “嗯，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从他随身带着的证件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号，然后加了个微信。刚刚还给我发了信息，说在医院积极配合治疗，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那就好。咱们也算是救了一条人命，真是没想到。” 吃完饭后，大林子回他学校，我和家生，薛晴回宿舍。临分别的时候，薛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拍拍家生的肩膀：“这次可谓是患难见真情了。薛晴，我们家家生可是真心疼你！” 薛晴笑笑：“那还用说？” “嗯，嫂子说的都对！嫂子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我这句话是告诉薛晴要放心，她的事情我都记得呢！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来去老头子家找燕子。 燕子刚好收拾的妥妥当当正准备出门。 “我的燕子姐，你今天是要去哪儿啊？穿这么隆重！” 燕子今年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白色的矮跟凉鞋，上身一件很细腻的驼色针织衫，整个人清清爽爽，看着十分高贵典雅。 “去！少跟你燕子姐贫嘴，我还有事儿找你呢，不过要等我先办完这件事了，你最好候着，随叫随到！” “嗻！”我搞笑的做了个作揖的动作。 “燕子姐，我是有个实实在在的忙需要你帮，因为你是女的，这事儿只有女儿出马才行。” “哦？那你赶紧说说，我约了人快要迟到了。”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女的。我宿舍哥们儿的女朋友，之前出去打工兼职的时候，被一个无赖给盯上了。那家伙骗着小姑娘拍了好多照片，然后非法擅自放在了那种网站上。” “哪种网站？别给我出谜语！” “就是哪种 啊，专门骗男人，有点颜色的，明白了吧？” 燕子如有所思的点点头：“哦，所以现在他勒索那小姑娘了？” “那倒没有，可是那家伙拒接把照片下下来，说当初是女生自愿的，没啥好商量的。” “那就是耍赖了呗！” “嗯呐，教科书级别的耍赖！现在姑娘特别痛苦，你知道那种网站男生上的多，她生怕自己男朋友哪天在上面看见自己的照片。” “那是肯定的，”燕子在摆动着右边的耳环：“这种事情看到后连解释都解释不清的！” “对啊！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教训那家伙一顿，然后把照片给下下来。” “哎呦，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种事儿小事一桩。包在姐身上！” 燕子收拾妥当，耳垂上一边多了一个珍珠耳钉，衬着她更加光彩照人了。 “我先出去赴个约，你留在家里吃完饭吧，我让徐妈今晚煲老母鸡汤，晚上咱俩边吃边想策略。” “好咧！” 燕子出门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百无聊赖。 我溜达到地下室翻看老头子的东西，之前的笔记和箱子里的人皮面具我都快翻烂了……想着再精湛下技艺，我给自己弄了个吴亦凡的造型。 “嗯，不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想如果我真有这么精致的脸，估计海心会选择我吧。 “唉，想啥呢！”我狠狠的撕下面具，有些自责。 也不知道星星带海心去上海玩的怎么样了，我无聊的刷着朋友圈，刚好看到海心发的状态：“我虽然是小地方来的，可也是有父母疼，有尊严的。” 什么情况？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都知道上海人眼皮子高，轻易看不起任何人，只要是上海以外的地方，都叫做乡下的。看来海心在那边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我给星星发了个微信：“啥时候回来啊，我和黄家生还有薛晴都出去旅游一圈了，就差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星星回复了：“明天就回，” “怎么样？初次带女朋友回家，还不错吧？” “唉 ，一言难尽呐，回去跟你细说。” “哦哦，看来不太顺利，没事嘛，好事多磨。这才刚刚开始。” “别提了，我妈非说海心送她的镯子是假的，海心气的当晚晚饭都没在我家吃，就走了。” “额……听起来不妙啊。” “我看这回估计很难哄回来了，先不说了。回去见面说。” 我又看了会儿电视，燕子回来了。 “怎么样？我的贵妇燕子姐，谈的还顺利吗？” 燕子点点头，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这回的估计是个大case，现在只是初步掌握情况，我自己还没摸清楚。估计过阵子，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不少。” “那我不是现成的嘛，有事儿燕子姐尽管招呼。” “行啦，徐妈，汤煲好没？” “好啦，可以开饭了。” 徐妈的手艺真是一绝，都不知道当初老头子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住家保姆。一下午那炖汤的味道馋的我直流口水。 我和燕子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聊着薛晴的事情。 “其实你那个女同学直接跟她男朋友说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 “哎呀，你不了解他们。那个男生非常传统，也为这个女孩付出了很多。当初这女孩家高三的时候有难了，差点上不来大学。男生二话没说自己退学去帮女生赚学费，自己硬生生的留了一级。” “不是吧……”燕子差点被一口汤给呛着。 “现在还有这样的男生？” 我耸耸眉毛：“我也是第一回见，当时也是惊着了。” “好吧，所以这女生不敢说的原因是怕男朋友想歪了？” “差不多吧！这男生觉得自己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冰清玉洁的人，根本接受不了。恐怕看见了要闹分手。” “哦，明白了。痴男信女的故事。” “好了，燕子别打趣他们了。倒是想想怎么办呀？“ 燕子送了一口汤，细细的品着：“这有啥难的？要我说这种事情最简答了！” “怎么讲？”不得不说，有时候燕子比我脑瓜子快一百倍。 “这种男人既然只敢去骗小姑娘，说明他就是个人渣啊！只敢挑比自己弱小的，阅历浅的玩儿。说明他本身根本没有本事，就是个恃强欺弱的混蛋。但是，”燕子话锋一转，：“但是，这种人的软肋是什么呢？“ “对对对！老头子跟我们说过，找对方的缺点，就是找软肋。“ 燕子神秘一笑：“这种人根本没有三观，完全经不起一点点诱惑的。所以，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他就是个被蒙住眼睛的骡子，让他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厉害啊，燕子姐！“ “没啥儿，雕虫小技！“ “你把那个男的信息给我吧，我先找人盯他几天！“ “都有，全乎着呢！“ “对了，燕子姐，刚才你说到软肋我突然想起老头子了。以前师傅经常跟我说，是个人就有弱点。做我们这行的尤其要学会观察，抓住人的弱点，然后一下手一个准儿！“ 我说完这些，突然觉得悲从中来，“燕子姐，师父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燕子放下汤碗，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都是师父联系我，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老头子这是打算不要咱俩了吗？“ “那不至于，这别墅，还有车库里的车不都在呢吗？师父应该是有自己的难处和打算。“ “上回我在电话里听到的老头子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燕子面色凝重的摇摇头：“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头子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出去乱说啊。“ “那肯定不会的。“ 离开老头子的别墅后，我走了一段路才打车回了学校。 一进宿舍，黄家生正甜蜜的跟薛晴在煲电话粥，你侬我侬的。 这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第146章 丛林生存法则 接下来的几天课不多，为了早点把那个坑薛晴的混蛋给解决了，我干脆装病请了一周的假。辅导员看我是本地学生，估计也不会耍啥花招，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我先在那个混蛋的网站上注册了个人信息，假装是客户。 最开始接待我的是一个普通客服，上来问我要哪种服务，然后把对应的价格表发给了我。 我看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就在我不胜其烦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薛晴！！ 苍天啊，在这个特殊网站的模特卡里，薛晴被归在了“清纯动人”这一类，原来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人不仅哄骗着薛晴拍了很多合照，还被当做是网站的门面！不仅侵犯了薛晴的肖像权，如果让黄家生看到了，真是百口莫辩，再也说不清楚了……. 我看着那些图片，恨得心里痒痒，故意截了薛晴的照片问客户。 “这个有吗？” “这个，您稍等。” 我等个屁啊，这明摆着就是幌子呗。接下来的套路我都能想出来：无非就是告诉我这个被客人给定了，然后让我选其他的，其他的更好，还显得他们的生意很火爆的样子…… 果不其然。 “先生您好，这个已经有客人定了。实在是抱歉，如果您喜欢清纯动人这一款的，我们还有许多其他选项，您可以看看。” “其他的都什么歪瓜裂枣的，不行，我就要这个！” 我开始了“老赖”模式，没办法，对待混蛋没什么道理可讲，不过是以暴制暴罢了。 客服又劝说了我半天，我彻底“怒”了。 “算了，你最好给我找你们的领导来解释下！我给三倍的价钱都还没货，那我来这网站的意义是啥？我去个超市还只选自己喜欢的，再说了，我给了三倍价钱！” 我是不依不饶的，极尽刁难之事，为的就是把那个不要脸的渣男给炸出来。 终于，客服受不了我的刁难，回了一句：“先生您稍等，我去请我们主管来。” “不要这样打字了，烦都烦死了，我要听电话！” “好的。”客户巴不得赶紧摆脱我这个瘟神……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先生您好，我是网站的运营主管，刚才您的情况我听说了，哎呀，先生别动气吗。动气伤身！” 这家伙的声音非常的暧昧，语气好到让人怀疑是骗子。 “没什么可商量的，我在你们这里是第一次消费，我就看上那一个了！你说咋办吧？” “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哈哈！只不过，那个现在被客人给订走了。我们是一个诚信公平的网站，不会因为钱多就打乱了先来后到呀，您说是不是！” “呦，听你这语气，你们这企业愿景还挺高大上啊！”我在电话另一头听的都快吐了，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的。 “这样吧，先生，我看您也是实心想消费的。那刚好今晚我们有个小型的趴体，所以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给您免费半个VIP，您可以来我们线下看看。“ “你们还有……线下？“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我靠，这O2O已经覆盖全行业了啊。 “行 ，行吧，那我看上的那个，会不会在现场？“ “哎呦先生，您真是痴情啊！她刚好这几天都有任务要做，所以我会通知她，有位客人超级捧场，但是去不去的，还是要看工作安排啦。“ “行吧行吧，那明天再说！“ 放了电话，我立刻打了个车赶到了老头子家。 “燕子，燕子！“ “哎呀，你催命呐？“燕子脸上正敷着一张面膜，很不耐烦的给我开了门。 “那小子约我明晚去W酒吧！” “哦？这家伙这么快就上钩了？” “嗨，他们这种非专业人士能有什么技巧？无非是看见钱就把其他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燕子敷着面膜不好笑，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一个山头的，但也不能轻敌呀。” “知道了，那晚上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撩他？” “这词儿用的好，我就打算用一个多金，寂寞的美艳少妇形象去撩他！到时候把他小子弄的神魂颠倒的！” “哈哈哈！就这么着了，我给你当司机吧，在旁边也能帮点忙。” “嗯。我这种人设，必须有个专职司机。” 夜幕降临了，空气中的荷尔蒙气息多了起来。人们忙碌了 一天，压抑了一天，随着夜色的加深，都蠢蠢欲动，走出洞穴。 我和燕子开车到了W酒吧。这个地方我第一次来，算是我们A市很高端的一个酒吧了，平时门口停了不少豪车，都是富二代们来嗨皮的，而且听说这家酒吧水非常深，所以里面什么活动都有，那家伙约在这里我也不觉得奇怪。 停好车后，我去给燕子开车门。她今天的装扮十分浓烈性感，嗜血的大红唇，一条紧身的大露背深红色礼服短裙，脚上银色的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蔻驰新出的坤包，带着块宝格丽的手表，举手投足间十足的贵妇气质。 我们上了四楼，那家伙约我在四楼的V20包间见面，我今天的易容十分老成，大概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而且头发稀疏，下午我光弄头发搞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有点闲钱，又十分猥琐“的形象给弄好了。 我和燕子交换了个眼神，燕子径自的走去卡座那边点酒喝，我推开V20的包厢房门。 “你是？“门口的服务生拦住我。 “我找你们胡总。“ “哦，您稍等。“服务生走到一个西装革履，头发胶着的一丝不苟的年轻人面前耳语了几句。男人远远的打量着我，然后起身，满脸堆着笑走来。 “你好先生，想必是康先生吧？“男子伸出手。 “哦，是我。“我没握手，男子尴尬的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我挠挠头：“货呢？“ “呦，康先生这么着急啊！“男子上下打量着我。 我今天夹了个我爸的旧公文包，穿了双拖鞋，一条旧Polo衫，牛仔裤也显得发白了。 我打量着包厢里坐着的人，女人清一色的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男的大多是装逼范儿，搞得自己跟小老板似的。 而我，是唯一的一个土包子打扮，我始终紧紧的夹着公文包，不时地拿眼睛扫一眼，假装那个包很重要。 “康先生怎么来的？“ “我，今天刚好老板来这里喝酒，我开她的车来的。“ 姓胡的小子笑了笑，“您老板能来这里消费，说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我不爽的看他一眼：“我老板是全城最有钱的女人，你少拿她开涮！“ “哦？“姓胡的明显有了兴趣。 “那不知道康先生是否能引荐我认识下您老板，喝一杯酒？“ 我不耐烦的说：“我老板不喜欢有人打扰，再说了她身边天天围着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都是为了她的钱，都不是真心的！“ 我憨憨傻傻的样子把姓胡的小子给逗笑了。 “你还没给我办事儿呢？货，我要看货！“我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眼光就没离开过身边那边女生。 “您放心，我这就给您领过来！“ 姓胡的小子起身去拉个一个清秀的女生过来，我皱着眉打量了下：“不行，太柴了，感觉摸着都恪手。“ 那女生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哈哈哈，好吧康先生，我知道您的要求了。他低头跟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个看门的马仔领了个长相清纯，身材肉感的女人过来。 “小莉，这是康总，好好伺候着，是我们的大客户！“姓胡的小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姑娘。 “放心吧老板，我一看见康总就觉得很亲切呢！“那女人立刻贴到了我身上，我装傻充愣的打量着她。 “怎么样呀？康老板，这个可以把？“ “嘿嘿，嘿嘿，够劲儿…….“ “诶，我电话怎么响了？我老板叫我有事儿，等会儿我再过来。那个…….那个小莉，等着我啊！“ “康总，您快去快回啊！“小莉嗲嗲的说。 我出门去，径直走向燕子，感觉到身后的一道目光像是贴在我背上一样，紧紧跟随。 呵呵，小子，今天让你尝尝丛林法则的滋味！ 第147章 还不是自己心里虚 我走到燕子身边，垂下头，一副任她吩咐的样子。 实际上，我悄悄的告诉她：“不要往我身后看，那家伙已经跟上来了。知道了你是我的老板，全城最有钱的女人。等会儿，应该就会过来了。你觉得是时候了，就给我发个微信，我过来载你离开。” 燕子吐了口眼圈，眼睛迷离的看着我：“知道了，你也别客气，好好的玩玩，这小子今晚是不敢问你要钱了。” 我转身离去，表情平静的走回包房。姓胡的小子安排的那个女人立刻就贴了上来，像是看见财神爷一样。 “哎呀，康先生，您去哪里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坐定后拿起一个筛盅：“玩筛子，会吗？” “必须会啊！标配技能啊！”这小莉一股子江湖气息，任由她长得再闭月羞花的，我看着也难受。 “叫酒吧，然后咱们开始！说好了，一回一杯。” 小莉愣了下：“一，一杯啊！“ “怎么，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就想出来混？“ “哪里的话，来呀，开始！“ 我和小莉在包厢的一个角落玩起了筛盅，筛盅作弊是我们骗行的基本功，我几个虚晃，小莉输的一塌糊涂，差不多喝了快一瓶子的人头马。 小莉已经明显不行了，还硬撑着跟我说：“康总，来来，喝！“ 我看着她的样子，在心里倒数了十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啪“的一声，小莉一脑门儿倒在了茶几上。 我无语的把她扶到沙发上，溜出去躲着一个柱子后，看燕子那边的进展。 原来在偷偷跟着我出去后，姓胡的那小子就没再回来，直接去吧台要了两杯鸡尾酒，去到了燕子的卡座。 他端着酒，矗立在那端详了好一会儿燕子，直到燕子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姓胡的小子走过去：“美女，这大好时光的怎么一个人啊？“ 燕子没搭理他，继续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装神秘。 姓胡的直接坐下，把手中那杯绯红色的酒推到燕子面前。 “谁让你坐下的？“燕子根本不看他，扭头欣赏着场外的景色。 “是缘分。“ “噗嗤！”燕子笑场了，“我说小哥，你这招也太有年代感了吧，这估计是我爷爷那辈的人泡妞的话术。” 姓胡的小子腼腆一笑：“美女说笑了。这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很真实啊，确实是缘分。我今天心情也一般，看到你独自坐在这里，被你美妙的侧脸给吸引了。希望能陪陪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帮你解决。” “哈哈哈哈，”燕子笑的很是豪放：“年轻人，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能解决我的难题呢？” “第六感。” “哼，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你这个男人哪来的自信。” “美女不妨看看我给你选的这杯酒，叫红粉佳人，多衬你！” 燕子淡淡一笑，拿过酒抿了一口：“嗯，这口味不是红粉佳人！” “果然是老手！”姓胡的小子得意一笑：“我在里面多加了一味烟叶，所以喝起来有一点点沧桑的感觉。” 这小子真是恶心，净是搞这些花言巧语。 燕子微微一笑：“烟叶味道，我喜欢。小哥品味不俗啊！” “那就请美女接纳我，今晚一起喝点酒，聊聊人生。” “哈哈，行，你就坐那吧。”燕子一副老娘根本不屑的姿态。 “冒昧问问美女，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家伙就是冲着我最开始故意说漏嘴的那几句话，现在又来套燕子的话，他分明是看中了燕子的“财力。” “不工作。” “呦，做生意？” “算是吧，不方便说。” 姓胡的小子笑笑：“我是做互联网的。” 燕子差点没被酒给呛住，这年头是不是跟网络沾点边，公司里头拉个网线就叫做互联网的啊，这小子真是恬不知耻啊！ “呦，互联网新贵！那可是最值钱的咯。” 姓胡的把双臂 抱在胸前：“一般一般，就是管着一百多号人，有O2O项目。” 燕子在桌子底下使劲儿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估计是怕自己笑出来。姓胡的这小子，这个逼装的我给一百分。 燕子继续问：“哦，那具体业务是什么呀？” 姓胡的小子沉吟片刻：“主要是做社区化服务。” 呸！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燕子拿出自己的限量版打火机，晃了晃：“抽烟么？” “不，不会。” “新好青年呀！” “那小姐的具体生意是哪块的呀？” “我是老古董了，做的是传统行业，铜冶零配件。” “厉害！难道咱们A市最有名的铜冶大王张总，是您的……？” “我爸。”燕子不耐烦的回答。 “哦，真是失敬！”我看见姓胡的那小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是那种猎人看到猎物的光芒。 燕子也看到了，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你对我家门清儿啊！”燕子翘着二郎腿，尖尖的高跟鞋头一晃一晃。 “哪里是我清楚，所有人都清楚的好吗？张家是咱们全省的税收大户，咱们A市的经济支柱啊。” 燕子没接话：“我现在正烦着呢，你别跟我提我爸。” 姓胡的小子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钟，估计猜到是燕子跟家里人闹矛盾了。 “不说不说，那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诶，说不定还真有。”燕子身子往前靠了靠：“你不是做互联网的吗？” 姓胡的点点头。 “我现在就是被人给诽谤了，而且还勒索，我真是烦死了。” “报警啊！” 呵呵，报警这话从姓胡的小子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讽刺。 “不行！我家里这情况，报警等于是跟报社打了招呼，他们肯定抓住机会大肆宣传，况且我也丢不起那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嘛，唉，也不知道你熟不熟悉我这个圈子。” 姓胡的脸微微一红：“您说的是，富二代的圈子。” 燕子点点头，塞了颗草莓在嘴里。 “对！这个圈子的人活的都特别累。我们结婚都得找门当户对的对象，一点纰漏都不能有。因为这是关乎两个家族的命运的。” “嗯，那是。虽然我没接触过，但是能理解哈。” 燕子没搭理他，继续说自己的：“但是都是人嘛，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想玩玩呢。” “小姐您是玩过火了？”姓胡的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哎呀，真是惭愧。要不是你是互联网的，我还真不跟你说这些。” “我…….”燕子迟疑着。 “哎，算了！” “别介啊！就是因为我是互联网的，小姐你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可以帮你去做啊！” “当真？”燕子拿掉嘴里的烟。 “当真啊！” “好吧，你知道有个网站，是专门做那种生意的吗？” 姓胡的眼珠子转的飞快：“哪种？” “哎呀，就是拿不上台面的那种啊！里面可以下单，可以挑选，还可以看视频，主要付费就行。” “哦哦哦，我好像听说过。”这小子，还装起清高来了。 “嗯，我就是不小心，玩了一把。” “什么？”姓胡的小子差点把手中的饮料给打了！ “不会吧，你ID叫什么？” 燕子差异的看着他：“怎么，看起来你很熟悉 啊！不会是你上班的公司吧？” “没有没有，这不职业病嘛！一说用户，就要问ID 的。” 燕子笑笑：“我没想到，有几个富二代朋友也上这个傻逼网站，然后好巧不巧的，看见我了！” “不会吧……”姓胡的继续装傻。 “唉，所以我现在烦着呢，不知道怎么办好。” “那你希望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希望那个网站再也不出现，全部消失啊！” “这……” “哎呀，我肯定会给钱的，一千万，把这个网站买个消失，他们不亏吧。” “不亏不亏。” 燕子扭头看着回答的很是自然的男子，姓胡的很快反应过来了：“我是说，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种网站一般一年的营业额也就几百万，利润能冲破两百万就不错了。所以你出的这个价格，算是很良心了。” “哈哈，我们家不差钱，但是这个事情，我就是不能让我爸他们知道了，不然，唉……” “我懂的！那小姐现在既然已经那定主意了，还在发愁什么呢？” “钱我有的是，可是没有门路啊！根本找不到那个网站的人，而且，我如果直接跟客服说，客服肯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哈哈哈，懂的！没事，小姐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这边托人去打听，找找人。尽快给你办了这个事儿！” “真的吗？”燕子喜出望外的看着姓胡的。 第148章 赚钱买卖 我看他俩聊的差不多了，赶紧猫腰回到了包厢内。 小莉睡得不省人事，靠近点儿听居然还有鼾声……这姐姐的酒量这么差，还出来混。我无奈的一个人喝着啤酒。 一会儿，姓胡的小子推门进来了，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我。 “哎呀，康先生，这……小莉，小莉？”姓胡的焦急的摇晃着小莉。 我摆摆手：“算了，小莉姑娘不胜酒力，睡得很深啊。” “这……真不好意思，小莉是我们这儿长得最漂亮的，我还想着她能讨您欢心，没想到，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淡淡一笑：“没事，正常。我差不多也要走了。” “别别别，我再陪你喝一会儿。” “好了，今天可以了。不过胡总，你们这服务可不行，对你们公司的发展很是忧心啊。” 姓胡的尴尬的笑笑，把我送出了门外。 “留步吧，我们老板不喜欢张扬，专门嘱咐我要避开人去接她。” 姓胡的赶紧说：“好的好的，明白的哈！”一脸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径直走向燕子，燕子正半躺在沙发上，妩媚的吐着烟圈，烟雾缭绕中对我神秘一笑。 我点点头，弯腰搀扶起她，一起走到楼下。 “你猜，姓胡那小子现在有没有在楼上看着咱们？”燕子走的歪歪扭扭，悄声对我说。 “哼，想必是有的。“ “那就别犹豫啦，赶紧把咱们的法拉利开过来呗。“ “好咧，大小姐！“ 我把燕子安置好，自己跑去车库把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开了出来。 “大小姐，您小心脚下，可别摔着了！“ 燕子假装神志不清的抚着额头，被我搀进了法拉利。 “得嘞！这事儿啊，就算是办成了！“ 凌晨的街上没什么车，我把车子开得飞快，燕子打开天窗，整个上半身探了出去，迎着夜风张开双臂。 “燕子，你都跟那家伙说啥了？“ “什么？我听不清！“ “诶，你下来，跟你说正事儿呢！“ 燕子不耐烦的坐回车里：“怎么了？“ “你具体跟那小子说啥了？“ 燕子抿嘴一笑：“我就说富二代我，不小心也玩了一把他们的网站，然后我现在很是苦恼。我这种家大业大的，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了，那影响的可是全家人的命运。“ “哈哈，说的好！“ “然后，我就跟那小子说，为了永绝后患，我需要他招人把那网站给我买下来，我出一千万。“ “一千万？“我听的瞠目结舌。 “哎呀，如果我真是铜冶大王的女儿，这一千万就是个零花钱吧！“ “也是，“我砸吧砸吧嘴。 “可是那小子赖以为生的生意，他居然答应了？“ 燕子冷小一声：“他肯定不会答应啊，但是到嘴的肥肉谁会吐出来呢？所以，他估计是想既吃肥肉，又同步勒索。“ “靠，这家伙的心是煤炭做的吧，真是黑的一比！“ 燕子摇摇头：“这种人的世界了，是没有什么是非曲直的。无利不起早，只要是有利润吃，哪怕是昧着良心，能多吃一口的，肯定不会少吃一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会先假装帮你把网站给停掉？“ “对，但是我们也不傻。他停掉，我钱还没到账的时候，警察就找上门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开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我激动的一脚油门踩深了，车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妈呀，你慢点儿！吓死我了。“燕子一声怪叫，我俩哈哈大笑。 第二天，我先回了趟学校，反正姓胡的那边也没那么快有回应。 一进校门就看见了董媛学姐。 “学姐，学姐！“董媛也看见我了，扭头对我甜甜一笑。 我跑到她跟前：“你怎么在这儿啊？“ “哦，我刚下课，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也正想去买东西呢，那一起把。“ “好啊！“ 简直是鬼使神差般的，我和董媛并肩走在校园的路上，我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 “诶，小枫，我还想问你呢。“ “什么？“ “上回你明明去看我的演出了，后来怎么没看见你呀，是早走了吗？“学姐一脸疑惑的问，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 “哦，那个……“我想起那个高大帅气的学长向学姐表白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好。 “我，后来宿舍同学叫我一起吃夜宵，我是看完了你的演出的！全部看完了，然后才，才走的。“ 学姐看我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笑了：“好呀，没事的，我知道你去了，想着应该是有事情才走的。“ “学姐，我后来听别人说，就是也去看演出的同学们传八卦，说……有个高大帅气的学长，向你表白了？“ 我还是没忍住，说了出口。 “啊？这事儿你也知道了？“学姐笑笑。 “嗯。“我点点头。 “哈哈，这话呀就怕人传人的，最后都变了味道了。其实那天我找你去看音乐会，是有话想跟你说的。没想到，他最后来了这么一出，我再出去化妆室的时候，都找不到你人了。“ “所以，学姐，是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吧？“ 学姐好奇的盯着我的脸，凑近了说：“小枫呀，你现在很奇怪啊。“ “啊？哪里有？没有的！“我赶紧辩解。 “你别听他们瞎说，那个是我的好哥们！我来小学同班同学，初中也是，到了高中一个学校不同班，高中的时候他就表白过一次。“ “啊？“我惊得一声大叫，这学长也太有毅力了把，看来是准备在学姐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高中的时候，我说学业紧张，就回绝了，没想到到了大学我俩还是一学校，也不知道这缘分是怎么回事……他又出其不意的来这手。“ “那学长是真心喜欢你啊！“我有点醋意的说。 “应该是的。我爸妈跟他爸妈还认识，临上大学的时候，我爸妈还跟他说要好好照顾我。哎呀，可是我实在对他没感觉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好姐妹一样。“ 我“噗嗤“笑了，”好姐妹“这个比喻也太伤人了吧，那说明这师兄完全没戏啊…… “可是我听说，那天，学姐答应师兄了。“ 学姐莞尔一笑：“他那个人呀，也是脑子傻，那天估计是为了壮胆吧，还找了一堆宿舍里的人一起来，告白这种事情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人呀？我那时候不想拨了他的面子。男孩子嘛，总归是要面子的。“ “啊？所以说，学姐你没答应？“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学姐迟疑的看着我，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小枫，你怎么这么高兴呀？“ “我……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解释。可是直到那一刻，我才清晰的认识到，原来，我喜欢学姐。只是之前是那种朦胧的情愫，加上大家有时候起哄，我自己都不确认了。 可是听到学姐并没有答应别人的时候，我的心高兴的都要飞出来了。 “没事儿，学姐，我觉得你做的对！当场拨了面子太伤人了，这样迂回比较好。后面那学长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们俩太熟悉了，跟好姐妹似的。他不会为难我的。“ “好，那学姐你说那天找我有什么事？“ “哦，哦……“这回轮到学姐吞吞吐吐了。 我心里大喜，学姐不会是喜欢我吧！如果是这样，我真是太幸运了，学姐是众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啊！ “也没啥，本来是想问你有没空陪我周末一起去看房子的。” “看房子？” “嗯，我准备考研了，要提前找房子好复习。一个人看房我有点害怕，而且你是本地人，想着好说话一点。” “没问题呀！包在我身上，你把要求都告诉我，我来给你找房子！” 学姐开心的笑了，笑的特别让人动容。 第149章 小骗子小格局 晚上跟宿舍里的哥们儿一起吃饭，他俩谁都没带女朋友，就我们仨大老爷们一起出去吃的。 到了老地方，我们叫了几瓶啤酒，三个人撸着串。 “我说星星，你跟你家海心怎么回事啊？她发的朋友圈我们可好多同学都看见了。” 星星光低头啃肉，大口灌着啤酒，不出声。 “星星，有啥难事儿别自己憋着。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法子。上回小枫就帮我收拾了那个无良小超市老板，要不我得陪一万块钱呢！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呀！” 家生的话土里土气的，把我的星星逗得够呛。 星星灌了一大口啤酒，叹了口气：“你们估计也听说过上海人比较那啥吧？” “那啥？”家生愣头愣脑的问。 “你是说比较排外吧，其实那都是老黄历了吧。我有表哥在上海读书，说那边的人不像大家说的那样。本地优越感肯定是有一些的，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开放很文明的。” 星星两眼冒光的看着我：“小枫啊，我真是爱死你了！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别别别，我可是钢铁直男，你这话传出去影响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你给我滚！“星星没好气的拿起一块骨头丢我。 “唉，我本来也觉得这没啥，都是老黄历了，谁还会去真的在乎啊？可是我没想到，海心是真的很敏感。“ 我和家生都放下了手中的啤酒，感觉事态比较严重…… “去之前，海心就是很紧张的为我家里挑礼物，说是初次见面，要准备的好一些，我觉得也没啥。“ 我点点头。 “后来她选了一个玉镯子送给我妈，当初是她自己去买的，我也没在乎。可是谁知道去到我家后，我妈有一天晚上跟我爸在房里聊天，无意间说了一嘴这镯子的成色不好，估计不是真货，被起来上厕所的海心给听到了。“ “第二天一早，海心连早饭都没吃，两只眼睛哭的跟桃子似的，气呼呼的拉着行李就离开了我家。“ “你倒是拦住她啊！“家生无奈的说。 “我拦了，跑出去跟着她走了一站路呢，可是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最后问了半天，她就跟我说了一句话，你们上海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额，看来这海心去之前，自己心里就有点先入为主了。“ “对啊！就是这样的，小枫你真是一针见血。” “然后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好歹跟我一起回吧，上海那么大，你又是第一次来，走丢了怎么办呢？要是真出点啥事儿，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呀？” 我和家生齐齐点头。 “没用啊，她就是认定了如此，我只好跟着她到了火车站，看她坐上动车我才回家的。” “你这还没开始，啥也没啥呢，就处成这样了啊！”家生忧心忡忡的说。 “唉，谁让我是上海人呢。没想到本来引以为豪的东西，现场成了缺点了。”星星无奈的苦笑道。 “你们说，咋办？”我和家生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我还没正经谈过女朋友，家生那也是特殊案例，都是贫苦人家，谁嫌弃谁啊…… “没事儿，星星。我觉得海心还是在乎你的。再加上你俩是有感情基础的。那时候你在大拍档救了她，我也看的出来她是真喜欢你的。” “唉，都没用了。” “别灰心嘛，我去跟海心关系好的女生聊聊，看看她最近是怎么想的？然后咱们一起想办法！” 星星感激的看着我，“谢谢你啊，小枫。” “这话说的，身为宿舍长，我肯定要对你们的幸福负责人呀？ ” 三个人都笑了，三瓶啤酒碰在一起。这种时光何其宝贵，相互之间单纯的情感，没有猜忌，没有功利，只有掏心窝子的相处与患难与共。 和他们吃完夜宵，我坐末班车回家。 “小枫，你啥时候回来宿舍住啊。”家生问我。 “快啦，下周就回来！怎么，想我啦？” “去去去，赶紧滚！” 我笑呵呵的坐上末班车，离开了学校。 第二天一早就被燕子的电话吵醒了。 “啥事儿啊，这么早！” “有进展哦，那个姓胡的小子跟我说，他已经找到那边网站的负责人了，问对方愿不愿意做这单子生意！” “呵呵，这家伙真是能演。他自己不就是那网站的大太监吗？” “看来对方是科班毕业的，那咱们就奉陪到底呗。” “他让我今晚去潮府吃饭，然后见见对方。” “去就去，我们要准备什么码？” “这饭呢，肯定是鸿门宴。而且那网站上没有我的视频，我担心露出了马脚。所以，咱们弄个局……” 我听燕子说完后，大声叫好：“好好好！这样才对得起咱们这个身份！” 晚上，我早早的易容好，为了不让姓胡的起疑心，我重新扮了个司机相。 载上燕子后，我们朝着潮府出发。 潮府是个高端餐厅，主营潮汕菜，里面的很多厨师都是南洋生活背景的，做的肉骨茶什么的简直一流。 我俩到了后，停好车我赶紧跑出来搀扶着燕子。燕子今天的装扮有些偏职业，白色衬衫配一条灰色的阔腿裤，细细的灰色领带增添了几分中性的英气。 脚上依然是一双恨天高，燕子足足比我高出半个头去，气势绝对的一米八。 到了包间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燕子带着墨镜没有摘下来，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姓胡的叶子啊，他赶紧起身：“王小姐来了，我们恭候多时了。” 燕子点点头，落座到了主位。 我站在燕子身后，扫视了一圈今天的人。有两个脸生，从没见过。一个满脸横肉的，脖子上带个大金链子，还有一个文弱书生打扮，斯斯文文的戴副眼镜。 “你们，哪个是网站负责人？” 燕子带着墨镜，冷冷的说。 “诶，王小姐，要不咱们先吃饭，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别饿到您了。”姓胡的看气氛有些尴尬，来打圆场。 “不了，饭菜这潮府我来的次数太多了，基本就是我家小厨房了。我主要是来这里谈事情的，谈完就走了。” 对方的脸色一变，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那，咱们喝点茶。谈事情嘛，好说好说。” 对面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微微一笑：“王小姐不愧是大家大户出来的，见识不一般。在下就是网站的负责人，胡总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您的要求我大概也了解。”那男人说话很慢，但是逻辑严密，给人一种心机很深的感觉。 “哦，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多言。你觉得价格怎么样？” “其实，我们高层都很重视这件事。王小姐说了后，我专门去查了时间相仿的视频，根本没有王小姐的身影啊。” 燕子“啪！”的一声把茶碗摔在了桌上，把我也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做事情的？还查？知道我家什么背景吗？如果不是我想息事宁人，弄倒你们这种小网站，就跟踩死个小蚂蚁一样！” 姓胡的赶紧过来赔不是：“王小姐别动怒啊，我们可不敢得罪王家，我们常总说的也是事情，总是要先调查清楚的嘛。” “常总是吧，那你看了那么多的视频，自己没事儿吧？没造成什么功能性障碍吧？” 燕子这句话把全桌人都逗笑了，那文弱书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姓胡的赶紧说：“王小姐真是风趣，我们常总是为了尽快帮您解决后顾之忧哈！” “哼，谢谢了！”燕子说的很不耐烦，脸上的墨镜自始至终都没有摘下来，大牌十足。 “小姐，要不要我去发动车子。”我故意弯下腰在燕子耳边说，被姓胡的听个一清二楚。 “可以。” “王小姐这是干嘛呢，咱们有话好说嘛。” “我说亲，我出的价格绝对的良心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自己运营这个网站呗，除去成本和法律风险，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燕子故意把“法律风险”四个字说的很重。 “王小姐真是懂行，但是这块是暴力行业。所以价格上，我觉得要翻一番。” 我靠！！这帮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也太他妈贪婪了！ 我看看姓胡的，他正眼神暧昧的看着书生和大金链子，这伙人一早窜通好的！ 燕子微微一笑：“多少东西，卖多少价。我自小看着我爸做生意，现在也接管了一些，如果卖高或者做空，有时候能捞一笔，但最终会摔得很惨的。” “那，王小姐的事情，这件事由你决定价格？” 这书生卸去了当初温文尔雅的面目，露出一副阴险嘴脸。他觉得自己手里有燕子的把柄，可以任意的开价勒索。这只是他们阴谋的第一步…… 燕子笑笑：“一千万，估计你们一辈子也赚不到，如果觉得不够多，那说明这笔钱和你们无缘，你们也只好过自己命里注定的苦日子吧。” “把车子开出来，我们走！”燕子对身后的我说。 “是，大小姐。” 姓胡的站起来好声劝说，我跟在燕子后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潮府。 第150章 学名两头吃 走出潮府，上车后我问燕子：“他们这一开始就不友好是几个意思？” 燕子笑笑：“这叫两头吃。他们知道平日里跟我这种层次的恶人接触不到，所以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好算好好的宰一把！” “所以，前面能宰到多少，其实并不影响他们后面的食量。所以，就叫两头吃。” “真是黑！这招我怎么没听过啊，是不是老头子偏心你，单独交给你的？” “呸！”燕子一口唾弃，我坐在驾驶座上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姐姐，你能斯文点吗？” “你小兔崽子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我是个女的，师父那么偏心你，那些易容术啊，还有最开始师爷师父拼了命抢回来的那些宝贝不都给你了？我还吃醋没地方说呢，你倒还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哈哈哈！我就是随便一说，燕子姐你这么大反应啊？” “哼！小兔崽子，这种玩笑少开。” “好啦好啦，那燕子姐，你说后面这些家伙会怎样？” “怎么样？一千万的诱惑对他们这种地面以下，阳光之外的人来说，已经是终极诱惑了。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况且那种黑暗的地底交易，也是希望自己能做点正常生意的！” “那倒是，谁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人性如此。” 燕子点点头，拿出化妆盒补妆：“刚才我故意没摘下来墨镜，为的就是制造点神秘感。既让他们觉得我真的在那平台上玩了，就是富二代一般的那种钱烧的心态。又让他们觉得我是为了颜面，不愿意面对。” 我点点头：“你是对的，我看那书生还有大金链子的脸色都变了一轮儿了，你这样还能盖住自己的表情。哈哈。” 把燕子送回家后，我自己打车回家，路上无聊，刷着朋友圈。 突然看到一条我同班同学发的：“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吵成这样，以后还有三年多的时间，真是头疼。” 嗯？这女生是海心的室友，我顿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私聊了那个女生：“哈喽，我看到你朋友圈，怎么啦？需要帮助吗？” “哦，小枫啊。唉，我也是实在受不了了，发个朋友圈吐槽下。我们宿舍的海心跟霍如吵起来了。” “啊……”果然是海心！ “怎么了呀？发生了啥？” “别提了，我晚上自习完后回宿舍，然后看到了海心和霍如吵得不可开交，俩人东西都摔的满地都是。” “额，这么严重。” “唉，女生宿舍就是是非多。不过我也挺意外的，这到底有啥深仇大恨的？” “嗯嗯，是啊，你听到他们吵架内容了吗？” “有听到一些，说什么小人啊，不能光明正大的竞争吗？” “还有什么魅惑之类的。” “我靠不是吧，都上升到魅惑了，真以为自己在演甄嬛传??” “可不，我也觉得。所以嫌烦现在躲出来了。” “嗯呢，没事就好。你早点休息啊！” 我锁了手机，对司机师傅说：“师傅，去A大。” A大离现在的地点不远，走高速五分钟就开到了。我进校门后，直接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我去……吵架还在激烈的进行着，楼下也战了很多人。 我正仰着头指着耳朵听着，突然一个饭盒甩了下来。我的妈呀！幸亏我躲得快，要不还不给砸出个好歹。 我听见上面的声音，很是尖利：“你这个不要脸的！” “你才是臭不要脸！” “你用这种阴损的招数！就算我真的跟星星分了，也轮不到你！” “哼，这是你应得的！谁让你平时那么作，真把自己当大小姐啊！” 我听的一头雾水，其中一个声音是海心的，另外一个是霍如的。 我正纳闷着，星星气喘嘘嘘的赶来了：“诶，小枫，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来学校拿点东西，然后路过女生宿舍，就听见她们闹得不可开交，好像有一个声音是你家海心哦。“ “哎呀，就是嘛。我听说她跟霍如吵得不可开交，赶紧跑过来看看。“ “应该挺严重的，刚才我还听到了你的名字。“ “什么？还有我？“ “嗯……所以，你有麻烦了兄弟。”我拍拍星星的肩膀。 “对了，刚才上面还扔下来一个饭盒！所以，你还是往后站点儿，免得被伤及无辜了。“ 星星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又看看楼上：“海心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哎呀，真是急死我了，男生不能上去女生宿舍啊！“ “那就喊呗。“ “啥？“ “你女朋友宿舍才在二楼，她能听见。“ “嗯！“星星点点头。 “海心，海心！听到吗？我在楼下呢，别吵了！“ 星星连喊了三遍，海心从阳台上露了个头出来：“星星。“话还没说完，就哽咽了，要哭的样子。 “海心，我在这儿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下去跟你说。“ “好！“ 一会儿，海心跑下来了：“星星，对不起，我……“ 上来就道歉，还眼泪汪汪的，星星赶紧拉住海心的说：“没事没事，怎么了？慢慢说。“ “我，我真是要被气死了，没想到自己宿舍里出了个戏精，而且还是心狠手辣的。“ 我抬头看看，霍如正探着头也往下看。 “我当时不是先去商场买了个镯子嘛，打算去上海的时候送给你妈妈做见面礼。“ 星星点点头。 “谁知道，唉……对不起星星，确实是我多想了。阿姨说的对，那个镯子就是假的！“ “什么？“星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嗯，前两天我在宿舍里突然流鼻血了，刚好我手边没纸了。就随手打开了霍如的柜子，想拿点纸用。平时我们宿舍的人也没有计较这么多的，就是大家有些东西也是没分那么清楚。“ 海心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 “没事，慢慢来。怎么了？“星星安慰着她。 “谁知道，我看见霍如的柜子躺着一只镯子，就是我买的那只，千真万确的！“ “啊？“我同时和星星惊呼了一声，这种事情性质是比较恶劣的啊…… “海心，你确定吗？这种事情，不好乱说的。“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嗯，千真万确。因为你告诉我你妈妈的名字里有莲，所以我当时挑选的时候，专门选了个有莲的模样的。就是那种淡淡的白色的莲花模样。“ “哦……“星星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有莲花也许是巧合，单凭这一点是不足以确定就是海心最初买的镯子的。 “你们是不相信我吗？“海心也看出来了。 “没有没有，就是亲爱的，单凭这一点，你确定吗？“ 海心急的快要哭了：“我确定，因为你是星星，所以当时我专门挑了个在莲花的旁边有一个星辰模样的！“ 海心说的很着急，星星连忙安慰：“如果有两个特点，那确实想一样也是很难得。“ “对啊！几乎不可能的，因为都是天然采石的，所以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花纹。“ 我也点点头，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个宿舍住着的同学怎么还有这种心思？ “然后我就找霍如对峙！最开始她死活不承认，后来我说出了那两个花形后，她还是不承认！最后我急了，要拉着她去*柜那里做鉴定，她又不肯去！“ “那就是心虚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霍如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女生，也不怎么找人耳目，怎么心肠这么阴险呢。 “嗯！然后我就跟她吵了起来，最后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 原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星星急的不行了。 “她嫉妒我！然后还喜欢你，看到我和你出双入对后更加是气不过，当初买个镯子送给你妈妈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原来，她是早就设计好了一个圈套，等着我钻进去呢！“ 海心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好了，你受委屈了，别哭了啊！“星星把海心拉进怀里，好生安慰着。 我叹了口气，朝二楼看去，这霍如估计也知道事情是包不住的，在阳台上脸色也不好看。 “所以，她换了个假镯子给你，估计是个地摊货吧。“我在一旁悻悻的说。 海心哭着点点头：“对不起星星，我要给阿姨打电话，是我错了，她说的没错。“ “没事，自己家人都是小事情，只是以后你这宿舍还怎么住啊？“ “肯定不能住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告诉辅导员吗？“ 海心愣了一下：“我还没想好。但是告诉辅导员，她肯定就有污点了吧。“ “哈哈，真是个善良的傻丫头。没事，今晚我先带你出去住。“星星搂着海心，走出了女生宿舍楼。 哎……这又是何必呢？是你的终究是，不是强求也不来啊。 我看看阳台上的霍如，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151章 正义的毕生事业 星星接下里几天，都在朋友圈高调密集的秀恩爱，我这种单身狗简直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学姐上午发来信息，问我什么时候陪她看房子。 “学姐，下周我就陪你去，这两天我在高中同学群里问了有没谁家要出租小户型的，有合适的就帮你先留着。” “太谢谢你了，小枫！你办事真是靠谱！” 我被学姐夸的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丝丝的。不知道学姐是否对我有意思呢？经过了上次那位师兄的截胡，我现在都不敢轻易幻想了…… “喂，枫啊，在哪儿呢？”燕子的电话。 “在家呢，怎么？有情况？” “嗯，姓胡的小子刚才给我电话了，说那边的人打算再见见我，我说没空，本大小姐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一趟一趟的陪着你们绕弯子？” “说的好！就要吊足他们的胃口！” “后来那姓胡的说，这次是最后一次谈判了，对方也担心时间久了，会对我的名誉造成损失。毕竟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噗……我差点没笑喷。不会吧，他们还说这种话。” “是啊，姓胡的亲口说的，所以我觉得有戏！靠谱！” “行，那我来接你吧，顺便再易个容。” “嗯，快来吧！” 我赶快打了个车赶去老头子的别墅。 进门的时候，燕子已经收拾妥当了，一开门把我给吓了一跳！今天的燕子打扮的像是巴黎时装周走秀的模特一样，而且浑身上下全是大牌！ “燕子姐，你为这个案子可是费尽心思啊！” “哎呀，就蒙蒙你们这些不识货的，这些都不贵，就是个高仿罢了。” “那我先去地下室易容了！”我一溜小跑跑去地下室，半路的时候薛晴给我发了个微信。 “小枫，不知道你这两天忙不忙？上次我托你办的那件事情，是不是比较为难？”薛晴说的十分客气，我心里一阵喜悦，赶忙回复：“进行中，耐心等待，很快有结果！”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小枫！“ “应该的，没事，你和家生好好的就行了。“ 回完薛晴，我抓紧时间给自己弄了张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脸。 “好啦，燕子咱们走吧！“ 这次还约在潮府，我把车停好后，跑去后面个燕子开门。 燕子把墨镜带好，钻出了车子。 “今儿还带墨镜啊？“ “重要谈判，当然了！气势必须在。“ 燕子对我神秘一笑，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包厢。 这回来的还是原版人吧，斯文书生，大金链子，还有姓胡的小子。 “王小姐来啦？“ “嗯。“燕子从鼻子发出一声答应，算是回应。 坐下后，姓胡的对服务员说：“上菜！“ “不必了，吃就免了。咱们赶紧谈事儿吧！“燕子扶了扶墨镜。 “也行，王小姐是爽快人，那我们兄弟也不藏着掖着了。“斯文书生开了口。 “上次您说的价格，我们觉得还可以，不过就我们目前的盈利状况来看，这就相当于我们几年的流水。“ “哼！“燕子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对我说：”把我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我心里犯着嘀咕，这是哪出啊？燕子来之前没跟我说过有这桥段啊…… 我拉开燕子的包，里面有个文件袋，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我拿出来，放在燕子面前。 燕子按住那份文件，一下子滑到了桌子对面。 “先看看这份东西吧，加筹码到底合不合适，看完了再说！“ 我也有点奇怪，这燕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桥段还没跟我打过招呼。 斯文书生打开那份文件看了看，然后脸色大变！之后又给金链子看了看，金链子看完又递给了姓胡的。 姓胡的看完后，沉吟了片刻：“王小姐，不亏是王家的女儿。这手段和门路，都很是广啊！“ 燕子笑笑：“小意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我三岁就懂了。怎么样？你们需要内部讨论下嘛？“ 燕子看看那几个人。 斯文书生出面了：“不用了，既然情况王小姐也都清楚，咱们就快人快语吧。一千万可以，但我们遣散员工还需要些时间，我们可以承诺的是在一个时间段内关闭网站。具体到时候会通知您的。“ 燕子点点头：“没问题。成交！“ “诶，等等！“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大金链子说话了。 “那钱你打算什么时候付？“ “哎呦，你是担心我赖账啊？你们手里握着我的那种视频，我还担心你们讹我，或者吃两头呢！“ 燕子说“吃两头“这几个字的时候，对方的脸上明显抽搐了下。 “所以，你们网站一关闭，我就打钱！“ 燕子说的言之凿凿，又透露着几分傲气与不屑，其他几个人也没有说话。 “行了，早点弄好，早点通知我！本小姐没这闲工夫在这里跟你们耗着，明天我就出国了，去英国玩一周。希望回国的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说完燕子就走了，我赶紧拿起包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到车上后，我问燕子：“啥情况啊？怎么那文件都没跟我打过招呼啊？“ “你傻啊，你扮演的是我的马仔，无非就是个司机。我让你知道了，岂不是给对方漏洞？“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那去英国玩儿又是咋回事？“我扯着嗓子问燕子。 “哎呀，做戏要做真，那就不能全假！我打听到那个真正的王小姐，下周要去英国度假一周。对方又不傻，也不是哑巴，他们不会打听啊！“ “高！实在是高！“我对燕子竖起大拇指。 “行啦，你年纪还轻，对人这种玩意儿还不是那么了解。以后有你学着呢！“ 我吐吐舌头，发动了车子。 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后，徐妈已经做好了晚饭。 我看燕子从潮府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燕子姐，你有心事？“ “没有啊！“ “少骗人了，我还不了解你？“ 燕子喝着汤，淡淡一笑：“你猜，我昨天看见谁了？“ “老头子！！“我激动的饭都喷出来了。 “你心里就惦记着师傅呢！算是师傅没白疼你！“燕子戳戳我的脑门儿。 “我看见王建刚了。“ 我一愣，王建刚是那时候办金融诈骗的时候，让燕子去美人计靠近的一个小主管。谁知道这王建刚对燕子一见钟情，好的不得了。 后来俩人假戏真做的又谈了一段时间恋爱，燕子当时任务结束要分开的时候，还难过了一段日子呢。 “怎么，就看见他了啊？“ 燕子莞尔：“我昨天出去买东西，在超市里看到一个背影很像王建刚，可是他身边有个娇小的姑娘挽着他的胳膊，紧紧的贴着他。我绕道前面一看，就是他！“ “哦……那你没不高兴吧？“ “怎么会呢？王建刚人不错，如今有个好姑娘跟着他，我也觉得很开心。祝福他们俩还来不及呢。“ 我看着燕子口是心非的样子：“燕子姐，跟我你就别逞强了。我看出来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嘿嘿，小枫啊，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哪里有两面都好，黑白皆是的道理呢？我放弃这段感情，是对的。因为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存活在一段真实的感情里？“ 我点点头，这种感觉我懂。 “所以，我谢谢他，也感谢那段缘分。可不是我的，终究不是。再说了，我自己的事业这么有意义，这也是一种幸运呀！都是人，当然会有七情六欲，但还是那句话，有失必有得，老天不会亏待认真的人的。“ 我笑笑，燕子突然这么正经的跟我说了一大段话，我倒是有点不习惯。平日里大家嘻嘻哈哈的惯了…… “姓胡的来微信了。“燕子笑着打开手机。 “怎么说？“我焦急的问。 “说时间缩短在三天，我没回国之前争取搞定！“ “那太好了呀！“我激动的挥舞着双臂…… 第152章 薛晴的事情搞定了 这天晚上，我在老头子的别墅里看电影。老头子有个巨大的一面墙的电视，平日里看起来是一面墙，按下遥控变成一整面的电视。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惊呆了。平日里他在家的时候不怎么让我看，现在趁着他不在，好好的爽一把。 我看碟中谍正爽着，燕子从她房间里冲出来，“小枫，快！快开电脑！” “啊？” “愣着干啥啊？姓胡的发来微信了，说是网站已经关闭了。” “啊！”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到电脑前，打开后输入网址：“您查到的页面404故障，请您确认输入正确。” 我又输了三遍，都是这个结果！ “您输入的页面404故障，请您确认输入正确！！” “成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带着怀疑的语气问燕子。 “成了！”燕子激动的按住我的肩膀。 “天啊，太好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薛晴！” “等等！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燕子示意我让开，她自己坐在了电脑跟前。打开邮箱，在草稿箱里找到一封编辑好的邮件，又重新浏览检查了一遍。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一阵大喜，这邮件的内容非常详尽，有那个恶魔网站的截图，网址，还有里面下载的视频附件，重点是，燕子还附上了姓胡的电话和微信……贴心的提醒，为避免打草惊蛇，最好先以客户的身份沟通。 “燕子，这是你写的？” “可不咋的。” “够详细的啊，你可以当律师了。” “怎么说？” “律师函都没你这详尽周到。” “你小子说对了，我大学学的就是法律专业！”燕子吃吃的笑着。 “燕子姐，请受小弟膜拜！”我夸张的单腿跪地，做了个膜拜的姿势。 燕子哈哈大笑：“你刚才说要告诉你同学这个好消息。可是对方就是一只狐狸啊，我们必定要在一切都稳定后才，才通知她。免得那帮家伙卷土重来，做的更加过分！” “你说的有道理！” 我看着燕子复查好邮件内容后，按下了发送键。 “可是，公安机关那边会不会看不到啊？这种公众邮箱还是有很多人发的吧？” 燕子莞尔一笑：“我打听到了负责这块业务的负责人邮箱！抄送了他一份！” “厉害！” 我们静静的等待着，一晚无话，我留在老头子的别墅留宿，等着明天万一有什么动静，好及时配合燕子。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在吃早餐，燕子的手机响了。 “哎呦，是姓胡的！”燕子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调羹，打开公放。 “喂，胡总，这么早啊！” “王小姐，我们这边出了点情况。” “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谁举报了我们，现在公安机关找到了我，也盯住了网站。唉，怕是有麻烦了。” “不会吧，你们做这行的，没有什么预案措施？” “什么预案到公安面前也不管用了啊！现在我是不能再A市待着了，得先出去避避。” 我强忍住笑，等着姓胡的说下去。 “那，不会这网站最后有什么差池吧？我的东西可是需要保密好的呀，咱们之前已经谈好了要买下的，你们也愿意出让，这现在……”燕子一副活脱脱的大小姐口气，分毫不让。 “知道的，王小姐。没事，你的事情我们不敢忘，反正结果上是满足了你的要求的了，所以钱那边……” 燕子看了我一眼：“钱，自然不会少。但前提是事情办得体。如果让公安拿去了资源，对我来说，还不是一样危险？” “好的好的，王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要赶去机场，我们晚些再聊。” “嗯，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我和燕子笑作一团，“这个姓胡的，现在跟丧家之犬一样，感觉很慌张啊！” 燕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呀就是蠢，这世间的钱哪里能来的这么容易。他想啥都不做就简单关几天网站就赚一千万？就是这种秉性害了他。” “燕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说他会不会发现你的假身份？” “他很快就会发现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就要告诉公安那边他准备去机场。然后他被逮住后，肯定会供出我的。” “嗯？这么肯定？他不想赚钱了？” “他自然是想的。可是，他为了保自己，必需拉个有背景的，能帮他说话的。所以那个人只能是我。” “哦……”我明白了燕子的意思。这家伙最有把握的就是燕子“铜冶大王王小姐“的身份不愿意被曝光，更别说那些虚无的视频了。可是凭他的一己之力根本就扛不住这档子事儿，所以他要把”王大小姐“拖下水，王家把这事儿压下去了，就等于是救了他了！ “嗯，以这小子的秉性，肯定会拖王大小姐下水的。“ “是啊，“燕子点点头：”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王家我打听过，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善类。董事长王栋山最开始是白手起家，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啊。所以行事风格一直很阴毒。所以才江湖人称“王蝎子“啊！“ “嗯，所以咱们这招叫做借刀杀人？“ 燕子点点头：“难怪老头子喜欢你，你小子啊脑子转的是真快！“ 我嘿嘿一笑：“王家家大业大的，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所以，这姓胡的小子坏了王家的名声，就是坏了自己的前程！“ “完全正确！所以你想啊，到时候姓胡的根本没地方说理去！他是揪住王家不放呢，还是到处询证？“ “都不行，王家不允许他这样，那个时候，他能保命已是最好的结果。“ “妙哉！妙哉！“我夹起一块卤蛋放到燕子的碟子里：”多吃点儿，补补你的智慧脑瓜子！“ “哈哈哈！“ 果然，傍晚的时候，本市新闻上，画面出现了姓胡的小子在机场被截下的画面。他一脸迷茫，估计想到脑汁用尽也想不出是谁出卖了他…… “好啦，这下你可以告诉你同学了。“燕子如释重负的跟我说。 “嘿嘿，薛晴再也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了！“我激动的拿起电话：”喂，薛晴！赶紧打开电视看！A市地方台，对对。“ “是的呀！“ “呵呵，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没事的，只要你和黄家生好好地就行！“ “不用不用，吃啥饭啊，咱们都这么熟了，被整这些虚的哈！“ “哈哈哈哈，好啦，等两天我就回学校了，到时候咱们再聚。“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也非常激动。看的出，薛晴对家生的感情非常深，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家生也靠谱值得托付，真为他俩高兴呢！ “你呀，先别回学校，今天我们估计还得跑趟警察局。“ “嗯？“我的脸色一下变了。 “姓胡的电话里都是跟我的通话记录，我肯定得出现的呀。“ “没事儿，燕子姐，我陪着你！我载你去！“ “就你嘴甜！晚上做完口供应该就没事儿了，到时候姐请你吃饭，咱俩庆祝庆祝，顺便再跟你说件事儿！“ “啊？啥事儿啊？现在说呗。“ “不行，晚上再说，免得你小子又急中出错。“ “嘿嘿，我现在成长多拉，不像以前那样毛躁了。“ 燕子笑笑，没一会儿她手机就响了，“呦，看着像是要我去做笔录的。“ 燕子挂了电话：“走吧，让这姓胡的小子再害人。“ 到了公安局，警察带着我和燕子到指认室去看犯人。 “是的，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姓胡。“ “为什么你们紧急联系的这么紧密？他去机场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 “他问我想不想当明星，说我基础不错，拍几张好照片可以有机会做明星，但是我还没想好。总觉得有点太容易了，所以最近还没想好……他是给我打过几个电话。“ “哦，这样子。“ “你以后要小心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成名一夜暴富的？他是做非法网站的，现在他的网站已经被永久取缔了！“ “这样啊，那太感谢警察同志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谢谢谢谢！“ 从警局出来，燕子直接带着我去了A市最好的自助餐厅：“为民除害了！今儿晚上咱姐俩庆祝下！“ “好咧！“ 第153章 燕子口中的大事件 在餐厅里我俩开心的吃喝着，饭过三巡我想起之前燕子说的那个大事件，不禁好奇。 “燕子姐，你说这件事儿弄完后，有个大case等着我呢，必须我参与，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燕子神秘一笑：“记性不错嘛，还记得呢！” “嘿嘿，咱们团队协作的大事件毕竟不多，我还想做多长长经验呢！” 燕子四下看了看无人，压低声音说：“你听说过妍美吗？” “妍美？好耳熟啊，是那家做化妆品的？” “嗯，是，咱们A市本土的一家公司，自主研发化妆品的，生意做的挺大的。” “嗯，这次的单子跟妍美有关？” “是，前期一定要绝对保密。明晚刚好妍美有个十周年庆典，我带你一起去，这回的客户是妍美的大老板！” “啊！可是，这种准备上市的集团，为啥要找我们办事儿啊？” “没办法，奈何这回妍美遇到的对手太无耻，用的都是避开法律制裁范围的手段。所以妍美只有以牙还牙，要不然损失的可不止是我们的服务费这么简单了。” “我们的服务费？呀呵，这回这么给力？” 燕子两只手指夹起一块蛋糕，做个了贪婪的鬼脸表情：“这回的服务费呀，够我们吃大半年了！只不过要事成后才到账，所以前期还是得上点心！” 吃完饭，燕子非要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哎呀，明天的场合可不是一个趴体那么简单的，都是社会名流！我们穿的好点儿就是正常，穿的磕碜，那才是真的引人注意呢！” “好吧好吧，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我跟着燕子来到商场四楼，品牌男装*，嚯，一看价钱我吐了吐舌头，最便宜的都是五千多。 “这，服装费能报销吗？” “别眼皮子窄，五千算什么！” 最后燕子给我挑了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套装，里面还带着马甲和领结，穿好后走出试衣间，服务员小姑娘都窃窃私语。燕子满意的上下看看我：“不错，非常不错！就这身了！” 燕子豪迈的刷了卡，又要拽着我去买皮鞋。 “不用了吧，燕子姐。这又是西装又是皮鞋的。我明天就做个你的小跟班，扮演个助理啥的角色。不用这么隆重！” 好说歹说，燕子总算放过了我，她自己买了双很复古精致的紫色高跟鞋，我俩约好了明天晚上6点我去老头子的别墅接她。 买完东西后，我寻思着回趟学校，谁知道下了末班公车就撞见了薛晴。 “小枫，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不是下周才回来吗？” “哦，我刚才在这附近，就想着顺道过来转转，好久没见你们了，这不还是有可能偶遇的嘛。” 我的玩笑把薛晴逗乐了：“说吧，我要怎么感谢你？”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为了这个。” “知道知道，”薛晴打断我，“但这么大件事情，我不感谢，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我哈哈一笑：“行啦，就请我喝一杯芝士芒果吧。” “走！现在就去！” 我跟着薛晴来到了一点点，排队的人已经不太多了。薛晴给自己点了杯芝士草莓，我俩站在路边边聊天边喝东西。 “你今晚住学校？” “不了，明天还有事，从学校回市区太远了。我等会儿打车回去。” “大二的课难吗？” “还行吧，我这家庭条件也不允许读太多书，就平平安安的毕了业，找个工作，等黄家生也毕业了，一起努力买房结婚。” “哈哈哈，想的够远的啊！”之前从没见过薛晴如此贤惠的一面，听她这样说，反而感觉怪怪的。 “那个……陈歌还好吗？” 我愣住了，没想过薛晴居然会问起陈歌。至少我看到的，都是薛晴十分厌恶陈歌，完全不屑于搭理他的一面。 “额，他……”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嗯，没啥。都是朋友嘛。” “之前他把拳头砸进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呆呆的吸着饮料。 “我希望他过的好。” “嗯，他小子在美帝过的可潇洒了。不用担心，哈哈。” 气氛有些怪异，我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免得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转头对薛晴说：“那啥，也不早了，一会儿宿舍要关门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薛晴扭头对我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咋啦？见鬼啦？”我顺着薛晴的目光望过去，我的老天爷啊！只见黄家生正双目圆张，站在路口痴痴的看着我们俩。 他小子不会是误会了吧……我看他这走火入魔的表情很是不妙，赶紧过去解释：“那啥，家生，你听我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黄家生，你站那儿干啥，吓死我了！”薛晴嗲嗲的说，估计也觉得事情不妙。 家生两只眼睛始终瞪的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什么叫我想的那样？” “我……”我突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赶紧看薛晴。 薛晴也愣住了：“你想什么呢？小枫是你的好兄弟啊！” “我也以为他是我的好兄弟。”完了，黄家生是彻底误会了，可我又不能说出薛晴的秘密，这下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就是……”我刚话说一半，被黄家生给打断了。 “你不是请假了，下周才回学校吗？” “我，对啊！我……” “你不是说已经睡了，让我也早点睡吗？”黄家生对薛晴狠狠的说。 “我那是怕你担心，而且我想有点自己的时间，出来逛一下不可以吗？”薛晴也是有苦说不出。 “我确实下周才回学校，这不刚在这附近买完东西，路过学校想买点喝的，我口渴也犯法吗？”我晃晃手里的西装袋子。 黄家生看看我，看看薛晴：“你们两个都在撒谎！”说完之后愤然离去，留我和薛晴楞在原地…… “我说薛大小姐，你可得帮帮我啊，这家生是误会咱俩了！” 薛晴叹了口气：“没事，小枫。你帮了我，我不能再给找麻烦。这事儿我来解释。” 也只能这样了，告别了薛晴，我打了个车回家，回去后郁闷的早早睡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西装，把头发弄得精精神神的，来到了老头子的别墅。 “燕子大小姐，你今天绝对是全场焦点啊！”燕子今儿打扮的跟大上海三十年的电影明星似的，蛋卷头乖巧的贴在鬓角，一身深蓝色的丝绒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再配上昨天买的那双尖头高跟鞋，活脱脱一个海报里走出来的上世纪美人儿。 “走吧，严助理，咱们会会这个大客户去！” 趴体开在一栋上世纪大商贾的旧宅里，音乐声已经从屋子里漫了出来，男男女女纸醉金迷，可以说场面十分的奢华了。 我和燕子在门廊出拿了一杯酒，穿梭过舞池中央，来到了自助餐点区。 “看见舞台旁边那个红裙子女人了吗？”燕子对我耳语道。 “有两个都是红裙啊，一个胖一个瘦。” “瘦的那个！” “哦哦，她就是妍美的大老板？” “对，今晚她是这个趴体的主角，而且，我们要盯梢和解决的目标也在今晚的趴体中。” “啊？这么说……” “对，他们表面上还是生意伙伴，甚至关系不错。但是私下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了。” “哎呀，富人们的世界真复杂。”我拿起一块寿司放到嘴里。 “所以等下我会过去和红裙子聊天，然后她会假装引荐朋友，然后把我们引荐给仇家！” “好，这都赶上谍战片了！” 燕子吃吃一笑：“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差不多了，别吃了！没出息！走，记住，红裙子给我们引荐的第二波客人，就是我们的仇家！” “好，知道了。” 第154章 晚宴party惊魂夜 我塞了最后一颗寿司在嘴里，跟着燕子朝红裙子走去。 燕子小步走的很温婉，我跟在后面左右观望着，这里的人看似都衣冠楚楚，但能感觉的出暗流涌动，人们都带着目的，像是出来寻找了猎物的野兽。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跟上燕子的步伐。 我俩走到了红裙子的身旁，她正起劲儿的跟身旁的人聊着什么。我暗暗的打量这个女人，年纪有五十出头吧，脸上已然有些岁月的痕迹，头发梳的很整齐，清清淡淡的挽在脑后，红色裙子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并不妖娆，反而有一丝暗香浮动的女人味散发出来。 这女人个子蛮高的，身量修长，脚上一双平底鞋，衬托出她的气场强大。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在心里暗自嘀咕，刚巧这时她装过了头，稍显惊讶的望着我们。 燕子和这女人见过，所以这表情，无非是做给他人看的。 “您好，苏总。” “你们好，请问是？”女人稍显迟疑的问。 “哦，我们是爱媒数字的。”燕子气宇轩昂的吐出这四个字。 “哦哦，我知道了。是接手新品牌marketing项目的。” “对对对。”我也附和着燕子，频频点头。 “好啊，那你就是爱媒的温总了吧？”女人微笑着问燕子。 “对对，幸会！” “太好了，刚好今天来的有很多这个项目中的负责人，我一一介绍你们认识，这样以后合作起来也方便。” “好的。” 这些不过是之前约定好的套路，一起表演给现场的来宾看的。我和燕子客气的走在苏总身后，来到一波人面前。 这波人正在谈论什么，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手上的香槟都快撒了。 “打扰啦！”苏总嗲嗲的说了一句。 “哎呦，苏总！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啊！” “哈哈，这话说的。我是今天趴体的主人，来给大家喝喝酒说说话是应该的呀。” “我们这些小蚂蚁，级别卑微，不敢占用苏总宝贵的时间呀。” “哎呀，李老板说笑啦，来给你介绍两个人。” 苏总一让身子，指着我和燕子说：“这是爱媒数字的人，以后的品牌换新项目，她家是全权代理商，预祝你们合作愉快啊。” “原来是数媒的新贵，幸会幸会。”这个被称作李老板的大脑袋男人，客气的跟我和燕子握了手。 “以后还请李总多多指教。” 寒暄过后，苏总带着我们走向第二波人，燕子朝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波人坐在泳池旁边，泳池的水波光粼粼的，映照着每个人都十分光鲜。 三男一女，四个人似乎在悄悄商量着什么，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说什么秘密呢？也不告诉我听！”苏总故意大声打趣着他们，开着玩笑。 其中一个男的转过头，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苏总，怎么有空到我们这边闲聊？” “你们呀，看着神神秘秘的。我已经嘱咐了场子里的安保，多多关照你们几个！”苏总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狠狠的，让人一时间不知真假。 那几个人一愣，还是那个儒雅的男子笑着说：“苏总这是要逼着我们几个潜水到泳池底说话啊！” “哈哈哈哈！”我也忍不住笑了，不禁多看了这男人几眼。穿的很低调，深蓝色的polo衫，深蓝色的牛仔裤，带一副眼镜，气度非凡。 “开玩笑啦！我是来跟你们介绍爱媒数字的温总的。” 几个人的眼光投到了我和燕子的身上。 “你们就是传说中拿下加多宝的那家代理？” 燕子浅笑着点点头，我也跟着傻笑，心里有些紧张，不会再多问吧，再问就要露馅了…… “听说你们当时拿下的是几个亿的单子呀。” 燕子说：“都是公司和团队的功劳，我们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另外一个年级稍长的人说。 燕子客气的点点头，“以后还请各位长辈多多指教，苏总，这几位是……？” 苏总“哎呦“了一声，”看我哦，光顾着为年轻人介绍了，都没有介绍我们尊贵的客人。这位是茉枫公司的刘总，副总裁，这位是盖总，董事会成员。“ “哦，幸会幸会，早就听闻各位的大名，简直是民族化妆品品牌的顶梁柱啊！“ 原来这几位都是名人，我不禁纳闷儿，这妍美和茉枫按理说是死对头吧，怎么今天苏总的趴体还请了对方的人？ “哪里哪里，苏总才是。我们不过是跟跑的，能跟上节奏就不错了。哈哈哈。“ “刘老板真是会说笑，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晚点再聊。“ 分开后，我们三个到了自助区，接着拿东西吃的空档闲聊。 “那个姓刘的，你看清楚了把？“苏总问，手里在挑拣水果。 “嗯，看清楚了，他们倒是也敢来。“燕子心中的困惑和我一样。 “哼，这种聚会里都是名人名流，还有各种政界官员，他们吃现成的，有什么亏的呢？“ “倒也是。那个女的是谁啊？“我刚才也注意到在茉枫的那波人里，有一个女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 “名义上是刘总的助理，实际谁知道呢？不过关于这个女人的风言风语可是不少。“ “哦，怎么说？“ “说她不是一般人，手里掌握着研发秘密，目的是拿下刘总的全部家业。“ “嚯，现在小姑娘啊……“ “唉，那个小姑娘你也要小心一点，所谓小鬼难缠，别中间她跑出来捣乱也为未可知。“ “嗯，苏总我记下了。“ “好了，我先去招呼客人了，你们两个请便。“苏总说完扭着纤细的腰肢扎进了各色人中。 我和燕子正交流着接下来怎么办，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刺破了社交热烈暧昧的氛围。 “啊！“我们随声望去，只见刚才和茉枫刘总那伙人站在一起的女子竟然跌落在泳池里！ 这泳池深水区估计有两米，女人身材娇小，看起来似乎不会游泳，在深水区里痛苦的挣扎着，脑袋一会儿冒出一下，伸出两只手绝望的求救…… 奇怪的是，岸上茉枫的人看着很着急，可各个都只是在岸边大喊：“怎么样？燕妮，还好吗？“ 这不对啊……那个叫燕妮的女生明显不好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是救人的架势！ 我看了眼燕子，她的感受跟我一样，也满是困惑。 这时候只见苏总的私人保镖一下跳进了水里，抓住女人，这个时候那女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保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挪到了岸边。 “这人喝水喝的够呛啊。“我低声说，只见燕妮脸色发白，已经不能答应，双唇紧闭有些青紫…… “快打120！！“苏总感到一旁紧张的尖叫着。 “那个，王医生，王医生？“苏总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在二楼人群中有个人正努力的朝着这边跑：“我来看看，都被围着她，让开，她需要空气，空气！“ 今晚的来宾看来都是苏总的交好，居然还有医生…… 那个医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开始给燕妮做胸前挤压和人工呼吸。好大一会儿，女人才慢慢睁开双眼。 “哎呦，mimi你可吓死我了，是谁那么缺德把你推下去的？你可不能子在我这里出事啊！“苏总痛心疾首的说。 这个叫mimi的女人，此刻努力的转动自己的头，望向刘总那伙人，痛苦的抽搐着嘴角。 “这什么趴体啊，怎么还差点闹出人命？“我低声跟燕子说。 燕子冷笑一声，“这回的案子有趣咯，这里面依我看啊，很复杂。“ “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认认人，现在已经认清了，要不赶紧走吧，免得惹上麻烦。“我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嗯，也是。我看苏总也没闲工夫搭理我们了，走吧。“ 我和燕子走出趴体，开往深重的夜色中。 第155章 没有白走的路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准备回学校。前两天跟黄家生闹的误会还没有解除，现在也没有了下文。忙着和燕子解决苏总的案子，直接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早，我让我妈做了一大锅包子，都是我最爱的酱肉馅。 我带着几十个包子回学校，打算先“贿赂贿赂”一个屋檐下的哥们儿。 到了宿舍，家生和星星两个家伙居然还睡着，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宿舍正中央，掰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大快朵颐。 “什么味儿啊？”星星醒了，嘟囔着。 “哈哈，我妈的拿手绝活，酱肉馅的包子！” “啊？小枫你回来了？”星星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惊喜的看着我。 “是啊，不仅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喏，几十个呢，够你俩吃到吐了。” “太棒了！小枫妈万岁！”星星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包子就啃。 “真想，这馅儿怎么弄的？“ “嘿嘿，那可不能说，这是我家的独家秘诀，只有老严家的人才能知道。“ “切！说你胖还喘上了！“星星一边大口啃着，一边说。 “跟你家海心怎么样了？“ “好着呢！“ “这事儿还多亏了你，今晚请你吃饭呀。“ “吃饭就算了，你俩好好的就行。诶，她换宿舍了吗？“ “换了换了，那个霍如谁还愿意跟她一个宿舍？听说现在女生都孤立她了。“ “哦，”我点点头。 “这样也不好吧，那霍如别再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不会吧，她自己说的好事，谁愿意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呢？”星星气鼓鼓的说。 我没说话，继续啃我的包子。 “诶，家生，你鼻子长菊花上啦！这么香的味道你闻不见啊？”家生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反正包子多是多，但是我和星星能吃也是真的，手快有手慢没咯！”我悻悻的说，家生“呼”的一下从床上做起来。 “娘的，你这个包子也太香了，你吃第一个的时候就把我给馋醒了！” “那你还装啥装啊？赶紧下来一起吃！” 星星还不知道我和家生之间的误会，不耐烦的催促着家生。 家生拿起一个包子就啃：“嗯，好吃好吃，有没有大葱？” “哈哈哈哈，再给你来盘醋呗！”我被家生的憨态给逗笑了。 过了一会儿，星星出去陪女朋友上课了，就剩下我和家生两个人在宿舍里，场面有点尴尬…… 我想开口，但心里始终有点不舒服。这事儿我岂不是里外不讨好，自己还费了半天心力的去帮他们俩，我图啥呢？ 我心里有情绪，兀自的玩着游戏，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一直埋头看书的家生把书合上，轻声的对我说：“小枫，对不起。” 嗯？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停下手里的游戏：“你刚才跟我说话了？” “嗯，小枫，我想郑重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愣住了，这个极度固执，又十分自卑自负，玻璃心的黄家生居然跟我说“对不起”？？ 出现幻觉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那个……不是吧……” 黄家生淡淡一笑，转过身体对着我：“薛晴都跟我说了。她说本来不想告诉我的，就是怕我多想，猜忌。现在我误会了你们，必须说了，不然就把你给害了。” “哦……”薛晴这姑娘够意思，我心里暗自嘀咕。 “她说，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如果我们再这样去误会你，怀疑你，我们就太不是东西了。” “别别别！那不至于！”黄家生说的十分真诚，倒是把我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原谅我吗？“黄家生皱着眉头，一脸急切。 “你这什么脑回路啊？我是说不是大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好兄弟！“ “小枫，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做这行久了，大多数时候碍于是以骗对抗骗，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付出和风险。 每次都是自己在远处看着当事人脱险，可是又有谁知道我没的付出，和那颗赤子之心？ 妈的，这个黄家生真是讨厌，弄得我差点哭了……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烦，说这些干嘛。上不上游戏啊，赶紧的！“ 中午跟宿舍的哥们儿一起吃了饭，回到宿舍正准备睡午觉，燕子的信息来了。 “那个mimi有情况，我没可以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落水的那个？“ “就是她。“ “好，我现在就来。“ 我收拾东西，跳下床，星星好奇的探出个脑袋：“咦？小枫，你又要出去啊？“ “哦，下午没课，我出去办点事儿，晚上就回来了。等我一起打副本啊！“ “好咧！“ 我打了个车，直奔老头子的别墅。 到了后，燕子正在白板上画着什么。 “这是啥？“ “这叫”鸟枪换鸟炮“，这回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买个个大白板，然后把人物关系好理理清楚。“ “高！小弟佩服！“我竖起大拇指。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板上的内容：“这个mimi是苏总的人？？？“我下巴都要惊下来了。 “不会吧，那天我看那女的全程高傲脸，都没有跟苏总说一句话，甚至都没睁眼看过她啊！“ 燕子点点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吧，还么有证据石锤。但是你说的这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倒是被燕子问住了，如果从反向思维来看，确实奇怪！ 这个mimi名义上不过是刘总的一个助理，非常无足轻重的一个人物。照常理说，她应该对美妆行业的所有前辈都特别卑微客气才对。毕竟，随便一个大佬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活一遍再死一边的……. 可是那天，她确实正眼都没看过苏总和我们，似乎对我俩这个爱媒数字的人也毫不在意。这确实是反常的！ 我明白了燕子的意思：“你是说，她的冷漠其实是一种掩盖和心虚，她故意想让人觉得完全不认识苏总，不是她指派到身边的？“ 燕子点点头。 “对了燕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后来咱们几个去自助区拿食物的时候，你还记得苏总说了什么吗？“ 燕子咬着笔头，做沉思状…… “我记得，她说那个mimi不简单，江湖上有许多关于那个女人的传言，而且，似乎还说了些不好的评价？“ “对！她说那个mimi是有野心的，为了吞下刘总的全部家业，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助理。“我激动的说。 “苏总的表现也很反常，因为一个正常的大美妆集团的老总，怎么会有兴趣谈论一个助理？哪怕这个助理是心怀不轨，哪怕这个助理是小三！“ 我死命的点头：“这些细节，其实全部是漏洞。她们的关注点是错的，不合常理的！所以，这个苏总和mimi有说不得的关系！“ 我和燕子四目相对，都对这事实半信半疑。毕竟没有什么坐实的证据，再说了，苏总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吗？“ “不，不是。今天苏总又明确了任务内容，你看看。“ 我打开电脑，是一封没有署名的陌生邮箱发出的邮件。 内容大致是，需要燕子帮忙完成一桩复仇，复仇的对象是茉枫集团，内容是妍美集团新研发的一款指甲油。这款指甲油设计巧妙，技术专项。但是在研发之初，由于消息的泄露，配方被茉枫集团给盗走了。 我把邮件内容看了一遍，看的胆战心惊的。商场如战场这话没错，这里面全是看不见的流血和斗争。 “那燕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第一目标是刘总。我已经托人查了他的底细，这个人属于比较谨慎的那种，软肋非常少。“ “老头子说过，软肋少的人，多是薄情寡义啊！“ 燕子被我的话逗笑了：“我不管他是否薄情寡义，但是从苏总这件事儿上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真是可耻！“ “对，咱们帮苏总出气，就得先找到姓刘的软肋。要不今晚我去他家附近逛逛。“ “嗯，好，今晚就辛苦你了小枫。“ “这话说的。说不定我这一日游就看出破绽了，哈哈哈。“ 夜幕降临，我带了顶鸭舌帽，向刘府出发。 第156章 鬼鬼祟祟的mimi 我到刘总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这是个可以望江的联排别墅区，因为人口密度低，所以显得格外安静。保安亭子里有四个保安和一只防暴犬，我感觉要进去还是有点困难。 我正发愁呢，远处看见一个人影。他趴在地上检测自己的摩托车，估计是车子坏了。 我走过去搭讪：“诶，小哥，咋啦？”小哥仰起头看看我：“哦，车子抛锚了，唉，估计这单又得被罚钱了。”小哥垂头丧气的，看起来很沮丧。我眼珠子一转。 “送到前面别墅区的？” “嗯。” “里面你熟悉吗？” “不熟悉，听说里面大的很，而且灯光幽暗，根本看不清门牌号，就算是进去也要找好一阵子的……” “我刚好住在里面，你送到哪一家啊，我看看。”我仔细辨认上面的单子信息，妈呀！真是天助我也！这个单子上的信息正好是刘总家！ “我说，这也太巧了吧？”我笑着看外卖小哥。 “嗯？” “你这个地址就是我家啊！” 外卖小哥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会吧。” 估计是怕我骗单，这单看起来应该是日料寿司船，估计有小两千。小哥也是怕我坑了他，最后落得自己赔钱。 “那你说说你家联系人电话。”小哥谨慎的看着我。 我拿起手机，找到燕子给我的刘总电话：“背也背不下来，手机里有。”我读完电话号码给外卖小哥后，小哥点点头。 “这么巧啊！” “是啊，遇到了就是缘分。你今天肯定送不了外卖了。把东西给我吧，我正好要回家。你赶紧去修摩托车吧。” 外卖小哥感激的看着我，像是遇到观世音菩萨一样，“现在这社会可没有那么多好人了，谢谢你啊，这份外卖要两千多呢，比我辛辛苦苦做一个月了。” 我笑笑：“都不容易，没啥，举手之劳。” 告别了小哥，我拎着寿司船往小区里走，门卫没有为难我，进去后找了半天，顺利的来到刘总家门口。 在门外就看见了一伙男男女女在刘总别墅的花园里户外聚会，氛围很不错，有人在烧烤，有人在聊天，还有的陪着孩子在草地上玩。 “你好。”没人注意到我。 “你好！”我提高嗓门，刘总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好，请问是刘先生家吗，这里是您定的寿司船。”刘总微微点点头，他身边一个家仆模样的阿姨过来接过了外卖。我趁机观察刘总的聚会，看起来像是一个家庭聚会，大家都穿的很随意，还有老人和小孩，还有……我注意到一个坐在秋千上来回荡的女子，mimi！ 对，就是她！mimi今天的面色稍微温和些，没有那么高冷了，她安静的坐在秋千上，微笑看着草地上来回奔跑的孩子和狗狗。 这个mimi变化可是够大的，那天还是聚会失足落水的女青年，今天这么贤惠温婉了…… 这时候，突然一声闷雷吓了我一跳。不好，是要下雨了，刘总院子里人赶紧收拾东西往屋里搬，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了几只遗落的烧烤签子。 我猫在对面房子的屋檐下，好在这座别墅黑着灯，暂且没人打扰。房间里人影绰绰，十分热闹。 这mimi如果是苏总安插在刘总身边的，那么家庭聚会她也参与，等下难道还会留宿？ 好多的疑问在心里，我耐住性子，安静的等待。 过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门开了。 我看见刘总微笑的站在门口送客人，最后出来的是mimi！ Mimi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走出刘总的房子去取车。 大家互道再见，mimi磨磨蹭蹭的似乎在拖延时间。 “这女的肯定有问题！”我在心里嘀咕着。 果然，等大家都走了，刘总也回屋了。Mimi从车上下来，悄悄的走到刘总停在院子一旁的车上，然后蹲下来伸出手臂，往车底似乎使劲儿贴了一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起身四处看看无人，这次发动车子离去。 那是什么？我脑子里闪过 无数可怖的念头，不会是*吧？难道是窃听器，不对啊，在车底能听到个啥？ 等mimi的车子驶出了小区，我跑过去爬到车底用手摸着。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她有贴一个什么东西上来的额，难道看花眼了？我摸了一手灰，还是没摸到，只好作罢。 为了不被保安盘问，我翻墙出去的。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后，跟燕子描述了整个过程。 燕子皱着眉头沉思：“奇怪，为什么这个mimi如此诡异？” “要不我们先从mimi调查起？”我问。 “不行，苏总那边的意思，是尽快打入刘总公司内部。因为新指甲油的配方，就在刘总公司的实验室里。” “那我们直接潜进入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那个实验室存放着的是整个公司的机密，甚至整个行业的发展方向，听说是层层严守，绝对不比谍战片中的容易。” 这下犯难了，我仔细回想着今天在刘总别墅看到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切入口。 “狗！”我脱口而出。 “狗？”燕子奇怪的看着我。 “是啊，我今天观察到刘总的院子里有好几只狗，而且不是普通的家庭宠物犬，品种都很纯正，全部是大长腿！” “你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思是刘总这么喜欢狗，但他平时工作很忙，一定没啥时间照顾。所以不妨从狗入手，看能不能靠近他！” “有道理！厉害啊小枫！”燕子激动的说。 “嘿嘿，燕子姐你人脉广，再帮我确认下吧。” “好，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是被燕子的电话吵醒的。 “小枫，被你言中了！这刘总不仅喜欢狗，还特别热衷于斗犬！你看到的他家院子里的那几只犬，都是他的宝贝选手，要参加国际比赛的！而且，还有一个爆炸好消息，刘总在招聘私人训犬师！” “哇！”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好消息，“我现在就去应聘！” 之前跟着老头子的时候，我学过一点儿训犬的本事。 最开始还是因为那条被雀门给骗了的狗，当初雀门设计了我和二叔，几天都没有来接回那条狗，最初二叔不知道狗值钱的时候，还嫌弃它妨碍了店里的生意，让我带走几天。 那时候我把狗放到了老头子那里，有次去接它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狗狗居然一天之内会了握手和装死！！ 我惊讶的看着老头子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头子神秘一笑：“咱们这行就是要杂，什么都得会点儿，这样才不至于眼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那一刻我简直对老头子崇拜的五体投地！ 后来几天，趁着狗狗借宿在别墅的日子，我跟老头子学了些训狗的技巧，虽然说不够深入，但骗骗普通人足够了！ 我做了份假简历，然后给自己易容的稍微老成些，看上去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电话，是mimi打来的！ “你好，请问是曾先生吗？” “对，是我。”我的假简历上姓曾。 “我们这边收到了您应征训犬师的简历，您明天上午有时间来公司面谈下嘛？” “好啊！“ 之后mimi给我发了一些面试通知和地址什么的，我兴奋的通知燕子：“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那边通知我去面试了！” “太棒了，记得，切记，刘总这个人非常的多疑。你 要表现的专业且心眼儿不多，做好是那种憨傻的，这样容易入选！” “好咧。” 我收拾妥当，准备下午一举拿下！ 第157章 刘总的秘密 下午我按照地址来到了面试公司。 奇怪，这并不是茉枫啊，这是……？我仔细看着门口的牌子，茉枫训犬基地？ 不是吧，这样子就算面试上了，跟在冷宫里的妃子有啥区别？都是一年到头见不到老板的命。 但是已经来了，我硬着头皮进去：“你好，我是来面试训犬师的。” 前台是个清纯可爱的妹妹，热情的接待了我，让我坐在会议室里等候。过了一会儿，mimi推门进来了，我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平静的伸出手：“你好，曾建国。” “坐吧，曾先生。我是刘总的助理。刘总才是这家训犬基地的老板，他在一个会议上要等下才过来，先由我和您聊。” “好的，小姐贵姓？” “叫我mimi就好了。” “好。”这个mimi还真是谨慎，连中文名都不愿意透露。 “曾先生，以前是有训犬经验的是吗？” “对，我以前在国外生活过几年，学了些国外的训犬技术。” “哦，那非常棒哦，这种职业原本就是国外兴起的。” 我微笑着点点头。 “那曾先生参加过什么比赛吗？” “我之前在国外是个一个私人老板训犬的，他的赛犬参加过很多国际比赛，你可以在网上搜的。”我拿出了提前制作的伪证书，mimi随便翻了翻。 我估摸着她并不是很懂训犬，所以对那些证书没有提出异议。 Mimi又随便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哪里人，有没结婚之类的。然后她突然话锋一转，盯着我问：“你知道一种可以变色的指甲油吗？” 说真的，我被吓了一跳。Mimi的神情突然变得很狰狞，眼睛里似乎有不能到为外人知的秘密。 我结结巴巴的说：“指甲油，那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以前我也看女朋友用过的。” Mimi满意的点点头：“你看到的那些肯定是普通的，平庸的指甲油。你见过能变色的指甲油吗？” 我更加一头雾水了，只好岔开话题：“mimi小姐，那个指甲油会不会变色，其实跟训犬师不太有关系吧？” mimi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没啥，曾先生别往心里去。我呀，这是职业病。” “哦？mimi小姐在这训犬基地上班，倒是对美妆很有研究呢！”我故意这么说。 Mimi掩嘴笑：“其实呀，我是在美妆公司上班的，我们老板主要的业务也是化妆品。这个训犬基地不过是老板的个人爱好。” “个人爱好办个训犬基地？？”我假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哎呀，这人和人怎么能比呢？他家大业大的，社会关系也活络。不是我们这种小虾米能比的啦。” 一种浓重的酸味在空气中蔓延开了。这mimi居然有嫉妒刘总的意思，我也是十分的不解。 “哎呀，真是扯远了。我们再谈回训犬师。我们有一个要去是需要住家的，平时老板工作忙，需要有专人照看狗狗。当然了，薪水也是高的。” 我心中大喜，表面上强壮镇定：“好啊，可以的。反正我单身汉一个，能全天二十四小时和狗狗子在一起，我愿意。” Mimi微微一笑，“哦，老板到了，我请他进来。” 一会儿，刘总进来了，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坐，曾先生。刚才mimi把大致情况跟我说了一下，你这边在国外做过训狗师？” “嗯，是的。” “师从哪位啊？”看来这刘总还是懂行的，我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你听说过沃伦·西泽吗？” “你跟着西泽学的？”刘总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嗯，西泽那边学费比较高，我学过一年。其他时候跟着另外的师傅。” “那也不错啊。”刘总满意的点点头。 “嗯，你对刚才那位mimi小姐有什么看法？” 我去，这家公司的面试实在让人费解。先是mini偷问我对变色指甲油的看法，然后大老板又问我对mini的看法…… 刘总看出了我的疑惑，哈哈一笑：“没事，你随便说。我也是随便问问。” “哦，mimi小姐不错，对公司情况很熟悉，也问了我很多专业性的问题。而且，似乎对老板非常的忠心耿耿。” 刘总嘴角动了动：“好了，我对你挺满意的。什么时候能够上班？” 我心中大喜，面子上淡淡的说：“嗯，下周一可以。” “好！那下面的手续让mimi帮你办就行了，你知道要住家的吧？” “知道的，我可以的。” “oK，我还有个会议，恭喜你加入！欢迎啊。”刘总伸出手，我们握手后，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Mimi帮我办了入职手续，和一些刘总小区的门禁卡，我从公司出来，对准训犬基地的logo拍个张照片，发给燕子。 “感觉有问题，需要查清楚。” “收到，现在办。” 一会儿，燕子的电话来了：“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刘总本身的茉枫化妆品公司是他创收的唯一来源。这个训犬基地里的犬只数量远远不达标国家标准，准确说只是一个私人设立的场所。” “哦？”我略感意外。 “你有进去看吗？” “没有，他们只是让我再会议室面试，聊完了直接送我出来了。” “怪不得，因为这根本算不上训犬基地，只是美其名曰罢了。” 我仔细回想今天的面试内容，确实，刘总要求我住家。如果真的是训犬基地，完全不需要啊！最多在基地待着就够了。 “对，他们要求我住家，还办了小区的门禁卡。” “小枫，你找机会到这个训犬基地内部仔细看看，我拖得线人告诉我，这个刘总每周有一少半的时间都在基地了，我感觉不简单。” “包在我身上，美妆行业竞争如此激烈，他天天长在化妆品公司都不过分，所以这个基地，肯定有猫腻！” 刚挂了燕子的电话，董媛居然打给我。 我像个傻子一样捧着电话不知如何是好。接？有点紧张，不接肯定不行啊！最后一咬牙一闭眼接了电话。 “哈喽，学姐，好久不见啦。”我故作轻松的说。 “小枫，你上次给我推荐的那个小公寓我觉得很棒！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额，这个……”我内心第一反应当然是开心，能见到董媛我说不出的喜悦，可是隐隐觉得不太对。学姐这是在追我？ “没事呀，如果你忙我自己去就行了。不过我上个月看新闻说是房屋中介把一个业务奸杀在了空置出租屋里，我有点害怕。” 我赶紧说：“学姐你别自己去，我陪你！我现在就打车去哪个公寓前！” “好呢，谢谢你了小枫，真是很帮忙呢！”董媛的声音很少女，听声音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甜甜软软的。 我打车到了公寓楼下，买了两瓶水等着。一会儿学姐从地铁口出来了，看见我很兴奋的跑了过来。 “小枫，你到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给学姐，喝点水吧！” 学姐笑着接过水，中介带我们上楼看房。 “这个房子呀，采光特别好，虽然说小户型的阳台不大，但是两个人住刚好，小情侣最温馨了！” 我尴尬的看着学姐，她冲我大方一笑，并没有辩解的意思，我也只好沉默。 “而且这个租金很划算，其实这种户型一个人住两个人住都可以，但两个人分摊就很小压力了。” 学姐看了我一眼：“这儿不错，签合同吧。”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中介高兴的帮我们准备合同。 “我一直想有个自己的窝，这下终于如愿了。方才中介那番话你不介意吧？”学姐歪着头看我。 “哦，不！当然不介意。”我尴尬的笑着。 我要不要更进一步呢？我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告诉我，学姐是喜欢我的，可是万一我会错意了呢? 毕竟我是本地人，她找我帮忙找房子也是情理之中。 唉……我惆怅的望向窗外。 第158章 初入犬舍 周一了，我入职的第一天。我早早的起床做好易容，收拾妥当，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公司。 公司大门紧闭，快九点的时候，前台妹妹赶来了。 “不好意思啊，你是今天新入职的员工吧。哎呀，今天的雨下的太大了，公交车塞的厉害，不好意思！”这姑娘嘴巴很是利索，一口气说了好多，我点点头，微笑客气了下。 “哦，你的工位是在这里的，今天mimi姐和刘总他们不过来，等下我带你转转。” “好啊！”我的工位在四张办公桌的最里面，我看了下其他几张办公桌，估计是财务和行政人员吧，放了一堆*啥的。 “这三位是？”我轻轻的问。 “哦，挨着你的是财务大姐姓曹，旁边的一个是行政，一个是出纳。” “哦哦。”果然是，这个公司严格意义上只是一个小团队，人数很少，而且刘总 和助理不过是有事情时才来一趟。 “好了，我手头工作忙完了，带你去转转吧。”前台妹妹过来说。 “哦，好啊！”我跟在她后面，不禁问道：“怎么前台和行政都没有来上班吗？” 前台妹妹莞尔一笑：“这里常住人口只有你和我两个，他们其他人都是总公司那边的，每个月要做账或者这边公司有需求的时候才过来一下。” “哦。总公司？你是指刘总的化妆品公司吗？” “嗯，是的呀。刘总的化妆品公司做的很大，听说一年的应收额有千万级别呢！” “那这边，是……？” “这边啊，不过是有钱人的一个游乐场罢了。刘总很习惯狗，尤其喜欢训练犬只参赛。所以，这里稍微偏僻些，也是为了有个宽敞的空间给犬只训练用的。” “哦，这样子啊。”我心里突然期待了起来，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犬只训练基地，都有很多的道具和犬舍，有的高级的还有游泳池，不知道刘总这个是什么样。 说这话，我们来到了后院。这是我第一次进后院，刚踏进后院就听到了狗叫声。 “哇！”刘总这个训练基地是按照最高规格建的，院子不算大，但各种跑跳，跨越，障碍设备一应俱全！院子的角落有一个泳池，而且还是冲浪的！ 我看呆了，前台妹妹估计也习惯了，笑着对我说：“咋样，还不赖吧？” “这哪叫不赖，这也太好了把！比我住的地方都豪华啊。”前台妹妹咯咯笑个不停，“好啦，别说的这么妄自菲薄的。我带你去看看狗们。” 跟在她看后，我们走进了犬舍。犬舍里一共有三只狗，其中一只是那天偷偷观察刘总院子的时候看到的深灰色英国短毛猎犬，另外两只一大一小，大的是大丹犬，小的是一只比格犬。 “这两个长腿的是一般的犬种，这个短腿的是留着干嘛用的？”我疑惑的问。 “哦，这只比格叫格格，是用来选美用的。” “刘总真是好雅兴啊，这比格看着血统很是纯正。” “花大价钱从英国买回来的呢，还有那个短毛猎犬，俩人是老乡。” 我被前台妹妹的话逗笑了，就三只狗，她放出来给我熟悉，三个小家伙很欢腾的在院子里来回跑，围着我各种闻。 “建国你先在这儿熟悉着，我到前面忙一会儿。” “嗯，你去吧。” 我心中大喜，之前和燕子讨论的就觉得这个犬舍有问题，终于有机会一个人好好看看了！ 我左摸摸右摸摸那些训练器材，还在泳池边看了好久，没有什么奇怪的啊，都是很正常的器材。难道这刘总真的雅兴如此高，单纯为了喜欢？ 一会儿，前台妹妹过来了：“建国，刚才助理mimi小姐来电话了，说让你今天就开始工作，一个月后刘总要带着大灰和将军参加一个比赛。” “哦哦，没问题！” “前台茶水间有饮料和零食，你需要就去自取哈。” “好的，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小云行了。” 告别了小云，我带着大灰和将军在院子里做项目培训，格格不参赛，肚子在院中玩耍。 不得不说，大灰和将军的血统非常纯正，两只狗天生的适合穿越障碍和跑跳，和上回被雀门坑的那个小土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俩娴熟的穿越障碍，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更快更进准，我抚摸着两只赛犬的脑袋，好一顿夸奖。 “嗯？怎么不见格格的影子？”我一下慌了，光顾着训犬，没注意自己溜达的格格。 “格格，格格？”我在院子里发疯的大叫，完全不见它的踪影。 完蛋了这下，第一天来上班就弄丢了一只狗，这非得被开除了不可啊！我赶紧把大灰和将军关进犬舍，自己在院子里小声的唤着格格。 每个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狗的踪影！我担心小云突然进来，只好加快速度。 “噗通！”泳池那边的声音把我吸引了过去。之间小云似乎刚才水底上来，正耷拉着大舌头对我笑呢。 “哎呦我的祖宗哦，你这是逗我呢？要是你没了，我拿什么赔啊？”格格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特别满意，上岸后使劲儿甩着身上的水，大舌头在外面俏皮的伸着，咧着大嘴直乐。 “你说你没事儿跑水底干啥去？”格格安静的看着我，大眼睛很清澈。 时间也不早了，我把格格也关回犬舍，走到前面办公区。 “小云啊，我今天弄的差不多了，这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你还不走啊？” “嗯，我在准备明白的午饭。明天刘总和mimi小姐要过来，泳池的水又该换了。” 我的心里一咯噔，这训练区域泳池换水的事儿，刘总和mimi也要亲子过来监视？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我嘴上说着：“小云那我先走了啊，第一次去刘总那边住家，还挺不习惯的，我也得带点东西过去。” “好啊，那明天见。”跟小云告别后，我直奔刘总别墅。 到地方后，给我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王妈。 “你就是那个住家的训犬师吧？”王妈长得白白净净，很是富态，收拾的也一丝不苟。 “嗯，是我，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王妈笑笑，带我去了房间。房间是一层的一间偏房，早晚可以见到阳光，推开门就是外面的小花园，很适合跟狗待在一起。 “我带你去看看家里的狗吧。” “好。” 家里有两只狗，一只金毛，一只白色的串。我有点纳闷，为啥不放在犬舍一起照顾呢？ 王妈在这里应该做的时间不短了，看起来对哪里都很熟悉：“这只金毛叫巴顿，那只白色的串叫多多，都是老爷的心头肉。” “哦。“这刘总简直是狗痴啊！家里外面养这么多。 “刘总不是有个训犬基地吗？为啥这两只不都放过去呢？“ 王妈笑了：“那哪能一样啊。训犬基地里的是赚钱工具，这里的是家犬，而且都是有点问题的。“ 我有点明白了，怪不得面试的时候，刘总对西泽特别感兴趣，原来他要训的是问题犬只，让我住家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那刘总真是好雅兴，征服欲很高啊！“ 王妈笑笑，“老爷跟我说过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在小厨房吃饭，你的换洗衣服啥的，交给我就行了。“ “谢谢王妈。“ 我蹲下身来，抚摸着两只狗，这两只狗看起来很温顺，不像是王妈口中的问题恶犬啊，奇怪…… 唉，这个刘总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还有那个神秘的mimi，我一时间没了方向。 第159章 奇怪的疤痕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刘总的车子开到了门口。王妈赶紧出去迎接。 我也跟着出去意思意思，毕竟是第一天住家。 “哦，建国住进来啦，不错，好好努力啊！小伙子前程无量啊！” “谢谢刘总夸奖，我一定好好干活！”我扫了一眼旁边的mimi，这个私人助理真是鞠躬尽瘁，都助理到老板家来了。难道苏总说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等他俩进去了，我跟着王妈到后厨吃饭。 第一餐的刘家饭是米饭炒菜，一个芹菜炒肉，一个麻婆豆腐，还有一份鸡蛋紫菜汤，我觉得还不错。 “王妈，你们平时都吃这么好吗？” “你这小子，也太知足了把？”王妈笑着，“那是你没看主人们都吃啥？” 王妈正准备上菜，我凑过去看，嚯！一盘海鲜拼盘，里面有各式贝类和大虾，还有一直清蒸鸡，一份焗蔬菜，一份老火靓汤。 “他们……他们天天这么吃啊？” 王妈一笑：“人家趁几千万资产的，这样吃也不过分吧。” 我尴尬的笑笑，埋头继续扒饭。 吃完晚饭，我寻思着第一天来住家工作，还是显得勤奋点比较好，于是就跑到后院去看狗。 后院有五十多平，我放两只犬出来，在小花园里散步。小花园抬头能看到二楼和三楼的卧室，二楼的卧室是刘总的，黑着灯。 我和狗子们在小花园里玩儿了会儿球，狗子一天没见人了，很是兴奋。我就觉得奇怪，这两只狗非常的亲人温顺，根本不似王妈口中说的那般凶恶，这是为啥呢？ 小一点的那个串串更加粘人，接球接累了，就钻到我怀里来撒娇。我蹂躏着它肉嘟嘟的身材，尤其是像个皮球似的肚子。 “多多啊，你估计是吃好东西吃多了。虽然是残羹剩饭，但好歹都是普通狗吃不到的好东西，所以长得很是圆润啊。” 多多伸出大舌头舔我的下巴，弄的黏糊糊的。 “你们平时要多运动，这不我来了，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多多似乎听懂了，在我怀里更加起劲了。我按着它的肚子免得它舔的我脸上全是口水，突然手指尖有阵奇怪的触感。 “嗯？”我认真的拿手去摸了摸，不对啊！这感觉像是一道伤疤！ 我的心里一惊，这道伤疤从多多的下巴一直延续到腹部，非常的长，这不是正常的手术疤痕！我正准备把多多反过来看，突然二楼的灯亮了！ 我赶紧放下多多，拿起球假装给两只狗子扔球玩。 我听到了轻轻的拉动窗帘的声音，应该是刘总在二楼默默的看我…… 我更加卖力了：“多多，巴顿，看这边！”扔出球去，两只狗狗争先恐后的跑去追逐。 “乖狗！Good boys！等下咱们出去小区里散步，你俩的运动量还是不够啊。”我摸着两只狗的脑袋说。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轻轻的抬头网上看，二楼的房间窗帘拉上了，但是我在窗帘上看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刘总，另一个是mimi！ 这俩人果真有猫腻？我悄悄的走到窗台低下，踮着脚尖听着。 可是两个人声音都很轻，我只能听个大概：“应该靠得住吧？看着憨憨傻傻的，不像那么有心计的模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两个人难道是在议论我？我正心里犯着嘀咕，突然听到mimi一声大叫，紧接着是她的声音：“让王妈知道了不好，毕竟她是太太的眼线。”之后就是一声关门声，我赶紧跑回院子中央。 一会儿看见刘总和mimi一起出来了：“你开车小心点啊，记得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收购计划。” “知道了，回去吧。明早计划会在您的办工作上！” 刘总出来送mimi，她上车前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mimi小姐再见！” 刘总拿起球，陪着狗子们丢了几下就回屋了。我听见王妈说：“洗澡水放好了。”赶紧抱起多多，翻起它的肚皮。 “啊！”一道明显的伤疤自上而下贯穿多多的整个腹部。狗子安静的任我抚摸着伤疤。 这个缝合非常的粗糙，应该不是正规手术。更像是一个不懂医的人自己处理的！ 多多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惹人爱。到底它在刘总的家里经历了什么？遭受如此大的痛苦…… 我把巴顿也叫过来，巴顿比较聪明，使劲儿嗅着我的脸。 不好！这次的人皮面具里有面粉和蛋清……这是老头子笔记里的古法人皮，更加逼真透彻，可是遇到狗真麻烦了！ 巴顿使劲儿嗅着我的脸，还伸舌头不停的舔…… 完犊子！这要是被姓刘的或者那个mimi看出来，把我面皮一撕，就彻底露馅了！ 每次巴顿一靠近我的脸，我就打它一下，如果再靠近，下手会更重。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还是以前老头子教我的，给狗子条件反射的记忆，只能先这样了…… 第二天五点钟我被闹钟吵醒了，为以防万一被刘家人发现我的人皮面具，我早早的起来先把面具贴好，再睡个回笼觉。 七点的时候，王妈来敲我的门：“曹先生，起来吃早饭了。” 我应了声，来到小厨房。 “刘总不在吗？” “老爷已经走了。“ “嗯？现在才七点钟啊！“我诧异的说。 “嗯，老爷今天起的很早，早早的吃过饭，说是有事情要处理，六点半就走了。“ 我音乐觉得哪里不对劲，在脑子里快速的转过各种答案，啊！小云告诉过我，今天泳池要换水的，难道真的是那个泳池？所以格格潜下去是有原因的？ 越想越乱，我匆匆扒了几口早饭，赶紧赶去训犬基地。 果然，小云已经在了。 “小云，这么早啊！“ “对啊，今天泳池要换水嘛。不过你没迟到哈，换水也不关你什么事儿。“ 我靠在前台：“那这么早你吃早餐了吗？“ “别提了，闹钟响了我又翻身睡了会儿，这一睡差点吃到了！唉，平时要比这个点晚起一个小时呢。“ “那你等着，我现在出去给你买早餐！“ 这里的秘密太多了，如果这样始终被排斥在外面，肯定不行的！这骗局要破等到猴年马月了，必须主动出击！ 我买了鸡丝粥和包子茶叶蛋，带回来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 小云感动的都快哭了，估计我来之前，她长时间一个人守在这里，财务和行政好几个月才露个脸，没人这么对过她把。 “建国，谢谢你，你也吃点吧。“ “我吃过了，你赶紧的，趁热！“ “嗯！“ 趁着小云吃早餐的空档，我来到后院泳池旁。水很清澈，管不了那么多 了，我憋住一口气，一下子把头潜到水底，底部的瓷砖看的一清二楚，整齐平静的码在水下，并无特殊痕迹。泳池两侧的顾虑器嗡嗡作响，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奇怪……这个泳池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我把狗子们都放出来，挨个摸肚子。 嗯……训犬基地的狗是没有问题的，看来多多一定是身体里藏了什么！不然按照刘总的风格，肯定会找最好的宠物医院给多多做手术。 估摸着小云那边快吃完了，我带着狗子们开始了一天的操练，顺便给燕子发了个信息：“训犬基地有问题，刘总家犬有问题。“ “家犬估计没那么容易下手，泳池的你来搞定，我派人进去。“ “好咧！“长期的磨合，我和燕子默契十足，几句话就能猜透对方的心意。 我喊着口令，命令狗子们穿过项圈，眼睛在泳池上来回打量，用什么办法，能让这里露出马脚？ 第160章 mimi的五体投地 我正在发愁，突然小云进来招呼我：“建国，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我这不正训狗呢。”我指指那几只犬。 “是这样，mimi小姐说如果你方便，麻烦你开车送她一趟。” “哦？好啊。”我心里觉得奇怪，嘴上答应着。这mimi自己开着个宝马五系，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很，今天怎么让我去送她了？ 我跟着小云走到前面，mimi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而且眼睛肿肿的，难道是哭过了？ 我走过去轻声问：“mimi姐，你有事儿是吗？” mimi抬头看了我一眼，“哦，建国你开车送我去听一个讲座。” “哦。好啊！”mimi的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刚刚哭过。我跟着她出了门，走动车子旁边，mimi把钥匙递给我。 “我没开过这么好的车，不会出啥问题吧？”我怯怯地说。 Mimi一笑：“不就是辆车，跟别克大众吉利有啥区别。” “哦哦。”我坐上车后问mimi：“咱们是要去哪儿啊？” “去科技大学的逸夫馆，你知道吗？” 我心里紧了一下，科技大学就是我的大学啊！还好还好，我易了容，应该没用人认得出。 “知道啊，我有朋友是那里毕业的，经常回去吃小烧烤呢！不用导航啦！”说着我发动了车子。 到了科技大后，我把车子停在了逸夫馆门前。 “我在这里等你吧！”我说。 “两个小时呢，你不嫌闷啊，一起去吧。”mimi淡淡的说。 我锁了车，走进逸夫馆。 这栋楼我还是第一次来，之前只是经过。平时宿舍里最爱听演讲的是星星，我一般窝在宿舍里打游戏，黄家生则是奔波在各个兼职之中。 “呦呵，这场馆很漂亮呢。”我不禁赞叹道。 “是啊，这里是我的母校。” ……这mimi还是我师姐？晕死！ “哦，那mimi姐是哪个专业的啊？” “化学化工专业。” “厉害哦，听说那个专业的男女比例是10：1啊！” mimi淡淡一笑：“老天爷给每个人都赋予了不同的天赋。我也没啥其他本事和爱好了，就喜欢研究发明点小玩意儿。” 不知怎的，mimi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伤感，似乎那是一件恍若隔世的事情，似乎她是一个追逐 不到梦想的失落人。 Mimi执意要做到前面的位置，我只好陪着做到了第二排。今天的演讲主题是《科技创新的本心》，一看这题目我就想睡觉，但是迫于mimi现在是我的“领导”，还是打起精神等待开讲。 一会儿，灯光暗了，主持人介绍说：“有请今天的演讲嘉宾，加州大学化学与化工专业教授许银川先生！” 现场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这个许银川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我扭头看mimi，她居然激动地双眼眼含热泪，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使劲儿的拍着手掌…… 额，看来这个许教授是化学专业的灵魂人物啊，mimi一脸崇拜的五体投地。 上台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一件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非常的简单朴素，颇有硅谷风格。 他淡然一笑，儒雅的接过话筒：“感谢今天来聆听我的各位同学。我之前去音乐系和美术系听过讲座，人真的比化学专业的多多了。” 哈哈哈！这教授很风趣啊，一个幽默的自黑把全场氛围都放轻松了。 “接下来我想讲一下咱们今天要讨论的，化学与化工研究的初心。所谓初心，就是为什么这个学科会出现，它得意延绵和发展的社会意义是什么？” 许教授打开了他的PPT，上面是一些美国研究的论证。“在美国，人们普遍认为化学是最有温度的一项科学成果。人们通过化学，得以和世界对话，交融。如果有同学听过我之前的演讲，应该会知道我经常说的四个层次。” 许教授说道这里停顿了下，神秘的笑着说：“请允许我自恋一下，现场有同学知道这四个层次吗？” “腾！”的一声，我身边的mimi像是一根弹簧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台上的许教授也注意到了，微笑着说：“这位同学看来知道？”示意主持人把话筒交给mimi，mimi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许教授，您在加州大学的演讲我听过。您当初说的那四个层次我一直铭记在心。” “没想到我也有忠粉。”许教授很是风趣。 Mimi甜甜一笑：“我就是您的忠粉，而且是死忠粉。”全场哄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mimi。随和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展现的只有崇拜与友好…… Miim说：“您的四个层次，我一直把它们作为我职业生涯的灯塔，分别是，创新，诚信，坚持，超越。” 许教授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这位同学。我很感动，这也是我自己职业生涯的毕生准则。” 接下来许教授又讲了很多关于专业知识的内容，我根本听不懂，有点昏昏欲睡。 突然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小枫！” 我惊诧的回头，看见星星跟海心两个人正盯着我。回头后星星尴尬的说了一声抱歉，海心责怪他：“我就说了不是吧，小枫就算是回来学校了，也不会来听讲座的，他根本不好这口儿！” 奶奶的，亏我还一直把海心当做女神对待，原来在她心中我就这形象啊！我气个半死，又不好发作，只好悻悻的扭过头。 身后的星星还在嘟囔着：“可是真的太像了啊，除了脸不一样，身高脑袋的形状包括头发都一模一样啊！” 我心里一紧，偷偷看了mimi一眼，还好她完全专注在台上的许教授身上，好像许教授是个吸铁石似的，完全没注意到我们几个。 我扭过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星星不要说话，免得等下mimi起疑心了！ Mimi听的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还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而我听的一头雾水，也搞不清楚星星和海心两个外专业的来这儿凑热闹干啥，难道是为了蹭空调？？？ 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睡梦中杂七杂八的梦见了好多事情，还梦见了老头子，老头子为了让我坚持，学会做事持之以恒，大夏天的让我头上顶块冰站在院子中央蹲马步，一动都不许动，直到冰块完全融化！这个老家伙！ 可是，诶？不对啊，我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痒痒的，费力睁开眼睛一看，我晕！！mimi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往我脸上洒水！ “你干什么？”我一下做起来大声呵斥她。 Mimi笑笑：“看来你还真是专业训犬师啊，许教室是业界的翘楚，听他的讲座兼职是千年一遇，你丫的居然睡着了！” “我，我……我主要是听不懂，说的都太专业了，我又不是学化学的。”我红着脸为自己辩解。 “哼！你睡着就睡着，还一直哼哼唧唧的说梦话，简直吵死了！”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我还说梦话了？” “对啊，说什么师傅啊你太狠心了，这冰块得什么时候化啊。怎么着？你是上少林去学艺啦？” 我噗嗤一声笑了：“我做梦了mimi姐，瞎说的，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啊！” mimi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吧！送我回家。” “哦，好！那个……你不回公司啦？” “不回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回家睡觉去！” 我“哦”一声，出去开车，一出门看见星星和海心正在门口买章鱼小丸子，星星指着我嚷嚷：“你看啊，连身高都一样！” 海心赶忙拦住他：“你这样很没礼貌好吗？都说你认错人了，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 我没搭理他们，赶紧上车，载着mimi回市里。 第161章 初窥刘太太 趁着把mimi送回家，时间还早，我回了趟学校。 一进宿舍就被星星给拦住了：“你知道吗？我今天上午在逸夫馆见到了一个人跟你实在是太像了……可以说，除了脸不一样，其他地方完全一模一样的！”星星表情很夸张，我不禁觉得好笑，也没搭理他。 一旁的黄家生吃吃的说：“真的有这么像的人？” “可不，你能想象吗？我和海心做后面听讲座，我怎么看着那人都是小枫，最后不顾海心的阻拦我拍了那哥们儿肩膀一下，转过头不是！” 听得出，星星居然有些失望。我忍住笑，假装严肃的说：“正常吧，世界上这么多人，长得像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你！除了，除了脸！”星星还不死心，我打断他，“好啦，最近咋呀，跟你家海心不错吧。” “挺好的，我们都打算报名四六级了，你报不？” “报呀！但是我的英语，唉，实在是悬……” “没事呀，我们打算一起报个英语班，三个一起还能打折呢！” “哦？那算我一个！多少钱？” “1200一个人。” 我诧异的看看黄家生：“家生也这么大方？” 黄家生邪魅一笑：“嘻嘻，我有打工工资呀，这种投资自我的事儿肯定要做的。” “不错呀，黄总！意识很超前嘛。” 黄家生推开我：“去！少打趣了。” 在宿舍又待了一会儿，跟两个兄弟聊了会儿天，我给燕子发微信：“有空出来聊聊吗？” “有啊，现在？” “嗯。” “好啊，那还是老地方吧。” “嗯，半小时后见。” 我来到经常和燕子会面的奶茶店。这家奶茶店还是当初追查金融骗局app的时候，在我语文老师家的胡同里发现的。 语文老师追回了骗款，早就搬家了。这家奶茶店非常的安静，在一个城中村里，平时客人也不多，反而被我保留下来，成为了和燕子聊天的好去处。 “怎么样？最近有啥发现吗？” “哼，我现在每天提心吊胆的，刘老板家的那只大狗鼻子够灵的，对我的人皮面具特别感兴趣，老是见到我就凑上来嗅，早晚有一天得被他扒拉掉了。”我垂头丧气的说。 燕子噗嗤笑了：“不会吧，我的小枫少爷，你连一只狗都对付不了？” “那是防不胜防啊！” “上回你说感觉训犬基地那边有问题，有什么进展了吗？” “对，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上次前台说训犬基地里的游泳池要换水，第二天我还专门期个大早，打算去看看。结果到公司的时候，居然已经换完了！” “有这种事儿？” “对啊 ，所以才觉得蹊跷。一个狗狗用的游泳池换水罢了，有啥不能见人的？结果他们愣是背着我，大早起的作业，我去到公司的时候才八点，都弄完了。” “肯定有问题！” “你不是懂些训狗吗？干脆训练狗子来揭开这个秘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嗯，这个办法好，不用借我的手，免得被怀疑上。” “那燕子你这边安排人在外面接应吧。我里面一搞定了就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派人进来。” “好！” 谈完事儿我俩就散了，我还得赶紧回刘总家，免得他起疑心。 到家的时间，和我昨天下班回去是一样的。还是王妈给我开的门，进去后让我吃惊的是，竟然mimi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嗯，mimi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mimi和上午简直是判若两人，化了妆，换了衣服，整个人精神多了。 Mimi眼皮子都没抬，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芊芊玉指翻着时尚杂志的内页：“建国呀，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别多嘴，这样能活到大结局。” 我被她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弄懵了，：“哦哦，放心mimi小姐，我只是随口一说，关心您呢！我先回屋了。” “去吧。” 回到房间，我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突突的。这mimi不会是发现了我和燕子的秘密了吗？难道她也知道了我对泳池有疑虑？ 我透过门缝往外偷看，mimi不经意的翻动着时尚杂志，可完全无心看，眼睛一直往门口扫。 在等人？等刘总？ 我换了衣服，走到后院去训狗，多多很亲人，看见我开心的摇着尾巴跑过来。我心疼的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这小家伙原本是众狗羡慕的命，来到了这种大富之家吃好喝好的，可还是被人当做了利益的工具，落得这种下场。 我带着巴顿和多多在小花园玩了一会儿，王妈过来叫吃饭了。 我走进客厅，发现做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女人我从没见过，可她似乎很放松，并不像是作客，跟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女人正在喝茶吃点心，mimi在一旁陪着，mimi看见我赶紧说：“哦，刘太太，我给您介绍下，这是刘总新找到的住家训犬师，曾建国。” 刘太太？我心里一惊！难道今天是正室来了？那为啥以前没见过这个刘太太呢？ 我看着刘太太，恭敬的行了个礼，“刘太太好。” “你好呀！多多和巴顿就拜托你了！”刘太太的声音很温柔，而且很少女。我抬头微笑着看她，总觉得很眼熟。 在哪里见过？ 不会吧……啊！我恍然大悟，是苏总！这个女人长得非常非常像苏总，可是没有苏总那种女强人的霸气，更多的是小家碧玉的温婉贤惠。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诧，找了个借口钻进小厨房。 小厨房里王妈正在熬鸡汤。 “王妈，外面坐着的，真的是刘总的夫人？” “废话，这种事情还能有假？”王妈顾着照顾鸡汤，没好气的跟我说。 “那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啊？” “刘太太在美国陪着孩子读书啊。” “陪读？” “是啊，刘总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在美国读高中，估计以后也要在那边上大学和工作的，刘太太人贤惠，放心不下就干脆过去陪读了。” “哦，那为啥又回来了呢？” 王妈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扭头对我说：“我说小曾啊，你怎么这么八卦呢？你是这里的训犬师，我是厨子和保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儿，拿应得的钱就行了！刘总开的工资都很大方，其他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点比较安全吧？” 我靠，这王妈的口气跟mimi好像，我都呆住了。不过也是，说不定王妈就是刘太太留在国内的眼线，专门看着刘总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刘太太突然赶回来，是因为王妈告诉了她mimi和刘总的事儿？ 我想起那晚刘总卧室传来的怪叫和mimi的那句话……富人之家，真是麻烦啊…… 王妈端了一碗鸡汤给我：“今天做多了，你也吃点吧！” “哦，谢谢王妈！嗯，好香啊！”王妈最喜欢人夸她的厨艺，我赶紧献个殷勤买个乖，免得她又凶我。 我看着王妈一道菜一道菜的往外端，以帮忙为由，凑到客厅去。 客厅里，刘总和刘太太坐在主位，mimi和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坐在次位上。他们一个个谦恭有礼，温文尔雅，席间不断的传来笑声。 但刘太太偷偷看mimi的眼神被我捕捉到了。真是不容易啊，飞十几个小时，就会了回来重树下正室的威严。 Mimi的演技不得不说，真是好！整个人十分松弛，谈笑自如，既和刘总碰杯，也和刘太太喝酒，完全一个没事儿人的模样！ 这几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我看着那热闹氤氲的餐桌，却不禁觉得脊背发凉…… 第162章 刘府的宫斗大戏 自从刘太太从美国突然回来搞袭击后，刘总家里的氛围就变得很诡异…… mimi估计是为了不显得刻意，依旧每天来家里，有时候是开会，有时候送文件，有时候一起共进晚餐。 刘太太是个非常得体的女人，表面功夫了得，mimi出现的时候从来都是热情似火，笑脸相迎，那笑容看的我都瘆得慌。太标准的微笑，像个没有温度的假人一般…… 这晚，刘总过生日，家里没有请太多的客人，只是刘太太，mimi和王妈，我。 七点钟，刘总招呼大家：“今天我生日，大家都别拘泥了，一起上桌吃饭！” “不了吧，老爷！我和小曾在小厨房吃就是了。”王妈低声道，我也跟着点头。 刘总哈哈一笑：“哎呀，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今儿我生日，帮着我一起贺贺呀！” 我和王妈对视一眼，刘太太温柔道：“你们两个别很客气，都是一家人，来，坐！” 恭敬不如从命，我和王妈坐下吃饭。今儿的菜丰富至极，好多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吃。 “建国呀，你平时辛苦了，多吃点这个澳洲贝。”刘太太温柔的用公筷给我夹了个大贝壳，我连忙道谢。 王妈在一旁溜须拍马：“刘太太真是体恤下人。”刘太太莞尔一笑，又拿起公筷给mimi夹了一块！ 当时的气氛瞬间掉到冰点。这不是故意恶心mimi的吗？王妈说我是下人就算了，我本来也是……mimi好歹明面上是刘总的助理啊，那在公司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人！这刘太太顺着王妈的话，再给mimi夹菜，真的有点故意了。 Mimi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她藏不住事儿，脸瞬间就拉的老长，盘子里躺着的那块贝壳一动不动。 王妈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哎呀，mimi小姐，这太太给你夹的菜怎么不动呀？” mimi瞪了王妈一眼：“王妈，你说话注意点。你是下人，我和曾先生可不是！” 这生日宴算是没法吃了，刘总气的放了筷子不言语，刘太太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始终面带微笑……. 我赶紧跑出来和稀泥：“哎呀，mimi姐，这个澳洲贝可是很贵的，我只听说过，还真没吃过呢！你快试试！” mimi看我一眼：“建国，你多吃点，我不饿！”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刘总开口了：“够了！好好的一个生日，被你们搅成这样！这是干嘛的？干嘛呢？”最后一嗓子声音吼的很大声，把王妈吓得一哆嗦…… “哎呀，老爷是我不好，今儿是您的大喜日子，我还是去小厨房准备吧。” “都给我坐下，谁也不准走！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家不像个家的样子，是好日子都过腻歪了吗？” 我垂头不讲话，多多和巴顿在后院估计听到了我们的争吵，一直叫个不停，但我又不好拨了刘总的面子，只好干坐着。 “这个家，我是一家之主。你们没异议吧？”刘总问的有些阴阳怪气…… “说什么老刘？”刘太太还是温婉依旧。 “好，那我今天这个一家之主就说两句！柳青，你突然从美国回来，两个孩子都不管了。为了什么？” 刘太太不说话，放下手里的汤勺，面容冷淡。 “为了监督我，是吗？” 刘太太抱起手肘，眼睛望向窗外。 “王妈，平时里你辛苦了，不光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给我监视起来了，哼！”王妈吓得赶紧站起来：“没有没有，老爷，我可是不敢啊！” “你不敢？人为了好处，有啥不敢的？啥都能做！到底柳青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这……这……”王妈结结巴巴的，眼睛不停地偷瞄刘太太。可此时的刘太太并没有出手搭救的意思，只是专注的看着窗外，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真没有啊，老爷。我就是，就是希望咱们家里好好的，两个孩子健康，你们夫妻感情和睦！” “坐下吧！”刘总叹了一口气。 “mimi帮了我很多，不仅是平日里对生意上的照顾，还有很多生意之外的，但是，都是清清白白的！” mimi不说话，脸憋得通红，看来是气的不轻。 “柳青，你知道咱们公司是白手起家，现在如果想做好做大，有多少不容易的事儿和障碍吗？” 刘太太终于把头转了回来：“我知道的，老刘，最初的白手起家不就是我陪着你吗？” 刘总一愣：“是，你是我的糟糠之妻，我没有往过！可是现在的公司情况，和市场情况，已经不是咱们刚开始摆地摊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在美国自己研修了商业管理，就是打算着以后孩子们可以自立了，我就回来辅佐你，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呀。” 刘太太话说的总是滴水不漏，刘总点点头：“好，好！可是老婆啊，mimi是留美的化学工程博士！她是咱们公司的核心人物，其实mimi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最后这句话似乎很是触动mimi，她鼻子抽了一下。 什么意思？我看mimi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还有开的车都是顶好的，怎么就还对不起了？ 不对，这里有问题！刘总要不是今天情急之下，为了安抚众人，平日里只字不提！ 我假装看手机，给燕子发微信：“刘总居然说对不起mimi，这里面有故事！” 刘太太看看mimi：“真的感谢妹妹了，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帮了我老公这么多，看来，也许是我多想了。” 这话说的很不情愿，但一脸的温婉笑容，也没法让人生起气来…… “刘太太，您严重了，我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毕竟我也拿着不薄的薪水，全都是应该的。” 刘总笑着点点头：“对嘛，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我这个中年大叔就不能好好过生日啦？” 王妈眼皮子活泛，赶紧凑上来说：“可不是，我小厨房里还炖着参鸡汤呢，我这就端过来！” 这时候，燕子的消息来了：“我去查查这个mimi的底细，知道她更多信息吗？” 之前有次帮前台小云修电脑的时候，我看到了mimi的中文姓名和一些基本信息。 “孟田，女，28岁，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工程专业，博士生。本科是A市科技大的，老家广西南宁。” “行咧，放心吧！有这些资料，保准差她个底儿朝天。” 我强忍住笑，燕子的人脉超广，人美嘴甜的，交给她办的事情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王妈端了鸡汤过来，给没人盛了一碗。 “来来，上好的红参，刘太太专门为老爷准备的。” 刘总微微一笑：“老婆有心了。” 这夫妻俩的关系也够疏远的，我偷瞄mimi，她冷着脸喝鸡汤，一言不发。 吃完饭，mimi起身说要告辞，刘太太挽留：“再一起吃点水果聊会儿天嘛。” “不了，刘太太，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建国啊，你送送吧，mimi今天喝酒了。” “好的，刘总。” 我开车送mimi回去，她一直望着窗外，根本不看我。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没话找话：“mimi姐，我觉得你和刘总没啥，估计是刘太太误会了吧。” “她没误会。”mimi冷冷的甩出一句，倒是让我很意外，这姑娘是承认了和刘总之间的奸情？ “建国，你试过自己视之为毕生理想的东西，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滋味吗？” 不是吧，这mimi对刘总的感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 我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说：“嗯，我觉得感情本身没有错的，但确实也要有先来后到啥的哈哈，要不伤了情感就变味儿了。” “不是感情，我没有跟你谈儿女情长！”mimi有点激动，我吓得赶紧放慢车速，陪着笑说：“你看我，光想着那些个东西了，那mimi姐你的意思是？” “理想。” 这两个字mimi说的十分郑重，似乎稍有不敬就会玷污了它们…… 第163章 孟田的理想 把mimi送到地方后，我看还有些时间，就直接开车去了老头子别墅那里。 一进门，燕子像看见鬼一样的瞪着我。 “干啥干啥？” “没事，就是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就猛地出现在眼前了。” 我笑笑：“那是咱姐俩心灵相通啊！要告诉我啥啊？” 燕子拉着我做到沙发前，指着电脑屏幕：“你看看吧！” 我滚动着鼠标，一边看一边问：“这，这些准确吗？” “肯定准的，我连她大学同学都联系到了！” “可以啊燕子。” “哎呀，不过这女人真是不一般……” 电脑屏幕上，是孟田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毕业照，她穿着学士服，在哥大校园里甜甜的笑着，和现在每天的冷若冰霜完全不一样。 我看着下面的内容：孟田是美女学霸，之前在哥大就有独立科研成果，还得过国际新人奖，可谓是前途无量。 “想不到mimi姐这么厉害！”我不禁赞叹道。 燕子在一旁附和：“是呀，这女人智商估计有170！我高中化学就没及格过。” 我没搭理她，继续往下看。 孟田当初没毕业时，已经有美国企业和科研机构向她伸出过橄榄枝，可是当时她家里突然出事了，所以回了国。 回国后，孟田一直有中国制造梦，加之以前学到的一身高精尖本领，找工作的时候非常抢手。但是她选择了一家中小型的创业公司，希望能自己研发出中国品牌，就是刘总的这家公司。 “怪不得今天刘总说mimi对于他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那肯定啊！”燕子在一旁接话：“这种人才，就他开那点工资，绝对的捡到宝了！” “我看刘总也没亏待她吧。豪车，豪宅都是公司给的。” 燕子不屑的说：“你傻啊！那些都是给她用用，哪个说是她的了？使用权不值钱！” 也是……mimi姐是看着风光，实际上应该不算特别宽裕。 我接着往下看，是她好朋友的话：“前端时间孟田似乎特别不开心，她只跟我说没人信的，没人信的。我问她，什么也不说。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放心不下她，就跑去她的城市看她，吃饭的时候孟田说了一些。大概是她自主研发了一款产品，现在该款产品是市场空缺，本是有机会拿到专利奖项的，但是似乎被什么人给掠夺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我再这个城市只认识她一个人，只能安慰她诉诸法律手段。可是孟田边哭边说，没用的，没有人相信，也不知道项目被藏到哪儿了……” 看到这段话，我突然心里一惊。 很多的记忆碎片，像是电影快镜头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来回的旋转。 “你说这孟田是不是让那姓刘的欺负了？”燕子在一旁说。 “嘘，你别说话。”我想的脑仁儿都疼了，示意燕子别说话。 那天宴会，苏总特意说孟田这个女人不简单，还给她添油加醋的设计了很多身份和情节……. 然后是刘总在生日会上说的，mimi对他的公司有着飞凡的意义，是他对不起mimi！ 还有那天我陪她去科技大听讲座！她激动的像个小孩子，“腾”的一下站起身回答那个博士的问题！ 还有，她今天问我的话，有没有被抢走心爱的东西的感觉？不是感情，是理想，是事业！ 还有还有，她曾经问我对女孩子的指甲油有什么看法？！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心中又有着强烈的不确定！我扭头看着燕子，她觉察出了我的情绪。 “小枫，你是不是想出什么来了？” “嗯。燕子，mimi姐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对女孩子的指甲油有什么看法！” “这么奇怪的问题？ “嗯。对了，苏总有没有跟你提过，那个被刘总公司抢走的产品专利，具体是哪个产品？” 燕子摇摇头：“她一直对这个事儿十分忌讳，没有跟我说过具体产品是啥。“ “燕子，你想办法套话，让姓苏的吐出来到底是什么产品！对我们很有帮助，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要最后我们帮了坏的那一方，那不是咱们的行事准则！“ “嗯！“燕子也被我说的热血沸腾：”那是，咱们是骗亦有道！必须弄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放心，交给我。我有办法让那个姓苏的女人吐口。“ “对了，那个狗肚子……“ “什么？狗肚子？“ 我点点头，兴奋的说：“刘总的家里养了两只狗，其中一只从下巴到尾巴，整个腹部都是伤疤，而且缝合的非常粗糙，我一直觉得有问题，隐隐猜测那里面是藏了什么东西！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联系起来了！“ “哦……那你想怎样？“ 我盯着燕子：“只能用苦肉计了。对不起多多了！“ “多多是？“ “那条肚子上有伤疤的狗！“ 我和燕子耳语了几句，走出老头子的别墅。 第二天，我正常的上班，回刘总家，带着多多和巴顿出去散步。 刘总住的是全是别墅的高档小区，小区绿化覆盖率非常好，依山傍水的。但是为了烘托别墅高贵隐秘的私人氛围，路灯设置的都很昏暗。 我今天故意带着多多和巴顿走了一条平时没走过的路。 到了拐弯处，我给燕子发了个微信：“准备了。“ “好。“ 我和两只狗在路上走着，我还特意拍了视频，不住的逗两只狗玩。 猛地，从拐弯处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开的飞快，以至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从多多的后脚上压了过去…… 多多疼的直叫，我听着很揪心。可是没办法，要想把这件事搞清楚，只能委屈它了。 我抱起多多，赶紧给王妈打电话：“对对，多多被摩托车给压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后脚断了。不行，这种情况必须马上医治！嗯，我录了视频的，回去必须起诉那辆摩托车！“ 跟王妈交代过后，我抱起多多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燕子的车，一起开往早就安排好的宠物医院。 多多疼的一直*，我心疼的摸着她的小狗头：“好孩子，你再坚持下，真是对不住你了！我一定好好的缝合好，不让你那么痛苦了…..“ 一会儿到了燕子提前联系好的私人动物诊所，迎接我们的医生已经等候多时。我把多多放到手术台上嘱咐道：“先治疗它的腿吧，别留什么后遗症才好。趁着麻醉劲儿没过，再剖腹，记得道口小一点。“ 医生点点头，开始操作。 在手术前的准备B超里，我看到多多的肚子里有一块黑色的长方体。 “这是什么？“ 医生也困惑的摇摇头，“不像是肿瘤啊，倒像是一盒什么东西。“ 医生的话更加坚定了我的怀疑，多多的肚子就是人为的切开的！为了把那个见不得天日的东西藏到最隐秘之处…… 医生麻利的处理好了多多的伤腿，然后用微创的办法，切开一个小口，伸手进去摸了摸。 “硬硬的。“ “难道是磁带？“ 医生摇摇头：“这个东西的体积太大，只能再切大一点，不然根本拿不出来。“ 我和燕子交换了下眼神，“好，尽量处理的精细，看不出来就好！“ 医生点点头，稍微切深了些，伸手进去取出了东西。 “啊！“燕子被血淋淋的东西吓了一跳。 我定睛看了下，居然是一盘录像带？？ “这……是一盘录像带？“ “嗯。“我点点头。 “医生，再求你件事，找个差不多体积和硬度的东西，再……再放回多多的肚子里吧。“ “好…….“医生勉强答应了。 我拖着这盘血淋淋的录像带，心中疑团重重。 第164章 录像带的真相 为了刘家的人不起疑心，多多做完手术，我就赶紧抱着它回去了。 一进门王妈就凑了上来：“怎么回事呀？” “看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我一脸心痛的说。 “看了，看了……这小区素来闲杂人少，更别说摩托车了，基本更是少见，怎么就突然冒出个摩托车把多多给撞了？” 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是呀，我这个来了一个多月了，每天带着多多巴顿出去玩都没事儿，这回真是运气不好。那车子开的太快，我拍了一下，好像也没拍清楚车牌。” 王妈气急败坏地说：“没有啊，视频我看了好几遍了，都没看清楚！咱们多多这回是吃了哑巴亏了。” “刘总呢？”我环视一周，家里很是安静。 “刘总出差了，说是去欧洲那边考察，要走十天呢！” 我心中大喜，太好了，十天虽说不多，但足够多多伤口恢复结痂，也足够我们探寻清楚录像带里的秘密！ “那，刘总不会生气吧？”我假装怯怯的说。 “不会了，刘总待我们下人都很好的。刘太太平时都不在国内，更加不会说什么的。” “哦，那就好。刘太太还在家？” “嗯，在的。听说刘总要去出差，太太定了明天的机票回美国，今晚还说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吧，她毕竟是老板。”我吸取了上次教训，主要也想抽出时间研究下那个录像带。 “没事儿，今天就咱们仨。太太说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要我们陪陪她，千万别客气。” “哦，好吧。”我把多多安置好，冲了个凉等着晚饭。 八点，王妈来敲我房门：“建国，饭好了，来吃吧！” “哦，好！” 出去一看，刘太太已经坐在客厅里，她今天的装扮很随意居家，估计是老公不在家，她也没啥心思打扮了。 一条丝质的睡裙，衬托出她风韵犹存的身材 ，一条上好的羊毛披肩搭在身上，很是温婉。 “太太好。” “哦，建国啊，快坐。” “听说太太明天就走了，要回美国孩子身边了吗？” 刘太太点点头，满脸的失意惆怅…… “对了，建国，明天可能还要麻烦你送下我。本来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的，带的东西有点多，一个人拿不了呢。” “没问题的，刘太太，明天听您吩咐。” 这饭吃的很痛苦，刘太太大概心里明白，刘总故意去欧洲出差那么久就是为了避开她，其实那个mimi到底是咋回事，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强的。只是就算是又如何？她能做的，也只是忍气吞声。 席间，刘太太突然问我：“建国，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傻？”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突然问这种问题啊！上回孟田在车上突然说那些话，就弄的我无所适从的。 “刘太太，您说什么呢？您这么尊贵，老公给力，生活衣食无忧的，是万里挑一的运气啦！“ 刘太太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我以前也是个独立女性，从名牌大学毕业，有自己的追求和事业。“ 嗯？这个倒是我没想到的，看来这刘太太出身不错。 “后来跟了老刘，开始的时候帮着他做生意，那时候我的同学朋友都在外企，风风光光的，我一心甘愿跟着老刘摆地摊，直到公司越做越大，越做越大。可是，当初的感情似乎不见了，都不一样了……“ 刘太太很是唏嘘，一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太太，您少喝点。“王妈在一旁劝着。 “哼！我喝醉又如何？还有人关心我吗？“ 眼看刘太太有些失控，我跟王妈递了个颜色，两个人起身把她扶上二楼卧室。 她的卧室有些凌乱，散落满地的衣物一些摆在箱子里，一些就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我瞟了一眼刘太太的箱子，里面在衣服堆里有一张合照，怎么觉得上面的人都很眼熟呢？ 把刘太太放回到床上后，我估计弯下腰帮她把鞋子摆好，深深的看了一眼合照。 啊！上面的三个人，居然是刘总，刘太太和苏总！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只不过那时候的三个人还都很年轻，似乎是大学生，笑的天真灿烂的在图书馆前面合影。 怎么会…….苏总认识刘太太？他们三个是同学？ 王妈看我愣神的样子，推了我一把：“干嘛呢？赶紧走啊！“ “哦哦。“回到自己房间，我还是觉得十分蹊跷！ 如果这三个人是同学，关系要好，那苏总为何要找我们来帮她拿回东西？ 刘总为何要对自己的昔日同窗下手？ 刘太太是否知情呢？ 我回忆着照片上三个人的模样，刘总站在正中间，似乎和苏总靠的更近一些，刘太太站在刘总的另一边…… 我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了小花园里多多的*声，赶紧推门出去。 多多估计伤口很疼，正在难受的哼哼，我过去安抚了下它，想起了那盘神秘的录像带。 回到房间，反锁好房门。我把录像带拿出来，塞进电脑。 画面模糊了几秒，然后清楚的呈现出一个手上拿着东西，慌忙逃跑的人。 那个人是……？我放大镜头一看，居然是mimi！！ 太令人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像贼一般的人居然是她！画面中mimi正匆忙的往楼下跑，从她所处的环境看，这里应该是消防通道。Mimi应该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所以没坐电梯。 她深色慌张，手上一个黑黑的东西。我放大一看，好像是……好像是一盘录像带？！ 难道这盘录像带是mimi藏到多多肚子里的？ 这盘录像带的内容非常短暂，大概只有两分钟，记录着mimi慌忙的从防火门出来，然后在楼梯上疾步行走的画面，再无其他。 我躺在床上，这个事情感觉像是黑洞一般，越往里面走，越有许多捆绑在一起的谜题，有数十个问题在我脑中徘徊。 到底这次的骗局是否和老一辈的情感纠葛有关？ Mimi被拍下的录像是有人有意为之？那她手中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苏总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事情肯定不像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到底是刘总骗了她，还是……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她骗了刘总，反而恶人先告状，只是mimi在这其中是何等角色，我还没想明白。 我在床上使劲儿想着，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哭声。这大半夜的，女人的哭声听着特别吓人，我一下子惊醒了，窗子是开着的，我把头探出窗外，声音从楼上传来。 所以是，刘太太？ 我悄悄的走到客厅，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 刘太太的哭声从她卧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夹杂着一些话语：“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你说的对，苏锦华，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靠，听的我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一扭头，王妈像个鬼混似的站在楼梯口，我差点叫出声来。 “王妈，你你，你干啥？“ “建国，这深更半夜的，你在太太房门口干嘛？“王妈面色凝重，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诶诶，王妈你可别多想。我早就睡了，忘了关窗户，然后被这哭声给……吓醒的！“我故意做出一个可怖的表情。 王妈摆摆手：“赶紧回去吧，你一个男的这成何体统？说出去多难听啊！“ 我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 “苏锦华！！！“这个名字像是暗夜里的一道惊雷，把整个天空都吵醒了。 当初见过苏总后，我百度过她。毕竟她也是我们这里的名人企业家，她本命就叫苏锦华！ 看来这老一辈的爱恨情愁也被夹杂其中……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165章 付出书面的陈年往事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来收拾妥当，然后在客厅里等着刘太太。 一会儿她也下来了。不知是否因为今天要飞十多个小时在旅途中，她穿了一身运动短打，看着倒是十分的青春俏丽。 “刘太太，需要我帮您拿行李吗？” “好的。麻烦你了建国。”刘太太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我快步上楼。 两个行李箱安静的等候在房间门口。 我一手拎起一个，飞步走下楼梯，可谁知在半路的时候大一点的那个箱子磕碰在了扶手上，居然“呼啦”一下散开了。 “啊，刘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赶紧弯腰去收拾那些散落的衣物，箱子里的照片随着散开的衣物翻滚掉落在了地板上。刘太太走过去捡起了照片。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的，是我没有扣上密码锁，东西又太多。“ “太太，这照片上的女子和你长得很像呢，是你吗？“我故意这么说。 刘太太莞尔一笑：“就是我呀，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脸上多能夹死苍蝇了！哈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刘太太还是很随和的，这自黑的玩笑一下打消了心中疑虑。 “那个男生，应该就是刘总吧？“ “嗯，是他。“ “你们的爱情真浪漫啊，大学时候就青梅竹马了。“ 我话音刚落，刘太太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了。 “哦，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去机场了。“ “哦，好。“看来这个女人对这段往事讳莫至深，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才行！ 我拎起箱子往门口走，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之后，为刘太太开了门。 “太太口渴吗？“我没话找话，递了瓶水给她。 “好，谢谢！“ “刘太太，有个事情我挺不好意思的，但还是想请您帮帮忙哈哈。“ 刘太太一笑：“什么事儿，你说吧，别客气！“ “嗯，就是我这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没个女朋友，能不能麻烦刘太太帮我介绍个？“我扭扭捏捏的说。 刘太太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个，哈哈大笑：“哦，这件事啊，你为什么想起让我帮忙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家里是外地的，在A市里也没有什么熟人，您和刘总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看中的人不回有错的！“ “哈哈，你这个小伙子真是搞笑。别这么客气啦，有合适的我就安排王妈介绍你们见面。“ “哎呀，那太谢谢您了！真的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谢谢！“我千恩万谢的。 “别客气。“刘太太心情一般，淡淡的回应我。 “其实，我最羡慕的是你和刘总的感情，青梅竹马才是最好的呢！“我故意挑起话头，往那件事情上引。 刘太太没接话，我从后视镜看了 她一眼，这女人脸色凝重的盯着窗外的风景，似乎不想回答。 我也默不作声，专心开车。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了…… “建国啊，你还年轻，有些事还不懂。其实两个人在一块，最重要的是情投意合。其他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消磨掉的。“ 我一愣，装傻的说：“刘太太这话什么意思呀？“ 她叹了口气说：“爱情，还是纯粹些的好。人这种东西，本来就经不起推敲的，况且是年复一年日日相对，更是经不起了。“ “刘太太，您不会还怀疑刘总吧？他和mimi姐真的没啥呢！“我故意这样说。 刘太太摇摇头：“我根本不关心。“ 嗯？？这句话倒是惊到我了……她当初大费周折的从美国回来，又在家里说话那么的尖酸刻薄，居然这会儿说自己不在乎？ 刘太太说：“一个妻子必须要做的，我肯定要做。就跟你在职场混一个道理。有时候你知道那是溜须拍马，你知道那是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可是为了生存，难道你就辞职吗？辞职了，其他公司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从后视镜里看这个女人。我小看这个女人了，在她温婉贤惠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如此世故的心，只是这世故让人有些不忍，有些心疼。 “刘太太，您别说的这么吓人吧。“ “哈哈，小曾你太逗了。好了好了，你还年轻，不吓唬你了。但我是走错一步，这辈子都错了。我抢了原本不是我的东西，却以为是如获至宝。“ 刘太太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为之一振。 “抢？“ “难道……“我突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到机场后，我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刘太太，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一路顺风。“ “你呀，要说一路顺利 ，这坐飞机光顺风了，就下了来了。“ “哦哦，哈哈哈！“ 挥手告别了刘太太，我直接开车去了老头子的别墅。 “燕子！燕子！“ “哎呦，干啥呀祖宗，你每次能不能消停点？永远都是这么火急火燎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燕子埋怨着我，来开了门。 “不是，你最近见那个苏总了没？“ “苏总？上回酒会过后就没见过了。“ “你能不能约她见个面？“我的语气很坚定。 “干啥？“ “是这样的，我怀疑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刘总刘太太和苏总，年轻的时候是大学同学，三个人很要好的样子！而且，似乎是刘太太把刘总从姓苏的手中给抢过来的！“ “什么？“燕子的嘴巴张的老大，看的出她跟我一样的惊诧。 “不……不会吧！“ “刘太太都亲口说了，虽然不是特别正面承认的，但从我的推断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那我们约姓苏的，估计她也不会说吧。“燕子有些担忧。 “没事儿，你约她，我自有办法！“ “好！“ 燕子拿起手机，声音温柔娇媚的给那女人打电话：“喂，苏总。哎呀是我是我，我们这边有进展啦，还是想着先跟领导汇报汇报，所以要不今晚您赏脸我们一起吃个饭？“ “没事的呀，就一会儿就行。怎么样都要吃饭的啊，对对对，哈哈，您说的是！好咧，那就还是樱花舞，到时候见！“ 放了电话燕子说：“这个姓苏的老女人特别喜欢樱花舞日料店，今儿晚上咱们就在那吃。“ “好！我要先过去安排下，到时候一切按计划行事！“我跟燕子大概说了我的计划，然后出发去樱花舞。 樱花舞是个小小的日料店，非常的精致典雅，听说老板是日本人，来中国已经二十年了，说一口流利的A市方言，里面的几个伙计也不似外面的店铺，都是日本服务生。 我花了点钱，安排了一个日本服务生晚上的时候跟我一起演一出戏，他最初很是抗拒，估计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但是我说两千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 哼，看来小日本也是见利忘义的主儿。 我交代好事情后，定了一个最里面的包间，私密的环境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更好的让那姓苏的女人吐口！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傍晚的时候，燕子的声音在包厢外响起。 “苏总，您这边走。嗯嗯，不麻烦，我也很喜欢吃日料呢，尤其喜欢吃鱼类刺身！哈哈。“ 我赶紧拉开门，恭敬的说：“苏总您好，早已恭候多时了。“ 我还是上回酒会的易容打扮，姓苏的一眼就认出了我：“你好啊，小伙子，你和燕子是爱媒的精英人物啊！哈哈。“ “苏总您过奖了！“ 各位落座后，我站起来关门，跟门外的服务员交换了一个眼色，他点点头。 第166章 计中计 闲聊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年纪的男子端着寿司拼盘进了房间。 “哦，这是特地为苏总点的，听说您最喜欢吃这种品牌。”我客气的说。 “谢谢建国，真是有心了！” 我笑笑，这时身边的那个中年日本服务员突然说话了：“你是樱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男人的眼光中有激动，惊讶和难过，很是复杂。他死死的盯着苏总，手里的芥末碟子不住的颤抖。 我去……这钱花的值啊！这哥们儿简直是被服务员耽误的演员啊！看到我都信以为真了。 苏总一脸疑惑，“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樱子，你忘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苏总也是有脸面的人，肯定受不了这种拉扯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好好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在这里瞎扯起来了？”苏锦华有些生气。 那男人不依不饶的：“二十年前，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你出去！满口胡言！我还跟个日本人谈恋爱？笑话！” “我是建武亮司，你不记得了吗？” “荒唐！你再不出去我叫你们老板了啊！” “你忘了，在京都大学，京都大学！”日本男人越说越激动，苏总气的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你是神经了吧？二十年前我在苏州大学，男朋友是中国人！” 我和燕子交换了个眼色，起身把那个服务员给轰了出去。 “苏总没事吧，今天没想到遇到这么个不靠谱的，不过咱别为他坏了心情。这里的天妇罗真是一绝，您多吃点！” 我赶紧给苏锦华夹菜，她气呼呼的没动筷子。 “苏总别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我已经投诉那个人了，已经换了服务生服务我们这个包厢。” 苏锦华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眼圈有点红利了，幽怨的说：“呵呵，还真是奇怪的感觉。居然被人当做初恋情人。呵呵。” 我和燕子赶忙打岔：“主要是苏总貌美，看着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皮肤吹弹可破！所以那人才会认错的吧。” 苏锦华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可真会说话。我这把年纪都老太婆了，还有啥貌美的。” 吃完饭后，我们一众人往外走，已经不见了那个服务生。送苏锦华上车后，我和燕子分开，回到了刘总的家。 最近今天刘总出差，刘太太又回美国了，只剩下我和王妈两人在家。 我买了点水果回去，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王妈出来吃。 我俩边吃边闲聊：“王妈呀，你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八年了。” “这么久！” “嗯，是啊。这家薪水开的高，主人呢也少事儿，做着还算舒服，就一直在这儿啦。” “嗯，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的。这几天跟刘太太的接触，就能感觉到她是个很知书达理的人，也从来不会故意折磨下人。“王妈的点头。 “对了，今天听说刘太太是大学生呢！在送太太去机场的路上，我俩闲聊了下。” 王妈点点头：“是啊，太太是苏州大学的高材生，年轻的时候长得也漂亮。“ “哦…….“我心中有了些底气，原来照片中的真的人苏锦华！ “太太还说她和先生是白手起家，最开始的时候也苦过一段时间。“ “可不是。“今儿家里没人，王妈也显得放松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 “咱们太太啊当初可是标志的美人儿，出身也不错。其实有很多选择吧，不过老爷绝对是潜力股，太太看人也准。俩人是苦了几年，不过后面日子就好起来了。“ “哦，那天我帮太太收拾箱子的时候，发现有个三个人的合影，那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吧？“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王妈啃着榴莲，神秘一笑：“这个呀，说起来话长了。“ “那个时候老爷虽然是毛头小子，家里也是普通水平，但人样子帅，也有闯劲儿，本来刘总是有个女朋友的。“ “嗯？啥意思啊王妈？你是说刘总本来的女朋友不是刘太太？“ 王妈摇摇头：“咱们太太看着是个温柔可人的人儿，其实呢，心气儿高着呢，人也很强势。只是一般的事情上她懒得计较，所以显得随和。那时候，刘太太跟刘总原先的女朋友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这时不时的就会见到刘总，一起吃个饭啥的。这一来二去的，唉。“ “怎么了吗？“ 王妈突然不说了：“唉，算了算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咱们做下人的本不该议论主人呐！“ 王妈真是急死人，说到关键时刻又停口了。 “王妈，你别介啊！你这开个头，然后吊人胃口啊！“我不满的埋怨道。 王妈压低声音：“那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啊，可别出去乱说。“ “哎呦喂，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我跟谁说去啊！“我故意大大咧咧的表示不在意。 “我也是听说的。有回老爷喝多了，我听他跟太太在房间里吵架，无意间听到的。好像老爷之前有个女朋友的，俩人感情也不错，后来，后来被夫人给抢了！“ “啊？有这种事？！“ “嗯，我也没想到，而且听夫人的意思，似乎那女人还是她的好朋友。她这样做挺良心过意不去的。“ “哦.“我想起了刘太太子说的那些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强求的瓜不甜。“ “真没料到，这么复杂的三角恋啊！“ “重点啊，好像那个女人，做的也是跟刘家差不多的生意。所以，实在说不清是报复，还是什么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妈，心里波涛翻滚的，果然，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里面还有如此多的故事…… 王妈站起身，“我今儿是说的太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呀，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千万别连累了我老婆子。“ “放心吧，王妈。我们就是自己私下说说话。“ 我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给燕子发微信，燕子那边半天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我都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燕子突然来了个电话。 “喂，刚才给你发信息怎么没回应啊！“ “忙着呢，没顾上看！你猜怎么着？我有个一个重大发现！“ “快说。“ “原来刘总和刘太太，苏锦华是大学同学！“ 我哈哈大笑：“嗯。这也是我今晚的发现。而且刘太太还是第三者插足，成功上位。抢了刘太太的男朋友哦。“ “是啊，怪不得呢！所以苏锦华这么做的报复成分很重！“ “嗯，咱们都误会她了。一直以为这女的除了钱什么都不认，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痴情种呢。“ “所以说男人根本靠不住。” “诶诶，你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吧！“ 燕子吃吃的笑：“所以，苏锦华这是在报当年的被劈腿之恨，不过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释怀，也真是有点……“ “还有一个重大情报，有个小报记者拍到刘总和苏锦华前几天在一个小餐厅一起吃饭。“ “啊？这俩人不是仇人吗？“ “而且说态度暧昧什么的，苏锦华刚找我联系下媒体的人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呢！“ “那……这么说来，刘太太这次回来其实不是为了mimi，是为了苏锦华？“我的眼前闪过刘太太没落的神情，还有那多年前的照片，那些话语…… 原来如此！mimi不过是个能说出口的借口，而那深埋在心中的隐痛才是真正的痛处，又说不得，给旁人看不得，只能自己夜夜舔舐伤口度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第167章 初窥游泳池 搞清楚了原由之后，我反而有几分同情苏总。 这个女人算得上漂亮，年纪一把了气质身段还是很不错。和刘太太相比，绝对不输。而且有着非凡的商业才华，她的化妆品公司经营的很不错，牌子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对刘总余情未了，居然私会被狗仔拍到了。那么，其实她对刘太太的感情应该很特别吧，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却抢走了自己的最爱，这种感受真是能把人推向绝地…… 我和燕子闲聊着：“那这次其实是苏锦华对柳青的报复了。” “是呀，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苏锦华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包括曾经供养了柳青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女人心，海底针啊！真是可怕。” “又来，这种和男人女人有啥关系？不过是人性罢了。” 又过了会儿，我担心王妈听到我们的对话，挂了电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是，这里面有个死结还是没解开。那mimi到底是啥角色？ 她那么愤愤然的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啊，但孟田的感情更多的是不满和抗争，似乎跟男女纠葛没啥关系。 第二天我一早来到训犬基地，小云现在跟我混熟了，把钥匙也给了我一份，她自己偶尔偷个懒。 我来到后院，三只狗看到我兴奋的不能行，也有几天没见了，估计小云也没放它们出来遛弯。 我径直走向游泳池，看了下确定院子里没有摄像头，把脑袋浸到了水中。 还是没有特别之处啊？我觉得很是蹊跷！ 比格犬看到我的行为，冲着我大叫！兴奋的用鼻子拱着笼子，我突然一个机灵：对啊，当初就是比格犬对泳池有特别兴趣，钻到水底我才发现的异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我把比格犬放出来，引导它到泳池旁边，这小家伙兴奋的一个猛子扎进去，然后几下子就蹿到了水底。 我也把头浸进去，只见比格犬径直的扎进了水底，然后对准一块瓷砖猛刨…… 看来那块瓷砖有问题？ 我没有制止它，只见那块瓷砖被它弄的开始冒气泡……难道那下面别有洞天？ 这小家伙再继续弄下去也是没用的，我伸手把它捞了上来，自己脱掉衣服潜进去。 我水性一般，憋了一口气潜到瓷砖旁边，用手掰了掰那块瓷砖，已经松动了。 我快窒息了……重新上来换了一口气，就在我准备二次潜入的时候，听见了小云的声音。 “建国你来啦，我自己做的鸡蛋饼早餐，来一起尝尝啊！”妈呀，我赶紧跳出来，穿上衣服和裤子，刚穿好小云就走到了后院。 “嗯？建国你这是……”小云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我十分的费解。 “哎呀，这比格犬怎么就能招英国皇家喜欢呢？我真是搞不明白了，这家伙皮得很啊！我刚把它放出来，小家伙一下子钻到了泳池了，这不是刚洗过澡的吗，我跳下去把它给弄上来了。” 小云看看我，看看狗狗，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这样子太搞笑了。一个落汤狗，一个落汤人！” “嘿嘿嘿嘿！” 小云走后，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因为她随时可能会来到后院，就算我俩感情再好，如果给她发现我在打刘总机密的主意，肯定会当场告发我…… 于是我给燕子发微信：“现在刘总在国外，mimi没心思在训犬基地，我们的第二套方案可以实施了。” “好，我这边去吩咐，等你信号。” 我瞅瞅四下无人，拿起一块石头冲着游泳池的净水器就砸了过去。比格犬在一旁一脸懵逼的看着，不知道我是啥意思。 我蹲下来温柔的说：“乖，你别叫。晚上给你买大骨头吃！” 没加下，净水器就被我砸坏了。现在的水池也不知道会不会漏电，我惊慌失措的跑到前台大喊：“不好了不好，小云，净水器好像坏了？” “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声音不对头，现在不知道漏电了没呢？” 小云一听也吓坏了，毕竟刘老板这几只狗市价都在几十万，就是把她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小云一路跑过来，趴在泳池边看了看：“确实啊，这声音不对，是电机出问题了，这样吧，我先把电源去切断。” 小云跑去切电源，我给燕子发了微信：“可以了，GO！” “Ok！” 一会儿小云回来了，“这机器厂商我还从没联系过，只知道这些宝贝都是刘总派人从国外进来的。那该怎么售后啊？” 小云记得团团转，毕竟她的职责就是管住这个小小的训犬基地安然无恙的运转，其他的也没有多余的职责了。 “你有没有保修证书啥的？” “没有。”小云一脸茫然。 “400电话存了吗？” 小云继续摇摇头。 我两手一摊，“那真的没办法了，要不就等着刘总回来了再处理吧。” 这下轮到小云慌了：“那怎么能行？刘总肯定会把我开除了的！这里的薪水高，工作也轻松，我不想离开啊！” “哦，你先别着急。”我假装安慰她。 “我倒是有个熟人，家里是做各种电器电机维修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让他们来看看？”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呀？肯定信得过呀！快快，如果能在刘总回来之前修好，那就太棒了！” “问题应该不大吧，我看他们也给许多大企业做过维修的。” 我在小云的督促下打了电话，佯装着聊了几句：“嗯，是呀，很着急呢！能不能快点？我们老板后天就回国了！” “不行，必须得今天！”我边说边跟小云交换了个眼色，小云在一旁着急的直点头…… “好啦，别担心啦！”放下电话，我对小云轻松的说。 “太好了，谢谢你啊建国，没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事儿！” “等会儿他们来了，应该很快就搞定，保证刘总回来前没问题！“ “嗯嗯。“ 半个小时后，燕子乔装打扮为首的一伙人来到了训犬基地。 “哦，张姐，你来啦！“我热情的招呼燕子。 “诶，建国，刚接到你电话，说有个净水器坏了，在哪儿呢？“ “后院呢，我带你去看看把，哦，这是我们公司的行政小云！“ “你好你好，拜托你们一定帮帮忙，这个净水器好像是德国进口的，价格不菲，而且这个泳池是每天训练必须的，断了可不行！“ “放心吧，小妹妹。交给我们。“ 走到后院，燕子扫了一眼环境：“这地方确实有蹊跷。三只狗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是啊！那个泳池更蹊跷，“ “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狗每回进泳池都会潜下去咬瓷砖，然后瓷砖后有气泡冒出来 ，我怀疑里里面是一个空间，中空的。“ “哦，你想办法把那小姑娘支走，她在这儿不好下手。“ “嗯，你们拖延会儿，尽量拖延到中午。“ “没问题！“ 刚开始，小云跟我一起在后院陪着，后来前台有电话，她中间出去了几次。 眼看着时间要到中午十二点了，小云是个生活极度规律的人，她中午一般都是和我轮换着出去吃饭，我故意在后院左看看，右问问的，磨蹭着。 “那个，建国，这都饭点儿了。“ “哎呦，果然是。我问问他们怎么样了。“ “快好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小云明显面露不快。 “这样吧，你先去吃饭吧，我叫外卖，给工人们也叫了。“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呀？“ “麻烦啥，跟我还客气上了，快去吧，我开了*到时候你给我报销就行！” “嗯呢，那还用说！那建国你现在这里盯一会儿哈！我去去就回。” “好咧，放心吧！” 看着小云远去的身影，我和燕子默默递了个眼色。 第168章 一串神秘数字 趁着小云出去，我派了一个人在门口守着放风。我和燕子亲子下到水底，拿专门工具撬开瓷砖。 这瓷砖原本是活搁上去的，不过有一点胶水黏住，免得被水浪掀起。 我和燕子手上稍微一用力，掰开了那块瓷砖。一堆沙尘和气泡跑了出来，我一口气没换上来，挣扎着把头扬起到水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哥，哥，没事吧？”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旁边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我想叫，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哥，哥……”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围了一圈人。各个睁着眼睛深情惊恐的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 燕子赶紧抬高我的头部：“小枫，感觉怎么样？” “啊，有点恶心。” “我们中计了。” “什么？”脑子的转速跟不上我的意识，感觉头痛欲裂。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我说你听着，心里边别着急啊！” 我轻轻的眨眨眼睛。 “这个泳池底下安排了一个机关。应该是预防有人在他们安排之外拿走里面的东西。” 我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太不可思议了！ “这缜密的心思，反而说明了里面东西的重要性。还好我带了面罩，没有被有毒粉末给覆盖皮肤。”燕子忧心的看看我。 “这种东西，我以前听老头子说起过。在海上做生意的人有用过的。所以你刚才就是被这种粉末给刺激了皮肤，然后毒性通过皮肤渗透到神经终端，所以你会觉得恶心，说不出话。” 我点点头，一阵眩晕感袭来。 “现在那个前台小云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们必须先转移。不然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可是……”我努力张开双唇，却发不出声音。 燕子用手安抚下我的胸口：“我明白你的担忧。没事，我会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个微信，说游泳池已经修完了，然后你觉得过意不去，带大家伙一起去吃个饭。晚些回来。” 我眨了眨眼皮，身体像是飘在云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燕子他们把我抬到了车上，疾驰而去。 “放心吧，小枫，我现在带你去一个熟悉的私人医生那里做治疗。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小云呢？”我轻声说。 “她已经回复信息了。说好的，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然后眼前一下子黑了，再之后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道侵入鼻腔。我从小就怕去医院，所以对这来苏水味道极度敏感。 “我这是在哪里？” 听见我这边的动静，燕子跑了过来：“小枫，你醒啦！没事了，你没事了。”燕子激动的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你被那个全训基地的游泳池底部埋着的有毒粉末给攻击了，哈哈，不过没啥，这医生是我特别熟的一个关系。你已经没事儿了，剩下的是多喝水，然后这两天多走走加快新陈代谢。” “哦。”我四处扭头看看。这医院不大，应该叫诊室吧，桌面上摆了很多的动物造型，真可爱啊，大多数医院都是冷冰冰的。 “嗯？”我突然回过味来了，“这是动物医院？” 燕子“噗嗤”一声笑了：“你管那么多干啥？能把你治好的就是好医院啊！” “你这也……”我刚想发作，燕子拿过来一样东西。 “这是啥？”我接过东西，是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上面有枚精致的锁头。 “这是从游泳池底部拿上来的东西。打开看看。” 我叩开那个小锁头，里面躺着一个塑料纸，上面印着一串数字。 “579028？”我念出这串数字。 “你觉得会是什么？”燕子盯着我。 “除了这个盒子，泳池下面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了。” “感觉应该是什么东西的密码。” 燕子笑着看看我：“年轻就是好啊，恢复的挺快的。” “去！少打趣我！” “嗯，我也觉得应该是密码，但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密码。” “嗯，训犬基地里呢，我已经查了个遍了。除了那个泳池有猫腻，其他的，真是连只蟑螂的藏身之处都没有啊！” “哦，对了！差点忘记一个重要信息！那块瓷砖上的胶水，是新胶！” “啊？” “嗯，所以我猜这个密码应该是不定期的更新的。” “哦……我想起了上次他们神神秘秘的换泳池水，应该就是换了新密码！” “对。” “那为啥不直接说呢？这样的方式也太复古了吧？”我不禁哑然失笑。 燕子摇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个东西既然存在，说明它应该是一次性的。如果不是，那么如此费心尽力的藏起来就是可笑了。而且，还有一个点，你看过谍战片吗？”燕子歪歪头。 “额，跟着我爸妈被迫看过几次，他们那代人就喜欢看谍战片。” “哦！！”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开这个秘密地方的人，和设置密码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所以，需要这样的方式来处理和交接。” “嗯！”燕子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非常谨慎了！” “对，那个人要首先拿到刘总的授意，然后进入到和保险柜或保险室完全 不在一个地方的秘密空间，输入这串数字，然后打开东西？” “对！我也是这么设想的。” “假设我们的设想是对的，那么这个地方的东西也就是有时候要取出来，有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要收回去！” “嗯嗯嗯！”把这个逻辑想通之后，我和燕子都兴奋极了。我俩被困扰多日的秘密终于有了点眉目。至少也离目标核心实验室进了一步。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进入到刘总的母公司。那边我就面试的时候过去过一次。还真找不到什么借口……”我垂下头冥思苦想，因为我和小云算是训犬基地的人，只不过劳务合同签的是母公司，但平日里我俩的工作日常和所有形状事物，都是在训犬基地这边的。 “如果你这边从内部攻不进去，我们可以想想从外部攻进去。”燕子说。 “嗯，估计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这串数字字符是有时间限制的，那么我们得抓紧了！”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感。 燕子也皱着眉点点头：“是，你先回公司吧。帮你给小云说的谎撑不了太久的。” “好。” 我打车回到了训犬基地，一进门小云热情的招呼上来：“建国，真的谢谢你啊！那个泳池我去看了几次，已经完全运转正常啦！” 我笑笑：“这算啥？我还给他们要去了个折扣，本来收费五百的，给我算了三百，都是自己人嘛。但是……你*可以开五百，那两百块我就当不知道。看你天天守在这里也是很辛苦的。” 小云平日里没有什么油水，听我这么一说，兴奋的两只小手握在一起跳了起来！ “建国你真是太好了！那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哎呀，别客气了，我去后面看看狗子们！”小云说道饭，我还是有点反胃，估计还要一两天的恢复期。 走到后院，狗狗们看到我兴奋极了！ 我把他们放出来，带着三只狗子玩了会儿：“还好你们不会说话，不然这次的大事情要被你们偷说了去呀！”我使劲儿用手揉了揉比格犬的小脑袋。 潜入母公司…….这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何摸过去，把那个秘密之处摸清楚，又不被人生疑呢？ 第169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盘算着如何潜入母公司。想来想去，如果自己突然出现，那实在是太突兀了，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被母公司的人发现。 我苦恼的在后院带着狗子们联系障碍跨越，这比格犬自从泳池里没了东西之后，变得孤僻了很多，连训练也不怎么回应了。 丧气人和丧气狗在后院消磨着时间，突然小云跑了进来：“建国建国，你现在有空吗？” 小云愁眉苦脸的，似乎很不舒服，两只手拽着个暖宝宝捂在肚子上。 “嗯，小云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我有空啊！” “那个……那个，建国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有点特殊情况，你能帮我买点东西吗？” “买东西？小事儿啊，说要啥吧。” “嗯，就是……就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什么？”我一脸懵逼，小云似乎很不好意思，说的遮遮掩掩的。 “嗯，就是，每个月都要用的那么呀……” “哦！”我恍然大悟，脸也“唰”的一下红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帮女孩子买过这些私人用品，之前在学校也只见过一两次。 “哦，没事儿啊！行，那你等着。” 我冲出去，在训犬基地旁边的小超市里随便拿了几包卫生巾往回走。 回到公司，一把塞给小云：“快，快那啥吧。” 小云也红着脸，点点头去了洗手间。 我准备去后院，无意间扫视到前台的一叠*。 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 我当时激动的过去翻了翻那一叠*，都是当月的。太好了！这边训犬基地每个月的开销也是不少的。物业费，包括保洁费，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开销，小云每个月要攒了*去总公司交给财务一趟。我之前也没太注意，原来今天就是那个送*的日子！ 我心中浮上一个念头，不做声的走到后院。 一会儿，小云过来了：“那个，谢谢你啊建国！“ “哈哈，没什么！不过，小云你可是拿走了我的第一次啊，我从来没给女生买过那些东西。“ “哈哈哈，少开玩笑了。“ “我打算叫下午茶，有兴趣拼单吗？“ “好啊，不过我今天不舒服，叫个热饮吧，红糖姜热的！“ “好咧！我来点就行了，你快回去忙你的吧。“ “嗯嗯，等下微信给你转账！“ “客气！“ 我飞速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两杯芦荟柠檬，加冰。 一会儿，饮料送到了。我拿回来过了一会儿，确定外卖小哥走远了，才惊讶的说：“哎呀，是不是送错了啊？怎么我拿到的是两杯芦荟柠檬？晕死，这倒是平日里的最爱，只是现在……“ 小云愁眉苦脸的仰起头：“啊，那么凉啊！“ “我的错我的错，点顺手了，平时咱俩都是芦荟柠檬二人组，今天一时间惯性使然了。“ 小云是个体贴的女孩子，温柔的接过饮料：“没事啦，天还挺热的，我放一会儿再喝！那个，我转账给你哈。“ “不不，我都点错了，还转什么账啊！我请了。“一番推脱后，我来到后院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到了下午，是平时小云送*的时间了，我到前台去，看见她难受的趴在桌子上。 “小云？“ “哦，建国。“小云脸色都白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看起来很不好诶，要不回家休息去吧！“我关心的说，内心有点惭愧，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但是没办法，无端好好的我要是要求送*，也会被小云怀疑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我咬咬牙说：“小云，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不舒服别硬撑了，身体要紧。“ 小云摇摇头：“哎呀，我今天还有事儿没做完呢！“ “那就明天继续呗。“ “不行，今天是每个月财务报销的截止日。我必须今天把*送到总公司去。“ “哦……不就是个*吗，送过去就行，那我帮你呗！“ 小云抬起头，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真的吗？“ “这有啥大不了的，你告诉我到了找谁，怎么做？保证*不给你少一张！“ “也行吧，我今天实在是难受。你去到总公司，然后打这个电话，财务，叫韩玉凤。“ “好咧，交给我吧！“ “时间不早了，你打车去吧。来回的*记得带好，可以报销的。“ “嗯呢。“ 我打车来到总公司，打电话，是一个中年女人接的。 “你好，是韩小姐吗？我是训犬基地那边的，来送*的。“ “你是哪位？平时不都是小云吗？“ “小云今天不舒服，我来帮她送。“ “你先等等，我联系下小云。“ 这做财务的倒是细心惯了，生怕我是个骗子。倒也好，给我留出了时间上的空白！ 我溜达到公司顶层，总公司一共有三层，一层是研发，一层是行政支持人员，一层是销售部门。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研发那层。 一进入大门，细密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袭来。全部是程序猿，大家都埋头专注在自己的屏幕上，我顺着墙边慢慢的走着，居然没一个人抬头看！ 这是一个大开间，做了大概有百十号人，最里面有一排房间，那些房间应该是会议室，我走到最里面推开门开，果然是会议室，黑着灯，没有什么特别。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最靠近墙角的一个房间是锁着的，里面有嗡嗡的声音。 嗯？不对劲！我想推门进去，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你找谁？“ 扭头一看，一个典型的程序猿打扮的人，大裤衩子，拖鞋，一件T恤穿的歪歪扭扭，头发也困难的尽量往中间凑，试图掩盖住顶部的稀疏…… “哦，那个，我找韩玉凤。“ “韩玉凤？你是说财务？“ “哦，对对对！“ “哦，她在二楼办公。这里是三楼，你找错地方了。“ “哦，看那个房间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是财务办公的地方。“ “哈哈哈，谁跟你说财务办公的地方要神秘了？那是实验室，绝密的。要不是我看见你小子，你还打算推门进去？“程序猿调侃着我。 “没有没有，这不也上着锁呢嘛，嘿嘿。“ “行了，赶紧走吧。这里不是闲杂人等待得地方。“ “诶。“ 我走出三楼楼梯口，韩玉凤的电话刚好来：“哦，曾建国是吧，我跟小云确认过了，你来二楼A05吧。“ “好咧！“ 我赶过去把*给了那财务，又坐电梯回到了三楼。 刚才那程序猿的话基本可以确定，三楼那间屋子最里面的就是密室了！ 说不定苏锦华说的化妆品配方就锁在那个秘密实验室里！ 可是如何进去呢？ 我在三楼门口晃悠，观察了下光电梯走廊就有三个摄像头！这监管的够严的啊！ 我正想着，电梯门开了。 一个外卖小哥拎着东西从电梯里走出来，边走边嘴里嘟囔着：“王伟……“ “诶，我的我的！“我灵机一动，接过了外卖小哥手里的东西。 他估计也是习惯了，没有过多追问转身进了电梯。 我拎着那东西，光明正大的进了三楼办公室。大家看我拿着外卖，也没过多阻拦。 我走到大办公室的角落，在那间秘密实验室周围看了一圈。 密码锁，而且需要人脸识别……实验室的上方有四个摄像头，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 “诶，你给谁送外卖的？“ “哦，那个，王伟。他在吗？“ “王伟在门口那坐着呢！“ “哦，谢谢了！“ 我心中大概有数，拎着外卖朝门口走去。 第170章 天赋异禀的黄家生 回去后，我跟燕子说了今天观察到的情况。 燕子在那边焦虑的很：“时间很紧凑了，我们再找不到办法进入实验室，那串密码字符就作废了！到时候再想进去游泳池拿新的密码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点点头：“是啊，游泳池坏一次，坏两次，哪能天天坏啊！那不成人为的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来点横的！直接搞场大火，然后撬门进去！” “少来！那事儿就闹大了！到时候如果被抓，连苏总也得查出来，我们还混不混了？” “唉，我这不病急乱投医嘛。没想那么仔细。”我垂头丧气的说。 “要是有个门禁卡，能打开那道门就好了。” “哦，你在说哆啦A梦吗？哈哈哈哈！”笑着笑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赶紧对电话那边说：“燕子！你倒是提醒我了，别说，还真有个人能帮我们做到！” “是吗？这么神？” “嗯！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拉人了！” 挂了电话，我跟王妈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打车直接去了学校。 到地方后，我直接奔向宿舍：“黄家生！黄家生！” 黄家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小枫，你，你找我啊！” “嗯嗯，是啊！你现在有空吗？” “嗯，我刚准备去洗澡。” “诶呀，洗澡干啥，过来过来！” 黄家生被我拽到了椅子上，我郑重其事的说：“兄弟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啊？” “啊是什么回答啊！” “哦，你对我不错。” “嗯，那兄弟有没有对你提出过什么要求？” “好像没有吧。” “就是没有！你妹的狗东西！” 黄家生看着我：“小枫，你到底要干啥子吗？” “家生，我知道咱们班，或者说我认识的人里面，计算机最厉害的就是你了。兄弟我想求你件事情。” “哦，这个啊，没事儿你说吧。” “我想要一张可以刷开任何门的门禁卡。” 黄家生郑重的把手背放到我脑门儿上，“你发烧了？脑子瓦特了？” “去你妹的！我说正经的呢！” “这个事儿，倒也不是不能实现。但是需要时间。” “多久？” “给我半年！”黄家生信誓旦旦的说，我松开了紧握着他肩膀的手。 “半年，黄花菜都凉了啊。” “小枫，你要这些干啥？不会是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诶呀，没有了！就是，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我想拿回来，那门儿打不开。” 黄家生听的一脸懵逼：“你给我张他们的员工卡，我或许三天可以。” “什么！！”我激动的恨不得亲黄家生一口。 “等我！不准出宿舍半步！”说完我一溜烟的消失在宿舍楼门口。 不就是搞张员工卡嘛，对于我们骗坛来说，这是入门基本功，相当于小学一年级作业啊。 我搞了套外卖小哥的衣服，去肯德基买了个全家桶，带着就去了刘总的公司，直接上了三楼。 我在电梯口守了很久，瞅准机会冲了上去，跟一个低头走路正在看手机的程序猿撞了个满怀。 “诶，你怎么走路不看着点啊！”我先发制人，对面的程序猿一下子就恼了：“是谁不看着啊！我天天在这儿走来走去的，都没事儿！” “哼，天天在这儿走了不起啊，我还天天整个城市转悠呢！” “你怎么胡搅蛮缠呢？”程序猿也是够倒霉的，我窝在电梯口守了二十分钟，就他一个出来了。 “算了算了，我还得送餐，懒得跟你掰扯！” “你站住！谁跟谁掰扯？”程序猿的声音淹没在电梯闭合的空间里，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手中握着一个工牌。 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学校，一把将工牌塞进黄家生的手里。 “兄弟，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这时候星星回来了，看我俩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啥呢？带我一个呗！”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少参合！” 星星不满意的撇撇嘴，瞅瞅黄家生手里的工牌。 家生这人特别爱钻研，平时话不多，但学什么特别能沉住气！最开始我们上计算机课的时候，他就不言不语的编了个程序，当时把计算机老师给惊艳的，后来干脆当起了计算机课代表，平时自己给一些网站做点兼职什么的。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五秒钟看一眼黄家生。 “稍安勿躁，ok？”黄家生头也不回的来了这么一句。 时间过了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黄家生两只手指夹着一张公交卡：“得了！” “真哒？”我高兴的冲过去，拿过那张公交卡。 “这玩意儿，真的能刷进去？” “你给我的卡，能刷进什么地方，这张公交卡就能刷进什么地方！”黄家生一脸的自信。 “爱你！么么哒！” “滚！肉麻的要死。” 我拿着公交卡给燕子打电话：“我这边卡得了，不过要碰下运气，不知道今天截胡的这小子是啥级别，有没有权限进入实验室。” “太棒了！我这边马上安排！半个小时之后，公司楼下见！” “好咧！” 半个小时之后，燕子为首的一伙保洁模样装扮的人走过来，我直接笑喷了。 “姐啊，见过你扮贵妇，扮富二代，女演员，还真没见过你扮女保洁呢哈哈哈！” 燕子一跟手指头戳上我的脑门儿：“这叫敬业！敬业，懂不？你个小兔崽子！” 我吃吃的笑着，不敢言语，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俩交换了一个颜色，上了三楼。 公司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在加班的。我们的出现是按照平时保洁出现的时间，所以没有人感到奇怪。 其他几个兄弟负责“假戏真做”，在办公区清理打扫着。我和燕子慢慢的靠近实验室大门。 “诶，把吸尘器递给我。”我佯装要清理实验室门前的地毯，跪在地上听门里的声音。 “没有人，可以的。”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给燕子。 燕子四下看看，员工已经走光了，拿出那张黄家生处理过的特殊公交卡，在实验室大门上“滴”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这实验室大门在“滴”一声后，就没了动静。我用手去开门把手，谁知道三秒钟过后，突然警笛声大作！ 我靠，这门儿报警了！ 我和燕子吓得傻站子在原地，整个楼层空荡荡的，警笛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跑啊，你俩站门口等着被抓啊！”还是一个小兄弟机灵，我们几个从消防梯通道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脱保洁的衣服。 到楼下的时候，依然能清楚听到三楼的报警声，只见几名保安全副武装往楼上跑，有个人嘴里还喊着：“不好！估计是实验室出事了，快，给刘总打电话！” 麻蛋，我想起黄家生说过的话：“这个卡原本拥有什么级别，就还原什么级别！” “看来咱们运气不好，遇上了个低端货！真是倒霉！”我气急败坏的说。 “行了，抱怨也没用。但至少咱们实验了这扇门的防卫级别，就当是投石问路吧。” “现在我们几个要从容的走到马路对面，像普通路人一样，千万不能慌，不要跑！”燕子小声的吩咐着。 到了马路对面，看到公司楼下警察已经赶到了。三楼的警笛声已经消失，几个穿制服的人在窗口四处张望着。 “这招行不通，而且此次事件过后，他们肯定会加强防护的。”我小声说。 “嗯。” “所以，我们还是从“正道”吧，必须正面交锋了。”我们拐了个弯，消失在街头…… 第171章 变色指甲油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心神不宁的，上班也没精打采。小云还兴奋的跟我说：“财务部的韩姐还夸你好呢，说有耐心，她联系我中间还去开了个小会，晾了你半天你也没说啥！哈哈。” 我微微一笑：“哎呀，我哪里好意思打扰她，再说了我也没啥事儿，就候着呗！” “嘻嘻，这次多亏你帮忙了建国，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这两天苦于想计策，心里烦躁的很，跟小云一起吃饭也不错，刚好当放松心情，就答应了。 晚上我们俩找个家湖南菜馆，小云是湖南人，所有同事都知道她爱嗦螺。 “建国，这家的螺特别好吃，而且很鲜！” 我没什么心思，随意复合了下：“好啊，那你多吃点儿，我买单。“ “那怎么能行呢？你帮了我这么多，肯定是我买单啊！“ “嘿嘿。“ 东西上来了，小云吃的吧唧吧唧的很是香，我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不禁觉得好笑：“你这十指涂这么好看的指甲油，用来吃田螺都可惜了呀。“ 小云没停下嘴里的动作：“没事儿，我这指甲油便宜的很，弄花了再涂呗。”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过mimi那天问我的问题：“指甲油！” 沉思片刻，我拿起一枚田螺：“小云啊，你给我推荐几个女孩子指甲油的品牌呗。” “呦，建国你交女朋友啦！” “没有没有，我哥们儿，前两天说他女朋友快生日了，问我送啥礼物好，这不你刚说指甲油，我就想起来了。” “嗯，如果是送礼的话，如果他求生意识强的话，我建议还是送大牌子的吧，比如兰蔻啊，迪奥什么的。” “哦，他说女朋友有这些，而且是个十足的指甲油控！所以一般的品质都打动不了她的，最好有点新鲜花样，比如”会变色啥的“。 我不经意的说出“会变色“这三个字，偷偷看着小云的脸色。她不停嗦螺的嘴唇停住了，有点惊慌失措，试图掩饰却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小云知道这个秘密！我心里不禁有些不快，小云平时里跟我很亲，可是人心隔肚皮，看来还是隔了一层…… “变色指甲油，这种产品市面上还没有吧？“小云嘟嘟囔囔的说。 “没有吗？我好像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就是说这种新产品的，但是具体怎么变色还没细说。“ “哦，呵呵，那可能要等一等了，新产品哪里能那么快呀？都要经过一些测试阶段的。“ “诶？咱们刘总母公司不就是做化妆品的吗？自家的指甲油怎么样呀？“ “咳咳咳咳！“小云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个我不太清楚呢，反正我都是买天猫上的那些，有活动的时候很便宜。“ “嗷~~“我心中已然有数了，换了个话题，和小云嗨皮的嗦螺。 饭过三巡，天色已经黑透了，A市不算什么国际大都市，这个时间点，街上的人已经稀稀拉拉了。 “我送你回去吧，小云，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哦，也好。前两天新闻上不是刚出滴滴乘客遇害的事情吗？我心里还有点发毛呢。“ 我打了辆车，送小云回去。一路上，小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望着窗外。 “怎么啦？不开心？“我嬉皮笑脸的问。 “不是，那个建国，你刚才问我指甲油的事情就算了。要是以后遇到刘总或者mimi姐他们过来的话，你可千万不能说啊！“ “嗯？“我故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为啥呢，咱们自己就是化妆品公司。谈论指甲油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嗯，不是的。哎呀，我也不好说，你就记住不要提就对了！要不然，你和我都得遭殃！“ 小云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她的反应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上回孟田那突如其来的一问不是偶然，这件事情看来跟“变色指甲油“有关！难道游泳池下的密码，要开解的是实验室中捂着的指甲油？？？ 我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小云：“我跟你都这么铁了，你还跟我来这套！我可是什么事儿都跟你说的，你还对我藏着掖着，不够意思啊！“ 这激将法果然管用。小云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毕业生，着急的抓住我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建国你别生气啊，我对你也是真心当朋友的！“ 我不说话，脸朝向窗外。 出租车司机饶有兴趣的从后视镜里看我俩，估计以为是小情侣吵架。 过了大概十分钟吧，小云看来也是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跟我说：“建国，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 我的嘴角牵动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过头：“到底什么啊，搞的神神秘秘的。算了，你觉得我不可靠干脆别说了！“ “没有没有！其实，其实刘总的化妆品公司即将上市的一款最新指甲油，就是你说的那种，会变色的指甲油。“ 我的心里一咯噔！顿时无数的疑惑都串联在了一起，如果如苏锦华所说，这个产品是刘总盗用她的，那么为何mimi姐如此激动，好像一副毕生心血被人给拿去了似的！ 如果真是刘总自己公司研发的，那就是顶级的商业机密，连小云都不会知道的，肯定是核心团队的人才知道！ 我有些疑惑，面色凝重，两眼放空。 小云晃晃我：“建国，你咋啦？“ “啊？哦，没事没事。“ 把小云送到地方，我没下车直接去了老头子的别墅找燕子。 燕子刚准备睡下，看见我挺奇怪的：“你怎么来了小枫？“ “燕子，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啥事儿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怀疑这件事儿跟mimi有很大的关系！“ “那个孟田？“ “嗯。今天我跟小云一起吃饭，她说了变色指甲油的事儿！“ “哦？“ “嗯，变色指甲油，确实是刘总公司准备退出的新产品，但是蹊跷的是，本该是商业机密，小云却知道了。再加上之前孟田那么奇怪的问我，我的猜测是……这个变色指甲油配方的主人，应该是孟田。“ 燕子愣住了：“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苏锦华其实也是知道的？“ “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这样看来那天在宴会上故意那么说，是想混淆我们的试听。因为我们靠近刘总，必然会接触孟田，那么这件事上孟田会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情绪与不满。所以她要先发制人，在我们这儿，把孟田的人设给定死了。“我冷冷的说道。 “嗯，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那这事情我们还做吗？“ “mimi这边得不到证实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吧。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燕子点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行，那你先找那个孟田聊聊。“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王妈已经做好早饭。 “王妈，mimi姐也跟着刘总去欧洲了吗？“ “没有吧，昨天你回来的晚，昨晚mimi还来家里送资料了。“ “哦。“ “怎么了？“王妈这个女人心眼儿多得是，警惕的看着我。 “没事儿，我就问问。“ 匆匆扒了几口饭，我来到了训犬基地。 “小云，早啊！“ “早，建国！“打过招呼后，我到了后院，把比格犬放出来，从包里拿出一根香肠。 “乖，今天委屈你了，我也是怕错杀好人，只能拿你做借口试试了。别恨我啊。“ 比格犬狼吞虎咽的吃了香肠，不一会儿开始抽搐嚎叫，口吐白沫…… “小云，小云，不好了！“小云闻声赶来：”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它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也没见过它这个样子。赶紧送医院吧。“ “嗯，好！“ “刘总不在，要不通知下mimi姐吧？“ “嗯好，我去打电话。“ 小云说着跑向前台…… 第172章 无法触碰的mimi内心 到宠物医院的时候，mimi姐也赶到了。她看着比格犬的状况，也是担心的很：“怎么回事，会出这种事？” 我假装痛心的说：“不知道啊，本来好好的，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见它抽抽了。这不……就赶紧送来医院了。” Mimi姐脸色很难看，上去跟医生聊了两句。 “不用太担心了，应该是吃了些带有黄梅毒素的食物，洗下胃就好了。” Mimi听了医生的话，才安心下来。 我趁机走过去：“mimi姐，你有空吗？” mimi诧异的看着我，我开门见山：“我想跟你聊聊变色指甲油的事儿。” 这几个字像是一枚重磅*，mimi的脸色立马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你忘了，上回你在车里问我的？” “我自己说的？” “嗯。” “那可能是我喝多了，无意间说的。”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牺牲小比格犬的这个举动，也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跟mimi说上话，不然我根本无法靠近她。她每日在总公司，刘总不在更是不怎么来训犬基地露面，而这件事又非同小可，必须当面谈！ Mimi跟我到了医院的拐角处。 “你到底要干什么？” “mimi姐别误会。我只想把事情真相搞清楚，没别的意思。” Mimi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Mimi非常的抗拒我，我叹了口气：“我有一个疑问，mimi姐，那个变色指甲油是不是你的原创？” 这么直接的发问，mimi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 “看来我说对了？”我两眼直视她，强势的说。 Mimi没有说话，估计她也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mimi，如果这个创意和研发成果是你的，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mimi没有说话，转身奔向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我的心里有点难受。我们调查过mimi，这个女人有着辉煌的过去和国人的能力，可是命不好，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拖累，现在应该在某大学教研室里穿着白大褂醉心专研。 “mimi，或许我可以帮你。” 她的背影还是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mimi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也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知道了什么，更不知道你这样做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感到一股热血往脑门儿上冲，声音有些激动：“你为什么要这么揣测我？要不是你自己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我才懒得管你！要不是你自己问我知不知道变色指甲油，我才不会联想到你！我不过是你看你很可怜，想帮助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一顿吵吵，mimi终于转过身看我了。 她明显哭过了，脸上的粉底被冲开了两道浅浅的很急，像是两条无奈又伤感的河道。一双眼睛红红的，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倒让我有点心虚不自然。 “建国，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今天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那个配方不是我的。” 说完这番话，mimi转身走进了病房。比格犬已经洗过胃了，现在还昏睡在手术台上，mimi守在狗的身旁，一言不发。 我在走廊焦急的来回踱步，这个孟田，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心态，什么来路？一会儿愤世嫉俗，郁郁不得志，现在却又如此嘴硬，说什么不管我的事，配方不是她的？！ 我应该相信她吗？ 下午送比格犬回训犬基地后，我找了个借口出来去老地方见燕子。 “什么？她矢口否认了？那她当初是干啥啊？演戏？”燕子也气得不轻。 我摇摇头：“不知道。” 燕子叹了一口气：“小枫，姐知道你的性格，既然这个孟田自己都不承认，咱们就做该做的事情好了，没必要再为她纠结了！” 我垂头不语，不知怎的，对于mimi我总是有说不出的怜惜。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自己职责所内的事情做好。 “好，不想了。那既然其他的路径都走不通，我们只能从正面切入。” 燕子点点头：“你是内部的关系，做事情比较自然。还是老办法，咱们里应外合！” “嗯！” 和燕子分开后，我没有心思回刘家别墅，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会儿，找了家酒吧喝酒。 这酒吧之前来过几次，清清静静的，两三个常驻歌手在这里驻唱。 我点了杯鸡尾酒，坐在角落里听歌。 也许这连续几日累了，一杯酒下肚竟然有些昏昏沉沉。我眯起眼睛听着舞台上的歌手吟唱：“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对命运不自量力的换手，之至死方休……” 好歌词，人生在世真正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又有几个呢？大多数不过是被生活粗暴的对待，无礼的撕扯罢了。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有轻声的啜泣。 环顾四周，一个女子独自坐在吧台上，面前一杯威士忌，肩膀不住的耸动。 呵呵，还真有善男信女在这里流眼泪，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定睛一看，这个人……是孟田！！ 我一下子慌了神，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这酒吧拢共就巴掌大点儿的地方，躲去哪里啊…… 还好孟田是背对着我的，而且似乎喝的有些醉了，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 看准她埋头在双臂中的空档，我走出了酒吧。 这女人有多少秘密啊？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守在酒吧门口的暗处，等着她出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孟田从里面歪歪扭扭的走了出来，满脸泪痕，高跟鞋踩得七扭八歪的…… 门口几个凑在一起抽烟的小混混一眼看见了她。孟田气质不错，面容也算姣好。在这午夜的酒吧门口，一个独身女子更加显得惹眼。很快，几个小混混就凑在了她身旁。 “小妞，怎么心情不好啊？” “哥几个陪陪你啊。” “滚开！”孟田一直是火爆脾气，对着那几个混混大喊。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孟田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立马浮现在了她的肌肤上。 “你，你们这些无耻混蛋，给我滚！滚！”孟田像发了疯般的挥舞着包包，脚上来回乱踢。酒吧的酒保听到动静出来看，这几个混混看来跟酒保很熟，挤眉弄眼的，酒保转身又进去了，只留下了句：“别在店门口。” 这下这几个小流氓更加起劲了，干脆上手拽住孟田往偏僻处拉扯。 孟田一个女孩子家，力气再大也拗不过四五个男人啊，一下子就被拽倒在了地上。 我一看不好，赶紧冲了出去：“你们干嘛呢？”一声吼，小混混们愣住了，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盯着我。 “你是哪里跑出来的？”为首的一个混混不爽的看着我。 “放开这姑娘！再乱来我报警了啊！” “哎呦？这姑娘是你家谁？”他们靠近我，眼睛里满是戾气。 “mimi，快跑！”被这个几个混混一吓，mimi也酒醒了一大半。 “愣着干嘛？快跑！” 我这边话音刚落，一个混混拿起路边的一块板砖就敲在了我的头上。黏糊糊的血从额头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好晕啊，我有点站不住了。咬牙凭着最后的清醒对角落吓傻的孟田大喊：“mimi，报警，跑！” 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旁边是已经睡着的mimi。 “你，没事吧？”我费力的说出这几个字，头痛欲裂。 Mimi看我醒了，又哭了：“建国，你感觉怎样？我没事，已经报警了。你呢？” 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好的很呐。” Mimi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 第173章 从天而降的神秘买家 那件事之后，mimi似乎对我好了很多。但这种好，也只局限于见了面客气客气，还是没有回答那天我的问题，至于那个真相，或许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刘总今天回国了，下午的时候来训犬基地逛了一圈。见到我乐呵呵的：“小伙子做的不错啊，我听说你还救了mimi一命，勇气可嘉呀！” 我哈哈一笑：“刘总您太客气了，我那刚好是路过，那家酒吧我也经常去的。这种事儿，谁见了都会出手的。况且我还和mimi姐是同事。” “嗯，好，好！我的团队就需要你这样三观正，有血性的年轻人！小曾啊，车开的怎么样啊？” 嗯？刘总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 我连忙点头：“还行的，拿证也四五年了，平时有时候给帮着家里开开车。” 刘总点点头：“mimi呀，已经向我举荐你了，我刚好缺一个通勤司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兼职起来。反正你也住家里，这不顺道吗。” 我一听心花怒放，没想到这个孟田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内心还这么暖呐！ “我愿意的，刘总。” “那就好，你还没问我薪酬呢！” 我咧嘴一笑：“这个没啥，平时家里人都对我那么好。我一辈子都没住过那么大的洋房呢！还有王妈，天天好吃好喝的，我也跟着享福了，还提什么工资啊！” 刘总哈哈大笑：“不错不错，看来我们招到了一个宝贝啊！但是没有白辛苦的嘛。这样吧，在你原先工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 “谢谢刘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高兴地快要飞起来了，倒不是说这份工作有多难得。而是能和刘总有近身接触的机会，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规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晚我开车去母公司接刘总，mimi也跟着。见到她我刚想好好谢谢她，谁知mimi冷冷的根本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头钻进了车里。 这个冰山美人……也罢。 我载着刘总和mimi到了刘宅，王妈为了迎接刘总回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很是丰盛。 “来来来，建国，一起吃！” “哦，不了吧刘总，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自己的孩子都在国外，我就当你是家里的小辈了！” 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坐了下来。 席间，刘总问mimi：“新品发布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mimi点点头：“场地和流程都定好了，明天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现场看看。媒体也邀请好了，公关方面基本定下了几个传播方向。” 刘总点点头：“这回是咱们的拳头产品，咱们的营收数据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下滑了。这回必须靠着这款指甲油新品上扬，要不会影响明年的IPO的。” Mimi点点头：“放心，我都会办妥的。” 他们俩倒是没拿我当外人，在我面前大谈公司的商业机密和规划，我不做声默默的埋头吃饭，心里已经有数。 晚上我带着多多和巴顿出去散布，看了四下无人，拨通了燕子的电话。 “刘总这边准备为变色指甲油做新品发布了。应该就在这两周，所以，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燕子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你怎么知道的？” “上回我在酒吧救了mimi，她把我推荐给刘总做司机。今晚儿上一起在家吃的饭，饭桌上他们说的。” “哦，那敢情好！你说话更方便了。行，我知道了。我这边现在就去部署，你看看明天找个机会说吧。” “嗯，好。我不跟你多说了。上回多多被摩托车撞了，王妈现在很不放心我，我差不多回去了。” “好。” 回到家，mimi和刘总在客厅里过方案，我猜估计是发布会的，就假装带着巴顿和多多从旁边经过，多多好奇的凑过去闻那些文件，我大声呵斥：“诶，不能碰！碰坏了都不够煮了你的！” 刘总和mimi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我们这边望过来。 “建国啊，要是你有空也一起来讨论下吧，新品名字这块我们也想听听从一个纯自然消费者的角度，是怎么看的……” “哦，好啊，我把两只小东西安顿好就来。” 到了后院，我摸摸多多的脑袋：“小家伙，你又立功了！今晚奖励大鸡腿一只！” 回到前厅，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上的单页：“变色指甲油四款炫酷单品：诚信，精进，专注，坚持。” 好奇怪啊，我虽然是个钢铁直男，但也知道一般的都是叫花漾、甜心、幻色之类的，哪有这样的名字？？ 刘总察觉到了我的疑惑，扭头说：“小曾啊，你觉得这个四款单品的名字怎么样啊？” 我摇摇头：“我觉得这四个词应该用在大学校训吧，用在化妆品，尤其是指甲油上，感觉怪怪的。” 刘总一笑，扭头看mimi：“我说吧，咱们的产品不能自嗨，要站在客户的角度，买家的角度。这四个词任由谁都觉得太刚直，生硬啦。” 刘总的语气很和善，但态度听得出，很是坚决…… mimi低头不说话，我看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出来调解：“不过我不太懂哈，就是凭感觉瞎说的。” “就是要你凭感觉说。这样才是真实客户的第一反应，才是一线市场的反应！“刘总的语气明显有些生气了。 Mimi合上笔记本电脑，慢斯条理的说：“刘总，如果我们按照市面上的老套路，弄些艳俗的名字，你觉得会有人注意到吗？现在国内自主品牌和外国品牌的围攻这么厉害，我们这种关注女性内涵的命名，更加别致。“ “可是，大家不买单。别忘了，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mimi停了几秒钟说：“这是我最后的坚持和条件，你再想想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孟田起身，抱起电脑径直走了出去。 这孟田……也太任性了吧，客厅里只留下我和刘总两个人面面相觑，我找了个理由，想赶紧回屋去，没想到刘总倒是主动自嘲：“你看，老板也不好当啊！我这下属，脾气别我还大呢！” 我打着哈哈：“别这么说刘总，mimi姐是个直性子的人，估计也是觉得这样对公司更好吧？”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早点去休息吧。”刘总挥挥手。 我站起身，沉吟片刻：“刘总，现在这款新品销售渠道定的怎么样了？” 这一问倒是让刘总有些意外，“呦，小曾你这问题很专业啊，看来对营销有研究？” “刘总你过奖了，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只懂点皮毛，毕业后就一直做训犬的工作了。” “嗯，原来是这样。现在 的渠道还是个问题，这种指甲油很创新，但市场反应度尚未确定。所以，只能说奋力一搏吧。” 我点点头：“我有很多同学毕业后都做的市场营销的工作，那不如我也可以问问，反正公司都是有招标书的吧。” 刘总眼珠一转：“哦，那好啊，我这边有招标书，给你一份。现在市场部也没有多大的反馈，你这边能帮忙的也帮着问问吧。” 我双手接过标书：“您放心，刘总，我肯定用心办的。“ 我正准备回屋，刘总叫住了我：“对了，听王妈说，多多前几天被摩托车撞了，怎么回事？“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哦，怪我不小心。但我带两只狗狗走那条路走了好久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摩托车一下子从暗处窜了出来，把多多给撞了。“ “没大事吧？“ “没有没有，多多也是有福气的狗，福大命大。“我想起多多那个微创的伤口，还好做的比较精巧，刘总应该没有发觉。 “好了，小曾，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好的，刘总晚安。“ 第174章 来自东瀛的买家 等燕子那边安排好后，我找了个周五去接刘总的时候，买了点上好的茶叶。 刘总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上车后也没有说话，直接仰在后座闭目养神了。 我一路上不敢多言，车子开进小区后，才轻声说：“刘总，看起来你有些不舒服？” 刘总缓缓的睁开眼睛：“哦，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这一天天的，不省心啊！” 我微微一笑：“刘总您肩负的是整个企业的命运，跟我们这种小打工仔是不一样的。所以，您肯定觉得更类，更疲惫些。” 刘总揉揉太阳穴：“唉，都是一样。我这人就是个劳碌命，从创业开始没清闲过一天。这辈子天天在操心。” “哦，今天是周五，mimi姐怎么没跟您一起来呢？” “她有事。”刘总冷冷的答了，就下车了。 看来mimi又耍脾气了，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黑这个脸，似乎刘总安排她做什么，但mimi不愿意。难道还是上次的更名事件？ 我从后备箱拿出茶叶递给刘总：“刘哥，这是我同学拖我带给您的。她一直在日本那边做化妆品生意，听说您的产品后，特别感兴趣。所以拖我带一盒茶叶给您，晚些希望能和您面谈。” “哦？”刘总愣了下，瞅瞅我手上的茶叶。 “日本的华裔？” “是的，她高中随家人移民去的，已经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了。在涩谷那边专营化妆品。” 刘总接过茶叶，挂上一个很官方的笑容：“好呀，那就谢谢你同学了，这礼物我先收下，什么时候她过来，来府上一起吃个饭。” “好的，我代他谢谢刘总了！” 晚饭刘总是在自己房间吃的，也没下来。我和王妈两个人躲在小厨房里边吃边聊。 “刘太太怎么样了？她以前也是这样一直在美国吗？” 王妈点点头：“太太不容易，一个人在那边带着俩孩子，自己的英文也不咋样，最重要……”王妈看看四下无人，悄声对我说：“跟守寡似的！” 我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王妈你别这么说呀，刘总每个月给太太打过去的钱也不少吧，这也是一种支持啊！” “切！这男人啊不能太有钱，有钱就变坏！” 我不敢多说，王妈一个平时很谨言慎行的人今天倒是格外的来气，数落刘总个没完。 “不会，真的是刘太太说的那样，刘总跟mimi……那啥吧？” 王妈摇摇头：“mimi啊就是个炮灰！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mimi每天衣服哭丧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对刘总也是冷冰冰的，他俩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哦，我也觉得mimi姐行的正坐得端！”我赶紧附和。 “只不过刘总是有求于她，所以俩人走的近了点，算是拉拢人心吧。太太其实也知道，但不好发作，只好借着mimi的事儿撒撒气咯！” 我去！果然这个老妈子不一般，看问题比我透彻多了，估计她知道刘总和苏锦华的事儿，难道刘总这个年纪的也犯过低级错误？我不禁觉得好笑。 王妈吃完了，一边收拾一边跟我说：“建国啊，咱们做下人的，有些事儿知道就行了，自己的嘴得管好，要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我点点头：“王妈放心，对了，我朋友送了一瓶大麦茶，你尝尝啊！” “哎呦，这么好啊！”王妈比较节俭，平日里也得不着什么，有点小恩小惠的特别高兴。 “嗯，晚上好好休息，做个好梦！”看着王妈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有些忐忑。 晚上，我跑到小花园里，看刘总已经睡下了，给燕子发了微信：“黑了！” “收到！” 这是我和燕子的暗号，凭借我和刘总的交情，平白无故的介绍个渠道客户给他，这肯定不可信。 刘总经商多年，阅人无数，戒备心是非常强的。所以在我和燕子的计划里，加了一条“苦肉计”，好让她那个东瀛买家显得更加可靠。 夜深人静，两点钟，本来人口密度就极其稀疏的别墅区，更加死寂般的安宁，我盯着窗户，心里一遍遍默演。 “咚！”小石子敲在窗户上的声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狗子们在正门后面的小院子里，所以燕子他们从偏门过来。 我光着脚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开了一下灯又即刻关掉，表示我已经到客厅了。 “呼喇！”一下，有人把客厅的大落地窗给砸碎了，一股寒气逼来，几个人跳进来，在屋里来回的翻动。 我站在黑暗中，没有人发现。几个拿着手电筒来回照的人往我这边晃了晃。 “哥，那是个……人？” 明晃晃的手电筒照到眼睛上：“妈呀，这儿怎么站个人啊，你……是鬼还是人？” 我一声冷笑：“你连人鬼都分不清，还敢抢劫？” 我拎起一把椅子朝着他们砸了过去。那些人一躲，椅子砸到了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个时候，刘总已经赶到了二楼楼梯口，他慌慌张张的系着睡衣的带子：“怎么回事？什么人？” “老大，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听说他公司快上市了，是咱们本地最大化妆品公司！”几个人的手电筒齐齐的照到了刘总的脸上。 “刘总，你快回去！这些是入室抢劫的！你快回屋！”我大声叫着，挥舞着手臂让刘总躲去安全的地方。 几个人看我这样，更加气急败坏：“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大哥，这个是那姓刘的儿子？” “不，听所他儿子在美国，他自己在这儿。” “妈的，那你小子多管闲事干啥？滚开！”几个人要往上冲，我一个健步上去挡住了。 “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个小区的安保会在五分钟内赶到！” “滚犊子！”为首的一个大个子一脚揣在我肚子上，钻心疼。 “五分钟，老子五秒钟就解决了你，还有楼上那个！”说着就要跨过我上楼。我忍住疼，一个翻身双手抱住大个子的腿。 “刘总，打物业电话！报警！快！” 大个子被我抱住，动弹不得，扭头冲着我的脑袋狠狠就是一脚。顿时我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 仅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志力，我死死的双手扣住那人的脚脖子，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头顶上的白炽灯亮的晃眼，我勉强的睁开眼睛，四周雪白。 “建国，你醒了？”刘总跑进来，他脑门儿上包扎着一块纱布，看来也挂了点彩…… “刘总……”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的，毫无力气。 “来来，建国你快躺下！医生说你有脑震荡，现在需要卧床静养！”刘总扶着我慢慢的躺下，站在床边慈爱的看着我，那眼神……跟我爸似的。 “刘总，你没事吧？”我眼神看着他脑门儿上的伤痕。 “没事儿，我这都是小伤。建国啊，幸亏你拖住了那个劫匪，我才有时间报警。他们刚想劫持我的时候，保安就到了，我这个小擦伤，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可能是脑震荡的缘故，严重的恶心感袭来，好像很多东西顶在喉咙那里，一张嘴就要吐出来了。 这个时候，王妈进来了，抱着个保温壶：“诶呀，建国你醒了！我煲了汤，快来喝点！医生说你现在消化系统紊乱，只能吃点流食呢！” 王妈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客气和谦卑，我心里也觉得挺对不起她老人家的，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别，你躺着！王妈，你喂建国吧！照顾的仔细点。”刘总吩咐着。 “放心老爷，建国就交给我把！“ 王妈一脸愧疚的坐在我身旁，细心帮我垫高枕头：“建国，这个川贝老鸭汤很润的，适合你这样的情况。那天呀都怪我，年纪大了，睡得太死，耳朵也背。完全没听到，真的，唉，都怪我。“ 我摇摇头：“王妈，别这么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我在房间里睡着，知道警察来了才醒。“ 我心中暗自发笑，看来那罐“加了料“的大麦茶真是管用啊！ 第175章 信任的代价 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刘总天天来看我，王妈也鞍前马后的伺候，每天换着花样儿的给我做营养餐。 这信任的代价很大，我已经吃了三天的流食，枕头位置一旦没调好，就天旋地转，恶心的不行。 还好年纪轻，恢复的也快。三天过后，我觉得好多了。 这天，我正躺在床上，有个人掀开我的围帘进来。 “啊！”我差点没叫出声，是燕子！ “燕子，你怎么来了？” “我实在不放心你啊，我已经把大锤给骂了，那家伙没轻没重的。我跟他交代了一万遍了，要见血，但不能伤人！这家伙，还是把你给伤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姐，你这交代尺度实在是难把握啊，啥叫狠，啥叫轻啊。”我不满的抱怨着。 燕子叹了口气：“好了，本来还想给你买点补品的。可是，我给你放这儿，反而是招人怀疑了。所以，我就两手空空的来啦！” “好啦，你别担心我了。快回去吧，时间差不多王妈要来送饭了。” 燕子点点头：“那时间定在后天，本周五吧。” “好，趁热打铁，不然刘总的疑心恐怕又要上来了。” 燕子走后，我闭起眼睛躺在床上，恍惚间进入了一个只有一扇门的房间。这房间好黑啊，怎么连个灯都没有呢？ 我摸索着前行，一下子腿绊倒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哎呦，什么玩意儿？”我吃痛叫了一声。 这时候，远处有一点光源亮起，我眯起眼睛使劲儿的看。 那，那是个人？ 对！那人正高高在上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这椅子说来也奇怪，像是游泳池的那种救生员坐的。椅子腿异常的高，一直高到了天花板，那椅子上的人，脸躲在暗处里，却远远的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谁？是谁在那？”我大声喊着，其实是掩盖自己心中的害怕。 “说话啊！你是人是鬼，引我来这里干嘛？”我的声音都有点劈了…… “你做的好，只是不要忘了我们的初心。”是老头子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便醒了。虽然有段日子没见老头子了，可师父在我心中的重量还是很重的，最后那两个字像是佛音一般，一直在耳边萦绕。 “怎么了建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刘总来了，我赶紧坐起来：“刘总，您那么忙，不用天天来的。” “那哪行？你为了救我弄成这样，我不管不顾的真成了个恶人了。” “我让王妈今天做了点儿八宝甜汤，你喝点，对身体好的。” 我笑着调侃：“这里面的核桃，是给我补脑子的吗？” “哈哈，调皮！”王妈埋怨的说。 “刘总，新品上市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吧，mimi那边也全力去做了。” “分销商有签下来了吗？” “还没有。也是头疼。” “哦，今天我好了点，看了看微信。我那个高中同学这几天要来中国看货，如果您方便她想见见您，东西好就直接签约了！” “哦，那好啊！我这几天都可以给你空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告诉我。” “嗯，好。” 刘总的态度变化了很多，之前只是漫不经心的听我说着，心里的戒备高墙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经过这次的一闹，明显对我的推荐很是上心认可。 罢了罢了，这受的苦啊，算是没白挨！ 他们走后，我通知了燕子，让她定好城东的瑾玉茶楼，周五上午，和刘总一起喝个早茶。 第二天是我出院的日子，刘总要陪着国外来的专家参观工厂，于是mimi来接我。 “建国，你这会儿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好人，活雷锋了呀。先是救了我，又救了刘总。刘总已经放风出去了，等你一复工，就给你升职加薪呢！” “哈哈哈，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遇到了，做了。算是本能反应吧。” “所以说老天有眼，这是好人有好报呀！”王妈最近净是拍我的马屁，其实我心里挺愧疚的，那罐大麦茶我是做了手脚的，里面有磨碎的安眠药成分，所以王妈的“未参与”其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要不怎么能显得我忠心耿耿，啥也不怕呢？ 当晚无话，第二天我早早的洗漱完毕，等着载刘总去茶楼。刘总今天收拾的很精神，白衬衫，黑色的中式外套，黑西裤，黑皮鞋，颇有些儒商的味道。 我载着刘总和mimi去到了城东，燕子和三个助手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燕子定的包间叫绿云间，清新古朴，十分别致。 今天的燕子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为了避免穿帮，今儿她带着的，都是面生的小兄弟，一个都不认识。 燕子今儿很二次元……嫣然一个从东京涩谷走出来的动漫少女。玫红色的假发，橘色唇膏，cosplay的装扮，真是够拼的…… “依依，好几年没见你了！”我热情的上去打招呼，燕子更是夸张，直接抱住了我：“小国国，上回给你寄的人偶玩具怎么样？” “不错呢，我还放论坛里炫耀了一番，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哈哈，绝对保真，如假赔付哦。” “哈哈哈，别闹了。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刘总，之前跟你提起过的。” “啊，刘总，初次见面，幸会幸会！”燕子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坚持了好几秒…… 刘总赶忙伸手去扶：“黄小姐别客气，听说你是建国的高中同学呀。” “嗯嗯，我俩高中同桌，后来要不是我去了日本，估计现在是两口子呢？” 燕子的口无遮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赶忙打岔：“可别。我就是个穷小子，你是日本东京最大的化妆品株式会社社长的千金，还好咱俩没成，要不我天天睡不着觉！” 大家哄堂大笑，刘总看着我说：“建国你也是够低调的呀，从来没听你说过有个这样的朋友？” “哎呀，人家的家业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我就把自己的狗训好，车子给您开好，就行啦！” 刘总点点头：“我就是欣赏你的稳重低调。” “那冒昧的问一句，黄小姐的家里是哪家公司呀？” “和丸株式会社。” “哦……”这家日本集团是燕子精挑细选的，不仅是日本营业额和市场份额占比最大的集团，而且有黑道背景。这是个双重保险，最重要的是这家株式社长的女儿，现在果真在中国，facebook上弄了个小号，还是被燕子给扒了出来。 刘总和mimi的表情来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和丸，而且显然感觉钓到了一条大鱼！日本美妆本就是美妆界的鼻祖，如果能和和丸联姻，那么销售量和品牌效应是无需担忧的。 刘总示意服务员倒茶：“来，黄小姐，我们以茶代酒，能认识你是我们的荣幸。” “哪里的话，刘总。我听建国说了，您这边这次的新品创新意味十足，可以预见的是，一经推出，新品即是爆品。” 刘总满意的笑笑：“这款产品也是我们潜心多年的成果。马上也要开发布会了。” “嗯，刘总，我虽然在日本生活多年，但性格还是中国性格，比较直，如果您也信得过我的话，我想今天下午就去您那里看看产品，ok的话，我们和丸从来不做跟风的事情，必须是最新一手，最好的价格。” 燕子说这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度。 刘总和mimi对视一眼，“几万和丸这么大的公司都伸出了橄榄枝，那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 第176章 炸胡的报警器 早茶吃的很是热闹，燕子一副“富二代千金，钱多人傻的人设”把刘总他们逗得不行。饭过三巡，燕子悄悄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清清嗓子：“刘总，差不多去看看产品吧。” “好的，既然黄小姐有这个意思，那我们是蓬荜生辉啊！请！” 燕子今天开的是辆劳斯莱斯幻影，为了规避刘总他们去查，故意用黑布遮住车牌。一般有身份的大人物才会这样做，所以也无可厚非。 刘总的车在前面带路，燕子的车跟在后面，一路上引来了无数围观和拍照。刘总和mimi在车里聊着闲话：“这姑娘真是命好，她爹的产业比得上两个马云了。” Mimi还是冷冷的：“那是，心强不如命强。” 我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刘总一脸尴尬的望向窗外。 半个小时候，车子开到了公司楼下，行政带着保安和前台，早就站成一排等在门口了。 前台跑到车前给燕子开门，贴心的把手搭在车门上：“黄小姐小心！” 前呼后拥的跟明星似的，燕子一行人来到了三楼。 “叮咚！”电梯在三楼停下的时候，我的心一紧。成败在此一举了，如果今天不行，如果运气不好，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下手…… 走过三楼消防通道的时候，我朝黑漆漆的门洞忘了一眼，黑暗中，一双眼睛微弱的光芒与我对视，极度轻微的点了点头，那幅度如此微妙，只有我接收到了。 刘总走到走廊尽头，将手指轻轻的放到指纹器上，“嘀嘀”一声，第一道门开了。 第二道门，刘总用一只手遮住，迅速的按下了密码。我在心里复原着密码盘的模样，那一串数字，刚好就是训犬基地泳池底部的那串！ “叮咚”，第二道门开了，我们跟在刘总身后继续前行，没有想到的是，这秘密实验室的戒备如此森严，居然还有一道门！ 我心中暗自感叹：“还好我们当时明智的放弃了，不然这第一道门他妈的还没弄开，保安就赶到了……” 第三道门打开了，人群中发出一声轻呼，这哪里是实验室，简直是穿越到了未来，纯白色圆弧形房间，通透无比的全灯光设计，一整面墙的全息投影，所有的产品和实验器皿都封闭在墙中，隔着一道透明的钢化玻璃。 “刘总，您这套设备是从美国引进的吧？”燕子问。 “黄小姐果然好眼力！这套是今年的设备，我们花了大价钱的。” “嗯，不错。看来刘总是专心做产品的人，也舍得下本，小女佩服。” “黄小姐夸奖了，您的家业是美妆界的领头羊，我们都是跟着和丸的风向走的。” 燕子走到样品前，指着一款橘红色的指甲油：“橘红是我的幸运色，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 这句话是我和燕子的暗号，我们当初商定进入实验室之后，会挑选离甲油配方样品最近的地方，然后燕子要求试妆。这个时候，我会按下手机的电话键。 这个通话按键，是一个信号。我们安插在消防通道的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总控电房和消防室，会在电话拨通后的第20秒拉下电闸，按下感烟器的洒水启动按钮。 Mimi亲自拿出那瓶甲油，给燕子涂上。 “孟小姐，这个甲油的名字好奇特呢，为什么要叫诚实呀？” mimi抿嘴一笑：“因为化学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最终极意义，就是将人类社会变得更加可控，美好。而化学人的毕生信条中，必须要有诚信二字。不仅是对科学的诚信，还有对人类的。” 燕子听的出神，我也第一次听到mimi这么完整的讲述，眼前浮现起最科技大的礼堂中，她双眼泛红的画面。 涂好指甲油后，mimi拿来了一盏强光灯，对着燕子的手照过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燕子的指甲由橘红变成深红。 “啊！真的可以变色？”燕子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当然，这款产品的创意点就是变色。不同的场合与环境，带来指甲不同的色彩。当你在温和的办公灯光下时，指甲是得体的暖色，不张扬，不夺目。但是当你去到夜店或宴会的灯光下时，指甲会变成妩媚谣言的深红色，当你暧昧的约会烛光里，指甲会变成最具女性特点的蔷薇色……只需涂一款，它就会自动搭配你的场合，心情，永远都给你最好的。” “真妙啊！”燕子惊呼，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创意，可以说是划世纪的…… 怪不得，苏锦华要费尽心思的弄这个东西，哪怕是青梅竹马的旧情人也不放过。 就在我出神的这个时刻，猛地一下，灯光全暗了下来。在秘密实验室里，也能听到外面人的呼叫。秘密实验室是没有窗户的，灯光灭了就切断了所有的光源，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啊，怎么回事？”燕子惊慌的叫着。 “黄小姐，没事。可能是大厦电路出了问题，您别怕。很快就会好的。”刘总安慰着，一边命mimi去查看。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屋顶处响起。 “是火警笛！”燕子的一个随从惊恐的叫着：“小姐小姐，赶快走！”那名“随从”一直守在燕子身后，在黑暗中精准的抓住燕子的手臂，把她往外推。 “着火了？“燕子扯着嗓子喊，我循着声音跟过去，在一片尖叫，慌乱声中，摸索着走到最内门的门口。 燕子轻轻的握了下我的手，把东西交给了我。 这条路，我已经在心中默默练习了不下百遍。多少米处是拐角，多少米处有个饮水机，拐弯的地方，要把身子向左倾斜，因为右边那个工位的哥们儿会把自己的平衡车靠在办公桌上。 我像一只顺滑的泥鳅，在看似暗无天日的泥巴里穿行，但是那滑溜的身体，得天独厚的速度与轻快，又让我在黑夜中变得无比强大…… 我准确的摸索到了消防门楼梯口，推开门，递给里面等候多时的人，然后原路返回秘密实验室。 实验室里，燕子在“随从”的扶持下，刚刚走到第二道门，刘总不断的安慰着，一边打电话给物业修复。 “不行，我有幽闭恐惧症，我，我……”燕子的声音听起来极度虚弱，而且渗透着无比的焦灼。 “小姐，小姐，坚持下！马上应该就能出去了。” “我，我呼吸不上来空气，优桑，救我！” 日本最大的美妆株式会社社长的千金有密闭空间幽闭症，在刘总的实验室中几乎窒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总点亮自己的手机屏幕：“都打开手电筒，帮黄小姐照明！” 几只手机的光亮在黑暗中闪烁起来，燕子满脸是汗，不住的颤抖，旁边的随从一把把燕子背在背上，快速走出实验室。 “小姐，你坚持住啊！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快……再快点！” 燕子被背着，一路走到楼下，放进车里。 “黄小姐怎么样？”刘总一行人担心的询问。 “我现在要先送我们家小姐去医院。” “我来吧！”我自告奋勇。 刘总看了我一眼：“嗯，也好，建国你陪着也方便些。记得有消息了，及时通知我们。” “刘总您放心，她好一些了我立刻通知你们！” 当车子开出公司所在的街道，燕子从后座上坐起来，我从后视镜中看着她因为表演“密闭空间幽闭症”而涨的通红的脸，不禁哈哈大笑。 终于，我们拿到了变色指甲油的配方，这些日子的煎熬和等待，都变得无比珍贵…… 第177章 爱恨纠葛何时了 拿到指甲油配方后，我们直接回到老头子的别墅。我跑去地下室清理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是我带人皮面具最久的一次，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模样。我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从这一刻起，那个为保住刘总的家而被劫匪打伤，那个有一身训犬本领，救过mimi的曾建国在这世界上，将不复存在。 刘总也许会发狂，mimi王妈也许会错愕，可是他们的过错，是占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并且打算将他们衍生成无尽的财富。 这是不公平的，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渐渐的平静…… “小枫，好了没啊？出来吃饭啊。”燕子在楼上喊我。 “哦，来啦！”我赶紧走上去，“哇，今儿也太丰盛了把！”桌上摆了好多菜，还有我最爱的炖汤。 “这单我们做的不容易。你还弄了个脑震荡，我这心里，唉……”燕子说着红了眼睛。 “好啦好啦，小事儿。我又没傻，又没残，这不好好的嘛！”我大大咧咧的说。 “都怨我。”燕子背过脸去。 “行啦，吃饭！今儿是咱们的庆功宴吧！” “嗯，都是你爱吃的。” “那敢情好啊，嘻嘻。”我和燕子边吃边聊，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引起我的注意。 “现在播报本市重大新闻，今天下午四时左右，茉枫美妆化妆品公司科研重地实验室遭到盗窃！据本公司高层透露，有人假扮日本国际美妆集团和丸株式会社千金身份，以观看本公司最新研发的样品为由，潜入秘密实验室。随后制造停电及火警恐慌，趁机盗走新品配方！此配方市值预估一亿人民币，现在茉枫公司CEO刘先生正在接受警方的询问……” 燕子也转过身来，电视上刘总正配合警察做口供，mimi也在，仍旧是一脸的淡薄与冷静。 “真是贼喊捉贼啊！”我嬉笑道。 “哼，我们的心愿是，天下无贼！” “哈哈哈，对，天下无贼！” 说完，镜头给了mimi一个特写。 燕子幽幽的说：“小枫，你觉不觉得这个女的很奇怪？” “觉得，而且是非常奇怪。”我的眼睛盯着mimi，多么想透过那些障碍，看破她的心…… “行了，咱们也放松放松吧，明天我约了苏锦华见面。” “嗯，这东西在我们手上不安全，尽快交给她的好，也能尽快拿到佣金。” 我点点头，真的倦了，日以继夜的提心吊胆与谋算，我早早的回到房间，脑袋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燕子来敲我的门：“小枫，快醒醒！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今天是阴天，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去哪儿？” “西郊那个面粉厂。” “啊？那儿不是废弃好久的了？” “嗯。”燕子忙着低头收拾东西，闷闷的答了一句。 “为什么去哪儿啊？这苏锦华怎么整的跟黑道似的？” “哼哼，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可能她觉得那里最安全吧，这个也由不得我们说了算，赶紧洗脸刷牙去。” “哦。”我一百个不情愿，起身去洗漱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带好东西，燕子开车往西郊驶去。 越走越偏僻，我心里直打鼓……不对啊！这东西我们只要交给苏锦华就是了，她搞这么神秘，不会是要灭口吧？ 我看看燕子，她专注的盯着前方，我也没说什么。 “到了。”燕子一脚刹车，我们停在了一个废旧的工厂前。这工厂是建国后建的，早已荒废数十年，如今已是荒草丛生，人迹罕至…… “他们还没到啊！” 燕子看看手机：“应该快来了吧，”正说着，远处有汽车的声音，只见两辆车正往这边开过来。 “这么大阵势？这姐姐拿个东西还要带个足球队来？”我不爽的讥讽道。 “少说两句。” 车子到了眼前，苏锦华从第一辆SUV里下来，今天的她很不同，一身运动服，很是轻便休闲，脸上一副大墨镜遮住大半个面容。 “苏总。”燕子客气的叫到。 “温小姐，东西准备好了？” “是的，就在车里。” “好，拿过来吧。” 苏锦华的语气冷冷的，我下意识的往车子那里挪了一步。 “苏总，不知能否先问您一个问题？”我客气的说。 “什么？” “我们在调查这件事情的过程中，也发现许多的蹊跷和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mimi这个人，这个配方到底和她有关系吗？还有，冒昧的问一句，您和刘总是否是旧相识？” 虽然苏锦华用一副墨镜遮面，还是能看出她的脸抽搐了一下…… “小伙子，你问的确实是太冒昧了。” 妈的，这姐姐生气了！我笑笑不说话，燕子赶紧出来打圆场：“哦，苏总您别在意，我们小兄弟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好奇，呵呵，好奇害死猫哦。” 我笑笑，不再多言。 燕子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了那个指甲油配方，苏锦华接过的时候，双手捧着，一副心爱不已的模样…… “就是它了，就是它了……”她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句，我和燕子对视一眼，心中有种不祥之感蔓延开来…… “哦，”苏锦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你们的酬劳，我已经派人放在工厂里了。”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们？”我忍不住问。 苏锦华看了我一眼，隔着镜片我都能感觉到她的鄙视和冷漠。 “一分没少，去拿吧。”说完她就转身钻进SUV里，两辆车子绝尘而去。 我和燕子留在原地，“我们去工厂里看看吧。” 这面粉厂，有三个车间。我俩自西向东挨个儿找，第一个车间一无所获，第二个依然是一堆废物堆积，直到第三个车间，我在一辆车床后面找到了一个皮箱子。 “燕子燕子，是这个吗？”我招呼燕子过来看。 “嗯，应该是。”燕子伸手要去拿箱子。 “等下！”我大喝一声！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 “是我幻听了吗？为什么我听到隐约有滴滴答答，秒表计时的声音？”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不会吧？”燕子把耳朵贴在箱子上面，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就僵了…… “是不是，真的有？”我咽了口唾沫。 “好像是……小枫，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好，走！” 我俩也不是太确定，三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刚刚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身后一声巨响，那些废弃多年的机床和零部件瞬间急速旋转着向我们飞来。 “燕子，趴下！”我扑上去扑倒了燕子，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她，任由那些东西砸在我的背上。 大概过去了十五分钟，我确定已经没有动静了，才慢慢的回头。背后已经满目疮痍，挨着箱子的机床被炸的已经散架了。燕子也抬起头，迷茫的回望。 “这是苏锦华做的？”我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她那个毒妇，还能是谁？”燕子狠狠的说。 “可…….”我一时有些蒙圈，她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燕子摇摇头：“不对！这事情有蹊跷！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和燕子跑出了车间，跑回车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刚刚回到老头子的别墅，我收到一条微信，可是这个号码是作为“曾建国”的账号，是mimi！ “你到底是谁？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见你一面。”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我拿手机给燕子看，我俩呆坐在沙发上，电视上依然在播报着茉枫美妆公司被盗的案情进展，刘总已经聘请了最好的律师，要把这件事一查到底。 “也许，不是贼喊捉贼。”我一字一顿的说…… 第178章 真相水落石出 我和mimi约在第二天中午在南客运站的星巴克见面。 虽说mimi给我的印象一直很特别，清高冷淡，是个不太喜欢世事争斗的，但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些担忧。 万一mimi布下了什么局，或者联手警察，那我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那天我故意易容了另外一幅模样，早早的到星巴克二楼找了个靠近楼梯的位置，盯着门口的动静。 差十分十一点，mimi推门进来。她今天的打扮和往日很不同，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没有了往日职场女强人的干练精明，更多的是邻家女生的亲切。 她在一楼大厅看了一圈，没有见到“曾建国”，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在二楼给她发了个微信：“你到了？” “嗯，在一楼吧台旁边，靠墙的位置。” “你是一个人来的？” “当然。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 “你救过我的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否和盗窃产品配方有关，可我不想害你。” “我今天不方便，找了个人来替我，他不会和你交谈，只是把问题打在手机上，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这么防着我？”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这种时刻，人人都要自保。” “行吧，这人可靠吗？” “当然可靠。” 我从二楼慢步走下来，走到mimi的桌前。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曾建国派你来的？” 我不语，点点头，坐在了她对面。 按照刚才沟通的，我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你为什么要找曾建国？” mimi低头沉吟片刻：“关于指甲油配方的真相，我想，是时候告诉他了。” 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继续打出下一个问题：“真相是什么？” mimi喝了口咖啡：“曾建国一直猜测，变色指甲油的配方是我的作品。他，猜对了。” 今天mimi说出的都是重磅*啊……我楞了一下。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他？” “我也是被人制衡。” “谁，制衡你什么？” “刘总。” 我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曾建国是住家的训犬师，他应该知道，刘总家里的两只狗，其中有一只是有问题的。” 我死命的盯着对面的mimi，还好今儿为了掩蔽，我戴了顶鸭舌帽，不然错愕的眼神一定会吓着mimi。 原来，多多的伤口果然是问题所在，我快速的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建国说过，那多多的肚子里到底藏得是什么？” “是他要挟我的证据……”mimi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提起，“多多的肚子里是一盒录像带，那里面记录着我的“罪证”。”mimi说罪证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的痛心。 “罪证是什么意思？”我打下这个问题。 “罪证，是一种说辞，不过是阴毒之人的手段。这变色指甲油是我回国后潜心研究三年的成果，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我当时一心想申请国家专利，以个人的名义。” Mimi说话间，低头摆弄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可是，如果我这样做，就会影响茉枫的利益，而突出个人效应。所以当初刘总来找我谈判，用高位，高薪和各种福利，希望我把这项专利让给公司。” 哦……我心中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所以你同意了？”我打下这个问题。 Mimi摇摇头：“我不是那么利欲熏心的人，女生学化学的本来就少，我当时选择这个学科的时候，全家人都反对，说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搞什么化工。可是，我想每个人出生都有他的使命吧。我的使命就是把化学符号，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我点点头，虽然和mimi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我没有见过听讲座能听哭的人，而且眼中的那种真诚和感动，是装不出来的。 “那天，刘总跟我谈完，我没有当场否定。毕竟我和他的实力，实在太悬殊。他离开公司后，那晚我在公司加班到快十二点，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我最后一个离开的。” “我知道秘密实验室的密码，而且因为我是核心研发人员，所有刷脸的门襟设置，我也能打开。那晚我潜进去实验室，把所有的样品配方以及备份数据都拷贝到了自己的硬盘中。不敢走电梯，怕遇上巡夜的保安，我从楼梯下的楼。” Mimi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还是太天真了。整个公司都是他的，在这个行业中，我就算再有才华，也不过是一个新人，力量跟小蚂蚁没有区别……很快，他就发现了样品配方的丢失，并且查出了是我做的。那天下班前，他和颜悦色的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晚上要一起吃饭，而且不容拒绝。我去了他家，他打开客厅的投影仪，给我看防火梯中我匆匆逃走的录像。” “卑鄙。”我打出这两个字。 “哼，“mimi冷笑一声，”不过是在商言商，也无可厚非吧。刘总这个人，不太会发脾气，全都是阴损的招儿，弄的你啊，生不如死。他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然后给我看完消防楼梯的录像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mimi顿了一下，似乎不愿意说出那句话：“他说，如果他把这盒录像交给警察，然后告我偷了公司最机密的科研成果，会如何？“ “可是全公司都知道你是变色指甲油的创造者啊。“我愤恨的打出这行字。 “不，话都是人说的，人是最不可控的。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了。所以，我答应了他，因为我不能失去自己的名誉。“ “那为什么多多的肚子里会有那盘录像带？“我不解。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后来我一直假装示好，跟他走的很近，希望找到那盘录像带的下落。有次他参加一个酒局喝醉了，让我帮他开保险柜拿东西，我发现录像带就在他的保险柜里！后来我趁着他出差的机会，打开保险柜拿走了那盘录像带。“ “我还是太天真了。“mimi长舒一口气。 “他早就备份了，而且藏到了一个我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我这人不太喜欢狗，从不亲近他的几只犬。我只知道他带着多多出去做了个小手术，也没多过问。“ 刘总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很高大，他温文尔雅，说话慢斯条理，很有逻辑。对人也很亲切，年纪不大已经是一家准备上市的化妆品公司的总裁。 可是这一刻，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塌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吃人不吐骨头，压榨着mimi的劳动成果，还用尽各种下作手段，居然能想出来把证据藏在多多的肚子里……我真是哭笑不得。 Mimi继续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他家参加一个party，身边的客人很习惯狗，就抱着多多给它挠痒痒。我猛地看见多多肚子上的一条疤，那么长，疤痕还新，我当时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可这个藏匿手段，实在是太难下手了……“ “曾建国不光是救过我的命，看的出，他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我一次心情实在是太差了，就说了一两句。然而没想到，他倒是当真了。“ “他只是想帮你的。“我打下这串字。 Mimi甜甜一笑：“他能帮了我什么呀？他不会是苏锦华那边的人吧？“ Mimi的洞察力让我心中一惊，连忙打字澄清：“不是的，可是苏锦华到处放风，说那配方是她公司的。“ Mimi放下杯子：“如果曾建国是苏的人，那我要提醒他一句。苏锦华这女人心狠手辣，决不可信任。而且她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主儿，被她利用的下场，不会好。“ 还真被mimi言中了……苏锦华居然对我和燕子下了死手，要不是我俩跑得快，就死在了那个废旧的厂房中 。 第179章 不过都是可怜人 可是之前在刘太太那里听说的故事，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苏锦华应该是刘总最初的恋人，如果刘太太是半路插足抢来的恋人，那这都四五十了，又是折腾啥呢？ 我打下一行字：“那你知道苏锦华和刘总的关系吗？” mimi摇摇头：“我想这个行业，没有人不知道吧。” “什么？” 这倒是很让我诧异，难道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俩人说起来，还真是绝配。”mimi不屑的一笑：“俗话说的好，*配狗，天长地久，就是他们俩！那时候他俩是大学同学，两个人长得不错，在同学中也很是显眼。那时候刘太太只不过是苏锦华的小跟班。” “小跟班？？”我不解…… “是啊，苏锦华当年在学校可谓是风光无比。学生会女主席，自己长的漂亮，也长袖善舞，很会社交。听说当时不光是学校里的男生，连社会上都有很多人对她倾慕。” 这倒也不稀奇，那女人现在还风韵犹存的，当年应该是个美人。 “刘太太本来和苏锦华是一个宿舍的，可是苏的光芒太甚，其他的女生走在她身边，不过是陪衬。” “刘太太也不差吧？” “那要看跟谁比了。可是，由于刘总那时候经常去找苏锦华，和刘太太也适合很熟悉。可能情愫就是那时候产生的吧，刘太太喜欢刘总，但也不好说，就平时帮他传个话，带点东西什么的。” “后来有一次，刘总和苏锦华之间大闹了一场，差点分手。那时候社会上有个富商追求苏锦华，那人一点也不咸湿，反而是风华正茂，样子也端正的青年才俊。苏锦华再喜欢刘总，刘总那时也不过是个穷小子，买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被比下去也是正常。” “所以，苏锦华抛弃了刘总？” “没有。估计就是挣扎纠结吧，有次那社会上的老板来送苏锦华回学校被刘总看了个正着。然后俩人大吵了一架……就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然后刘太太就跑出来劝架。谁知道，估计是俩人都在气头上吧，苏锦华说要分手，刘总一下就答应了，抓起旁边刘太太的手，说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我靠……这老一辈的狗血爱情故事不必现在逊色啊，快赶上拍电影了。 “不过是气话吧。” Mimi摇摇头：“也不是，刘太太那时候喜欢刘总，他是能感觉出来的，而且刘太太还私下里表白过，只不过刘总当时一心在女朋友身上，也没太注意。” “这不太好吧。” “是啊，刘总突然来这么一招，也把苏锦华给惊着了……她当时估计也挺痛苦的。本来就是闹闹，也没想着分手，突然被男朋友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了……这谁都接受不了吧。” “那倒也是。” “然后这事儿就将错就错了？” mimi点点头：“是啊，刘太太是真心喜欢刘总的，男人嘛，送上门来的，又不差，干嘛不要？但是苏锦华和刘太太就此绝交了，听说刘太太还搬出了宿舍，俩人再也没来往。” “嗯……可是，我听说业界的传言是，苏锦华现在跟刘总还有联络，而且暧昧不清啊。” Mimi点点头：“是的。”我没想到她倒是爽快。 “这俩人不知道后来是不是还在较劲，苏锦华跟着那个社会上的富商做了化妆品行业，没想到刘总毕业后也做了这一行，俩人都很努力，成为了业界翘楚……呵呵，我不知道刘太太心里是怎么滋味。这么多的选择，他老公非要选跟前女友沾边儿的，可能也是心里没放下吧。” “其实苏锦华私底下挖过我的墙角。” “哦？”我表示诧异。 “那时候她和刘总的公司竞争激烈，两家公司的同质化又特别严重，都想能再往前走一步，就能领跑很多。可哪有那么容易啊……所以两边其实竞争的厉害。当时我刚回国的时候，刘总就开了高价招我进去，后来我做了几个小case，苏锦华就让猎头来找我，开出翻倍的工资。” Mimi神秘一笑：“可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了他俩的私情。之前刘总让我帮他办件事，托我在美国的朋友帮他每一款最新的耳钉。那耳钉是意大利匠人手工制作的，每一只都长得不一样，买回来之后我端详了很久，还拍了照片。所以和苏锦华吃饭的那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耳朵上带的，正是我朋友买的那对！” “那这么看，刘总对苏锦华是真的的？”我感到疑惑。 “嗯，刘总可能是有心结吧。他其实是默默的在对苏锦华好。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想买啥就买，根本不差钱，可能是一种弥补心理吧……” “那他俩是郎情妾意了？”我疑惑的打下这行字。 Mimi摇摇头：“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的看法，不一定对吧，苏锦华这个女人很不是东西，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报复。报复刘总当年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报复自己心中的不甘吧。” “可是，她自己当年也有过错呀？” “哼，要是人都能这么想就好啦，或许在苏锦华的心里，她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刘总和刘太太的过错呢？” “也是……” “所以，当时曾建国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想太深。苏锦华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她最想要的其实不是谁，而是钱。以她和刘总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变色指甲油的事情，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不能明抢，只好暗自操控了。” “原来她才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 Mimi点点头，“对。现在刘总已经报警了，把曾建国的全部资料都交给了警方，还有那么冒牌的日本株式会社家千金。只是，我觉得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找到啊。” 我垂头不语，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你恨曾建国吗？” “不恨，他不是坏人，也救过我。那种突发事件，他完全可以不跳出来，至于其他的，不过都是交易，拿钱办事，谁又能指责谁。” Mimi的回答很让我意外，就像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正直，很重感情，但是因为受过伤害，害怕受伤害，所以深深的掩盖着自己。 “mimi，到底刘总拿什么在要挟着你？” mimi愣了一下，眼中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 “告诉你，也无妨吧。”她淡淡一笑，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我能出国留学不容易，我家是农村的普通人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的收入一年到头还不够富人们的一顿晚餐或一个包。那时候我读到高一，爸妈不想让我读下去了。是我的化学老师走了十里山路，抹黑找到了我家，劝我爸妈别放弃，我是个好苗子。” “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人可以因为心情改变现实。我爸妈已经拿不出钱了，最后化学老师自己给我出的学费，让我读了下去。” Mimi的眼睛泛红，看的出她在克制着…… “后来，我读了大学，因为成绩优异被保送留学读研。我一心想着赚了钱好好的孝敬我的化学老师，可谁知道她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我一直默默暗中资助着她的孩子，希望他们有一天能离开那个鬼地方，过上真正的人生。” “刘总应该是派人查了我的银行账户，他在我的家乡捐赠了一所希望小学，条件就是让我放弃配方的创始人身份，不然，就撤销并且左右资本市场，再也不注资建小学。”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眼前的mimi，这个女孩的冰冷和强硬忽然在一瞬间都解开了。 她要的，是无数和她一样命运的人，从此改变一生轨迹…… 和mimi分开后，我想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上慢慢散着步。说到底，无论是苏锦华，刘总，mimi亦或刘太太，不过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可怜人。 他们为了情爱，利益，执念，苦苦挣扎…… 第180章 对簿公堂又如何 告别mimi后，我一直觉得心里头特堵得慌，咽不下，吐不出。几天下来，我都瘦了。 今天燕子约了我一起去看话剧。 “我实在没那种雅兴，不去。” “哎呀，这是干嘛呢？跟自己置气呢？” “那姓苏的娘们儿真是可恶，千万别落我手里，我给她整个满清十大酷刑！” “哈哈哈，”燕子在电话那头笑的咯咯的：“你这人真是的，你在这行做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一根筋轴的要死？社会就是这样，她是骗了我们，更骗了刘总，我们必须接受现实，然后调整自己，重新折腾啊！” 燕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大大咧咧的我都怀疑她的性别，可是也真的很治愈。我那些丧和闹心，觉得好多了。 话剧院门口和燕子一碰头，她就嚷嚷开了：“哎呦喂，小枫我的亲弟弟，你怎么这么瘦了？” 我笑而不语。 “心量得放大点儿，走，我们看剧去！” 这话剧是一出现实律政题材的，燕子邀请我来，自己都快睡着了，我反而越看越精神！ 对啊，为什么不能让mimi去告他们俩呢？刘总和苏锦华，这两人可以同时告！一个侵犯了知识产权，一个侵犯了商业安全！如果这样做，可以打赢官司，那mimi家乡的希望小学还能继续延续希望！ 看完话剧，燕子说要一起吃火锅，我摇摇头，赶回老头子的别墅易了容，然后直接打车去mimi的公寓楼下。 之前mimi喝醉的那次，我送她回家记住了她的公寓地址。 “mimi，我要见你。” “曾建国？” “对，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我看见你窗户的灯亮着的。我们聊聊，我有重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还在A市？” “你……你不应该在逃亡吗？” “我不重要，你才重要。现在下来，我们聊聊，好吗？” “好吧。” 几分钟后，mimi从公寓大门后走了出来，掩不住的疲惫与憔悴。 “建国？”听到mimi这么叫我，心里一热。 “mimi姐，我绝不是想害谁的。”我慌忙解释。 “不用多说，真的。我知道。” 我看着mimi的脸庞，几天内那个高傲精致的职场精英憔悴了很多。 “你没事吧？” “我还好。” “别逞强了，变色指甲油，这下彻底没了踪影。” Mimi苦笑一下，望着马路上穿行的车流：“也许，它原本就不属于我吧。” “mimi，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别忍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mimi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表情里充满了“怎么可能”的询问。 “这个档口，才是你的最好时机。不仅可以保全希望小学，还能让变色指甲油的创造权回到你手里。” “刘总不是好对付的人，他的关系遍布各行各业。” “可是凡事都有缺口，是个人都有软肋是不是？他的软肋就是顾全公司大局，顺利IPO，如果以此为要挟，然后再私下庭外和解，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了。“ mimi看着我，茫然的眼光中流露出一丝希望，虽然只是零星小点，我还是看到了那颗渴望的心。 “听我的，至于如何证明变色指甲油是你的，我想不用我多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它们的人。” Mimi拉了拉肩上的披肩，初秋了，有些凉意。 “我联系最好的律师，明天他回给电话你，你还有一晚上的思考时间。” 说完后，我就匆匆离开了。 倒不是担心mimi会出卖我，而是刘总那些人的手段，实在不得不防！ “燕子，之前你说过有个很熟的律师朋友。” “对啊！” “我刚才找过mimi姐了，我打算协助她起诉刘总和苏锦华！” “小枫，你疯了？？？”燕子差点没把电话摔了。 “你怎么就相信这个女人？她如果把你卖了，我们就麻烦了！” “你信我，燕子。孟田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坏心眼儿的，她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大概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梦想吧。”我低沉的说。 “唉，你呀，就是妇人之仁！律师可以借给你，但你之后就不要再露面了！答应我！” “好好好，我当然知道怎么做。” 连续几日的劳累与操心，我筋疲力尽，一粘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被燕子的电话吵醒。 “好消息~那个mimi啊，联系章律师了。” “啊？！真的！？” “嗯，章律师这边已经起草了诉讼函，法庭开审就在明天！” “太棒了！我明天要去旁听！”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早早到了地方法院，在门口候着。将近十点的时候，mimi和章律师远远走来。 今天我没有易容，带了顶鸭舌帽，帽檐压的低低的……我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四号法庭。 也不知道那刘总今天会不会来，庭审快开始了，还没有见茉枫公司的人踪影。 开庭前的五分钟，被告律师和被告推门走了进来。刘总一脸淡定，像是来参加个酒会一般。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几个茉枫的人。 Mimi紧张的看了刘总一眼，像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一般，充满惶恐…… 庭审开始了，被告律师是个狠角色，上来就抛出了mimi抢走变色指甲油配方然后从消防楼梯逃跑的录像带反咬一口。 章律师是老头子的好朋友，和燕子也很熟。之前帮我们做过好几单case，不是个怯场的人。 “被告律师，你只说对了一半。确实，从这个录像上来看，似乎是我的受害人拿走了配方，然后仓皇而逃。可是，这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并不是全貌。如果断章取义，或者是有心者故意为之的剪辑，那呈现出来的，当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恨不得站起来给章律师拍手叫好！mimi也激动的望着章律师。 “事情的原本面貌，是被告恶意抢占我代理人的知识科研成果，然后以各种理由威逼，压迫！我的代理人为了保障资金家乡希望小学不被撤资，忍痛答应了这种强盗条约！” 法官眉头一皱：“希望小学？” mimi站起身说：“我的家乡属于教育资源匮乏的贫困地区，孩子的受教育程度很低。刘总在我的家乡建了一所希望小学，但是他建小学的目的只不过是抛出一个诱饵，如果我不答应让出，或者把事情说出去，他就要操纵资本，撤资并且让那片土地上再无希望小学。”mimi说的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陪审团一边听一边摇头，这种奸商，人渣！早就该被揭开真面目。 被告律师胡搅蛮缠，而且找了很多认证。这些人证，不过是刘总公司的人，一个个口径一致的说，mimi只不过是科研工作人员，并非研发人员。 章律师应该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对法官申请请原告证人出场。 原告证人？我心里一紧，我这个“曾建国”已经消失了，哪里来的证人？ 大门推开，我吃惊的差点叫出声！走出来的竟然是那次在科技大演讲的徐教授。 这个徐教授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只见徐教授不紧不慢的坐在证人席上，章律师问他：“请问徐教授，你认识孟田小姐吗？” “不认识。” 审判庭里一片哗然…… “那请问徐教授，您今天来作证的意义是什么？” “这位孟田小姐，说希望我在场，因为只有我在，才能澄清一些事情。“ “哦？那请法官准许孟田小姐发问。” 法官点点头。 Mimi站起身，拉拉衣襟，走到徐教授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徐教授，您对我的影响巨大，可您并不自知。当初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听过您的演讲后，我就坚定了作为一个化学人的初心。” “您说过化学人的四大准则，我一直记在心里鞭策自己。所以，这次的变色指甲油我给它们取的名字，就是那四大准则。当初公司的人都反对，觉得这些名字过于男性化，过于说教。可是其中真正的理由，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原来如此……我真是又惊又喜，想起那次刘总和mimi争辩指甲油命名的事情，mimi只是低头不语，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徐教授微笑着点点头：“我确实在哥大的演讲是讲过这个原则。” “所以，请问刘总，您同意为指甲油命名也是这个原因吗？”mimi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刘总。 “嗯，这个吗……是的。作为美妆界领军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徐教授，和他注明的四大原则呢哈哈！” “好。”mimi缓缓的说完，转头面向法官。 “当日在哥大演讲上，临近结束的时候，徐教授讲了四大原则之外的第五大原则。这一条，属于人格范畴，那么，请问刘总可以回答上来吗？” 刘总的笑容僵住了，“什么？这……这……” “第五大原则，爱。徐教授当日讲过，如果一个化学人没有爱，那将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那这个世界会变成化学的奴隶，恶果是摧毁性的。” 徐教授点点头：“是的，我确实说过。感谢这位女士，您一直记得。” 随着法官锤的落下，mimi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成果，看着她在章律师身边又哭又笑，我觉得无比欣慰。 苏锦华的事情还没完，但无论如何，完璧归赵的那一天更近了…… 第181章 万紫千红中的一片绿叶 mimi的心结是解开了，可东西始终是被苏锦华掠了去。苏锦华在A市的公司依旧开的红火，没偷税漏税的，又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她这个人，最近隐藏的很好。我和燕子派了许多兄弟去她的别墅外蹲守，居然丝毫不见这女人的踪影…… “她丫的不会是逃到国外去了吧？”这晚我和燕子在老头子的别处吃烧烤。 “这种富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啊。”燕子也很无奈。 “不行，这东西让她变个戏法一包装，就又脱手了。而且mimi那事儿最后是庭外调解，没有向社会公开结果。姓苏的那女人那么阴险，肯定会规避开的。” “能规避开就不错了。我担心她老人家狸猫换太子，别最后再对孟田倒打一耙！” 我狠狠的咬下一口撒尿牛丸，滚烫的汁水一下子泼在我的嘴唇上。 “啊，哎妈呀，烫死我啦！”我一下扔了筷子，疼的直吸溜嘴。 “那丸子里有汁水的，你小心点儿！”燕子白了我一眼。 我咧着嘴直叫唤，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是啊，苏锦华自己不出来没关系，倒是用点刺激把她给逼出来啊！这种人的鼻子天生就是为钱和利益生的。哪里有利益，他们就去哪里。” 我激动的对燕子说：“咱们让mimi去告刘总，绝对是一步正确的棋！正确到我还没意识到原来有如此多的作用！” 燕子奇怪的看着我：“不会是烫傻了吧？” 我推开她要来试额头的手：“走开走开！我说正经事儿呢！你想，苏锦华的耳目和本事，肯定现在已经知道孟田拿回了自己的知识产权。所以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推出这款新品，所以这是我们将她的第一军，然后她急于出手，又苦于渠道受限，这是我们将的第二军，最后，我们只需要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情给接下来，那你想，最高兴的人是谁？” “苏锦华。“ “那她一高兴，就会如何？“ “配合我们，表现出极不愿意，但内心狂喜，终于可以脱手了！“ “对！“我看见燕子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估计我自己现在也是。当初只一心想着正义，公正，没想到到头来居然给自己铺垫的如此爽！ “那咱们就从她可能接触的渠道里筛筛看！“我关了电磁炉，兴奋的跑到老头子的”作战室“里。 老头子是个讲究仪式感的人，之前每回遇到大case，都带着我们在这个“作战室“里画战略图，做人员分配，有时候甚至通宵讨论。 我拿起白板笔，燕子在一旁用电脑搜索着，一会儿我们就列了十五条线索。 “有些根本没用的。“我圈了几个出来。 “那剩下的……就是这个了。“我用红色笔圈出了那几个字：”美容协会！“ 这个美容协会严格意义上说，属于一个民间组织，但是在本地以及网络上又有很大的影响力，连我这个钢铁直男都听说过。 只是，如果深入进去呢？我想的心烦意乱，头上快长包了。打开朋友圈随意的刷着。 嗯？星星发了一条朋友圈，海心正举着一个徽章甜甜的笑着。那个徽章正是美容协会的！ 对哦，海心是美容达人，平时里朋友圈也经常发拔草的各种化妆品，原来她在这个协会里，太棒了！ 我拿起包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哈，燕子。“ 打车到学校，直奔宿舍。星星没在，黄家生在床上睡大觉。 我播了星星的电话：“你小子人在哪儿呢？“ “哦哦，好。别，你就在超市那站着，我来找你！“ 我飞奔出去，向着西区小超市的方向。 星星和海心正在超市门口抓娃娃，看见我来了，很是开心：“小枫啊，这个娃娃机估计忘了设置了，我俩抓了三个了！哈哈哈。“ 我一把把星星拉到旁边：“我问你个事儿，你家海心是不是A市美容协会的成员？就你早上发朋友圈那事儿。“ “是啊！“星星满脸自豪。 “那，你能不能让海心帮帮忙，也介绍我进去。“ 星星满脸鄙视的看着我：“不是吧，小枫，你……你？“ “滚！别瞎想。我有个表姐在国外读书，平时有空能做点代购。想着如果我能在国内弄个小店啥的。那跟客户讲解的时候，总要懂点儿常识吧。“ “哦，你真是吓死我了，哈哈，我还以为你变弯了呢！“ 星星笑的直不起腰。 “可是哦，那美容协会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还要考试和面试。“ “啥？？“妈呀，真是比考大学还难。 “对，就算你考试和面试过了，还要交一笔入会费。“ “交钱？“ “嗯，不少呢。“星星偷偷的比划了个”八“。 “靠，抢钱呐！“我大呼。 “美容行业本来就是用钱堆起来的，八千不多啦！但是你入了这个会，真的是能拿到很多市面上最新的，或者限量版的化妆品哦。“星星朝我挤挤眼，看了眼海心。 “行吧，那我再想想。“ 无功而返，我把燕子叫出来，在老地方奶茶室。 “不行，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难了。交钱还是次要的，光考试面试这关我肯定过不了啊！“我垂头丧气的。 燕子撇撇嘴：“要不……你应聘个里面的小职位呗。“ “嗯，是啊！“我走了死胡同，光惦记着入会了，这倒也是个办法。 我立刻打开手机，查询招聘信息。 果然！这美容协会一直是女人的天下，可是女人多的地方，必定需要男人。不然连个手拿肩扛都是问题！招聘网站上赫然写着：“美容协会，行政人员招聘，男，20-35岁！“ 第二天一早，我按着地址摸去了美容协会。线上招聘的流程太长了，等到HR接收我的简历再到面试，都猴年马月了。干脆杀过去！ 为了能一次成功，我研究了几天吴亦凡的照片，早上五点起来给自己易容弄了个吴亦凡的脸…… “嗯，不错！“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相比美容协会的那些阿姨们应该也会喜欢吧。 到地方后，我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美容协会租了整整一层的办公室，很是气派宏大！ 我摸到前台，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女生抬头看见我，惊呼了一声。我心里觉得好笑，这回这脸是帮了大忙了！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哦，哦……请问您贵姓？“女生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我姓徐。“ “哦，徐先生，请坐。“前台妹妹一直偷瞄我，谁让我像mini版的当红小生呢哈哈。 过了会儿，一个中年女人过来，估计是人力总监，上下打量我一番：“徐先生，跟我这边请把。“ “好的。“ 来到了会议室，人力总监看了看简历，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最后，放下简历，问我：“徐先生，男孩子一般都不愿意来这种公司上班吧。女人堆里，说出去也不光彩。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我淡淡一笑：“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所以没有什么不好听的。再说了，女人漂亮了，世界才会和平呀。“ 最后这句把人力总监逗得哈哈直乐：“不错不错，你这个回答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回答了！“ “谢谢美女姐姐夸奖。“ “对了，我们这儿啊就是杂事儿多，不知道你会不会嫌烦呢！“ “不会，我是巨蟹座，天生的喜欢事无巨细的照顾人。所以我才大学才选了行政专业呀!“ “行，小徐，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下周一就来上班吧！” “好的好的，谢谢美女姐姐！“我心花怒放。 第182章 天赐良机 自打去美容协会上班开始，天天跟进了宫斗剧里似的，莺歌燕舞，女人的脂粉气布满整个楼层。 到目前为止，除了我，还没有见过别的雄性生物，就连前台养的那只巴西龟都是母的…… 这天，我早早的到了公司，只见市场部的小洁正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偷偷的抽泣。 “这是怎么了？”我赶紧上去问。 “别提了，我给人算计了。”可能我是公司唯一男员工的缘故吧，大家都对我挺亲的，啥话都不避着我。 “怎么了，小洁？”这小洁是个年轻姑娘，平时工作认真负责，风风火火的，人也长得漂亮。 “唉，sammy让我做一个方案，其实我跟她是平级的，行政关系上对等。可是她仗着总监让她暂时代理，就觉得自己是领导，前两天我做一个项目，最后结果很不错，领导们也很满意。可是她倒不乐意了，说我整个过程都没有跟她汇报。” 哦……sammy是我们公司一个胖女人，球形的身体和脑袋，眼珠子经常提溜提溜的转，我对这人没啥好感，心机都写在脸上，low爆了。 “你何必管她呢？既然她不是你真正的领导，那就无需汇报。再说了，真把自己当领导，就会在过程中干预啊，因为出了问题她也要担着。这种就是看客心态吧，等着你出什么纰漏，好揪出来吧。”平日里那个sammy对我也是非常不客气，我把自己的怨气也撒了出来。 “唉，她昨晚就跟公司的各种人都聊了，到处散布我的谣言，说我一心想上位，这个那个的。还说我跟大老板有染。” “什么？大老板？男的？”我本来是坐在沙发上，差点摔下去。来了这么些天，以为自己掉进了女儿国，居然大老板是男的！ 我欣喜若狂，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我再易容得法，也不能改变性别，如果大老板是男的，我就可以正面出击了。 我故意坐的靠小洁进了点儿，多套一些信息：“别难过了，她为啥说你和大老板有染啊？” “唉，大老板都不在A市，他常年base在上海，偶尔才来我们分点一次。就是上回大老板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人家不过是多问了我几个问题，sammy整个脸都黑了。唉，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各种刁难，各种话里有话。” “哦……那sammy喜欢大老板，这还用说啊！” “啊……”小洁傻乎乎的瞪着我，满脸疑惑。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事实就是这样啊！哈哈，你不过是让人妒忌了。没事儿，这事儿好办的很！交给我！’ “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邪魅一笑：“一鱼两吃！”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找sammy各种聊天，这女人十分善妒，但自身本事不多，无非是来回的嚼舌根。我知道大老板是加拿大籍，在facebook上还是个小红人。于是翻墙关注了他的Facebook，一天刷几十遍。 这天，我看到大老板更新了一条状态：“这腕表是一对，名字很俏皮。可谁叫我俩都是个无根草，恨不得用飞的。哈哈，飞行员，很赞哦。”下面的配图是两块IWC的飞行员系列情侣腕表。我计上心头。 “小洁，有个你的快递哦，是从加拿大寄来的！”我瞅准小洁去洗手间的空档，故意朝着她的座位喊，Sammy坐在小洁后面，听的一清二楚。 “哦，小洁去洗手间了，我先帮她拿吧。”Sammy转身跟我说。 “这，合适吗？”我故意迟疑的说。 “有啥不合适的？不就是个快递吗。”我递给sammy，然后把走廊的摄像头角度调了调，盯着她。 只见这女人左顾右盼的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下闪进了会议室！ 哈哈哈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sammy，这下你真的中计了。 会议室是没有摄像头的，但闭着眼睛我也知道这女人干了什么！ 下班的时候，我把小洁拉到一边：“今天你有个快递，收到了把。” “哦，我还没打开看呢。估计是我的淘宝到货了。” “什么淘宝啊！那是我给sammy下的鱼饵！她果然中计了。”我低声说了一边自己的计划，小洁兴奋的蹦了起来：“太好了，对对，她就是那样的人，我觉得今晚就开始了！” 我眨眨眼睛：“嗯，我们静观其变吧。” 临近午夜，小洁的微信过来了：“已经有同事跟我说了，sammy那张嘴已经各种散布谣言了。说我魅惑CEO，老板从加拿大给我寄了块表！” “哈哈！你记得保存好聊天记录，让你的朋友们也保存好！” “嗯！” 第二天，我登录facebook，新注册了一个假账号，给CEO留言：“我也是您的粉丝，所以非常不希望看到有人毁您的荣誉。可是，目前您国内公司某个办事处已经传开了。可怕您的荣誉要受到很大诋毁。” 话说一半，不说尽……才最真实，接下来坐等好戏吧。 一大早的我就看见人力资源总监进进出出的，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人力资源部在工作群里发了个通知：“以下人员，上午做好准备接受人力资源部的问询。请按照规定时间进入会议室参加问话。” 太棒了！看来CEO先生收到了我的留言，已经开始行动。 果然，Sammy也被叫了进去，以这个女人的尿性，是肯定白眼一翻，心一横，死活不认的。 我瞅准机会，抱着电脑就冲进去了。 “小徐，你怎么回事啊？我已经发了通知，今天在会议室有重要文化，怎么这样莽撞！” 我吐吐舌头：“总监，我是有重要情况发现，所以一时着急，才冲进来的。” “什么情况？”总监不耐烦的看看我。 “我把电脑屏幕接上投影，放了那段sammy闪进会议室的录像。”Sammy在旁边看的脸都绿了。 “sammy姐，我可不是针对你的啊，你别误会。只不过这两天收到公司命令，各种收集证据，我就翻了翻监控录像，谁知道一下子就翻到这里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Sammy估计提高嗓门儿狡辩着。 “是么？”人力总监合上电脑：“别人的快递，你为啥拿？拿了为啥要自己闪进会议室？你不要告诉我你自己进会议室帮这快递做安检了吧……” Sammy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Sammy，早就有同事反映你每天工作时间，包括个人时间到处说闲话，散布八卦。我觉得你工作业绩上还说的过去，就没搭理你。没想到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人力总监生气的摔门而去……留下我和sammy在会议室。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啊……你没事吧？”我假装关心，Sammy满脸横肉气的发抖：“哼！”也扬长而去。 事情弄清楚后，CEO决定下周来公司开会，并且严正公司纪律。太棒了！这个“一鱼两吃”不光是帮了小洁，把恶人赶出了公司，还给我的计划争取到了珍贵的时机！ 就在下周，我会利用CEO来华的机会，正面出击，会会这个苏锦华！ 第183章 CEO的中国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些日子，我天天在facebook上守着CEO，基本都要变成他的分身了。 据我观察，这人最大的特点有两个：嗜咖啡如命，每天早上准时到facebook打卡，必须捧着一杯星巴克。还有一个，就是左撇子！可能是ABC的缘故，外国人不怎么在意，他签名，写字的照片都是左手。 我每天偷偷的练，居然现在也写的有模有样了。 时间一天天临近，我也在慢慢准备着。阿玛尼的西装，对咖啡的研究，左右写字，还有这个人说话的方式。 这天下班后，我来到老头子的别墅，跟燕子安排演练。 “怎么样？明天就要开始你的表演了。紧张吗？”燕子笑着看着我。 “紧张啊，风险很高啊。” “哈哈，你肯定没问题的，来来，当我是苏锦华，咱们走一遭！” “Tom总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庙了？” “苏总您客气了，您是本地最大的化妆品公司。咱们要多多合作才是啊。”燕子憋着笑，跟我模拟明天的情况，苏锦华这个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这回是上了一百二十个心。 练到半夜，我和燕子累的筋疲力尽。 “妈呀，你说苏锦华这个老狐狸会信吗？”燕子问我。 “信与不信，全看利益。如果这个利益足够诱人，那我相信她会上钩的。”我站起什么伸了个懒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爬了起来，坐第一班公车赶去老头子的别墅，燕子已经在等我了。 “走，地下室！” 苏锦华是见过燕子真容的，所以这回我俩全副武装…… 苏锦华一向谨慎，所以没有约在公司，约在了CBD的一家星巴克。 到地方后，是苏的秘书出来接的。我们还没进门儿，就听见里面在嚷嚷：“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我的新DIOR裙子，你能赔得起吗？” 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我和燕子对视一眼，走了进去。果然，苏锦华正对着一个服务生发飙，手都指到人家鼻子尖上了…… 燕子咳嗽了一声，苏锦华扭曲的脸在半空中僵住了，扭头看见我，尴尬的笑笑：“啊，Tom总。” 燕子用英语跟我耳语了两句，我点点头，操着生硬的ABC腔调：“请问，您就是苏女士吗？” “哦，那个……”苏锦华今天穿了一套香奈儿的白色套装，胸口有一大片咖啡渍，着实显眼。 “对，是我。真不好意思，刚发生点意外，我已经训斥过服务生了。”那服务生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脸惶恐，都快跪下去了…… 我摆摆手，燕子给那服务生使了个颜色，三个人落座。 “嗯，TOM总，真是久仰大名，我一直是您的粉丝呢，在网上看到您来中国的消息。谁会想到您现在就坐在我面前呢！那天秘书跟我说，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原来是真的，来来，秘书小姐你掐我一把！” 这个苏锦华，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之前面对我跟燕子时候的那种颐指气使完全没有了…… “苏总，你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同行，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我故意让自己大舌头，普通话说的乱七八糟。 “哪里哪里，我哪里敢呀！您的美容协会，很多明星都争着要入呢！我就是个卖化妆品的。” 寒暄了片刻，客气话都说了一车了，我就是不透露此次来还找苏锦华的真实目的，继续兜着圈子。 “嗯，其实……”姓苏的忍不住了。 “TOM总，您这次来中国区为什么要到了呀？” 我和燕子交换了下眼神。 “苏女士，你的名气在A市，甚至整个华南区域都是很大的。你也知道，现在的美容化妆品生意不好做，谁家都需要点彩头。” 我翘起二郎腿，“前段时间听说A市一场著名的官司，跟苏女士可是有关系？” 苏锦华脸色大变，不自然的伸手抻抻衣角：“什么官司呀？我怎么没听说？” 我微微一笑：“明白的，这生意场上，谁扒三层皮都不干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如果苏总不方便，大可以转手给我。” 我的开门见山，让苏锦华始料未及。 “TOM总，怎么你也对那个感兴趣？” 我笑而不语，旁边的燕子说话了：“我们美容协会，一直以行业风向标自居。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创新。况且，苏总现在是骑虎难下吧？”燕子的语气很是不客气，直接挑战苏锦华！ “哈哈哈，哪里的事儿，别听那些传言。只是，那场官司的结果虽然是庭外调解，但是我大张旗鼓的量产确实也不合适了。” 我喝了口咖啡，甩下一句：“说吧，多少钱？” “嗯，这个容我想想。”苏锦华果然是老狐狸，mimi的变色指甲油，如果一推出市场，肯定大卖特卖！如果我们出的数字少了，加之又知道她的底细，这女人必定不卖。 “没关系。看苏总很是犹豫啊！没事，反正我这周都在A市，下周就回加拿大了。过两天您想清楚了，咱们再聊也不迟呀。” 苏锦华赶紧站起身，客气的目送我和燕子离开。 在车里，我和燕子聊着：“怎么样？她会出让吗？” “这家伙太油滑，我们得再加把火！”我看着窗外不出声。 这晚，我和几个小师弟一身黑衣，溜到了苏锦华的别墅外。苏锦华住的很偏，但是很大，光院子里的游泳池就有四个泳道，这女人真是为富不仁。 本来这别墅区管的极其严厉，可是无巧不成书，我一个小师弟居然认识安保。我们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十二点了，苏锦华主卧的等熄灭了。我们几人分工，我和一个得力师弟，直接翻进了二楼的阳台。 越是别墅豪宅，越不安装防盗网。呵呵，这种“高物业”的心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 苏锦华真是百密一疏，居然连卧室的推拉窗都没锁！我悄悄的推开窗子，闪了进去。 嗯？床上是空的！旁边浴室流水哗啦啦的，原来老女人在洗澡。 我坐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和黑暗融为一体。 一会儿，苏锦华哼着歌出来了，她竟然没发现屋里坐着个人。 “苏老板。”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免得露出破绽。 “啊！谁？你是谁？”苏锦华说着就想扑向阳台喊人。这时我的小师弟闪出身子。 “我就是问你几句话，喊了，便是不要命。不喊，保你无事！“ 苏锦华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我起身把窗帘拉上，小师弟守在外面。 “你，你要干嘛？我……我家里没有放现金的。“ “有钱人的钱都不在家吧，连国内也不在吧哈哈哈。“ “你，你到底想干嘛？“ “别紧张，我不是变态，不喜欢吃老肉。就是问你件事儿，你如实回答便是了。“ “今天有人看见你会了那个美容协会的CEO，是吗？“ 苏锦华的眼珠子转的滴溜溜的，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 “快说！“我随手拿起床头的花瓶。 “啊啊，我说我说。是，我见了！是他找的我！“ “他为什么要找你？“ “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苏锦华紧张的依偎在床边。 “不瞒你说，我们是同行。这化妆品行当，透明的很。你俩到底是有什么交易？！“ “没有没有。他就是问问我这儿有没有新货！“ 我盯着苏锦华的眼睛，拿起手中的烟灰缸，狠狠砸了下去。 出去后，小师弟不解的问我：“小枫哥，你这啥都没问啊，那咱跑这一趟干啥呢？“ “哼，“我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不懂，这种千年老狐狸精，不能用直的，得绕着弯子跟她玩儿！这么一吓唬，她肯定知道那变色指甲油保不久了。“ “这烫手山芋，再不出手恐怕就捂坏了！哈哈哈。“ 逼近凌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第184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二天一早，燕子的电话就来了：“嘿嘿，那招惯用哦，一大早的苏大姐就给我打电话了，那个客气劲儿啊，都快叫我亲妈了！哈哈哈。”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燕子的热情给激灵醒了：“哼，我就说得加把火吧。这火候不到，老狐狸又怎么会吐出到嘴的肉呢？” “小枫，我发现你现在老练了好多啊！不错不错，师姐佩服。” “哈哈，少来！对了，那苏大姐怎么说的？” “她就说昨天聊的那个事情，她想了一晚上，觉得TOM总说的极是，这个东西在她的手上就是浪费，如果能去到更好的平台，能做更多渠道。到时候，她也就心安了。” “我去……”我正在刷牙，听燕子说的，差点把漱口水咽下去！ 这个苏锦华真是会说啊，明明是她自己设局抢夺了刘总公司的产品，虽然那刘总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没苏锦华这么黑心啊！而且我和燕子差点搭进去两条人命，这会儿这大姐摇身一变，成为了关注国产品牌的企业家？呵呵，可笑至极！ “行呗，那既然她愿意交付，咱们也别客气，挑个CBD最好的馆子，狠狠宰她一顿！” “看你那点出息！” 中午，我和燕子易容收拾妥当后，来到了渔民新村。苏锦华早已在里面等候，估计是怕走漏风声，就她一个人来的。 苏锦华看见我们，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菊花：“诶呦，TOM总，您总是这么准时，一分不差呢！” 我淡淡一笑：“在国外待习惯了，您总是早到呀。” “我这不是怕有什么闪失嘛！”看来昨晚的“加把火”，把苏锦华吓得不轻。 落座后，苏锦华客气的把菜单递过来：“听说，TOM总明天就要回国了，今天还能赏脸，真是感激。您多点些爱吃的，多尝尝咱们家乡菜！” 我没说话，看着菜单上两千八一斤的龙虾，暗自发笑。这苏锦华为了卖个好价钱，也真是费尽心思。 “澳洲龙虾，来三斤，鲍鱼羹人头份，再来点白贝和雪蛤，参鸡汤一例……”苏锦华听着我点菜，脸都绿了，这顿至少得吃掉她一万块。 “TOM总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点菜都点的很有学问呀！佩服佩服。” 我点点头，单刀直入：“如何，听我助理说，苏女士改主意了？” 苏锦华脸一红：“哎呀，昨天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就我这种体量和影响力，什么好东西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了呀。” 我淡淡一笑，表现出十足的高冷和不屑：“那依照苏总的看法，多少钱合适？” 苏锦华尴尬的笑笑：“嗯，TOM总，您是内行人，也知道这产品一经问世，肯定反响不错的。所以，我觉得至少要这个数。”苏锦华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万？”燕子在一旁说。 “哎呦，助理小姐您真会说笑，三百万哪里够的呀？” “哦？三千万？”燕子说道。 “嗯，三千万，美金。”苏锦华冷着脸。 这女人真是胃口大啊，偷摸着来的，居然还狮子大开口，真不怕噎死！ 我喝了口汤：“三千万，是个合理的数字。苏女士对市场很了解。” “诶呀，TOM总果然是快人快语啊，对，我真的没多要。这个数字很合适呢！” 我点点头，夹了一块龙虾肉：“数字应该是可以的，可是，在商言商，苏总怎么保证东西是正品？” 苏锦华赶紧从身后拿出一只小型车载冰箱，打开给我们看。 我给燕子一个颜色，燕子点点头，拿起试管仔细研究。 “苏总，一直如何保持的？因为据我所知，这项技术需要的温度以及环境特别的严苛。” 苏锦华现在生怕这东西砸在自己手里，慌忙打开手机给我看：“TOM总没这事我录的视频。您看看，我都是一直按照最优质的条件去保存的。” 我晃了一眼燕子，拿过手机仔细的看着，随口问了几个问题 “TOM总，看过了，东西OK。”燕子说完，合上小冰箱，递给了苏锦华。 我满意的点点头：“行啊，三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苏总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加拿大。我让助理草拟好合同，明天我们在机场过一下吧。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苏锦华欣喜若狂：“好的，那明早我去机场候机室等您！” “嗯，Demi啊，买单吧。”我对燕子说。 苏锦华赶忙站起身：“TOM总您真是太客气了，这顿肯定是我请呀。再怎么说，我也要尽下地主之仪的！” 我客气的推辞了几下，只好作罢。 走出酒店，上车后我问燕子：“办妥了吧？” “我办事儿，您放心！都妥当了，姓苏的估计这会儿还沉浸在狂喜中，一会儿就该哭了。” “哈哈哈，我们这招偷天换日，也是够险的。要不是当时那个老女人高兴的过了头，应该就发觉了。” “哼，我们去秘密实验室看过真身的，还怕她不成。”燕子不服气的说。 “你到底用什么放进去的啊？” “哈哈，你猜！” “感觉不是啥好东西。” “哈哈，我用了点昨天晚上浴缸的洗澡水。有那么一点混沌，一点透明，一点奶白色…….” “呕！”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把燕子逗得哈哈大笑。 整个下午安然无事，临近黄昏，苏锦华的电话来了，燕子举举手里的手机：“哈哈哈，我开扬声器！” 苏锦华可能还不敢相信，声音十分的犹豫：“助理小姐啊，那个你中午动试管的时候，是不是出了问题啊？” “苏女士，请您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事关这么重大的生意，您的一句话，我是可以告您诽谤的。” “啊，没有，没有。可是，为什么我回家后把试管放回冰箱时，觉得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您话要说清楚。” “这个试管中的液体，是十分感光的。每次我透着冰箱的光，液体都会变成淡红色，可今天依然是白色，混浊的白啊！” “苏总，如果您不放心，就找专业的鉴定机构帮忙看看，给我们打电话是几个意思？明早您是不打算在机场签合同收钱了？” “哎呀，助理小姐您别误会。我哪里敢呀，这不我也怕你们吃亏嘛。” “TOM总很忙的，我也没有时间跟你玩儿侦探游戏。麻烦您搞清楚状况了再来。” 燕子直接挂了电话，我俩笑的直不起腰，真解恨！想当初这个苏锦华过河拆桥，居然狠毒到要拿我们二人的姓名，这种游戏对于她来说，都是客气的了！ 我这边电脑上还在联系媒体，今晚，化妆品界要有大地震了。 “怎么样？几家了？” “五家，金融，化妆品，美妆界，还有本地媒体，全国性新闻媒体各选了一家，都联系好了。” 燕子点点头：“这个苏锦华投机倒把，害人性命，那我们就让她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这是她应得的结局啦，一点都不亏。” 晚上九点，五家自媒体纷纷流出：“A市化妆品大亨苏锦华疑似盗取茉枫公司新研发产品，并狸猫换太子！” 文章里正是中午我们在酒店交换洽谈的照片，不过照片是燕子用微型摄像头偷拍的，没有露出我和燕子。 不到半个小时，这些文章的转发量就过十万，两个小时后，到了百万量级！ “今天能睡个好觉咯！”我伸伸懒腰说道。 燕子莞尔一笑：“可是今晚有人要失眠哦~” “哈哈哈，各人有各命，谁让她不走正道呢！” 第185章 满城风雨 第二天一早，整个A市的媒体圈子都炸了…… 各大媒体，各种猜测，谣言已经摇身一变分裂为N个版本在坊间流传。 我心中冷冷一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正在洗漱的空儿，燕子的电话来了：“小枫，现在整个事情已经发酵起来了，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我一口牙膏，含糊的答应着：“放心，我这就去办。” 整理好后，我给自己精心易了个容，这应该是做“吴亦凡”的最后一天了，这张精致的脸还真是舍不得。 一切妥当，我正准备出发去美容协会公司，手机突然响了，是黄家生。 “小枫啊，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家啊！”被黄家生猛地一问，我居然有点语塞。 “今儿听说是校领导过来抽查，你要不要来一趟啊！我担心等下点名，老师盯得紧，被发现了咱俩就都完蛋了。” “额，啥领导啊，搞突然袭击？” “哎呀，说什么建校一百周年，要搞学风学纪，总之你今天来一趟吧！” 放了电话，我心里着急的很。这是最后一步棋，万分重要，可是这会儿不去学校我就得挂啊……奶奶的。 正在我着急的时候，小洁的电话来了：“小徐啊，你在哪儿呢？公司出大事了，领导说你赶紧过来一趟。” 我靠……怎么全都冲着我来了？我有点懵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小洁啊，公司出啥事儿了？我今儿可能还要请个假！” “啊？别啊，哎呀，就那个苏锦华你知道不？咱们A市有名的化妆品女老板，哎呀今天早上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早跑到公司来堵门儿，非要TOM总出来给个说法。现在TOM总吓得在酒店不敢出门，准备报警了。” “哦……”我心里觉得好笑，强忍住说：“那这么着急让我过去干啥？” “这女的实在是闹得太凶了， 根本就没人能拦住她！”小洁叹了口气，“公司里都是女生，大厦的安保不愿意管这闲事儿！” 我犹豫了一下，指甲油这个骗局，成败在此一举。母校，对不起了！在您的百岁生日里，估计我要给您添堵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顶着绝世美颜打了个车赶去美容协会，刚出电梯就听见苏锦华那尖利的嗓音：“你们必须交人出来！不然这事儿没完，说不清楚的事情，就要当面对质！我怎么知道那个假洋鬼子是不是联合起来他的秘书骗我的？” 我迈着大步走进公司，小洁一眼看见我：“啊，小徐你可来了！快快快！” 我压低声音走到苏锦华身后：“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问题？这里是我们公司公共场所，您这样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苏锦华扭过头来，狐疑的看着我。虽然我尽力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 “我是美容协会的行政助理，公司的公共秩序归我管。” 苏锦华极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哼，那请问你这个行政助理能把CEO请出来吗？” 我微微一笑：“这位女士，CEO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如果您有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苏锦华语塞，冷冷的看着我：“你们CEO哪一天来的中国？” “一周前。” “昨天他在哪里？” 我愣了愣：“我们大老板的行程是不方便透露的。”我还没说完，苏锦华就像疯了一样的抓住我的衣服：“昨天他到底在哪儿？？” 我四下看看：“这位女士，要不您随我来会议室。我们在门口这样大喊大叫，影响真的不好。” 公司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苏锦华这会儿也冷静了下，点点头。 进了会议室，我俩分坐在长条桌的两端。 “昨天TOM总中午就出去了，好像是跟谁吃饭，我听见司机这么说的。下午之后就没有回公司。” 苏锦华愣住了：“中午是去参加饭局的？” “嗯。” “可是……” 我低头假装玩手机，不理会她。打开一条新闻，故意诧异的抬头盯着苏锦华的脸。 “你，你是苏锦华？” 估计今天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眼光，从鼻子里蹦出一声“嗯。” “我今儿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你就是那个盗走茉枫公司变色指甲油，还私自换了真身配方的？” “胡扯！”苏锦华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太阳穴青筋暴起，双眼几乎可以喷出火来。隔着一个三米的会议桌，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我不语，低头给小洁放了个微信：“赶紧报警，刚才新闻最新消息警方已经在通缉苏锦华了。我在这里拖住她，快！” 苏锦华平静了会儿，抬起头问我：“你们老总今天回加拿大？” “嗯，是的。TOM总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骗子！全部都是骗子！你们是窜通好的！我让人查了航空公司，他是凌晨四点的红眼航班走的。” 我狐疑的盯着苏锦华：“苏女士为何对我们CEO的行踪如此了解？” “我已经快疯了，到底是谁？是谁在整我！” 看这架势，估计苏锦华在我这里要不到结果会离开。 “如果苏女士跟我们CEO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联系他的秘书，你们好好聊聊。” 苏锦华顿时来了精神，“快！赶紧的！” 我听过网络电话，联系到了TOM总的秘书，说明情况后，对方一头雾水。 我故意当着苏锦华的面说：“现在这位苏女士就在公司，已经闹了一个早上了，情绪非常激动。她非说昨天和TOM总，还有您一起用的午饭，还说……还说做了交易。” 我费尽口舌好说歹说，终于秘书同意和苏锦华通话。 苏锦华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的出她紧张到极致。 “喂，秘书小姐。” “什么？你……你……”没两句，苏锦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我接过电话：“小徐，这位苏女士一定 有问题。我们昨天中午和A市的政府官员一起用的午饭，讨论接下来东区高新开发区的注资问题，怎么可能是和她一起吃的饭，还做了什么交易，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我嘴里答应着，眼睛死死盯住苏锦华，担心她冲出会议室。 放下电话后，我走到一家呆傻的苏锦华身边，心中甚是可笑，咎由自取！ “苏女士，警察已经在外面了。是您自己说的，您有茉枫最新的变色指甲油技术，还跟冒充我们CEO的人做了交易。苏女士，您已经被通缉了。” 苏锦华抬头看着我：“我是被冤枉的。”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 我笑笑：“是否被冤枉，您和警察聊聊，我相信警察自会判断清楚的。” 警察把苏锦华带走的时候，她一声没吭，垂着脑袋任由被带上警车。 我站在39楼的窗户，看着警车远去，消失在视线里，长长舒了口气。 深情，欺骗，背叛，牺牲……所有的爱情纠葛，伴随着苏锦华的被捕划上了句号。 下午，美妆界就炸开了锅。苏锦华犯罪事实确凿，公司已被查封，政府机构正在派专人查苏锦华公司的账。 可能是连续几天精神高度紧张，我觉得头晕晕的，身上一直盗虚汗。黄家生的微信发来：“小子，你真是走运。今儿老师抽查点名，没叫到你。” “嘿嘿，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我请了假，回家好好的睡了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忘记了时间。 第186章 神秘卡片 苏锦华的宣判出来了，因犯经济诈骗，危害经济秩序等十多条罪名，被判三十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燕子激动的跳起来欢呼，我想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老头子，让师父也高兴下。 燕子拨通了老头子的手机：“师父，我们做到了！” 老头子还是那般冷淡，没有情绪的说：“不错，继续努力吧。”然后居然把电话挂了…… “咱们这师父也太冷血了吧？”我不满的说。 “唉，也不能这么说。老头子是个心里热，表面儿冷的人。行了，老头子知道这事儿就够了。“ 我还是觉得意犹未尽的，这次的仗打的漂亮，必须好好庆祝一番啊！ “咱们要不开个趴吧！我叫上宿舍的几个哥们儿一起乐呵下！他们不知道自己其实帮了大忙呢！” “行啊，我也喜欢跟你们年轻人玩，有活力！哈哈！” 就这样，我约了黄家生和星星，明天下午带着女朋友一起去一家艺术园区的花园餐厅聚聚。 我早早的到了地方，监督着餐厅的服务员布置场地，正弄着燕子来了。 “燕子姐，你今天很朋克啊！”燕子穿了一身皮衣皮裙，紧致的衣衫勾勒出弧度完美的曲线，一双红色高跟鞋，配上烈焰红唇，十分的性感野性。 “跟你们年轻人玩，我当然得收拾下了，不然都要被叫阿姨了。” “哈哈，我看谁敢叫你阿姨！”我们正聊着天，星星家生他们来了。 “小枫，这里布置的不错嘛！”星星还是一口上海普通话。 我笑笑，介绍给燕子：“这两个是我宿舍的好哥们儿，这两位美女是家属！哈哈！” “这位是？”海心好奇的盯着燕子问。 “这是我表姐，叫燕子。” “燕子姐姐好。” “小嘴一个个够甜的呀！哈哈，快过来吃东西吧。” 我们在如水的音乐里边吃边聊，海心激动的说：“你们知道吗，我入会的那个美容协会，卷进了一桩经济诈骗案件！“ “哦？“我和燕子假装惊讶，饶有兴趣的听着。 “就是前两天媒体上疯狂宣扬的那个事情！苏什么的一个女老板，她诈骗了茉枫的变色指甲油科技配方，还扯到我们协会CEO身上，说什么CEO约她吃饭，提出要买那个秘方！你们说怪不怪！？虽说是一个圈子的，但我们CEO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更无从说起买秘方啊！“ 我和燕子对视一眼：“会不会是这个姓苏的女人故意扯上你们协会，混淆警方的试听？“ “有可能，实在是蹊跷的很，她胆子也够大的，我们TOM总可不是一般人，在国内和加拿大那边的业务都做的很大。化妆品界人脉也很广。她这样做，等于自断后路了。“海心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些了，我们跳舞吧！“我让吧台把音乐调成电子乐，几个人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正在我晃的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一个服务生走到我身边：“严先生，有您的东西。“ “什么？“我听不清楚，大声叫着。 “有您的东西！“服务生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喊。 奇怪了……今天的聚会是极度私人的，除了燕子，还有同学们，其他人根本没通知啊，谁会知道我在这儿，难不成是掌握了我的行踪？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紧，赶紧跟着服务生走到吧台。 “人呢？“我四下张望，空无一人。 “那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这是给您的。“服务生双手递给我一张卡片。 我打开一看，上面居然是娟秀的毛笔字！够复古的啊，我仔细阅读卡片上的字：“尊敬的严先生，您可谓是后起之秀。苏锦华一事做的滴水不漏。可惜，人不是神，无法百密而无一疏。如果您真有心在骗坛立足，敢于接受正面专业的挑战，那就请于明日晚九点，来南京西路15号，参加我们为您举办的轻功派对。 血鹿。“ 血鹿？我在脑中快速的思考，血鹿的名字有些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为何知道我的所有事？难道苏锦华一事他们一直在幕后暗自观察？ 一定是这样，我突然细思极恐！所以这帮人暗中的眼睛从没离开过我，他们在今天这个私人派对上突然发来邀请卡，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的一切，都在对方掌握之中…… 我捏着卡片，心里发凉，正六神无主的时候燕子过来了。 “怎么了，小枫？一直不见你进去，出什么事了？“ 我扭头望着燕子：“小枫，你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把卡片递给她。燕子看完后脸色大变！ “血鹿！不好，我们被血鹿盯上了……“ “我也觉得这名字熟悉，可想不起来了。到底对方是什么人？“ 燕子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舞池里扭动身躯的同学们，把我拉到一边：“这个血鹿以前我听老头子提起过。不过老头子跟他们应该是有什么过节，一直不太情愿说。血鹿是日本最大的行骗组织。他们旗下的诈骗师曾经骗过美国政要！当时有人揣测，应该是政治斗争，一方买通了血鹿帮忙做事。最后被骗的那个政要弄的身败名裂，退出政界。“ “啊！“经燕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老头子当初带我入门的时候，曾经讲过，不过就是提了一嘴。而且我恍惚记得，这个血鹿和我们门户有些过节！ 怪不得…… “燕子，这帮家伙已经盯上我俩了，要不我们先散了吧，我担心家生星星他们受牵连。“ 燕子点点头。 燕子留在吧台，我回到舞池跟家生他们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姐不舒服，现在在吧台那边休息，我得送她回家 。” 家生和星星都是懂事的人，一听燕子不好，赶忙拿起包过来看，要一起送燕子回去。 “没事，真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害的大家也玩不成了，改天姐姐请你们吃饭！”燕子捂着肚子，声音虚弱的说。 “没事没事，燕子姐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没啥大碍就好。” “行，那你们回学校小心哈！” 和家生星星他们分开后，我和燕子赶回了别墅。 “要告诉师父吧？”我紧张的看着燕子。 燕子咬着嘴唇点点头：“血鹿不是好惹的，素来以狠毒，果断闻名。我们要跟老头子商量下。” 好不容易打通了老头子的电话，电话那头又是音乐声又是女人的声音，我和燕子一皱眉。 “师父，血鹿的人盯上我们了。” “什么路啊？” “血鹿！日本的血鹿！”燕子着急的对着电话嘶吼，电话那边死寂一般的沉默。 “随时跟我联系，我说的是随时。不要自己拿主意，不要轻易接受任何条件。一定要问过我，再行事！“ “好的，师父。“ 挂掉电话，我和燕子面面相觑，刚来的胜利兴奋已经被惊吓给掩埋了。 “那，明天我过去要易容吗？“我犹豫的问出这个问题。 燕子噗嗤一声笑了：“哈哈，我觉得没必要了。他们又不是盯咱来一时半刻的，肯定连祖坟都扒清楚了。“ 我也笑了，是啊，是福不是祸，同行间更是水火不容。虽说都是靠行骗为生，可我们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为邪，为正，已经把我们分割成了黑白两界。 想了这些，我反而平静了许多。 手机响了，是mimi发来的微信：“建国，谢谢你的帮助。美国斯坦福大学已经向我伸出了橄榄枝。下个月我就要过去读硕士了。不知道以后还能否想见，可是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过是个被人任意碾压的打工仔。大恩不言谢，mimi。“ 我只回了一句：“一路平安，学业顺利。“ mimi的信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 是啊，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无所畏惧。 第187章 应约 “小枫，该走了。”燕子催促道。 还差一个小时就到九点，马上便要到了与那些日本人约定好的时间。 我对着竖镜定了定神，今天的我西装革履，首次与日本人接触，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听老头子的语气，似乎也是对血鹿忌惮非常，也不知当年他究竟与日本人有什么过节？ “走。”我洗了把脸，与燕子一同从老头子的别墅中走了出来。 临出发前，燕子忽然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只小巧的入耳式耳机，笑道：“戴上它。这是最新的蓝牙耳机，方便老头子掌控全局。” “好。” 有老头子纵览全局，我心中平添了几分勇气。 面对着这些日本人，我心中其实是没有任何信心的，他们在昨天我与星星、家生他们庆功的时候找到我，摆明了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南京路15号，应该就是这里吧。”燕子把车停到了路旁。 我抬头望去，路旁的是名为“梦一夜”的日式酒吧，门口挂满了迷幻的彩灯，彩灯旁还悬着日本古典之风的百鬼夜行图，不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两个身着黑色西装、腰悬电棍的青年如门神一般，分别立在酒吧门口左右。 以防万一，我用手机连接了蓝牙耳机，早早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 随着“嘟嘟”的几声后，老头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出现在了电话的另一头。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老头那边不再有任何嘈杂的声响，反而是一片寂静。 “我们舵主只请严先生一个人。”门口的两个“门神”应该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伸手把燕子拦在了门外。 “舵主？”我笑了笑，转头对燕子道：“燕子，你先去车里等我吧。” 燕子似乎也对面前的一幕早有预料，没好气地白了“门神”一眼后，踩着高跟鞋回到了车中。 “严先生，这边请。”两个“门神”分出一人，引领着我向酒吧深处走去。 “梦一夜酒吧是我们血鹿在A市的分舵，我们舵主对严先生的事迹早有耳闻，因此非常想跟严先生见一面。”他对我说道。 很快，我就在这“门神”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灯光绚丽的大厅中，大厅中零零散散几人，或站或坐，觥筹交错之间神态各异。 有身穿旗袍、身形苗条的气质美女，有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帅气型男，除去几位长相平凡的侍者外，其余的竟全是俊男靓女。 “哪个是你所谓的舵主？”我扫视全场一周，开口问道。 “门神”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道：“严先生，玩得开心些。” 就在此时，蓝牙耳机中传来了老头子的指示，他压低嗓音，对我说道：“这是血鹿的一贯作风，他们在试探你的深浅，那舵主应该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记住，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用心观察，这事只能看你自己了。” 这倒有点难了，我苦笑着挠了挠头。 大厅中的诸位看上去都是气度不凡，根本无从判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是一位身着白色长风衣，面戴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如鹰鹫般犀利。 “赵世荣！”我险些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还真是个老熟人了，当初我初出茅庐，第一个目标就是赵世荣。 我本以为赵世荣被我骗得倾家荡产后应该会归隐田园与妻小做一个普通人，想不到如今又东山再起，加入了血鹿，成为了日本人的走狗！ 赵世荣也看到了我，像我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的恨意不言而喻，他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好久不见了，严先生。” 说完他走上前来，作势要为我整理了胸前的领带。 “真难得啊。”我同样伸出手，同样为对面的赵世荣正了正衣领。 在旁人看来，我们两个倒像是两位相交多年的好友，在这庆功派对中互相寒暄。 “这么久没见，我们真该好好叙叙旧情啊。”赵世荣从身旁的桌上取下了一只子弹杯。 那子弹杯的杯口上闪烁着浅蓝色火光，杯中盛有淡白色的洋酒，杯底则是躺着深棕色的咖啡豆。 这杯酒名叫B52，度数不算高，一般需要借用吸管饮用。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跟陈歌这每天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混迹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之下，对酒这类东西多多少少也有了些研究。 在日本人面前当然不能落了面皮，我咬了咬牙，将带着蓝色火光的B52一饮而尽。 “混蛋，在日本人的酒局中不要乱吃乱喝。”老头子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我一句。 一杯酒下肚，我的眼前立时有些恍惚。 赵世荣依然在笑，只是那笑那样怨毒。 看来攀上了日本人的大树，他就认为自己已经东山再起了。 我冷笑着看着转身想要离去的赵世荣，喝止道：“赵总，先等等。” “有事？”赵世荣转头抚了抚金框眼镜。 “这些日子我又收藏了不少名家的画作，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还是野兽派的哦。”我向他眨了眨眼睛。 赵世荣眼睛立时眯了起来，这几乎成为了他一辈子的痛，被一个毛头小子坑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说出去可真不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严先生，我看今天不是谈这种生意的时候，今天我是代表着血鹿与你接触。”赵世荣道。 我把玩着手里的shot酒杯，不无揶揄地对赵世荣说：“你认为你够格吗？” 赵世荣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冷声道：“小子，劝你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赵总，当初你混迹于画坛中的时候，不也曾说过永远不做日本狗的生意么？”我惊讶地问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赵世荣面色一窘，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侧面飘去。 我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却是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侍者。 我抱臂于胸，胸有成竹地对那侍者道：“久仰了，血鹿分舵舵主。” 那侍者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了一声，伸出大拇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称赞道：“严先生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小小年纪就能设下那么多骗局，还请进屋一叙吧。” 说完，他侧臂摆出了请的手势。 赵世荣急忙走在前面，我沿着大厅继续前进，来到一处会客厅。会客厅中有一张长俞数米的长桌，而方桌的东西两旁，分别摆放着两张太师椅。 “严先生请坐。”赵世荣招呼了一声，随后就垂手站在了对面那张空空的太师椅旁。 我坐在太师椅上等了十分钟左右，一排身穿华丽和服、脸颊雪白的女人从会客厅的另一扇门鱼贯走出，分别侍立在方桌两旁。 血鹿作为日本最大的诈骗组织，对易容术自然也不会陌生。 而那侍者卸了妆后，转眼就成为了身披白袍、脚踏木屐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排众走过，径直走到我对面的太师椅旁坐下来。 “我是寺岛一郎。”那日本中年人，也就是血鹿分舵舵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严枫。”来而不往非礼也，因此我也报上了自己的性命，与那寺岛一郎针锋相对。 老头子曾经说他，他曾经与血鹿有些过节，受到民族与师门的影响，我对这些日本人可谓是毫无好感可言。 “严先生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小小年纪在千术上就有这样的造诣，足可见证其个中不凡，想必严先生的师傅一定是千术界的大能吧。” 话音未落，寺岛一郎就紧紧盯向我的眼睛，希望从我的眼睛中看出几分破绽。 先前老头子一直在沉默，听到寺岛一郎的话，倒是给了我短短的几句指示。 我笑了笑，回答道：“从古至今，千门之中又有几个真正敢说自己在千术上有极深的造诣？我自小浸淫，无师自通，到现在也仅仅只是知晓些皮毛罢了。” 说完，我故意向赵世荣笑了笑，其中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这当然是我在搪塞寺岛一郎，但也算是在给他下套，因为他一定不会满意这个回答，必然会继续向下追问。 果然，寺岛一郎继续追问道：“那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听说严先生用假画行骗，曾被身旁这位赵先生识破过一次，可有此事？既然如此，那严先生又是怎么在短时间中有了这么多长进，连我旗下的苏锦华都栽在了你的手中。” 原来苏锦华寺岛一郎的人，看来她做的事情远远没有我原本想的简单，她的背后是血鹿，是日本人。 “我国泱泱大国，自夏朝以来千术就已经昌盛，到了鬼谷子、苏秦张仪时期更是发展到了巅峰，我虽只是得了点皮毛，但也不是闲杂人等可以理解的。” 我将十指交叉在面前，轻轻托住下巴，慢慢欣赏寺岛一郎的脸色变化。 从黄到红，再到酱紫。 寺岛一郎呵呵一笑，强行忍住怒气，道：“既然如此，严先生可敢与我赌上一场？” 蓝牙耳机中，老头子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就在我都以为老头子几乎要咽气的时候，他忽然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答应他！” 第188章 梭哈 “好啊，怎么玩？”既然老头子开口，我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见我答应得如此干脆，寺岛一郎怔了一下，随后面露喜色，道：“千门传人，比的当然是千术。” “规则呢？”与寺岛一郎这样的老狐狸定下赌约，我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虽然老头子能够通过蓝牙耳机清清楚楚地听到我与寺岛一郎的一切对话，但如果我不甚失言，便极有可能被寺岛一郎抓住把柄。 “三局两胜，第一局由我们制定规则，第二局由你来制定规则。”说完，寺岛一郎向身旁的一位日本女子微微颔首示意，那女子会意，默默退出了会客厅。 “那第三局呢？”我问道。 寺岛一郎摇摇头，浑不在意地笑道：“放心，三局两胜，自然不可能再出现第三局。” “果然够狂，我真是不得不称赞你一句了。”我冲着寺岛一郎咧嘴一笑，心中却是有了底。 虽然是我与寺岛一郎定下赌约，但事实上，寺岛一郎要面对的却是我与老头子两个人。 这些日子来，在一次次反骗骗局中，我学到了很多，也自信足以应付这寺岛一郎，再加上老头子从旁提醒，真可谓是万无一失了。 “如果你输了，那你和随你一起来的那小妞就要加入血鹿，终生为血鹿卖命，”寺岛一郎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淫 笑，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在这刹那间，我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了“花姑娘”三个字，面前那寺岛一郎的表情，不正与那些抗日神剧里的鬼子们一样么？ 燕子光彩照人，堪称一代尤物，就连这寺岛一郎也是打起了打燕子的主意。 看来这寺岛一郎的确是将我们调查了个清楚，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老头子的存在。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寺岛一郎一番，恰好对上他那迫不及待的目光。 “好，我跟你赌。但如果你们输了，又该怎么办？” 寺岛一郎挥挥手，笑道：“虽然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为了公平，还是说好了为妙。权、财、色，你可以自行选择吧。” 这一刻，我与老头子忽然变得心有灵犀，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如果我赢了，你们血鹿就滚出A市，以后也永远不能踏足！” “好小子，老子没白收你做徒弟。”老头子为我喝彩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寺岛一郎即刻拍了拍手。 在他的身旁，早早就有身穿和服的女人默默等候，见状，那女人端上了一方木盘，木盘上平摊着两份合同。 这倒像是古代比武时武者双方共同签订的生死状，生死由命。 可要是生死真的由命就好了，只怕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了。我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次决不能输，否则不但我会一辈子陷于血鹿中，就连燕子都要遭殃，终身成为日本人的万物禁脔。 寺岛一郎从木盘上取下毛笔，挥毫在两份合同上签上了一串日文，末了，又将手指在印泥上轻轻一抹，随后在那两份合同上按下了手印。 这时，老头子忽然对我说：“注意墨汁和印泥，说不定是特制，以后会渐渐消失。我不是吩咐你准备签字笔和印泥了吗，拿出来，用你带的。” 闻言，我向那两份合同瞥了一眼，果然，寺岛一郎使用的墨汁与印泥颜色较之普通的墨汁、印泥要浅一些，看来老头子所料不差。 差一点就着了寺岛一郎的道，我暗骂自己大意，从裤兜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签字笔和印泥，对寺岛一郎说道：“寺岛阁下，我想我们还是使用普通的签字笔和印泥吧。” 寺岛一郎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识破墨汁与印泥的秘密，听到我的提议，倒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老老实实地和我一同签了名，按下手印。 一式两份的合同分别送到了我和寺岛一郎的手中，我略微看了一眼，将那合同对折，揣在了西装内部位于胸口处的布兜中。 “可以开始了么？”寺岛一郎问道。 “现在就开始？”我心头一惊，不由想到了一件事情。 千算万算，终于还是吃了些亏。寺岛一郎显然是早有准备，想趁我没有早做准备的时候开始第一局的千术比试，而待我想到第二场千术比拼的时候，他们或许早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怎么，你怕了吗？合同已经签了，现在反悔也晚了，好在这合同上并没有言明对方不能拒绝提议，倒有些可惜了。”寺岛一郎啧啧作声。 千术比拼，最考验的就是千门中人的心态，双方在学艺程度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心态就成了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 正因为这样，寺岛一郎才不断撩拨着我的心灵，希望我能够露出一丝破绽。 但我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他撼动，老头子是我最大的依仗，只要有老头子在，我就丝毫不担心会落败。 见我默许，和服女人适时地送上了一副扑克牌，拆封放在了长桌中央。 “我们就来玩梭哈吧，请严先生验牌。”寺岛一郎伸出一只手，示意和服女人将扑克牌推到我的面前。 赌博也算是千术中的一种，但凡是赌场高手，一般都会娴熟地掌握一到两种千术，方便在赌博的时候出千，这样才能做到十赌九胜。 我手指轻轻划过纸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检查当然不是普通的检查，我曾经跟老头子学过几手，其中的道理与传统中医有些相似，包括“望听闻触”。 望自然指看，纸牌成色要新，纸牌上应该毫无标记。 听则是需要用耳去听纸牌的质地，看纸芯之中有没有藏有玄机。 而闻就是表面意思，指闻气味，没被动过手脚的纸牌中除了纸壳味没有其余的气味，而如果牌上涂了药水或是其它什么物质，纸牌的气味会失去纯粹性，变得很杂。 最后就是触，通过触摸感知纸牌上有没有被做下肉眼不可查的记号。 “没问题。”我将扑克牌推回长桌中央，“寺岛阁下，到你了。” “我就免了吧，对严先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寺岛一郎就那样大义凛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信任？笑话，我信你只怕才是脑壳坏掉了。 我冷笑连连，抱臂于胸，静静地望着那身穿和服的女人，她此时已经化身荷官，正准备给我们两人发牌。 “一个小时之内，总注三千万，输光者或到时间输得较多的人，就算是输了。”寺岛一郎毫不在意地阐述着规则，仿佛三千万对他来说，就像是他头上的一根头发般可有可无。 “三，三千万……”我暗自咽了口唾沫，这要是输光了，我要怎么办？ 兴许是听到了我咽唾沫的声音，老头子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小子是真没出息，真要输了，老子会为你出钱的！” 老头子这次居然这么大方！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乐悠悠地对寺岛一郎道：“好，请发牌吧。” 梭哈是南方极其流行的一种扑克玩法，荷官给双方发的五张牌中有一张牌覆盖，其余的四张全部亮出，赌就赌那最后一点可能性。 说话间，一摞筹码已经被送入到了我的手中，我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却是不觉惊骇万分。 这些筹码中，最低的数额都有一万元，也就是说，仅仅是底注就高达一万元之多，恐怕，也只有陈歌那种富二代能够玩得起吧。 “发牌。”荷官轻念了一声。 扑克牌应声发到了我的手中，我正要下意识从桌上拾起那张纸牌，却听老头子断然喝道：“先不要看牌！这里一定有监控设备，你的牌会被对方看到，到时候就很难赢了。” 老头子料事如神，远在千里之外，却好像能够看到我的动作一般。 我吐了吐舌头，伸出一半的手又讷讷缩回。 覆盖的一张牌发完后，一张明示的扑克牌又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见到那张明示的扑克牌，我暗道时运不济，想不到我运气极差，竟是拿到了梭哈中最小的方片2。 反观那寺岛一郎却是拿到了最大的黑桃A，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当然，我是其中的那个地。 “一上来就该我说话，先来个三万块吧。”寺岛一郎用明示的扑克牌抬起底牌，从侧旁取下三个一万块的筹码，扬手洒在了长桌中央。 “别急……”老头子提醒了一句，但却为时已晚，我已经将手中扑克牌扔在桌上弃了牌。 “你早点说啊……”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底牌。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我却是大为后悔。 我的底牌是黑桃2，恰好凑成了一对，应该说这一局本来赢得概率很大。 “真是可惜啊。”寺岛一郎笑着向我扬了扬手中的底牌，竟是一张红桃3。 刚刚开始，我就输了三万块……我苦笑出声，三万块啊，够我请星星、家生吃多少次饭啊。 虽说之前我也曾从那些喜欢欺骗他人的恶人手中骗了不少钱，但其中的大部分却都以一个神秘人的名义捐出去做了善事，剩给我自己的其实并不多。 “你这小子太急躁了，不是说了一切都要等我的指示。”老头子一向很抠，一下损失了三万块，我几乎能够想象到他脸上那肉疼的神情。 第189章 示敌以弱 “算了，开头示敌以弱也好。”眼下无疑不是打击我的时候，一向聒噪的老头子只是念叨了两句，就停下了对我的抱怨。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向老头子示意，表示我知道了。 “记得我让你提前准备的那面镜子吗，把它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老头子提醒了一句。 镜子？对了。 老头子提前知会了燕子，让燕子帮我准备了一面特殊的镜子。 这面镜子是由一种特殊的手机膜演化来的，只有垂直直视的时候，才能看到镜子中倒映的景象，而从侧面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 这镜子平日里几乎派不到用场，但这种特殊的时候，却恰好能够派上用场。 我掏出那面镜子，将镜子横放在桌面上，这样就能够预防对方通过监控设施看到我的底牌。 “发牌。” 第二轮牌局马上又开始了，底牌、明牌再次发到了我的面前。 这次我的运气明显要好上一些了，那张明示的牌是黑桃K，而通过那面特殊的镜子，我也成功看到了底牌——黑桃Q。 相当不错嘛，我笑了笑，扬手掷出了一万的筹码做底注。 寺岛一郎拿到了一张方片7，这次轮到我先说话。 “一万。”我不敢多押，只是叫出了小小的一万，权当试水。 “真是小家子气，白跟老子我这么久了。”还没等寺岛一郎说话，老头子便又开始抱怨起我来。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跟了你这么久，我才变得小家子的好吗？ “十万。”寺岛一郎微微一笑，直接加码，继续给我试压。 “如果你这局拿到了好牌，弃牌吧。”老头子语出惊人，说出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弃牌，为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既然拿到了好牌，那么为什么还要弃牌？ 老头子沉声道：“你不是那寺岛一郎的对手，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心思一定要缜密，现在要示敌以弱，给敌人造成一种你手里没钱，所以不敢下注的假象。” “弃牌。”我闻言只好弃牌。 从小到大，老头子算无遗策，对我来说几乎是个神话，这次虽然对手是日本人，但我也还是选择相信他。 在我的心中，日本人再怎么厉害，又怎么比得上老头子一根毛？ 两万块又被寺岛一郎赢了去，但这次老头子却没有再抱怨一句。 我也曾经看过《赌神》、《赌侠》这种电影，虽然我不可能学会赌神、赌侠那样的千术，但是稍微学习一下他们那种心理还是能够做到的。 老天似乎也在帮我的忙，发到我手中的扑克牌要么就是极小的电话号码，要么就是花色、点数相差巨大，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弃牌。” “弃牌。” “弃牌。” 连续弃了三次牌，三万元又一次易主。 “这一把，只要你底牌稍微大些，就尽可能的多下注吧。”老头子再次下达指示。 一副副扑克牌又一次拆封，荷官将扑克牌放入洗牌器中，一张暗示的黑桃4和一张明示的黑桃K发到了我的手里。 “你说话。”寺岛一郎抬起手腕，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一半，他算是占了点上风，但是这区区十数万不过是三千万的几百分之一，随时都有翻盘的可能。 “一百万。”我咬了咬牙，叫出了一百万的天价。 寺岛一郎拿到了一张红桃10，听到我的话后，他眯了眯眼睛，这几乎算是我押大注的第一局，区区一百万，应该吓不住他。 果然，寺岛一郎笑道：“真难得啊，看来你这局拿到大牌了。” 我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跟。”寺岛一郎跟出一百万，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荷官继续发牌，我的手里多了一张黑桃A，寺岛一郎的手里多了一张方片10。 “想不到你竟然他拿到对子了，还是对10，看来这局你应该是赢家了。”我故意报出寺岛一郎的牌，意在提醒老头子，让老头子替我支招。 “你也不错啊，黑桃A加黑桃K，既可以买顺子，又可以买同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拿到同花顺。”寺岛一郎笑了笑，“轮到我说话了，我加到一千万。” “一千万。”我万万没想到寺岛一郎会狮子大开口，如今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如果我现在弃牌，还是会输给寺岛一郎一百多万，后面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翻盘，但是如果我这局落败，寺岛一郎就算后面的每局都弃牌拖时间，我也会稳输。 “不要怕，持续跟注。”老头子总算露出了他魄力的一面。 “我跟。”我冷哼一声，直接推出我三分之一的筹码，跟上了一千万。 “继续发牌给他。”寺岛一郎面色一沉，面上出现了些许踌躇之色，他没想到我居然会如此硬气。 我面上自然不动声色，也许他会认为我手里隐藏的底牌是黑桃Q，也有可能认为我拿到了A或K的对子，反正我只要拿到一张对子就比他大。 扑克牌继续分发，我又拿到了一张黑桃J，而他的手里则是多了一张梅花7。 “这下倒有意思了。”寺岛一郎原本凝重的脸上又多了一丝笑意。 现在他的手里分别是一张未知的底牌，其余明示的牌分别是梅花7，红桃10和方片10。 而我的手里则分别是黑桃4，黑桃Q，黑桃K和黑桃A。 如果我所料不差，寺岛一郎手里应该也是7或者10其中的一张，现在来说，他已经拿到了Two Pairs。 如果我最后一张牌没有拿到黑桃，那么就是最小的散牌，肯定要输了。 但事有万一，万一他最后一张牌也拿到10或者7其中的一张，那他的牌就组成了Full House，也就是普通的扑克牌中所称的葫芦，普通的同花比不过他。 这局我能赢的几率不算大，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看来你这局拿到同花顺的几率很大啊，可惜我这个人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再加五百万，我赌你不是同花顺。”寺岛一郎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牌。 “跟！”事到如今，双方已经如火如荼，由不得我再中止了。 我和寺岛一郎的目光同时都集中在了荷官那细长的手指上，两张纸牌转悠两圈，在光滑的长桌桌面上打着旋分别向我和寺岛一郎滑来。 我伸出两根手指，重重地按在了那张纸牌之上。 此时，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整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相信对面的寺岛一郎也是同样的想法，见我的目光瞥来，他冲着我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似乎是有些苦涩。 “真是可惜啊。”寺岛一郎缓缓摇头，将最后一张牌向我亮了亮，原来是一张黑桃J，“黑桃Jack发到了我的这里，你的同花顺只怕是没指望了。” 太好了，幸好他不是Full House，否则我可真的没的赌了。 我轻轻翻起了最后一张牌，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我的手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陡然将那张扑克牌翻了过来。 点数，10。 花色，黑桃！ “太好了。”我脸上的喜色已经压抑不住，如此一来我就拿到了同花，稳稳地胜过了他那Two Pairs。 “还真让你买中了同花，我弃牌。”寺岛一郎摇了摇头，面上竟是没有丝毫的懊悔之色，反而是一脸淡然，仿佛只是丢了一元钱那样无足轻重。 一千六百万到手！我顿时心花怒放，难怪有那么多人整日流连于赌场，赌博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爽，翻手之间就可以赚到上千万。 眼下我手里已经拥有了四千六百万的筹码，而寺岛一郎则是只剩下了一千四百万，只要我无限弃牌拖时间，今天的赢家就是我了。 这时，我的心里已经满是成就感，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血鹿又怎么样，日本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败在了我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还有最后二十分钟，想来我怎么也不可能翻盘了，不如我们就再赌一局，怎么样？”寺岛一郎提议道。 “可以。”我自然明白寺岛一郎的意思，他这是在示弱，意思就是让我不要拖时间，而是正正经经地跟他赌上一把。 老头子“呸”了一声，喝骂道：“臭小子，你倒是答应得痛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慢慢玩吧，老子不奉陪了，玩脱了可别怪我，我不会带钱去赎你的。” 说完，他就不再出声，彻底沉默了下来。 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心中却是暗骂老头子抠门，这次我赚了钱，他一定会将其中大部分钱私吞掉，这稳赢的局面怎么可能再被寺岛一郎翻盘呢？ 思索间，荷官重新洗牌发牌，一明一暗，分别是梅花A与红桃A。 而寺岛一郎则是拿到了一张黑桃5，看样子，这局我又要赢了。 “一百万。”有了四千五百多万的老底，我已经不再在乎这点钱，一开口就是一百万。 “一百万？”寺岛一郎玩味一笑，“留着这区区的一千五百万也没用，这把我梭了，加到一千四百万。” 第190章 面具女孩 “竟然梭了？”我立时瞪大了眼睛，这把我拿到了对Ace，而寺岛一郎几乎没有赢面，想不到他竟然全压了？ 有钱，果然就是不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跟。”我已经被胜利蒙蔽了双眼，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跟”这个字。 退一万步讲，虽然是全压，但是我即使输了，也只是输一千四百万，剩下的三千二百万也足够我拖时间到胜利。 “发到底吧。”不知为何，寺岛一郎竟是出奇的胸有成竹，也不知是真的能赢，还是故意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 其余的三张牌依次分发到了我们两人的手中。 上天当然不可能永远垂青于我，我手中的三张牌分别是方片7，方片8和梅花9，跟那两张A几乎毫不沾边。 反观寺岛一郎，却拿到了三张相当好的牌，分别是方片5，梅花6,和黑桃6，如此一来，他保底就是对6和对5两对了，怎么也能赢我。 刚刚到手的一千六百万，马上就输回去了一千四百万！ 现在眨眼间，我的手里只剩下了三千二百万，而寺岛一郎则又赚回了大部分成本，回到了两千八百万的数额。 “是我赢了吧。”寺岛一郎摸了摸有些胡子拉碴的下巴，故作惊讶地翻开了自己的底牌，原来他竟然拿到了三张5与两张6，正经的Full House。 我咳嗽了两声，希望能够引起老头子的注意，岂料，蓝牙耳机中非但没有传来老头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还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鼾声。 老头子居然睡着了，这心可真够大的！ “严先生，看来你们的千术果然还是要略输一筹啊。”寺岛一郎开怀大笑。 “对不起，我可能要去趟洗手间。”我从太师椅旁站起身子，说完，我也不再理会寺岛一郎作何反应，快速向会客厅外走去。 走出会客厅后，我径直向“梦一夜”酒吧的洗手间走去。 日式酒吧比起一般的酒吧要安静一些，但音乐却是难免的，因此我也只能在那不算嘈杂的洗手间里打电话。 “喂，老头子，老头子！”我堵上另一边的耳朵，对老头子喊了几句。 老头子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像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对我问道：“怎么样，没全部输光吧？” 他显然早就料到了我一定会输，但只要我没有全部输光，事情就还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之中。 我带着一丝愧疚，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没有，但是输回去了一千四百万，现在我的手里还有三千二百万左右。” 老头子嗤笑一声，在电话里对我说了一大串话，由于音乐声不小，因此我也只能听个大概。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大概就是说他刚才已经通过重重人脉打听过了，那寺岛一郎在血鹿稳坐第三把交椅，他对骗术虽然不如老头子精通，但是对心理学却颇有些研究。 也就是说，刚才虽然我面上不动声色，但他还是能够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出我手牌的好坏，借此掌控全局。 “那怎么办，难道我不看底牌了？”我哭笑不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心理学这种东西，传说有些心理学的好手能够通过微表情的变化判断出人的心理，但这无疑是玄之又玄。 老头子似乎也犯了难，沉吟了半晌后，他快速对我说道：“既然他能够观察你的表情，我看你不如找找在那酒吧里有没有面具这类的东西，只要戴上面具，他再有能耐也无从施展了。” “聪明啊老头子，我马上去。”说完，我急匆匆地从洗手间中走出，向“梦一夜”酒吧喝酒跳舞的大厅中走去。 绚丽的蓝红双色灯光来回闪烁，红灯绿酒这个词，应该便是形容这种情景了吧。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酒吧中满是寂寞空虚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正坐在桌旁喝酒玩骰子，有的在舞池中摇曳。 “面具，会有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这样，就事先易容，带着人皮面具来了。 远处的会客厅门口走出了几个身穿黑色西装、腰悬电棍的青年，他们正在左右张望，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寺岛一郎害怕我逃跑，派出来找我的人。 “面具，面具，拜托，来个面具吧。”我穿行在人群之中，躲避着那些青年的目光。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偌大的“梦一夜”的酒吧中，还真叫我找到了一副面具，只是那面具，却戴在了一个女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穿粉蓝色小西装的女孩，她拥有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金色的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上，再配上下半身的超短裙与黑色高筒靴，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兴许是她怕吸引到旁人的目光，因此她独自坐在酒吧的一角中，静静地喝着一杯薄荷味的莫吉托。 事情紧急，我也来不及考虑脸面问题，急忙凑上前去搭讪道：“美丽的小姐，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那女孩听到我的话扑哧一笑，揶揄道：“我戴着面具，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美丽呢？”说着，她抬起青葱玉指，轻轻扶了扶脸上的黑白色面具。 那黑白色面具是日本著名的鬼怪，般若。般若面具有些狰狞，但是戴在她脸上却出奇得不显可怖，那两只角反而令衬托了她那集聚端庄与俏皮于一身的矛盾气质。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来意了，小姐，可以借你的面具用用吗？我有急事。”我一边与她交谈，一边张望着远处的两个黑衣青年，他们似乎还没有发现我。 “你这搭讪方式倒是有些新意，那好吧，我就把这面具送给你？”那女孩抚了抚金色长发，而后将手伸到脑后，将捆绑面具的细绳解开，解下了面具。 随着面具解下，她的真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女孩，她的眼睛就像山上的清泉，眉毛就像天上的新月，朱唇像是两朵玫瑰花瓣，温婉中带着几分俏皮。 在我见过的女人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她，无论是燕子，还是董媛，只怕都比不上她的千分之一。 我不由看呆了眼，对那递过来的面具浑然不觉。 “Hello？”那女孩被我看得脸色一红，向我晃了晃手中的面具。 我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裤子的兜里掏了半晌，却深觉尴尬。老头子让我提前准备了不少东西，为了将它们带在身上，我今天并没有带钱。 “那个……我没带钱，要不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转头把钱还你。”我红着脸说出了这句话。 这还真像是在搭讪了，而且是非常心急的搭讪。 我的心跳不觉加快了几分，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小鹿乱撞”这个词的含义，虽然这个词往往是出现在女生身上。 “只是一副面具而已，不用客气了。”那女孩显然没有将区区一个面具放在心上，将面具递给我后，就再次喝起了鸡尾酒。 这时，那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似乎总算发现了我，一左一右向我走来。 “大恩不言谢，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我无奈拿起面具，向那两个青年走去，在他们的带领下回到了会客厅。 “严先生，不知道你刚才去哪了？”寺岛一郎明显有些不悦，在他看来，我正是在耍赖拖时间，想借此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笑了笑，向他扬了扬手中的面具，道：“寺岛阁下，看我发现了什么？”不等他说话，我就将那般若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寺岛一郎明显慌了起来，虽然那神情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看来老头子说得没错，寺岛一郎的依仗，便全在这心理的掌控上。 这就像是一种超能力，由于寺岛一郎常年依靠这种能力，一旦失效，他就会很是彷徨，从而无法再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听说般若是日本的一种怨灵，戴上这面具会不会令寺岛阁下产生些畏惧感？”我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这句话。 “哼。”寺岛一郎没有作声，只是轻哼一声，表达了他心中的不满。 我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笑道：“我这里有三千二百万左右，我想你差得也不多，一个小时虽然过了，但我还是想跟寺岛阁下赌上一场，以定最后的胜负。” “好。”寺岛一郎咬了咬牙，最后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 “请发牌。”我对那荷官笑了笑。 荷官同样对我报之微笑，先将牌发给了庄家寺岛一郎，又将牌发给了我这个闲家。 “黑桃2，红桃2，最后一局了。”我闭着眼深呼吸了几口，却听寺岛一郎从牙缝里挤出了“梭”这个字，最后一把，他也没有再留手，一出手就梭了两千八百万。 “我跟。”我从所有的筹码拔出四百万，而后将剩下的两千八百万推到了前面。 剩下三张牌发到我手中，我的眼睛却越瞪越大，这发到手中的牌着实是令我吃了一惊。 第191章 三日游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安排，加上底牌，我的手中居然有四张二，我竟然拿到了四条！ “严先生，是你赢了。”不知是不是我眼花，那寺岛一郎在看到我亮出的四条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懊悔神色，反倒是释然一笑，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子跟我握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但是寺岛一郎并没有当场将三千万给我，而是希望在三场赌局完成后一并结清。 “就这样？”燕子本来听得眉飞色舞，恨不得回到“梦一夜”酒吧与我一同并肩作战，听我草草带过了结局，她不由大呼不过瘾。 “还想怎么样？老头子倒是神机妙算，但感觉那些日本人的目的应该不仅限于此，我想他们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分析了一番，更觉得这些日本人十分不简单。 燕子眨了眨大眼睛，笑了笑后，歪头看着我，道：“我怎么忽然觉得你好像成熟了许多呢。” 我不觉脸色一红：“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我再不成熟，还配当老头子的徒弟、你的师兄吗？” 燕子大笑道；“呸！小孩子一个，还想做我的师兄。” 我嘿嘿笑道：“无论如何，我入门在先，于情于理都算是你的师兄，快叫师兄。”说着，我伸过手去，一把扯住了燕子的黑发。 燕子吃痛，幽怨地转头看了我一眼，将手背在身后，使劲拨弄着我的手指。 “快叫师兄，叫了师兄我就松手。”算算日子，我跟燕子也已经认识了不短的时间，燕子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 几乎每次制裁恶人，燕子都会负责十分重要的一环，而她也从来没令我失望过，几乎每一次都能马到成功。 “师兄，师兄！”燕子无奈，只能喊出了口。 我满意地点点头，手上力道一松，燕子黑长直的秀发瞬间掠过我的指间。 她叉着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嘴中喊道：“今天姐姐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她快速探出手掌，三根细长的手指狠狠地掐在了我的右胳膊下方的嫩肉处。 “啊——”我忍不住惨叫，但我显然是小瞧了燕子的手段，她似乎对我眼下承受的痛苦并不算太过满意，伴随着她嘴角泛起的微笑，她的三根手指在我“惊骇”的眼神中转了一个圈。 “你是我什么？”燕子笑吟吟地看着我，她正半跪在沙发的边缘处，嘴几乎贴到了我的耳廓上，一丝丝香气沁人心脾。 “燕子姐，燕子姐，我是你的好朋友啊。”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得燕子如此亲近，说心中没有杂乱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我又没有，燕子是肯定没有，这点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她的心应该还在王建刚的身上，只不过她跟王建刚显然不是一路人，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笑闹一阵，燕子的膝盖忽然一滑，只听她惊呼一声，险些从沙发上摔个倒栽葱。 我急忙拉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向向后一扯，她身体倾倒的方向顿时调转了回来，重重地扑在了我的怀中。 燕子的身体好软！ 我跟燕子熟归熟，但要说亲密接触，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燕子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而我也感觉脸颊发烫。 “咳，”燕子轻咳一声，从我的怀中挣扎着站起身子，扯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已经跟日本人定下第二场的比试了吗，题目是什么？” 我傻傻一笑，挠了挠后脑勺，给燕子陈述了一番。 这题目是老头子想出来的，那就是如果日本人能在为期三天之内从我手中骗到任何一分钱，那就算是日本人赢了，而如果他们不能在约定好的三天中骗到任何一分钱，那就算是我赢。 开始老头子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本来是十分不当回事的，这赌局显然对我优势太大了，所以我也认为日本人不可能答应。 但那寺岛一郎却偏偏出乎我的意料，非但没有拒绝，还显得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但是根据寺岛一郎的说法，第一场赌约在A市完成，而A市是我的主场，因此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第二场赌约要在他的主场日本实行。 听到这要求，老头子显得格外担心，但还是让我应承了下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只要我坚守本心，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日本人要从我的手里骗到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日本的三天中，寺岛一郎会从血鹿中挑选出一位“卓越”的欺诈师与我接触，而这个人，就是我此行最大的敌手。 “你可一定要小心哦，这些日本人可不简单。”关系到师门的荣誉，燕子看上去似乎比我还要紧张。 我神秘兮兮地对燕子笑了笑，将脸凑近了几分，对她说道：“放心吧，老头子早早就帮我想好对策了。既然日本人要从我手里骗钱，那我干脆就一分钱都不带，看他们又怎么能从身无分文的我手中骗到钱。” “好主意！”燕子眼睛一亮。 只要这一场再获胜，三局中我就已经胜了两局，到时候，日本人不但要结清输给我的那三千万，还要从A市中撤出去。 说到底，A市终究是我和老头子的大本营，在我的推测下，老头子往日这么低调，一来是怕树大招风，以后行走千场不方便；二来应该就是对这些日本人有些忌惮。 寺岛一郎作为血鹿的三把手，却放下身段跟我对赌，为什么？几个小时前我从“梦一夜”酒吧走出来以后老头子说了一句，这些日本人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我听得云里雾里，虽然我不明白老头子与日本人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有件事我却能看懂，那就是日本人似乎把老头子看得很重。 当然，这种“重”里大多都是忌惮。 给燕子大概讲了讲酒吧中的经历，时间就差不多到了午夜，这一天里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到了晚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跟燕子道了声晚安，我就倒头在卧房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没有打扰熟睡的燕子，而是打车去了一趟学校。 此时正是周日，应该恰好是星星与家生陪伴女朋友的时间，因此两人也并不在寝室。不过这样也好，这两人只是普通的大学生，许多事情还是不要扯上他们的好。 其实在一次次的反骗，我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已经对老头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我也明白，如果不是我幼年的时候拜了老头子为师，那和家生、星星这种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上大学，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子，庸庸碌碌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在命理术数中，每个人都会遇到贵人，对这一套说法我本来是不信的，如今看来，老头子应该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吧。 我从寝室的柜子中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了双肩背包中，又在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不少吃喝用品。 这三天，我应该就要靠这些东西过活了。苦是苦了点，但要是能够因此获得胜了日本的血鹿，这点苦简直就太值了。 我一边在校园中向校门口走，一边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 几乎在“嘟”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老头子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老头子，我要去日本了。”我对老头子说了一句，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老头子“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又冷不丁地剧烈咳嗽起来。 在得知日本人找上我以后，老头子就一直这样了，兴许是因为怒极攻心？ 我有些担心地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你可要保重身体啊，烟要少抽，酒得少喝，色更是不能再接近了，你说你这把年纪了……” 老头子静静听着我唠叨，半晌后，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行了行了，你小子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喝水呛到了。” 他虽然嘴硬，但语气中仍旧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感动之意。 今天的老头子话出奇的多，应该比以前老头子整日在我身边的时候还要多。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快要到机场的时候，老头子忽然对我提醒道：“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记得给手机和蓝牙耳机充好电，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您就放心吧。”挂了老头子的电话，我又给燕子发了个短信。 “一路小心，姐姐等你回来哦。”不料，燕子竟然秒回了一条短信。 我看着短信笑了笑，不知不觉之中，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机场前方的停车场中。 下车后，寺岛一郎马上就发现了我，急忙走上前来跟我握手，笑道：“严先生，今天的你可真精神啊，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这次的日本三日游保证让你满意。” 日本人的能量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寺岛一郎竟然包下了一整架飞机。 趴在飞机的窗边，我静静地望着下方的景物越来越小，心中却是不由有些神往起来，这次日本之行，我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呢？ 第192章 天羽千木 “严先生，马上就要到京都了，你们中国有一个成语叫作流连忘返，这次我必定会让您比宾至如归，也好以后在日本共事。”寺岛一郎悠然为我保证了几句。 “是该好好熟悉一下，否则万一哪天寺岛阁下赖账，我说不定还要来这里讨债呢。”我虽然语气客气，但话里却是如同尖针，针针直刺寺岛一郎的内心。 寺岛一郎倒也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哈，就停止了跟我的攀谈。 他倒是有钱，根本不把区区三千万放在眼里，或许在他看来，我就是一个贪财的小人？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失重，客机开始缓缓下落，在地面上滑行了一阵后，停在了京都的机场中。 “严先生，请。”寺岛一郎颇有绅士风度，作为地主，他从来不会走在我的前面，每次都是请我走在前方，而他就再后方跟随。 只可惜，师门的对立，令我们完全不可能成为朋友，天生就是仇敌。 “寺岛老师，”刚刚步下飞机，一位长相极其帅气，但身材却极度矮小的年轻人迎了上来，他的年纪看上去与我相差不多，“这位一定是严先生了。” 我跟他稍微握了握手，我的身高要比他高上许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时，却意外发现他的眼睛竟是大海般的蓝色。 “果然是娇生惯养，这手细皮嫩肉的，只怕在以前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活。”我暗自冷笑，这年轻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材又有些瘦小，倒更像个娘们。 那年轻人向我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我是天羽千木，是寺岛老师的学生。以后还请严先生多多指教了” 他的中文比起寺岛一郎却是要娴熟得多，一点都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外国人。 见那年轻人连连鞠躬，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我也不好再冷言冷语，当下面色缓和了几分，对那天羽千木道：“指教谈不上，以后就相互学习吧。” “好。”天羽千木眉开眼笑，他有些自来熟，他那一头黄色卷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不修边幅之人。 “看来这位天羽先生，就是我的对手吧。”我试探着向那寺岛一郎问道。 寺岛一郎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精通于心理学，擅长观察他人的表情，对自己的表情掌控自然更为到位。 从他的脸上，我得不到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 天羽千木的表情却有些惊讶，他连连摆手，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不，不是的，严，严先生，你听，我说。” “千木。”寺岛一郎闻言瞪了天羽千木一眼。 天羽千木被自家老师一瞪，也只能讷讷闭嘴，不敢再开口说话。 这老狐狸是不是在故意迷惑我？我的心里不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寺岛一郎这人相当危险，就连向来精明的赵世荣，也只有给寺岛一郎当马仔的份，其精明程度可见一斑。 而面前的天羽千木乃是寺岛一郎的弟子，保不准便是深得寺岛一郎的真传。 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得不小心，因为从我下飞机踏上京都大地的那一刻开始，我与寺岛一郎、老头子与血鹿之间的斗争便已经开始了。 “老师，接下来我们去哪？”天羽千木主动要求替我拎背包，被我断然拒绝后，他便转头向寺岛一郎询问接下来的去向。 寺岛一郎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先为严先生安排好住处，记住，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让严先生感受到宾至如归。” “是，老师。”天羽千木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两个日本人竟然在用中文交谈，摆明了就是说给我听的。 这次不同以往，由于刚刚来到日本人的地盘，我的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看来还得找个时间赶紧办张新的手机卡才是。 说话间，天羽千木已经带领着我跟寺岛一郎来到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前。 “严先生，请。”天羽千木脸上照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先行替我打开了车门，并摆出请的手势，示意我上车。 “不用那么客气。”我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作为一个大学生，这种待遇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够享受到的。 “出发喽。”天羽千木坐在驾驶位上，猛然踩下了油门。 他的车技显然不怎么样，一路上，我和寺岛一郎东倒西歪，有几次甚至差点从座位上滑了下去。 时下已经是冬天，京都的天气比A市还要冷一些，但京都作为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典范，几乎不会下雪。 下车后，我忍不住在手掌中呵了一口热气，然后将两只手掌搓了搓。 “冷吗？这三天寺岛老师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大多时候由我陪着你，等明天我给你带些厚衣物来。”天羽千木满面关怀之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用了，只要在酒店里不出门就好了。”我向着他笑了笑。 天羽千木闻言愣了一下，兀自点头道：“也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情真会这样简单吗？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此行我就像是关二爷一般单刀赴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跟这些日本人斗智斗勇估计还是有些难度。 失神的片刻，我忽然感觉到身体被人轻轻撞了一下，身后的背包的肩带也是随着那力道在肩膀上微微下滑了几分。 “Sorry.”那是一名还算有些气质的女服务生，看年纪似乎不算太大，估计应该是刚从学校毕业。 撞了我一下后，她的脸上满是歉意，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It’s nothing.”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于是急忙开口回答了一句。虽说我的英文一向不怎么好，但是对这些简单的问答还是能够做到的。 见我原谅了她，她冲我展颜一笑，急匆匆地跑远了去。 接下来就是天羽千木替我办理入住，由于全程都是在用日语交流，我几乎一句都听不懂。不有天羽千木在这里，这些事当然用不着我操心。 待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后，我接过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正要进屋，却忽然被天羽千木止住。 他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向我笑道：“马上就要到正午，严先生应该饿了吧，不如待会儿共进午餐，您意下如何？” 我拍了拍背后的背包，婉拒道：“不用了，我一向吃不惯日本料理，所以这次来预先准备好了‘口粮’。” 虽然我在酒店中尽量不外出，但吃饭是必要的，如果我每顿饭都需要出门，三天吃饭的时间加总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在这段时间中，寺岛一郎极有可能设局坑骗于我。 “哦？”天羽千木脸上多了几分好奇，轻笑道：“我一向对Chinese food相当感兴趣，不知道严先生可不可以让我开开眼界呢？” “可以啊。”对于这个要求，我似乎并没有拒绝的道理。 在来之前，我在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不少泡面、香肠与面包之类的“硬货”，要扛过三天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就在我打开背包的一瞬间，我却傻了眼，那些泡面之流抗饥饿的小食品竟然不翼而飞了！ 连影子都没有剩下！ 但是作为骗人的行家，略一思考，我就恍然大悟了。 从我来到达日本到现在，只有那个女服务生有机会碰我的背包，先前她撞了我一下，也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借此顺手牵羊，趁机将我包里的小食品洗劫一空。 可恶，想不到刚刚一来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我心中懊悔，果然，没有老头子的指点，仅仅靠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太危险了！ “严先生，严先生，你怎么了？”天羽千木不无担忧地问道。 装，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我瞥了他一眼，心中极为不岔。 看来我的想法已经被寺岛一郎看破，他先前在我与天羽千木去前台的之时就已经失踪了，现在看来，寺岛一郎应该是去调兵遣将了。 真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如果我默认这个事实，继而下台阶服软，那以后的三天我出酒店的时间就会无限延长，也给血鹿制造了从我手里骗走钱的机会；而我如果继续死撑，三天不吃饭只怕连爬回去的力气都没了。 这就时“第一鸟”。 而“第二鸟”则更是高明，对我这种人来说，虽然身上不带钱，但是要骗些钱来还是很轻松的，可一旦我身上有了钱，事情对寺岛一郎那一方来说无疑就十分有利了。 高明，真是高明。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太大意了。 “既然天羽先生要帮我这个寒酸学生接风洗尘，那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我笑了笑。 既然你们想让我外出，那我就出门给你们看看，我倒想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能从一个精通骗术的人手中反骗到钱。 见我同意，天羽千木大喜，双手齐出握住我的手，说道：“那太好了，严先生先休息一会，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会再来接您的。” “那就谢谢了。”我向他摆了摆手，随后，大门“砰”的一声关闭，将我们两个人分隔开来。 第193章 警察办案 天羽千木带我来的是当地相当有名的一家温泉酒店，房间倚山而建，房间中的布置不尽奢华，但却十分舒适，一看就是当地有名的高级酒店。 房间中自然有电话，但我并不敢使用，这里是寺岛一郎的地盘，至少我可以确定，这酒店中的电话一定会在他的监视之中。 但是，不能给老头子打电话，不代表我不能给其他人打电话。 既然寺岛一郎想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那就让他监视个够好了。我笑了笑，拿起房间中的座机，给燕子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严先生，严先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刚刚打完电话，天羽千木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 午饭相当丰盛，在日本相当有名的手卷、饭团、各种料理，在此之前，我对日本料理一向不怎么感冒，但仍是吃得狼吞虎咽。 天羽千木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吃相倒与我大不相同，细嚼慢咽的样子显得万分斯文。 “严先生，下午有什么打算？”天羽千木擦了擦嘴问道。 “或许会在酒店里泡个澡，你要一起么？”我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却是不觉冷笑。 无论你们有什么阴谋，难道还能在澡堂子里骗走我的钱？ 不料，听到这原本再正常不过的邀请，天羽千木面色却是有些古怪，他讪讪而笑，对我说道：“我想还是不必了。对了严先生，下午大空广场有一场漫展，不知道严先生是否感兴趣？” 我摆了摆手，推脱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想太多，下午的事情下午再说吧。” “好，这是我的电话，严先生如果有什么吩咐，就用酒店的电话打给我。”天羽千木掏出一张名片，名片上有着一串数字，其余的则都是我看不懂的日文。 “那么我就先去忙了。”天羽千木向我鞠了一躬，施施然离开了酒店。 就在我也站起身子准备房间之时，我忽然发现对面有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在向我挤眉弄眼，一边摆出各种怪异的表情，还一边做出各种暧昧的姿势。 我心中大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在日本相当有名的“痴 汉”？ 想着想着，我的脊背不由一阵发凉，当下匆匆起身，想要快些赶回房间。 那猥琐的中年男人见我起身，也信步跟了上来，远远跟在我身后，脸上还带着一丝坏笑。 这时，走廊中恰好有一面镜子，我借着镜子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坏笑的神情。 莫非因为我太小心，寺岛一郎安排下歹徒要对我不利？ 歹徒作案无非分为两种，劫财和劫色。眼下我身无分无，劫财肯定是不行了，但如果是劫色的话…… 想到“色”这个字，我的脑中蹦出了“断背山”三个字。 “好恶。”我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袋中甩出去，可是方才那猥琐中年人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这家温泉酒店中全是窄小的行廊，地形十分复杂，我在行廊中来回绕着圈子，希望甩开那中年人，半晌后，连我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 “哼，看你怎么追。”我扶着墙壁喘了几口气，刚一回头，却恰好对上了那猥琐中年人的一双眼睛！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 “你，你别过来。”我心中一寒，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双手握拳摆在胸前。 “我就过来，怎么了？”令我惊讶的是，那猥琐中年人竟然也能讲出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他的声音令我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站住，你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挥了挥拳头，示意只要他再接近我就会动手。在遭遇危险的时候，我实在也没有心思去判断来人的身份。 “就你那小身板？”那中年人嗤笑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对我说道：“老头子让我来找你。” 一直到现在，我才判断出了这中年人的身份。 我顿时松了口气，惊喜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大师兄，大师兄的易容术深得老头子的真传，以我目前的手段，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真可谓巧夺天工了。 “老头子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罩着你，拿着。”他左右张望了一阵，看左右无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日本的手机SIM卡，有了这东西，我就可以联系老头子了。 “老头子不怕暴露吗？”我不禁有些担心起老头子来，老头子让师兄来找我，那他的身边岂不是没有人可用？ 如果这时候日本人要对老头子不利，老头子就危险了。 大师兄轻咳一声，道：“老头子自有妙计，他也说了，比起他自己，你的安危更重要，另外，他有句话要我带给你，一定要赢过这些日本人。” “我知道了。”我轻轻点头，“只要我尽量少出门，我就不信他们能逼我出去？” 大师兄皱了皱眉，叹道：“血鹿的能量大到超乎你的想象，我想他们为了赢，说不定会调动警方的力量。老头子那边日本人也查到了些蛛丝马迹，要不是老头子机警地换了几次地方，说不定现在已经和日本人照面了。” “那怎么办？”听说日本人手脚居然这么长，我心中更是涌起了不祥的感觉。 大师兄神秘一笑，道：“放心，老头子已经想好对策了。这几天你不要联系老头子了，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存在了SIM卡里，你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这招叫弃车保帅，老头子是我们这群人的主心骨，现在他还不到暴露在日本人面前的时候。 一旦血鹿查到老头子，我们失去了主心骨，日后难免会遭受灭顶之灾。 而在这个情况下，老头子想出了这条计策，令大师兄代替老头子的位置，日本人首先查到的就会是大师兄，要再继续追查到老头子，还要再兜一个大圈子。 “大师兄，你也要小心日本人对你不利啊。”我对大师兄提醒了一句。 大师兄嘿嘿笑道：“有你们这些师弟师妹在，我危险些无所谓。来之前我已经买通了酒店的电工，他暂时切断了监控的电路，现在整个酒店的监控都陷入了瘫痪状态。” “高明啊。” 大师兄对我交代了几句后，忽然一拍脑门，继续说道：“对了，老头子让我告诉你，不必太把这一局的输赢放在心上，免得血鹿狗急跳墙。”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如果血鹿破罐子破摔，恐怕我应该没办法活着离开岛国。 “我先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二十四小时等你哦。”大师兄露出一丝笑容，鬼鬼祟祟地从行廊中溜了出去。 不多时，行廊中的电子监控重新亮起了红光，缓缓旋转起来。 我本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或许是今天一天想了太多事情，脑子似乎都有些劳累起来。 刚刚回到房间，我就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了过来。 “谁啊，扰人清梦。”我怒气冲冲地向门外冲去。 还没等我开门，门外的人就叽里咕噜讲了一大串日文，听那声音，似乎在我的门外聚集了许多人。 开开门后，我心中不由惊讶起来，门外正站着十数位身穿警服的警察，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看样子，酒店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Sorry，I can’t understand Japanese,just Chinese or English,OK?”听着陌生的语言，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紧用英文与其中的警长交涉起来。 好在，那警长似乎懂英文，且旁边也有懂中文的游客在。我听警长用英文讲述了一遍，又听那游客以中文为我解释了一遍，双方的说法大致相同。 原来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酒店里竟然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当然，也不是真死了人，而是有一位美女遭到了歹徒袭击，但好在那美女机智地逃过一劫，也成功目睹了歹徒的面貌长相与身型。 那位警长先是带着美女辨认了我的长相，那美女旋即摇头，表示我不是袭击她的歹徒。 警长点点头，对我说了几句话，经过游客的翻译后，我却不由冷笑。 根据他们的推测，那歹徒应该还藏在酒店里的某个角落，警察们已经封锁了整个酒店，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必须离开现场，以方便警察办案。 世界上又哪里有这么蹊跷的事情，偏偏在我来日本的三天，在我住的酒店，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显又是寺岛一郎的安排！ “请不要阻碍我们办案。”那警察十分客气，还向我鞠了一躬示好。 “那好吧。”我当然不能跟警察起冲突，当下也只能答应下来。 “严先生！”这时，天羽千木挤开人群，张开双臂猛然挡在了我的面前，用日语急声对那警长解释了一番。 “放心，天羽先生，你不比‘担心’，警长已经辨认过了。”我翻了个白眼，故意咬中了“担心”两个字讽刺天羽千木。 第194章 漫展 “严先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天羽千木带我到了他的车上。 “没关系，你不是说下午有漫展吗，不如就去漫展看看吧。”我双手抱头躺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说道。 日本的动漫行业十分发达，漫展自然也是热闹非凡，尤其是在京都这样繁华的大都市。 这就是个问题了，漫展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有些危险。 “太好了！”天羽千木嘴角高高扬了起来，说话间，他轻轻摇开了车窗，凛冽的寒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将他一头半长不长的黄色卷发吹得随风狂舞。 老头子让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故意输掉，但是能赢当然是要赢的。 “哇，人好多。”天羽千木眼中冒出了几点星星，分神之间，他似乎是忘记了调转方向盘，车身剧烈晃了几下，险些撞在一旁的栏杆上。 “严先生，外面冷，穿件衣服吧。”天羽千木从轿车的后座上取出一件衣服递给了我。 “谢谢了。”我接过风衣，将它披在了自己身上。那风衣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感觉像是茉莉花的香气，煞是好闻。 “尽情玩乐吧。”天羽千木冲我笑了笑，自己先下了车，向人群中走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天地仿佛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一缕缕的热气从欢声笑语的人们嘴中飘出，一位位Coser身穿动漫人物的服装，不断与来往的游人拍照。 我下车后，趁着天羽千木不在，趁机将蓝牙耳机塞入耳中，拨通了大师兄的电话。 “小师弟，你那边怎么样了？”刚一接通电话，大师兄就沉声问道。 “事情如你所料，日本人安排下了一出警察办案的好戏，现在我来看漫展了。” 大师兄沉吟片刻，又道：“经过我和那一位的调查，那一位让我告诉你，血鹿派出对付你的欺诈师是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厉害人物，但具体是谁，我们还没有查到。” 为了以防万一，他就用“那一位”来代替“老头子”这个称呼。 “你小心些，那一位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脱身的后路，只要你坚持三天，我就能带你安全脱身，到时候再从长计议吧。”大师兄急匆匆地说了几句，随后就挂掉了电话。 “露易兹，露易兹！”这时，人山人海忽然大声呼喊起来。 “露易兹？”我心里倒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当初上初中时我可是迷了好一段时间的动漫，其中最喜欢的动漫女角色就是这位——零之使魔的女主角露易兹。 我从人群中穿过，向那位美丽的Coser望去。 那可真是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在众人的簇拥下，正向我这边缓缓行来。 粉色头发，可爱的圆脸，小虎牙，背后披着黑色披风，上身穿着一件白衫，下身则是黑短裙、黑丝袜与黑皮鞋，在她的手中，还捏着一支小巧的木质魔杖。 她的长相与动漫中那位可爱暴躁的女主十分相似，只是却有一点不同。在动漫中，女主是一个“对A要不起”的飞机场，可是这位Coser却至少是“对C”，可谓是“美中不足”了。 “真好看啊。”连我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旁边一人听到我讲中文，一脸兴奋地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想不到除了这位露易兹小姐，这漫展里居然还有国人？” 我打眼望去，与我搭讪的是一位身穿宇智波佐助服装的帅小哥，他的两只眼睛里分别戴着两只万花筒血轮眼与轮回眼的美瞳，看上去十分迷离。 “你好啊。”我向那佐助打了个招呼，在异国他乡听到母语，那感觉别提多亲切了。 佐助闻声笑道：“这位Cos露易兹的小姐姐也是一位国人哦，真是个尤物啊。”说完，他不断砸吧着嘴，显然对那Cos露易兹的小姐姐万分垂涎。 “哦？那可真是巧啊。”我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戒备之意。 我隐隐感觉，在这京都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寺岛一郎的安排，就算不是，我也会自动将其当作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兄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佐助兴冲冲地抓住我的胳膊，顺着人流前行，不断地向着露易兹欢呼。 我仿佛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可爱美丽的小姐姐前行，一直将她送上了舞台。 露易兹小姐姐踩着小碎步，一步步登上了大空广场的舞台，将右手的魔杖递交到左手，继而拿起话筒，讲了一大串的日语。 台下的男观众们与男Coser们纷纷欢呼起来，眼中皆是出现了激动与狂热之意。 “她说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佐助呵呵一笑，道：“也没什么，就说一些感谢的话，待会她要唱一首歌，等唱完歌后，会在台下挑选一位观众共进晚餐。” “原来如此。”我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此行的特殊性，令我认为过会儿露易兹小姐姐一定会选择我。 说话间，露易兹清了清嗓子，扬了扬背后的黑色披风，在台上唱起了一首可爱风的日文歌曲。 “Hey，hey，hey！”台下的二次元狂热者纷纷呐喊出声，努力表达着心中对台上之人的喜爱。 “即使是明星也不过如此了吧。”佐助拔出腰间的草雉剑，举过头顶为露易兹加油。 “哈哈哈，喔——”我也忍不住举起了手，左右摇晃。 一首歌唱完，台下的观众都哑了嗓子，露易兹小姐姐扑哧一笑，一步步走下台来。众人皆是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她，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选中自己。 事情就在朝着我预料中的方向发展，露易兹巧笑嫣然，背后的随着冬天的寒风高高扬起，她穿过人流，缓缓地，静静地，向着我走来。 我忽然有那么一丝期待，若是能跟她发生些什么，怎么也直了。 她在冲着我笑，弯弯的眉毛上有点点金星闪耀，长长的睫毛随着褐色的眼睛上下扇动，她的魔杖轻抬，缓缓指向了我。 “露易兹……”我心中一紧，正要上前去牵她的手，但过了一会儿，我却忽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的魔杖顶端并没有指在我的身上，而是越过了我，轻轻点在了那位cos佐助的仁兄的胸口上。 “太好了！”佐助的嘴缓缓张大，而后，他欢呼雀跃，他欢天喜地，他傲视群雄。 “唉。”周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部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走吧，小姐姐。”佐助看上去十分深情，上前牵住了露易兹的手。露易兹也将头埋在了佐助的怀中，佐助轻轻抚着她粉色的头发，将下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意，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佐助向我微微眨了眨眼睛，带着露易兹向远处走去。 此行的主角不是我吗？我不禁捏了拳头，亦或者，寺岛一郎这是在吊我的胃口？ 一阵冷风吹来，我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叹着气望着露易兹与佐助渐行渐远。 游玩了一阵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的身上没钱，肚中又饥饿，当下不觉抱怨起天羽千木来，他也不知去了哪里，自从进入漫展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我心中诅咒天羽千木之时，他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严先生，严先生！” “天羽先生，你先前去哪里了？”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 他的脸色忽然红了起来，向我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见了一位朋友，啧啧啧……”他忽然啧啧出声。 就在此时，我忽然注意到他的衣领处竟然有一只红唇印！ 可恶，这小子居然把我撇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去幽会女人了！ 半晌后，天羽千木已开车带我回了酒店，而此时酒店里的警察们似乎已经办完了案。 一同吃了晚餐后，他便告别了去，并坦然告诉我，明天会来酒店继续接我出去游玩。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血鹿除了安排下了警察办案的局外，别再无其余的任何行动，这似乎是有些违反常态了。 疑惑之中，我再次拨通了大师兄的电话。 听我讲述了今天的经历，大师兄笑道：“这样看来，血鹿欺诈师应该便是这几人中的一个了。可能是警长，可能是那露易兹，也可能是那佐助，当然，最可能的还是那个天羽千木。” “天羽千木，这人真的有些奇怪，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要骗我的意思。”我回想了一遍今日天羽千木的表现，不由深觉奇怪。 “就千术而言，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旁观者清，在我看来，今天寺岛一郎可能只是为了为以后的几天做铺垫，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吞，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当然，一切还是要看你，只要你足够小心，我们就有赢的希望。”大师兄如是为我打气。 “我知道了，大师兄，那一位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师兄轻咳一声，低声道：“他让我告诉你……” 第195章 地堡 “舒服啊。”我闭眼仰卧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之中，几条游鱼围绕在我的身旁，不断地在我身上轻蹭。 第一天在我的提心吊胆中平安度过，今天正是第二天，只是一直到了正午，天羽千木都没有再现身，反倒令我感觉有些不适应。 难道血鹿的这些人真的就这么自信，如此确信能够在最后一天从我手里骗到钱么？ “喂，严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可能没时间过去了。”刚回到房间，天羽千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跟我好一番道歉后，他就匆匆挂掉了电话，看来还真是忙得很呢。 昨天晚上大师兄向我转告了一句老头子的话，而这句话听上去也十分奇怪，只有短短的四个字：色即是空。 老头子究竟跟我打什么哑谜呢？ 我双手抱着头，侧躺在床上愣神。这时，一团皱巴巴的纸团忽然从窗外扔了进来，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谁！”我吃了一惊，急忙翻身而起冲到窗前。 窗外空无一人。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之意，把手里那团纸团展开后，发现那皱皱巴巴的白纸上写了几行潦草的字： 小师弟，日本人可能监听了我们的通话，我被他们盯上了，这几天可能帮不了你了。放心，那一位很安全，也安排下了帮助你的人，一切都看你自己了。勿念，看完记得把信烧掉。 看来大师兄真的遇到麻烦了，否则绝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跟我联络。 天羽千木不来酒店，而我的身上也没有一分钱，看来这就是血鹿的另一个方法，目的一目了然。 “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些日本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的强项是什么，是骗人吗？不，绝不是，从我第一次骗赵世荣开始，不，应该是从我拜了老头子为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走得路与赵世荣这些人全然不同。 惩恶扬善谈不上，但打抱不平，依靠自己的手段来惩治那些恶人，这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反骗之路。 既然日本人想要骗我，那我就将计就计，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 我换上一套方便行动的运动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推开房间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岂料，我刚刚出门，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就按在上了我的肩膀上，令我几乎动弹不得。 那是一个铁塔般强壮的男人，黑色墨镜与白色背心将他满面的冷酷衬托的淋漓尽致。我的身高本来就接近一米八，而那铁塔一样的日本男人却整整比我高出一个半头。 “杨，分？”他的中文明显不太流利，似乎还不太能够区分平翘舌音。 “我是严枫。”我一只手握住那男人的手腕，尝试着撼动了几下，他的力量应该是我的几倍还多，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蒲扇大小的巴掌向我脖颈后方一挽，我就感觉脖颈传来了针扎一般的疼痛。 只不过，那疼痛仅仅持续了一瞬间，随后我就身子一麻，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比十二层楼还要高的那种？ 或者这就是那种气功修炼者吧，只要将气功注入到对方体内，对方就会在一刹那间浑身发麻，再无还手之力。 “嘿嘿。”见我瘫倒在地，那雄壮的男人憨笑一声，向我晃了晃他手里的迷你针头。 可恶！我想开口怒骂，但是却连舌头都已经捋不直，口水沿着我的嘴角潺潺留下，浸湿了铺在地板上的红色地毯。 下一秒，我就被强行塞入了一个臭烘烘的麻袋之中。 眼前一片漆黑，周身也颠簸不止，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那种颠簸感逐渐减弱了下来。 “把他放出来吧。”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这人的中文说得比那雄壮男人要流利些，但还是免不了带了些外国人的生涩感。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麻袋骤然从我的头顶掀开了去，露出了我面前的一切。 从黑暗直接暴露在耀眼的灯光下，我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适应了半天，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处十分完全陌生的环境，墙壁、地面都由水泥垒成，共同构建成一片硕大的空间，看上去空旷无比，像是一座巨大的地堡。 而站在这座地堡中央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眼睛几乎就是两条直线，旁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仁与眼白。 而那虎背熊腰、两只拳头堪比砂锅的雄壮男人就静静侍立在那中年人的身后，眼下也正与那中年人一同咧嘴看着我。 在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一排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他们的服装整齐，最骇人的是，他们的腰上竟然别着一只枪套！ 有枪！ 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寺岛一郎的圈套？面前的一切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都是寺岛一郎设下的局，但仔细想想，却又有些不像。 我与寺岛一郎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却知道，寺岛一郎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比起用雷霆手段令对方就范，他更倾向于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骗服对手。 对方不开口，我也不好先开口询问，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我身体中的麻痹感减弱了不少，至少手脚都已经能够活动了。 “你是严枫？”那中年人见我不说话，只好先行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我拍了拍运动服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既然对方会派人来抓我，那就一定已经打听清楚，我并没必要隐瞒。 “小子挺冲啊，给我揍。”中年人笑了笑，向身后的手下们挥了挥手。 那群人也都是虎狼之辈，闻声直接凶悍地冲上前来，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们也都是练家子，出手的时候尽力避开了我的骨骼等位置，虽然将我揍得鼻青脸肿，但却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这，这他妈的……”我用双手护住头，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虽然他们毫不留情，但那些拳脚身上的疼痛感却不算太强烈，甚至，我身上的麻痹感在他们的拳打脚踢之下减轻了不少。 “好了。”中年人抬了抬手，阻止了一众手下，随后来到了我的面前。随着他的到来，我的两条胳膊被那些人一左一右捉住，他们强行搀着我站了起来。 “严枫，知道我是谁吗？”中年人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的眼睛，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你是谁？”我舔了舔嘴角，浓郁的血腥味令我浑身发颤。 中年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听说你是寺岛一郎的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只能无奈吐出两个字：“放屁。” 而这两个字的回报，就是我的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八嘎。”那虎背熊腰的壮汉给了我一拳后，信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枪口直抵我的脑袋。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一阵“咔嚓咔嚓”的机括声，他拉开了保险，握枪那只手的食指更是蠢蠢欲动。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股杀意，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也许是人类天生对危机就有些感应能力。 我由衷地相信，如果我再对眼前这个中年人出言不逊，这壮汉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柊吾，不要冲动。这严枫既然是寺岛的人，我们不如就用这个小子来要挟他，引他上钩。”中年人阴仄仄地笑了一声。 仿佛是为了迎合他的话，我的手机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在中年人把我手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的瞬间，向手机的屏幕瞥了一眼。 虽然在打架方面不行，但是我的眼神还是相当不错的，此刻给我打电话的并不是大师兄，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顿时放下心来，可是过了一会儿，我的心却又提了起来。打来这电话的，该不会是老头子吧？ “接电话。”中年人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说完，他按下了接听键，而后将那手机强行按在了我的腮旁。 “喂。”我沉声向打来电话的人打了个招呼。 出乎我的意料，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寺岛一郎，寺岛一郎的语气十分着急，刚刚听到我的声音，他就火急火燎地问道：“严先生，你在哪里？” “这……”我忍不住苦笑起来，我这一路都被装在麻袋里，又哪里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哈哈哈，寺岛，知道我是谁么？”中年人一把抢过我的手机，阴笑了几声。 他抢过手机以后，便向远处走了几步，因此我并不能听清寺岛一郎在电话里讲了什么。 只是半晌后，那中年人向一干手下吩咐道：“把这小子跟那小姑娘关在一起，等寺岛一郎带钱过来赎人吧。记住，一定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第196章 囚禁 这地堡中空间大的很，而这地堡的主人，也就是派人把我抓来的中年人，在地下秘密修建了大量的军事设施，而设施左近的位置，就是一排地牢，令这地堡几像是一间监狱。 我被人在黑暗中拖着走了几百米，最后，那些人打开了一间地牢，随手把我丢到了里面。 “呃……”我闷哼一声，剧烈的震动感险些令我失去了意识。 先前在我被从中年人面前拖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他提到了“血鹿”两个字，想来这中年人就算不是血鹿中的人，也必定和血鹿有些关联。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看来血鹿之中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团结。 这算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我想我应该赶紧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与老头子，以老头子的才智，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 我的随身物品已经全部被那中年人收走，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逃出去。 可是，经过观察，我发现这座地堡简直就像是一处小型的军事基地，要逃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眼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分析了一下当下的情况，不觉一阵头疼，于是我把背倚在地牢的一侧，扶着地牢的墙壁勉强站了起来，一切一拐地向有光亮的地方前行。 在我站起来后，地牢的另一侧忽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那！”我心中一跳，暗自戒备起来，我本以为自己会被日本人单独囚禁，可是却没想到地牢中还有别人。 我弯身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总算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我把它握在手中，静静地等待着牢中的另一人答话。 作为一个千门传人，我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能够保住自己是生命，以后就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要是命丢了，那才是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严先生？”清脆的女声响起，那声音十分温柔，听上去对方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我闻声松了一口气，我虽然本事不济，但总不会连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 但是，我放松了片刻后，精神又随之紧绷了起来，在日本，认识我的人并不多，除了大师兄、寺岛一郎、天羽千木外，就再没了别人。 就算是今天抓我来的那壮汉，应该也只是知道我的房间号，在酒店房间的门口蹲了许久的点，才能够确信是我。 “你是谁？”我依然没有放下手里的石头，警惕地向那女孩的方向不住张望。 这时，那女孩的方向忽然亮起了一束淡白色的亮光。 竟然是她！ 淡粉色的头发，黑色的披风，白色衬衫，黑短裙，黑丝袜，黑皮鞋，可不就是昨天在漫展上Cos露易兹·瓦里艾露的那个女孩么？ 最令我忍俊不禁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木质魔杖，魔杖的顶端能够发出淡淡的白光，像是一只手电筒。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见到是她，我心中更加怀疑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她昨天应该去跟那“佐助”共进晚餐了，这两个虽然都是国人，而佐助也跟我说过几句话，可是我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啊。 “重要么？”她反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是天羽千木告诉我的。”她冲我笑了笑，垂下了手中的魔杖，那束光芒骤然熄灭，整个地牢便又只剩下了沿着顶上那道裂缝而洒下的微弱光亮。 “他是你的什么人？”我扬了扬眉毛，语气有些不善。 “我们两个，都是寺岛一郎的学生，她是我的师，师兄。”不知为何，她竟是出奇的坦白，竟然直截了当地将师门的秘密告诉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继续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回答道：“昨天那佐助是君冢一郎的人，他应该是识破了我的身份，所以昨天刚刚出了料理店，我就被君冢一郎的手下捉到了这里。” “君冢一郎？” 眼下她似乎十分有耐心，不断地为我解惑：“就是外面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血鹿的首脑除了总舵主外，还有左右护法，四大分舵主，而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和寺岛老师都是分舵主。” 她摆出了一副小女生的做派，恨恨的语气令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虽然隔着黑暗，但我确信，她听到我的笑声后肯定是向我这里瞪了一眼，随后又轻哼一声。 “你也是血鹿的人吗？”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寺岛老师是血鹿分舵主，那我不是血鹿的人，莫非还是血牛、血羊、血猪的人么？” 我第二次被她逗笑了，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合格的Coser，就连她直言直语的性格，都跟动漫里的露易兹很是相似。 她不像个骗子，更不像是千门中人，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你明明是国人，可为什么要加入日本人的行列呢？”我不无惋惜地问道，这么好看的姑娘，要是做我女朋友就好了。 想到女朋友这个问题，我不禁开始有些想念起星星和家生来，要是我把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带回去，他们应该会大吃一惊，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他们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兀自幻想，半晌后，却猛然意识到那女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尝试着问了一句。 “我叫邵梦晴。”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我。 我们两个一个只问，一个只答，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又是半晌没有开口，忽然，邵梦晴小声对我说：“严先生，你能离我近点吗，我有点冷……” 我轻咳一声，沿着墙壁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了问题。 她的衣服竟然全是湿透的，而她整个人也蜷缩在地牢的一角瑟瑟发抖，粗心的我方才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嗓音有些颤抖。 “严先生，你，你能抱我吗？”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恳求，要知道，在这阴冷的地牢里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那滋味当然不会好受。 “好吧。”我舒展开胳膊，轻轻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就像是一块寒冷的冰块，贴在我身上后，我只感觉身上仅存的那点热量也因为她消耗殆尽。 “你怎么会湿成这样？”我忍不住问出了一句话。 可是这话说出口后，连我自己都是老脸一红，这句话似乎是带些歧义。 但邵梦晴却似乎是没有多想，当然，也或许是假装没听懂。 她向我笑了笑，把头靠在我的肩窝里，道：“本来想跳水逃跑的，没想到水倒是跳了，却没能跳掉。早知道这样，早早就束手就擒了。” “你说寺岛一郎会来救我们吗？”我将手渐渐收紧了些，以让她能够更舒服些，而后抬头仰望着地牢的大门。 “不知道，也许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也极度放松。 半晌后，我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也的确是累了，竟然睡着了。 我帮她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淡粉色头发，悄悄地把她身后的披风解了下来，远远地抛了出去，这样披风也能干得快些，等干了以后，总能取到些取暖的效果。 “日本人，呵呵，也太小看我了。”我在心中将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咒骂了一通，而后又按了按耳中将那蓝牙耳机。 老头子说了，这三天非同小可，因此这蓝牙耳机我几乎是从不离身，就算睡觉，也会把它戴在耳朵里。 我的手机与身上其他的东西全被那中年人搜了去，唯独这藏在耳中的蓝牙耳机幸存了下来，说不定，我们脱身就要依靠这颇为实用的蓝牙耳机了。 我刚才围绕着地牢转了半圈，发现这地牢乃是由精钢、砖石等东西建造而成，几乎密不透风，待在里面根本就不能接收到任何一丝一毫信号。 因此，我掏出蓝牙耳机，轻轻长按下了耳机上的按钮，将它暂时关闭。 燕子把这特制的耳机给我时，也曾给我讲解了这耳机的用法，她说过，这耳机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准备的，只要在耳机唯一的按钮上快速连按三下，就能够自动回拨到上次打来的电话。 而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恰好就是寺岛一郎！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蓝牙耳机能够成功连接到我手机的情况下，而这就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自己一个人或许办不到，因此，还得等这睡在我怀里的邵梦晴醒来以后再行商议。 老头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细细地将以往跟老头子行骗的经过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老头子的千术别具一格，他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但却总能起到奇效。 邵梦晴的这一觉并不长，只是由于我的手表也被日本人搜了去，我并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但根据平日的思考的习惯来判断，应该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就从我的怀里爬了出来。 “邵小姐，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我轻咳一声引起她的注意，跟她说出了我的计划。 第197章 离开地堡 “严先生果然聪明，居然留下了这样的后招。”邵梦晴听了一遍我的计划，轻声称赞了一声，而后伸了个懒腰，托腮静静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其实蓝牙耳机这东西，应该算是运气好，并不在我的算计之内。 在黑暗里待了那么久，我们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可以在地牢中稍微看到一些东西了。 我笑了笑，对她说：“算算时间，应该也不多了，邵小姐都记住了吗？” “嗯。” 真是个温顺的小姑娘啊…… 我从冰凉的地上爬起身子，捡起仍带些湿意的披风，递给了她。 “谢谢。”她的声音更小，或许脸也随之红了起来。 这名叫邵梦晴的女孩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我不得不承认，跟她待在一起，我反而安下心来，甚至有些不那么希望从地牢出去了。 就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顶上那地牢的大门忽然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像是因为钢铁碰撞而产生的机括声。 左右两扇门缓缓张开，最后，“轰”得一声，大门开到了最大。 手电筒的光芒照射下来，直射在我和邵梦晴的脸上，我们两个骤然见光，皆是忍不住用手挡住了眼睛。 地牢外面似乎有两个日本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日语。 “他们说什么呢？”我贴在邵梦晴耳朵上轻声问道。 邵梦晓掩着嘴，小声地说：“来给我们送饭。” 果然，话音未落，几个纸袋先后落在了地牢的地面上，先后发出“砰”、“砰”的响声，而后又是两声闷响，他们又扔了两瓶矿泉水下来。 趁现在！我轻轻碰了碰邵梦晴的胳膊肘。 她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喊出了一句日文：“陶莫他机。” 听到她说日文，我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古怪。她的日文，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萌，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温柔似水。 愣神片刻，她已经与给我们送饭的人交谈起来，他们说的很快，她的语气也有些激动。 “不行就算了……”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害怕，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怕什么，也许是担心那些人带走了她以后她不会再回来，也有可能是担心她的安危。 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一刻会这么不懂自己的心。 我们两个方才商量好的计划就是在对方把地牢的门打开的时候，她否则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我则负责给寺岛一郎打电话。 电话铃声“嘟嘟”的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可是，却始终没有停止。 坑爹的寺岛一郎，居然没有接电话！ 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着急，不断地拉扯着邵梦晴的衣袖，希望她能够多拖延些时间，也好能再打一次电话给寺岛一郎。 邵梦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那只滑嫩冰凉的小手与我十指紧紧相扣，奇迹地令我那大为躁动的内心缓缓骤然平静下来。 这一刻，我想我是真真切切地心动了。 人总有一颗向美、爱美之心，以前我在刚刚认识海心、薛晴的时候，心里马上就对她们有了些好感。 但是，那种好感却全然不是眼下对邵梦晴的情绪可比，我有种奇特的感觉，这辈子，我可能就认定这个女人了。 有了她的安慰，我心里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着急，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她跟地牢上面的看守们说话。 借着地堡里的灯光，我看到那两个看守面色有些为难，面带歉意，不断地向邵梦晴摇头。 邵梦晴看上去有些生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对那几个守卫说了一大串日文，最后丢下了两个我能够听懂的字：八嘎。 那些守卫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对邵梦晴，急忙关上了地牢的门，不见了人影。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哼，算算辈分，这几个蠢货在血鹿里都是我的晚辈，当然是教训他们啦。用我们的语言来说，那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胁之以种种理由。”她气鼓鼓地说道。 “哎呀，对了，刚才只顾着看你，都忘了正事了。你那老师寺岛一郎没接电话，怎么办？”我急道。 听到我这样说，邵梦晴笑道：“没关系的，老师从来不会听不到电话，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跟警方待在一起，刚才一个电话，足够令警方顺着电话信号找到我们的位置所在。” “这也可以？”我立时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我们这些千门众人通俗来说就是贼，最忌讳的就是跟官方打交道。可是反观这血鹿，竟然连日本的警方都能够买通，势力之大简直是骇人听闻。 “好饿，终于能吃饭啦。”邵梦晴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冲上前去，捡起了刚才看守们丢下来的两个纸袋，纸袋里是些汉堡、鸡翅跟薯条这样的快餐。 俗话说的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从今天的早晨开始，就滴水未进，眼下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到五分钟，我们两个就把纸袋里的食物横扫一空。 吃完以后，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此境地，固然使我们两个人万分狼狈，但更多的，是一种相互依靠的奇妙感觉。如果不是彼此敌对，我们两个很可能成为爱侣，一辈子相濡以沫的那种。 当然，这很可能是我在一厢情愿。 “你怎么了？”她看我一直傻傻地看着她，圆圆的脸蛋微微一红，拿出魔杖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原来是个小仙女吗？”我开玩笑道。 “才不是呢。”她低下头去，小手轻轻撕扯着她那件白衬衫的衣角，半晌后，似乎鼓起勇气，抬起头玩味地问道：“你见过天天坑蒙拐骗的仙女吗？” “那你就是妖精喽。”我揶揄道。 她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又抬起魔杖在我额头上轻碰一下，道：“是啊，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想不到你还是条蛇精啊，果然应了那四个字……”我有心逗她开完，说话也故意卖了个关子。 “哪四个字，说来听听？”邵梦晴眨了眨大眼睛。 “蛇性本淫。”说完这四个字，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呸，去你的。”邵梦晴轻啐一声，白了我一眼，眼波流转，令我根本移不开眼睛。 开了这么个小玩笑，我们两个明显熟络起来，说话也没了忌讳，她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岛国，耳濡目染之下，那些事情懂得比我还多，荤段子往往是信手拈来。 轰隆隆的机括声再次响起，地牢的大门大开。 那被邵梦晴称为君冢一郎的中年人手拿手电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两个，见我们两个紧紧贴在一起，开口说道：“哟，这点时间就这么亲密了，你们这些人果然是毫无原则。” 我脸皮有些发烫，愣是没说出话，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跟邵梦晴只是认识了几个小时而已，连一天都不到。 君冢一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放我们出去？ 念及此处，我没由来地有些发慌，转头望了邵梦晴一眼，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上也有些不舍之意。 这就要分别了吗，那么以后，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日么？ 答案想必应当是否定的，老头子与血鹿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邵梦晴的命运，应该也早早注定了，除非我们两个能够放弃师门，投奔对方。 要我投奔血鹿？想想都是件稀罕的事，就算我同意，老头子、燕子、大师兄这些人也根本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该怎么去面对这些至亲之人？ “怎么，赖在我的地盘上不想走了？快滚，找你们的寺岛爸爸去。”君冢一郎冷嘲热讽，随后，他挥了挥手。 那些守卫们看到君冢一郎的动作，上前放下了一条软梯。 “走吧。”我拉了拉邵梦晴的衣袖。 她低着头，在我的注视下爬山了那条软梯。我紧随在她身后，爬出了这座阴冷湿暗的地牢。 出了地牢后，和缓的暖风瞬间吹拂到了我们的身上，体内的寒意被驱散了去，让我感觉到一阵舒坦。 “快走快走，别待在我这里，我看着心烦。”君冢一郎挥手的样子就像是在驱赶两只讨厌的苍蝇。 “老师，我送他们出去。”旁边的一位守卫以不太流利的国语自告奋勇。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两个穿过了一条条幽暗的通道，很快，就被送出了这座地堡。 看着地堡外的冷风，邵梦晴转头对那年轻的守卫翻了个白眼，道：“这里离市区那么远，我们怎么回去？” 那守卫谄媚般掏出一叠日元，先把钱递给我，而后用他那蹩脚国语对梦晴说道：“梦晴，上次你说只要学会了中文，就可以……不知道……” 他有些吞吞吐吐，一脸期待之色。 “哼，就凭你？”邵梦晴抖了抖背后的黑色披风，绝情地说出了两个字：“免谈。” “我喜欢的是他，我们走。”她指了指我，随后亲昵地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向远处走去。 第198章 回国 终于，又能够呼吸自由了。 只是，风有些冷，但那冰冷如刀的风中，却夹杂着丝丝甜香的气息。 邵梦晴红着脸对我解释道：“不好意思，严先生，刚才那是蠢材是我追求者，为了让他死心，我才……” “没关系的，我很乐意。”我呵呵笑道。 先前那地堡里的空调十分强劲，整个空荡荡的地堡除了那些地牢外，就像春天那样暖和，温度很是适宜。 可是此时出了地堡，我马上就又一阵哆嗦。 我还只是哆嗦几下，邵梦晴直接冷得牙齿打颤，紧紧靠着我的手臂。 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直接暴露在寒风里应该比死还要难受，而且如果不赶快想个办法，她可能真的离死不远了。 至少，眼下她的嘴唇就有些发青。 “那边有卖衣服的。”我本来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可就在此时，我却猛然发现在临近那地堡入口的河边有一家小服装店。 “走。”邵梦晴更不迟疑，三步并两步走到了那服装店前，伸手就摸起一件棉服往自己身上套。 服装店的店主见状大惊，看他那惊恐的表情，想必是以为自己的店遭到了抢劫，当下急忙走上前了说了一大串日文。 邵梦晴眉头一皱，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当然也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将先前守卫给我的一叠日元全部递给了邵梦晴。 可是噩梦，就在这一刻开始了。 她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缓缓地脱下已经套在身上的棉服丢到了一旁，小声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 几辆轿车同时停在了我们两个的周围，寺岛一郎大笑着从其中一辆轿车上走了下来：“哈哈哈，严先生，看来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都有些发麻，只是这次并不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而是因为愤怒，由衷的愤怒。 是啊，那守卫并没有把钱给邵梦晴，而是给了我，这么一来，我的身上就有了钱。再说，她并没有买下那件衣服，是我心甘情愿地将钱给了她。 所有的一切，都打了擦边球。 不得不说，寺岛一郎的这一招太狠了，他算准了我的心思，利用君冢一郎地堡的震慑与邵梦晴的柔情，给我制造了一种天地之差，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理防线自然会无限降低。 寺岛一郎不愧是精通心理学的千门高手，也不愧是血鹿的分舵主。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缓缓低下头，因为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一定有够狰狞。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不待寺岛一郎作声，邵梦晴就率先开口，她把头偏向一边，咬着牙对我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穷学生么，我们血鹿里那么多帅哥，哪个不比你优秀？” “嗯，你说的对，是我傻。”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拼命地安抚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并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骗局，做不得真！ “严先生，这第二局是我们血鹿胜了吧。”寺岛一郎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傲然自若。 “对，是你们赢了。”我将目光移向邵梦晴，此时的她依然在寒风中发抖，只是她再怎么颤抖，也都没有将身旁那件棉衣穿在身上。 那种眼神，是在害怕我反悔吗？ 我吐出一口气，转头向寺岛一郎挥了挥手，强自笑道：“寺岛阁下，这一局你们赢了，就把我撂在这寒风之中吗，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寺岛一郎闻言打了个哈哈，对身后的天羽千木道：“千木，你负责送严先生回酒店。记得，一定要令他宾至如归，哈哈哈……” “是，老师。”天羽千木鞠了一躬，而后默然不语地回到车里，调转车头，将轿车开到了我面前。 赢下了这一局，寺岛一郎显得十分开心，上车便扬尘而去。 我也坐上了天羽千木轿车的副驾驶，通过后视镜，我分明看到那邵梦晴依然闷闷不乐地默立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很快便彻底看不见。 “严先生，你不必担心的，师妹一直行事怪异，普通的冷风奈何不了她的。”天羽千木将车窗摇开一道缝，双手直接离开了方向盘，自顾自点燃了一根香烟，随后拿出烟盒，伸到我面前，浅笑着问道：“介意吗？” 以前我不但不抽烟，闻到烟味甚至还有些反感，但是由于以前总是跟老头子厮混在一起，再浓烈的烟味也闻习惯了。 发生了这档子事，倒让我开始有些渴望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了。 “谢谢。”我从他的烟盒里取出了一根香烟，随手捞起了打火机，点燃了嘴中的香烟。 “咳咳。”虽然是细型的香烟，但仍是让我咳了好一阵子，险些岔过气去。 见到这一幕，天羽千木咯咯笑出了声，那声音听上去却有几分古怪。 怎么天羽千木的声音好像变了？ 我假装咳嗽，借机端详了天羽千木一阵，倒真让我发现了问题。 她，她竟然没有喉结，原来是个女人！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看到她那金黄色的头发有种淡淡的熟悉感，看来天羽千木就是在“梦一夜”酒吧借给我面具的美女。 看来寺岛一郎收徒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就目前来看，两个徒弟一个是动人心魄的大美女，一个是娇俏可爱的小美女。 可惜，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不能够招惹。 不只是天羽千木与邵梦晴，燕子也是一样的道理。但凡是那些垂涎燕子美色的人儿，不是倾家荡产就是损失惨重，甚至有的已经玩到牢里吃牢饭去了。 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我却没有挑明，说不定以后还能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严先生，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今天下午，我会送你回国。对了，这是你的手机和手表。”天羽千木向我点头示意，随后从车后座的布包里拿出了我的东西。 “有劳费心了。”我接过东西，同样向她点点头，转身进了酒店。临离别之前，我看了一眼手表，原来已经十二点半，难怪她会说今天送我回国。 回了房间后，我并没有给老头子或是大师兄打电话，虽然我现在很想这么做，但是，在这里的一切通讯都不安全。 这一晚，恐怕是我这十几年来最难受的一晚，像是有一个持刀跨马的小人，在我的心里左冲右突，让我不得安宁。 “怎么了严先生，没睡好吗？”刚刚上了天羽千木的车，她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输了一场，当然没心思睡觉了。”我不着痕迹地说道。 她轻轻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我本来想带师妹来的，可是……” “好了，开车吧。”我冷然打断了她的话。 骗子本无情，可是像我们这种反骗之人，又怎么能够做到无情？ 我忽然有些理解老头子了，老头子的千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可就是他这样的人，当年被血鹿欺诈，至于结果是什么，我不知道，老头子也从没有说过。 只是每次提到血鹿，老头子都会咬牙启齿，万分凝重。 机票早已订好，天羽千木帮我办理好了所有的程序，并亲自把我送到了安检口，目送着我去了登机口。 回国的路途相当顺利，飞机没有晚点，起飞、降落，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 “老头子，一切还好吗？”刚刚下了飞机，我就换了手机卡，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 老头子那边“吧嗒吧嗒”的，似乎是在抽着烟斗，他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问道：“你小子不会输了吧，上来就献殷勤，不像是你小子的作风。” 我不禁露出了苦笑，对老头子道：“知我者，老头子。事情是这样的……” 我把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随后缩着脖子“引颈就戮”，乖乖等着老头子的训斥。 岂料，老头子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讽刺或“辱骂”于我，反而是嘿嘿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不错，不错，兔崽子看来是长大了，知道为女人伤神了。” 顿了顿，他又道：“可是，美人关即是英雄冢啊，这次就算是让你兔崽子长长记性，以后，以后千万不要相信女人。” 不知为何，作为一个刚刚被女人欺诈过的人，我竟然从老头子的嘴中听出了若有若有的懊悔与愧疚之意。 这一下，我的好奇心算是被彻底勾起来了，浓浓的八卦之火在我的胸间点燃。 “咳咳，老头子，该不会你当年也是……” “放屁，你听谁说的，老子徒手撕了他！”老头子紧张兮兮地说道。 那两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大概就是目前老头子的真实写照了。 这要是以前，老头子铁定会明里暗里地教训我一顿，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头子不在A市，鞭长莫及。 还没等我开口嘲笑，老头子就开口骂道：“别他妈废话了，赶紧回去报个平安，还有第三场的比试呢，到时候可别再老子掉链子了！” 说完，他便粗暴地挂掉了电话，留下一脸尴尬的我，独自站在机场外的冷风中。 第199章 千门秘传 回到A市以后，我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应该说是过上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 以前有家生和星星在，我几乎没有去上过课，每次点名的时候都是由家生和星星替我应付。 为了表示感谢，回了大学以后，我先给燕子打了电话，就趁着难得的闲暇之日，请这两个哥们吃了顿饭。 啤酒瓶盖纷纷落地，我和星星、家生推杯换盏，喝了个酩酊大醉。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陈歌当初的滋味，酒虽然会乱性，但在喝醉酒的一时候，一切痛苦、担忧都会被暂时隔绝，令人享受一晚的放松。 没错，也就是为了那一晚的放松，才令那么多男人迷恋于麻痹人心的酒精。 “严先生，严先生。”淡粉色大波浪长发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一只温软如玉的小手与我十指相扣，邵梦晴抖了抖她黑色的披风，笑吟吟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骗我？”我想甩开那只手，可是那手却死死不放。 邵梦晴忽然梨花带雨，泪珠簌簌落下，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窝。 手里的那只小手忽然加了几分力道，我手上一松，渐渐拉不住她的手：“不……” “咳咳。”几声轻咳，将我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落入我的眼帘之中，黑亮柔顺的长发在她的脑后绑了个利落的马尾，原来是穿着毛绒睡衣的燕子。 她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右手也不着痕迹地背在身后，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半晌后，强自对我笑道：“你这小子，才这么就喝这么多酒，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捶了捶自己的脑门，抑制住头痛感，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燕子姐……” 燕子面色稍微一变，竟然直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问道：“ 你小子发烧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从来没这么喊过我啊。” 这话说出口，就连我自己也都愣了一下，其实以前在我的心中，一直对燕子有一份纯洁的幻想，可是这次去找寺岛一郎履约后，燕子在我心里的地位渐渐就被另一个人取代了。 只是那个人，不提也罢。 “既然醒了，那就快去洗洗吧，昨晚你舒服了，燕子姐我可就遭殃了。”燕子悄悄退出了我的房间。 我心里不禁对燕子有点愧疚起来，我的体重虽然比不上陈歌，但也相差不多。 当初陈歌喝醉的时候，我和家生、星星三个男人还要借着绳子才能将其移放到床上，而昨晚可只有燕子照顾我，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帮你熬了点热粥，洗完了喝点热粥，不要因为酗酒落下老胃病了。”燕子贴心地道。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燕子果真是所有男人梦想中的那种类型。 “好。”我手拿浴巾擦干头发上遗留的水珠，接过燕子递来的瓷碗。 那是一碗我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火候味道都恰到好处，肉丝、皮蛋、姜块每一种的味道都深深融入到了白粥之中。 热气腾腾的粥很快下肚，我顿时感觉到了胸腹胃肠都舒服了许多。 燕子接过空碗，顺理成章地将那瓷碗重新盛满，道：“对了，最近你最好消停一会儿，外面可不太平。”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燕子托着下巴，道：“具体的，我也不怎么了解。只是我看外面最近来了很多警察，听说其中还有国际警察，进出A市都要经过重重盘查。” A市只能算是一个三线城市，就这样一座城市，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难道A市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我心中有些震惊，在这么一个风口浪尖上，如果我顶风作案，不仅行骗难度大增，更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我抬起手机屏幕一看，却望见了一串陌生的号。 本着无所畏惧的原则，我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仅从声音来判断，可以说是男女难辨，原来是天羽千木。 “喂，严先生，昨晚没有打通你的电话，我和寺岛老师也来了A市，不知今夜可有荣幸与严先生共进晚餐？”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寺岛一郎可真是阴魂不散，想不到我刚刚回到A市，就又被血鹿盯上了。寺岛一郎和天羽千木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今天约我很可能是要商量关于第三场赌约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早晚都要经历这么一遭，那晚就不如早了。 “既然如此，天羽先生，今天下午六点半，梦一夜酒吧门口等你们。”我跟她定好了时间，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燕子显得有些担心，道：“小枫，你这次在东洋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我面无表情地对燕子说道：“没什么，可能是输了，有点心神不宁吧。” 燕子摇头笑道：“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还得给老头子打电话商量商量，回聊。”我有些不太敢面对燕子炯炯的目光，向挥了挥手后，我匆匆地从别墅中走了出去，坐进了车里。 车外静悄悄的，雪花轻盈飘落，为整个A市都蒙上了一层白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的大，雪花聚成了硕大的雪团，从天而降的轨迹线与地面几乎形成了四十五度角。 “好冷。”我在车窗上呵一口白汽，用袖子拭去了霜气。 我不着急发动汽车，慢慢地用袖子擦拭着车窗，很快，我的袖子就被那些冷气浸湿。 冷风拂袖，我的手腕就像是被一只寒冰铁钳强行扼住，似乎连脉搏都慢了几分，除了冰凉之外，再无其余感知。 这就是寒冷刺骨的感觉吧，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忍受不了，那么你呢？ 为了从我手里骗到钱，就值得这么做吗？ 想起那窈窕身影，我不觉咬紧了牙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那一句话如同一柄带有倒勾的利刃，刹那间仿佛洞穿了我的胸膛，不仅如此，还时时刻刻扩大着伤口的范围。 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穷学生么，我们血鹿里那么多帅哥，哪个不比你优秀？ “哼。”我忽然没由来地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了表达对这种拜金女的不屑，还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可真要说起来，我真的还是一个普通的穷学生吗？一次次的反骗骗局，为我积攒下了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虽然其中一大部分财富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这次我又从寺岛一郎的手里赢了三千万，其中的十分之九都要捐给慈善机构，但即使如此，我仍然会在一瞬间成为百万富翁。 我花钱一向比较省，这三百万放在平时，足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只是如今看来，三百万也还远远不够，根本入不得邵梦晴这些血鹿中人的法眼，毕竟寺岛一郎可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输掉三千万。 “呸！”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不知不觉之中，我竟开始跟血鹿那些人攀比起来。 “喂，老头子，寺岛一郎今晚约了我吃饭，你怎么看？”我给作为主心骨的老头子打了个电话。 老头子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小子，最近A市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现在看来，不告诉你是不行了。” “什么事？”我愣了一下，老头子的消息网十分完备，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对A市的情况了如指掌。 老头子明显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将现实如实告知于我，这涉及到千门中一个久远的传说。 千术在我国源远流长，祖师的传说也是层出不穷，有人说千门的祖师是开立了夏朝的大禹，也有人说是唐朝的空空儿，但却一直没有绝对的定论。 千百年来，千术骗坛中流传出了四本秘籍，也就是由一位千门高人整理出的四篇千术秘传，分别唤作《英耀篇》、《军马篇》、《扎飞篇》与《阿宝篇》。 这四篇千术秘传，得其一就足以横行于骗坛，如果将四篇都得到，说不定就能够重现千门祖上的荣光。 可是，除了《英耀篇》外，其余的三篇千术秘传已经全部失传，距今为止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 但仅仅是这《英耀篇》，也是万万不得了的。传说数百年前，有一位高人通过种种渠道得到了《英耀篇》，随后埋头苦读，研习十年千术后，总算将《英耀篇》融会贯通，在千门中留下了一段佳话。 他的名讳如今已经无从考证，但据老头子说，这位千门高手深感《英耀篇》的威能，生怕后人以此为祸世间，因此便将《英耀篇》一分为六，并组建起了一股神秘的势力。 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将《英耀篇》重新凑齐整合，便是能够得到号令那股神秘势力的权力，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我狐疑地问道。 老头子苦笑一声，道：“以前我也只是听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提过，但却没想到居然还真的会有这种东西。” “寺岛一郎这次找我，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吧？”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如果是这样，那这场赌局就玩得太大了。 第200章 东篱下小苑 老头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十分狂傲、不羁。 “臭小子，你怕了吗？” 怕，我是怕了吗？当初我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子，面对着身为花坛大佬的赵世荣，尚且没有半分惧意。 而现在我已经积攒了那么多的经验，又怎么会感觉到怕呢？ 老头子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语气难得的严肃，对我说道：“臭小子，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带你认识我昔日的好友，替你增进人脉。” 我从老头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苍凉的意味，当下忍不住问道：“老头子，你怎么了？” “我？我好得很。”老头子听上去并不想谈论自己，转而对我说道：“这次，不管寺岛一郎有没有对你提及《英耀篇》的事情，你都一定要得到那残卷，这对你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我知道了老头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老头子，我知道你跟血鹿有恩怨，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说完，我不等老头子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老头子不说，但是每次听他提到血鹿，我都能感受到他语气里那种深深的憎恶与仇恨。 这就是我对老头子的承诺，也是男人之间的誓言。 梦一夜酒吧门前依旧人来人往，血鹿总共有三大分舵，而这梦一夜酒吧就是血鹿的分舵据点，平日里也是岛国人民聚集的地方。 我坐在这里，双手按着方向盘，静静地等待着寺岛一郎出现。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寺岛一郎总算带着天羽千木从梦一夜酒吧里走了出来。 我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笑容，但那丝笑容却又在下一秒僵在了脸上。 在天羽千木的身后，还有一位娇俏可爱的美丽女孩，粉红色的头发散在背后随风而舞。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衫，下半身依旧是黑色短裙，只不过脚上却是换了一双黑色高跟长靴。 从梦一夜门口其余人脸上的表情来看，邵梦晴显然是颇受欢迎，虽然这些人没有欢呼，但眼中却都充满着狂热与垂涎。 “几天不见，严先生看上去好像削瘦了不少啊。”寺岛一郎如此精明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毕竟前几天邵梦晴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的指使。 “是么，我自己没有感觉到。”我向着寺岛一郎笑了笑。 他不愧是精研心理学的好手，再加上阅历丰富，对人心的掌控根本不是我这种毛头小子能比的。 可以说，现在如果没有老头子的帮助，我根本就不会是寺岛一郎的对手。 邵梦晴还是笑吟吟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睛与面色上，我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丝异样。 她就像在看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脸上全都是出于礼貌的微笑。 “上车吧。”我偏过头，拼命忍住自己心里的怒意。 寺岛一郎轻咳一声，对身旁的天羽千木说道：“千木，我一向有些晕车，扶我到后面吧。” “是，老师。”天羽千木不敢违背寺岛一郎的意思，打开车方的车门后，把寺岛一郎扶上了车，随后，她自己坐到了寺岛一郎的身旁。 接下来，就发生了让我深觉尴尬的一幕。 邵梦晴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末了，还向着我淡淡一笑。 如毒药一般摄人心魄的香气涌入我的鼻孔，让我整个人愣在了当场，这便是寺岛一郎的老奸巨猾之处。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虽是兵法中的道理，但用在千术上也同样适用。 只要知道了对方的弱点，那自然能将这弱点无限放大，借此来战胜对方，从而百胜百胜。 我还记得当初我刚刚开始跟老头子学千术骗技的时候，老头子曾经说过一句让我大为不解的话：记住你如今的样子，现在，是你最强的时候。 从前的我根本不能理解老头子的意思，但现在，我却有点明白了。 之前，我心无旁骛，一心只想以千术手段惩恶扬善，我想除了我的父母外，我再没有其余任何弱点。 但是后来，我跟老头子感情越来越深厚，再后来，又有了大师兄、燕子、陈歌、星星、家生，他们全都成了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部分。 但是，这些人要么是完完全全的圈外人，要么便是精通千术，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现在，我却拥有了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邵梦晴。她几乎成了我的一个噩梦，虽然跟我接触时间不短，但却令我魂牵梦萦，心中对她又爱又恨。 眼下，她更是成为了寺岛一郎影响我心态的最佳道具。 而说起要克服这个弱点，我却没有任何的信心。 “严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寺岛一郎问道。 “一家小店。”我轻声答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向往起来。 寺岛一郎在A市混迹多年，一定是什么珍馐美味都享用过。在这方面，我在他的面前几乎没有说话的资格，因此，我才别出心裁，想到了那家非常有名的小店。 听说那家店的老厨师当年专门负责一位大人物的饮食，后来那位大人物撒手人寰，这位大厨也从那个岗位上退了下来，来故乡A市开了一家小店。 可是这位老厨师开的小店却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定，那就是他每天只会接待一桌客人，而且吃什么，也都要按照这位老厨师的意愿来决定，价格也是贵得离谱，不过也算物超所值了。 当初老头子在A市的时候最好这口，每每提前十天预约，一来二去，老头子就和那位老厨师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一方面是有了老头子的人脉，一方面又算我运气好，我才成功地拿下了今晚的酒席。 我稍微为寺岛一郎讲解了一遍，寺岛一郎顿时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严先生果然不是常人，这样比起来，倒是我们落了下成。” “寺岛阁下过奖了。”我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时刚刚不到七点，我也不甚着急，驾驶者轿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马路上，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可手机却忽然在我的口袋中震动了一声。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抬起手机，原来是燕子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光州路10号，东篱下小苑。”我打出这几个字发了过去，面对燕子，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叮铃。 燕子几乎是秒回复：“我马上过去。” 我不觉愣了一下，这燕子怎么回事，明知道寺岛一郎对她垂涎万分，居然还要“自投罗网”，难道是因为放心不下我么？ “严先生，怎么了？”寺岛一郎从后视镜里见我盯着手机发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没事。” 我将车停在了街角，先行颇为绅士地替邵梦晴打开了车门。 这时候，我越是表现得对邵梦晴有所芥蒂，反而会令寺岛一郎抓住我的弱点，那就落了下成。还不如表现得若无其事，让自己显得更难对付一些。 “多谢严先生。”邵梦晴俏脸一红，低着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东篱下小苑就在街角的一处小院落里，院子中种着一颗酸枣树，树旁竟然还有清泉流淌，看上去有些诗情画意。 在酸枣树下，有一只硕大的竹椅，而那理着一头板寸的白头老厨师，就躺在那竹椅上默默抽着手里的烟斗。 令我惊讶的是，那老厨师的左眼上有一道从额头到下颌的伤疤，而那只眼睛的眼球上看上去像是遮了一层白膜，令人毛骨悚然。 见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那老厨师吐出了一团白雾，向我问道：“你是严枫？” “是我。”我点了点头。 老厨师笑了笑，站起了身子，吧嗒吧嗒地又抽了几口烟，继续对我道：“本来早就准备好食材了，只不过要做出好吃的菜式，一定要用新鲜的食材才行。你们来得这么晚，很多食材已经不新鲜了，还得托人送来新的食材才行。” 我干笑了一声，道：“都按照师傅的意思来吧。” 老头子早先就提醒过我，在这里吃饭，一切都不能忤逆这位老厨师的意思，否则就算来人是天王老子，也一定会被这位老厨师从这里赶出去。 “那这个嘛……”见我答应得干脆，老厨师伸出拇指、食指与中指，在面前轻轻搓了搓。 “都好说。”我木然点头。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相信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这位老厨师应该也不会为难于我。 “寺岛阁下，请入座吧。”我伸出一只胳膊，做出了请的手势。 寺岛一郎微微点头，率先坐在了客位上，随后，天羽千木、邵梦晴也分别落座。 不知道是不是寺岛一郎有意安排，邵梦晴恰好坐在我的对面。 我跟她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各自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各种菜式一一被端了上来，摆在了桌上，看色泽，闻气味，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寺岛阁下，别客气。”我抬起筷子，正要开动，却忽然被一个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小枫。”燕子忽然出现在了东篱下小苑的门口，向我嫣然一笑，随后坐在我的身边，十分亲昵地揽住了我的一边胳膊。 第201章 酒席饭局 在燕子现身的刹那间，我就看到寺岛一郎脸上闪过了淫 秽垂涎，一双眼睛不住地在燕子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来回打量。 “小枫，怎么也不回家接我？”燕子故作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上半身几乎已经完全贴在了我的外臂上。 她竟然用了“回家”这两个字，让寺岛一郎三人误会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我自然明白燕子的意思，回过头来拍了拍燕子的脑袋，玩笑道：“你不是刚刚有了身孕吗，不太方便。” 寺岛一郎眼中冷意一闪而没，直勾勾地盯着我和燕子。 羡慕还是嫉妒？不，我想他一定不会有这种情绪，因为对于寺岛一郎这种人来说，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得不到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老厨师做菜的效率极高，一道道佳肴很快端了上来，摆在了圆桌上。 在圆桌的中央是这桌酒席的精髓，也就是重头菜，名字也都相当怀古，分别称为：西施舌，贵妃鸡，貂蝉豆腐和昭君鸭。 这四道菜，每一道都要烹调半个小时以上，而老厨师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同时料理这四道菜，神厨之名可以说是实至名归了。 “寺岛阁下，请。”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香。”女人大多都喜欢美食，而漂亮的女人也自然不例外。燕子、邵梦晴和天羽千木都瞬间暴露了吃货的本质，不等寺岛一郎先开动，便探出了自己的筷子。 “好吃。”连寺岛一郎都忍不住发出了如是赞叹。 看起来老厨师今天心情很好，酒席上的菜肴前所未有的周全，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湖海里游的配合各色果蔬，经过老厨师细心烹调，色香味俱全。 “寺岛阁下，既然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第三场比试的题目是什么？”看桌旁的几位都吃得差不多，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寺岛一郎笑了笑，道：“跟严先生这样的聪明人交流真是痛快，相信严先生也一定听说过《英耀篇》残卷辗转流落到A市的消息了吧。” 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是《英耀篇》？希望寺岛阁下给我解惑。” 寺岛一郎当然知道我在装傻，但他还是很耐心地为我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他说的内容跟老头子大致相似，但是却有意无意地隐瞒了有关那股神秘势力的内容，当然，更没有提及到只要将六卷残卷全部凑齐就能够掌控那股神秘势力的传说。 既然老头子都知道这个传说，按血鹿的这些人应该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毕竟以老头子一个人的势力，还是难以与血鹿抗衡。 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向寺岛一郎问道：“那寺岛阁下的意思是我们就以这《英耀篇》的残卷做赌注吗？” 寺岛一郎呵呵一笑，点头道：“这只是不得已的办法，我有个提议，希望严先生能够认真考虑一下。” “说来听听。”事实上，我已经大致能够猜到寺岛一郎要说什么了。 “《英耀篇》中所讲的主要内容就是攻心，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学。虽然说它是传说中的千门宝典，但也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里面讲解的骗术能有多高明？”寺岛一郎嗤笑了一声。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严先生和我，可以说是将遇良才了，事实上我们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一起合作，先联手搞到那《英耀篇》的残卷再说。” 我摇了摇头，微笑道：“寺岛阁下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爱妻有了身孕，那些赴汤蹈火的危险事，我可真的不想再做了。前几天在日本，我可是差点被你的手下们打残呢。” “严先生先不要忙着拒绝，先听听我的条件。”寺岛一郎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天羽千木。 天羽千木见状会意，伸手从地上拎起了一只皮质箱子，她将箱子横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了箱子，露出了箱子中装的事物。 跟我预料的分毫不差，箱子里面装的正是整整齐齐的现金。 寺岛一郎点燃了一根雪茄，道：“严先生，这里是三百万，等事成以后，我不光会结清第一场中欠你的三千万，还会再另付三千万给你。” 我不由一阵冷笑，《英耀篇》中记载的乃是千术精粹，它不仅是千门的宝典，还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 这样的宝贝，虽然只是残卷，又怎么是区区六千万就能够换来的呢？ “寺岛阁下，我想这件事还是算了吧，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只是我们跟它没缘分。要是我们双方都没有得到《英耀篇》残卷，大不了也就是平局收场。”我冷然道。 “看来这点钱还不足以吸引严先生啊。那您看这样如何，如果严先生替我将那残卷赢到手，那我就做主把我的学生邵梦晴送给严先生当老婆，怎么样？”寺岛一郎笑着拍了拍她身旁的邵梦晴。 我的心跳立时加速了几分，要把她送给我，做老婆？ “老师……”邵梦晴贝齿紧咬红唇，怎么看怎么不情愿。 我心里顿时冒出了几分火气，那是什么表情，老子是配不上你还是怎么着？ 寺岛一郎摆了摆手，继续“谆谆诱导”道：“严先生，你需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不帮我，我能保证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我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不仅仅是对邵梦晴的反应感到愤怒，还为她感到不值。 血鹿果然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组织，为了达到目的，麾下区区的一个女欺诈师，可以随便牺牲。 “不用了。”我强硬地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断然拒绝了寺岛一郎的请求。 在我们的字典有个四字成语叫软硬不吃，现在软的一面我没有吃，寺岛一郎接下来，就展现出了他硬的一面。 “严先生，你需要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对这卷《英耀篇》的残卷势在必得，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你能够得到残卷吗？”图穷匕见，寺岛一郎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寺岛阁下，你也说了，此次当然是各方势力云集A市，要寻找合作伙伴想必也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我与寺岛一郎针锋相对。 寺岛一郎翻脸速度堪比翻书，他本来面色狰狞地盯着我，半晌后，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好，既然要赌，那不如赌大点。” “怎么赌，再来三千万？”我嘲讽道。 寺岛一郎轻哼一声，说道：“区区三千万，算得了什么，这一场，我们拿人来做彩头。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严先生对我的学生邵梦晴很感兴趣，而我恰好对你身边那小女孩有点兴趣。” 想不到他还在打燕子的主意，但这是完完全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我们约好了三局赌胜，也签了合同，按了手印，如果我输了，我就要和燕子一起加入血鹿。 等加入血鹿以后，寺岛一郎要收服燕子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么，之前的赌约不作数了？”我瞪了他一眼。 寺岛一郎摇了摇头，道：“当然还作数，但是你听好我这次的要求。我的要求是，谁如果得不到那残卷，就要履行约定，将彩头奉上。” “你这是在做梦。”我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连血鹿都不敢说他们一定能够得到残卷，我又怎么能做出这个保证？如果我们双方都没有得到残卷，我和寺岛一郎还是要相互交换彩头，也就是说，邵梦晴以后归我，燕子以后就要归寺岛一郎了！ 他果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我虽然是千门中人，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 就算寺岛一郎把他的学生邵梦晴输给我，以后邵梦晴要去哪里的话，我又怎么能够拦着她？到时候要是她受寺岛一郎指示动了歹心，报警或是到学校里毁我名声，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燕子就不同了，她如果真的到了寺岛一郎的手里，马上就会成为他的禁脔玩物，可能以后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燕子本来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她在听到这句话后也面带煞气，一脸不善地望着寺岛一郎。 对于这样的赔本买卖，我当然不会做，因此马上便矢口拒绝了去。 “严先生不要着急，不妨问问她们本人吧，在我们血鹿，女人也是相当有胆量的。”寺岛一郎阴笑一声，将目光转向了邵梦晴。 邵梦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在寺岛一郎阴冷目光的注视下，她也只得点头应道：“老师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一下，而一直握着我手的燕子自然吃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寺岛一郎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燕子，笑着问道：“美丽的小姐，你的意思呢？” 燕子款款而笑，道：“既然邵小姐没问题，那我当然也——” “不！燕子，你不可以答应！”我立马有些慌了，急忙打断了燕子的话。 燕子冲我笑了笑，道：“这是我们女人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第202章 陈歌放假 “严先生，那就过几天再见了。”寺岛一郎抽了最后一口雪茄，一辆黑色轿车恰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向我招了招手，这才招呼着一左一右的邵梦晴与天羽千木上车。 “你太冲动了！”等他们走后，我站在东篱下小苑门口责怪道。 燕子看上去也有些后悔，抓着我的手撒娇道：“人家怎么能输给那个血鹿的小妞呢，你也不知道拦着我。” “拦？我拦得住吗？人家刚刚提出来，你就不经我同意答应了人家的要求，接下来就手脚飞快地签了‘生死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寺岛一郎了。”我连翻白眼。 燕子嘻嘻笑道：“没关系，我相信你，有你在，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输给那寺岛一郎的。” “那可真是说不准了。”我瞪了她一眼，猫腰钻进了汽车。 在古代，千门合约这种东西虽然入不得衙门，也几乎没有法律效力，但是如果违背了合约中的约定，会被整个千门所唾弃，唯天下间骗子所不容。 当然，这些都是老头子告诉我的。 但是到了现在，千门合约的效力仍旧是极强，一旦失约，对方有成百上千的门路来对付失约人。 当我准备开车载着燕子离开时，老厨师忽然手持菜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菜刀横在胸前，脸上清晰地带着一股骇然的杀意。 见状，我赶忙解下安全带下了车，赔笑着对老厨师说：“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也犯不上动刀啊。” 老厨师哼哧哼哧地喘了几声，用菜刀对准了我，怒骂道：“臭小子，我是看在你那老鬼师傅的面子上才让你来的，你这小子居然带鬼子来我店里？” 鬼子？看来老厨师对岛国人民有些偏见。 “师傅，我也讨厌那鬼子，只要我这次能够赢了他们，他们就会永远滚出A市了。”我笑嘻嘻地把事情给他解释了一遍。 老厨师听到我的解释，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屠龙”菜刀， “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老厨师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以后如果我在与血鹿的争斗中有求于他，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我。 我心里有些感动，看来眼前这老厨师一定会老头子交情匪浅，老头子说过要将他的人脉介绍给我，这就付诸行动了。 “谢谢。”我握了握老厨师的手，上车按了一声喇叭，随后就疾驰而去。 回到老头子的别墅后，我将今天饭局上与寺岛一郎的交流全部给老头子叙述了一遍。 “燕子答应她了？这丫头平日看着挺精明，想不到关键时刻居然这么的愚不可及，简直是榆木脑袋！”老头子恶狠狠地骂道。 “……”燕子哑口无言，只能端坐在沙发上作乖巧状。 “臭小子，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英耀篇》的这卷残卷落在了一个富豪手里，关于这位富豪可就有些意思了，他是你那同学陈歌的父亲最强的竞争对手，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快要圣诞节了，美帝那边也会放假。” “好，我知道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陈歌的父亲，那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几乎是A市首富般的存在了。 以前的我别说是帮这些大佬解决竞争对手了，要不是有陈歌这朵奇葩，我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存在。 怀着试一试的念头，我拨通了陈歌原来在A市上大学时候的手机号。 “嘟嘟”响了几声后，陈歌有些痞子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喂，小枫，怎么想起找哥们了？” “这不是考虑到你快放假了吗，想着找你聚聚呢。”我有些含糊地说道。 陈歌憨笑了一声，道：“嘿，那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刚刚下飞机，连时差都还没调过来呢。”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追问道。 陈歌轻咳两声，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哥们，这几天可能是没空了。我最近刚认识了一个好看的小妹妹，给我的感觉可比薛晴要好太多了，她那么清纯，那么可爱，那么……” 我兀自忍受着陈歌的穿耳魔音，半晌后，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打断道：“哈哈，那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陈歌嘿嘿笑了两声，道：“她的名字也很美，叫邵梦晴，这几天她好不容易答应来A市陪我玩，我得……” 邵梦晴，呵呵。 陈歌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但是我却已经知道了陈歌要说什么。而她接近陈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那《英耀篇》的残卷，只是她没有跟陈歌说明，我也不能先开口说明。 我心里对她的怨怼又多了几分，就算她要骗陈歌，最好也换个姓名吧，就这么用本名出马，以后坏名声可要满天下了。 这一刻，我第一次嫉妒起陈歌的家世来，如果我也是这样一位富二代，那该有多好。 “她有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身材……”等我回过神来，陈歌还在自顾自地回忆着邵梦晴的特征。 “够了！”我暴喝一声，打断了陈歌的话。 陈歌似乎在电话的另一头愣了一下，好在他虽然家里有钱，但跟一般的纨绔子弟却大不相同，虽然有些小小的坏毛病，但不影响跟人正常交往。 他有些愧疚地说道：“兄弟，对不起。我一时激动，多说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也向他道了一句歉：“对不起，陈歌。最近我的压力有些大，脾气也有些差，希望你多担待些。既然你带回了好看的小妹妹，不如叫上家生、星星一起聚聚啊，也好让我们见见你的新女朋友。” 陈歌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道：“好，不过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你先联系一下家生和星星，等会儿我问过梦晴以后短信通知你。” “好。”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沉甸甸的。 那邵梦晴简直就是我的梦魇，好像无论我到了哪里，她都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但是无一例外，她每次出现都会给我带来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伤害。 结束了与陈歌的通话后，我向家生、星星问了一声，他们两个都表示最近自己和他们的女朋友都有时间，随时可以外出一聚。 刚刚放下手机，陈歌的短信就发了过来：今天晚上十点半，梦一夜酒吧。 看到最后五个字，我的心猛地一颤，慌忙回了一条短信：那是一家日式酒吧，好像不太还玩，不如换一家吧。 陈歌马上又秒回了一条：邵梦晴喜欢日风，并且指明了就要去这家。 我不禁哭笑出声，看来陈歌已经认定了梦一夜，可见今夜陈歌带邵梦晴出场是肯定了，而家生和星星想必也会带上薛晴和海心，偌大一个寝室，到头来，就只剩下了我一条单身狗。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最让我心动的女孩现在可能就在陈歌的怀里。 “要去见陈歌了吧，需要我陪你嘛？”燕子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用了，他指明要去梦一夜酒吧，那里是寺岛一郎的大本营，你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我半吓唬地警告了燕子一句。 事实上这也不完全是吓唬，有陈歌在的酒局酒是一定不会喝少的，等喝多以后，出什么事就不是我们能够保证的了，这时候把燕子送去，寺岛一郎一定会趁虚而入。 夜幕渐渐降临，马路上的积雪反射出一片幽幽的暗光。 我把车停在梦一夜门口，抽完了最后一口香烟，随后，将香烟的烟头扔到了路边的积雪当中。 现在的我抽起烟来还是感觉微呛，但是现在我还是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颓废中带着一丝潇洒，潇洒却又掩饰、包裹着怅然。 身边忽然“嗡”得一声响，一辆豪华的兰博基尼疾驰而过，不用说，在A市中能开上这种车又会来这种酒吧玩的，也只有陈歌这一个了。 刚刚下车，陈歌与邵梦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着缓缓走进了梦一夜酒吧。 “有钱真好。开最贵的车，喝最烈的酒，玩最漂亮的马子。”我听到车旁的人们如是说道。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抖，我赶忙摇头一阵，趁着那奇怪的念头钻入我脑子前将它甩了出去。 等我走进酒吧后，才发现陈歌已经包了卡座，而家生、星星和他们的女朋友也都已经到位，只差我一个，最令人无奈的是，他们都入座后居然还留下了两个座位，显然是为我和我女朋友准备的。 “陈歌，家生，星星。”我迎了上去。 “哈哈，小枫！”陈歌倒是热情，直接上前给了我一个熊抱，抱完后，他下了下鼻梁上的墨镜，奇怪地问道：“咦，你女朋友呢？” 我轻咳一声，苦笑道：“谁跟你似的，我可还是单身狗一条。” 吁——家生、星星和薛晴和我比较熟，听到我这么说都起哄起来。 邵梦晴用吸管喝了一口的鸡尾酒，浅浅笑道：“原来严先生还是单身狗啊，我还以为严先生连孩子都有了。” “哈哈哈。”众人不明所以，都笑出了声，当然，他们也都没有恶意。 陈歌晃了晃手臂，冲我笑道：“来，点酒，今天我请客！” 第203章 相聚 “十个六。” “加。” “十二个五。” “你疯了，哈哈，开！” 在酒吧中，玩骰子是标配，即使是日式酒吧那也不例外。 “小枫，你和梦晴真厉害啊，嗝，几乎没输过，嗝……”陈歌喝完一杯兑了软饮的洋酒，脑袋“咚”得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星星和家生也已经喝得云里雾里，眼神十分迷离地望着酒桌，看样子只要再喝几杯，也会像陈歌一样醉死当场。 薛晴和海心倒是没喝多少，每次她们两个输掉，都有家生和星星代喝。 “哎哟。”薛晴拍了拍家生的后背，又担心地看了陈歌一眼，对我说道：“小枫，家生他们都喝多了，我和海心送他们回去，你们慢慢玩。” 海心也点头同意，她们第二天都还要回学校上课，实在不宜再多喝了。 我点了点头，笑道：“行，你们路上小心。” 薛晴又看了一眼陈歌，继而凑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道：“一定要把陈歌送回去啊。” “放心。”我心里明白，薛晴对陈歌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她和陈歌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那样的关系，但是关心还是避免不了的。 “家生，起来。”薛晴扶起家生，冲我招了招手，与海心她们一起出了梦一夜酒吧。 没有了薛晴她们作陪，整个卡座只剩下了我和邵梦晴还保持着清醒，场面一度尴尬。 等她们走后，我拍了拍陈歌：“陈歌，该走了。” 陈歌身子晃了几下，不但没有半分清醒，还在沙发上横里一躺，沉重的鼾声随之响起。 邵梦晴笑了笑，对我说：“严先生，她们都走了，不如我们玩两把？” “我们？”我不觉冷笑起来，我和她又成了需要一争长短的对手。 我不是傻子，这次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成功地引起了陈歌的注意，当然是想在未来的一月里通过陈歌来谋取利益，以达到寺岛一郎骗取《英耀篇》残卷的目的。 至于寺岛一郎具体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无论他们要怎么做，我也绝对不会害怕。 老头子那边应该也有了安排，我们能够调动的人手不多，无非就是大师兄和燕子，但即使是这样，我们却也有着绝强的优势。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人手是不多，但怎么说，我们也是常年生活在A市的地头蛇，就拿老头子来说，他在各方各面都有自己的人脉支援，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而这恐怕也就是邵梦晴搭上陈歌这根线的原因，有了陈歌这个富家子弟在，办事自然方便很多。 “你想玩，我可以陪你玩，但我警告你，一旦你做出什么伤害陈歌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冷笑道。 “伤害不伤害，又有什么分别，难道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直到结婚生子吗？”邵梦晴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只是直视着我的眼睛，像是要从我的眼睛里读懂我的想法。 这时，陈歌忽然翻了个身，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呼，陈歌，是我兄弟，我绝不希望他成为你们血鹿的利用工具。”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邵梦晴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不是一样？你联系陈歌，难道是为了叙旧吗，不也是为了《英耀篇》残卷。你说得那一套兄弟长兄弟短，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那就来吧。”我使劲握着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这场豪赌之中，我究竟该如何自处？此时此刻，我终于彻底懂了寺岛一郎的算计。 掌控《英耀篇》残卷的是陈歌父亲陈海的最强竞争对手洪建业，是一位横跨房地产业、运输业、通讯业、制药业和石油业的大亨。 洪建业本来是由房地产业起家，但最近，他十分侧重于运输业，做起了码头生意，集装箱货物的吞吐量巨大，多年来一直压过了陈海一头，算是A市的首富。 而要得到《英耀篇》残卷，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亲善洪建业，另一条路自然就是与洪建业为敌。 如果要跟洪建业作对的话，选择陈歌的父亲陈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本来也是我的打算，借着陈海来对付洪建业，既得到残卷，又帮陈海铲除对手，一举两得。 而现在，这个打算显然是不可能了。 洪建业作为商界大亨当然不是傻子，他多半明白《英耀篇》残卷的价值，对他们这些商业人士来说，攫取最大利益才是重点。 如果我帮助洪建业，说不得就要对陈歌造成一些伤害了，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严先生，你还要不要考虑跟我们血鹿合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邵梦晴道。 合作？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寺岛一郎的野心，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退一步来分析，假若这次我同意跟他合作，让血鹿成功得到了《英耀篇》残卷，寺岛一郎很可能借机掌控陈海的势力，从此雄踞于A市。 不仅如此，以后一旦血鹿得到了所有的残卷，也很有可能找出那股隐藏极深的千门势力，号令全部千门传人。 无论如何，不仅仅是为了燕子和老头子，还为了所有的千门传人，我都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感受到肩上的重担，我心里做出了重要的抉择。 时至今日，我总算明白了古时候传下来的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候为了大局，牺牲一些人当真是不可避免的，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全部双赢呢。 “我不会与你们合作。”我直视着邵梦晴，心里的心结忽然解开了一些。 邵梦晴愣了一下，眼神里像是多了些什么，她没有再劝我，而是恢复了平时笑吟吟的神态，对我笑道：“当我没说。严先生玩骰子的技术非凡，不如我们来玩几局，如何？” 我看了她一眼，她有些跃跃欲试，那神情，是在向我挑战吗？ 骰子这东西，只要是平时常常出没在酒吧的人一般都懂一些门道，像陈歌就属于平常人中的高手了，如果不会听骰，它考验的就是人对心理的掌控与把握。 我们平常玩得最多的，就是号称“吹牛逼”的大话骰，每人五颗骰子，摇过骰子后叫骰的点数如阶梯般向上攀升。 其次，就是比拼手气的“Lucky”，其规则与梭哈、德州扑克等扑克类游戏相似，只不过扑克牌被换成了骰子。 我不是赌王，但对我我们这些千门中人来说，掌控对手心理就是重中之重。 “好，既然邵小姐想玩，我当然要奉陪。”我眯了眯眼睛，跟邵梦晴针锋相对。 说完，我把骰盅扣在了五颗骰子上，手在桌边轻轻一拉，倒扣的骰盅已经带着骰子离开桌面，在空中微晃一下，震击在桌面上。 这是摇骰的一点小技巧，借着这种技巧来摇骰，骰子的变化幅度较大，那就很有可能会摇出点数偏大或偏小的组合。 相比起我，邵梦晴摇起骰子来就要温柔很多了，她将骰盅的盖子扣在骰盅上，抬手轻轻晃了几下，就把骰盅放了下来。 “来者是客，就由严先生先叫骰吧，两个人三点起叫，而一是两点起叫，严先生是行家，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邵梦晴笑道。 “当然。”我点点头，翻开了自己的骰盅。 五颗骰子分别是一、一、一、四、五，其中，一是可以代表任何数字的，也就是说，这一局我的骰子总共有三个一，四个四，四个五。 “两个一。”我上来就叫了两个一，一旦一被叫过，那它就不再代表任何数字，而只代表一本身。 邵梦晴掩嘴一笑，道：“严先生可真是小家子气，居然从最低点开始起叫，那好吧，七个一。”说完，她嫣然一笑，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的笑容。 “七，七个一！”我眼睛立时瞪大了几分，我能摇到三个一就算是运气不错了，难道她的一比我还要多不成。 如果我这时叫“开”的话，我们两人一的数量加起来小于七个，那就算是我赢了，她要喝酒；可若是数量大于或等于七，那就算是我输了。 “开！”犹豫了半天，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有一个四个以上的一点。 “请喝酒。”邵梦晴展颜一笑，抬起了她的骰盅。 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四个一，五个一，足足五个一！ 她居然摇出了一的豹子！ “这……”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好意思了严先生，这应该算是七个一吧，我们竟然总共有十个一。”邵梦晴晃了晃骰盅，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在这种大话骰中，如果只有一和其他另一个数字，那就是豹子，数量代表六个，例如五个骰子中有两个一和三个六，这就代表六个六。 而如果所有的骰子都是同一个数字，那就代表七个，例如五个骰子都是六，那就代表七个六。 刚刚开局，我就输在了邵梦晴的手中！ 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愿赌服输，也只能喝下一大杯兑了软饮的洋酒。 “严先生，还要继续玩吗？”邵梦晴不无嘲讽地问道。 “当然！”我咬了咬牙。 我就不信了，论起玩骰子，从小跟在老头子身边的我会玩不赢这小姑娘！ 第204章 袒露心声 “又，又输了……”我勉强灌下第十六杯酒的最后一滴，红着脸打了个酒嗝。 我和邵梦晴总共玩了二十局，其中，我输了十六局，她仅仅输了四局，但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很可能这四局也是故意输给我的。 “还玩吗，严先生？”邵梦晴俏脸有些红润，她的酒量显然不怎么样，仅仅喝了四杯，眼中就出现了些迷离之色。 “玩！”我咬着牙道。 “呵呵，这样似乎有些太欺负严先生了，我不妨告诉你吧。”邵梦晴在我面前晃了晃骰盅，学着我的样子，将骰盅在桌面一晃，带离着五颗骰子离开桌面。 “砰”的一声，骰盅落在了桌上。 邵梦晴笑了笑，指着骰盅道：“这里面是七个一。”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当自己是赌神还是赌侠？ “严先生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打开骰盅看啊。”邵梦晴笑道。 我仍然不信这个邪，一手伸向前抬起了骰盅，然后，我就呆在了当场。 她说的没错，那骰盅里的确全部是一。 “从小到大，我就对骰子、扑克这些东西大感兴趣，也正是因为这样，寺岛老师才会收我当学生。”邵梦晴向我轻笑，一脸自豪之色。 “所以，这就是你为虎作伥的原因？”我脸上不屑，心里却是有些佩服起这邵梦晴来。 她不只好看，能力也极强，难怪能得到寺岛一郎的重要。 “严先生，其实除去门派之争，我还是很喜欢跟严先生待在一起的。”邵梦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过头去，红着脸跟我说出了这么一句。 “嗯。”我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戒备起来，虽然我喝的有点多，但是涉及到这种事情，我还是相当谨慎的。 “是真的。”邵梦晴俏脸上忽然出现了惆怅的神色。 “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相信你也听过。”我喝了一口酒，吐出了我的心声。 这个故事不是别的，就是狼来了的故事，一旦有了第一次，之后就很难会取信于人了，就算狼真的来了，人们也不会再相信。 而邵梦晴就是这样，她骗过我一次后，无论她再说什么，我都很难再相信了。 “严先生，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邵梦晴道。 “哪里？”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血鹿，没有《英耀篇》这种东西，好吗？” 我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叹道：“你喝多了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反问道：“你不信么？” “对，我不信。”我断然摇头，“你可不要忘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梦一夜酒吧，是你们血鹿在A市乃至北方城市的大本营，你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能信？” “你跟我走。”邵梦晴霍然起身，拉起我的手便向外走。 “等等，陈歌怎么办！”我吃了一惊，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会有人把他送回去的，他是这次取到《英耀篇》残卷的重要角色，现在还不会有人伤害他，你尽管放心。”邵梦晴道。 刚刚走到门口，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一左一右拦住了我们，沉声道：“二小姐，你要去哪里？” 邵梦晴面色一冷，娇喝道：“我去哪里，是你们有资格知道的吗，滚开！” 那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把手按在了邵梦晴的手腕上，继续说道：“舵主吩咐过，不许二小姐随便离开酒吧。” “滚开。”邵梦晴甩手给了那年轻人一个巴掌。 那年轻人当然不敢真地伤害邵梦晴，否则一旦后者向寺岛一郎告状，这年轻人的后果会十分凄惨，几近不堪设想。 但不敢伤害归不敢伤害，那两个年轻人不但没有人让开，还用对讲机叫来了更多的人。 “你懂了吗？”邵梦晴贝齿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了几分，可怜楚楚地望向了我。 “好像是有些懂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对她的恨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回去吧。” “嗯。”她悻悻地瞪了门口那年轻人一眼，回到了梦一夜酒吧中。 陈歌已经被梦一夜的人们送走，邵梦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陈歌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血鹿的人一定不会伤害他，至少现在还不会。 “作为血鹿舵主的学生，我没有自由，或许连思想的自由都不能有，呵。”她仰头喝下了一大杯烈酒，那杯酒并没有兑软饮。 “或许你早该离开血鹿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还在上学吧。”我心中不岔，也为邵梦晴不平。 她跟我不同，生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严先生，我没有要讨你可怜的意思，只是我想告诉你，《英耀篇》残卷我志在必得，只要这次我赢了，老师就会放我自由，我也能够脱离血鹿了。”邵梦晴可爱的脸蛋上多了几分战意。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又是真是假呢？ 她是寺岛一郎的学生，谁又知道眼前的一幕是不是她故意装出来骗我的呢？ “所以，”邵梦晴话锋一转，“这次我会不择手段，就算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我也绝不会留情的。” “你的自由很重要，那别人的怎么说，燕子的自由怎么说，陈歌的感情又怎么说？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要牺牲别人的，我绝不会答应！”我冷然道。 “好了，严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邵梦晴愤怒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人都是自私的，邵梦晴也不例外，或许是她在血鹿中真的饱受煎熬，但是我又怎么能牺牲燕子，牺牲老头子来成全她？ 要战，那就来吧，我不会退缩。 想起邵梦晴方才那怒气冲冲的可爱表情，我不由有些恍惚起来，她真的是在骗我吗，还是说，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也许这件事情，我该跟老头子商量一下，说不定日后就会成为对付血鹿的着手点。 因此，刚刚出了酒吧，我就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 “喂，臭小子，以后尽量白天给我打电话，打扰我为数不多的睡眠。”一接起电话，老头子就抱怨了一句。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忙将邵梦晴的事情告诉了老头子。 老头子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关于这件会，我会尽量去调查一下。但我想你还是别在这女娃身上付出太多感情，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我吐了吐舌头，转而说道：“老头子，你确定不要回来A市吗，你不在我和燕子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取得残卷的信心啊。” 老头子叹了口气，语气竟是少有地严肃，道：“小枫，我知道你很难做，但是现在，真的还不是我现身的时候，现在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自己。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铲除血鹿那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铲除血鹿！原来这才是老头子的目的。 “小子，我已经让你的大师兄打入了洪建业企业内部，明天去见见你的大师兄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老头子看我不说话，对我吩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可是，刚刚挂断电话，我就吓了一跳，原因无他，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那是天羽千木，可是她已经卸去了男人的妆容，又换上了一袭淡蓝色长裙，长裙外披着厚厚的棉服，她那一头金黄色卷发披散在脑后，看上去相当有知性美。 她正从梦一夜酒吧的门口向我款款行来。 “天羽先生，不，我想应该叫你千羽小姐才对。”我冲她笑了笑。 她同样对我报之一笑，道：“刚才看严先生和师妹聊得开心，我就没忍心打扰。” “哦，有事？”我虽然喝得不少，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透亮。 天羽千木和邵梦晴都是寺岛一郎的徒弟，这两人同时找上我，一定会有所目的。 果然，天羽千木笑着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严先生聊聊天？想告诉严先生一声，今天我刚刚成功应聘，成为了洪建业洪老大的秘书，希望严先生以后多多关照了。” “哦，那你告诉我干嘛？”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当然是寺岛一郎给我的下马威，他的两个学生，一个搭上了陈海的儿子陈歌，一个应聘成为了洪建业的秘书，双管齐下，真是手段高明。 “只是想说服严先生跟我们血鹿合作，一起拿下《英耀篇》的残卷，我知道严先生的背后一定有一位高人，虽然不管我们怎么查也查不出高人的身份，但我还是希望严先生能将我们的条件告诉那位高人，钱、权、女人，一切都好说。”天羽千木伸手递给我一张纸条。 那是一张支票，数额相当大，我数了数零的数量，居然足足有一亿元之多。 天羽千木笑道：“眼下这还是空头支票，但是一旦严先生答应，空头支票的前面两字就会消失，你考虑一下。” “另外，”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刚刚给师妹办理了入学手续，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同班同学了，可要对她多多关照哦。” 说完，她抿嘴笑了笑，轻移莲步回到了梦一夜酒吧中。 第205章 龚叔 那是一座摩天大楼，整座建筑都被碧蓝色的钢化玻璃所覆盖，在上午灿烂的阳光下，像是一位巍峨的巨人，向我和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诉说着它的强健。 这里就是A市建业财团的总部所在，而财团的总裁洪建业平时也就是在这座全A市最高的大楼办公。 我抬头望了望这座宏伟的建筑，心里有些没底，但却更加着急。 现在我还只能在建业大厦的四周闲逛，但是天羽千木却已经成为了洪建业的私人秘书，得到 残卷的机会比我远远大得多。 “无论如何，先去见见大师兄吧。”我定了定神，向建业大厦的大门口走去。 老头子说大师兄已经成功打入了建业财团，做了一个职员，也不知道是什么职位。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刚一进门，前台的小姐姐就和善地问道。 “我找艾斯。”我挠了挠头，大师兄的真实姓名就叫艾斯，据说是他当年十分喜欢同名的奥特曼，因此就去派出所自己改了这么个名字。 小姐姐对着触屏电脑上点了半晌，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怎么了？”我想将头探过去查看，却被那前台小姐姐止住。 “以后要见他就不用来前台预约了，直接去一楼的清洁间找他就好了。往前一直走，左拐就到了。”小姐姐倒很是客气，但脸上玩味的笑容却让我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原来，老头子所谓的打入公司内部，就是大师兄在这里做了一个清洁工！ “小师弟！”没等我到达清洁间，就看到了手拿拖把水桶优哉游哉摇曳在走廊里的大师兄，他向我招了招手，快步向我迎来。 周围西装革履的白领们纷纷将奇异的目光瞥向我，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身穿灰色清洁工衣装的大师兄上前来给了我一个熊抱，沾满污秽的拖把布险些拂过我的面庞。 “大师兄，你怎么干上清洁这一行了？”我连忙将手交叠在胸前，挡住了大师兄的脚步。 大师兄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不知道，我最近已经跟清洁组长打好了关系，成功被分配去做了顶层的清洁人员。” 诚然，作为一个男人，这的确是接近洪建业的最佳途径，但是怎么想怎么划不来。 “有什么发现吗？”我跟着大师兄来到清洁间，坐在了里面的小马扎上。 大师兄喝了口水，笑道：“还真是有些发现，你说得那个天羽千木，最近好像是跟洪建业有了些不正常的关系，听说办公室里经常传出‘嗯嗯啊啊’的奇怪声响，啧啧啧……” “寺岛一郎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竟然派出学生勾引洪建业！”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除了震惊外，我的心里还有些酸意，竟然天羽千木都能放开做出这样的事情，那邵梦晴是不是也一样…… 大师兄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的味道，半晌后，忽然对我道：“既然你今天来了，就先别走了，晚上我们夜探洪建业的办公室，说不定会有些发现。” “夜探办公室，那我们不是成了小偷了！”我连连摇头。 最成功的骗子是利用正当手段借漏洞行骗，就算对方事后意识到，也有苦说不出，当初的赵世荣、苏锦华都是如此，根本无从申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大师兄飞快地说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偷什么，只是收集点线索，放长线钓大鱼，这次的骗局一定会是长线，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也好。”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大师兄见我答应，也停止了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他出去一趟，叫来了其余几个工友，组了一桌牌局，玩起炸金花来。 稍微看了一会儿，我马上就知道大师兄为什么在这里那么吃得开了。在他们玩的过程中大师兄几乎是有输无赢，最多的一把更是输了一千元以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钱的好处。在这里当清洁工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平时兢兢业业地赚着一份死工资，现在当然是把大师兄当成了财神供着。 大师兄冲我眨了眨眼睛，得意之意不言而喻。 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但那些清洁工们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一味地叫嚣着继续玩耍，一双双眼睛里除了钞票只怕已经没有了别的东西。 又玩了一会儿，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一众清洁工丢下扑克，鱼贯出了狭小的清洁间，只剩下了一个年级较大的清洁工，他穿得衣服和大师兄不同，应该叫就是所谓的清洁组长。 见其余人全都出门，大师兄开口问道：“龚叔，今天工作怎么样？” 那被称为龚叔的清洁工闻言撇了撇嘴，咒骂道：“刚进了总裁的办公室，就碰到了那个骚货，骂我一顿不说，还扣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真他娘的狗仗人势！” “你就忍了？”大师兄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龚叔叹道：“不忍还能怎么样，人家是总裁的小三，要炒了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一天天，可真是憋气！” 大师用等的就是龚叔这样的说法，当下添油加醋道：“我也已经受够了，这才上了几天班，那女人没少给我小鞋穿。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想干了，走之前想给她个教训。” 龚叔愣了一下，随即劝道：“小艾，你可千万别冲动，忍一时风平浪静，万一被那女人抓住把柄，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看样子天羽千木来了公司以后，已经借着美色将洪建业迷得神魂颠倒，暗地里却狐假虎威，慢慢地掌控公司财团的事物。 这当然不是天羽千木的本性，我想她的目的就是扮演一个小三的角色，这样做的目的也很容易猜透，无非就是让洪建业放松警惕。 如果她表现得太正常，那她的真实目的就很容易被洪建业识破，倒不如扮演得像一点。 这也就是天羽千木，我见过她的真正面貌，以这种姿色，的确也有那个资本。 愣神片刻，又听大师兄对龚叔说道：“龚叔，我想趁今天去总裁办公室里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证据，到时候拿到了把柄，她自然也会闭口。” 龚叔摇了摇头，道：“行不通的，除了我平时打扫卫生的那点时间，其余时间总裁的办公室从不让人进，而且门口的保安也很警惕，每隔十分钟，都会推门查看一次。” 想不到洪建业竟然这么警惕，连办公室都有保安看守，难怪寺岛一郎会出此下策，让天羽千木牺牲色相。 而我们没有美色，那就只能动一点歪脑筋了。 “龚叔，相信兄弟，这几天你应该也摸透我的为人了，我有办法的。”大师兄恳求地看着龚叔。 这几天，大师兄之所以输给了龚叔那么多钱，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龚叔点起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一半后，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轻轻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保证我不会丢掉饭碗。” 大师兄大喜道：“当然，最多被保安骂一顿就是了。” “那倒还好。”龚叔松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他是个男人，也有骨气，谁又愿意天天被一个年纪都能当自己孙女的小姑娘训斥？ “太好了，老弟，来帮忙。”大师兄喜上眉梢，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从一旁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箱子。 老头子已经把易容术传给了我，由于我经常钻研，现在我的易容术已经比大师兄要高明了。 而大师兄的意图也很明确，那就是让我把他化妆成龚叔的样子，这难度就有些高了。 在没有人皮面具的情况下，我只能用面粉敷在大师兄的脸上，再上一层跟龚叔肤色相似的底色，通过化妆技术模拟出皱纹。 画完以后，虽然不说完全一样，但至少也能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持续时间当然不会太长，一旦大师兄表情幅度太大或是沾上水，马上就会露出马脚。 见状，龚叔自然免不了惊叹一番，看我的眼神中立时多了几分佩服。 大师兄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低声吩咐道：“根据我的观察，保安在傍晚六点左右会换一次班，换班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这一分钟就是我们的机会。” 原来龚叔只有早上七点和傍晚五点五十才能进总裁办公室打扫二十分钟，而这二十分钟，恰好又跟保安的换班时间交叠，正好偷天换日。 龚叔犹豫了片刻，迟疑道：“不会出问题吧……” 大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你动作够快，那就不会出问题，放心吧龚叔，别忘了我们可是要对付那个娘们。” 经过大师兄的一番安慰，龚叔总算彻底下定了决心，马上给大师兄找出了一套清洁组长的衣服。 吩咐完龚叔，大师兄又对我吩咐道：“老弟，你的任务是最关键的，在五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你得想办法断掉监控，给我们创造机会。” “我怎么断掉监控？”我翻了个白眼，难道要我像电影中的人物一样，偷偷摸进监控室打晕里面的工作人员？ 第206章 母虎相争 “想办法啊！这才刚刚下午两点，距离五点五十九还有三个小时五十九分钟，嗯，现在是五十八分钟了。”大师兄抬腕看了看手表。 “我根本不知道监控室机房在哪！”我摊了摊手。 大师兄张了张嘴，正待开口，清洁间的门却猛然打开。 “砰”的一声，门撞在了清洁间的一侧墙壁上。 一位身穿职业西装的矮胖女子出现在了门口，她戴着一副红框眼镜，一看就是古板之人，最可怕的是，她的脸上总挂着像是有人欠她二百块钱的凶恶表情。 “龚金龙！说了多少次，机房要天天打扫，你……”她正准备涛涛不绝，不料刚刚踹开门，却看到了两个龚金龙。 “你，你们两个……”那凶恶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就捂着嘴，仿佛见了鬼一般。 大师兄忙给龚叔使了一个眼色，龚叔会意，站起身子比划着双手解释道：“这是我的孪生兄弟。” 凶恶女人也没有多想，只是一脸嫌弃地望着龚叔，眉毛一挑，道：“快派人来打扫机房，否则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啊？” 听到这句话，大师兄向我挑了挑眉毛，用口型对我说道：“机会来了。” 龚叔也不笨，配合地对我吩咐道：“小严，你也别闲着了，快换上工作服，去替这位韩梅经理打扫一下机房。” 我傻傻地回答了一句“哦”，然后接过了龚叔递来的工作服套在身上，随那自带煞气的韩梅出了清洁间。 韩梅瞥了我一眼，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只是淡淡地对我说道：“跟我来。” 我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向两边瞥，建业大厦结构有些复杂，我得清楚地记住去监控机房的路，这样才有可能帮大师兄完成他的计划。 走到一半，韩梅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好奇地向她望去，却发现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愤恨之色。我循着她的目光追寻而去，却看到了一排身穿西装、器宇轩昂的保镖。 而被那些保镖簇拥在中央的一男一女，女的自然就是职业女性打扮的天羽千木，而男的则是一位肥头大耳、身材似球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身材与猪八戒倒是有得一拼，想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洪建业。 天羽千木的高挑纤细与洪建业的肥硕矮胖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端的是滑稽非常。 “贱女人。”这时，我忽然听到韩梅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在地，看来这韩梅也与洪建业有几分纠葛，说不定这两人之间也有什么非正当的关系。 洪建业果然不愧是商界大佬，品味不同寻常。 天羽千木温顺地跟在洪建业身旁，缓缓向这边走来，我几乎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赶忙低下头，此时万一被天羽千木认出我的身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好在天羽千木似乎对我这种“清洁工”不屑一顾，在走过我身旁时，甚至还刻意绕开了几分，仿佛离我这种人太近会她造成什么污染一样。 “走吧，别耽搁时间了。”韩梅的目光几乎一直没有离开过天羽千木，那眼中已经不仅仅是羡慕与嫉妒了，甚至还带有几分愤恨，仿佛心爱的玩具被人强行抢走了一般。 机房重地，闲人免进。 刚刚到达机房的门口，我就看到了标志般的八个字。 我提着拖把和水桶就要进入机房，却冷不丁被韩梅一把拦住。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声问道：“第一天到这里上班？” “是啊。”我向她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才来机房的时候，我抽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大师兄给我来了一条短信。他告诉我，这韩梅果然跟洪建业有些关系，但现在应该是失宠了，由于她多年来一直单身，因此一向对身边的年轻后生颇为感兴趣。 为了大师兄的计划和老头子的大计，如今我也只能牺牲一些色相了！ 韩梅胖脸微微一红，大胆地对我说道：“想不到你长得还挺耐看的嘛，越看越好看，姐姐最喜欢你这种小年轻了。”说着，她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 此刻我的鸡皮疙瘩已快掉了一地，但我还是强自保持着微笑，对她说道：“梅姐，先干活吧，等干完活有大把的时间。” “好啊。”韩梅又动手动脚，末了，拿出机房的钥匙将我放进了监控机房。 监控机房的情形与我预料中的差不多，偌大的房间中摆满了屏幕，屏幕里便是整个建业大厦的监控所探照出的景象，而整个大厦，就只有一个地方没有被监控覆盖，那就是洪建业的办公室。 韩梅并没有跟进机房，她把我放进监控机房后，就暂时去忙别的事情了，倒是给了我难得的时间。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才刚刚两点十分，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先行稳住韩梅，只要在监控机房中坚持到五点五十九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怎么办？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其中一方屏幕上，那屏幕上映照出的景象，正是洪建业办公室门口的场景。 洪建业与天羽千木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办公室，随后大门一关，留下保镖们与门口的保安面面相觑。 “小伙子，打扫完了吗？”韩梅探进一个头来问道。 我忙摇头道：“还没呢，梅姐。” “哦，手脚麻利点，总裁交代过，机房重地跟办公室一样，每天只有十分钟的打扫时间。”韩梅道。 “知道了。”我“乖巧”地点点头，无奈之下，只能真的甩开袖子打扫起来。 韩梅看我动作麻利，拍了拍我的后背，在她那专属位置上扔下了一只手包、一串钥匙和一部手机，随后她就再次走出了机房。 她的手机并没有锁屏，手机的屏保照片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出现在屏保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肥头大耳的洪建业！ 准确的说，那是一张韩梅与洪建业的合照，照片中的韩梅幸福地依偎在洪建业的怀中，怎么看怎么恩爱。 呵，看来传言果然没错。 “粗心的女人，要怪就怪你运气差吧。”我不伦不类地替那韩梅祈祷了几句，为了保险，我先将监控机房的房门反锁起来，而后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天羽千木的电话。 电话刚刚响了几声，就传来了忙音，电话已然被天羽千木挂断了。 我冷笑一声，看来天羽千木果然已经与洪建业进入了正题，所以才挂掉了电话，但是我有信心，如果我继续打下去，她一定会接电话。 我也是男人，对洪建业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这种人大多都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喜欢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让自己的女人接电话，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刺激。 果然，再次第四次给天羽千木打电话的时候，她终于接起了电话：“喂……嗯……”她刚刚“喂”了一声，一声娇吟便是紧随其后。 我甚至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声音，看来洪建业的床上功夫不错。 我捂着嘴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尖细，效仿着韩梅地鸭嗓大骂道：“小贱货！” 这是老头子离开前刚刚教我的绝学，借着对自己嗓音的掌控，可以最大限度地模仿出别人的声音，与易容术配合，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天羽千木那里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了她急促的呼吸声，也没有了男人的喘息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我想天羽千木为了刺激洪建业，一定是开了免提，却没想到迎来的会是这样的一声厉喝。 “你这千人骑的小贱货，喜欢偷汉子是吗，出来啊，出来姐一巴掌拍扁你。”我强忍着笑意飞快地说出了这一串话。 说完，我就挂掉电话，并删掉了电话中的通话记录，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小三与小四的大战了。 做完这一切，我将拖把收回了水桶中，又将钥匙偷偷地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出门恰好遇见了左右摇摆着归来的韩梅。 我将她的手机塞进她手里，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梅姐，有找你的电话。” 事已至此，将手机交给她后，我已经远远跑开，此时再不跑，一会儿可能就要跑不掉了。 “建业，是建业！”韩梅狂喜，欢天喜地地按下了接听键，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般，将那手机托在了耳边。 即使我已经跑出了几米，还是能够听到洪建业骇然的咆哮：“韩梅！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好，好。”韩梅仍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手舞足蹈一番后，几乎化作一阵旋风，猛地向电梯口冲去。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她刚刚上了电梯，我就快步跑出了建业大厦，顺着路边狂奔，一边飞奔，我还一边扫着路边的店面和小摊。 时间可真是不多啊！ 跑了一会儿，我的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好在就在此时，还是让我寻到了一家小摊。 “所有的钥匙，都帮我配一把，越快越好，快！”我把方才从韩梅那里得来的那串钥匙丢在小摊摊主的面前，顺手丢下了一张百元大钞。 第207章 监控 “不用找了。”我接过那一串崭新的钥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建业大厦。这次因为我还穿着建业大厦的清洁人员制服，因此并没有受到阻拦。 刚刚进入大厦，我就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韩梅，看样子她刚刚走出电梯口。 “糟了。”我暗道不好，我必须在她之前赶回那监控机房，否则她铁定会发现钥匙已经遗失。 方才我模仿她的声音搅了洪建业的好事，相信她一定已经遭到了洪建业的训斥，而她遭受这无妄之灾，应该也会十分迷惑。 只是，以她这样的头脑，应该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只会认为是天羽千木在陷害她，将所有的记恨都一齐归拢在天羽千木的身上。 韩梅的步子很快，脸上又恢复了那舅舅不亲、姥姥不疼的表情。 看样子，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在她前面回到机房了。 见状，我索性走上前去，唤道：“梅姐！” 韩梅转过头，见到是我，面色缓和了几分，但脸上仍是挂着浓浓的不悦：“怎么了？” 我向她笑了笑，上前递过机房的钥匙，道：“机房我已经打扫完了，刚才看你离开，我怕不安全，就顺便帮你把钥匙带出来了，以后可别再这么粗心了。” 韩梅愣了一下，而后那张宽度堪比熏肉大饼的脸竟然微红了一下，她接过钥匙，含笑道：“谢谢你啊小严，你可真是贴心呢。” “举手之劳罢了。”我努力忍住不笑，心里却是向这韩梅道了个歉。 为了我和大师兄的计划，她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也不知道洪建业会不会念及旧情“原谅”她。 可马上，问题就又出现了。 虽然我成功拿到了监控机房的钥匙，但如果不能在五点五十九分成功进入机房切断监控的话，大师兄的安全依旧没有保障，看来，还是得再想个办法才行。 难道要再次利用韩梅吗？ 我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心里倍觉过意不去，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谢，她没有将电话的事情怀疑到我头上，甚至可以说是想都没有想过。 “梅姐，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今天可能不太顺利呢。”略一思索，我就打起了神棍的旗号，搬出了算命看相这一套。 “是吗，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顺呢。”韩梅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子。 我一看有戏，继续“谆谆诱导”：“梅姐，我爷爷对命理相学有些研究，我从小跟在他身边，虽然没有他那样精通，但总算还能帮人排忧解难，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韩梅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她笑着问道：“怎么看？” “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就好了。”我尽量真诚地笑了笑。 “85年农历七月二十，早晨六点。” 我假装沉思，手也竖在胸前不断掐指，倒也有几分江湖术士的样子。 我的动作有些滑稽，韩梅抿嘴轻笑，但看到我表情严肃，倒也没有笑出声。 半晌后，我装模作样地沉声道：“哎，你今天的确倒霉，极其容易被卷入是非之中。” “啊，那怎么办？”韩梅登时信了几分，“那怎么办？” 我的面色愈发沉重，犹豫了片刻，又道：“你是金命，而今天五行属火，恰好克制了你，如果想要破除这霉运，今天你必须要在六点左右去一个又有山有水的地方，水、土都要沾一点，这样才能保证你平平安安。” “有山又有水的地方？”韩梅喃喃自语。 我在心中偷笑，A市有山又有水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A市公园，那里环山而建，公园里还挖了一口人工湖，风景宜人，平时多有情侣出没约会。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严，改天请你吃饭。”韩梅点了点头。 听口音，她也是A市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指的地方是哪。 “没关系的，也是举手之劳。”我嘟囔了一句后，正要去清洁间找大师兄，忽然又灵机一动。 “对了梅姐，你记下我的电话吧，以后有事可以再找我。”我重新叫住了已经抬起脚的韩梅。 “好。”说完，韩梅点头掏出手机，记下了我的手机号码。 送走了韩梅后，我低着头回到了清洁间，一进门，却发现清洁间里只剩下了闭目养神的大师兄。 “怎么样？”看我进门，大师兄睁眼问道。 我拿出那串新配的钥匙对他晃了晃，笑道：“我搞到了监控机房的钥匙，韩梅应该也会在六点之前离开机房，到时候我会去切断顶楼的监控的。” “干得好。”大师兄称赞了一句，“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就好了。” 我摇头道：“等等，还有件事情要做。” 韩梅能在建业大厦中掌管监控，显然是深得洪建业的信任，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至少不需要再支开她了。 “喂，燕子，帮我个忙，六点钟你去公园见一个长得像水桶的女人，你这样告诉她……”我对燕子吩咐了一番，而后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而刚刚失恋的女人智商更是无限下降，有燕子出手，我就不信韩梅会不上钩。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五点半，除了监控室、保安和清洁人员以外，建业大厦中的员工差不多都到了下班的时间，我们也马上便要展开行动。 我替大师兄补了补妆，他又给龚叔打了个电话，此次行动的三人组齐齐汇聚在了清洁间。 “听好，五点五十九分那一分钟是最重要的，如果出现了纰漏，那就马上放弃这次行动。至于其他的，就全看老弟你了。”大师兄再三强调了几次，我们两个配合过那么多次，当然不会出问题，反倒是龚叔很可能露出破绽。 不过龚叔始终是有年龄摆在这里，活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场面他也见过。 “对表。”大师兄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令我热血沸腾的两个字。 不料，龚叔却是苦着脸说道：“我，我没有手表啊。” 闻言，大师兄向我扬了扬下巴，我从兜里掏出燕子送我的特制蓝牙耳机，递给龚叔道：“龚叔，这是蓝牙耳机，待会儿接通了以后你只需要听我哥指示，记住，一定不要紧张，一紧张就完了。” 龚叔点头道：“你就放心吧。” 时间，五点五十。 我手提水桶拖把在走廊来回摇晃，尽量避过来来往往的白领们的注意。不过这似乎是有些多余了，他们上了一天班，大多都疲惫不堪，看样子已经不想再在大厦中多待任何一秒。 五点五十五。 下班的工作人员陆续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大厅便只剩下了前台那位小姐姐和几个巡逻的保安。 我趁机来到监控室门口，若无其事地取出那一串钥匙，一把一把开始尝试起来。 可这次我的运气似乎很差，一连尝试了十几次都没能成功，眼看着那串钥匙还剩一半，可是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此时，脚步声忽然远远响起。 我慌忙将钥匙拔出藏进兜里，甩开拖把打扫起走廊来。 好在那保安只是在走廊中晃悠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走开，继续向别的地方巡逻去了。 五点五十七。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心中愈发着急，手脚也前所未有地麻利起来，终于，当我把倒数第二把的钥匙插入钥匙孔后，监控机房的大铁门终于发出了“咔嚓”的响声。 五点五十八分十六秒，我总算成功地进入到了监控室中。 待我急匆匆地坐在转椅前，却恰好望见了龚叔进入顶层办公室的情景。 “总算还来得及。”见状，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办公室门口的保安换班，就到了我切断监控的时候，这之中或许会有些误差，但只要保证大师兄出现在监控前时做完就好。 “来了。”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口。 监控中，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悍保安总算并排行来，跟正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交谈了几句。 我不是韩梅，也并不了解监控这东西的原理，虽然那监控程序怎么也关不掉，但我也有自己的办法，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在那两个新来的保安刚刚露面的一刹那，我已经按下了电脑的重启按钮。 那监控程序显然是程序员特别设计的，在电脑重新启动以后就会自动运行，所以这段时间，我必须保证这总操控电脑无限重启，为大师兄争取时间。 大师兄一向精明能干，一分钟的时间，应该完全足够了。 “叮”，手表的秒针掠过12，继续无限旋转。 “老天保佑。”我双手合十，松开了按住重启键不动的手指，电脑最后一次重新启动，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屏幕上便已一片蔚蓝。 监控程序自动启动，整个建业大厦的监控画面重现出现在了硕大的屏幕上。 Yes！我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顶层办公室门口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那两个保安也是面色如常，看来借着保安换班的空档，大师兄已经成功混入了办公室中， 之后收集情报的重大使命，就要看大师兄的了，而我则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第208章 洪建业的秘密 顶层办公室门口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守，我必须要在大师兄收集完情报后将这两个保安引开，否则大师兄一旦发现，很可能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 方才龚叔进顶层办公室打扫，而等保安换班后易容后的大师兄再进入，真正的龚叔趁机出门，这才令大师兄成功潜入办公室，给保安们造成了顶层办公室里已经没人的假象。 而这计划最大的漏洞就在于监控，所以大师兄才差我搞定了韩梅，在五点五十九分切断监控。 但保安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的责任就是保证没有外人能够接近顶层办公室，刚才真正的龚叔已经大摇大摆地离开，如果这时候再走出一个龚叔，他们不觉得见了鬼才怪。 “喂，大师兄，你那边怎么样了？”我走出监控室，拨通了大师兄的电话。 大师兄的语气有些急促，飞快地小声说道：“别急，还需要点时间，洪建业电脑的保全系统很完善，还好我早有准备。” “快点，晚了洪建业一定会起疑心的。”我催促道。 “我的天。”这时，大师兄忽然感叹了一句。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大师兄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沉默半晌后，对我说道：“没事，好了小枫，行动吧，这洪建业胆子太大了。” 看来大师兄已经齐活了。 关于怎么将保安们从办公室门口引开，我和大师兄也早已经商量好了对策。顶层办公室的对面就是电梯，想引开保安们的注意力，就只有从这个电梯上动点心思了。 大师兄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几天，为了潜入洪建业的办公室，早早就准备好了道具，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那是一只小型的干粉灭火器，小到我能把它藏在衣服袖子里，把胳膊撤出后，从侧面看起来几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干粉灭火器已经被大师兄做过了处理，储气瓶的阀门几乎要脱落，只要稍微受到震击，其中的干粉就会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因此，就算是我用手拿着它，也是得小心翼翼。 而灭火器的底端也凹凸不平，只要将它放在电梯中，在电梯停止时灭火器会有一瞬间的失重，倒下后便会喷出干粉，帮助大师兄脱困。 “希望你能够奏效。”我看四下无人，便悄悄地走进电梯，小心翼翼地把那灭火器竖放在电梯中央，而后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做完这一切，我若无其事地揣着袖子走出了电梯，来到清洁间换下了清洁人员的工作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三分钟过去，清洁间外还是没有动静。 我心里有些担忧起来，会不会是那灭火器出了问题，或是大师兄出门时被那两个保安发现了？ 五分钟过后，大师兄总算推门进了清洁间，他的身上也沾满了白色的粉末，就连头发也被染成了白色，脸上面粉的妆容多了无数裂痕。 “很不错，大成功。”刚刚进门，大师兄就一屁股瘫在了马扎上。 这时我才看清，大师兄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看样子做这样的事，他的内心也是万分紧张。 说到底，我们也都是骗子，不是侦探，也不是特务间谍。 休息了一会儿，大师兄火速换下了身上沾满白色粉末的工作装，又借着清洁间里的水龙头清洗了一下头脸，对我说道：“快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老头子的别墅再从长计议。” 回老头子别墅的一路上，大师兄面色都很沉重，也不知他到底在洪建业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一向笑呵呵的他都这样严肃起来。 “小枫。”一进门，燕子就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急火燎的。” 我摆了摆手，笑道：“夜探办公室，当然，也称不上‘夜’。” 大师兄深呼吸了好长一段时间，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我和燕子面面相觑，不明白大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了。 大师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沉声道：“洪建业的背景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深，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什么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都做尽了。” “何出此言呢？”我愣了一下，心中更加好奇大师兄究竟在建业大厦顶楼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 大师兄道：“时间有限，我看到的东西也不多，只是看到了几份报表，这才知道他私底下干的勾当，黄赌毒，他每一样都沾上了。” 我也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关于A市最有钱有势的两大商家大亨，洪建业和陈海，我也算是有点了解。 听说在大概十年之前，洪建业只是一个混迹于黑道的无名小卒，后来一夜发家，经过十年的打拼，渐渐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最初的时候，洪建业的财力是远远比不过陈海的，尤其是在运输方面，陈海几乎垄断了A市的海运。 可后来也不知怎么，洪建业慢慢地就能够陈海分庭抗礼，时至今日，甚至还隐隐压过了陈海一头。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洪建业所从事的，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生意，他私底下经营着无数的洗浴中心，还暗自开设赌坊，甚至，他还做起了制毒和军火的生意！ 要知道，这种生意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燕子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洪建业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上头肯定是有些人脉的。” 大师兄断然道：“我们一定要扳倒他，一定！” 我古怪地看了大师兄一眼，自打从洪建业的办公室出来后，大师兄就一反常态，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激动的状态，甚至还一度失态。 女人在这方面的反应就有些慢了，燕子像是并没有看出大师兄的反常，奇怪地问道：“我们不是要取到《英耀篇》残卷吗，怎么现在又要扳倒洪建业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大师兄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低喝道：“洪建业丧尽天良，扳倒他难道不应该吗！” 燕子苦笑道：“应该是应该，可是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很多了，一个血鹿还不够我们对付吗？” 大师兄闻言一滞，一张长脸瞬间涨红，开口就要继续争辩。 见状，我忙止住了两人的争吵，道：“这事太大了，还是先问过老头子再说吧。” 老头子的威势明显更足，听到“老头子”这三个字，大师兄和燕子都沉默下来，闷声不响地等待着我给老头子打电话。 “臭小子，怎么了？”老头子仍旧是秒接电话。 “老头子，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五一十地将洪建业的事情给老头子叙述了一遍，期间，大师兄还在旁边补充了几句，将洪建业整个渲染得罪恶滔天。 老头子抽了一袋烟，沉吟半晌，道：“小艾，我懂你的感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洪建业在A市屹立了十多年，根基很深，短时间内不可能把他连根拔起……” 老头子的话还没说完，大师兄就猛然打断了他：“难道就任由洪建业继续逍遥法外吗！” 这时，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看来大师兄应该是跟洪建业有些过节，但大师兄眼下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如此想来，应该是大师兄的父辈与洪建业有极深的恩怨，这才让大师兄恨其入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往大师兄参与其余的骗局时能够冷静应对，而涉及到自身的世仇，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反倒是我和燕子更为洞悉眼前的情况。 在这方面，老头子就比大师兄强上太多了，老头子是个成大事的人，懂得卧薪尝胆，等待时机成熟后，才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我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对他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对洪建业出手，寺岛一郎不会察觉不到，到时候我们就会陷入相当被动的境地，不但无法扳倒洪建业，就连《英耀篇》残卷也取不到了。” 老头子附和道：“小枫说的对，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古人能够十年磨得斩敌剑，你连这区区几个月都等不得吗？” “是啊大师兄，如果这次我们没法取到残卷，连燕子也会被输给寺岛一郎，这实在是……”我本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大师兄暂时冷静下来，却没想到话刚刚说出口，就被大师兄打断了去。 “够了！”大师兄喝道，他眼睛通红，如同一条受伤的虎狼，向我们嘶吼道：“既然你们不帮我，那我自己去！”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向门外冲去。 “大师兄……”我起身想要阻拦，等追到门口时，却发现大师兄已经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砰”得一声关掉了车门，出租车疾驰而去。 燕子面色有些委屈，吸了吸鼻子后，柔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老头子轻咳一声，道：“不关你事，他爸当年就是在赌场里被人活活打死的，现在他应该刚刚知道了那赌场的幕后人是洪建业，所以恨他入骨。” 第209章 八将 大师兄走了，老头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和燕子也只能黯然神伤，我们本就势单力薄，如今作为中流砥柱的大师兄愤然离去，只剩下了我和燕子两人。 其中，我是绝不方便出面的，而燕子又被寺岛一郎所垂涎，行事极其不方便。 老头子沉吟了片刻，道：“我考虑是不是要扩充一下人手，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小枫，你可以尝试着说服你的同学们加入，我的几个老朋友也已经奔赴A市，这几天应该就会找上你。” “我试试吧。”我有些犹豫，说实话，我本来是不想让星星和家生摊这趟浑水，可如今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带着尝试的想法，我给星星打了个电话，在我看来，星星应该更容易被说服。 “太好了，小枫，我们早就看出你不是个普通人，早早就想加入你的行列了！”星星显得颇为兴奋。 而家生犹豫再三，最终也是同意下来。 于是，日后的反骗小组正式成立了起来。 我和燕子、家生主要负责实施行动，而薛晴、海心和星星则是主要负责一干后勤事物。 “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团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决不能放弃自己的伙伴。”我心里有些激动，这相当于组建了一个千门组织，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当然，我们也需要为我们的组织起一个响亮的名字。”见众人点头，我又道。 燕子笑道：“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血鹿，看来要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薛晴的文采一向不错，平日里也经常给校报投稿，我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见状，薛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不要问我了，我平时最热衷于写言情桥段，起的名字当然也是偏阴柔。” 我提议道：“我看不如问问老头子。” “对啊，老头子见多识广，一定能给到我们有用的建议。”燕子点头表示同意。 而其余的几人刚刚知道老头子这人的存在，也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我拨通老头子的电话。 在听了我的想法后，老头子赞赏道：“臭小子倒有几分头脑，只是若是你有心组建反骗队伍，还不如复兴千门来得实在。” “千门？”听到这两个字，我不由怔怔出神。 千门中有八将，各自为正、提、反、脱、风、火、除、谣，这八将各司其职，重要程度也不分先后。 其中正将是老千行动的主角，提将负责策划，反将负责监视或打入目标内部，脱将负责帮助其余的几位脱身，风将负责打探消息，火将专司贴身保护其余几位的安全，除将负责谈判，谣将则负责散步虚假消息，造谣生事。 算上大师兄，如今我们总共恰好有八人，其中我应该就是所谓的正将，老头子是提将，大师兄和燕子都可以做反将。 值得一提的是，家生最近紧压群雄，成功加入了我们学校的校辩论队，如今恰好担任除将的职位。 而星星最近闲得无聊，就去驾校考出了驾照，现今则正好担任脱将。 薛晴和海心比较柔弱，但凭借着她们那人畜无害的美丽外表，在打探消息和散布谣言方面都有着绝强的优势，因此让她们两个共同担任风将与谣将的职务也无可厚非。 八将中的七将皆有人选，唯独余下了火将。 说实话，火将实在是太难寻找，虽说高手在民间，但那些会出现在明面上的都是骗子，真正有本事的人隐藏得极深。 “关于火将，你就先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计较。”老头子道。 重新成立千门自然缺不了钱，虽说这些日子来我和燕子都有了不少积蓄，但这仍旧是杯水车薪，只是买一台较为先进的设备，便会让我们的积蓄告罄。 好在这次老头子难得大方了一回，豪掷千万助我们成事。 “小子，明天会有两人找上你，其中一个能为你解决设备的问题，另一个则是能够为你解决火将的问题，好好干吧。”老头子提醒了我一句。 我答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老头子，那大师兄那边……” 老头子骤然打断了我的话，道：“不要管他了，他应该有分寸的。” “那好吧。”我虽然口中答应，但老头子的话倒让我有些奇怪了。 老头子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事实上他对弟子是极其护短的。 可是如今他竟然告诉我要对大师兄不管不顾，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老头子的性格。 这时，我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老头子对大师兄另有安排？ 跟星星、家生等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后，大家便各自在别墅中安睡了下来。老头子的别墅面积很大，容纳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但星星、家生却执意为我“节省空间”。 我生怕晚上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因此道了一声晚安后，我就匆忙来到楼上倒头睡下。 眼前光线黯淡了下去，忙活了一整天，我几乎是头刚一沾到枕头，浓浓的睡意便将我的意识拖入了黑暗中。 主人，来电话啦—— 天公不作美，朦胧间，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梦想中唤醒开来。 我向来没有关机和关静音的习惯，堵住耳朵挣扎了半晌，那铃声却响个不停，无奈之下，我只得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按下了接听键：“喂，你是谁？” 面对这种人，我的语气当然不会太客气。 “严枫？”电话中传出的是一个颇具磁性的低沉男声。 “是，你是？”我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电话中的那个男人沉默了片刻，道：“我是毛四。” “你是毛四，那我是毛五可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冷哼一声，随时最好了开口骂死电话那头那男人的准备。 那自称毛四的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师傅没告诉你我今天会找你吗？” 听到他的话后，我愣了一下，随后迟疑道：“你就是老头子说的火将？” “嗯。”毛四语气依旧平淡。 我惊讶地问道：“你不是明天才会联系我吗？” 毛四道：“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无言以对，尴尬的交流，尴尬的对话。 “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六分，你到A市公园找我。”接着，毛四不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被毛四这么一打扰，我整个人都失去了睡衣，最要命的是，两边的房间分别传来了一阵令我想入非非的娇喘声。 从那声音来判断，应该是海心和薛晴。 我面色顿时古怪起来，想不到平时那样保守的薛晴竟然也有这么放纵的时候。这是男人的竞赛，令人发指的竞争。 唯独剩下可怜的我被夹在双方的中间，孤独地面对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两边的声响总算渐渐消匿，将头埋在枕头下的我也终于再次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燕子早早便敲响了我的房门，告诉我已经做好了早饭。 等我赶到饭桌上时，家生、星星、薛晴和海心都已经坐好，薛晴和海心的面色有些红润，我猜是因为得到了“爱情”滋润的缘故。 燕子为我盛好粥，望了我一眼，笑问道：“怎么没精打采的，没睡好？” “唉。”我叹了口道，“冷冷的狗粮在脸上无情地拍。” “噗……”薛晴和海心俏脸一滞，险些喷出饭来。 不可否认的是，最近我的身边多了一些个怪胎，先是天羽千木和邵梦晴，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毛四。 谁会相信他竟然让我在下午两点三十六分去A市公园找他，难道说如果我晚一分钟，在两点三十七到达，世界就会陷入末日吗？ 吃完早饭，燕子忽然抬头对我说道：“小枫，可别忘了韩梅的事情。” “哦，对了！”我拍了拍脑门，如果不是燕子提醒，我已经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曾让韩梅去A市公园消灾，而燕子当然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燕子装模作样地为韩梅卜了一卦，并“坦言”告知于韩梅，最近她的身边有小人作祟，若想避免损失，就必须得找到一个八月底出生的年轻男人。 而这男人，指的当然是我。 “我把韩梅的事情说得大差不差，她很惊讶，也很信这一套，我劝你尽快将她拉入我们的阵营，我觉得她会是我们打入建业财团的重要切入点。”燕子说道。 我耸了耸肩，这东西也是要看机缘的，总不能让我现在给韩梅打电话，屁颠屁颠地告诉她快来找我，我是八月底出生的。 “喂，是严枫吗？”这时，又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嗯，我是，你是？”我客气地问了一句。 “你师傅没有告诉你今天我会联系你吗？”那人显得很无奈，话中隐隐有些失望之意。 我笑道：“我想你一定是无所不能的赖先生了。” “无所不能的赖先生”，这是老头子告诉我的称呼，事实上，正跟我联系的这位赖先生也正是如此。 老头子说过，赖先生能够搞到一切我们需要的设备，哪怕是一支枪。 有了他帮忙，我们这支新成立的千门小队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第210章 招兵买马 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五分十秒。 地点，A市公园。 我坐在人工湖旁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望着身边的一切，那些来往遛狗的、奔跑的人们。 年轻人无疑是公园里的主力军，而这些年轻人中，又大多是热恋的情侣，湖边、树下、石旁、长椅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而我，偏偏是一条格格不入的单身狗。 正当我感叹上天不公平之时，长椅的另一侧忽然倾斜了一下。我转头望去，却发现一个身材矮小但却异常健壮的男人坐在了我的身旁。 他的胳膊很粗，至少有我的两倍粗，从我这角度看去，活像一只雄壮的大猩猩。 我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手表分针恰好划到了代表着三十六的刻度之上。 “严枫？”他问道。 “嗯，毛四。”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眼前的毛四有些古板，或许那也正是他能够将古武练到高深境界的原因。 “能露一手给我看看吗？”感受到弥漫在我与他之间的尴尬气氛，我强自笑了一声。 毛四摇了摇头，道：“不能，我出手一定要见血，否则，我不会出手。” 我瞪了他一眼，针锋相对地说道：“那么，你总共出手过几次？” “如果不算以往跟长辈们切磋对练的话，总共是二百零三次，我从不杀人，只是但凡出手，一定要让对手付出些代价的。”毛四仿佛在叙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是一个怪人，十足的怪人。 “我想你最好还是露一手给我。”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的汉子能够胜任火将这一职务。 “嗯。”这次毛四没有拒绝，但他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显然，我对他的怀疑让他感觉有些不爽。 下一秒，我却马上被惊呆了。 他的拳很快，快到无法形容，我对武术没有研究，但我确信那一定是一种类似于“寸拳”的瞬间发力的拳法。 长椅旁假山的一角应声断裂，坠落在地上化为了碎末。 “事先讲明，出手一次五万，这是我的电话。”毛四丢下一块布条，布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忍不住点起了一根香烟，目送着他远去，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高手也是要吃饭的，收些报仇倒也无可厚非。 出手一次五万，这算是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相信他应该也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给了我们很大的优惠。 如果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大家的命，区区五万块钱又算得了什么？ 火将搞定，接下来，便是设备的问题。 关于“无所不能的赖先生”，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确信的是，这人的手段渠道之广，应当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就算老头子也是自叹不如。 赖先生给我的地址是一处酒吧，名字也很奇怪，叫作“锅炉房”。 虽然我不经常出没于这种娱乐场所，但从小生活在A市，对这些东西多少也会有些了解。“锅炉房”酒吧处于A市郊区，位置有些偏僻。 星星开车载我到了附近后，我也的确是发现这酒吧的生意十分冷清，想不冷清也难，连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灯都掉去了一半，乍一望去，还以为这酒吧的名字唤作“炉房”。 我刚要给赖先生打电话，一条短信却已经率先发来：你应该已经到了门口，不要犹豫，直接进来吧。 “星星，你在这里等我。”我吩咐了星星一句，作为千门传人，必要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推开酒吧的大门，我进入了一条地下通道，刚刚迈出几步，手机的信号一栏马上从满格变为了令人咋舌的“无服务”。 没有耀眼的灯光，没有劲爆的鼓点，没有在音乐中狂舞的人群，这甚至都称不上是一家酒吧，在我看来，就算是一些小咖啡馆，规模也要比这所谓的“锅炉房”酒吧大些。 酒吧正中坐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的面前摆着几个空啤酒瓶，眼下正在调试着他手中的吉他，由于酒吧里灯光较暗，我很难看清他的长相。 “赖先生？”我尝试着问了一句。 “嗯，严枫？”听到我的招呼，他抬起头向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银牙。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人，但我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感，好像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就相识一般。 那赖先生的长相模样竟然跟我爸有八九分相似！ 似是看到了我古怪的表情，赖先生笑道：“这是我们为客户服务的宗旨，为了让客户产生一种亲切感，在谈生意之前我们会将客人的家世背景调查清楚，易容成客人最亲近的模样。” “呵呵。”面对这种奇葩，我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几句，这是什么古怪服务？ “好了，闲话莫谈，以后每次只需要讲明来意。”赖先生拍了拍手中的吉他，微微拨弄了几下吉他的琴弦，简单地弹奏出了一段“虫儿飞”。 “我想从您这里买些设备。”我坐在他对面，慢慢斟酌词汇，跟这种道上的老狐狸来往，我感到如履薄冰，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坑得血本无归。 “你想要什么样的设备？”赖先生问道。 我闻言苦笑道：“我暂时也没有主意，您可以给些什么建议吗？” 赖先生惊讶地瞥了我一眼，笑道：“想不到你师傅英明一世，到头来居然教出一个愣头青徒弟。就你这样，还想复兴千门？” 看来老头子已经将我的来意通知了赖先生，而先前他果然只是在跟我摆谱。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凭我一个人当然不可能，但我还有伙伴。” “还是年轻啊……”这一刻，赖先生眼中分明出现了一丝追忆，他轻笑一声，那熟悉的面容令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既然你要复兴千门，保命的设备是首先要齐备的，其次是收集情报的设备，最后是其余具有特殊功能的高端设备，都准备齐全的话，差不多要这个数。”他对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阖目问道：“两千万？” 老头子这次资助给了我一千万，我和燕子加起来也有几百万的积蓄，虽然不太够，但也能够买到其中的一大部分。 赖先生立时嗤之以鼻，冷哼道：“千门传人怎么如此小家子气，一口价，两亿！” “两，两亿！”我大跌眼镜，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赖先生奇怪道：“你们不是专业行骗吗，这钱恁的好赚，连两亿都拿不出来，不可能吧？” 我无奈道：“赖先生你有所不知，老头子给我立下了规矩，骗来的钱十分之九都要拿去做慈善，真正剩下的钱实在是……要不您看，我先挑几样比较重要的买，如何？” 他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喃喃自语道：“那老家伙还是那么迂腐，有那个钱还不如送到爷的手里，啧啧啧……” 半晌，他总算点了点头，道：“那就先从车开始吧，这车并不是一般的车，一定要是防弹的装甲车，对千门传人来说，动刀动枪那都是常有的事情，日后你也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 “装甲车？”我挠了挠头。 “对，装甲车。车身防弹，轮胎防弹，就连遭到炮轰，也能坚持一会儿。”赖先生邪气一笑，“我这里恰好有一辆改装过的骑士十五世，全球仅有一百辆哦。” “价格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于我们这些男生来说，拥有一辆装甲车那简直是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也不例外。 赖先生斜瞥了我一眼，道：“看在你那师傅的面子上，这辆车，就勉勉强强算你一千万好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闻言大喜，这绝对算是大赚了。这种车价格奇高，且售后服务极端麻烦，看来老头子在赖先生这里还是有很大面子。 “至于后勤设备我想你先不要购买，最近我这里新来了一款很管用的设备，应该最为适合你目前的状况，价格恰好三百万左右吧。”赖先生继续道。 “什么设备？” 赖先生舔了舔嘴唇，笑道：“电磁脉冲设备，将它装在骑士十五世的车厢里，只要启动这设备，就能使附近的电子设备短路，范围能够达到一里左右。” “那就是它了！”我双目放起光来，有了这设备，以后哪里还需要去监控室冒险？ 两项买卖都是一锤定音，“无所不能的赖先生”名不虚传，他似乎最懂客户的需要，推荐的设备也都解了燃眉之急，令人喜上眉梢。 “会开车吗？”赖先生放下手中的吉他，对我问了一句。 “当然。”我扬了扬眉毛。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将设备装入车厢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过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我与他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两个小时在我的焦急等待中过得很慢，终于，他再次出现在酒吧的大厅中，向我招了招手。 我跟他穿行在走廊中，一起来到了酒吧的后院，这时，我总算见识到了那辆期待良久的装甲车。 第211章 骑士十五世 那是一辆黑色的六座厢型车，外形相当剽悍，站在它的面前，我感觉像是面对着一辆横冲直撞的坦 克。 赖先生轻轻为了拉开了车门，我探头进去一看，当下满意非常。 这辆车本身就带有一些十分实用的设备，电视监视器，夜视仪，侧装电脑还有那电磁脉冲设备都已经齐备，看来马上就能够投入使用。 “再见，车座上有产品说明书，希望你用得开心，用得愉快。”赖先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推门进入了“锅炉房”酒吧。 我坐进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手握方向盘，将它开出了锅炉房酒吧的后院。 此时，星星正在车里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我有心吓吓他，对着他的车猛拍喇叭，在他睁眼的瞬间，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向他的车径直撞去。 “啊——”这一刻，我听到了星星的惨叫声，他抱着头，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方向盘下。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声，脚下猛地踩了刹车，骑士十五世SUV车身瞬间减速，在星星车头的前方戛然而止。 “卧槽，小枫！”看到居高临下的我，星星爆了一句粗口，而后一把推开车门，满面惊骇地望着我的座驾。 “怎么样？”我拍了拍车身，对他笑了笑。 “帅，太帅了，简直是人间凶……不不，人间极品。”星星人如其名，眼中已经全是闪亮的小星星。 请不要怀疑一个男人对车的追求，那是一种纯粹的喜爱，至少最初还是如此的。 “想不想试试？”我坏笑着问道。 “可以吗？”星星有些犹豫，他这辈子还没开过这么拉风的车呢！ “当然，你是千门风将，专司带我们逃离现场，这以后就是你的座驾！”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他自然是激动非常，上车后，瞬间将油门踩到了底。 “喔——”我和他都忍不住呐喊出声，疾风“嗖嗖”地从车窗外掠过，骑士十五世宛若一道黑色的雷霆，快速穿梭在车群中，周围的车辆纷纷为我们让路。 看来星星在开车上确实有天赋，他刚刚考出驾照，但开车却比许多老司机要稳。 我们去“锅炉房”酒吧几乎耗费了一个小时，可回来却仅仅用了二十多分钟，很快，车就停在了别墅前。 天已经有些黑了下来，老头子的别墅已经灯火通明，看样子，从厨房的床上，还依稀可以看到燕子和薛晴正在准备晚餐。 “别急着下车，我们来试试电磁脉冲设备。”我笑了笑，走到车厢后，拨弄了几个按钮。 随着我手指按下最后一个按钮，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觉涌上我的心头，那是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感觉整个人已经置身于静电场中，浑身都有些酥麻起来。 无形的波动扩散而去，那波动到达的地方，光亮一一消散，就连马路上刚刚亮起的路灯也骤然熄灭。 “厉害。”我和星星赞叹了一声，赖先生没有骗我，这电磁脉冲装置果真覆盖了大概一里的范围。 当然，我也不是纯粹的想玩，而是想尝试一下这设备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好景不长，别墅中灯光熄灭的瞬间，一声尖 叫响彻四周，听那声音，好像是海心？ 星星下意识地将脖子缩了缩，伸手抓住我的衣角，道：“我怎么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帮我看看，今天我是不是有血光之灾。” 我一巴掌拍开星星的手，冷哼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妻管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 星星苦笑道：“哎，我最好先溜了，否则……” “放心，一会儿我会帮你解释的。”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心中却是好笑。 用现在的话来说，星星应该说有些娘炮，很难想象先前他在开车的时候会那样狂野，或许开车这个行业才是真正的适合他。 在星星惊骇的目光中，我按了几下喇叭。 过了一会儿，家生一马当先冲了出来，燕子、薛晴紧随其后，最后，才是姗姗来迟的海心。 海心身上穿着一袭浴袍，头发尚且湿漉漉的，看样子先前她应该正在洗澡，却不想浴室中忽然一片漆黑。 怕黑是大多女人的天性，海心当然不例外。 “星星，怎么回事？”海心将长发向背后揽了揽，面色不善地望向星星。 见海心有些生气，星星立时有些慌了，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是电磁脉冲装置，它……它能够影响方圆一里的电路，使周围暂时断电。是小枫……” 我马上接口道：“没错，星星可真是少见多怪，我说去别的地方尝试，星星却非要来这里，说是要给海心一个惊喜。” “小枫……”星星眼睛圆瞪，正待辩解，却已经看到了海心紧紧皱起的眉头。 “星星，下车，我跟你谈谈。”海心虽眉头紧皱，但嘴角却挂着甜美的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不寒而栗，星星的后果不言而喻。 我轻声对星星道：“去吧，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我们男人的厉害。” “你，哼。”星星冷哼一声，但还是不敢违抗海心的话，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 跟我预料中的情景一般无二，海心伸手便揪住了星星的耳朵，将他拖入了黑暗的别墅中，一声声惨叫应声响起。 燕子哑然失笑，转头向我问道：“小枫，怎么回事？” 我对她耸了耸肩，笑道：“没事，刚刚买到这个设备，我想试试它能够持续的时间。” 根据说明书上的描述，这电磁脉冲装置绝对持续不了半个小时，而随着电路的复杂程度，其持续时间也会随之缩短，但最短也不会短于十分钟。 十分钟看起来时间不长，但若是配合得当，已经给足够做太多的事情。就拿上次建业大厦来说，仅仅是一分钟的配合，就让大师兄窥探到了洪建业的秘密。 我紧紧盯着腕间的手表，细细掐算着时间，家生和燕子不敢打扰我，就站在车外陪着我。 大概过了二十五分钟，周围的灯光才陆续亮起。 老头子的别墅有些偏远，附近的电路网不算复杂，因此电磁脉冲装置能够持续二十五分钟，但洪建业的建业大厦几乎位于A市中心，那里应当是电路最为复杂的地带。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向燕子和家生微微点头，我们的设备都已经齐全，接下来，就只需要制定一个计划，让洪建业落入我们的圈套之中。 可是现在，我们尚且缺一个切入点，一个接近洪建业的切入点。 要找到切入点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次各地的欺诈师全部出动齐聚A市，相信每天会有不少人找上洪建业，就算洪建业是个傻子，此时也应该有所警觉了才对。 而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屈指可数的几种，钱、权、女人，最后就是个人的爱好。 洪建业是A市的首富，自然不会缺钱，而权他应当也不愁，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又有哪个没几分人脉？ 至于女人，天羽千木最近将洪建业迷得神魂颠倒，何况我总不能将燕子送去跟洪建业苟合吧。 想来想去，最后就只剩下了个人的爱好。 这涉及到的范围就太广了，有的人喜欢字画，有的人喜欢乐器，有的人喜欢古玩，种类之繁多多不胜数。 我们将各自的想法都写在墙上的白板上，最后还是燕子提醒了我：“听大师兄说洪建业是相当大的毒枭，我们不如就从这方面入手，借此接近他一探究竟。” “也好。”我犹豫了一会儿，考虑到如今束手无策，只得同意了这个想法。 “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反骗，我来分配一下任务。”我环视了众人一周，目光所及，众人皆是正襟危坐，静静地等待着我分配。 “明天我会再去一趟建业财团，家生、星星，你们这几天就待在建业大厦附近，低调些，开车跟踪洪建业，记住他每天的行车路线。” “燕子，你有些门路，这些日子就带着薛晴、海心出席各种宴会，监视陈歌的动向，尤其是他身边那个邵梦晴，我隐隐觉得她才是寺岛一郎的杀手锏。” “你就放心吧。”燕子微微点头。 意味地，家生听到我将薛晴安排去监视陈歌竟然没有反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惑，薛晴俏脸竟是微微一红，我无奈摇头，两人生米已煮成熟饭，比较保守的家生自然是不会再多想。 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我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尤其是星星和家生，虽然两个人有装甲车的保护，但难免那洪建业不会趁两人下车之时派人袭击。 “这是八将中火将的电话，如果遇到了危险，马上给他打电话，费用我会在事后与他结算。”我将毛四留下的布条摊在了他们面前，示意他们记下。 “都听懂了吗？”末了，我又问了一句。 “听懂了。”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星星和家生，两人一脸兴奋，恨不得马上大展拳脚。 第212章 推销 “洪建业是个有些懒散的人，能早下班，他绝不多上一分钟，所以他上班会经常迟到，但下班却十分准时，应该是在六点左右。”我坐在骑士十五世厢型车里，对家生和星星说道。 家生点头道：“我明白，跟上他，记住他每天的行车路线和常出没的场所。” “对，最好把他家的位置也打探到。要知道，洪建业不好骗，不代表他的原配夫人也不好骗。”我笑着补充道。 “小枫，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真是忍不住想笑。”星星对我说道。 我对着车前遮光板的小镜子望了一眼，今天我易容成了一个干练的白领，一身整洁的西装搭配标准的白衬衫，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味道。 当然，我的样子也已经大变，在易容术的掩盖下，脸型都有了些变化，眼睛看起来也小了不少，看上去比我原本的样子少了几分随和，多了几分锋芒。 “我去了，你们加油。”我向两人挥了挥手，独自下了厢型车。 为了避开建业大厦门口的监控，厢型车距离大厦还有段距离，我得跨过几条马路。 眼下刚好是上班的时间，建业大厦前人来人往，何况洪建业手下员工数千，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防，若是我直接与洪建业接触，很可能会令他起疑心。正是因为如此，我和大师兄通过清洁工作做到了天羽千木也未必能够做到的事情。 洪建业绝对不傻，否则也不可能从一个小混混逐步数十年发展到今天的程度，有他在前面挡着，寺岛一郎在短时间内应当也很难将《英耀篇》的残卷搞到手。 这也给我提供了大量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刚好能够按部就班地渗透建业财团。而今天我要做的就是推销，而目标则是韩梅。 千万不要小看韩梅，她能够在三十岁坐上高位，除了以潜规则上位以外，她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而她恰好在此刻受到了洪建业冷落，戒心大降，正成为了我们的切入点之一。 我们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此时此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放过害人不浅的洪建业。 这次进入建业大厦，我轻车熟路了许多，刚一进门，便直奔前台而去。 前台依旧是那位好看的小姐姐，她抬头望了我一眼，客气地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点头道：“是有些事情，我的手上刚好有一批国外进口的设备，因此，我想借这个机会与你们建业公司合作。” 那位前台小姐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事我做不了主，您需要预约韩经理洽谈。” “那么，请帮我预约吧。”我当然事先就已经打听好了，韩梅是负责这一领域的主管，因此我也提前从赖先生那里讨来了几件实用的小工具，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通过前一次的接触，我发现韩梅应该是一个颜控，在面对长相不错的年轻小伙时，她的态度会发生三百六十度的转折。 说是预约，其实只是前台小姐给韩梅打了个电话，随后便通知我去一楼监控室旁的办公室。 监控机房我去了不只一次，但谨慎起见，我还是装模作样地向那前台小姐询问了一句，这才起身前往。 “你好。”刚刚进门，我就伸出一只手跟韩梅握了握手。 今天的韩梅看起来心情依旧不太好，但可能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对我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听说您手中有一批进口的监控设备？”韩梅苦着脸问道。 “是，的确是相当先进。”我傲然道。 “监控设备这些东西，我们公司并不缺，所以我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韩梅马上摇头。 建业大厦高俞数十层，占地面积也相当大，倘若将监控设备换一遍，那耗资只怕动辄就是上百万，站在高管的角度上，韩梅要为公司的利益考虑，更何况公司的总裁还是她的情郎。 我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当下笑道：“恕我直言，你们公司的监控设备极其低端，如果有歹人想要潜入你们公司，避过这些监控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何出此言呢？”韩梅眉头一动，有些不明所以。 我胸有成竹地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遥控器，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请带我去监控机房，我会验证给你看。” 韩梅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带路，拿出一串钥匙，拧开了监控室厚重的铁门锁头，推开大门。 “看好了哦。”我得意一笑，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监控屏幕上的清晰画面应声而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花。 “这……”韩梅瞪大了眼睛，快步走上前去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可无论她如何摆弄，那监控的画面始终没有恢复。 “怎么样？”我暗笑于心。赖先生那里拥有的可是全球最先进的设备，手中这遥控器虽小，但技术却至少领先了普通的监控设施十几年，凭一个区区的建业财团，还没资格跟赖先生叫板。 “好，我知道了，你快把监控恢复吧。”韩梅着急地催促了我一声。 “嗯。”我知道如果监控端失去链接太久，韩梅恐怕会担负一定的责任，当下我立刻恢复了监控的运转。 看屏幕上的画面徐徐亮起，韩梅松了口气，向我叹道：“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公司的监控设备经常出现问题，就拿上次来说，我只不过出去了个把小时，监控就出了故障，害得总裁好一顿责骂我。” 我愣了一下，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韩梅所说的故障，当然是因为上次大师兄潜入洪建业办公室时的事情。 “那您的意下如何呢？我手中的设备绝不会出现故障问题，价格也跟你们如今使用的监控相仿，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拍着胸脯保证。 事实上，我的手里还真有这么一批监控设备，只不过这一批监控都是赖先生手里的次品，我将它们搞到手几乎没有花钱，只不过请赖先生改装耗费了一些资金。 韩梅明显有些意动，她也不过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平日里哪里愿意将时间全部耗在这监控之上？ 只见她犹豫了半晌，又叹道：“这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需得总裁首肯才有可能，要不，我带你去见见总裁？” 她的想法我多少也能够理解，只要洪建业首肯，日后就算这些监控设备出现了问题，那也不再是她的责任。 可是，现在我一定不能去见洪建业，至少现在还不行。天羽千木是个精明的人，如果我贸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说不定会将我识破，到时候万一她将我的身份告诉洪建业，以后向再接近洪建业就难了。 “这恐怕……”我正要拒绝，却忽然在她背后的监控屏幕上看到天羽千木进入了顶层办公室，于是我马上改了口，“那好吧，不过不能太久哦，过会儿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忙。” “嗯。”韩梅闻言带我出了监控室，掏出钥匙将监控室大门锁好，又小心翼翼地将那钥匙放在了她怀里的兜中，这才带我去了电梯。 刚刚进入电梯，我却又差点笑出声。电梯中多了一条令我苦笑不得的标语，显然是新贴上去的：请勿乱动灭火设施，违者罚款。 “嗯~嗯~总裁，您慢点嘛……”果然，到达门口后，我马上听到了天羽千木那柔媚动人的声音，看起来天羽千木与洪建业已经坦诚相见，正在办公室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们公司可真奇怪。”我揶揄了一句。 韩梅当然知道天羽千木跟洪建业的做派，我相信这时嫉妒之心已经在她的体内升腾起来，狠狠地击打着她那颗已经麻痹了的心灵。 这世界上有许多不解风情的人，韩梅偏偏就是其中之一，听到那奇怪的声响，她已经气势汹汹地向那门口冲去。 门口的两位保安见是韩梅到来，自然不敢阻拦，只能将头偏向一旁。 咚咚咚！ 韩梅用力地敲打了三下，可那令人疯狂的声音还是毫不间断，而后，她敲得更见用力。 终于，天羽千木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洪建业可真是倒霉，迄今为止，已经被我搅了两次好事。 “他娘的，谁？”洪建业骂骂咧咧地问道。 韩梅毫不客气地回答道：“我，韩梅。” “你又来干什么？”洪建业明显已经火冒三丈，若不是没穿衣服，相信他一定会出来给韩梅一巴掌。 韩梅对这种态度早已见惯不怪，继续说道：“总裁，近来监控设备接连出现问题，恰好今天有位小哥送来了一批国外进口的监控，价格还算公道，您看……” 她没有说我是来推销，显然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小小的报复一下洪建业。 洪建业粗暴地打断道：“几百万而已，老子付得起，以后别他娘拿这些事来烦我，滚！” “好，我滚，我滚。”韩梅的眼圈一红，委屈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走。 第213章 陈海 “韩梅姐，想开些吧。”办公室中，我无奈地坐在韩梅对面，不断地为她递上纸巾。 她抽泣不断，眼已经哭得红肿，先前一瞬间崩溃，将所有的苦衷都告知了我：“我从十六岁就跟他打拼，现在我已经二十九，也没要求他给我什么名分。到现在他恐怕早已经把我们这些人抛之脑后了。” 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我叹了口气，这是人的通病，像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都是如此，建功立业以后，以前的那一班功臣下场都不会太好。 洪建业也是一样，有了钱后，早已经忘记了年轻时跟着他打拼的人们。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韩梅擤了擤鼻涕，“明天你就把那批监控设备送来吧，等为总裁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也不想再在这里做下去了。” 我却有些急了，要是韩梅真的离开了建业财团，那我以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 不能这样，一定不能，看来我还得找时间给天羽千木制造些麻烦，也好让韩梅看到些希望。 “好，到时候我手下的员工会来帮你们安装。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我再次跟她握了个手。 “明天见。” “明天见。” 出了建业大厦，我挥手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开口说道：“去卫海大厦。” 卫海大厦就是陈歌的父亲陈海麾下企业的总部，这名字较之建业大厦显得更有些深度，取“精卫填海”之意，意在证明卫海集团一向是薄利多销，以最低的价格，销售最优良的产品，给予客户最温馨的服务。 事实上，陈海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与洪建业的对抗中，他拼命压低价格，质量也有保证。 洪建业则恰恰相反，虽然他将价格压得更低，但产品的质量却是毫无保障，许多食品中的防腐剂完全超标。 因此，陈海麾下企业的产品总是总是比洪建业贵上一线，但就是这一线，却也是拉开了差距。 对百姓来说，实惠当然是真，可其中大部分不明真相者因贪图便宜，纷纷成为了洪建业的拥护者。 这应当也算是一个骗局，而洪建业自然也是一个大老千。 而我之所以会来卫海大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得到陈海的帮助。 既然寺岛一郎通过以邵梦晴接近陈歌的方式得到拥护，那我也只能兵行险着，若是运气好得到陈海的赏识，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就要轻松许多了。 出租车开出没多远，路况已经渐渐拥堵了起来，那司机骂了一句，对我说道：“小伙子，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今天卫海集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再往前开车还没步行快。” 我点了点头，付清车费后下了出租车。在去见陈海之前，我还需要先卸掉脸上的浓妆，恢复原本的面貌。 原来卫海集团最近刚刚斥巨资进军了电子行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卫海集团明显已经抵受不住建业财团给予的压力，进而退而求其次，将大部分资金投入到了建业财团最不看重的电子行业中，以求得一席之地。 在万千记者的簇拥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龙行虎步，走上了卫海集团前方新搭起的高台。 那就是陈歌的父亲陈海，他一头短发已经被染成了褐色，但仍是难以掩盖发根的白意。 我有些感叹，陈海这些年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只不过他应该不想让陈海与他一同殚精竭虑，因此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扛下。 看着他那厚实但却有些佝偻的后背，我却无言以对，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太重了，以致于让我都有些心疼起来。 时下新闻发布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陈海也在鼓掌，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隔着几十米，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劳累。 人群渐渐散去，我密切地关注着陈海的动向，见他在一众员工的簇拥下返回卫海集团，我忙纵身快步跟了上去。 他独自上了一架电梯，眼睛忧心忡忡眺望着电梯外的景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我伸手在电梯口拦了一下。 “小伙子，这里所有的员工我都记得，可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陈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了笑，向他伸出一只手，道：“陈叔叔你好，我是陈海在A大的同学，严枫。” “喔，是小枫，我不止一次听陈歌提到过你。”陈海若有所思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的好奇心登时被他引发出来：“哦？他怎么说我？” 陈海笑道：“他说你很神秘，但能力很强，久后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陈叔叔，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天我来的确是有些事要跟您商量。”面对陈海这样厉害的人，我直接挑明了来意。 陈海笑道：“是不是跟洪建业有关？” “你怎么知道？”我失口问出了声。 他微微点头，轻声道：“近来A市那么不太平，显然一场大动荡即将爆发，而中心点，就是洪建业。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最近报纸上报道的全是建业财团的消息，明眼人应该能够推测出一二。” 我被他吓了一跳，先前听他的说法，我还以为他也是千门中人，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如果我没猜错，陈歌身边那个小姑娘，应该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吧。”陈海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叔叔，您太厉害了！”我不禁感叹，果然人的智慧是跟其阅历有关的，陈海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一下子就推测出了邵梦晴的来意。 陈海笑道：“年轻人，你要懂得观察，那姑娘本身气质不错，显然不是缺钱的人，而她平时对陈歌又那样不冷不淡的，你说，不为他的钱，又不为他的人，那她会是为了什么呢？” “叔叔，我虽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但却绝没有害你们的心。”我生怕陈海会误会我，忙开口解释了一句。 电梯缓缓上升，陈海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我的眼神很真诚，因为我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我的想法是帮陈海铲除洪建业！ 沉默半晌，电梯总算到了顶楼。 陈海点头道：“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陈海的办公室布置十分雅致，一干家具隐隐透着一股木香味，他将我迎进来后，从容不迫地泡了一壶热茶，为我沏了一杯，为他自己沏了一杯。 “喝茶。”他笑道。 “谢谢陈叔叔。”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仅仅轻轻抿了一口，便将那茶杯放下。 茶是好茶，人是好人，可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是紧张非常。我有种恍惚的感觉，在这作风正直的富豪面前，我一个小骗子能上得了台面吗？ “说吧，什么事情？”陈海问道。 我咽了口唾沫，道：“陈叔叔，我……”他的气场很足，一时之间，我竟是紧张到无法开口。 “别急，慢慢说。” 我叹了口气，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实情对他叙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我如何算计韩梅、如何招兵买马，都被我一笔带过。 陈海讶然挑了挑眉毛，向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道：“原来你是在跟血鹿对抗，真是英雄出少年。” “叔叔，您也知道血鹿？” 他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偶然了解到的，想不到那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来历，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他连连摇头，面上多了一分厉色。 “陈叔叔，我想此事非要您出马不可，当然，我们也很想得到那《英耀篇》残卷，赢下这第三场，将血鹿赶出A市，可却苦无门路。但血鹿已经派出女色打入到了建业财团中，我也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恳求您。” “走投无路”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如今的形势也的确是如此，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们不舍得下血本，与血鹿相比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下风。 陈海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们太小看洪建业这人了，我跟他斗了近二十年，应该说，这人的确是个奇才，他没那么容易被你们蛊惑的。” “可我发现他最近很是‘宠幸’那天羽千木？” 陈海说道：“那只是欲擒故纵的权宜之计，有你说的那残卷为引，来自*的千门中人自然会乖乖送上门给他好处，眼下他不就轻松地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吗？”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叔叔，你的意思是……” 陈海站起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想，这应该是他的一次大手笔。试想，如果他在欲擒故纵之计后继续使用借刀杀人，借着官方的力量将这些老千一网打尽，那他可不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吗？” 不得不说，陈海真的太厉害了，经过他的一番分析，我瞬间洞悉了问题所在。 老头子也高瞻远瞩，但老头子不在A市，近来也很少跟我们联系，因此很难纵览全局。 “那依陈叔叔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 第214章 演讲 “我看你们的方向出了问题，我想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打入到建业财团内部，有这个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血鹿。”陈海道。 “可是，那样燕子就危险了啊。”我大摇其头。 陈海笑道：“你那燕子只不过是一个附加奖品，血鹿真正的目的还是得到《英耀篇》残卷，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一定会费劲力气去实施行动。” “之后呢？”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陈海的想法。 “现在你们不必理会洪建业怎么想，甚至，还要出手帮他打发一些麻烦。骗子们不再上门，洪建业也再得不到任何好处，但他又不能发作，这时候，你们的机会才是真正来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陈海果然不是一般人，难怪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 “放心，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配合你。”他慈祥地笑了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他自己的儿子。 “谢谢叔叔。”我起身向他鞠了一躬。 “小事。”陈海主动跟我握了握手，亲自将我送出了卫海大厦。 陈海说得不无道理，洪建业势力那么大，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其覆灭，既然如此，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血鹿想要得到那残卷，我们就偏偏给他们下绊子。事实上，上次签订的千门合约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它并没有规定时间，也就是说，只要残卷还在洪建业手中，那就不算分出输赢。 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优势就要大得多了。 在我已知的范围中，寺岛一郎已经布下了两道杀手锏，一道是洪建业身边的天羽千木，一道则是陈歌身边的邵梦晴，眼下不妨就从这两个女人身上着手。 关于此事，我专门打电话询问过了老头子，老头子并没有发表明确的意见，但从他话中之意来判断，我知道他也很侧重于这种报复血鹿的做法。 “大家觉得如何？”我环视了一周，征求千门八将的意见，当然，这八将中唯独少了那古怪的火将毛四。 “以退为进，我认为可以。”燕子率先发表了意见。 而星星、家生等人自然不会拒绝，纷纷表示同意。 我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兵分两路，家生、薛晴和燕子，你们三个一组，我和星星、海心一组。” “那这两组分别要做什么呢？”家生开口问道，他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薛晴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我摊了摊手，道：“你们三个打入建业财团，为洪建业挡住大部分的老千，寻找机会除掉天羽千木；而我们三人去学校，先设局将邵梦晴开除了再说。” 星星犹豫道：“不太好吧，邵梦晴虽然是血鹿的人，可她毕竟是陈歌的女朋友啊。” 我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是陈歌父亲陈海的意思。” “是亲爹吗？”星星嘟囔了一句，在他看来，有邵梦晴这么一个女朋友，就算她不是真心真意又如何？ “咳。”海心立时将眼睛瞪了过去，星星见状急忙正襟危坐，不敢再造次。 海心掩嘴轻笑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这样的安排，我当然是有所考虑的。家生家境一般，自尊心又强，让他打入建业财团，不仅是为了达成我们的目标，也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份相对安稳的工作，更何况，这份工作还是跟薛晴一起。 且薛晴和陈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要她面对陈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其中也有我那一点小小的私心，比起燕子，我更希望自己去面对邵梦晴。 龙争虎斗应该谈不上，但我们两个应该称得上是天生的劲敌。寺岛一郎关系很硬，要把她从学校中开除并不容易，但至少，我们也能够稍微离间她和陈歌的关系。 “小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邵梦晴？”开车去学校的途中，星星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我一时语塞。 星星叹道：“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陈歌应该也看出来了，你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海心附和道：“对，看来你们这次真的要兄弟相残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喜欢？我对她，真的谈得上喜欢吗？ 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子，论起背景，或许跟陈歌也相配。若是她与陈歌真的有感情，我又怎么忍心横插一脚？ 星星劝道：“小枫，其实你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真的不需要去想太多。喜欢就要去争取，每次遇到这种事，你只会一味退让，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跟所有的女孩子都失之交臂？” “我知道了。”我向星星重重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了课堂，翻开课本，我有些无奈。这一年多以来我忙于“反骗大业”，已经落下了太多的课程，现在想补，只怕也跟不上了。 陈歌回国后，就一直没有干的事情，只是每天来学校跟邵梦晴一同上课。 我向后瞥了一眼，他们两个就坐在课堂的角落中。邵梦晴好像很享受这种课堂的感觉，而陈歌则是只能呼呼大睡。 有意无意地，她也向我看来，与我对视一眼后，我们两个各自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感情骗子，真是可恶。 看到她对陈歌冷淡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也是受到了她那可爱外表的蛊惑，这才中了寺岛一郎的圈套，输掉了赌约。 “等着吧，到我复仇的时候了。”我默念了一句，却冷不丁被星星推了一把。 “严枫，又没来吗？”原来是老师点到了我的名字。 “来了，来了。”我急忙站起身子，有些茫然地看着讲台上那位年过半百的女老师。 那位女老师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笑道：“这堂课需要演讲，否则就会挂科，整个专业中，只剩下了你还没有演讲，你准备一下，明天记得来上课，课题是‘论诈骗的发展’。” 闻言，星星、海心的面色都有些古怪起来，哭笑不得地望向了我。 我也笑了，这是一个根本不必准备的课题，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听得就是这些，小时候也常常缠着老头子给我讲。 “我知道了。”我重新坐回到了坐位上。 下课铃及时响起，那位老师似是想起了什么，双手虚按，阻止了那些即将离开的学生。 “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位刚刚转进的同学，邵梦晴，在吗？”那老师大声问道。 “在。”邵梦晴的声音很淡然，微微举手示意。 那老师笑道：“好的，那么明天就由你们两人共同完成这次演讲好了，下课记得多交流一下。” “好。”邵梦晴乖巧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可真是有缘。”星星伸手戳了戳我的胳膊，冲着我嘿嘿一笑。 我下意识将头向邵梦晴的方向偏了偏，却发现陈歌已经睡醒了过来，见我看来，向我微微颔首示意。 那眼中闪烁着的，是戒备吗？ 我当然不会去主动找邵梦晴交流演讲稿，而她也并没有找我。 晚上，我对星星道：“我们学校有开除过学生吗？” 星星回想了半晌，对我说道：“你不常回来的这段时间，倒还真开除过一个。那孩子在土操场上飙车练漂移，撞断了一个女孩的腿，不仅仅是开除，好像还被拘留了。” “有没有正常点的罪名？”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难道我要将邵梦晴强行按在车里，并告诉她你今天一定要在这里飙车，否则我饶不了你吗？ “那就只剩下偷窃了，听说如果考试抄袭，且情节严重的话，也会被开除的。”星星摇头晃脑了一阵。 “要嫁祸吗，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太光彩。”我撇了撇嘴，这好像显得我们有些过分。 星星轻咳一声，道：“你得坚定啊，想想血鹿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可，那是血鹿的错，不是她的错啊，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去害的。” 星星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对我摇头道：“可别，我告诉你，最近陈歌像是疯了，明牌手包、衣服、豪车不要命地向她寝室里送，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个花法啊。甚至我听说，陈歌要把自己在卫海集团中的股份转让给她……” “什么！”我吃了一惊，邵梦晴可真是个红颜祸水。 星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劝过陈歌，可是他就是不为所动，还差点跟我翻脸。所以我劝你还是快些行动吧。” 想起陈海那一头隐藏在发根的银丝，我心里有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陈歌太傻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洞悉家中的窘境，只是一位地大方花钱。 可要是不除去洪建业，这种大方还能持续多久呢？ 从前我也曾听说过，陈歌掌控了自家公司小半的股份，那可是价值十数亿，若是他将这股份转让给邵梦晴，就相当于血鹿间接成为了卫海集团的第二股东！ 不行，我必须得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越快越好！ 第215章 被表白 邵梦晴，果然是红颜祸水。 我静静地默立在女生寝室门前的树下，根据星星的说法，这个时间应该正是陈歌吃完晚饭将邵梦晴送回寝室的时间。 豪车，金钱，美人。 这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物，而陈歌，恰好也拥有这所有的一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令我瞠目结舌，两辆豪车一前一后地停靠在了女生寝室门口，前方的一辆，自然就是陈歌的座驾，而后方紧跟着的粉色豪车，则是陈歌送给邵梦晴的生日礼物。 “宝贝，明天见。”陈歌下车为邵梦晴打开车门，低头便向邵梦晴的红唇吻去。 邵梦晴面色一急，侧头躲避开来。 陈歌满面尴尬，转头看了看周围围观豪车的学生们，随后向邵梦晴挥了挥手，接着颓废地坐回了豪车，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邵梦晴根本不愿意与陈歌亲近，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如今她不仅得到了豪车和各种奢侈品，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还会得到陈歌让出的股份，控股卫海集团！ “邵梦晴！”我喊了一句。 “怎么了？”她看到是我，抿嘴笑了笑，“是找我商量明天演讲的事宜吗？” “是，没错，有时间吗？”我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将话直接挑明，这种情况，单独约邵梦晴出门相聚才是正理。 “可是好像有些太晚了。”邵梦晴低头看了看表，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十点钟女生寝室就会准时关门。 “就几分钟，拜托了。”我冷冷地说道。 邵梦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要说得话，但她还是轻移莲步走向我，柔柔地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道：“走吧，我们去逛逛。” “这女的果然是个绿茶婊，表面哄着富二代，背地里却还自己养着小白脸，啧啧……”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周围传来了这样的议论。 “不必理她们。”邵梦晴轻声道。 我心中有些恍惚，邵梦晴连手都不让陈歌碰一下，可她却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挽着我。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我以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问道。 “找我什么事？”邵梦晴笑道。 “你和陈歌，怎么回事？”我问道。 她又将身子略微靠近了我一点，小手抓着我的衣袖，道：“你吃醋了吗？” 我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是说，陈歌要把卫海集团的股份转让给你的事情，是真的吗？” 她不说话。 “是真的吗？”我将声线提高了一分。 “是。”她点头。 “为什么？”我甩开她的手冷声问道。 “我没有办法。”她抽了抽鼻子，眼圈也有些红。 也许，寺岛一郎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得到《英耀篇》残卷，他同时对建业财团和卫海集团下手，应当是要同时将这两个雄踞于A市的两大势力一举吞并。 好大的野心！ 一直以来，我都有些奇怪，血鹿在国内就只有三大分舵，为什么区区一个A市会是分舵中心？ 血鹿中的人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事先预料到《英耀篇》残卷会流落到A市，那么便更说明了一个问题，A市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想来应当是与千门有关。 “你这是在玩弄陈歌的感情啊。”看着邵梦晴楚楚动人的目光，我的满腔怒火终是化作一声长叹，幽幽消散在寒风中。 “那你要我献身给他？”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冷哼一声，心中却泛起淡淡的酸意，每次接近她，我都没办法将自己原本想说出的话完整说出，最后还是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其实从你骗赵世荣以后，赵世荣就找上了我们，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调查你，都无法查出你背后的那人，那一定是一位高人吧。”邵梦晴将一只手插在我的兜里，与我的手交叠在一起。 她的手很凉，而我的手极热，她便将手放在我手心里，让我为她取暖。 “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了。”邵梦晴一双褐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我下意识回避着她的眼睛，如今她是陈歌的女朋友，我决不能对她再有任何感情。 但她就像是一剂毒药，又像是房门前的爬山虎，一旦扎根，就会沿着我的心生长，直到爬满整颗心为止。 “我喜欢你，很喜欢，看着你一次一次的反骗，从拙劣到精妙，我心中，其实是很欢喜的。”邵梦晴毫不闪避，她本就是这么一个大胆的女生，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寺岛一郎的得力干将。 “你……”我刚想说些什么，两片柔软的唇瓣却忽然贴在了我的嘴上，堵住了我想说出的话。 她拽着我外衣拉链的顶端，拼命地想将我拉近一些，她粉色的刘海轻拂在我的头顶上，让我的心中像是燃起了重重火焰，沁心沁脾。 我瞪大眼睛，却恰好对上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她也是激动至极。 可是，我的心中却悄悄涌出五个字，那就是：陈歌怎么办？ 只是这一刻，我却始终不忍心将她推开，那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情绪，我也喜欢她，非常喜欢，几乎到了迷恋的程度，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 我悄悄闭好眼睛，双臂轻轻环住她纤瘦的身体，笨拙地回应。 “等一切都结束后，带我走。”邵梦晴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 “好。”我像是喝醉了酒，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拉钩？” “拉钩。” 两只小指拉在一起，当大拇指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忽然像是从“半醉”的状态苏醒过来。 “可以不可以不要骗陈歌，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兄弟。”我轻声道。 她眉头轻皱，道：“他比我重要吗？” 我闻言一愣，随后冷声道：“这跟是否重要没有关系。” “原谅我。”她在我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随后，那温软的身体就离开了我的怀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望到她微微发抖的背影。 “原谅……”我咬了咬牙，心中浮现出陈歌醉酒发狂的样子。 当初陈歌是暗恋薛晴，与家生是情敌，可现如今，我却重蹈了家生的覆辙。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我一路回到了寝室，寝室中依然只有星星，他正抱着一个平板看喜剧。 见我回到寝室，星星急忙问道：“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星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啧啧出声道：“不对吧，我闻到你身上有股香水味，脖子上也有一个红印，你不会跟她……” “你别瞎说。”我赶忙打断了星星的话，手惴惴不安地抚摸着脖颈。 星星哈哈大笑道：“我骗你的，你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啊，怎么你回来以后就心绪不宁的。” “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将被表白的事情告诉星星，随便敷衍了一句，我就将头埋入了被子中。 翻来覆去了一阵，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掏出手机，我才发现家生给我来了条短信，向我汇报了一条喜讯。他和薛晴还有燕子都已经成功打入了建业财团，成了建业财团的一份子。 提到这一点，还得多谢陈歌的父亲陈海，为了成功打入建业财团，陈海利用他的能量替薛晴、家生、燕子修改了档案。 而建业财团作为卫海集团的竞争对手，自然是热衷于挖卫海集团的墙脚，这才令家生他们如此轻松地打入了精英云集的建业财团。 “总之，先度过明天的演讲再说吧。”我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我本来没有做梦的习惯，可自从遇到了邵梦晴，几乎每天都是梦境不停。梦境的内容也就是那么固定的几样，不是邵梦晴就是陈歌，偶尔也会出现老头子。 说起来，老头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我还真有点想他。 梦中邵梦晴娇艳欲滴，浅笑着跟我依偎在一处，就在我手脚开始不老实，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极其古怪的人。 “火将毛四，怎么了？”我没好气地问道，这才刚刚凌晨两点，毛四还真是会挑时间。 毛四的话依旧很简短：“发现有人在跟踪你的朋友，要出手吗？” “我的朋友？”我疑惑道，“哪个朋友？” 我的朋友也就是这几个，星星、海心都在学校，家生、薛晴与燕子应该还都在老头子的别墅中，那么，我的朋友也就只剩下了陈歌，可陈歌的身边一向少不了狐朋狗友，兼之如今他是A市风波的焦点，又怎么会那样容易出事呢？ 毛四淡淡地说道：“名字叫艾斯。” 原来是大师兄！ 我恍然大悟，自从大师兄一气出走后，我们就再也没了他的半分消息，想不到毛四竟然发现了他的踪迹。 沉吟了片刻，我开口问道：“毛四，你在哪发现的大师兄，跟踪他的又是什么人？” 第216章 毛四出手 毛四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出手还是不出手，其余的，不在我负责的范围之内。” 闻言，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我总也得弄清楚对方是谁再决定是否出手，否则万一打错人怎么办？” 毛四似乎愣了一下，道：“也有道理。应该是血鹿的人，一共七人，身上携带着枪支武器。” 携带着枪支武器，难道这些人要对大师兄不利吗？ 我心中一惊，急忙对毛四问道：“你看着办吧，如果他们要对大师兄不利，你马上出手。” “这……”毛四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我明白毛四的意思，万一对方不会对大师兄不利，那他岂不是要白干活？ 因此我略一沉吟，便对毛四说道：“放心，不管这次你有没有出手，都按出手结算，明天我会把钱打入你的账户。” “好。”毛四笑了一声，正要暂且挂掉电话，我则是马上制止了他。 “等等，毛四，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从学校过去一趟亲自看看。 “光州路和云风路交叉口，这边有一个小操场，我刚刚也是凑巧看到你大师兄在这里打篮球。你要快点，这些人已经摆好阵势准备摸进去了。”毛四道。 “我知道了。”我看星星睡得相当熟，也不太好意思将他叫起来，何况今夜很可能会很危险，因此便走到他的身边，从他的枕边摸出了骑士十五世的钥匙。 即使是男生寝室，晚上也是会上锁的，不过好在门卫大爷对寝室楼中的男孩子们比较理解，每到夜晚，都会为大家留出一扇窗，为大家留下最后一条进出的道路。 我蹑手蹑脚地从窗口爬出，一跃而下，而后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骑士十五世旁边，发动了汽车。 风驰电掣般将汽车开出了学校，我通过车中的蓝牙连接再次拨通了毛四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毛四挂断，看来毛四已经与那些血鹿中的人开始了火拼。 毛四所说的小操场距离我们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车程，我一路猛踩油门，硬生生地将十分钟缩短为了七分钟。 仗着骑士十五世坚固的车身，我猛地一记加速，“轰”得一声撞开了小操场周围的小土墙。 这时，面前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 在车头前方，毛四正在挥舞着拳头跟七个人缠斗在一起。那七人手中都拿着或长或短的刀，长的有半米长，短的也只是手掌长短。 而毛四却是赤手空拳，但到了此刻，我才发现了毛四的非比寻常之处。 他的拳很快，每一拳都干净利落，就像是许多武侠影视剧中的情景一样，那七把刀竟然是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毛四！”我摇开车窗大喊了一声。 百忙之中，毛四还能得闲向我点了点头，而后，他左冲右突，几拳几脚下来，那七个人一一被打倒在地。 这时我才发现，地上已经满是金属碎屑，再定睛一看，那些碎屑居然是被打断的枪支。 毛四又冲着躺在地上的七个人踢了几脚，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对我说道：“我大意了，他们身后还有不少高手。” “什么，那我的大师兄呢！”我没好气地问道。 “被他们带走了。”毛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但他仍是气定神闲，“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是主动跟他们走的。”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急道。 毛四叹了口气，道：“你去梦一夜酒吧，我帮你把人夺回来。” 我闻言瞥了毛四一眼，他神色显然不似作伪，可是，我又如何能让他去犯险？好不容易找来的千门火将，可不能这样就失去了。 “明天我会把钱汇入你的账户，你先回去吧，四哥。”我向他客气了几声。 毛四起初还不肯，后来见我一意坚持，也只能向我道了别。 “这种时候，也只能麻烦她了……”我叹了口气，拨通了早就存在了手机中的号码。 这号码得自天羽千木，我每天都会细看一次，现在几乎已经将它背了下来。 “喂，你好？”温柔可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严枫，我有事要拜托你。”我如实说道。 第一次给邵梦晴打电话，我的心中竟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听到是我，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有事你就说吧，只要不涉及到寺岛老师的大事，我一定会帮你。”邵梦晴柔声道。 我将先前的所见所闻给她讲述了一遍，她沉默了半晌，对我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怎么安全，我去学校接你吧。”我调转车头，向学校的方向开去。 等我到达学校女生寝室的门口时，恰好望到了邵梦晴正披着风衣央求宿管阿姨，那宿管阿姨对面前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生自然毫无好感，狠狠地训斥了邵梦晴一顿后，还是替她开了门。 冷风吹来，邵梦晴站在寝室门口打了个哆嗦。 我心头一动，急忙打开车门对她喊道：“快进来。” 她惊喜地望了我一眼，上车笑道：“想不到你已经到了，还以为你还需要一会儿呢。不错嘛，你的车，永远比豪车来得舒服。” “是吗？”我心中微微一喜，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她娇嗔道：“可不是说漂亮话，是真的。” “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大师兄。”见话题逐渐变得暧昧，我急忙将话题扯开。 邵梦晴掏出手机，对我说道：“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我翻了个白眼：“你能打电话问，还出来做什么？” “睡不着，想见你。”邵梦晴说得很认真，一手拿着手机听电话，一手玩弄着发梢。 “你……”我哑口无言，正要开口，却发现她已经开始讲起日文。 邵梦晴一共打了三四个电话，每次都是以摇头叹息告终，良久后，她总算是一脸犹豫地望向了我。 “怎么了？”我心中马上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邵梦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对我说道：“你大师兄，他，加入了血鹿。” “不可能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大师兄可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投入作恶多端的血鹿中呢？ 邵梦晴叹道：“真的，他投靠了血鹿，寺岛老师答应帮他覆灭建业财团，并将洪建业交给他处置。” “可恶。”我暗自咒骂了一句，邵梦晴应当并不知道大师兄的仇人就是洪建业这件事，而如今邵梦晴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应当该不是假话了。 我心中一痛，忽得一声转动了一下方向盘，踩着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旁。 “大师兄……”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夺眶而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 身边最为要好的朋友之一，投入到了最大的敌人手下。 这只是第一个好朋友，以后会不会有第二位，第三位？也许到了最后，除了我和老头子，就连家生、星星、薛晴和海心也会被寺岛一郎拉入血鹿？ 毕竟，所有人都有弱点，大师兄的弱点就是曾经的“害”父之仇，家生和星星自然也不能例外。 “小枫，你怎么了？”邵梦晴似乎被吓了一跳，竟然前所未有地叫出了一个相当亲昵的称呼。 “我痛。”我当然是心中很痛，那可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胸口中了一枪，子弹透胸而过。 “不痛，不痛，我在呢。”邵梦晴抚了抚我的后背，柔声安慰我。 “对不起，先把你送回去吧。”听到邵梦晴的话，我立时有些机警起来，如今大师兄投入寺岛一郎的麾下，最开心的就是寺岛一郎。 而邵梦晴是寺岛一郎的得力干将之一，我如何能够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怯弱的一面？ “你是不是要去喝酒？”见我调转车头，邵梦晴急声问了一句，伸手拦住了我。 我没有说话，的确，刚才确定这个消息的瞬间，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一醉方休。 骑士十五世尴尬地停在了马路的中央，好在晚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如此也并不算危险。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率先开口，邵梦晴只是怔怔望着我，眼中有着一丝恳求。 我摇开车窗，兀自点燃了一根香烟，向窗外吐出一团白雾。 “现在，你们血鹿应该开心了。”我冷声道。 邵梦晴手向后缩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怯生生地说道：“我不会将你的任何事告诉寺岛老师，我只是想陪着你，在你脆弱的时候。” “那有什么用？难道我们两个还真能够跨越重重障碍在一起吗？”我冷哼了一声，语气越来越烦躁。 “你认为不能吗？”邵梦晴反问道，“我认为可以。” “可以？你是血鹿的爪牙，可我一心要对付血鹿，除非有朝一日血鹿会覆灭，否则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说道。 邵梦晴微微一怔，小声道：“我也希望你能够覆灭血鹿，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帮他们。” “你也希望？”我来了些兴趣，事实上，关于她的事情，我并没有多少了解。 第217章 一夜 “是，我希望，我当然希望，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希望血鹿被覆灭。”邵梦晴道。 “你以前是A市人吧？”我问了一句，的确，邵梦晴的口音与我相仿，相信就算不是A市的人，也应该相去不远。 “嗯，我带你去个地方。”她随手向前一指，示意我向前方行进。 我依言驱车前行，期间，邵梦晴手指不断变换方向，很快，车就开到了海边。 黑沉沉的夜，将大海渲染成墨色，眼下虽是冬天，但波涛汹涌的大海也尚未结冰，奔涌的海浪如海鸥般翻飞在岸边。 “那边。”邵梦晴俏脸上带着些许缅怀之色，又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我多少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不断地按照她指得方向前行，骑士十五世划过黑夜，在凛冽的海风中破风前行。 “前面五百米左右，停车。”她就像是我的导航，就连距离，都能够大体说出。 我想她要去的，一定是一个万分熟悉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去的那种。 待我缓缓减慢车速后，我却发现了一座海边小别墅。若论起规模，眼前这座别墅自然是比不上老头子的别墅，可是它却胜在幽静偏远，应该说是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 “就是这里，停车！”邵梦晴轻喝了一声，她的面色在看到那别墅的瞬间便开始红润起来，眼中更有泪光闪动。 她解开安全带，自顾自下了车，纤手轻轻抚过别墅的门牌，又一步一步地踏着地上的小石子。 我也跟着她下了车，走到她身边，与她十指相扣。 她转过头来，我才发现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接连滴落。 “梦晴。”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见她越哭越伤心，我也只能将她揽入怀中。 我们就这样依偎在天地间，依偎在冷风中，这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如果没有血鹿，没有千门，没有建业财团，没有《英耀篇》，那该多好？ “这是我家，不，应该说是我曾经的家。”邵梦晴小声道。 我摸了摸她的头，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别墅。 这是一座老别墅，占地面积不算大，看那样子，应该是四室两厅，容纳一家人居住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这座别墅看上去却像是久久无人居住，墙壁上已经爬满了青苔，玻璃上更是挂满了斑驳的灰尘，门口尚且挂着一把老式铁锁。 “我们进去看看吗？”我叹道。 “嗯，我想进去看看。”邵梦晴道。 我点了点头，眼睛四下一扫，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铁丝，稍微一绕，便将那铁丝插入了锁头中，只轻轻一别，那锁头便应声而开。 对完全生了锈的铁锁来说，能够这么轻易的开启，应该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女生都怕黑，邵梦晴也不例外，可是到了这别墅中，她却是一反常态，抛下我便走入了房中。 这房子果然久无人居，一楼大厅的地毯已经有些卷曲，茶几、电视、沙发、玻璃架都积满了尘土，走入其中后，甚至会在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看到这一切，邵梦晴愈来愈激动，渐渐地，她已经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只静静等待着她发话。 她哭了一会儿后，渐渐稳定下了情绪，末了，她对我说道：“先照照亮吧。” 我点点头，下意识移步，抬手按下了门口的开关，反复按下了几下，天花板的吊顶并没有应声亮起，看来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交过电费，早就不通电了。 邵梦晴情绪稳定了些，又对我说道：“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应该会有蜡烛，你把它们拿出来吧。” “好的。”我走到了电视旁，微微用力拉出了电视下方的柜子，取出了蜡烛点燃。 邵梦晴拉住我的手，请求道：“陪我到上面看看，好吗？” “好。”我一手端着蜡烛，一手牵定她的小手，陪她一同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楼上似乎是邵梦晴从前的小天地，地上还堆积着娃娃、骨牌等玩具，二楼大厅的墙边，便挂着她们一家的全家福照片。 我不由自主地接近那照片，将蜡烛凑近了去。 小时候的邵梦晴跟现在一样可爱，不，应该比现在的她还要可爱几分，曾经的她像是一个毫不沾染烟火气的小仙女，虽然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脸上已经有了七八分现在的模样。 而她的父母也都是气质不凡，父亲器宇轩昂，母亲美丽端庄，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级人物。 可是这样的一家三口，怎么会成为了如今的状况呢？ 之后的状况应当不难想象，无非就是家破人亡这些桥段，可这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又根本接受不得，至少换位思考的话，我是完全接受不了。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邵梦晴欣喜地指道，“几年前我还能依稀记得他们的模样，可惜现在也只能通过照片回忆一下了。” “他们，怎么了吗？”我问道。 邵梦晴苦笑道：“我爸如今还被囚禁在血鹿中，我妈得抑郁症自杀了。其实我对血鹿的恨，远远不比你们少，甚至还比你们多得多。” “你就没想过反抗吗？”我不解道。 她哂笑一声，道：“反抗？我不想我爸死，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把他救出来。其实寺岛老师也并不是坏人，如果没有他庇佑，我可能早就沦为那些人的玩物了。” “寺岛一郎救了你吗？” “嗯，不只是我，天羽姐姐也是这样，对了，你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吧，她本是叫天羽千月的。”邵梦晴笑道。 “我有点懂了。”我吐了口气，险些吹灭了手中的蜡烛，“你后来从来没回来过吗？” 邵梦晴的脸忽然红了，即使是借着黄色的烛光，我也能够清楚看到她脸色是那般的红润。 “我想……我想……把这里留给爱的人，所以……”她轻咬了嘴唇一下。 “你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我们见面总共才不超过十次，怎么会这么快呢？ “你不信吗？”邵梦晴气鼓鼓地冲到我面前，拼命仰头望着我的眼睛。 “有些不太敢信。”我轻笑一声，这时候我竟是那么放松，完全将自己肩上的压力和心中的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哼！”她大声冷哼了一下，大步走入了二楼的一间卧室，手掌轻拍，借着窗边的月光信手收拾起房间。“沙尘暴”飞舞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帮你。”我急忙走过去，将蜡烛固定在旁边的写字台上，而后帮她将灰尘扫了出去。 好在，柜子里的东西还算干净，她给曾经属于自己的那张床换好了床单，又取出了新的被子和枕头，放好在床上。 最后，她脱了鞋在床上轻轻蹦了一下，笑道：“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唉……” 我苦笑道：“你不会，今晚要在这里睡吧？” 邵梦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跪坐在床边，一把扯住我的前衣领，笑道：“不是我，是我们。” “你别开玩笑。”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她认真的面庞，我的脑中轰然炸响，险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没有跟你开玩笑呀。”邵梦晴眨了眨眼睛，抬起头轻轻吻向了我，随后，她温软如玉的小手也在我的背部颈肩轻抚。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脏也砰砰乱跳，最后，也终是忍不住跟她躺在了一处。 “你爱我吗？”邵梦晴眼神有些迷离，她将嘴唇贴在我的耳边问道。 “嗯。”我已经忘乎了所有，这一刻，我的世界中，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 “要你自己说。”邵梦晴拽着我的前衣领，将我拽向她。 “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我直视着她。 她很开心，超乎寻常的开心，一张小脸愈发的红，而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了《机器管家》中的话，当人真正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以后，就会迷失自己，不再有束缚，就连时间也可有可无了。 甚至，如果可以，我想将生命定格在这一刻。 “记得温柔点。”邵梦晴的眉头紧蹙，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下。 …… “你，你……”邵梦晴将身子裹在被子里，红着脸望着我，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些尴尬，被子中的手却是感觉到了些湿意，抬起手来，我却愕然发现手上居然沾上了浅浅的血丝，而那血丝的来源…… “你……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趟？”我心中一紧张，竟然问出了一句令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话。 邵梦晴亦是大为愕然，扑哧一笑后，道：“下次吧，今天上课还要演讲，不要忘了。” 对她来说，待在学校的时间是难得的自由时间，因此自然是要好好珍惜。 “我……”又是异口同声，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照不宣了吧。 第218章 刘十三 陈歌的目光，有些奇怪，令我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因此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由于以往的经验，我和邵梦晴的演讲自然是十分成功，轻松得博得了满堂彩，但是，那戴眼镜的任课老师说出的一句话却令我和邵梦晴大为尴尬：“不错嘛，很有夫妻相。” 我注意到，陈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绿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邵梦晴的脸马上就如火烧云那样通红起来。 可是刚一下台，星星就急匆匆地对我说道：“小枫，不得了了！” “怎么了？”我掏出手机，果然发现燕子、家生、薛晴她们已经轮番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看来，她们联系不到我，临时改成了联系星星。 星星皱眉道：“你听说了吗，建业财团今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进军电子业，卫海集团的股价马上暴跌，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几天老头子也不知道去哪了，难道出事了？”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几天老头子的电话一直拨不通，看来眼下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小枫，我发现这几天洪建业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我，我该怎么办？”这是燕子的短信内容。 “小枫，这几天你说的那天羽千木已经很少出现在公司了，但根据我的判断，她应当还没有失宠。”这是薛晴发来的短信内容。 “小枫，我已经探听到了洪建业几个小老婆的住所，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算上天羽千木，他竟然同时有着七个情人，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原配老婆的位置。”这是家生的短信内容。 总得来说，家生的进展最为顺利，他查到了洪建业小老婆所在，虽然那些个二奶到七奶都已经失宠，平时可能见不到他的面，可越是这样，这些人就越容易受骗。 至于天羽千木，她应当是想要通过自己的美色掌控整个建业财团，如今她不经常出现在建业大厦，很可能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也就是从明面上的秘书身份转移为了管理洪建业那些非法生意的总经理。 而我们的战略依旧不会改变，既然天羽千木想要借着洪建业的宠爱掌控公司，那我们完全可以为她设置障碍，也就是利用骗术、千术使她的经营出现问题，进而使洪建业失去对她的信任。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严枫吗？”出现在手机中的是一个威严自持的声音。 “对。”我答应了一句，心中却暗道装了邪，最近总是有一些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让我很是困扰。 “我是刘十三。”电话中那人再次说道。 刘十三？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和毛四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刘十三对我说道：“可能有些唐突，我是为A市警方工作的，所以，你也可以亲切地称我为，十三号探员。” “十三号探员？”我奇怪地挠了挠头，探员这种东西，距今为止还都是出现在电影中，想不到如今居然有一位在与我通电话。 刘十三继续说道：“今天下午三点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心中顿时有些犯了难，老头子一向不太愿意让我与这种人打交道，要知道，我们千门中人在古代算是贼，而像刘十三这种人则是属于官兵，官兵与贼之间的交流怎么会正常？ 难道是我最近犯什么事了吗？我有些发憷，毕竟以前也从事过那么多“偷鸡摸狗”的骗人勾当，可是想来想去，应该也没有什么破绽可言。 偏偏老头子也在这时候不见了踪影，没有人能够给我意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虽然也属于骗子中的一个，但无论怎么说，也是最最正义的反骗，于情于理，应该都没有被强行抓入狱中的道理。 又思索了片刻，我更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如果刘十三这样的人想要办我，那应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现如今他给我打电话，且态度还算不错，看样子应该是有求于我。 怀揣着惴惴不安的情绪，我终于等到了下午三点，来到了刘十三指定的咖啡厅，也见到了他本尊。 为了撑撑场面，我特地叫上了千门八将中的火将毛四，毛四昨天没能将大师兄留住始终是他的一个遗憾，因此这次我叫他他非但没有推辞，还很果断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刘十三留着三七分发型，两条笔直的眉毛令他看上去甚是威严。 远远地，毛四就对我说道：“这个人相当不简单，应该是个很高的高手。” “能有多高？”我对现代的武术没有什么太大的了解，只是看毛四出手过两次，就觉得他的身手相当了不得，而能得到毛四那样夸赞的人，身手应该也是不错的。 毛四愣了一下，道：“应该有A市天文台那么高。” A市天文台是整个A市最高的建筑，毛四竟然将刘十三比喻成天文台，那么，毛四应该已经自认不是刘十三的对手。 “严枫？”看到我到来，刘十三咧嘴笑了笑。他的笑容有种莫名的意味，总让人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听说你最近重新组建了千门？”见我不搭腔，刘十三又开口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反问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组建千门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过旁人。 刘十三笑道：“不用奇怪，是赖子生告诉我的。” 赖子生就是无所不能的赖先生，而后来，我也才知道，原来赖先生并不是一个称呼，而是赖先生姓赖，名先生。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瞥了瞥身旁心不在焉的毛四，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底气。 刘十三道：“听说你热衷于反骗大业，这次，我想跟你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我奇怪地问道，他可是一名探员，又如何需要跟我们这种由大学生组成的反骗千门组织合作？ 这时，我几乎已经确定了刘十三感兴趣的应该是站我身后为我撑腰的人，也就是老头子。 刘十三继续道：“近来诸多老千、骗子齐聚A市，其中已经有许多落在了我们的手中，这些骗子的去向，无一例外都是建业财团，我想，你们争取的应该是传说中的《英耀篇》吧？” “哦？这位探员也知道《英耀篇》？准确的来说，我们争取的并不是《英耀篇》，而是《英耀篇》的残卷而已。而且，我也用这与日本人立下的赌约，谁先得到这残卷，谁就会是最后的赢家。”我尽量使自己站在大义的角度上，以此来令刘十三放松警惕。 刘十三点头道：“不错，我也略有耳闻，但这次，我却不是想寻你们这些千门中人的晦气。” “那你是想找洪建业的麻烦？”我嘴角抽了抽。 “对！洪建业恶贯满盈，不仅表面上垄断A市市场，背地里更是偷偷做起毒 品、军火和高利贷等生意。”刘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耸了耸肩膀，笑道：“那你们只管动手就好了，找我来做什么？” 刘十三咬牙道：“不是我们不想动他！第一，他上面应该是有人，否则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第二，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最大的boss，正作为幕后黑手，悄悄地操纵着洪建业的行动。” “你是说，洪建业也在为其他人做事，会是谁呢？”对于刘十三的这等言论，我自然是不信的，洪建业已经是A市的老大，掌控着A市的龙头企业，谁又能调动他？ 刘十三叹了口气，道：“这也就是我找你的目的，我们并没有查到洪建业背后的人是谁，所以，这次想请你出手，配合我们调查出这件事，当然，到时候报酬自然少不了你的，我们可以将《英耀篇》残卷交给你。” 我立时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刘十三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英耀篇》残卷很可能并不在红建业的手中，而是在刘十三口中所述的那幕后黑手手里。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查到那幕后黑手的身份？”我不觉冷笑起来，连刘十三这样的探员都查不出来，我一个小小的骗子又凭什么？ 刘十三凝重地说道：“你可以的，而且是非你不可，其他人我信不过。我怀疑我的身边有内鬼，每次我突袭检查，准备调查洪建业的时候，他都会得到讯息望风而逃，让我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你确定洪建业真的有幕后黑手存在吗？”我再次向刘十三确认。 “我确定，洪建业这人我很了解，他的智商绝对没有达到那种可以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的程度，一定有个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刘十三断然点头。 “承蒙十三号探员看得起，我也只能试试了，可是最近的行动，还需要您配合。”我盯着刘十三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刘十三喜道：“当然没问题，以后你就用这个手机号联系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弟219章 切口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老头子始终还是不接电话，我心中的不安感愈发的强烈起来，这时候，我真的想听听老头子的意见。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太过复杂了，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给老头子打完电话，我忽然想起了大师兄，如果我答应刘十三的请求，那就是要完完全全地开始对付洪建业，到时候，大师兄能够回心转意吗？ “想好了吗？”刘十三打电话来问道。 “嗯，我决定帮你。”我点头答应下来，如今老头子不在，我必须为大家寻求新的庇护。而刘十三为警方办事，关键时刻也好保护燕子她们的安全。 刘十三喜出望外，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好了，明天我去差人给你送去五百万，这五百万不要乱花，你要设法找到建业财团中的线人，先买几批货物再说。” 他口中所指的货物，当然是毒 品、军火那些非法交易的货物，看来，刘十三有心将我培养成洪建业的“常客”，以此令洪建业放松警惕。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易容前往的。”我轻咳一声，掩下了自己内心的不安。 刘十三告诉我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锅炉房”酒吧的台球厅，那里是洪建业订货、散货的重要据点，可我并不知道所谓的切口，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了。 好在刘十三还算大方，知道我手中可运转的资金不多，提前差人送来了五百万。 因此，我早早就打电话叫来了火将毛四贴身保护我，而星星则是将骑士十五世停在了门口，以方便我们随时逃跑。 我对台球不怎么在行，进屋后，也只能缩在人群后方静静观看。 据我所知，这种场所一般都会以球来代替暗号切口。这台球厅的规模不大，台子上只有标准的国标和斯诺克。 “看来，国标和斯诺克应该是分别代表两种货物，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分别时代表哪一种？”连沉默寡言的毛四都看出了端倪。 我小声对他说道：“要知道也不难，赖先生说过他是全A市乃至全北方最大的军火商，洪建业作为赖先生的竞争对手，想必生意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我判断他在毒 品上生意做得比军火大得多。” “那又怎么样？”毛四捏了捏拳头，他只负责动手，动脑子的事情不太适合他去做。 我轻咳一声，道：“那么，我们还需要观察一下国标和斯诺克所占的比例，差不多就能够判断出个中切口。” “显然，打国标的很多。”毛四道。 “对，所以我认为，国标应该是代表毒 品，可具体怎样论就，还得观察观察再说。”我缓缓摇头，仔细地观察着桌旁那人挥杆。 那是一个金发蓝眸的外国人，从他开球以来，他还一颗球都没有进过，我注意到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每一杆都打得小心翼翼，目标则一直是黑八。 在中式八球、普尔八球与黑八桌球中，如果不先清完其余的色球，打进黑八就算输了。可那外国人却像是松了口气般，挥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冲旁边摆球的侍者笑了笑。 “先生，请再打几杆吧。”侍者向那外国人微微颔首，随后抬手为其从袋中取回了黑八，用三脚架重新摆好十五颗球。 外国人点点头，抬杆炸球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两杆。侍者像是明白了什么，招呼那外国人去了后堂。 “看来，每一种球应该代表一种货物，总共有十五种，嘿，看来洪建业果然在这方面斥了巨资，种类竟然这么齐全。”我冷笑道。 毛四催促道：“那么你就赶快订货，忙完你这一茬，我还要继续去别人那里当保镖赚钱呢！” 我摇头道：“今天只能这样了，明天再来买货，我们不知道其中规则，只能按照先前那外国人的打球顺序订货。可是如果今天就行动，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那怎么办？”毛四有些粗暴地问道。 我无奈地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先走呗，明天再来。” “那我的工钱？”毛四似乎总是很关心钱。 我有些奇怪，毛四看上去也并非是贪财之人，尤其是从他的衣着上来看，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花钱的类型，可他却为什么总是这么关心钱呢？ “马上就会到账的。”我向他点了点头。 “好，尽快。”毛四也木然点点头，自顾自向远处飞奔而去。 “我刚要送你回去呢……真是个怪人。”我兀自嘟囔了一句，只得独自上了星星的车。 第二天，我和星星吃完午饭，马上又启程去了那一家台球厅，这一次，昨天那外国人打得台子并没有客人，那侍者正在百无聊赖地抽着一根香烟。 “麻烦帮忙开个台子。”我对那侍者吩咐道。 那侍者愣了一下，随后笑问道：“先生，请问您是自己玩还是跟人一起玩？”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是古怪，但越是古怪的地方就越是有蹊跷。 我望了他一眼，选择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玩法：“自己玩。” “您请。”侍者为我挑好台球杆，并为我擦好了乔克，这才将那台球杆递到了我的手中。 这种场子最忌讳的就是乱说话，我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因此我也没有多问，只是有样学样，学着昨天那外国人的样子炸开了十五颗球。 炸完后，我瞥了那侍者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出神，显然是还在观察我需求的货物。 我笑了笑，轻轻挥出一杆，将黑八撞向昨天那老外打入的袋口，我的技术不好，按黑八并没有应声入袋，但我也不着急，就那样一杆一杆推进，很快，黑八总算入袋。 侍者脸上顿时多了些失望的神色，道：“先生，请您再打一杆吧。”说话间，他已经快速将那些台球归拢在一起，重新摆好供我选择。 我依样画葫芦，接连几杆都照着昨天老外打过的球前去，这几杆不用入袋，只要碰到便罢了。 见到那侍者的失望神色，我心里马上有了些底，看来昨天那老外拿得货物并不算多，而今天的我也是一样，令侍者很是失望。 “先生，请随我来。”侍者伸出一条胳膊，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我随他前往。 还是一样的套路，只不过今天的主角从那老外换成了我。 他带我走过了一片黑暗的走廊，随后，停在了一个大货柜前。 “先生，请稍等一会儿。”侍者向我躬身鞠了一躬，随后就在那货柜前取出对讲机，大声讲道：“黑八，一，七，四，马上取货。” 看来他们应该马上就会将货物送来，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黑八代表的是哪一种货物？ “先生，您看起来有些面生啊。”等待的期间，那侍者明显有些警惕地问了几个问题。 我都含糊地敷衍了过去，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说真话。 那侍者见我如此圆滑，似乎也放下心来。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处事圆滑的人不可能帮条子办事，只有那些愣头青才会成为条子的间谍，帮助条子捣毁他们的巢穴。 “先生，请您拿好。”等了半天后，那柜子应声开启，侍者将胳膊深深探入到柜门中，从柜子中取出一只大布袋递给了我。 “总共十万。”侍者道。 “我都备好了。”我从背后取下背包，从背包中取出十摞钱，递给了那侍者。 其实今天来之前，我也是有些忐忑的，说实话，这一个背包又能装下多少钱？可是从昨天以那外国人推测，他选择的应该不是什么价值过高的货物，否则他的脸上不可能一直带着紧张的神色。 侍者似乎很满意，对我说道：“先生，请这边走。” 这台球厅应该还要另外一个出口，这也是我早先预料到的，昨天在那外国人跟侍者走后，我等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再等到那老外。 跟着侍者又走了几分钟，我被送到了一个木门处，待我推门而出，却发现已经到了台球厅后方的院中。 我掏了掏手中的布包，布包里大部分是纸团、碎屑等无用的物品，真正有用的货物还在底下，透过那些纸团、碎屑，我能够摸到几大包植物类的货物。 “喂，刘探员，我已经成功取到货物了。”等上了星星的车，我总算松了口气，拨通了刘十三的电话。 刘十三惊喜地问道：“你的效率这么快？” 我笑道：“涉及到如此大事，不快点能行吗？” 刘十三称赞了两句，随后说道：“我恰好在你们学校附近，来见我一趟吧，我想看看货。” “好的。”我正巴不得如此呢，这些货在我的手中显然是没什么用，能快点交给刘十三当然还是尽快，否则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见到刘十三后，他从布包中取出了诸多纸团、碎屑，随后将那几袋用塑料袋装好的“植物类”货物拎了出来。 只见他放在鼻间闻了一下，随后便开口笑道：“应该是大 麻，看来洪建业应该是有着自己的种植作坊。” 第220章 决裂分离 “刘探员，我取到货了。”我又一次拨通了刘十三的电话。 刘十三沉默了片刻，不无钦佩地说道：“你可真厉害，通过你这半个月的忙碌，我差不多已经破解了所有的切口。” “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说道。 “暂时没有了，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刘十三笑道。 “好，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有些不解，刘十三耗费巨资，通过我陆陆续续从那台球厅取走了几乎所有种类的货物。 刘十三小声道：“我也不瞒你，通过化学检验，我们能够查到这些货物中各物质所包含的浓度，到时候就能够查到洪建业的制毒工场位置，进而制定计划将他一网打尽。” “你慢慢研究吧，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如果真的能一网打尽，这些年早就一网打尽了，又怎么会令他猖狂这许多年呢？”我忍不住劝了刘十三一句。 刘十三犹豫片刻，对我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想我还是先跟上头汇报一下再做定夺吧。” “嗯。”我悠然点头。经过半个月的了解，我已经对刘十三颇为熟悉，此人粗中有细，应该算是一条真汉子。 叮铃叮铃，在我愣神的片刻，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邵梦晴打来的电话，见状，我的面色有些古怪起来，急忙挂掉电话。 可是，在挂断电话后，她马上又给我打了过来。 这几天我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她的主动示爱，我心中下意识地开始躲闪起来。 “我想见你！”见我不接电话，她马上发来了一条短信。 “在忙，过几天吧。”我无奈回复了一句。 “我发现陈海这段时间有点古怪，你要不要来找我讨论一下？”她又回复道。 “那……好吧，去哪？”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想念，说是讨论陈海的事情，其实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罢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 渐渐地，陈歌的看法在我心中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可他仍像是一根刺，倒生在我的心间，令我根本难以心安理得。 “最近你去哪了！”刚一见到我，邵梦晴就跳上来给了我一口。 我吃痛，急忙将她推开，用一个字概括了这段时间的状态：“忙。” “呵，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识……”她话刚说到一半，已经被我用手捂住了嘴。 “别瞎说。”我翻了个白眼。 “我瞎说？”邵梦晴显得怒气冲冲，大有与我决一死战之意。 “好好好，你没瞎说。”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说陈海最近有些古怪，体现在什么方面？” 邵梦晴眉头一皱，对我说道：“他最近真的很奇怪，竟然把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移给了陈歌，陈歌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干系，放弃了将股份转让给我。” “那不是很好吗？”我浅啜了一口手中的奶茶，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邵梦晴摆了摆手，道：“不是，是真的很奇怪，陈海这个人控制欲极强，他会将股份全部转让给二世祖陈歌，这不是很奇怪吗？” “奇怪，把股份转让给自己的儿子，这有什么奇怪？”我嗤之以鼻道。 听到我的话，邵梦晴像是有些生气了，也不屑再跟我争辩，拂袖而去。 望到奶茶店中其余人的目光，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心里则是有些着急，不知为何，我还是那样紧张她，生怕她一气之下再也不理我。 无奈之下，我又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苦笑道：“对不起。” 邵梦晴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我的手，冷笑道：“不必了，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我上前赔笑，轻轻为她拭掉了眼角晶莹的泪珠。 “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和邵梦晴转头望去，却恰好看到了一脸惊愕与阴沉的陈歌。 多日不见，陈歌看上去似乎削瘦了许多，眼眶下也多了黑圈圈，他手中本提着一个玻璃杯，见到我和邵梦晴亲热的这一幕，那玻璃杯径直坠地。 “严枫，邵梦晴……”陈歌的面容有些扭曲，一丝嘲讽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 “陈歌……”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天，也许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陈歌冷声问道。 “什么都做了。”邵梦晴或许也觉得有些对不住陈歌，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不想再隐瞒下去。 “呵呵，一个我最爱的人，一个我最信任的人，你们可真对得起我。”陈歌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拳头牢牢握起，一双眼睛已经呈现出血红色。 “陈歌，这件事很复杂，你……”我当然想要给陈歌解释，可是话刚刚说到一半，陈歌砂锅大小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闷哼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嘴中已经多了一股血腥味。 “不要！”邵梦晴显然是生怕我受到伤害，闪身就想挡在我面前。 “不用。”我赶忙一把拉开邵梦晴。 看到我和邵梦晴如此做法，陈歌更感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怒火中烧之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一个屌丝，怎么跟我比？”陈歌冷笑道。 “呵呵。”这一刻，我胸间的怒气也升腾起来。 我虽然家境不像陈歌那样富有，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帮人揭穿骗局，我是千门传人，如何跟他比不得！ 跟毛四混迹了半个月，我多多少少也学到了几手，虽然还登不得大雅之堂，但对付陈歌应该还是足够了。 身子轻轻一动，我轻而易举地闪过了陈歌一拳，随后，我也横出一拳，捶在陈歌的小腹上。 陈歌常年沉迷于烟、酒，根本没有几分力气，来来往往几个回合，他就有些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严枫，你，以后我们两个一刀两断，再见面……是敌非友！”陈歌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好好瞪大你的眼睛吧，二世祖！”我怒视着他，心中多是为陈海不值。 “哈哈哈……行，你行啊。”陈歌“啐”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痰，坐入豪车疾驰而去。 围观的人皆是“哇”的一声，摇着头缓缓散去。 “你没事吧？”邵梦晴抬手轻轻抚摸着我脸上的淤青，叹道：“都怪我……” “不怪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对她笑了笑，但我觉得，这笑可能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几天不要忙了吧，陪陪我，可以吗？”邵梦晴将头靠在我的胸膛上，静静听着我的心跳声，面色有些凄苦。 我当然也懂她的苦衷，与陈歌决裂后，她已经无法得到卫海集团的股份，如此一来，她在寺岛一郎的计划中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因此，再上学也无甚意义了。 “真舍不得这里啊，当然，最最舍不得的就是你。”邵梦晴眼圈一红，但又不想让我看到，当下就自顾自走在前面，引着我向校园外走去。 “你是为了我吗？”我扬声问道，“你约陈歌来的，对吧？” 陈歌来得太过蹊跷，这种低端的奶茶店，以往的陈歌是万万不会来光顾的。 邵梦晴身子微微一滞，转头抹去泪痕，对我笑道：“重要吗？” 这回答当然似是而非，可是我听到后，却是如遭雷击。千言万语，终是化为一声长叹。 “寺岛一郎不会怪你吗？”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心中不免为她担心起来。 “你最重要。”邵梦晴俏皮一笑，“好了，不要说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放心，我一定会覆灭掉血鹿，然后娶你回家。”我对她勉强一笑。 她珍而重之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是啊，到时候我们就住进海边的小房子，买条船，每天出海钓鱼，再买一辆小车，或许，还会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她的眸子黯淡了几分，“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可是，这要求对我们来说，却是很不容易啊。 我在心中接口，脸上自是不动声色，转而问道：“你要不要陪我回家看看？我爸妈每天都在盼着我带儿媳妇回去呢？” 邵梦晴微微摇头，笑吟吟地说道：“还是不了，伯父伯母一定不会喜欢粉头发的女生，等什么时候，或许下次吧，我会染回黑头发，然后再陪你去见他们。”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当然，也许你会带其他人回去，那时候你要记得……” “不会！”我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别人，只有你。” “呀，那我可真是荣幸呀。”邵梦晴脸上的凄苦之色越来越浓，抱着我的双手也越来越紧，像是要整个身体都融入到我的体内。 “不走可不可以？”我也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不可以的，必须要走，你知道的。”邵梦晴低落地耳语了一声。 下一秒，她温软的双唇已经吻住了我。 第221章 行动 一枚叶子型的玉石吊坠，缠绕在在我的手指上，我躺在床上静静盯着那吊坠，心里患得患失。 “这个送给你，以后可不要再去勾搭别的女孩子了。”邵梦晴的耳语还依稀可闻。 终于，我们两个还是走到了一起，可是，这中间却充满了苦涩，每次短暂的相聚，都要用漫长的等待来分离。 “小枫，你打算消沉到什么时候啊？”家生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见不到了，你的她就在梦一夜酒吧，为什么不待她回到家？” 星星亦是附和道：“带她回家见你妈，你妈可能会夸你瞎。” 家生笑道：“哎哟老铁，还押上韵了呢。” “去去，别打扰我想事情。”我翻了个白眼，向这两个兄弟丢出了一只枕头。 家生道：“小枫，刘十三刚刚联系我了，他说你的手机关机，让我一旦找到了你，就让你马上给他回电话。” “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刘十三定然是有什么针对洪建业的新行动。 果然，我才刚刚开机，刘十三的短信就一条接一条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严枫，我有个重大发现，来我的办公室详谈。” “严枫，你去哪了，快来找我，再晚点可就赶不上好戏了。” “严枫？” 我沉声叹了口气，将电话给他回了过去：“喂，抱歉刘探员，这几天出了点小事情，所以状态有些差。” 刘十三嬉笑道：“放心，我理解，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刘探员，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 刘十三道：“我们已经查访到了洪建业制毒工坊的位置所在，我想去查探一番，可不可以将你手里那装甲版的骑士十五世借我用用？” “嗯，你只管来取就行了，干嘛还要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心中料定刘十三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我。 刘十三嘿嘿笑道：“严兄弟果然是聪明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 原来洪建业最近将制毒工坊的管理权交给了天羽千月，而天羽千月工作能力极强，不仅更换了保安工作体制，就连监控都换了一个遍，力求毫无破绽。 建业大厦中的监控还是前些日子我推销的那一批，那些监控设备经过赖先生的改造，我们可以随时通过外网接入其中，观测建业大厦的状况。 通过这个优势，燕子、家生和薛晴已经为洪建业挡回了大部分的骗子，唯独和天羽千月抗衡不得。 而刘十三的意思也很明确，他听说我和天羽千月是“旧交”，就希望我能够暂时将天羽千月引开，而后借着骑士十五世中的电磁脉冲设备切断电路，给他们这些探员提供机会潜入制毒工坊收集证据。 “那女人很聪明，我可不保证能拖住她多久。”我提醒道。 “十分钟，十分钟就够了。”刘十三恳求道。 “我只能尽力一试，反正之后成功失败，跟我是完全没关系的。”我翻了个白眼道。 如今所比拼的已经不是纯粹的千术了，到了一定的层面，千术已经很难奏效了，我和寺岛一郎如今比拼的已经是对各方面的掌控。 当然，这方方面面的准备都是为以后能够取得《英耀篇》残卷做准备。 “没关系，我相信你。”刘十三谄媚般向我说了一声。 “行吧。”我也点头答应下来，跟刘十三合作，总比跟寺岛一郎与虎谋皮要强得多。虽说刘十三也有着自己的小算计，但总不至于将我坑得太惨。 在老头子不在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刘十三。 家生、薛晴、燕子都要上班，我和星星一齐出动，这次任务可能会有些危险，因此我们并没有带同样闲来无事的海心，反倒是花五万元高价请出了毛四。 五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原本我倒是没将这个价格当一回事，可是现如今随着请毛四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渐渐有些心疼起来。 好在刘十三也多少知道我的难处，大手一挥，五万大洋就打到了我的银行卡中。 “哟，就五万，我这一天白忙活？”我翻着白眼揶揄道。 刘十三耸肩笑道：“就这五万还是我拼命争取到的。” 我嗤笑一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老头子曾经说过，对我们千门中人来说，钱永远不是问题。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行动！”刘十三信手取出了一挺*。 “你要干嘛，你别告诉我这次你要炸掉制毒工坊？”我被吓了一跳。 如果制毒工坊被炸掉，那么这矛头会尽数指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说不定连刘十三这样的探员也保不住我。 刘十三嘿嘿笑道：“你小子怕什么，我不是要炸掉制毒工坊，而是要摧毁他们的货物和设备。他们总不能在媒体前承认自己制毒吧，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算是吃定了。” “这我倒还可以接受。”我笑了笑，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大师兄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有所触动，进而改邪归正脱离血鹿。 “喂，天羽小姐吗，我是严枫。”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拨通了天羽千月的电话。 天羽千月的声音有些慵懒，听到是我，她娇笑一声，道：“原来是严先生，好久没有听到你的的消息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呢？” 你跟洪建业天天那么*，怎么可能还会听到我的消息呢？我在心中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想约你吃个饭，谈谈合作的事情，你看如何？” 天羽千月狐疑道：“合作？严先生不是早就拒绝了跟我们的合作吗？” “是这样，我和梦晴，嗯……你懂。”我假意拿出邵梦晴做挡箭牌，事实上，就算和邵梦晴发展到目前的关系，我仍是不可能跟血鹿合作。 如果我跟血鹿合作，老头子就不可能认我这个徒弟，这是师门的规矩，也是民族气节。 天羽千月的语气中依旧满是怀疑，她娇笑一声，道：“现在不行哦，过段时间吧我请严先生吃饭吧。” 这娘们果然是个难缠的货！ 我无奈瞥了刘十三一眼，刘十三用口型对我说道：“最后一招。” 见状，我心中会意，当下对天羽千月说道：“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我找到了洪建业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你被你戴了绿帽子的那位，她不见我，我想也许以你小八的身份，说不定能够让她情绪失控，到时候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搞到《英耀篇》残卷。” 无论是寺岛一郎还是天羽千月，此时应该都不知道我已经搭上了刘十三这根线，这是我的优势，但很快，这条优势也要暴露给对方了。 天羽千月明显有些意动，犹豫了半晌，她仍是没能抵制住这个诱惑，叹道：“希望你没有骗我，我当真是受够那头死肥猪了。” “是吗，其实也不错，上演一幕美女与野兽。”我讥讽道。一直以来，我都非常看不起这种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肉体都能出卖的女人。 岂料，天羽千月非但没有生气，还轻笑道：“原来严先生竟然觉得我是美女呀，多谢严先生的夸赞了。” 说实话，天羽千月的确是一个尤物，那种知性美是所有男人的杀手，难怪就连洪建业之流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果我是洪建业，只怕也要沦陷了。 由于我跟天羽千月打电话时开得是免提，所有人都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神色。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去哪里见面？” 天羽千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那就到梦一夜酒吧吧。”我提议道。 “好。”天羽千月笑了笑。 待挂掉了电话，刘十三对我说道：“谨慎起见，我想我们还是等你见到天羽千月以后再行动，这次我们会开走你的骑士十五世，所以你得打车去了。” “哎，我真是一条劳碌命。”我苦笑道。以前的车被燕子开走了，每天负责接送薛晴、家生上下班，如今骑士十五世也被刘十三借走，我也只能打车去梦一夜酒吧了。 拜别了刘十三等几人，我马上打车来到了梦一夜酒吧。当然，我会将约定地点定在这里不只是为了给刘十三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还是想见见邵梦晴。 可事与愿违，眼下才不过下午五点，梦一夜酒吧还没有到开场的时间，因此也是大门紧锁。 “梦晴……”我抬起手握住胸前那叶子型吊坠，粉色发丝、白色棉服的可爱身影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像是一道朝不保夕的幻影，马上就会失去。 “她被寺岛老师带回国了。”天羽千月悦耳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岛国吗？”我右手紧握，手心一片冰凉，我和邵梦晴，真的还有再见之日吗？ 天羽千月笑道：“你不要想了，你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梦晴赌术那么高明，寺岛老师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我明白的。”我叹息道。 第222章 拖延时间 “所以说，你约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天羽千月笑问道，“不会移情别恋了吧，我对你这种小男生可不怎么感兴趣。” 我点头道：“当然，您这种成熟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洪家老总这种成功的男人。” 说话间，我将手放进了兜里，悄悄按下了手机键盘的左键，随后，手机便震动了一下，发出了我早先就编辑好的短信。 天羽千月摆手道：“好了，你就别讽刺我了。不是找到了洪建业的老婆吗，她住在哪里，我有办法让她见我们。” “你不冷吗？”我实在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上阵，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冷，没关系，快带我去。”天羽千月显然颇为心急，她应当还是担心制毒工厂那边的事情，所以不断地催促我。 “我也想带你去，可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车。”我耸了耸肩。 “打车去啊。”天羽千月翻了个白眼，抬手向旁边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可是老天却帮了我一个大忙，那出租车司机向天羽千月指了指“载客”的红色标牌，随后便继续风驰电掣地疾驶而去。 A市的出租车都是加天然气的，每当到了傍晚五点到六点，就会互相换班，换班之前要去加满天然气，才能将出租车交到另一位司机的手中。 所以刘十三特地选了这个时间，由于现在是冬天，天黑得比较早，又恰好赶上出租车交班，应该说是天衣无缝。 “奇怪，这里平时很多出租车的，怎么现在一辆空车都没了。”天羽千月大急。 我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好笑，但笑归笑，她着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可爱，让我都为之愣了一下。 “别愣着啊！”天羽千月翻了个白眼，催促我打车。 我苦笑道：“出租车公司也不是我家开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算了算了，不必了，我打电话让寺岛老师送我们好了。”天羽千月掏出手机，作势便要给寺岛一郎打电话。 我当然不能让她得逞，否则计划很可能就会因此功亏一篑！ 电光火石间，我忙说道：“别急，有车来了！”说话间，趁着她不注意，我不由分说地从她的手上抢下了她的手机。 “还我！”天羽千月俏脸微微一寒，径直上前来夺。 我火速将手机揣进兜里，而后对她笑道：“等会儿吧，也许马上就要得到《英耀篇》残卷了，我怕你喊人，这样对我不利。” “那你把你的手机也交给我。”天羽千月道。 “可以。”我想了想，为了求得她的信任，还是将手机交给了她。 反正我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有密码，互相都只能接电话，而不能将电话打出去。 又过了片刻，她总算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一下御龙居。”我坐在天羽千月旁边，轻轻向司机点了点头。 御龙居算是A市最为豪华的小区之一，我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当然是因为这小区距离梦一夜酒吧非常之远，应该说，如果刘十三那边不出意外，我们还没到达御龙居，制毒工坊的所有货物就会付之一炬了。 “她住在御龙居，我怎么从来没听洪总说过？”听到这个名字，天羽千月马上又起了疑心。 我立时瞪大了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拜托，你和她是情敌，洪建业怎么可能将这种事情告诉你，万一你起了歹心，他岂不是老婆孩子双不保？” “哼。”天羽千月冷哼一声，应该也是知道在口舌之争上不是我的对手，当下闭口不言。 我心中好笑，再次添油加醋道：“我想洪总不仅绝口不提原配老婆，就连原来的六个情人你夜毫不知情，真是可怜，刚刚上位，就做了小八。” 天羽千月堵住耳朵，轻喝道：“闭嘴！” “哟，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啊。”我冷笑一声，将嘴凑到她耳边，一声接一声地重复道：“小八，小八，小八……” 在我呈口舌之利的片刻中，出租车司机已经猛按了十数次喇叭，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晚高峰，路况不容乐观，开车的速度甚至已经比不上走路。 “可恶，以这样的速度，到御龙居还要多久啊？”天羽千月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作为一个资深的出租车司机，最厌烦的莫过于乘客对他车技的嘲讽，虽说天羽千月本没有这个意思，但那出租车司机还是恼羞成怒。 只听那司机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们出租车当然不快了，老总的豪车快，去坐豪车吧。” 他也不是傻子，对我和天羽千月先前对话的内容也听了个大概，因此才有此嘲讽。 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天羽千月恰好遭逢上这几天，本就心情烦躁，先前有经过我连连嘲讽，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对那司机轻喝道：“你说什么！” 司机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道：“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歪！” 见到这一幕，我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这种欢喜的情绪非但不能表现在脸上，还得深深地埋入心中。 “哎hold on，hold on!”我急忙制止了争吵不休，险些就要动手的天羽千月和出租车司机，“这是个误会，我们得从容解决，虽然这位女士的态度不太好……” “你说什么呢，他作为出租车司机，居然不尊重乘客！”天羽千月的表情、神态和动作无一不在表示着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心中也是明白，天羽千月是土生土长的岛国人，虽然中文说得也相当流利，但是对国内很多东西依旧是不能打心眼里理解。 “小伙子，你给评评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可这位小姐得理不饶人啊！”出租车司机向我求救。 我急忙将手按在了天羽千月的嘴上，对出租车司机笑道：“对不起了师傅，这位是我女朋友，有点不太懂事，您多谅解。” 天羽千月一把拍开了我的手掌，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而那司机也是一个狠人，给了他一个台阶后，他非但没有半分消停，还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开始给我讲起了“驭内”之术，从《黄帝内经》一直讲到了《金 瓶梅》。 我倒还好些，虽然也有些受不了司机的穿耳魔音，但总算还能够笑着面对。而天羽千月此时可能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无奈的是，她还想快些感到御龙居，当下也只能勉力忍受。 “师傅，还有多久能到？”最后，天羽千月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句。 “十多分钟吧。要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没有耐心，你看我们男人，平时虽然是闷声不响的，但一旦到了床上，那就是我们的天下……” “十分钟而已，十分钟而已。”天羽千月尽量使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她转头望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要是梦晴在就好了，绝对不至于如此。”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又过了片刻，出租车司机见我们都不再作声，或许是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没什么意思，伸手拧开了车前的收音机。 “A市记者实时报道，南三环一工厂发生了一起大爆 炸，火警队伍已经介入抢救，索性爆 炸是发生在工厂内，周围的居民皆未受到影响。” 出租车司机咋舌道：“看到了吗，这个世道，哎，连工厂都不安全了。” 天羽千月闻言瞳孔一阵收缩，转身凶神恶煞地揪住了我的衣领，厉声问道：“你是在将我引开拖延时间？” 我瞥了她一眼，她和邵梦晴果然是师姐妹，两个人都那么喜欢拽人的衣领，但是比起眼前的天羽千月，梦晴无疑要温柔得多了。 “这哑巴亏，你们吃定了。”我借用了刘十三的一句话。 天羽千月首次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她望着我，眼中满是愤怒之意，道：“我几个月的经营，和洪建业那死肥猪做那等事，全都白废了……” 她的眼睛微红，即便是强悍如她，此时亦是泪崩。 我也觉得自己和刘十三做得有些过分，但事情就是如此，如果我们不对洪建业的制毒工场下手，那么那些毒就会坑害无数的青少年。 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天羽千月有些可怜而已。 我定了定神，心中如明镜般雪亮，眼前这女人是血鹿舵主的徒弟，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邪派的妖女，平日里本就作恶多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同情的。 冥冥间，我却忘记了自己最爱的邵梦晴和天羽千月是同出一门。后来仔细想来，这不就是人类诸多类似的特点之一吗，帮亲不帮理。 “你们刚才说谁，洪建业？就是我们A市建业财团的洪建业吗，他就在前面啊！”出租车司机有些奇怪地说道。 我和天羽千月对视了一眼，同时探起身子透过挡风玻璃向前望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过后，我们两人发现前方的那辆车的确是属于洪建业的，最令我们诧异的是，那车里还坐着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女人！ 第223章 意外发现 这绝对算是意外发现了。 我只是随便报了一个小区名，想不到还真的在这小区门口见到了洪建业！ “那的确是洪建业那死猪的原配，我曾在照片里看过。”天羽千月惊奇道。 “你确定吗？”我有些紧张，天羽千月在建业大厦中来去自如，而连她如今都没有找到《英耀篇》残卷，由此可见，洪建业极有可能将那残卷藏在了自己的家里。 “应该是她没错，我们女人看女人是看身段，她的肩膀很宽，比许多男人都要宽，很容易辨认。”天羽千月瞬间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只要能够找到那残卷，谁还会理会洪建业那头死肥猪？ “师傅，麻烦你跟上洪建业的车，他欠我们债，我们现在要去讨债呢。”我笑道。 那出租车司机笑了笑，道：“放心，我只关心客人去哪，可不关心客人那里要做什么，坐稳喽！” 出租车瞬间提速，稳稳地跟在了洪建业的豪车后方。 通过车灯灯光的照耀，我和天羽千月隐隐能够见到洪建业正在车中跟那中年妇女相谈甚欢。 这就是结婚的妙处了，当一个男人跟原配结婚许多年后，就会发现爱情渐渐被磨合成了亲情，这时候，虽然出去包养别的女人偷腥，但始终都无法令男人割舍掉这种亲情。 而这种亲情的最强纽带，就是孩子，父母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嗣，为了孩子。就算是那样有钱的洪建业，都有这种伟大的感情。 我和天羽千月望眼欲穿，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从那中年妇女手中抢过《英耀篇》的残卷，赢下这场比试。 “看来这女人的确是住在御龙居，我们跟上去看看。”天羽千月面色明显激动了几分。 “好。”我扔下钱，“谢谢你师傅，不用找了。” 洪建业的车子轮胎是特制的，我和天羽千月当然不敢紧跟上前，对洪建业来说，天羽千月太过熟悉，很容易被发现认出。 因此我们就循着洪建业车子轮胎留下的痕迹缓缓前行，最后，我们两个停在了一排老房子之前。 “他们应该是刚刚上去，电梯会停在了十一楼。”天羽千月对我说道。 我点头附和道：“应该是，刚才这里四下无人，应该是住在十一楼没错了。” 眼前的小区建筑是御龙居中的老户型，一排楼房分几个单元，每个单元的每一层只有两个住户，这也大大为我们省去了麻烦，只要我们等洪建业离去，很容易就能借着各类骗术进入到她的家中。 “太好了。”天羽千月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说我是不太愿意与血鹿合作，可是命运却像是在不断地对我开玩笑，不断地为我制造机会，让我跟邵梦晴或是天羽千月同时行动。 “洪建业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我低声问道。 天羽千月摇头道：“不知道，以前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周七天，一月三十天跟我待在一起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会回到原配身边。” “我想我们还是得盯住这个地方。”我叹道，我和天羽千月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上面，到时候万一《英耀篇》残卷不在这里，我们两个不仅浪费了大把的时间，说不定还会暴露在洪建业面前。 “你不是会易容术吗？”天羽千月笑道。 我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不是也会易容术吗？” 天羽千月点头道：“这不就完了吗，我想我们马上易容，今夜就找个理由潜入其中，将残卷盗出来，怎么样？” “万一被洪建业认出你怎么办？”我摇了摇头。 天羽千月笑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我想先上去踩踩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啊。”我对她说道。 她自是点头同意，对于我们这些千门中人来说，一定要将计划做到尽善尽美，否则这计划就一定是一个失败的计划。 “谁能想到，一代大老板、大毒枭的老婆，居然住在这老式小区中，虽然这里房价不菲，但终究也还是不太舒适啊。”我调笑道。 我们两个已经走进了停车场，像洪建业这种富豪，他在这里居然没有买下自己的私人停车场，反而将车停在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中，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你表面是个穷学生，背地里不也有数千万的资产吗？”天羽千月道。 “谁告诉你我有数千万的资产，我骗来的钱有十分之九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我摇头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呢？”天羽千月摊手道，在她看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为了自己争取，那就毫无意义了。 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哎，等等，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抬手拉住了天羽千月。 天羽千月摇头晃脑地对我道：“别浪费时间了，万一洪建业转移了残卷，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不是，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不觉得吗？”我强行将她扯了回来。 我竟然看到，洪建业那辆限量款跑车上竟然多了许多细细的刮痕和凹痕，看样子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谁这么大胆，洪建业可是有不少凶狠的手下，难道说……”时下天羽千月也察觉到了不对，跟我对视了一眼后，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了我们两个的心头。 也许，洪建业过得真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风光，他的身后，或许还真如刘十三所说的那样，存在一个十分强大的幕后黑手，只是谁都不知道这幕后黑手的身份。 “你跟当地的探员们取得联系了？”天羽千月马上就猜出了这一点。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得了，略一点头，我就承认道：“不错，他也告诉我洪建业的背后有一个大boss存在。” 顿了顿，我继续分析到：“看来，《英耀篇》残卷只是那个幕后黑手在造势，真正的残卷根本不在洪建业的手中！” “应当是如此！”天羽千月杏目圆瞪，整个人如遭雷击。 我还好些，大不了就只是白忙活了一场，而天羽千月却白白牺牲了色相，被洪建业占了几个月的便宜，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我们两个相顾无言，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这推测是真的，那么那幕后黑手无疑是太可怕了，他将所有的千门中人都玩弄在了鼓掌之间，而既然他会耗费大气力这么做，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必应当是跟钱脱不了干系。 “会是谁呢？”天羽千月细细推敲，终是一无所获。 我提醒道：“你本来是负责掌管制毒工场，难道对洪建业背后那人毫不知情？” 天羽千月瞪了我一眼，道：“本来寺岛老师的确有了这方面的怀疑，后来我成功拿到了制毒工场的管理权，就在我马上就要查出蛛丝马迹的时候，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糟了，看来刘十三太急了，这是典型的弃车保帅，舍弃掉一座小小的制毒工坊，换得其余那些非凡产业的安全运营！”我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对手这一招真的是太狠了。 我和天羽千月，都成了那幕后黑手的棋子。 我心中有些奇怪，对方居然同时知道我和天羽千月的存在，难道说这个人已经神秘到了我们根本察觉不到他存在的地步吗？ “我会派人紧盯这个地方，先回去吧。”天羽千月提议道。 “凭什么由你紧盯，我也要派人盯在这里，不能让你们血鹿占了先机。”我与她针锋相对道。 天羽千月哭笑不得：“我是考虑到你的手下实在是没有几个人好吗？” “这……这倒也是……”我讪笑一声，立马打消了派星星或是毛四监视洪建业原配老婆的打算。但是话虽是这么说，我却还是要在跟血鹿的暂时合作中留个心眼，以防他们使诈。 怀着满心的疑惑，我和天羽千月又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沉吟了片刻，犹豫地向我问道：“你说，那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哪个官员？” “应该不可能，A市官员的廉洁在省内是出了名的，我想应该是哪个商贾巨擘。”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在A市的商贾中，洪建业那是绝对的领军人物，就算是那样精明强干的陈海，都得屈居于洪建业之下。 “也许那幕后黑手就是陈海？”由于毫无头绪，天羽千月开始乱猜起来。 我沉声道：“应该也不会啊，陈海这些年一直被洪建业压过一头，旗下的卫海集团情况更是每况愈下，要他真是幕后黑手，又怎么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他眨眼间就会成为一手遮天的人物。” 天羽千月冷笑一声，蓦然问道：“你觉得一手遮天是一件好事吗？” “难道不是吗？”我点起一根香烟，又递过一根交给了天羽千月。 天羽千月摇头道：“刚开始我还不太确定，现在，我却有七八分确定，那幕后黑手就是陈海了。” 第224章 陈海的骗局 “何以见得呢？”我自是不信这番说辞，陈海那种沧桑感不是装就能够装出来的，他是的确经过了大风大浪的精英人物。 可是天羽千月的理由虽不充分，但却合情合理。 近来陈海将所有股份转交给陈歌本就令人大惑不解，如今想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天羽千月夸夸而谈：“我们完全可以逆向思考，如果陈海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卫海集团不就是建业财团的顶头上司吗？” 我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细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得了。 这些年建业财团和卫海集团的做法几乎是完全相反，卫海集团一向注重产品的质量，而建业财团却从不注重质量；卫海集团一身洁净，而建业财团则是开设非法作坊，从中牟取暴利。 如今谁都看不出端倪，可是一旦哪一天建业财团破产后，进行财产清算时那些非法作坊和建业财团靠压低质量而盈利的秘密就会公注于众，到时候，卫海集团会怎么样？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到时候，卫海集团的资产和股价或许会在一夜之间增长几倍，实现名利和财富的双丰收。 而恰好如今新任总裁陈歌上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走上人生的巅峰。 “难道说，真的是陈海？”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陈海每一步的布局都太可怕了，堪称机关算尽。 “你觉得如何？”天羽千月凝望着我，希望我表个态。 我摇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是他，何况，洪建业又怎么会同意帮陈海做这样的事情呢，不可能的。” 天羽千月叹道：“别傻了，如果没有陈海的支持，建业财团怎么可能盖过卫海集团的光芒，成为A市新一代的霸主呢？” 洪建业是在赌，如果这建业财团能够瞒天过海将非法产业无限运转，那么他不仅可以收获财富，还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如果建业财团被上头盯上了，也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 天羽千月幽幽道：“相信我，你不会愿意去品尝贫穷的滋味。” “唉。”我承认自己已经被天羽千月说服了，洪建业的崛起太过传奇，以致于人们都忘记了光明背后的暗影是多么龌龊。 “这样说起来，建业财团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令自己土崩瓦解，以此来给卫海集团提供一步登天的机会。”天羽千月凝重地说道。 “那么，我们要阻止建业财团的瓦解，令这些事情真相大白？”我笑道。 “不，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取得《英耀篇》残卷。”天羽千月冷笑一声，“我最是看不得你们那种悲天悯人的嘴脸，害人就害吧，跟我跟你又有什么干系？” “所以，我不是血鹿中的一员，你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一员。”我傲然道。 原来如此，我的心已经豁然开朗，原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一个营造了二十年的惊天大骗局。 陈海表面装作和善，背地里通过洪建业的非法产业牟取暴利，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要知道，若是洪建业日后被查，陈海也能借着建业财团的垮台一步登天，而若是洪建业一直持续下去，陈海也能够一直从中获得巨量的黑钱。 “这世界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我不觉冷笑出声，我决不能容许此事发生，也绝不会放弃，即使赌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令这件事水落石出。 这是我对大师兄的交待，平心而论，大师兄的仇人应该是陈海才对，毕竟这一切，都是陈海授意而为。 冥冥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陈歌满是怒意的目光，我向他伸出手，道：“对不起了兄弟，这是我对你父亲的救赎。” 而陈歌的面容却完全看不分明，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很开心，但也应该不会很难过。 和天羽千月分离后，我火速召集了所有人来到老头子的别墅中，当然，这一次不只是我和星星、家生、薛晴、海心、燕子，还有刘十三和毛四。 刘十三在老头子的别墅中四处观摩了一阵，笑道：“不错嘛，想不到你们还有专门的计划室，以后要不要来我的手下干活，成为六十七号探员啊？” 我向他笑了笑，道：“成为六十七号探员就免了吧，不当探员我还可以跟你平起平坐，做了探员可就要全听你的话了，实在是不太值当。” “哈哈哈……”刘十三哈哈大笑。 我人都已经到齐，便开口将我和天羽千月此行的所见所闻细细讲述了一遍，而后，又加了许多我自己的推测在其中。 刘十三沉吟片刻，道：“不错，陈海这人我对他一向没什么好感，如今仔细想想，洪建业当年的崛起的确是有些蹊跷，看来那幕后黑手应该就是陈海没错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难道要坐视不理吗？”我握紧了拳头，陈海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可恶至极。 “当然是要让真相大白！”刘十三豪迈地将拳头捶在掌心中，“这没什么说的，只有有我刘十三在的一天，就绝不会容许这些宵小逍遥法外！” “可是小枫，那可是陈歌的父亲啊……”这一次，是家生有些过意不去了。 薛晴也附和道：“是啊，如果这件事水落石出，以陈歌那二世祖的做派，以后甚至可能会活不下去。” “呸！”刘十三悍然打断了两人的话，“难道就因为一个二世祖，就让陈海逍遥法外吗？我刘十三第一个不答应。” 薛晴冷嘲热讽道：“你又不认识陈歌，怎么会明白他的难处呢？” 几人开始争论不休，刘十三的嗓门较大，可薛晴、海心等女生的声音穿透力却更强。 “啊——”众人争论了一会儿，毛四忽然打了个呵欠，他擦了擦因为犯困而留下的泪痕，道：“各位慢慢讨论，我毛四就先不奉陪了，以后诸位有需要我出手的时候，只需将五万元汇入我的银行卡账户。”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计划室，留下我等面面相觑。 “好了，大家别吵了，我想此事还是不能因为陈歌而徇私，想想大师兄，如果因为陈歌一个而放过陈海，岂不是太对不起大师兄了吗？”我说出的这一句话，叫薛晴等人哑口无言。 星星天性开朗，闻言也笑道：“是啊，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养活不了一个陈歌？” 众人会心一笑，心中也都释然了，如今我们成立千门，手里的钱几乎是从未见过底，若是正常生活，别说一个陈歌，就是十个陈歌也能养活得了。 可是，陈歌过惯了富二代、二世祖的生活，假如有一天他成了穷光蛋，他会接受我们的救济吗？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提起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先想想眼下的计划比较实在。 要让陈海认罪，无非就是三种途径。 第一，让陈海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这种情况会发生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当然，其中还需要我们略施手段，至于成效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由洪建业说出陈海的罪行。眼下陈海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苗头，因此已经派人威胁洪建业，让洪建业的建业财团就此破产。当然，洪建业一定是不愿意的，这时候则是需要一个强大的说客。 第三，偷出卫海集团隐藏在暗地里的暗账，这本暗账很可能会掌握在陈海自己手中，当然，陈海也有可能会交给身边亲近的人保管。 我将这三种途径总结了一番，将其写在了计划板上。 其中，第一种途径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去完成，这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千门的所有人，包括刘十三，缺一不可。而且，这种途径也是最奏效的一种，因此需要主要实施。 而第二种途径则只需燕子去执行。前几日洪建业已经对燕子展开了攻势，只不过后来却突然搁浅了，如今想来，应该是因为陈海给洪建业施加了压力。 第三种途径最为困难，鉴于没有多少成功率，因此这一种方法应该放在第一种之后执行。 三种途径只要成功了一种，就能够将陈海拉下神坛，依法严办。 “我们其实是有优势的，陈海如今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洞悉了其中的真相，因此他会毫不设防，也为我们的成功提供了第一层的保障。”我分析道。 沉默了片刻，我又道：“到时候，可能会遇到血鹿的人，如果遇到他们，我们得先保证《英耀篇》残卷的安全。” 我可不能拿燕子的终身幸福做赌注，而天羽千月应该会火速设下一个惊天骗局，借此对陈海出手。好在陈海非同常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才对。 “计划我都想好了，都在这里面。”我从旁边的桌子上取出了一摞信封，一式八份，所有的计划，都详细地写进了这些信封中。 “当然，”我又补充道，“这次的任务可能会有危险，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下自己的伙伴。我们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第225章 行动开始 “小枫，你犹豫了吗？”待众人散去后，燕子来到我的房间轻声问道。 “是啊。”我轻叹一声，“老头子不在，要面对陈海这种老狐狸，我始终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什么地方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燕子轻拍我的肩膀，笑道：“不要想太多了，虽然老头子不在，可如今你也已经达到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程度，至少，我们所有人都是以你为主心骨，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那我们干脆放弃好了。” “燕子姐，我怕失败，万一失败……”自从我和邵梦晴发生了妙不可言的事情后，对燕子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便渐渐淡了下来，渐渐地，我开始称她为燕子姐。 而万一我失败，其结果无疑是凄惨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受陈海欺压，说不定燕子还要被当作赌注输给寺岛一郎。 可话还没说完，燕子就将一根手指竖在了我的唇上，阻住了我的话语，最后，她笑道：“姐姐相信你呀。” “好，好。”我本有些惆怅，如今看燕子都能这样豁达，心中自是霍然开朗，拳掌互拍一下，我顺手取下了挂在木架上的西装。 西装已经洗好烫好，不仅一尘不染，还无一丝褶皱。 这次我并没有易容，而是保持着原本的面貌出了门，此行并不是要去见陈海，而是要去见陈歌。 如今的陈海已经卸任，陈歌成为了卫海集团新任总裁，如此一来，经验不多应当的陈歌就成了我们最大的突破点。 我们一行数人全部聚集在了老头子的别墅门口，就连千门火将毛四，都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我，眼见着我和燕子并肩走出，众人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大家看好自己的计划，记住，这次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否则就会害了自己的同伴。”我提醒了一句。 刘十三不耐道：“好了，好了，这话已经说了挺多遍了，我都听烦了。” “十三号探员，这次就拜托你了。”我向他笑了笑。 刘十三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我说道：“都是举手之劳，你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我一定会全力帮你。” 说完，他将手搭在了他车的后备箱上，轻轻一推后，随着“咔嚓”的一声响，后备箱应声而开。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刘十三的动作集中了过去，那后备箱中是几个黑色的皮包，皮包中装有各种工具，至于这些工具是什么，自然是呼之欲出，除了一干枪械外，还有许多催泪瓦斯、*、防狼喷雾等用品。 其中枪械我们每人都要随身携带一把，以预备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要知道，今日不只只要闯龙潭虎穴，说不定还要与寺岛一郎领导的血鹿进行火并。 我们这些人，除了毛四和刘十三外，几乎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因此也只能借用这些枪械来防身。 至于其他的工具自然是各有妙用，只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我们绝不会动用。 本来在我的计划中，是打算从“无所不能的赖先生”那里买入诸多先进用品的，可眼下我们手上的资金并不算多，且这次的行动也并不会让我们入手资金，最后，在我们的商量下，也只能先从刘十三那里暂时借用。 “星星，你的任务最重要，十分钟内要往返于建业财团和卫海集团，电磁脉冲装置也要适时运作，不过我相信你应当能够办到。”我轻声道。 “你就放心吧，小枫！”星星向我握了握拳，眼中的自信之火熊熊燃烧。 像是先贤圣人所说的因材施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星星虽然不擅长那些心机之事，但在开车方面却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天赋，这也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脱将”。 “小枫，真的有必要带武器吗？”燕子叹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差不多已经摸清了燕子的为人，她是一个极度善良的人，尤其是在加入到我和老头子的阵营以后，她几乎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我凝重地点头道：“绝对有必要，现在无论是卫海集团还是建业财团，都进入了剑拔弩张的最终状态，根据十三哥的情报，当地黑帮人员已经全然出动。” 这些黑帮有的是洪建业多年来培养的心腹，有的则是陈海供养的“神仙”，一旦火并起来，那将会是一场大动乱。 陈海与洪建业这些年经营的毒 品生意，有一大部分都流入到了这些黑帮的手中，管中窥豹，由此便可见其规模。 而刘十三多年来对这些人也是感到相当头痛，眼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枫，出发吧。”燕子催促道。 我看了看手表，笑道：“还不着急，我想这时，天羽千月应该正在筹划着如何接近陈海呢。这恰好帮我们找到陈海的位置所在。” “你真的在天羽千月的身上装了追踪装置吗？”燕子面色古怪道。 我点点头：“是上次从赖先生那里搞到的，很小巧的一个装置。” “你就不怕她会换衣服吗？”燕子无奈道。 “她不会的。”我从容地笑了笑，说完我掏出手机，轻轻点开手机最下端的一个软件，屏幕上登时出现了A市的详细地图，而在那地图之上，一个绿色的光点正在悄然移动。 “你怎么知道？”燕子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现出几分惊骇之色。 “因为我的监控装置不是装在她的衣服上，而是在她的发饰上，她应该是一个发饰迷，每天都戴着同一款发饰。”我笑了笑。 燕子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小枫，我总觉得有些看不透你了。” 我咧嘴一笑，道：“有什么看不透的呢，事实上，这件事情很是简单。” 说话间，我已经不着痕迹地抚了抚手腕间的手表，在表盘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布贴，如果不是我每天晚上睡觉时都有摘手表的习惯，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事实上，天羽千月和我一直在打着同一个主意，我们不仅要注意陈海、洪建业，还要小心地防范对方。 而眼下她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则是恰好混淆她的视听。所以，这次我并不是主力人员，我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吸引各方面的注意力，更多的重要事宜，我会交给我们千门其余的七将和十三哥去做。 总而言之，这次的任务还是分为三项，我、家生、薛晴与十三哥负责去寻找陈海的行踪，以及搜查并偷出卫海集团的暗账，而燕子、海心负责去说服洪建业，为我们提供证据，而星星和毛四则是往来于众人之中，随时负责支援。 每个人的手中都携带了录音笔和枪械这等防身之物，不仅拥有搜集证据的能力，还能在危机到来之时随时脱身而去。 总体而论，燕子和海心的危险系数最低，因此她们两人自己想办法前往，而我们剩下的人则是一同挤在骑士十五世中，由星星负责护送。 “星星，把我们送到卫海集团后，你得去一趟御龙居，哪里肯定会有寺岛一郎的人把守，到时候就到了毛四，四哥出手的时候了。”我对毛四轻轻颔首致意。 毛四亦是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是人工合成的照片，用这个把洪建业的原配夫人骗来，而后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其原配夫人威胁洪建业，逼他说出陈海和《英耀篇》残卷的位置。” 说话间，我已经讲那张人工合成的照片递给了毛四，照片上映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洪建业，当然，这也只是换了一张脸而已，不过照片上人的体型与洪建业十分相似。 星星疑惑道：“如果她不上钩怎么办？” 我笑着说道：“那就要看你们随机应变的能力了，她如果跟洪建业没有爱，那么一定图他的钱，用这个来威胁她。” 星星恍然道：“我明白了。” 事实上，建业财团这步棋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布下了，最重要的棋子就是韩梅。 燕子如今已经在建业财团工作，她告诉我如今建业财团守卫森严，普通人根本难以接近，全体员工也都齐齐休假。 但是相信韩梅作为掌管监控设备的经理，应该不会有放假的时间。 而燕子她们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到洪建业，则是必须要有韩梅帮忙。 当然，燕子完全可以易容为当初在A市公园那神棍的模样，让韩梅乖乖帮忙。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她们必须避过监控的探照才可以，而关于这一点，我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前些日子，我已经将一批特殊的监控设备送到了韩梅那里，替换掉了建业财团的老设备。 这些新设备是我从赖先生那里得来的，挂念时刻，完全可以由星星将连线外接，不仅可以让他随时监测建业财团中的状况，还能够断掉财团内部的线路，使监控短路。 这些都还算无关紧要，应该在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最重要的，还是陈海那边。 第226章 原配绑票 “前面就是御龙居。”星星对我说说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我抬头向车窗外望了一眼，发现有许多长相干练的年轻人正在向我们这骑士十五世中张望，而我也分明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戒备之色。 毛四沉吟片刻，道：“这些全部都是寺岛一郎的人，我先前观察过了，明面上有十一人，暗地里有六人，明面上的十一人是普通人，其余的六个是高手。” 我转头问道：“你有把握吗？” 毛四点头道：“如果那些高手没有枪械，那把握还是有的。” 这时，刘十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笑道：“放心，我也会出手的。我和这位毛兄联手，这些人挡不住我们的。” 我看了看手表，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天羽千月的位置，道：“好，动手吧，一定要快，天羽千月应该已经察觉我来到了御龙居。” 相信她一定已经借此料到了我的行动，可是，要是这次血鹿的指挥人员是寺岛一郎，我或许还会有几分忌惮，仅仅一个天羽千月我却还不放在眼里。 “毛四兄弟，你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我从后面偷袭，保准能在五分钟内解决战斗。”刘十四从腰间抽出一根警棍，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敲闷棍，是他最热衷于做的一件事。 “好，我去了。”毛四仍是一脸淡然，两只垂膝长臂左右一摆，漠然向其中一个岛国人走去。 “你，要干嘛？”那岛国的年轻人国语明显不太流利，看毛四气势汹汹地冲来，本身就吓了一跳。 我看着有些好笑，那年轻人个子很高，怕是快要到一米九了，而毛四则是刚过一米六，两人恰好是“最萌身高差”。 毛四仰望着那年轻人，蓦然横起一拳，一锤砸在那年轻人的鼻子上。 “哈哈……”我和星星同时大笑出声，毛四此人做起事来有些呆萌，但总的来说还算靠谱。 “操……”那年轻人咒骂了一句，招呼着身后的伙伴上前一齐围攻毛四。 “十三哥，你还不出手吗？”眼看着那十几人围攻上来，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毛四来。 刘十三按了按我的肩膀，对我笑道：“年轻人，你得沉得住气啊，毛四兄不是凡人，对付这些小鱼小虾绰绰有余的。” “是吗？”我对现代的武术可谓是一点都不了解，只是我知道，老头子似乎懂几手武术，而眼前的刘十三更是这方面的行家。 眨眼间，毛四已经与那十一个岛国人短兵相接。 那十一人手中都拿着小刀，每一刀都直插毛四的胸口，看样子，竟是要致其余死地！ 毛四毫不慌张，两只拳头已然化作漫天拳影，没打出一拳，他的动作都会有一个明显的停顿，随后便又是行云流水的一套拳法。 “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我不由惊叹了一句。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毛四出手了，可是他每次出手，也还是能够刷新我的三观，令我对其更为佩服。 “八卦游身掌，别说十一个人了，就是再多上一倍，应该也近不得他的身。”刘十三不无赞赏地说道。 “是吗？”我挠了挠头，心中却是有些向往起来，如果我现在开始习武，会不会有一天也能达到毛四这样的水平呢？ 一拳就能够将假山的怪石打碎，这等实力，想想便是令人向往。 “你想习武吗？”刘十三久为探员，比谁都懂得察言观色，只看我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有那么一点吧。”我嘿嘿一笑。 刘十三摆手道：“听我的，放弃吧，你不是习武的料，根骨不行，倒是你身边这位小伙子有些天赋，练上个十年八载，说不定就能达到毛四那样的水平。” 星星闻言讶然道：“我吗？” 刘十三点头道：“对，没错，就是你。你的双臂奇长，筋骨精奇，练起功夫来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那为什么我不行？”我扬了扬眉毛，有些不太服气。 一般对于每个相同年代的男孩子来说，心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武侠梦，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叱咤风云、武功盖世的大侠。 当然，现实中我们当然不能像武侠小说中那般虽千万人吾往矣，可练武功的梦却是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 而事实上，就算真的找到高手去练了武功，也很难忍受住那种练功的痛苦，进而也只能放弃。 刘十三瞥了我一眼，道：“不是我说你，只是你真的没那个天赋，还好你还有些智商，练点简单的擒拿还是能够做到的。” 谈话间，毛四已经悍然将十一人中的十人打倒在地，只剩下那最先被毛四打中鼻子的年轻人。 眼下那年轻人已是鼻血横流，见毛四如此凶悍，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惊骇。 “滚。”毛四简单的一个字，令那年轻人吓得浑身打了个颤。 “出来，快出来啊！”年轻人带着哭腔喊道。 话音刚落，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分别从六棵树后踱出，不怀好意地望向身手不凡的毛四。 “退去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其中一位中年人无奈地说道。 毛四依旧不为所动，默默摆了个架势，只是他脸上明显少了几分淡然，多了几分凝重。看来那六个人新现身而出的人应该是相当高的高手。 “星星，你把车开出去吧，我自己潜进去就算了。”刘十三手提着警棍下了车，顺着御龙居中的草木偷偷潜了过去。 “加油啊，十三哥。”我笑了笑。 刘十三向我做了个OK的手势，手起棍落，大喝间，六个中年人的中的一位已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撂倒一个，刘十三的动作毫不停歇，只见他将警棍倒转，用警棍的棍柄倒锤，一棍打在第二位中年人的后脖颈上。 等那些中年人反应过来时，刘十三已经撂倒了两人，而毛四也不甘示弱，趁着剩余的四个中年人愣神，一拳打在一位中年人的下颌处，令其仰倒在地。 “点子扎手，撤！”六人倒了三人，其中一个还站着的中年人轻喝了一声，而后与其余的两人扶起已经倒下的三人，行色匆匆地跑出了御龙居。 “要追上他们吗？”星星拍了拍方向盘，向我征求意见。 我摇头道：“不要，我们时间不多，或许再过一会儿，血鹿的人就会赶过来，所以必须要快。你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我和十三哥、毛四他们上去‘请’洪大嫂下来。” “好。”星星闻言快速调转方向盘，将骑士十五世装甲车开入了地下车库。 我拿出一柄手枪插在腰间，又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两个头套分别递给刘十三和毛四，对他们说道：“套上头套，我们上去。” 今天我们都穿了黑色衣服，再戴上黑色头套，还真有几分劫匪的意思。 我们三个手里都拿了枪械，从电梯中走出后，我轻轻上前，模仿着洪建业那粗声粗气的声音，轻轻敲了敲洪建业“原配夫人”的房门。 洪建业的声音我只听过几次，但由于我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就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所以也不怕那原配夫人不上钩。 “开门，开门，快点，疼死我了，妈的。”半晌后，我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但仍是不见她开门，因此我也只得再加把火。 屋门上的猫眼已经被我用手遮了起来，相信她应当不会识破。 “建业吗？”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嗯。”我粗声粗气地回应了一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我心中顿时起了几分疑心，洪建业有时几周才回一次家，而原配在听到他回家以后，不应该是喜上眉梢，火速开门的吗？ 疑惑间，刘十三却将他的手掌在我的眼前挥了挥。 我向刘十三望去，只见他将手指下移，稍微指了指门口鞋架上的一双鞋子。 那是一双纯白色的AJ运动鞋，洪建业常年上班，一般都穿皮鞋，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篮球鞋。 我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看来那洪建业的原配也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样贞洁，她应当是在洪建业不在的时间偷偷包养了小情人，这时我模仿洪建业的声音出现，这才让她慌了神。 “踹门吧。”刘十三幸灾乐祸地向我眨了眨眼睛。 我点点头，猛地横出一脚，踹在了门上，而后粗声道：“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找人撞门了！” “别，别，我开，我开。”那原配声音颤抖着拧开房门，在房门被拧开的一瞬间，我和刘十三忙将房门推开，破门而入。 “你们是谁？”看到戴着头套的我们，原配目瞪口呆，险些吓得屁滚尿流。 这时我也看清了，在客厅里，果然有一个*着上半身、一脸尴尬地望着我的小伙子。 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小伙子我居然还认识，他是我们专业一个十分腼腆的男生，想不到私底下居然跟洪建业的原配夫人有染。 第227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本以为洪建业的这位原配夫人对他一定是有极深的感情，否则怎么会放任洪建业在外拈花惹草？ 可是当我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却是不禁有些犯了难。 紧紧攥着手中那人工合成的照片，我有些犹豫起来。本来我的计划是用这照片引原配上钩，一同前往建业大厦帮助燕子和海心成事。 可眼下被我发现了原配的奸情，只是不知道这一招还是否好用。 “好快活啊。”我恢复了本来的声音，不无讽刺地对原配说了一句。 “你们别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原配的长相不错，虽然年纪已然不小，但是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刻痕。 “见过这人吗？”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我还是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照片，递到了原配面前。 “啊？建业……”原配似乎吃了一惊，嘴巴张大开来。 “见过是吗，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否则照片上这人必死无疑了。”我冷笑道。 原配原本有些惧怕的脸上立时多了几分狐疑，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建业说过，这几天他都会待在建业大厦，如果建业大厦出了事，我没理由不知道……” “你且说去不去吧，不去这人必死无疑！”我尽量使眼中寒芒毕露。 事实上，我说的话也并不是假话，如果我们无法扳倒陈海，那么洪建业从事了这么多年毒品、军火生意，也真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我不去，请你们马上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原配仿佛下定了决心，断然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闻言，我立时怔在了原地，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绝情。 刘十三见我默然不语，急忙上前补充道：“你的丈夫在我们手中，你不愿意去赎他吗？” 原配摇头道：“现在那废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奉劝你们早点收手吧，他手里根本没多少钱，那些钱都是别人的。” 好狠的女人！ 想不到她竟然会对洪建业的死活不管不顾，若真要论起来，洪建业的所有女人中，还真的只有韩梅对他最好。 “好，那我们可就对他下手了。”刘十三扯了扯我的衣袖，并向我试了一个眼色。 我对刘十三的想法了然于胸，末了，我抬起枪，一枪将原配屋中的酒杯打爆开来。 她浑身一颤，险些惊叫出口，还未来得及出声，我已经将手枪抵在了她的下颌上，并对她说道：“闭嘴！这件事别告诉别人，不然崩了你。” “好，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请饶我一命。”她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了一句。 我转头向那“小白脸”望去，继续开口道：“你也一样，胆敢说出去，别说大学上不成，说不得就要断子绝孙了。” “是，是。”那小白脸亦是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 “走！”我向毛四和刘十三招呼了一声，随后就出门扬长而去。 “别着急走，看下面。”我刚要上电梯，刘十三却忽然拦住了我，顺着走廊的窗户向下指了指。 我循着他的手指探头望去，却是愕然望到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些人全部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我的眼神不错，清楚地能够看到他们手中的枪械。 “还好让星星将骑士十五世开到了地下停车场，否则今天想出去可难了。”刘十三轻叹一声。 我奇怪道：“他们血鹿竟然这么猖狂的吗？” 刘十三耸肩道：“本来是没那么猖狂过，可是最近他们为了得到《英耀篇》残卷应该已经破釜沉舟了。” 血鹿的人越是疯狂，就越说明《英耀篇》残卷这东西的重要性，那么，我就更加不可能将这东西交给他们了。 就在此刻，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星星打来的电话。 “小枫，这里好像已经被人包围了，我用骑士十五世顶住了门，他们暂时进不来，你们快些下来，我怕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会动用重型火器。”星星急匆匆地说道。 “做得好，这小子真有做探员的潜质！”刘十三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一马当先地冲在前方，而我和毛四则是紧随其后。 虽然星星用车抵住了大门，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从窗户等地方摸进来，因此我们必须得小心。 这种时候，我们都没有走电梯，如果真有敌人摸进来，说不定会用枪械使得电梯损坏，到时候我们就会卡在电梯中，被血鹿中的人瓮中捉鳖。 而选择走楼梯，虽然速度慢些，但却最是稳妥。 “马上了。”原配住在六楼，刘十四带着我们一举冲到了二楼，这时，我们已经遇到了三人。 三个敌人中，两个被刘十三击毙，剩余的一个被毛四缴了械，打晕在了楼梯中。 “换条路吧，这里应该有一个入口，不如去大楼的背面。”刘十三沉吟片刻，带着我和毛四在楼中横冲直撞起来，很快，我们就摸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星星，你那里怎么样？”我趁机拨通了星星的电话。 星星急声道：“你们到哪了，我这有些撑不住了。” “我们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我说道。 “我马上过去，你们要快点上车，不然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星星咒骂了一句，接着，我就从电话中听到了汽车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地，已经不是只有电话中能够听到。 可伴随着骑士十五世一同到来的，是枪林弹雨和敌人的呐喊。 “快上车！”刘十三竟背靠在门上，瞬间开枪击毙了新冲入的两人，“我掩护你们。” “好。”我急忙拉开车门进入车中，有一颗子弹带着呼呼的风声掠过我的耳边。 真险，如果我刚才动作再慢半分，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如今骗子这职业也是相当的危险，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要化作一抔黄土了。 “冲！”刘十三同样坐入车中，哈哈大笑着向前一指。 “好！”星星同样极度兴奋，脚下一踩，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眼前和车旁的事物急速变换，下几秒，我们已经冲出了地下停车场，向御龙居外冲去。 虽说眼前是密集的人群，可星星却丝毫没有减缓车速，反而将车速提起了几分。 那些血鹿中人见状又有哪个敢上来阻拦？喝骂一阵后，他们也只得纷纷让开了道路，期间，枪子“砰砰”地乱射在车窗上。 “赖先生没有骗我，骑士十五世果真是完全防弹。”我摸了摸那防弹玻璃，子弹只能在那玻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端的是奇异无比。 “那家伙当然不会骗他，他的童叟无欺可是出了名的。”刘十三呵呵笑了一声，而后又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可惜是真的贵。” “糟了！”我拍了拍脑门，“这下我们白来了这一趟，不但没有成功带走原配，还让血鹿预料到了我们的行动！” 刘十三伸手轻拍了我一下，笑道：“所以说你还有得练呢，拿着！” 他略一扬手，一只录音笔稳稳地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向我耸肩道：“这是方才那原配夫人和小白脸的录音，只要把这录音交给洪建业，我想就算他再笨也应该想明白了。” 见状，我立时转忧为喜，对他感谢道：“谢谢你，十三哥，如果没有你，我们想成功可太难了。” 刘十三摆手道：“你先不要给我戴高帽，这只是这次计划最简单的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难的，能不能找到陈海，这是关键。” 闻言，我忽然想起了天羽千月，此时我从手机的屏幕上看到，她居然出了A市，看来是驾驶着汽车向城外行驶了去。 她的车速并不快，看上去不紧不慢的样子，令我有些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行动。 “难道说她就这么有把握找到陈海，继而得到《英耀篇》残卷？”我不免疑惑。 带着疑惑的心情，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天羽小姐，好久不见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托严先生的福，好。严先生给我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天羽千月语气间带着浓浓的戒备，显然是对我有着极重的戒心。 “天羽小姐可找到了陈海的位置？”我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问法。 天羽千月笑道：“还没呢，这不是等着严先生找到陈海后通知我吗。” 通知你？你自己也在我的身上装了定位装置，还需要我通知你吗？ “你出城做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天羽千月装傻道：“咦，严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出城了，难道你在我的车上装了定位跟踪的装置吗？” 我开口道：“你别管了，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找到陈海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放心吧严先生，我一定会马上通知你，嗯，就这样。”她不等我再说话，就将电话挂断了去。 “去建业大厦吧，这对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倒不如便宜了韩梅。”我向星星和刘十三说道。 第228章 昔日兄弟 先前刘十三一番恐吓，已经令洪建业的原配夫人阴差阳错地认为我们是陈海的人。 而在十三哥的教导下，我和毛四也都提早戴了手套，再加上星星先前开启了电磁脉冲设备，可以说是没有留下本分证据。 “燕子，你那里怎么样了？”我本就负责纵览全局，随后马上又拨通了燕子的电话。 燕子将声音压得很低，对我回答道：“韩梅把我们成功带进来了，建业大厦附近已经全部都是黑帮头目，你们应该是很难进来的，我想还是冒险让韩梅出去接你好了。” “不不，我没把人带来，只是带来了录音，他那原配夫人拒绝了来见他。”我苦笑道。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人？”看样子燕子也是吃了一惊。 “如果只是一支录音笔那就好办了，你用录音笔连接骑士十五世上的电脑，用电脑将那录音传到我手机上。”燕子给我出了个主意。 “这样最好。”我让星星把车停在了建业大厦的后方，而后利用数据线将录音笔和车上的电脑连接在了一起，将其中存储的录音发送给了燕子。 过了一会儿，燕子给我回了条短信：“收到，准备去顶层办公室了。” 我思索了片刻，给她回了条短信：“不要太勉强，如果有意外发生，那就马上动枪，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末了，我又在短信的结尾加了个爱心的符号。 燕子那边也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良久，才回了一句：“知道了，小弟弟。” 做完这一切后，我和刘十三一同下了车，这边在燕子行动时，还能够用得到电磁脉冲装置，十分钟应该足够了。 而我和刘十三则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前往卫海集团，薛晴已经等在那里盯梢。 根据我和刘十三的推测，陈海可能出没的地方也就是那几个，一个是家，一个是公司，最后就是他经常前往的高尔夫球场。 而要找到陈海的家显然是不现实，他拥有无数豪宅，居住的地方一向不固定。因此，我们就首先考虑到了公司和高尔夫球场。 我们的人手还剩下两位，家生负责盯梢高尔夫球场，薛晴则是负责盯梢卫海集团，如果这两边都没有发现，我们也只能够再另寻办法。 早晨的时候，家生和薛晴就分别出发了，可是一直到了现在，两人都还没有传讯给我，看来眼下还都没有发现。 暂时找不到陈海，我也打定了主意，先去找陈歌谈谈。 自从上次陈歌发现了我和邵梦晴的事情，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想来已经对我大失所望，现在去找他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越是这样，就对我越是有利。 虽然我和陈歌有些矛盾，但我对他这人还算了解，他绝对是一个简单至极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会全新全意地对那人好，比如邵梦晴。 “你好，我想见陈总裁。”来到卫海集团门口后，我先将刘十三安排在薛晴附近，接着向两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入了卫海集团。 卫海集团与建业大厦相仿，前台都是由温柔可人的年轻女生担任，她向我轻笑了一声，道：“请问这位先生，您要见哪位陈总裁？” “你们公司有好几位陈总裁吗？”我耸肩问道。 她点点头，笑道：“有两位陈总裁，一位是刚刚卸任的陈海总裁，另一位是刚刚上任的陈歌总裁，这位先生，您想要见哪一位？” “既然这样，我想见刚刚卸任的陈海总裁。”我心下感到万分奇怪。 照理来说，薛晴一大早就来到了卫海集团的卫海大厦盯梢，以她的认真程度，不可能陈海来了公司还没有察觉，难道说是陈海从昨夜开始一直没有离开卫海大厦？ 思索间，那前台的小姑娘在电脑键盘上按了一阵，又拿起话筒拨出了一个电话，良久，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说道：“陈海总裁似乎不愿意见你，不好意思了，这位先生。” “不愿意见我，可你先前的电话不是没有打通？” 小姑娘摇头道：“不是没有打通，而是被陈总裁挂断了，这段时间公司的效益不佳，陈海总裁心中总归是有些烦躁的。” 因为效益不佳而烦躁？我看他是暗地里数钱数到手抽筋了吧。 “那么，我想请见新总裁陈歌。”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必须要将陈海扳倒，还洪建业、大师兄们一个公道，因此，就算要与陈歌闹翻，我也在所不惜了！ 算算时间，燕子那边应该也已经差不多该进入建业大厦的顶层办公室了，那样看来，星星应该正开着车向我这边赶来。 在他赶到之时，我需要制造些混乱，与电磁脉冲装置配合，让十三哥借着易容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到卫海大厦中。 “陈歌总裁说请您上去。”前台的小姑娘又帮我给陈歌打了一通电话，半晌后，告诉了我陈歌愿意见我的消息。 “好，请带我去吧。”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将手枪向腰间用力塞了塞，这才跟着前台小姐上了电梯。 陈歌的办公室也在顶楼，看来陈海在将总裁之位相让以后，也是专门在顶楼为陈歌请清理出了一片办公区域。 刚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了西装革履但却有些憔悴的陈歌，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而我自然也不甘示弱，就那样与他对视，很快，他就率先败下阵来。 “小刘，你先出去吧，我要跟这位先生谈谈。”陈歌对那位前台小姐吩咐道。 “是，总裁。”前台小姐颇为乖巧，向陈歌眨了眨眼睛，随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你来做什么？”待前台小姐退出了房间，陈歌冷冷地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叹道：“来见你。” “见我，再以兄弟的名义抢走我身边的女人吗？”陈歌冷笑不止，眼中怒意如火焰般升腾，看样子，只要我说错一句话，他就会再次向我动手。 “不是，邵梦晴她……”我开口便欲将血鹿的事情解释给他听。 “不要提那个名字！”陈歌将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上，“砰”的一声，整个办公室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了墙角的鱼缸在“咕嘟”作响。 我想这一刻，他可能会认为我来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于他。 “恭喜你当上总裁了。”我恭喜了一句，袖中的手机微微震动。 不用看，我就知道星星一定已经来到了卫海大厦门口，我轻轻点了点屏幕，借着自己的记忆，给星星发了一个字：好。 “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则是暗想道，对不起了陈歌，这次只能利用你了。 “For what？”陈歌不耐地道出了一句英文，“要打一架吗？” 我点头道：“不错，我是想跟你打一架。” “那就来。这次咱们不打个你死我活，谁都不许走。”陈歌冷然道。 我咬了咬牙，强自道：“你果然是一条疯狗，既然你想咬人，我当然是要奉陪的。我们去卫海集团门口打，你敢吗？” “怕你不成？”陈歌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脱下上半身的西装后，他稍微挽了挽袖子，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出了办公室。 眼下可正是大冬天呢！ 见陈歌如此，我总算是明白了，陈歌对我的恨意很深，可能深到恨不得杀了我。 “为了梦晴，为了老头子，为了燕子、大师兄、星星和家生，我只能如此了，你不要怪我，陈歌。”我凝望着陈歌的背影，在心中道出了这么一句。 “来啊，刚才不是还在叫嚣吗？”陈歌转过头来瞥了我一眼，眼中的寒意重重迸发。 “你上任以后，看过你们家的账吗？”我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突然问出了一句令他始料未及的话。 他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讥讽道：“怎么，抢了我的女人还不够，还要抢我的家业不成？” 我本来只是为了激怒他后，从他的嘴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面对着他如此频繁的嘲讽，我也渐渐不耐起来。 “我要抢你的家业？呵呵，就你们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做不来，也永远都不想去做！”我立马回了一句嘴。 陈歌愤怒地扯住了我的衣领，吼道：“见不得人，我们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见不得人，还能比得上你这种坑蒙拐骗的狗贼吗？” “狗贼……”我一向以千门中人自居，出道以来自诩做了不少为民除害的好事，如今竟然被陈歌用“坑蒙拐骗的狗贼”几个字来形容。 如此侮辱我，我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真的在找死，陈歌。”我强忍着怒意，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掌。 “不用去公司门口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是谁在找死！”陈歌脸上怒意更甚，揪着我的衣领一拳打了过来。 我当然不甘示弱，甩开他以后，缠抱着他在电梯中与他扭打了起来。 就在此时，电梯门忽然打开了。 第229章 奇怪的陈海 尴尬的是，我们两个乘坐的是总裁的私任电梯，扭打的途中电梯并没有停过，一直到了一楼，电梯门才缓缓打开。 “总裁，总裁！先生！”见到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一楼的前台的小姑娘不由大惊失色。 她想要将我们两个拉开，可是我和陈歌眼下已经打红了眼，又怎么能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够拉得开的？ 拳来拳往间，我已经将陈歌打得鼻青脸肿，而我的脸也是火辣辣得生疼。 前台小姑娘眼看情况不妙，急忙来到了大厦门口，将门口的保安一股脑叫了进来，那些保安见是总裁出事，也不敢怠慢，上得前来就想将我架走。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转头望去，看到刘十三已经成功地进入了卫海大厦，并向我打了个一切OK的手势，我这才松了口气。 “滚，别动他，今天我要亲手打死他！”陈歌立马喝退了那些保安。 “打死我，我打死你才是真的。”此刻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陈歌不识时务，给你个台阶下，想不到还得寸进尺了。 “去死！”愣神间，陈歌一拳挥来。 “住手！”随着这两个字说出口，陈歌的拳头在我面前戛然而止。 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在熟悉之中，却又隐隐带有一丝陌生感。 我转头望去，来人果然是陈海没错，可是今天的陈海，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却是说不上来。 “陈叔叔。”无论如何，礼节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我还不能跟他翻脸。 陈海微微点头，而后对陈歌喝骂道：“公司的事务都处理完了吗，还在这里胡闹！” 陈歌迟疑道：“老爹，他……” “还不快去！”陈海将音色提高了几分，不着痕迹地向陈歌递了个眼色。 陈歌眼睛微阖，叹道：“我知道了。” 而后，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独自乘上了电梯，向顶层去了。 我盯着陈海，陈海的面容好像少了几分憔悴，可是他的眼色很奇怪，看上去似乎有些彷徨不安，难道是因为长期从事违法事业而导致的吗？ “小枫，我知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陈海抛出了一句肯定句。 “是吗，那么我是为了什么？”我眉头一动，忍不住问道，我一边问他，一边将手伸进兜里，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你想录音吗？”陈海向我手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竟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计策！ 陈海笑了笑，有些不屑地道：“既然你想录音，那么我就告诉你，你怀疑的那些事，我没有做。” “你没有做？”我冷笑出声，这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看来他早就怀疑我会查到他身上了，从而借着前段时间误导我将所有的证据转移。 当然，这件事也怪刘十三，如果他不急着炸制毒工场，陈海应该也不会这么早料到我的目的，如今倒是分外尴尬了。 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十三哥身上了，如果他能够取到账簿，那我们就可以马上将这本账簿曝光给媒体，让陈海身败名裂，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面收拾他。 “你这孩子不错，想不想加入我的旗下？”陈海挥挥手遣退了前台小姐，而后悠哉地向我问道。 “加入你的旗下，然后做下一个洪建业吗？”我冷笑出声。 陈海不是洪建业，洪建业好色，要接近不是那么困难，而陈海却是不然，我想他除了陈歌外，不会信任其余的任何人。 就拿洪建业来看，若是陈海借机打压洪建业，将事情推给后者，再将其送入监狱也就罢了。 可如今陈海明显是不放心洪建业，怕洪建业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给天下人，因此便将计就计，想派人除掉洪建业，要不是洪建业近来嗅到了一丝危险，恐怕早就惨死了。 而洪建业豪车上的刮痕也是在逃命的时候留下的，事到如今，我总算想明白了洪建业为什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回到那原配夫人的身边，那就是因为他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洪建业的踪迹被偶然前往御龙居的我和天羽千月发现。 不仅如此，洪建业的原配老婆也是一个包养小白脸的极品女人，在洪建业遇到危险时不仅不跟洪建业一同承担，还火速跟洪建业撇清了关系，生怕波及到她自己。 “不，洪建业是洪建业，你是你，怎么会让你成为洪建业呢？”陈海笑了一声。 他说的话总是模棱两可，根本不能够给我们提供任何的证据。 这时，我的手机有些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抬起手机一看，原来是燕子打来的电话。 此时显然不是接电话的时候，我闪电般挂掉了电话，意在提醒燕子眼下正是关键时刻。 天色渐黑，由于先前星星运转了电磁脉冲设备，整个卫海大厦的的都已经断了电，陈海背对着光线，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想，他此时应该也是慌乱的，至少他一定是怕我了，否则他绝不会想杀洪建业灭口。 “怎么不接电话呢？”陈海笑道。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海心打来的。 看来她们应当是遇到了极其麻烦的事情，否则以燕子的兰质蕙心，绝不可能会在我挂断电话后再让海心打来电话。 这次我没有再挂断，而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小枫，不好了，洪建业跳楼了！”海心的声音有些急促，听上去，她正处于奔跑之中。 “跳楼？怎么可能？”我脑中“轰”得一声，心头却是暗道一声不妙，“怎么回事？” 手机的那边似乎是燕子接过了电话，燕子明显比海心要沉稳一些，她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燕子她们借着电磁脉冲设备和韩梅的帮助，成功地潜入到了建业大厦，后来她们就打算直接去见洪建业。 见到洪建业的过程可谓是意外的顺利，洪建业本就是色鬼，见到燕子和海心后目光已经全然移不开，待燕子和海心说明了来意后，他也是满口答应。 可是就在燕子和海心送了一口气之时，洪建业招待着燕子和海心坐下喝茶，可就在燕子、海心刚刚坐下之时，洪建业忽然从建业大厦的顶楼一跃而下，而后，就有了眼前这个电话。 “洪建业，死了？”我仍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现实，如今洪建业一死，真可谓是死无对证，以后陈海的罪证，还怎么能够揭穿？ “什么，建业那小子死了？那可真是糟糕啊。”陈海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必说，他一定是心底乐开了花。 “嗯，死了，一死了之。”我有些惆怅。 “嗯，那就好了，你的录音笔打开了吗？”陈海笑了笑，问出了一个万分奇怪的问题。 “打开了，怎么了？”洪建业一死，我整个人都乱了章法，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我且告诉你，是我陈海一直站在洪建业的背后，操控他开设赌场、经营军火、毒品，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跟洪建业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请找来警方逮捕我吧。”陈海的面上却是解脱之意。 等等，他居然亲口承认了，而且还是这么轻而易举地承认了，莫非他真是没能逃过良心的谴责？ 良心发现说来容易，可真要做到，真的很难。 “你被抓了的话，陈歌怎么办？”我问道。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既想为民除害，又要照顾到陈歌的感受，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快点打电话，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陈海向我眨了眨眼睛。 他好像又恢复到了那个很是和蔼慈善的陈海，像是一个邻家大叔叔，非常关爱我们这些小辈。 要报警吗？我紧紧地握着手机，竟然有些不忍心，我并不想让眼前的陈海出事，除了我们推测出的那些事外，我真的觉得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如果不是出了洪建业这些事情，我和陈海已经会成为非常不错的朋友，也就是那种忘年交。 “其实我也是个千门中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知道你在查我后，我也的确是害怕了一段时间，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渴望，常年生活在这种压力下，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陈海叹道。 “累，累也没关系，总比顿号子强啊。甚至，涉及到军火，你……”接下来的话也不言而喻了，涉及到军火，就算是十三哥也很难保住陈海，其后果会十分凄惨。 “打电话吧。”陈海眼圈微红，怔怔地望着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要再见陈歌一面吗？”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居然有些下不去手。 陈海怅然叹道：“不见了，不见了，见一面又怎么样，还不是徒增伤悲？” “那么，以后我可要被陈歌视为仇敌了。”我苦笑出声，如今我不仅抢了陈歌的女人，连他的父亲都被我送到了监狱之中，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第230章 六十七号探员 我和陈海相互对视，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陈海绝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大毒枭，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心疼自己孩子的父亲。 “你不打电话，那么我就自己去自首了。”陈海笑了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我心下一急，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陈海的手腕，不料，陈海忽然闷哼一声，抽身便欲离开，可我握得很紧，他越是想要挣脱，其面色就是越难看。 我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宽松的衣袖掀开。 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了他的手臂，其中大部分都是瘀伤，看上去应该是被棍子或者是鞭子一类的东西打在身上才会留下的伤痕，每一道伤痕看上去都触目惊心，很难相信那些伤害他的人是用了多么大的力道。 堂堂的卫海集团总裁，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 “陈叔叔，你……”我吃了一惊，正待问个清楚，却不想陈海忽然伸手向我的眼睛按来，当下我下意识松开了手，希望挡住他的手掌。 “保安！”陈海轻喝一声，下一秒钟，我已经被蜂拥而入的保安按倒在地，“看好了他，一个小时再将他放掉。” “是，总裁。”虽然陈海已经卸任，可是那些保安依旧称呼他为总裁，显然，陈海在这卫海集团极是德高望重。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可是这一个小时，或许是我这辈子中最长的一个小时。 我被锁在了一间办公室中，那些五大三粗的保安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他们没有限制我的行动，可一时之间，我竟是想不到脱身之策。 手机等通讯设备都已经暂时被没收，我没办法联系十三哥和毛四。 就在我焦躁不安，准备试试强行从这些保安手中脱身的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悄悄探头出去，却望见了毛四和刘十三。 他们两个三下五除二地放倒了那些保安，随后向我招了招手。 “十三哥，怎么回事？”我心中有些疑惑，陈海看上去有些奇怪，看起来事情与我们预料的还有些出入，或许，这出入还很是巨大，巨大到令我们想象不到。 “我们都中了洪建业的圈套，事情跟我们的预料恰恰相反，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洪建业，陈海是他的傀儡，如今他一心想让陈海出门顶罪，我们失算了。”看上去，刘十三已经恨得牙痒痒。 我沉默了片刻，对他问道：“十三哥，你确定吗？” 刘十三叹道：“千真万确，我也是从账本中获知了一些蛛丝马迹，再根据以往的线索，完全可以推测而出。” “可是，洪建业不是死了吗？”我刚刚将话问出口，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 洪建业要死的话什么时候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要选燕子和海心去的时候？显然，这是洪建业有心的安排。 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我们这些千门中人，全部都中了洪建业的圈套，而因为这件事牺牲的就是陈海。 “而且，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卫海集团宣布破产，看来陈海在自己落网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刘十三沉声道。 时至今日，我总算想明白了陈海为什么会提前将总裁之位让给陈歌，如此一来，在进行破产清算的时候陈歌还是能够得到一部分财产，如果陈歌省着些花也足以度过余生了。 “那么，真正的洪建业会在哪呢？” 刘十三望着我，眼中有几分感叹。他的个子很高，直视我眼睛的时候是低着头。 我能从他的眼睛中捕捉到一丝无奈，他伸手掏了掏裤兜，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我。 接过卡片后，我低头望了一眼，那是一*作证，证上除了有我的照片以右名字以下，是几个令我震撼的字：反骗部，六十七号探员。 “这是？”说实话，在接到这工作证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能够当探员的都是个中高手，而我不过是千门中的一个小骗子。 如果真要加入刘十三，还是毛四比较适合，甚至就连星星都比我强。 “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的能力很强，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团队，将你们的反骗事业进行到底。”刘十三笑道，“另外，毛四也加入了我们，成为了六十八号探员哦。” 闻言，毛四脸竟有些红了起来，讷讷道：“他们出价还算合适，因此……” “咳咳，好了，说正事。”刘十三轻咳几声，严肃地开口道：“严枫，请找出洪建业，并将其逮捕，我们所有人，都会听从你的号令。” “我？”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整个计划的失败，都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而导致的。 “对，你，严枫。”刘十三上前用双手扶住了我的双肩，递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那么，我们出城吧。”我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了一丝自傲，其实，我早就做了两手准备，或许在洞察了真相之时，我就识破了其中所有的阴谋。 真正的敌人，远在天边，可又近在咫尺。 “燕子，海心，薛晴，你们三个的任务最为简单，开车从另一边出城，天亮再回来。”我悄悄地将一件事物塞进了燕子的口袋，向她递了一个眼神。 燕子跟我合作已久，见状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当下她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海心和薛晴走出了屋子。 “星星、家生，你们联系赖先生，帮我去取一批设备，要快。”而后，我又想了想，将这个同样也很安全的任务交给了星星与家生。 真正危险的任务，由我、刘十三和毛四负责，当然，这危险也是相对而言。 刘十三叹了口气，道：“小枫，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如果判断失误，以后我可保不……” “好了十三哥，这次，一定不会出错的。”我笑了笑，这是我最后的努力，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身边的人，邵梦晴、燕子、陈歌甚至是陈海，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此一举了。 这一次换我来开骑士十四世，我跟十三哥和毛四这两个高手上车后，并没有马上向我心中的目的地出发，而是同样地赶向了赖先生那酒吧的方向。 这是最节省时间的办法，很快，我就看到了星星正在驾驶的那辆车。 他显然也是看到了我，我们停下车后，他和家生火急火燎地从后备箱中搬出了一套满是线路的设备，随后将那设备搬入了骑士十四世。 “这么复杂？”看着那些巨大的线路，我不禁有些头大。 家生笑道：“这也没什么复杂的，我在建业财团就是干这一行，让我来。”说完，他便独自跳上车开始安装起设备来，他换下了电磁脉冲装置，换上了这一套新的装置。 看来家生的确是很懂得安装这种电路设备，很快，这一套装置就被他安装完成，连接电脑后也一切显示正常。 “厉害啊，家生。”我兴奋地赞叹了一声，如果没有家生，这次我可能会焦头烂额了。 “对了，小枫，这里还有你要的东西……”星星忽然又从后备箱中扛出了一只黑色的布袋，珍而重之地递到了我的手中。 “谢谢你们，星星，家生。”我叹了口气，将那黑色布袋接过，不料，这布袋中的东西极其沉重，我手腕一抖，险些将这黑色布袋掉落在地。 而后，我向刘十三、毛四瞥了一眼，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战斗。 我负责驾车，刘十三操控电脑，而毛四则是负责组装装备，我们三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小枫，我已经利用赖先生的设备强行接入了城中所有的监控，关于这事，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虽然已经帮你打通了关系，但是这依然是事关重大。”刘十三擦了擦汗，有些紧张地对我提醒了一声。 “没关系，”我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有一个绿色的小点正在缓缓移动，我心头一动，对刘十三说道：“十三哥，麻烦你先检查一下城外的东外环路。” “好。”刘十三也不再犹豫，面前的键盘“噼啪”作响，而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开始无限闪动，半晌后，总算是出现了东外环路的画面。 “放大一些，对，我就是要找它。十三哥，麻烦你将画面调到下一个路口，并令画面暂停。”我注意到了一个车牌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车正是天羽千月平日里开的车。 “奇怪，里面的人并不是天羽千月。”刘十三奇道，那车中的并不是天羽千月，而是另一个日本女人，只是看上去，那女人的个头要比天羽千月小一些。 “看来她也已经洞察了我的跟踪，因此将追踪器给了别人。”我若有所思，看来真相的确如我所料。 我一直很奇怪，洪建业究竟是怎样控制住陈海这种人的，如今看来，洪建业明显是与血鹿有些关系。 想必洪建业就是血鹿中人，而在他得到《英耀篇》残卷后，他为了摆脱血鹿，便以此作为筹码想要寺岛一郎达成交易。 “谢谢你，梦晴。”我轻轻握了握胸间的叶状挂坠，那挂坠的背面，有几道淡淡的刻痕，那是一串日文，翻译成中文只有五个字：血鹿洪建业。 第231章 末日骗局 “接下来，搜索全城的监控设备，找出天羽千月的具体位置。” 这无疑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整个A市的监控设备何止千万，要找到一个小小的天羽千月，实在是不太容易。 “既然洪建业想要通过《英耀篇》残卷脱离血鹿，想必应该是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他也要避开我们的耳目，这样一个地方，会在哪呢？”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位置。 原本手腕上的手表已经被我交给了燕子，以此来混淆天羽千月以及血鹿的视听。 洪建业手下黑道人物无数，在这些人物的看护下，他才是最安全的，如此看来，他应该会选择这些黑道人物的聚集地。 可是，要找到这个地方又谈何容易？ “可别忘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警方的面前，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你说，他会不会在那被我们炸掉的制毒工坊附近，那边四野无人，监控设备也少得可怜。”刘十三沉吟片刻，对我说出了他的想法。 “言之有理。”我微微点头，而后调转车头，将骑士十五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虽然这是一辆笨重的装甲车，但速度也很是惊人，很快，我们就赶到了制毒工坊附近。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已经悄悄地将骑士十五世的车灯关闭。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我闻到了淡淡的枪药味，看来这里刚刚发生过激烈的枪战。”刘十三刚刚下车就面色大变。 “我们怎么做？”毛四将双臂一展，已经握起了拳头。 我笑了笑，指了指车中的黑色布袋，笑道：“这里面是红外线夜视仪和一些*和弹药，我们找一个制高点，暗杀。” “好主意。”刘十三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在这制毒工坊附近有许多厂房，在那些厂房的附近，有几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烟囱，只要顺着烟囱爬上去，借着红外线夜视仪和*，我们就能悄悄干掉所有的敌人。 “小枫，你和毛四在下面等待吧，如果出问题，你们马上离开这里，知道吗？”刘十三吩咐道。 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我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毛四更是只擅长拳脚功夫，真正的可观战力只有刘十三一个人。 我们都戴了对讲用的蓝牙耳机，只听刘十三小声道：“打开夜视仪后，我看到了三十九人，应该全都是洪建业的人。看来他们已经和血鹿火拼完，血鹿的人已经全部阵亡。” 我同样小声地回应道：“十三哥，能解决掉他们吗？” 刘十三叹道：“难，他们正在巡逻放哨，依靠装了*的*，我只能抽冷子干掉其中的大部分，其余的，就得交给毛四老弟了。” 毛四闻言插嘴道：“好说，十三哥，你尽管放开手脚干吧。” “你们两个先悄悄去东门，万一我失误了，就闪电出手解决掉敌人。”刘十三又吩咐道。 我们依照他的吩咐潜行去了东门，这些黑道的混混个个都穿着黑色皮衣，手中拿着形形*的枪支，看上去很是神气。 刘十三的枪法很准，很快就抽冷子干掉了东门附近的十几个混混。 而我们不断靠前行进，一路走来，全部都是血鹿中人的尸体，看来洪建业已经决心了跟血鹿鱼死网破，血鹿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走任何一个想脱离团队的人。 过了一会儿，刘十三忽然急声道：“不对，小枫毛四，你们快从南门绕出来，东门附近来了大批人马，西门处也来了更多的人，看来血鹿和洪建业两边都来了增援，你们再待在那里难免殃及池鱼。” “十三哥，你能确定东门来的是哪方的人手吗？”我灵光一闪，忽然想出了一个新主意。 刘十三沉吟片刻，道：“应该是寺岛一郎的手下，虽然我距离很远，但是他们都是开车前来，应该是对此情况无甚预料的寺岛一郎一方。” “言之有理。”我点点头，而后对毛四说道：“四哥，我们快换上这些小混混的衣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想办法靠近洪建业。” “好主意！”毛四也不拒绝，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两套皮衣，我们一人一件，分别将它穿在了身上，随后向废弃工坊的内部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血鹿从东门派来援军了！”一边跑，我一边大叫出声。 “什么，血鹿又派人来了？”周围的小混混大惊失色，急忙向我招了招手，企图带我去见洪建业。 洪建业此时应当就在废弃工坊的中央，看样子，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而在他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本古旧的书册，书册只剩下一半的封皮上书写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英耀篇！ 我的心跳顿时加速起来，这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英耀篇》残卷吗？ “寺岛一郎，血鹿，我洪建业从今天开始再不会受你们摆布，你们只料到我能够得到《英耀篇》残卷，却没想过《英耀篇》本就是完整的一篇，又何来残卷之说。”洪建业喃喃道。 我与毛四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有些不妙的感觉，如果真如洪建业所说，那么洪建业的野心可真是有些大。 他恐怕不只是要脱离血鹿，还要利用《英耀篇》控制神秘的老千门，以此建立起能够与血鹿向抗衡势力。 “快进去吧，老大今天心情很差，说话的时候尽量客气些。”门外两个小混混嘱咐道。 “我知道了。”我向毛四扬了扬下巴，他漫不经心地将手插在兜中，跟着我进入了废弃工坊的大厅。 “四哥，待会见势不好，马上就制住他，夺过《英耀篇》。”我小声对毛四道。 毛四面色一变，道：“那样子的话，我们只怕也没法逃脱。” 我翻了个白眼：“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自有安排。” “那好吧。”毛四并不擅长于脑力运动，闻言也只得耸肩答应下来。 “老大，血鹿的人从东门打过来了！”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上前对洪建业惊恐道出了声。 洪建业摆手道：“不要慌，这次我也安排下了数百人，还怕他区区一个血鹿分舵主……”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面对着他的，是一只冰冷的枪管。 我抬起手枪将手枪抵在了他的眉心处，对他说道：“把《英耀篇》给我吧。” 他还算听话，老老实实地将《英耀篇》交到了我的手中，而后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算你从我这里得到了这件宝贝，也不可能从这废弃工坊中带走，这又是何必呢？” “别开玩笑了。”我冷笑一声，“血鹿的后援队伍，早就被十三哥的人全部剿灭了，现在外面全都是我们的人，就连你那情人天羽千月都已经落网，你也伏法吧。” “伏法？哈哈哈……”洪建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就算外面都是你们的人，那又怎么样，我尚且还有数百人在手，大不了就斗个鱼死网破。”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大叹洪建业愚蠢，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绞尽了脑汁，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动用了多少人力，最终，这一切还是在我的掌握中。 毛四附和道：“你也不是聋子，你好好听听，外面还有枪声吗？” 工坊外头已是一片寂静，不仅没有了枪声，还隐隐传来了整整齐齐的跑步声音，看样子，十三哥的人和黑道人物都整合在了一起。 “你做了什么？”此时洪建业再笨，应该也能够想到这一切都是我的布置了。 我笑了笑，考虑到洪建业将来即将面对的的凄惨命运，便也满足了他那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事情还要从赖先生说起，有一次我去找赖先生取设备，他竟是告诉我，洪建业也在他那里订了一批世界上最顶端的监听设备。 洪建业，他会监听谁呢，想必不仅仅是血鹿，就连我这个小人物，也在他的窃听之中，除此之外，就是身为傀儡总裁的陈海。 这是典型的计中计，他想控制住陈海，又想借着陈海的认罪来替他洗干净“冤屈”。 好在陈海一向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这些年，他已经收买了不少人心，掌握了洪建业旗下的大部分黑道力量。 就在洪建业命令那些黑道人物殴打陈海之时，那些黑道人物就将此事告知给了陈海，而陈海又找到了我，我们两个一齐定下了这条计策。 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因为我们不知道洪建业的监听方式，因此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老头子曾经说过，要骗得旁人，首先就要骗得了自己，这才是千术的最高境界。 而我，也总算是明白了这种最高境界的含义，造就了眼前的末日骗局，只不过，这末日，是洪建业和血鹿的末日。 第3232章 是结局 《英耀篇》总算落入了我手，这也宣告着我和血鹿的争斗正式结束，我无疑成为了大赢家，不仅得到了完整的《英耀篇》，还赢得了与寺岛一郎的比赛，成功地令血鹿滚出了A市。 当我成功地接管了“梦一夜”酒吧的时候，却忽然在酒吧中找到了一封信： 小枫，恭喜你成功地赢了血鹿，得到了《英耀篇》残卷，以后或许我们真的再无见面之日，请就此忘了我吧，邵梦晴。 “梦晴……”我有些失落，虽然我和寺岛一郎事先也有所赌约，若是我能够率先得到《英耀篇》，就能够得到邵梦晴的跟随，可是如今她的父亲还在血鹿的手中，她又怎么能够舍父亲而去？ 她居然与我道了别，那字里行间的语气，与永别又有何异？ 我独自抱膝坐在酒吧的大厅中，心下一片黯然。 这辈子，难道真的都很难跟她见面了吗？ “你这只小狗，拉了勾的事情，难道不作数了吗？”就在我黯然神伤之时，熟悉的温柔声音忽然响起。 我抬头望去，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的发丝依旧是粉红色，面容、穿着也无甚变化，只是眼中却也是有着激动之意。 “梦晴，我是在做梦吗？”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幕。 “嗯，你的确是在做梦，梦到了你的梦中情人。”邵梦晴掩嘴轻笑，轻轻敲了敲我的脑门，而后，又将嘴唇贴近，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你……”就在我忍不住要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仔细思索片刻后，这才想起来这中年人不正是邵梦晴旧居中照片上的男人吗，只不过，这男人的长相比照片上苍老了许多，看来这些年也是吃了许多苦。 “伯父。”我面色一红，急忙站起身子与他握手。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连连摆着手笑道：“不用这样，我的命可是你们救回来的。” “我们救回来的？”我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将邵梦晴的爸爸救回了？ 邵梦晴将脸贴近了几分，小声道：“这事，你还是得问师傅。” “师傅……你是说？”我心中充满了惊喜，邵梦晴所指的师傅自然不是寺岛一郎，那么…… 果然，事实与我预料的一般无二，叼着烟袋、吊儿郎当的老头子推门而入，微笑着望向我。 “老头子！”我有些激动，欲要上前给老头子一个熊抱，又怕老头子承受不住我的力道继续化作泡影。 老头子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前向我插科打诨，而是对我微微躬身，道：“老朽沐苍天，见过千门之主。” “老头子，你这是？”我皱了皱眉，难道说？ 一直以来，我都相当怀疑，血鹿的势力范围那么大，可为什么会连一个老头子的背景都调查不出，如今看来，原来老头子就是那神秘势力的老大，这才能够拥有如此多的人脉。 “小枫，你做的不错。”行礼只是例行公事，老头子马上恢复了为老不尊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称赞我。 “老头子，大师兄他……”想起大师兄艾斯，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大师兄父母皆为洪建业所害，如今洪建业已经落入法网，不日之后便会处以枪毙之刑，也算是为大师兄讨回了公道。 可是，大师兄他还会回来吗？我不敢细想。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圆圆的脑袋突然从老头子身后探出，对我吐了吐舌头，道：“小师弟，大师兄在这里呢。” 老头子笑道：“考虑到你的小女友，我也只能做次安排。” 原来大师兄的叛变也是老头子的安排！让大师兄打入血鹿，那才能有希望将邵梦晴的父亲救出，从而使邵梦晴脱身。 我挠了挠头，我能够胜寺岛一郎，也不知是我真有此实力，还是运气使然，亦或许，也是老头子在后安排，这才让我一举建功。 我想刚开始，寺岛一郎提出第三条赌约，应当是已经将《英耀篇》掌握在了手中，但是他们却没想到，洪建业突然叛变，这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老头子，你作为老千门之主，难道这样做，不算是以权谋私吗？”我忍不住揶揄了一句，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离我而去，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打算将千门门主之位传给我了。 “老子这分明是按规矩办事，”老头子翻了个白眼，“那《英耀篇》，你看过吗？” 我晃了晃手中的《英耀篇》，笑道：“传说中的《英耀篇》拥有颠覆一国的力量，可是我却偏偏不信，成事在人，只要我们足够用心，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我想，这千门秘传中应当是一片空白吧。” “你猜得没错，”老头子嘉许道：“以后千门我便交给你了，血鹿尚且没有覆灭，你需担此重任。” “我知道了老头子，可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我与邵梦晴十指相扣，相视一笑，个中意味自然是心照不宣。 “你打定主意了吗？”在一座小别墅前，邵梦晴有些羞涩地望着我。 “嗯，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就在这里娶你。”我将她揽入怀中。 在第一次与她来到这里后，我便已经偷偷回转，将房间一一打扫干净，残破之地也已经重新装潢，日后这便是我们的新家。 “你这大骗子。”邵梦晴轻轻推了推我的胸膛，满怀娇羞。 …… “反骗部六十七号探员！该你出马了！” “知道了！”我对着镜子正了正衣领，镜子里的那个人满头银发，面容苍老，我已经化妆为了一位身穿西装的年迈老人。 眼见不一定为实，何为真，何为假？ 我叫严枫，是一名骗子，可更多的，我是一位心怀正义感的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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