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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冷艳女上司》


正文 前传_第1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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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传_第2章 公务员考试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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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名字虽与“王实在”谐音，但在男女情事上一点也不实在，自诩“情场高手”。钱三运一度很纳闷，凭什么你就能轻松搞定那么多的女人，而我连相恋几年的女友都搞不定？钱三运左思右想，最后认定王石在之所以成为“情场高手”，全归功于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那是一张能将死的说成是活的、能将贫穷说成是富有、能将遥遥无期的梦想说成是唾手可得的幸福的嘴。

如果用乡下人的土话来形容王石在，那就是他的胳肢窝儿都能说话。王石在有一句口头禅：甜言蜜语是哄骗女人最好的“糖衣炮弹”。这个理论钱三运自然也懂，可是钱三运掌握的只是基本理论，而理论必须联系实际才能发挥作用。钱三运一见到姚晓晴俏丽的脸蛋，满满一肚子谎言顿时就像臭屁一样，悄无声息地排放了。王石在常常拍拍钱三运的肩膀，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三运，如果换成我，早就将姚晓晴拿下了！

王石在见钱三运萎靡不振的样子，了解事情原委后，关切地说：“三运，我和你说无数遍了，女人就是衣裳，衣裳穿旧了或者赶不上时代、穿不出去了，就得更换新的衣裳，姚晓晴那种女人值得你留恋吗？”

“王石在，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我有什么事？”

王石在挥舞着手中的那份报纸，故弄玄虚地说：“三运，特大好消息，特来向你报告呢。”

“王石在，别和我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钱三运一把夺过王石在手中的《江中晚报》，头版头条的黑字标题是“江中省启动大规模公务员招考”。

王石在嘿嘿笑道：“三运，我知道你有鸿鹄之志，一心想走上仕途，我呢，就为你做些添砖加瓦的事情。我帮你看了，很多职位你都是可以报考的。”

“王石在，你也可以报考的呀。”钱三运迫不及待地寻找适合自己报考的职位。在与姚晓晴分手后，钱三运心中就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人上人，不但要当官、发财，还要当大官、发大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姚晓晴未来的老公如果是商人，我要让他倾家荡产；如果是官员，我要让他丢官罢职。

“我不太喜欢公务员温水煮青蛙的生活，也没有报考公务员的打算。”王石在淡然一笑。

《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虽然颁布已有好几年了，但国家公务员制度并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凡进必考”并没有成为一项原则性的制度。一些有关系、有门路的大中专毕业生也可以不通过考试直接进入公务员队伍。前几年，江中省也组织过几次小规模的公务员招考，但一次性大规模招考五千人在江中省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管怎么说，社会在进步，无权无钱的普通百姓也可以通过公务员考试这个平台进入公务员队伍，进入到国家各个不同的职能管理部门，让他们有了当官和飞黄腾达的希望。

钱三运和王石在并肩坐在湖边，摊开报纸，仔细阅读公务员招考公告。这次公务员招考按照指定录用计划、发布招录公告、报名与资格审查、笔试、资格复审、体能测评（人民警察职位）、面试、体检和考察、公示、审批录用等步骤进行，笔试时间定于5月中旬，笔试科目有三门：《综合知识》、《行政职业能力测试》和《申论》。根据招考目录，钱三运初步敲定自己报考云川市建设局的一个职位，这个职位只招考一人，报名条件要求是中共党员、农业、粮食加工等相关专业、有体育特长。这些条件钱三运完全符合，农业专业可以挑选的余地很小，如果选择那些“专业不限”的职位，报名人数肯定很多，竞争也会更加激烈。

“建设局干嘛要招一个农学专业的毕业生，而且还要有体育特长？我在猜测，这个职位会不会是萝卜招聘、为某个人量身定做的？”王石在觉得这个职位可能有猫腻，并建议钱三运改换其他职位。

“你可能多虑了，建设局要农学专业毕业生有何不对？小城镇建设当然与农业、农村密不可分的。再说了，就是萝卜招聘，谁能保证某人一定就能入围面试？要知道，公务员面试虽然有些玄机，但笔试是相对公平的。笔试和面试按6:4合成综合成绩，也许笔试过后，我就能将对手甩掉很远。”

“那好吧，这段时间你反正已经辞职了，就认真备考吧。房租算我的，伙食费我来提供，你功成名就后不要忘了兄弟我就是啦。”一股暖流涌上了钱三运的心头，王石在是钱三运推心置腹的朋友，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钱三运读的是江中农业大学农学专业，这个专业在江州这个大城市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并不容易。他和王石在在单位附近合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房租二人平摊。

“怎么会呢？不过，王石在，我可要提醒你，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点，动静也不要弄得太大，免得让我分神。”王石在这个花心大萝卜，换女人真的比换衣裳还勤快。钱三运和他合租以来，曾经见过他将形形色色的女人带进出租屋，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不一而足。

正文 前传_第3章 面试技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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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忽然说：“三运，过段时间我就要从公司辞职了，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应国有企业的工作氛围，按部就班、死气沉沉的，我今天悄悄去一家房地产销售公司应聘了，准备做售楼员。我不等他炒我鱿鱼，先炒他的鱿鱼！”

“让你在国有企业做技术工人，着实埋汰你了。王石在，兄弟劝你一句，管住自己的小兄弟，不要四处沾花惹草，攒钱在江州买套房子，找个好女孩，成家立业。”

“我才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结婚呢！再说了，结婚有什么好？被老婆管得服服帖帖的，如果背地里偷点腥，又觉得对不住她，还不如单身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了无牵挂，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六月上旬，公务员笔试的分数出炉，钱三运不仅如愿以偿以所报职位笔试第一名的总成绩入围面试，而且笔试合成成绩比第二名多6分，比第三名多8分。根据招考公告，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按6:4合成总成绩，这就意味着他在面试中只要不低于第二名9分和第三名12分，就能顺利挺入体检和考察环节。

对于面试，钱三运还是信心满满的：不就是卖弄嘴皮子功夫吗？我的嘴皮子功夫虽然比王石在稍逊一筹，但也是出口成章。当然，他并不敢掉以轻心，从书店买了几本面试辅导书。这次面试采取结构化面试的方式，评委当场打分，当场公布。结构化面试主要考察考生的仪表举止、语言表达能力、组织协调能力、思维反应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决策能力、人际沟通能力等等。面试虽然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但还是有些规律可循的。比如组织协调能力，无外乎组织活动、组织会议、组织考察等等，答题思路和答题技巧也还是有内在联系的。同类问题，钱三运准备了一些资料，并分门别类的上网搜索了一些名人名言和套话，以备面试时万一无话可说时救急。比如“廉政”这一主题，钱三运就搜集了许多名人名言、格言警句。比如名言就有陈毅的“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与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孔子的“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包拯的“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等等，警句有“为人正，为政勤，为官廉，为民实”、“公以至仁，正以尽义，廉以树威，明以立信”、“党的事业重如山，个人名利淡如水”等等。

然而，就在钱三运全力准备面试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钱三运，你好，我们做一笔交易好吗？如果你肯放弃公务员面试，我给你三万元钱；如果你不愿意选择放弃，也可以去碰碰运气，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虽然笔试领先，但距离成为一名真正的公务员还很遥远。我只能说到这一步了，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钱三运一怒之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三运，你在报名之初我就说这个职位有猫腻，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很显然，这个职位的第二名或者第三名有背景，不然他怎么可能掌握你的报名信息？虽然面试可以做手脚，但你笔试分数太高，他选择收买你，不失为明智的选择。”王石在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直言不讳地说，“反正是陪太子读书，如果是我，就选择和他交易，净得三万元也不错呀。否则，将来面试失败，一分钱也得不到！”

“绝无可能！”钱三运愤愤地说，“我就是宁愿失败也选择要和他搏一搏！”

王石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样吧，你面试那天我陪你一起去云川。”

“你陪我去？”钱三运一脸的疑惑。

“三运，这几天我也在琢磨往年的面试真题，从中发现了一个小诀窍，也可以说是小作弊吧。当然，这种作弊就是被发现，考官也无法抓住把柄的。”

钱三运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问道：“王石在，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作弊法？”

王石在不动声色地翻开一本面试书，找到一道往年的面试真题：面对“长”字，请你联想，然后有板有眼地说：“三运，面试是按照抽签顺序进入考场的，你在进入考场之前，是在等候室的，由于面试人多，一般来说，面试等候室都是在宾馆大厅或大教室，透过等候室的窗户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同一天面试都是同一个题本的，当先参加面试的考生出来后，我问出当天的面试题本，然后通过打手势等方式向你传递。比如这个‘长’字，我如果打手势，你完全可以猜得出来。这样一来，你就相当于提前知道了一道题目，面试分数悬殊不是很大，你多知道一道题，多花时间准备答案，无疑就获得了一定的优势。当然，有些题目是无法通过打手势的方式向你传递的。能否成功传递一两道题，就看你的运气和领悟能力了。”

钱三运一听，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王石在，真有你的！有钱有权人有门道，我们无权无钱人就做些小手脚了！我看你这种方法完全可行，虽然是作弊，但考官根本就抓不住把柄。我们还要好好切磋切磋如何传递题目，这可比打纸牌打配合时作弊难度大多了！”

正文 前传_第4章 面试技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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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的一天早晨，云川市人事局下属的人才宾馆一楼大厅。

一百多位参加当天面试的考生等候在此。钱三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考生，发现神态各异，有的考生一看就知道高度紧张，一言不发，神色凝重，不停地在大厅内踱步；有的考生则悠然自得，轻松自在地谈天说笑；有的考生则看不出是紧张或轻松，正目不转睛地翻看着报纸杂志。钱三运心情或多或少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面试是决定他能否进入体制内的最关键环节。

考场工作人员进入考场，宣读了考试纪律，并进行了分组。当天考生被分成七大组，每大组都有二十名左右的考生，报考同一职位的考生安排在同一大组。接下来是同一大组的考生抽签决定面试顺序。钱三运这一组共有二十一名考生，他抽的是10号签。对于这个抽签顺序，他是很满意的。抽签顺序太靠前，考官刚刚进入状态，精神亢奋，听得也很用心，回答稍有失误就可能会给考官留下不好印象，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王石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传递面试题目。

“你叫钱三运？”在签名时，一个考生轻轻地拍了一下钱三运的肩膀。

“你是——？”钱三运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长相也算不错的男青年，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我叫张青林，和你报考同一职位的，刚才你签名时才知道你就是钱三运。”张青林冲钱三运微微一笑，并指着附近一个正在埋头看《读者》杂志的女孩，介绍道，“我是这个职位的第二名，她是第三名，名叫刘亚云。”

刘亚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钱三运呀？你好厉害，笔试成绩整整比我高8分！在高手面前，我今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多积累点面试经验明年再战了。”

刘亚云小巧却不精致，即使穿上八厘米高的高跟鞋也不会超过一米五八，脸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雀斑，她在大学里一定是名副其实的“斑花”，笑起来一只尖尖的、外凸的虎牙像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张青林接下来就夸夸其谈地谈了他对这次面试的充分准备，吹嘘此次面试的多名考官他都认识。钱三运心里明白，张青林就是那个向自己发短信要求以金钱换弃考的陌生人，他不厌其烦地大谈特谈面试稳操胜券，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借此吓唬自己，好让自己不能正常发挥水平。钱三运心中冷笑道：这点雕虫小技怎能骗得了我？

面试正式开始了。刘亚云是本大组的一号考生，最先由引导员带入面试考场。十几分钟后，刘亚云出来了，钱三运远远的看到，她一脸的垂头丧气，估计考的不太如意。

张青林抽的是3号签，面试结束后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钱三运心里一愣，不知道这又是他的心理战术，还是本来考得就不错。不过，仔细一想，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张青林是有背景的人，考前肯定活动关系了，面试不同于笔试，想做些手脚并不难。如果考前通过关系找到几个考官，考试时打人情分，是完全可能的。

钱三运感到压力明显大了很多，他突然想起了王石在，此时此刻，这家伙肯定将当天的面试题本问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今天的题目是否能够传递过来。

距离等候室大厅不到五十米处，就是人才宾馆的大门。在等候室是可以自由走动的，钱三运刚走到大厅窗户玻璃前，王石在就挥手向他示意，先做了一个“V”字的手势，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表示今天的四道面试题目中，有一道题是可以通过打手势等方式传递的。

王石在的手指向了宾馆附近的一棵大树，钱三运一时没有明白，不知他是暗指大树还是大树附近的建筑物或是天空、树上的鸟儿。钱三运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弄明白。王石在转身离开了，不多时，他又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根树枝，钱三运顿时就明白了，这道题应该与树有关，但到底是树叶、树枝还是大树，就无法得知了。钱三运忽然灵机一动，将一个报考其他职位的考生叫到角落处，悄悄地告诉他，今天有一道面试题目可能与树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没有弄明白。钱三运敢将如此机密的题目泄露给这位考生，主要有以下方面的考量：一是针对可能的题目，集思广益；二是该考生提前面试，面试结束，他就可以知道今天的面试题目到底是什么了。钱三运根本就不害怕这位考生事后乱说，毕竟这是查无对证的事，倘若这位考生面试成功，更是不会说出此事的。

钱三运和这位考生约定，如果面试题目是树叶，出门时举起左手；如果是树枝，则举起右手；如果是大树，则同时举起两只手。这位考生面试结束走出考点大门后，钱三运注意到他同时举起了两只手，显而易见，今天的面试有一道题目就是大树。

终于等到钱三运了。由于笔试成绩遥遥领先，再加上已经知道一道面试题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怯场。引导员带他进入了面试考场，他对着考官鞠了一躬，言简意赅地问候了一句：“各位考官好！我是今天的第10号考生。”

这是一个由宾馆大包厢临时改成的面试考场，显得庄严肃穆，考场里静得出奇。前排一字排开7位考官，考官席两侧是工作人员席，考官席的正对面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主考官是一位年逾五旬的慈祥老者，他开始发话了：“10号考生你好，首先祝贺你参加今天的面试。今天的面试共有四道题，答题时限是20分钟。面试题本就在放你的桌子上，你可以四道题一次性回答，也可以按顺序回答。准备好了吗？”

钱三运轻轻地点了点头，计时员开始计时。第一道题是一幅漫画，画上有三个和尚模样的人，这道题钱三运以前看过，只不过是将“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故事改成了漫画而已。第二道题是：你和领导一起到某地开展调查，你因堵车迟到了，领导和其他部门的同志非常生气，你怎么办？第三道题是考官先让你说出一个城市名，一个成语名，一朵花的名字，然后将这三者串联在一起，说一段旅游广告词。最后一道题正是王石在打手势的那道：关于一棵大树的联想。

正文 前传_第5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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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答题非常顺利，特别是最后一道题，更是高屋建瓴，考官频频点头。答题完毕后，钱三运退出了考场，在候分室等待考试结果。随着11号考生回答完毕，钱三运再次被引导员引入考场。落座后，主考官开始发话：“10号考生你好，你今天的面试成绩是84.2分。”钱三运对这个成绩比较满意，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毕竟不知道竞争对手考了多少分。计分员将分数条让他签字确认，并将回执给了他。

走出大门后，钱三运发现刘亚云和张青林还在门口等他。刘亚云面试成绩是78.5分，张青林的面试成绩是90.1分。面试时一般不太可能取得90分以上的高分，张青林能考取这么高的分数，很显然是活动关系的结果。然而，合成成绩还是钱三运领先，张青林得知钱三运的成绩后，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地走了。

三天后，《云川日报》发布了公务员考试综合成绩、排名及体检通知，钱三运成为所报考职位唯一的体检人选。

钱三运的身体倍儿棒，体检毫无悬念地通过了。接下来就是考察，如果考察顺利通过，就意味着他已经踏入机关的大门了。对于考察，钱三运信心十足，他从未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应该会顺利通过考察的。

钱三运心情大好，过去的种种不如意全都抛到脑后了，王石在更是嚷嚷着让他请客。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钱三运恰恰在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考察环节出了问题，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一天下午，钱三运在经过出租屋附近的一条巷子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心急如焚地拦住了他，并苦苦哀求道：“这位哥哥，我女儿现在正在发高烧，你能帮我送她去医院吗？”

钱三运心地善良，没有多想，就跟着那女人来到她租住的民房。然而，钱三运并没有看到病重的女孩，心生疑惑，问：“你女儿呢？”

女人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心的哥哥，我女儿的确生了重病，不过她并不在家里，而是在医院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我家在农村，家里的房子都卖掉了，亲戚能借的都借了。”

女人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夏天衣服本来就穿得少，还没等钱三运反应过来，女人就脱掉了上衣。

“好心的哥哥，你就要我一次吧，多少钱你看着给，五十也行，一百也行。”女人又飞快地脱掉长裤，不可否认的是，女人身材还是不错的。

“别，别，别这样。”女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钱三运一个措手不及，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人民币，递给了她，“别这样，我理解你的难处，我这里还有几百元钱，钱可以全部给你，但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女人不由分说，就将钱三运往床上拉，并解开他的裤带，钱三运正在思考如何脱身时，女人已经将他的长裤和内裤一把拽了下来，并极其夸张地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几个男子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铐将钱三运给铐住了。

“我们接到举报，是来抓嫖的！”几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没有嫖娼呀！你们是警察吗？”钱三运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遭遇到“仙人跳”了。

一个警察掏出警官证递给了钱三运，严肃地说：“这是我的证件！你说你没有嫖娼，怎么光身出现在这里？这女人又是谁？”

钱三运当然不能说出女人的名字。警察又问那女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女人摇了摇头，将床上的几百元钱交给了警察，说：“这钱是他给的。”

一个警察得意洋洋地说：“小伙子，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当然，你可以说这钱不是你的，但不要忘了，人可以撒谎，但钱上的指纹可不会撒谎！”

钱三运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遭了陷害，怒气冲冲地对那女人说：“你倒是说清楚，我是不是来这里嫖娼了？你说你女儿病重住院，无钱医治，我就将身上仅有的钱掏给了你，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你的女儿活该病死！你全家都要死光光！”

一个警察给了钱三运一耳光，大声训斥道：“老实点！别狡辩了！你说的这一套谎话我们会相信吗？你连这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会无缘无故地给她钱？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钱三运没有通过考察，最终这个职位被综合成绩排名第二的张青林顺理成章地递补上了。钱三运悔恨万分，恨自己太单纯，太心善，被人设了局，到手的公务员职位拱手送人了。他也向有关部门反映问题，但毫无结果。

钱三运愤怒无比，他曾在一首诗中写道：我看见我的仇恨在燃烧，其中有血也有泪，我看见某些人的厚颜无耻，即使洲际导弹，也不能打穿。

“三运，你在哪里？今天是你二十一岁的生日，我要送给你一份神秘的生日礼物！五点之前必须回到宿舍啊。”王石在的电话将钱三运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正文 前传_第6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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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赶到出租屋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多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钱三运一直不喜欢太骨感的女人，在他看来，一个平胸的小屁股女人，还算是女人吗？

那女人站在客厅里，似乎有些拘束。钱三运瞟了一眼，她的确是个性感的女人，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却也是一个会令所有男人怦然心动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浅灰色制服套裙，白色的衬领将面庞衬托得愈加白晰，略施粉黛，看上去既明艳动人又比较含蓄，全身肌肤白嫩细腻，身段匀称曼妙。

“找我回来有什么事？”钱三运冷冷地问。他心底非常不快，难道你让我回来就是让我隔墙听你们的萎靡之音？你纯粹就是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你跟我来。”王石在的脸上掠过一丝坏笑，将钱三运引领到宿舍里，并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三运，我们是好兄弟，刚才我在电话中不是说了，要送你一份神秘的生日礼物吗？那礼物不是别的，就是客厅里的那位美女！”

钱三运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你有没有搞错呀？”

“没有搞错！三运，不瞒你说，我上过的女人少说也有两位数了，可是你呢，到今天还是一个童男子！羞不羞啊？我想来想去，还是在你生日这天，送你一份特别的生日大礼！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王石在，老实交代，这女人是不是你玩腻了，不想玩了，想送给我做个顺水人情？”

“我怎么可能将我玩腻的女人送给你呢？她呢，叫月婵，原是省歌舞团的一名演员，以前是一个大官的二奶，但是最近这个大官因为贪污受贿被抓起来了，她受了牵连，大官送给她的财产被抄了，她工作也没了，一无所有之后，她就在一家酒吧做歌女。我是昨天在酒吧认识她的，并很快赢得了她的好感，月婵现在处于感情空窗期，也很容易变得堕落。不是我吹牛，我如果追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搞定她的；但是，我想到了你，想到你二十一岁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于是呀，就委婉地将你介绍给了她，她也答应了。你知道吗，为了让她陪你一夜，我花了自己整整两个月的工资！”

钱三运哭笑不得，原以为这女人是王石在新结识的女友，到头来还是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可是，这生日礼物他能接受吗？

“好啦，好啦，我走了啊，有个老相好的老公今天出差了，让我今晚去陪她。”这时候，王石在麻利地打开房门，一脸坏笑地说：“三运，春宵一刻值千金，从现在到明天早晨，这出租屋就交给你啦，可不要浪费我的心血啊。”

王石在旋风般地走出了客厅，将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只留下手足无措的钱三运和泰然自若的歌女月婵。

“你好，我叫夏月婵，夏天的夏，月亮的月，千里共婵娟的婵。”夏月婵说话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如同清风拂面般的感觉。

“对了，他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钱三运知道，王石在应该不会说出他的真名实姓的，为了防止穿帮，他还是想从月婵口中得知王石在究竟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说你的名字，在我未见到你之前，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但是，现在我变了，我想知道你的真名实姓。对了，我的真名叫夏月婵，不要以为像我这样的女子说的一定是假名。当然，信不信由你啦。”

钱三运在沙发上坐下，夏月婵也在沙发上坐下，不过和钱三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钱三运反问道，他心中有些纠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姓名？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吧？”夏月婵嫣然一笑，“你的那位朋友骗了我，不对不对，准确地说，是他误导了我的判断。他说你二十一岁了，还是个处男，唯一的女友也离你而去了。那时候我就想，你一定是一个相貌一般，甚至丑陋的男人，但是我错了，你很帅气，很健康，很儒雅，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阳光。不过，也可以理解，失恋的男人心情怎么会愉快呢？”

钱三运呵呵一笑，说：“你很健谈，只是，我不知道，你和王石在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有真有假。你很想听我的过去吗？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愿意听，我只说真话，不说假话。”

“我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我全说真话，而对我的朋友说或真或假的话？”

“因为你和他不一样。”

“不一样？”

“至少从现在看来，你和他在两个方面不一样。第一，你是帅哥，而他不是；第二，你还是个纯情处男，而他是个花花公子。”

钱三运讪讪地笑了笑，说：“也许是吧。”

夏月婵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淡然一笑，道：“这是你的朋友给我的，我现在一分不少的还他了。”

夏月婵的表情很淡定，让人很难窥探出她心底的秘密。钱三运心中不禁思忖：难道夏月婵主意变了，不想接客了？一个沉沦的女子，不太可能视金钱为粪土的，哪有吃到嘴里的肉还会吐出来？

正文 前传_第7章 夏月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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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婵似乎精通读心术，钱三运心里想些什么，她一清二楚，于是直言不讳地说：“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不想你我之间掺杂那种赤裸裸的金钱往来，那样不仅贬低了你的人格，也违背我此刻的真实意愿。当然，你今晚可以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意思显而易见，就是一个傻瓜也能听得懂，钱三运当然不是傻瓜。而且，他也不是柳下惠，他一直认为，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要么是同性恋，要么是性功能障碍患者。在丰乳肥臀的夏月婵面前，钱三运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可是，将自己的童贞献给一个素昧平生、经历复杂的女子，是不是吃亏了呢？钱三运又不禁纠结起来。

“喂，你在想什么呢？”夏月婵的身子往钱三运的身边挪了挪，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他。

“哦，没，没什么。”钱三运心乱如麻，这的确是一个两难抉择。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

夏月婵咯咯的笑出声来：“你真腼腆！说实在的，你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唯一的在我面前坐怀不乱的男人！如果换成别人，听到我的暗示，早就上我了！”

钱三运的脸上火辣辣的，讪讪道：“是不是有很多男人上过你？”

夏月婵哈哈大笑起来：“你说话很直白！和你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有和四个男人上过床。四个，你说是多还是少呢？”

“你是希望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啦，我听过无数的谎言，而听到的真话并不多，我希望今天晚上从你嘴里所说的都是真话！”

“好吧，希望你不要生气。你是一个美女，这是毋庸置疑的，像你这样的美女，自然很多男人喜欢你，以能占有你为荣。对于你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身份，至今只和四个男人上过床，的确少之又少。当然啦，如果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四个男人上过床，那就显得有点滥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来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的初恋男友，他多才多艺，高大帅气，成绩也很优异。我们是在学校举办的校园歌手比赛颁奖仪式上认识的。我是一等奖，他是二等奖。我那时成绩很不好，除了画画和唱歌，我的爱好就是贪玩。是我主动追她的。我们爱的刻骨铭心，他说他要永远爱我，永远呵护我，我永远是他手心里的宝。在一次约会中，他占有了我的贞操。他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和妹妹抚养大。我母亲那时单位效益还好，她的工资可以确保我们母女俩衣食无忧。我时常用我的零花钱接济他。后来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我则在母亲的工厂找了一份工作。大学四年，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为了多挣钱，我经常没日没夜地加班。大学毕业后，他应聘到了一家国企工作，我发现他打给我的电话越来越少，对我也越来越冷漠了。后来才知道他爱上了一位公司副总的女儿，他说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曾经的海誓山盟已是过往云烟。我真的失去他了，这个曾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昏天黑地地哭了几个昼夜。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痛不欲生。那是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感觉。我几度自杀，却没有死掉。有一次我吞了许多安眠药，我的胃翻江倒海，我感到死亡正一步步向我走来。恍惚中我看到了母亲哭泣的脸。我想我不能自私地丢下她，让她一个人承担失去爱女的痛苦。我挣扎着跑到医院。”

泪水无声的从夏月婵白皙的脸蛋上滑落，可以看出，她对初恋男友用情很深，对那段感情刻骨铭心。

“在我失恋的时候，一个同事勇敢地向我表达了爱意。他长得并不帅，但充满阳刚之气，心地也很好。在我和初恋男友热恋时，他默默爱我，却从未在我的面前表白过，不过，我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是爱我的，但是，他不想当第三者，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放弃初恋男人去接受他的爱。我们相爱了，可是好景不长，就出了意外。那天我们在公园游玩时，一个流氓浑水摸鱼非礼我，被他发现了，他很生气，和那个流氓理论，那个流氓便要打他，他就和那流氓搏斗。那流氓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威胁他，他并不服软，那流氓乱舞着匕首，结果就刺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夺下流氓的匕首，猛的刺了流氓几下，哪知道竟然刺到了流氓的大动脉，结果流氓流血过多死了。他后来主动投案，虽然涉嫌故意伤害罪，但毕竟情有可原，结果被从轻发落，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我的第三个男人是个坏人，一个无耻凌辱过我的坏人，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永远记得他的长相。那次我在酒吧喝多了酒，在出酒吧门口时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宾馆的床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我顿时明白了这一切。我质问他为什么对我这样，他说我太美了，美得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还说，拥有我一夜，他死而无憾。他虽然凌辱了我，但我知道自己也有错，所以并不打算报案。然而，在我准备穿衣起床时，他竟然再一次不顾我的反对，凌辱了我。我可以容忍他昨夜趁我喝醉酒欺负我，却不能容忍他在我清醒时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再次凌辱我。这个魔鬼，后来又折磨了我一次，才放我走了，还扬言让我报警，说他已经做好了蹲大牢的心理准备。我考虑再三，为了顾及自己的脸面，没有选择报警，但我恨这个男人，如果有一天他栽在我的手下，我让他生不如死！”

正文 前传_第8章 四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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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四个男人是个官员，我们是在一场饭局上认识的。他事后提出要包养我，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答应他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我缺钱，而是想报复我的初恋男友。这个官员并不只有我一个情人，但我并不计较。我和他最初相处的那段日子，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对我也言听计从。然而，在他结识了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后，就对我冷淡了。再后来，他给了我一笔分手费，我们和平分手。这时候，我的妈妈生了一场大病，这笔分手费派了大用场。”

钱三运听着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说她的往事，心潮澎拜。这个女人的经历很坎坷，虽然现在误入风尘，可是她的心地并不坏。对初恋男友痴情，对母亲孝顺，就这两点，就很不错了。钱三运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好人可能会干坏事，坏人也可能干好事，好与坏其实就在一念之间。这世界上所谓好人坏人，其划分标准大概就是做好事多一些还是做坏事多一些。

“你和我的那位朋友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认识的？”钱三运插话道。

“我的妈妈病情有了很大的缓解，但是还需要一笔钱。我和那个官员已经做了了断，不可能再去找他的。正在这时，我认识了你的那位朋友。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我，并给我预支了陪你一夜的钱。”

“我就是不明白，凭你的长相，可以再傍一个大款或大官的，为什么会做出台小姐？”

“还被你说对了！我正有这个想法，但是，你的那位朋友太厉害了，硬是说服了我，让我陪你一夜，我就像吃了迷魂药，就跟他来你这里了！”

“他真的是个人才！”钱三运不得不佩服，在追求女人方面，王石在的确胜他一筹。

“你是一个帅气的、有几分腼腆的大男孩，当年我和初恋男友相爱时，他也是这个样子。哎，可人是会变的。不说他了。”

钱三运一度纳闷，夏月婵见了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所以才归还王石在预付的过夜费？不论怎么说，今天晚上，即使自己真的和夏月婵发生了什么，也不存在金钱方面的纠葛，他不是嫖客，她也不是卖身的女子。

“我去冲个澡啊。”夏月婵微微一笑，那笑容倾国倾城，顿时就将钱三运的心勾走了。如果换成王石在，这个时候肯定会跟着她去浴室来个鸳鸯浴，说不定就在浴室就地将她正法。

钱三运心事重重地走进属于他的那间宿舍，将房门虚掩上了，他躺在床上，用手臂枕着头，心猿意马。浴室里的哗哗水声敲打着他的心扉，他在想象着美人沐浴的样子。

钱三运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夏月婵身上披了件浴巾，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面色潮红，半开着唇，用一双迷离而充满渴望的眼睛，看着他。

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钱三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开双臂，将这个柔软而近乎颤栗的女人紧紧拥在怀里。

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次都会刻骨铭心的，不论是心甘情愿的奉献，还是半推半就的迎合，抑或是难以启齿的经历。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很多年后，钱三运都清楚的记得那个让他无比销魂的夜晚。

他抱着她，风雨过后的夏月婵就像一个柔弱娇羞的女孩，她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红潮。她身上的肌肤像雪一样洁白，细腻滑嫩。她柔顺乌黑的长发披在香酥的肩头。钱三运恍然如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难忍，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钱三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睁开眼，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很刺眼。他忽然不见了夏月婵，这个和她缠绵了一夜的美丽女人。

枕头上还有淡淡的女人身体的香味，床单上还有爱的味道，可是，这个美丽的女人不见了踪影。他甚至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客厅的沙发上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很娟秀，毫无疑问，这是夏月婵留下来的。

钱三运一字一句地读着，就像虔诚的基督教徒诵读圣经：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本来我是想和你道别的，可是，我见你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扰你。谢谢你陪我一夜，这一夜让我难忘，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过往。我说过了，你的某些方面像曾经的他，帅气中有着几分腼腆。哎，又忍不住提到他了。谢谢你拯救了我，如果昨天不是遇见你，我可能真的堕落了！一切都是天意吧。我想好了，今天就回老家，回去陪我的妈妈，也许这是陪妈妈最后一程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夏月婵走了，这个带给他无限快乐，让他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美丽女人，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钱三运躺在床上，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似的，一会儿养母的音容笑貌在他的眼前萦绕，一会儿又出现前女友姚晓晴冷酷的表情，一会儿又想起了昨夜和夏月婵颠鸾倒凤的激情时刻。

钱三运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钱三运尚在襁褓中时，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他的养父母本来有个正蹒跚学步的女儿，可是有一天离奇失踪了，养父母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养母为此大病一场，住进了县医院。那天早晨，他的养父在县医院的侧门处看到了一个被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养父母得了钱三运后，喜不自禁，觉得他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养母的病情自动痊愈，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将钱三运抱回了家。听养父母说，当时他的被窝里有张亲生母亲留下的小纸条，这小纸条上除写有他的出生时辰外，还写着诸如由于难言之隐不能亲自抚养小孩，望好心人收养，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之类的感激话语。此外，被窝里还有块精美的玉佩。

正文 前传_第9章 身世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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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天天地长大了。在他三岁的时候，养父母请当时高山镇最有名的张瞎子替他算命。张瞎子听过钱三运的生辰八字后，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表情，他频频点头，鸡爪似的手不停地捻动着垂到下颌的白色胡须，喃喃道：这孩子命中有三运，官运、财运、桃花运。将来必将大富大贵、官运亨通。

钱三运的养父母大喜，道：张先生，我的孩子至今尚未取大名，现在先生测得他有三运，我们可以为孩子取名叫钱三运吗？

张瞎子道：可以，只是这孩子的二十二岁是道槛，二十二岁之前，挫折和困难不断，但一旦到了二十二岁，迈过了这段槛过后，就会时来运转，即使遇到挫折和打击，也会有贵人搭救的。

高山镇的百姓可以不知道镇长、书记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张瞎子是谁。在高山镇，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张瞎子的大名和“丰功伟绩”，以至于在高山镇的农村，常常有幼稚孩童模仿张瞎子诅咒欺负自己的“仇人”：三天后，你将落入枯井被摔死；或者诅咒道：你今年内必有大灾临头。但孩童毕竟不是张瞎子，他们的话语是不可能应验的，但张瞎子就不一样了，他曾经替一个健壮如牛的汉子算了一命，说你三天内必有一劫，弄不好命丧黄泉，这汉子当时就火了，当场就掀翻了张瞎子的算命摊子，要不是周围人的劝阻，差点就将张瞎子揍扁了。然而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个健壮如牛的男子在第二天的晚上由于醉酒，不幸摔落到一口枯井里，死了。从此，张瞎子威名大振，四里八乡的人都慕名前来请张瞎子算命，这其中并不乏达官贵人。

然而，算对了无数人命运的张瞎子最终没有算准自己的命运，在钱三运的父母亲为宝贝儿子算命后的当天，张瞎子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因此，为钱三运算命成了张瞎子生命中的最后绝唱。

钱三运的养父名叫钱大武。钱大武人如其名，身材高大魁梧，练就一身好功夫。听人说，钱三运年少时曾跟随一位高人学习武艺，后来他当兵入伍，成了一名特种兵。但他性格刚烈，在部队服役期间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顶头上司，也就没有获得在部队升迁的机会。要不然，凭他的身手和技能，在部队混个一官半职并非难事。钱三运从小就跟在养父后面学习武艺，不但锻炼了强健的体魄，还练就一身好功夫。钱三运十五岁那年，家里就发生了重大变故。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健壮如牛的钱大武竟然意外死亡了。那个晚上，钱大武背着电捕鱼设备到河里捕鱼，不慎被电捕鱼机给电死了。噩耗传来时，养母哭得死去活来。钱三运想着养父的好，也哭了很多天。

钱三运回想着自己的身世，百感交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细细端详挂在颈脖上的玉佩。这块玉佩直径在七八厘米左右，厚度不足一厘米，两面均为六瓣莲花，每瓣莲花都有均匀的凹陷，可见当年手工技艺的精湛。中间镂空处乃是玉佩神韵所在，两边被玻璃密封，中间有水，水中有两条翡翠金鱼，玉佩在腰间轻摆，小鱼便活灵活现在水中嬉戏游玩。

自从有了钱三运后，养父母就一直没有生育。钱三运忽然想到了自己从未谋面、下落不明也生死未卜的姐姐，也就是养父母的女儿。从年龄上看，姐姐应该大自己一岁，养母生前无数次地念叨过女儿的小名：小凤，希望钱三运有朝一日能找到她。养母曾经说过，小凤的左侧屁股上有个棱形的胎记。

钱三运决定，振作精神，今天就去人才市场应聘一份工作，实在不行，就干保安。钱三运忽然想，要是能找到养父母失踪二十多年的女儿该有多好啊。对了，还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关键一点，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狠心抛弃自己？

在遇到夏月婵以前，钱三运虽然和姚晓晴谈了几年恋爱，可实质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处男。这年头，二十一岁还是处男，绝对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他以前和姚晓晴最多也只是拥抱、抚摸和接吻，从来没有突破底线。当然，这并不是他不想突破底线，而是姚晓晴不同意，姚晓晴说，除了爱爱，其他什么都可以，因为她要将美好、神圣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钱三运不愿意强迫姚晓晴，于是就傻乎乎地同意了。有好几次，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姚晓晴就用口、手帮他解决。然而，姚晓晴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和他分了手，分手之后，钱三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将姚晓晴拿下，白白便宜了那个高富帅。

钱三运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左顾右盼来来往往的行人，准确的说，他是在欣赏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有的女人丰满，有的苗条；有的清纯，有的风骚；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小巧玲珑；有半老徐娘，有成熟少妇，有纯真少女。钱三运觉得，这世上最省钱最惬意最没有风险的事莫过于在街头观女了。

钱三运心猿意马之际，冷不防从身后驶过来一辆崭新的小轿车将他撞到了。“哎呦！”钱三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腿部的疼痛超过他所忍耐的限度。幸好车速并不算快，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他受伤了。

汽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女人。钱三运虽然疼痛难忍，但是神智依然很清楚。

“没事吧？”中年女人急切地问道。

“我受伤了。”钱三运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

正文 前传_第10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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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行人都停下脚步，在一旁看热闹。中年女人从粉红色的坤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钱三运再次见到中年女人时已是夜幕降临时分，病房的日光灯发出惨淡的白光，病房的白水泥墙面在白色灯光的映照下白得晃眼，钱三运正躺在病床上，回想二十一年来所走过的人生路，坎坷多于顺境，悲伤多于喜悦，就拿现在来说，刚失恋、辞职不久，就遇到了车祸，最大的欣慰就是没有命丧车轮下，张瞎子说，迈过二十一岁这道槛，就会时来运转的。真的会大难不死有后福吗？钱三运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门外忽然走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三运下意识地扭头向门外张望。一大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众星捧月般的将一个中年女人引到了病房。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淡蓝色小花呢短裙，露出丰满圆润的玉腿。她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体态丰盈却不显得丝毫臃肿，依然平坦的小腹和丰腴的美臀，充满了熟妇的韵味。钱三运还闻到了一阵阵清香，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水的味道。钱三运想，这个女人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虽然她现在已过中年，却依然保持娇艳如花的美貌，还多了点成熟女人的妩媚妖娆。

“江经理，病人小腿骨折，但不是很严重，经过我们的精心治疗，应该无大碍的。”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着笑，对中年女人介绍钱三运的病情。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说：“唐院长，让你操心了！”

钱三运焦急地问道：“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够好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那个被称作唐院长的中年男人说：“后遗症应该没有的，至于什么时候出院，那要看调理情况，半个月后走路应该不成问题的。”

“还要半个月呀？”钱三运有些惊讶，难道他要在病床上躺这么长时间？他在江州无亲无故的，谁来照料他？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女人走到钱三运的病床前，俯下身子查看他的伤情，轻声问道。

“我叫钱三运。”

“多大了？”

“二十一岁。”

“在哪工作？”

“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好呀，用不着向单位请假的。小钱，你就安心养病吧，至于医药费什么的，你一概不用担心。哦，等下我安排人到劳务市场请一个家政人员，专门负责你住院期间的饮食起居。”

钱三运一脸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虽然她不苟言笑，但是他能感觉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的女人。

“唐院长，小钱才二十一岁，未来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一定要尽最好的医疗条件医治他的伤情，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否则我就对不起他啦。”

“江经理，你尽管放心，这些事包在我的身上，如果工作做得不到位，我甘愿受罚！”唐院长毕恭毕敬地说。

中年女人和唐院长一行人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钱三运默默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己的养母，她泪水涟涟：“我的儿啊，你可要好好活着啊。要帮我找到小凤，还有，你也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可是你在世上的亲人啊！”钱三运嚎啕大哭起来。

钱三运睁开眼睛，才觉此乃南柯一梦，但是，他分明察觉出，自己的眼睛里含着泪光，难道自己刚才真的哭了？

不知不觉中，钱三运已经住院十多天了，这期间，他得到了院方精心的治疗和护理人员无微不至的照料，他的腿伤已完全康复了。在住院的这么长时间里，那个撞她的江经理一直没有出现，听说是去北京学习了，经常来探望的他的是一位姓黄的中年男人。据那男人介绍，江经理是江州市食品公司的总经理，而他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钱三运住院期间，好友兼同乡王石在也隔三差五地看望他。王石在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最近又和一个购房的女客户好上了。因为租房合同到期及考虑到上班路程等因素，王石在在新的上班地点租了一套小公寓，并将钱三运的行李搬了过去。王石在说，三运，你出院后可以和我合住，房租归我的。钱三运说，和你同床？我还真的有点不太放心啦。王石在被钱三运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三运，你这是杞人忧天吧？我王石在可不是同性恋，对男人可没有一点兴趣。钱三运说，王石在，我是说着玩的，我是怕打扰你和别的女人偷欢呢。

钱三运办理出院手续那天，黄主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钱三运，“小钱，你收拾行李后，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来我公司，我会为你安排妥当的。”

钱三运按图索骥，找到了江州市食品公司。公司位于江州市一环以内，距离市区繁华地段并不远，厂区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厂区环境幽雅，树木成荫，可谓是花园式工厂，但厂房、办公用房、住宅楼样式看起来有些陈旧，应该有些年代了。

从厂区正大门沿着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就到了厂区办公楼，这是一栋五层的灰白色建筑，房子不新但很整洁，黄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一楼，门牌上显示是“主任办公室”。

正在伏案工作的黄主任见钱三运来了，朝他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乐呵呵地说：“小钱，你来啦！坐，坐。”

黄主任示意钱三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黑色沙发上，并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正文 前传_第11章 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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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连声道谢，由于第一次来公司，不知道黄主任会安排他什么工作，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过，黄主任看起来和蔼可亲，没有什么架子，这或多或少的减轻了钱三运的心理压力。

“小钱，我首先简要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我公司的前身是江州市食品厂，是一家老字号的国有企业，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公司占地面积四百五十多亩，有四栋厂房、一栋办公楼、一座食堂，此外还有一个职工生活区，共有正式职工四百多人。公司主要生产预包装食品及腌制食品，产品畅销全国，不过最近几年，由于行业整体陷入困境，我们公司也遭遇到一股寒流，利润增长速度有所放缓，但总的来说，公司发展趋势还是比较稳健的，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工人工资福利都是有保障的，平均工资在江州处于同行业中等偏上水平。”

“黄主任，我没有什么技术，能胜任公司的工作吗？”钱三运未免有些惴惴不安。

“小钱，至于工作嘛，江经理说她要亲自安排，我来打电话和她说声。”

黄主任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拨通了江经理的电话，“江经理，小钱来了，好的，我这就让他直接上三楼办公室。”

黄主任挂断电话后，微笑着对钱三运说：“小钱，江经理在三楼办公室，让你直接上去找她。哦，对了，江经理的经理办公室在三楼最右边。”

钱三运噔噔噔的上了三楼，在经理办公室门外，他就听到江经理正在训斥下属，“章科长，这个月你们怎么搞的？产品质量大幅度下滑，次品、不合格品率达10%，而且退货也增加了很多！质量是企业的生命，你们一点产品质量意识都没有！长此下去，食品公司是要倒闭的！”

那个被称做章科长的男人一脸的委屈，低声下气地辩解道：“江经理，这也不能全怪我们生产科呀，采购科上批采购的原材料的质量就没有以前好。”

江经理说话的声音更大了，语气中饱含着愤怒，她看了一眼手表，说：“这根本不是理由！章军华，你立刻通知采购科、人事科、销售科、检验科、储运科及办公室的负责人，下午三点半在五楼会议室开会！”

那个叫章军华的生产科科长垂头丧气地走了，钱三运怯生生地走进了江经理的办公室，轻轻地叫了一声：“江经理好，我是小钱，是黄主任让我找您的。”

余怒未消的江经理正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见到钱三运，紧绷的神色有所放松，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说：“随便坐吧。”

钱三运毕恭毕敬地坐下了，大气也不敢出，光是江经理平日的衣着打扮和高贵气质就给人留下非常威严的感觉，而刚才她严厉训斥自己的下属更是让钱三运心里直发憷。

“小钱，听唐院长说，你在医院的前期治疗和后期康复都很好，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可是不幸中之大幸啊。”江经理说话语气温和了很多。

“是的，真的太谢谢江经理了！”

“小钱，你可不要本末倒置！是我驾车撞伤了你，为你医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开车时间不长，驾驶技术又不过关，那天下午心情又不好，所以就发生了那起车祸，真的对不起呀，让你受委屈了！”

“江经理，没事的，说来说去我还要感谢你呢。”

“谢我什么？”江经理微微一愣。

“谢谢我在住院期间你提供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而且还要谢谢你在我出院后给我安排工作。”

“哦，对了，小钱，你有什么特长呢？”江经理微微一笑，钱三运发现，她的笑很迷人，美丽熟妇的笑让人心旌荡漾。

“特长？我来想想看。”钱三运不禁犯愁了，若是说自己没有特长，江经理会安排合适的工作吗？可是他的特长除了会武术，似乎并没有别的特长，可是能说自己会打架吗？

“江经理，我是农业大学农学专业的毕业生，这专业在食品公司派不上用场。至于特长嘛，我除了懂些推拿按摩知识外，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特长。”钱三运上大学时，有个同学的叔叔精通推拿按摩技艺，钱三运抱着学习一技之长的心态，利用业余时间跟在他后面学了三四年，由于他天资聪颖，加上好学，自然也学到了许多推拿按摩的真谛。他大学毕业后一度也想去按摩店应聘，但又觉得这不是一件很体面的工作。

钱三运话音刚落，江经理眼睛一亮，连忙问：“你推拿按摩手法怎样？”

“江经理，实不相瞒，我曾经跟随一位按摩大师学了几年推拿技巧，不敢自诩手法有多高明，可毕竟得到了大师的真传，手法还算不错吧。”钱三运说的也是事实，并不是信口胡诌。

江经理精神为之一振，说：“好，小钱，我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成天腰酸背痛腿抽筋，在大医院治疗都没有什么效果，但听说推拿按摩有特效，他也想尝试尝试，可有的推拿师手法不好，效果是有，但不明显，你愿意为我家老爷子做推拿按摩吗？”

“让我当推拿师？”钱三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没有料到江经理会有这个想法。

“是的，你不愿意？”江经理盯着他看，这眼神仿佛有一种巨大的杀伤力，看得钱三运心中直发慌。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啊？”钱三运心乱如麻，他恨自己多嘴，要是自己不说出这个特长，江经理又怎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打心里不想从事按摩师这个职业，当初他在大学学习推拿按摩时，并不是想毕业后就从事这个职业，只是想抱着学习一技之长的心态，为将来的就业多一份保险。江经理四十多岁了，她的爸爸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若是让他成天伺候一个年老多病的老头子，这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正文 前传_第12章 推拿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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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经理嫣然一笑，柔声说：“小钱，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刚才说你跟随推拿大师学艺好几年，按摩手艺肯定非同一般。当然，你如果肯为老爷子推拿，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我就试试看吧。”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江经理虽然撞伤了他，但是她已经尽全力对他救助和治疗了，她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为他安排工作作为补偿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为她老爷子推拿按摩算是工作吗？

江经理像是看出了钱三运的心思，说：“小钱，你虽然为老爷子做推拿按摩，但是你的工作关系还在公司，是公司的正式员工，暂时安排你在办公室跟班实习，工资比照定级后标准发放。到时候看推拿按摩情况，如果效果很好，也用不着天天守候在老爷子身旁，可以边在这边上班边为老爷子做推拿按摩。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江经理是食品公司的一把手，而且据钱三运观察，她能耐很大，绝不是等闲之辈，仅从她上次在医院时唐院长噤若寒蝉的态度就可略见一斑。江经理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会亏待钱三运，让他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如果傍上了江经理这棵大树，自己会不会飞黄腾达呢？

“谢谢江经理的关心！我当然很乐意为老爷子服务，只是有些担心我的推拿按摩会不会取得预期效果。”钱三运心中有些惶恐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推拿按摩虽然对一些疾病有很好的效果，但不能包治百病，人的年纪越大，毛病就会越多，就像是一台生了锈的机器，随时都可能停止运转，如果仅靠推拿按摩就能根治江经理老爷子的疾病，他心里的确没有一点底。

“我家老爷子虽然年近七十了，但身板还算硬朗，没有什么大的疾病，就是神经关节痛。”

“江经理，那我什么时候去你家呢？”江经理这么一说，钱三运就安心很多。

“不急，不急。我家老爷子现在还在北京呢，前段时间关节痛得受不了，去北京休养了，现在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江经理又说：“我家老爷子在位时，虽然身居高位，但平易近人，特别是对于身边工作人员，更是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啦，你根本就不用害怕的，你当他是自己的爷爷就是了。”

江经理果然背景深厚！钱三运心中一阵激动，这棵大树是抱定了！但他心中还是很疑惑，老爷子身居高位，到底是什么高位呢？他试探着问道：“江经理，老爷子以前肯定是大官吧？”

江经理面现惊讶之色，“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听说过我的家庭情况？”

钱三运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没有。”

江经理看钱三运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于是一字一句地说：“你听说过原来的省委副书记江天顺吗？”

“没有，难道江书记就是你家老爷子？”

“是的。”江经理微微一笑，“老爷子退休也有几个年头了，你年纪轻，没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

钱三运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江州医院唐院长对江经理点头哈腰的，为什么江经理在任何场合都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原来她有一个曾经是省里高官的好父亲。

“小钱，我越来越发现你像一个人！”江经理忽然说道。

“谁？”钱三运微微一惊。

“我的初恋男友。”江经理淡淡地说。

“你说我像你的初恋男友？”钱三运一脸惊讶的看着江经理。

“是的，不过他早已经死了。”江经理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当年我们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双，可惜在读大三时，他永远的离开了我。哎，不说这个伤感的话题了。不过，说真的，你很像他，无论是身材、脸部轮廓，甚至走路的姿势都和他像极了。”

钱三运不言语了，本来他很想见见这个很像自己的男人，可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江经理竟然说他像一个死人，这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在强势的江经理面前，他不敢表露出自己此刻真实的心情。

“哦，对了，小钱，你最好不要和公司同事说出是我开车撞了你，才让你来公司上班的，到目前为止，公司只有黄主任知道这档子事，而且我也让他不要乱说。要不这样吧，你就说我是你家的亲戚，至于是什么亲戚，你自己随便编造一个吧。小钱，你是公司新人，凡事都要低调点，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经理是争强好胜的人，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她驾车撞伤了人，但即使江经理不叮嘱，钱三运也不会说出此事的，于是说：“江经理，谢谢你的关心！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对别人透露半句的。”

正文 前传_第13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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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经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小王，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公司集体宿舍吧，等到老爷子回来了，你就去我们家住。我来打电话给黄主任，让他将你的工作岗位及食宿安排好。”

江经理说完就拨通了黄主任的电话，让他妥善安排小钱的工作及食宿，并特意让黄主任先预支一部分工资给小钱。

“好啦，小钱，你现在可以下去直接找黄主任，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江经理冲钱三运淡淡一笑，表情显得很轻松，这与刚才她训斥生产科章科长时简直判若两人。

钱三运连声道谢，噔噔噔的跑下了楼，找到黄主任。

“小钱，江经理说了，让你住集体宿舍，我们公司集体宿舍是两人一间，条件不算太好也不太差；吃饭就在单位食堂，食堂伙食也还可以，至于工作呢，江经理说了，你是初来乍到，还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

公司不远处有一家大型商场，安顿下来后，钱三运决定去商场逛逛。男人大都不喜欢逛商场的，钱三运也不例外，但是他今天不上班，回公司去也很无聊，不如逛逛商场打发时间，再说，他想买套新衣服。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钱三运虽然高大帅气，但穿着有些寒酸，若是配上合身的时尚衣服，那还不迷倒一大片姑娘、婆娘们？

偌大的商场，装修大气而豪华，琳琅满目的商品让钱三运应接不暇。商场正在举办店庆优惠大酬宾活动，里面人山人海，顾客摩肩擦踵，钱三运在上商场自动扶梯时，前方两个并肩行走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钱三运看不到她们的正面，她们的衣着很时尚，长发披肩，身材丰满，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钱三运鬼使神差地凑近其中一个女人。前面的女人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猛的回过头来，钱三运看清了她的脸，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说：“江，江经理，怎么是你？”

江经理也惊诧不已，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揩油自己的竟然是钱三运！

“小钱，今天不是周末吗？我和妹妹逛逛商场，顺便买些衣服什么的。你怎么一个人逛商场啊？”江经理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对钱三运刚才的举止心知肚明，但又能怎样呢？且不说她曾经开车撞伤他，让他承受了巨大的肉体伤害，害得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两个月，她心中一直有愧，就是换成别的男子，她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只是贴了她一下。更何况，钱三运英俊帅气，充满阳刚之气，又像极了自己的初恋男友，她看到他第一眼时就深深地喜欢上他了。

“姐，你认识他呀？”江经理的妹妹也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钱三运。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端庄秀丽，气质高雅，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肆意的垂在脑后，长相与江经理有几分相似，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的女人。

“曼雁，这是我们公司的小钱，就是上次被我开车撞伤的那个小伙子。”

“姐姐，我怎么看他好像一个人！”江曼雁又将钱三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是说他像韩晨吧。”江经理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曼雁，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他呀？”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们三个还一起郊游过呢，你私下里还开玩笑说韩晨就是我未来的姐夫呀。”

“哎，曼雁，能不能以后不提他了？我都快忘了他，你却将他又从我的记忆里唤醒！”

“好的，不说了。”江曼雁转移了话题，“姐，我们还买衣服吗？”

“买呀，我想买件皮草。”江经理将目光瞄向了钱三运，“小钱，你现在有事吗？”

“没事呀，我就是来商场瞎转转。”钱三运见江经理并没有责怪自己，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那好呀，你看我们手中大包小包的，你帮我们拎着吧。”

“好，好。”钱三运忙不迭地说，这种事他求之不得呢，江经理是他的顶头上司，又是美艳的女人，而且她的妹妹也是绝色美女，能陪伴在两个美女身旁，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钱三运从两姐妹手中接过大包小包，屁颠屁颠地跟在她们身后。这下子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两位美女了。眼前的姐妹俩，身材匀称，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散发出时尚女性特有的成熟魅力。那风情万种的模样，相信任何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很难做到心如止水的。江经理与上次训斥下属时的冷艳迥然不同，她的脸上始终荡漾着迷人的笑容，一点看不出她是统领江州食品公司五百多名职工的女强人。

“姐，小钱高高大大的，人看起来很精明，身手也很敏捷，就像我们的贴身保镖呢。”江曼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江经理回过头来，又将钱三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盈盈地说：“小钱，曼雁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你的身子看起来很硬朗，像是当过兵的，架势还真的有几分像我们的贴身保镖呢。”

钱三运自小就跟随养父钱大武学习武术，直到他十五岁时养父意外身亡，前前后后习武长达十年之久。钱大武师从高人，又当过特种兵，名师出高徒，钱三运自然身手不凡长期的武术训练造就了他强健的体魄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从外表看，他留着寸头，高大威猛，如果神情再严肃些，活脱脱就像一个冷峻的超级保镖。

正文 前传_第14章 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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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淡然一笑，说：“你们的眼光真的很厉害，实不相瞒，我虽然没有当过兵，但自幼习武，各种武术招式也略知一二吧。”

“真的呀？”两姐妹异口同声地叫道。

“当然是真的，你们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欺骗你们呀。”

“小钱，那你说说你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能像武打电视上看的那样，会飞檐走壁、在水上漂吗？”江曼雁面露惊讶之色，好奇地问。

钱三运讪讪地说：“那倒不会，不过对付三五个普通人应该不在话下的。”

江经理哈哈大笑道：“曼雁，亏你还是电台主持人，这点常识都不懂！什么飞檐走壁、什么水上漂，都是武侠中虚构出来的，你还当真？小钱能对付三五个人，这功夫已经很厉害了！”

江曼雁道：“姐，小钱在公司从事什么岗位呢？”

江经理道：“他初来乍到，我安排他在办公室先实习一段时间，以后看他表现再安排合适的工作岗位，怎么啦？”

江曼雁道：“姐，我如果是你，就让小钱当我的贴身保镖。你想想看，你现在等同于单身，你的美貌让很多男人垂涎欲滴，有这样的武林高手当保镖，你还怕那些别有用心的龌龊男人打你的主意？”

“你还真的当我是国家领导人或者演艺界明星呀？对了，曼雁，小钱还精通按摩推拿呢，过几天老爷子回来，我就让小钱为老爷子做按摩保健，下次有空我让小钱也为你做个按摩保健。”江经理将目光投向了钱三运，“小钱，没问题吧？”

钱三运连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江曼雁笑脸如花，注视着钱三运，道：“小钱还真的多才多艺呢，既精通武术，又擅长按摩推拿。小钱，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江中农业大学农学专业毕业的。”

“我是江中大学中文系的。江中大学和江中农业大学只隔一条马路，你们学校环境好，记得当年，我经常和同学们到你们学校散步。小钱，当年我毕业的时候，听说你们学校后面要建一个大型公园，还规划了一个人工湖，现在建起来了吗？”

正在这时，江曼雁的手机响了。

江曼雁从包中拿出手机到角落处接电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兴冲冲地跑过来了，对江经理说：“姐，中午有个饭局，我先走了呀。”

“我这个妹妹呀，长得美貌，又才华横溢，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美女作家，事业也如日中天，现在是江州电台经济生活频道的主持人，他老公是江州市副市长。”

钱三运一愣，这姐妹俩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呀，一定得与他们处好关系。

“小钱，我为你买套衣服吧，你看你，衣着多寒酸！”江经理转移了话题。

“这，这怎么行呢？”钱三运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就不行呢？”江经理嫣然一笑，“上次将你撞伤了，我一直心存愧疚呢。”

“江经理，很多时候我都感谢你将我撞伤了呢！”

“啊？你还感谢我将你撞伤？”江经理显然很惊讶，当然，她的惊讶是合情合理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惊讶的。

“江经理，你是一个好人，如果我不被你撞伤，又怎么会认识你呢？”

江经理扑哧一笑，说：“小钱，你很会说话呀，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好了？”

“你人长得美，心地善良，有气质，有魄力，有能力……”钱三运将能想到的形容词全部搬出来了。

“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你说说，我的缺点是什么？”女人都喜欢被别人赞美的，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女，三十几岁的少妇，还是四十多岁的熟妇。江经理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此刻的她，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江州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如果非让我从鸡蛋里挑点骨头出来，那就是你有时候太严肃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让人内心恐惧。”

江经理哈哈大笑起来，“小钱，那是在工作的时候吧，今天的我从头到尾，可都是喜笑颜开的。小钱，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呢？”

钱三运坚定地点了点头，大胆地说：“是的，在我的眼里，你更多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领导，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美丽女人！”

“小钱，你能说会道呀，不愧是江中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好吧，从今以后，在私下场合，你就不要将我当领导看待，就将我当你的阿姨看待吧。”

“阿姨？一点也不像！”钱三运摇了摇头，“江经理这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阿姨，倒是像我的——”

正文 前传_第15章 姐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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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欲言又止，江经理连忙问道：“像你的什么人？”

钱三运故意装作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轻声说：“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在私下场合不要将我看成是你的领导？你尽管说，我恕你无罪！”江经理的脸上始终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那我就斗胆说了，你像我的姐姐。我在想啊，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姐姐，那就好了！”

江经理咯咯笑出声来，“小钱，在公共场合暂时不探讨这个问题，等下回家再说。现在，你得听我的，我要为你买套像样的衣服！”

此时，钱三运若再忸怩作态，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江经理为他挑选了一套品牌西装，眉开眼笑地说：“小钱，你身材高大，穿西装肯定很精神，试试这套西装，看看效果如何。”

钱三运穿上西服，江经理帮他整整衣领、拽拽衣角，那神情既像母亲对待儿子，又像妻子对待丈夫。

“不错，不错，很合身，小钱，穿上这套西装，你更帅了，简直就像电影明星！”江经理啧啧赞叹道。

“对了，小钱，你谈过女朋友吗？”江经理像是想到了什么。

“还没有呢。”钱三运不愿意再提起姚晓晴，于是撒了个谎。

“没有？不太可能吧？现在大学生在学校谈恋爱蔚然成风，你长得又阳光帅气，难道就没有对你倾心的女孩？”江经理有些惊讶。

“有是有，但我没想谈。我上大学时一门心思用在学习推拿按摩技术上，根本无暇谈情说爱。再说，谈恋爱是需要花钱的，我家境很穷，爸爸早就去世了，生活费都成问题，哪有钱用在谈恋爱上呀！”

“说的也是。”江曼婷看看时间，接着说：“小钱，现在上午十一点不到，我想买件皮草，然后我们上街吃饭，吃饭后你帮我将大包小包送到我家。对了，你还没有手表吧？等下去手表柜台为你挑选一块，别小看了小小的手表，这可是男人的脸面，可不要说你不需要啊！”

钱三运不禁纳闷了：江曼婷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仅仅只是因为她撞伤了我而心存愧疚之情？对了，一定是我像极了她的初恋男友，她爱屋及乌，喜欢上了我。

江曼婷的家位于闹市区的一座新建小区内，小区不远处就是江州最大的公园——翡翠湖公园，可谓动中有静，动静相宜。她的家在一栋六层楼房的三楼，这是套三室两厅的住房，房间内的装修不算太奢华，但风格明快、清新，布置得井井有条，很温馨，很有情调。

江曼婷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示意钱三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泡了一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她随后也坐在沙发上，虽然距离钱三运有些距离，但成熟女人特有的体香还是深深刺激了钱三运，他浑身燥热，全身的血液在加快循环。

“江经理，你逛了一上午街，是不是感觉有点累？要不我帮你做个按摩吧，说不定能让你轻松一些。”

“好呀，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对了，小钱，上午你说很想我是你的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江经理，首先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若叫你阿姨，是不是将你叫老了？再说，我没有姐姐，很想有个姐姐能关心我，照顾我呀。”

“我还年轻呀，小钱，你可真会哄我开心！我的女儿二十一岁了，正在北京读大学呢。”

“江经理，我可是实话实说，你看起来最多三十三、四岁吧。”钱三运涨红了脸，急忙分辩道。这句话可是他有感而发的真心话，并不是刻意奉承江曼婷。

江曼婷嫣然一笑，伸出一个手指头，说：“在你说的基础上加十岁，就是我现在的实际年龄。”江曼婷已经将她的实际年龄明白无误地告诉钱三运了，她今年四十三、四岁，但看起来的确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这可能与她的天生丽质和后天保养有关。

江曼婷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喃喃自语道：“想当年我可是学校里的校花呢，可是现在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江经理，你一点也不显得老，这是成熟，成熟的女人更有魅力！”

“真的吗？”江曼婷两眼放着光芒，仔细打量着钱三运，这个年轻人虽然稚气未脱，但的确是个阳光帅气、朝气蓬勃的大男孩，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

“当然啦，江经理，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骗你呀。”

“对了，小钱，你年龄不算大，也不算小，应该有个女朋友了。任何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宠，被人疼，以后有女朋友了，要主动点，不要做小弟弟。”江曼婷转移了话题。

“江经理，我知道啦。”

“我老公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就是江中省副省长陈峰，不过我现在和他分居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哎，不说这些了。”

钱三运为前省委副书记、江曼婷的爸爸江天顺做按摩治疗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钱三运那几年学习按摩时是很认真的，再加上他天资聪颖，悟性很强，加之师从名师，因此按摩手法的确胜人一筹。按摩常用手法无外乎以下八种：按、摩、推、拿、揉、捏、颤、打等，当然，这八种手法不是单独孤立地使用，而是相互配合进行的。仅就打法而言，就有侧掌切击法、平掌拍击法、横拳叩击法和竖拳叩击法等，力度、技巧不同，因此效果也不尽相同。穴位按摩通常的穴位是迎香穴、太阳穴、大迎穴等。按摩具有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提高机体免疫力等功效。《黄帝内经》里说：“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明代养生家罗洪也在《万寿仙书》里说：“按摩法能疏通毛窍，能运旋荣卫”。

正文 前传_第16章 退休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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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般早晨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后，为江天顺做二十分钟左右的按摩推拿保健，然后陪他去翡翠湖公园晨练。白天空暇时间很多，钱三运要么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看电视或者看看闲书，要么来客人了，帮忙端茶倒水什么的。晚上，在江天顺睡觉之前，再为他做个二十分钟左右的推拿保健。随着时间的推移，按摩效果逐渐显现出来了，江天顺也喜欢上了这个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的帅气青年。

江天顺官至省委副书记，他培养、提拔过的下属数不胜数，这些下属现在大都在江中省各个部门担任要职。每每来客人时，钱三运都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迎来送往，不亦乐乎。当有人问及钱三运是谁时，江天顺都会笑着说，他是我老家的亲戚。

不知不觉中，已是冬去春来，钱三运已经为江天顺做了五个多月的推拿保健。令人惊奇的是，江天顺腰酸背痛的老毛病基本治愈了。一个周末的午后，江天顺躺在后院的椅子上晒太阳，江曼婷、钱三运也都陪伴在他的身旁。

“曼婷，经过这段时间小钱的精心按摩，我的老毛病全好了，这得要感谢小钱啊。你在北京的两个哥哥三番五次地要我过去，我从领导岗位上退下后，清闲了很多，应该享受天伦之乐了，我决定过几天去北京，你大哥的那栋别墅环境也非常不错的。我在想啊，小钱也应该回到工作岗位了，老是为我做按摩保健终究不是个办法，曼婷，对于小钱下一步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江曼婷今天穿着一件名贵的皮草，显得雍雍华贵，气质不凡，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瞄向了钱三运，柔声说：“小钱，你先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能为老爷子做按摩保健，是我的荣幸，这段时间，我学习了很多知识，受益匪浅。非常感谢江经理对我工作、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于未来的工作嘛，我也没什么好的想法，但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再回到食品公司上班了。”

江天顺微笑着问道：“小钱，你不回食品公司，那准备从事什么工作呢？”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江书记，我还很年轻，很想去基层工作，农村可是个广阔天地，很能锻炼人。我就是想，能不能去家乡的镇政府工作？”

江天顺高兴地说：“好呀，年轻人有志气，有目标，值得鼓励。基层是最锻炼人，也是最能成长人的地方，希望你到农村去，安心基层、甘于吃苦、乐于奉献，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间，砥砺品质，增长才干。要摆正心态，放低身段，你是一名大学生，不管学历多高，知识多渊博，始终都是理论上的，与农村的工作需要还差很多。在农村，需要学习的、掌握的东西还有很多。要不断学习，明确定位，农村基础条件差，不仅偏远，而且经济发展和农民思想也很落后，要掌握基层工作的特点和规律，不断提高服务农村基层工作的本领和能力。”

钱三运听江天顺这么一说，心中暗自窃喜，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基本达到了。

果然，江天顺对江曼婷说：“曼婷，你去拿纸笔来，我来写封信。”

江曼婷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她既希望钱三运能有更好的前途，又不希望他离开自己，但既然老爷子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得回到屋里拿来了纸笔。

江天顺喃喃自语：“小钱是青山县的，青山县的领导我不太熟，还是写信给云川市郑耀明书记吧。”

江曼婷点点头，附和道：“郑耀明书记是您以前的秘书，是您亲自提拔上来的，找他应该问题不大。”

江天顺写了一封简短的亲笔信交给钱三运：“小钱，你带这封信去找云川市委书记郑耀明，他会安排好的。”

钱三运双手接过这封信，就像接过一块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叠好，揣在西服的贴身口袋里，并特意将口袋扣子系上。在他看来，这封信就是他未来仕途的敲门砖，是他人生辉煌的起点，只要他人还在，就不能让这封信有任何闪失。钱三运信心满满，相信从此以后，他就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他再一次想起了张瞎子的预言，他今年二十二岁了，已经迈过了那道槛，应该会时来运转、一帆风顺了。

江天顺起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回屋午休啦，你们晒晒太阳、聊聊天吧。”

江曼婷准备扶江天顺进屋，被他阻止了，“曼婷，我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哪要你搀扶？”

江曼婷笑着说：“老爷子是钢筋铁骨，至少能活一百二十岁。”

江天顺爽朗地笑道：“能活一百岁就不错啦，哪敢奢望活到一百二十岁？对了，曼婷，我去北京后，就会经常见到我的外孙女陈梦瑶，你什么时候也抽空看看你的宝贝女儿？”

“老爷子，你放心好啦，女儿在北京，两个哥哥在北京，您也在北京，我再忙也会抽空去看你们啊！”

“曼婷，你和陈峰的关系现在怎样了？这个陈峰，当年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也变得堕落了？官场可是个大染缸啊。”

正文 前传_第17章 假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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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陈峰现在是恩断义绝，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曼婷，毛主席说过，人不犯错误是猪，犯错误不改是死猪，陈峰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如果知错能改，你就不能将他一棍子打死。好啦，你是个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说三百句，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何事不能感情用事。”

“老爷子，我知道啦。”江曼婷撅着嘴，那表情活脱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可爱小女孩。

江天顺回卧室午睡了，院子里只剩下钱三运和江曼婷。

“小钱，我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舍弃大都市的舒适生活，回到偏僻落后的乡村工作呢？”江曼婷火辣辣的眼神盯着钱三运。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家乡的父老乡亲对我很好，特别是我父亲去世后，更是得到了乡亲们的大力资助，现在，我想回报我的乡亲们。此外，我是学农学专业的，在乡村我的专业更有用武之地。”钱三运并没有完全说真话，他当然不会说，江州食品公司虽然也不错，但毕竟只是企业，他是有雄心壮志或者说是有政治野心的人，他相信自己只要踏入仕途，凭借他聪明智慧的大脑、能说会道的嘴以及在为江天顺做按摩推拿保健期间结识的广泛人脉，他准会在官场上大有作为的。农村虽然贫穷，条件也很艰苦，但确实能锻炼人，也容易干出成绩来。再说，钱三运还有光宗耀祖的心理，他想风风光光地回家乡去，让乡亲们对他刮目相看。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江经理，说真的，我回家乡工作，心里其实也非常不舍，直说了吧，就是舍不得你。江经理，在我眼里，你是好领导，又像是好姐姐。”

江曼婷嫣然一笑，柔声说：“小钱，上次你就浑水摸鱼叫了我一声姐姐，我没有应答，现在你还是贼心不死呀！”

钱三运说：“江经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是将你当做我的好姐姐看待的，而不是将你当做我的长辈！”

江曼婷笑着说：“随便你叫吧，不过呢，只能在私下场合这么叫唤。”

钱三运差点一蹦三尺高，欣喜地说道：“真的太好了！”他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好像稍有迟疑，江曼婷会变卦似的。

“嗯。”江曼婷真的回应了，“小钱，你叫我姐姐，我该有什么表示呢？对了，春天来了，天气要转暖了，我带你去商场买几件衬衫吧，以后你到新单位上班，一看到这身衬衫，就会想起我这个姐姐的。”

钱三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姐，就冲你这句话，这衬衫我是要定了！”

江曼婷和保姆打了声招呼，便和钱三运出了门。从这里距离市中心并不远，江曼婷并没有开车，而是和钱三运并肩步行。

“姐，我的家乡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等我在那里扎根后，邀请姐姐去那里游玩，到时候姐可要赏脸啊！”

江曼婷扑哧一笑，说：“小钱，你左一声姐，右一声姐，若是被熟人听到了，还不羞死人了！”

“姐，你本来就显得年轻嘛，我们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是姐弟俩。”钱三运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们并肩前行，既像姐弟俩，又像是对情侣。

女人都是渴望被赞美的，不管她是十多岁的少女、三十多岁的少妇，还是四十多岁的熟妇。钱三运夸赞江曼婷很年轻，让她很受用，她喜笑颜开的，就像是捡了件稀世珍宝似的。

“小钱，你可真会说话啊！对了，小钱，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云川市找郑耀明书记呢？对了，小钱，我要给你开一个证明，证明你在我公司是个中层干部，什么干部呢？干脆就说你是我们公司的团委书记吧，这样便于郑书记安排你的工作。我们公司是国企，团委书记相当于副科级干部，从国企转到地方任职，不算违规呢。”

“姐，你真好，我都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我的谢意了！”

“谢什么！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呢？姐姐帮助弟弟，那可是天经地义的！真要遇到什么情况，到时候姐帮你，这些年，我也认识了很多爸爸的老部下，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掌握着一定的权力。”

江曼婷又说：“你明天上午就去云川市吧，现在政府部门人员臃肿、人浮于事，推诿扯皮也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工作安排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当然，如果郑书记亲自过问此事，可能另当别论，但如果能在十天半个月内让你走上工作岗位，那效率就很惊人了！”

“可是，姐，老爷子过几天就去北京了，我又不想回食品公司，这段时间我是回老家等候通知吗？”钱三运实际上是在试探江曼婷，他内心里是极其渴望能住在她家，即使什么也不做，但他又不敢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江曼婷想了想，说：“如果你在家里，若是工作安排上遇到什么事，找你又不太方便。不然这样吧，等老爷子走后，你就住在我家，反正我家那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晚上空荡荡的，你在的话，还能陪我聊聊天呢。”

钱三运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说：“姐，那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呢？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对，对，我们姐弟俩住一起，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到时候呢，你也不用上班的，就待在我家里看看电视什么的。”

钱三运正在暗自高兴之时，冷不防一个人从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王石在。

正文 前传_第18章 市委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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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怎么是你？”

“别提了，我正要找你呢。”

“王石在，这是我姐，今天姐特意陪我去商场买几件衣服。”钱三运向江曼婷介绍王石在。

王石在并不认识江曼婷，也没有听钱三运说过她，心中很疑惑，钱三运什么时候冒出个美丽的姐姐了？当然，他只是在心里嘀咕而已，不会当着钱三运姐姐的面傻乎乎地解开心中的疑团的，于是恭恭敬敬地对江曼婷说：“姐，你好。”

钱三运先入为主，主动向江曼婷介绍王石在：“姐，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同乡，名叫王石在，在江州一家房地产销售公司干业务员。”

江曼婷连忙说：“要不，你们先聊会儿，我去商场逛逛？”

钱三运说：“那好，姐，等下我去商场找你！”

江曼婷走了，王石在一脸坏笑地问道：“三运，她真是你的姐姐？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你在江州有什么姐姐？”

钱三运道：“以前没说不代表现在没有。”

王石在说：“不和你纠缠你姐姐的事了。三运，我闯祸了，上次泡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是江州市公安局的，也许是他有所察觉的，有一次我和他老婆偷情时，差点被他抓了个现行，幸好我顺着水管爬下了楼，要不然，他肯定会打得我皮开肉绽。”

“王石在啊王石在，我和你说很多遍了，不要再四处沾花惹草，可你就是不收敛。这下好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在房地产销售公司干不下去了！一夜夫妻百日恩，那女人还算有点良心，发短信说让我躲着点，说她老公心狠手辣，黑道白道通吃，弄不好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钱三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要不你先回家乡避避风头？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回家乡工作了。”

“你回家乡工作？”

“是的，也许是在镇政府工作吧，暂时还没有定。”

王石在苦笑道：“三运，只能这样了，眼下我可不敢在江州待下去了，弄不好就一命呜呼了。我听你的话，先回家乡待几天，静观其变。”

钱三运道：“好的，王石在，等我在政府机关扎根后，就为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石在走了，钱三运一路小跑着去商场找江曼婷了。

江州市区、青山县城、云川市区在地图上呈一个近似的等边三角形，从江州市区到青山县城、从青山县城到云川市区、从江州市区到云川市区，距离都在一百公里左右。从行政区划上，青山县归云川市管辖。

早春时节，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阵阵冷风吹过钱三运的脸颊，但他的心是温暖的。他正行走在云川市的街头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白色带暗花的衬衫及蓝色领带，显得英气逼人，器宇轩昂，引得大街上一些少女、少妇甚至大妈纷纷侧目。自从养母去世后，钱三运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就是江曼婷了，他的这身行头都是她掏钱买的。钱三运在感动之余不禁浮想联翩，江曼婷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她曾经撞伤了自己？还是她真的将自己当做她的弟弟了？抑或是她将他想象成是她的初恋男友？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云川市是个地级市，市区规模和省会江州相比，显得寒碜了许多，街上没有高耸入云的大楼，没有富丽堂皇的商场，没有豪华的轿车，连美女都少得可怜。

云川市区有一座并不太高的凤凰山，市委市政府就坐落于这座山上。院落并不算宽敞，里面横七竖八地停放着一些车辆，两栋七八层的办公楼面对面矗立着，南边的一栋是市委市政府办公地，北边的一栋是是市人大、政协及一些政府部门办公地。

大门口有一个中年男保安，正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每天来市政府办事的人很多，保安关注的无外乎是破坏分子和上访人员。钱三运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并不拿正眼看他。保安根本就没有询问钱三运来政府大院干什么，很多情况下，你越是胆怯、畏畏缩缩的，保安越会盯上你；相反，如果像钱三运一样，充满自信、目不斜视，反而不会引起保安的注意。

在市委市政府办公楼的一楼，也有一个保安坐在一张办公桌旁，注视着进入这栋楼的每一个人。

“请问郑书记在几楼办公？”钱三运彬彬有礼地问道。

保安扬起脸，将钱三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冷不热地问：“你找哪个郑书记？”

钱三运想，这栋楼上应该不止一个郑书记，于是说：“我找郑耀明书记。”

“你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找他？”

“我是他的亲戚，找他有点事。”钱三运随口编了个理由。

保安阅人无数，自然不会将一个打市委书记亲戚旗号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他冷冷地说：“你和郑书记联系过了吗？”

“还没有呢。”钱三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真想将这个不把他当一回事的保安猛揍一顿。

保安冷笑道：“你以为郑书记办公室是菜市场啊，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钱三运不禁火了，眼睛一瞪，厉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要警告你，误了我的大事，我可绝不会轻饶你！”

保安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钱三运，怒斥道：“你想闹事是不是？这里可是堂堂的市政府，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警察将你抓走？”

“你敢！”钱三运可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保安放在眼里。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一个路过的美丽少妇出现了，她大声问：“保安师傅，怎么回事呀？”

正文 前传_第19章 美女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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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秘书长，这小子在这里无理取闹！”保安恶人先告状。

“我来找郑耀明书记，他对我不礼貌！”钱三运据理力争。

“小伙子，每天来找郑书记的人有很多，他不可能每个人都接待的，得有一定的手续。请问你是谁呢，找郑书记有什么事吗？”胡秘书长面带微笑，说话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有一种春风拂面般的感觉。

胡秘书长美丽温柔，温文尔雅，气质不凡。她三十多岁，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眼睛明亮，鼻梁高挺，双唇饱满，瓜子脸白皙娇嫩，似乎吹弹可破，乌黑柔顺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这样美丽的女人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钱三运看着看着，不禁想入非非，如果这样的美女陪她一夜，他就是死上一次也心甘情愿。

“年轻人，我在问你话呢！”美女秘书长又说。

“哦，哦。”钱三运缓过神来，连声应道，显得有些尴尬。他从西服贴身口袋里掏出江天顺亲手写的纸条递给了美女秘书长，“你看，这是江书记的亲笔信，他让我来找郑书记。”

美女秘书长接过纸条，瞟了一眼，又将其递给了钱三运，微笑道：“你就叫钱三运吧？以后可要记住，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给人看的。”

钱三运的脸顿时红了，他虽然并未涉足官场，但还是懂得不能随便将领导人的私信给别人看，他今天鬼使神差地将这封信递给她看，与其说是他急于见到郑书记，不如说是他被她的美貌弄得有些神魂颠倒。

“谢谢你，胡秘书长，我记住了！”钱三运诚恳地说。

“小钱，你随我来。”美女秘书长迈着轻盈的步伐向电梯间走去，钱三运也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电梯间只有美少妇和钱三运两个人，由于电梯间狭窄，钱三运离她很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这香味勾人魂魄，将钱三运身体的欲望迅速激发了出来，他大胆地将身边的美女秘书长又打量了了一遍，如果眼神可以非礼她的话，那么钱三运已经将美女秘书长蹂躏无数遍了。

“你是江中农业大学的毕业生，又是江书记家的亲戚，为什么不留在省城工作呢？”美女秘书长当然注意到了钱三运火辣辣的眼神，可是她的内心平静如水，因为她早已习以为常，无论她走到哪里，身后都有无数双火辣辣的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钱三运又高谈阔论起来，将诸如农村能锻炼人，想用自己在大学里学到的农学知识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之类的话又说了一大通。美女秘书长频频点头，赞许地说：“小钱有志向，有思想，是个不错的青年。”

然而，就在此时，电梯突然停止不动了。美女秘书长看指示灯不亮了，惊讶地说：“啊，电梯怎么不运转了？是停电了还是出故障了？”

“市委办公楼电梯还会出故障啊？”钱三运心情很矛盾，他既希望早日见到郑耀明书记，又想和美女秘书长多相处一会儿。

“小钱，我手机落在办公室，你带手机了吗？”美女秘书长急切地问道。

“带了。”钱三运掏出手机，递给了美女秘书长。

美女秘书长拨通了电话，了解到并不是停电，而是电梯确实出故障了，得叫专业人员打开才行。

“这电梯还从来没有出过故障呢，今天真是邪门了！”美女秘书长面现焦急之色，“幸亏还有你陪我，不然我一个人可真的有些害怕。”

“胡秘书长，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钱三运不失时机地安慰道。

美女秘书长忽然转移了话题，凝神看着钱三运，问：“小钱，你是青山县的？”

“是呀，老家在青山县高山镇。”

“江书记的籍贯是湖北省武汉市，你怎么会成为他家的亲戚呢？”

钱三运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美女秘书长的问题，而是说：“胡秘书长，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这封信是伪造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封信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实不相瞒，我还在江书记家见过郑书记呢。”

“真的？”美女秘书长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道她是真的惊讶还是故意装的。

美女秘书长又说：“我可没有怀疑你呀，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糊弄郑书记？我只是感到一点疑惑罢了，毕竟是我带你去见郑书记，万一有什么差错，郑书记可饶不了我。对了，小钱，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去你的家乡工作了。”

“真的呀？”这下轮到钱三运惊讶了。

“应该是十有八九吧。”美女秘书长还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可能是她觉得有些话和素昧平生的钱三运说不太合适吧。

“我想冒昧地问一句，胡秘书长是不是去我的家乡担任父母官呢？”

“按理说我是不能说的，但还是透露一点吧，我现在的职务是市委副秘书长，如果一切顺利，会去你的家乡青山县担任县委副书记、提名为县长候选人。”

“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官升一级啊，你去了青山后，县人大常委会任命你为副县长、代县长，待人代会一召开，就会转正，到时候你就是青山县名正言顺的二把手了。”钱三运平时爱看一些官场，也从中了解了一些官场上的学问，比如行政级别、干部选拔任用程序等等。

“也不是吧，虽然说人代会上只是走形式，但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去年邻县在选举县长时，唯一的候选人竟然没有选上，新县长是代表们通过另投他人的方式当选的。青山县形势很复杂，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重蹈邻县的覆辙。”

“此类选举没有贯彻组织意图，与当地一把手关系非常大。我在想啊，邻县的那个县委书记要么缺乏对局势的掌控能力，要么就是有意为之。”

“小钱，你懂得还真多呀！去年邻县选举失败后，市委书记郑耀明非常恼火，不久，县委书记就被调整到市政协担任闲职了。”

正文 前传_第20章 曲线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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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秘书长，郑书记今天不会外出吧？”钱三运有些急了，他担心自己今天不能顺利见到郑书记。

“小钱，你运气真好。若是下午来，你就见不到郑书记了。下午省政府一名副省长来云川市考察工作，郑书记要全程陪同。”

钱三运不禁庆幸自己的好运气，看来真的像张瞎子所预言的那样，他今年确实时来运转了。先是江书记主动关心他的工作、巧遇未来的青山县县长胡大美人以及上午即将顺利见到郑耀明书记，无一不说明他今年的运气简直是好极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专业人员打开了电梯，美女秘书长和钱三运相继走出了电梯。

郑书记的办公室在六楼的一侧。美女秘书长径直走进一间敞开的办公室，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不用说，他就是郑书记的秘书了。听见脚步声，青年抬头一看，见是胡秘书长，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小陶，郑书记在里面吧。”美女秘书长问年轻秘书。

“在里面呢。”

钱三运发现，在秘书办公室的左侧有道虚掩的门，这无疑就是郑书记的办公室了。秘书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句响亮的声音：“进来！”

美女秘书长推开门走了进去，钱三运也跟着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偌大的办公室，足足有秘书办公室两个大，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办公桌旁看材料，不用说，他就是郑耀明书记。办公室的装修虽然不算奢华，但也很气派，高大的书橱里是琳琅满目的书籍，黑色长沙发显得很大气。

“是胡秘书长啊。”郑书记抬起头，身子微微动了动。

“郑书记，您好！”钱三运毕恭毕敬地问候了一句。

“胡秘书长，他是谁呢？”郑书记盯着钱三运，觉得他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美女秘书长显然有些疑惑，刚刚钱三运还说见过郑书记，可郑书记怎么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呢？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足为怪，郑书记每天都见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能记住的。

钱三运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江书记的亲笔信，双手呈到郑书记的面前，轻声说：“郑书记，这是江书记写给您的信。”

江书记接过信，看了一眼后，又将钱三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忽然说：“对了，你就是为江书记做推拿按摩的小钱吧？我在江书记家见过你，我刚才在想啊，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呢？”

压在美女秘书长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开心地笑了，看来钱三运并没有骗她。

“江书记现在身体还好吧？”听江曼婷说，郑耀明曾经是江书记的秘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俗话说，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江书记虽然已经退休了，但郑耀明看来还很关心老领导的健康，虽然可能只是随意的寒暄。

“还好呢，江书记明天要去北京了。”

“哦。”郑书记嗯了一声，开始转入正题，“你想去乡镇政府工作？”

“是的，郑书记。”钱三运又将刚才说给美女秘书长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搬了出来。

郑书记点了点头，说：“很好呀，农村是个广阔天地，也是大有可为的。希望你去乡镇工作后，能够扎根基层，心系农民，努力在农村干出一番事业来，同时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郑书记转而将目光瞄向了美女秘书长，“胡秘书长，小钱工作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好的，郑书记，这事包在我身上。”美女秘书长当即表态。

钱三运想从美女秘书长和郑书记说话的表情中窥探出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着特殊的关系，但从目前看，好像没有。

“对了，胡秘书长，小钱是江中农业大学农学专业的毕业生，又是国企的副科级干部，现在农村就缺乏像小钱这样的人才，你让青山县委给小钱安排个副科级干部吧，这样更利于他更好地开展工作。”副科级的任免权限在县一级，市一级主要负责处级干部的管理，一般不会越俎代庖科级干部的任免的，因此郑书记才会这样说。

“好的，没问题，这事我会和青山县协调好的。”

钱三运的心扑腾不止，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他只是想着能成为一名国家干部，根本就没有奢望刚上班就被任命为副科级干部。这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大的馅饼，差点就将钱三运砸晕了。

“郑书记，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钱三运知道郑书记日理万机，既然他已经将自己工作上的事安排好了，就不应该占用他宝贵的时间了。

“那好，你回去等候消息吧。”郑书记是有四百万人口的云川市的一把手，位高权重，自然不会挽留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的，虽然钱三运是他前领导的“亲戚”。

钱三运起身告辞，美女秘书长则被郑书记留了下来，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安排。

“对了，小钱，你将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好与你取得联系。”美女秘书长又将钱三运叫住了。

钱三运从郑书记秘书小陶那里撕下了一张便签，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美女秘书长。

美女秘书长将她的工作地址和姓名写在一张空白便签上，钱三运发现她的笔迹很娟秀，字如其人，连她的名字都是那么的美，胡若曦。

正文 前传_第21章 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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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秘书长，谢谢你，我走啦。”

美女秘书长冲钱三运莞尔一笑，叮嘱道：“小钱，路上注意安全呀。”

钱三运在见到郑书记的第六天下午，就接到了云川市委副秘书长胡若曦的电话，胡若曦在电话中兴奋地告诉他，青山县委组织部已经正式发文任命他为高山镇党委委员，享受副科级待遇。

“胡秘书长，这么快呀？”钱三运非常惊讶，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小钱，这可多亏了郑书记，在你走后不久，他就亲自打电话给青山县委书记王连全了。郑书记亲自出马，我的阻力可就小多了，这不，才几天，你的事情就搞定了！要是按照正常程序，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

“胡秘书长，真的太谢谢你啦。”此时此刻，钱三运的喜悦之情无法言表。

“谢什么！你应该谢郑书记才对！对了，小钱，明天上午你就去青山县委组织部找周部长，他明天下午要亲自送你去高山镇任职。”

“这么急呀！”兴奋之余，钱三运又难免有些失望。自从江天顺去了北京后，他就搬到江曼婷家居住。然而，这几天江曼婷都在外省出差，他和她同居一室的愿望迟迟没有实现。中午江曼婷打电话告诉他，她明天上午出差回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胡若曦告诉了他即将走马上任的消息。

“是呀，周部长后天要去外省考察工作，时间安排不过来；再说了，王连全书记也很关心此事，多次亲自过问了，周部长于是决定在出差之前将你工作的事安排好。”

“好的，我明天上午之前一定赶到青山县委组织部，绝不误事！”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曼婷。江曼婷此刻的心情和钱三运完全一样，在欣喜之余也流露出一丝失望。

“小钱，这就去上班了啦？姐还准备明天回来陪你爬山呢。”

“姐，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呀。我这几天都在想你呢。”

“小钱，多余的话姐也不说了，只是希望你回家乡后，好好工作，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另外，还要记得想姐啊！”

“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以后一有空，我就来江州看你。”

钱三运赶到青山县委组织部时，才上午十点多，组织部长周海洋很热情地接待了他。

“高山镇是个山区，经济还很落后，需要更多有学识、有能力的年轻人扎根下来，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只是，山区自然环境恶劣，条件艰苦，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过，我看你精力充沛，朝气蓬勃，身体条件是没得说的。”周海洋四十多岁，个子不是太高，留着寸头，国字脸，身材魁梧。

钱三运说：“周部长，我老家就是青山县高山镇的，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我对家乡的一草一木有着深厚的感情，别的不敢说，至少我敢保证我能适应艰苦的山区生活。”

“好，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小钱，我很看好你的。县委研究决定，任命你为高山镇党委委员，具体分工由高山镇党委研究决定。当然，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钱三运想，自己是党委委员，并没有被任命为副书记，也没有被提名为副镇长候选人，在高山镇可能的分工就是政法委书记、宣传委员、统战委员、组织委员、武装部长之一，到底是分工那一块呢？政法委书记能管镇派出所，那就干政法委书记吧。再说了，叫钱书记总比叫钱组委、钱宣委听起来更舒服。

“周部长，我想干政法委书记，行吗？”

周部长微微一笑，说：“应该行的，下午我和高山镇党委书记胡业山说说看。”

高山镇位于青山县西北角，位于江州市区和青山县城之间，距江州市区约七十公里，距青山县城约三十公里。高山镇是典型的山区，境内风景秀丽，群山起伏，自然环境清新，青山县最高峰——二姑尖就坐落在高山镇境内。

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基础设施落后，从青山县城到高山镇是一条并不宽阔的黄泥路，由于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钱三运坐在县委组织部部长周海洋的小车上，汽车的剧烈颠簸差点将他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这鬼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娘希匹，政府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县委组织部部长周海洋军人出身，性格耿直，他也忍受不了汽车的颠簸，开始骂娘了。

钱三运不禁对周海洋多了几分好感，在他接触的政府官员中，大多数都是谨小慎微的，即使不满足于社会现状，都隐藏得很深，不肯轻易直击社会的阴暗面。

“是啊，有句口号不是这样说的吗？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交通设施不完善，地方经济想要发展是很难的。” 周部长的秘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钱三运则和周部长坐在汽车后排座上。他见周部长发牢骚，当然不会跟着骂娘，但见周部长看着他，他如果沉默不语，就显得不识时务了，于是也跟着说了一些隔靴搔痒的话，算是表达对周部长话语的赞同，

“青山县还顶着国家贫困县的帽子，光是资金扶持一年就是一大笔钱，这还不包括政策优惠，这些钱都被那些贪官污吏胡吃海喝、包二奶、三奶了！要是在战争年代，老子用枪毙了他们！”周部长毕竟身在官场，见到比普通人很难见到的官场阴暗面。

“是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钱三运随声附和道。

正文 前传_第22章 镇政法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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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钱，前天的县委常委会上，当县委王书记提议提拔你为副科级干部时，我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我当时说，现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又吃不了苦，头削尖了往县城、大城市挤，主动回乡工作的少之又少，而你恰恰是当今优秀大学生的楷模，这样的优秀青年不提拔，那提拔谁？”

钱三运道：“谢谢周部长对我的赏识和栽培，我一定殚精竭虑，努力干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来！”

周部长赞许地说：“好，好，小钱有目标，有想法，是个不错的青年。只是，我要提醒你一点，你是新提拔的年轻干部，一定要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工作作风，在官场上，韬光养晦比锋芒毕露更具有竞争优势。”

周部长又干笑了几声，说：“我呀，教别人容易自己做起来却很难！我要求你低调做人，但自己在工作中就是沉不住气！”

钱三运谦逊地说：“谢谢您的教诲，您的话语真是金玉良言，让我获益匪浅！”

周部长忽然问道：“小钱，听说你是市委郑书记家的亲戚，是吗？”

钱三运当然不会如实向周部长坦白自己与郑书记的关系，只是讪讪地说：“是的。”

周部长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小钱，高山镇地理位置特殊，位于三县交界处，而三县又分别归不同的三个市管辖。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高山镇社会治安形势不容乐观，黄、赌、毒问题严重，而且邪教、群体性事件甚至刑事案件层出不穷。你说你想干高山镇政法委书记，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想，这个书记不太好干，我听说高山镇领导干部分工时，都不愿意干政法这一块，觉得压力太大。社会治安和计划生育一样，都是一票否决的。”

“周部长，我是在高山镇长大的，也听说过这里的社会治安很乱，别的不说，就是打架斗殴现象非常普遍，偷盗案件也时有发生。我觉得呢，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既是压力，也是动力。周部长，您想想看，我若是在任上通过开展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恢复良好的社会秩序，这不正是我工作的成绩吗？”

周部长频频点头，说：“年轻人，有干劲，好样的！但要充分估计到工作的难度，工作时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可一味蛮干，不能让矛盾激化。小钱，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到时候我为你邀功请赏！”

两个人一路聊得热火朝天，就像是一对忘年交。钱三运觉得，周部长平易近人，没有领导架子，不知道这是他的天性，还是看在自己是市委书记郑耀明“亲戚”的份上。

高山镇政府坐落于一座小山坡下，是一栋四层的办公楼。虽然高山镇是个贫困的山区镇，但办公条件还是不错的。在中国的很多地方，经济落后不代表政府机关的办公场所就很破旧。

随着一声清脆的汽笛声，汽车缓缓地驶入了高山镇政府大院内，镇党委书记胡业山率领镇主要领导已经在大院门口等候多时了。周部长一下车，就被镇领导众星捧月般地迎到了会议室。

镇党委书记胡业山年近五十，个子不高，肥头大耳，大腹便便，高高挺立的将军肚就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今天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大驾光临，胡业山处处如履薄冰，接待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对于钱三运，也是高看一眼。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了，胡业山自然懂得，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大学才毕业就被提拔为副科级领导干部，背后的能量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今天钱三运还是周部长亲自送到高山镇报到的。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副科级干部上任最多也就是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送来报到的。

相互介绍及一番寒暄过后，周部长发话了：“钱三运同志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他舍弃城市优越的工作、生活环境，甘愿来农村基层工作，希望镇党委从爱护年轻干部的高度上重视对他的使用、培养，要给他交任务、压担子，为他开展工作创造良好的条件和环境。我在想啊，高山镇社会治安形势一直非常严峻，可不可以让钱三运同志担任政法委书记呢？年轻人有魄力、有闯劲，理念超前，说不定在这一老大难问题上会探究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来！”

周部长作指示时，胡业山等镇领导认真地做着记录，钱三运也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谈话要点。在官场上混，就得适应官场的那一套。

胡业山代表党委政府做了表态，表示全力支持钱三运同志工作，稍后就会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钱三运同志的工作分工问题。胡业山还说，昨天下午接到县委组织部的电话后，就已经让党政办安排好了钱三运的办公室及宿舍。

周部长点头表示满意，并对其他工作做了进一步指示。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剩下的节目就是在政府食堂就餐了。一般情况下，像周部长这样级别的领导下乡指导工作后，是不会留在乡镇吃饭的，但今天是例外。周部长留下来吃晚饭，足以说明他对高山镇工作的支持，胡业山当即指示政府食堂准备晚饭，并对菜肴提出了具体要求。

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周部长被安排在镇政府的小会议室里，胡业山等镇领导陪他玩纸牌。本来镇领导很谦让地让钱三运陪周部长玩牌的，但钱三运对玩牌兴趣不大，便找了个借口，说想看看办公室和宿舍。胡业山二话没说，就叫来了镇党政办主任杨小琴，让她带钱三运在大楼及附近转转，使之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

正文 前传_第23章 党政办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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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琴三十来岁，身材高挑，脸型很好看，但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嘴唇上还涂了口红，看起来有几分妖娆。

杨小琴扭着腰肢，走在前面，带着钱三运在政府大楼各个楼层转悠。钱三运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左边，这是一间二十平方的办公室，中间被布帘隔成了两部分，前部分是办公室，后部分算是宿舍。办公桌、书柜、木床、甚至被子、洗脸架等用品都已配置整齐。

杨小琴说：“钱委员，高山镇条件艰苦，只能这样了。我也知道宿舍不太如意，但现在住房紧张，镇政府大楼后面倒是有几栋瓦房，可都被有家室的职工占用了。”

钱三运说：“没事的，我觉得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杨小琴媚笑道：“钱委员真是体贴人的好领导呀，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钱三运实话实说：“还没有呢。”

杨小琴一脸狐疑地看着钱三运，“不会吧，钱委员，你长得这么帅气，又有才华，怎么会没有女孩喜欢上你？一定是你的条件太高了吧。”

钱三运讪讪笑道：“哪是啊？缘分还没有到呢。”

杨小琴说：“说的也是，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这里人来人往的，钱委员如果有女朋友，住在这里就不方便了！”

杨小琴将钥匙交给了钱三运，然后说：“钱委员，吃饭还早，我带你去政府大楼后面转转吧。”

镇政府大楼的左边是几间瓦房，那是镇政府食堂；政府大楼的后面是四长排瓦房，被分割成许多套房，镇政府职工每家占用一套，不过那瓦房显然有些年代了，由于长期风吹雨打，墙面破损也很严重，看得出，镇政府职工居住条件并不好。沿着一条石子路走到尽头，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这里是镇计生办和计生服务所。

杨小琴介绍说：“国家现在对计划生育非常重视，这栋房子是去年底才落成的，办公条件是镇里最好的，楼下还有办公室是闲置的呢。”

钱三运心头为之一振，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宿舍不是很满意，只是初来乍到，不好提出过分要求罢了。计生办位置偏僻，后面就是小山坡，如果将来谈女朋友或者和女人偷情的话，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杨主任，我刚才在政府大楼走了一圈，发现镇里的办公条件并不好，两个副镇长挤一间办公室，如果让我一个人独占一间，是不是不太像话？”钱三运想将宿舍搬到后面的计生办，只是不好直接说出口。

“对了，钱委员，你完全可以住在计生办呀，反正这里空房有很多，空着也是空着。你看我这脑袋，昨天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这样吧，钱委员，等下我和领导汇报一下，等你工作分工的事情确定后，就将宿舍搬到这里来。”

“杨主任，那太谢谢你啦！”

“谢什么！你是领导，我们就是为领导服务的！钱委员，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有个堂妹名叫杨可欣，她卫校毕业后，在镇卫生院干护士，今年刚好二十岁，长得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可是百分之百！钱委员，有没有兴趣认识她呢？”

杨小琴的话让钱三运心里痒痒的，就像是一只鹅毛在挠自己的心窝窝，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直接，否则会被她耻笑的，于是说：“杨主任，你堂妹长得那么美，怎么就没有谈对象呢？”

“谁知道呢。我为她介绍了几个男孩，有老师，有国家干部，还有在县电力公司等油水多的单位工作的，都被她毫无例外地拒绝了！”

“杨主任，你堂妹条件那么高，我若是和她见面了，会不会成为她拒绝的下一个对象？”杨小琴的一番话给钱三运泼了冷水，不过这更加激发了与她堂妹见面的想法，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美如天仙。

“钱委员，你比以前的那几个男孩可就优秀多了！长得一表人才，又满腹才华，二十岁出头就成为副科级领导干部，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堂妹若是连你也看不上，她这辈子恐怕就是要单身了，我也决不会再为她介绍别的男孩！”

“这样吧，杨主任，我初来乍到，工作上还有很多事，和你堂妹见面的事暂时缓缓，等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钱委员，你这不是在变相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吧？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对我堂妹不感兴趣？”

“不是，不是，我现在真的是单身，你堂妹那么美，是男人都会有兴趣的！”

“那好，我明后天抽空和杨可欣说说，看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对了，钱委员，你这两天也可以找机会去镇卫生院转转，卫生院长得最美的那位小护士就是我的堂妹杨可欣！”

镇政府食堂分为两部分，一间偌大的厅堂摆着四张木头方桌，这是在食堂搭伙的职工用餐时的餐桌，当然，如果镇里召开会议什么的，也可以用作接待；此外，还有三个包厢，装修的豪华程度一点不逊色于饭店，空调、冰箱什么的一应俱全。

晚宴很丰盛，餐桌上满满的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来食堂厨师手艺很不错。

“老黄，将晚上的菜肴向领导们介绍一下。”镇党委书记胡业山对食堂炊事员老黄说。

老黄在镇政府食堂工作多年，见过的领导不计其数，一点也不怯场，他笑眯眯地说：“各位领导，我来介绍一下晚上的菜肴，手艺不好，还请各位领导海涵。”

钱三运静静地听着老黄的介绍，感觉今天见世面了，很多菜肴他甚至闻所未闻。红烧狍子肉、石耳鳄鱼蛊、明炉鸡汁鹿筋、椒盐乌蛇、虫草鸡豆花蛊、野菜肉圆、干蕨菜烧肉、腊味炒芦蒿、黑豆炖竹鼠肉、臭桂鱼，外加每人一份浓汤野猪肚。

正文 前传_第24章 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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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开始了，东道主胡业山发表了简短的开场白：“今天我们一来热烈欢迎周部长莅临高山镇检查指导工作，二来欢迎年轻有为的钱三运同志来我镇工作，我们一同举杯，干杯！”众人同饮后，开始捉对厮杀了。

胡业山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敬酒词说得一套一套的。他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斟了一个满杯，很恭敬的敬周部长：“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领导，我该喝多少？”

胡业山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不等周部长发话，便伸长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党政办主任杨小琴在一旁起哄道：“这杯不算，胡书记屁股动了，屁股一抬，喝了重来。大家说是不是？”众人跟着起哄，胡业山不紧不慢地说：“我这叫屁股一动，表示尊重，懂吗？”

周部长哈哈大笑，说：“今晚大伙敞开喝，能喝多少算多少，而且呢，气氛要热烈！”

周部长的一席话让胡业山倍受鼓舞，他说道：“我来给大家说段顺口溜助助兴吧。”

众人鼓起掌来，胡业山的脸红扑扑的，显得很兴奋，大声说道：“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红了眼睛喝坏了胃， 喝得手软脚也软， 喝得记忆大减退。 喝得群众翻白眼， 喝得单位缺经费； 喝得老婆流眼泪， 晚上睡觉背靠背， 一状告到纪委会， 书记听了手一挥——能喝不喝也不对， 我们也是天天醉！ ”

满桌人哄堂大笑。这时，镇长方大同当仁不让地说道：“我也来一段顺口溜给大伙助助兴。”

众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方大同受了鼓舞，摇头晃脑地说道：“革命小酒天天醉,回家和老婆背靠背, 老婆告到纪检委员会,纪委书记说:该喝不喝也不对; 老婆告到人大常委会,人大主任说:这笔开支早就在预算内; 老婆告到妇女联合会,妇联主任说:我家那位也是天天醉; 老婆告到市委联席会,市委书记说:喝死了我们为他开追悼会。”

“各位领导，可不要光顾着喝酒，菜也要吃呢。”党政办主任杨小琴笑着说。

周部长细细品尝了一口野猪肚汤，又咀嚼了一块野猪肚，说：“我来给大家普及一点美食知识吧。野猪肚即猪胃，据《本草纲目》记载，性微温、味甘，有治疗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毛硬皮厚的野猪食性很杂，竹笋草药鸟蛋蘑菇，野兔山鼠毒蛇蜈蚣，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要下肚。虽然科学家对野猪是否具有毒素免疫力还没有一致的定论，但从野猪没有因为吃有毒食物而死亡来看，野猪的胃可以说百毒不侵。据说野猪在吞食毒蛇后，毒蛇的毒牙就咬住野猪肚内壁，而在长期各种中草药浸泡下的野猪肚，自有一套疗毒治愈伤口的高招，会在伤口基底生出肉芽组织，进而形成纤维组织和瘢痕组织，在胃表面胃粘膜上留下一个疔，疔越多，其药用价值就越高，而现代医学实验也表明，野猪肚含有大量人体必需的氨基酸、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可助消化，促进新陈代谢，特别对胃出血、胃炎、胃溃疡、肠溃疡等有一定的药理疗效。”

胡业山阿谀奉承地说：“周部长知识渊博，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周部长兴致很高，又开始介绍竹鼠：“竹鼠肉质细嫩，鲜美可口，是一种营养价值高，低脂肪、低胆固醇的野味，《本草纲目》记载：竹鼠肉甘，平，无毒，补中益气，解毒。现代医学证明，竹鼠肉具有促进人体白血球和毛发生长，增强肝功能和防止血管硬化等功效，对抗衰老、延缓青春期有良好效果，是天然美容和强身佳品。竹鼠浑身都是宝，肝、胆、心、脑、睾丸、肾均可入药，油可治疗烫伤、烧伤等病。竹鼠皮毛细软，毛绒丰足，色泽光润，板质良好，是制裘衣、皮领、帽子的好原料。竹鼠须是制作毛笔的高档原料。由于竹鼠集皮、肉、药、观赏于一身，因此在国内外市场上一直畅销不衰，其经济效益十分显著，是出口创汇的高档商品。”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进入高潮。妩媚妖娆的镇党政办主任杨小琴成了酒宴上的主角。她能说会道，是一朵艳丽的交际花。她拿着酒瓶，扭着肥臀周部长走来，语气很嗲：“周部长，我激动的心，颤动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周部长怎么好拒绝，一饮而尽。杨小琴娇笑道：“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能算。”酒桌上所有人都在看他们的热闹。周部长无奈，又喝了一杯。杨小琴端着酒杯站在原地不动弹，粉红色的脸蛋像桃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荡人魂魄，语气越来越嗲：“心儿颤，手儿抖，我给这位爷敬个酒，这爷喝了我高兴，这爷不喝俺不走，说不走，就不走。”满桌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周部长也许是受了酒精的刺激，非常兴奋，话语明显多了许多，说：“今天我们要换种喝法，改敬酒为赌酒。”

“赌酒？”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这是我前不久到外省考察时学到的招数，今天让大家也长长见识。”杨小琴立即让炊事员老黄送来了一副扑克牌。周部长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将筷子放到碗上，可以放一只，也可以放两只。我来随机掀牌，如果牌是单数，那么放一只筷子的人要喝酒；如果牌是双数，那么放两只筷子的人要喝酒。”

正文 前传_第25章 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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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赌服输，这个好玩，就按周部长说的办。”胡业山不失时机地溜须拍马。

于是众人陆续将筷子放到碗上，周部长兴致很高，环顾四周后，忽然看到只有杨小琴的碗上没有筷子，于是说道：“杨主任，不许不放筷子呀。”

“女同志能不能例外呢？我今晚可喝了不少酒啦！”杨小琴媚笑着说。

“这哪行？一视同仁嘛。”周部长笑道。

众人也跟着起哄，无奈之下，杨小琴只得放了两只筷子到碗上。周部长开始随机抽牌。“老K，算13，单数喝酒。”周部长叫道。

众人都盯着自己碗上的筷子看，这次押单数的只有胡业山、方大同两人，他俩乐呵呵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部长接着翻纸牌，酒桌上的人除了钱三运，几乎全喝了酒，特别是胡业山，几乎每次都押错，连续喝了好几杯。

“小钱，现在就数你运气好了。”胡业山心有不甘地说。

“今天我是瞎猫子碰了个死老鼠。”钱三运笑着说。

周部长又翻了几张纸牌，钱三运依然没有喝酒，倒是将胡业山又灌了几杯，胡业山大嚷：“不玩这个了，再玩下去，我要现场直播了！”

周部长大笑道：“谁不知道你胡业山是海量？还能将你喝多！现在我们换种玩法，也是赌酒，比刚才的更好玩！”

众人非常惊讶，看来一级领导一级水平，这周部长的确见多识广。

周部长道：“还是翻纸牌，不过玩法与刚才大不相同了。我先来示范一下。”

周部长将扑克牌重洗了一遍，随机翻出一张“2”牌，解释道：“首先以我为起点，沿着顺时针方向数到2。你们看，现在2是方镇长，那么方镇长就要喝酒。接下来呢，方镇长随便说从某人开始。”

方大同说：“从杨主任开始。”

杨小琴对规则不是太明白，连忙说道：“方镇长呀，一大桌子人，你怎么就单单盯上我了？”

周部长道：“杨主任，不是从你开始就让你喝酒，而是以你为新的起点。现在我继续随机抽牌，Q,算12，从杨小琴开始，沿着顺时针方向数到十二，是谁谁喝酒。”

胡业山觉得好玩，开始嚷嚷：“周部长，规则我们都懂了，现在正式开始吧。”

周部长道：“好的，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了，谁要是耍赖，罚酒三杯！”

周部长随机抽了个“A”牌，众人都笑喷了，又是胡业山喝酒。胡业山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从方镇长开始。”

周部长翻了一张“7”牌，从方镇长开始数数，竟然数到自己头上，于是自我解嘲地说：“这杯酒我也得喝。”

周部长喝完杯中酒时，说道：“从杨主任开始。”

周部长随机翻了一张“3”牌，正是钱三运，钱三运在上一轮的纸牌游戏中滴酒未沾，这轮这么快就要喝酒了，不过今天钱三运喝酒并不多，所以杯中酒对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哈哈，小钱终于中奖了！”周部长爽朗地笑道。

酒过三巡，酒桌上大多数人都东倒西歪的，留下了一大堆空酒瓶。胡业山由于运气太差，屡屡“中奖”，酒席还没有结束，他就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吐掉了污物，幸好没有在包厢内现场直播。杨小琴则趴在桌子上又哭又闹，丑态百出。镇长方大同则高声唱着篡改了歌词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都是酒，乙醇淘尽英雄，坛坛罐罐转头空，杯盘依旧在，几张老脸红，残汤剩菜酒桌上，惯看醉汉威风，一群酒鬼喜相逢，古今多少事，成就酒坛中。

钱三运工作分工的事很快就尘埃落定了，正如他所愿，他担任了镇政法委书记。他的宿舍也搬到了计生办一楼最西侧、靠近山坡底下的一间空置办公室。当然，他办公室后面的床铺也撤了出来，加了一张办公桌，根据他的要求，政法干事吴克标和他同在一个办公室。

“小吴，找一本《青山县志》给我，我来了解一下镇情、县情。另外，再帮我找一些关于政法方面的文件资料。”钱三运吩咐吴克标。

“好的，没问题。”吴克标的年龄其实比钱三运还长一岁，他从云川市农业学校毕业后，分配到镇农技站，去年被借调到镇政府，任政法干事，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事业编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法干部。此时，国家公务员制度刚建立不久，“凡进必考”在青山县还没有真正落实到位，虽然每年也有不少大中专毕业生通过关系直接分配到乡镇机关，但是事业编制转为行政编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你的后台如果足够硬，或者你在镇人代会上被选举为副镇长，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克标很快将《青山县志》找来了，厚厚的一大本，红色的封面，还散发出淡淡的油墨清香，书很新，显然这本书很少有人看过。钱三运一字一句地看完了有关高山镇情的章节，对高山镇的基本情况了然如胸。高山镇是典型的山区镇，地广人稀，全镇总面积132.5平方公里，辖10个村和1个居民委员会，人口2.8万人，其中农业人口2.5万人。高山镇山多田少，素有“六山三水一分田”之称。高山镇盛产冬枣、香菇、板栗、山核桃、茶叶等特产，还有连绵数十里的万亩竹海。然而，高山镇最宝贵的资源还是地热资源。高山温泉平均温度35——54度，最高可达63度，水质达国际开发利用标准。温泉富含多种矿物质成分和微量元素，对美容健身、治疗肥胖症、运动系统疾病、神经系统疾病、早期心血管系统疾病、痛风、皮肤病等具有显著疗效。高山温泉在古代就被誉为“九福之地”，相传宋代王安石曾来此濯足，并留下“寒泉时所涌，独此沸如蒸。一气无冬夏，诸阳自发兴”的诗句。20世纪60年代后，省、市、县有关部门先后建成军人、干部职工疗养所和康复中心，省县地震台相继在此建有地热综合试验站。然而，最近这些年，高山镇旅游开发止步不前，高山温泉的宣传推介力度也远远不够。

正文 前传_第26章 初摸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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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你老家就是高山镇的吗？”钱三运问坐在他前面的吴克标。

“是的，钱书记，我老家是夹板村的。”吴克标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人也很机灵。

“你工作已有好几年了吧？”

“我十九岁中专毕业的，到今年已有四年了。”

“谈对象了吗？”

“还没有呢。钱书记，不瞒你说，我现在是高不成低不就，那些有稳定工作的女孩，比如老师、护士什么的，她们嫌我不是正式的行政干部，看不上我；那些没有稳定工作的，比如打工妹、临时工，我又看不上她。”

钱三运淡淡一笑，说：“你还年轻，谈对象的事也不要太焦急，工作是第一位的。等你工作有起色了，转为正式的行政干部，谈对象就容易多了！”

“钱书记，你是知道的，现在事业单位编制转为行政编制是很难的，我家又没有得力的后台，我都不敢想有一天我会成为行政干部啊。”

“事在人为呢。小吴，你说说高山镇有哪些突出的社会治安问题？”

吴克标说：“高山镇由于位于三县交界处，又是山区，社会治安形势一直很严峻。简要的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赌博，山区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不少原来开设在县城的赌场为了逃避打击，转移到了山区，县治安大队联合镇派出所也组织过几次抓赌行动，但毫无例外地都以失败而告终。一次警车的轮胎被人卸掉了几个，一次晚上抓赌时，有一名联防队员挨了黑砖头，幸好只是砸到背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二是涉黄，高山镇企业不多，但全县最大的化工厂就坐落在我镇，化工厂附近的那条与省市县温泉疗养院毗邻的街道简直成了红灯区，洗头房遍地都是，其中规模最大的要数一家洗浴城，那里其实就是一个大淫窝，生意非常火爆，一些县城及外县的客人都慕名而来。当然，这是否涉及到保护伞，我就不得而知了；三是盗窃，在农村偷鸡摸狗现象屡见不鲜，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些农户的家禽家畜就被偷走了，老百姓没有安全感；四是黑恶团体活动猖獗，一些涉黑团伙控制了采砂场，山场，林场收保护费，作恶多端，群众敢怒不敢言；此外，还有其他一些突出的社会治安问题，比如打架斗殴、邪教、群体性事件，甚至强奸、抢劫等刑事案件也时有发生。”

钱三运边听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他为高山镇严峻的治安形势感到忧心忡忡。这么多年来，高山镇社会治安不但没有好转，而且有加重趋势，不能不说与镇党委政府工作不力有关，特别是镇派出所，他们都干什么了？

“小吴，现在的镇派出所所长是谁？”

“张兵，他在高山镇已经干了八九年了。”

“小吴，你和镇派出所所长联系一下，说我等一下去派出所开展工作调研。”

吴克标说：“钱书记，张兵所长前几天去云川市参加一个乡镇派出所所长培训班了，不知道有没有回来呢，我先来联系看看。”

吴克标当即拨通了镇派出所的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张兵学习还没有结束，还要十来天才能回来，不过所指导员方永强在所里。

“你对方永强了解多少？”

“方永强三十几岁，业务还不错，但性格太张扬，时时刻刻想出风头。但据说与张兵所长不和，工作上处处受到张兵掣肘。”

钱三运点了点头，说：“指导员算是派出所的二把手，一个性格太张扬的二把手当然很难与一把手处好关系，一把手反过来压制二把手也在情理之中。依我看，这个方永强是想干所长吧？”

“应该是的，张兵干所长多年，在单位威信很高，哪能容得下方永强这种性格的人？”

钱三运忽然正色道：“威信高？我看是霸道！小吴，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张兵不回来，我们工作就不开展？”

“钱书记，就我们两人去？要党政办派车吗？”

“小吴，镇政府对公车管理有什么规定呢？”

“镇政府有两辆小汽车和一辆面包车，但这显然不够，用车紧张时就租用社会车辆。前几年，镇里为每位干部配备了一辆自行车，用于下乡，但没有真正实行。镇里有规定，副科级以上干部是保证用车的，无论是下乡还是进城开会。”

钱三运点了点头，说：“小吴，派出所离镇政府并不远，如果让办公室派车的话，我们是不是太官僚？这样吧，我们步行吧，一来是让镇里小车用在刀刃上，二来我也想顺便看看高山镇街道是个什么样子。”

吴克标有些惊讶地看着钱三运，说：“镇派出所离我们这里有将近一公里呢，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钱书记，我感觉你和镇里其他干部不太一样，镇里的有些干部呀，连去财政所都让办公室派车！”

“小吴，不会吧，财政所不就在镇政府附近吗？出门拐个弯就到了呀。”

“钱书记，这不是远近的问题，是面子问题！你想想看，坐镇里小车比步行气势可强多了！”

吴克标这么一说，钱三运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既然已经说过要步行，又怎么会轻易改口？

“走！”钱三运只说了一个字，走出了办公室。

在刚走出一楼大门时，那个妩媚的党政办主任杨小琴迎面走来，她见了钱三运，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如意情郎，殷勤地问：“钱书记，去哪呀？”

“去镇派出所。”钱三运淡淡一笑。

“我说钱书记，你去镇派出所指导工作，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安排车辆呀。”

正文 前传_第27章 内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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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杨主任。派出所不远，我和小吴步行去，既能看看街景，还能强身健体呢。”

“钱书记，你好廉政啊！”杨小琴一脸夸张的表情，她见四下并无他人，轻声说，“钱书记，公家的车不用白不用，靠你一个人勤俭节约，有个屁用呀？你等下，我安排小车送你！”

“真的不用的，杨主任。这样吧，下次我用车肯定找你！”

“好。”杨小琴又轻声说道，“钱书记，下次你无论公事私事用车，我都一定满足你的需求！”

钱三运不禁浮想联翩，这个妩媚妖娆的女人怎么就对我这么热情呢？

再度行走在高山镇的街道上，钱三运百感交集。命运真的捉弄人，以前，他就是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二代”路过集镇；而今天，他竟然以镇政法委书记的身份莅临镇派出所指导工作。

这些年，高山镇的街道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街道还是那样狭窄，只能容得下两辆并行的车辆；路面还是坑坑洼洼的，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省市县的那几家温泉疗养院还是过去的老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街道两旁的瓦房大都换成了三层、四层的楼房。

钱三运想，要想富，先修路。交通设施跟不上，高山镇想发展温泉旅游简直就是一句空话。再说，全县最大的化工厂就坐落在高山镇，而化工厂是污染大户，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一个镇既想发展工业，又想发展旅游业，这是几乎不可能的。高山镇守着个金饭碗，却四处讨饭吃，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领导干部尸位素餐，没有责任心、进取心，他们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哪有精力干实事？

“小吴，党政办杨主任的男人是干什么的？”钱三运走在路上，那个丰乳肥臀的杨小琴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就是农技站朱彪副站长呀，算是我的老领导。朱站长性格憨厚，不太爱说话，但业务能力很强的。”

“杨主任是住在镇农技站的宿舍吧？”

“是的，农技站房子挺多的，我在农技站还有一套房子呢。不过呢，房子不是楼房，是两室一厅的瓦房，还有一个独立的后院，环境倒是很不错。我现在人事关系还在镇农技站，所以那房子一直被我占着。钱书记，这个杨主任可不简单啊，在高山镇，有时连副书记、副镇长都办不了的事，杨主任都能摆平。”

钱三运微微一愣，问：“是这样啊，杨主任能耐非凡嘛！”

吴克标诡秘地笑了笑，说：“党政办主任嘛，虽然只是正股级，但上传下达，用车招待都由她负责，实际权力本来就在副镇长、副书记之上；再说她和镇主要领导走得也近。”

钱三运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他心知肚明，一个女同志在官场上能够如鱼得水，要么她的能力特别强，或者后台特别硬，要么就是“日后提拔”的。钱三运想，这个杨小琴，妩媚妖娆，丰乳肥臀，换成我干镇党委书记，也会想方设法将她哄上床。

“小吴，你懂得还挺多的嘛。”钱三运意味深长地说。

吴克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钱书记，我可没有瞎说呀。党政办主任权力本来就不小嘛。”

“小吴，今年下半年镇里要搞换届选举，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啊。”

“钱书记，我连正式行政干部都算不上，就是有机会也轮不上我啊！”吴克标哭丧着脸，“最多也就是差额选举时拉我陪太子读书！”

“小吴，这你就不懂了！选举副镇长时，并不要求候选人一定是行政干部，只要有代表愿意投你票，你是农民也照样可以被选举为副镇长。不要小看了陪太子读书，这可是一个大大的机遇。如果在选举时有人帮你做代表们的工作，是候选人比不是候选人机会就大得多，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代表通过另投他人的方式选上的，上级组织部门肯定要追查背后有没有贿选等问题；如果你本来就是候选人，上面也不好说什么啊。总之，一句话，不要放过任何机会。”

吴克标精神为之一振，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钱三运年纪轻轻就能升任副科级领导干部，而且还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送他来高山镇报到的，说明他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吴克标私下里听人说，钱三运市里、省里都有人。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钱三运会在官场平步青云的，能与这样的一个“潜力股”攀上关系，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关键是看能不能抓住了。吴克标一副虔诚的表情，说：“钱书记，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只是我怕到时候连陪太子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呀。”

钱三运笑了笑，说：“事在人为嘛。”

“钱书记，你以后可要多多栽培，多多提携啊。”吴克标差点就想说，只要你能帮我如愿以偿当上副镇长，我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你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

钱三运也确实有提携吴克标的想法。首先，吴克标为人精明，工作能力也不错，不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其次，吴克标是他来镇政府上班后的第一个下属，而且也很尊重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官场上混的如果连一个心腹都没有，那还不成了孤家寡人？

“钱书记，我和你说啊，杨小琴主任和镇党委书记胡业山有一腿。”吴克标立功心切，立刻将这一重磅消息悄悄告诉了钱三运。

“我也猜出来了。”钱三运处变不惊，他心中其实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呢，最近两年他俩关系好像冷淡了。有一次，听说杨小琴拉扯着胡书记，责怪他为什么对她冷落了。”

“是吗？消息可靠吗？”钱三运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

正文 前传_第28章 胡书记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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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听别人说的，消息应该很可靠。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胡书记有两大爱好。”吴克标故意卖了个关子。

“哪两大爱好？”

“胡书记一是好酒，当然酒必定是好酒；二是好色，当然女人必定是美女。不过呢，我又私下里听人说，胡书记是老少通吃，只要有姿色的，不论她是半老徐娘，还是女中学生，都会不择手段将她们搞上床。当然，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是不是如此，我也不太清楚。”

“小吴，按照你的说法，胡书记应该是喜新厌旧，不再喜欢杨主任了？”

“差不多吧。不过，这也不能怪胡书记，男人大都如此。如果换成我，也会那样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吴克标！还没有当上领导，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真的成为大领导，不风流成性才怪呢！”

“钱书记，发现你很平易近人啊！”吴克标没有想到钱三运此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其实呀，小吴，我的年龄比你还小一岁呢。这样吧，以后在私下场合，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这哪行呢？这哪行呢？”吴克标惊讶不已，连声说道。

“我说行就行。小吴，就这样定了吧。在公共场合，我是你的领导；在私下场合，我们就以兄弟相处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克标受宠若惊，“钱书记，我高攀是你的兄弟了，从今以后，只要你有用得上我吴克标的地方，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钱三运很高兴，三言两语就将吴克标拿下了，但他到底是说到做到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对了，忘了告诉你，钱书记，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是镇长方大同的侄子。”

“按理说，方镇长也是我镇的二把手，也有丰富的人脉资源，怎么就没拉方永强一把呢？”

“钱书记，镇派出所的人事任免权在县公安局，镇党委政府只有建议权。再说了，方永强那种性格的人，要不是方镇长做了工作，恐怕连指导员都很难干上！”

“山上无老虎，兔子成大王。这段时间，张兵所长因为培训不在所里， 方永强临时主持工作岂不是过了一把单位负责人的瘾？”

“是啊，但我想，如果钱书记最近要组织派出所警力开展大的行动，方永强一定会非常配合的，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然而，换成张兵所长，恐怕就不一样了。张兵这人很傲气，连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和赌场、洗浴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是这么回事呀。好吧，那我们今天就首先会会这个方指导员！”

镇派出所坐落在街道的尽头，一栋二层楼的办公楼，还有一个偌大的院子，钱三运和吴克标走到派出所时，指导员方永强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吴克标走上前，介绍钱三运：“方指导员，这就是我镇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钱书记。”

方永强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瘦弱，像个瘦猴子，一点看不出警察的威武来。

“钱书记年轻有为啊！”方永强说气话来却中气十足。

吴克标不失时机地溜须拍马：“我们钱书记可是全县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呢。”

钱三运谦逊地笑了笑：“哪里，哪里。方指导员，派出所现在有多少职工呢？”

“钱书记，最近我所张所长参加市里举办的一个为期半个月的乡镇派出所所长培训班，还有十多天才能结束，这段时间是我临时主持所里工作。我所共有正式干警六名，联防队员五名。”

“警力还是不足的嘛，在正式干警很难增加的情况下，增加一些联防队员应该可以的。”

“县公安局并不直接管理联防队员，也不拨付经费。联防队员工资由所里出，归根结底还是由镇政府出，镇财力有限，想要增加联防队员也不太现实呀。”

“这事好办，我回头向镇党委胡书记及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汇报，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高山镇是山区，地广人稀，社会治安形势一直不容乐观，这点警力哪够呢？”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王石在，何不趁此机会将王石在安插进派出所？虽然暂时只是联防队员，但只要自己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总有机会将他转为正式干警的。

方永强心中也有个小九九，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高中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十几天前找到他，想在派出所干联防队员。当方永强向张兵所长委婉提出增加人手的时候，被张兵断然拒绝了。当时方永强心中那个气啊，真想一拳将张兵打死。奈何他身材瘦弱，虽然年龄上比张兵小一大截，可真要动起手来，也远远不是张兵的对手。今天钱三运忽然提出此事，他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说：“钱书记，我其实早有此意，高山镇管辖范围一百多平方公里，而且治安问题突出，这点警力哪够呀！只是张所长不同意我的建议，他说所里经费有限，其实联防队员工资又不多，一年工资不就是几顿高档饭店的餐饮费？张所长整天说要将有限的经费用在刀刃上，我很难理解他说的‘刀刃’究竟是指哪里！”

方永强牢骚满腹，钱三运感到好笑，这个方永强简直就成了苦大仇深的祥林嫂了，于是笑着说：“至于增加联防队员嘛，一次性增加十人八人也不现实，增加个两三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好呀，我等待你的好消息。钱书记，依我看呀，如果所里增加人手，还是越早越好，现在警力真的严重不足，很多时候，我晚上都亲自值班呢。一旦遇到突发性群体事件，所里工作几乎很难运转开来！”

正文 前传_第29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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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当然明白方永强的意思，他是想趁这段时间张兵不在所里，将此事办了，顺便也将自己的亲朋好友拉进来，等到张兵回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张兵还能咋地？

“方指导员说得对，此事刻不容缓，我稍后就向分管书记和胡书记汇报，争取在短时间内将此事落实好。”

钱三运在方指导员的陪同下，去所里各个办公室看望了干警和联防队员，这令他们受宠若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镇里领导除了春节后例行公事地拜年装作很亲民的样子，平时来所里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从来不会主动看望普通职工的，更不会和职工们嘘寒问暖拉家常的。他们顿时对这位刚上任的年轻政法委书记多了几分好感。

“钱书记，我们去会议室吧。”方永强将钱三运引到了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室上摆放着水果，方永强亲自为钱三运倒了一杯水后，绘声绘色地汇报了高山镇的治安形势和所里近期要开展的工作。钱三运问：“方指导员，最近有什么好的工作思路，可以说出来嘛。”

“钱书记，高山镇社会治安形势严峻，我在想啊，近期在开展正常工作的同时，组织几次大规模的行动，要杀鸡给猴子看。一是抓赌，桃花冲林场那里有一个大赌窝，每天都有很多赌徒在那里赌博，甚至有不少外乡镇和邻县的赌徒。只是那里地理位置特殊，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石子小路通往外面，他们派几个人在路口望风，一旦看见可疑人员，立马通风报信，赌徒们便逃之夭夭。前几年，县里曾经组织过两次抓赌行动，但都以失败而告终。一次警车轮胎被人卸下了，一次一个联防队员遭了暗算。最近几年，也没有人敢去查了。虽然都知道那里有个大赌窝，但就是无可奈何。二是抓嫖。化工厂附近有个洗浴城，其实就是个大淫窝，因为有保护伞，从来没有人查过。我就不信，在共产党的天下，会有人堂而皇之地庇护这类违法犯罪行为！”

钱三运道：“方指导员，你的想法不错。如何搞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也是我这两天正在琢磨的问题。依我看，关键还是标本兼治，一手抓打基础，一手抓办大案。打基础无外乎就是开展普法宣传、开展平安乡村创建活动，我将于近期赴各村开展工作调研，探索建立人民调解及治安联防制度；抓大案就是打击黄、赌、抢、涉黑等典型案件，狠狠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对于抓赌、抓嫖，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方永强面现难色，说：“钱书记，实不相瞒，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就拿抓赌来说，如果我们一味强攻，说不定会重蹈覆辙；抓嫖则相对好办，但是警力是个大问题呀，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所里的那些干警，脱下裤子嫖娼，穿上裤子抓嫖，难免会走漏风声的。一旦走漏风声，就打草惊蛇了。”

钱三运沉思片刻，说：“此事须稳妥计议。这样吧，抓赌、抓嫖行动暂时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具体怎么做，我自有办法。”

方永强听钱三运这么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地了，如果真的将赌窝、淫窝端掉，那他可就扬名立万了。但此事必须抓紧，因为一旦张兵回来，什么事情都不由他了。

“钱书记，我坚决服从你的指挥！只是，还是要尽快行动为好。你来高山镇时间不长，就亲自指挥打下两场漂亮仗，那你的威信就更高了。”

钱三运淡然一笑，说：“首先要解决的是人的问题，如果警力不够，或者有内奸，一切都是空谈！这样吧，我现在就回去向领导汇报，争取早日解决镇派出所警力不足的问题。”

“钱书记，你第一次来我所检查指导工作，怎么说也在所里吃一顿饭再走呀。”

钱三运大手一挥，“以后我们在一起吃饭机会多的是呢！”

“那我也就不挽留了！”方永强站了起来，“我送钱书记去镇政府。”

钱三运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大踏步走出了会议室。方永强亲自驾驶警车，将钱三运和吴克标送到镇政府。

钱三运马不停蹄地赶到分管政法的镇党委副书记江志强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增加几名联防队员的想法。江志强肯定了钱三运的想法，但又提及镇财力紧张，即使增加，恐怕也不能增加太多，只能循序渐进，慢慢解决。江志强是个老滑头，根本就没有表态，最后说：“钱书记，这件事我看你还是要和胡书记说说。”

钱三运当然会和胡书记汇报此事的，他知道江志强做不了主，但为了尊重他，还是先向他汇报。

镇党委书记胡业山夹着皮包，刚要出门，被钱三运拦下了。钱三运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派出所增加几名联防队员的想法，并特意说明自己已经和江志强副书记做了汇报。胡业山似乎有急事在身，只丢下一句话：“小钱，这事具体怎么操作，你和江书记商量着办！”

皮球又踢向了江书记，钱三运只得又找到江志强，转达了胡业山书记的意思。江志强立刻判若两人，一锤定音：“钱书记，这事具体由你操作，但我想，此次招聘联防队员，数量以不超过三人为好。”

钱三运心中非常得意，这么快就将此事搞定了，快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江志强忽然说：“钱书记，我家有个亲戚去年底退伍，现在一直在家闲着，何不让他也去派出所上班呢？”

正文 前传_第30章 抓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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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顺便夹带私货呢！但他表面上装作一副很谦恭的样子，说：“江书记，这是小事！明天就通知他去派出所上班！”

江志强站了起来，走到钱三运的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钱书记，那我替我家亲戚谢谢你啦。以后你分管的政法工作，一般的事你自己做主，不用事事向我汇报的。我年纪大了，思想僵化了，可不想束缚你们年轻人的手脚！”

钱三运笑道：“江书记，你是分管领导，向你汇报工作，那是必须的！”

钱三运走出江书记的办公室后，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是打给王石在的，让他在第二天上午之前务必赶到高山镇政府。王石在听说钱三运让他当编外警察——联防队员，兴奋异常，当即表示当天下午之前一定赶到。

钱三运的另一个电话是打给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的。钱三运说，镇党委很重视他的建议，当即同意增加三名联防队员，但镇领导有两名亲戚想干联防队员，因此给方永强的机动名额只有一名。方永强欣喜异常，他在电话中万分感谢钱三运支持所里工作，实际上他是要感谢钱三运帮他解决了亲戚的工作问题。

王石在于当天下午就赶到高山镇政府找到了钱三运。王石在见了钱三运，一把抱住了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钱三运连忙推开他，说：“王石在，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王石在红着脸，说：“钱书记，我刚才拥抱你真的没有别的含义，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激动之情。钱书记，你果然说话算话，刚来镇政府工作，就想到了我。”

“谁让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呢？我说王石在，你能不能别叫我钱书记，听起来怪别扭的，我看以后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非也，非也。”王石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书记，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怎么可能不尊重领导呢？”

“这样吧，以后在公共场合，你叫我钱书记；在私下场合，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钱书记好亲民啊！从今以后，我就跟着钱书记，唯钱书记马首是瞻。钱书记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钱书记让我去死，我也义无反顾——”

“好啦，好啦。”钱三运打断了王石在的话，“你呀，溜须拍马找错地方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如此说话？”

“好啦，不说，不说。对了，钱书记，能不能为我安排一间宿舍啊？”

“等下我带你去镇派出所，让方指导员安排你住处。”

钱三运一天两次来到派出所，让所里职工感到诧异。方永强就像迎接活祖宗一样，将钱三运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指导员，今天来所里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落实镇里胡书记、江书记关于尽快配齐三名联防队员的指示。”钱三运指了指王石在，“他叫王石在，是来所里报到的。所里有空置的宿舍吗？”

“有，还有两间呢。床铺、桌子什么的也一应俱全。”

“这样吧，方指导员，所里明天不是还有两名联防队员也来报到吗？你让王石在睡单间，让另两位联防队员合睡一间。”

“没问题，小事一桩。”

“好的，方指导员。我来所里的第二件事，就是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下午铲除桃花冲赌场！”

钱三运发誓要将高山镇最大的赌窝——桃花冲赌场彻底铲平。他要借助啃掉这块硬骨头树立自己的威信，再说了，抓赌还能收缴赌资，赌徒们只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却不知道别人有多少钱，这就为抓赌的警察中饱私囊提供了极好的条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钱三运可不会傻乎乎地将收缴到的全部赌资都按规定上交。当然，这就要求参加行动的人不能太多，还得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而且还要保证每个参与行动的人都能得到好处。

钱三运对于这次行动早就心中有数了，他为此特意和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私聊了很久。

“方指导员，参加此次行动的人员不宜太多，五六个人就已经足够。”

“钱书记，桃花冲赌场参赌人数少说也有一二十人，我们五六个人不是以卵击石吗？”方永强的想法还是借助县治安大队的力量，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五六个人能抓获一二十甚至好几十的赌徒。

“够了！兵不在多，在于精。方指导员，我想啊，为了不走漏风声，此次行动最好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这样吧，我一个，你一个，吴克标一个，王石在一个，这总共四个人了。我们组成六个人的抓捕小组，你再想想，还有哪些人可以参加？”

“钱书记，就是才报到的两个联防队员吧，一个叫江泽清，是江志强书记的亲戚；一个叫方小龙，是我家的亲戚。他们年轻，有力气，顺便让他们锻炼锻炼。”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下午三点准时结合，到时候我们租辆面包车，坐警车太惹眼。”

“钱书记，我们不会就将车开到赌场吧？通往赌场唯一的一条道路有望风的，望风的见了我们来了，一通风报信，赌徒们全逃到深山了！”

“我自有办法。” 桃花冲林场对于钱三运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里野鸡、田蛙特别多，钱三运以前不知道去了那里多少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闭着眼也能摸到那里去。这次抓赌行动钱三运当然不会走那条唯一的进入林场的道路，而是绕到桃花冲林场后面，采用智取的办法将赌徒们一网打尽。

“钱书记能否透露一二？”方永强不解地看着钱三运。

“方指导员，不要急嘛，下午不就知道了吗？”钱三运诡秘地笑了笑。

“钱书记，我坚决服从你的指挥！”

正文 前传_第31章 抓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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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将人员召集好，注意保密。另外，你要准备好锁、铁丝、绳索、毛巾、手电筒、警棍、手铐等物品。”

方永强不知道钱三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没有询问，说：“好的，钱书记，这些都是小事。”

第二天下午三点，钱三运等六人悄无声息地在街头搭乘了一辆面包车，驶入了桃花冲林场的后山。几个人下了车，面包车返回了。

“钱书记，这是什么地方呀？”吴克标等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白钱三运将他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这个时候，山里静悄悄的，钱三运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慌不忙地说：“下午我们有一个艰巨任务，就是铲除桃花冲赌场。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既检验大家的工作能力，也是给大伙儿们一个挣钱的大好机会。”

“钱书记，这有危险吗？”王石在没想到来派出所上班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参与这个重大行动，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其实，王石在此刻的担忧也代表了其他几个人的心理。

钱三运淡淡一笑，说道：“危险总是有的，任何任务都很难做到百分之百安全呀。上次听指导员说，派出所有次行动还被人扔了砖头呢。我们就是在大街上散步，也难免不被车子磕磕碰碰啊。”

王石在的脸顿时就红了，也不言语了。

“你们跟我来，我对这里的路径非常熟悉。”钱三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走在了最前面。

“山上有蛇吗？”方永强问了一句。

“现在天气冷，蛇还在洞穴里冬眠呢。即使真的看见蛇了，也不打紧，我会抓蛇的。”钱三运安慰道。

山间小路崎岖不平，有的路被荆棘荒草覆盖了，有的地方甚至根本就看不到路，钱三运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路来，几乎每个人的胳膊和腿部都被荆棘刮破了。

在一片山石旁，钱三运等人坐下歇息。吴克标不免有些泄气，自言自语道：“如果这次抓赌像以前那几次一样无功而返，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小吴，怎么在大战临前，说这么沮丧的话？会动摇军心啊！”

吴克标红着脸，说：“钱书记，你看我这乌鸦嘴，尽不说好听的。我们大伙儿都相信你的能力的，算好瞎说好了！”

王石在低着头，正在吐口水涂抹自己的伤口处，也有些垂头丧气。

钱三运鼓励道：“你们看，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地方就是桃花冲林场了，前面的路好走多了，我们胜利在望了。”

歇息片刻后，众人又在钱三运的带领下往桃花冲林场的方向走去。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丘上，看着山下生机盎然的林场和掩映在树林中影影绰绰的房子，众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太阳远远的挂在半空中，离落山应该还有一些时辰。钱三运说道：“这里人迹罕至，没有人会来这里的，你们先在这树下歇息，我去山脚下打探一下情况。”

林场里栽种了很多的桃树，漫山遍野的桃花就像一片粉红色的花的海洋。此外，还有一些杉树、柏树、梧桐树、板栗树、枣树、梨树等树种。

钱三运悄悄地溜下了山。在偌大的林场的尽头，钱三运看到了一排青砖瓦顶的房子，房子里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钱三运想：这十有八九就是设在林场里的赌场了。钱三运举目四望，这里的确是赌场的最佳场所。房子三面环山，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唯一的一条石子路通向村外。如果在路边设置几道暗哨，一有风吹草动就通风报信，赌徒们顿时就会作鸟兽散，警察根本无法抓到现行。

钱三运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房子后面，发现房子后面有一道后门，直接通向林场。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屋内人声鼎沸，估计赌博正酣。

钱三运将地形查看了一番，然后沿原路返回到了方永强等人歇息的地方。

钱三运这么久没有来，方永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树林下来回踱步，忽然看到钱三运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心中忐忑不安，问道：“钱书记，情况如何？”

钱三运笑着说：“确实有一伙赌徒在房子里赌博，大概有一二十人。指导员，等下我们悄无声息地摸过去，趁着天黑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是这么想的，等我们靠近赌场时，先悄悄地将后门反锁住，再让两名弟兄带着警棍守候在后门边，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破门而出。剩下的人堵住前门，至于抓赌徒，那是我的事了。指导员，你看如何？”

方永强道：“你是领导，具体安排听你的，我没有意见。钱书记，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人不是主要的，缴获赌资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即使未抓到人，但是能缴获一定数额的赌资，我们全身以退，这次行动就算成功了。”

“指导员，如果行动能够成功，你可要犒劳兄弟们呀，你看我的胳膊，都被划破了！”王石在眯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是当然，我方永强什么时候亏待过弟兄们？等下行动时，大伙可要勇猛些，并且听从钱书记的安排，行动成功之后我会论功行赏的。”

钱三运猫腰走在前面，方永强等人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不多时，便到了离赌场不远处的一处山林坡地上。钱三运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轻声说道：“我先摸到屋后将后门反锁住，然后方小龙和江泽清守候在后门，剩下的人跟着我快速冲到前门处，防止他们逃走。”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大战来临前，大伙儿的心里都有些紧张，吴克标的额头还渗出豆大的汗珠来，他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正文 前传_第32章 抓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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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拿出铁锁，轻声说：“刚才我查看了后门的构造，可以用铁锁锁住，本来我是做两手准备的，实在锁不上就用铁丝将后门扎起来，现在看来铁丝用不上了。”方永强等人不得不佩服，钱三运不仅胆大，而且心细。钱三运正欲起身锁门，却发现后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钱三运大惊，连忙招呼众人匍匐下来，幸好有小山坡遮挡，加之天色渐渐暗了，那两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竟然潜伏着六个人。

钱三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瞥见这两个男人掏出裤裆中的黑鸟，对着钱三运的方向撒尿。

“下午手气如何？”矮个子男人边抖动着黑鸟边问道。

“下午真他妈的背，前几次赢的钱全没了，还搭进去五千多元，你呢？”

“也就赢了万把块吧，将上次的损失夺回来了。”

正在这时，趴在山坡上的方永强竟然滑落下来，发出了“哗”的声响，钱三运惊出了一声冷汗。那个矮个子男人警惕地朝这边看了看，对高个子男人说道：“小山坡后面好像有响声，会不会有人？”

“你他妈的疑神疑鬼的，响声就一定是人呀，难道不能是山猫野狗？再说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谁会来？”

“说的也是，路口有人站岗放哨呢，何况就是警察来了我们也不怕他。”

两个男人小解后返回了屋里，并顺手将后门关上了。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声叮嘱道：“我将后门反锁住后，你们看我招手后，就立刻赶过来，按照刚才的分工行事，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他们发现了！”钱三运说完，就悄悄地从山坡上爬了出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门旁，顺手就将后门反锁住了。

钱三运连忙向方永强等人招手，吴克标等人迅速向这边靠拢，方小龙和江泽清神情高度紧张，手拿警棍如临大敌，一边一个守候在后门口。

钱三运带领方永强等三人快速地猫腰从房子的屋檐下绕到前门，一个看门的中年汉子坐在门前的一个竹椅上悠然自得地抽烟，钱三运根本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将他制服了，用毛巾堵住他的嘴，用麻绳将他的双手双脚捆住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方永强等人是目瞪口呆。然后，钱三运快速地来到赌场大门口，厉声喝道：“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

正在忘我赌钱的十几个赌徒顿时就懵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桌上的钱准备逃跑，可惜后门被反锁了，他们怎么也打不开，有的赌徒开始用力跺门，钱三运大叫道：“后门已经被我们反锁了，有我们的十来个弟兄正在把守，你们是跑不掉的，全部蹲下！”

这些赌徒眼看前有追兵后有埋伏，绝望之际只得一个个蹲下来，但他们都是赌场老手，经历过多次警察的围堵，迅速冷静下来，发现不太对劲，怎么前门就三四个警察在把守？难道他们刚才的话语是虚张声势？

一个胖男人透过刚才被踹坏的门缝发现后门并没有钱三运所说的是十多名警察在把守，只有两个胆战心惊的年轻人一左一右守候在后门边。他倏地站起身来，大嚷道：“弟兄们，他们在忽悠我们，并没有多少警察，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警察，我们团结一心，和他们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钱三运飞快地走到他的身边，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制服了，胖男人被钱三运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钱三运拿出白晃晃的手铐，瞬间就将他的双手铐住了。

一个老赌棍小声嘀咕道：“他们的确是警察，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我认识，好像姓方。”

一个瘦高个青年却大声叫道：“是警察又怎样，他们人少，我们一起上！不要怕，出什么事，我担责任！”

这帮赌徒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亢奋，一起攻击钱三运。钱三运勃然大怒，利用擒拿格斗手法，三下五除二就将以年轻人为首的几个赌徒打翻在地，并用手铐将他们一一拷上了。钱三运怒吼道：“你们这是袭警，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再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青年虽然被钱三运制服了，却依然呈现出一幅桀骜不驯的模样，怒视着钱三运，似乎很不服气，并大声嚷嚷道：“你知道我是谁？我叔叔是村长！赶快放开我！”

钱三运冷笑道：“村长是多大的官？还在这里嘚瑟！”

小青年见这招不灵，又搬出救兵，嚷嚷道：“乔大虎你总该认识吧？”

乔大虎？钱三运微微一愣，问方永强：“乔大虎是谁？”

“黑道上混的，心狠手辣。”方永强说。

小青年以为钱三运害怕了，得意洋洋地说：“高山镇谁不认识乔大虎？告诉你，乔大虎是我大哥！”

小青年趾高气扬的模样令钱三运非常不爽，他猛的给了小青年一巴掌，怒斥道：“你不说乔大虎还不打紧，偏偏你自讨苦吃！黑道分子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我下一步打击的重点就是黑社会！”

小青年从刚才和钱三运的交手中，得知钱三运绝非等闲之辈，心中非常害怕，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钱三运又给了他一巴掌，小青年嘴角就流出血来。

这时候方永强赶紧过来制止了钱三运，并将钱三运拉到一边，轻声说道：“钱书记，冷静点，不能再打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钱三运顿时冷静下来，方永强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到高山镇没几天，如果一时冲动惹出什么事端来，对自己肯定非常不利。

“指导员，我们将这些人带回所里怎么处置？”钱三运问道。

“对他们进行讯问，然后处以罚款。”

正文 前传_第33章 抓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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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赌徒见大势已去，便不再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由于手铐不够用，钱三运招呼王石在等人用带来的麻绳将这十几个赌徒的双手绑起来，再用绳子串在一起，这下这伙赌徒真的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这时候，众人才知道钱三运准备绳索的真实用途，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

钱三运让王石在等人将连成一串的十几个赌徒带到了门外，自己则和方永强等人收拾战利品。

桌子上的、地上的、连同众赌徒身上的钞票一一被装进蛇皮袋，足足装了小半袋。方永强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道：“钱我们回去再仔细清点，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些赌徒带回所里。

钱三运等人牵着一字排开的用麻绳串在一起的十来个赌徒，浩浩荡荡地走在通往村口的唯一一条石子路上。那些望风的早就逃之夭夭了，附近的村民们一个个好奇地张望着这令人惊讶的一幕，有的村民小声议论道：“这帮警察还真牛，六个人竟然抓了十来个赌徒，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刚才在赌场负隅顽抗、气焰非常嚣张的中年胖男人此时垂头丧气的，战战兢兢地问拴在他前面的瘦高个小青年：“你说派出所这次动真格的，会不会关我们坐牢？”

小青年挨了钱三运两巴掌后，乖了许多，但在胖男人面前不愿意装怂，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呢，派出所这帮鸟人不就是要钱吗？老子有的是钱，量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他们的对话钱三运听得很分明，他瞪了小青年一眼，大声斥责道：“到现在还嘴硬，等下到所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有个堂姐在镇政府上班呢。”小青年忽然低声下气地说出这句话，似乎想和钱三运套近乎。

“你的堂姐？”钱三运一惊，镇政府就那么几个女同志，他的堂姐会是谁呢？

“党政办主任杨小琴，你认识她吧？而且，我还有个妹妹叫杨可欣，在镇医院当护士。”

“认识，认识。”钱三运连声说道，神情有些慌乱，“杨可欣是你的亲妹妹吧？”

“是的，是的，我叫杨建。”

钱三运不禁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巧，偏偏抓到了杨小琴的堂弟、杨可欣的亲哥哥，而且还打了他两巴掌，杨小琴还准备将杨可欣介绍给他呢，这下可与杨建兄妹俩结下梁子了。

钱三运将方永强叫到一边，轻声问道：“这小青年你知道是谁吗？”

方永强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就是镇党政办主任杨小琴的堂弟！”

“桃花村村委会主任杨青的侄子？”方永强非常惊讶。

“是的，你说是不是将他放了？”平时行事一向果敢的钱三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变得没有什么主见。

“放了？钱书记，现在就放了杨建，好像不太妥当吧？我怕其他人会有想法的。”

“说的也是，那先将他带到所里再说吧。”

钱三运走到杨建面前，打开了他的手铐，语气也温和了很多，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到所里再说吧。”

中年胖男人见钱三运打开了杨建的手铐，却不打开他的手铐，用求饶的语气说：“警察同志，你为什么不打开我的手铐呀？我又跑不掉！”

钱三运瞪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中年胖男人大呼大叫道：“你对我不公平！杨建的叔叔是村长，我的哥哥还是村党支部书记呢。”

“你叫嚣个小鸟呀，还比攀我！你哥哥是书记又怎样？”杨建怒目圆睁，对胖男人吼道。

钱三运问杨建：“他是谁？”

“村书记徐国兵的弟弟徐国云。”

钱三运心中犹豫不决，按理说打开了杨建的手铐，这徐国云的手铐也替他打开才是，但是这样一来，就显示不出对杨建的差别待遇了。钱三运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打开徐国云的手铐，不就是村书记的弟弟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就是徐国兵本人，我也一样对你不留情面。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钱三运打开了手电筒，想到自己来镇里没几天，就圆满完成此项重大行动，不禁精神振奋，也不觉得饥饿劳累了。桃花村距离高山镇街道也不过五六里的路程，不知不觉中，镇派出所近在眼前了。

方永强刚踏进派出所的大门，就有值班民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指导员，镇党委胡书记打几遍电话找你。他让你回所里后给他回个电话。”

钱三运一愣，猜测十有八九是胡业山书记替这些赌徒求情了。他吩咐方永强：“你安排人对这些赌徒逐一询问，并做好笔录，让他们签字按手印。记住，要弄清赌场是哪些人开设的，到时候向我汇报。另外，你先将今晚缴获的赌资锁到柜子里，晚饭后我们一起清点。”

钱三运跟着方永强进了他的办公室，将装满钱的蛇皮袋放进书橱，上了锁。一切安排妥当后，方永强走进了值班室，拨通了胡业山家里的电话号码。钱三运也跟着进了值班室，他想将杨建放了。

“胡书记，我是镇派出所小方，您找我有事？”

“方指导员，听说今晚你带人查封了设在桃花冲林场的赌窝？战况如何？”胡业山以前都是叫方永强小方的，今晚竟然亲切的称呼方永强“方指导员”，真是太阳从西边起山了。

“是的，胡书记，由于时间紧急，事前我没有来得及向您汇报，带回来十几个人，我们正在询问呢。”

“赌博是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一定要露头就打，我代表镇党委向你表示祝贺。”

“谢谢领导关心！”

“哦，你们是不是带回来一个叫徐国云的人？”

正文 前传_第34章 抓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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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强明知故问：“我们正在讯问呢，现在还不太清楚，徐国云是谁？”

“方指导员，今晚开展的抓赌行动，成果斐然啊，你啃掉了桃花冲林场这个硬骨头，办了连张兵也没有办到的事，我代表镇党委政府向你们表示祝贺。你虽然年轻，但有魄力，也有能力，镇党委对你是充分信任的。刚才桃花村书记徐国兵给我打电话了，说他的弟弟被你们抓了，他和你不熟，所以直接找到我了。方指导员，徐国兵书记是县、镇两级人大代表，依我看，在政策允许的前提下，还是希望你妥善处理此事。”乡镇派出所的人事权并不在乡镇党委，所以胡业山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我这就去问问，看是不是有个叫徐国云的人，胡书记，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方指导员，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千万不能累坏了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挂断电话后，方永强吩咐站在身边不远处的方小龙：“方小龙，你将徐国云放了吧，就说是我说的。哦，你还是将徐国云带到值班室来，我有话要说。”

方小龙将徐国云带到了值班室，方永强板着脸，问道：“你就是徐国云？”

与其说徐国云惧怕方永强，不如说他惧怕钱三运，徐国云见钱三运也立在一旁，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我叫徐国云。”

“赌博是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你总该知道吧？”方永强顺手从值班室的书柜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扬了扬，“这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我现在带你学习学习其中有关条文。”方永强翻开小册子，开始照本宣科：“第三十二条 严厉禁止下列行为：

(一) 赌博或者为赌博提供条件的；

(二) 制作、复制、出售、出租或者传播淫书、淫画、淫秽录像或者其他淫秽物品的。有上述行为之一的，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单处或者并处三千元以下罚款；或者依照规定实行劳动教养；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方永强放下小册子，厉声说道：“根据你的行为，即使不构成犯罪，也可以按照规定对你实行劳动教养。”

徐国云不知道方永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听他这么一说，吓得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地问：“有这么严重？”

钱三运也被方永强弄糊涂了，这个方永强难道连堂堂的镇党委书记胡业山的账也不买吗？

方永强的语调忽然放缓了许多，“徐国云呀徐国云，你怎么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呢？你这是丢你哥哥的脸，知道吗？”

徐国云低头不语，方永强继续说道：“刚才镇党委胡书记替你求情了，我念你一时糊涂，今晚就放过你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徐国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根本没有想到方永强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受宠若惊地说：“谢谢警察同志！”

钱三运插话道：“他是所方指导员！”

徐国云改口道：“方指导员，这么说我现在可以走了？”

方永强点点头，说道：“走吧，下次再被我抓到，可不会轻易饶过你了！”

正在这时，钱三运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这号码肯定是高山镇的。

钱三运心里明白，这个电话十有八九又是求情电话，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钱书记，我是杨小琴啊，我的一位堂弟，也就是上次我和说的镇医院护士杨可欣的哥哥杨建，他因为赌博被镇派出所抓走了，我和方永强不熟悉，你是分管政法的，你能不能和方永强说说，将他给放了？”

杨小琴显然并不知道今晚的抓赌行动正是他钱三运亲自组织的，若是知道是他亲自组织而且还动手打了杨建，那她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钱三运当然会做这个顺水人情，于是说：“杨主任，等下我来问问看，如果确有其事，那一点问题也没有。别人的忙我可以不帮，你杨主任的忙我一定是要帮的！”

杨小琴说：“钱书记，那太谢谢你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若是真和杨可欣好上了，那杨建就是你的小舅子了，你是在帮自家人的忙呢。”

钱三运心想，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根据杨小琴的描述，杨可欣似乎有些傲气，一般男孩根本看不上，不知道她会不会看中自己。再说了，今晚他可就捅了马蜂窝了，竟然误打了杨建几耳光。

但杨建还是要放的，钱三运将杨建叫到一边，说：“杨建，赌博害人害己，你是知道的，看在你堂姐的面子上，我放了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杨建千恩万谢，屁颠屁颠地走了。

方永强在值班室坐了一会，忽然随手拿起那本小册子，对钱三运说：“钱书记，我们过去看看那边询问得怎样了？”

在派出所不大的询问室里，密密麻麻关着十几个赌徒，江泽清等人逐一对他们进行询问。方永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兴冲冲地对江泽清说：“询问进展如何？”

“快结束了。指导员，据了解，这桃花冲林场是桃花村集体林场，被被村党支部书记徐国兵的弟弟徐国云承包了，赌场就是徐国云开设的。”

方永强点点头，走到那帮赌徒面前，板着脸，厉声说道：“赌博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毒瘤，更是一种丑恶现象，赌博不仅浪费时间，助长不劳而获的习气，而且祸害社会，影响安定、团结、积极向上的社会风气。很多家庭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政府对赌博行为是严厉打击的。”

正文 前传_第35章 抓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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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强又扬了扬手中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小册子，将其中的第三十二条一字不漏地读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来宣布处理决定，由于赌场是徐国云开设的，除他另行处理外，其他人每人罚款二千元。罚款不交一律不放人，而且视情况提请县公安局予以行政拘留。”

王石在站在一旁插嘴道：“这个大冷天，关在所里滋味可不那么好受，你们还是想办法筹钱，交罚款后就可以走人。当然，你们如果想打电话给亲戚朋友送钱，所里可以给你们提供方便。”

王石在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赌徒嚷嚷着要打电话，他们对形势观察得很清楚，派出所抓赌无非就是罚几个钱，如果留在所里，即使警察不折磨他们，日子也绝不好过，不如花钱买个平安，再说了，两千元钱对于这些赌徒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钱。

方永强叫来了王石在，轻声说道：“这些人必须交钱过后才能放人，不要开收据，如果他们坚持要收据，按上限三千元罚款。”

王石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方永强伸了一个懒腰，对钱三运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肚子开始抗议了，钱书记一定早就饿了吧？不然这样吧，我俩先去大酒店，我来安排人做好罚款等后续工作。”

“好的。”钱三运早就饥肠辘辘了。

钱三运酒足饭饱之后，回到所里，发现十几个赌徒全都走了，于是问值班民警：“罚款都落实到位了吗？”

值班民警答道：“全部落实到位了，一共十四个人，每人罚款二千，合计两万八千元。”

“这些钱要保管好，明天连同清单一起移交给出纳会计，作为所里的办公经费。”方永强叮嘱道。

钱三运将方永强拉到门外，轻声说：“方指导员，等下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清点今天缴获的赌资，我看就在王石在的宿舍吧。你将今晚参加行动的其他弟兄都叫来，我们一起数，不搞小动作。”

参加抓赌行动的六个人全部聚在王石在的单身宿舍里，钱三运吩咐方永强关紧门窗，免得外人听到影响不好。宿舍里只有一张旧办公桌，但实在太小，钱三运当机立断让方永强直接将钱倒在床上。在花花绿绿的钞票面前，众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清点着赌资。

“说话声音小点！”钱三运再三叮嘱众人。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已经将一大堆赌资清点完毕，一共二十七万七千二百六十元。

钱三运扫视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地说：“关于如何处置这些赌资，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钱书记，你是领导，我们都听你的。”方永强忙不迭地说。

钱三运想，这方永强可不是一般的滑头，这样一来，既拍了他的马屁，又不担主要责任，毕竟私分查获的赌资是违法违纪行为。

既然是领导，就得勇于担责任，钱三运道：“好吧，我先说说初步设想，大家再讨论。今晚弟兄们表现都很出色。我们搞个平均分配吧，每人两万，剩下的钱上缴。”

方永强插话道：“钱书记，大伙儿都很辛苦，发钱是应该的，但你是领导，又是具体实施者，可以说，没有你的英明决策和勇猛果敢，我们是不可能取得如此显赫成绩的，钱书记，你应该分最多才是。”

吴克标等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指导员说得对，钱书记应该分得最多才是。”

钱三运见大家都这么说，也不好推脱，说：“那我就少数服从多数吧，我三万，方指导员两万五，其余每人两万。对了，小吴，算算还剩下多少钱？”

吴克标道：“一共二十七万七千二百六十元。我们六人分了十三万五千元，还剩十四万二千二百六十元。”

钱三运点了点头，说道：“各位听仔细了，我们今晚查获的赌资是十四万二千二百六十元。关于今晚分钱的事，大家都不能乱说，否则出了事，我们都逃脱不了干系！”

众人不是傻瓜，都明白其中的利害，于是一个个争相表态，绝不向外人透露一点风声。方永强笑着说：“钱书记，你尽管放心，今天分钱一事，我会烂到自己的肚子里，就是自己的老婆，我也不会向他透露半个字的！这两万元钱，就当是我的私房钱了！”

钱三运说：“方指导员，我们不能光顾着干工作，也要注意宣传，否则，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宣传很重要，你最好还是组织几篇报道，要让人们知晓我们做了哪些实实在在的工作。”

“钱书记，你放心，写报道可是我的强项，我还是《云川日报》、《青山报》以及青山人民广播电台的特约通讯员呢。今天晚上我加班弄几篇报道出来，明天一早我交给你审阅。”

钱三运摆摆手，说：“不必了，写报道你比我在行，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后呢，我们开展重大行动，都要尽量做到报纸上有文字、广播上有声音、电视上有图像。”

钱三运又对吴克标说：“小吴，你也应该向方指导员学习，学会写新闻报道，可不要忽视宣传的作用呀，我们共产党人是最讲究宣传的。”

吴克标是个性格要强的人，当然不会说自己不行，当即表态：“钱书记，你放心，我笔杆子也不错呢，而且呢，我还有位女同学在县电视台呢。”

“还是女同学呀，她谈对象了吗？”钱三运笑着问道。

“听说谈了一个，但分手了。”

“那你还有机会嘛。追女孩子就要穷追猛打，要胆大、心细、皮厚，知道吗？”

方永强笑着说：“钱书记不但领导能力强，追女孩子也很有一手。”

钱三运说：“我呀，是纸上谈兵，到今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正文 前传_第36章 扫黄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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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强道：“钱书记，你是眼光太高了吧！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对了，镇医院去年来了一个小护士，那模样绝对的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是男人看到了都会流口水的。她走到大街上，回头率准是百分之百。”

“我说方指导员，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方永强嘿嘿笑道：“也不算太夸张吧，反正的确漂亮，不信你可以问吴干事。”

吴克标说：“方指导员所言不虚，那小护士长得的确漂亮，可惜不是我的菜。”

方永强说：“吴干事，你也不要想那个小护士想得睡不着觉了，就按钱书记所说的，你还是去追你在县电视台的那个女同学吧。我觉得呢，那个小护士和钱书记更般配！”

钱三运问：“那小护士是不是姓杨？”

“是的，你见过她？”方永强和吴克标不约而同地说。

吴克标顿时反应过来了，“钱书记，我想起来了，是党政办杨小琴告诉你的吧？那小护士就是杨小琴的堂妹！”

方永强似懂非懂地说：“你不会说那个姓杨的小护士就是刚才被我们放掉的小青年杨建的妹妹？”

吴克标说：“小护士是杨小琴的堂妹，杨建也是杨小琴的堂弟，那么小护士就是杨建的妹妹了，只是我不太清楚，小护士是不是杨建的亲妹妹。”

钱三运笑道：“小吴，怎么感觉你在说绕口令？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睡觉啦。”

方永强见状，立刻说：“钱书记，我开车送你回镇政府宿舍吧。”

“好的，多谢啦。”钱三运虽然是镇政法委书记，派出所在他的领导之下，但说话还是比较谦虚的。就像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周海洋所说的，低调总比高调好。

方永强有些受宠若惊，说：“钱书记，这么点事，你都要谢我，我实在无地自容了。这段时间，张兵不在所里，我是能做主的，钱书记随便什么时候用车，我都能够保证；但张兵回来，我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方永强这番话可谓一箭双雕，既献了殷勤，又像是在暗示钱三运，如果能想方设法将他提拔为所长，今后他就可以更好地为钱三运服务了。钱三运想，镇长方大同是你的叔叔，他都帮不了你，我还能帮你吗？然而，方永强早就认准了钱三运的能耐和背景，退一步说，钱三运即使提拔不了他，多一个人帮着说话，总比只有叔叔一个人在背后撑腰好。

抓赌行动圆满成功后，钱三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抓嫖了，坐在车上，他对方永强说：“方指导员，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晚上突袭洗浴城！”

“明天晚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方永强非常惊讶。

“现在距明天晚上还有一整天呢，足够我们准备的。”钱三运镇定自若，那神情，仿佛运筹帷幄的将军。

“钱书记，行动方案我还没有想好呢。你看是不是先去摸个底？可是，我们所里那些干警和联防队员，洗浴城里的那些人都认识，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暗访人选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暗访是必须的，那样才能有的放矢。我决定明天亲自前去暗访！”

方永强惊讶得瞳孔都放大了，“钱书记，你亲自去？”

钱三运淡淡一笑：“洗浴城的人并不认识我，不觉得我是最合适人选吗？”

“是的，是的，钱书记的确是合适人选。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洗浴城有很多打手吗？”

“那也不是，但我知道洗浴城的老鸨和张兵所长关系亲密，直说了吧，老鸨是张兵的姘头，张兵是老鸨的保护伞。而且，老鸨和黑道上的人也有来往。”

“你不用担心我的。”钱三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洗浴城有恃无恐地容留妇女卖淫，为什么方永强迫不及待地想展开抓嫖行动，原来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张兵是老鸨的保护伞。

“对了，方指导员，县公安局治安大队能联系上吗？最好请他们出马，所里干警到时候只做好配合工作。”

“没问题，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贾平川是我的同班同学呢，但是，我怕万一泄露了风声，就不好了！”

“这事好办，你就说请他们泡温泉，等在正式行动之前，再告诉他们具体行动目的。另外，每名警察给两百元好处费。”

“还是钱书记考虑问题周到。”方永强啧啧赞叹道。

“方指导员，就这样吧，具体事宜待我暗访后再做决断。”

龙泉洗浴城规模其实并不算大，主体建筑是一栋两层的楼房，规模自然不能和江州市的那些大型洗浴城相提并论，毕竟这里是落后的山区小镇。据吴克标说，高山镇洗浴城容留妇女卖淫的独此一家，其他的卖淫窝点都是一些街头洗头房。钱三运想，这可能是张兵和老鸨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如果洗浴城多了，小姐多了，龙泉洗浴城的利润空间就会压缩很多。要想赚大钱，只有垄断。钱三运还听说，对那些街头洗头房，派出所也会隔断时间查一次，但每次都是以罚款了事。在钱三运看来，张兵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创收；二是给外界一个印象，他张兵并不是纵容卖淫嫖娼行为的；三是变相告诉人们龙泉洗浴城是最安全的。

虽然是下午，但客人并不少。钱三运推开玻璃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前台大厅，面积倒也不大，一个年轻的女子躺在沙发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吧台前低头摁着计算器，计算器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见有人进来，年轻女子瞥了钱三运一眼，但是没有动弹，中年妇女则从吧台里走了出来，见钱三运长得一表人才，兜里鼓鼓的，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便热情地问：“先生，是洗浴还是按摩呢？”

正文 前传_第37章 扫黄行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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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将中年妇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见她四十来岁，体态丰盈，皮肤保养得很好，虽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钱三运想：这应该就是方永强所说的张兵的姘头、也就是洗浴城的老板了。

“洗浴城还有哪些服务呢？”钱三运问道。

“先生，我们龙泉洗浴城小姐漂亮、服务周到、价格公道。只要你想得到，我们都能满足你的需要。”中年妇女如数家珍，将洗浴城所有的服务种类说了个遍。

“小姐多吗？”钱三运又问。

“小芳，快叫楼上闲着的姐妹们下来，让这位公子哥挑选。”中年妇女连忙招呼躺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脸的倦容，无精打采地向楼上走去。钱三运想：这莫非是只病鸡？

中年妇女似乎看出了钱三运的心思，解释道：“小芳这几天大姨妈来了，不方便接客，楼上有几个美女正在休息，我让她们下来，接受你的挑选。”

钱三运坐在沙发上，故意问道：“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警察来检查？”

中年妇女呵呵一笑道：“一看你就是初哥，哪有警察大白天的来检查呀？再说了，警察即使检查也不会来我这店里。我开店已经三四年了，可从来就没有警察来查过，即使来，也是来消费的。你放心玩好了，怎么快活怎么玩！”

不一会儿，楼梯口响起“噔噔噔”的声音。钱三运扭头一看，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鱼贯下了楼。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黑有白，有高有矮，真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两个妖艳的女子一左一右紧挨着钱三运坐下了，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娇滴滴地问：“帅哥，这么早就过来快活了？”

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道有些刺鼻，钱三运感到一阵阵晕眩，他站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位面容姣好但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对中年妇女说：“我就点她了！”

坐在钱三运旁边的那两个女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人拉着钱三运的一只胳膊，撒娇道：“帅哥，也把我点了吧，我们一起玩，包你快活！”

中年妇女见此情景，低声斥责道：“你们不要再取闹了，我们要尊重客人意愿！”中年妇女走到钱三运的面前，指着钱三运看中的那个小女孩，说：“帅哥，她是上午才过来的，才十六岁，还是个处，她的妈妈得了乳腺癌，无钱医治，想卖处挣钱帮妈妈治病。帅哥，我看她也怪可怜的，你如果真的看中了她，破处费三千元我一分钱不要，我只收四百元房间费。”

钱三运凝神盯着那小女孩，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了她倾国倾城的面貌，她身材高挑，但身体还很单薄，似乎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她两只黑亮的眼眸清澈似水，白皙的瓜子脸没有一点瑕疵，高高的鼻梁下面，镶嵌着一张樱桃小嘴，薄薄的、红红的嘴唇微微翕动。她低着头，一脸的娇羞。钱三运以前也曾听说过，有的欢场女子用黄鳝血、鸽子血冒充处女的落红，骗取高额开处费。但钱三运感觉那女孩应该还是处女，因为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中年妇女见钱三运半天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太相信真的会有处女卖淫，于是在一旁怂恿道：“这小女孩是货真价实的处女，我从来不允许小姐卖假处赚昧心钱。我们店小姐虽然更换频繁，但处女可并不多见，帅哥，错过庙门可就无处躲雨了！”

钱三运愈发觉得那女孩楚楚动人，心中无限怜惜，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如果她不是处女，我可一分钱不出！”

中年妇女赔笑道：“帅哥，怎么还不相信我呢？我们可是坐正经生意的，又不是街头打一枪换一炮的流莺！”

钱三运一边掏出四百元递给了中年妇女，一边说：“至于那破处费三千元，我要事后交给她本人。”

中年妇女瞬间收拢了脸上的笑容，声色俱厉地说：“帅哥，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若发生赖账什么的，可别怪我王凤霞不讲情面！”

王凤霞用手指了指楼上，示意钱三运上楼。其他几个小姐没做成生意，非常失望，纷纷用仇恨的目光剜着那小女孩。

二楼洗浴城的东边被隔成一个个小包厢，就像是鸽子笼。钱三运想：包厢隔音效果差，如果几个包厢同时有人寻欢作乐，那种萎靡之音此起彼伏，定是世上最奇特的音乐。

钱三运查看了二楼的房屋结构及布局，也许是因为王凤霞依仗着张兵在后面撑腰而有恃无恐，二楼并没有其它的出口。但是钱三运发现，二楼屋后是一块凸起的草坪，草坪的不远处是一座小山丘，山丘上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而后窗并没有安装防护网。窗户离地面也就两三米高的距离，如果有人情急之下跳楼，是完全有可能逃脱的。

小女孩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比的慌乱，战战兢兢地将钱三运带到楼上最里面的一个小包厢。这是一间只有几个平方的小包厢，没有窗户，里面黑咕隆咚的，钱三运随手打开灯，灯亮了，是那种粉红色的暧昧灯光。包厢里除了一张单人按摩床外，别无他物。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狭小空间，一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一个豆蔻年华的纯情少女，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故事？

钱三运看了看门外，小姐并没有上楼，也许她们都在楼下招揽生意，于是关上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小女孩也一言不发地爬到了床上，背对着钱三运，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等钱三运回过头去，发现小女孩的上衣已经褪下了，很明显的还没有发育完全。钱三运发现，小女孩的眼眶里噙着晶莹的泪珠。

正文 前传_第38章 扫黄行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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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钱三运见小女孩主动脱衣服，有些惊讶。

小女孩停止了继续脱衣的动作，低声哀求道：“大哥，你要了我吧，我的妈妈真的生病了，家里急需用钱。”

“除了卖身，就没有别的办法？”钱三运愣了愣，有点疑惑地问。

“我的家在偏僻的小山村，爸爸去世得早，是妈妈拉扯着我和弟弟长大的。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还欠亲戚很多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一天天病重，所以瞒着妈妈，谎称外出打工，就来到这地方了。”小女孩的脸庞不停抽搐着，泪水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无声地滑落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还上学吗？”

“我叫姜娇娇，本来在青山一中读高一，但我不打算继续读书了。”

钱三运知道，青山一中是省重点高中，今年全省的文科状元就出在青山一中。能考上青山一中的学生都是出类拔萃的，就拿高山镇初级中学来说，每年约三百名初三毕业生参加中考，真正凭自己实力考上青山一中的也就两三个人。

“成绩这么好不读书真是太可惜了！”

姜娇娇低下头，一声不吭。

钱三运道：“三千元钱能治好你妈妈的病吗？”

“不够吧，医生说所有费用加在一起得要六七千元。”

“那剩下的钱你如何解决呢？”

“老板说，我年龄小，如果接客的话不但生意好，而且价格高，她要和我五五分成，说我就是店里的一棵摇钱树，用不了一个月时间，就能攒够为妈妈治病的钱了。”

钱三运被姜娇娇可怜的身世和拳拳的救母之心深深地打动了，说道：“我给你五千元，你回家治疗妈妈的病，不要在这肮脏的地方待下去了。另外，你还是要读书，对你这样的家庭而言，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姜娇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茫然地盯着钱三运。

“没有听明白吗？我再说一遍，你妈妈治病的钱和你的学费我都包了，但你必须离开这是非之地！”

钱三运今天出门时口袋里只揣了三四千元，刚才给老鸨四百元房间费后，现在只剩三千多元了。他拿出三千元递给姜娇娇，说：“这是三千元，剩下的钱我晚上给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虽然你急需用钱，钱也有正当用途。你想想看，如果你的妈妈知道了，她的心里有多难过!”

姜娇娇接过钱，揣在裤兜后，就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默默等待将要发生的事。钱三运凝神看着床上的美丽少女，她未发育完全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清秀的脸庞还挂着泪痕，要说钱三运不为之心动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按理说，他花钱买处，她急需用钱，虽然不太合法，可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无过分之处。但钱三运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能乘人之危，否则他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的。

姜娇娇等了好久，见钱三运呆坐在床上不动弹，大感诧异，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反悔了？如果你反悔了，我将钱还给你。”

“不是，不是。”钱三运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钱三运忽然意识到这解释很不妥当，身体不舒服？难道是自己的性功能有障碍？

姜娇娇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兜里的钱掏了出来，递给了钱三运，说道：“大哥，你没有要我，我就不能收你的钱，这钱得还你。”

“不要，不要。”钱三运连忙摆手，“这钱算是借你的，你以后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行吗？”

姜娇娇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素昧平生，我怎么好意思向你借钱？再说了，我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钱还你，算了，还是将钱还你吧。”

钱三运一时语拙，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他灵机一动，说道：“姜娇娇，你看这样可好？你不是卖处吗？今天我身体不舒服，这钱你先拿着，并且你妈妈所有的医疗费我全包了。算是我将你的贞操提前预定下来了，等到将来我身体舒服了，再要你，可以吗？”

姜娇娇想了想，说道：“大哥，我看你是个好人，我答应你！”

钱三运激动异常，一把将姜娇娇搂在怀里，在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姜娇娇乖巧地依偎在钱三运的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已经认定自己早晚是钱三运的人了。

这一刻，钱三运欲火焚身，真想扒光她的衣服，夺了她的贞操，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他松开手，从床上站了起来。钱三运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禁欲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好了，我们就这么约定了。我有急事得走了，晚上我过来，送你回去。”钱三运决定自己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要不然他一时冲动，就会占有了姜娇娇，这对于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来说，是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伤害。

姜娇娇赶紧穿好上衣，也跟着钱三运下了楼。一楼前台处，老鸨王凤霞问姜娇娇：“成交了吗？”

姜娇娇的脸涨得通红，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声音就像蚊子哼。王凤霞没有听清楚，又追问了一句：“三千元一分不少的给了吗？”

“给了。”姜娇娇抬高了音量。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小姐叽叽喳喳的，一个小姐说：“娇娇，一下子得这么多钱可要请我们吃饭呀？”

另一个小姐说：“是呀，想当初，我被那个负心郎夺了第一次，现在想想，还不如卖处算了！”

正文 前传_第39章 扫黄行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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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霞忽然绷紧脸，斥责道：“你们有完没完？娇娇卖身的钱是为妈妈治病的，你们好意思让她请客吗？”

小姐们顿时就鸦雀无声了，一个个撅着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这时候，一个长相丑陋、形象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姐们一拥而上，将客人包围了。

出了洗浴城后，钱三运打电话给了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简要说明了洗浴城的内部布局，并对晚上的行动提出了具体安排：“晚上，我再去摸底，一旦发现里面的交易非常活跃时，就通知你们突袭，为了防止有人从后窗跳楼逃跑，可以考虑安排一些警力埋伏在洗浴城屋后，一旦有人狗急跳墙，可以瓮中捉鳖。我想啊，由你率领所里干警在屋后埋伏，让县治安大队的同志担当主力军，从正门突袭，抓人的事也主要由他们来完成，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张兵对我们的对立情绪。”

下午四点多，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贾平川亲率八九名干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高山镇派出所。方永强在高山镇大酒店设宴款待贾平川一行，并给了贾平川五百元、其他警察每人二百元的“辛苦费”。

酒足饭饱之后，方永强将这些警察引领到龙泉洗浴城后面的山坡上。贾平川说：“老同学，你不是说请弟兄们泡温泉吗？”

方永强将贾平川拉到一边，又塞给他五百元“辛苦费”，对他说明了来此的真实目的，并嘱咐道：“老同学，我是怕泄密才一直对你隐瞒呢。今晚能不能大获全胜，关键是看老同学你了！”

贾平川晚上喝了不少酒，将胸脯拍得震天价响，说：“这是屁大的事啊？包在我身上，保证小姐、嫖客一个不落！”

且说钱三运在夜幕降临时分，再次来到龙泉洗浴城。洗浴城门口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着迷人的光辉。钱三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王凤霞看见钱三运，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帅哥，才多久又想娇娇啦，不过娇娇这姑娘的确不错，粉嫩粉嫩的，我要是男人，也会像你一样对她爱不释手的。”

钱三运点点头，问道：“娇娇呢？”

“哦，她正在楼上接客呢，刚刚有位客人点了她。”

“啊！”钱三运失声叫出来，姜娇娇接客？难道她下午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还是另有隐情？

“帅哥，是这样的，你下午不是破了娇娇的处吗？三千元并不能解决她的根本问题，所以她还要再接其他的客人，这样才能挣更多的钱。刚才有位老顾客听了我的介绍后，点名要她，娇娇好像很为难，说身体不舒服，可是顾客就是上帝，我也没有办法。”

“她在哪个包厢？”钱三运急切地问。

“不要急呀，你看有好几位客人都在排队等她呢。”

王凤霞指了指三四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钱三运走近王凤霞的面前，轻声说道：“我出一千，插个队。”

王凤霞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悄悄地对身边的一个小姐说：“小芳，你上去看看，娇娇接客是不是结束了？有客人在等她呢。”

小芳就是上午钱三运见到的第一个小姐，她慢吞吞地上了楼，钱三运心急如焚，催促道：“快点，快点！”

小芳不以为然地说：“急什么，上午你不是已经尝鲜了吗？”

钱三运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递给小芳，“快，以最快速度找到娇娇包厢！”

小芳平白无故就得到一百元钱，兴奋异常，也不怀疑钱三运为什么如此急切，就一路小跑着将钱三运引领到娇娇所在的包厢门口，从包厢外面可清晰听到女孩的哭泣声，钱三运想都没想，飞起一脚踢开了包厢的门，在粉红色暧昧灯光的映照下，包厢内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一个赤身裸体的胖男人正在使劲拉扯姜娇娇的裤衩，姜娇娇一边哭泣，一边拼命地反抗。

钱三运二话没说，挥起拳头就猛击了胖男人一拳，胖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击倒了，钱三运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袭击胖男人的身上，胖男人瘫倒在地上，痛得嗷嗷怪叫，大声求饶。姜娇娇的上身已经被脱光了，乳罩也丢在一边，她两手抱着胸部，一脸的惊恐。

“娇娇，是我，不要怕。”钱三运安慰道。

“大哥，是你？”姜娇娇终于缓过神来，看清了来人正是下午给钱的那个帅哥。

站在包厢门口的小芳目瞪口呆，浑然没有料到钱三运竟然会动手打客人，正欲叫喊，被钱三运用手捂住了嘴巴。

“不许叫喊，否则我掐死你！”钱三运低声喝道。

小芳吓得魂飞魄散，猜测钱三运极有可能是坏人，大气都不敢出。钱三运将她拖进包厢里，并关上门，小声警告道：“不许出声，知道吗？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忽然，瘫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一脸惊讶地看着钱三运，喃喃道：“你，你是小钱吧？”

钱三运这才注视身下的胖男人，终于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镇党委副书记江志强！

“是我，江书记，怎么会是你？”钱三运也惊讶不已。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志强见不是坏人，而是自己的下属，底气顿时足了。虽然嫖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钱三运也出现在洗浴城，两个半斤对八两，他也不害怕钱三运会将丑事宣扬出去。

正文 前传_第40章 扫黄行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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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和娇娇也惊讶万分，都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钱三运。

“江书记，想不到你堂堂的党委副书记，不严格要求自己，竟然干这种龌龊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奸！强奸！你懂吗？”钱三运怒视着江志强，要不是看在他是镇党委副书记的面子上，早就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揍扁了。妈的，要是来晚一点，姜娇娇就被他破处了！

“强奸？她是小姐，我掏钱，她卖身，怎么会是强奸？”江志强不以为然地说。

钱三运怒不可遏，江志强竟然侮辱姜娇娇是小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挥舞着拳头，就要揍江志强。江志强见钱三运气势汹汹的样子，胆怯地将头扭向一边，颤颤巍巍地说：“小钱，哦，不，钱书记，你不会要动手打我吧？我可是你的领导啊！”

“你看看你，还像个领导的样子吗？”钱三运强压心头的怒火，愤愤地说。

“钱书记，你不是也来这里玩小姐吧？”江志强成心想套出钱三运来洗浴城的目的，如果他也是来嫖娼的，那就太好了。

“我是来抓嫖的！只要我一声令下，县治安大队和镇派出所的警察就会冲进来，将这里涉黄人员一网打尽！”

江志强一看急了，支支吾吾地说：“钱，钱书记，这么大的行动，你怎么没有向我汇报呢？”

“昨天下午，你说以后一般事项由我做主，你不再束缚我的手脚，江书记，你怎么这么健忘呢？”

“是的，我是这么说的。”江志强身上直冒汗，他冒的是冷汗，而不是热汗；是后背冒汗，而不是额头冒汗。他忧心如焚，如果警察将他当嫖客抓起来了，那他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

“钱书记，警察等下就要进来吗？那你先放我走吧！”

“恐怕来不及了！大门已经被封锁了！”钱三运暗暗得意，心想今天抓嫖竟然有意外收获，抓了条大鱼。

“钱书记，你今天放我一马，以后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江志强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钱三运，差点就要磕头求饶了。

“谁让你是我的领导呢？我不帮你，帮谁呢？”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这样吧，江书记，你写一封检讨书交给我。等下警察上来时，我就说你是来督战这次抓嫖行动的。”

“检讨书？这没有必要吧？”江志强在官场浸淫多年，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自然知道钱三运是借此要挟他。

“江书记，你如果不写检讨书，那我也救不了你！”钱三运正色道。

“还是不写吧，钱书记，算我求你了！”

钱三运可不是傻瓜，如果不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事后江志强肯定会翻脸不认人，狠狠报复自己，那就不是江志强求他，而是他求江志强了。

“江书记，时间紧迫，你再不写，警察就快上来了！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我就通知警察上楼了！”钱三运发出最后通牒。

“我写，我写。”江志强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按照钱三运的要求，写了一封检讨书。

“好吧，就这样。等下警察上来时，我就说镇党委江书记非常重视此次扫黄行动，亲自督导了！”钱三运将检讨书揣进兜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江志强苦笑道：“谢谢钱书记！”

“小芳，现在包厢里有多少客人？”钱三运转向了正题。

小芳颤颤巍巍地说：“今晚生意很好，八个包厢全部客满。”

钱三运厉声警告小芳：“不许大喊大叫，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钱三运当即拨通了方永强的手机，告诉他，可以总攻了。在包厢外的走廊里，可以清楚地听见包厢内传出的靡靡之音，噼里啪啦声、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浪笑声、单人床的摇晃声不绝于耳。姜娇娇已经穿好了上衣，从床上爬了下来，钱三运注意到她头发散乱，脸上似乎还有伤痕。

“娇娇，你的脸怎么了？”钱三运问道。

“他看我不听话，打了我一巴掌。”姜娇娇指了指正在整理衣服的江志强。

“江书记，今天我若不是看在你是我领导的份上，真的想一拳打掉你的门牙！”钱三运恶狠狠地对江志强说。

“钱书记，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还请钱书记原谅！”把柄被钱三运抓住了，江志强哪敢摆出领导的威风？此刻，他和钱三运的关系发生了逆转，仿佛钱三运成了他的上级了。

没有多久，贾平川率领警察们攻进来了。“不许动！不许动！”的断喝声此起彼伏。这些警察面对手无寸铁的小姐和做贼心虚的嫖客，如同下山猛虎，勇猛异常。

洗浴城一时大乱，有的正在交易的野鸳鸯激战正酣，没有想到警察会如神兵天降，顿时手足无措，乖乖的束手就擒；有的虽从包厢里逃了出来，但慌不择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被英明神武的警察抓个正着；有一两个熟悉路径的嫖客光着屁股从二楼的后窗跳了下去，却不知方永强等人在屋后守株待兔，正张网以待呢。

抓嫖行动圆满成功。方永强神采飞扬，贾平川得意洋洋，老鸨王凤霞及小姐、嫖客一个不落地被拷上了警车，带到所里。当然，这次抓嫖行动缴获的嫖资派出所并不能独吞，是由派出所和县局治安大队五五分成的。对于如何处理这些涉嫌卖淫嫖娼人员，方永强采取的还是罚款这个老办法。

对于容留妇女卖淫的老鸨王凤霞，因为已经涉嫌犯罪，方永强的想法是，县公安局应该予以刑事拘留，追究她的刑事责任。这样一来，既能凸显这次抓嫖行动力度之大，算是自己临时主持所长工作期间的一大成绩，也是对他的对手张兵的一次沉重打击。钱三运对方永强的想法深表赞同，呼啸而去的警车将王凤霞带到了县公安局。

正文 前传_第41章 扫黄行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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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最关心的并不是嫖资、罚款什么的，而是姜娇娇。姜娇娇终于知道了，这个救他于水火的阳光帅气的青年原来是镇政法委书记，由于暗访误打误撞才与自己相识的。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本来就不讨厌这个阳光帅气、智勇双全的大男孩，现在更是对他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

钱三运简要地向方永强说明了姜娇娇的情况，出于对姜娇娇的同情，也是出于对钱三运的的恭维，方永强当即表示从罚款和缴获的嫖资中拿出二千元钱，作为对姜娇娇的慰问。

钱三运将姜娇娇叫到一旁，问道：“对了，你的家在哪里？”

姜娇娇道：“东河乡，离这里并不远。大哥，你知道东河乡吗？”

“认识，我小时候去过，但很多年没有再去了。”钱三运随口答道。

“我家附近景色很美呢，大哥有空去我家乡玩，我做导游。”

“那好呀。娇娇，夜已深了，你看这样吧，我在街上找一家宾馆，你先安顿下来，明天一早我安排车子送你回家，好吗？”

姜娇娇懂事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那太麻烦你了！”

街道多是小旅馆，这些旅馆条件简陋，卫生条件差，最重要的是，不能够保证姜娇娇的安全。钱三运忽然想起，高山镇菜市场不远处有家省工商局干部疗养所，虽然他从未进去过，但条件应该还可以。

高山镇街道没有路灯，夜深人静时，街道两边的商铺早已经打烊，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或明或暗的星星，下玄月还没有升起，钱三运打着手电筒，走在坎坷不平的街道上，姜娇娇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忽然，一只夜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飞快地从姜娇娇的面前掠过，胆小的姜娇娇受惊不小，情不自禁地发出“啊”的一声叫喊，身子下意识地往钱三运身边靠拢。

钱三运一把抓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害怕吗？”

姜娇娇坚定地点了点头。钱三运的心狂跳不已，就像有一只小鹿在狂奔，他很想一直握着这纤细、柔软的手，可是又觉得不太合适。姜娇娇低着头，手好像完全没有缩回去的迹象，她的手心渗出了汗珠，钱三运知道她也很紧张，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怦怦心跳。

这是一个春天的夜晚，天气还有些阴冷，阵阵风儿吹过，姜娇娇蜷缩着身子，与钱三运走得很近，她的手被钱三运牢牢地抓在手中。此时此刻，钱三运忽然出现了幻觉，他牵的仿佛不是姜娇娇的手，而是夏月婵的手。他悄悄松开她的手，一只手臂绕过她的后背，轻轻地揽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姜娇娇刚刚还在为钱三运松开她的手而失望，没有想到更大的幸福接踵而至，她的身子贴紧了他，她闻到了一种男孩特有的气息，少女的心顿时醉了。

钱三运闻到了一种诱人的少女的体香，这是处女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他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于是停下脚步，极其冲动地将姜娇娇紧紧搂在怀里。姜娇娇出于女孩本能的娇羞，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哥，不要。”

“我，我……”钱三运猛然意识到，他怀中的并不是夏月婵，而是今天才偶然认识的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姜娇娇，顿时羞愧万分，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大哥，对不起，我还从来没有过，有些害怕。我答应给你的，刚才我错了。”姜娇娇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阻止他，因为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他。

钱三运的心还在怦怦直跳，责怪自己太冲动了，这本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他确实身不由己。

钱三运在省工商干疗所开了一间房，将姜娇娇安顿好后，说：“娇娇，我走了，明天早晨我再过来。”

说句实在话，钱三运并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美丽单纯的姜娇娇。他也知道，如果他坚持不走，姜娇娇不但不会拒绝，而且还会默许他做任何想做的事。但是钱三运知道自己并没有练就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心理和生理完全正常，如果和美丽可人的姜娇娇独处一室，他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犯错，而这是他渴望做却又害怕做的。他不想伤害这个可怜的女孩，不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更主要的是，他不想用金钱换来她宝贵的贞操，如果真是这样，那与花钱嫖娼有何区别？

姜娇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和惊讶，似乎不太相信钱三运此刻还会离开，喃喃地问：“你回宿舍吗？”

钱三运点了点头，心乱如麻，他不知道，如果姜娇娇此刻挽留他，他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晚上一个人，你害怕吗？”钱三运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

姜娇娇轻轻地应了一声：“我好怕。”她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瞥了钱三运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那我再陪你一会吧。”钱三运返身坐在了床上。房间很大，足足有二十几个平方，空调、彩电、洗浴间也一应俱全。

姜娇娇也在离钱三运不远处的床沿上坐下了。

“娇娇，你累了吧，时候不早了，要不要早点休息？”

姜娇娇摇了摇头，说道：“我害怕了就睡不着。”

钱三运试探着问道：“那我今晚不走了，陪你好吗？”

姜娇娇非常激动，连忙问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钱三运不禁一阵苦笑，看来这姜娇娇真的希望他留下来。他心一横，干脆今晚就不走了。“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浴间冲个澡，不害怕吧？”

“不害怕，有你在我心里就非常踏实。”姜娇娇嫣然一笑。

钱三运走进洗浴间，将水温调到合适，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为了避免晚上犯错误，他决定自卸武装，撸了好一阵管子。

钱三运走进房间，看见姜娇娇正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小包里寻找衣服，看见钱三运，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冲个澡。”

不多时，姜娇娇轻轻地推门出来了，钱三运不禁惊呆了：洗浴过后的姜娇娇犹如出水芙蓉般美丽清纯，她穿着一套朴素的内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俊俏的脸庞、苗条的身材、修长的美腿，虽然看起来还略有几分稚嫩，但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正文 前传_第42章 扫黄行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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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娇娇见钱三运出神地盯着自己看，面色顿时绯红，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床上。

钱三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问道：“这么快就洗好了？”

“晚上其实已经洗过了，只是那个老东西又脏了我的身体。”姜娇娇说的“老东西”显然是指江志强了。

“哎，都怪我，要是我下午就带你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幸好早来几分钟，要不然——”

姜娇娇涨红了脸，低声说道：“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因为我和你有约定，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再说——”

姜娇娇欲言又止，钱三运连忙问道：“再说什么？”

姜娇娇似乎有些害羞，沉默好久，终于答道：“再说你是个好人。”

“娇娇，你明天回去首先要为妈妈治病，另外，你成绩那么好，一定不能放弃学业，知道了吗？”钱三运转移了话题。

“好的，我听你的。谢谢你，大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钱三运。”

“钱-三-运，我记住了。”

“娇娇，我没有妹妹，你做我的妹妹，好吗？”钱三运知道刚才的自卸武装只是权宜之计，因为用不了多久，他的欲望就会再度爆发，只得用这种自欺欺人的认干妹妹的方法来强迫自己刨除杂念。

“不好。”姜娇娇的回答完全出乎钱三运的意料，他本以为她会满口答应的。

“为什么不好？”

“因为如果你是我哥哥，我就不能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背负趁火打劫的恶名，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每个女孩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而你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你不但英俊，而且心地善良，如果我的妈妈没有生病，家里并不急需用钱，如果你要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给你的。”姜娇娇终于说出了内心的肺腑之言。

钱三运非常感动，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他一见钟情，要不是他心中有种种顾虑，真想现在就扑到她的身上，夺了她的贞操。

姜娇娇忽然钻入他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千不该万不该，姜娇娇这个亲昵动作成了点燃钱三运身体欲望的导火索。

在姜娇娇的默许和纵容下，钱三运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粗暴地扯下了她的内衣，姜娇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害羞，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她所能做的就是任其摆布了。

忽然，钱三运发现，两行泪水正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向下滑落。

“娇娇，你哭了？”

姜娇娇用手背轻轻的擦拭着泪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没事的。”

“娇娇，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钱三运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身体仿佛分成了两半，一个钱三运是邪恶的，一个钱三运是善良的。两个钱三运互相较着劲。邪恶的钱三运说，姜娇娇反正是卖身救母，我给了她钱，就是她的主顾，她对我又非常喜欢，我怎么就不能占有她呢？善良的钱三运说，钱三运，你是个畜生啊，这样邪恶的想法你都想得出来！姜娇娇是个天真无邪的纯洁少女，她卖身救母是身不由己，你怎么能雪上加霜？邪恶的钱三运说，你装什么假清高！别人能干我为什么不能干？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晚可是大好机会呀，可以尝尝女中学生的味道！善良的钱三运说，钱三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亏你还是党员、政府官员！邪恶的钱三运说，我当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地位、金钱和女人！现在到手的肥肉不吃，我是傻帽呀？善良的钱三运说，你要是贪色，可以花钱嫖娼，可以玩那些送上门的女人，可以包养情人，但绝不能打一个女学生的主意！你想趁火打劫，让姜娇娇承受更多的肉体和心灵上的伤害呀！

善良的钱三运最终战胜了邪恶的钱三运，两个钱三运融为一体，变成了当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钱三运失魂落魄地从姜娇娇的身上爬了起来。刚刚还勇猛异常的小弟兄现在却像一只犯了错误被主人训斥的小狗，垂头丧气地卧在草垛里，胆战心惊地望着脸色阴森的主人。

钱三运狠狠地掐了一下下身，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仿佛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似的。

“你怎么了？”姜娇娇也坐了起来，失神地看着钱三运。

钱三运两手抱头，表情非常痛苦，口中喃喃道：“娇娇，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

姜娇娇微微一笑，显得非常大度，道：“你不要责怪自己了，我根本就不怪你。”

钱三运茫然地看着姜娇娇，轻轻地问：“你真的不恨我？”

“不恨，为什么要恨你？”

姜娇娇的话语虽然是安慰，但钱三运感觉那一个个字就像一把把小匕首正在刺穿他的心脏。我钱三运怎么这么龌龊、这么下贱呢？差点就粗暴地夺了她的贞操！

“哥，我困了，想睡觉了。”姜娇娇用手轻轻地摇晃钱三运的胳膊。

“怎么叫我哥了？”钱三运一脸的迷惘，刚才想和她兄妹相称时，她却拒绝了；而现在，她又要叫他哥哥。

“我知道你内心很愧疚，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就做我的哥哥，我就做你的妹妹，好吗？”

钱三运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从明天开始？”

姜娇娇诡秘地一笑，说道：“哥，你看我们今晚这样，像是兄妹吗？”

钱三运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笑道：“你看我这脑袋！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我很乐意有你这个妹妹呢。”

姜娇娇道：“哥，下午你给我的钱算是妹妹借你的，等妹妹将来挣钱了，一定还上。哥，你真的不要再自责了，否则我心里也很难受！”

在这样一个美丽清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面前，钱三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地将姜娇娇搂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一口，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旅馆。

正文 前传_第43章 械斗事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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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赌、抓嫖行动获得圆满成功，对于钱三运而言，可谓好处多多。其一，这是对他领导能力的一次检验，他走马上任伊始，就能取得这样大的成绩，定能让很多人对他刮目相看，他不只是有大背景、大靠山的人，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其二，他意外抓获了正欲嫖娼的镇党委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江志强，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这样一来，他和江志强的角色就会发生转换，他今后根本不用忌惮这个顶头上司的，这样对他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肯定会有着很多好处的；其三，抓赌行动名利双收，他为此分得了三万元的赌资，在那个年代，三万元可是普通职工两三年的工资收入，其他几个参与行动的人也都获得一笔巨款，这样无形中就笼络了更多的人，培育了一批亲信；其四，他在抓嫖行动中认识了卖身救母的姜娇娇。

到了周末，钱三运本想好好的放松放松。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镇党政办主任杨小琴打来了电话，说桃花村发生了群众械斗，双方各有人员受伤，镇派出所已经出警。她还说由于今天是周末，书记胡业山和镇长方大同、分管政法的党委副书记江志强都在县城的家里，来不及赶过来，他们委托钱三运全权处理桃花村械斗的事。钱三运在心中将胡业山、方大同、江志强等一干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奶奶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让我干，如果处置不当，责任就归在我的头上！是成心灭我的威风是吧？

钱三运新官上任，就遇到这种棘手的群体性事件，怎么妥善解决，他并没有现成的经验。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赤膊上阵，将那些械斗者一一抓到派出所里！

钱三运拨打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王石在的手机也无法接通。他愣了一会，怎么回事呢？

钱三运怄气归怄气，不管怎样，他作为镇政法委书记，处理此类突发事件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当即要求杨小琴派车，他要去现场指挥处置此事。

钱三运乘坐镇政府的小车到了桃花村村部门口，就见到前方的村庄里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由于山路崎岖不平，小车行驶缓慢，钱三运下了车，一路小跑着向前方跑去。

村庄的晒谷场上，有一两百号人，当然有相当一部分是看热闹的。两派人马呈对峙局面，他们手中都紧握着锄头、钉耙、木棍、铁锹等武器，现场气氛空前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镇派出所指导员方永强率领几个民警和联防队员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他们浑然没有了抓嫖时的威风。方永强看见钱三运来了，马上有了主心骨，精神大振，道：“钱书记，你终于来了呀。”

钱三运一脸的严肃，质问道：“方指导员，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方永强苦笑道：“钱书记，我倒是很想你亲自坐镇指挥，可是我无法联系上你呀。你看这鬼地方，手机一点信号没有！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斗殴，没想到却是群体性事件！我来了就走不开了，给镇政府的电话还是我让村长杨青打的。”

在现场维持秩序的王石在见钱三运来了，也赶了过来，诉苦道：“钱书记，联防队员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刚才他们械斗时，差点就一锄头砸到我肩膀上了！”

钱三运板着脸，斥责道：“上次抓赌时，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过联防队员不好干呢？”

上次抓赌，王石在轻而易举就分得两万元，事后一个劲地感激钱三运。现在受一点委屈就喊冤，钱三运当然不高兴了。王石在见钱三运揶揄自己，脸顿时红了，自我解嘲地说：“钱书记，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刚才我们几个还算勇敢的呢。”

钱三运没时间和王石在计较这些，他将目光瞄向了方永强：“方指导员，你来说说他们械斗的原因及事情经过。”

“是这么回事，这两帮人分属于桃花村的两个村民组。一个村民组叫岗上村民组，另一个村民组叫山前村民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山前村民组。”

钱三运提醒道：“方指导员，你尽可能简明扼要的叙述。你看现在他们剑拔弩张，火药味很浓呢。”

方永强说：“钱书记，别看他们两帮人紧张对峙，但暂时不会打起来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实力较弱的一帮人正在等待援兵，援兵没有来，他们不会动手的；而实力较强的那一帮人已经取得了一场胜利，也不会贸然动手的。”

“那好，你就来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钱三运见形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紧张，悬着的心顿时轻松了很多，他也需要时间，时间多了，他就会有更好的应对之策，当然，对事情经过没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是很难做出正确决策的。

“这样吧，我让桃花村村委会主任杨青介绍吧，他比我更清楚。”

方永强跑进人群中将杨青找来了，钱三运将杨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皮肤黝黑，人看起来很精明的。

“这就是镇政法委钱书记。”方永强向杨青介绍钱三运。

杨青显得很惊讶，他听说镇里来了一个年轻的政法委书记，却没料到钱三运会如此年轻，不过，一村之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立刻恢复镇定，恭维道：“钱书记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年轻有为啊。”

钱三运友好地伸出手，杨青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钱三运的手。

“杨主任，你来说说这两帮人斗殴的原因及发展经过。”

“是这样的，钱书记。”杨青很健谈，口才也很好，“我们现在所在的村民组叫山前村民组。山前村民组王国富的老婆陈莲花是个留守女人，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模样很俊俏，人又风骚，王国富常年在外地打工。昨天晚上，岗上村民组村民杨大毛趁着夜色溜到陈莲花家里，和陈莲花睡在了一起，不料半夜里王国富突然回来了，将陈莲花和杨大毛捉奸在床。王国富本来就是一莽夫，当场将细皮嫩肉的杨大毛痛打了一顿，要不是陈莲花在一旁拉架，杨大毛很可能要被王国富打成残疾人了。在山村，男女偷情是司空见惯的事，人们也不觉得有多大的羞耻。杨大毛咽不下这口气，回家后将此事和兄弟们说了，他们立刻纠集了一二十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山前村民组，说要为杨大毛讨个说法，由于话不投机，就动手打起来了。王家人数占优势，杨家那边人数少，吃了扪心亏，伤了好几个。我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打电话报警，方指导员很快就带人赶过来了，暂时将械斗制止住了。”

正文 前传_第44章 械斗事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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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主任，那方指导员说的杨家等待援兵是怎么一回事呢？”

“杨大毛不甘心失败，他转而打电话求助杨建。杨建是个愣头青，今天恰好不在家，要是他也过来了，结果可能比这更严重！听杨大毛说，杨建带着不少兄弟赶过来了，说要为杨家人报仇。”

“杨建？是不是你的侄子？”

杨青一脸苦笑，道：“杨建虽然是我的侄子，但他成天跟着乔大虎后面混，也没有把我这个当村长的叔叔放在眼里，也不会听我的话的。”

就在此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钱三运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伙人手拿砍刀、铁棍朝向这边跑来，不用说，他们是杨建一伙的。钱三运心中一惊，乔大虎可是高山镇的黑社会老大，他的手下自然也免不了打打杀杀，如果他们搀和进这场械斗，那事情可就越闹越大了。

“钱书记，你看，乔大虎亲自带人过来了！”方永强惊叫道，“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就是乔大虎！钱书记，这乔大虎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又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乔大虎的威慑力果然非同凡响，王家人见乔大虎带人过来了，都不自觉地向后溃退。

“一个不许逃！全部将他们堵住！”乔大虎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向手下发号施令。

杨建当即带领弟兄们堵住了王家人的去路，杨家人狗仗人势，一个个就像瘟鸡打了针药，恢复了生机，帮着杨建等人将王家人团团围住了。

“弟兄们，不要怕，如果他们胆敢动手，我们就和他们拼了！”王家一个领头人叫王大春的，见四面楚歌，绝望地叫道。

杨建骂骂咧咧道：“我看你们是找死！”王大春话音刚落，背部冷不防挨了杨建一记铁棍，王大春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半蹲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摩挲背部。

眼看杨建又要挥舞铁棍打人，钱三运及时出现了，他断喝一声：“住手！”

正在一旁督战的乔大虎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厉声问道：“你是谁！想找死是不是？”

杨建见是钱三运，大惊失色，他的铁棍悬在半空中，愣是没有砸下去，战战兢兢地问道：“是，是你？”

“杨建啊杨建，上次我就让你好自为之，你怎么就屡教不改呢？”钱三运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动手打杨建了，取而代之的是苦口婆心的说教，“你知道打人是违法的吗？你这是成心丢你堂姐的脸，知道吗？”

“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是王家人欺人太甚！我们杨家人怎能屈服于他们？”杨建早已经领教过钱三运的厉害，在他面前乖乖地装孙子。

“杨建，这小子是谁？”乔大虎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乔大虎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最多不超过三十岁，身材高大魁梧，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铁塔，他满脸横肉，面露凶光，就他那长相，一般人见了也会感到不寒而栗的，更何况他是高山镇臭名远扬的黑社会。

“老大，他，他是我们镇领导。”杨建显然很害怕钱三运，说话语无伦次的。

“什么职务？”乔大虎又问。

“别人叫他钱书记，上次桃花冲抓赌，就是他带人过去的。”

方永强狐假虎威地说：“乔大虎，他是我们镇政法委钱书记，你识相的话还是趁早离开！”

乔大虎根本就没有将身材矮小瘦弱的方永强放在眼里，冷冷地说：“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张兵去云川市学习，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吧，他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了！”

钱三运微微一怔，警匪一家，看来果真如此，派出所所长张兵和乔大虎应该早有勾结，或者说是狼狈为奸。

乔大虎语气舒缓了一些，说：“钱书记，我听杨建说过你带人抓赌的事，我们今天来，并不是闹事的，而是来主持公道的。杨建是我的好兄弟，他的同族人遭受到王家人的欺负，我怎能袖手旁观？这么说吧，我也不打算教训王家人了，但是他们一定得赔付杨家人的医药费。王家人打伤三个人，每个人赔偿医药费五千元，钱书记，这不算过分吧？”

钱三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心想你乔大虎算什么？凭什么让你来主持公道？再说了，你这公道吗？简直就是讹诈！

“乔大虎，发生械斗双方都有错，至于责任怎么划分、医药费如何赔偿那是镇派出所、镇政法委解决的事，好像不需要你插手吧？”

“那老子今天一定要插手呢？”乔大虎冷笑道。

钱三运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乔大虎，简直无法无天！在镇政法委书记及镇派出所指导员的面前，嚣张情绪也不见半点收敛，这纯粹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怪不得高山镇社会治安形势严峻，由此可略见一斑。今天看来不给乔大虎一个下马威，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是，自己身为镇政法委书记，总不能亲自动手收服乔大虎吧，那样也太掉面子了；可是，如果自己不亲自出马，凭方永强和几个民警、联防队员的能耐，恐怕想将他们收服也很难。

“杨建，将几个受伤的杨家人抬到王国富家去！限定他家在下午一点之前将医药费筹措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乔大虎开始对杨建发号施令。

被杨建打伤的王大春哭丧着脸，说：“可是，他们也将我王家人打伤了好几个呀！”

乔大虎厉声道：“是你们先动手打杨大毛的，所以责任完全由你们承担！”

王大春说：“那是杨大毛搞了我们王家的女人啊。”

乔大虎猛的踢了王大春一脚，怒斥道：“搞你们王家女人又怎样？那是看得起你们！否则，你们王家女人脱光衣服躺在那里，杨家人也不会正眼看你们一眼的！”

钱三运决定出手了，再不出手就显得他懦弱和无能了，一帮黑道分子竟然在警察和政府工作人员面前耀武扬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文 前传_第45章 械斗事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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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强！”钱三运直呼方永强的名字，为的是显露自己的威风，“将杨家、王家为首的几个人用手铐铐起来，带到派出所听候处理！让他们的家属将伤者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方永强将几个警察、联防队员召集在身边，他们虽然带来了几副手铐，可又不敢铐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当然，他们并不是怕这些刁蛮的山民，而是怕黑社会老大乔大虎。

“方永强，怎么畏畏缩缩的？将手铐拿给我！”钱三运显然猜透了方永强的心理，决定自己亲力亲为。

钱三运刚接过手铐，两帮人见要铐人，都有些不太相信，一个个呆呆地站在那里。在农村，家族之间的打架斗殴是司空见惯的事，只要不出人命，警察一般不会抓人的。因此，他们也没想过要逃跑，觉得这打架是屁大的事呀，何况跑掉了和尚跑不掉庙。

这时候，乔大虎朝手下几个弟兄挤了挤眼睛，那几个愣头青心领神会，突然飞快地凑近钱三运的身边，准备出其不意抢夺他手中的手铐。乔大虎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想灭掉钱三运的威风，二是想试探钱三运的真正实力，虽然他从杨建口中听说过钱三运是个厉害角色，但他就是不服气。

钱三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个偷袭的黑道成员打翻在地，并迅速地将其中两个人的手铐住了。周围人目瞪口呆，顿时鸦雀无声，知道这个镇领导身手不凡，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方永强，将这两个一并带到所里！”钱三运大声命令道。

方永强见钱三运轻而易举地将降服了两个黑帮成员，心中大喜，有这样智勇双全的领导在，他还怕什么？

乔大虎也看得呆了，他本是从部队退伍的士兵，回乡后依仗自己在部队学到的几招三脚猫功夫和心狠手辣的手段，身边迅速纠结了一帮小弟，并垄断了东河沙场的经营，凡是在东河沙场拉沙的车辆，都得交一定数额的过路费，如果不缴纳，轻则罚款，重则拳打脚踢。另外，他还与县城的一些黑帮相互勾结，替一些债主讨债，收取高额提成。渐渐地，乔大虎在高山镇已经是妇孺皆知的人物，谁家小孩若是哭哭啼啼的，只要说一声乔大虎来了准会立马停止哭泣。甚至在青山县，乔大虎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乔大虎一见这架势不对，走到钱三运身边，赔笑道：“钱书记，我的这几位弟兄不懂事，还望你高抬贵手！”

“一切依法办事！如果他们有前科，更要严加惩处！”钱三运可不把这个乔大虎放在眼里，他信心满满，如果单打独斗，乔大虎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他现在贵为镇政法委书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亲自与乔大虎较量的。他在用手铐铐住乔大虎的两个兄弟时，心中就有了打算，就是回去要对这两个人严加审讯，掌握乔大虎涉嫌犯罪的证据。一旦掌握初步线索，就提请县公安局对乔大虎进行抓捕。乔大虎一伙作恶多端，是高山镇的大毒瘤，如果不把这棵大毒瘤铲除，高山镇就永无宁日。此外，他还可以借此树立自己的威信。当然，他也知道，想抓乔大虎并不难，他现在就可以将乔大虎也铐起来，但是，要想将乔大虎绳之以法并打掉他背后的保护伞，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由于手铐不太多，钱三运将杨家、王家带头闹事的人各铐了一个，他知道，这些被铐的村民终究还是要放出来的，毕竟今天的斗殴并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几个受伤的人并无大碍，他之所以铐他们，就是想杀鸡给猴子看。

乔大虎见来软的不行，硬的又不敢来，只得将剩下的那几个弟兄带走了。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你们就算将我的两个弟兄抓走了，用不了多久，凭我的能耐，也会让你们放人的。

两个村民组的闹事者见乔大虎都不敢和钱三运动真格的，心中对钱三运更是心存畏惧，都灰溜溜地散了。杨建的家就在岗上村民组，并没有跟随乔大虎回沙场。钱三运将他叫住了：“杨建，你不要走。”

“你找我有事？”杨建有些害怕，他刚才用铁棍打了王大春，如果派出所真的将他也带走，他又得找堂姐杨小琴说情了。

钱三运将他叫到僻静处，问：“杨建，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学好呢？乔大虎是黑道上的，跟在他后面混，你不会有前途的！对了，我就是很疑惑，乔大虎是黑道上的人，怎么会那么爽快的带人过来支援你们杨家的人？是不是他很讲义气？”

杨建摇了摇头，轻声说：“钱书记，实不相瞒，乔大虎看上我妹妹了，最近一直在追我妹妹呢！”

“是不是在镇医院上班的护士杨可欣？”

“是呀，钱书记，你认识我妹妹？”杨建一脸的惊讶。

钱三运大惊，怪不得乔大虎这么卖力的为杨家人两肋插刀，原来另有所图。如果说乔大虎追求别人还不打紧，他偏偏追求杨可欣！

“我听你堂姐杨小琴说过，我并没有见过你妹妹。杨建，你妹妹对乔大虎是什么态度？”

“我妹妹对乔大虎不理不睬的，不过这乔大虎有恒心，隔三差五地就去镇医院，不是送鲜花就是请吃饭，可我妹妹就是对他没有多大的兴趣。自从我妹妹失恋后，她好像对所有男人的追求都没有兴趣。”

“你妹妹失恋了？”钱三运又是一惊，难道杨可欣感情上受了刺激？杨小琴也是这样说的，他当时还以为杨可欣是高傲冷酷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听我小妹妹杨可韫说的。”

“你还有个妹妹呀？”钱三运想，杨可欣是美女，杨可韫也不会差到哪里吧。如果能将杨可欣追到手，那么杨可韫就是自己的小姨子，古话说，小姨子的一半屁股是姐夫的，那自己是不是能来个一炮双响？

正文 前传_第46章 械斗事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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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们兄妹三人，杨可韫还在读高中呢。”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见了钱三运，大嚷道：“今天参与打架的那么多人，你为什么独独要抓我的儿子？”

“妈，钱书记没有说要抓我呀！”杨建对这中年妇女挤眼睛，示意她不要闹。

“不是抓你，为什么别的人都走了？”很显然，这中年妇女是杨建的妈妈，也就是杨可欣和杨可韫的妈妈。钱三运不禁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身材高大，丰乳肥臀，虽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由此可知她年轻时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只要一看到杨建妈妈的模样，就可大致推测出杨可欣、杨可韫的长相。

“阿姨，我可没有说要抓你的儿子啊，我只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些情况。”钱三运可不敢得罪杨建的妈妈，说不定她将来就会成为自己的丈母娘呢。不过，他对自己能否追到美若天仙的杨可欣并没有多大信心。再说了，他心里也有些顾虑，杨可欣曾经失恋过，感情受过伤，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是不是处女？中国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总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处女，并且她一生守身如玉，然而对自己却大方得多，总希望占有全天下的美女。

“杨建，跟我回家！”中年妇女一把拉住儿子的手，就将他往家里拽。这一招正合杨建心意，他本来就想走，可又不敢走，现在妈妈正好帮他解了围。

杨建走后，钱三运更是坚定了除掉乔大虎的想法，必须尽快想方设法摸清乔大虎的案底，一来是为民除害，二来也是为自己着想，毕竟乔大虎已经出手追杨可欣了。虽然杨可欣现在对乔大虎不理不睬，但在乔大虎的软磨硬泡下，说不定就成为他的囊中物。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

“钱书记，不好了，那两个被我们抓的村民的妈妈、奶奶全来了，要求我们放人，说我们不放人，就不让我们走！”王石在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汇报。

钱三运一惊，自己光顾着想如何追杨可欣，却不料那边发生了一些变故，如果不找杨建问话，及时将两个闹事村民带到所里，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他快速地赶了过去，果然看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躺在地上，并用手死死地抱住那两个闹事村民的脚，眼睛里全是泪水，这些老人没有文化，以为警察要抓自己的儿子（孙子）坐牢。方永强站在那里，用手不停地抓头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见钱三运来了，说：“钱书记，我们走迟了，被她们堵住了，现在人带不走了，怎么办？”

钱三运当机立断，将方永强拉到一边，吩咐道：“方指导员，此事由我来处理。你先将两个黑帮成员带走，让方小龙留下来陪我就行了。记住：没有我的同意，不得将他俩放走，否则我拿你是问！方指导员，想必今天乔大虎的讲话你也听得很明白吧？张兵所长和他早有勾结，连张兵什么时候学习结束乔大虎都一清二楚！我们要借此机会从这两个黑道成员嘴中挖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怎么审问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然，我们尽量不要搞刑讯逼供，即使搞，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如果实在没有好的办法，就找王石在帮忙。”

钱三运又将王石在叫来了，嘱咐道：“王石在，你要配合方指导员审问乔大虎手下的两个黑帮成员，如果他们不肯说，你要开动脑筋，看看有什么好的方法，做到既不留下刑讯逼供的痕迹，又要让他们屈服。”

王石在精神为之一振，说：“钱书记，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钱三运知道王石在鬼点子多，对付人一套一套的。正是从王石在那里，钱三运知道了弹蛋蛋、戳马眼、勒棒棒等虐待男人的招式。这些招式虽看不到明显伤口，痛苦却是让男人难以忍受的。

方永强押着两个乔大虎的手下走了，钱三运则和方小龙留了下来。村长杨青在钱三运的要求下，帮忙将几个受伤的村民送到镇医院治疗。两个带头闹事的男子坐在地上，白晃晃的手铐还没有解开，他们的妈妈、奶奶则抱着他们的胳膊、大腿，迟迟不愿意松手，好像一松手，钱三运就会将他们带走似的。

“求求你，领导，你就放过我孙子杨强强吧！我回去一定要代领导狠狠教训教训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一下子跪在钱三运的面前，老泪纵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钱三运被老人拳拳的护犊之心深深感动了，他忙弯下腰，将老人搀扶了起来，柔声说：“奶奶，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旁边几个中年妇女和老奶奶也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向钱三运求情。

“方小龙，将他们的手铐打开！”钱三运大声命令道。

方小龙用惊讶的神情看了钱三运一眼，似乎不太理解他的决定，但还是很听话地将两个闹事者的手铐解开了。

“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又都是家庭的顶梁柱，如果因为违法犯罪被抓，你们怎么对得起你的家人？他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幸好今天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否则谁也宽恕不了你们！”钱三运斥责两个闹事者。

“领导，我也知道打架斗殴的后果，可是，我们杨家人受了王家人的欺负，我怎不能袖手旁观吧？”杨家的领头人杨强强说。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们杨家人搞了我们王家的女人！错的应该是你们！”王家的领头人王大春针锋相对。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杨大毛和王国富的女人相好，充其量只能算是通奸，通奸算是屁大的事啊？”

正文 前传_第47章 械斗事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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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传_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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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传_前传后记及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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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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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县虽然是一个经济落后的山区县，也是国家级贫困县，但是县政府大楼恢宏气派。县政府大楼建于本世纪初，占地数百亩。当年，新大楼一落成，便遭各类投诉举报，说不仅占用大量良田，还太豪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纵横》还为此曝光过。

主楼是一栋八层的综合办公楼，主要是县直各部门的办公场所，比如县人事局、劳动局、统计局、文化局等等。主楼的正前方是一个大水池，水池的中央是一个人造喷泉，水花四溅，煞是壮观。主楼的东南西北四个角附近有四栋副楼，分别是县人大、县政协、县委、县政府等“四大班子”的办公场所。县政府的办公场所就位于主楼左侧、县委办公楼前排的那栋副楼。

走近县政府大院后，钱三运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这里是青山县权力的中心，也是众多人仰慕的目标。钱三运凝视着眼前的县委、县政府副楼，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种浓郁的气息，这是权力的味道，每个醉心于官场的人都能闻得到。

钱三运本来以为自己是没有什么政治抱负，或者说是没有野心的，曾经一度也想过归隐山林，做一个采菊东篱下、独钓寒江雪的隐者，远离官场的勾心斗角、尔虞尔诈，远离世俗纷扰，然而，今天，当他走在县政府大院宽阔整洁的路面上时，他心中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念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主宰一切，掌控一切，天下美人，皆为我所有！

挂职县政府办副主任，钱三运没有按照惯例先去县政府办报到，而是与胡若曦县长的秘书江倩联系后，直奔县长办公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钱三运和胡若曦是种唇亡齿寒的关系。没有胡若曦的帮忙，钱三运即使挂职，也不太可能来县政府办，而县政府是个积累人脉、锻炼人才的极好平台；没有钱三运，胡若曦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前不久胡若曦检查防汛工作时，失足掉入东河，事后钱三运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组织省电视台、省日报社记者来青山县联合采访，省级媒体的正面报道不仅将落水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还不失时机地将胡若曦褒扬一番。

然而，胡若曦仍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由于自恃东河的救命之恩，再加上美女县长本来就平易近人，钱三运一点也不感到紧张，轻声问道：“胡县长，您有心事？”

“工作难开展啊。”胡若曦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说也罢。”

胡若曦不愿意多说，钱三运作为下属，自然不好多问。其实，胡若曦现在的处境他心中清楚。坊间传言，原云川市委书记郑耀明是胡若曦的大靠山，但郑耀明现已调到省政协任职了，更糟糕的是，有传言说郑耀明正在接受纪委方面的调查，说是有经济问题，但传言是否可靠，郑耀明是否真的有经济问题就不得而知了。在官场上，靠山倒了比没有靠山更可怕。

撇开背后靠山不说，胡若曦目前在青山县的处境举步维艰。县委书记王连全很强势，不太买胡若曦的账，他将人事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并动辄对政府方面的事指手画脚。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能力不行，人品不行，但很会玩弄权术，轻轻松松就将胡若曦的代县长权力架空了，想想也是，一个三十多岁、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的弱女子哪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官场人精的对手？

胡若曦现在虽然贵为代县长，表面上风光，检查工作时也被前呼后拥的，但事实上，权力很有限，不仅副县长，就是乡镇及县直部门一把手也没有几个真正听她的，大都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想干出点政绩，难度可想而知。

“去县政府办报到了吗？”胡若曦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呢，我第一站就来您这儿，先向您报个到。”钱三运实话实说。

胡若曦微微点头，道：“在县政府工作不同于在乡镇，不仅事多繁杂，工作强度大，而且比较复杂。你还年轻，要善于处理各方面的关系。”

胡若曦语重心长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钱三运知道，这是她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才说的，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比如做事情、处理问题要稳稳当当，尽量考虑周全；不要树敌太多，要学会保护自己；要低调做人，脚踏实地，切记锋芒毕露、目中无人；要遵守官场里的潜规则，按规矩办事，不要总想着标新立异，不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设法编织自己的关系网，并利用这张网捕鱼行猎，捕鱼就是捞政绩，行猎就是打击对手。

钱三运一字一句听得很仔细，末了，胡若曦忽然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想必你也大概也听说了，县政府办主任前段时间下放到乡镇工作了，现在县政府办还没有主任，临时主持工作的是一位副主任，是一位女同志，这位女同志比较强势，你以后要妥善处理好与她的关系。”

来县政府办挂职之前，钱三运大致摸清了县政府办的情况。原县政府办主任调任东河乡党委书记，现在还有四位副主任，临时主持工作的叫陆小曼，与民国四大美女之一、徐志摩的妻子同名。钱三运前不久才知道，这个陆小曼，就是现在的高山镇党委书记方大同的老婆，长得很美艳，据说方大同一心想上位，费尽心思却无头绪，最后一狠心将美女老婆贡献给了大权在握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这一招果然奏效，不仅方大同成功上位，陆小曼也从县教育局的一名股长提拔为副局长，光明正大的理由是响应上级有关文件精神，大力培养优秀女干部，随后不久她就调到县政府办任副主任。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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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惊讶地问：“你是说那个陆小曼？名字很好听，难道为人强势，也就是说她很霸道？”

胡若曦微微一愣，扬起脸，盯着钱三运：“你认识她？”

钱三运摇了摇头，“不认识，她的丈夫就是我们高山镇的党委书记方大同。坊间有传言，方大同将陆小曼送给吴德能，借此上位，陆小曼也因此而获得提拔。”

胡若曦脸一阴，斥责道：“小钱，以后在县政府工作，一定要谨言慎行，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话千万不要说！”

钱三运面红耳赤，轻声道：“谢谢胡县长的提醒，我知道了。”

胡若曦缓和了语气，说：“好啦，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去县政府办陆小曼主任那里报个到。县政府办有几位副主任，每位副主任对口协助一至三位副县长工作，你来之前，是陆主任协助我的。你来之后，副主任的职责分工要作适当的调整，我已经和陆主任说过了，今后就由你负责协助我。”

钱三运努力掩饰心中的激动，终于梦想成真，有机会辅佐美女县长了。当然，他兴奋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胡若曦是县长，而是因为她是美女。

当然，钱三运也隐隐感觉到，来县政府工作后不会一帆风顺的。凭他的政治敏感，胡若曦调整协助她工作的办公室副主任就已经让某些人不快了。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吴德能架空了胡若曦的权力，并安插自己的亲信协助胡若曦工作，胡若曦的一举一动尽在吴德能的掌控之中。现在，胡若曦借机除掉身边的地雷，让可靠的人辅佐自己，不仅吴德能，连陆小曼恐怕都不高兴了。

再者，钱三运与吴德能的公子吴明本来就有过节，吴德能公报私仇，对钱三运经营的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频繁使出阴招。如今，钱三运不仅在他的眼皮底下工作，还辅佐有县长之名而无县长权力之实的胡若曦工作，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钱三运知道，在他踏入县政府大院的第一步起，他与吴德能之间的一场血雨腥风的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县政府大楼主楼旁的四栋各自独立的副楼都是四层的建筑。县长、副县长以及政府办工作人员不过二三十人，办公用房还是很宽敞的。那个年代，并没有办公场所面积超标的说法，或者说，即使上面有文件规定办公用房面积标准，也根本没有得到严格执行。就像以前三令五申不许铺张浪费，大吃大喝，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吃喝风依然屡禁不止，直到多年后“八项规定”出台后，吃喝风才明显收敛。

县政府办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陆小曼的办公室在一楼的最东侧。一般来说，迷信的领导对办公室的选择都是有讲究的，比如，选择一栋楼的东侧，而不是西侧。东侧有紫气东来之寓意，相反，西侧则预示着日暮西山。同样，如果是一栋高层建筑，迷信的领导在楼层选择上，大多选择七层而不是八层，所谓七上八下是也。

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陆小曼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礼貌起见，钱三运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

陆小曼回眸一瞥，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随口说了声“进来”，身子动了动，并没有起身。

钱三运心中嘀咕了一声：这个陆主任有点傲气啊。“进来”与“请进”差别明显。“请进”是尊称，“进来”似乎有命令的味道。一般来说，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懂得谦和，比如胡若曦，她的辞典里恐怕只有“请进”，而没有“进来”。陆小曼并不算是地位高的人，她的“进来”很有可能就是看人点菜，如果是领导找她，也许早就笑脸相迎了。

后人根据知名度和现代人的审美观评选出四个民国美女，即“校园皇后”陆小曼、才气与美貌并重的林徽因、有“金嗓子”之称的周璇和“默片影星”阮玲玉。

钱三运看过民国四大美女之首、徐志摩的妻子陆小曼的老照片，再与面前的陆小曼相比较，的确难分伯仲。脸上未施粉黛，肤色却如婴儿般娇嫩，小巧的鼻梁，殷红的薄唇，漆黑闪亮的眸子似水波般清澈，柔顺的乌发自由奔放地垂在香肩上。钱三运暗自啧啧赞叹，这的确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吴德能真的太有福气了！这样的极品美女如果能陪上自己一夜，减掉几年阳寿也是值得的。

钱三运心中想入非非，表明上却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彬彬有礼地说：“请问，你是陆主任吗？”

“你是——”也许是出于本能，陆小曼站了起来。

钱三运目测，陆小曼身高约一米六五，体重一百一十余斤。按理说，这样的体重并不算轻，然而，体重的数据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如何分摊。要是胸部平坦，小腹隆起，屁股像筛箩，再加上大象腿，即使脸蛋不错，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但陆小曼显然不是这样，该摊多的地方绝不吝惜，不该摊的地方绝不多摊，胸部峰峦高耸，屁股浑圆上翘，细腰却盈盈一握。这样一来，魔鬼身材的效果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陆主任好，我叫钱三运。”

钱三运话音刚落，陆小曼本来淡定的脸就变得不淡定了，就像一个东躲西藏的躲债鬼被讨债鬼撵上门了。她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来报到的吧，你的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在三楼304房间。那里原来是废旧物品储放室，你暂且将就着用吧，等将来有闲置办公用房时，再作调整。当然，一楼西侧的103房间目前只有两个科员在办公，如果你不嫌拥挤的话，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办公。”

钱三运虽然还没去三楼304房间，但可以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房间，再看看眼前的美女副主任的办公室，一个人独占一个二十平方的办公室，宽敞明亮。钱三运心中鸣不平：同是副主任，同是副科级，凭什么待遇天壤之别？就因为你是吴德能的情人？

钱三运心中郁闷无比，初来乍到，就被这个冷艳的陆小曼副主任摆了一道。看来，自己之前的推测是非常正确的，他来县政府办，某些人是不欢迎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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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打开304的房门，一阵浓烈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这是霉味、馊味和臭味的结合体。幸亏没吃早饭，要不然准会呕吐。

钱三运强忍着异味，将窗户全部打开了。这间办公室与陆小曼的办公室一样大小，但有一半面积被几排档案架占据了，档案架上杂乱无章地堆放了一些已经发黄的文件资料什么的。靠近过道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陈旧但仍结实的木桌，这种木桌钱三运很熟悉，实木打造，经久耐用，桌面涂着红色的油漆。一张木椅已经断了一条腿。

可以看出，这间办公室已废弃多年。县政府办并不是像陆小曼所说的，办公场所有限，据钱三运观察，三楼至少还有一间是闲置的。

钱三运心中愤愤然，女人一旦歹毒起来，比起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虽然是挂职干部，但好歹也是副科级的副主任，按照常理，临时主持工作的陆小曼即使安排这间废弃多年的旧档案室给他，也应该安排人员将其整理打扫。她之所以如此冷待他，最根本原因还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小不忍则乱大谋。钱三运不由自主想起了胡若曦刚刚给他的几点提醒。再说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妇道人家计较这些小事？

县政府的这栋副楼共有四层。一楼主要是政府办的办公场所，二楼和三楼是县长、副县长及秘书的办公场所，四楼是会议室及部分政府办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胡若曦县长的办公室在三楼，吴德能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则在二楼。

钱三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和吴德能近距离接触竟然是在卫生间里。在此之前，他只是在电视上或会场上见过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内急的钱三运进了卫生间，正小解时，见到了同样内急正在小解的吴德能。钱三运见到吴德能，有些惊讶，但没有吭声，吴德能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和他同对着小便池小解的年轻男人就是自己儿子的仇敌。吴德能瞥了钱三运一眼，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对我不冷不热的年轻人是谁？

吴德能矮矮胖胖，大腹便便，头顶光秃秃的，四周还有一圈毛发，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像吴德能这样的老男人，一般或多或少都有些前列腺炎或前列腺增生，撒尿尿不尽，断断续续的，不像年轻人酣畅淋漓。钱三运小解完后，吴德能仍在滴滴答答。可以看出，吴德能的前列腺毛病可能很严重，通常来说，前列腺毛病严重的男人性功能都不太好。

钱三运忽然想起手机上别人转发的搞笑段子，不禁哑然失笑：1、撒尿时不要站在领导前头；2、掏出来不要太多，别让领导觉得你的大；3、不能尿太快太高太猛；4、领导尿完了你也打住，别让领导觉得膀胱不如你大；5、尿的方向要跟领导绝对保持一致，以显示你的执行力强；6、领导抖三下，你就抖四下，让领导觉得他的工作效率比你高；7、领导掖起来了，你也赶紧收家伙，马上给领导让路，使领导觉得自己很有权威；8、不要一下子尿光，留点残尿，领导尿不尽，你也要装作滴答滴答，最好在领导滴完后你再挂三滴，让领导觉得你的前列腺不如他；9、领导尿黄的，你必须尿红的，以表忠心。

钱三运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着手打扫办公室。自告奋勇帮助钱三运打扫卫生的除了胡若曦的秘书江倩外，还有他在省委党校小城镇建设培训班上的同学李银桥。

在闲聊中，钱三运了解到，江倩的男友在云川市上班，也是一名公务员，两人聚少离多。她和男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同时报考公务员，但由于报考职位的限制，一个报考青山县的公务员，一个报考云川市的公务员，最后双双考取。

李银桥从城关镇政府借调到县政府办，给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当秘书。李银桥虽然身材矮小瘦弱，却是个头脑灵活、消息灵通的家伙，在省委党校培训时，他暗恋云川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鹏的女儿——胖丫头陈佳佳。当钱三运问及李银桥和陈佳佳进展如何时，这个小个子男人一脸的诡笑，就是不肯说出一二三来。

李银桥是天生的马屁精。在省委党校培训期间，他就唯钱三运马首是瞻。现在机缘巧合，又同在县政府办上班，他自然不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钱三运年轻有为，背景莫测，李银桥自信看人很准，想当然的将他当作自己未来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可以依靠的大山。

经过打扫，办公室的面貌焕然一新。档案架后移，旧的书籍文件资料整理堆放井然有序，办公室可利用空间大大增加。红漆木桌继续留用，但破损的木椅换成了转椅。经过冲洗，房间的异味也减轻很多。献殷勤的李银桥还从自己办公室搬来了几盆花草。

下午上班还有一会，江倩去办公室加班了，李银桥则留下来陪钱三运聊天。钱三运是李银桥的领导，但由于二人算是同学关系，因此两人交流非常顺畅。李银桥不愧是消息灵通人士，虽然来县政府办时间不长，但对县政府的权力运行机制，县政府领导的个性特点、癖好、家庭背景及站队情况如数家珍。当然，限于他所处的级别及工作环境，他对整个青山县权力布局及阵营，特别是县委那边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但即使这样，钱三运已经感到收获匪浅了。

初来县政府办，钱三运是两眼一抹黑，李银桥毫无保留的情况介绍相当于为他打开了一方天窗，点亮了一盏明灯。他心中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拥有人事任免或推荐权，一定不遗余力提携李银桥。在官场上，仅有上级的信任和支持远远不够，还得有一大批可信赖、有能力、肯干事、干成事的下属。孤家寡人是注定干不成大事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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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办承担着上传下达、参谋服务和综合协调等职能，在钱三运上挂之前，除临时主持工作的陆小曼外，还有周友华、杭强、刘传坤三位副主任。和另三位副主任相比，陆小曼的年龄最小、资历最浅，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当然，临时主持工作与主持工作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般来说，如果不出现大的差错，主持工作的副职转正只是时间问题，但临时主持工作的副职能否转正，则是因人而异了。在官场上，决定仕途步步高升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能力、学历、资历、年龄、政绩及群众公认度等等，但最根本的还是机遇。机遇是个广义范畴，包括个人背景、领导的赏识，甚至运气。

临时主持工作并不意味着下一步必然转正，但毫无疑问，陆小曼已经占了先机，名次排在了其他几位副主任之前。在官场上，同是副职，谁的排名靠前，谁的排名靠后，都是很有讲究的，不能乱来。

官场女干部是个特殊群体。现在国家大力培养女干部，条件优秀的可以获得快速提拔。但关键问题是，女干部那么多，而真正获得提拔的毕竟凤毛麟角，再说，优秀的标准如何界定也是一个问题。一旦有女干部获得提拔，私下里人们的第一反应通常就是：她是不是“日”后提拔的？

即使是“日”后提拔，也是需要资本的，一个长相一般甚至丑陋的女人想走这条路都很难。权力的巨大魅力不仅诱惑着男人，也诱惑着那些心有不甘的女人。于是，有些自身条件不错的女干部解放思想，凭借现成的身体资源，借助男人成功上位。男人得到了色，女人获得了权，各取所需。

据坊间传言，陆小曼就是属于思想解放的那一类女干部，正是由于她巴结吴德能，才得以有今天的位置，而且仕途上还有更上一层楼的希望。不仅她自己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她的丈夫方大同也同样获得了提拔。

陆小曼的上位与其他“日”后提拔的女干部的路径相同，不同的是，很多女人是瞒着老公傍领导的，她则是得到老公的默许甚至纵容的。当然，这些都是私下里的传说，事实究竟怎样，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但是，官场上很多传言、谣言都不是空穴来风的。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这在官场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陆小曼临时主持县政府办工作后，也试图在多个方面开展工作创新，每周的主任例会就是她的一个创新。例会的主要议程是各位副主任回顾上周工作，部署本周工作，决定重大事项。

本次例会还多了一项议程，调整副主任工作分工。作为新人，钱三运表现得低调谦和，与几位副主任一一打招呼问候。通过观察与李银桥之前的介绍，钱三运对他们有了初步的了解。

周友华四十多岁，从上班第一天开始就围绕着大小领导身后转了，前后历经六任县长，号称“六朝元老”，可以说，他是县政府办的活化石。但这人性格太过于耿直，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因此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和他同年上班的很多是正科，甚至有副县级了，而他仍然还是副科，而且没有迹象表明他的“副科病”将得以医治。

杭强三十多岁，有能力、口才好，但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太圆滑。圆滑不是一件坏事，说好听点就是头脑灵活，但如果太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就为人所不齿了。杭强见了领导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对下属趾高气扬，动辄训斥，因此在机关口碑并不好。

刘传坤是胡若曦的前任张县长的党校同学，也是他身边的红人，本来有望晋升县政府办主任的，但张县长在与王连全书记的权斗中落败，随后被双规、被判刑，刘传坤不被打入冷宫就不错了，哪敢奢望职务高升？

四位副主任对待钱三运这个新人的态度各有不同。陆小曼一脸的傲慢，似乎钱三运是她的仇敌。钱三运心中冷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的小傲慢变成小可怜！

周友华一脸的不屑一顾，他的这种神情并不仅仅针对于钱三运，而且针对于陆小曼。在周友华的潜意识里，“日”后提拔的陆小曼、“火箭提拔”的钱三运都是不值得尊敬的。我四十多岁还是副科，凭什么你钱三运二十岁出点头就是副科，和我平起平坐？就是因为有靠山吗？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都是冠冕堂皇的套话，没有背景，一切都是空谈！

杭强和陆小曼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对钱三运冷眼相待。相信他已经知道，吴德能的儿子吴明与钱三运有过节，吴德能是青山官场炙手可热的实权派，而陆小曼是公认的吴德能的情人，支持谁、反对谁他心里很清楚。

唯一对钱三运态度还不错的就是刘传坤了。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县长身边的红人已经沦落到看别人眼色行事的地步了。以前的张县长与吴德能也存在权力斗争，正是由于王连全书记与吴德能的夹击，张县长才一败涂地。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王连全和吴德能之间有过合作，也有矛盾。现在的刘传坤，想傍王连全、吴德能显然不可能，只有抱有一丝侥幸，想傍上女县长胡若曦，说不定能够东山再起，即使不能东山再起，也不至于太狼狈。想傍上胡若曦，与钱三运处好关系是条捷径。虽然目前胡若曦处境堪忧，但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昨天的官场红人可能瞬间失势甚至身陷囹圄，昨天大权旁落的官员也可能登上权力巅峰。官场上大起大落的事，刘传坤见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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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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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办的每位副主任都分管几个科室，如秘书科、督查科、机要科、信息科及法制办、信访办、行政服务中心、应急办等，然而这都没有钱三运的份，陆小曼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钱三运是挂职干部，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说。

钱三运唯一的工作就是协助胡若曦工作，他不分管科室，手下就没有兵，就是光杆司令。以后主任例会汇报工作、部署工作基本上就没有他的份。钱三运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几位副主任的办公室门庭若市，而钱三运的办公室门前冷落车马稀。虽然他还有个光荣的任务——协助胡若曦代县长工作，但胡若曦这几天去市里开会了，再说他初来乍到，即使有人联系胡县长，首先还是找原来协助胡县长工作的陆小曼或者胡县长的秘书江倩，暂时还轮不上钱三运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他反而落了个轻松自在，上班时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纸、玩玩手机，无聊时去办公室后排的档案架旁转转，挑选感兴趣的旧文件资料翻翻。还别说，这些旧的文件资料对于他熟悉县情以及过去的一些重要人事变动、县域发展、企业改制等有一定的帮助。

县政府办年轻人不少，他们消息都很灵通，既知道钱三运有一定的背景，要不然不会年轻轻轻就干上副科级，现在还上挂到县政府办任副主任直接协助县长工作，也知道钱三运与吴德能的公子吴明有重大过节。这些年轻人见了与他们年龄相若的年轻副主任钱三运，心态不一。有的逃避，生怕落下与钱三运关系亲密的口实而惹怒了县政府的实际掌权人吴德能以及他公认的情人陆小曼；有的中立，既不过分亲密也不过分冷落，毕竟人家副主任的头衔在那搁着；当然，也有不少精明的年轻人在人多场合选择与钱三运保持工作关系，但在私下场合，也会不失时机地献点小殷勤，拉近关系。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钱三运正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翻看一册有关企业改制的旧文件合集，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他抬头一看，见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有些意外，礼节性地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刘主任大驾光临。”

刘传坤满脸堆着笑，解释道：“恰好路过，见钱主任埋头工作，本不想打扰，可是，又没忍住，没打扰你吧？”

钱三运呵呵笑道：“看刘主任说的，太见外了吧。”

刘传坤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中等身材，国字脸，眉毛很重，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还喷着摩丝，看上去温文尔雅，谈吐不凡。

自从张县长出事后，这个昔日的县长红人瞬间失宠，他在县政府办的处境也很尴尬。要不是多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源，他早就被吴德能赶出县政府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钱三运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因此，随便的几句家常话，两人的距离陡然近了很多。

刘传坤现在协助两位副县长工作，一位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一位就是钱三运的大学教授、来青山县挂职的、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洪天明。此外，刘传坤还分管督查科、应急办等。

刘传坤见钱三运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册有点发黄的有关企业改制的旧文件合集，饶有兴致地问：“钱主任最近在研究企业改制？”

钱三运讪讪笑道：“我哪是什么研究？闲得发慌，恰好看到后面的档案架上有些旧文件，就拿过来翻翻。”

刘传坤意味深长地说：“企业改制玄机大着呢。”

钱三运一愣，莫非刘传坤话中有话？企业改制是否有玄机，玄机有多大，他早有经历，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成功改制，他是操盘手，背后猫腻他一清二楚。

钱三运故意道：“刘主任，对于企业改制我知之甚少，现在全国各地的企业改制如火如荼，作为一名政府工作人员，或多或少还是应该掌握一些改制方面的知识的。刘主任工作经验丰富，知识渊博，能否详细告知呢？”

刘传坤微微一笑，道：“既然钱主任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只好班门弄斧了。企业改制的目的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改变企业原有的资本结构、组织形式、经营管理模式，将国有企业改制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现代型企业，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相当一部分的企业改制是歪嘴和尚念错经，违背了改革的初衷，甚至一部分人中饱私囊，造成国有资产流失。”

钱三运频频点头，并不失时机地拍起了刘传坤的马屁，说什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以说，没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关键是马屁拍得恰如其分，不能拍到马腿上去了。

刘传坤见钱三运兴致高昂，也很兴奋。他来找钱三运聊天，并不是像他所说的，是恰好遇见，而是早就有这个念头。他想攀附胡县长，钱三运无疑是最好的牵针引线人。没有人甘于坐以待毙，自从张县长出事后，一直被吴德能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刘传坤想要绝地反击，最大的信心和依靠就是胡县长了，虽然眼下胡县长的境况并不好，但好歹她是名义上的县长。不管她是否掌控着县政府的行政权力，至少在上级领导眼里，她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吴德能只是她的副手。

时间过的飞快，下班时间已过，刘传坤主动邀请，说要请钱三运吃晚饭。

“刘主任，仅就刚才的企业改制知识的学习，你已经是我的老师了，何况，论年龄你是我的老大哥，论工作经验，你是我的前辈，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希望刘主任给我一个请客的机会。”

刘传坤性格很倔强，不依不饶地说：“钱主任看得起我，那我就倚老卖老，做你的老大哥了。兄弟你初来乍到，这一次无论如何我来请客，下次兄弟若请我，我一定当仁不让。”

见刘传坤主意已决，钱三运也不好再勉强，反正以后都在一起工作，相互请客的机会多的是。

刘传坤并没有叫上其他人，看得出来，他是想单独与钱三运交流，并不想让第三者在场。钱三运也希望从刘传坤口里了解一些青山官场的内幕情况，虽然在前期也从李银桥口中了解一些县政府的权力运行机制，但是，并不是很全面。刘传坤在官场浸淫多年，显然掌握更多的官场内幕。而且，据钱三运观察，刘传坤似乎有意透露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刘传坤希望借助钱三运搭上胡若曦这条线，钱三运希望借助刘传坤了解更多的官场内幕，两人各有所需，在没有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之前，都是在有意无意地利用对方。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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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餐地点选择在在县城的一家特色老鹅馆。这家老鹅馆在青山县城名气很大，有很多外地客人慕名而来。一二年生的老鹅现场宰杀，整鹅熬制汤汁，汤色红润清亮，鹅肉烂而不碎，油而不腻，味道鲜美，入口难忘。

刘传坤也是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和钱三运称兄道弟了。一个人在得势的时候被各种光环所围绕，被众人吹捧巴结，但一旦失势后，就会出现很大的落差，不被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会再有昔日的威风？这两年，刘传坤的仕途就像过山车，大起大落，如今的他已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好酒伴佳肴，刘传坤的话语明显多了。他有意无意地将心中所有的苦闷牢骚发泄出来，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吴德能是他的敌人，吴德能也是钱三运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从张县长出事后，刘传坤做梦都想扳倒吴德能，可是，他知道，以己之力，与吴德能单打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以瞅准最佳时机。现在，他似乎看到了斗倒吴德能的一线希望。

钱三运何尝不知道刘传坤的真实意图？刘传坤主动向他靠拢并拉近关系，一是想借此与胡若曦县长搭上线，二是想利用胡若曦的力量扳倒吴德能。不管刘传坤为人如何，至少从目前形势看，与他合作，利远远大于弊。

刘传坤在县政府办工作多年，拥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对县委县政府权力运行机制及权斗了如指掌。从刘传坤口中，钱三运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关于吴德能的家族资料。

在未与刘传坤深谈前，钱三运对于吴德能的家族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原青山县政协主席吴仁智的儿子，有个兄弟任云川市委常委，儿子吴明任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

据刘传坤说，吴德能有兄弟四人人，大哥在省里某个厅局任职，目前官至副厅；二哥以前是青山县糖烟酒公司厂长，企业改制后任新成立的青山县贸易中心总经理；弟弟目前任云川市委常委。

青山县糖烟酒公司以前效益一直不错，但自从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接任厂长后，经济效益迅速下滑，并导致亏损，员工下岗，经营停滞，企业不得不由国有改制为私营企业。吴德勇用很小的代价就成为新改制的青山县贸易中心的最大股东，并担任总经理。企业改制后，经营效益明显好转，目前已是青山县规模最大、最具有活力的商业中心。

刘传坤透露，青山县糖烟酒公司在改制过程中，员工举报不断，说吴德勇利用家族势力，非法侵吞国有资产，在改制前故意让公司亏损，造成资不抵债，然后利用管理层收购的优势，以极小代价接管企业。但举报最后不了了之。主要原因是：一是吴德能家族在青山县地位太显赫，掌握着各种资源，那些举报的员工被威逼利诱，相继被分化；二是除少部分老弱病残员工提前退休外，绝大部分员工重新上岗，新公司体制活，经济效益好，员工工资不减反增，因此对吴德勇是否侵吞国有资产一事不再关心，而是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刘传坤告诉钱三运，吴德勇尝到改制的甜头后，又将触角伸向更多的老国有企业，随后又以改制为名控制了多家企业。说现在的吴德勇是青山县的首富，一点也不夸张。吴德勇事业的一帆风顺，固然他本人为人精明、具有有一定的商业头脑，但与他强大的家族势力，特别是几个当官的兄弟的幕后支持及老父亲的余威是分不开的。可以说，他是官商勾结较为成功的案例。

当然，提起吴德勇不能不提起他的女儿。吴德勇的女儿大学毕业后远赴美国留学，学成后没有选择留在美国，而是回国经商，她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深谙商战之道，又善交际，长袖善舞，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目前在省城江州负责管理几个公司。

钱三运还从刘传坤那里得知了更多有关吴德能儿子吴明的资料。

吴明是吴德能的独子，自小就娇生惯养，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中学毕业后，吴明被吴德能送到部队当兵，转业后安置在县公安局。吴明今年虽然才二十六岁，但是任治安大队副队长已经有三年多时间了。这个吴明就是个兵痞，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青山县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开赌场、控制娱乐经营场所，干了不少坏事，虽然经常惹下不少事端，但最后都被摆平了。吴明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好色，他以谈恋爱为名玩弄多名女孩，凡是被他看上的，没有几个能逃脱他的手掌心。由于他未婚，又以谈恋爱为名，因此，很多被他玩腻之后抛弃的女孩也不能拿他怎样，最多只是获取部分经济补偿。

对于吴明借谈恋爱之名玩弄女性，且手段卑劣，钱三运早已知道。那次在高山镇卫生院门口，吴明伙同王二狗骗取杨可欣上车，杨可欣不从，二人竟然强行抢人，要不是恰好被钱三运解救，杨可欣极有可能被吴明拉到县城的某个角落强暴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吴明就敢如此猖狂，可见暗地里他干了多少劣迹斑斑的丑事、恶事。

刘传坤还谈到了吴明的一段绯闻。吴明以谈恋爱之名将城关镇的一个农村小姑娘骗了，不料那小姑娘性格倔强，非要嫁给吴明，吴明哪会答应？最后这小姑娘爬上了县公安局办公大楼的楼顶，以跳楼相威胁，事情闹大了，吴明为了平息事态，口头答应了。事后，也不知道吴明使用了什么绝招，此事竟然了结了。

吴明的这段绯闻，钱三运早就听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说过。但刘传坤别有深意地说，那个爬楼相逼的刚烈女孩后来就如同人间蒸发，私底下有传言，说这女孩后来离奇失踪了，有可能遇害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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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问：“吴明胆子再大，也不会杀人吧？”

刘传坤说：“只是传言而已，我也觉得吴明没有必要为此杀人，大不了赔偿一笔钱得了。真相究竟如何，也许这姑娘的家人知道，也许谁也不知道。”

钱三运点点头，说：“如果要对此事翻案，首先就是要找到这位姑娘的家人。如果这位姑娘还在人世，那这些传言都是谣言；但是，如果姑娘真的离奇失踪或者她的家人躲躲闪闪，就可能真的有问题了。”

刘传坤想了想，说：“去年这位姑娘爬楼逼婚的惊世之举影响深远，很多人都知道此事，想要打听这位姑娘的家庭地址并不困难，难就难在谁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调查这种捕风捉影的事，真的是吃力不讨好，得不偿失。”

刘传坤表面上虽然这么说，内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有人以此为突破口，说不定能够揭露出吴明在青山县作恶多端的冰山一角。吴明若犯案，吴德能自然难辞其咎。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甘日新，他对甘日新是有救命之恩的，甘日新现在是县刑警大队大队长，掌握着独天得厚的资源，想要调查清楚爬楼姑娘离奇失踪之谜也许并不困难，但是，钱三运心里也明白，即使他与甘日新联手，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支持，想将吴明绳之以法绝非易事，更别说将吴德能扳倒了。当然，刘传坤提供的这条线索有一定的价值，钱三运决定，在适当的时候与甘日新谈及此事，共商对策，这位离奇失踪的姑娘也许就是他在黑夜中意外摸索到的一根藤，说不定还能趁势拽出几个瓜来。

钱三运表面上不动声色，不和刘传坤谈及心中的真实想法。至少在目前而言，两人虽然称兄道弟，但离无话不谈的地步还为时尚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三运心情不错，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钱三运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县政府办那个冷艳的美女陆小曼身上。

“钱老弟，我看这娘们看你不爽啊，你虽然是挂职干部，但怎么说也是副主任，怎么不给你工作分工？不分工科室，不就成光杆司令了吗？想这娘们也着实可气，自从张县长出事后，她就对我颐指气使的。凭什么？就凭她是吴德能的情人？”喝酒后的刘传坤红光满面的，说话也随意了很多，不得不说，在酒桌上聊天远比在其他场合谈心更无拘束。

钱三运装模作样地问：“刘主任，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

“钱老弟，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在青山县官场是路人皆知的。要不然，一个教育局的小股长能摇身一变成为副科级干部？吴德能老婆死得早，这么多年都是单身，这也为他玩弄女性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刘传坤突然警惕地回顾四周，刻意压低声音，说，“钱老弟，告诉你一个惊爆消息，吴明也想吃他老爸情人的豆腐，有一次，有人看到吴明背地里揩油摸了一把陆小曼的屁股。”

钱三运张大嘴巴，半天没合拢，“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可真的太惊爆了！”

酒后的刘传坤明显有些失态，坏笑着说：“这也不能怪吴明缺乏定力，陆小曼那风骚娘们，是个正常男人都想和她打一炮的。”

钱三运心中也波涛起伏，如果有一天，将陆小曼这个处处压制自己的冷艳女人压在身下蹂躏一番，会是怎样的感觉？

钱三运租住在离县政府不远的一个小区，两室一厅，八十来个平方，虽然并不宽敞，但对于他这个单身汉来说已经足够了。

今晚和刘传坤的小聚，钱三运感觉收获不少，既拉拢了刘传坤，又从他那里得知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青山官场内幕，特别是一些关于吴德能吴明父子的惊爆消息。如何尽快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也是他最近一直思考的问题。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钱三运，脑海中又浮现出陆小曼那张美艳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脸。初来乍到，她就没给他好颜色看，处心积虑打压他，但是，越是这样，越会激起钱三运隐藏在心里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在他看来，陆小曼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叶倾城打来的。

“老公，还没睡吗？是不是想我睡不着？”叶倾城说话从来就是这么直白。

对于这个大大咧咧而又对自己一厢情愿的女孩，钱三运确实拿她没辙。他对她既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男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太直接的女生。

“睡了还能和你说话吗？”钱三运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老公，说话怎么硬梆梆的，没有一点人情味！人家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你，不就是因为想你睡不着吗？你呀，心里一点没有我，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哼！”

叶倾城一撒娇，钱三运的心就软了。现在，他处于感情空窗期，柳月儿不知所踪，杨可欣很久不再联系，杨小琴已回归家庭，能说得上话的江曼婷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唯有这个叶倾城，对自己一往情深，扪心自问，他确实没有主动关心过她，虽然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倾城，想你又能怎样？你在江州，我在青山，我倒想你现在能长着翅膀飞到我的身边，可是，你会飞吗？”

“老公，你真的想我啊？我好感动啊！”叶倾城受宠若惊，激动地说，“老公，江州离青山只有几十公里，你若真的想我，我马上就可以打的赶到青山陪你！”

钱三运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叶倾城感动不已，看来这丫头对自己太迷恋了。

“倾城，我想你是事实，但是，这深更半夜的让你一个人打的回来，我怎么放心？听话，早点睡吧。”

叶倾城有些泄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我。你的心里只有杨可欣，一点儿没有我的位置！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里有我的。”

好不容易摆脱叶倾城这个痴情丫头的纠缠后，钱三运的睡意来了。正要入睡，手机又响了。今晚怎么了？电话一个接一个？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江曼婷打来的，钱三运无比激动，睡意一下子全没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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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运，手机怎么一直占线？是不是和女朋友聊天？”江曼婷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嗔怪。

“姐，是有个女孩找我聊天，但还算不上是女朋友。”钱三运实话实说。

江曼婷似乎很感兴趣，问：“说说这个女孩的情况，姐帮你把把关。”

“姐，是这么回事……”钱三运简要介绍了一下叶倾城的个人情况和家庭背景，当然，他和她认识的过程并没有说实话，而是采纳了叶倾城自编的说法，即两人初次相识于县医院。

“三运，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对你一片痴情。而且，她的家庭背景也不错，我觉得你们蛮般配的。三运，你的年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是时候谈个对象了。你家庭情况特殊，一个人无依无靠，该有人照顾你了！”

“姐，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你啊。一想到恋爱结婚，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你。很多时候，我在想，要是能和你结婚，厮守到老，该有多好啊！”

“三运，我相信你的一片真心，谢谢你这么爱姐姐。可是，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们之间绝不可能结婚的，世俗的羁绊，家庭的因素，年龄原因等等，总之，我们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相爱相守。只要你心中有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姐，不说这个话题了，这个话题对我来说太沉重。姐，大晚上的怎么没睡？”钱三运转移了话题。

“三运，姐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啊。演艺公司出了点纰漏，好不容易才将其摆平了。今晚请客吃饭，喝了点酒，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姐，演艺公司遇到麻烦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纰漏，合同纠纷。演艺公司发展态势良好，就是有的演艺人员素质太差，管理也比较麻烦。不过，此事总算摆平了！”

一提及演艺公司，钱三运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柳月儿。柳月儿曾在江曼婷的公司学习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由于自身原因放弃了。柳月儿命运多舛，现在不知所踪，想到此，钱三运不禁黯然神伤。

“姐，你的演艺公司还培养新人吗？”钱三运忽然想到了香芹婶子的侄女、美丽开朗的徐芳菲。徐芳菲有文艺天赋，一个农村姑娘，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过五关斩六将，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专业，确实不容易。这姑娘有鸿鹄之志，一心想成为影视界明星。然而，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仅凭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要想出人头地，难于上青天。钱三运有意助徐芳菲一臂之力，便想到借助江曼婷这个演艺公司为徐芳菲搭建一个平台。再说了，在江曼婷的演艺公司，他很放心。

“三运，又有亲戚想在娱乐圈发展？”

钱三运这次倒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徐芳菲的家庭情况，说她如何家境不幸，父母双亡，说她婶子如何帮助他发展奇石馆，说她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下努力拼搏，渴望出人头地。

江曼婷不禁动容，说：“三运，这个女孩的自身品质还是不错的。这样吧，有机会你让她来公司找我。当然，从目前情况看，想一举捧红她难度太大，一来她自身条件有限，二来我们公司还处于发展期，在同业中并不占优势。但是，我可以创造机会，多方面培养她，锻炼她，也许，她就是个可塑之才。”

“姐，那我先替徐芳菲谢谢你了！”

两个人煲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电话粥，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儿女情长。临挂断电话时，江曼婷忽然想起了什么：“三运，光顾着和你谈情说爱，忘记和你说正事了。”

“姐，还有正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正事。是这样啊，三运，现在你们云川市官场出现了一些波动，自从郑耀明书记调离云川后，新来的市委书记与市长关系闹得不愉快。市委书记要求上级调整市长，一般来说，市委书记和市长不和，上级基本上都会采纳市委书记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一把手。经过各方博弈，昨天省委常委会已经定下来了，现任云川市长调到省里某个厅任厅长，我的妹夫何胜利调任云川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

“何市长来我们云川市当市长？这可真是一个天大好消息啊。”钱三运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了下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何胜利是江曼雁的老公、江曼婷的妹夫，自己也与他打过交道，且两人在奇石欣赏方面有共同语言。如果何胜利来云川当市长，他就无形中多了一个靠山。在官场上，你能力再强，政绩再突出，没有靠山，想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都是很难的。更何况，没有靠山，没有背后为你撑腰的人，你连创造政绩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这消息不仅对你是个好消息，对于何胜利、对于曼雁都是个好消息。何胜利各方面能力都不错，这几年在江州任副市长也干出了不少政绩，最重要的是，他善于平衡各方面的关系。由副厅提拔为正厅，也算是组织上对他个人能力和努力的一种认可吧。何胜利的任命正在走组织程序，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去云川赴任了。以前，他虽然是江州副市长，但毕竟管不着云川市，在很多方面也帮不上你大忙。现在，他去了云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官场多艰险，有他在，我对你就放心多了。”

“姐，谢谢你的关心。有姐姐的关心，我会无往而不胜的。”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辗转反侧，思绪飞扬，想着如何在县政府办站稳脚跟，如何和冷艳的陆小曼斗智斗勇，如何协助胡若曦县长摆脱当前困境，如何与吴德能父子一较高下。有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即将来云川任市长的何胜利的美貌知性的妻子江曼雁，想起了在白鹭岛那个小木屋与她的亲密接触。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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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县长还在云川市开会，钱三运像往日一样清闲自在。中午，他和甘日新约好在县城的一家小茶楼见面。

最近青山县城治安态势有恶化迹象，刑事案件层出不穷。甘日新这个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也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为了查案子，他推掉了几乎所有的与工作无关的应酬。但今天不同，是钱三运主动约他的，他就是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出来。

由于连日奔波劳累，甘日新明显瘦了，眼眶都凹陷了，不过人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钱三运与其闲聊一阵后，问起了左东流的情况。

因为美女记者方若兰父亲、高山镇国土资源所所长方祥东致死一案，左东流涉嫌妨碍公务罪被刑事拘留，后钱三运阴错阳差结识叶倾城的叔叔叶青天，左东流才有了轻判的可能。

甘日新说，依他判断，左东流判缓刑的可能性较大。如果不判刑，叶青天难以向吴德能交差；如果判重刑，显然不是叶青天想要的。判个缓刑，是最能平衡双方利益的最佳结局。

钱三运逐渐将话题引到了吴明身上。他今天约甘日新，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了解一下吴明与那个爬楼逼婚的农家女孩的情况。也许真的如刘传坤希望的那样，这个离奇失踪的刚烈女孩就是他制衡或者打倒吴氏父子的手柄。

“甘队长，我听你说过吴明与那个爬上县公安局大楼逼婚的农家女孩的故事，你对这个女孩的情况了解多少呢？”

“钱主任，你怎么突然对这个女孩感兴趣了？是不是由此调查吴明？”甘日新一脸的狐疑。

“甘队长，果然是干刑警出身的，嗅觉的确很灵敏，凡事都瞒不过你啊。”和甘日新说话，钱三运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就目前而言，他只和两个人敞开心扉说话而无所顾忌，一个人就是他的挚友兼同学、同乡王石在，还有一个就是甘日新。

“钱主任，我的一条命都是你给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只要我甘日新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

“是这么回事，甘队长，我和吴明父子有过节，你是知道的。就在昨天，我听别人说，那个爬上县公安局大楼逼吴明成婚的女孩离奇失踪，甚至有传言说那女孩遇害了，我就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吴明作恶多端，在青山县干了很多坏事，但由于家世显赫，他本人也披着人民警察的合法外衣，因此一直逍遥法外。太平盛世岂能容忍这样的人渣横行霸道？我就是看不惯，所以才想插手此事。”

甘日新静静地听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待钱三运说完，他警惕地瞥了一眼四周，轻声说：“钱主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行吗？”

钱三运淡淡一笑，说：“甘队长，你怕了？”

甘日新哈哈大笑道：“怕？我甘日新的辞典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字！我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你天不怕地不怕，难道我就怕了？”钱三运也哈哈大笑道。

“钱主任，不是这个意思。和你直说吧，我是怕你陷进去了。吴德能的家族势力有多大，你大概听说过吧？他兄弟四个，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还有那个吴明，黑白两道通吃，青山县的几个黑帮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次，吴明出了交通事故，虽然是他自作自受，但毕竟与你有一定的关系。这段时间，他没有对你进行直接的报复，一方面可能是你没有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他也忌惮于你的能力；另一方面，可能是他这段时间以疗伤为主，或者说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完美地报复你。依我看，吴明应该不会善甘罢休的。”

“所以，我才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啊。”

“冤家宜解不宜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和吴明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和他坐下来谈谈，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彼此为敌的。吴明和我是同事，虽然我和他交往不多，但可以创造机会让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钱三运冷笑道：“和吴明成为朋友？简直是异想天开！和他同流合污，我做不到！甘队长，真的没想到，你会和我说出这样的话！说实在的，你的话让我对你很失望！”

甘日新见钱三运生气，慌了神，忙劝慰道：“钱主任，你怎么就不理解兄弟我的一片苦心呢？吴氏父子在青山的影响力太大了，我是怕你和他们作对，对你很不利啊。说轻点，就是影响你的仕途；说重点，可能会威胁你的人身安危。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钱三运冷静了下来，他了解甘日新的为人的。甘日新这个人有正义感，也有牺牲精神，之所以如此劝阻他，并不是怕吴氏父子，而是不想让他惹上大麻烦。

“甘队长，正是因为吴氏父子的胡作非为，我才想挺身而出，避免让更多的人受到他们的伤害。我知道你真心为我的前途和人身安全考虑，也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我主意已决，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会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走下去的。”

“钱主任，我的好兄弟，你可不要生我的气。从现在开始，我一切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让我去死，我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我甘日新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钱三运笑道：“什么生啊死啊，有这么严重吗？甘队长，你这是长别人威风啊。吴氏父子势力再大，但大不过党委政府，大不过党纪国法，大不过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钱三运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也是有一定背景的，胡若曦暂且不说，云川市即将要来的新市长何胜利还是我干姐姐江曼雁的老公呢。更别说，江曼婷、江曼雁姐妹俩背后的家族势力也是很大的。

“说得好！且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凭你的这一席话，我也要跟着你干。钱主任，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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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淡然一笑，道：“甘队长，对那个被吴明始乱终弃的农家女孩，你知道的有多少？”

甘日新娓娓道来，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原来，吴明这个花花大少以谈恋爱之名，玩弄多名女孩，很多被他玩弄又抛弃的女孩要么顾及颜面而忍气吞声，要么得到一笔金钱补偿后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这样一来，吴明更加为所欲为，在青山县，凡是被他看上的女孩很少能逃脱他的手掌心。吴明胆大妄为却平安无事，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因为他未婚，打着恋爱的幌子，那些受辱女孩也无可奈何；二来他家世显赫，家族关系网错综复杂；三来他有黑道背景，有些被他凌辱的女孩想伸冤，他就动用黑社会力量威逼胁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去年，吴明就遇到了一个刚烈女孩。这女孩是城关镇的一个农家姑娘，在县城的一家工厂打工。这女孩虽是村姑，但出落得花枝招展，要脸蛋有脸蛋，有身材有身材。当吴明发现青山县还有这么美的村姑后，开始坐不住了，动用各种手段死皮赖脸地追她。这村姑知道吴明的为人，开始是拒绝与他交友的，但吴明是情场老手，装作一副真诚交友的模样，甜言蜜语哄骗并施以小恩小惠，还许诺今后娶她为妻。好女就怕痴心汉，慢慢地这女孩就动了心。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吴明将这貌美如花的村姑玩腻后，又以感情不和提出分手。谁知这女孩死活不从，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爬上县公安局办公大楼楼顶以死相逼。一时间，满城风雨，全城人都跑来看热闹。吴明怕事情闹大收不了场，暂时采取了妥协策略，承诺不与她分手。在得到吴明的承诺后，这女孩才下了楼。

十多天后，这女孩的妈妈带着一双儿女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报警，说自己的女儿离奇失踪了。当时接警的就是甘日新。从女孩妈妈的描述中，甘日新得知这个性格刚烈的农家女孩名叫唐甜甜，父亲早逝，是妈妈含辛茹苦将她和弟弟妹妹三人拉扯大的。女孩很懂事，也很勤快，初中毕业后放弃了原本很优秀的学业，一边在县城一家工厂打工挣钱，一边帮妈妈干农活家务。在爬楼事件后不久，唐甜甜突然与家人失去了联系。然而，在第二天下午，唐甜甜的妈妈又来到县公安局，说女儿找到了。经验老到的甘日新当时就觉得唐甜甜的妈妈不太对劲，说话躲躲闪闪，并不时地偷偷擦眼泪。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但甘日新也不好再插手此事，一来当时刑警大队积案太多，人手不足，二来甘日新再三盘问，唐甜甜的妈妈坚持说女儿已经找到了。

钱三运神色凝重，眉头紧锁，问：“甘队长，你是一位老刑警，当时你感觉唐甜甜的妈妈可能隐瞒了什么，依你的经验判断，唐甜甜是不是真的找到了？”

甘日新沉思片刻，说：“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反正事有蹊跷，但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经过深入调查才能搞清楚。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就是此事即使经过调查，也无法查清真相。我做刑警多年，很多刑事案件就是无头案。”

钱三运道：“甘队长，我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梳理此案。其实，我觉得，查清唐甜甜是否真的失踪，并不困难。首先查到唐甜甜的家乡，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了解唐甜甜的下落。人不能活在真空中，一个大活人如果没有失踪，总是有迹可循的。”

“好的，钱主任。查出唐甜甜的家庭住址非常简单，然后，我让我的同事走访调查，一有情况马上向你汇报。”

与甘日新告别后，钱三运思绪万千。他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唐甜甜平安无事，只是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默默生活着。一个自幼丧父的农家女孩，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遇人不淑后，更是承受着名誉丧失、别人冷眼的苦楚，那种内心煎熬真的很难受。但钱三运也隐隐感觉到，唐甜甜的境遇可能并不乐观。一个是性格刚烈、非吴明不嫁的农家女孩，一个是阴险狠毒、为所欲为的纨绔子弟，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甘日新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下午上班不久，钱三运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据甘日新说，唐甜甜的家庭住址已经查到，在城关镇金桥村古树村民组，中午他已让在城关镇派出所任民警的好朋友去古树村走访调查，唐甜甜的妈妈仍然躲躲闪闪，说女儿外出打工了，但走访同一村民组的村民，均反映一年多没有见过唐甜甜了。走访民警还获得一条重要线索，说唐甜甜的邻居私下里透露，唐甜甜的妈妈有几次暗地里哭泣道：我的苦命女儿是死是活，怎么说也要给妈妈一个准信啊。甘日新还说，唐甜甜的妈妈对民警走访很反常，既害怕又紧张。她表里不一，应该隐瞒着什么，为什么要隐瞒，肯定有重大顾虑的。甘日新判断，唐甜甜妈妈的这种顾虑很可能是来自吴明的威胁。

甘日新建议，在适当的时候，他和钱三运实地去走访一下，说不定能从唐甜甜的家人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钱三运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甜甜的家乡虽然不是虎穴，但很有必要实地走访，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今天是李银桥的生日。李银桥这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但头脑灵活，在县政府机关大院人缘也很不错。为了庆生，李银桥特意在县城的一家酒店摆了两桌，县政府机关大院的一些年轻人都前来捧场。钱三运也应邀前往。在所有参加宴会的年轻人中，钱三运级别最高，副科级，其他人全是科员。

这些年轻的公务员，想法不尽相同。有的忌惮于吴德能的威权，刻意与钱三运保持距离；有的则想与年轻的钱主任走近，可是又觉得他是领导，或多或少有所拘束；当然，也有不少才参加工作的机关小青年，没有经过太多的打磨，也就没有多深的城府，与年龄相若的钱三运很快就熟悉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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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也很珍惜这个与县政府大院年轻公务员相处的机会，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局面还未打开。要想干出点成绩，光靠自己的努力远远不够，周围环境特别是人际环境也非常重要。

晚饭气氛热烈。酒足饭饱，李银桥余兴未减，提议去歌舞厅继续happy，众人鼓掌叫好。除少数几个年轻人因事回家外，大多数年轻人都去了坐落在县城最繁华商业街上的新时代娱乐城。钱三运大致数了数，去新时代娱乐城的有十多位，包括三位女孩，其中就有胡若曦的秘书江倩。

新时代娱乐城是青山县城规模最大，服务项目最齐全，据说背景也最深厚的娱乐场所。开业几年，从来就没有公安部门查过。

新时代娱乐城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看来生意不错，大老远的就听到鬼哭狼嚎声从里面传过来。夜晚的青山县城，夜生活刚刚开始。在繁华的商业街，霓虹灯交错闪烁，绚丽的灯光编织着梦幻般的夜晚。无数红男绿女如同一条条水中的鱼儿，纷纷浮上水面，钻入一张张由欲望织就的渔网中。

十几个年轻人挤在大KTV包间里，茶水、果品、点心、啤酒已摆放上桌。李银桥将话筒递给了钱三运，说：“钱主任，你是今晚唯一的领导，第一首歌非你莫属。”

钱三运谦虚道：“都是年轻人，又不是在工作场所，今晚不谈领导，只谈娱乐尽兴。我五音不全，今晚主要就是欣赏你们美妙的歌喉的。”

李银桥带头起哄：“那怎么行？今天是我的生日，承蒙大伙儿看得起我，抽出宝贵时间陪我。钱主任就算不起带头作用，也应该与民同乐啊。”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好吧，既然银桥这么说了，今晚我就听大伙的。我先来一首，算是抛砖引玉吧。”

众人纷纷鼓起掌来。钱三运兴致颇佳，来了一首陈淑桦的经典老歌《滚滚红尘》。钱三运虽然并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五音不全，但对歌曲似乎没有太多的天赋，不过，今晚这首《滚滚红尘》演绎非常到位，博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钱三运带了头，年轻人再也无拘无束，都放开了。江倩毫无疑问是今晚KTV包间的主角，这个平日静如处子的县长秘书今晚动如脱兔，展露出活泼开朗的另一面，这与工作时的严谨沉稳判若两人。她嗓音甜美，穿透力十足，具有很强的感染力。钱三运想，让江倩当小公务员的确是屈才了，她应该去向音乐界发展才是。

气氛空前热烈。啤酒喝了一件又一件。钱三运喝了不少啤酒，内急厉害。他趁众人尽兴玩乐之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包间。

娱乐城的KTV包间一个挨一个，过道也四通八达。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女生。

这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脖颈上围着一个手指粗的金项链，活脱脱的暴发户形象。他酒气冲天，一只手搂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生。这个小女生，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四五岁，应该还是初中生。男人的手似乎有意无意地触碰女孩微微隆起的胸部。女生的表情有些麻木，看不出紧张和害怕。

胖男人和小女生从钱三运的身边擦肩而过。好奇心驱使着钱三运想一探究竟。他憋住浓浓的尿意，远远地跟在胖男人的身后。胖男人浑然不觉有人跟踪，他没有走电梯，而是上了楼梯，一只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小女生的身上揉捏。钱三运最后目送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包间。

在来新时代娱乐城之前，钱三运就听说这里有色情陪侍服务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陪侍的女孩年龄竟然如此之小。钱三运的心中有无数个问号：这些小女孩是在校学生还是中途辍学的？是被诱骗的单纯女生还是问题少女？这些少女仅仅是有偿陪侍，有没有涉及嫖宿幼女犯罪？娱乐城究竟有什么背景？

钱三运发了一条短信给甘日新：新时代娱乐城有什么背景？

甘日新很快就回复了短信：背景深厚着呢，老板有黑道背景，而且与吴明关系密切，据说还是战友。娱乐城涉黑涉黄涉毒，群众举报不断，但公安机关从来就没有查过。钱主任，莫非你又想调查新时代娱乐城？

钱三运回复：我好像对新时代娱乐城感兴趣了。

甘日新回复：钱主任，你趟的水越来越深了，哈哈。如果需要兄弟我做些什么，尽管说。

钱三运回复：谢谢甘队长，暂时还没有你的事。以后见面聊。

钱三运恋恋不舍地下了楼。在卫生间，钱三运正在酣畅淋漓小解时，突然听到包间之间的过道处传来一阵女孩的叫喊声。这声音似乎很熟悉。

然而，这泡尿撒得时间很长。洋洋洒洒撒了好一阵子，钱三运才系好裤带，走出了卫生间。包厢外，无比的喧嚣嘈杂，打斗声、哭泣声、叫喊声，连绵不绝。钱三运快速地赶到出事现场，不禁大惊失色。刚刚还玩乐得非常尽兴的一群年轻公务员此刻极其狼狈，被一伙穷凶恶煞般的社会青年打得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瘫倒在地，两手抱着头，估计是受伤了。

“住手！”钱三运一声怒喝，声音极其洪亮，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转移到他的身上。

李银桥见钱三运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他指着几个气焰嚣张的平头青年，说：“江倩在上卫生间途中，被这几个人纠缠，她大声呼救，恰好被我们听到了。出来时，我们大声质问，他们说看上了江倩，想和她玩玩。我们也不想与他们发生争执，便想拉上江倩回去。谁知他们竟然动手打人。”

县政府机关大院的年轻公务员舞文弄墨还行，打架则完全不是黑道成员的对手。虽然人数占优势，但真正打起来，瞬间就被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钱三运快速将几个平头青年打量了一遍。这几个平头青年一身酒气，应该是酗酒闹事。其中一个平头青年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两只胳膊裸露在外，一只胳膊上有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的纹身，另一只胳膊上则是张牙舞爪的龙的纹身。钱三运想到了青山县最大的黑帮——龙虎帮，这几个青年应该就是龙虎帮的成员。

光膀平头青年冲钱三运冷笑道：“你他妈的想多管闲事？还不快滚！否则地上躺的几个就是你的下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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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头青年用右手紧紧箍住江倩的细腰，将脑袋搁在她的香肩上，咸猪手肆无忌惮地在她丰满的胸部游走，还一脸淫笑着说：“小妹妹，长得还挺正点的嘛，今晚陪哥们玩玩，保证让你爽歪歪。”

平头青年话音刚落，就被人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部火辣辣的疼，抬头一看，见钱三运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面前怒目而视，刚要破口大骂，又挨了重重的几巴掌，江倩的控制权也瞬间移交了。

“你他妈的找死啊！”在一旁的光膀纹身青年见同伴吃亏，忙过来助阵。

钱三运义愤填膺，怒斥道：“我看找死的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民女，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年轻公务员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他们并不知道钱三运的底细，都为钱三运捏了一把汗，也打心里佩服这个一身正气、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的年轻主任。

光膀纹身青年冷哼了一声，挥动拳脚就向钱三运袭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光膀纹身青年已经被钱三运放倒在地，疼得哇哇直叫：“弟兄们，这小子会功夫，大家一起上！”

几个平头青年一哄而上，但结局是相同的，都毫无例外地被放倒在地痛苦地呻吟。县政府机关大院的那些年轻公务员惊诧不已，根本没有想到年轻帅气、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钱主任竟然深藏不露，以一敌众却毫发无损。他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有几个刚才被欺负的还借机踢了小混混几脚。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恃强凌弱，为非作歹，见一次打一次！”今天打架异乎寻常的顺利，不仅快速制服了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还及时解救了被凌辱的江倩和一众年轻公务员，赢得了他们的赞许和信任，钱三运掩饰不住心头的得意，踢了几脚像狗一样瘫倒在地的小混混，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一番。

“我们撤吧。”钱三运知道，此地非久留之地，必须尽快撤离。否则，那几个小混混的同伙闻讯赶来，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钱三运并不惧怕小混混，他怕的是李银桥他们吃亏。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六七个穿着保安制服、身材魁梧、手拿警棍的人飞奔了过来。

“不许动，谁都不许动！”一个保安头头吆喝道。

躺在地上呻吟的光膀纹身混混认识保安头头，伸冤道：“陈队长，他们在这里搞事！”

保安队长扫视了钱三运一眼，冷冷地说：“来砸场子的？”

钱三运非常愤慨，怒斥道：“简直是颠倒黑白！我们是来这里消费的顾客，这几个混混凌辱我们其中的一位女顾客，被我小小教训了一顿。你们这些保安，应该严厉管教这些寻衅滋事的混混！”

保安队长板着脸，说：“在事情真相未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配合我们调查。”

“我没有这个闲工夫！”钱三运大手一挥，对李银桥等人道，“兄弟们，我们走！”

保安队长魁梧的身子横在钱三运的面前，并夸张地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大喝道：“事情真相未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走！我们老板最痛恨你们这些砸场子闹事的！”

“如果我现在一定要走呢？”钱三运的肺都快点气炸了，这些保安明显与混混沆瀣一气，看样子即使不是同伙也有着某种密切联系。

保安队长冷笑道：“如果有人胆敢离开这里半步，就别怪我的警棍不长眼睛！”

钱三运心中虽然愤怒无比，可也不敢莽撞行事，万一被警棍击中，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正在思索如何撤离时，他听到了前方不远处的过道里又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原来是几个警察来了。

娱乐城涉黄涉赌，警察从来不查，可一旦有人打架斗殴，警察消息比谁都灵通、来得比谁都快。稍微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道，娱乐城的背后是有保护伞的，这保护伞可能有多重，但警察显然是其中之一。

“是不是有人闹事？”为首的警察大声喝问。

这声音似乎很熟悉，钱三运定睛一看，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对手、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吴明。由于过道灯光暗，加之警察着装相同，钱三运竟然没有一眼认出来。

钱三运虽然心生诧异，但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甘日新说过，吴明与娱乐城的老板关系密切，说不定他在娱乐城就有股份，即使没有入股，也是保护伞之一。县公安局治安大队负责维护社会治安，此刻出警并无不当之处。

来的警察有五六位，清一色的警察制服。钱三运忽然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王石在！这小子考上警察后，就分配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成为吴明的直接下属。然而，令钱三运惊讶无比的是，王石在显然也认出了他，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难道这小子反水了？

保安队长信口雌黄，指着钱三运说：“这小子参与闹事，我让他留下来接受调查，他不但不肯，而且态度蛮横。吴队长，你来的正是时候。”

“跟我去治安大队接受进一步调查！”吴明趾高气扬的，还想说什么，忽然认出了钱三运，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是高山镇的？”

钱三运开怀大笑道：“吴队长好眼力啊！不错，我叫钱三运，上次我们在高山镇打过交道，今晚我们又见面了！”

吴明想起了不久前在高山镇发生的噩梦，仍心有余悸。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他没有实施报复行动，不是他不想报复，而是他做梦都想着报复，只是发生车祸后很长时间他都在卧床休息，况且，如何对付这神一般的对手，也是个头疼的问题，必须精心策划，确保一击即中，否则，自己的下场比上次还要惨。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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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娱乐城闹事，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吴明是条变色龙，知道钱三运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厉害角色，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他又转向保安队长，问，“你确定是他在闹事？”

刚才钱三运和吴明的对话，保安队长听得一清二楚，他哪知道两人之前曾经有过的过节，还以为二人有交情呢，便见风使舵道：“可能是有误会了，原来都是一家人啊。”

吴明板起面孔，厉声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一家人两家人的！”

保安队长自知失言，忙不迭地说：“是我瞎说，是我瞎说。吴队长，您来了，我就有主心骨了，要不这打架斗殴的事由您来处理？”

“屁大的事，处理什么！”吴明大手一摆，冲钱三运做了个走人的手势。

“吴队长，我们走了。新时代娱乐城的治安环境不容乐观，吴队长还要加强管理啊。”临走前，钱三运还不忘告诫吴明一番。

钱三运等人走远后，吴明气不打一处来，将保安队长及寻衅滋事的几个混混一顿训斥。光膀纹身青年战战兢兢地问：“刚才那伙人什么来路的？也是道上的吗？”

“屁！我警告你们，以后不要在自己家的地盘惹是生非，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吴明余怒未消，将光膀纹身青年骂了个狗血喷头。

钱三运今晚心情无比舒畅，该出手时就出手，让他瞬间在一群年轻的公务员中树立了威信。可以预见，他在县政府办孤立无援的状况将会大有改观。

可是，王石在这小子，怎么会与吴明走得那么近呢？只是工作关系还是同流合污了？不过，仔细一想，王石在不是那种轻易背叛朋友的人，应该是有隐情。钱三运忽然眼睛一亮，王石在小子会不会故意与吴明走得近，借机获取有价值的情报？

手机短信提示音滴滴答答地响了，一看，是王石在这小子发过来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兄弟，有空私下聊。

钱三运咧嘴一笑：妈的，我还以为你小子反水了，原来是卧底啊。

转眼就是周末。根据约定，钱三运与甘日新去城关镇金桥村古树村民组实地调查走访唐甜甜失踪谜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不想给唐甜甜家人带来太多压力，两人扮作钓鱼爱好者，甘日新骑了辆摩托车，载着钱三运去了古树村民组。

秋高气爽，乡村风景宜人。古树村民组，名称由来缘于村口一大片高大的樟木林。这些樟木树树龄至少都在百年以上，树木又高又大，有些树木的胸径甚至两个壮汉手拉手都合拢不过来。在村民眼里，这片樟木林是块风水林，谁砍伐了树木，就会受到惩罚，所以得以保存至今。巨大的古老的樟树就像守候在村口的哨兵，时时刻刻庇护着古树村民组的子子孙孙。

古树村民组有口野池塘，天气晴好，又逢周末，垂钓者很多，其中大多数人都来自城里，毕竟这里离县城不过十多公里的距离，钱三运和甘日新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村民们的任何怀疑。

经过打听，钱三运找到了唐甜甜的家，这里距离野池塘不过几百米。唐甜甜家的房子很破旧，四间瓦房，外墙斑斑驳驳，看样子有些年代了。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门口弯腰摘花生。不用说，她就是唐甜甜的妈妈了。

“阿姨，我们是从城里过来钓鱼的，想讨口水喝。”钱三运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中年女人扬起脸来，扫视了钱三运一眼，说：“堂屋桌子上的水瓶里有开水，早晨才烧的。”

“谢谢阿姨。”

钱三运走进堂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趴在木桌上写字，他应该就是唐甜甜的弟弟了。

钱三运将杯里的水添满，没话找话地问小男孩：“上几年级了？”

“五年级。”小男孩答道。

中年妇女走进堂屋，问：“水倒了吧？一到周末，后面池塘就有不少钓鱼的，因为离得近，经常有人来我家倒水。所以，一到周末，我就多烧几壶水。”

“阿姨真是好人。”钱三运发自内心的赞叹。他将中年妇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根据唐甜甜的年龄推测，她最多也就四十岁出头，可是，她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女人，衣着破旧，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也难怪，一个农村女人，家里没有男劳动力，肩负着养育三个子女的重担，生活的压力可想而知。特别是她的女儿离奇失踪后，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内心煎熬。

“好人？好人得不到好报啊。”中年妇女喃喃道。

钱三运兴奋不已，难道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了？看来今天异乎寻常的顺利啊，便借机问道：“阿姨，好人都有好报的，怎么会没有好报？”

中年妇女自知失言，忙改口道：“好人若是有好报，我的男人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要是他还活着，我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钱三运心中思忖：中年妇女无论如何不会与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真心话的，现在想从她的口中套出想要的东西，显然不现实，得像钓鱼一样，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便转移了话题：“阿姨，和您商量个事，不知行不行？”

中年妇女一脸疑惑地问：“和我商量事？”

钱三运笑着道：“阿姨，是这样的，我这个人酷爱钓鱼，可是由于时间关系，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有时间钓鱼。因为家在城里，中午赶回去吃饭不方便，我就想啊，中午能不能在阿姨家里搭伙，伙食费我出。”

“可以啊，上个礼拜天就有几个人在我家搭伙了。”中年妇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钱三运大喜，忙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钱，递给了中年妇女，“阿姨，这是我的伙食费，就两个人，我的一位朋友正在池塘垂钓。”

“就两个人吃饭，两百元多了吧？”

“不多，不多，麻烦阿姨做几个特色的农家菜，如果还有剩余，就算是我们给你的劳务费吧。”

“这，这劳务费也太多了吧。”中年妇女有些受宠若惊。

钱三运笑道：“阿姨，真的不多。我们大老远的来钓鱼就是想放松放松，钓钓鱼，吃吃农家菜，看看农村风景，修身养性。至于花钱嘛，说实在的，我们还真无所谓。毕竟，我们城里人不同于你们乡下，挣钱还是挺容易的。”

钱三运这么一说，中年妇女心安理得地将钱收下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满打满算，中午的菜钱不会超过一百元，而且还有一部分菜就是家里出产的，这样一算，至少能赚上一百元。在有钱人眼里，一百元不算什么，可是，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一百元的用场大着呢。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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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低头迈出门槛，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外。

“对不起啊。”女孩轻声道。

“没事，道歉的应该是我。”钱三运连忙道。

“美美，回家了啊。”唐甜甜的妈妈和小女儿打了声招呼。

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小男孩也站了起来，“二姐，你回来正好，有道数学题我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来，你帮我看看。”

女孩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看年龄不过十六七岁，肩上背了个书包，手中还有个纸袋，看样子，是从学校回来的。

钱三运随口问道：“在哪所学校读书？”

“青山一中。”唐美美说话温声细语的。

“高几呢？”钱三运又问。

“高二。”

“我有个表妹叫姜娇娇，上学期是高一一班，这学期文理科分班，具体在哪个班级我就不知道了。你认识她吗？”

“认识，我们现在都在高二二班，我们还住同一宿舍呢。”

“我还有个朋友的妹妹，叫杨可韫，今年也在高二，你认识吗？”

“认识，读高一时我和杨可韫是同班同学，进入高二年级文理科分班后，我选择的是文科，她选择的则是理科。她在高二八班。”

和唐美美闲聊了几句后，钱三运去了屋后的野池塘钓鱼。今天天气晴好，运气也格外的好，一条条的鱼儿相继钓出水面。更令人兴奋的是，还钓了一条五六斤重的青鱼。

临近中午，钱三运收获颇丰，钓上来起码十来斤鱼了。饥肠辘辘之际，他看到了唐美美和她的弟弟过来了。

“叔叔，我妈妈的饭菜烧好了，她让我请你们过去吃午饭。”唐美美的弟弟先开了口。

钱三运一脸的尴尬，“叫我叔叔，我有这么老吗？”

甘日新插话道：“不叫你叔叔，难道让姐弟俩叫你哥哥不成？”

钱三运嘻嘻笑道：“其实，论年龄，我也比他俩大不了几岁，叫哥哥也未尝不可的。”

唐美美死死盯着甘日新，忽然说：“叔叔，我好像见过你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上班，是吧？”

甘日新结结巴巴道：“是，是的。”

钱三运一惊，听甘日新说过，唐甜甜的妈妈去年曾带着儿子和小女儿去县公安局报案，当时接警的正是甘日新。这次实地探访本来想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谁知唐美美这丫头记忆力出奇的好，事隔一年多，竟然一眼认出了只有一面之交的甘日新。

既然唐美美认出了甘日新，那就要采取新的策略。

钱三运灵机一动，说：“唐美美，这位叔叔正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甘日新大队长，他从警多年，立警为公、爱民亲民、执法如山、纪律严明、威猛果敢，被人民群众亲切地称为犯罪分子的克星、危难群众的救星，先后获得过全省十佳人民警察、全省十大忠诚卫士等荣誉称号。这么多年，他抓捕了数百个犯罪分子，无论犯罪分子多狡猾，势力有多大，背景有多深，只要遇到甘队长，都会被绳之以法。”

钱三运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夸大其词，甘日新这么多年的表现完全可以配得上优秀人民警察的称号。警察队伍鱼龙混杂，虽然有少数害群之马，诸如吴明之流，但大多数警察都是爱岗敬业，一身正气的，甘日新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么厉害啊。”唐美美伸出舌头，做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甘日新腼腆地笑了笑，说：“钱主任，你说得我有些飘飘然了，其实，都是些陈年往事，都是老黄历了，这几年，自我感觉碌碌无为啊。”

钱三运道：“作为一名警察，做没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始终坚持正义、良心的底线。我认为，只要坚持这一底线，就是称职的人民警察。”

唐美美惊讶地问：“你们都是政府官员啊？”

甘日新抢着说：“是的，你面前的这位大帅哥，可不简单啊。他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专门协助县长工作。”

唐美美咂舌道：“原来是个大官啊。”

钱三运笑着说：“协助县长工作是真，但不是什么大官。不过呢，还是有点能量的，如果你今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或许我会帮上忙的。”

唐美美扬起一张俊俏的脸，将信将疑地问：“是吗？”

钱三运大笑道：“当然。我这人最爱打抱不平了。”

唐美美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若有所思。

唐美美的妈妈可没有女儿那样的好眼神，根本就没有认出甘日新，唐美美也没有多说。

唐美美的妈妈厨艺很不错，中午精心做了几个拿手好菜：农家干锅板栗土鸡、干蕨菜烧肉、鹅肉山芋粉圆子、蒸农家鱼、红酒炖羊肉，加上几个农家炒菜，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钱三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钱三运大快朵颐，唐美美的妈妈看他那副吃相，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唐美美也在咧着嘴笑。

“你们笑啥？”钱三运抬起头，有些尴尬，“是不是笑话我的吃相不文雅？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阿姨的厨艺太高超了！说实在的，我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佳肴了。”

甘日新接过话茬道：“钱主任，要不我们每个周末都来这里钓鱼，顺便吃顿美味佳肴？”

钱三运哈哈大笑：“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酒足饭饱，唐美美为二人各泡了一杯当地山上采摘的野茶。这种山野茶与天地、山川、草木和谐共生，吸收了天地的灵气，味道浓郁纯正，并不亚于名茶。

唐美美的妈妈在厨房里刷锅洗碗，唐美美的弟弟去村庄和小伙伴们玩耍了，只有唐美美留在堂屋里，殷勤地为二人服务。在唐美美看来，虽然他们是陌生人，但毕竟是客人，为客人服务好是她应有的待客之道。

“唐美美，你兄弟姐妹几个？”钱三运看似无意地问。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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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唐美美想了想，答道。

“我今天看到了你和弟弟，还有一个是哥哥还是姐姐？”钱三运明知故问。

“是姐姐。”

“姐姐是在外读书还是工作了呢？”

唐美美犹豫片刻，说道：“她，她出去打工了。”

“姐姐外出打工，多久回家一次呢？”

“她，她隔段时间就回来一次。”

“是吗？你姐姐在哪打工呢？”

“怎么感觉你们像是在查户口的？”

钱三运接二连三的发问，唐美美觉察到不太对劲，感觉这个陌生人似乎另有所图，可究竟图啥，她也一时想不明白。如果去年不是亲眼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见过甘日新的话，她还真的怀疑他们二人的身份。这年代，骗子多的是。

这时候，正在隔壁厨房里洗碗的唐美美的妈妈走了出来，用一双怀疑的眼睛将钱三运和甘日新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然后问唐美美：“美美，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问你姐姐的事？”

唐美美直说道：“妈妈，他们一个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个说是为县长服务的政府官员，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对姐姐感兴趣了。”

唐美美的妈妈听女儿这么说，心里慌乱，说：“你们只是中午来我家搭伙的客人，现在吃过午饭，可以走了。”

唐美美的妈妈下了逐客令，钱三运左右为难，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如果留，显然不受欢迎；如果走，今天收获甚微，心有不甘。

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钱三运决定剑走偏锋，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阿姨，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这里，钓鱼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想了解你女儿唐甜甜的情况。我是县政府办为县长直接服务的副主任钱三运。”钱三运又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甘日新，“他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你应该还记得，去年有一天你带着小女儿和儿子去县公安局报警说唐甜甜失踪，当时接见你们的就是他。”

唐美美的妈妈又将甘日新仔细打量一番，说：“你刚进屋时，看你有点面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人挺好的。”

唐美美插话道：“妈妈，是的，甘叔叔人是挺好的。”

甘日新笑道：“谢谢你的评价。我这人对百姓一向态度友善，但对坏人可就没那么好态度了。”

钱三运见事情有了转机，见缝插针地说：“作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甘队长这么多年来抓捕了无数的坏人。不管坏人多么狡诈凶残，也不管他们势力有多强，甘队长都会动用一切手段将他们抓捕在案。”

甘日新说：“今天我们来，主要就是想了解唐甜甜的情况。你们去年曾报案说唐甜甜失踪，后来又说找到了，但据我们了解，唐甜甜是真的失踪了，你们不愿意说出真相，应该是有难言之隐的。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胁。”

甘日新这么一说，唐美美的妈妈更加紧张了，她警惕地向门外张望，似乎极其害怕谈话内容被外人知道了。

钱三运明白，唐美美的妈妈心里还是有很大的顾虑，只有化解她的顾虑，她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于是说：“阿姨，堂屋里说话是不是很方便，要不我们去里屋谈，实在不行，就让你小女儿唐美美在门口站岗放哨。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将今天所了解到的告诉外人，也尽可能地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可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呢？”唐美美的妈妈心有所动，可是，还是有点不放心。

“两点。第一，甘队长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专门抓捕坏人的，而且，你也了解他的为人；第二，我是县长身边的工作人员，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有两个熟人都在青山一中读书，你小女儿唐美美都知道。你也可以让唐美美通过她们打听我的为人。”

唐美美点头道：“是的，钱叔叔是有两个熟人在我们学校读书，我看他们并不是坏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告诉他们吧，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姐姐。姐姐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只有通过公安局的调查才能弄清楚了。唉，但愿姐姐还在人世间，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与我们联系罢了。”

唐美美的妈妈沉思片刻，长叹一口气，说：“好吧，也许今天我们真的遇到好人了。美美，你在门口站岗放哨，有外人来了，你咳嗽一声。我和两位领导去里屋说话。”

唐美美的妈妈引领二人进了里屋，拉上窗帘，并将房门闩上了。

甘日新和钱三运坐在床上。唐美美的妈妈则坐在床沿边的一张木凳上。

钱三运刻意放低声调，说：“阿姨，你要相信，我们是为你们做主的，你也不要怕，现在不是旧社会，没有什么坏人是不能铲除的。”

唐美美的妈妈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甘日新插话道：“是这么回事。唐甜甜去年曾和吴明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来吴明提出了分手，唐甜甜不许，赌气爬上了县公安局楼顶以死相逼。这事动静闹得很大，全城人差不多都知道。此事发生不久，唐甜甜失踪。我们怀疑，她的失踪与吴明有着某种联系。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你们隐瞒事实真相应该是受了吴明或吴明同伙的某种威胁。”

“吴明势力那么大，他真的要犯案，你们敢抓他吗？”

甘日新说：“任何人，只要他干了坏事，我们都敢抓他。吴明在青山县城的确有点势力，但我们势力更大，我也不说我们靠山是党委政府，就拿钱主任来说，他是县长身边的人。你想想看，吴明势力再大，有县长大吗？”

甘日新这么一说，唐甜甜妈妈的顾虑彻底化解，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轻声哭诉道：“两位领导，我的大女儿唐甜甜是失踪了，我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手机关机，一点音信都没有，我都怀疑她还在不在人世间了。”

“阿姨，既然唐甜甜失踪了，你们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去年报案后怎么又突然撤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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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美的妈妈含泪诉说了女儿唐甜甜失踪的前前后后。

唐甜甜这丫头心地善良，勤劳苦干，对我很孝顺，对弟弟妹妹也很关心，但她有个缺点，就是脾气太犟，认准的理儿八匹马都拉不回头。

吴明那枪打的将甜甜耍过后，以性格不合提出分手。甜甜死活不干，说你当初和我处对象时怎么不说性格不合？现在我的处子之身都给你了，全村人都知道你是我对象，你又找借口甩我，我的一张脸往哪里搁，乡亲们会怎么说我？

吴明说，我给你两万元金钱补偿，我们一刀两断，要不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甜甜一气之下，就爬上了县公安局楼顶，说吴明如果继续提出分手，她就一死了之。吴明了解甜甜的性格，不得已答应继续交往，甜甜这才下了楼。

然而，吴明当时答应甜甜，只是怕事情闹大收不了场，并不是真心想继续处对象。听甜甜说，那时候吴明又处了个女朋友，那女朋友才十七八岁，听说还是个高中生，长得又白嫩又好看。

吴明再一次和甜甜摊牌，说他无论如何不会娶她的，他给她两种选择：一种选择是分手，他给三万元分手费，作为补偿；另一种选择是让甜甜做她的情人。甜甜说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让吴明兑现承诺，娶她为妻。

甜甜回家和我说起这事，我苦苦劝她，吴明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心狠手辣，你斗不过他，和他分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找个老实本分的人结婚过日子，比跟在他后面强百倍。甜甜就是不听我的，一门心思想让吴明娶她，说吴明不娶她，她还要闹事。唉，这丫头就是头犟驴啊。她当时如果听我的话，哪会有今日？

甜甜在县城一家工厂打工，工厂有宿舍，她一般每隔两三天就回家一次。可是，那次自从甜甜去工厂上班后，四五天都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我当时就慌了，赶忙去她的工厂找她。到了工厂，一打听，她的同事都说她旷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找到吴明，吴明说这几天也没见过她。

情急之下，我就选择了报警。在我报警的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想着甜甜这丫头，真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小女儿和儿子已经睡着了。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窗外有手电筒的灯光在晃动。然后，我家的房门就砰砰砰地响起来了。

当时，我很高兴，难道是甜甜这丫头被公安局的人找到送回来了？我从床上爬下，开了门。在开门的那一刻，我呆了。几个蒙面人手里拿着砍刀，匕首之类的凶器，其中一个大块头的，小声说：不许乱喊乱叫，否则我杀了你！

我倒是不怕死，可是我怕儿女儿受到伤害，就没有作声。几个蒙面人关上房门，把我赶到里屋，还把睡梦中的儿子女儿弄醒了。

我儿子女儿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大着胆子问：“你们是谁，深更半夜的来我家干什么？”

大块头男人嘿嘿笑道：你们不要怕，我是来给你们送钱的。

我当时很纳闷，哪有人夜里手拿砍刀匕首给人家送钱？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人还真的掏出了一叠钱，说，这是三万元钱，你点一下。

我说，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给我钱？

那人说，是这么回事，你家女儿唐甜甜很懂事，说家里贫穷需要多挣钱养家，国内工资待遇低，她找到了一家出国劳务公司，可以办理出国打工，公司还提前支付了一年工资。一来由于时间紧，二来怕家里人不同意她出国，所以，你女儿就委托我们过来给你送钱，并转告你，她在国外一切挺好的，你们不要担心，等过几年，她挣足了钱再回家。

我当时一听，就知道甜甜凶多吉少。这几个人肯定是吴明派过来的，甜甜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

我哭了，说我不要钱，只要我女儿甜甜平安归来。

那人发火了，拿匕首在我的颈部晃了晃，说我再哭闹，要给我放血。

我说，你放就放吧，甜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谁知那人嘿嘿冷笑两声，示意另几个蒙面人控制住我的小女儿和儿子。一个蒙面人用手轻挑地摸我小女儿唐美美的脸，说这姑娘长得好看，晚上就将她轮了。另一个蒙面人揪住我儿子的耳朵，说这耳朵大，有福相，割下来可以当下酒菜。还有一个蒙面人强行脱下我儿子的裤子，说吃童男子的两个蛋蛋可以壮阳，并拿匕首在我儿子的裆部晃来晃去。儿子女儿哪经历过这等场面，当时就吓懵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我说，我儿子女儿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大块头男人说，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你收下三万元钱，明天去县公安局撤案，就说唐甜甜找到了。今后，不许和任何人说你女儿失踪了，就说她外出打工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哪一天你小女儿被人强奸、被人拐卖，你儿子被人砍伤、被车撞死，可别怪我没提醒到位！

大女儿不知下落，如果再让小女儿和儿子受到伤害，我就是死也不瞑目啊。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们的要求。

这一年多来，我遵守约定，没有在外面说我女儿失踪的事实，也没有再报案，我家儿子和小女儿倒也平安无事。他们也没有再来我家骚扰，只是上个月，我清早起床时，发现我家大门上插着一把匕首。我猜这还是那伙人干的，为了是警告我们。

唐美美的妈妈诉说家庭不幸的时候，钱三运静静地听着。他为这个苦难的家庭感到心酸，也为犯罪分子的猖狂行径而愤慨。如果不尽快铲除这些社会的毒瘤，百姓将永无宁日。钱三运默默发誓，无论这些不法之徒势力有多大，背景有多深，也无论他们多么穷凶极恶，不择手段，也要动用一切力量与他们斗争到底。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唐美美的妈妈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那模样令人无比动容。钱三运的情绪受到强烈感染，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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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美的妈妈突然面向钱三运和甘日新的方向跪了下来，哽咽着说：“两位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们帮我查清楚甜甜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就没了，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明明心里苦，还不能说出来，乡亲们问起甜甜，还要假装欢笑。唉，我前生是不是做了坏事，才落此报应啊！”

钱三运和甘日新慌忙站了起来，将唐美美的妈妈搀扶了起来，一同劝慰道：“阿姨，谢谢你信任我们。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查清甜甜的下落。在未查清真相之前，阿姨也不要太担心，也许甜甜活得好好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暂时没有联系你。”

唐美美的妈妈突然向最里间的屋子走去。钱三运心生纳闷，也紧紧地跟随其后。最里间是个储藏室，也是关养家禽的地方。几只鹅听到动静，嘎嘎地叫了起来。

唐美美的妈妈掀开角落处的一个红薯地窖盖子，钻了进去，不多时，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破旧的蛇皮袋。

这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有关唐甜甜失踪的直接证据材料？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装的是一叠厚厚的钞票。

“这三万元就是去年那天晚上那伙人给我的，我一分钱也没用，原原本本地被我藏在地窖里了。”唐美美的妈妈将钱递给了钱三运，“这种不明不白的钱我不敢用，暂时也派不上用场，还是交给你们吧，算是办案经费吧。”

“这怎么行呢？这钱给了你，就是你的。你的家庭贫困，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这些钱的用场大着呢。”

甘日新也说：“阿姨，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们办案是有经费的。”

唐美美妈妈说：“那这钱就算我给你们的补助吧。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回甜甜，你们就是让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甘日新道：“阿姨，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钱我们是无论如何不会要的。如果要，那我们和那伙歹徒有啥区别？”

唐美美的妈妈见二人坚决不要，也无可奈何。农村人朴实，总以为求人办事需要付出点什么。

钱三运说：“阿姨，这钱一定要藏好，最好是存在银行。”

“你看我，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孩子小，让他们存钱我又不放心，要不，麻烦你们帮我将钱存上。至于以后这钱怎么用，那是以后的事了。”

钱三运想，唐美美的妈妈让他帮忙存钱，说明她对我已经完全信任，这个小忙一定得帮，于是说：“阿姨，好的，存钱小事一桩。我存钱后，下次来时将存折带过来。”

“这里离县城远，交通不方便，你也可以将存折交给我小女儿美美，她在青山一中读书。”

钱三运闻听大喜，今后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与唐美美这个小美女接触了，便借坡下驴道：“好的，好的，就按阿姨说的办，到时候我亲手将存折交到美美手中。”

甘日新将头撇向一边，咧着嘴笑，他自然了解钱三运的心事，这个年龄小他一大截的兄弟，为人仗义，有勇有谋，就是有点不好，太好色了。

钱三运心中浮想联翩，仅青山一中，就有姜娇娇、杨可韫、唐美美三位美丽动人的小妹妹了，什么时候将她们一一推倒？嘿嘿，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她们都还未成年，欺负未成年少女，我岂不成了禽兽？再养个几年，等她们考上大学后，全部搞定，一个不留。

钱三运对搞定三个漂亮的小妹妹充满信心，只是，他不敢确定，能不能让她们和睦共处呢？特别是，能不能让她们一起陪他那个，那个什么飞呢？

临别之际，钱三运再三叮嘱唐美美的家人，一定不要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诉任何人，就说是两个钓鱼爱好者来家搭伙吃饭。钱三运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无论遇到任何事都可以给他打电话的。

在回城的路上，钱三运和甘日新商定下一步行动方案。甘日新是个老刑警，他提出两条腿走路的想法。

一方面，他利用技术手段秘密调查唐甜甜失踪前后的蛛丝马迹。但调查最大的困难是，青山县城街头安装的摄像头并不多，且相隔唐甜甜失踪已过去一年多时间，想要获取有价值的线索的确很难。

另一方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唐甜甜失踪以及其后蒙面人威吓唐甜甜家人等事件都与吴明脱不了干系。必要时，可以对吴明开展秘密调查，但前提是不能打草惊蛇，吴明当过兵，又在公安局工作，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必须慎之又慎。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王石在。王石在考上警察后，就分配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成为吴明的直接下属。王石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口才，凭他那三寸之舌与溜须拍马的本领，想与吴明处好关系并不难。如果能成为吴明的心腹，那就或多或少能够接触到有关吴明的秘密。

钱三运发了条短信给王石在，问晚上有没有空小聚一下。

王石在回复：今天周末，有空。

钱三运回复：在哪里小聚，前提是别让你的领导知道了。

王石在回复：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选择在城区繁华地段吧，地方我来安排，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呵呵。

华灯初上，青山最繁华地段人头攒动，在人气爆棚的一家咖啡店的一个小包厢，钱三运与王石在边喝酒边谈天。

一段时间不见，王石在似乎瘦了些。钱三运关切地问：“我看你瘦了，最近工作辛苦？”

王石在嘿嘿笑道：“不是工作累的，我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懂的。”

“现在和杨小凡的感情进展如何？”

“哥啊，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小凡的父亲反对女儿和我交往？”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过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杨小凡心中有你，不就一切OK了吗？”

“最近我都没有和杨小凡联系了。我在尝试着如果没有杨小凡，我还能不能快乐地生活下去。算了，不聊这个了，转移话题。”

钱三运将唐甜甜失踪案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

王石在说：“最近我和吴明的确走得近，但还没有近到成为他心腹的地步。我知道他在新时代娱乐城有股份，与娱乐城老板关系密切。还知道他在青山有多处家产，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我交代你一个重大任务，充分发挥你的一技之长，与吴明处好关系并成为他的心腹，争取获得唐甜甜失踪案的有价值的线索，同时注意搜集他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最近我们尽量不要接触，避免引起他的怀疑。当然，做好这一切的前提是注意保护自己。”

“好的，我尽力而为。我是警察，是吴明的下属，与他走近也在情理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就怕自己近墨者黑，万一干了什么坏事，怎么办？”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王石在，我了解你，只要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你就不会出事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万一哪天干了坏事，如果不上纲上线，我会捞你出来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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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钱三运和钱三运分道扬镳。王石在县城没房子，还住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单身宿舍。钱三运则租住在离县政府不远的小区里。两人并不同路。

由于咖啡店距离租住的小区并不远，钱三运选择了步行。到达小区有几个通道可行，其中一个通道是一条狭长的巷子。巷子很窄，只能允许一辆小汽车单向行驶。一旦两车错车，其中一辆车只能选择倒车避让了。因此，实际上从这条巷子经过的车辆少之又少。

巷子是有路灯的，但路灯数量很少，有几盏路灯还是坏的，因此，这条巷子看起来黑咕隆咚的。青山县城治安环境不佳，上个月，有一路人下夜班经过巷子时，被飞车党抢走了手提包，至今未破案。受此事件的影响，晚上这条巷子人烟稀少，只有偶尔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

从距离上计算，走这条巷子距离小区最近。钱三运选择的就是走这条巷子。

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什么人影。钱三运内急，躲在巷子一侧的电线杆旁就稀里哗啦的小解。

正在酣畅淋漓时，钱三运忽然听到了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素质太差，随便大小便与狗没啥两样。”

这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钱三运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一回头，懵了，竟然是县政府办那个妩媚妖娆又冷艳无比的陆小曼主任。钱三运心中思忖：这要是被陆小曼认出随地大小便的是我，我的形象真的是毁于一旦了。可是，这也不能怪我，人有三急，再说我哪知道你大晚上的也走这条人烟稀少的小巷？

钱三运脑袋转得飞快，很快就将陆小曼认出他的可能性给否定了。其一，他在起意小解时，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人影，很显然，陆小曼是刚从后面的岔路口走到这条巷子的。其二，此处路灯坏了，黑咕隆咚的，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就是一前一后也很难认出熟人来，更别说他是躲在电线杆后面的。

钱三运大胆推测，陆小曼的小声骂人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明确指向他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此小解的就是他。这个陆小曼，大晚上的一个人走黑路，竟然还骂人，如果遇到坏人或者脾气暴躁的，怎么办？

陆小曼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钱三运心生疑惑，这大晚上的陆小曼怎么单身一人走小巷子？而且还走得这么急？难道是约会去？没听说上个月这里曾有飞车党出没？劫财事小，万一遇到个劫色的，嘿嘿嘿。

钱三运跟在陆小曼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使陆小曼即使回头也难以认出他是钱三运。

陆小曼忽然小跑起来。看得出，她的确有急事。

正在这时，钱三运听到了身后有汽车驶来的声音。这大晚上，怎么还有汽车路过这狭窄的小巷？钱三运本能地回头时，发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快速地驶过。钱三运还注意到了这辆汽车没有牌照。

忽然，桑塔纳轿车在前方停了下来，陆小曼好像也停了下来。钱三运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影从后排座下来了。这时，令钱三运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人竟然控制住了陆小曼。陆小曼“啊”只发出半声，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那两人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陆小曼抬上了车。

是绑架还是劫色？还是兼而有之？钱三运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刚才还在想着飞车党或劫色的，想不到几分钟后就灵验了。看来，自己不兼职做算命卜卦的，简直太可惜了。可问题在于，这些劫持陆小曼的人是有备而来，就是说，他们一直在跟踪陆小曼，恰好这条巷子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小轿车发动了。钱三运可以清晰地听到车厢里面的挣扎声，还有一个男人低沉的警告声：“不许动，否则杀死你！”

阴错阳差，竟然撞见陆小曼被坏人劫持了。钱三运的本能反应就是及时解救她。

这个女人，在钱三运眼里简直就是矛盾的存在，既可恶，经常对他冷眼以对，又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力，毕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钱三运甚至想，这几个男人如果今晚对陆小曼劫色，也是可以理解的，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人嘛，都会对漂亮的女人感兴趣。

对于陆小曼这样风情万种的冷艳女人，钱三运不止一次动过劫色的念头。只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其实就是体现在欲望的控制上。

那几个劫持陆小曼的歹徒似乎无视钱三运的存在，没有人打开车窗向后张望。或许，在他们看来，钱三运恰好只是一个路人，与陆小曼没有一丝一缕的联系。或许，他们太猖狂了，就是有目击证人，他们也坐视不理。

小巷的尽头就是一条街道。钱三运租住的小区就离小巷的尽头不远。近在咫尺，钱三运却没有选择回屋。他决心要解救陆小曼。

可是，自己两条腿的怎么能够跑得过四个轮子的？眼看着小轿车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时，钱三运忽然发现小轿车停了，像是撞在绿化带上了。小轿车停顿了大约一分钟，就是这一分钟，让钱三运很幸运地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都是四个轮子的，这下有戏了。钱三运心中大喜。

黑色小轿车又发动了。钱三运对出租车驾驶员说：“跟上前面那辆无牌照的黑色桑塔纳轿车。”

“你是警察？”出租车驾驶员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

“跟上车子，我付双倍的车费。”钱三运没有正面回答驾驶员的问题，他现在没有闲工夫聊天。

“没问题。”出租车驾驶员非常高兴，只要有钱，他就很开心。

黑色小轿车开得很快，七绕八绕的，驶过几条街道后，车子上了县城的二环路。出租车驾驶员驾驶技术熟练，稳稳地跟在小轿车后面。

二环路是新建的一条环城路，道路宽阔，既是青山县的形象工程，也是民生工程。从二环路可以直通青山到省会江州的青江公路。

由于二环路上的车子较多，加之也认为自己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的，黑色小轿车上的那伙人浑然不觉有人跟踪，车子驶入青江公路不久，就大摇大摆地驶入了公路沿线边的一座工厂。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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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驾驶员胆子小，并不敢跟着黑色小轿车驶入工厂。

钱三运丢下一百元钞票，也不要驾驶员找零，跳下了出租车。

黑色小轿车在工厂的大院里停了下来，但没有熄火。驾驶员跳下车，准备将大铁门锁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钱三运飞快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进来干什么？”驾驶员喝道。

“肚子疼，找厕所大便。”钱三运低声道。

“滚，滚，这里没有厕所，有厕所也不让你上。”那人一手拿着一把大铁锁，一手开始将钱三运往大铁门外推搡。

黑色小轿车后排座上的两个人将陆小曼从车上推了下来。陆小曼的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头罩，两只手被绳子捆住了，嘴里还被塞了什么东西，发出呜呜呜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什么人？”那个劫持陆小曼的高个子歹徒厉声问道。

“他说是上厕所的，我感到怀疑，会不会是——”准备锁门的驾驶员对钱三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当时在小巷子，我见这家伙在我们车子后面走路。很奇怪，这家伙怎么跟过来了？”另一个劫持陆小曼的个子较矮的歹徒突然认出了钱三运。

高个子歹徒说：“当时我就提醒说，小巷子有人，你说没事，现在倒好，这家伙竟然跟过来了。”

矮个子歹徒说：“将这家伙控制起来，审问一番，防止出现纰漏。否则，老板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准备锁门的驾驶员听矮个子歹徒这么一说，依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要控制住钱三运。

钱三运冷哼一声，你真的是不自量力！对付你们几个还不是小菜一碟！

据目测，这个工厂应该是停产或废弃的工厂，因为没有听到机器的轰鸣声。这里很有可能是这伙歹徒的大本营。而且，除了今晚在车子上的三位歹徒外，这里显然还有其他的歹徒。问题是，这伙歹徒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是龙虎帮的一个基地？这里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钱三运很有信心从这三个歹徒手中抢走陆小曼，但是，一旦工厂里面歹徒的援兵来了，他想脱身并不困难，但要救走陆小曼的可能性就小多了。毕竟一拳难敌多手。

如果不及时救走陆小曼，打草惊蛇，这伙歹徒一定会转移关押地点。即使报警，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陆小曼。那时，陆小曼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所以，一定要抢在其他歹徒增援前营救陆小曼。

说时迟，那时快。当那个准备锁门的驾驶员要控制住钱三运时，钱三运用了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将其摔倒在地。这个歹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两个劫持陆小曼的歹徒见钱三运来者不善，扯起嗓子开始呼叫援兵。钱三运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二人迅速制服，并从他们手中解救出被控制住的陆小曼。

陆小曼的头上虽然戴着黑色的头套，什么也看不见，但事情的经过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原本以为自己完了，可没想到竟然有人及时赶来解救她。从几个歹徒刚才的对话中，陆小曼隐隐约约知道这个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好人就是那个在小巷跟在她后面的人。可当时的小巷除了她，就只有一个躲在电线杆后面撒尿的男人。

难道这个救自己的人就是那个撒尿的男人？完全有可能！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更有机会看到自己被劫持，然后跟踪而来。可是，他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危险一路追踪而来解救自己呢？陆小曼百思不得其解。

事不宜迟。没等三个被打倒在地的歹徒爬起来，钱三运就拽着陆小曼钻出铁门，向门前的马路飞奔。

晚上，青江公路不时有车辆路过，钱三运招手，却没有一个停车的。

钱三运心急如焚。如果再不撤离，那伙歹徒的援兵就会过来。那样一来，想要平安带走陆小曼就会很困难了。

公路的另一侧有个小山坡，钱三运决定先带陆小曼去那里暂时避一避。

陆小曼的手被捆住了，在黑暗中想要解开并不容易。时间紧急，钱三运一手搂着陆小曼纤细的腰肢，快速地过了马路。

借助微弱的星光，钱三运发现马路与山坡的交界处有一道一米多高的铁栅栏。他没有多想，一把抱起陆小曼。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屁股是那样的柔软，她的身子是那样的芬香，他的手还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胸前高耸的峰峦。

陆小曼被稳稳地放在了铁栅栏的另一侧，钱三运顺利攀爬了过去。这时候，钱三运才注意到陆小曼的头套一直还戴在头上。

是揭开她的头套，主动亮明身份，还是隐瞒自己的身份？钱三运很快就有了答案：隐瞒身份。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让她产生不必要的猜疑，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可以借机揩油。这个冷美人平时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揩油的机会，怎么会轻易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不过，他摘掉了堵在她嘴上的东西。在微暗的星光下，他看清这不是毛巾，而是一条红色的女人内裤，内裤还散发出淡淡的女人的气味。

他摸了摸，有蕾丝边。陆小曼穿的是一条牛仔短裙，这条内裤很有可能就是在她被劫持上车后，被那几个歹徒扒下来堵塞嘴巴的。钱三运很想一探究竟，被牛仔短裙紧紧包裹的陆小曼是不是没有穿内裤。

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对面工厂人声鼎沸，应该是歹徒全出动了。钱三运赶紧匍匐在一片小树从的地下。

一伙歹徒手拿手电筒，在工厂附近的公路旁四处搜查。一个歹徒说：“都过去好几分钟了，公路来往车子多，这两个人肯定乘车走了，搜查有个屁用？”

另一个歹徒说：“是啊，如果不是在公路边，那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还有一个歹徒说：“大黑蛋这几个家伙真的没用，到手的鸭子还飞了！”

手电筒的光亮随意地闪烁，钱三运趴在小树从的地下，大气不敢出，他不是怕这几个搜查的歹徒，他是怕万一被他们发现，陆小曼想要安全脱身就不那么困难了。

几个歹徒的搜查更像是在敷衍，没过多久，一个歹徒说：“收兵，回去就说这两个人乘车逃了。”

几个歹徒走远了。工厂那边的喧闹声已渐渐散去。钱三运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陆小曼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旁，身子还微微有些发抖，她太害怕了，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也会害怕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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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安全后，陆小曼轻声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钱三运没有吭声，他怕自己一吭声，就露馅了。为什么要救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个美女，如果你是个没有姿色的女人，我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救你呢。

“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那个在小巷电线杆旁解小便的男人？你究竟是谁呢？”

钱三运仍旧不吭声。

“能不能将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手都疼死了？”

钱三运还是不吭声。

“你为什么不将我的头套拿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你救了我，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你的真容？”

钱三运一言不发，翻阅铁栅栏时，他像来时一样，将陆小曼抱起来，跨了过去。

“能不能现在就送我回家？听我婆婆说，我的小孩高烧不退，还突发昏厥，我都急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老公又不在家。”

两人沿着公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向路过的车辆招手。可是，没有车辆停下来。

“你是哑巴不成？怎么一直不说话？”陆小曼彻底泄气了。

终于有辆面包车停了下来，面包车驾驶员下了车，拉开车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陆小曼头上戴着头套，两只手还被捆着，觉得很不对劲，便想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钱三运一手拉住车门，抱着陆小曼快速上了车。

驾驶员非常害怕，以为遇到了坏人，可是，又不敢拒载。他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们去哪里？”

钱三运关上面包车车门，在黑暗中，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用低沉的声音问陆小曼：“你在哪个小区？”

陆小曼说：“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我住书香门第小区三栋302。”

钱三运暗骂一声：妈的，世上还有这么凑巧的事？陆小曼竟然和我租住的房子在同一小区！而且，还是同一栋楼。我在四楼，她在三楼，差点就门对门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我租住在这小区充其量才几天，而且和陆小曼的生活规律不一样，两人在小区没有交集也很正常。

面包车驾驶员见陆小曼双手被缚，头戴头套，乍一看，还以为她被钱三运劫持了，可是，听二人对话，又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管怎样，驾驶员还是弄不明白二人的真实关系，心中的疑虑不但没有化解，反而更深了，他小声地问：“是不是送到书香门第小区？”

钱三运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能不能借用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回家？我的手机，还有包包被他们夺去了。”

“不行。”钱三运又捏着鼻子，嘟囔了一句，断然拒绝了陆小曼的要求。如果将手机借给陆小曼，一下子就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求求你了，我太担心孩子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孩子退烧了没有？”陆小曼可怜兮兮地乞求道，她已经完全没有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想不到你也有今日！钱三运心中涌现出一种浓浓的快意。如果不是幸好被我发现并及时解救，你陆小曼现在极有可能被人蹂躏呢。

“急什么，快到家了！”钱三运又变声道。

陆小曼不吭声了。她知道多说也无用。只是，她有些疑惑，这个救她的男人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满打满算，从这里到书香门第小区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按照现在的驾驶速度，最多十分钟就到了。

钱三运忽然有些珍惜与陆小曼近距离接触的最后十分钟。他紧挨着坐在她的身边，并试探性地将一只手搁在她的香肩上。

也许是因为胆怯，也许是因为感激，陆小曼没有一丝一毫拒绝避让的意思。她的双手虽然失去自由，但她可以开口说话。这时候，哪怕她只说出“不要这样”这几个字，钱三运都会有所收敛。

然而，陆小曼没有开口说话，身子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向钱三运身边靠了靠。就是这小小的动作，彻底将钱三运身上的邪火点燃，且呈燎原之势。

钱三运的身子贴得陆小曼更紧了。他搁在她香肩上的手开始下滑，游离到她高耸的山峰处。陆小曼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声。

这哼声给了钱三运无穷的勇气，他的手大胆地从她的衣领穿了进去。好丰满，好柔软，手感真好。就在他的手差不多触及那颗葡萄时，陆小曼本能地轻声叫道：“不要！”

钱三运做贼心虚，吓得将手缩了回去。陆小曼没有再说话了，安静地将头靠在车子的靠垫上。

钱三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一想到在工作场合陆小曼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依仗着自己是吴德能情人的漂亮女人，动辄对他使绊子。今天这大好的报复机会，如果轻易放过，岂不是很傻？

钱三运为自己找到了非礼陆小曼的正当理由。在最后的几分钟内，钱三运大胆地将手放在陆小曼光滑圆润的大腿上。

陆小曼这次没有拒绝，她的双手被缚，想要反抗也没有太大作用。再说，她也知道这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不会拿她怎样的，最多也只是揩点油，谁让自己长得那么迷惑众生呢？可如果万一惹怒了他，自己再落到那帮歹徒手中，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陆小曼的容忍让钱三运得寸进尺，他的手突然从牛仔短裙下面长驱直入，没有摸到内裤，却摸到了一片肥沃的草地。钱三运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刚才塞在她嘴里的那条内裤确确实实是她的。

钱三运的动作太放肆，太过分，陆小曼失声“啊”了一声。面包车驾驶员本能地向后张望，钱三运却早已将手缩了回来，正襟危坐在车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车子很快就驶入城区，用不了多久，就要到小区了。在快到小区的一个路口，钱三运提前下了车。面包车驾驶员问：“将她送到书香门第小区？”

钱三运点点头，并用手指着陆小曼的手，捏着鼻子低声道：“到小区后，解开绳子。”

驾驶员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钱三运从兜中掏出五十元，递给了驾驶员。驾驶员连声道：“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钱三运也不说话，转身大踏步而去。驾驶员就像躲瘟神，加大油门，车子向书香门第小区疾驰而去。

钱三运在大街上溜达了好一会，算了算时间，陆小曼此时要么已经安全到家，要么已经送孩子去医院了。他这才慢悠悠地向小区走去。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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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陆小曼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作为县政府办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陆小曼的应酬很多。晚上，她作为陪客，接待一批重要客人。

宴席刚刚开始，陆小曼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说孩子发烧了。丈夫方大同在高山镇没有回来，家里就婆婆和孩子两个人在家。婆婆是农村妇女，没有多少文化。

陆小曼说暂时走不开，并叮嘱婆婆，家里备有常用药的，发烧喂些退烧药和消炎药，注意观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宴席还未结束时，婆婆又打来了电话，说孩子一直没有退烧。陆小曼顿时急了，和客人说明情况后，提前退了场。

从酒店到家里，有几条路可走。要么走小巷，但是在经过飞车党抢夺事件后，小巷夜里行人稀少，不太安全；要么绕道，但至少要多花十分钟时间。

陆小曼心急如焚，果断选择了走小巷。如果是往日，她一个人是万万不敢单独一人走夜路的，但是，今晚情况特殊，她的心中没有了害怕，只有对孩子健康的担心和焦虑。

到了小巷，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男人躲在电线杆后稀里哗啦的撒尿，她本能地低声骂了一声。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正是后来解救自己的钱三运。

走过这条巷子，穿过一条街道，就能安全到家了，陆小曼看到前方街道明亮的路灯时，心里轻松了很多。然而，就在这时，一辆从后面开来的小汽车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说：“陆主任，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陆小曼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向汽车里面张望，见是几个陌生人，便没有理睬，而是径直向前走。马上就要到家了，且不说是陌生人，就是熟人，也没有必要上车下车折腾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车子后排座上的两个男人突然下了车，横亘在她的前面，阴阳怪气地说：“陆主任，上车吧。”

陆小曼觉得很不对劲，说：“我很快就要到家了，谢谢你们。”

两个男人不由分说就一左一右将她的两只胳膊架住了，陆小曼本能地叫喊，还没喊出声，高个子男人就用手将她的嘴巴捂住了，个子较矮的男人则威胁道：“你再乱喊乱叫，我弄死你！”

以前只是在电视中看过劫匪的画面，今天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陆小曼顿时懵了，脑子一片空白。两个男人趁机将她塞上了车。

待她醒悟过来自己真的遇到劫匪，拼命挣扎时，高个子男人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扬言要给她放放血。

矮个子男人嬉皮笑脸地说：“妈的，这女人真的太漂亮了，怪不得老板处心积虑地想要搞她！只可惜，我们没有这个艳福啊。”

高个子男人说：“老板想要的女人，你也敢想入非非？当心老板一怒之下割掉你的三寸猪肠子！”

矮个子男人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哪敢打老板喜欢的女人的主意？不过，总体来说，老板待我们还是不错的。老板吃肉，我们啃骨头。”

高个子男人说：“是的，老板待我们不薄。老板玩腻的女人，我们也玩了不少。虽说是老板玩腻的女人，可老板眼光高，每个女人都是很有韵味的。”

矮个子男人说：“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老板玩腻了这个娘们后，会赏赐给我们玩玩。这个娘们，身材真他妈的标致，要是能干上几炮，减我几年阳寿也值得。”

陆小曼胆战心惊，这几个坏人劫持自己，是因为他们的老板看上了自己。这个老板是玩女人的高手，自己落入他手中，岂不是掉进了淫窟？最糟糕的是，老板会将她玩腻之后，当做礼物送给部下享用。玩了，彻底玩了，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可是，这个一直垂涎她美色的老板究竟是谁呢？

陆小曼本能地还想叫喊，可是嘴巴被对方用手捂住了，发不出声。高个子男人气愤地说：“这娘们不识好歹，如果乱喊乱叫的，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要将她的嘴堵上。”

矮个子男人邪恶地说：“将这娘们的内裤脱下，堵住她的嘴。”

高个子男人附和道：“好主意，我赞同。”

两个男人将陆小曼的内裤扒下，塞在了她的嘴里，还用绳索将她的两只手捆住了。

开车的驾驶员不时地回过头，向两个男人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你们两个真他妈的舒服，竟敢揩老板喜欢的女人的油水，看我回去怎么和老板说。”

高个子男人嬉皮笑脸地说：“哪有啊。你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揩老板喜欢的女人的油水。”

矮个子男人说：“就是，就是。用得着揩油吗？用不了几天，等老板玩腻了，这娘们就归我们享用了。妈的，凭这娘们的身材，我一晚最少干五炮。”

驾驶员哈哈大笑道：“就你那身体，还能一夜干五炮？到时候恐怕精尽人亡，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驾驶员由于分神，车子撞到绿化带上了。矮个子男人借机责怪道：“看你还取笑我！你要是将车撞坏了，坏了老板的好事，让老板今晚办不成事，看老板怎么惩罚你！”

驾驶员将头探出车窗外，瞥了一眼，说：“没事，没事，凭我的驾驶技术，怎么会将车撞坏？刚才是我看走眼了。你放心，我会安全将你们送回去的。”

高个子男人忽然警惕地说：“我们不能光顾着说笑，忘了正经事了。刚才，我们车子从巷子开过来时，有个路人在走路。我怕刚才我们抓这娘们上车的一幕被他看见了。”

矮个子男人不以为然地说：“这里灯光暗，他不一定看到刚才的一幕。话说回来，现在人都明哲保身，就是看见，也不会管事的。更何况，我们只要将这娘们交给老板，就万事大吉了。即使这个路人报警什么的，也不关我们的事了。老板门道大，在青山县，没有他摆平不了的事。”

车子驶出城区，进入二环路，再驶入青江公路。陆小曼戴着头套，什么也看不见。她知道大势已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所谓的老板今晚会狠狠地蹂躏自己。

车子安安稳稳地驶入工厂里。高个子男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今天的任务总体上顺利，我们大功告成啦。”

驾驶员说：“我下车将大铁门锁上，你们将这娘们送给老板吧，老板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矮个子男人趁着黑暗，在陆小曼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坏笑道：“今晚要好好陪陪我们老板，别惹她不开心。好死不如赖活着。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我可不想你出什么意外，你好好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天，等老板玩腻了，我们就能痛痛快快地玩一回！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泻火也不行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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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小区没有电梯，钱三运爬到二楼的时候，看见陆小曼正抱着孩子咚咚咚地下楼，她年迈的婆婆手中拎着个大袋子紧随其后。

钱三运有些惊讶，他的惊讶并不是因为在这里撞见了陆小曼，而是在这个时点撞见了她。他提前下车，并在大街上溜达了好一阵子，就是想避开陆小曼。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陆小曼回家后，孩子已经退烧，流了不少汗，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是，一个小时不到，孩子又发烧了，测量了体温，竟然快四十度了。她慌了神，抱起孩子就要上医院。

“陆主任，你这是……”钱三运明知故问。

光顾着低头下楼梯的陆小曼听见有人打招呼，本能地抬起来，见是钱三运，非常惊讶，问：“你怎么来这儿？”

钱三运尴尬一笑，说：“我就租住在这栋楼啊。”

陆小曼心急如焚，没有功夫和钱三运闲聊，马不停蹄地向下走。

钱三运故意说：“陆主任，孩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看她的脸，红扑扑的，发烧了吧？”

陆小曼随口答道：“是的，去医院。”

钱三运借机献殷勤：“陆主任，要不要我帮忙？”

陆小曼心中一动，孩子生病，多个人陪伴自然是好事，况且经过晚上的劫持风波后，她的心理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她知道那个神秘的老板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还会对她下手的。那个神秘的老板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不定他的手下这个时辰就在小区附近，观察她是不是回来了。

可是，陆小曼又有些犹豫，自从这个年轻的钱主任来县政府办挂职后，她就处处压制他。平时对他冷眼以对，现在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帮忙？

钱三运似乎精通读心术，猜出了陆小曼心中的小九九，便一把从她怀中抱起孩子，来了个先斩后奏，说：“我来陪你们去医院，哇，这孩子挺沉的嘛。”

“七岁，六十多斤。是有点偏重。”陆小曼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当着钱三运的面微笑，钱三运受宠若惊，心都醉了。

钱三运抱着孩子大踏步向前走。陆小曼见婆婆步履蹒跚地跟在身后，说：“奶奶，家里没人，你腿脚又不方便，干脆回家吧。有同事帮忙，你放心吧。”

陆小曼的婆婆停下了脚步，一个劲地向钱三运道谢。

书香门第小区是个老旧的小区，很多路灯坏了，月亮还没有升起，借助微弱的星光，钱三运快步向前走。

一阵秋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遭遇晚上的劫持事件后，陆小曼感觉自己神经过敏，一有风吹草动，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是不是有坏人来了。陆小曼不禁苦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抵就是如此吧。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坏人祸害，恐怕自己也会得精神抑郁症了。

一只夜猫子在小区道路横穿而过，吓了陆小曼一大跳。她下意识地凑到钱三运的身边。前几天晚上钱三运在新时代娱乐城一人制服多名小混混的壮举，陆小曼也或多或少听闻一些。有这个很会打架的年轻人陪伴，她觉得很安全。钱三运这个她曾经不待见的挂职副主任，今晚却成了她的保护伞，想想真是人生无常啊。

小区距离县医院有两三公里的路程。青山县城不大，繁华地段也就巴掌大一块。小区临近的街道，并不是繁华地段，夜深人静时分，这里冷冷清清的，车辆行人稀少。

青山是个小县城，出租车保有量少。左等右等，不见一辆出租车。陆小曼心急如焚，在街头四处张望。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三轮车里面只有一个不到一米宽的横档，算是座位。钱三运抱着孩子先上了车，陆小曼别无选择，只得紧挨着他的身边坐下。

三轮车座位狭小，城区部分路段坑坑洼洼的，两个人的身子时不时地碰撞接触。有一两次，钱三运的脸还无意中触碰到陆小曼的脸。

陆小曼显然有些尴尬。钱三运的心里却偷着乐，并不由自主地想到晚上对陆小曼的种种非礼。当想到自己将手塞到陆小曼的裙底揩油这一精彩桥段时，他竟然傻傻地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呢？”陆小曼对钱三运无缘由的突然发笑感到大惑不解。

钱三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道：“晚上和朋友在一起吃饭，他说了一个笑话，这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现在想到这个笑话，还是忍不住发笑。”

钱三运的解释天衣无缝，陆小曼完全相信了，好奇地问：“说说看，什么笑话。”

钱三运顿时来了精神，说：“好的，笑话是这样的。两个富翁闲来无事，在公园里溜达，见到一坨狗屎。富翁甲说：你把它吃了，我给你5000万。富翁乙心想5000万可不是个小数字，要赚很久呢，于是一咬牙，就将狗屎吃了。然后继续溜达，又碰到一坨狗屎，乙怎么想都恶心，然后对甲说：你把它吃了，我给你5000万。甲正为刚才损失5000万而心疼，一狠心也将狗屎吃了。然后继续溜达，走着，走着，俩人都觉得不对劲，抱在一起失声痛哭：马拉戈壁的，一分钱没挣着，一个人吃了一坨狗屎！”

也许是心情不佳，也许是笑点太高，陆小曼并没有发笑，她慢悠悠地说：“的确搞笑，只是格调不太高雅。”

钱三运嘴上不说，心中却腹诽：我本来就不是高雅的人，你陆小曼如此高雅，还不一样被我揩油猥亵？

三轮车终于驶入县医院。钱三运抱着孩子下了车。经过医生一番检查，孩子是扁桃体发炎，虽无大碍，但由于发炎严重，两三天之内恐怕很难完全退烧，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县医院儿童病房拥挤不堪。陆小曼想找个熟人安排个单间，可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对方要么手机关机，要么爱莫能助。陆小曼不禁皱眉。

钱三运试探着说：“现在是人情社会，熟人好办事。不过，这大晚上的找人确实困难。要不，我打个电话试试？”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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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瞥了钱三运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心中想：我堂堂一个县政府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都无能无力，你一个挂职的，又初来乍到，能认识几个熟人？

钱三运胸有成竹，不慌不忙从兜中掏出手机，拨通了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的电话。钱三运故意将手机调在免提状态，为的是让陆小曼知道，他是个有能耐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深深浅浅的叫床声。看来，胡业山这个老色鬼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正在逍遥快活呢。

陆小曼是过来人，女人的叫床声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钱三运发现，陆小曼羞红了脸的模样更加风情万种，他忽然有一种将她摁到在地云雨一番的冲动。可是，这种冲动也就一闪而过。能否让这个冷美人臣服在他的胯下，钱三运真的没有信心，至少现在没有。

“胡局长，在哪里呢？”

“嘿嘿。”胡业山干笑了几声，“老弟，我也不瞒你，正在那个呢。要不是你打来的，我还真不接呢。”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办正事了。长话短说，我现在正在县医院，我的一位朋友的小孩需要住院，可床位太拥挤，能不能帮我弄个单间？”

旁边的陆小曼插话道：“你找的是不是县卫生局的胡局长？”

钱三运点点头。电话那头的胡业山听见了陆小曼说话，哈哈大笑道：“老弟，最近泡上了有夫之妇？可不要和我说你们是什么普通朋友关系！大晚上的，陪她去医院，还找关系要单人病房，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你助人为乐的高尚品德可以上新闻媒体了！”

胡业山的话，陆小曼听得一清二楚，她的俏脸又是一红，不敢正视钱三运，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正在熟睡的女儿。

钱三运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说：“胡局长，不打扰你了，我等你电话。”

没过多久，胡业山就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直接找值班医生就行。

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单人病房，让陆小曼对钱三运刮目相看，她有些好奇，问：“胡业山这个人有些傲气，据说和县委书记王连全关系密切。一般的官员找他办事，他都不太买账。你和胡业山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朋友关系。”

陆小曼不信，接着问：“你们年龄相距悬殊，怎么成为朋友的？而且，根据刚才的对话推测，你和他的关系还很不一般。”

“是的，关系不错，算是忘年交吧。以后看病住院之类的小事，如果搞不定，可以找我。”

陆小曼显然不太服气，说：“我在县政府办工作，也认识不少卫生系统的人。只是，由于太晚了，刚才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又说他认识的熟人打不通。”

钱三运心知肚明，陆小曼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怕丢面子，所以才这样掩饰自己，他也不想做人艰不拆的事，便附和道：“是的，深更半夜的，大多数人都睡觉了。胡局长恰好没睡，要是睡觉了，手机关机，我也找不着人。”

陆小曼的女儿正在吊点滴，小丫头沉沉地睡了，陆小曼出神地看着女儿，眼眶竟然湿润了。

钱三运知道，陆小曼的流泪并不是因为女儿的病情，因为扁桃体发炎本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陆小曼的流泪应该是联想到今天晚上的不幸遭遇而黯然神伤。

钱三运猜测的一点不错。陆小曼看着可爱的女儿，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贵人搭救，后果不堪设想，弄不好命都没了。如果自己死了，自己年仅七岁的女儿就没有了妈妈，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孩子。可是，今晚侥幸躲过一劫，但以后呢？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是不太可能放过她的。绝不能坐以待毙，等天亮后就得让人暗地调查，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钱三运劝慰道：“陆主任，扁桃体发炎不是什么大病，要不了几天，孩子就会活蹦乱跳的。”

陆小曼用手擦拭眼泪，说：“是的，只是这几天孩子受苦了。今晚真的太谢谢你了，既陪我上医院，又帮我找熟人。这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吧。”

这个夜晚，钱三运很想留下来陪伴身心疲惫的陆小曼，可是，又怕她拒绝，于是试探着说：“我这人是个夜猫子，习惯晚睡。而且，我这个人对睡眠环境并不讲究的，靠在椅子上都能睡得香。”

陆小曼扬了扬美丽绝伦的面孔，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今晚不回去了？”

钱三运坚定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不回去。”

单人病房虽好，但不能保证安全。现在的陆小曼是杯弓蛇影，如果钱三运走了，她会很害怕的。钱三运这么一说，她自然求之不得，说：“晚上我和女儿睡，你睡那折叠椅。”

县医院每个病房都有那种可以折叠的椅子。收起来就是椅子，放下来可以当作睡床。

“好的，没问题。跑路干活的事尽管叫我。”钱三运生怕陆小曼变卦，当即将折叠椅放下，并躺在上面试了试，假装道：“真的很舒服，我感觉比睡在我出租屋的木板床上还舒服。木板床太硬了，又没有沙发，睡在上面浑身不自在。”

“是吗？”陆小曼微微一笑。陆小曼的笑很迷人，笑起来还有小小的酒窝。钱三运发现，陆小曼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冷美人。以前，她对他冷眼以对，并不是她的天性使然，而是对他有成见。

“是的，我这个人不爱说假话。”钱三运淡然一笑。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说假话都不要打草稿的，出口成章，怎么还不爱说假话？这句话本身就是句假话。

“对了，钱主任，你和我同住一个小区，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啊，晚上我在小区楼道里看见你，当时觉得很惊讶。想不到我竟然与美女主任居住在同一小区，而且在同一栋楼同一单元。你住302，我住402，我就住在你的楼顶上呢。”

陆小曼一愣，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302？”

钱三运心中不停地自责：坏了，坏了，言多必失啊，我怎么说漏嘴了？陆小曼住在302，是我在面包车问她的，可当时我是隐瞒真实身份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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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脑瓜子灵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理由：“我晚上是在二楼楼道里看到你抱着孩子下楼的。当时，我恰好收到了一条短信，正站在楼道里看手机。突然就听到了楼上三楼右侧的房门嘭的一声关了，然后你就下了楼。所以，我判断你居住在302，恰好在我的楼下。”

陆小曼点点头，说：“是这样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邻居之间还要互相关照啊。”

“那是，那是。”钱三运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我这个人没啥特长，就是力气大，会打架，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可以帮你出出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主任是堂堂的县政府办领导，谁敢欺负你呢？”

陆小曼心中波澜起伏，你钱三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没有人欺负我呢？今天晚上就被人欺负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欺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即使以后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不再找我的麻烦，今晚的遭遇也是我一生的耻辱和阴影了。

一想到晚上的遭遇，陆小曼就开心不起来，心乱如麻，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你上次在新时代娱乐城打架了，而且很会打架，是吗？”

钱三运笑着反问道：“陆主任，这是听谁的？”

陆小曼道：“反正我是听人说的。我的信息可不闭塞。”

那天晚上，钱三运勇斗闹事的几个小混混，让他在县政府大院的一批年轻公务员心目中的形象分大增。事后，钱三运再三要求这批年轻人不要宣扬此事。但是，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将此事泄露了出去。泄露就泄露吧，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丑事，借此机会宣扬自己，让任何人不敢小觑自己，也不是一件坏事。

“哈哈哈。”钱三运夸张地笑了，“陆主任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啊，这等小事也摸得清清楚楚。政府办主任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来你在娱乐城打架是确有其事？”

“陆主任，是这么回事。那天晚上我们年轻人聚会，有几个小流氓非礼江倩，恰好被我撞见了，我路见不平一声吼，就与几个小流氓打了起来。”

“钱主任，你这么会打架，而且还听说你好像会武功，是吗？我从小就喜欢看那些武侠，很佩服那些会武功的武林高手。”

听说陆小曼喜欢看武侠，且崇拜武林高手，钱三运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陆主任，我的父亲以前在部队是特种兵，精通武术，我从小就跟着他学武。不是我吹牛，我一个人对付七八个普通人有困难，但对付两三个普通人我还是有绝对信心的。”

陆小曼不说话了，忽然问：“钱主任，今天晚上你怎么深更半夜才回来？”

糟了，糟了。钱三运大吐苦水，这下坏事了，陆小曼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要是知道又是摸胸又是摸下身的人就是他，完全有可能将他救人的功劳一笔勾销，甚至还会记仇的。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上司，一旦记起仇来，可不是小事，会处处找你的麻烦，给你小鞋穿，处心积虑地报复你，那可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钱三运故作镇定，说：“晚上与朋友小聚，后来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单身汉就是好啊，没有人约束，自由自在。”

的确，陆小曼开始怀疑，晚上那个救她又乘人之危非礼她的家伙是不是钱三运？钱三运有正义感，会武功，有时间，符合“作案”条件。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救她的那个人应该认识她，要不然他怎么一直不肯摘下她的头套，一直不愿意多说话，即使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像是捏着鼻子故意变声的，所有这一切，都说明这个人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果真的是钱三运救了自己，岂不是很尴尬？一想到晚上被那个人借机揩油，特别是他竟然将手伸向自己的裙底，触碰到了她的神秘地带，真的很羞人啊。

可是，陆小曼不久又将这个假设给否定了。有个典故叫疑邻偷斧，很多时候，你因为某件事怀疑某人，到最后，却发现真相大相径庭。就拿今晚的事来说，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钱三运？她与他关系并不和，他就是看到了她被人劫持，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哪能指望他冒着巨大的危险单身救人？

“妈妈，我口渴，想喝水。”陆小曼的女儿从沉睡中醒来，嚷着要喝水。

“乐乐，你醒了？”陆小曼慌忙摁住女儿的手臂，“乐乐，别乱动，还有一会挂水就结束了。”

钱三运连忙起身将陆小曼的水杯拿了过来。陆小曼抿了一口，将水杯凑到女儿嘴边，柔声说：“不烫，喝吧。”

七岁的乐乐完全遗传了母亲的优点，大眼睛，双眼皮，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有点胖，不过，小孩子和大人不同，胖乎乎的，肉肉的，也很可爱。

陆小曼靠在床边，弯着腰，一口一口地喂女儿喝水。钱三运静静地站在一旁，表面上似乎在看乐乐喝水，实际上，他邪恶的眼神主要集中在婀娜多姿的陆小曼身上。她的身体曲线是那么的优美，她的臀部是那么的丰满挺翘，她的大腿是那么的圆润光滑。他很想知道，现在的陆小曼是不是穿了内裤。

“妈妈，他是谁啊？”乐乐突然将手指向钱三运。

“他是妈妈的同事，你叫他钱叔叔。是钱叔叔送你来医院的。”

乐乐亲切地叫了一声：“钱叔叔好！谢谢钱叔叔！”

钱三运夸赞道：“乐乐真懂事！乐乐几年级了？”

“二年级。”

“乐乐学习成绩一定很棒吧。”

“钱叔叔，我上次考试，每门功课都是一百分呢。”

“乐乐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乐乐，为了奖励你考试取得好成绩，叔叔奖励你一件玩具，说说看，想要什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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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叔叔，我想要很多玩具呢。我想要芭比娃娃、毛绒公仔、音乐盒、滑板车，还有拼装小屋。”

陆小曼莞尔一笑：“家里的玩具都够开玩具店了，还要这么多啊？”

乐乐撅起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就要，我就要。”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没问题，只要你在医院乖乖的，听妈妈的话，这些玩具我全送给你。”

乐乐高兴得鼓起掌来。陆小曼见女儿的开心样，情绪也受到了感染，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已忘记了晚上的不幸遭遇。

“妈妈，爸爸怎么不来陪我们？”乐乐忽然问道。

“爸爸工作忙，今晚在镇上值班。等爸爸不忙了，他就会过来看你的。”

挂完水，小护士测量体温，乐乐已经退烧了。没过多久，小丫头又睡着了。

陆小曼合衣躺在床上。由于病床小，并排睡两个人明显有些拥挤，所以陆小曼一直侧着身子。

陆小曼的脸朝向外侧，柔声对钱三运说：“钱主任，时间不早了，你也睡吧。”

钱三运嗯了一声，躺在门口附近的折叠椅上。

有钱三运在门口站岗放哨，陆小曼心里很踏实，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还发出不大不小的鼾声。

钱三运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并不是真的夜猫子，迟迟睡不着是因为兴奋。

他曾经一度以为，陆小曼这个美丽不可方物却又冷若冰霜的女人离他很远很远，而就在今天晚上，他们的距离是那么那么的近。

他抱了她，摸了她，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确定，那个浑水摸鱼的男人就是他。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确一点不假。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的很刺激，虽然只是摸胸摸屁股，但比和女朋友真刀实枪的干一仗更刺激更过瘾更让人回味无穷。

“啊！不要，不要，我怕！”寂静的病房突然响起陆小曼的叫喊声。

钱三运一惊，慌忙翻身起床，一看，见陆小曼正在睡梦中，原来是在说梦话。

“爸爸，有人要害我，你一定要救我！”

陆小曼又开始说梦话了。

钱三运有些迷惑不解。之前，他通过李银桥及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大致了解了陆小曼的家庭情况。陆小曼的父亲早已过世，方大同的爸爸也已过世，她在睡梦中叫的爸爸难道就是多年前去世的爸爸？又或者是叫她的干爸爸吴德能？

陆小曼在公开场合叫吴德能干爸爸，这是千真万确的，刘传坤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过。只是，坊间都传言，名义上陆小曼是吴德能的干女儿，实际上是她的小情人。也难怪，很多时候，干女儿就是小情人的代名词，这地球人都知道。

“钱三运，我知道不是你救我的，你有什么理由救我呢？”陆小曼的梦呓还在继续。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小曼在梦境中不再怀疑他了，这很有可能就表明，在现实中她也不再怀疑他了。

钱三运还想偷听陆小曼的梦呓，可是，她再也不说话了。由于病床太窄，乐乐张牙舞爪的占了不少空间，陆小曼是侧睡的，脸朝向乐乐的方向。

钱三运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陆小曼的罩子移位了，露出了两只倒扣的瓷碗，又白又大。钱三运顿时感到呼吸急促，心脏跳动加速。晚上虽然在面包车里亲自体验了一把，但由于当时车里没有灯光，并没有亲眼所见。

陆小曼睡得正香，还发出轻微的鼾声。乐乐仰躺着，也睡得很香。夜晚的单人病房，静悄悄的。窗外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更映衬了夜的寂静。

赌博有瘾，吸毒有瘾，嫖娼有瘾，揩油也有瘾。钱三运忽然发现自己浑水摸鱼竟然上瘾了。他鬼使神差，弯下腰，试着将手伸向陆小曼的脖颈处。他不是老手，干这种事还是非常紧张的。

钱三运给自己鼓劲：今晚要不是我将你救下，你陆小曼极有可能就被那歹人祸害了。我就是摸一把，揩点油，也不算过分吧。

钱三运的手滑向两山之间的沟壑处，就在他的手准备爬山时，陆小曼忽然睁开了眼睛。钱三运眼疾手快，迅速抽回了手，将手按在乐乐的额头上。

乐乐是仰躺着的，陆小曼是面向乐乐一侧侧睡的，两人距离很近。钱三运的动作极其迅速，简直是一气呵成。

“你醒了？乐乐的额头冰凉的，没再发烧了。”钱三运先下手为强，主动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陆小曼明明觉得睡梦中有人触摸她，醒来时却看见钱三运在抚摸乐乐的额头。难道我的感觉有错？可是，即使他刚才摸了她，她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再说了，今天晚上钱三运帮她不少忙，陪她来医院，帮她找熟人弄了间单人病房，还为她站岗放哨，他就是做了什么不雅举动，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不好责备他。

“真的难为你了，这么晚了还没睡觉。”陆小曼爬了起来，坐在床上。

“本来我是睡着了，听你在说梦话，我就醒了，就爬起来看看乐乐有没有发烧。”这句话有真有假，听梦话是真，被梦话吵醒看乐乐有没有发烧是假。

“哦？你说我刚才说梦话，说什么了？”陆小曼一愣。她的确有说梦话的习惯，这她自己也知道。

“你在梦中叫喊，爸爸，有人要害我，你一定要救我！”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

陆小曼沉默了一会，问：“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我只听到这一句。”钱三运又说起了假话。他当然不能说：你在梦中叫我的名字了，说并不是我救你的。

“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梦见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村里最令人厌恶的一个老太婆拿着一把刀在我的后面追杀，我吓得喊爸爸。这个梦真的很吓人。”

“做梦嘛，大都是无边际的乱梦，我也常常做各种古里古怪的梦。梦醒时分，再回忆梦中情景，感觉滑稽可笑。”钱三运明明知道陆小曼在撒谎，还在帮她圆谎。

“乐乐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发烧了，即使烧，也要到明天了。夜深了，你睡觉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陆小曼淡然一笑，躺在了床上。

“好的，我也感到困了。”

这一次，钱三运真的感到困了，躺在折叠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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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从云川市开会一结束，就将钱三运叫到了办公室。

胡若曦愁眉苦脸的，似乎心情不太好。钱三运不知道，胡若曦的心情不佳是由于工作的原因，还是由于家庭的原因，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这几天去云川，套开了几个会。在全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市里主要领导对我们青山县提出了严厉批评。招商引资任务缺口较大、财税收入不增反降、企业改制困难重重、农民增收困难，问题一大堆啊。虽然市领导未对我点名批评，但作为一县之长，我脸上无光啊。”

胡若曦说得很直白，也很坦诚。指导防汛抢险时不慎落水并被钱三运救起，以及后来成功的危机公关，让胡若曦对钱三运的好感和信任度逐渐增加。在她眼里，钱三运不是一个单纯的下属，而是得力的助手和可靠的朋友。

“胡县长，你来青山县也才半年多时间，政府工作牵涉到方方面面，板子不能打到你一个人身上。再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问题根深蒂固，青山县又是国家级贫困县，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想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若曦点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作为一县之长，工作没有做好，即使上级领导不批评，我心中也有愧啊。”

领导说出自己的困难，并不是向你来诉苦的，而是希望寻求帮助的。虽然钱三运和胡若曦的关系有点特殊，胡若曦这一番话可能有诉苦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希望钱三运出谋划策。对于这一点，钱三运是心知肚明的。

钱三运用脚轻轻跺了跺地面，话中有话地说：“楼下的那位权力欲很强呢。”

胡若曦的办公室在三楼，吴德能的办公室在二楼。钱三运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虽然想干点实实在在的政绩，可楼下的吴德能架空了你的权力，处处在工作上掣肘你，你一个女人，又失去了得力的靠山——前云川市委书记郑耀明，想在青山县站稳脚跟都很困难，更别说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胡若曦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钱三运的言外之意。她顿了顿，忽然说道：“对了，再过一段时间，县乡两级就要换届选举了。在县人大正式选举之前，我还只是代县长。一般来说，县长选举只是走走过场。但青山县官场复杂，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这段时间，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我会留意的。”

“忘了告诉你，吴德能有个弟弟叫吴德勤，现任云川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组织部长是管干部的，实权可不小，而且，这个吴德勤与现任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是省委党校同班同学，关系很不错。”

钱三运不禁皱起了眉头。县长选举是等额选举，过半数就可以当选。一般来说，这种选举就是走形式，很少有未超过半数而落选的。一旦落选，就违背了组织意图，上级会很恼火的，县委书记脸上也无光。

在现实当中，真正落选的少之又少。但是，去年邻县在选举县长时，唯一的候选人竟然没有选上，新县长是代表们通过另投他人的方式当选的。

选举失败后，时任市委书记郑耀明大为恼火，派出纪委和组织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展开调查。虽然并未查出存在贿选，但也发现有代表不正常联络现象。

不久，该县县委书记就被调整到市政协担任闲职了。那个新当选的县长在县长的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调整到市里某个清水衙门了。青山县形势很复杂，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重蹈邻县的覆辙。

“形势有点复杂啊。”钱三运忽然想到了即将来云川任代市长的何胜利，“听说我们云川市长被市委书记排挤走了，新来一位市长，有这么回事吗？”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小钱，消息还蛮灵通的嘛。是的，市委书记徐华为为人强势，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与市长意见向左，市长性格耿直，又不愿退让，因此，两人矛盾越来越深，甚至在市委常委上也公开交锋。徐华为在省领导面前参了市长一本，要求调整市长。一般来说，市委书记和市长不和，上级基本上都会采纳市委书记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一把手。市长被调整到省里某个厅干厅长，江州市副市长何胜利接任代市长，下周就要上任了。”

“徐华为为人强势，如果动辄插手市政府这边工作，新来的何市长工作也难以开展啊。”

“是啊。在县里也是如此。如果县委书记大权独揽，手伸得太长，县长开展工作会举步维艰的。唉，不说这个了。”胡若曦转移了话题，“小钱，如何开创性地开展工作，改变目前的困境，争取变后进为先进，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几天，钱三运利用空闲时间，认真翻阅了办公室后排档案架上的旧文件，感觉获益颇丰。他对县情县况、县里以前的工作思路以及遗留的各类问题等都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针对存在的问题，也思考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既然胡县长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来谈点个人不成熟的看法。依我看，青山县经济发展落后，与缺乏有效的考核激励机制以及干部责任心、积极性不强有很大的关系。”

钱三运顿了顿，试探性地看了胡若曦一眼。胡若曦莞尔一笑，鼓励道：“说得不错，继续说。”

“就拿招商引资来说。县里虽然随大流，成立了一个招商局。但据我了解，县招商局招商方法简单，也就是编制招商项目书，在媒体上发布些广告而已，基本上属于守株待兔。而且，县招商局人手不足，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由于缺乏激励机制，招商人员积极性普通不高。指望这样的队伍招商，结果可想而知。”

“如何化解招商引资的困局。我想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做文章：一是继续优化环境。环境包括硬环境和软环境。硬环境主要是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软环境是指思想观念、文化氛围、体制机制、政策法规及政府行政能力水平和态度等。硬环境重要，软环境也同样重要。二是县里要通过出台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组建招商小分队赴发达地区驻点招商、设立专项招商经费和年终考核奖惩等措施，以建立招商长效机制，为招商引资工作提供强有力保障。三是创新招商方式，可以开展叩门招商、驻点招商、联谊招商、以商招商、亲情招商、引凤还巢等多种方法开展招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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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听得很认真，并不时地点头，末了，说：“小钱，说得很好嘛，看来你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对于财税收入、企业改制、农民增收以及城市建设等方面，你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国之兴废，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乎辅政。”作为协助县长工作的副主任，钱三运深知，搞好参谋服务是他第一位的任务。一名称职的办公室工作人员，要有“身在兵位，胸为帅谋”的意识，要善于站在领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谋划工作。

“增加财政收入首先是要培植税源——”钱三运刚开口，虚掩的办公室门轻轻地响了几声。

“请进！”胡若曦道。

敲门的是胡若曦的秘书江倩。

“胡县长，刚才接到信访办的电话，说一大批群众来县政府上访，他们点名要见您。”

群众来县政府上访是常有的事，胡若曦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点名让县长接访的并不多见。

“小江，你知道这批群众为什么上访吗？”胡若曦和颜悦色地问。

“信访办那边的电话很吵，估计是上访群众大声喧哗。这些人好像是县城幼儿园孩子的家长吧。”

“好的，我知道了。”胡若曦站了起来，对钱三运说，“群众上访看似是小事情，实际上可能隐含着大危机。一旦群众的合理需求得不到妥善解决，矛盾没有得到很好地排除，他们很可能越级上访，甚至做出一些极端事情来，那样一来，我们就被动了。一般来说，群众都是通情达理的，当然这其中可能确实存在部分钉子户、难缠户。按理说，群众上访通常不需要我亲自接见，毕竟有信访办的同志，有分管领导，但是，如果事态较严重或上访群众点名要见我，只要我工作不是太忙，都会抽空去见见他们，设身处地地帮他们解决问题的。小钱，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好的，胡县长。”钱三运很激动。这是他来县政府办挂职后第一次跟随胡若曦县长工作。胡若曦是个大美女，这是个无庸置疑的事实。即使她不是县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钱三运也乐于与她在一起。

县信访办就在县政府大楼左侧转弯的地方。从办公室出来，步行五六分钟就能到达。

胡若曦袅袅娜娜地走在前面，钱三运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胡若曦着装简朴大方，不施粉黛，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渗出的高贵典雅的气质。钱三运很想知道，居家生活的胡若曦穿着会不会很时尚？

走在县政府大院里，路人对钱三运投来或艳羡或嫉妒的眼光。县政府办副主任杭强迎面而来。他皮笑肉不笑地与胡若曦打了个招呼，钱三运与他微笑示意，他却装作没看见。

待杭强走过，钱三运回过头，发现杭强也扭着头，正在朝这边看。他的眼神中明显含着一股醋意。

“小钱，我来青山县后，将外地的领导干部大接访移植到我们县，规定每个工作日上午由县里一位领导带班接待信访群众。此项工作当时得到了县委王书记的认可，因此推行起来很快，从实际效果看，也是很不错的。”

“是的，领导带班接访是项不错的政策，群众反响不错。”钱三运随声附和。

远远看见，信访办门口站着很多上访群众，都群情激昂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有人在电视上见过胡若曦，看见她款款走来，就大声叫道：“你们看，女县长真的来啦。”

青山县的信访机构设置并不是像有的县那样成立了正科级建制的县信访局，还是副科级建制的县信访办。县信访办作为县政府办的内设机构，主任由分管信访的副主任兼任。

县信访办主任周友华正在接待信访群众，见胡若曦来了，礼节性地站了起来，说：“胡县长，你来啦，信访群众说我说话不算数，要见你。”

胡若曦环顾四周，偌大的信访接待大厅，除了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就是上访群众，独独不见县里的带班领导，便不动声色地问：“周主任，今天是哪位领导带班接访的？”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吴县长上午有事，来不了。”

胡若曦有些恼火地说：“县里的领导带班接访制度规定得很明确，如果轮班领导有事，应提前请假报备，县信访办安排其他领导接访。吴县长报备了吗？”

周友华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没有。”

周友华可以说是县政府办的活化石，他前后历经六任县长，号称“六朝元老”，但这人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现在似乎破罐子破摔，工作精神与以前简直不能比，对于县领导似乎也不那么格外崇敬了。他对年纪轻轻就当上县长的胡若曦有成见，认为一个漂亮的女人，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多半是“日”后提拔的缘故。因此，他回答胡若曦的问话，显得有些随意散漫。

胡若曦也不想在吴德能不在岗接访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虽然她与他不和，但为这小事较真没有必要。她在接待桌旁坐下，问：“周主任，这些群众为何事上访？”

周友华似乎并不太买胡若曦的账，将大厅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叫了过来，说：“康师傅，胡县长来了，你有什么诉求可以直接和她说。”

将接访事项踢给了胡若曦后，周友华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捧起了茶杯，走到走访群众中间，与他们闲聊起来。

那个被称作康师傅的老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胡若曦的对面，一字一句地说：“胡县长，感谢你亲自参加今天的接访，我是大伙儿推选出来的代表，我向县长反映问题。”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金色童年幼儿园是青山县规模最大的民营连锁幼儿机构，仅在县城就有五家幼儿园。近日，多名孩子家长反映自家孩子出现腹胀、腹痛、呕吐等不适反应，他们怀疑幼儿园食堂食品是不是过期了。有孩子家长悄悄潜入幼儿园食堂，他的发现令人触目惊心：色拉油是杂牌的，是不是地沟油也不好说，大米发黄变质，鸡蛋长毛，水果腐烂。一石惊起千层浪。孩子家长纷纷去幼儿园讨说法。然而，幼儿园方面态度蛮横，否认食材存在问题。孩子家长便集体去县教育部门上访，但他们答复敷衍了事。一怒之下，他们就来到县政府，要求县长出面解决问题。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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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康师傅的老头，虽然头发花白，但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出头，他的小孙女就在金色童年幼儿园城北分园就读，由于能说会道，他被推选为孩子家长的代表。康师傅从兜里掏出手机，将一张张照片翻给胡若曦看：“胡县长，这些都是那位学生家长无意中拍到的食堂食材照片。你看，这苹果都烂了，鸡蛋都长了毛，还给孩子吃。怪不得这段时间，我小孙女儿经常腹泻，原来都是这些腐烂变质的食物惹的祸。幼儿园这是赚昧心钱啊！”

照片的确触目惊心。胡若曦眉头紧锁，说:“如果问题属实，我们会按照相关规定依法处理的。”

胡若曦说得中规中矩的，康师傅却不高兴了，嚷嚷道：“胡县长，你这说了与不说一个样！什么叫问题属实？这些照片就是最直接的证据！难道非要死人才能引起你们的重视？我们孩子家长昨天下午去幼儿园看食材，竟然铁将军把门，园方的答复是：我们接到县教育局通知，未经县教育局法制安全股股长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食堂！简直岂有此理！”

康师傅情绪有些激动。站在一旁的钱三运赶忙规劝：“康师傅，胡县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会依法依规处理此事的。幼儿园是否违反规定，是要经过有关方面认真调查才能认定的。至于不允许外人进入食堂，的确是出于安全考虑，你想想看，如果有居心叵测的坏人趁机在食材中放毒，那可就是大事啊！”

康师傅气呼呼地说：“哪有你说得那么玄乎？我听说，金色童年幼儿园是你们吴德能县长家的亲戚办的，你们政府部门是不是因为他是县长而不敢查处？”

钱三运一愣，如果康师傅所言属实，那问题可就麻烦了。如果依法依规查处，吴德能肯定会打招呼，要求有关部门网开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孩子家长又肯定不能答应。

钱三运道：“请相信政府部门会秉公办事的。”

康师傅说：“怎样才能让我们相信你们呢？这样吧，我代表孩子家长提四点要求，限定你们三天时间给予解决，如果到时候还不能解决，我们就集体去市里，去省里上访！”

钱三运正色道：“通过上访这个渠道表达合理合法的诉求是你们的权利，但问题的解决错综复杂，有些问题并不是短期内就能解决的。希望你们理性、合理地表达诉求，不能做偏激甚至违法的事。”

康师傅代表孩子家长提出的四点要求是：一，县医院免费给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孩子们体检；二，有关部门对幼儿园食堂食材进行严格检验，出具有说服力、经得起考验的检验报告；三，退还幼儿园学费、生活费。如果孩子体检报告和食堂检验报告证实有问题，园方应给予赔偿；四，对幼儿园严格追责。

钱三运想：平心而论，康师傅提出的四点要求都不算过分。但关键问题是，此事一旦牵扯到吴德能，就有些棘手了。再说，幼儿园负责人又不是傻瓜，明明知道有关部门会突击开展食品质量检查，不能提前将不合格或不安全的食材转移或处理掉吗？

胡若曦神态自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对钱三运说：“钱主任，下午三点召开全县中小学及幼儿园食品安全工作会议，请通知县政府负责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县食品安全委员会成员以及县教育局、综治办、公安局、城管局、卫生局、食品药品监管局负责人、各乡镇负责人、县管中学负责人以及部分学校幼儿园、学生集体用餐配送单位企业参加会议。另请联系县广播电视台做好宣传工作。”

康师傅见胡若曦办事雷厉风行，态度也缓和了很多，说：“胡县长，作为学生家长，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希望县政府妥善解决。应该说，我们提出的几点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征求大多数孩子家长意见的。有的家长说，应该要求将这种赚昧心钱的幼儿园关掉。我当时就没有同意。如果关掉幼儿园，我们的孩子在哪读书？我们只希望政府部门给幼儿园一个教训，让他们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并保证不再犯。”

胡若曦点点头，说：“我们下午就开会专题部署此项工作。康师傅，你要相信政府会妥善处理此事的。让大伙儿都散了吧。”

钱三运也说：“康师傅，你也能看得出来，胡县长对此事高度重视，你要相信政府。让大伙儿都散了吧，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有任何事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康师傅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爽快地说：“好，我暂且就相信你们一次。”

他转而面对大厅内外的上访群众，大声说：“大伙儿都散了吧！看得出来，县政府领导很有诚意，我们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时间。”

上访群众一哄而散，可以看出，康师傅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康师傅和钱三运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也离开了信访大厅。

胡若曦的一举一动，县信访办主任周友华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心中想：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县长，处理问题还是嫩了点。金色童年幼儿园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的亲戚办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幼儿园就是违规，你能大开杀戒吗？你的权力被架空，县里那些部门负责人会听你的话吗？即使为了平民愤，他们听你的，关键问题是，怎样才能掌握幼儿园食材违规的第一手证据？幼儿园负责人估计早就对知情人员下了封口令，并将违规食材处理掉或转移了！

回到办公室，钱三运刚将下午会议的事安排妥当，胡若曦又将他叫过去了。

“小钱，会议通知的事搞定了吧？”

钱三运发现，胡若曦在公开场合叫他“钱主任”，在私下场合则是叫“小钱”或更亲密的“三运”。

“搞定了。胡县长，我有个事不太理解，下午的会议为什么不通知吴德能参加，是因为回避吗？”

“他既不是县食品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又不是分管领导，为什么要通知他参加？”

钱三运试探着问：“胡县长，如果幼儿园负责人真的是吴德能的亲戚，怎么办？”

胡若曦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幼儿园负责人的后台有多硬，都要严格依法处理，给广大孩子家长一个交待！”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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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顿了顿，接着说：“来青山县半年多来，我也接待了多批上访群众。实事求是地说，不少群众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分，有个别的甚至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但今天的上访群众还是比较理性的，这也许与那个康师傅有关。看得出来，这个康师傅德高望重，要不然也不会被推选为家长代表的。”

“是的，这个康师傅说话条理清晰，提出的几点要求有理有利有节。如果幼儿园负责人与吴德能扯不上关系的话，我想此事应该能够得到妥善解决的。”

“三运啊。”胡若曦又换了称谓，“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懦弱了点？我是名正言顺的县政府一把手，为什么做事还得看吴德能的眼色？这不是笑话吗！也不知怎的，现在有你在，我就感到自己的力量陡然增大了。我现在就怕这幼儿园负责人不是吴德能的亲戚，如果是，正好拿他开刀！”

钱三运怔怔地望着胡若曦，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在此之前，他也耳闻胡若曦县长初来青山县时，由于依仗自己有市委书记郑耀明这个强劲的后台，干事雷厉风行，有魄力，敢于较真，但由于青山县官场形势复杂，郑耀明又被调走，她的势力不足以与县里那几个大佬抗衡，渐渐地，她的锐气被消磨了，久而久之，她说话也没几个人听了。

李银桥恰好在这时候给钱三运发了条短信：你知不知道，金色童年幼儿连锁机构是吴德能的小姨子创办的？

李银桥现在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的秘书，对金色童年幼儿园发生食材质量事件应该早有耳闻，而且他消息灵通，对钱三运又格外敬仰，所以才会友情提醒钱三运。

“谢谢了。”钱三运快速回复了一句。

钱三运对胡若曦说：“刚刚得到消息，金色童年幼儿园负责人是吴德能家的小姨子。消息应该很可靠。”

胡若曦嫣然一笑，说：“好的，三运，这次就拿吴德能的小姨子开刀。”

胡若曦抿了一口茶，接着说：“县政府几个副县长，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洪天明是挂职的，又初来乍到，不可能选择站队的。分管文教卫的孟青在我来青山之前，我们就熟悉，关系也还不错的，不说他站在我这一边，至少他不会站在吴德能那一边的。至于其他几个副县长，要么是县委书记王连全的亲信，要么是吴德能的人，反正与我距离有点远。这次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品安全事件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能够找出幼儿园涉嫌违规的证据，我们要在满足康师傅提出的四点要求的基础上，还要让幼儿园负责人停止办学，退出幼儿园管理，让其他机构接手幼儿园管理。我就是想给吴德能一个下马威！”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钱三运心中大喜：我现在正准备与吴德能的儿子吴明暗斗，你又准备与吴德能明争，好啊。

“胡县长，下午开会的几个部门负责人，别的我不敢说，县公安局和县卫生局的负责人我是能够争取的。”

胡若曦眼睛一亮，欣喜地说：“三运，好啊，说说看，你与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和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是什么关系？”

“叶局长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叔叔，胡局长是我的忘年交。”

胡若曦也不细问，说：“这么说来，公安局和卫生局这边是搞定了，只要能够掌握幼儿园涉嫌违规的证据，我相信孟青副县长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对，不对，应该是站在正义和法律这一边的。”

“是的。我也完全支持你的做法。我们不能搞盛气凌人，但也不能老是忍气吞声，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次如果能够给予金色童年幼儿园严厉惩罚，就相当于杀鸡儆猴，让某些人知道，我们也是不好惹的。”钱三运口口声声“我们”，意思很明显，我现在已经绑在你的战车上了。

这时候，钱三运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竟然是那个康师傅打来的。

“钱主任，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金色童年幼儿园使用过期霉变食材被我们发现后，我就怀疑他们要毁灭证据，便安排孩子家长在幼儿园附近盯梢。果不其然，有一家幼儿园就趁我们来县政府上访之际，准备悄悄地将这些不安全食材转移出幼儿园，以逃避可能的突击检查，恰好被盯梢的孩子家长发现并扣留了。现在双方发生僵持，你们县政府有关部快来人处置啊！”

“好的，我现在就请示县长，稍后给你回电。”

钱三运的手机处于免提状态，胡若曦听得一清二楚。她有些激动，俏脸一片酡红，说：“好啊，这个康师傅果然有一手。我现在就让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派人过去，抽查这部分食材质量。”

“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人会不会被幼儿园收买，或者说，吴德能会不会打招呼，让负责检测的工作人员出具虚假的检测报告？”

“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是垂直管理单位，人财物三权都不在我们县里，也就是说，他们受地方政府干扰的可能性较小。再说，幼儿园食材事件闹得轰轰烈烈，在这风口浪尖上，他们应该不会犯错误的。但也不能排除你刚才所说的。这样吧，我让他们另备一份样品，送市里检测。”

胡若曦随后拨通了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的电话，先阐明了事态的严重性，然后才让局长立即派人检测食材质量，检测报告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胡若曦还不放心，担心幼儿园方面会和孩子家长发生冲突甚至会阻挠食药监工作人员执法，又给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警力前去处理。

钱三运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王石在打来的电话。

“你们县政府陆小曼那娘们是不是差点被坏人劫持了？”王石在开门见山地问。

王石在这小子使用的不是手机，而是电话，估计是在公用电话亭打来的。钱三运哑然失笑：你小子弄得神神秘秘的，还真的将自己当作克格勃了！

“有这回事？”钱三运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我刚才和吴明在一起的时候，他老爸吴德能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陆小曼昨天晚上差点被坏人劫持了，让他暗中调查此事。这不，我一有消息，马上就向你汇报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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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四楼会议室并不大，适合召开小规模的会议。如果是规模较大的会议，通常在县会议中心召开。

下午三点，代县长胡若曦准时走进会议室。她在对门居中的主席坐下后，扫视了一眼会场，发现还有两个空座位，便扭过头问身边的钱三运：“看看是谁迟到了？”

U型会议桌上都摆放着席卡，谁迟到一目了然。胡若曦自然知道是谁迟到了，只不过是想借钱三运之口说出来罢了。

“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钱三运恭恭敬敬地说。

“你了解下是什么情况，是通知没说清楚，还是其他的原因？”胡若曦一脸的严肃。

胡若曦话音刚落，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了，他个子矮，长得胖，跑动的样子像个大圆球在滚动，样子有些滑稽。

“路上堵车，不好意思，迟了一分钟。”胡业山一边解释，一边在寻找自己的座位。

胡业山忽然见到了正对他微笑的钱三运，感到惊讶，不解地望着他。

钱三运挂职县政府办副主任，胡业山并不知情。县政府办人员调整的文件虽然已经拟订，但由于前几天胡若曦在云川开会，所以并没有及时签发。

钱三运拨打县卫生局局长侯登县的手机，虽然打通了，但被对方挂断了。不知道侯登县是不是已到会议室门口还是拒接陌生电话。

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研究部署全县中小学及幼儿园食品安全工作，县教育局作为全县教育主管部门，角色定位很重要。胡若曦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

侯登县还是没有到。钱三运再一次拨打他的手机，对方终于接听了。

“你好，侯局长，我是县政府办钱三运，下午三点——”

钱三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侯登县粗暴地打断了：“催什么催！再过几分钟就到！开个鸟会，电话打个不停，你手机费不要钱？”

钱三运的手机处于免提状态，为的是让胡若曦和其他参会人员听听侯登县到底是怎么解释迟到的原因的，却没想到侯局长当场在电话中发飙，一点不给他情面。

钱三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这个侯登县太不像话了，竟然如此奚落自己，说轻点，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说严重点，是压根儿没将胡县长放在眼里。叔可忍婶不可忍！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地治治他！

胡若曦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用指关节重重地敲了几下桌子，然后严厉地说：“会风会纪，强调多少次了，仍然有人对此置若罔闻……”

胡若曦这一番话语气讲得很重，对不遵守会风会纪现象进行了严厉批评，虽然是不点名，但参会人员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针对今天会议迟到现象而言的，特别是针对侯登县的。

胡若曦最后说：“今后，凡是我出席的会议，非特殊原因迟到的，一律站着旁听！现在开会！”

参会人员除钱三运外，都感到万分惊讶。胡若曦今天表现得很强势，这种强势只是在她刚来青山县才有过的。慢慢地，由于形势的变化，她想强势也强势不起来了。胡若曦今天又突然强势起来，难道又找到新的靠山了？

今天的会议，坐在主席位置上的有三人。胡若曦居中，坐在她左侧的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坐在她右侧的是主持会议的县政府办副主任钱三运。

县长参加的此类会议，一般来说，是由县政府办主任主持会议。但是，青山县情况特殊，县政府办主任职位空缺，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陆小曼又请假了，所以，协助胡若曦工作的副主任钱三运理所当然地主持会议。

这是钱三运挂职县政府办副主任后第一次主持会议，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好在他之前就做了精心准备，从网上下载了主持词开场白及闭幕词，加以润色后熟记在心。

钱三运说：“各位领导、同志们：这次会议是经县政府研究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会议的主要任务是传达全国加强校园食品安全管理工作电视电话会议精神及省、市贯彻会议精神有关要求，研究部署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全县中小学及幼儿园食品安全工作。出席今天会议的领导同志有——”

正在这时，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他满脸通红，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酒味，很有可能是从酒桌上才下来的。怪不得他刚才在电话中发飙，多半是醉酒的缘故。

果然，侯登县是喝醉了酒，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马勒戈壁，一天到晚干什么鸟会！文山会海，狗屁用没有！”

胡若曦俊俏的脸蛋涨得通红，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你侯登县开会迟到不说，嘴巴还不干净。酒醉心明，你这明明是借着酒劲撒泼，纯粹是想给我难堪！你如此吊儿郎当，胆量从何而来？还不是倚仗着吴德能是你的靠山！

钱三运其实心知肚明，侯登县自所以这样有恃无恐，喝醉酒不是主要原因，最根本原因是他没将胡若曦放在眼里。他事前也从县政府办刘传坤及李银桥那里了解到，侯登县是吴德能手下的得力干将。

可是，毕竟是在会场上，胡若曦当然不会与侯登县争吵，那样只会掉她的身价。幸好，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及时站了起来，将侯登县搀扶到座位上，并轻声提醒他：这是在会场，一定要注意纪律。

侯登县果然安分了很多。他并不惧怕胡若曦，但他惧怕叶青天。他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爱嫖娼。他几次在县城高档酒店嫖娼被抓，都被他及时摆平了，啥事没有。万一得罪了叶青天，后果可想而知。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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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段不和谐的插曲后，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会议的第一项是副县长孟青传达全国加强校园食品安全管理工作电视电话会议精神及省、市贯彻会议精神的有关要求。

会议第二项是胡若曦发表重要讲话。胡若曦就认真做好全县中小学及幼儿园食品安全工作进行了强调，并提出“十点要求”：一要立即开展一次全县中小学幼儿园食品安全隐患大排查；二要将所有中小学幼儿园全面纳入食品安全监管范围；三要强化中小学午餐工程食品安全各环节监管；四要组织开展校园周边托餐经营行为整治；五要加快推进学校“明厨亮灶”工程；六要大力推进学校大宗食品集中采购配送工作；七要严格落实即将印发的《青山县校园及周边食品安全监管实施细则》；八要大力开展“食品安全进校园活动”；九要梳理编写全县学校食品安全管理经验手册；十要严格落实学校食品安全各方责任。

胡若曦发表讲话的时候，侯登县竟然趴在桌上睡大觉，坐在他旁边的叶青天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会议纪律。侯登县睁开惺忪睡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最后，胡若曦话锋一转，提到了金色童年幼儿园涉嫌使用不安全食材以及由此导致的群众集体上访事件，就如何处理这一事件，她提出了几点意见：

一、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食堂食材进行严格检验，尽快出具权威、公正的检测报告。

二、县医院对全体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孩子们免费体检。

三、结合食堂食材检测报告及孩子们的体检报告，对涉事幼儿园进行追责，该罚款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吊销民办教育办学许可证。

这时候，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睡觉的侯登县突然挺直身子，大声说道：“我不同意！”

侯登县突然发话，坐在他左右两侧的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和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都吓了一大跳，这就好比看到一具僵尸突然站起来说话一样。

主持会议的钱三运对着话筒，不满地说：“侯局长，这是会场，不要扰乱会场秩序！”

侯登县破口大骂：“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老子参加工作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

不少人笑出声来，会场纪律一时失控。钱三运义愤填膺，要不是在会场，他真想上前给他几巴掌。

胡若曦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尽量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说：“侯局长，你说说看，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几点意见？”

参会人员的目光都集中到侯登县身上，众人的神情就像是看猴子表演似的。

侯登县开始大放厥词：“你的三点意见我都不同意。现在，我来逐一说出理由。”

侯登县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注视着他，他顿时精神头十足，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第一，如何保证食药监局抽检的食堂食材就是金色童年幼儿园的？有没有可能是竞争对手故意掉包借此陷害金色童年幼儿园？还有，如何保证检测报告的公正性？”

侯登县纯粹是无理取闹，而且竟然质疑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公正性，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当时就坐不住了，反驳道：“侯局长，我可以负责任地对你说，县食药监队伍的检测水平、人员素质及职业精神都是过得硬的。此外，我还想告诉你，就在今天上午，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孩子家长发现并扣留了试图被园方转移的食堂食材，我们县局执法大队工作人员及时赶赴现场并固定证据。期间，园方与孩子家长还发生了冲突，县公安局及时派人平息了事态。”

县药监局查获被幼儿园转移的可疑食材，侯登县并不知情，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今天，他之所以在会场捣乱，原因有二：一是他压根儿没将胡若曦这个代县长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提拔他、庇护他的吴德能；二是吴德能给他打了招呼，说金色童年幼儿园是其小姨子开的，让他妥善处理此事。主子打了招呼，狗腿子岂有不听之理？他当然想利用一切手段维护幼儿园的利益了。

对县食药监局局长刚才的答复，胡若曦很满意，她插话道：“侯局长，你接着说。大家都听听。”

刚才自取其辱后，侯登县吸取了经验教训，他微笑着向坐在他身旁的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示意，意思很明显，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侯登县和胡业山一个管教育，一个管卫生，两个人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开会，经常在一起喝酒，甚至两人都有个共同爱好：嫖娼。而且，侯登县知道，胡业山是县委书记王连全的人，以前对胡若曦也阳奉阴违的，并不太买她的账。他相信胡业山会支持他的。

侯登县说：“县医院对全体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孩子们免费体检更是滑稽。金色童年幼儿园仅在城区就有五所分园，有孩子一千多人。这么多的孩子都去县医院体检，一来安排不过来，二来医院负担太重，最关键的是，就是查出孩子们身体不正常，凭什么就能认定这与食堂食材有关联？”

侯登县将头扭向胡业山一边，信心满满地问：“胡局长，我说的没错吧？”

此一时彼一时，形势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胡业山虽然并不惧怕胡若曦，但是他极其害怕坐在胡若曦右侧、主持会议的钱三运。他紧张地瞥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上的钱三运，看到钱三运也正在注视他，他似乎感觉到，钱三运的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

胡业山与侯登县关系不错，这是事实，但他并没有把柄在侯登县手里。但钱三运就不一样了，钱三运一直紧紧抓着他的小辫子，只要动一动，就够他疼痛好几天了。

胡业山道：“侯局长，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孩子的健康不仅关系到家庭的幸福，也关系到国家的未来。不能因为孩子多就不提供体检吧？每一个孩子都是家庭的宝贝、国家的宝贝！我们县医院医疗条件、医生水平都是过得硬的，体检报告一定是负责任的。至于免费问题，我想这不是问题，县医院这几年经营有方，这点体检费用还是可以承担的。话说回来，就是亏损，也要免费给孩子们体检！”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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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登县一头黑线，用惊讶的眼光盯着胡业山。胡业山泰然自若，目光极其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侯登县心中暗骂：胡业山，你这只老狐狸，怎么变化这么快？是不是已经投靠胡若曦这娘们了？胡若曦这娘们虽然长得好看，可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凭你那副猪相只能闻她的臭屁！对了，胡业山，你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吗？你那个在城关小学当副校长的小情人，长得水灵水灵的，以前虽然我心里痒痒的，可是觉得对她下手显得不厚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也不可欺嘛。但这次我可不手软了，要对她潜规则，她如果不从了我，就找个借口将她副校长职务免了，再以支教名义将她打发到乡下去！

胡业山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侯登县愤懑的眼光，心中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我也有苦衷。好歹你也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了，怎么就不理解？竟然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老子，老子才不怕你呢！老子最了解你这个家伙，心眼像针尖，睚眦必报。老子的小情人虽然当初升副校长时找了你，可你的小情人不也一样在老子的帮助下才得以安置在县医院当护士？你若和老子作对，对老子的小情人下手，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沉寂了一会，胡若曦问：“侯局长，还有什么意见吗？”

虽然已经两度挫败，但侯登县这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仍然理直气壮地说：“在幼儿园食堂食材检测报告和学生体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之前，谈任何针对幼儿园的处罚措施都是多余的。话又说回来，就是幼儿园违规使用食材，只要未造成严重后果，可以给予其警告及一定数额的罚款处理，说什么吊销民办教育办学许可证，那就太过分了！幼儿园停办，那些孩子在哪入园？想问题做决策，一定要紧密联系实际，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统一起来，千万不能拍脑袋决策，否则一个问题解决不了，还会带来一系列更为严重的问题！只要我侯登县还在县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谁也别想将金色童年幼儿园关停！”

参会人员大都不理解侯登县的所作所为。胡若曦的权力被吴德能架空，她有县长之名却无县长之实，很多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是，在官场上，很多斗争都在暗处，就像胡若曦和吴德能，虽然都想吃掉对方，在公众场合却是一团和气。侯登县今天在会场上当着众人面与胡若曦唱对台戏，固然有酒壮人胆的缘故，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从骨子里藐视胡若曦，并充当了吴德能的急先锋，从暗处跳到了明处，为了维护吴德能的利益不惜与胡若曦撕破脸皮。

侯登县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拙劣表演，让胡若曦无比愤慨。可是，在会场上，又不能与他一般见识打嘴仗，不过，最起码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这个侯登县，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会造成很坏的先例，下次说话估计也没人听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胡若曦，看她如何将侯登县怼回去。胡若曦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侯局长，到时候给予金色童年幼儿园什么样的处罚，估计你是做不了主了！”

胡若曦言简意赅，意思显而易见。侯登县再傻也会明白她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他鼻孔里冷哼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只怕那时候，某人还在不在其位都难说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侯登县走了，会议仍然按照议程照常进行。只是，胡若曦虽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依然能看出她的郁闷与不快。

钱三运知道，下一步如何处罚金色童年幼儿园，以及如何处置大闹会场的侯登县，对胡若曦来说，无疑是背水一战了。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散会后，叶青天主动和钱三运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后，说：“小钱，有空和倾城来我家坐坐啊。”

在叶青天眼里，钱三运就是叶倾城的男友，他未来的侄女婿了。钱三运心中想：我和叶倾城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表象，事实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将来能否走到一起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他嘴上说：“谢谢叶局长，有空一定去！”

叶青天哈哈大笑道：“在私下场合，不用叫我叶局长的，直接叫我叔叔就是。”

与叶青天告别后，钱三运迈步走出会场。在会场门口，看见胡业山在等他。

“钱主任，你真不厚道！升官了也不和老哥说声，老哥好为你接风洗尘啊！”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哪是什么升官啊？挂职锻炼而已。”

“钱主任，现在忙不忙？”

“不忙。胡局长有何指教？”

“哪是什么指教！就是很久没与老弟见面，怪想念你的。想去你办公室坐坐，叙叙旧。”

钱三运话中有话地说：“好哇，难得胡局长心里一直惦记着我。”

胡业山一脸的尴尬，讪讪笑道：“真的只是想和你叙叙旧，没有别的意思。”

钱三运哈哈大笑：“胡局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

两人下了楼，去了304办公室。钱三运将胡业山水杯添满水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胡局长，中午又在哪潇洒快活，县长的会也敢迟到？”

“钱主任，你这次是真的冤枉我了！中午喝了几杯酒，回去小憩了一下。我现在搬到了城郊，路上堵车，耽搁了几分钟，要不然哪会迟到？对了，钱主任，最近泡上了人妻？半夜里张罗着送她的小孩去医院，还为她弄单间，不过，单间更适合你和她幽会。”

“胡局长，你说的是哪对哪啊。她是我的同事，同住一个小区，恰好抱孩子出门被我撞见了，我就做了一回助人为乐的事。别说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就是真的有你所说的那种关系，孩子生病都心急如焚，她哪有心思与我幽会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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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业山干笑了几声，说：“算我瞎说，算我瞎说。对了，钱主任，你有对象了吗？”

钱三运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怎么叫好像没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老弟，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县医院那个小护士吗？她的父亲以前是我们青山县的副县长，现在升官到云川市了。我觉得你们蛮般配的。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可以为你们牵线搭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小护士姓叶吧？”

“是的，是的。”胡业山一脸的疑惑，“莫非你们已经认识了？”

钱三运心想：我们何止是认识，已经同床共枕过了，而且还见了她的父母亲。

“是的。”钱三运不想与胡业山讨论这个话题，便顾左右而言他，“胡局长，你对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了解多少？”

“由于工作关系，我和侯登县比较熟。这人气量小，脾气暴躁，且为人霸道。下午开会，侯登县这个家伙做得太过分了，竟然在会场上发飙，与县长作对，简直是作死！自己作死，还要拉着我垫背，我胡业山那么轻易被你利用吗？”

钱三运将话挑明了：“胡局长，谢谢你支持胡县长工作。我们是朋友，你支持胡县长工作，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今后，还希望你一如既往地支持胡县长的工作。”

胡业山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是，那是。”

钱三运又问：“胡局长，你和侯登县很熟，他有什么爱好吗？”

胡业山想了想，说：“侯登县这个人嘛，爱好挺多的，爱好打乒乓球、唱歌、跳舞等。”

钱三运一愣，难道这侯登县没有什么不良爱好，是党的好干部？还是胡业山不掌握或是不肯说？

“胡局长，我的意思是，侯登县这个人有什么不良爱好吗？”

胡业山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顿时就猜出钱三运的心思，他也不隐瞒，说：“嘿嘿，三运老弟，侯登县这个人嘛，和大多数男人一样，都好那一口。”

大多数男人都好的自然是女色了，钱三运心里嘀咕：我是不是也好这口呢？答案是肯定的。

“胡局长，你能不能说详细点？最好呢，将你所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好吧，三运老弟，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侯登县好色是出了名的，他不仅嫖娼，而且还包养情人。据我了解，他在县医院就有一个小情人。这个小情人今年才从省里一所卫校毕业，读的是护理专业，由于是自费生，学校不分配工作，后来还是通过我，才得以安置在县医院。”

“这小护士叫什么名字？”

“名字叫项霜菲。为什么我记得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特别，项霜菲，想双飞的谐音。我想叶蓝天的闺女应该认识她，毕竟同在县医院，又同从事护理工作。”

“侯登县除了好色，还有什么不良爱好吗？”

“赌博。听说赌瘾很大的。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因为我对赌博没有兴趣，也较少关注这方面的话题。我的兴趣点，你懂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起来。胡业山也哈哈大笑起来，说：“三运老弟，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做东，咱们兄弟俩小聚一下。到时候，我来安排几个漂亮的小护士作陪。”

钱三运笑道：“胡局长，老实交代，县卫生系统的漂亮小护士，收了几个？”

“兔子不吃窝边草，系统内的我还真的没有怎么下手呢。”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确不假，但有句话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胡局长，你说你在县卫生系统没几个相好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哈哈。”胡业山干笑几声，“说出来你可能真的不相信，整个县卫生系统我只上过一个护士，而且还不是年轻的小护士，而是年近四十的老护士。不过，这老护士虽然年龄大了点，但身体并没怎么变形，皮肤保养得也很好，特别是她胸前的资本挺足的，一点不逊色于少女。我们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她想当护士长，就经常有事没事地与我套近乎。有一天下午快下班时，她来到我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让我帮助她当上护士长，我没有表态。她突然将办公室门关上了，将我推倒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我的衣服，趴在我身上就动了起来。我一时没忍住，就和她一起动了起来。后来，她就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护士长。”

“胡局长，艳福不浅啊。”

“三运老弟，男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有几个没有三妻四妾？我这么大年纪了，想进步也很难了，只想落个逍遥自在。三运老弟，这个老护士虽然年龄大了点，但绝对有韵味，技巧高超，常常让人飘飘若仙。你如果想尝试，我一个电话她就会来的。”

钱三运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个老护士你自己留着好好享受吧。”

胡业山有些尴尬，说：“三运老弟，我真的是好意，这老护士真的很不错。最近，县医院在城东新建了一家分院，还没有投入正式运行，这老护士想当分院副院长，因为有求于我，所以对我是有求必应。只是，我年龄大了，女人又不止她一个，所以并不是经常叫她。你这么年轻帅气，既是我的好朋友，又是县政府办领导，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她不爱死你才怪！而且呢，这个老护士有个女儿在省城学医，长得也是一枝花，到时候你可以和她们来个双飞呢。”

钱三运正色道：“胡局长，扯远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钱三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胡业山你这只老狐狸，知道我在女人面前没有免疫力，故意拿女色诱惑我，想趁机抓住我的小辫子，然后像我控制你一样也来控制我，至少也能彻底摆脱我的控制。没门！

胡业山也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讪讪笑道：“三运老弟，别见外，就当是玩笑嘛。你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像我一样沉迷于女色？”

两人又天南海北地闲聊一番后，胡业山起身告辞了。临别前，胡业山还很仗义地拍了拍胸脯，说：“三运老弟，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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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会议中途离场后，侯登县就直奔主子吴德能的办公室，吹嘘自己如何与胡若曦针锋相对，如何处处维护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利益。

吴德能听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劈头盖脸地骂道：“都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了，怎么还沉不住气？斗争要讲究艺术，讲究策略，而不是逞一时之能！我看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侯登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吴，吴县长，胡若曦如果执意将幼儿园关停，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吧，我交给你一项任务，就是打通县食品药品监督局食材检测这一关，否则，如果检测报告显示食堂食材不安全或不合格，我们就很被动了。”

“可是，县食药监局是垂直管理单位，人财物三权不在我们县里。再说，吴晓天今年上半年才从市药监局下来的，我和他不太熟，关系也不算好，对搞定检测报告真的没把握啊！”

“这点事都搞不定，我要你何用！我看你还是早日让位，让其他更有能力的人上位！”吴德能可能是觉得说话语气重了，顿了顿，舒缓了语气，“这样吧，我稍后打个电话给吴晓天。县药监局虽然是垂直管理单位，三权在上面，但毕竟在我们青山县地盘上，很多工作还需要县政府的支持。我相信他不会不买我的账。”

“好的，吴县长，我晚上就约吴晓天出来吃个饭，我看这事等不得。”

吴德能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必须在检测报告出来之前搞定县药监局。对了，吴晓天和叶蓝天是大学同学，关系很铁。只是，叶蓝天调到云川市了，而且他在青山干副县长时，和我关系一般。要不然，让叶蓝天打个电话给吴晓天，一切就搞定了。”

侯登县试探着问：“我们可不可以通过叶青天找到他哥哥叶蓝天？”

吴德能摇摇头：“恐怕很难，叶青天不是我们的人，不一定听我的。再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我提醒你，要想方设法打听出吴晓天的爱好。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有爱好，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侯登县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知道了，吴县长，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侯登县走后，吴德能打了个电话给吴晓天，说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事件关系到社会稳定，矛盾决不能激化，并婉转说出检测报告这块一定要讲政治，决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和大做文章，决不能给县委县政府添乱添堵。吴德能最后还说，你们县药监局上报的要求补助一百万工作经费事宜，县政府很快就会研究的。

县里垂直管理单位如国地税、工商、质监、农调队等，人头经费和办公经费都是由其上级部门拨付的，但是数额有限，满足不了实际需要。因此，这些垂直管理单位每年都会以各种名目向县政府打报告，要求拨付一定数额的经费补助，县政府或多或少都会拨付一些的。

吴德能主动提及经费补助事宜，用意很明显。如果此事吴晓天不能领会他的意图，那一百万经费补助很可能会泡汤的。

吴晓天也是个官场老油子，自然明白吴德能话语中的隐藏之意，而且，从下午开会时吴德能的心腹侯登县怒怼胡若曦一事可以看出，吴德能即使不是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幕后股东，也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吴晓天说话很圆滑，说一定按照县领导的讲话精神办。其实，细加琢磨就可以悟出，县领导并不止吴德能一个，胡若曦也是。

吴德能对吴晓天的表态很满意。他倚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很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

看看手表，临近下班了。吴德能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情色杂志。这情色杂志是他上次去香港考察时偷偷带回来的。他一共带回来好几本，家里放了几本，办公室也留了几本，以备不时之需。香港的情色杂志就是香艳，吴德能看得血脉偾张。

正在这时，办公室虚掩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进来一个年约四十的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金项链、金手链、金戒指金碧辉煌地挂了一身。她身材丰腴却不显得臃肿，皮肤白皙娇嫩，看来保养得很好。嘴唇上抹了一层猩红的口红，像猪血。指甲上还涂着桃红色的指甲油。

看见有人推门而入，吴德能本能地将情色杂志放进抽屉里。抬眼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小姨子——金色童年幼儿连锁机构的负责人杜月娥。

杜月娥人还没有走近，吴德能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香。这是一种名贵的香水——蒂芙尼，也是吴德能从香港买回来送给杜月娥的。

吴德能冷冷地说：“和你说过多次了，进来时要敲门，怎么又忘了？”

杜月娥随手将办公室门关上了，妩媚一笑：“吴大县长莫非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有鬼？”

“放肆！怎么和我说话的？”吴德能毫不留情地斥责道。

杜月娥撅起了嘴，那模样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天真烂漫的少女，“姐夫，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啊？”

“你看你，尽给我惹事！年初发生教师虐待幼儿事件，好不容易被我摆平了！现在又惹出事端，下午开会胡若曦说要将你的幼儿园关停，看你怎么办！”吴德能板着脸，就像训斥自己的下属一样。

杜月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轻哼了一声，说：“在青山县，谁不知道你才是县政府的实际掌门人！那个胡若曦，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有姐夫在，我什么也不用怕！”

吴德能连连摇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他用手指着杜月娥，说：“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你以为我真的无所不能，什么事都能摆平？我和你说啊，你那幼儿园牵涉到上千名孩子，就是上千个家庭啊！这是关系到社会稳定的大事件！上午几百人来县政府上访，你知道吗？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大环境下，此事如果不妥善解决好，事态会很严重的。眼看县乡两级人代会就要召开了，你在这个时候惹事，纯粹是给我添乱，知道吗？”

杜月娥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脸上现出惊慌之色，焦急地问：“姐夫，那咋办呢？要不就罚点款吧？幼儿园无论如何不能关停，我一家人的生计、养老全靠它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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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吴德能稍微舒缓了语气，“我吴德能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某些人想借此事搞臭我，我看是痴心妄想！”

听吴德能这么一说，杜月娥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和我姐夫作对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吴德能嘴上虽然逞强，但心里其实也没底。幼儿园违规使用食材，这事可不是小事。万一被媒体曝光，引起舆论发酵，那就不好收场了。特别是在即将面临县乡换届选举的节骨眼上，更是马虎不得。

杜月娥将芬香的身子贴到吴德能的身边，撒起娇来：“姐夫，幼儿园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可是，谁让你是我姐夫呢？”

吴德能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面是一个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卧室。

刚才看了情色杂志，吴德能欲火焚身，杜月娥此时送上门，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一把抱起这个丰满多情的小姨子，向里面的卧室走去。

吴德能将杜月娥扔到卧室的大床上，迫不及待地拉上窗帘，关上房门。

他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粗暴地扯下杜月娥的衣服，杜月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姐夫，看你猴急的，我大姨妈刚来，还不能做那事呢。”

吴德能像泄了气的皮球，埋怨道：“真扫兴！你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

杜月娥咯咯笑道：“姐夫，今天邪火怎么这么旺盛？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你姐姐去世早，我孤身一人，饱一餐饿一顿啊。”

“姐夫，你说话谁信？”杜月娥媚眼如丝，伸出两只白嫩的胳膊抱紧吴德能的脖颈，“你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对了，县政府办的那个小狐狸陆小曼，就在你的楼下，她可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啊。”

“和你说多少遍了，她是我干女儿，不是我的情人！怎么还不相信呢？”吴德能有些恼火。

杜月娥轻哼一声，说：“干女儿就是小情人的代名词，这地球人都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陆小曼之间的真实关系？”吴德能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是当然啦。我对姐夫这么好，自然希望姐夫对我说真心话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姐夫，你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我姐姐又死得早，多几个红颜知己也并不过分。”

吴德能知道，杜月娥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希望他只宠爱她一个人。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不吃饭的女人可能找出几个，但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杜月娥自然也不能例外。

“这样吧，你先让我爽一回，等下我来告诉你我和陆小曼之间的真实关系。”吴德能一脸坏笑地站在床上，并让杜月娥半跪在床上，面朝向他。

杜月娥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拉开吴德能的裤链，轻轻甩了一下头发，将嘴凑了过去……

满足之后，吴德能用手摸了一把杜月娥粉嫩的脸蛋，说：“不错，技术又有进步。等下再来一发。”

杜月娥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姐夫，陆小曼也经常为你这样吗？”

吴德能轻声斥责道：“胡说八道！陆小曼是我亲生女儿呢！”

杜月娥大惊：“陆小曼是你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吴德能大笑道：“怎么就不可能？陆小曼是我的女儿，千真万确！”

原来，吴德能这人天生风流成性，在和杜月娥的姐姐结婚后，还不忘沾花惹草，又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农家姑娘好上了。不久，这农家姑娘怀上了身孕。但是，吴德能不可能离婚娶农家姑娘的。好在这农家姑娘也知道自身条件悬殊，没有非分之想，在得到一笔补偿后与吴德能平静分手。

农家姑娘很快就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青年，并在来年生下了女儿，也就是陆小曼。吴德能虽然对此知情，但从家庭、仕途角度考虑，选择了与陆小曼母女保持距离。

吴德能的老婆，也就是杜月娥的姐姐英年早逝后，他也动过与陆小曼的妈妈重归于好的念头，并暗地里付诸实施。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陆小曼的妈妈虽不记恨吴德能骗取了她的贞操并让她未婚先孕，但对吴德能后来的冷漠无情一直耿耿于怀。她坚决果断地拒绝了吴德能的非分之想，也没有告诉陆小曼吴德能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实。

就在去年，陆小曼的妈妈因病去世。去世之前，她终于告诉了陆小曼事情的真相，并希望女儿在遇到困难时可以找吴德能。

陆小曼对吴德能这个亲生父亲并无感情，但为了丈夫的仕途，也为了自己能够体面地生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找他。

吴德能对陆小曼愧疚太多，因此对她是有求必应，就这样，陆小曼和丈夫方大同仕途上都有进步。

吴德能毕竟是政府官员，而且还有不小的政治野心，自然不会向外人说出陆小曼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在公众场合，他就说陆小曼是他的干女儿。虽然有无数双质疑的眼睛，但吴德能就是不解释。他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干脆听之任之。

在当今社会，很多人认为干女儿是小情人的同义词，因此，人们都以为陆小曼是吴德能的小情人。甚至连吴德能的儿子吴明也想当然地认为陆小曼是他父亲的小情人。

对于父亲拥有的这个尤物小情人，吴明心里也痒痒的，也想打她的主意，并时不时地借机揩油，但每次都遭受到陆小曼的严厉训斥。吴明要是知道自己一直觊觎的美人是自己的亲姐姐，恐怕脑子都会爆炸的。

“姐夫，你看你多花心，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我姐姐当年那么漂亮，你还不知足，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得知陆小曼原来是吴德能的亲生女儿后，杜月娥的醋意减轻了许多。

吴德能哈哈大笑道：“男人花心，女人就不花心？你有老公，还不一样和我上了床？”

杜月娥轻轻地捣了吴德能一拳头，娇声道：“你这个负心郎！我们第一次明明是你使用暴力的，好不好？哼，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心软，应该告你强奸，将你送进大牢里！”

吴德能用手抚摸杜月娥丰满光滑的大腿，坏笑道：“古人就说，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我对你好，似乎也不为过吧？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幸福的生活？好啦，不说这些了。现在，我又有反应了，来，再让我爽一回！”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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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钱三运敲开了胡若曦办公室的门。

胡若曦正在打电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钱三运先坐下。

“吴局长，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检测报告出来没有？还没有？我的要求有两点：一是快，尽快出结果；二是实，如实反映，不许弄虚作假，否则将严格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好的，我等着你们的报告。”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这是在给县食品药品监督局局长吴晓天打电话。刚散会不久，胡若曦再次打电话给吴晓天，说明她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也从侧面反映，她对于县食药监局能否出具客观公正的食品检测报告还不太放心，毕竟干扰因素太多了。

和吴晓天通完话后，胡若曦说：“小钱，我正要找你呢。金色童年幼儿园幼儿体检的事你还要督促下，按照应检尽检的原则，尽快安排有需求的孩子去县医院体检。”

“这没问题，稍后我打个电话给胡业山，督促一下。”

胡若曦点点头，说：“我刚才又打了个电话给县药监局局长吴晓天。既然已经确定金色童年幼儿园是吴德能的亲戚开的，那很显然，吴德能会想尽一切办法包庇幼儿园的，包括给县药监局打招呼，出具虚假检测报告。一旦检测报告显示食堂食材合格，那我们处罚幼儿园的依据就不存在了，孩子家长也不会同意的，处理不好，会引发新的群体性事件。在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前夕，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大背景下，我们应该未雨绸缪，将各种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

“是的，胡县长说的对。我怀疑吴德能在拉拢吴晓天，因为食材检测报告是关键。如果检测报告显示食材合格，那我们就太被动了。一想到侯登县下午在会场上的丑陋表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对这种公然破坏会场秩序、公开挑战领导权威的倾向，必须严肃处理，否则会完成很坏的先例。”

钱三运未说出口的潜台词是：如果不严肃处理侯登县，那你以后说话就没人听了。

胡若曦皱紧眉头，说：“是的，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说食材检测报告很重要，只有食材检测报告显示不安全或不合格，我们才有处罚幼儿园、处理相关责任人的正当理由，否则都是空谈。”

胡若曦随后又像是喃喃细语：“吴晓天和叶蓝天是同学，叶蓝天是叶青天哥哥……”

钱三运一愣，问：“胡县长，吴晓天和叶蓝天是同学？”

“是的。小钱，在官场上，如果想要顺利开展工作，或者想要有大的发展，首先得把这些人脉梳理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资源。”

钱三运频频点头：“是的，是的，胡县长所言极是。”

胡若曦忽然想到了什么：“叶蓝天有个女儿，在县医院当护士。他还在我们青山县当副县长时，我为他女儿介绍过对象，只是，在相亲时，他女儿嫌那男孩长得胖了点，没有成。”

钱三运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他本来想挂断不接，可是，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叶倾城打来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接电话吧。”胡若曦显得很大度。

钱三运摁下了接听键：“你好，我在单位，还没有下班呢。”

“老公，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口，怎么没看到你呢？老公，你在哪里？”

钱三运一愣，叶倾城怎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还老公长老公短的，这下可好，整个县政府大院估计都知道他俩处对象了。

钱三运低声说：“我在胡县长办公室呢。”

“你在胡阿姨办公室？那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胡若曦关心地问：“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可以先走。”

“没事，叶县长女儿叶倾城过来了。”

胡若曦一脸惊讶的表情，问：“你和倾城谈对象了？”

还没等钱三运开口，就听到外面叶倾城和胡若曦秘书江倩的说话声。

叶倾城大大咧咧地走进了里间的办公室，见到胡若曦，亲切地叫了一声：“胡阿姨好！”

胡若曦嫣然一笑，说：“一段时间不见，倾城又漂亮了。”

叶倾城像个调皮的孩子，说：“和胡阿姨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无论是几岁的女童，还是十几岁的少女，还是四五十岁的半老徐娘，都爱别人赞美她的美丽。胡若曦也不能幸免，她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已完全忘却了工作上的不顺心，说：“倾城，你这是哪对哪啊？你是一朵花的年龄，我都老了，哪能和你们小姑娘相提并论？”

“胡阿姨，你真的太谦虚了！你的美丽是大家公认的，如果我是一个男人，说不定早就追你了！”叶倾城含笑看着钱三运，说，“三运，我说的没错吧？”

钱三运微笑不语。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说不是，那显然不符合现实，胡若曦是一个会让任何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怦然心动的美丽少妇；如果说是，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追求她的想法？

在县长面前无拘无束，率性而为，也只有叶倾城这种性格的女孩才能做到。胡若曦顾左右而言他：“倾城，你和小钱早就认识？”

叶倾城大大方方地说：“胡阿姨，三运是我男朋友啊。”

胡若曦莞尔一笑，说：“原来如此啊。小钱保密工作做得好，我浑然不知情。刚才我在小钱面前提到你，还琢磨着撮合你俩。”

钱三运支支吾吾地说：“她，她——”

叶倾城亲昵地挽起钱三运的胳膊，嬉笑道：“她什么啊！三运，既然胡阿姨也希望我们能结成一对，这样吧，等我们结婚时，就请胡阿姨当我们的证婚人吧！”

胡若曦爽快地说：“我看行！”

叶倾城兴奋地鼓起掌来：“胡阿姨，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对于叶倾城的霸王硬上弓，钱三运尴尬无比，想反驳吧，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毕竟人家对自己一片痴情；如果不反驳，又好像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胡若曦微笑着看着钱三运：“看你这副囧样，是不是不欢迎我当你们的证婚人啊？”

“不是，不是。”钱三运连忙否认。

“那好，等你们结婚时，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出席你们的婚礼。”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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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胡若曦的办公室，钱三运就小声埋怨叶倾城：“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叶倾城嬉笑道：“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钱三运轻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不是惊喜，是惊吓！”

叶倾城一听，连忙问：“三运，怎么了？我怎么惊吓你了？”

钱三运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谈这个话题了。”

叶倾城撅着嘴，说：“三运，怎么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啊？是不是很讨厌我？”

听叶倾城这么一说，钱三运顿时就心软了，忙解释道：“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些烦心事，心情不太好。”

听钱三运这么一说，叶倾城就来了精神，劝慰道：“三运，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将工作中遇到的麻烦事及坏心情带到生活中来，不然，人会很累的。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吗？也许，我会替你分忧的。”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你替我分忧？”

“三运，瞧不起人？别忘了，我的爸爸可是正处级干部！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只要找爸爸，他都会想方设法帮我解决的。”

钱三运心中大喜。当胡若曦说出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吴晓天是叶蓝天的同学时，他就产生了为她分忧的想法。

胡若曦虽然和叶蓝天熟，但是，为了幼儿园食材检测的事找叶蓝天显然是小题大做。

再说，如果真的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找到吴晓天，传出去也不好听。哪有一县之长通过私人关系求自己的直接下属办事，而且还是公事？胡若曦在官场浸淫多年，这点道理都不懂，又怎能在三十多岁的年龄就升到县长的职位？

本来，钱三运还在想着如何通过叶倾城这层关系找到叶蓝天，现在倒好，叶倾城竟然主动提及要为自己分忧，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倾城，暂时不谈工作上的事。现在说说晚上我们吃点什么？”钱三运在为自己利用叶倾城感到羞愧，便想着弥补她。

“三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叶倾城扬起脸，深情凝视着钱三运。

实事求是地说，叶倾城的长相不算特别漂亮，但是，她最大的长处就是会打扮。今天的叶倾城，浅蓝色的背带裤搭配黑色打底长袖，再配上尖头平底鞋，活泼中不失女人味。这样的女孩，走在大街上，虽然不像杨可欣那样夺人眼球，但是也有很高的回头率的。

“不知道。莫非是你生日？”

“老公，你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中了！”叶倾城欢呼雀跃起来。

“生日快乐啊。”

“老公，本来我是准备上午从江州赶回来的，但恰好有台手术，走不开。所以，就下午赶回来了。我的朋友想为我在江州庆生，我硬是没同意，我说要和我男朋友一起过。对了，老公，我的很多朋友都想见你呢。”

“想见我？”钱三运有些惊讶。

“是啊，她们看了你的照片，说真的很帅，我说，他本人比现实中还帅呢。”

钱三运苦笑道：“我如果长得不帅，你还会这么追我吗？”

“我说真话啊，如果你本来就不帅，我可能不会爱你的；但是，这是个伪命题，现在的你，哪怕突然变成丑八怪，我也会爱你的，因为你的相貌、人品、性格甚至一切都浑然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晚餐地点选择在县城的一家特色老鹅馆。这是钱三运第二次来这家老鹅馆了，上一次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请他来的。这里的特色菜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在老鹅馆的一个小包厢坐下。叶倾城埋头看菜单时，钱三运从门缝中看到过道里正走过几个熟悉的身影：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吴晓天，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以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钱三运心中大惊：侯登县真的下手了，而且看来成效初显，至少将吴晓天请来了。一旦吴晓天在食材检测报告上做手脚，那就对胡若曦太不利了。还有，那个漂亮的女孩会不会就是胡业山所说的侯登县的小情人、在县医院当护士的项霜菲？

叶倾城一抬头，见钱三运神色凝重地透着门缝向外张望，连忙问：“三运，怎么啦？”

“倾城，我看到几个熟人。”

“三运，我看你神色紧张，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叶倾城关切地问。

钱三运挥手示意叶倾城过来，小声道：“倾城，看那个女孩，认识吗？”

叶倾城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了一眼那个刚走过去的漂亮女孩的侧影，说：“认识啊。是我在县医院的同事项霜菲。怎么了？难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钱三运实话实说。

“不认识？不可能吧？刚才你还说碰到几个熟人，而且神色紧张，不会是你想追项霜菲，又怕她发现我们在一起吧？”叶倾城用手轻轻地摇晃钱三运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老公，你就说说嘛，到底和项霜菲发展到哪一步了？”

“倾城，什么发展到哪一步？”钱三运哭笑不得，“你真会胡思乱想！我都不认识项霜菲，又怎么可能和她发展什么关系呢？”

“你不认识她，又怎么会让我辨认是不是她呢？”叶倾城打破砂锅问到底。

钱三运回到座位上，笑道：“我是猜测的。”

叶倾城显然对钱三运的回答不满意，低着头，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那模样楚楚动人，与以往活泼开朗的个性判若两人。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叶倾城对钱三运用情至深。

钱三运动了情，凑近叶倾城的身边，柔声说：“倾城，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猜测那个女孩是你们医院的，要不，我来说说我的理由？”

叶倾城忽然一头扎进钱三运的怀里，说：“三运，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没有你，我会死的！”

钱三运深情地用手轻轻摩挲叶倾城乌黑柔顺的长发，轻声说：“傻丫头，怎么会呢？”

钱三运简明扼要地将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孩子家长上访、侯登县包养小情人项霜菲及大闹会场、侯登县拉拢吴晓天的事说了，并特别说道：“幼儿园违规使用不合格、不安全食材，给幼儿身心健康带来很大的损害。然而，有些人为了个人私利，竟然想掩盖事实真相，混淆视听。如果对此听之任之，伤害的会是更多无辜的群体。”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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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听后，义愤填膺，呼啦一声站了起来，“三运，我现在就去找吴晓天叔叔，他怎么与侯登县这种人同流合污呢？”

钱三运慌忙将叶倾城拉下，“倾城，现在吴晓天与侯登县在一起吃饭，你贸然找他，并不合适。别急，我们来想想办法。”

“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我爸爸，让我爸爸出面？我爸爸和吴晓天叔叔是同学，他们关系可好呢。”

钱三运试探着问：“倾城，为这事惊动你爸爸，合适吗？”

“我觉得合适，因为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要是好事，爸爸都会支持我们的。其实啊，我和吴叔叔也很熟，吴叔叔的儿子以前一直想追我，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难道吴晓天的儿子不帅？”

叶倾城摇摇头，道：“那也不是，长得也很帅。可是，我觉得他像那种奶油小生，没有男子汉的气概，总之，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喜欢你这种既帅气又硬朗的男孩。所以，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有时甚至想，如果你不爱我了，我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我又不能死，死太自私，是对父母亲的不公平。如果你不爱我了，我就去庙里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

叶倾城的一番肺腑之言，让钱三运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从几何时起，他就在思考着爱与被爱的话题。选自己所爱，爱自己所选，自己所选爱自己，固然是人生一大美事。

然而，很多时候，人却要面临这样的抉择：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或者心已有所属，爱我的人我又不爱或者不是我的最爱。

如何抉择，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就在今晚，在听了叶倾城的真情流露后，钱三运似乎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与其等待一个不太可能的结局，比如柳月儿、杨可欣，不如敞开胸怀接纳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孩，比如叶倾城。

一见钟情固然并不少见，但爱情的培养更需要时间。

钱三运轻轻将叶倾城搂在怀里，深情地说：“倾城，其实呢，你在我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以后呢，可不许这样胡思乱想，否则我会不快乐的。”

叶倾城转忧为喜，说：“好的，三运，我以后绝口不提这种消极的话题。”

叶倾城顿了顿，接着说：“老公，我可以和你商量件事吗？”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商量？怎么这么客气？”

叶倾城突然在钱三运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娇声道：“这叫相敬如宾，懂吗？”

“懂了。你说说吧，和我商量什么事？”

“我想现在打个电话给吴叔叔的儿子，让他向吴叔叔施压，这叫走曲线救国道路。”

“这是好事，是替我排忧解难，哪需要商量啊。”

“吴叔叔的儿子一直追我，可我就是对他没有感觉。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他，就是怕你吃醋啊。”

钱三运笑道：“以为我是醋坛子啊？”

叶倾城笑吟吟地说：“其实啊，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既怕你吃醋，又希望你吃醋。你吃醋，表明你很在乎我，心里有我；如果我和别的男孩亲热，你都无动于衷，那就说明我在你心目中可有可无。”

钱三运笑而不语，心里却波涛骇浪。这个叶倾城，对自己太迷恋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有个女孩如此深爱自己，自然求之不得；可是，自己天生就是多情种，虽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但也不乏红颜知己。如果有一天，自己又爱上了别的女孩，对叶倾城是不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侯登县今天晚上将吴晓天请到饭桌，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侯登县虽然与吴晓天相识，但并未建立起个人友谊。再说，吴晓天所在的县食药监局是垂直管理单位，受地方政府的影响较小。

得到吴德能的面授机宜后，侯登县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初步打探出吴晓天的个人爱好：爱收藏玉石。

侯登县拨通吴晓天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说自己有块朋友送的和田玉，请吴晓天帮忙鉴定真伪。

吴晓天本来不喜欢侯登县这个人，但他是个玉石迷，一听到玉石这个字眼，浑身就来劲。对于侯登县的邀请，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侯登县并不收藏玉石，他最大的爱好是赌博和女人。这块和田玉是一所中学的校长从新疆旅游带回来送给他的，侯登县收下后就搁在家里，也不去管它。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吴晓天答应赴约，侯登县很高兴，找了几个亲信作陪，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将就餐地点安排在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老鹅馆。老鹅馆虽然不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菜肴非常有特色。对于经常大鱼大肉的人来说，这样的特色菜肴更能吸引人。

同其他官员玩女人习惯于遮遮掩掩不同的是，侯登县高调得多，经常带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出席各种宴会。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今晚侯登县带的女人就是县医院的美女小护士项霜菲。项霜菲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外加大长腿、奶子大、屁股翘，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妖精。

一走进包厢，吴晓天就拿起随身携带的小电筒和放大镜，将那块和田玉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慢慢地，吴晓天的脸色由晴转阴。侯登县会察言观色，猜测这块玉石价值不是很高。

果然，吴晓天将玉石往桌前一推，不满地说：“这块玉虽然也是河田出产，但品相不好，市场价也就值几百元。一块品质好的和田玉，应具备以下几个特征：体如凝脂、精光内蕴、质厚温润、坚硬细密，而这块玉石并不具备这些。”

侯登县破口大骂：“马拉戈壁，竟然拿赝品糊弄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项霜菲媚眼如丝，娇声道：“吴局长，你的爱好可真高雅啊。”

吴晓天打量着面前的尤物，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也是个大俗人啊。”

侯登县这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吴晓天除了爱好收藏玉石外，还喜欢美女。这也难怪，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美女，特别是像项霜菲这样的尤物？

侯登县隐隐有些担心：如果吴晓天惦记起自己的这个小情人，那可如何是好？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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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天像宽厚的长者，亲切地问项霜菲：“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项霜菲娇滴滴地说：“领导，我叫项霜菲。”

“项霜菲，霜-菲。”吴晓天喃喃自语，“名字不错呀。”

吴晓天顿了顿，又没话找话地问：“霜菲，听侯局长说你在县医院当护士，护士需要值夜班吧？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是的，需要值夜班，工作也并不轻松。”

吴晓天话锋一转：“我们县食品药品监督局下属的食品药品检验检测中心也是事业单位，不久要面向社会招聘一批工作人员，正式事业单位编制，主要工作就是食品药品检验检测。霜菲，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项霜菲并不是通过招考进入县医院的，属于县医院自聘人员，不具有正式事业编制，工资待遇也比正式人员少。如果想取得正式编制，最主要的途径是参加每年一度的事业单位人员招考，但问题是，如果不做手脚，她第一关笔试关都很难通过。

项霜菲是护士学校毕业的，傍上了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如果她是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的情人，那么通过胡业山的一番运作，想取得县医院的正式事业编制并非难事。然而，胡业山和侯登县只是酒肉朋友，他才不会对项霜菲的事上心呢。

“有兴趣，但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你们的考试。”项霜菲当初心甘情愿当侯登县的情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侯登县是个政府官员，不仅给她钱物，还能为她找份稳定的工作。

只是，这份工作与项霜菲理想中的工作还有不小的差距，不仅工作辛苦，还没有正式编制，境况也只比临时工好一些。她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总感觉在县医院是低人一等。

现在，吴晓天主动说起县食品药品检验检测中心招聘的事，她的心就痒痒的。当然，她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吴晓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除了美色，什么也没有。但她知道，只要有这一样，稍微松松裤带，她就会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吴晓天的脸上现出神秘的微笑：“事在人为嘛。”

项霜菲迫不及待地问：“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呢？比如，看哪些书？”

吴晓天不紧不慢地说：“这次考试是我们食药监系统自行组织的，我那有文件。这样吧，你将联系方式给我，我回去后将文件主要内容发给你。”

侯登县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吴晓天公然勾引我的情人，你项霜菲公然背叛我，当我是空气啊？

可是，侯登县有苦难言。搞定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检测报告是主子吴德能交给他的一项重大任务。下午他借着酒劲在会场发飙，公然挑战胡若曦的权威，本以为会得到主子的嘉奖，却没料到遭到主子的严厉批评。

今晚，好不容易将吴晓天请来了，没想到那块和田玉是不值钱的次品。幸亏带小美女项霜菲过来了，要不然吴晓天极有可能会拂袖而去的。

侯登县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一天还在县教育局局长的宝座上，我一天就不会缺少女人。要是惹怒了吴德能，被他罢了官，那我就再也不能呼风唤雨，灯红酒绿了。

侯登县想归想，如果项霜菲真的背叛了他，跟了吴晓天，他心里会舍不得的。他的女人不少，但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温柔多情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

说出来可能有人不相信，侯登县是通过QQ聊天与项霜菲认识的。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而那时，项霜菲还是不折不扣的处女。

侯登县好色是出了名的。他猎艳的方式多种多样。QQ聊天兴起的时候，他也注册了帐号，在网上猎艳。别说，他还真的成功了几次。那些上钩的都是饥渴的少妇，虽然姿色一般，但他图的就是那种刺激。

有一天，他居然和一个少女聊上了。这少女就是项霜菲，那时还是省城一所卫校的中专生，年方十八。看她空间相册里的照片，美丽动人。

侯登县这个情场老手在网络上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说自己是县教育局的一名年轻公务员，并在空间发了很多阳光帅气的照片。其实，这些照片都是他儿子的。

起初，项霜菲对侯登县态度不好不坏，毕竟是在网络上，保持戒心是必要的。然而，侯登县能说会道，很会讨女孩欢心。渐渐地，两人的聊天越来越火热。侯登县也不失时机地说些暧昧话，项霜菲并不反感。

项霜菲的家庭成长环境较为特殊。她的父母亲都是农民，在接连生下两个女儿后，还想生个男孩，但第三胎项霜菲还是个女孩，为了逃避计划生育处罚，他们谎称小孩生下来就死了，偷偷地将尚在襁褓中的项霜菲送人了。

在项霜菲三岁时，养父不幸病逝。养母带着她嫁给了同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继父对她很好，然而，好景不长，继父意外身亡。养母以后一直未嫁人，因为村里有长舌妇说她是白虎克夫，她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有道理，为了不祸害更多无辜的男人，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克夫的白虎，再也没有嫁人，而是一心一意抚养项霜菲长大。

项霜菲初中毕业后，成为省城一所卫校的自费中专生。在她与侯登县网聊不久，养母因病去世。养母的去世，给项霜菲带来巨大打击，那段时间，她意志消沉，常常以泪洗面。

在项霜菲人生最困难的时候，网络上的侯登县经常安慰、鼓励她，有一次，他还寄给她一千元钱。项霜菲对这个会关心、体贴人的“帅哥”的好感与日俱增。侯登县也趁机向项霜菲召开情感攻势并大胆求爱，项霜菲接受了他的爱。

两人感情逐渐升温，网络聊天时以老公老婆互称。项霜菲对侯登县特别迷恋，一日不聊天就觉得少了什么。

侯登县感觉到时机成熟，在一次和项霜菲聊天时，坦诚自己已人到中年，有老婆，儿子比她还大，自己是青山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假装道歉，并说他其实一直深爱着她，希望她不要离开他。

项霜菲得知真相后，感觉太突然，可是，她已陷入侯登县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而无法自拔。侯登县趁火打铁，彻底俘获了她的芳心。她答应做他的情人。

为以防夜长梦多，侯登县兴冲冲地赶到江州，在卫校附近开了房，然后约见了项霜菲。或许是从小缺少父爱的缘故，或许是在网络上建立起的感情基础，或许侯登县是手握实权的政府官员，或许是兼而有之，项霜菲很顺从地跟随侯登县进了宾馆房间。

搂抱，接吻，上床，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侯登县最激动的是，项霜菲竟然还是处女。

这是侯登县经历时间最长、经历最离奇、也是最刺激的一次猎艳经历。当他如愿以偿趴在项霜菲青春美丽的身体上耸动时，他不禁想到了一句谚语：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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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天与项霜菲聊得火热，侯登县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赔着笑脸，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酒宴上，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侯登县觉得火候已到，说：“吴局长，由于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抹黑，金色童年幼儿园最近陷入了信任危机，导致不明真相的孩子家长聚众上访，这严重影响了安定和谐的社会大局，县领导对此大为光火。作为教育主管部门，我们严格加强民办教育监管……”

这时候，吴晓天的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儿子吴国庆打来的。

吴晓天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动作，说：“侯局，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和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在老鹅馆吃饭？”吴国庆开门见山地问。

吴晓天一愣，问：“国庆，你也在老鹅馆，看到我了？”

“不是，我在云川呢。爸，说话方便吗？”

吴晓天起身站了起来，说：“国庆，我出来说话。”

吴晓天走出了包厢，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说：“国庆，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爸，这事很重要。我问你啊，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国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谁告诉你的？”吴晓天一惊。

“爸，金色童年幼儿园为了节约成本，不顾幼儿健康，使用伪劣变质食材，简直是丧尽天良啊！爸，你可不能昧着良心，出具虚假检验报告，否则，不仅孩子家长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侯登县不是好人，你少和他掺和在一起。”

“放肆！怎么跟我说话的！”吴晓天很诧异，这个儿子从小乖巧，说话都温声细语的，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爸，我该说的都说到了，怎么做，你心里有数。还有，我提醒你，不要玩那些玉石了，别人送你玉石，你收下了，那叫雅贿——”

吴晓天打断了儿子：“国庆，你在云川，谁告诉你这些的？”

“爸，本来我不想说，但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是倾城。倾城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吴晓天又是一惊：“倾城？她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吗？你现在和倾城又好上了？”

“爸，倾城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再说了，这事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了，我就怕你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诱惑了，做了不应该做的事。爸，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使我丧失了与倾城和好的机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吴晓天摇了摇头，长叹道：“傻孩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什么偏偏就一根筋呢？倾城对你没感觉，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爸，你怎么知道我和倾城就没有结果？就算倾城现在对我没感觉，我也绝不会放弃的。我的心里只有倾城，其他再美丽的女孩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

“好了，国庆。爸祝你好运吧。”

挂断电话后，吴晓天喃喃自语：看样子，我是要得罪某些人了。

老鹅馆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叶倾城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点燃生日蜡烛后，钱三运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三运，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过生日，希望未来的每一个生日都能有你相伴。”叶倾城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身边的如意郎君。

钱三运心里一热，面前的女孩虽然不是他特别喜欢的类型，但是，她对他的痴迷程度并不亚于当时的柳月儿。一想到不知所踪的柳月儿，钱三运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三运，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叶倾城的爱情表白没有得到回应，心有不甘地问。

“倾城，你是个好女孩，我也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钱三运欲言又止。

叶倾城的心猛地一沉，难道钱三运的下句就是要婉拒她的爱吗？

“可是什么？”叶倾城心神不定地望着钱三运。

“可是，你对我了解多少呢？”钱三运本来就没想拒绝叶倾城，再说了，就是想拒绝，见了叶倾城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于心不忍。

叶倾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他没有当面拒绝我的爱，我就有机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尽百倍努力；即使没有希望，我也会尽百倍努力。爱情之路哪有一帆风顺的事？

叶倾城是个口齿伶俐的姑娘，针对钱三运的问题，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钱三运默默地听着，最后说：“说了这么多，都是说我的优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不能例外，能说说我的缺点吗？”

叶倾城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实在没有发现你有什么缺点，即使有，对我来说，也是优点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我认为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花心，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钱三运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想给叶倾城泼泼冷水，提提醒，通俗点说，就是丑话说在前头。

叶倾城不以为然地说：“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呢？我的观点是，不管男人女人，在结婚之前可以花心点，但结婚之后，就得对自己的另一半负责，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叶倾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歧义，怕钱三运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补充道：“三运，你可别想歪了，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处女呢。”

叶倾城说这话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羞涩，就像是说一句极其轻松平常的话。这倒也符合她大大咧咧的性格。

钱三运微笑不语，心里却在浮想联翩：别看我与几个女人有了感情纠葛，夏月婵、杨小琴、江曼婷、杨可欣、孙幼怡、柳月儿，都毫无例外地不是处女，别说，我还真的想尝尝处女的滋味呢。

“三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叶倾城见钱三运不说话，急了，“你如果不相信，我晚上就验证给你看！”

钱三运揣着明白装糊涂，直勾勾地看着叶倾城，“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验证法？”

叶倾城用粉拳轻轻擂了钱三运一下，一头扎进钱三运的怀里，喃喃道：“老公，你好坏哦。”

钱三运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一股燥热从小腹部徐徐升起。钱三运的手温柔地摩挲叶倾城的香肩，叶倾城闭上双眼，似乎在等待那神圣一刻的到来。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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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俯下身子，将散发出灼热气息的滚烫的嘴唇猛的堵住了叶倾城的嘴。叶倾城一阵痉挛，雪白的贝齿被他轻易地攻破。钱三运的舌头灵活而缠绵，动作忽快忽慢。叶倾城双手如蛇般缠上钱三运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姿势暧昧到了极点，在热吻中，钱三运的双手缓缓移动，从胸前高耸的山峰，到圆润挺翘的臀上，正当钱三运得寸进尺时，叶倾城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

“别管他。”叶倾城的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地在耳边回响，这声音很不和谐，就像是在欣赏一首动人缠绵的乐曲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噪音。

叶倾城小声嘀咕了一声：“是吴国庆打过来的，打的真不是时候。”

钱三运微笑着说：“接吧。”

叶倾城依偎在钱三运怀里，摁下了接听键。为了有意让钱三运听见，她还特意打开了免提键。

“倾城，手机怎么不接呢？我都急死了！”电话那头的吴国庆急切地说。

叶倾城似乎有些愠怒，“急什么！我难道二十四小时守候在手机旁？”

“倾城，幼儿园检测报告的事，我已经和我爸爸说了，肯定不会出现你所说的出具虚假报告的事。”

“那谢谢你啦。”叶倾城不冷不热地说，“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啦。”

“倾城，你今天主动打电话给我，我真的很激动，陪我多聊一会，好吗？”

叶倾城抬头看着钱三运，像是在得到他的许可。钱三运点了点头，手却不安分地在叶倾城丰满芬香的身上肆意游走。

“倾城，怎么不说话呢？”电话那头的痴心汉追问道。

“你说，我在听着呢。”

“倾城，你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倾城，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

“其实，国庆，我更倾向于将你当做我的哥哥。我没有哥哥，要不，你就做我哥哥吧。”

“不，倾城，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爱你，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

钱三运的手经叶倾城雪白的脖颈长驱直入，一下子爬到了高耸的山峰上，并像如来佛祖的神掌一样，抓住了在峰顶站岗放哨、穿着粉红色制服的哨兵。

这突然袭击，令叶倾城措手不及，她本能地发出“啊”的一声轻声叫唤。

电话那头的吴国庆听得明白，焦急地问：“倾城，你怎么啦？”

叶倾城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我的宠物狗在跟我玩耍呢，他刚才突然轻咬了我一口，真是个淘气的家伙。”

钱三运的手丝毫没有抽出来的打算，肆无忌惮地左冲右突，似乎在报复吴国庆的情话和叶倾城并不恰当的比喻。

“倾城，不要养宠物啊，特别是狗，身上很多细菌，你我都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吴国庆又说。

“可是，我偏偏喜欢这条狗，一刻也离不开他啊。”

“唉，倾城，感觉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你的那条狗。”吴国庆叹气道。

“是吧。”叶倾城瞥了钱三运一眼，一脸的媚笑，然后说，“国庆哥，不说了吧。”

“倾城。你现在是不是有急事？”吴国庆有些恋恋不舍。

“急事倒没有，只是我的狗现在正在挠我痒痒，等下我还要陪它一起睡觉。我了解它，它现在有睡意了。”

“好吧，倾城。如果有可能，就让我变成你身边的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我只喜欢这条狗，其他的狗我都不喜欢。”

吴国庆又开始唉声叹气：“唉，倾城，你太残酷了，让我做狗的愿望都不能如愿。”

叶倾城不是那种骨感的女孩，相反，她很丰满，这种女孩抚摸起来更舒服。钱三运意犹未尽，根本不舍得将手抽出来。

“好你个倾城，竟然将我比作一条狗，看我怎么收拾你？”钱三运稍稍用力，轻轻捏了一下小葡萄。

叶倾城嘻嘻笑道：“谁让你不守规矩，趁机揩油？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收拾我？要不，你强奸我吧，我绝不报警。”

“倾城，以为我不敢？”钱三运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来啊，谁怕谁！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在这饭馆包厢，将我强奸，让我做你真正的女人！”

钱三运身体的某个部位虽然已经火热，可是，让他在饭馆包厢做出这等壮举来，他还真的没有这个胆量。

“倾城，我服了你，你赢了。”

见钱三运服软，叶倾城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她将头埋在钱三运宽阔的胸膛里，柔声说：“老公，今晚我是你的。回家后，我就将身子给你。刚才，你已经粗暴地夺去了我坚守了二十三年的初吻。能将初吻献给我最爱的男人，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叶蓝天到云川市工作后，叶倾城的妈妈也跟着调到了云川。偌大的复式楼，空荡荡的。叶倾城一进屋，就扬起那张酡红的俏脸，踮起脚尖，抱住钱三运的脖颈，将粉唇凑到他的脸上，吹气如兰，然后闭上眼睛，颤动着睫毛，缓慢而坚定地吻了下去。

一阵荡气回肠的热吻后，叶倾城喘息着将双腿缠到钱三运的腰间，娇嗔道：“抱我上楼。”

感受着那柔软的身体，钱三运的血液开始沸腾，荷尔蒙在瞬间激增长了数倍，他坏笑着问：“你已经决定了？”

叶倾城咯咯笑道：“老公，赶紧要了我吧，你再不要我，我都成老姑娘了！在卫校读书时，很多比我年龄小的女同学都和男友偷吃禁果了，比如杨可欣，偏偏我这个性格最外向的女孩却一直守身如玉，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

钱三运笑了笑，抱起叶倾城，向楼上卧室走去。

卧室的墙壁上，两条淡淡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起伏不定，过了一会，伴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大床轻轻晃动了一下。钱三运看着叶倾城那张由于紧张和疼痛而有些扭曲的俏脸，一时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看到了叶倾城鼓励和期盼的目光，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小心地动作起来，大床开始缓慢而有节律地晃动着。

如水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户投射进来。两个赤裸的身子在床上蠕动着，大床摇动得更加剧烈起来，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也在微微颤动，并缓缓向边缘滑去，终于在某个惊心动魄的瞬间，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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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甜离奇失踪一案的秘密调查进展缓慢。从甘日新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由于失踪时间超过一年，很难获取有价值的线索，通过技术手段也几乎一无所获。甘日新很纳闷：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从人间蒸发了呢？

从王石在那里，虽然未取得与唐甜甜失踪案相关的直接线索，但发现吴明与青山县最大的黑帮——龙虎帮头目乔峰关系非常密切。

一提及龙虎帮头目乔峰，大多数人会联想到与《天龙八部》中的主角同名同姓的乔峰，会想当然地认为他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杀气的壮男。然而，此乔峰非彼乔峰，龙虎帮头目乔峰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矮小、面目和善的秃头男子。

在二十多年前，乔峰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混混。然而，就是他，伙同几个结拜兄弟一举废掉了当时青山县的黑社会老大，并因此一夜成名。

虽然乔峰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但提前释放后，他的威望急剧飙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入狱几年就相当于大学深造。出狱后，乔峰组建了自己的势力，并陆续火并了县里其他的几个帮派。

成为黑帮老大的乔峰，通过开设赌场和地下妓院、收取保护费、帮助讨债等方式赚取钱财。他干了不少打打杀杀的事，制造了很多起有影响的案件。但每次他都能安好无恙，全身而退，最多也只是抓了几个替罪羊而已。

乔峰很会笼络人心，对于坐牢的手下照常发工资，并照顾好他的家人，出狱后还给予一笔数额不菲的补偿金。因此，他的手下大都对他忠心耿耿，对于极个别不听话或反水的，他严厉惩罚，有一个还被他挑断手筋脚筋。

由于恩威并重，龙虎帮发展越来越壮大，并成为青山县最大的黑帮。那段时间，乔峰势头如日中天，知名度甚至盖过县长书记，在青山县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孩子哭泣，只要一提到乔峰来了，准会乖乖地停止哭泣。

之后，乔峰介入工程建设，拉拢、恐吓官员得以获得大量工程合同，再转包给别人，空手套白狼，轻轻松松就攫取了超额利润。有钱后的乔峰通过创办企业等方式洗白自己，他在青山县拥有多家实体企业，新时代娱乐城是其中之一。

漂白后的乔峰还热衷于公益事业，每年都会参加各类公益活动，仅在捐资助学这块，每年投入就有几十万。他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广为流传，有“助学达人”的美称。现在的他，不仅是县政协常委、县工商联副主席，还是云川市政协委员。

乔峰虽然摇身一变成为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富有爱心的公益达人，但他黑社会头目的身份没有变，只不过，变得更隐蔽、更有迷惑性。

在青山县，很多政府部门及政府官员搞不定的事，乔峰都能轻松搞定。这是因为，一方面，他的背后有强大的保护伞，一些政府官员与他沆瀣一气，得了他的好处，自然为他办事，他也掌握了不少官员的把柄；另一方面，归功于他的知名度，没有人敢招惹他，很多场合，他并不需要通过威胁恐吓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的名字和身份本身就有着巨大的威慑力。

比如，在旧城改造、各类基建拆迁时，有些钉子户、难缠户漫天要价，政府部门无能为力，但只要乔峰的拆迁公司一出面，问题就很快迎刃而解。对于这些拆迁户来说，钱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王石在这小子还神神秘秘地告诉钱三运：“钱主任，昨天是乔峰五十五岁生日，他包下了县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前来庆生的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不少政府官员。”

钱三运问：“你也去了？”

王石在说：“我们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去了好几个人，本来我不想去，但一想到你交给我的任务，就硬着头皮去了，想看看这个乔峰究竟是何方神圣，想看看他与吴明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看来你没有完全说真话。”

王石在哈哈大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昨晚我真的大开眼界了！”

“没有犯错误吧？”

“你又是不了解我，我就好那么一口。”王石在嘻嘻笑道。

钱三运和王石在有着同学、同乡、好友的多重关系，他们之间在男女情事上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想当初在江州，两人合租一套房子，王石在这个花心大萝卜就经常将形形色色的女人带进屋里。钱三运能与夏月婵一夜缠绵，就是王石在的功劳。

钱三运问：“又犯错误了？”

王石在实话实说：“说实在的，在那种场合，只要是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犯错误。钱主任，如果你在现场，肯定也会和我一样犯错误的。去了那种场合，都感到自己白活二十多年了！”

王石在这么一说，钱三运心里痒痒的，“那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说说看，那种场合究竟有多刺激。”

王石在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王石在最大的长处就是能说会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用乡下人的土话来说，就是胳肢窝都能说话。他到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不久，就轻轻松松获得了吴明的信任。这种信任虽然与心腹还有距离，但只要不是绝密事情，吴明对他都是不设防的。

昨天傍晚，吴明给王石在打来了电话：“我在金色年华大酒店，今天是青山县工商联副主席乔峰的五十五岁生日，你也过来，晚上让你见见世面。”

乔峰的大名王石在早有耳闻，但生日晚宴还能见世面，他就不懂了。

“吴队长，见了乔主席，是不是要带见面礼？”要不是吴明说晚宴还能见世面，王石在才不想去。出席晚宴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钱太少，拿不出手；多了，他又心疼。

“今晚出席宴会的有几百人，哪能轮着你和乔主席说上话？能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就不错了。至于贺岁礼金，你看着办吧，乔主席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的。酒店一楼大厅有专人登记贺礼。今晚娱乐活动有很多，有些活动全体来宾都可以参加，有些活动只面向少数人员。我和乔主席是好朋友，今晚带你开开眼界，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吴明这么一说，王石在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参加生日宴会的冲动，他当即表示，即刻启程前往金色年华大酒店。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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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青山县鼎鼎有名的人物，乔峰有着众多的角色：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县工商联副主席、县关工委副主任、龙湖集团董事长、龙虎帮帮主。

其实，少数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乔峰之所以能成为青山县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及其父亲吴仁智有很大关系。私下里，人们有一种说法：吴氏家族就是乔峰的保护伞。

吴仁智在青山县官场经营多年，拥有广泛的人脉，先后干过副县长、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县政协主席，退休后还担任县关工委主任，美其名曰：发挥余热。青山县官场的很多干部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可谓树大根深，势力延伸到青山县的角角落落。

乔峰虽然有着众多的头衔，但也许是想过过官瘾，最爱人叫他乔主席。在龙湖集团，他的手下都投其所好，不叫他乔董事长，而是叫他乔主席。

金色年华大酒店是青山县最豪华的大酒店。乔峰出手大方，包下了整个酒店。酒店外张灯结彩，LED显示屏滚动播出祝福乔峰五十五岁寿诞的祝贺词。

前来贺寿的来宾络绎不绝。一楼大厅，有专人负责收受礼品礼金。王石在一咬牙，送上了400元贺岁礼金，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随后将他引领到了二楼大宴会厅。

大宴会厅气派豪华，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就餐。王石在虽然在电视上见过乔峰，但在现实中第一次见过乔峰后，还是不免发出了感叹：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就是这个矮小、丑陋的秃头老头，竟然是青山县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王石在在宴会厅的正中位置见到了吴明。看得出来，吴明与乔峰关系极其密切，两人谈笑风生。吴明也见到了王石在，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更没有将王石在介绍给乔峰认识，可能是吴明觉得，以王石在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乔峰相识。

乔峰与吴明关系密切，不了解内情的人可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县公安局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是很难入乔峰法眼的。但是，在了解吴明是吴仁智的孙子、吴德能的儿子后，也就不难理解乔峰为什么会对吴明高看一眼的。吴明与乔峰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那就是乔峰的儿子乔丹与吴明是战友，两人关系很铁。乔丹是乔峰的长子，退伍后，追随父亲经商，现在是龙湖集团总经理。

晚宴正式开始了。主持生日晚宴的是县工商联主席，他说道：“各位尊敬的来宾，很高兴我受乔主席的委托，主持乔主席五十五岁生日宴会。今天来这里的都是乔主席的亲朋好友，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他的家人对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希望各位来宾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顿时掌声雷鸣。据王石在目测，今晚来宾在四百人左右，男人居多，也有少数女人和孩子。

生日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王石在也参加过多次此类的宴会，并未发现此次宴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说有，那就是多了个抽奖环节。奖品很丰富，基本上每个来宾都抽到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王石在手气不算太好，抽中了价值一千元的新时代娱乐城现金券。

席间，王石在上了一趟卫生间，恰好撞见了吴明。吴明将王石在拉到一边，说：“正准备找你呢。今晚整个酒店都被包下了，晚宴结束后，你去前台开个房间，晚上酒店有很多娱乐活动。酒店每层有二十几个房间，其中尾数是8的是棋牌专区，你如果爱好赌博，可以在这里试试手气；尾数是2的是消遣专区，你如果爱好女人，可以免费在这里玩玩。为了筹办这次生日宴会，乔主席从各地调来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小姐，有不少还是模特，身材都是超级棒。当然，还有最精彩最刺激的活动，但这种活动获许参加的人数很少，只有不到二十人个人可以进去，晚上十一点准时开始。由于我和乔主席关系不错，到时候可以带你进去体验体验。不过，要记得保密，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否则，一旦被追责，我可不救你。”

王石在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说：“吴队长尽管放心，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跟着吴队长干，就是有奔头！”

吴明拍了拍王石在的肩膀，坏笑道：“如果想今晚玩得爽，酒可要少喝点，否则，到时候你会力不从心的。”

盼星星盼月亮，王石在终于盼来了宴会的结束。乔峰的生日宴会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因此，很多了解内情的人都留了下来，反正酒店免费提供房间，还有各种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

王石在去了酒店前台开了一间房，房间号是805。似乎是为了验证吴明说话的真伪，他特意去了808、818房间。正如吴明所说，808房间有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看来玩法还算保守。从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看，这几个人像是龙湖集团的员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818房间则聚着不少人在玩牌九赌博。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龙虎帮的成员，有光着膀子的，还露出纹身来。

若是在平时，王石在可不想与这些人纠缠。这倒不是因为他是警察，而这些人是混混，而是因为他身单体薄，而这些混混大都是些蛮不讲理之徒，一旦一言不合闹不愉快，吃亏的很可能是他。

但这次不同，主持人特意说了，今天是乔主席寿诞，晚上的娱乐活动大家一定要一团和气。他没有将话说明白，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参加宴会的要么是乔峰的亲朋好友，要么是龙湖集团的员工，要么是龙虎帮的成员，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对于赌博，王石在并无太大的兴趣，但出于好奇和碰碰手气，观战一番后，他在一旁钓鱼。

王石在手气很好，不一会儿，就赢了六百元，不但将四百元的礼金钱收回来了，还另赚二百元。他主要的兴趣点不在赌博，决定再搏一把后，就收兵走人。

这一次，他押了六百元。他是这么想的，如果赢了，更好；如果输了，不赢不输，不算吃亏。

庄家首先亮牌，两张红2，这是一对地牌。钱三运直摇头，这下完蛋了。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这次他押的那一方，竟然是两张红Q，一对天牌。他又赢了！

王石在将赢来的一千二百元钱揣进兜里，兴冲冲地向802走去。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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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2房间的门是紧闭的，门口挂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王石在趴在门边侧耳倾听，房间内传来清晰的噼里啪啦声。不用说，里面激战正酣。

王石在的心痒痒的，就像有一根鹅毛在撩拨他的心扉。他又去了812房间，同样的房门紧闭，同样的靡靡之音。

王石在忽然灵机一动，既然每个楼层尾数是2的房间都有免费的美女可以玩，何不去其他楼层转转？实在不行，就避开高峰期，等到下半夜再玩。

果然，楼下712的房间门是虚掩的。他敲了敲门，一个动听的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请进。”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恰到好处。一个高个子长发美女笑盈盈地站起来迎接他。她有一张美丽绝伦的脸，穿着粉红色的短裙，大长腿匀称白皙娇嫩，胸前高高耸立着两座富士山。

王石在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顺手将门关上了。

长发美女轻轻地用手撩了撩乌黑柔顺的长发，娇声道：“先生，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每次服务一小时，不许过夜。”

王石在点了点头。他承认面前的美女美艳不可方物，但是，今晚有几十个美女，谁也说不准就没有比她更美的女人，最美的风景往往在后面。良辰只在今宵，而他精力也有限。傻瓜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这个魔鬼身材的美女身材高挑，足足有一米七几，比王石在还高。幸好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否则他心里会有自卑感的。

王石在是情场老手，面对眼前的美女，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征服欲。他抱住了美女，腾出一只手就在她的身上乱摸乱捏，最后抓住了美女胸前的一坨肉，不大不小，刚好盈盈一握。

“帅哥，能不能温柔点？你将人家都弄疼了，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美女撒娇道。

王石在为自己的猴急感到尴尬，便停止了动作，将嘴凑到美女脸上，开始寻觅美女的粉唇。美女的头左右摇摆，不让王石在得逞。

“帅哥，除了接吻，其他的都可以。”

“为什么？”王石在迷惑不解。他虽然是情场高手，但哄骗的都是良家女子，和风尘女子上床还是头一次。

“我答应男友了，除了他，不再吻第二个人。”

美女的回答彻底将王石在雷到了。他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便试探着问：“美女，我自掏五百元，陪我接吻，好吗？”

“真的不行啊，帅哥，你给五千我都不会答应的。”美女的回答干净利落，一点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现在，你替我口吧！”

“帅哥，先洗个澡吧，要不，我帮你洗？”

“好，好，我俩洗个鸳鸯浴。”王石在忙不迭地说。

两个人手牵手进了浴室，宽衣解带后，美女一手拿起喷头，另一只纤纤玉手为王石在擦身子，她擦得很仔细，力度恰到好处。王石在浑身舒爽无比，虽然他久经沙场，但在身材无可挑剔的赤裸美女面前，他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王石在等不及了，连身上的水都没擦拭干净，就一把抱起美女向床边走去……

美女不但长相甜美，身材匀称，服务技术也是一流的，而且花样百出，每每让王石在飘飘欲仙。完事后，他有些恋恋不舍，赖在床上不走。

“美女，你的身材真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个模特。”王石在没话找话说。

美女嫣然一笑，说：“帅哥，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是一个车模，偶尔出来兼职。”

“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可以啊，不过，要提前预约的。”美女很爽快地答应了，将手机号给了王石在，“帅哥，时间不早了，如果有缘，我们下次见面吧。”

因为有约在先，每人一次，每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王石在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乖乖地下了床。

“帅哥，帮我签个单吧，我要凭这个结账呢。”美女将一张纸单递给了王石在。

告别了美女，王石在看看时间，距离十一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决定先回房间躺一会，养精蓄锐后，以饱满的精力迎接下一场更为刺激的战斗。

为了不错过后面精彩的节目，王石在特意设置了手机闹钟。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

王石在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看来电显示，正是吴明打来的。

“精彩节目即将上演，你来四楼东侧小宴会厅，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王石在看看时间，十点五十分。

四楼东侧小宴会厅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在站岗，走廊上还有几个彪形大汉手拿对讲机在来回巡逻。他们应该是乔峰的手下。王石在赶到时，看到吴明刚好出来。

“这是我朋友，乔主席特批的。”吴明对其中的一个彪形大汉说。

这个彪形大汉和吴明很熟，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王石在跟着吴明进去了。

王石在心里明白，晚上这里面的活动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如果不是吴明的引荐，他别说有机会参加，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精彩纷呈的活动。

小宴会厅里，播放着奔放动感的音乐，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灯光也极其柔和，里面有十几个男人，还有七八个身穿三点式的美女。王石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他发现这些美女身材都超级棒，一点不逊色于刚才和他缠绵的兼职车模。

吴明悄声告诉王石在：“参加今晚派对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美女，不仅有模特，还有艺术院校的大学生、二三流演员。”

吴明指着前面一个搔首弄姿的美女，说：“那个美女，是国内一个二流演员，出演过好几部电视剧的女配角，但一直没红起来。她在电视上演的角色都很清纯，要么是纯情女大学生，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是怀着满腔热血的抗日女战士，但在现实生活中，她就不是那个样子了，去年乔主席的生日宴会派对，她也来了，玩的时候放得开，技术也很好。”

王石在道：“乔主席能耐真大啊，竟然请来了这么多姿色出众的美女。”

吴明哈哈大笑道：“这些美女都不是知名度很高的人物，请她们来并不麻烦，舍得掏钱就行。前不久，一个国内著名影视明星来云川市演出，乔主席花重金包了一夜。他开玩笑说，我只干了两炮，每炮的价格抵得上一个普通农民三十年的收入，真的是一炮千金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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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道：“乔主席艳福不浅啊，一线明星都能搞上手。”

吴明不以为然地说：“那个一线明星我见过真人，卸妆后还不如普通人，今天晚上的这些女人，哪一个姿色都比她强十倍。乔主席事后也说，这个女明星可能是经历的男人太多了，下面都松松垮垮的，若不是因为她是明星，觉得刺激，可能还不如玩一个普通的女人带劲。”

王石在道：“也许乔主席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吧。”

吴明忽然轻声道：“下次弄个学生妹给你玩玩，才十四五岁，既清纯又干净，够味儿。”

王石在虽然爱好女色，但也是有底线的，不会做侵犯未成年少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但吴明无意中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他知道钱三运与吴明不和，现在正在调查吴明，如果自己掌握了吴明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岂不是立了大功？

王石在故意问：“这么年轻的学生妹也能搞到手？”

也许是今晚喝了酒，也许是对王石在充分信任，吴明轻声说：“乔主席掌握的资源多的是呢。他现在是县关工委副主任，经常捐资助学，很多农村穷人家的女孩子为了得到补助，就会同意干那事。一般来说，如果是处女，头一次能挣个几千块。乔主席听说处女能够采阴补阳，延年益寿，每个月都要玩一两个处女，这些女孩子一般都是十四五岁，小的甚至才十二三岁。”

（来源于生活，但生活可能比更离奇。我的中的情节都不是凭空捏造的，都是有真实现实生活的影子的。关于乔峰采阴补阳这一情节，灵感主要来源于原河南省镇平县政协副主席、九届全国人大代表、镇平县贾宋食品系列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吴天喜一案。年逾花甲的吴天喜相信通过采阴补阳之术，可以延年益寿、官运亨通。经人指点，他开始寻找处女，数目是100个。知情人士透露，警方查明的受害女生数字是36名，其中幼女多人，但民间关于这个数字的说法更为惊人。据悉，受侵害女生的年龄分布于12岁到16岁。有一个“戏剧化”的说法是，吴对与自己相熟的镇平县一位领导的女儿也实施了侵害。2007年12月19日，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被告人吴天喜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强奸罪等7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2009年8月13日下午，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遵照最高人民法院签发的执行死刑命令，依法对原南阳市镇平县政协副主席吴天喜执行了死刑。真不明白这种人渣是怎么当上全国人大代表的。）

王石在问：“吴队长，你有没有尝过这种幼女的滋味？”

吴明也不隐瞒，说：“当然玩过，不过我玩的少，也就几个吧。”

王石在还想问什么，主持人宣布派对开始，并介绍游戏规则。男人可以选择参加其中的一个或几个节目，也可以只当个旁观者。女人则必须听从主持人指挥。

第一个节目算是热身、前戏，游戏规则也很简单。

王石在听了游戏规则后，觉得派对太乱，乱得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他学过法律，知道这种行为其实已经涉嫌犯罪。

王石在左思右想，还是选择当一个旁观者。同样选择当旁观者的还有乔峰。他靠在一张太师椅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为她按摩捶背。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这种游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第一个节目开始。节目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十几个男人脱光衣服，站在一块不高不矮的长垫上，排成一排。八九个身穿三点式的美女依次走过来，一一为他们咬。每次服务时间大约一分钟，前面的美女服务结束，后面的美女继续。

第二阶段。女人们坐在椅子上，排成一排。经过刚才的热身，已经有了反应的男人依次走过，接受每个女人同样的服务。每次服务同样一分钟。

经过热身后，派对的气氛高涨起来了。音乐劲爆，兴奋的男人们吹起口哨，美女们则跟着音乐，扭着屁股，跳起劲舞来。

参加第一个热身节目的吴明走了下来，看见王石在捧着茶杯品茶，很是纳闷，问：“你怎么不参加？”

王石在笑着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吴明哈哈大笑道：“确实如此，我第一次参加此类派对，也觉得接受不了。不过，适应后就好了。下一个节目参加吗？”

“看看再说。”王石在微微一笑。

“不是看看再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一个节目都不尝试，那你今晚就白来了。要知道，出席今晚宴会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娱乐项目呢。”

“谢谢吴队长对我的信任，今晚我即使什么也不参加，也是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

稍事休息后，主持人宣布第二个游戏节目开始了。

王石在听了游戏规则后，犹豫很久，还是决定不参加。的确，这是一个艰难选择的过程。每个人都可能面临这样那样的诱惑，但如何抵制诱惑，考验的则是一个人的定力。

报名参加这个游戏的男人戴上了面具，女人则戴上了眼罩。

七八个女人头朝里围成了一个圆圈，她们身无寸缕，撅着挺翘的臀部。按照规则，她们不许回头看。

音乐响起来了。男人们从女人的后面开始战斗。一首歌放完了，就往旁边换一个女生继续。谁溃不成军，就算出局，接受罚酒。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赢家，可以获得乔峰一笔价值不菲的奖赏。

这个游戏，女人们自始至终不知道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男人们也在相互比拼，谁都不愿最先出局。能够坚持到最后的无疑是战斗力、控制力都很强的男人。

吴明赢得了这场耐力与持久力比赛的最终胜利。下场后，他汗流浃背，精疲力尽地靠在椅子上。一个美女端来了茶水，为他擦汗、按摩。

王石在假心假意地竖起大拇指：“吴队长，真的太厉害了！”

吴明说：“记得当年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游戏，一首歌还没放完，我就出局了。那时真的感到很羞愧。任何事情都需要锻炼与经验的。参加这种游戏，本身能力很重要，但经验更重要。千万不能兴奋，一兴奋就完了。还有，节奏一定要把握好，就像马拉松比赛，一定要合理分配好体力。”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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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的讲述戛然而止，钱三运意犹未尽，问：“怎么不说了？”

王石在笑着说：“钱主任，是不是听上瘾了？”

钱三运也不隐瞒：“你是在现场开阔眼界，我则是在听你的叙说，也想开开眼界嘛。”

王石在说：“其实昨晚我也只旁观了三个节目，后来还有哪些节目，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提前走了。”

“你说你自始自终没有参加那些娱乐项目，只是选择当一个旁观者，这一点我还能相信，但你说提前走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钱主任，连你都不信我啊。”王石在一本正经地说，“我如果骗你，立马变成太监！我选择提前走，一是觉得后面游戏的尺度越来越大，自己承受不了；二是怕自己一时糊涂，酿成大错。这种事是可大可小的，真要追究下来，是犯罪行为，是要坐牢的，而嫖娼不同，嫖娼最多也就是违法行为。有你为我撑腰，违法行为其实也不是个什么事儿；三是我还惦记着酒店房间那些漂亮的美女呢。与其在这里当看客，不如去酒店房间真刀实枪地干一仗。我离开这里后，随即去了酒店房间，与一个美女玩了个把小时，那才真叫爽呢。这美女说她是空姐兼职，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有她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给你。”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王石在，发现你越来越堕落了。”

“好吧，我承认你比我高尚，不像我这么堕落，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钱主任，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总该相信我没有说谎吧？”

钱三运坏笑道：“你如果将第三个游戏项目描述一下，我就选择相信你。”

王石在哈哈大笑道：“说了半天，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原来还想接着听啊。好吧，我来简要说说第三个游戏项目的玩法吧。这个游戏叫愤怒的小鸟。五个美女张开腿坐在地上，排成一排，相互间隔半米。男人们依次来，他们的蛋蛋上都戴个专门的皮套，用粗橡皮筋扯着，一头固定在沙发底下。他们与每个女人不得不少于五分钟，坚持不了就认输。男人们在与前面两个女人交锋时，疼痛还能忍受，后面几个女人由于距离越来越远，蛋儿勒得很疼，他们狂呼乱叫，女人们则笑弯了腰。”

钱三运道：“这些人真会玩。王石在，你在关键时刻抵制了诱惑，没有犯更大的错误。不过，我感觉你今晚是立了大功的，获取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比如，吴明与乔峰关系非常密切，乔峰以捐资助学之名祸害了不少幼女，乔峰组织如此疯狂的派对，等等。以后，你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争取获得吴明的绝对信任，掌握他和乔峰更多的涉嫌违法犯罪的线索。”

“钱主任，我立了这么大功，你拿什么犒赏我？”

“你立了大功，是为民除害，最该犒赏你的是青山县的老百姓！要不这样吧，下次你去江州找那个空姐兼职，费用由我来买单。”

“说实在的，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倒是宁愿选择跟在吴明后面，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女玩。”

钱三运接过王石在的话茬：“还有十四五岁的幼女玩。”

王石在摇头道：“你又在取笑我了。我王石在有些堕落不假，但还没堕落到侵害未成年少女的地步。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是一个掌握乔峰侵害幼女证据的大好机会。”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王石在，下次吴明请你玩学生妹，你就将计就计，私下里接触这个女生，设法了解这个女生是自愿堕落还是有人逼迫，如果有人逼迫，是何人所为，通过什么手段。乔峰在青山县祸害百姓多年，干了很多坏事，腐蚀拉拢了一批干部当他的保护伞。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他会受到正义的惩罚的。”

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检测报告已正式出炉，检测结果为不合格。是“不合格”而不是“不安全”，不知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吴晓天适当照顾了吴德能的面子。

胡若曦将检测报告递给钱三运，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有了这份检测报告，我们就有了处罚金色童年幼儿园、处分侯登县的依据。当时我还担心，吴晓天会不会出虚假的检测报告，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当天散会后我打给他的电话也起了一定作用。”

钱三运心里想，要不是我利用叶倾城的关系找到了吴晓天，现在的检测报告很可能不是这个结果，但是，他没有说出其中的是非曲折，这一方面是照顾了胡若曦的面子，另一方面，他也没想着要邀功请赏，于是附和道：“是啊，第一回合我们赢了，但吴德能势力很大，想要处罚、处理人，阻力应该很大的。”

胡若曦点点头，说：“是的，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明天要开县委常委会，会上将研究一批重大事项，包括干部调整事项。下午，将召开五人小组会议，提前就明天的议题进行酝酿，我会努力争取一个好的结果的。”

钱三运道：“我在想，让金色童年幼儿园停止办学、免去侯登县的教育局局长职务，如果能争取到一样，我们就算成功了。”

胡若曦莞尔一笑，说：“三运，怎么就那么不自信呢？官场的艺术就是斗争与妥协的艺术。参加五人小组的是县委书记王连全、我、县委副书记周海洋、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以及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这几个人当中，周海洋是中间派，从不参与站队，和我关系也还好，上午他还来了我的办公室，和我就一些重大人事任免交换了意见，实际上就是希望我支持他想提拔的人，作为交换，他也会支持我的。”

胡若曦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县纪委书记王闽以前也在云川市工作，我们相识多年，关系一直很不错，可以说，在县里所有的常委当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他了。”

钱三运问：“胡县长，组织部长陈官山会支持吗？”

胡若曦摇头道：“陈官山是今年才接任周海洋的位置担任组织部长的，他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时，就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德勤的亲信，而吴德勤是吴德能的弟弟，你说陈官山会支持我吗？”

钱三运思索片刻，说：“五人小组当中，已经确定会有三票，现在的关键是争取县委书记王连全的支持，至少他不反对，毕竟他是一把手。胡县长，是这样吗？”

胡若曦点头道：“是的。我等下就去他的办公室，就一些重大事项征求他的意见，顺便再争取他对于处理侯登县及处罚金色童年幼儿园的支持。”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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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每次进王连全的办公室，都发现窗帘是拉上的。即使是大白天，办公室里也是亮着灯光。心理学上说，这种人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阴暗。

“王书记，我向你汇报工作……”胡若曦将政府工作中的部分重大事项向王连全做了汇报。

王连全身材高大魁梧，平时不苟言笑。当然，他的不苟言笑只是针对下属的，对于上级，他显然不是这个样子。在青山县官场，王连全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对待下属苛刻至极，为人也很霸道。

王连全有个重要特点，就是很少下基层调研，除了必须要开的会外，他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办公室。当然，你如果认为王连全不理政事，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耳聪目明，青山县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感知到。

这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明朝那两位很奇葩的皇帝：嘉靖皇帝三十年不上朝，只为在西苑炼丹修道;万历皇帝为了对抗群臣，二十年拒绝上朝。他们不上朝并不代表不理朝政。

王连全和很多大权在握的领导一样，除了恋权外，还很好色。当然，他的好色隐蔽性较强，不像某些领导，见到漂亮的女下属眼睛都会发光。

王连全当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时，当过某位省领导的秘书。要不是在作风问题上犯过错误，以他的人脉关系和工作能力，现在最起码是正厅级干部了。吃一堑长一智，在阴沟里翻了船后，王连全的好色收敛了很多。

对于胡若曦这样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王连全第一次见到她时，心里就痒痒的。但是，王连全明白，胡若曦的背后站着市委书记郑耀明。据坊间传言，胡若曦是郑耀明的情人。王连全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市委书记情人的主意。

后来，郑耀明调任省政协，再后来，传说郑耀明有经济方面的问题，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他。王连全冬眠在心里的想法渐渐开始复苏，他开始以各种借口找胡若曦，试着亲近她，偶尔也说出一两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

然而，胡若曦似乎并不买王连全的账，并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王连全便很气恼，放任吴德能架空了她的权力，并在一些重大事项上对她使绊子，让她难以有所作为。

今天，胡若曦主动过来汇报工作，并将姿态放得很低。王连全很满意胡若曦的表现，他是个权力欲很强的男人，胡若曦之前的那个张县长，就是因为不能正确摆正自己的位置，被他联手和吴德能做掉了，不但丢了官职，还身陷囹圄。可以说，搞官场斗争，王连全还是很有一手的。

再说了，王连全对胡若曦是有想法的。胡若曦的主动示好，让他看到了征服这个美丽少妇的希望。当然，他心里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特别是对付胡若曦这样的女人。必须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切不可“操”之过急。

王连全听完汇报后，对政府工作做出了几点重要指示。胡若曦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录。

“好的，王书记，我们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

“最近一段时期，县政府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也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是，这与全县人民的期待、与市委市政府的要求还有不小的差距。”王连全别有深意地瞥了胡若曦一眼，然后说，“当然，你在工作中也承受着这样那样的阻力和压力，我暂且表个态，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全力帮你协调解决。”

“谢谢王书记的关心和支持。”胡若曦笑脸如花。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王连全作如此表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面对目前的困境，除了寻求他的支持，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对了，王书记，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孩子家长极为愤慨，并聚众上访。我认为，不对责任人严肃处理，不足以平民愤。”胡若曦最后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听说金色童年幼儿园是吴县长的亲戚开办的，是这么回事吗？”王连全果然消息灵通，这层关系都一清二楚。

胡若曦故意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哦，还有这层关系？我倒是没听说过。”

“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使用不合格食材，影响很坏，必须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不能因为幼儿园是县领导亲戚就网开一面。”

王连全边说边站了起来，踱步走到胡若曦的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胡县长，如何处理相关责任人，谈谈你的看法。”

王连全轻拍肩膀的动作虽然不太合适，但也不能说是过分。王连全五十多岁，在年龄上足足可以做胡若曦的父亲；王连全又是县委一把手，胡若曦是副书记，是她名正言顺的直接领导。

胡若曦说：“王书记，金色童年幼儿园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事件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不严肃处理无法给孩子家长一个交代。我建议：停止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办学资格，让公办幼儿园接手管理工作；免去负有直接领导责任的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的职务。”

对于胡若曦建议的处理决定，王连全显然有些惊讶。他愣了好一会儿，说：“是不是严厉了点？”

胡若曦回答得很坚定：“王书记，你想想看，金色童年幼儿园使用霉烂变质食材给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严重损害，如果严格按照规定处理，他们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犯罪。我倒是认为对他们的处理是轻了而不是重了。”

王连全虽然联手吴德能将原来不听话的张县长拉下马，但是，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之前纵容吴德能架空胡若曦的县长权力，是因为想借此报复她。而现在，这个前提已经不存在了。

最近一段时期，吴德能独揽县政府大权，在某种程度上与王连全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在很多重大问题上不向他请示、汇报，已经不将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了。王连全对吴德能的成见也越来越深。现在，正好借金色童年幼儿园事件给吴德能一个下马威，既让他长长记性，又能讨好胡若曦，可谓一箭双雕。

王连全终于下定决心：“这样吧，下午的五人小组会议你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如果大家没什么反对意见，就按你说的办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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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山县，在召开县委常委会之前，通常会召开由县委书记、县长（县委副书记）、县委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参加的五人小组预备会议，就一些重大事项特别是干部调整和干部处理事项事先酝酿。

五人小组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酝酿和沟通，不产生任何决策结果，不能代替县委常委会的集体决策。但是，五人小组会议的酝酿和沟通结果直接影响到随后召开的县委常委会。

县委小会议室。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两分钟。

除了县委书记王连全外，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胡若曦、县委专职副书记周海洋、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以及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都已各就各位。

胡若曦和周海洋有说有笑地闲聊着。周海洋梳了个大背头，头发上喷了摩丝，显得神采奕奕。

王闽和陈官山也聊得火热。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呢。其实，王闽和陈官山面和心不和，在很多重大问题上观点不一甚至完全相左。但是，在官场上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在不同的场合扮演不同的角色。该笑脸相对时笑脸相对，该剑拔弩张时剑拔弩张。

下午三点，县委书记王连全准时到达会议室。诸如此类的会议，王连全对时间的掌握精确到以秒计算。他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早到，哪怕是一分钟。他处处维护自己作为一把手的威风和尊严，哪怕在别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连全落座后，会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王连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轻咳两声，开始讲话：“今天的五人小组会议，主要议程就是研究干部调整和干部处理事项，为明天的县委常委会做准备。我们依次进行，先研究干部调整事项。”

王连全讲话时，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给每人发了一份干部调整草案。

胡若曦看后，忧心忡忡。人员调整名单未见侯登县的职务变动。也就是说，如果下午未能就处理侯登县一事达成初步意见，明天的县委常委会也很难达成最终处理意见。

这次干部调整力度很大，主要是为接下来将要举行的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提前谋划布局。干部调整问题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历来深受各界关注。

如果将干部提拔任用比做一个大蛋糕，每一方都想多吃蛋糕、吃蛋糕最为精华的部分。最终每方吃多少蛋糕、吃多少蛋糕的精华部分，取决于各方的实力强弱，也取决于各方斗争与妥协的结果。

人员调整事项事先都经过了个别酝酿，中间波折也较小。按照相关规定，干部调整酝酿不充分或分歧较大的不上县委常委会。因此，像某些官场中所写的，县委常委会上各方对某一干部调整事项剑拔弩张，甚至大动干戈这种极端情况是极少出现的。当然，在县委常委会上不出现这种极端情况，不代表私下里各方不互相较量，有时较量还很激烈。

眼看人员调整建议名单研究快要结束时，王连全意味深长地瞥了胡若曦一眼，问：“对于今天的人员调整名单，如果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那就上明天的县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闽和胡若曦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我有话要说。”

王连全微微一笑，说：“王闽同志，你说说看。”

王闽扬了扬手中的干部处理草案，说：“我所说的，是今天我们需要研究的第二个大的事项中的其中一个小项，也可以说是第一个大的事项的补充。众所周知，今年以来，金色童年幼儿园违规经营现象层出不穷，先是发生幼儿园教师虐待幼儿事件；前不久，食堂违规使用腐烂变质食材，经官方检测机构鉴定为不合格食材，这给众多幼儿的身心健康带来不同程度的损害，也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办学秩序和社会稳定。建议吊销金色童年幼儿园的民办教育办学资格，并免去对负有重要领导责任的侯登县县教育局局长的职务，并给予党纪政纪处分，以儆效尤。”

“我不同意！”王闽话音刚落，陈官山就明确表示反对，“民办教育是新生事物，新生事物在发展壮大过程中，可能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了问题，加以整改是必须的，但是，决不能一棒子将其打死。”

由于激动，陈官山脸红脖子粗的，说话语速也很快，他顿了顿，接着说，“最近几年，青山县教育局的工作可圈可点，先后获得省市多项殊荣，有些工作甚至走在了全省的前列。应该说，这些成绩的取得与侯登县的付出是分不开的。诚然，侯登县这个同志在工作方式方法上存在一些问题，但人无完人，仅就金色童年幼儿园发生的这点小事，就全盘否定了侯登县的功绩，说好听的，那就是让能干事的好干部流汗又流血，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以近乎莫须有的罪名、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打击干部！”

陈官山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说到最后，将桌子一拍，以仇恨的眼光瞥了王闽和胡若曦一眼，大声说：“我们组织部门是决不允许用这种卑鄙方式打击报复干部的！”

陈官山有失体面的言谈方式令王连全有些不满，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官山同志，不要激动嘛。王闽同志的意见未经集体研究同意前，只是他个人的观点，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但说话时尽量心平气和，同时要注意措辞。”

王连全看了看其他的几位参会者，说：“就王闽刚才提出的意见，大家都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一般来说，在五人小组会议以及其他的一些集体研究决策会上，每个人的表态发言都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那就是级别越高的越往后发言表态，级别最高的最后发言表态。如果级别最高的先发言，会产生先入为主的效果，后面的人想发言也不好说什么了。

王连全从来就不是一个民主的领导，在一些重大事项上，他常常先入为主，武断霸道。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究其原因，一是不想为这事与陈官山及其幕后的吴德能短兵相接，二来也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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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副书记周海洋解开了西服上的扣子，笑着说：“会议室有些闷热啊，是不是将空调温度调低点？”

王连全微笑道：“是有点热。”

周海洋见其他人没有不同意见，便缓步走到立柜式空调旁，将温度调低了两度，还将一扇窗户打开了一点，以适度通风。

然后，他回到座位上，轻咳两声，不紧不慢地说：“官山同志，我不赞同你的看法。金色童年幼儿园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不是件小事，相信你也对前不久的孩子家长聚众来县政府上访一事有所耳闻吧。据我了解，这件事并没有平息，孩子家长正在等待我们对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处理结果。如果不妥善处理此事，会酿成非常严重的后果的，维稳是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重要的政治任务，这一点，相信你不用我多说。”

周海洋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最近几年，县教育局确实做了一些工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这些成绩的取得是县委县政府正确领导的结果，特别是以连全同志为班长的县委班子坚强领导的结果，不是也不可能是侯登县一个人的功劳。退一步说，就是侯登县有功劳，但也不能因此否认他的错误，毛主席还三七开呢。我赞同王闽同志的意见，免去侯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职务。至于谁接任侯登县一职，我建议由连全同志拿主导意见。”

周海洋不愧是官场上的不倒翁，短短的几句话，多次拍了王连全的马屁。王连全自然内心里很受用。他的一位亲信是县教育局副局长，如果将侯登县拉下马，恰好为亲信上位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过，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王连全虽然心生欢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目光转向成熟丰润的胡若曦，说：“若曦同志，你也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胡若曦说：“我完全赞同王闽同志和海洋同志的意见。”

胡若曦的回答言简意赅。因为，多说理由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表态。

王连全说：“我来说几句吧。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事件影响的确恶劣，给县委县政府工作带来了很大的被动，对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是必要的。我的意见是，既要严肃处理，又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不能将人一棍子打死。具体如何处理，明天的县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

王连全是个老滑头，他的这一番表态既考虑了胡若曦、周海洋和王闽的感受，也给自己留下了回旋余地。毕竟，他是青山官场的老大，没有他的点头首肯，想将任何官员拉下马都非常困难。至于如何处理侯登县，他还没有想好，或者说，他还要进一步观察各方的表现。

王石在没想到吴明这么快就兑现了承诺。

下午快下班时，吴明将王石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吴队长，有何指示？”王石在笑眯眯地问。

吴明指了指办公室门，说：“将门关上再说。”

“小王，乔主席生日宴会那天晚上玩得很爽快吧？”吴明一脸的坏笑。

“还行。谢谢吴队长。从今以后，我就是吴队长的一条狗，你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你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王石在将他能说会道、会溜须拍马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吴明心里想：人之贱则无敌啊，你王石在为了取悦我，甚至不惜将自己比作了一条狗。可是，我们是同类，你贬低了自己，也将我给贬低了啊。不过，你的这种表忠心的态度，我很喜欢。

“小王，那天晚上你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吴队长，那天晚上小范围派对的节目太刺激，可是，我又没有那个勇气玩，便提前走了。本来是想和你打声招呼，可见你正玩得尽兴，又不想打扰，就一个人开溜了。”

“后半场的节目更刺激，尺度更大，很多游戏项目我也是第一次玩。老实交代，离开后是不是去找模特小姐happy了？”

王石在也不想隐瞒，笑嘻嘻地说：“吴队长，不瞒你说，离开后，我又去找了个美女玩，她说自己是空姐兼职，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长得很正点，技巧也很好。”

吴明朝王石在招招手，王石在心领神会地凑了过来。吴明神秘兮兮地说：“小王，今天晚上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王石在的心痒痒的，问：“吴队长，什么惊喜？不会是一个一线明星吧？”

吴明取笑道：“好你个王石在，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目前为止，我只玩过几个二三线明星，这还是乔主席玩腻后让我玩的。他吃肉，我吃点骨头而已。一线明星也是你王石在能玩得起的？包夜一个晚上需要几十万呢，我自己都从来没有玩过呢。不过，乔主席和我说了，等有机会将最近那个很火的女明星包上几天，让我也爽一爽。小王，找个二三线明星很简单，舍得花钱就行；但玩一线明星，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的。”

王石在笑着问：“吴队长，我是说着玩的。别说是一线明星，就是二三线明星我也玩不起。偶尔能玩玩几个兼职的模特、空姐，我就心满意足啦。”

吴明道：“小王，也不要妄自菲薄嘛。跟着我后面混，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吃肉，你喝汤还是可以的。”

王石在说：“吴队长，你吃肉喝汤，我啃根骨头就可以了，实在不行，我就闻点肉香吧。”

吴明哈哈大笑道：“闻肉香？你的意思是，我和女明星玩的时候，你在一旁观战？那天晚上，你不是已经闻到肉香了吗？”

吴明忽然话锋一转，低声说：“小王，今天晚上弄了个少女给你玩。她刚刚满十四周岁。法律上不准男人和未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少女玩，嫖娼也不行，但女孩一旦年满十四周岁，就没事了。”

“这么小啊？不会是学生吧？”王石在想起了钱三运交给他的任务，便留了个心眼。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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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是学生。初二学生。这小丫头长得水灵灵的，皮肤娇嫩得都能拧出水来。她长得美，又嫩又紧，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吴队长，这个小美女你已经享受过啦？”

“那是当然。你小子不会是想玩处女吧？”

王石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哪敢痴心妄想啊？吴队长，像这样小的美女，玩一次得花多少钱？”

“小王，当我是拉皮条的啊？我既然请你玩，那都是不花钱的。”

王石在龇牙道：“不花钱，还有这等好事？”

吴明用手指指戳戳：“小王，这等好事你又不是第一次享受了！这么快就忘了？乔主席生日那天晚上，你不也是一分钱没花，玩了一个晚上？”

王石在赔笑道：“那是，那是。跟在吴队长后面就是有奔头！”

吴明说：“晚上你和我共赴一个饭局，吃完饭后，我们入住金色年华大酒店。晚上八点左右，会有人将小美女送到你的房间，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玩，但时间不能超过一小时。你如果战斗力足够强，可以玩两三次。”

王石在嬉笑道：“我怕小女孩太小，吃不消。”

吴明道：“说的也是，这个小女孩前不久才开发的，出台次数很少，满打满算也就十来次。”

王石在故意说：“吴队长，这个小女孩是你亲自开发的呀？真的很羡慕你啊。”

吴明道：“狗屁！我有这等福气就好了！她是乔主席开发的。乔主席每个月都要开发一两个少女。他玩过几次后，就将她们送给其他信得过的人享用。这个女孩我也只玩过几次。”

王石在说：“吴队长，什么时候你也开发几个处女玩玩。”

吴明道：“又不是没玩过！其实啊，我更喜欢长相不错的良家妇女，有女人的韵味，又解风情，技巧又好。不像有的少女，躺在床上像僵尸，啥也不会，啥也不懂，不好玩。”

王石在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少女太青涩，不懂得配合，不好玩。”

晚上，王石在跟随吴明参加了一个饭局。这饭局是个小型的、也是比较私密的饭局。吴明肯带王石在参加此类饭局，说明他对王石在已经充分信任了。

饭局是由吴明的二叔、也就是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组织的，参加饭局的还有青山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

龙有九子，各不相同。吴德勇长得高高大大、仪表堂堂，虽然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很有风度很有气势，年轻人一定是个魅力四射的大帅哥。

路民生个子很高，但人瘦得像一根竹竿，似乎风一吹，他就会被吹倒。不过，这个人很健谈，口如悬河，说个不停。

在酒席上，王石在除了敬酒外，很少说话。但是，他从众人的言谈中，大致知道是在商量一件事情。

吴德勇乘着企业改制的东风，利用自己的小聪明，再加上吴家的势力，在青山县以低价收购了几个企业。青山县贸易中心就是他成功收购的一个典范。

最近，吴德勇又与青山县电器厂的管理层及企业改制资产评估机构合谋，准备故伎重演，以低价收购青山县电器厂，再暗地里分赃。

然而，他们这种私分国有资产的行径被青山县电器厂会计孔富发觉。孔富有个绰号“孔夫子”，做事中规中矩，不愿意与吴德勇等人同流合污。青山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威逼利诱，但孔夫子不为其所动。路民生便找借口免了孔富的会计的职务，将其转岗到生产车间。

本来孔夫子对路民生等工厂高层与吴德勇合谋私分国有资产的行径就非常不满，现在倒好，自己被打击报复，会计职务也没了，便四处上访、写举报信。

在企业改制节骨眼上，出现孔夫子这个绊脚石，自然令吴德勇等人非常恼火。他指令路民生妥善处理此事。路民生无奈之下，将孔夫子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先是做了一番检讨，说自己不该将孔夫子下放到车间，并承诺，只要孔夫子不再上访投诉，立刻官复原职，并且企业改制后将担任财务部部长，还可参与公司分红。

然而，孔夫子就是孔夫子，无论路民生怎么好言相劝，他就是一根筋，一点不动心，并当着路民生的面将其大骂一顿。

孔夫子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上访举报投诉，自然让吴德勇如坐针毡。他今晚将吴明叫来，就是专门商量此事的。他说：“吴明，如何让路民生封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吴明用手做了个砍杀的动作，说：“最好的封口方法，就是让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孔夫子永远从地球上消失，但是，这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将来事情败露，对大家都不好。这个人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吴德勇瞥了路民生一眼，问：“路厂长，孔夫子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路民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孔夫子有什么不良嗜好，便说道：“孔夫子为人刻板，不爱交际，在家怕老婆，爱好看书，特别是财会方面的书籍，并考取了注册会计师。应该说，他的财会业务是很过硬的。要说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我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来。他这个人不近女色，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多看一眼；也不贪财，不是自己的钱一分钱也不会要。”

吴明犹豫半晌，说：“这的确有些难办。但是，一个人好不好色，并不看他的表相。有的人是闷骚型的，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是锅盖盖马桶——闷骚。一个男人，只要他性取向正常，又不存在性功能障碍，都不会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无动于衷的。对了，你说孔夫子很怕老婆？”

路民生点头道：“是的。他是名副其实的床头柜和妻管严。”

吴德勇眼睛一亮，插话道：“可不可以让孔夫子的老婆做他的思想工作？”

路民生摇头道：“这点我其实也想过并且尝试了，但没有什么效果。那婆娘我苦口婆心劝导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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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勇又问：“孔夫子有子女吗？”

路民生道：“有一个女儿，今年师范毕业后，参加了全县事业单位招考，被分配在城西小学。”

吴明插话道：“她长得怎样？”

路民生呵呵一笑：“吴队长，我相信你见过她之后会怦然心动的。”

吴明咽下口水，笑道：“看来我是有必要去会会她。”

吴德勇沉默片刻，问吴明：“吴明，如何让孔夫子闭嘴，现在有主意了吗？”

吴明想了想，然后说：“我的想法是，以孔夫子女儿做突破口。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吴德勇微微点头：“是啊，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吴明说：“我们还可以设置个圈套，给孔夫子戴顶嫖娼的帽子，让他乖乖就范，否则，我们就威胁让他身败名裂。他是妻管严，应该很怕这一点的。如果这些招子统统失灵，那我们就只能请黑道上的朋友帮忙了。”

吴明瞥了一眼身边的王石在，一脸坏笑地说：“小王，晚上说的这些事要严格保密。另外，下一步行动你全程参加。”

王石在点头称是，心里却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当然知道吴明的险恶用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吴明拉拢他，给他种种好处，目的并不是真心对他好，而是利用他。

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他干坏事。一想到此，王石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吴明让他做坏事，他做还是不做？不做，吴明很快就会翻脸的，钱三运交代的任务他是不可能完成的；做，肯定涉嫌违法犯罪，一旦东窗事发，他是要受牵连的。他可不想失去宝贵的人身自由。

酒足饭饱，王石在跟着吴明去了金色年华大酒店，每个人开了一间房。

八点左右，吴明带着两个女孩进了王石在的房间。

两个女孩一大一小。大的看模样大概十七八岁，浓妆艳抹，头发染成了黄色，牛仔裤上许多破洞。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倒像是社会上的问题少女。

小的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的确如吴明所描述的那样，小女孩长相甜美，皮肤娇嫩得都能拧出水来。只是，看她的胸部，发育还没有成熟。

吴明拍拍王石在的肩膀，说：“小王，好好享受吧。”

王石在不解地望着吴明：“她们两个都留下？”

吴明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想得美！想让她俩一起陪你飞？这样吧，我来介绍一下吧。”

吴明指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说：“她叫小娟，现在是一所初级中学的初三学生，手上有很多资源。以后，如果你想找在校学生玩，联系她就行。”

王石在盯着小娟，问：“能搞到处女吗？”

小娟用一只胳膊搭在王石在的肩上，媚笑道：“处女，特别是长相甜美的处女，那可是紧缺资源，不是你想要马上就能拥有的，这需要时间。很多有钱的老板都提前交了定金的。当然，如果你提前交定金，我可以为你物色，最多不超过十天，应该会有鲜货的。不过呢，我敢保证她是处女，但不保证你一定满意她的长相。”

小娟用手轻轻捏了捏身边小女孩的白皙娇嫩的脸蛋，“像这样长相不错的少女，可并不多啊。”

那个小女孩虽然如吴明所说的，已经不止一次和男人有过肉体关系，但是，看她羞涩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呢。

小女孩毕恭毕敬地站着，低垂着头，一脸的娇羞，模样楚楚动人。

小娟给王石在使了个媚眼，说：“帅哥，她叫小慧，刚满十四周岁。虽然不是处女，但除了少了一层膜，其实与处女没什么两样，又嫩又紧。”

吴明说：“小王，如果你也看上了小娟，可以让她留下来陪你一起玩。不过，你玩她可是要自己掏腰包的。”

王石在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有小慧陪我就足够了。小娟你留着自己玩吧。”

吴明大笑道：“小娟只是皮条客而已，我才不想和她玩呢。她就是免费，我也不愿意。”

小娟撅着嘴，一只手使劲摇晃吴明粗壮的胳膊：“吴队，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呢？在我眼里，我难道一文不值吗？”

吴明坏笑道：“你呀，不到十四岁就被人开发了，今年虽然才十六岁，可是性生活经历太丰富了。不是我夸张，和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如果将他们的家伙割下来，足足可以装满一箩筐。你身上装的男人的液体，如果累积起来，足足可以装满一大水缸。我吴明的女人多的是，又怎么会和你鬼混？你呀，还是多物色几个貌美清纯的少女，这样乔主席欢喜，你也能多挣几个钱，够你吸毒一段时间了。”

吴明当着王石在与小慧的面，将小娟说得一无是处，小娟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吴明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若是惹怒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娟转移了话题：“好吧，今晚那个小姑娘还可以吧？”

吴明咧着嘴笑：“还行，只是长相比小慧要差点。不过，美味佳肴虽多，却也不能老吃同一道菜，换个口味，滋味会不一样的。”

小娟笑道：“吴队是美食家啊，美食吃多了，都吃出经验了。”

吴明指了指王石在，对小娟说：“小娟，下次记得为我的这位好兄弟物色一个处女，年龄不能大，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长相要过得去，皮糙肉厚的不要。至于钱嘛，那不是问题。”

小娟说：“没问题，我一有鲜货，马上向你汇报。”

吴明出了门，小娟也跟着出了门。出门前，小娟还不忘叮嘱小慧：“小慧，一定要将客人服侍好，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另外，如果客人要求延时，那就延时吧，不要让他补单，毕竟是吴队的朋友，今后我的业务还要吴队多多支持呢。”

小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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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关上房门。小慧斜着身子坐在床上，不敢正眼看他。

“你叫小慧？”王石在盯着她问。

小慧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看着我！”王石在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小慧扬起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她眼睛很大，很清澈，就像汪着一潭清泉。

“小慧不是你的真名？”王石在一手托起小慧的尖下巴，凝视着这张美丽娇嫩、洁白无瑕的脸。

“小娟说小慧是我的艺名。我的真名叫张馨雨。”

“张-馨-雨，名字不错。你今年多大了？”

张馨雨低声道：“虚岁十五岁，周岁十四岁零四个月。”

“读初中几年级了？”

“初中二年级。”

“哪所学校？”

“神山乡初级中学。”

“那你晚上怎么回去？”

“晚上不回去了。”

王石在惊讶地问：“你晚上不回家，父母亲不着急吗？”

张馨雨摇摇头，“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他身体不好，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我还有一个弟弟，是个聋哑人，也不上学，在家由爷爷带着，我的奶奶也去世多年了。”

“你晚上不回家，住在什么地方呢？”

“住在小娟那里。小娟在城里租了一套房。”

“小娟租的房子有多大？就你和她住吗？”

“两室一厅。我只是在来县城时，才偶尔在她那住。有时，我也看到别的女孩在那房子里住。比如，今天晚上小丽也住在她那里。”

王石在问：“小丽就是今晚陪吴队的那个？也是小娟带来的？”

张馨雨乖巧地说：“是的。今晚就我和小丽。”

“你这么小，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

“我一直在好好学习呀。我的学习成绩在学校挺好的。”

王石在很惊讶，问：“你成绩挺好的，为什么做这事，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

张馨雨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轻声说：“做这事并非我所愿，可是，我又不得不做。”

王石在劝慰道：“小妹妹，能说说你的过去吗？说实在的，我很想听。”

张馨雨发现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有点与众不同，他喜欢打听她的个人情况，态度很和蔼，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淫邪的光。不像有的男人，见了她就动手动脚的。她和他单独在一个房间这么长时间，他最出格的举动是摸了一下她的下巴。换成别的男人，早就粗暴地剥掉她的衣服，急不可耐地与她干那种肮脏的事了。

张馨雨胆子似乎大了点，她扬起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看着王石在，问：“你也是警察吗？”

王石在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张馨雨说：“那个吴队就是警察，我猜测你也是警察。”

王石在淡淡一笑，道：“你猜对了，我是警察。”

张馨雨说：“感觉你和他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馨雨欲言又止，“反正就是不一样，也许，你更像我心目中的警察吧。”

王石在哈哈大笑道：“馨雨，我好像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心目中的警察是抓坏人的，但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有的警察竟然比坏人还坏。是吗？”

“大概是吧。感觉你像个好人。”

王石在说：“小妹妹，你不要怕，我本来就是好人。别说你不想做那种肮脏的事，就是你愿意，我也不可能和你做那种肮脏的事。”

张馨雨懵懂地点了点头，忽然说：“叔叔，我看你是个好人，你也说你是个好人，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要回我第一次和乔主席做那事的照片？”

王石在听吴明说过，张馨雨的第一次给了乔峰，但具体过程并不清楚，可能吴明也不清楚。现在听张馨雨这么一说，乔峰好像在采阴补阳过程中拍了照片。

“除了乔主席，还有没有人拍了那种不能外传的照片？”

“没有了。”

“还有哪些男人与你那个了？”王石在实在说不出那几个字，便以“那个”代替。

“其实，并没有几个男人碰过我。乔主席碰过我几次，那个吴队碰过我几次，还有一个男人碰过我一次，你算是第四个。”

王石在哑然失笑：“可我并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而且，我也没打算对你怎样啊。”

张馨雨红着脸说：“那我说错了。如果你要碰我，我也不会不同意的，反正就那样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碰我，多一次少一次，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你还是说说那照片的事吧。谢谢你如此信任我，其实啊，要取回那些照片，摆脱某些人的控制，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有一个条件。”王石在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条件？只要你帮我取回照片，摆脱小娟对我的控制，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张馨雨眼睛一亮。

“其实，也很简单。我的条件是：原原本本说出事情的经过，并严格保密。我们今天的谈话不能和任何第三人说，能做到吗？”

张馨雨见王石在开出的条件如此简单，便一口答应了：“我保证能够做到。”

“那好，那你现在就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越详细越好。”

张馨雨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

张馨雨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母亲早逝，父亲体弱多病，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常年在外打工，虽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张馨雨学习很刻苦，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她还有个爱好，就是画画。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画笔什么的，她就因陋就简，在草稿纸上画画，在地上画画。由于她有画画的天赋，所以，经过勤学苦练，她的画画得很好，班级的美术课上，她的画常常被老师拿出来展览。学校举办的各类书画比赛，她每次都能获奖。

两个多月前，在课间休息时，初三年级的一个女生找到了她。这个女生不爱学习，整天和社会上一些社会青年鬼混。她说：馨雨，你知道吗？县里有个助学基金会，专门对家庭贫困的农村孩子发放助学补助，每学期不少于五百元，性质类似于希望工程和春蕾计划。流程也很简单，只要申请通过就行。我有个表姐的父亲就在那个基金会工作，我可以帮你申请。由于是熟人，我可以让她先帮你弄到这笔补助，然后再补办申请。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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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馨雨本来不喜欢这个不爱学习、整天和男同学鬼混的学姐，但是，她说得太有诱惑性了。先发补助，再补申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五百元钱。要知道，父亲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也很难挣到五百元。

学姐见张馨雨心动了，便继续怂恿：馨雨，申请其实也很简单，你的家庭情况我了解，肯定能通过的。我等下就和我表姐说，估计最快三天就能发放那笔助学补助。

张馨雨说：好吧，那就多谢你啦。可是，我不太明白，我们又不熟悉，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学姐咯咯笑道：我帮你，还不是为我自己今后铺路！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又有很好的画画天赋，将来没准就是个大画家，最差也是国家干部。与你处好关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馨雨，你说我是不是太庸俗了点？

张馨雨说：也不是吧。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嘛。

学姐说：还是馨雨会说话，我这个人贪玩，不会说话。馨雨，我们学校符合申请助学条件的人并不多，上次表姐和我说了此事后，我就特意为你留了心，想力所能及为本校的同学们做点好事。本来我应该前天就和你说这事的，可事后我忘得一干二净，刚刚才突然想起来了。馨雨，这笔钱不拿白不拿。下学期，我还找我的表姐，让她再帮你申请。不过，由于名额有限，申请助学补助的事不要和其他人说。

到了第三天，学姐将张馨雨叫到角落处，悄悄塞给她五百元钱。张馨雨欣喜万分，没想到申请助学补助这么简单。

学姐又一次叮嘱张馨雨，为了不让人眼红，申请补助的事不要和外人说。

张馨雨一口答应了，顺便也问了什么时候补办申请的事。

学姐说：听我表姐说，补办申请流程可能有变化，等基金会通知再说，不要老纠结申请的事，钱到了你的口袋，就是你的了。

张馨雨年幼单纯，也没有多想。回家后，她将钱一分不少地给了爷爷，说是学校发的困难补助金。没过几天，他的弟弟玩耍时将腿摔断了。家里钱不够，五百元派上了用场。

十多天后，学姐找到了她，说基金会通知了，必须尽快去县里补办申请，否则五百元要收回去。

张馨雨一听急了，五百元已经给弟弟交住院费了，现在哪有钱还基金会？

学姐见状，安慰道：馨雨，你也不要急。补办申请其实很简单，就是到县基金会办公室填张表，工作人员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补办申请手续，我可以保证你一定能够通过。这样吧，下午下课后我亲自陪你去一趟县城。

张馨雨问：那晚上我能回家吗？

学姐说：不回家我们就住我表姐家，我表姐家有电脑，可以上网玩游戏呢。明天一早就回学校，绝不耽误你上课。

张馨雨说：可是，我不想玩游戏呀。

学姐呵呵笑道：小傻瓜，又没人强迫你玩游戏。你可以看书啊。

张馨雨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放学时，她还特意嘱托和她同住一个村庄的同学，让她给爷爷捎个口信，说晚上到同学家玩，不一定回家，让他不要担心。

下午一放学，张馨雨就跟着学姐去了县城。然而，学姐并没有带她去什么基金会，而是直奔县城的金色年华大酒店。

张馨雨很纳闷，问学姐：怎么来这里了？

学姐解释道：我刚才和我表姐手机短信联系了，她说基金会已经下班，考虑到明天一早你要上课的实际情况，她通过父亲的关系联系上了县助学基金会的会长。会长就住在这家酒店里，他让我们现在就去补办申请手续，等下他还有事。所以，我们先将申请手续补办了，然后我们一起去火锅店吃火锅。馨雨，有我在，你啥也不用担心的。

张馨雨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来了，那就趁今晚补办申请手续，明天一大早我还得赶回神山上课呢。

在金色年华大酒店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学姐见到了小娟。

小娟年龄也不算大，但打扮非常妖冶，说话嗲声嗲气的，不像是那种正经女孩。张馨雨的心里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可是，事已至此，她只有硬着头皮去补办申请了。

在酒店房间，张馨雨和小娟、学姐一起见到了县助学基金会会长乔峰。

小娟介绍道：馨雨，这位就是县助学基金会的乔会长，乔会长同时也是县工商联副主席，你可以叫他乔会长，也可以叫他乔主席。不过，我更习惯于叫他乔主席。

乔主席是个身材矮小、长相有点丑陋的秃顶老头，但是，他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他问了张馨雨一些家庭和个人情况，比如家里几口人，年收入多少，她多大了，学习成绩怎样，有什么特长爱好。张馨雨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乔主席递给了张馨雨一张助学基金的申请表，并手把手地指点她填写。整个过程，乔主席就像一位敦厚温和的长者，很像她的爷爷。

申请表填好后，乔主席又从皮包里掏出一张表，说考虑到张馨雨的家庭非常困难，她本人又品学兼优，可以申请一份特别助学补助，补助金额是3000元，并一次性发放到位。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这笔款项填完申请后，等明天上午基金会的出纳会计上班后，就可以领到。

张馨雨说：可是，乔主席，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乔主席想了想，说：馨雨，这样吧，等下你将申请表填好，我个人先将3000元垫付给你，明天我再去基金会办理报销手续。

张馨雨连声道谢。这时候，小娟给每个人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学姐品尝了一口，极其夸张地叫了一声：哇塞，这牛奶味道真的很不错。

小娟品了一口，啧啧赞叹道：牛奶味道的确不错。

张馨雨没有多想，边填申请表边将牛奶全喝下去了。

申请表刚填完，张馨雨就感觉不太对劲，浑身无力，很想睡觉，渐渐地就神志不清。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想挣脱，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就感到一个人趴在她的身上，接着下身一阵疼痛。以后发生了什么她就浑然没有知觉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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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张馨雨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她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宾馆的床上，一个同样赤裸的男人睡在她的身旁，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大腿还压在她的腿上，他睡得正香，鼾声如雷。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乔主席。

张馨雨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下身隐隐作痛，床单上被鲜血染红了很大的一块。回想起朦朦胧胧的记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坏人祸害了。

“你醒啦。”沙发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张馨雨这才发现小娟靠在沙发上看照相机里的照片。

张馨雨左顾右盼，并没有见到带她来酒店的学姐。

张馨雨使劲推搡身边的乔主席，并冲着小娟大嚷：“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睡得正香的乔峰被吵醒了，他火气很大，板着一张阴森恐怖的脸，顺手就给了张馨雨白皙娇嫩的屁股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你被老子强奸了！现在已经是老子的女人了！处女就是好，又嫩又紧，真他妈的爽！”

想到自己这么年幼就被坏人夺去了贞操，张馨雨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想想自己真的太幼稚了，从学姐找她的那一刻起，她就钻入了几个坏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乔峰又毫不留情地打了张馨雨的屁股一巴掌。现在的他，已与刚开始时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判若两人了，完全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老子警告你，你再哭再闹，老子将你拉去喂狼狗！我乔峰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一开始说什么乔会长、乔主席，张馨雨并没有多想，现在乔峰突然自己报出名姓，她一下子就懵了。这个乔峰，可不是个普通人，是青山县最大的黑帮头目。在青山县，乔峰臭名远扬，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张馨雨当然也知道。

张馨雨颤颤巍巍地说：“你，你就是那个黑社会头目乔峰？”

乔峰也不否认，他缓和了说话的语气：“不错，我就是乔峰。我玩你是你的荣幸，你应该高兴才是。跟着我，你不会吃亏的。刚才，你填的特别助学基金，我会一分不少地兑现的。”

乔峰从床头拿起皮包，数了三千元钱，递给了张馨雨：“这是三千元，算是对你的特别补助。”

张馨雨想哭又不敢哭，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要这钱了。”

乔峰冷笑道：“我乔某人从来不会亏待我的女人。这钱是你的卖身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地听老子的话，不要说一个不字，否则，嘿嘿，老子要你好受。”

乔峰朝小娟招了招手：“小娟，刚才拍了我和馨雨的照片吗？”

“拍了不少，各个角度的都有。”小娟将一部数码相机拿到乔峰的面前，“乔主席，你看，像素挺高的，馨雨下身的水滴都拍得清清楚楚。”

乔峰托起张馨雨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到了照相机前，狞笑道：“你也看看。”

张馨雨不敢不看，她看到了一张张丑陋无比的照片。看着看着，眼泪就夺眶而出。

小娟坏笑道：“哭什么呢？晚上的牛奶香甜可口吧？”

张馨雨问：“你在牛奶里下了药？”

小娟道：“迷药。我泡了几杯牛奶，就你的那杯下了迷药。”

张馨雨咬牙切齿道：“小娟，还有我的那位学姐，你们真的太坏了！”

小娟哈哈大笑道：“你的那位学姐，当年也和你一样，吃了迷药，给乔主席当了采阴补阳的药引子。她和你不同，做了乔主席的女人后，感到很幸福。现在，她为我招揽生意，每介绍一笔，都能得到五百元的报酬。你看她现在活得多滋润。以后，你也可以为我介绍生意，我会同样给你报酬的。”

张馨雨愤愤地说：“你们祸害年幼无知的少女，无耻至极！”

小娟给了张馨雨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你是找死啊，竟然敢骂我！”

“放肆！”正在津津有味看照片的乔峰猛喝一声。

小娟和张馨雨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小娟本以为乔峰是在斥责张馨雨，却不料他斥责的人是她自己。

“小娟，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乔峰伸手就给了小娟一巴掌，她的脸顿时就红了。

“她，她在骂我们。”小娟支支吾吾地说。

“她就是骂我们，要打她的只能是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的女人！跪下！”

小娟乖乖地跪在地板上。

“脱掉衣服跪下！”乔峰命令道。

小娟极其听话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

“你可以打她。”乔峰转而对张馨雨说。

张馨雨哀怨地说：“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打她了。”

“那好吧。小娟，自己打自己十耳光！”

小娟两手左右开弓，将一张本来还算白皙的脸打成了紫猪肝。

“起来吧。看在你为我介绍不少处女的份上，这次我就饶了你。等下我和馨雨办事时，你继续拍照片，要多拍些特写镜头。”

乔峰紧紧地将张馨雨搂在怀里，坏笑道：“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每次和女人办事时，总要拍照留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外传这些照片的。当然，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可就要让你的照片飘落在青山县的大街小巷，让全县人民都来看看你美丽的身子。”

张馨雨顿时明白了，乔峰在和自己干那事时，为什么让小娟在一旁拍照片。他欣赏照片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还是想借此彻底控制她。这个人面兽心的坏蛋，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乔峰说：“馨雨，你如果不喜欢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要紧，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新厌旧。新鲜感一过，我也许就对你没有兴趣了，你也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了。你看看小娟，还有你的那位学姐，她们曾经都是我的女人，她们的第一次都给了我，但是现在，她们即使脱光了衣服横在我的面前，我也对她们没有兴趣了。”

张馨雨的心在滴血，要不是念着自己的家人，她真的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宝贝，在想什么呢？你的身子真的太美了，我们办正经事吧。”乔峰将张馨雨放倒在床上，他丑陋的身子压了上去，臭烘烘的嘴巴就凑到了她的洁白无瑕的娇嫩脸蛋上。

乔峰一边耸动，一边指挥小娟：“小娟，拍照片时，角度要选好，多拍几个特写镜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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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馨雨诉说着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往下掉。

“馨雨，别哭了，恶有恶报，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人终究会遭到报应的。”王石在安慰道。

张馨雨哀求道：“叔叔，我不想再被他们控制了，我想读书，我想画画，我想为自己的家人争光，求求你一定帮我要回那些照片。”

王石在坚定地点了点头：“馨雨，我会的。不过，在未要回照片前，你还要像以前一样，不要像任何人透露我俩说的话。还有，等下小娟问你，就说我俩做了那事，不能让她产生怀疑。”

张馨雨连连点头：“叔叔，谢谢你，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不过，叔叔，你如果真想做那事，我就陪你做。”

张馨雨虽然才十四周岁多一点，发育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她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两条大长腿很诱人。王石在对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是人，他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做那些只有禽兽才会做的事。

王石在呵呵笑道：“馨雨，你长得很美，是男人都会对你怦然心动的，但是，我不能和你做那事。如果做了，我与乔峰有什么区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张馨雨点了点头。

王石在刚走出房间，听到楼道里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见吴明和小丽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吴队长，结束了？”王石在的脸上装出一副阿谀之态。

“本来想在这里过夜，可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今天的小姑娘真他妈的够味，又嫩又紧，刚才打了两炮，虽然爽透了，但感觉身子被掏空了，浑身没力气。最近玩的次数太多，身体有点吃不消了。这小姑娘太诱人，如果呆在房间里不走，我怕自己会精尽人亡的。”吴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低头走在他身后的小丽。

小丽低着头，走路一瘸一拐的，可以看出，她刚才饱受吴明的摧残。

王石在回头瞅了瞅小丽，她长得眉清目秀，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看她的衣着，应该是个农村的孩子，估计与张馨雨的境况差不多。

王石在想，如果不尽快将胆大妄为的乔峰、吴明之流绳之以法，会有更多的像张馨雨、小丽那样的农村孩子受到侵害、摧残。这些美丽的花骨朵不能再让其凋零了。

“小王，光顾着看美女，都不说话了？”吴明见王石在瞅着刚被自己享用的小丽，也不说话，便取笑他。

“吴队长，真有你的，怎么弄了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王石在嬉皮笑脸地问。

“都是小娟那个皮条客拉的。小王，如果看上她，明天让小娟安排一下。”吴明指了指身后的小美女，“今晚是肯定不行了，你看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我虽然天天战斗，但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好的，好的。我等下记下小娟的联系方式，今后有需要时直接联系她。”

“小王，刚才打了几炮？”

王石在随口答道：“两炮。”

“舒服吧？”

“很舒服。谢谢吴队长的关心。”

下楼后，王石在在一楼大厅见到了小娟。她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你们同时结束了？”见吴明等人下楼，小娟站了起来，眉开眼笑地看着吴明。

吴明没有理她。小娟媚笑道：“吴队，今晚爽吧？下次为你介绍一个更嫩的。”

吴明板着脸说：“记得我晚上和你说的话，下次弄个原装的，给我这个哥们爽爽，不要总是些二手货。”

“是的，是的，我一定留心，一有鲜货就马上与你的兄弟联系。”

王石在记下了小娟的手机号码。吴明起身告辞，没走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停下了，将小娟叫了过来：“今晚让小丽好好休息，不能让她再接客了。她那么娇嫩，再遇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住。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小娟看了一眼张馨雨，“小慧，你暂时不要走。还有一个客人，等你好久了。”

张馨雨一脸无助地望着王石在，似乎是希望他为自己求情。

王石在灵机一动，对吴明说：“吴队长，刚才与小慧玩得还不尽兴，想将她带回宿舍，再享受享受，可以吗？”

吴明哈哈大笑道：“玩上瘾了吧？你带她回宿舍，我没有意见，但是，作为兄弟，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能太贪吃伤了身体啊。”

小娟面现难色，说：“吴队，小慧不能走啊，我的客人还在等她呢。”

吴明一脸严肃地说：“是我的兄弟重要还是你的客人重要？再说了，你手上的资源又不是只有小丽、小慧！”

“可是，今晚有空的那个小静姑娘，虽然年龄小，皮肤嫩，但是又矮又胖，我怕客人不喜欢，他说要既漂亮又——”

吴明毫不客气地打断小娟的话：“你说说你的客人在哪个房间？等下我率领治安大队的兄弟前去抓嫖，看他还敢要年轻貌美的学生妹！”

吴明这么一说，小娟顿时慌了神，她可惹不起这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色，连声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安排其他姑娘吧。”

吴明见小娟认怂，得意洋洋地走了。

见吴明和小娟走远，王石在微笑着看着张馨雨：“现在去哪里？去我宿舍还是送你回家？”

张馨雨想了想，然后说：“还是去你宿舍吧。我的家在一个小山沟里，距离神山乡街道还有好几里路，而且不通汽车。现在就是回神山街道，那里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王石在忽然想到了钱三运，何不将张馨雨送到他那里？一来让他见见这个聪明美丽的小美女，二来也让他当面向张馨雨详细了解乔峰等人的作案手法。钱三运思维缜密，也许会很想知道更多的细节问题。

“馨雨，我晚上带你见一个人，他是一名政府官员，是一个能耐很大的人。”

“好吧，我听你的。”张馨雨低声道。她虽然和王石在相识相处时间很短，但是，已经充分信任他了。

王石在联系了钱三运，恰好他在出租屋，便走到大街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张馨雨去了书香门第小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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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在出租屋等待王石在和张馨雨的到来时，接听了一个来自江州的电话。

电话是胡长发的老婆叶莺莺打来的。叶莺莺说，最近媛媛情绪有些低落，有时坐在床上不言不语，也不太愿意外出散心，作为一位母亲，她很着急，害怕女儿这样下去，精神上会出问题。

叶莺莺还说，希望钱三运在方便的时候能来江州陪陪媛媛，实在走不开，最好隔三差五打个电话给媛媛。现在，胡长发不知所踪，除了妈妈，媛媛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挂断电话，钱三运不禁苦笑。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媛媛是在恋着他？媛媛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虽然有过屈辱的过往。可是，自从与叶倾城有过实质性的关系后，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大大咧咧、特立独行的女孩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妻子。

正如叶倾城所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结婚之前，可以花心点，但在结婚之后，就得对自己的另一半负责，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但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是，男人大都是用下半身说话的动物，总希望占有天下所有的美女；女人则希望自己的一生中，只有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男人永远在她身边陪着她、呵护她。

很明显，媛媛希望钱三运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她，然而，这对钱三运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他喜欢媛媛，这没有错，但是，让他只喜欢媛媛一个人，他根本做不到。别说是媛媛，就是口口声声叫他老公，并将贞操献给他的叶倾城，他也无法做到只爱她一个人。

钱三运决定，等有机会去江州时，委婉地向媛媛说出，他喜欢她，但不太可能与她修成正果的。当然，以何种方式委婉地说出来，是一个令他头疼的问题。毕竟媛媛在遭受那段难以启齿的经历后，身心都很脆弱。

眼下，只有遵照叶莺莺的要求，打个电话给媛媛,安慰她。

正在这时，王石在带着张馨雨过来了。

张馨雨是那种让任何男人眼前为之一亮的女孩。高挑的身材，美丽的颜容，如果精心培养，完全可以成为模特的。

“他就是县政府办的钱主任，县长身边的一号红人。”王石在嬉皮笑脸地介绍钱三运。

钱三运的年轻帅气远远超出张馨雨的预期。她本来以为，钱三运是个事业有成的油腻中年大叔。

“钱主任好。”张馨雨轻声问候了一声，“我叫张馨雨，这位叔叔应该和你说了吧。”

王石在之前打给钱三运的电话，只是说自己和一个叫张馨雨的初二女学生在一起，并没有细说，这是因为一来当时说话不方便，二来也顾及张馨雨的感受。

“馨雨，你先看电视，我和钱主任说个事情。”在安顿好张馨雨后，王石在将钱三运拉进一间卧室里。

“钱主任，遵照你的指示，我今天与张馨雨单独相处，并取得了她的充分信任，初步了解了乔峰一伙诱骗、摧残年幼少女的大致过程。为了让你全面掌握更多的细节，我特意将张馨雨带过来了。今晚，她就在你这过夜。”王石在呵呵笑了几声，开玩笑道，“今晚，张馨雨就是你的了。”

“王石在，别说不正经的。我问你，你与张馨雨单独相处时，有没有和她干那事？”

王石在摇头道：“钱主任，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虽然好那一口，但是良心未泯，怎么会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你王石在都能抵制住诱惑，守得住底线，我钱三运又怎么会乘人之危，做出那种只有禽兽才会做的事？”

王石在咧着嘴笑：“我刚才是说着玩的。我和张馨雨单独相处时，初步了解了她遭受侵害的过程，考虑到她的感受，我现在说下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有遗漏和不完整的地方，等下你私下再问她。”

王石在详略得当地将张馨雨告诉他的说了一遍。钱三运问：“有没有嘱咐张馨雨，让她严格保密？千万不能将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仅我们前功尽弃，她也会有人身危险。乔峰那伙人穷凶极恶，什么坏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王石在点头道：“是的，一旦泄露风声，我们就功亏一篑了。乔峰也不会放过张馨雨的。等下我和张馨雨说清利害关系，一定要让她守口如瓶，而且，让她和小娟等人打交道时千万不要留下破绽，免得让她们产生怀疑。”

钱三运说：“好的，你现在就去和她说。还有，你现在已经取得了吴明的充分信任，今后与我联系时要慎之又慎。我准备抽个时间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商量此事，毕竟他是名老刑警，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等时机成熟时我再当面向胡县长汇报此事。乔峰一伙在青山县盘踞多年，耳目很多，又有保护伞，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之前，决不能打草惊蛇。”

王石在说：“所言极是。等下我和张馨雨交代几句后，我就立刻离开这里。”

王石在走出了卧室，和张馨雨说话去了。钱三运关上房门，抽空给胡媛媛打了个电话。

钱三运的电话比灵丹妙药都管用，胡媛媛低落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在电话中，她三运哥叫个不停，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三运哥，什么时候来江州？我想你了。”媛媛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媛媛，你三运哥现在工作很忙，等我有空了，一定过去看你。”

“三运哥，最近一段时间，你都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了，以后可以经常打电话给我吗？”

“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你在家必须开开心心的，还有，要听妈妈的话。”

“三运哥，是不是妈妈告诉你我不开心的？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我不说话时，是在想你呢，我不想在想你时被人打扰，包括我亲爱的妈妈。妈妈可能误解我了，等下我和妈妈解释下。三运哥，你的要求我保证能够做到，要不然请妈妈监督我，好吗？”

“好的，媛媛，我相信你。情绪是会感染的，你心情好，我心情就好；你如果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所以啊，我也希望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好的心情。”

与胡媛媛煲了很长的电话粥后，钱三运走出卧室，不见了王石在的身影，估计早就走了。张馨雨依靠在沙发上，用一只手拖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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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半，县委常委会准时召开。

出席今天县委常委会的除了五人小组成员外，还有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宣传部长夏巧云、县委办主任林冬生、人武部部长张冲、政法委书记陈敬、城关镇党委书记张炳生。十一位常委悉数到齐，实属难得。

由于会前有过个别酝酿，加之开了五人小组会议，所以，会议开得基本平稳，只个把小时，议程已进行大半。

主持会议的县委书记王连全说：“下一个议程是研究对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的惩处及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请王闽同志介绍一下处理建议。”

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导致孩子家长聚众在县政府门前上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众常委们都很清楚。

但是，毕竟金色童年幼儿园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的小姨子开办的，打狗还要看主人，现在王连全突然抛出这个议题，还是不免引起没参加五人小组会议的其他几个常委的诧异。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简要介绍了事发经过及后期的应急处理措施，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此次事件严重影响了安定和谐的社会大局，破坏了正常的教学秩序，性质极为恶劣，必须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我建议：吊销金色童年幼儿园的民办教育办学资格，免去侯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职务，并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我反对！”王闽话音刚落，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就跳了出来，“我不知道王闽同志学习了《民办教育促进法》没有？国家对民办教育的态度是大力扶持的。诚然，金色童年幼儿园有过错，但这种过错的严重程度还不足以吊销它的民办教育办学资格！吊销资格就相当于判处一个人死刑，杀人犯被判处死刑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一个人只是在大街上偷了一个钱包，就判处他死刑，你觉得这种刑罚是不是太重了？”

吴德能喝下一口水，继续说：“关于对侯登县同志的处理建议，我更是坚决反对。最近几年，青山县教育局取得的成绩可圈可点，有些工作创新举措甚至走在全市、甚至全省的前列，作为局长，侯登县同志功不可没。仅以金色童年幼儿园发生的小事件就免去他的职务，缺乏令人信服的理由。”

吴德能随后向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瞟了一眼，陈官山心领神会，忙接过话茬：“我完全赞同德能同志的观点。我们做任何事都要把握好一个度。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使用的食材有瑕疵，这是客观事实，对其进行口头警告和一定数额的罚款，我认为是必要的。但是，正如德能同志所比喻的那样，因为芝麻粒大的过错就判处一个人死刑，显然是太过于极端了。关于侯登县同志的处理建议，我也很不赞成，我们党历来提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即使有的同志犯的错误比较严重，也不能将其一棍子打死，更何况，对侯登县同志的处理理由牵强附会，是近乎于莫须有的罪名！不排除有个别人以金色童年幼儿园事件为借口，打击报复我们的好干部！”

陈官山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向胡若曦及王闽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在坐的常委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很明显，吴德能暂时占据了上风。胡若曦心里焦急，所有常委中，她最放心的就是王闽。除了王闽，其他常委都不是她的人，这也是她在以往县委常委会上没有多少掌控力的主要原因。

根据县委常委会的议事规则，对于重大事项和干部调整事项实行投票表决，常委们每人一票，投票的方式有口头、举手、无记名投票和记名投票等方式。如果在常委会上得不到强有力的支持，是很难实现个人的目标的，这一点，胡若曦心知肚明。

由于会前有过沟通，胡若曦在前几项干部调整议程中力挺县委副书记周海洋，周海洋是今天常委会上的大赢家，他的不少亲信都获得提拔或被调整到重要岗位上。投桃报李，周海洋开始发话了：“刚才，王闽同志、德能同志、官山同志都作了发言，我也来说几句。众所周知，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事件影响恶劣，造成部分群众聚众上访，严重影响了社会稳定。我认为，吊销其民办教育办学资格是合适的。关于侯登县同志的处理建议，我认为他负有重要的领导责任，调整他的局长职务是恰当的。当然，官山同志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党历来提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免去他的职务就相当于剥夺了他的政治生命，处理程度不可谓不严重。我在想啊，县档案局局长快要退休了，侯登县同志在学生档案方面的某些工作创新得到了上级有关部门的表彰，将他调整到县档案局能充分发挥他的特长，使我县档案工作能上一个新台阶。”

周海洋的发言总体上是站在胡若曦这边的，至于他说的将侯登县调整到县档案局，基本符合胡若曦的心理预期，也在一定程度上照顾了吴德能的感受。谁都知道，县档案局虽然也是正科级单位，却是个清水衙门，侯登县去县档案局当局长，权力算是基本没了，养老倒还不错。

青山县的十一名县委常委大体上可以分为几个小团体。

胡若曦和王闽算一派，不过这派势力比较弱；宣传部长夏巧云、县委办主任林冬生以及城关镇党委书记张炳生都是王连全的亲信；吴德能、陈官山和政法委书记陈敬组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小圈子；周海洋和人武部部长张冲当年同在一个部队，算是老战友，两人关系密切，他们都不参与站队，但在涉及自身利益上当仁不让，也是其他各派拉拢的目标。

周海洋说完，人武部部长张冲紧随其后发言。他是周海洋的老战友及好朋友，自然全力支持周海洋的观点。

接下来，政法委书记陈敬发言，作为吴德能圈子里的人，他处处维护吴德能的利益。

支持和反对的两方势均力敌，王连全一方的态度就显得至关重要了。王连全是县委一把手，说话份量很重，而且，他在县委常委中拥有好几个亲信，他拥护哪一方，博弈的天平就会向哪方倾斜。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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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方与反对方针锋相对，王连全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他见时机成熟，到了凸显自己重要性的时刻了，便抿了一口水，轻咳两声，开始发话了：“大家对刚才的议题踊跃发言，充分发扬了民主，很好。现在我来说几句，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事件影响很坏，给幼儿的身心健康带来不同程度的损害，也滋生了不稳定因素。我认为，对其严加惩处是必要的。”

说到此，王连全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水，顺便观察在座各位常委的反应。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常委们都能猜出个七八分。胡若曦神态自若，而吴德能心神不定。王连全心里想：你吴德能依仗自己是青山土著，在县政府那边一手遮天不说，还直接威胁到我的权威，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王连全意味深长地瞟了胡若曦一眼，说：“德能同志说国家对民办教育的总体态度是大力扶持，但是，别忘了，大力扶持的前提是依法合规办学。对那些只顾赚钱、丧失社会责任感、问题重重的民办教育机构，就应该坚决将其清理出青山市场！”

王连全习惯性地将右臂一挥，显得极有气势，胡若曦带头鼓起掌来。除了吴德能及他的两个亲信外，其他常委也跟着鼓起掌来。

胡若曦带头鼓掌让王连全深受鼓舞。本来，他还想赞同县委副书记周海洋的意见，那就是免去侯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职务，将其发配到县档案局。现在，他为了博红颜一笑，临时改变主意了。

王连全接着说：“对于负有重要领导责任的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我同意王闽同志的意见，免去他的局长。至于海洋同志建议的，拟调整侯登县担任县档案局局长，我的想法是，由县纪委牵头，成立调查组，在未确定侯登县是否有失职渎职行为前，不宜将其交流到县档案局。”

虽然大势已去，但吴德能还不死心，侯登县作为他的亲信，在这紧要关头，他不得不全力去保，便摆出一副低姿态，一脸哀求地望着王连全：“连全同志，对于侯登县同志的处理是不是重了点？”

王连全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向胡若曦望去。胡若曦微微一笑，王连全的心顿时醉了。

这时候，王连全才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望着吴德能，“德能同志，我看对侯登县的处理，不是重了，而是轻了。县纪委多次接到举报，说侯登县存在大吃大喝、受贿索贿、贪污公款等问题。县纪委成立的调查组，将一并对这些问题开展调查。如果证实侯登县没有问题，那就还他一个清白；如果查实有问题，那就要依法依规处理，绝不手软！”

按理说，纪委在未展开调查前，不宜提前走漏风声。王连全这么说，主要还是想给吴德能一个下马威，让他懂得适可而止。

王连全这么一说，吴德能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他混迹官场多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败涂地。

虽然县纪委还没有对侯登县立案调查，但吴德能很清楚，侯登县肯定是有问题的。别的不说，就是侯登县逢年过节孝敬给他的礼品礼金，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了。侯登县还包养情妇，他每个月工资就那么多，钱从哪里来？答案一清二楚。

两害相权取其轻。吴德能知道，侯登县教育局局长的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不出事，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弄得不好，会将自己牵扯出来。吴德能决定，等散会后，亲自去王连全那里一趟，为侯登县求求情，争取不让纪委对其展开调查。

王连全说：“现在，我们根据常委会的议事规则，对此事项举手表决。同意吊销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办学资格及免去侯登县的教育局局长职务的，请举手。”

王连全带头举起了手，他的几个亲信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周海洋、张冲及胡若曦、王闽也都举起手来。8:3，根据规则，凡是涉及投票表决事项，超过半数票就获得通过。这一决定事项的通过已是板上钉钉了。

王连全瞥了吴德能一眼，冷冷地说：“还有没有举手同意的？”

吴德能见大势已去，与其不举手得罪王连全，不如举手算了，还能间接讨好他，为接下来的替侯登县求情创造一个好的氛围。吴德能一狠心，举起手来，他的亲信陈官山及陈敬也都无奈地举起手来。

“全票通过。”王连全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他扫视了一下会场，接着说，“现在讨论最后一个议题，就是县教育局局长的拟任人选事项。”

连横合纵战略取得圆满成功，胡若曦欣喜万分，常委会还没散会，她就迫不及待地给钱三运发了条短信：三运，我们赢了！

得知自己一手创办的金色童年幼儿园被吊销民办教育办学资格，并即将被公办幼儿园接管，杜月娥欲哭无泪。幼儿园倾注了她太多的心血，它就好比是她的亲人，亲人没了，她自然悲痛万分。

抱有一线希望的杜月娥找到了吴德能，哀求他再想想办法，幼儿园多罚点钱没事，但不能停办。

吴德能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月娥，你不知道，我在县委常委会上为你说了很多好话，最后还拍桌子了，可是没有用啊。投票表决时我们不占优势啊。”吴德能当然不会说，投票表决时他投的也是赞成票。

“那我们就没有一点希望了？我辛辛苦苦创办的幼儿园就这么没了？我一家人的生计、养老全靠它啊，没了它，你让我还怎么活啊？”

吴德能安慰道：“月娥，只要有我在，就有你一口饭吃。我已经和我二哥德勇说过你的事了，他提供了两个岗位，让你挑选。一个岗位是青山县贸易中心的销售部副经理，一个是即将改制的青山县电器厂后勤科科长。你看中哪个，和他说一声，就可以去那里上班。”

“为人家打工，哪有自己创业好呢？你堂堂一个副县长，竟然连自己小姨子的幼儿园都保不住，太让我寒心了。以前我经常吹嘘说我姐夫能耐如何如何的大，现在牛皮吹破了，以后我哪有脸见人啊？”

吴德能知道杜月娥心里有气，是在故意寒碜自己，他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她。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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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我也是尽力了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常委会上惨败吗？都是胡若曦那臭婊子搞的鬼！”吴德能抱着杜月娥，在她的脸上吧嗒吧嗒亲了几口。

“胡若曦就是那个女县长？”杜月娥问。

吴德能冷笑道：“哼哼，和我作对，我让她的县长也干不成！这个臭婊子，在常委会上向王连全那老色鬼挤眉弄眼的。母狗不撅腚，公狗不靠近，王连全看那骚母狗抬屁股，魂都丢了。”

“你是说他俩有奸情？”

“狗屁！那臭婊子以前在县政府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变精明了，开始向王连全那狗日的靠拢。明眼人都知道，那臭婊子是想利用他，只有他这个老糊涂乐得屁颠屁颠的，还以为又有美女向他献身了。也不想想看，她怎么会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姐夫，你说我的幼儿园被停办，是胡若曦那臭婊子搞的鬼，我可不可以去她办公室闹事？让她不得安宁？她被我闹怕了，也许会改变主意的。”

“不行，不行。”吴德能连连摆手，“她又不是傻瓜，你一闹事她就知道是我授意的。她再到王连全那里一告状，我就难受了。现在县纪委准备调查侯登县那个蠢货，我怕弄得不好，会牵扯到我。一想到侯登县那个蠢货，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在会场上当着许多人的面与那臭婊子对着干，那臭婊子觉得很没面子，才会费尽心思搞他。现在倒好，局长没了，还得接受调查。等下我还得低声下气地去王连全那里为他求情。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月娥撅着嘴，气呼呼地说：“说来说去，还是你没用！”

吴德能一边坏笑，一边捉住杜月娥的手，放在自己下身的某个位置，“你说我没用？你摸摸看，是不是坚硬如铁？快来帮我消消火吧。”

“没心情。”杜月娥板着脸说。

吴德能哀求道：“求求你了，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我明天就为你买一根很粗的项链。”

杜月娥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吴德能指了指杜月娥涂得像猪血的嘴，“像上次一样，还是用这个。”

杜月娥无奈，低下头，并习惯性地一甩长发，将红艳艳的嘴唇凑了过去……

“轻点，舌头打转……”吴德能闭上眼睛，一边享受，一边指挥。

杜月娥忍受那难闻的气味不说，还要听从吴德能的指挥，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金色童年幼儿园说没就没了，她心中就很郁闷，对着口中的肮脏东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吴德能疼得哇哇大叫。

根据胡若曦的授意，钱三运与上次聚众上访的孩子家长代表康师傅等人取得了联系。

钱三运说：“上次孩子家长来县政府反映问题并提出诉求后，胡若曦县长高度重视，当天下午就主持召开了全县中小学及幼儿园食品安全工作会议。会后，我们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并对相关责任单位与责任人进行了严肃处理。现在，我代表县政府通报相关结果。”

“第一，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在第一时间出具了公正的、经得起检验的检测报告，检测报告显示，食堂食材为不合格。检测报告是我们处罚责任单位和处理责任人的重要依据。”

“第二，我们要求县卫生部门，立即在规定的时间内对所有有需求的孩子进行一次身体检查。经统计，有将近四百名孩子在县卫生部门的周密安排下，完成了体检。从体检结果看，除少数孩子有腹泻、流鼻血等症状外，未发现有严重问题。当然，如果孩子家长对此次检测结果有异议，可以去其他医院进行复检。对最终确认的孩子们的健康受到损害与幼儿园提供的不合格食材有因果关系的，我们将协调有关部门对孩子们进行赔偿。”

“第三，对不顾孩子身体健康，违规使用不合格食材的金色童年幼儿园，除按规定给予一定数额的罚款外，吊销其民办教育办学资格，即日起责令其退出青山县幼儿教育市场。为不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我们指令公办幼儿园接手后续管理工作。今后，县教育主管部门将严格加强监管，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将不定期抽查食堂食材质量。”

“第四，免去负有重要领导责任的侯登县的县教育局局长职务，并视情节给予相应的党纪政纪处分。责令县教育局对负有直接责任的相关人员严肃处理，处理结果书面报县政府。”

钱三运最后说：“从以上四条可以看出，县政府对金色童年幼儿园不合格食材事件的善后处理是高度重视的，对相关责任单位与责任人的处罚处理是非常严厉的。康师傅，也欢迎你们对幼儿园的后续管理进行监督，并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

康师傅听得很认真，钱三运一条条宣读完毕后，他紧紧握住钱三运的手，真诚地说：“钱主任，你们辛苦了。说实在的，一开始我们并未对你们县政府抱多大希望，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多次和你们政府部门打交道。给我们的印象是，县政府部门办事效率低下，办事推诿扯皮，政府官员说话无诚信，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而且，自古以来，官官相护。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们对幼儿园的处罚以及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严厉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你们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也让我们重新审视过去对你们的成见。我会将以上四条尽快传达给所有孩子家长，再次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理解与信任。说实话，这起事件得以迅速、圆满解决，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胡县长心系百姓、情系民生，可以说，没有她的高度重视，此事不可能这么快地妥善解决，相关责任单位和责任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地被严厉追责。”钱三运不失时机地将胡若曦大大吹捧了一番。作为她身边的人，应该时时处处维护她的威信。只有她真正树立起威信、掌握了实权，他这个做下属的才有了坚强的后盾。

在闲谈中，钱三运了解到，康师傅是县电器厂的一名普通工人，但由于为人公道正派，乐于助人，口才又好，在工厂职工中拥有很高的威望。

康师傅说：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最近与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接触频繁，准备利用企业改制的机会，合谋侵吞国有资产。

康师傅还向钱三运透露了一个信息：县电器厂的老会计，人称孔夫子的孔富，由于掌握了路民生等人合谋贱卖国有资产的证据，近期频繁去市县上访，但由于吴德勇背后势力很大，所以上访并没有引起有关部门重视。路民生软硬兼施，让孔夫子停止上访，但他性格倔强，就是听不进去。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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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抽空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见了面。钱三运首先询问了唐甜甜离奇失踪一案的最新进展。

甘日新说，通过追查唐甜甜失踪前的最后行踪，已几乎不可能，因为距离失踪时间长达一年之久，她在青山县的最后活动区域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通过查询她的手机通话记录，除了同事家人外，联系最多的就是吴明。可是，那个时候的吴明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两人通话并无反常之处。

甘日新分析，唐甜甜离奇失踪，吴明有重大作案嫌疑。最悲观的结果是，唐甜甜已经遭受不测。但是，如何验证自己的判断，如何搜集证据，是一个难题。

甘日新心中酝酿出一个大胆想法，即以那天夜里进入唐美美家里并威胁其家人的蒙面人作为突破口，引蛇出洞。

他的设想是：既然这伙蒙面人威胁唐甜甜的家人，不让他们说出唐甜甜失踪的事实，否则就对其不客气，那么，如果现在让其家人再次去公安局报案，必然会引起这伙人的紧张。他们很有可能再次去威胁其家人。

如果唐甜甜离奇失踪真的与吴明有关，那么，他在得知唐家人再次报警后必定有所动作，而实际上充当卧底角色的王石在应该能够捕获到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做通唐甜甜妈妈的工作，因为一旦报警，她的儿子和小女儿便会有人身危险，大女儿生死未卜，又让儿子和小女儿冒此危险，作为一位母亲，作出这样的决定的确是一件艰难的事。

钱三运说：前段时间，我们商量的对策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恰恰相反，要引蛇出洞。我认为只要能够确保唐家人的人身安全，这个设想就具有可行性。当然，实施这个方案必须得到唐家人的理解和配合，而且还要保证她家人的绝对安全。

两人商量，这个周末再次去趟唐家，与唐美美的妈妈共商此事。

钱三运还和甘日新详细介绍了乔峰等人诱骗、摧残幼女一事。

甘日新是名老刑警，工作经验丰富。他说，就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想将乔峰等人定罪，在证据取得方面并无太大的难题。但关键是，乔峰在青山县横行多年，其身后又有保护伞，现在又将自己漂白，想要抓他，并不容易。即使抓了，肯定会有人替他说情，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

对于乔峰侵害幼女一案，应结合其他罪行，在适当的时候，由上级统一展开行动为好。仅靠青山公安机关单打独斗，并不现实。很有可能，还没行动就会走漏风声。要说乔峰在青山县公安机关没有耳目，谁也不会相信的。

甘日新建议，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以暗中调查为主，争取获得更多的线索，切不可打草惊蛇。

再次前往唐美美家之前，钱三运决定抽空去趟青山一中。上次唐美美妈妈委托代存的三万元钱，存折还在他手上。这几天由于事情多，他差点将存折的事给忘了。

青山一中其实离钱三运租住的书香门第小区并不远。出了小区大门口，步行不到五百米就是青山一中的后大门。

钱三运心里清楚，去了青山一中不能只见唐美美，杨可韫和姜娇娇也是要见的，不能顾此失彼、亲热一个而冷落另一个。一想到一下子就要见到三位小美女，钱三运的心里就忍不住心旌荡漾。

上次听唐美美说过，她和姜娇娇同在高二二班，而且同住一个宿舍。杨可韫和唐美美在高一年级是同学，高二文理科分班后，她被分到文科高二八班。

青山一中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前门后门都有保安站岗。

中午休息时间，校园后门。老师学生进进出出的，钱三运本来想浑水摸鱼，却被门口保安挡在了门外。

后大门的保安大爷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盯着钱三运。

“大爷，我可以进去找个人吗？她是我表妹，高二二班的唐美美。”

保安大爷盯了半天，还是没有同意钱三运的要求。不过，他开了个口子：不可以进去，但可以让其他同学叫唐美美出来。

钱三运暗笑：我这个人一看长相就是个大好人，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嫌疑分子？难道你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一眼看出我这个人外表虽然一本正经，实质上是个闷骚男，专门勾引女学生？

钱三运拦停了几个进出大门的学生，可他们都不认识唐美美。

“哥，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百灵鸟般的声音从钱三运的身后突然响起。

“可韫，是你？”杨可韫手里拿着一本书，脸蛋红扑扑的，不知是由于激动还是秋日暖阳照晒的结果。

“哥，你是不是找我？”经过短暂的矜持后，杨可韫又恢复了她落落大方的性格。

“是啊。”钱三运当然不会说他是来找唐美美的，女孩子大都多愁善感，他怕无意中伤了杨可韫的心。

“哥，你找我有事？”

“可韫，你吃了吗？我想请你吃饭。”

“还没吃呢，我放学后去学校后面的书店买了一本辅导书。”杨可韫将手中的书扬了扬，接着说，“哥，中午不会只请我一个人吧？你那个小表妹姜娇娇，是不是也将她一起请了？”

“一起请了吧。”钱三运嬉笑道，“可韫，你是知道你哥我的，我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人越多越好，你还有没有同学没吃饭，一道将她们都请来。”

杨可韫想了想，说：“算了吧，这个饭点，估计不少人都吃饭了。那我现在就去找姜娇娇。”

杨可韫正要起身去校园，钱三运将她叫停了：“可韫，唐美美你认识吗？”

杨可韫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哥，她也是你表妹吗？你的表妹可真多呢。”

钱三运讪讪笑道：“可韫，你想多了，她不是我的表妹，我和她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让你叫她一道过来，是有点事找她。”

“哥，你今天来我们学校，主要就是找唐美美吧？”杨可蕴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钱三运的真正用意。

“可韫，你想多了。我来学校，主要是来看看你和娇娇，顺便再找唐美美，我有样东西要给她。”

“什么东西？我可以捎给她吗？”杨可韫犹豫片刻，接着说，“我是怕我万一找不到她呢。”

“她不在食堂，就在宿舍，要么就在教室，还能去哪？”

杨可韫扬起脸，笑着问钱三运：“哥，我如果帮你找到唐美美，你拿什么奖赏我？”

钱三运凑近杨可韫的身边，低声道：“可韫，再赏你一个吻，怎样？”

一想到那个雨天钱三运的强吻，杨可韫就羞愧万分。今天，他又拿此说事，她挥舞着拳头想要揍他，可是，拳头举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因为她突然想起，这是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后门口，万一被同学看到了，还以为她在和男朋友打情骂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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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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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美拿着饭缸，正和同学们去食堂的路上，被杨可韫拦住了。

“美美，不用去食堂了，学校门口有个大帅哥想请你共进午餐。”杨可韫坏笑道。

“可韫，别闹。”唐美美显然不太相信杨可韫说的话。

“真的，美美，后门口有个帅哥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让你现在就过去。”杨可韫一本正经地说。

唐美美一惊，会是谁找她呢？妈妈多次叮嘱，让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姐姐不明不白失踪的阴影时刻笼罩在她的心头。

“他是谁？”唐美美问。

杨可韫想从侧面打听出钱三运和唐美美的真实关系，便故意卖了个关子，“他说认识你，还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我真的猜不出他是谁，我也不想见他，我去食堂吃饭了。”唐美美拔腿就要往食堂走。她有些害怕，怕是坏人打她的主意。

“对了，她姓钱。”杨可韫说话像挤牙膏。

“他姓钱？”唐美美一愣，“姓钱的多的是，我妈妈就姓钱，她娘家人很多都姓钱的，我哪知道他是谁。”

由于姐姐的离奇失踪，加之那个夜晚神秘陌生人的威胁以及妈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唐美美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不轻易和陌生人打交道。

“美美，我想起来了，他叫钱三运，是个政府官员。”通过察言观色，杨可韫感觉钱三运并没有骗她，他应该和唐美美交往不多。

“是他？”唐美美小声嘀咕道，“真的是他？他找我干啥？”

杨可韫撅着嘴说：“我哪知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对了，可韫，你也认识他？”

杨可韫不以为然地说：“何止是认识！”

唐美美好奇地问：“他为人怎样？”

杨可韫沉思片刻，然后说：“他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有点——”

唐美美连忙问： “有点什么？”

杨可韫低声道：“有点，有点好色。”

唐美美不说话了，似乎在若有所思。

“美美，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害怕了？我和你说啊，你大胆见他吧，光天化日之下，量他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杨可韫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雨天让她面红心跳的强吻，像是自言自语，“不对，不对，他这个人可坏呢，有贼心也有贼胆。”

“可韫，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呢？”唐美美冷不丁问了一句。

杨可韫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的一张俏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男人嘛，特别是像他那样帅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唐美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女孩子第六感非常灵敏，她已经敏锐地观察到杨可韫是嘴上一套，内心里想的又是一套。她嘴上虽然说钱三运有些好色，但内心里还是很喜欢他的。

杨可韫顾左右而言他：“对了，美美，你看到姜娇娇了吗？”

“她在教室看书呢，我叫她去食堂吃饭，她说肚子不饿，中午不吃饭了。”

“我要是说她表哥来了，娇娇准会一蹦三尺高。”

唐美美问：“你说县政府办的钱主任是姜娇娇的表哥？”

杨可韫道：“我听娇娇这么说的，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表兄妹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嘛，他表妹挺多的。”

两个人一起去了教室，见姜娇娇一边啃饼干，一边在认真看书。由于太过认真，她对二人的到来浑然不觉。杨可韫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身后，猛咳几声，姜娇娇吓得忙回过头来。

“吓死我了。”姜娇娇轻轻拍打自己的胸部，一脸的窘态。

杨可韫嘻嘻笑道：“娇娇，做亏心事了吧？”

姜娇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们吃过了吗？”

杨可韫笑着说：“娇娇，我看到你表哥了，他说要请你吃饭，我和美美就想蹭顿饭吃，特意来找你了。娇娇，看在同学的份上，蹭顿饭可以吗？”

“表哥？哪个表哥？”姜娇娇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可韫道：“娇娇，看来你表哥蛮多的嘛。我提示你一点，现在站在后门口的那个表哥是个大帅哥呢。”

姜娇娇红着脸说：“哦，不会是他吧？”

杨可韫追问道：“他是谁？”

姜娇娇道：“他就是我的表哥啊。”

三个小美女结伴走到后门口，见钱三运正在朝她们的方向张望。

见到钱三运，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杨可韫大大咧咧的，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姜娇娇一脸的娇羞，低着头，说话如同蚊吟；唐美美则有些惊讶，在她看来，作为县长身边的红人，应该日理万机，今天抽空来校园，肯定有着某种原因，难道是姐姐有下落了？

杨可韫落落大方，说：“哥，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美美和娇娇找到了，圆满完成了你交给的任务。”

姜娇娇惊讶地问：“可韫，他是你的哥哥？”

杨可韫坏笑道：“是啊，不可以吗？你不也是叫他哥吗？”

保安大爷见钱三运一下子约到了三位漂亮的小妹妹，心中嘀咕：这小子可不简单啊，我在青山一中当门卫二十多年了，一个男人一下子约了三位学生妹子，而且关系还很亲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钱三运说：“最近比较忙，今天中午特意抽出时间，想给你们加个餐，学校伙食不太好吧？”

杨可韫问：“哥，你实话实说，我们三个你最想见哪一个？”

钱三运道：“都想见，不分彼此。”

杨可韫说：“我不相信。”

钱三运心想：可韫这丫头难道是吃醋了？我最大的理想是将来建一个很大的后宫，拥有很多的美女，这三个小美女将来都很有可能是自己后宫中的成员。在她们还未成为自己的女人之前，就要培养她们的团队合作意识，让她们能够和睦相处，争风吃醋的事，他是不能容忍的。

钱三运于是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妹，我当然都想见呀。”

对于钱三运的说法，唐美美似乎一时不太适应，她伸出舌头，俏皮地说：“钱主任，我也成为你的妹妹了？记得第一次见你，我还叫你叔叔呢。”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叫我叔叔，我有这么苍老吗？当时我就说了，我其实也比你大不了几岁。那时你叫我叔叔，我表面上虽然答应了，但内心里其实是很排斥的。”

他顿了顿，说：“闲话少说，我们去附近的饭店，边吃边聊吧。今天我要为你们加餐，你们想吃什么，直接说。哥最不缺的就是钱。”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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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金色童年幼儿园食材事件的较量，胡若曦大获全胜。这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吴德能势力的嚣张气焰，也大大增强了胡若曦的威信。一传十，十传百，青山县很多百姓都知道青山县有个心系百姓、公道正派、作风强硬的女县长。

在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前夕，胡若曦县长前往东河乡开展工作调研。青山县是个农业大县，农业人口多，农民整体脱贫压力较大，而东河乡是青山县农业重点乡镇之一，最近几年在发展特色农业、农业产业化过程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胡若曦上任后，非常重视发展农业，这并不是说，她对工业不重视。青山县是个落后的山区贫困县，很多老的国有企业举步维艰，新的工业企业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工业企业的税收收入在县财政收入的比重非常低。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胡若曦很清楚，要想彻底改变青山县贫穷落后的面貌，归根结底还是要发展二三产业。然而，当前招商引资形势不容乐观，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项目能落户青山，更别说能有一两个大项目了。旅游资源虽然丰富，但由于基础设施落后，又没有资本注入，百姓们守着金山银山却依然过着苦日子。

就拿高山温泉来说，高山温泉平均温度35——54度，最高可达63度，水质达国际开发利用标准。高山温泉在古代就被誉为“九福之地”，相传宋代王安石曾来此濯足，并留下“寒泉时所涌，独此沸如蒸。一气无冬夏，诸阳自发兴”的诗句。20世纪60年代后，省、市、县有关部门先后建成军人、干部职工疗养所和康复中心。

然而，最近这些年，高山镇旅游开发止步不前，高山温泉的宣传推介力度也远远不够。省市县的那几家温泉疗养院还是过去的老样子。全县最大的化工厂就坐落在高山镇，而化工厂是污染大户，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一个镇既想发展工业，又想发展旅游业，这是几乎不可能的。

胡若曦这次前往东河乡调研，除实地了解东河乡农业发展的现状外，还有一个不便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在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前的敏感时期，最大程度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东河乡党委书记胡东升是胡若曦的前任张县长的人，是在县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下派到东河乡党委书记的。

张县长是被王连全和吴德能联手赶下台的。他出事后，胡东升的日子并不好过。胡若曦上任后，他曾多次去她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虽然他并没有表明寻求她为新靠山的想法，但是，他靠近胡若曦的意图很明显。胡若曦这次调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拉拢他，也算是为他站台。一个寻求支持，一个寻求靠山，可谓各取所需。

这是钱三运第一次跟随胡若曦赴基层调研。他对此次调研高度重视，通过阅读《青山县志》及相关文件资料，他对东河乡概况及近年来的发展方向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是学农业的，在高山镇桃花村蹲点期间，也尝试着发展特色农业，并取得一定的成绩。这次他前往东河乡这个农业大乡实地调研，会增加他对发展农业的感性认识，以及进一步的理性思考。如果想成为一位主政一方的领导人，光懂得二三产业是远远不够的。

胡若曦的小车刚驶出青山县城，东河乡党委书记胡东升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胡东升询问胡县长到哪里了，他随时准备率领乡党委政府班子成员在路口迎接。胡东升还请示，午餐是安排在镇政府食堂还是在镇里最大的饭店——东河饭店。

胡若曦并不喜欢迎来送往，也不讲究排场，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特别是在当前努力提高个人威信的时候，适当的排场是可理解的，也是必须的。

不过，在午餐安排上，钱三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镇政府食堂。即使最铺张浪费的领导，也会顾及个人的形象问题。再说，只要安排得当，镇政府食堂的菜肴不一定就比大饭店差。很多政府部门的食堂一点也不比饭店差，厨师是名厨，菜肴很有特色，甚至还能吃到山珍海味。

陪同胡若曦调研的还有县农业局、财政局等县直部门的同志。作为县政府办副主任，钱三运自然坐在胡若曦的小车上。一路上，胡若曦就农业产业化、招商引资等话题与钱三运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不仅是谈工作，胡若曦还与钱三运闲聊。她特意问了他与叶倾城的进展。胡若曦说，倾城这孩子她也了解一些，心无城府，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大小姐的飞扬跋扈，总体上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钱三运当然不会说出他已经与叶倾城有了实质性关系的事实，只是说，他在与倾城的相处过程中，发现了她的不少优点。

胡若曦聊天时，对其个人及家庭情况讳莫如深，从不透露一个字眼。她是上级领导，钱三运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将话题往这上面引。

胡若曦丈夫是干什么的，她有没有孩子，甚至她有哪些特长和爱好，钱三运几乎一无所知。

此前，钱三运在与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及李银桥的交流中，知晓了很多县政府领导的家庭背景及个人爱好等，但他们很少谈及胡若曦的话题。钱三运也试着从他们那里打听了解，但他们似乎也知之甚少。他们只是听说，胡若曦的丈夫好像是个商人，两人感情似乎不太好。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了。

东河乡政府座落在青山县城到东河乡的县道旁，胡东升说率乡党委政府班子成员在路口迎接，实质上与在乡政府迎接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多走了几步路而已。但是，就是这短短的几步路，凸显了胡东升对胡若曦此次调研的重视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主动向胡若曦示好的一种方式。

胡东升个子不高，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嗓音洪亮，而且口才很好。互致问候后，胡若曦一行不是去乡政府听取工作汇报，而是直奔东河乡农业产业化发展较好的河东村。

河东村距离乡政府驻地并不远，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麻油是河东村的特色产业，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东河村一带就出现了“十里麻油香、千人贩油忙”的繁忙场景，麻油也使东河乡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小集镇名扬四方。如今，河东村沿着马路两边，麻油厂星罗棋布。不过，真正具备一定规模的屈指可数。

小车缓缓驶往河东村一家规模相对较大的麻油厂。胡若曦刚走下车，还没走几步，突然从路边钻出几个可疑的人。钱三运反应很快，迅速地将他们阻挡住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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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人忽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青天大老爷，你可为我们做主啊。

钱三运这才看清了几个人的容貌。一共三个人，两个是青壮年，一个是老头，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附近的农民。

原来是几个喊冤的百姓。社会发展到今天，竟然还有像古代一样拦驾喊冤的百姓，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不仅是胡若曦，陪同胡若曦调研的胡东升等当地官员也感到非常意外。胡东升顿时头大，县长刚下车就遇到喊冤的，肯定惹县长不快了。他和几个乡政府的官员手忙脚乱地将这几个百姓从地上拉了起来，吆喝道：“干什么的？你们如果有什么冤情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反映，跪在这里能解决问题吗？”

胡若曦将胡东升等人制止住了，她走到这几个喊冤百姓的面前，亲切地问：“你们有什么冤情吗？”

其中的一个男青年卷起上身的衣服，那里伤痕累累，他的眼里噙着泪水，哽咽道：“县长大人，你看我身上的伤痕，都是被坏人打的。都知道青山县来了个女青天，你可为我做主啊。”

胡若曦心平气和地说：“我是政府官员，是人民的公仆，哪是什么女青天啊。你说你被坏人打了，为什么不向公安部门报案呢？”

男青年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下意识地扫视了周围的人群，欲言又止。钱三运从男青年慌乱的眼神中，敏锐地捕捉到，男青年应该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便试探着问：“是不是不方便说？”

男青年点点头。

胡若曦当机立断，吩咐胡东升：这样吧，胡书记，你和麻油厂联系下，我们先借用厂里的办公室用一下，然后再开始今天的调研。

胡东升说，没问题，这是小事一桩。

胡若曦点点头，转而对那个喊冤的男青年说：“这样吧，你随我来，我们私下谈。对了，和你一道喊冤的那两个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男青年用手指了指身旁一个年龄比他大的男人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他们两人，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爸爸。”

胡若曦想了想，说：“那就让他们也一道过来吧。”

男青年连声道谢，跟着胡若曦等人走进附近的一家麻油厂。

胡东升已经与这家麻油厂的厂长联系过了。厂长直接将一行人引领到会议室。

为了照顾到男青年的个人隐私，钱三运安排陪同人员先去会议室休息，他则和胡东升陪同胡若曦去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办公室。

男青年一家三人显然有些紧张，他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心神不宁地望着胡若曦。

为了缓解这几个人的紧张情绪，胡若曦微笑着说：“你们坐下说话吧，不要紧张。刚才在外面人多嘴杂，你们可能觉得说话不方便。现在，这里除了你们，只有三个人。”胡若曦开始向他们介绍钱三运和胡东升：“他们一个是县政府办副主任，一个是东河乡党委的胡书记。你们有什么话，放心大胆地说。”

胡若曦的这一番话让胡东升很受用，可以看出，胡县长已经很信任他了。

胡若曦的平易近人让男青年的紧张情绪大为缓解，他打开了话匣子：“县长大人，我叫徐向阳，是东河乡浮槐村的农民。我的老婆虽然生过小孩，但是长得很漂亮。有一天，她去乡里的理发店剪头发，无意中被路过此地的乔峰的儿子乔丹看到了。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他就是乔峰的儿子，直到后来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乔峰是青山县的黑社会头目，干了很多坏事，我们乡里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他的儿子乔丹也不是好人。乔丹被我老婆的长相迷住了，便走过去与她搭讪，我老婆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是问路的，便陪他聊了几句。乔丹说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很大的娱乐城，叫新时代娱乐城，近期想招聘一批收银员，问我老婆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老婆没工作，当时就有了去县城打工挣钱的想法。乔丹让我老婆说出姓名、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之类的个人信息，并说她去县城找他，不需要面试，也没有试用期，直接上班，而且工资比照老员工发放。乔峰当时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为难我老婆，给人的总体印象挺好的。”

“老婆回到家后，和我说了去县城工作的想法。我没有同意，我不同意是因为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我是个手艺人，养家糊口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我的儿子才两岁，离不开妈妈；二是不放心老婆去娱乐城上班，我老婆长得很漂亮，而娱乐城给我的印象就是不干净的地方。由于我不同意，老婆也就没有再坚持。”

“可是，第二天，老婆就接到了乔丹的电话。他在电话中不停劝说我老婆去他的娱乐城上班。我老婆说不想去娱乐场所上班，乔丹说他在县城还有几家公司，并报出了几家公司的名字，让我老婆随便挑，并承诺给予她高薪待遇。我老婆当时就明白了这个乔丹让她去县城工作是不怀好意，就拒绝了。然而，这个乔丹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她，无奈之下，我老婆将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乔丹就换电话号码打，我老婆不理他，他就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威胁我老婆。我老婆当时也没当一回事，骂了一句神经病，就将手机关机了。她以为，只要过一段时间，乔丹就会将此事淡忘的。我也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

“然而，我们都判断失误了。乔丹并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我老婆手机关机的第二天傍晚，两辆汽车停在我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为首的正是乔丹。”

“我和哥哥已经分家了，我爸爸那天晚上在我哥哥家。乔丹等人进屋后，将我一家三口堵在屋里。他坐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冷冷地问，你们听说过乔峰与龙虎帮吗？”

“乔峰和龙虎帮，我们当然都知道。我家儿子虽然才两岁多，但他只要一哭，我说你再哭，乔峰会来的，他马上就不哭了。我实话实说地和乔丹说，我听说过乔峰和龙虎帮。乔丹冷笑道，我就是乔峰的儿子乔丹。自从我拥有手机以来，在电话中骂我，将我的号码拉入黑名单，还关机不接电话的只有你叶菲菲一个人。我忘了说了，我老婆的名字就叫叶菲菲。”

“乔丹说出这番话后，我和老婆都吓得浑身颤抖。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惹怒了乔峰的儿子。我和老婆不停道歉，说真的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们绝不可能不理你的。乔丹冷笑道，太迟了，你们以为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样吧，我给你们两种选择，一种选择是赔偿我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赔偿金，今晚必须一次性付清；另一种选择是让叶菲菲在我的公司打工一个月作为补偿，你们选择哪一条路？”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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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接着说：“十万元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就是变卖所有的家当也凑不齐十万元，更别说在当天晚上一次性付清了。可是，让老婆去乔丹的娱乐城上班，无疑是将她往火坑里推。乔丹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娱乐城也肯定不会干正经事。这两种选择我们都无法接受。我试探着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比如，我去你们公司打工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我一分钱工资都不要？”

“乔丹不屑一顾地说：想到我们公司干免费苦力的数都数不清，你觉得我会要你吗？这样吧，我这个人宽宏大量，给你们第三种选择，那就是让叶菲菲今天晚上陪我到县城共进晚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心知肚明，乔丹如此大动干戈，目的就是想占我老婆便宜。我老婆跟了他去县城，哪还能完完整整地回家？我没有说话，我老婆急着说，我孩子小，离不开妈妈，我晚上真的不能去县城陪你们吃饭。要不这样吧，明天有空我去县城，陪你们吃顿午饭吧。”

“乔丹冷笑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伎俩也想骗我？如果觉得孩子离不开你，那就将孩子也带上吧。”

“我老婆当然不会答应的。将孩子带到乔丹的地盘，那真是羊入虎口了。到那时候，乔丹想干什么，我老婆都无法拒绝，否则，以他的为人，一定会以我儿子为筹码的。我老婆乞求道，还有没有第四种选择？”

“乔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真是得寸进尺！我和别人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我给你们两种选择，你竟然要我给你们四种选择。好吧，我最后一次满足你们的要求，第四种选择就是今晚将你的儿子让我们带走，我的儿子缺少一个玩伴，让你儿子陪我儿子玩两天，过几天完璧归赵。”

“这种选择我们更是无法接受。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乔丹伤害我们的儿子。其实，乔丹说来说去，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开出的种种条件，我们都是无法接受的。”

“我们开始不停地求饶，虽然知道求饶也根本没有多大作用。我的爸爸和哥哥一家人这时闻讯赶了过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怎么惹怒了乔峰的儿子。他们也帮我们求饶，可是没有一点作用。这时候，乔丹沉不住气了，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对手下说，给我将叶菲菲及她的孩子带走，今晚我就是要让她陪我吃餐费！我乔丹请一线明星吃饭也没有这么困难，你叶菲菲竟然不给我一点面子！”

“乔丹的几个手下马上就将我老婆控制住了。我和家人上前阻止，乔丹竟然命令他的手下动手打人。我们哪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不但将我打伤了，还将我的哥哥手臂打骨折了，将我的老父亲打断了几根肋骨。”

“我老婆就哀求他们不要再打人了，否则会出人命的。乔丹说，出人命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打死过人！没有办法，我老婆只得勉强答应陪他们去县城吃顿饭，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不带孩子去。她是怕孩子成了乔丹一伙的人质。”

“乔丹答应了，临走前，他还威胁我们，不许报案，否则就对我儿子下手。胡县长，我不是不报案，是不敢报案啊。”

徐向阳的哭诉，让胡若曦义愤填膺。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乔丹一伙就太猖狂了！

胡若曦轻声问身旁的钱三运：“小钱，对于乔峰父子和龙虎帮，你了解多少？”

钱三运将所了解到的乔峰父子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当然，他刻意隐去了乔峰诱骗侵犯幼女采阴补阳一事。这是因为，他对胡东升并不了解，万一走漏风声，那就坏大事了。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再详细和胡若曦谈及此事。

胡若曦听后，神色凝重，说：“乔峰父子欺压百姓、胡作非为，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胡东升接过话茬：“据我了解，乔峰现在已漂白了，在县城开了几家公司，打打杀杀的事基本不亲自出面了。他的儿子乔丹，我不是太了解，只是听说他和吴德能的儿子吴明关系不错，以前好像是战友。乔峰过去的确干了很多坏事，我也有所耳闻，为什么他不仅平安无事，还成功当选为县政协常委、县工商联副主席，我想他的背后应该是有保护伞的。至于保护伞是谁，坊间也有传闻，但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是的，要说乔峰后面没有保护伞，说出来估计谁也不会相信的。”胡若曦转而问徐向阳，“你不敢报案，今天又在我的面前喊冤。你不怕乔丹一伙得知此事后，对你们实施报复吗？”

徐向阳摇头道：“不怕了，以前怕是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全，现在，不仅我的孩子，连我大哥的孩子都被送到外地亲戚那里了。再说了，你是青山县的女青天，相信你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胡若曦笑道：“刚才我就说了，我不是什么女青天，我是一名国家干部，是人民的公仆，你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就很好奇，我怎么突然就有了女青天这个外号了？”

徐向阳道：“我有位亲戚在乡政府食堂当服务员，她说你是个好县长、是个女青天。她还说，前不久县城很多家幼儿园的食堂用霉烂变质的食品给孩子们吃，听说那些幼儿园的老板是县里某个强权领导家的亲戚，但是，你挡住了压力，硬是将幼儿园关停了，孩子家长都很满意，说你是女青天。听说你今天要来我们东河乡，我家亲戚让我找你，说你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胡若曦喃喃自语：“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古人都有这么崇高的境界，何况当今社会都向前发展了千年之多，我们这些政府官员更应该为人民着想。我们为人民哪怕是做了一点点事，人民都会记住我们的。”

胡东升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最近也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来东河乡已经一年多了，究竟为这里的百姓做了多少实事、好事？老百姓在背后是骂我的娘还是说我的好？”他突然话锋一转：“今天，听了徐向阳的冤情诉说，我才真正感觉到为这里的百姓做的太少，真的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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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在哭诉冤情的时候，钱三运却在琢磨一个问题：叶菲菲究竟有着怎样的容颜，竟然让阅人无数的乔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发现了她？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一睹她的芳容。

钱三运忍不住插了一句：“徐向阳，你老婆那天被带到县城，乔丹一伙没有为难她吧？”

钱三运的问话戳到徐向阳的痛处，一个七尺男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男人的哭泣更让人动容。

胡东升道：“徐向阳，胡县长日理万机，她上午的日程也是排得满满的，你有什么话，还是快点说吧。”

胡若曦显得通情达理：“男儿有泪不轻弹，让他哭一会吧。”

徐向阳停止了哭泣，哽咽道：“县长大人，我老婆那天被乔丹一伙带到县城，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众人大惊，胡若曦连忙问：“你老婆自从那天就和你失去了联系？”

徐向阳摇头道：“那也不是。自从那天我老婆被乔丹一伙强行带走，到今天已经二十三天了。在这二十三天里，我老婆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在电话中，她说自己在县城打工，让我和孩子不要牵挂她。我们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而且，当我打电话给她时，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拨通。”

胡若曦问：“这么长时间，你没有去县城找她？”

徐向阳道：“怎么没找过？那天我被乔丹一伙打伤后，住了几天院，期间就接到老婆的一个电话，她哭着说，她在县城挺好的，让我不要牵挂她，并嘱咐我带好儿子，然后电话就突然挂断了。我出院后，就和哥哥、爸爸去县城找她。我们刚进入新时代娱乐城，就被乔丹的人发现了，他们将我们打了一顿，还恶人先告状，打了报警电话，说有人在娱乐城寻衅滋事。后来，警察来了，将我们带到县治安大队。一个人称吴队长的人，态度非常粗暴，不容我辩解，还打了我一耳光，并威胁我，下次再无理取闹，就将我扔进大牢里。”

胡若曦由于激动和气愤，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着。她生气地说：“光天化日之下，这伙人竟然掠人妻子，警察不但不闻不问，还与他们沆瀣一气，百姓有冤屈不能伸张，哪有什么安全感！”

钱三运插话道：“应该说，公安队伍大部分都是好的，但也有少数害群之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徐向阳所说的那个态度蛮横还动手打人的吴队长就是吴德能的儿子吴明，他现在是县治安大队副大队长。”

胡若曦问：“这么说来，这吴明算是乔丹的保护伞？”

钱三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吴明与乔峰父子的真正关系，而是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狼狈为奸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们之间应该是熟识的。”

胡东升道：“据我了解，乔丹的父亲乔峰，现在的很多头衔，比如县政协常委、县工商联副主席、县关工委副主任都是吴明的爷爷、也就是吴德能的老父亲吴仁智帮他弄的。吴德能也在各种场合为乔峰站台，坊间传说，有一次吴德能在全县企业家座谈会上说：我了解乔峰这个人，和他打过交道，他是个干事的人，在青山创办了不少企业，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也为财政收入做出了较大贡献，不是什么坏人。”

徐向阳唉声叹气道：“怪不得警察如此待我，原来他们和乔丹是一伙的。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我的老婆了。”

胡若曦说：“徐向阳，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样吧，你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县公安部门报案，我随后打个电话给县公安局的叶局长，让他亲自过问此事。”

徐向阳千恩万谢，和胡若曦道别了。临别前，胡若曦再次嘱咐他，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一有情况立刻报警，要相信党，相信政府，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的。

徐向阳等人走后，胡若曦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精神饱满地投入到调研活动中。她参观了几家规模相对较大的麻油厂，并主持召开了座谈会，对于做大做强东河乡的麻油产业提出了自己的思路。

胡若曦希望，东河乡的麻油产业也能和邻县的渔网产业一样，形成产业集聚，下一步，她将召集多部门召开分析论证会，在东河乡规划建设以麻油生产为主体的绿色食品工业园，按照“高起点规划、高标准建设、高效能管理”的思路，做大麻油产业，延伸麻油产业链。争取在东河乡创立几个能在全市、甚至全省都能叫得响的麻油知名品牌。

胡若曦的调研还没结束，就接到了县委书记王连全的电话。王连全说，青山县电器厂的数百名职工对企业改制不满，聚众来县政府上访，而且情绪激动，他在云川市汇报工作，短时间内无法赶回来。王连全要求胡若曦立即赶回县城，安抚上访职工的情绪，避免矛盾激化。

群众集体上访不是件小事情，胡若曦立即中断调研，动身返回青山县城。

与胡县长处好关系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胡东升显然有些失望，他特意让镇政府食堂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中还有几道是当地的野味。

钱三运心中思忖：青山县电器厂数百名职工聚众上访，会不会又是那个康师傅领头的？钱三运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其一，康师傅在电器厂的职工中威望很高，他即使不是领头人，也是组织者之一；其二，由于孩子家长们的集体上访，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食材事件得以快速、圆满解决，上访群众初步尝到了甜头，这也无形中助长了他们通过上访解决问题的想法。康师傅作为此次上访的领头人，具有一定的与政府部门谈判的经验。

不过，钱三运虽然与康师傅打交道次数只有那么一两次，但觉得他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刁民，他性格沉稳、口才很好、应变能力佳，也善于与人沟通。金色童年幼儿园食材事件的成功处理，也让康师傅对胡若曦县长多了几分敬佩与信任。如果这次电器厂职工聚众上访真是康师傅领头的，倒不是一件坏事。

胡若曦的小车刚刚驶出东河乡街道，她就再次接到王连全的电话。听得出来，王连全的说话语气非常焦急，他说，胡县长，大事不好，电器厂的职工将事情搞大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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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全说，县领导大接访今天的值班领导是吴德能，而他又恰好分管企业改制。由于吴德能处理问题简单粗暴，引起了上访群众的极大不满。上访群众一怒之下将吴德能扣押了。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与上访群众形成对峙之势。现在，多个警种正赶往县政府增援。

王连全要求，既要确保吴德能的人身安全，让上访群众尽快将其释放，又不能乱开空头支票，否则上访群众会得寸进尺的。

王连全挂断电话后，胡若曦靠在座椅背上闭目沉思。在胡若曦看来，群众若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一般是不会上访的，当然，也不排除极个别钉子户、难缠户。最近几年来，青山县国有企业改制的大潮汹涌澎湃，但是，其中问题很多，最突出的问题莫过于国有资产流失以及广大职工的利益遭受损失。

国有企业改制非常复杂，而职工的诉求五花八门，限于条件局限，不可能一一满足他们的需求，哪怕这种需求是合理的、正当的。当然，绝大多数上访职工是通情达理的，他们也不奢望自己提出的所有需求都能得到满足。

眼下问题的确有些棘手，群众情绪激动，吴德能被扣留，王连全又要求尽快妥善解决，还不能乱开口子、乱许诺。虽然吴德能是胡若曦的政敌，他的被扣留却让她高兴不起来。如果上访职工的情绪进一步激化，又或者警察与上访职工发生严重冲突，吴德能受到伤害，上面真要追究下来，胡若曦也难辞其咎。毕竟她是县政府一把手，虽然她这个一把手在县政府并没有与其身份相匹配的权力。

“三运，你说这次青山电器厂的职工上访是不是那个康师傅组织的？”胡若曦忽然问道。

钱三运说：“我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真是康师傅组织的，问题还相对好解决，毕竟我们和他打过交道，他对我们也是非常信任的。”

胡若曦说：“是的。这样吧，三运，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康师傅，让他务必冷静，要相信政府，决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

“好的，胡县长，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钱三运当即拨通了康师傅的电话。

由于时间紧急，钱三运开门见山地问：“康师傅，青山县电器厂职工聚众在县政府上访，是不是你组织的？”

“钱主任，我要是能够上访就好了。我现在还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呢。”

康师傅的回答让钱三运倍感意外，他追问道：“康师傅，你现在县医院住院？怎么突然生病了？”

康师傅苦笑道：“钱主任，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也打过交道，你应该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不是那种说谎的人吧？是这么回事，我居住的单元楼楼道电灯坏了，前天晚上，我下楼时，不慎摔倒，将腿摔断了，现在腿上打着绷带，正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养伤呢。”

“康师傅，那你知道你们电器厂职工上访的事吗？”

“前几天，我的确和厂里的几个老同志酝酿上访的事，可是，自从前天晚上摔伤后，我就没有参与这件事了。上午有几个同事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们来县政府上访了，希望我能够参加。我虽然也想参加，可哪走得了？今天的上访是厂里另外一个老同志老程组织的。老程这个人嘛，最大的缺点就是性格急躁、脾气火爆，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性格就像个二十几岁的愣头青，不过他心肠好，乐于助人，在我们厂里也有一定的威望。说实话，这种事，由他组织，真的很不合适。”

钱三运说：“康师傅，怪不得呢。今天接访的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可能是吴德能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上访群众竟然将他扣留了，并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发生了对峙。康师傅，群众上访表达诉求应该合理合法，但不应该与政府部门作对，更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否则，不仅自身的合法权益得不到维护，还可能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康师傅非常惊讶老程等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他连忙说：“钱主任，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我们上访表达诉求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和政府部门对着干。我现在就给老程打电话，让他们将吴德能放了，派出代表与你们政府部门对话。”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说：“胡县长，吴德能要是知道是你解救了他，不知该会作如何感想？”

胡若曦说：“准确地说，我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救自己。你想想看，一旦事情闹大，上面追责下来，我作为一县之长，恐怕也难辞其咎啊。”

没过多久，康师傅打来了电话：“钱主任，情况似乎不妙啊，我让老程理性表达合理诉求，将吴德能放了，可他压根就不买我的账，他还说我太软弱，干不成大事。我想劝他，他竟然将电话挂断了。钱主任，你说怎么办？”

钱三运想了想，说：“康师傅，我和胡县长现在正在赶往县政府的路上，估计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现场了。如果事态不进一步扩大，此事能够和平解决，那当然更好；如果事态朝着更加不好的方向发展，到时候还得请你亲自出面，毕竟你在青山电器厂的威望很高，绝大多数职工都听你的。”

康师傅回答得很干脆：“钱主任，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我相信你，也相信胡县长，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就是坐担架也要去现场。不是我吹牛，老程虽然在职工中也有威望，但和我相比，他那点威望简直不值一提！这个老东西，不听我的话，还挂断我的电话，看样子不吃点苦头不长记性！”

车子还未到青山县城，县信访办主任周友华根据现场临时指挥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陈敬的指示，给胡若曦打来电话紧急汇报最新动态。

周友华说，增援的县公安局各警种到位后，县治安大队大队长吴明见自己的父亲被上访职工扣押，情绪激动，不听从统一指挥，擅自行动，意欲从上访职工手中抢走吴德能，并抓了几个人。吴明的所作所为更加激怒了上访职工，他们情绪更为激动，也趁乱抓了两个警察，并扬言，如果公安部门不在规定的时间内放人，并承诺不秋后算账，他们将给予更为猛烈的报复措施。（读者可自行百度搜索：1999年江西丰城事件，此事件直接导致农业税的取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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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友华还说，陈敬书记希望胡若曦能够尽快到达现场，领导处置此突发事件。

胡若曦的眉头凝成一个疙瘩，局势几乎濒临失控的边缘。前些年江西丰城发生的群体事件激烈程度超出人们的想象，这一事件也直接导致延续了千年之久的农业税政策被取消。青山县电器厂职工上访的领头人老程是个性格急躁、脾气暴躁的老头，加之群众情绪激动，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很难说不会导致第二个丰城事件的发生。

胡若曦说：“三运，我们到达现场后，如果群众激动的情绪不能平息，被扣押的吴德能和两名警察不能获释，那只有求助于康师傅了，毕竟他在电器厂广大职工心目中拥有很高的威望，他说话也许比我说话更管用。这样吧，你和康师傅取得联系，让他做好前往现场的准备。”

钱三运当即和康师傅取得了联系，让他做好前往闹事现场的准备，至于怎么去、何时去，等待通知。随后，他又与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取得了联系，让他立即安排县医院准备车辆、担架及必要的医护人员，随时准备将康师傅顺利送到现场。

县政府门前的大街已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交通实质上已经处于瘫痪状态。胡若曦只得提前下车，在钱三运的陪同下步行前往出事现场核心位置。

远远地，钱三运看见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敬站在一辆中巴车的车顶上，他的四周有很多手拿盾牌的警察，旨在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陈敬手里拿着高音喇叭，对着密密麻麻的上访职工喊话：“县电器厂的广大职工朋友们，请你们一定要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表达诉求，不能做违反法律法规的事。县长胡若曦正赶往这里，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直接和她说。你们一定要有耐心，再也不能采取过激的行为了！”

陈敬是吴德能的人，作为县政法委书记，他有责任处置此类突发事件。现在，他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胡若曦。处置突发群体性事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这种事很难处理得让各方满意，因为群众上访的最后处理，说到底还是政府和民众之间的利益博弈；可是，一旦处置不当，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作为现场指挥及拍板人无疑承担了更大的责任，后续的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

胡若曦赶往出事现场核心位置的地方时，她再一次接到县委书记王连全的电话。王连全已经接到事态最新进展的情况汇报，他中断了正常的工作，正动身从云川市赶回青山。

云川市距离青山县城有七十公里左右，但由于道路状况不好，最乐观的估计也要至少一个半小时才能赶到青山县城。鉴于事态的严重程度，王连全要求，在他赶回青山之前，由胡若曦全权负责处置此突发群体性事件。

王连全还说，他已经联系了驻青山的武警部队，必要时候采取强攻手段，从闹事职工手中抢回被扣押的人质，并抓捕带头的闹事分子。

对于王连全的这种想法，胡若曦从内心里是并不赞成的。现在，闹事群众的情绪就像被点燃的一团火，此时强攻抓人，无异于火上浇油。如果愤怒的闹事群众情绪失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街道上人群摩肩擦踵，钱三运与其说是陪同胡若曦，不如是是护卫她。他在前面开路，还要时刻提防她的人身安全。

好不容易才到了闹事现场核心地段，正在现场的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发现胡若曦来了，忙指挥警察为其保驾护航，并将其引领到陈敬站立的那辆中巴车前。

陈敬见胡若曦来了，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他拿起了扩音喇叭，语气激动地说：“县电器厂的广大职工朋友们，胡县长来了，你们有任何诉求都可以和她谈。”

闹事职工见胡若曦来了，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她。很多职工并没有见过胡若曦，当他们见到这个女县长这么年轻、这么美貌时，都不由得呆了。

有职工私下里说：这个女县长真他妈的漂亮，旁边的一个职工立刻揶揄道：她漂亮关你屁事？又有一位素质不高的职工说：要是这漂亮的女县长陪我一夜，就是让我下岗而且没有任何补偿，我也心甘情愿。旁边又有职工讽刺他：天塌下来有可能，让漂亮的女县长陪你睡一觉绝无可能，能睡这种漂亮的女县长的人除了她老公外，估计只有市里、省里的大领导了。

陈敬在两名警察的搀扶下从车顶上下来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窃喜：终于将这根烫手山芋扔给胡若曦了，现在，哪怕死掉几个人也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了。

陈敬下来了，并简要介绍了事态的发展过程。胡若曦在叶青天和钱三运的帮扶下上了车顶。为了确保胡若曦的绝对安全，也为了便于观察人群中有没有居心叵测的坏分子，钱三运也爬到了车顶。

胡若曦站在车顶，只见偌大的县政府广场及县政府大门前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群，其中有身穿工作服的电器厂职工、有警察、有看热闹的百姓。

胡若曦也注意到，在一大群电器厂职工中间，有几个职工控制住了吴德能和两个警察。与他们对峙的，是几十名警察。可以看出，在胡若曦未明确表态前，电器厂职工没有采取更为激烈的举动，警察们也没有采取使事态恶化的措施。

胡若曦手拿话筒，对着县电器厂闹事职工喊话：“广大电器厂的职工朋友们，不好意思，由于我在乡里调研，所以来晚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公民，今天集体来县政府反映问题也是你们的权力，希望你们理性、平和地表达诉求和愿望，不要采取任何让事态恶化的行为。县委县政府会认真考虑你们的诉求的，也会设身处地地帮你们解决生产生活上的困难。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你们将吴县长和两位警察放出来，我保证让公安部门将你们电器厂的职工也放出来，事后也不再追究你们的任何责任。然后，你们可以派出代表，我们会认真听取你们的诉求的。你们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我们谈。”

胡若曦的表态很真诚，也是秉着让紧张态势降温的态度的，在她看来，现在决不能火上浇油，而应该多泼冷水，让火焰熄灭。

不少电器厂的职工也对胡若曦前不久处理金色童年幼儿园事件的情况有所了解，知道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县长是个说话算话、雷厉风行的人，而且，她今天的态度很谦和，完全没有吴德能的盛气凌人。他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认为今天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过激了，再发展下去，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触犯法律。有的人甚至开始质疑老程的领导能力，认为最适合领导他们上访维权的是康师傅。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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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又接着说：“广大电器厂的职工朋友们，据我了解，领导你们今天上访的是一位姓程的老师傅。程师傅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谈嘛，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老程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就是胡若曦不承诺保证他的安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出来的。今天作为领头人，而且被女县长点名，他觉得面子十足，于是，他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程是个五十多岁的头发花白的干瘪老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就是他组织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群体上访。

胡若曦在众人的扶助下，下了中巴车。正准备下车的钱三运忽然发现人群不远处有小小的异动。在一个角落，有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拼命地往人群中间挤。这些青年要么是平头，要么是长发，要么是头发染了五颜六色，一看就不是那种正常人。

钱三运一惊，这些混进人群的青年会不会是不良青年？在很多群体性事件中，总能看到一些居心叵测的社会流氓的身影，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混杂在人群中浑水摸鱼，甚至打砸抢。钱三运四处张望，发现情况似乎很不妙，几乎在同一时间，在不同的方向，有不少装束相同的青年拼命往人群中间挤。

钱三运忽然发现其中的一个平头青年有些面熟，不错，他就是那天晚上在新时代娱乐城欺负江倩的小混混。钱三运大惊：这个平头青年是龙虎帮的人，大批龙虎帮的人掺和此事，究竟意欲何为？

钱三运左顾右盼，终于发现了端倪，一个龙虎帮的人正与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吴明窃窃私语。他顿时猜出了七八分，这吴明应该是想通过龙虎帮抢回被扣押为人质的吴德能。

除了抢回吴德能，吴明应该还想通过黑帮闹事，将事态进一步激化，反正只要吴德能能够平安无事，事态闹得越大，只会对王连全和胡若曦越不利，吴德能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上面要追责下来，板子肯定要打在书记县长身上，吴德能虽然是分管企业改制的县领导，但是，他只是个副县长，而且，还当了一回人质，即使承担责任，也是很小的责任。

由于现场人群太多，龙虎帮成员又是从不同的角落分头往中间挤，人多拥挤本来就很正常，加之人们的关注焦点集中在胡若曦及老程等人身上，所以，除了站在车顶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钱三运，几乎没有人发现周围有些异样。

钱三运从中巴车顶上爬了下来，走到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的身旁，轻声将发现的异常情况告诉了他。叶青天也很惊讶，但是，他相信自己准侄女婿钱三运的眼力和观察力，便吩咐手下做好应对措施，密切关注这伙人的所作所为，一旦他们混在人群中闹事，立刻抓人。

“县长大人，我就是老程。”老程虽然身材干瘪，但嗓音洪亮。

胡若曦说：“程师傅，你好。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将吴县长和两位警察放了，我也会让县公安局将你们的人放了，并保证不秋后算账。然后，我们可以就任何问题展开商谈，不过前提是你让你们的人散了。你看周围都是人群，这不仅阻断交通，影响人民群众正常的生产生活和县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还可能会被社会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老程据理力争：“县长大人，我觉得这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们先放人？你们先放人，还能让我们看到你们的诚意。我私下里听说，你是个为民做主的女青天，我相信你。我暂且表个态，只要你们先放人，我立即放人，而且，我会让我们厂职工先行撤退，我和几个代表与你们展开对话。”

事态明显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谁先放人，其实并不重要，胡若曦笑着说：“程师傅，你很会讨价还价嘛。好的，我相信你。”

胡若曦转而对站在一旁的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说：“叶局长，将电器厂的几个职工放了吧，他们也许情绪激动，做了些过分的事，对他们的处理应以批评教育为主。”

叶青天点点头，着手吩咐手下立即放人。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人群中出现了很大的骚动。原来是龙虎帮的人动手了，他们对电器厂的职工拳打脚踢。这些黑帮成员经常打打杀杀，而且身强体壮，电器厂的职工大多是中老年人，他们哪是黑帮成员的对手？虽然黑帮成员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在气势上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其中有几个职工看到了身穿警服的吴明与黑帮分子交头接耳的一幕，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些动手打人的混混是警察叫来的，便大声嚷嚷：“同志们，动手打我们的这些人是警察叫来的，他们是一伙的，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可能是警察不便出手，才叫他们动手的。政府部门没有诚信，而且殴打我们，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

老程听职工们这么一说，顿时气愤地说：“胡县长，真的想不到你们政府部门这么没有诚信，不仅动手抢人，还殴打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实在是无法谈下去了！”

老程转而对广大的电器厂职工大声说：“同志们，警察和坏人沆瀣一气，殴打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决不能退让，要以暴制暴！”

形势的急剧变化打了胡若曦个措手不及，她焦急地问叶青天：“叶局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动手打人的流氓真是你们叫来的？”

胡若曦的话音刚落，形势又发生了急剧变化。正是由于钱三运的及时提醒，让叶青天处置突发事件赢得了时间。大批警力从四周一拥而上，合力抓住了五六个黑帮成员。其他黑帮成员见形势不妙，从人缝中溜走了。

经过查看，有十多名电器厂的职工不同程度地受伤，有两人伤势还很严重，其中一个职工的大腿鲜血直流，很可能是歹徒用藏在身上的匕首将他扎伤了。

胡若曦立即安排人员将受伤的职工送往医院救治，并让公安部门搜捕逃跑的黑帮成员。

事态虽然得到了暂时遏制，但是，老程等人根本就不相信政府了。无论怎么劝说，老程的态度是，在打人事件未调查清楚、职工们的诉求未得到满足之前，绝不收兵。

只要大量的上访职工不散去，就始终是个重大隐患。就像一堆还未熄灭的火堆，只要添加一点点易燃物，随时还会点燃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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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身边，耳语道：“小钱，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让上访职工撤离，否则后患无穷，是时候使用你的秘密武器了。”

钱三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给康师傅和胡业山各打了一个电话。

胡若曦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上访群众不撤离，人群不散去，始终是个重大隐患。

吴明第一次带领警察抢人，不但没抢回吴德能，还搭进去两个警察；第二次安排龙虎帮成员抢人，同样没抢回吴德能，还导致好几个黑帮成员被抓。

正当吴明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将吴德能救出，再不留痕迹地将事情闹大时，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吴德能长期干领导，对下属趾高气扬惯了，这次被电器厂的职工扣留，颜面尽失，心情很是不爽，对着控制他人身自由的几个电器厂职工不停地臭骂。

这几个职工一来考虑到吴德能是县领导，二来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对于吴德能的谩骂斥责一直持忍气吞声的态度。

然而，这次上访闹事的领头人老程就没有那么好讲话了。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加之黑社会分子动手打伤了他的十几个兄弟姐妹，便一股脑儿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到吴德能身上，将其一顿臭骂。

吴德能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忍受得了老程的谩骂羞辱，也毫不客气地与之对骂。这吴德能虽然当领导多年，但自身素质并不高，骂人的水平比乡野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程气愤至极，毫不留情地给了吴德能几个耳光。吴德能惊讶万分，真的没想到竟然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他。

“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吴德能气鼓鼓地说。

老程毫无惧色，冷笑道：“我打的就是像你这样既没有素质，不学无术，又飞扬跋扈，欺压百姓的官员！”

吴德能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恶狠狠地说：“算你有种！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你！”

老程伸手又给了吴德能一巴掌，厉声道：“你是谁的老子！再敢满口胡言，我当着众人的面割掉你的臭舌头！”

老程的钥匙扣上挂着一把小剪刀，他拿出小剪刀，在吴德能的面前夸张地晃了晃，挑衅似的说：“别惹怒我，否则对你不客气！我老程就是一条贱命，在电器厂辛辛苦苦工作多年，到头来却要面临下岗失业！我反正不想活了，临死之前拉你这个县长大人殉葬，我也是值得了！”

吴德能吓得屁滚尿流，哪敢还嘴？他工作几十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有的人就是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万一这个不计后果、凶神恶煞般的老程真的拉他殉葬，那就太不值得了！他是位高权重的常务副县长，而老程只是个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老工人，两人的命根本不对等啊。

吴德能装起了乖孙子，吴明却沉不住气了。吴明虽然劣迹斑斑，但也并不是没有一样优点。他的优点就是孝顺。

老程打骂吴德能的一幕都被吴明看在眼里。他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老程，竟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叔可忍婶不可忍！

人在愤怒时往往容易丧失理智，吴明也是如此。他见父亲受辱，心中悲愤不已，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手拿警棍，向着吴德能被扣留的方位展开了进攻。一时间，几个电器厂的职工被警棍击中。

老程不知道吴明和吴德能之间的关系，以为警察又开始抓人了，觉得政府毫无诚信，勃然大怒，组织一些年轻力壮的职工联手与吴明等人打了起来。场面再度陷入混乱。

胡若曦见刚刚平静的局势又乱了起来，忧心如焚。她责问叶青天：“叶局长，没有我的指挥，你们公安部门怎么又开始抓人？你们还有组织纪律性吗？”

叶青天无奈地说：“胡县长，没有你的命令，我哪敢动手抓人？那都是吴德能的儿子干的好事，是他擅自行动的，我这就让他赶快撤回来！”

叶青天拿起高音喇叭喊话，命令吴明立刻撤回来，并向闹事群众解释了缘由。混乱的局面总算得到了暂时控制，吴明鲁莽行动的代价，就是自己和几个警察一并被人多势众的电器厂职工俘获了。

老程又俘获了几个警察，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大了，他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将带头抓人的吴明一顿猛揍。

县委书记王连全又一次给胡若曦打来了电话。他虽然还在云川到青山的路上，但是消息很灵通，现场发生的情况他一清二楚。

王连全指示，在他未赶回青山之前，让胡若曦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局势，决不能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他回来后，在谈判未果的情况下，将组织警力开始清场。

根据王连全的指示，县公安局会同武警部门已经组织了近五百名的警力，配备了高压水枪、催泪瓦斯之类的警用装备。

胡若曦心乱如麻。根据时间推算，王连全在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现场。从眼下的形势看，在未满足电器厂的职工各项诉求前，老程是不太可能与政府方面谈判的。那样以来，依照王连全处理问题的方式，武力清场在所难免。

一旦武力清场，面临的后果很难预测。如果老程孤注一掷，后果不堪设想，很难保证就不会发生类似江西丰城事件那样影响巨大的恶性事件。就是不发生极端后果，清场抓人不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还会使问题更加复杂化、尖锐化。电器厂职工的合理诉求一日不得到解决，影响社会稳定的潜在隐患一日不能化解。

现在看来，缓解局势只能寄希望于康师傅了。胡若曦小声问：“小钱，催催看，康师傅是不是到了？”

钱三运正准备打电话，康师傅的电话就打来了。康师傅已经到了现场附近，只是由于人群太过于拥挤，车辆无法开进来。

胡若曦当机立断，让叶青天亲自带人开出一条通道，将康师傅抬进来。

不多时，四个警察抬着担架，将康师傅抬到了现场核心位置。现场很多人都感到很惊讶，怎么突然抬进来一个病人？

钱三运用最凝练的语言向康师傅介绍了现场发生的概况，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康师傅，剩下就看你的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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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师傅虽然自信在电器厂职工中拥有很高的威望，但对于能否在极短时间内让他们放人并撤离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是在平时，他倒是有绝对信心的，但今天情况不一样，很多电器厂的职工由于兄弟姐妹被抓、被殴打，群情激昂，就连平时最斯文的老实人也像打了鸡血似的。特别是厂里的几个愣头青，在暴脾气老程的鼓动下，眼珠子都红得冒血。

康师傅的神色也无比凝重，他在钱三运的搀扶下，从担架上坐了起来，说：“钱主任，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如果还有一位职工不撤离，我就留在这里不离开！”

钱三运坚定地点点头，并将高音喇叭递给了他。

康师傅对着喇叭喊话：“县电器厂的兄弟姐妹们，我是老康啊。知道你们在这里维权，我放心不下，躺在担架上来看望你们啊。”

康师傅的喊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特别是电器厂职工的注意力。喧嚣嘈杂的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康师傅接着说：“兄弟姐妹们，县电器厂能够发展到今天，应该归功于我们大伙儿的功劳，但厂里的现任领导与某些人相互勾结，侵吞国有资产，瓜分我们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现在又以裁员增效的名义，逼迫我们下岗，而且补偿款少得可怜。我和大伙儿一样，感到非常寒心，也非常不满啊。”

康师傅说得声情并茂，引起了电器厂职工的强烈共鸣。

“我早就想着能和大家一道来这里，向县领导说明企业改制的真相和我们的真实想法及合理诉求。但是，我觉得，维权行动的前提是合理合法，千万不能有任何过激行为，更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大伙儿想想看，如果因为我们的一时糊涂，触犯法律，不仅无法维护好我们的合法权益，还可能身陷囹圄，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前些天金色童年幼儿园使用霉烂变质食品给孩子们吃，事情发生后，我和很多学生家长一道，来县政府上访反映情况。当时接访的是胡县长。胡县长虽然是位女同志，但办事很有魄力，雷厉风行，也时时处处为我们着想，后来的处理结果令我们非常满意。那次上访，我们电器厂也有几十个孩子家长参加了，我说的没错吧？”

认真倾听的电器厂职工在私下里交头接耳，都说今天要是有康师傅这样能说会道、有勇有谋的人来领导维权行动，情况很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康师傅接着说：“兄弟姐妹们，我老康在电器厂干了几十年，你们，甚至你们的父辈爷辈都对我的为人非常了解，今天希望大伙儿给老康一个面子，我保证绝不出卖电器厂广大兄弟姐妹们的利益！”

这时候，有一个职工突然振臂高呼：“康师傅，我们听你的。我们相信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大伙儿，你们说是吗？”

广大电器厂职工几乎不约而同地说：“是的，我们听康师傅的。”

老程见广大职工都这么拥护康师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人心不可违啊。

康师傅趁热打铁：“兄弟姐妹们，既然大伙儿这么相信老康，那我就来谈几点看法。第一，将扣留的县领导和几个警察同志放了。”

康师傅话音未落，县公安局已经将刚才被抓的几个职工放了。他们重又回到同事们的身边。

扣留吴德能及几个警察的电器厂职工见自己的人获释，康师傅又呼吁放人，便将吴德能等人也放了。

吴德能父子灰溜溜地从人群中走了，他们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康师傅接着说：“第二，大家推选五个代表与县政府展开对话。我虽然腿摔断了，但脑子是清醒的，我毛遂自荐，代表算我一个。”

电器厂的职工议论纷纷。推选代表，当然推选那些办事公道、能说会道、有较高威信的职工。这样的人其实在电器厂并不多，推选过程也很简单。除了康师傅、老程，另外三名代表也被大伙儿推选出来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大伙儿都散了吧，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仅堵塞交通，还很不安全。现在到饭点了，大伙儿都回家吃饭吧。”

康师傅喊话的效果立竿见影，电器厂的职工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会尽一切努力争取大家应有的利益。在很短的时间内，除了留下来参与谈判的代表外，几百名电器厂职工走得一个不剩。电器厂职工走了，武警及警察也几乎全撤走了。围观的人群也一哄而散了。

胡若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曲折，但总算没有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为了给电器厂的职工代表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胡若曦指示钱三运，让县政府机关食堂开个小灶，多烧几个菜，她要和谈判代表共进午餐。

康师傅作为今天的功臣，心情也很舒畅。他与胡若曦及钱三运打过交道，对他们的为人及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很佩服的。作为谈判代表，他留了下来。

王连全心急火燎地赶回来时，见县政府大院及门前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几乎不敢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就在不久前，这里人山人海，而且还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当听到胡若曦的汇报后，王连全不由得将这个美丽的女县长看了又看，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今天的群体性事件得以妥善解决，胡若曦是功不可没的。

用武力强行驱散闹事职工并抓几个领头人，是很多地方、很多领导处理此类突发事件的最终选项，虽然这种选项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遗症也很多，但没有办法，维稳是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不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解决群体性事件，是要承担政治责任的。

针对下一步的工作，胡若曦建议，县里成立工作组，进驻县电器厂，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职工们的真实想法，并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连全对此表示认可，并同意由胡若曦担任工作组组长，从相关单位抽调人员，下午就进驻电器厂。

胡若曦虽然是工作组组长，但毕竟是一县之长，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此项工作中。她决定，由钱三运任副组长，具体负责工作组的各项工作。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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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与县电器厂的职工代表共进午餐后，也不休息，就在县政府小会议室与他们展开对话。

在对话之前，康师傅事先与其他几个代表进行了私下里的交流和沟通，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以便更全面地在对话会上提出电器厂职工的诉求。

对话会上，康师傅代表县电器厂职工提出了以下要求：

第一，彻查今天十多位职工被歹徒殴打的真相，严惩肇事者，免费给受伤职工治疗，并给予必要的误工、营养补助及经济补偿。

第二，调查县电器厂国有资产流失内幕，企业改制决不能牺牲普通职工的利益，不能强迫职工下岗，对于主动离职、提前离岗、病退的职工，应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

第三，如果调查证实县电器厂现任领导班子成员借企业改制之机，有中饱私囊、侵吞国有资产等问题，应依法依归给予严惩。

第四，对于今天部分职工的过激行为，保证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且不能秋后算账。

第五，企业改制全程应该公开透明，且有职工信得过的代表参与。职工代表应经全体职工投票选举，而不是由企业领导班子指定。

胡若曦很认真地记录着。实事求是地说，这些诉求并不算过分，但是，很多问题的处理牵涉到方方面面，不是她胡若曦一个人就能拍板的。

胡若曦说：“很感谢你们对于县政府工作的理解和支持。就在会议前，我和王连全书记做了沟通，我们一致的想法是，县政府成立由我为组长的工作组，今天下午就进驻你们电器厂。工作组将深入调查、摸清实情，然后根据调查结果拿出处理意见。在工作组进驻期间，希望你们大力支持他们开展工作，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

康师傅说：“感谢胡县长在百忙之中接见我们，也感谢县委县政府对我们电器厂改制的高度重视。我们相信政府，也愿意给政府必要的调查时间。我代表电器厂的职工表个态，一定全力支持工作组开展工作，如实反映问题。”

胡若曦微笑着说：“康师傅，你在电器厂德高望重，只是我有些担心，你的腿部受伤，还需要在医院接受治疗，在腿伤未治愈前，配合工作组的工作由谁来主导较为合适呢？”

“我虽然腿部有伤需要治疗，但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工作组尽管说。配合工作组的工作，我想今天在座的其他几位代表都可以做到。”康师傅扫视了一同参加对话会的其他四位代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身上，“这位是我们厂的丁师傅，丁师傅为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在我们电器厂人缘很好，职工们都很尊重他，我想由他作为牵头人比较合适。”

丁师傅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实在人，他见康师傅提名自己，也不推脱，乐呵呵地说：“好啊，在康师傅疗伤期间，我暂且就作为你们工作组的联络人，你们在调查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我能解决的尽力帮你们解决，我不能解决的再找康师傅。”

“好哇，你这么一说，我就很放心了。”胡若曦忽然话锋一转，“当然，作为县长，说实在的，我不太可能天天待在你们电器厂，但是，我会时刻关注工作组的工作进展。”

胡若曦顿了顿，指了指坐在她身旁的钱三运：“这位是县政府办副主任钱三运同志，他是工作组副组长，具体调查事项由他负责。”

由于时间仓促，胡若曦之前并未向钱三运谈及让他担任工作组副组长的想法。

突然被胡若曦点将，钱三运难免有些惊讶。正常情况下，由县长担任组长的工作组，副组长通常由分管副县长担任，但是，分管企业改制的常务副县长吴德能显然不太适合担任工作组副组长。

钱三运想，胡若曦让他担任副组长，一来出于对他的充分信任，二来也是为他提供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胡若曦点名，钱三运站了起来，微笑示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程突然发话了：“胡县长，按照你所说的，工作组责任重大，我担心的是，钱主任这么年轻，能承担那么艰巨的任务吗？”

老程的公开质疑让钱三运心里很不是滋味。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也难怪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往往会获得更多的提拔机会。

可是，仔细一想，老程的质疑并非毫无道理。此次工作组进驻电器厂，的确任务非常艰巨。上次听王石在说了，此次电器厂改制，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和电器厂现任厂长路民生相互勾结，侵吞国有资产。在青山县，什么事情只要一牵扯到吴氏家族，就复杂了。还有，此件事还可能牵涉到黑社会的势力。就在上午，吴明私下里授意龙虎帮成员搅局。工作组进驻电器厂，一旦触及吴德勇的核心利益，谁也难说黑社会不掺和进来。

康师傅力挺钱三运：“上次因为金色童年幼儿园上访一事，我与钱主任打过交道。钱主任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我相信他的能力，也希望大家能够全力支持他开展工作。”

康师傅刚表态，丁师傅也站出来说：“既然胡若曦如此信任钱主任，那说明钱主任必定有过人之处。刚才老康也说了，他与钱主任打过交道，也对他评价很高。大伙儿应该全力支持他开展工作，而不是质疑他的能力，更不能使绊子。”

老程见康师傅和丁师傅都力挺钱三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对话会结束后，康师傅被送回县医院，其他职工代表也都回到电器厂。

胡若曦随后召开了工作组全体成员会议。除组长、副组长外，工作组还有四位成员。工作组虽然规模不大，但都是精兵强将。兵不在多，在乎精，人数多，不代表办事效率就高，相反，太多的人进驻电器厂，会引起电器厂现任领导班子的强烈反弹，效果可能并不好。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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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组的四名成员是从相关单位抽调的业务骨干，他们各有所长。

这四名成员分别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民警唐志国、县国有资产管理局的陈少飞、县纪委的蒋炳海以及县审计局的安蓝蓝。

唐志国今年二十六岁，去年才刚结婚。他在部队是特种兵，身手不凡，转业到刑警大队虽然才几年，但已成长为单位的业务骨干。

按理说，此次工作组并不需要警察加入，但考虑到工作组成员的人身安危，胡若曦决定从县公安局抽调一名身手好、品行端正的同志参加。钱三运征求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的意见，他脱口而出报出了唐志国的名字。

陈少飞今年四十多岁，精通国有企业改制的各项流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此次电器厂改制的各项流程是否符合相关的政策规定。

蒋炳海是纪检战线上的一名老兵，在纪委工作期间，查办了一些具有较大影响的案件，是反腐道路上一块硬邦邦的基石。

由于工作需要，工作组配备了一位精通会计的工作人员。县审计局推荐了安蓝蓝。当安蓝蓝下午报到时，钱三运的眼前为之一亮。

她身材颀长高挑，一款中长款毛呢外套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绣有凤凰图案的开口连衣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沟壑，最让钱三运着迷的，是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以及那挂在唇边的浅浅笑意。她给人的整体印象是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胡若曦微笑着介绍钱三运：“这位是工作组副组长、县政府办副主任钱三运同志。钱三运同志虽然年轻，但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他曾先后在国企、乡镇工作过，具有较强的沟通协调能力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他作风正派、严于律己、谦虚谨慎、待人真诚，工作比较务实，在干群中有较高的威信和亲和力。我认为，由他担任工作组副组长并具体负责各项调查工作是合适的。希望工作组全体成员像支持我的工作一样支持他的工作。”

钱三运站了起来，面向四位工作组成员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很高兴能认识大家。茫茫人海能与大家相识并共事，是一种缘分，我愿珍惜这种缘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与大家一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完成胡县长交给的任务。在座的各位都比我年长，工作经验都比我丰富，能与你们共事，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钱三运表现得非常谦虚，顿时拉近了与大家的关系。陈少飞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接下来，胡若曦对工作组全体成员提出了几点要求，概括起来就是：一是要确保人身安全，二是要严格按照政策办事，三是要遵守各项廉政规定，四是要严守工作秘密，五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会议开的时间很短，散会后，钱三运又将四人留了下来，明确了工作分工，商讨了工作方案。

青山县城主城区并不大，青山县电器厂位于城东，距离县政府有七八里路的距离。为了便于开展工作，避免来回奔波，工作组成员入住县电器厂附近的一家三星级宾馆——鸿福宾馆。

钱三运先在鸿福宾馆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步行前往青山县电器厂。

在青山县大门口，钱三运远远地在看见几个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钱三运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钱主任，你好，我是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你们工作组到了吗？”

“快到了，一分钟就到。”

钱三运顿时明白了，站在工厂大门口迎接的应该是路民生等人。在来电器厂之前，钱三运与电器厂取得了联系。当时电话联系的是县电器厂一位姓戴的办公室主任。很显然，这位姓戴的办公室主任事后向路民生作了汇报。

钱三运一行还未到大门口，眼尖的路民生就迎了上来。

“热烈欢迎工作组莅临县电器厂检查指导工作。我是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请问哪位是钱主任？”路民生个子很高，但人很瘦，像一根长长的竹竿。他脸上的颧骨高高隆起，喉结很突出，说话时一动一动的。

“路厂长，你好，我就是钱三运。”钱三运大踏步向前，自报家门。

“钱主任这么年轻啊。”工作组一行五人，钱三运最年轻，路民生似乎不太相信这个年轻人就是工作组的负责人，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伸出双手，主动和钱三运握手，“钱主任年轻有为啊。”

随后，路民生向钱三运介绍了随行人员，这次陪同路民生前来迎接的还有一位叫马宝平的副厂长，以及一位叫戴红的办公室主任。

马宝平四十多岁，个子很矮，据目测，应该一米六不到，头很大，话不多，但脸上始终堆着笑。

戴红就是之前钱三运与之联系的县电器厂办公室主任，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指甲上还涂着紫色的指甲油。她身材丰腴，胸部丰满，长相不错，只是浓妆艳抹似乎与其身份不太匹配。钱三运想，这个女人在年轻时长相一定不会太差。

戴红是人来熟，虽然初次见到钱三运，却像是与相识多年的老友重逢似的，格外的亲切。

路民生给钱三运的第一印象就是能说会道，反应敏捷，为人也很低调。但很多时候，第一印象并不完全可靠。在电器厂职工眼里，路民生为人霸道、好大喜功，且胆大妄为，伙同吴德勇借改制名义侵吞国有资产。

电器厂的办公楼是一栋四层的建筑，外墙很老旧，看得出来，这栋办公楼有些年代了。在厂接待室，钱三运简要说明了工作组一行五人的来意，说这是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意思，希望县电器厂能全力配合，争取在较短时间内完成县领导交给的工作任务。

路民生的表态令人鼓舞，他说，会全力配合工作组开展工作，绝不给工作组使绊子、添麻烦。他安排戴红作为工作组的联系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戴红将全程配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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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电器厂办公楼的外墙虽然老旧，里面的装饰及办公用品却非常奢华。接待室的装修档次挺高的，沙发是真皮沙发，家具是红木家具，灯饰、墙面都很有自己的特色。

路民生介绍了县电器厂的发展历程。电器厂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是当时县里屈指可数的国营企业之一，早期的主打产品是电风扇。

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青山县电器厂发展迅速，产品线规模不断扩大，工厂职工发展到几百人，经济效益也非常可观。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能够进入青山县电器厂工作是一件很体面的事。这里的小伙子即使家庭条件差，长相不英俊潇洒，也照样能够娶到漂亮的老婆。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进入新世纪后，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进程中，青山县电器厂不能够与时俱进，迷失了发展的方向。管理方式落后、人员臃肿、人浮于事，产品销路不佳，电器厂举步维艰，甚至一度濒临破产倒闭的边缘。

五年前，路民生上任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在人事制度和薪酬分配制度等方面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创新，企业经济效益有所好转。

路民生说，由于管理体制的沉疴及历史遗留问题，电器厂矛盾重重。今年以来，在有关部门的指导下，县电器厂启动企业改制工作，截止到目前，已经完成了审计和资产评估、制定《企业改制方案》和《职工安置方案》等程序，待方案正式报批后，新的公司制改革就基本完成。

路民生说，由于部分职工对改制方案有微词，他们集体到县政府上访，并提出了一系列不合理要求。企业改制是大势所趋，减员增效也是客观需要，只有裁减冗员，轻装上阵，企业才能走上良性发展的路子，否则，像过去一样吃大锅饭，只能是死路一条。

路民生说，县电器厂包袱沉重，现有正式职工九百七十人，临时务工人员近百人，离退休职工三百四十人。仅工资这一块，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路民生口才很好，口若悬河。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鱼与熊掌很难兼得，既确保不裁员一人，又让企业脱胎换骨，不仅他做不到，换成任何一个高人也很难做到。

钱三运在倾听的同时，认真地做着记录。从路民生的话语中，他看到的是一个一心为公、殚精竭虑、能力突出的企业管理人员。

由于时间关系，下午想正式开展工作已不太可能。钱三运决定，先去厂区转转。路民生很热情，全程陪同。

县电器厂占地近千亩，在最辉煌时，这里学校、医院、商场、菜市场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但在企业效益不景气时，县电器厂根据上级部门的有关规定，剥离了企业办社会职能，将学校和医院等机构和人员都移交给了城关镇政府管理。

电器厂的生产车间冷冷清清的，只是偶尔有装运原材料和存货的车辆进出。据路民生介绍，企业虽然正在改制，但生产一直没有停歇。今天车间冷清，是因为今天上午绝大多数工人去县政府上访了，下午工人也没有到岗。不过，厂里已经发了通知，让工人明天正式上班。

钱三运问：“路厂长，明天工人能否全部到岗呢？”

路民生笑着说：“全部到岗我不敢说，但绝大多数工人都会到岗的。电器厂是企业，职工的工资与经济效益相挂钩，这完全不同于吃财政饭的国家干部，如果不生产，职工就没有饭吃。工人们虽然对企业改制有不同看法，但是，为了吃饭，他们不想上班也不行。”

除了进车间，钱三运还特意去了职工生活区。职工生活区在工厂的东区，与生产区有围墙相隔。生活区的背后不远处就是青山县有名的东顾山。厂区与东顾山之间有条小河。应该说，这里的居住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有山有水，空气清新。

职工生活区很大，占地起码有上百亩，有三四十栋职工住宅，还有两栋单身职工宿舍、一栋职工食堂、一栋招待所和一栋澡堂。但是，住宅楼很老旧，与办公楼一样，有些年代了。

据路民生介绍，这些住宅楼及配套生活设施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电器厂最辉煌的时候建的。除此之外，当时县电器厂还在县城主城区买了不少房子，分配给了业务骨干和中层以上干部。

在职工生活区，钱三运见到了丁师傅。他住在一楼，当时正在门前的小院里低头给蔬菜浇水。

“丁师傅，您家的小菜园蔬菜品种不少嘛。”钱三运主动和丁师傅打了声招呼。

丁师傅一抬头，见钱三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忙站直腰身，从小院里走了出来，乐呵呵地说：“钱主任，这么快就来我们厂啦？”

钱三运笑嘻嘻地说：“言必行，行必果嘛。丁师傅，本来是准备明天来您家坐坐，今天路厂长带我来生活区转转，刚好碰见你，这下倒好，提前认门了。”

路民生有些惊讶，问：“老丁，你和钱主任以前就认识？”

丁师傅瞪了路民生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你也要管？”

路民生有些尴尬，没有接着丁师傅的话往下说，而是试探着问钱三运：“钱主任，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那里有座小花园，是我们厂里的内花园，现在虽然是秋天，但花的品种还是很多的，值得一看。”

钱三运说：“看样子，我得在你们电器厂待一段时间了，等以后有空再去小花园看看，今天就算了吧。现在既然看到丁师傅，那就去他家坐一会儿吧。”

见钱三运这么说，路民生也不好说什么。

丁师傅家的小院子并不大，不到十个平方，里面除了几盆花草外，就是一块块的小菜地。蔬菜的品种很多，青菜、茄子、辣椒、葱蒜、黄瓜、萝卜、菠菜等应有尽有。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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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饶有兴趣地在小院里走了一圈，笑着说：“丁师傅，利用闲暇时间栽种些蔬菜，既能满足日常生活需要，又能锻炼身体，可谓一举两得啊。”

“钱主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在院落里栽种蔬菜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这些蔬菜虽然不起眼，但如果每天上菜市场买，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钱三运进了门，发现客厅里虽然家电、家具都很简单，但整理得井井有条，桌子上一尘不染，可以看出，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丁师傅介绍道：“我这套房子八十来个平方，两室一厅，加一个储藏室，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厂里分配给我的。在那个年代，这套房子是非常不错的，有了房子，娶老婆就不成问题了。”

正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爸爸，我要喝水。”

钱三运一愣，这个男人喝水怎么求助父亲呢？难道是生病了？

丁师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钱主任，你们在客厅坐会儿，我儿子口渴了。”

丁师傅倒了一杯水，进了卧室。路民生低声说：“老丁的儿子可怜啊，以前他是县糖烟酒公司的职工，因为车祸导致半身不遂，瘫痪在床上好几年了。老丁也是个苦命人，四十多岁爱人就因病去世了。”

钱三运问：“这么说来，这几年都是丁师傅一个人边上班边照顾儿子？”

路民生摇头道：“那倒不是。老丁的儿子小丁是在结婚之后出事的，他老婆是县城一家幼儿园的老师。他们还有个儿子，今年大概四五岁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候，屋外响起一声稚嫩的童音：“妈妈，妈妈，你看，今天我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呢。”

钱三运下意识地抬头，见一个美丽的少妇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少妇个子不算高，比审计局的安蓝蓝要矮上一截，属于那种小鸟依人型的。少妇身材苗条，但身上该丰满的地方绝不吝啬，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她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像是很随意地拢在脑后，秀发中间戴着一只蝴蝶型发卡。这少妇虽然衣着普通，但依然难掩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美少妇见到一屋子的人，有些惊讶。她也看见了路民生，冷眼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钱三运敏锐地捕捉到了美少妇这个微妙的表情。按理说，她应该认识路民生的，可是，她为什么连最起码的招呼都不打？

丁师傅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讪讪地说：“钱主任，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爷爷，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啊？”小男孩跑到丁师傅的面前，扬起脸问。

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点。

丁师傅很亲昵地抱起小孙子，微笑着说：“丁良辰，今天来的都是县政府的干部呢。长大后，你要好好学习，争取也能成为一位干部，为家里人争光。”

丁良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撅着嘴说：“我才不想当干部呢。妈妈说了，干部没有一个是好人，都是大坏蛋。”

童言无忌。整个屋里的人都捧腹大笑起来。美少妇也抿着嘴，偷偷地笑。

丁良辰扭头望着美少妇：“妈妈，我说的没错吧？我长大后，要当医生，将我爸爸的病治好，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了，还能带着我外出玩耍。”

钱三运亲切地问小男孩：“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丁良辰说：“叔叔，我今年五岁了，上幼儿园大班了。”

钱三运猜测，既然美少妇在幼儿园当老师，那么，她的儿子肯定也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于是问：“小朋友，在哪所幼儿园上学呢？”

丁良辰脱口而出：“叔叔，我在金色童年幼儿园上学呢。告诉你啊，我妈妈就是我的老师，她对小朋友们可好呢，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

钱三运一愣，将眼神投向美少妇，发现美少妇似乎也正朝着他看，四目相对，就像四束灼热的闪电，他慌忙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却发现安蓝蓝也在瞅着他看。

钱三运心里嘀咕，这下估计又要走桃花运了。多亏了电器厂职工上访闹事，要不然哪有机会认识面前的这个美少妇以及安蓝蓝，对了，还有戴红，她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风韵犹存，这种成熟的女人，滋味如同江曼婷，风情万种，能让人欲仙欲死，一点不比少女差。

丁师傅插话道：“诗韵，你大概不知道吧，你们金色童年幼儿园食材事件发生后，就是胡县长和钱主任处理此事的。”

这个名叫诗韵的美少妇莞尔一笑：“钱主任差点让我下岗啦。”

“下岗？没这么夸张吧？”钱三运微微一愣。

“可不是？当时就听说你们县政府要关闭我们的幼儿园，我们几个老师可紧张呢，幼儿园停办，我们自然就要下岗。真要下岗，我可就要吃土了。”

美少妇说话很好听，柔柔的，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感觉，她的声音足足可以当主持人了。一想到主持人，钱三运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江曼雁。自从白鹭岛一别，已有一段时间了，是应该抽个时间去江州看看她。对了，顺便再看看叶莺莺和胡媛媛母女俩。

钱三运摇头道：“不会的，老师下岗，孩子们怎么办？政府不会做这种虎头蛇尾的事。金色童年幼儿园为了赚昧心钱，使用霉烂变质食材给孩子们吃，对于这种缺乏社会公德、扰乱正常教学秩序的幼儿园，县政府的态度很坚决，就是将其驱逐出青山幼教市场。”

“其实啊，我斗胆说一句，你们处罚幼儿园是对的，将其关停就有点过了。金色童年幼儿园在县城就有五家分园，你说的使用不合格食材现象是肯定存在的，但不是普遍现象，至少我们这家分园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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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心想，立场不同，说出的话自然也不一样。作为幼儿园老师，当然希望政府部门能够对幼儿园从轻处理。否则，真的让幼儿园关门，老师们可就失业了。

钱三运也知道，这次对金色童年幼儿园的处理的确严厉了点，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官场斗争的结果。如果侯登县当时不在会场上发飙，如果幼儿园负责人不是吴德能的亲戚，如果吴德能不是胡若曦的对手，处理结果很可能不是这个样子。

钱三运笑着说：“你作为金色童年幼儿园的老师，感觉政府部门对幼儿园的处理重了点，本无可厚非，毕竟立场不同嘛。但是，我想说的是，吊销幼儿园的办学资格对你们老师来说不但不是件坏事，而且还是件好事。”

“是好事？”美少妇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说，以前我们是民办幼儿园的老师，现在幼儿园被政府的公办幼儿园接管后，我们就摇身一变，成为公办幼儿园的老师？可是，我们的身份并没有变，工资待遇也没有提高啊。”

钱三运笑道：“据我了解，金色童年幼儿园被公办幼儿园接管后，政府将公开招聘一批老师，正式事业单位编制，在同等条件下，你们这些拥有工作经验的老师将优先录取。”

“那的确是件大好事啊。”美少妇笑逐颜开。

民办幼儿园的老师与公办幼儿园的老师相比，虽然工作量差不多，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正常情况下，有正式编制的老师比民办幼儿园自行聘用的老师待遇高上一倍，而且退休后还能享受退休金待遇，而民办幼儿园的老师，常常连最基本的养老保险都没有。这就是体制内外的差别。

钱三运的这条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是胡若曦向他透露的。只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和别人说这种并未确定的事项，可是，在这个风情万种的美少妇面前，他没有能够做到守口如瓶。

毕竟是不确定事项，将来的变数也很多，钱三运又补了一句：“我只是听说而已，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确定。”

美少妇被泼了冷水，笑容转瞬即逝，喃喃道：“还没确定啊。”

安蓝蓝插话道：“钱主任，你是胡县长身边的大红人，这番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也许不相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十拿九稳了。”

钱三运心里大倒苦水，如果胡若曦掌握实权，即使这只是个初步意向，他也能够游说她将初步意向变成正式决定，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即使胡若曦想要招聘一批幼儿园老师，恐怕她说了也不一定算数。王连全那边倒不是什么问题，就怕吴德能从中作梗。现在的胡若曦和吴德能，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凡是胡若曦赞成的，吴德能都要反对。

钱三运又很好奇，安蓝蓝只是县审计局的一名普通干部，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胡若曦身边的红人？难道是听别人说的？

美少妇转忧为喜，说：“原来钱主任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啊，那这消息应该可靠。钱主任，你知道考试内容有哪些呢？”

是否开展此项招聘考试都是个未知数，钱三运哪知道考什么内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干脆一装到底吧，于是说：“这个嘛，我暂时还真的不知道。要不，你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县国有资产管理局的陈少飞在一旁起哄：“钱主任，你这是典型的以权谋私，当心纪委的同志找你谈话。”

陈少飞将脸转向县纪委的蒋炳海，开玩笑道：“蒋主任，钱主任公然徇私舞弊，你们纪委是不是要对他展开调查？”

也许是长期从事纪检工作的缘故，蒋炳海不苟言笑，他对陈少飞的玩笑话充耳不闻。陈少飞觉得尴尬，红着脸，不说话了。

钱三运大笑道：“陈股长，你说的是哪对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县里每次组织此类招聘考试，招考公告都在公开媒体上发布，考什么、有哪些环节，招聘公告上都一清二楚，我就是告诉别人，也不是什么违法违纪的事啊。”

美少妇说：“这么说来，我也用不着打听考试内容了？”

丁师傅在一旁怂恿道：“诗韵，钱主任消息灵通，他如果提前告知你考试内容，就相当于你赢得了先机，考试胜算就会大些。你还是将联系方式给他吧。”

美少妇见公公说得有道理，便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拿出纸笔，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接过纸条一看，见上面的字迹很娟秀，她的全名叫梁诗韵。

钱三运收起纸条，将其放在贴身口袋里，就像这是件极其珍贵的东西。

钱三运和丁师傅闲聊几句后，谈了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丁师傅，本来是想今天下午去县医院看望那些被打伤的厂里职工，但我们老家有个风俗，就是下午不宜看望病人，所以推迟到明天上午。明天你也参加吧。”

丁师傅很感动，“难得钱主任这么关心我们这些下层百姓，我明天一定参加。”

看时间不早了，钱三运准备起身告辞，临走前，丁师傅紧紧拉住他的手，说：“钱主任，今晚怠慢你了，本来想留你们吃顿晚饭，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开，既要照顾儿子，又要带孙子。这样吧，就定在这个周末，诗韵刚好放假在家，她厨艺很不错，由她掌厨，请你们来我家吃顿家常菜。钱主任，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啊。”

丁师傅发出邀请的时候，梁诗韵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但没有说话。

钱三运心里犯嘀咕，这可真是个两难选择。按理说，丁师傅的儿子瘫痪在床，如果在他家吃饭，喝酒划拳，显然不太厚道，一点没有考虑他儿子的感受。可是，谁让梁诗韵这么魅惑众生呢？他犹豫片刻，说道：“好的，如果那天没有什么特殊安排，我一定参加。”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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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天黑得快。钱三运从丁师傅家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路民生说：“钱主任，到饭点了，晚餐我已让戴主任安排好了，就在你入住的鸿福宾馆，这也是我们电器厂来人接待的定点饭店。”

钱三运说：“路厂长，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接受你们的宴请。”

路民生不以为然地说：“钱主任言重了，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违法违纪的事！再说了，吃饭也是工作需要嘛。”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八项规定，吃顿饭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过分的事。但是，钱三运认为并不是所有的饭都能吃，就像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上一样。路民生的邀请虽然算不上居心叵测，但肯定是有目地的，那就是拉拢他，让他在调查时能够网开一面。

钱三运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电器厂的，当然不能与被调查对象走得太近。再说了，如果电器厂职工知道他与路民生在一起吃吃喝喝，会作何感想？

当然，正如胡若曦所要求的，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与路民生走得太近显然不妥，但在调查工作还未开始，就与他闹不愉快，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钱三运说：“路厂长，你就别为难我了，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我作为工作组副组长，不能带头做违反纪律的事。这样吧，下次去你们厂招待所食堂吃顿便饭，不喝酒。”

路民生是个聪明人，既然钱三运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强人所难只会引起他的反感，于是想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钱主任，晚餐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不去吃，那就太浪费了。你看，我们只吃饭，不喝酒，怎样？”

钱三运想了想，说：“好吧，不过菜肴不能太多。我也不说四菜一汤，就六菜一汤吧。”

路民生一口答应了，当即将戴红叫到一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晚宴安排在鸿福宾馆二楼的黄山厅。钱三运到达包厢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了。

的确如钱三运所要求的那样，没有上酒水，六菜一汤。可是，仔细一看，虽然是六菜一汤，可是每道菜都不是家常菜：清蒸野生甲鱼、椒盐乌蛇、烤乳猪、干锅大雁、香烤手撕兔和野菜肉圆锅，汤是浓汤野猪肚。

钱三运皱眉道：“路厂长，这菜肴也太丰盛了吧？”

路民生脸上堆着笑：“钱主任，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的，不上酒水，六菜一汤。”

钱三运责怪自己，怎么不说具体点呢？这下倒好，左右为难，拂袖而去吧，那就闹不愉快；吃吧，明显铺张浪费了。

陈少飞不知是想急于品尝这美味佳肴，还是想替钱三运解围，在一旁说：“钱主任，菜肴的确超标了，但盛情难却，依我看，今天就这样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路民生接过话茬：“对，对，陈股长言之有理，下不为例。”

钱三运心中冷哼一声：没有下次了。他见陈少飞既然说了，今晚就腐败一次吧，于是借坡下驴道：“好吧，既然路厂长这么盛情，那我们就好好享受这顿美味大餐吧。”

鸿福宾馆虽然只是家三星级宾馆，但大厨的手艺很不错，这几道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钱三运品尝了一口野猪肚汤，醇甘可口。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高山镇报到时，时任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周海洋曾对野猪肚汤赞不绝口，说这是健脾胃、祛湿气的良药。

野猪肚汤味道鲜美，钱三运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碗。坐在身旁的戴红站了起来，又为他盛了一碗，在端给他时，由于凑得太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丰满的胸部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肩膀。钱三运顿时就感受到了那种坚挺的柔软。

饭桌上的戴红，口齿伶俐，恭维话一套一套的。钱三运想，这个女人，作为交际花是再合适不过了。凭直觉，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以后和她打交道时要多留几个心眼。

由于不喝酒，晚餐结束得也很早。路民生邀请大家到附近的KTV唱歌，理所当然地被钱三运拒绝了。

鸿福宾馆位于城郊，距离主城区有七八里的路程。虽然有公交车可以通城里，但车辆班次较少，发车时间没有规律，且过了六点就没有车了。

钱三运对工作组成员的要求是，可以不选择入住宾馆，但不能影响正常工作。

陈少飞因为家里临时有事，晚上没有住在宾馆。其他人都不想来回奔波，选择入住宾馆。

钱三运前脚刚踏进宾馆，路民生后脚就进来了。

对于路民生的来意，钱三运其实已猜出个七八分。果然，寒暄几句后，路民生就掏出一张购物卡，塞到钱三运手里，说本来想买份礼品，可是又不知道挑选什么，给你一张县贸易中心的购物卡，想买什么可以自己选择。

钱三运瞥见了购物卡的面值，五千元，不算多，也不算少。购物卡等同于现金，收卡与收现金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对青山县官场的腐败，钱三运已有所闻。当然，官场腐败不是青山县的特产，这在很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官员晋升明码标价、不送礼办不成事，似乎是很多地方的潜规则。

金钱是个好东西，但应该取之有道。现在的钱三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穷光蛋，他根本就不缺钱。当然，如果现在他仍然是个穷光蛋，他也不会胆大到什么钱都敢收的地步。

对于路民生的腐蚀拉拢，钱三运断然拒绝了。在进驻电器厂的第一天，路民生就想利用金钱收买他，足以说明电器厂存在问题，很可能问题还不小。

对于钱三运的为人，路民生也通过各种关系打听了，但好像并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今晚路民生送购物卡，只是试探，如果他收下了，接下来就会送现金。现在，送购物卡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送现金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路民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精通人情世故。他从钱三运与丁师傅的儿媳妇梁诗韵之间的言谈举止中，敏锐地观察出，钱三运好女色。

天底下没有不吃腥的猫。只是，是爱好吃鲫鱼，还是吃鲤鱼，则是因猫而异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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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民生刚走，唐志国就进来了。唐志国比钱三运大不了几岁，身材高大魁梧，听甘日新说，他的身手不错。

闲聊一阵后，唐志国试探着问钱三运，晚上打不打掼蛋？

掼蛋是一种扑克牌游戏，牌局采用四人结对竞赛，输赢升级的方式进行。由于其易学，组合和技巧性强，使牌局更富有娱乐性和刺激性，深受各类人群的喜爱。传到江中没多久，就迅速取代八十分和斗地主，成为风靡一时的扑克牌游戏。在青山县，就有“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的说法。

钱三运对打掼蛋并无多大兴趣，在他看来，有时间打掼蛋还不如找美女聊天。不过，既然唐志国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再说，工作组刚刚组建，成员之间并不熟悉，通过打牌这种方式可以增进交流，加深了解。

“志国，陈少飞回家了，你能确定老蒋和安蓝蓝打牌吗？”

“安蓝蓝我不敢确定，老蒋应该会参加的。以前，我就和老蒋熟悉，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就是爱打牌，牌技也不错，但我就是忍受不了他的臭脾气，我只要出错牌，他就将我骂个狗血喷头。”唐志国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啊，老蒋这个人，就是脾气有点古怪，但心地很好。”

钱三运微微点头，说：“这样吧，你负责联系老蒋，我来联系安蓝蓝。”

唐志国当即用宾馆内线电话拨通了蒋炳海的电话，正如他所说的，蒋炳海满口答应了。

唐志国坏笑道：“钱主任，能不能将安美女请来，就看你的了。”

钱三运拨打安蓝蓝房间的内线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唐志国说：“安美女不会是逛街了吧？”

钱三运说：“应该不会吧，鸿福宾馆位于城郊，附近没有什么好逛的。再说，一个女人，而且是长相不错的女人，独自在晚上逛街，会不安全的。”

“是的，钱主任说得很有道理。我估计，安美女应该是在洗澡。”

话音刚落，安蓝蓝就回了电话，钱三运拿起了话筒：“安股长，你好，我是钱三运。”

“钱主任，不好意思，刚才我正在洗澡，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的安蓝蓝说道。

安蓝蓝的话，唐志国听得很清楚，他咧着嘴，偷偷地笑。

钱三运心中想：指示？我指示你听我的吗？我想和你来个鸳鸯浴，然后再啪啪啪。

钱三运心中胡思乱想，嘴上却一本正经，“安股长，我哪敢指示你？打掼蛋三缺一，你有兴趣参加吗？”

安蓝蓝说：“好啊，只是我牌技很臭，如果打错牌，钱主任可不要训斥我呀。”

钱三运笑道：“看来我们的牌技半斤对八两。这样吧，你准备好，就来我的房间，志国已经到了。”

“好的，钱主任，我随后就到。”

四人到位后，唐志国忍受不了蒋炳海的臭脾气，死活不愿意与他打对家。

安蓝蓝提议：采用抓阄的方式，谁和谁对家，全靠手气。

抓阄当然是最公平的办法。安蓝蓝选了两张红牌，两张黑牌，让大家抓阄。抓阄的结果是，蒋炳海与安蓝蓝对家，钱三运与唐志国对家。

钱三运本来期盼着能与安蓝蓝对家，但事与愿违，他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与安蓝蓝对家的好处。

宾馆房间只有两张椅子，一个圆形的小桌子。

蒋炳海说自己腰不好，需要靠在椅背上，钱三运本来就坐在床上，这样一来，安蓝蓝只得坐在床上。由于挨得近，安蓝蓝头发上的香波味道，钱三运闻得很真切。

安蓝蓝的牌技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绝不是像她所说的那么差。蒋炳海虽然打牌时爱训斥对方，可是，今晚与他对家的是美女安蓝蓝，他就是想训斥也不好说出口，最多只是埋怨一两句。

对钱三运而言，打牌的主要目的是增进交流。他边打牌边与大家交流。

今晚打牌氛围很好，交流也很顺畅。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蒋炳海，今晚的话语好像也多了。

在交流中，钱三运也了解了唐志国和蒋炳海的一些家庭情况。

唐志国去年结的婚，爱人在乡镇派出所工作。由于双方工作都很忙，两人聚少离多。唐志国希望爱人能够调到县城工作，可是，凭他目前的能力，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蒋炳海爱人以前在县糖烟酒公司工作，企业改制后，由于身体不太好，就提前离岗了。

老蒋结婚迟，今年五十五岁了，女儿才二十岁。去年女儿卫校毕业后，分配在乡镇医院。老蒋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将女儿调回县城，即使进不了县医院，进城关卫生院也行。老蒋在县纪委工作多年，虽然抓了不少贪官，但是也得罪了很多人，更谈不上有什么人脉关系，想通过一己之力将女儿调回县城，难于上青天。

钱三运说：“现在调动的确有些困难，不过，事在人为嘛。我回头也为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实现愿望。”

安蓝蓝笑道：“钱主任，谁不知道你是胡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只要你肯帮忙，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当心将我抬得越高，摔下来跌得越重。”

钱三运顿了顿，说：“既然我们有缘相识，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嘛。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我虽然认识，但谈不上熟悉，当然，通过转弯抹角的关系也能找得着。相比之下，蒋主任的闺女调动一事应该容易些，现在的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是我在高山镇工作时的老领导，我在他那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钱三运心里明白，唐志国和蒋炳海在打牌时说出家人的困难，目的不是大吐苦水，而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关心。他们与安蓝蓝一样，认为钱三运作为胡县长身边的人，只要愿意帮忙，调动的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钱三运也有心帮助他们。他想帮助他们，一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热心肠，二是他想通过解决他们的老大难问题，赢得他们的信任与尊重。

对于老蒋女儿调动一事，钱三运觉得问题不大，胡业山作为一个强势的卫生局局长，调动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唐志国爱人调动的事则复杂些，当然，他如果通过叶倾城的关系，也是有希望办成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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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炳海见钱三运说自己女儿调动一事相对容易，顿时来了精神，说：“钱主任，我女儿调动一事还得请你费心，无论成还是不成，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

钱三运见老蒋说得真诚，便决定当晚就将他女儿的事和胡业山说说。

“这样吧，蒋主任，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县卫生局的胡业山局长，看他怎么说。你女儿在哪个卫生院，叫什么名字？”

老蒋迫不及待地说：“东河乡卫生院，叫蒋依依，是名护士。”

钱三运站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拨通了胡业山的电话。

“胡局长，我是钱三运。”

电话那头喧嚣嘈杂，还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唱歌声，不用说，胡业山在KTV里。

“哦，是钱主任啊。我在新时代娱乐城唱歌，你也过来吧，今天娱乐城到了一批漂亮的陪唱小姐，保证让你心动。”

这个胡业山，真是夜夜笙歌。只要是晚上打电话，他不是在KTV，就是和女人鬼混。估计他也看开了，仕途上更上一层楼难度很大，不如落个逍遥自在。

“哈哈，今晚不行，唱歌改日吧。胡局长，说话方便吗？”

“我出来说话啊，包厢里太吵。”胡业山走出了包厢，躲进一个角落里，“钱主任，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谈不上。胡局长，现在从乡镇医院调动到县城，难度大不大？”

“嘿嘿。”胡业山干笑了几声，“这种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难到一辈子都调动不了，容易到领导人一句话的事。钱主任，你在政府工作，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吧。钱主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让我帮你调动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是个女人。”

“胡局长，你猜的一点不错。的确是一个女人，不，应该是一个女孩。”

“钱主任，又认识新的妹子啦？长得不错吧。”

“胡局长，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我还不认识她呢。她目前在东河乡卫生院工作，是位护士，名叫蒋依依。她的妈妈身体不好，希望她能调到县城，方便照顾妈妈。胡局长，这个事还得请你多费心啊。”

“我们后天要召开局党组会议，其中一个议题就是研究部分乡镇人员的调动事宜。钱主任，你让蒋依依写份调动申请，镇卫生院盖章后，送到县局人事股。后天开会一并研究蒋依依的调动问题。”

“胡局长，那太麻烦你了。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啊。”

“钱主任，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对于你安排的事，我一直都是很上心的。对了，蒋依依想安排在哪个单位？是离家近的，还是单位效益好的？”

钱三运之前在与蒋炳海的聊天中，已经得知他的家在县医院附近，便说道：“蒋依依的家在县医院附近，最好能安排在县医院，离家近，照顾妈妈方便，工资福利待遇也相对好些。”

胡业山答得很干脆：“没问题，对我来说，这是小事一桩。钱主任，你日理万机，什么时候抽出时间，我们兄弟俩吃顿饭，顺便再交流下心得？”

钱三运一时没想明白，问：“什么心得？”

胡业山哈哈大笑起来：“钱主任，你这是明知故问。还能有什么心得？不就是玩女人的心得嘛。我最近弄了一本奇书，叫《御女心经》。可以通过观察一个女人的耳朵、头发、鼻孔以及脸部轮廓等，得知她是不是拥有名器。女人和女人之间，差别可大着呢。”

钱三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什么是名器？”

胡业山大笑道：“钱主任，孤陋寡闻了吧。名器，就是女人身体的那个部位很奇特，会让你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体验。名器有十种，分别是一枝独秀、乳燕双飞、三株春水、四季玉涡、五龙戏珠、六面埋伏、七窍玲珑、八方风雨、九曲回廊、十重天宫。”

钱三运取笑道：“胡局长，你的知识可真渊博啊。就这样吧，下次有空我们见面聊。”

挂断电话，钱三运将胡业山暗骂了一通：这个老色鬼，吃一堑还不长一智，这样下去，迟早还要栽倒在女人的肚皮上。

钱三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刚才他躲进卫生间打电话时，蒋炳海的心情无比紧张，就像迎接一次人生重大考验。

现在，他见钱三运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就预感到女儿调动的事有戏了。

果然，钱三运笑眯眯地说：“蒋主任，刚才我和胡局长联系了，说了你的家庭情况，也为你说话了。胡局长说问题应该不大。”

安蓝蓝插话道：“胡局长说问题不大，就应该没有问题。领导说话都是有所保留的。”

蒋炳海连忙将钱三运拉进卫生间，关上门，轻声说：“钱主任，胡局长说问题不大，那至少说明有希望，是不是要表示表示？需要花钱的地方，你尽管说。”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蒋主任，你在纪委工作多年，对于纪律要求，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带头要做违纪的事？”

蒋炳海苦笑道：“没有办法啊，我从事纪检工作多年，抓了很多贪官，也查处了很多起干部违纪的案件，自己对纪律很清楚。可是，为了女儿，不得不这样做啊，真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钱主任，你也知道，中国是人情社会，很多事情都需要找人的。花钱能找到人就很不错了，在很多时候，你就是想花钱也花不出去。”

钱三运道：“蒋主任，你多虑了，不需要你花一分钱的。按照胡局长的要求，你让女儿明天写份调动申请，镇卫生院盖章后，送到县局人事股，后天县局就要召开党组会，其中一个议题就是研究人员调配事项。”

蒋炳海千恩万谢，连牌也不打了，就急着回房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老蒋女儿调动的事有了眉目，唐志国有些沮丧。钱三运猜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志国，你爱人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但可能需要时间。”

不管爱人能否调回县城，但至少钱三运的表态让唐志国看到了希望。

牌局就这么散了。钱三运准备先泡个澡，然后再给江曼婷打个电话。

这时候，他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安蓝蓝。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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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蓝蓝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说：“钱主任，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落在你的房间了。”

“手机落在我这里啦？我来看看。”钱三运边说话边向床边走去，果然在床角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部粉红色的手机。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不会注意这里还有部手机。

钱三运将手机递到安蓝蓝手中，看着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竟不由自主地开了个玩笑：“以后手机可不能乱丢啊，很多人丢了手机、U盘过后，就一夜成名了。”

安蓝蓝顿时面若桃红，娇嗔道：“钱主任可真会开玩笑，我就是手机丢了，也不会出名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安股长，开个玩笑而已，不要介意。”

“没事的，笑一笑，十年少嘛。”安蓝蓝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是没话找话说：“对了，钱主任，你谈对象了吗？”

钱三运嘿嘿笑了几声，答道：“算是有了吧。”

安蓝蓝似乎有些失望，“我家的一个亲戚想让我为他的女儿张罗，看看县政府有没有优秀的小伙子，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没想到你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过想想也是，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怎么会没有对象呢？”

安蓝蓝没有走的意思，想坐下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直站着在说话。在这个寂寞无聊的夜晚，能有美女陪着聊天，的确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钱三运当然希望安蓝蓝能多陪他聊会儿。

钱三运指着面前的椅子，说：“安股长，坐会儿吧。”

安蓝蓝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门是半掩半开的，楼道里不时有房客来回走动。

“谢谢。”安蓝蓝很客气地道了一声谢，坐了下来。

钱三运坐在了床上，面对着安蓝蓝。因为房门没有关，他底气很足，即使有熟人看到了，也没有什么。

如果房门紧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说，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帅哥，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少妇，大晚上的躲在宾馆房间里只是聊天，说出来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安股长，晚上没回家，耽误你和家人团聚啦。”对于这个并不熟悉的美女，钱三运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聊起。

“没事的。我的儿子有着很重的恋母情结，我觉得这样不是太好。比如睡觉，都九岁了还要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现在有意无意帮他克服恋母情结，培养他的独立性，所以，晚上我是故意不回去。”

钱三运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啊。安股长的爱人是在哪个单位呢？”

“钱主任，你不知道我的老公是谁？” 安蓝蓝显得很惊讶。

“不知道，真的。”钱三运摇了摇头。

“我老公和你是正儿八经的同事呢。”安蓝蓝诡秘地一笑。

这回轮到钱三运惊讶了，他张大嘴巴问：“你爱人是我的同事？这么巧啊？是谁呢？”

安蓝蓝故意卖了个关子，巧笑道：“钱主任，你猜猜看，县政府办哪个更像我的老公？”

钱三运粗略地数了数，县政府办年龄在三四十岁的男人至少五六人，想从这五六人中一下猜出谁是她的老公，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钱三运和安蓝蓝并不熟，如果很熟的话，他说不定和她开个玩笑，说钱三运更像她的老公。现在如果贸然开这样的玩笑，安蓝蓝说不定会骂他臭流氓。

钱三运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安蓝蓝在一旁娇笑不止，说：“钱主任，不为难你了，我老公是刘传坤。”

“哦，原来你是刘主任的爱人啊。”钱三运既惊讶又兴奋，“我和刘主任是好朋友呢。”

刘传坤以前是张县长身边的人，张县长出事后，他虽然未被打入冷宫，但日子并不好过。刘传坤想寻求胡若曦为靠山，便千方百计地和钱三运处好关系。上次，还执意请钱三运在县城的一家特色老鹅馆吃了顿晚饭，两个人推杯换盏，也说了不少交心话。

刘传坤主动与钱三运交好，是有目的的。不过，总的来说，他是个性情中人，不是那种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奸诈小人，是可以值得深交的。

怪不得安蓝蓝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是胡县长身边的红人，当时钱三运还很些纳闷，现在所有的疑问迎刃而解。

对照刘传坤的主动示好，钱三运有理由相信，安蓝蓝的手机也许并不是真的忘了拿，很可能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想创造一个相对私密的聊天空间，借机与他处好关系。

“我家老刘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你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县领导都很赏识你，同事们都很信赖你。”安蓝蓝着实将钱三运吹捧了一番。

这些吹捧有些肉麻，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钱三运也许会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从成熟风韵、风情万种的安蓝蓝口里说出来，他觉得很受用。他眯着眼，说：“安股长过奖了，我真要是你说的这么优秀，那就太好了。”

安蓝蓝忽然说：“钱主任，你左一声安股长，右一声安股长，我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呢？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钱三运脱口而出：“二十二岁。”

安蓝蓝显得很惊讶：“这么年轻就是副科级干部啦？按照你这速度，四十岁就能升任省部级了。”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当多大的官，我只想着将当前的工作做好。就是当了省部级干部，也只是施展自己抱负和才华的舞台更广了，为人民服务的平台更高了，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安蓝蓝啧啧赞叹道：“钱主任的精神境界可真高啊。钱主任，我没有弟弟，能不能高攀一下，认你做弟弟？”

“那敢情好啊。”对于安蓝蓝这样妩媚多情的美女主动认他做弟弟，钱三运当然求之不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钱主任，我大你十岁，我家老刘也大我十岁。”女人的年龄一般都是个人隐私，男人不便提及，安蓝蓝主动说出自己的年龄，足以说明她是个性格直率的女人。

钱三运对刘传坤与安蓝蓝十岁的年龄差距感到惊讶，难道这安蓝蓝是小三上位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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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蓝蓝似乎看出了钱三运的心思，咯咯笑道：“钱主任，你不会怀疑我是小三上位吧？告诉你吧，我可是老刘正儿八经的原配夫人。我经常戏谑他，说他是老牛吃嫩草。”

钱三运呵呵笑道：“俗话说得好，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相爱才是重点。我倒觉得刘主任和你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钱三运的恭维话将安蓝蓝乐得花枝乱颤。

钱三运承认自己的虚伪，他嘴上说的一套，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套。这个刘传坤可真的有福，竟然娶了一个长得漂亮、年龄又小他一大截的老婆，他不是老牛吃嫩草又是什么？

安蓝蓝提及老牛吃嫩草，钱三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曼婷。江曼婷四十三岁了，还不一样和他有了床笫之欢？

钱三运心中一万遍的呼喊：蓝蓝姐，你啥时候也来个老牛吃嫩草，将我吃了啊。

开怀大笑过后，安蓝蓝说：“老刘这个人嘛，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很会体贴人，在家什么家务活都干，而且很孝顺。总之，优点很多。”

“是啊，刘主任乐于干家务活，说明他很勤劳，有的干部还没芝麻粒大的官，就不屑于做小事、干家务活。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孝敬父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一个连父母亲都不爱的人，哪能指望他爱人民？像刘主任这样优秀的干部，就应该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

安蓝蓝嫣然一笑：“钱主任的口才真好。老刘能不能提拔到重要岗位，全靠钱主任美言哦。”

钱三运当然知道，安蓝蓝说刘传坤的好，自然是另有目的。不过，如果有机会，他很乐意在胡若曦面前引荐刘传坤。当然，在目前胡若曦的县长权力被吴德能架空的前提下，引荐刘传坤作用有限。

钱三运坏笑道：“你不让我叫你安股长，却口口声声地叫我钱主任。你一日不改口，我一日不在领导面前引荐刘主任。”

安蓝蓝急忙道：“小弟，是姐不对。姐认错，甘愿受罚。”

钱三运咧着嘴笑：“怎么个受罚法？怎么罚是不是都听我的？”

安蓝蓝娇羞万分，满面酡红，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钱三运忽然有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

安蓝蓝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站了起来，低声说：“钱主任，不，小弟，时候不早了，我得回房间了。想打个电话给家里，看看儿子睡了没有。”

安蓝蓝摇曳生姿地走了，钱三运目送她的倩影，沉思道：真是一个傻女人，别为了老公的仕途，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为了速战速决，在与工作组其他成员充分商讨后，钱三运决定兵分两路。

安蓝蓝、陈少飞和唐志国为一组，其中安蓝蓝为小组长，主要任务就是调查企业改制相关流程是否符合相关规定，检查电器厂财务账簿是否完整、真实。

这一小组中，安蓝蓝精通财务会计，陈少飞熟悉企业改制操作流程，唐志国在配合他们工作的同时，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

钱三运则和蒋炳海在另一小组，主要任务是走访企业职工。蒋炳海现在工作热情高涨，对钱三运的话言听计从。

两个小组分工不分家，互通有无，遇到疑难问题在一起商量，集思广益。

安蓝蓝作为小组长，工作认真负责。她财务会计功底扎实，通过查看企业的账簿资料，再配合对原材料采购、生产车间、仓库保管及销售等相关人员的询问，她初步判断出企业有账外经营、隐瞒销售收入等问题。

安蓝蓝第一时间将这一重大发现向钱三运作了汇报。安蓝蓝分析，县电器厂作为国有企业，主观上没有偷税漏税的动机，之所以账外经营、隐瞒销售收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建立小金库。小金库的资金可能列支厂管理层一些不便于在账簿列支的支出，也可能被相关人员瓜分。

钱三运要求安蓝蓝，一是暂时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企业管理层知晓调查进展，二是要加紧固定相关证据。同时，要注意人身安全。

陈少飞这边也有重大发现，他说，电器厂改制问题重重，很多环节不符合相关规定。比如，资产评估机构缺乏相应资质，且不是独立的第三方；企业改制方案和职工安置方案未充分征求职工意见，职工代表选举不公开不透明，投票方式、投票过程存在暗箱操作可能。

钱三运这一小组充分利用电器厂职工对他的信任，通过与广大职工深入交流，收获也很明显。具体来说，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路民生风流成性。在电器厂，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不论是厂职工，还是职工家属，都想方设法将其搞上手，厂里不少女职工慑于他的淫威，与他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厂办公室主任戴红就是他的情人之一。而且，路民生在厂外也有情人，在公开场合他也毫不避讳此事。

第二，路民生花钱大手大脚。他巴结上级，逢年过节给领导送钱送礼。来人招待，一顿饭成千上万，眼皮都不眨一下。在KTV唱歌、包小姐，也是公开的秘密。

第三，路民生违规配置汽车。至少有三辆车归他个人使用。一辆奥迪、一辆奔驰，还有一辆JEEP越野车。

第四，路民生有多处房产。除按规定分配的一套房产外，路民生在青山县城、云川市和江州市至少有三套房产。

第四，路民生爱人在县中医院工作，工资收入并不算高。路民生一年的合法收入也就十来万元，但是，除了购置大量房产外，路民生的儿子还在美国留学，一年费用就一二十万，这些钱从哪里来？

第五，路民生与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相关勾结，以企业改制之名侵吞国有资产，具体操作方式是，伙同资产评估机构，出具虚假评估报告。路民生漠视职工利益，在涉及职工投票的程序中弄虚作假，还打击知情人，对人称孔夫子的原厂会计打击报复，将其调离会计岗位，造成孔夫子多次前往市县上访。

第六，路民生可能与青山县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龙虎帮也有关系。有职工说，当初黑帮分子对进出电器厂的货车敲诈勒索，路民生通过关系找到了乔峰。虽然路民生攀附乔峰的初衷是为了电器厂的利益，但是，以后逢年过节，路民生都带厚礼前往乔峰家中祝贺，不排除他们有着更为亲密的私人关系。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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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器厂职工还向钱三运反映了其他问题。

钱三运抽空向胡若曦汇报了工作进展。胡若曦对此高度重视，并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叫到办公室，听取他的意见。

在综合王闽意见的基础上，胡若曦指示，在确保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深入挖掘并固定证据，扩大战果，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路民生等人拿下。

这天晚上，工作了一天的钱三运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突然房门响了。他本能地以为是工作组其他成员来商谈工作，打开门一看，却是戴红。

戴红今晚的衣着打扮妖冶风骚，胸部白花花的很是惹眼。她扭着丰满的臀部，娇滴滴地说：“钱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交际花大晚上的来房间，肯定是有目的的。钱三运不动声色，故意说：“戴主任，大晚上的不休息，有事吗？”

戴红媚笑道：“过来陪你啊，钱主任血气方刚的年龄，一个人独守空房，肯定很寂寞吧。”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难得戴主任这么善解人意啊。”

戴红见钱三运并不反感，胆子大了很多，一屁股坐在床上，两腿夸张地张开，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钱三运，嗲声嗲气道：“钱主任，冒昧地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是喜欢丰满的还是苗条的，是喜欢少女还是熟女，是喜欢高的还是矮的？”

钱三运心想，不管是丰满还是苗条的，少女还是熟女，高的还是矮的，只要长得漂亮，我都喜欢。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戴主任，不会是为我介绍对象吧？”

戴红惊讶地问：“钱主任不会还没有对象吧？”

钱三运想了想，说：“有是有，但她不在青山县，在外地。”

“远水解不了近渴。对象在外地，饱一餐饿一顿的，与没对象没啥区别。”戴红坏笑道，“钱主任年纪轻，阳火旺，平时是靠什么解决生理问题呢？不会是靠五姑娘吧？”

戴红说完，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钱三运知道，戴红这是在勾引他，只要他一示意，她就会马上宽衣解带的。这种成熟风韵又解风情的女人虽然不是理想的情人人选，却是解决生理问题的良方。打上一炮，浑身舒坦。可是，他深深地知道，就是求五姑娘帮忙，也不能碰这种女人。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会不会安装了摄像头？他下意识地朝房间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戴红又说：“钱主任，自古英雄爱美人，自古美人爱英雄。像钱主任这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大帅哥，可是人见人爱啊。”

钱三运故意问：“难道戴主任也对我有好感了？”

戴红说：“岂止是好感！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深深地迷上你了。这几天夜里，几乎都能梦见你。哎，我若是年轻个十来岁，一定会疯狂地追求你。可惜，现在人老珠黄了，我就是喜欢你，你也不一定肯接受我。”

“戴主任，看你的年龄，最多也就三十岁吧？”

“哈哈，在钱主任眼里，我还这么年轻啊？岁月不饶人，我都快四十岁了。”

“快四十岁了？”钱三运故意将戴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真的看不出来，你竟然快四十岁了。”

“钱主任，你说得我很开心，今天晚上估计做梦都会笑醒的。”戴红忽然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一边脱一边自言自语，“房间空调温度高了点，我感到热了。”

赤裸裸的诱惑啊，钱三运瞟了戴红白花花的胸部一眼，吞了一口唾液，心中想，如果她不是另有所图，他真的想抱她一抱。

“钱主任，你最近工作很累很辛苦，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我虽然不是按摩师，但手法还是不错的。”

“不累不累。”钱三运赶忙拒绝了，他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禁得住诱惑，不能上了她的贼船。

“钱主任，我忘了说了，今晚是我小表妹陪我来的，因为没有征得你同意，她不敢上来，现在正在一楼大厅呢。一楼大厅阴冷，可以让她上来吗？”

钱三运故意说：“她上来干嘛？戴主任，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家休息了？”

戴红看了看手机，然后说：“才九点多，离休息还早呢。钱主任，是不是不欢迎我，对我下逐客令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我们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别人看到了，我是有嘴说不清。”

“钱主任，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个胆子还没有芝麻粒大。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快活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你看，这良宵美景，要不，我陪你乐乐？”说着说着，戴红忽然向钱三运怀里的方向扑去，吓得他赶紧躲闪了，戴红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钱主任，我又不是老虎，用得着这样躲我吗？”戴红撅着嘴，佯装撒娇，“钱主任叶公好龙，根本就不喜欢我。”

钱三运站在一边，正在寻思怎样体面地让戴红走人，他天生心太软，再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如果将戴红轰出去，怕伤了她的面子。

戴红又说：“钱主任，给你一个选择，如果有女人今晚不图任何回报地陪你一夜，你是希望这个女人是我，还是我的小表妹？我的小表妹长得很漂亮，又白又嫩，奶子挺，屁股翘，是男人都会怦然心动的。”

钱三运没有说话，戴红以为他在作抉择，又补了一句：“还是希望我和小表妹都留下来陪你？那个叫什么飞啊？”

钱三运心中直犯嘀咕，这个诱惑太大了，两个姿色不算差的女人和他一起飞，真的是太爽了。虽然他已与好几个美女有了鱼水之欢，但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双飞的乐趣。

这时候，戴红见钱三运态度暧昧，便自作主张，拨通了小表妹的电话：“小娟，我在315房间，你上来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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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默认了戴红的自作主张，他想看看，她的这个小表妹究竟有多漂亮。

不多时，房门响了，钱三运打开门，看见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的确如戴红所说，小娟长得漂亮，又白又嫩，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左右。但是，她一看就不是正统的女孩，倒像是社会上的问题少女，或者是娱乐场所的三陪小姐。

钱三运有理由怀疑，这个女孩并不是戴红真正的小表妹。

见了陌生的男人，小娟的脸上毫无惧色，直勾勾地将钱三运审视一番，惊叹道：“今晚的这个客人可真够帅的。”

小娟一句话就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戴红见她说漏了嘴，训斥道：“小表妹，你胡说啥啊？他是县政府的领导啊。”

小娟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戴红赔笑道：“钱主任，我说的一点不假吧，我这个小表妹，是不是男人见了都想上？”

钱三运虽然好女色，但并不喜欢那种卖身的女子，哪怕她既年轻又漂亮。一个女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当然，那些被逼接客的女人情有可原。

戴红又说：“钱主任，要不就让我和小表妹一起陪你吧。”

说着，戴红就将钱三运往床上推。那个叫小娟的轻佻女孩却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一片引人注目的黑色。小娟的这种举动深深激怒了钱三运，他感到自己成了令人所不齿的嫖客。

“谁让你脱衣服的？赶快穿上！”钱三运突然一声怒喝，吓了小娟一跳。

“不脱衣服怎么干那事啊？”小娟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给我滚！谁说和你干那事了？你不觉得自己肮脏，我还嫌你肮脏！”

小娟冷笑道：“你妈也脏！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钱三运见小娟胆敢侮辱他的母亲，不禁怒火中烧，伸手给了小娟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戴红被钱三运的举动惊呆了，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小娟用手捂着脸，恶狠狠地说：“好啊，竟敢打我，你会为你今晚的举动后悔的！”

钱三运怒喝道：“给我滚！”

小娟穿上裤子，又说了几句狠话。钱三运忍住心头的愤怒，如果她不是个女人，他一定狠狠地揍她。

小娟走了。戴红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钱三运余怒未消，大声道：“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对我使这些下三滥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戴红一个劲地说着好话。钱三运也不想听，一摆手，说：“你走吧。”

事已至此，戴红的美人计也无法施展了，犹豫片刻，还是走了。

两人走远后，钱三运一个电话将唐志国叫来了。

“志国，你也知道，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或一群犯罪嫌疑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你是警察，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你帮我看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偷拍设备。”

钱三运的一番话让唐志国有些紧张，他张大嘴巴：“钱主任，没有这么严重吧？”

钱三运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唐志国将房间可能安装偷拍设备的地方看了又看。果然，他在空调出风口发现了一个偷拍设备，是一个很小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床的位置。

钱三运一阵阵后怕。如果今晚禁不住诱惑，与戴红和小娟发生了苟且之事，自己的把柄就被路民生一伙紧紧抓住了。就像胡业山被他控制一样，他也会被路民生一伙控制。

“还真的有啊。”唐志国大惊失色，“这伙人太坏了！”

钱三运说：“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狡诈、更凶残。不瞒你说，我入住宾馆的第一天晚上，路民生就来到我的房间，向我行贿，被我断然拒绝了。今天晚上，又有女人来到我的房间，准备施展美人计，也被我断然拒绝了。我刚才想，这个房间会不会安装偷拍设备呢？果然，他们还真的这么做了。”

钱三运当机立断，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让唐志国挨个对每个工作组成员的房间进行检查，看看还有没有摄像头；第二，明天一早退房，这个宾馆不能继续入住了。

通过仔细检查，除安蓝蓝房间也安装了针孔式摄像头外，其他几个工作组成员的房间没有发现偷拍设备。

当得知自己的房间也安装了针孔式摄像头后，安蓝蓝吓得不轻。她死活不愿意一个人睡觉了。

工作组就她一个女同志，一个人不敢睡觉只有两种解决方案：要么和男同志一起睡，要么回家。

深更半夜的，回家不方便。钱三运倒是很想和安蓝蓝一起睡，哪怕什么也不做，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即使安蓝蓝不反对，他也要顾及影响。

左思右想，钱三运想出了一个主意。在和宾馆协商后，将单间换成了标准间，安蓝蓝一个人睡在里侧，钱三运和唐志国睡在外侧的床上。

两男一女同睡一个房间，钱三运还从来没有过的。这样做，既能让安蓝蓝安心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又能避免以后有人说闲话。当然，大家都形成了默契，今晚的事以后不对任何人说，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无限遐想的。

正当调查核实和固定证据等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时，陈少飞却以家人生病为由提出退出工作组。

钱三运知道，陈少飞的理由只是借口，可能有深层次的原因。再三盘问，陈少飞终于说出了原因，有人给他打了个匿名电话，直截了当地让他退出工作组，否则，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除了唐志国，安蓝蓝和蒋炳海也相继接到了匿名恐吓电话。

钱三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路民生一伙开始沉不住气了。

正当钱三运准备向胡若曦汇报情况时，发生了几起虽然乍看是意想不到，仔细想想又是意料之中的突发事件。

第一起突发事件是，电器厂的丁师傅晚上散步时，被人从后面打了闷棍，背部受伤，不过，不算严重。

组织职工聚众上访的老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和老伴夜里睡觉时，一伙来路不明的蒙面人突然闯了进来，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不仅将他毒打了一顿，还用砍刀剁下了他的两只手指头。老程当场就疼晕了过去，他的老伴也吓软了。蒙面歹徒扬长而去后，老程的老伴才呼叫邻居，将他送到了县医院。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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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起突发事件是，原电器厂会计、掌握路民生等人涉嫌违法犯罪关键证据的孔夫子突然不见了踪影。

按照孔夫子的性格，在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更不会平白无故躲避工作组了解情况的。

他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以前不惧怕路民生打击报复，多次去市、县上访投诉，现在，县里有工作组下来调查，他理应积极配合才对。

他的突然失踪，可能是失去了人身自由，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比让他死更难受的威胁，也可能是其他某种原因。

孔夫子的离奇失踪，让钱三运暂时失去了一个了解电器厂财务信息的大好机会。

虽然安蓝蓝初步发现了电器厂的一些财务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的最终定性需要翔实的证据佐证，在当前工作组成员及电器厂职工遭受人身威胁的背景下，调查取证工作难度很大。

如果熟知电器厂财务信息的孔夫子提供关键线索和证据，涉及财务方面的调查将更有针对性、可操作性，工作量会大大减轻，也许还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老丁和老程遭受不测后，电器厂职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他们避而不见工作组成员，更别说提供线索、反映问题了。

有个成语叫先礼后兵，如果站在路民生的角度，他一开始邀请吃饭、送购物卡及后来的美人计都是“礼”，而后来电器厂的老职工老丁、老程相继被打伤，工作组成员遭受人身威胁就是“兵”了。

第三起突发事件是，唐志国陪同蒋炳海调查取证途中，发现有辆汽车一直尾随。作为一名警察，职业的敏感让他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下车时，尾随的汽车突然加大油门，冲着他们撞了上去。幸亏唐志国早有提防，身手又好，飞快地拽着蒋炳海逃过一劫。那辆汽车趁着夜色逃跑了。

有惊无险，要不是唐志国反应敏捷，这次不死也是伤。蒋炳海虽然查办过多名贪官，也遭遇到各种人身威胁，但这种死里逃生的经历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唐志国记下了那辆汽车的号牌，查询之后，发现是辆套牌车，看来对手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钱三运接到唐志国的汇报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知道，这一系列事件即使不是路民生指使，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以前的电话恐吓只是人身威胁，目的就是阻止工作组进一步深入调查，那么，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像是狗急跳墙了。

钱三运决定当面向胡若曦汇报这几起突发事件。

还没等他开口，胡若曦说：“三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连全书记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人反映，工作组成员严重干扰了县电器厂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并且存在吃拿卡要等问题。”

要不是在县长办公室，钱三运准会拍案而起。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路民生是恶人先告状，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若曦盯着钱三运，说：“你确定工作组成员依法依规开展各项调查工作，且没有违纪现象？”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确定！”

胡若曦微笑着说：“三运，你再想想看。”

钱三运坚定地摇了摇头：“胡县长，我要求工作组其他成员，一定要将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不能做违法违纪的事，我相信他们也严格遵守了各项规定。”

胡若曦似乎还不相信钱三运的话，问：“有人反映，说你违规接受宴请，说菜肴可以是六菜一汤，但一定要上档次，还要有野味，有这回事吗？”

钱三运顿时头大，路民生这人真是阴险狡诈啊，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现在却倒打一耙，栽赃到他头上！

钱三运努力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说：“胡县长，工作组在电器厂工作期间，确实接受了一次厂方宴请，菜肴虽是六菜一汤，但确实超标。不过，真相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钱三运将当时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说：“胡县长，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工作组其他成员可以证实。虽然这次接受宴请事出有因，但我作为工作组带队人员，没有顶住压力，我愿意承担责任。”

胡若曦将手一挥，说：“这是小事，也无法上纲上线。有人反映，说你入住宾馆期间，违规接受色情服务，有这回事吗？”

“没有。”钱三运断然否认。他承认自己在美色面前缺乏定力，但是，他并不喜欢风尘女子，哪怕她长得再漂亮，更别说与她们有亲密接触了。

胡若曦说：“县纪委那边同时接到举报，说你嫖娼，并且提供了小姐从你的房间出入的视频证据。”

钱三运忽然哈哈大笑道：“路民生真是个大阴谋家，对我抹黑泼脏水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啊。”

胡若曦皱眉道：“难道另有隐情？”

钱三运将路民生的情人戴红施展美人计、戴红让失足少女小娟引诱他嫖娼、宾馆房间被秘密安装偷拍设备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还说了电器厂老职工被打伤、工作组成员接到恐吓电话、唐志国和蒋炳海差点被车撞死的事。

胡若曦就像是听故事，一脸的惊愕，半信半疑地说：“三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就像听你讲故事？”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胡县长，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在很多时候，现实远比故事更精彩。”

胡若曦点头道：“是的，现实远比故事更精彩。我一开始就预感你们工作组会有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会遭遇到人身威胁，所以也提醒你们，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但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狡诈、如此凶残。连全书记要求工作组暂停开展工作，依我看，在不能确保工作组成员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暂停工作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

钱三运不解地问：“现在正处于调查核实的关键时期，突然停止工作，是不是向他们示弱，也给了他们更多的做手脚的机会？”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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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摇头道：“暂停工作并不意味着停止工作，有些工作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开展的，但是，更要注意保密，更要注意方式方法。待掌握充足证据后，我们抓住战机，一鼓作气，将对手拿下。”

钱三运试探着问：“胡县长，这是不是叫以静制动？”

胡若曦微笑着说：“算是吧，以前对手在明处，你们也在明处；以后呢，他们在明处，你们却在暗处了。在暗处有在暗处的好处，可以让对手放松警惕。连全书记让工作组成员暂停工作，可能是承受了来自上层的压力。路民生的背后站着吴德勇，吴德勇的背后则是强大的吴氏家族。想要彻底揭开电器厂改制的盖子，我们不仅需要充足的证据，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从目前情况看，这个时机还没有来到。”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的确如此。我认为，路民生不仅有吴氏家族在背后撑腰，还很可能有黑恶势力为其撑腰。从这几天发生的几起突发事件看，黑恶势力的影子无处不在。”

胡若曦对钱三运的判断表示赞同：“是的，所以你们更要注意人身安全。从今天起，工作组暂停工作，抽调人员回原单位上班。后续调查工作你可视情况抽调相关人员参加，但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工作组解散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电器厂职工都知道了，还在医院治疗腿伤的康师傅也给钱三运打了电话，询问消息的真实性。

如实相告极易走漏风声，给接下来的暗中调查工作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但承认工作组解散，电器厂职工又不能接受，这可难为钱三运了。左思右想，钱三运只能说工作组暂时解散，何时恢复工作等待上级通知，希望康师傅能够理解，并多做职工思想工作。

康师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虽然感到遗憾，但表示理解，他也隐约感到工作组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正如现在电器厂职工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样。老丁、老程相继被不明分子打伤后，电器厂职工如同惊弓之鸟，短时间内再上访似乎已无可能。

从胡若曦办公室走出后，钱三运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静下心来，整理自己的思路。他觉得第一步要想方设法找到县电器厂原会计孔夫子。

钱三运忽然想起，他曾听王石在说过，吴德勇、路民生与吴明曾在一次饭局上谈过如何对付孔夫子，并提到了孔夫子有一个女儿今年师范毕业后，参加了全县事业单位招考，被分配在城西小学。此外，吴明还设想以孔夫子的女儿作为突破口，逼孔夫子乖乖就范。

钱三运分析，孔夫子去了哪里，他的女儿肯定知情。不过，他女儿是否愿意说出孔夫子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正当钱三运准备会会孔夫子的女儿时，叶倾城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妈妈在云川市突然遭遇车祸，情况很危急，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手术室接受治疗，她正在手术室外等候消息。

叶倾城在电话中哭个不停，声音一度哽咽。她说不知道妈妈能否平安走出手术室。

钱三运安慰叶倾城几句后，表示立刻就来云川，陪她一起照顾妈妈。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心里很沉重，他说不上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叶倾城，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与她有过床笫之欢，而且，叶倾城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叶倾城是真心爱他的，就像当时柳月儿也是真心爱他的一样。钱三运无法拒绝一个对他那么痴情的女孩。他在冥冥之中就感觉到叶倾城就是他未来的妻子，虽然这样的结局并不是他非常渴望的。

钱三运请假之后，直奔云川市人民医院。

钱三运赶到医院时，叶倾城的妈妈刚刚被推出手术室。她的鼻子上插着管子，身上多处缠着绷带，闭着眼，像是在安然入睡。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叶倾城的爸爸叶蓝天说：“叶书记，这次手术非常成功，经过我们的及时抢救，病人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下一步，病人将在我院观察治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叶蓝天这个铁骨铮铮的七尺汉子，此时眼里也噙着晶莹的泪花，他紧紧握住主治大夫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你辛苦了！”

主治大夫指了指身边一个长相清秀、外表文静的小伙子说：“叶书记，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小吴医生。嫂夫人的血型是一种稀有血型，我们医院血库这种血型的血液存量不够用，你和你女儿的血型又不符合要求。正好小吴医生也是这种稀有血型，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挽起袖子，献出了一千多毫升的血液，刚好补充了这种血型血液的不足。”

可能是由于献血有些过多，这个小伙子面色有些难看，身子看起来有些虚弱，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一点邀功请赏的意思。可以看出，他是个实诚的人。

“谢谢你，国庆。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你阿姨也许——”叶蓝天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谁都知道他的下半句要说什么。

叶青天也惊讶地问：“国庆哥，大夫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真的很感谢你！”

这个叫吴国庆的医生对叶倾城的这番话语有些受宠若惊，很腼腆地说：“倾城，不用谢，能为阿姨做点什么，我很高兴。”

钱三运问候过叶蓝天后，帮着医护人员将叶倾城的妈妈的手术车推到病房。

“对了，国庆哥，我忘了介绍。”叶倾城指了指身边的钱三运，“他是我男朋友，名叫钱三运。”

吴国庆惊讶万分，眼神中慌乱无比，支支吾吾地问：“倾，倾城，你，你都有男朋友了？”

叶倾城说：“是的，国庆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

叶倾城还没有说完，吴国庆忽然用手捂着胸口，身子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一手支撑在墙上，极其痛苦地说：“倾城，我现在很难受。”

主治大夫用手摸了摸吴国庆的额头和脉搏，说：“可能是输血量过大，现在需要休息。”

叶倾城用手搀扶着吴国庆，动情地说：“国庆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哥哥！”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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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回头看了钱三运一眼，叮嘱道：“三运，你先帮我照看妈妈，我将国庆哥送回宿舍，马上就回来。”

钱三运知道，这个叫吴国庆的男人，就是青山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吴晓天的儿子，他一直单恋叶倾城。

钱三运心乱如麻，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有叶倾城的。看着叶倾城搀扶着吴国庆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钱三运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翡翠湖畔，柳月儿投入到许晓磊的怀抱；神华医院病房里，杨可欣依偎在吴华安的怀里。这一幕幕，就仿佛是在昨天。

不过，令钱三运无比欣慰的是，叶倾城虽然是搀扶着吴国庆，但她只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哥哥，并不是将他当做自己的爱人。

但是，如果有一天，钱三运冷落了叶倾城，忽视了叶倾城，谁也不敢说，柳月儿离开他的一幕不会重演。

叶倾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钱三运却感觉过了好几个世纪。

钱三运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问：“倾城，他还好吧？”

叶倾城道：“还好。三运，他就是我们青山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吴晓天的儿子，那次在青山老鹅馆，我就是给他打的电话。”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刚才你叫他国庆哥，我就猜出来了。看得出来，他对你用情很深。”

叶倾城摇头道：“感情真的是个很玄的东西。有的人，就是天天在一起，也摩擦不出爱情的火花；有的人，初次见面，就一眼认定他就是你今生一直等候的人。我知道吴国庆一直默默爱我，可是，我对他就是没有感觉。即使有，也只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

钱三运附和道：“感情这东西，真的说不清啊。”

这时候，叶蓝天将叶倾城叫到一边。

叶蓝天问：“倾城，刚才的一幕我也看到了，国庆很喜欢你。其实，我倒觉得国庆这孩子挺好的，人很实在，对你又好——”

叶倾城没等叶蓝天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爸，你想说什么呢？国庆再好，我也只是将他当做我的哥哥，再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叶蓝天道：“倾城，这么激动干啥？爸爸并没有拆散你和小钱的意思。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对你的终身大事，不论是我，还是你的妈妈，都无比关心。小钱这个人很聪明，有能力，优点很多，但是，我也通过侧面了解，他这个人有缺点。”

“爸，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哪个人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可是，倾城，小钱的这个缺点是很致命的。有人说他在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其实并不适合做女孩子理想的伴侣的。”

叶倾城不以为然地说：“小钱这么优秀的人，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本来就无可厚非啊。再说了，我并不认为男人在婚前一定要守身如玉。当然，结婚后，他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叶蓝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倾城啊，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支持你的选择的。”

叶倾城说：“爸，这就对了，我爱小钱，并且认定他就是我一直在等候的另一半。对了，爸，上次我和胡若曦阿姨说了，等我和小钱结婚那天，请她当我们的证婚人，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叶蓝天惊讶地问：“倾城，证婚人都找好了呀？你和小钱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就要谈婚论嫁了？”

叶倾城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她也不隐瞒，说：“爸，我已经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小钱了，谈婚论嫁那是迟早的事了。爸，你是不是要提前祝贺我？”

叶蓝天苦笑道：“是的，爸爸提前祝贺我的宝贝女儿。倾城，你江州那边跟班学习结束了，就不要回青山县医院上班了。你妈妈这次车祸，身心创伤很大，我看治疗加后期的康复训练，恐怕要一年半载的。我让人将你调到云川市人民医院，这样一来，你既离家近，又能方便照料你妈妈了。”

从内心里说，叶倾城是不想调到云川市工作的，一来这里离钱三运太远，二来她在吴国庆的眼皮底下工作，而吴国庆又对她一往情深。她并不爱吴国庆，可是，又不能太让他伤心难过。毕竟，他不只是她父亲好友的儿子，照顾她关心她的大哥哥，还是她妈妈的救命恩人。这次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献血，她的妈妈很可能就抢救不过来了。

然而，妈妈的现状摆在那，按照她目前的伤重程度，能一年半载恢复正常是太乐观的估计。她是妈妈的唯一女儿，从小到大，她都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在此关键时刻，她又怎能狠心离开妈妈？

叶倾城咬咬牙，说：“好吧，爸，我听你的。”

叶蓝天点头道：“倾城，你这几天就留在医院照顾妈妈吧。工作调动一事，一切由我操办。我工作忙，最近正在组织查处几个大的案子，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你妈妈。医院这边你就要费心了。在医院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这次的主治大夫，他爱人就在我们市纪委工作，当然，也可以找吴国庆。”

自从叶蓝天通过侧面了解钱三运女人较多时，他就对女儿与钱三运交往产生一定的抵触情绪。然而，为了照顾到女儿的心理感受，他没有粗暴地阻止女儿与钱三运交往。

他这次想将女儿调到市人民医院，固然有让女儿照顾妈妈的想法，但也是想让叶倾城更多地与吴国庆接触，说不定两人还能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吴国庆是他好友吴晓天的儿子，他是看着吴国庆长大的。这孩子为人实在，爱好学习，酷爱钻研业务，对倾城也是一往情深。只是，他性格太柔弱了，缺少男子汉的魄力，像个女孩，这也许就是倾城不喜欢他的主要原因。

当然，如果现在让他在钱三运和吴国庆之间挑选一人做女婿的话，他更愿意选择吴国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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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找国庆哥？我现在已经是小钱的人了，频繁找他，小钱会怎么想？”叶倾城撅着嘴，佯装不悦。

叶蓝天一脸的苦笑，心中想，傻丫头啊，你执迷不悟，找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对了，爸，你可不可以将小钱也调到云川市？”叶倾城忽然道。

“将小钱也调到云川？”叶蓝天微微一愣，“我初来乍到，将你调到云川，又将小钱调到云川，别人会怎么说我？他们当面也许不说，背后准会说我是纪委的人，却带头利用公权谋私。”

叶蓝天顿了顿，接着说：“再说了，现在小钱在青山发展蛮好的，你让他好好干，前途是光明的。”

叶倾城道：“爸，一个人能力再强，背后没人扶持，也是很难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的。他是你的女婿，你不扶持他谁扶持他？”

叶蓝天哑然失笑：“倾城，还没结婚，你就这么护着他啦？还女婿，我这个老丈人还没点头呢！”

叶倾城娇嗔道：“爸，你说话怎么出尔反尔呢？你不是说了不干涉我和小钱恋爱，既然我选择了他，那你也应该接受他啊。”

“好吧，好吧。”叶蓝天不禁摇头，“倾城，和你说真话吧，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和国庆在一起，毕竟我对他知根知底，但是，你又偏偏不喜欢他。作为家长，我和你妈都不想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择偶是终身大事，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必须慎之又慎，世上没有后悔药啊，爸爸妈妈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叶倾城并不想听爸爸苦口婆心的说教，便转移了话题：“爸，我都是大人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说这个了，我们过去看看妈妈醒了没有？”

叶倾城的妈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在熟睡，呼吸还算均匀。

主治大夫经过一番检查和观察后，很欣喜地告诉叶蓝天，病人的病情趋于稳定了。

作为正处级的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叶蓝天为自己的爱人争取了一间条件较好的单人病房。

叶倾城深情凝视着妈妈，轻轻地为她抚平被子，泪水夺眶而出。

钱三运悄悄走过去，掏出手绢为叶倾城擦干泪痕。叶倾城就势倒在他的怀里，泪水再一次倾泻而出。

这一幕被叶蓝天捕捉到眼里，他默默地走出病房，站在过道里，目视前方的一片小树林，陷入沉思中。

叶倾城沮丧地说：“三运，眼看江州那边实习就要结束了，我本来想尽快回青山县医院上班，那样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可是，现在，妈妈突然遭遇车祸，治疗恢复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爸爸想将我调到云川市里，这样就能方便照顾妈妈了。为了爱我疼我的妈妈，我只能选择接受爸爸提出的调动想法。三运，你不会怪我吧？”

“倾城，我怎么会怪你呢？换成任何人，都会义无反顾作出这种选择的。”

“三运，谢谢你的理解。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要经常想我，还有，不要太花心，见一个爱一个。”

钱三运将嘴凑到叶倾城的耳边，轻声说：“倾城，那我以后见两个爱一个，可以吗？”

叶倾城挥舞着拳头，本来想擂他一拳，可是，拳头快落下时，手掌又摊开了，在他的胸口温柔地摩挲，低声说：“好你个三运，果然是个爱偷吃的大馋猫！爸爸对你进行了侧面了解，说你女人较多，生性风流，看来一点不假。”

钱三运大惊：“爸爸暗中调查我了？”

叶倾城道：“没那么严重，只是侧面了解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想调查你，简直易如反掌。以后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否则，哼。”

钱三运急忙问：“否则什么？”

叶倾城噗嗤一声，乐了，“三运，看你紧张的。网上有新闻说，有的女人剪掉自己出轨男人的命根子，那是多么残忍啊，反正我是下不了手。”

钱三运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叶倾城有这种想法，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对于这样的泼辣女人，还是尽快远离为好。幸好她不是这种人。

叶倾城又说：“如果在婚前，听说了你的绯闻，那我就惩罚你，让你一个月不能碰我。如果是婚后呢，我就和你离婚，然后出家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让你一辈子后悔和内疚。”

钱三运嗔怪道：“倾城，怎么又说这种话呢？当尼姑有什么好？苦雨孤灯，孤独寂寞，哪有尘世好？别的不说，就是春宵时刻，香暖鸳鸯被——”

正说话间，钱三运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抬头，见叶蓝天正朝病房走来，他赶快闭嘴，望着叶倾城，偷偷地笑了。

“小钱，你过来一下。”叶蓝天将钱三运叫到一边。

钱三运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叶蓝天会说什么。叶倾城也一脸疑惑地望着父亲。

“小钱，作为一个年轻人，在机关工作，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叶蓝天的话语不像是责备，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提醒。

钱三运恭恭敬敬地点点头，说：“是的，叶叔叔。”

叶蓝天话锋一转，问道：“你和吴德能常务副县长有交往吗？”

“只有工作上的交往。”钱三运打心底讨厌吴德能这个人，哪会和他有什么超出工作之外的接触？再说了，他现在服务的是胡若曦。

叶蓝天语焉不详地说：“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叶倾城冷不防插了一句：“爸，是不是你们市纪委准备查吴县长？”

叶蓝天瞪了女儿一眼，意思是说你多嘴了。

叶倾城撅着嘴，将脸撇向床边，凝视着妈妈。这时候，妈妈的身子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叶倾城惊喜地叫道：“爸爸，还有三运，妈妈醒了。”

钱三运从王石在那边获得了一个最新情况汇报。

王石在说，上次钱三运夜救陆小曼的那栋废弃厂房是龙虎帮的一个基地。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前门靠近青山到江州的公路，后门不远处就是一座山峰。

王石在说，他有幸与吴明一道进了这个基地，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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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详细讲述了进出龙虎帮基地的经过。

王石在能说会道，又很会来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吴明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现在说他是吴明的心腹也一点不为过。

这一天下午下班时，吴明将王石在叫到一边说：“小王，最近手头是不是紧了？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见见世面。”

王石在故意问道：“吴队，是不是又去抓嫖？”

在此之前，王石在曾跟随吴明去县里一些娱乐场所抓嫖。抓嫖的原因要么是娱乐场所未交保护费，要么是得罪了吴明，要么是手头紧了，挣点外快。

据王石在了解，不仅是吴明，县治安大队的很多民警都与娱乐场所的失足女子有瓜葛，嫖娼免费，有时还联手抓嫖客收罚款。

吴明神神秘秘地说：“不是，抓嫖就像割韭菜，一茬又一茬的，割不完。今晚带你去赌博，挣点外快。”

吴明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说出去赌博，王石在并不感到意外，他惊讶的是，赌博就一定能够挣钱？难道是出老千？

“难道是出老千？”王石在好奇地问。

“今晚我们杀几条肥猪。”吴明坏笑道。

王石在虽然并不爱好赌博，但作为一名警察，对这些赌场行话还是能听懂的。喜欢赌博，但赌技不高、社会背景简单的生意人被老千团伙称为“猪”，出面约他们参赌叫“牵猪”，赢这些人的钱就叫“杀猪”。

王石在上了吴明的车，车子上了青江公路，最后拐入了公路边的一座工厂里。这座工厂以前应该是一家服装厂，后来停产了。

王石在忽然想起，这家工厂应该就是钱三运有次悄悄和他说的那家工厂，就是在这座废弃的工厂，被歹徒劫持的陆小曼被尾随而至的钱三运及时解救。

王石在多长了一个心眼，从进入工厂的那一刻，他就留意这里的一草一木。

这个工厂有栋三层楼的厂房，还有一栋宿舍楼、几排平房。

工厂虽然停产，但食堂依然红火。晚上，宽敞明亮的食堂包厢，王石在和吴明、乔丹等一同就餐。

这段时间，王石在跟着吴明与乔丹有过几次接触，每次乔丹身边都有不同的美女相伴。

这次乔丹的身边依然有一位美女，不过，令王石在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美女与以往的那些搔首弄姿的美女不同，她似乎郁郁寡欢，很少说话。

王石在注意到，乔丹称呼这位美女叫菲菲，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

此次就餐的除了龙虎帮的成员外，还有几个生意人。从乔丹、吴明等人与他们的言谈中，王石在断定这几个生意人就是吴明口中的“肥猪”，他们有钱、好赌，又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背景，他们与乔丹的龙湖集团有业务往来，在前期的赌博中，也赢了一些小钱。

以前让这几个生意人赢点小钱只是放长线钓大鱼。今天晚上，让这几个生意人大出血的机会到了。

果然，酒足饭饱后，吴明、乔丹与这几个生意人就开始赌博。由于参赌人数众多，在一间大的废旧厂房里，这些人分为两桌赌博。

王石在之前也跟着吴明一起抓过赌博，也了解一些出老千的方法。遥控骰子、透视眼镜和配套扑克牌麻将牌是必备工具。赌博时，有人负责戴隐形眼镜，有人根据指令使用遥控器遥控，有人参与赌博。

王石在在一旁观战，这几个生意人兵败如山倒，在很短的时间内，不仅将以前赢的钱全部输了，还倒贴了几十万。眼看携带的现金没了，吴明、乔丹就怂恿他们借高利贷，也就是“水钱”。

这几个生意人输红了眼，哪知道今晚陷入了乔丹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又借了不少“水钱”，继续赌博。

王石在对赌博没兴趣，他趁着吴明、乔丹等人赌博之机，悄悄地溜了出去，在工厂里转悠。

工厂靠近青江公路的大门紧锁，厂区还有几个龙虎帮的成员在来回走动，应该是在望风和巡逻。其实，在王石在看来，这种望风和巡逻与其说是防止警察前来抓赌，不如说是防止那些“肥猪”输钱后胡闹和事后报复。

可以看出，这里虽然是一个赌窝，但不是任何人都能随心所欲进来的。能来这里赌博的，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或者说，是经过乔丹等人邀约的。

王石在与这几个巡逻的龙虎帮成员面熟，所以，他在工厂走动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工厂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工厂有道后门，不过门是紧锁的，无法出去。围墙太高，且围墙顶端安装着防护措施，想要爬出去几乎不可能。

王石在透过后门铁门缝隙，借助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后门外有条一米多宽的水泥路通往前方。前方就是大山，在水泥路的尽头，距离后门大约五百米的山脚下，依稀可见一幢乡村别墅。

王石在想，这座工厂的位置的确很好。乔丹将这里选作龙虎帮的一个基地真是煞费苦心。

工厂的前门通青江公路，从这里出去，不远处就有很多岔路口，可谓四通八达。后门就是大山，在大山里藏几个人，如同在大海里滴几滴水。

王石在最想知道的是，这后门水泥路通往的乡村别墅，它的主人是谁？那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为了不引起吴明、乔丹等人的怀疑，王石在又返回了赌场。

那几个生意人将借来的“水钱”也输得一干二净，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呆坐在桌旁。

晚上吃饭时，乔丹一脸的笑逐颜开，与这些生意人称兄道弟，又是敬酒又是说笑的。现在，他就像换了一个人，紧绷着脸，恶狠狠地说：“几位老板，愿赌服输，你们今天输了钱，立个字据，三天之内还钱。超过这个最后期限，可别怪我乔丹不讲情面！”

一个身材肥胖的老板也许是猜出了乔丹等人出老千，有些不服气，抗议道：“乔老板，虽然是愿赌服输，但要输得心服口服，你们出老千，使用欺诈手段，赢了我们的钱，赢得很不光彩，我们表示不服！”

乔丹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青山县黑社会老大乔峰的儿子，当即就给了这个表示不服的胖老板一记重重的耳光，“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们出老千，有证据吗？”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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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板辩解道：“我们以前赌博即使输，也是有输有赢，但今天，我就从来没有赢过。而且，除了我，其他的几个老板也输得一塌糊涂。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周围都是你们的人，你们出老千，我能有什么证据？乔老板，你是大老板，我也就是挣点辛苦钱养家糊口的小生意人，要不我来说几句，你看能否接受？”

乔丹冷笑道：“周老板，想和我谈条件？”

胖老板说：“算是吧。乔老板，我是这么想的，今天的赌博环境对我们很不利，要么，我今天输的现金全不要了，但借的水钱我们一笔勾销；要么，我们换个地方再战，如果再输，就是将老婆输掉了，我也无话可说。”

乔丹冷冷地说：“换个地方再战可以，但前提是，今天你们借的水钱要一分不少、连本带息地还我们！”

胖老板说：“乔老板，我的意思是说，换个地方再战，今晚的不算，就当是我们兄弟之间娱乐。”

乔丹忽然狂笑道：“周老板，你幼稚得有些可笑！你当我们是小孩，刚才我们不是在赌钱，是在玩游戏？还好意思说我们是兄弟！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胖老板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你们出老千了。”

乔丹对站在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大汉当即叫了几个人，当着其他几个生意人的面，将胖老板狠狠揍了一顿。

胖老板被揍得鼻青脸肿，磕头求饶：“乔老板，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今晚借的那些水钱我保证在三天之内一分不少地归还给你！我没钱就是砸锅卖铁、卖老婆卖女儿也要将钱凑齐给你！”

乔丹哈哈大笑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三天之内，你如果不将钱一分不少地还我，可别怪我乔丹心狠手辣啊。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女儿吗？她多大了？”

胖老板自知说漏了嘴，紧张到了极点，怯生生地说：“女儿十五岁，还在上初中。”

乔丹开怀大笑道：“好哇，我乔丹就喜欢这么嫩的学生妹。你刚才不是说就是卖女儿也要将钱还我吗？这样吧，你将女儿送来，如果长得不错，我看上眼了，今晚你借的五十万我就不要了。”

胖老板胆怯地说：“我女儿长得丑，又矮又胖，乔老板，我还是凑钱还你吧。”

乔丹迅速收拢了脸上的笑容，恶狠狠地说：“周老板，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玩阴谋诡计，否则，你要承担一切后果！”

胖老板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放我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开始筹钱。”

乔丹招手将身边的一个黑帮成员叫到身边，说：“你现在就将周老板送回家，记住他的家庭住址，顺便看看他女儿的长相。路上要确保他的安全。”

周老板走了。其他几个生意人战战兢兢地坐在赌桌旁，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乔丹问：“你们几个老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是不是也像周老板那样，换地方与我再战？”

几个生意人异口同声地说：“不了，我们愿赌服输。”

乔丹说：“还是你们明事理啊，这个周老板，既然来赌博，却连最基本的愿赌服输的规则都不遵守，竟然还说今天晚上的是游戏，幼稚得有些可笑！你们说，周老板是不是太幼稚了？”

“是的，是的。”几个生意人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乔丹大手一挥，大声道：“弟兄们送客！几位老板，可不要忘了还钱最后期限哦！”

几个生意人逃离了魔窟。他们后悔得心都要滴血。辛辛苦苦挣的钱，一两个小时就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一笔巨债。乔丹一伙是惹不起的，今晚欠的水钱是一分不能少的。

这边，乔丹已经让人将今天晚上的账目弄清楚了。这几个生意人今晚共输掉现金九十八万，还欠下总共一百三十万元的高利贷。

乔丹得意洋洋地说：“这几个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前几次还赢了我几万元，今晚不仅将他们吃下去的全吐出来了，还赚了他们二百来万。现在，我们论功行赏。”

九十八万现金留存了六十万元作为活动经费，剩下的三十八万按照一定比例分了。吴明轻轻松松就分得了十万元。王石在作为旁观者，啥也没做，也分得了两万元。

吴明走到王石在的身边，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王，这个来钱是不是比抓嫖抓赌更来得快？这两万元可以包下嫩模一个月了。”

王石在嘿嘿笑道：“谢谢吴队关心，跟着吴队干，就是有奔头。”

吴明说：“小王，等下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见见世面，这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近。”

王石在一愣，又一个很近的地方？难道是后门山脚下的那幢乡村别墅？

乔丹将那个叫菲菲的美女搂在怀里。这个美女似乎不大情愿，可又无可奈何。乔丹当着众人的面，一只手在她丰满的胸口乱摸，另一只手则放肆地抚摸她的翘臀。

这的确是一位很漂亮的美少妇，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王石在想，要是这样的美女能陪他一夜，就是减几年阳寿也心甘情愿。

王石在不时将目光投向乔丹怀里的美少妇。吴明看得很真切，轻声道：“小王，是不是在想入非非？”

王石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憨憨地干笑几声。

吴明说：“这个美少妇是乔经理最近才开发的，好像是在东河乡街头偶遇的，虽然是人妻，但长得很漂亮，男人见了都想上她。我昨天和他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将她玩腻了也给我玩玩，他说，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这个娘们是个极品，我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玩不腻。”

王石在说：“吴队，我怎么感觉这娘们与乔经理其他的女人有点不同？从来没见她笑过，像个冷美人？”

吴明悄声说：“小王，你有所不知，这个娘们是乔经理抢来的，这娘们在家有老公、有儿子，她又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乔经理，怎么会开心？不过，乔经理觉得，这样冷艳的女人玩起来更过瘾，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王石在问：“吴队，既然这娘们是抢来的，她怎么不回去？”

吴明说：“小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娘们心里就是一千个不愿意，她能回去、敢回去吗？她就是侥幸回去了，乔经理又会将她抢回来的，再说了，她还要考虑到家人特别是儿子的安全，乔经理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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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心中愤愤不平，乔丹这伙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种人渣如果不尽快被绳之以法，社会将永无宁日，百姓永无安全感。

吴明说的那个地方正是那栋山脚下的乡村别墅。

这次去乡村别墅的只有四个人。王石在、乔丹、吴明，还有菲菲。由此可见，能进这栋乡村别墅的人少之又少，一般人是根本无法进入的。这里的保密程度远超那栋废弃的厂房。

乔丹走在前面，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后门。从后门通往乡村别墅的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

月明星稀，借助皎洁的月光，可以看见水泥路四周并无人家。水泥路的右面不远处还有一口池塘，月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从远处看，位于山脚下的乡村别墅黑漆漆的，显得阴森恐怖，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水泥路并不长，大概也就一里路远。

这是一栋四合院式的乡村别墅。别墅的周围还有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流，类似于古代的护城河。别墅正大门与水泥路相连的地方，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木桥。

别墅的门不是木门，而是非常沉重的大铁门。

大铁门打开了。令王石在惊讶的是，别墅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身强体壮的，想必是别墅里看家护院的壮丁。女人二十几岁的模样，长相不错，但很瘦弱，有一种林黛玉般的病态的美。看二人的关系，像是一对情侣。

这对男女晚上并没有来废弃工厂的食堂吃饭，应该是在别墅里开小灶吃饭的。

让王石在大惑不解的是，这幢空荡荡的别墅为什么要留人看守？难道里面藏有金银宝藏？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就像一座铁塔。他面相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不过，他对乔丹毕恭毕敬的。王石在推测，这人应该是龙虎帮的黑帮成员。

乔丹问道：“大黑蛋，晚饭吃过了吗？”

“吃了。”

“下面送饭了吗？”

“送了。”

乔丹点点头，嘱咐道：“将大铁门锁好，再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王石在越发纳闷了，送饭？送饭给谁吃？下面？下面又是什么？难道还有地下室？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上来吃饭？

这栋四合院式的乡村别墅占地面积很大，虽然不是楼房，但很高大，房间也有很多。由于有乔丹和吴明在，王石在并不能随心所欲地转悠。

乔丹搂着菲菲，对吴明说：“吴队，你和小王先休息休息。我和菲菲先打一炮。”

吴明哈哈大笑道：“乔经理，除了那些极品的美少女，我还从来没有见你像今天这样猴急啊。”

乔丹用手在菲菲挺翘的臀部上摸了一把，笑道：“吴队，不瞒你说，这段时间除了菲菲，其他的女人我一个没有碰过。她真是个极品女人啊。”

乔丹嬉皮笑脸地对菲菲说：“宝贝，你的身子太美了，今晚我最少要放三炮。”

无论乔丹说些低俗的挑逗话，还是用咸猪手乱摸，菲菲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就像麻木了似的。

乔丹欲火焚身，搂着菲菲去了其中的一间卧室快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那位像林黛玉的柔弱女人：“燕子，备些茶水饮料和糕点，将客人招待好。另外，等客人放松后，安排他们休息。”

燕子嗯了一声，将吴明和王石在引领到一间会客室。这间会客室与机关企事业单位的会客室并无本质的区别，只是装修更奢华些罢了。无论是灯饰、沙发茶几、壁纸，一看就是高档货。

吴明倚靠在沙发上，口里哼着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吴队，今晚有活动吗？”王石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吴明反问了一句：“你希望有什么活动？”

王石在嘿嘿干笑了几声，说：“就是那种让人很快乐的活动。”

吴明哈哈大笑道：“小王，又想干那快活事啊，来之前，我只是说让你来这里见见世面，可没说让你爽快的。”

王石在道：“吴队，这就是一栋位于山脚下的乡村别墅，如果是白天，还能欣赏附近的风景，可是，这大晚上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啊。”

吴明道：“这栋别墅是乔丹花重金一手打造的，也是他寻欢作乐的主要场所，你还没来几分钟，就能看出名堂，那他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王石在一愣：“吴队，看来这栋别墅名堂不少啊。不过，我看这里冷冷清清的，似乎没什么人气。除了我们，还有刚进来时见到的那一男一女，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吴明沉默了一会，一脸严肃地说：“小王，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也一直将你当我的好兄弟看待，无论是公开的场合，还是隐秘的场所，我也都带着你。一句话，我对你是不设防的。”

吴明停顿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王石在一眼。

王石在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他赶忙说道：“吴队，你对我的好，如同再生父母。我王石在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让我咬谁就咬谁。你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你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以后有老婆了，你想宠幸我都拱手相送。”

王石在拍起马屁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开的都是空头支票。且不说自己不知猴年马月才有老婆，就是有，也不会将她奉献给吴明的。更何况，到那时，吴明很可能被绳之以法了。

“哈哈哈，好你个王石在，你这是拍我的马屁呢，还是暗地里骂我？我吴明虽然好色，可从来不打朋友老婆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欺嘛。”

王石在恭恭敬敬地说：“吴队，朋友妻不可欺，这不假；但是，我如果主动将老婆送给你宠幸，那就是两厢情愿的事，谈不上欺与不欺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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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你左一句宠幸，右一句宠幸，就像我是古代的皇帝似的。”吴明又哈哈大笑起来。

王石在恭维地说：“吴队，古代的皇帝恐怕也没有你这样舒服吧。”

吴明对王石在的这句恭维话倒是非常认同：“是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呢，上过的女人，加起来足足有三位数了，处女就玩了十几个。我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很多都是古代的皇帝也享受不了的。”

王石在跟着吴明已有相当一段长时间了，对他的种种劣迹不说一清二楚，最起码也知道个大概。不过，吴明对于像王石在这样死心塌地追随他的人，还是很讲义气的。

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地掺杂着功利因素。因为说到底，吴明对王石在好，是有目的的，一方面，他让王石在跟着他干各种坏事，是想将他绑在同一条绳子上；另一方面，也是靠笼络人心培养心腹。

“吴队，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别墅里休息？”王石在又将话题往他感兴趣的地方引。

“是的，这栋别墅可以说是乔经理的寝宫。他大多数晚上都在这里休息。说实话，像他那样常在河边走的人，难免是要湿脚的。你也看了，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一旦遭遇不测，也容易逃脱。”

王石在明白了，乔丹之所以要花重金在这荒郊野岭打造一栋豪华别墅，贪图享受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这里更安全。他干了很多坏事，虽然身后有保护伞，但也难保永远不出事。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也积极为此做好应对之策。一旦警察抓捕，从这里逃出去很容易。

吴明接着说：“不仅是乔经理，他的父亲乔峰乔主席也拥有一栋这样的别墅，不过，不是在这里。乔主席大多数晚上也是住在类似的别墅里。”

王石在好奇地问：“吴队，这栋别墅地理位置优越，前面是四通八达的公路，后面是绵绵群山，的确适合撤退和隐藏。但是，我就是有一点搞不明白。我们都是警察，也曾经多次参与过抓捕工作。如果许多警察将这栋别墅围困起来，岂不是插翅难飞？”

“你以为乔丹对此就没有防备？实话告诉你吧，就是警察将这栋别墅围成铜墙铁壁，乔丹也会轻而易举地逃脱的。”

“莫非乔经理是会遁地的土行孙？”

“乔经理当然不是土行孙，但是，他会遁地隐形。”

王石在恍然大悟道：“吴队，我明白了，这栋别墅有地下道，通往外面的某一个地方。”

吴明“嘘”了一声，轻声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里有秘密地道，按照乔经理的说法，除了他，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刚才看到的那一男一女虽说是看家护院的，但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连接外面的地道。当年在建造这栋别墅的时候，所有的工人都是外省的。”

王石在问：“那这地道的两头在哪里呢？”

吴明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别墅里有秘密地道，但地道的两头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有一次，我私下里问了乔经理同样的问题，他当时沉默半晌，才告诉我这里原来是有地道与外界相连的。我曾试探着说想看看这神秘的地道，但被他婉言谢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吴明说话的时候，王石在一直在察言观色。吴明说不知道地道的具体位置，应该是真的。他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想隐瞒，他就不会向他透露这个绝密消息的。

“如果是我设计这条秘密地道的话，我会让它一头连接我的卧室，一头连接大山里的某个角落。”

“乔经理的卧室除了陪他睡觉的女人外，其他人都是不能进去的，包括我，也从来没有获准进入他的卧室。地道的出入口一定是很隐蔽的，那些陪他睡觉的女人，乔经理估计也不会告诉她的。”

“吴队，今天虽然没有亲眼见见这条神秘的地道，但我总算长了见识。以前，这种地道只出现在武侠和抗战电影里，今天，才知道这栋乡村别墅也有这样的秘密通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真有人要对乔经理下手，非要在这别墅里吗？他虽然大多数晚上都在这里休息，但白天呢？”

“小王，敢对乔经理下手的人只能是警察，当然，不是我们这些青山县的警察。乔经理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格外关注，出行都是有保镖相随的。他的保镖不仅身手敏捷，还随身携带枪支。乔经理也是当过兵的，会拳脚，枪法也不错，可以说，几个警察近不了他的身。如果在公共场合发生一起枪战，谁赢谁输还说不清呢。”

王石在又是一惊，问：“乔经理还有枪支？从黑市上买的？”

“你呀，太孤陋寡闻了，只要有钱，别说是普通的手枪，就是机关枪、炸药包也同样能搞到手。好啦，不谈这个话题了。如果乔经理知道我们在谈这个话题，也许会和我翻脸的。”吴明转移了话题，“我今晚来这里，一来是让你见见世面，二来是休息的。这几天，又玩了几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处女。不能再玩了，得好好休息几天，不然身体真的受不了。小王，如果你想玩，我让燕子安排一下。”

“吴队，我看这栋别墅里除了燕子，好像没有别的女人啊。”

吴明诡秘地一笑，道：“你如果想玩，肯定会有女人的。你没看到女人，不代表这里就没有女人。不过，这里的女人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为了进一步了解这栋别墅的秘密，王石在决定自己今晚再堕落一次，于是说：“吴队，你也知道，我就好这么一口，我和你不一样，饱一餐饿一顿，我有好几天没有近女色了。不怕你笑话，今晚再不碰女人，我得靠五姑娘解决生理需求了。”

吴明笑道：“又不是青春期男孩，还靠五姑娘解决生理需求？真的没出息！这样吧，我让燕子安排一下。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今天晚上看到的、听到的以及一切所作所为，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哪怕是只言片语，否则，会出大事的。”

王石在憨憨笑道：“吴队，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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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小王，好好干，过年帮你争取个副科级。”

王石在一脸的虔诚，恭恭敬敬地说：“谢谢吴队的栽培。”

吴明说：“我暂时还是县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年初，我就能将副字抹去，到时候推荐你当我的副手。”

王石在千恩万谢，自不必言。

吴明叫来了那个叫燕子的柔弱女人，吩咐道：“燕子，小王是我的兄弟，晚上将他安顿好。等下，从下面挑选一个漂亮的女人，让我的兄弟好好爽下。记住，让大黑蛋尽职尽责，按照以前的要求做好防护工作，不能出一点纰漏。”

燕子点点头，表情一直很漠然，这表情与那个叫菲菲的少妇有些类似。

吴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便去别墅其中的一个房间睡觉了。

燕子将王石在引领到其中一个房间。这房间布局与宾馆客房有几分类似。柔软的大床，暧昧的灯光，一台彩色电视，不过收不了几个台，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没多久，门开了，大黑蛋和燕子带来了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长相不错但很柔弱的女人，柔弱到走路都不稳当，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她的皮肤很白，不过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而是一种病态的白，感觉她有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王警官，今晚为你服务的是小萍姑娘，你尽情地玩，玩好了和我说一声，我就在门外。”大黑蛋说完就退了出去，并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大黑蛋走了，燕子不非但没有走，反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王石在不禁胡思乱想，难道你俩和我一起玩双飞？

令他失望的是，燕子并没有陪他的意思，而是说：“你们开始吧。”

王石在一惊，连忙问：“你不走？”

燕子拿起电视遥控器，将电视调到一档韩国偶像剧，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你玩你的，我看电视，不会打扰你们的。”

王石在再有兴致，也无法接受一个第三者在一旁观战。

“你在这里不走，我还怎么玩？”王石在有些恼火。

“没办法，这是规矩，除非你不玩，如果你想玩，就得遵守规矩。再说了，这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我晕，玩个女人还考虑安全，难道小萍姑娘还是吕四娘？”吕四娘是野史中的侠女，相传为吕留良孙女，她武功高强，为报家仇，她以选妃之名混进皇宫，后在雍正召其侍寝时以短剑将雍正斩首而亡。

“爱信不信。”燕子咕哝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她盯着电视机，饶有兴趣地看起韩剧来。

无奈之下，王石在只得给吴明发了条短信：“吴队，今晚我也享受皇帝待遇了，找个妃子侍寝，还有敬事房在一旁观看。”

吴明很快就给王石在打来了电话：“小王，刚才忘了告诉你，来此别墅找女人玩，一般都有人在场的。一方面是担心你和这些女人发生真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王石在惊讶地问：“怕和她们发生真情，倒是能理解。可是，怎么会有安全方面的考虑？她们不是三陪女或兼职女？”

吴明沉默片刻，说道：“小王，你也不要问得太细，这些女人都是由于各种原因被关在这里的。如果你觉得有人在一旁观战不自在，我可以让乔丹破个例，让燕子出去。”

王石在很想知道，这些被囚禁在这栋地处偏远山区的别墅里的女人，都是些什么人？是因为何种原因被囚禁于此的？究竟有多少人？她们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欺凌与蹂躏？还有，钱三运很关心的，吴明的昔日女友唐甜甜是不是也被关押在这里？

王石在迫不及待地说：“是的，吴队，虽然我也算是情场老手，但真的很不习惯当着第三人的面干那事。”

吴明的说情果然奏效，乔丹很快就打来电话，指令燕子出去。

燕子临出门前，提醒道：“这个小萍，有一次差点将一个男人的命根子咬断了，不过，她最近几个月变乖巧了。”

王石在想，这栋别墅的保密程度非常高，非乔丹和吴明的心腹不能进来。就是这样，还对寻欢的男女严格监督，足以说明，这里隐藏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女人坐在床上，眼神有些茫然，看她的样子，即使没有精神没问题，估计也有其他的心理问题。

这女人除了精神状态不佳、肤色煞白和身体柔弱外，但她那身材、那脸蛋，谁也不会否认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王石在端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喝点水吧。”

女人接过水，很顺从地喝了。

“你叫小萍？”王石在盯着她问。

女人点了点头。

“今年多大？”

“二十二。”

王石在忽然意识到，在卧室里问话其实并不安全，很难说这卧室里没有安装针孔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什么的。

王石在灵机一动，想到了书上的情节，在卫生间里问话，并且将水龙头打开，这样，即使有窃听设备也很难发挥作用。

王石在装出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小萍，陪我洗个鸳鸯浴吧？”

小萍很乖巧地点点头。现在的小萍，就是一个木偶。王石在甚至开始怀疑，燕子说的小萍差点咬断男人命根子这事是不是杜撰的。

王石在搂着小萍进了卫生间。他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地流淌。他认真检查了一番卫生间，并未看到有什么异常。

小萍站在镜子前，眼睛出神地对着镜子看，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儿。

这一幕，被王石在捕捉到了。从这一细节可以判断，这个叫小萍的姑娘精神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不太可能对影自怜、黯然神伤的。

王石在靠在门上，掏出一支烟，猛的吸了一口，一团烟雾在卫生间里弥漫开来。

“你抽烟吗？”王石在问。

小萍摇了摇头。

“你的真名叫小萍？”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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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微微愣了愣，轻声说：“是的。”

王石在始终观察小萍的面部表情，但很难判断出小萍说的是真是假。

王石在开门见山地说：“小萍，我让你进卫生间，并不是真的让你陪我洗鸳鸯浴，而是觉得这里更安全。你看，水龙头哗哗哗地流，即使卧室里安装了窃听设备，也不能窃听到什么。”

王石在说这话时，小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身材并不强壮的小个子男人让她进卫生间，目的就是陪他洗鸳鸯浴，然后再啪啪啪。

“小萍，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的。”王石在刻意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被囚禁在此的，如果你肯透露真相，也许我能救你出去。”

小萍将王石在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半信半疑地问：“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王石在说：“你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我不会也不能强迫你。我想说的是，你选择不相信，你只能继续囚禁于此，将来什么结局，谁也无法预测；但是，如果你选择相信我，你就有可能离开这人间地狱。你自己做决断吧。”

小萍忽然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下轮到王石在惊讶了，“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小萍说：“不知道。”

王石在问：“这是一栋地处山脚下的乡村别墅，你是被谁带到这里的？”

小萍犹豫很久，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面前的这个男人与以往的那些男人不同，不是急于做肮脏之事，而是说要解救他。然而，她与他非亲非故，而且他看来与乔丹一伙关系密切，可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救她呢？

小萍没有正面回答王石在的问题，而是仍旧停留在老问题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王石在笑了，“小萍姑娘，你还是在纠缠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我就是不能救你出去，你的境况也不会更差。你选择相信我，至少你还能看到希望。也许，这是你唯一能够重获自由的希望了。”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你问吧。”

王石在很高兴，三言两语就让小萍姑娘选择相信他，他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胡乱吹出来的。

“你说说你被关在这栋别墅的经过吧。”

小萍眼里噙着泪水，一五一十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小萍的真名叫王丽萍，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并不妨碍她成长为一个相貌并不普通的女孩。

王丽萍天生丽质，气质非凡，她是青山县本地人，是江中大学的大四学生，学的是财会专业。

今年暑假，王丽萍在青山县本地的龙湖集团下属的一家公司财务部当了一名实习生。她本来的人生规划是，等实习结束，找份理想的工作，要么是到企业当会计，要么是参加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招考，争取进入体制内。

然而，有一天，龙湖集团总经理乔丹的出现，让她的人生变得无常起来。乔丹这个魔鬼的所作所为，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一天，乔丹来到公司检查指导工作，偶然之中，他发现了王丽萍令人惊艳的美。虽然御女无数，但他还是被她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了。

乔丹当即叫住了王丽萍，问她的姓名和工作岗位。事后，他一个电话就将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丽萍内心里有一丝惶恐，不知道这个平日里盛气凌人的霸道总裁找她谈什么。

乔丹显得很平易近人，像个邻家大哥哥，这与往日的形象判若两人。

乔丹亲自为王丽萍倒了一杯茶水，还嘘寒问暖，问她生活和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和要求。涉世未深的王丽萍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般的感受。

乔丹问了王丽萍一些家庭和个人问题，如家在哪里，父母亲是干什么的，在哪所大学读书，有男朋友了吗，等等。

王丽萍如实回答了。她是有男朋友的，男友是他的大学同班同学，是个才华横溢的大男孩。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乔丹竟然直截了当地问，你和男友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上床？

王丽萍很尴尬，面红耳赤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她和男友感情虽然很好，但是，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虽然很爱男友，但除了接吻拥抱之外，并没有和男友啪啪啪。因此，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正儿八经的处女。

乔丹又问，怎么不说话，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吧，你如果和男友上过床了，点一下头，反之，则摇头。

王丽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的确是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可是，慑于乔丹的权势和威严，她不得不回答。

王丽萍摇头时，乔丹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在他看来，一个肥美的猎物就快要到手了。

最后，乔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晚上有个饭局，你也参加，你下班时不要走，我去接你。

王丽萍隐隐感觉这个霸道总裁对她有所企图，可是，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王丽萍退出办公室时，乔丹还亲昵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你大学毕业后，可以选择留在公司财务部工作，公司财务部副部长的位子始终为你留着。

王丽萍不知道，乔丹对她的格外热情和特别关心究竟是福还是祸。

下午还未下班，乔丹就亲自去公司财务部接王丽萍。财务部女同事多，她们纷纷对王丽萍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也许，在有些女人眼里，乔丹就是一个沉迷女色、喜怒无常的家伙，她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然而，在另一部分女人眼里，有钱有权有势、相貌又硬朗的乔丹是她们的攀附对象。

就拿龙湖集团来说，姿色出众的女人寥若星辰，大多数女人都是姿色平平。但是，就是这些姿色平平的女人，有不少在做着白日梦，希望能得到乔丹的特别关注。如果乔丹让她们上床，她们也会欣然宽衣解带的。

因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乔丹虽然是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甩一个，但是，他有个习惯，就是即使喜新厌旧了，也会给予旧欢必要的补偿，这补偿要么是金钱，要么是更好的公司职位，要么兼而有之。春宵一度，少奋斗好几年，在一些女人看来，也是值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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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萍忐忑不安地上了乔丹的汽车。晚上的饭局在金色年华大酒店，乔氏父子也是这座酒店的大股东。

晚宴由乔丹做东，邀请几个外地的客商。这些其貌不扬的外地男客商，每人都毫无例外地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乔丹带的女人只有王丽萍。

王丽萍就是再单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个大腹便便的客商笑道：“乔总，每次见你，身边都是不同的美女，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乔总艳福不浅啊。”

乔丹笑道：“人生在世，不就图个乐吗？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自己的小兄弟。”

王丽萍非常尴尬，面红耳赤的，想要辩解，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候，乔丹忽然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柔声说：“小萍，参加今晚宴会的都是我的重要客商朋友，你不要紧张，放松点，将你的风度和气质展现出来。”

王丽萍想挣脱乔丹的搂抱，可是，乔丹粗壮的胳膊肘像大夹钳一样有力，她根本就无力挣脱。而且，她看到他脸色阴森恐怖。她吓得不知所措了。

有眼尖的客商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惊讶，乔丹笑着说：“我这位小女友，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还是江中大学的在校生。”

王丽萍本能地辩解道：“不，我不是——”

王丽萍本来是想辩解，她不是乔丹的女友，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乔丹就瞪了她一眼，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虽然在我公司实习，但毕竟还没有毕业，说你是在校生，也没有错。”

有客商开玩笑道：“乔总，美女大学生在你公司实习，你就想方设法将她搞上手，好像不太道德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兔子不吃窝边草？”

另一位客商反驳道：“刘总，你就别假惺惺了，你的女秘书不也一样上了你的床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观念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总哈哈大笑道：“白天有事秘书干，晚上没事干秘书。黄总，你也一样哦。”

刘总说话时，身边婀娜多姿的女秘书借机往他的怀里蹭。刘总趁机在漂亮女秘书娇嫩的脸上摸了一把。

一位姓陈的老板则说：“乔总，你看刘总多么溺爱自己的女秘书，我看你，动辄就对大学生小女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乔丹笑道：“陈总这就不懂了，如何管理好自己的女人可是门大学问。网上有新闻说，安徽省宣城市原市委副书记杨枫，共有八名情妇，他运用现代企管MBA知识管理情妇团队，成效不错。对于不同性格的女人，管理方法不一样。有的女人需要哄，有的女人需要鞭策。”

乔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王丽萍一眼，继续说：“有的女人如果使小性子，不听使唤，则需要严厉惩罚。为活跃气氛，我来说段轶事。以前我有个女人，长得虽然不错，但性格古怪，爱耍小性子，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一怒之下，将她的衣服脱得一丝不挂，罚她在大雪天跪到求饶为止。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和我耍小性子了。”

王丽萍读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乔丹的恶劣行径一无所知。来公司财务部实习后，也很难听到他的负面消息。在其他女同事眼里，他是个任性、风流的霸道总裁，并不是多么的坏。

然而，今天从乔丹口中冒出的这些话语，却让她不寒而栗。她下定决心，暂且将这个饭局应付下去，然后与他保持距离。以后他再骚扰，她立即走人，离开公司。

刘总的秘书情人娇滴滴地说：“乔总，我这人时不时爱耍个小性子，若成为你的女人，岂不是也要面临跪雪地的惩罚？”

乔丹笑道：“跪雪地是最轻的惩罚，我的惩罚措施五花八门呢。”

刘总的秘书情人吐出舌头，惊讶道：“还有哪些惩罚措施？”

乔丹盯着她说：“要不，你今晚留下来，我让你见识见识？”

刘总的秘书情人连忙摆手道：“我可不干。还是老刘好，从来就只有我惩罚他，他对我只有宠爱。”

刘总伸手在她的肥臀上捏了一把，接过话茬：“谁让你既年轻又漂亮呢？我都快六十岁了，你才二十出点头，我宠你还来不及，哪舍得惩罚你！”

那个姓黄的老板说：“刘总，晚上去宾馆秀恩爱吧，现在，我们听乔总说话。对了，乔总，我很想知道，那个被你罚跪的美女，现在还是你的女人吗？”

乔丹正色道：“女人如同衣裳，衣服旧了或不合潮流了，就得淘汰换新的。不是我乔丹自吹自擂，我换女人的频率一般一个月一个。超过一个月，还是我女人的，实在是凤毛麟角。还有，到目前为止，只要我看上的女人，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搞上手的。”

乔丹说这话时，又不怀好意地瞅了王丽萍一眼。王丽萍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很显然，乔丹看上她了，如果真按他所说的，她是在劫难逃了。

王丽萍感到一阵绝望，她似乎预感到不久将要发生的一幕：被乔丹粗暴地占有，一个月之后，又被他抛弃。可是，自己清白的处子之身就这样没了吗？她是承诺过男友的，一定会在新婚之夜将贞操献给他。

王丽萍突然有些后悔，悔恨自己不该守身如玉。男友曾经无数次地向她求欢，可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能够逃离乔丹的纠缠，回到男友身边时，一定主动将贞操献给她，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王丽萍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硬着头皮将饭局支撑到下场后，想要离开酒店，但被乔丹留下来了。

她自知这不是个好兆头，便以各种理由离开酒店，但都被乔丹断然拒绝了。

在一刹那间，王丽萍突然想到了逃跑。她下定决心，如果能够逃脱，她再也不会踏进龙湖集团半步。

然而，乔丹似乎早有准备。王丽萍还没跑多远，就被他的手下抓回来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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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丹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手下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王丽萍抓到乔丹入住的宾馆房间。

乔丹背着手，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看到被抓回来的王丽萍，他冷笑道：“我说了，没有人能逃脱出我的手掌心，你还不信，现在，是不是相信了？”

王丽萍胆怯地说：“乔总，我哪里惹你了，为什么要抓我？”

乔丹走到她的面前，用一只手托着她的尖下巴，狞笑道：“谁让你长得如此魅惑众生呢？你如果是个丑八怪，我才不会拿正眼瞧你呢。”

王丽萍哭泣道：“乔总，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乔丹坏笑道：“你觉得可能吗？我说过了，凡是我看中的女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搞上手的。你放乖巧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乔丹看着面前的美人，迫不及待地抱起她，将她扔到宽敞舒适的大床上。

乔丹的两个手下很识时务地关上房门，走出了房间。

王丽萍此刻脑海中只有贞操两个字，她下定决心，就是宁愿死，也不能让这个畜牲得逞。

她拼命反抗，可是，毫无用处。乔丹身强体壮，在部队当兵期间又练过武术，就是两三个普通的男人他也能轻松对付，更别说一柔弱女子了。

王丽萍眼看大势已去，眼里流出无比伤心的泪水。

她悔恨交加，趁乔丹不注意，突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乔丹疼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乔丹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一把抓起王丽萍，毫不留情地打了她几巴掌，然后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别惹我发怒，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杀你，就像杀一只鸡！我亲手掐死的女人就有两个，你如果不想当第三个，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王丽萍不是怕死，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她觉得很不值得。

王丽萍的父母亲本来还有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哥哥。可是，哥哥在十七岁那年，意外遭遇车祸身亡了。那一夜，她的父母亲苍老了十几岁。

哥哥和她是父母亲的两根支柱，哥哥这根支柱轰然倒塌，她这根支柱如果再突然倒塌，父母亲就完全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为了父母亲，她不能死。

王丽萍含着泪，忍受着屈辱。

乔丹整整折磨了她一夜。天快亮时，他叫来了几个亲信。她被戴上眼罩，塞进了一辆汽车。汽车兜了一大圈，被送到了现在所处的乡村别墅里。

一开始，王丽萍被关在一间房子里，只要不出门，她干什么都没人管，就是自杀，也没人制止她。房间里没有电话，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押在哪里。

房间里有电视，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心情看。她除了想念男友就是想念父母亲。

在关押之初，乔丹对她的身体还是比较迷恋，动辄就凌辱她。乔丹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如果乖乖听话，等对你的考验期一结束，我就放你出去，还让你当公司财务部副部长。

后来王丽萍才知道，凡是被乔丹强迫上手的女人，都要将其关押一段时间，看她的表现再决定是放是留。如果听话，就放她出去，并对其威逼利诱，决不能报警，否则会让她死得很难看；如果仍然不听话，就一直关在这里；如果在所谓的考验期反抗，则遭受到严厉惩罚，不仅被关在条件艰苦、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还要遭受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和凌辱。

王丽萍为了有机会逃出去，便选择了假意向乔丹服软。然而，她一来怕乔丹会改变主意，二来有些急不可耐，一次在遭受乔丹凌辱后，趁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之际，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然而，王丽萍为她的冒失和心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慌慌张张地在四合院里寻找出口时，就被在此看家护院的家丁发现并抓了个正着。

得知王丽萍逃脱未果被抓回来时，乔丹暴跳如雷，他狠狠地打了她几耳光子，质问她为什么骗他？

王丽萍忍着疼痛，就是不说话。乔丹恶狠狠地说：“本来你还是有机会走出去的，但是，现在这个机会被你亲手葬送了。我最恨别人骗我！”

乔丹将王丽萍折磨一番后，叫来了两个亲信，吩咐道：“今天，她就是你们的，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然后，将她送到地下室，严加看管。敢欺骗我，我让她付出代价！”

地下室阴冷潮湿，见不到一点阳光。空间并不大，不到十个平方，里面有张单人床，还有个简陋的卫生间。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王丽萍不知道，像这样的地下室究竟有几间，但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止一间，因为，她经常在黑夜中听到附近处有清晰的女人的哭泣声。

很多时候，她想到了死，可是，父母亲垂垂老矣的身影一遍遍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为了含辛茹苦的父母亲，她苟且地活着。

王丽萍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说到最后，她声音哽咽，已泣不成声了。

王石在心如刀割，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被乔丹这个畜牲祸害了，而且，他祸害的女人绝不止王丽萍一个人。他说亲手杀死的女人就有两个，很可能是一句真话。这样一个罪恶滔天的大坏蛋，如果不尽快被绳之以法，会有更多无辜的女人遭殃的。

王丽萍扬起一张美丽却惨白的脸，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石在说：“你说吧，我会尽力而为帮你的。”

“你能不能转告我的父母亲，说我现在还活着，让他们不要担心。”

王石在想了想，说：“我这么说，他们会相信吗？他们如果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女儿还活着，她在哪里？我能说吗？在目前情况下，还是不说为好。”

“那好吧，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转告他们，让他们为我收尸。”

“小萍，你不会死的，一定能出去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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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乔丹让人监看在此寻欢作乐的人们。保护人身安全只是借口，最根本原因还是怕人将囚禁者的信息透露出去，进而被公安机关获悉。

基于此原因，房间里极有可能安装了偷拍偷听设备。他将谈话地址选择在相对安全的卫生间，并采取了防护措施，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否则，依乔丹心狠手辣的性格，他极有可能走不出这栋别墅。

王石在不禁后怕起来。看来。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鲁莽行事。

“小萍，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唐甜甜的女孩？她失踪一年多了，我怀疑她也被关在这里。”

王丽萍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不允许我和其他女人接触。地下室里肯定有别的女人，但我不能确定是否有你说的那个人。”

王石在说：“好吧，时间不早了，到此为止吧。等下燕子问你，就说和我做了两次，我们保持统一口径。”

王丽萍似乎有些眷念，不想离开。王石在知道她的心思，她渴望自由，渴望能活着出去，渴望见到自己的父母亲。

王石在安慰一番后，鼓励道：“小萍，黑暗即将过去，我们已经看到了曙光。这段时间，你要忍辱负重，不要和乔丹那伙恶魔对着干，他们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的。我相信，你见到父母亲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王丽萍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情不自已，忽然一头扎进王石在的怀里，柔声说：“谢谢你！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走出这人间地狱，我会报答你的；如果不幸长眠于此，我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好人一生平安。”

王石在心乱如麻，他轻轻拍打王丽萍瘦削的肩膀，动情地说：“小萍，不要说这么悲观的话，好吗？你一定能够平安走出去的。”

王丽萍哽咽道：“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段日子，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唉，要不是想着能为可怜的双亲养老送终，我早就不想活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样苟且偷生。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死了，一定是乔丹一伙害的。我还有一个要求，这要求也许有些过分，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吧，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做做我父母亲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能够坚强活下去？还有，我母亲今年视力下降很明显，去医院检查说是白内障，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做手术了没有？我不见了踪影，她估计也没有心思做。如果没有，能不能带她去医院做个手术？”

王石在坚定地点点头。

王丽萍忽然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娇声道：“你是个大好人，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唯有自己的身体。你要了我吧。”

“小萍，不要这样，我不是那种人。”王石在虽然好色，但是，他怎能学乔丹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小萍，你是个漂亮的女孩，也是个善良的女孩，但我真的不能和你干那事。我不想乘人之危，否则，我真的是猪狗不如了！”

王丽萍神色忧郁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身子肮脏？”

“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否则天打五雷轰！这样吧，小萍，如果你想报答我，等你走出这座人间地狱的时候，再报答我也不迟啊。”

王丽萍又忧伤起来，喃喃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恐怕是很难活着走出去了。”

“不要胡思乱想，小萍。我还等着你走出去报答我呢。”王石在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好的，一言为定。如果我能走出去，一定报答你！”

钱三运听王石在说完，心情无比沉重。乔丹父子，还有吴明父子，这些年干的罪恶真的是罄竹难书。如果不尽快将他们铲除，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遭殃的。

当然，钱三运也知道，他们树大根深，不仅在青山县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而且在云川市，甚至省里都有人为他们说话站台。如果不考虑全面，贸然出击，非但除不了他们，可能将自己给搭进去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王石在，从你的这次经历看，至少有如下收获：第一，乔丹猖狂至极，掠人妻，囚女生，建赌场，罪恶滔天。他私建别墅，说是别墅，其实是他从事罪恶勾当的场所，也是他藏身的老巢。”

“第二，东河乡徐向阳妻子叶菲菲被乔丹强行带走后，被软禁在别墅里，成为他的玩物。从目前情况看，她的自由度比王丽萍大，还能出入那座废弃的工厂，这可能与她顾及儿子安全而忍气吞声有关。当然，下一步她会不会步王丽萍的后尘，也很难说。”

“第三，基于这栋别墅的隐蔽性、内部构造，结合吴明与乔丹的特殊关系及王丽萍的遭遇，我们有理由怀疑，唐甜甜也在这里囚禁过。当然，她现在是不是依然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钱三运说：“吴明、乔丹等人狡诈凶残，和他们打交道时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要注意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仅是要确保自身安全，而且还避免被他们利诱胁迫干坏事。”

王石在点头道：“是的，我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吴明暂时不太可能怀疑我的。我就是怕被他们拉下水，一不小心就干了坏事。玩个女人，只要不是强迫，倒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但万一他让我绑架、杀人、贩毒，我该怎么办？他的确对我很好，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样做是想利用我。”

钱三运想了想，说：“王石在，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守得住底线，涉嫌犯罪的事坚决不能做。你是个脑袋灵活、应变能力很强的人，我相信你能应付得了吴明的。如果他执意让你去做坏事，你要想法设法推托。实在不行，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走了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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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忽然接到康师傅的电话。

康师傅说，县电器厂原会计、人称孔夫子的孔富突然找到了他，说想通过他，找到工作组钱组长，说是有要事相告。

钱三运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当即通过康师傅提供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孔富。

见面的地点是在城郊的一个偏僻角落，那场景很像地下党接头。

孔富果然不愧于孔夫子这个外号，一身的学究气，穿了身老旧的中山装，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老式眼镜。幸好，他说话用的不是文言文，没有满口的之乎者也。

“钱主任，你们工作组怎么突然解散了？”孔夫子开门见山地问。

钱三运笑道：“连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孔夫子都躲着不见我，工作组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孔夫子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啊，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也是为人父母啊，我的女儿最近差点被坏人祸害了。”

钱三运其实早就猜测到，这段时间孔夫子的突然消失，极有可能与他的女儿有关。因为早就听王石在说过，吴明等人曾策划以此逼迫孔夫子乖乖就范。

“说说你女儿的情况吧。”

孔夫子说：“我的女儿今年师范毕业后，参加了全县事业单位招考，被分配在城西小学。前几天，她傍晚下班后，突然被两个尾随的陌生人绑架了。”

“女儿被人塞进了汽车，嘴巴被堵住，被带到一个地方。凭感觉，这地方距离县城并不远，但具体在哪，她并不知道，因为她的眼睛被戴上了眼罩，什么也看不见。”

钱三运自言自语道：“不会又是那栋乡村别墅吧。”

孔夫子不解地问：“钱主任，什么乡村别墅？”

钱三运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接着说，你女儿现在还好吧。”

孔夫子叹气道：“唉，现在倒是平安无事，可是，经历那次绑架后，她的心里有了严重的阴影。现在，她吃住都在学校里，不敢走出校园半步。在校园里只要见到陌生人，就本能地产生恐惧心理。她现在的境况，如同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真的很担心，她的精神会崩溃的。”

“你女儿为什么不请假，到外面躲避一段时间？也借此机会调节调节情绪？”

“我女儿想请假，可是校长说，她还在试用期，请个两三天假，问题倒不是很大，但请长假肯定是不行的，是会被取消录用资格的。请两三天假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女儿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选择了不请假。”

“请长假会取消录用资格，我倒是没听说过。也许是有这条规定，也许是有人对校长进行了暗示。这样吧，如果你女儿想请长假，我来帮她。这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到时候让医院开个病历，再疏通疏通教育系统的关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孔夫子说着说着，泪水就涌出来了，他用衣袖轻轻擦拭泪水，动情地说：“钱主任，太谢谢你了！康师傅、丁师傅，还有我们厂里的职工，都说你人挺好的，今日一见，果然一点不假。钱主任，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老伴也不想活了。”

钱三运鼓励道：“孔夫子，现在不是旧社会，你不要害怕，政府会为你伸张正义的。你女儿后来没有报警吗？”

孔夫子摇头道：“我们哪敢报警？那伙坏人威胁我女儿，若是敢报警，她的下场会很惨的。钱主任，我还是接着说我女儿的遭遇吧。”

“好的，你慢慢说，尽可能详细点。”钱三运的猎奇心理在作祟，所以希望孔夫子说得越详细越好。

“我女儿被坏人带进了一个地方，那里还能听到鸟的叫声，估计是在山村。”

钱三运打断孔夫子的话：“孔夫子，你是说你女儿听到了鸟的叫声？”

孔夫子点头道：“是的，我女儿听得很分明，是鸟叫声。而且，她说，鸟叫声此起彼伏，还不时来场大合唱，可以判断，那里是在农村。”

钱三运判断，孔夫子女儿很可能被带进了乔丹的乡村别墅里。

孔夫子接着说：“我女儿被带进一个房间时，眼罩被解开了。这是一间类似于宾馆房间的卧室，还有个独立的洗浴间。房门被关上了，里面有两个男人和女人。”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都戴着面具，看不出他们的长相。女人长得很漂亮，但身体虚弱，面色苍白，我女儿用了一个词来形容：漂亮的女鬼。”

“矮个子男人问我女儿，孔鹊，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里吗？”

钱三运又插了一句：“孔雀？你女儿名叫孔雀？”

孔夫子说：“我女儿名叫孔鹊，鹊桥相会的鹊。”

钱三运说：“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你接着说吧。”

孔夫子接着说：“我女儿极其害怕，说她不知道。”

“那人说，你被带到这里，是因为你的父亲孔夫子得罪我了。”

“我女儿从来不管大人的事，所以也就无从知道我和县电器厂的管理层有什么瓜葛。我女儿一头雾水，矮个子男人说：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在县电器厂的财务问题上永远闭嘴，也不要再上访举报，否则，嘿嘿，接下来的一幕就是你的下场。”

“接下来发生了很可耻的一幕。那个高个子男人当着我女儿的面，就粗暴地脱掉那女人的衣服，干起了肮脏之事。我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个黄花大闺女哪好意思在一旁看那丑事？她将头撇向一边，用双手捂住眼睛。”

“矮个子男人见状，威胁我的女儿，不仅要看，而且还要目不转睛，从开始看到结束，否则，下一个女主角就是她。我女儿哪敢不看？唉，这伙畜牲，真是作孽啊！”孔夫子痛心疾首，泪如雨下。

钱三运想，高个子男人应该是乔丹的心腹，矮个子男人是不是吴明？那面色苍白的女人是燕子，还是王丽萍，抑或是被囚禁的别的女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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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问：“孔夫子，后来呢？”

孔夫子说：“也许是他们忌惮我掌握了电器厂财务上的把柄，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不久，他们就将我女儿送回来了。”

钱三运沉思片刻，问：“孔夫子，你究竟掌握了县电器厂多少秘密？”

孔夫子说：“我在县电器厂干了多年会计，财务上的秘密我理所当然地知晓一些。特别是路民生担任厂长后，胡作非为，引起厂里很多职工的强烈不满。路民生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不敢乱说，但凡是涉及到财务方面的问题我是一清二楚的。”

孔夫子顿了顿，接着说：“我也有意识地留存了一些路民生违反财经纪律的证据资料。比如他以假发票侵吞公款、私设小金库、用公款报销家庭和个人支出项目等等。此外，我还留存了涉及企业改制问题的证据资料。”

钱三运大喜，连忙问：“这些证据资料在哪里呢？”

孔夫子说：“这些证据资料被我保存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有原始凭证，有记账凭证；有原件，也有复印件，不过，复印件都被加盖了单位财务公章以及和原件一致章。从法律效力上看，即使是复印件，也是视同原件的。”

钱三运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这些证据资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瞒你说，工作组虽然暂时解散了，都工作并没有停止，只不过调查取证工作从地上转到了地下。孔夫子，这些证据资料什么时候可以移交给我们工作组？”

孔夫子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钱，钱主任，我有个想法。”

钱三运说：“孔夫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凡是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帮助你；我们一时半会办不到的，也要积极为你争取。”

孔夫子说：“钱主任，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孔鹊这么一个女儿，我没有别的希望，就是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只要我女儿平安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被路民生一伙烧成灰，也没什么大不了。”

钱三运试探着问：“你们家在外地有什么亲戚朋友？如果有，可以让你女儿去那边避一避。至于工作的事，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什么取消录用资格，根本不存在的。”

孔夫子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他抓了抓耳朵，苦思冥想半天，说道：“想来想去，我家没有外地的亲戚，江州倒是有一个，是我妹妹，不过，我很担心，路民生那伙人神通广大，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妹妹家，我怕孔鹊在我妹妹家同样不安全。”

钱三运说：“是的，路民生有黑社会背景，而且胆大妄为，什么事也能做得出。让孔鹊去江州，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来想想。”

钱三运想到了江曼婷。这位成熟丰韵的干姐姐在北京有多家公司，如果让孔鹊去她那，一来可以确保安全，二来可以让孔鹊有个舒心的环境，可以让她尽快淡忘那段难以启齿的经历。

钱三运于是说：“孔夫子，我有个姐姐在北京，她在北京开了几家公司，人脉资源也很好，孔鹊去那里能保证绝对安全。如果她愿意去，我负责引荐，我姐姐人挺好的。”

孔夫子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说道：“那太好了，孔鹊师范毕业后，就想去北京工作。可是，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离家太远，所以，她才选择回到青山工作。这样吧，我现在打个电话，征求她的意见。”

孔夫子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与孔夫子预料的完全一致，孔鹊听说能去北京工作，青山这边的工作还能保留，非常兴奋，浑然忘却了那段屈辱的经历。

钱三运说：“很好，就这么办。这样吧，我现在就来打电话，为你的女儿办理请假手续。”

钱三运当着孔夫子的面，给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孔鹊开个假病历，并负责联系新上任的县教育局局长，为孔鹊请半年长假。钱三运的想法是，也许用不了半年，吴明、乔丹一伙就会全军覆没的。那时候，孔鹊回到青山，就很安全了。

开假病历、请长假，对于胡业山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他一口就答应了，并承诺今天就能将所有手续全部搞定。

随后，钱三运躲到一边，给江曼婷打了个电话。他简要介绍了他作为工作组副组长赴县电器厂开展调查工作的情况以及孔鹊的个人情况。对于孔鹊赴北京工作的想法，江曼婷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并会对孔鹊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对于调查县电器厂以及路民生一伙的所作所为，江曼婷非常担心钱三运的人身安全。虽然她知道这个弟弟有勇有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路民生一伙在背后下黑手，难保不会发生危及人身安全的事件。

江曼婷叮嘱钱三运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并说，如果需要，她会给江曼雁的老公、现任云川市市长何胜利打电话，让他作为钱三运的坚强后盾。

钱三运非常感动，在电话里和江曼婷说了很多令人面红心跳的情话。

为孔鹊请假和赴北京工作的事轻松搞定，孔夫子没有了任何顾虑，当即带着钱三运去了他的老家，在一个废弃的地窖里找到了一个密封很好的铁柜。打开铁柜，是一摞摞证据资料。钱三运如获至宝，将其带回来，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孔夫子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在他看来，北京太遥远，只要做好保密工作，路民生一伙是不会知晓孔鹊的行踪的。而且，钱三运的那位姐姐很有能耐，有她的关心和帮助，孔鹊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作为父亲，孔夫子考虑问题很全面，他向钱三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孔鹊去北京，得从江州乘坐火车或飞机，从青山到江州这段路程，如何才能确保安全？

钱三运左思右想，觉得孔夫子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吴明突然对孔鹊下手，那就太对不起孔夫子了。

他决定，利用周末时间去趟江州。这次去江州，送孔鹊只是其中的一项任务，他还要去江州奇石馆、绿之坊食品公司看看，此外，他觉得很有必要见一见叶莺莺和江曼雁。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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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向胡若曦汇报了孔夫子提供关键证据材料一事。胡若曦说，这些证据材料非常重要，调查取证工作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胡若曦指示，下一步，要整理这些证据材料，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待时机成熟，一举将路民生等人拿下。

钱三运表示，整理资料的事不日就可以开展。他将继续邀请县审计局的安蓝蓝协助开展此项工作。他还向胡若曦介绍了安蓝蓝和刘传坤之间的关系，并不失时机地将刘传坤大大褒奖一番。

钱三运顺便也向胡若曦请了假，说利用周末时间送孔夫子的女儿孔鹊去北京。

胡若曦说，你去吧，这段时间你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可以在江州放松放松，不过在星期日之前必须赶回青山。从下个星期开始，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工作就要正式启动了。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不能有一点闪失。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好参谋助手工作。

钱三运知道，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特别是县人大换届选举，对胡若曦来说非常重要，同样，对于他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在选举中出现重大闪失，对于胡若曦来说是人生的重大挫败，也是他的重大损失。胡若曦是他的大靠山，靠山不稳，地动山摇，他的利益将会直接受损。在官场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五的午后，钱三运在城西小学校园内联系上了孔鹊。

这是一个让钱三运眼前一亮的女孩。她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纯真和清新。乍看起来，不像是老师，倒像是个刚走入大学校园的大一新生。

钱三运发现，孔鹊的长相有几分像当红影星刘亦菲，又有几分像韩国影星秋瓷炫，抑或糅合了她们两人的优点。

初次见到钱三运，孔鹊显得很腼腆，没想到他不仅年轻，而且英俊。

彼此接触时间长了，钱三运发现孔鹊并不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如果不是前几天绑架事件留下的阴影，她原本可以更开朗一些的。

在去江州的路上，孔鹊饶有兴趣地和钱三运说起大学时代的趣事。

从聊天中，钱三运了解到孔鹊其实是个多才多艺的姑娘。唱歌、舞蹈、表演、绘画、剪纸都很精通。

两人越聊越投机，以至于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车子就到了江州火车站。

送别孔鹊，已是半下午了。

钱三运动身前往江州奇石馆。奇石馆是他一手打造的，凝聚了他很多心血和汗水，也为他挣了不少钱。没有奇石馆，也就没有后来的绿之坊食品公司，也就没有他现在的衣食无忧。

然而，形势正在发生变化。钱三运敏锐地观察到，亦官亦商的身份必须改变。即使经商，也必须从台前走向幕后，否则后患无穷。

钱三运决定，必须尽快将自己的股东身份从这两家公司抹去。要么退股，要么将股份转让给信得过的人。

卖掉股份，钱三运舍不得，这两家公司就像自己的孩子。转让股份，转让给谁？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杨可欣不离开，钱三运愿意接受杨建作为自己的代言人，然而，现在这个前提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王石在，倒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但他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对经商并无兴趣，显然也不是合适人选。

叶莺莺美貌与智慧并存，也借了八百万给钱三运，是收购江州食品公司的大功臣，然而，她现在的全部精力放在女儿身上。当然，将股份转让给她，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她必须走上管理岗位。但问题的关键是，叶莺莺算不算他信得过的人？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叶倾城，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对自己一片痴情，如果真的和她结婚了，将股份转让给她是最合适不过了。

想到了叶倾城，钱三运自然而然想到了胡媛媛。这个历经坎坷的女孩对他也是一往情深，叶莺莺也希望女儿能和他走到一起。钱三运同情胡媛媛的遭遇，也喜欢这个美丽善良、多才多艺的女孩，但是，他更希望将胡媛媛当做自己的妹妹，而不是终身伴侣。当然，这与她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无关。

杨建将江州奇石馆管理得井井有条。奇石馆的多渠道货源战略取得了初步成功，在外省两个地方建立了奇石供应基地，保证了货源的稳定。这样一来，即使磬石山采集基地货源受到影响，也不至于让江州奇石馆处于无货可卖的地步。

杨建汇报说，将继续与全国的其他几个出产奇石的地方进行谈判，稳定货源渠道，增加奇石品种。

杨建说，随着奇石馆的经营日益火爆，现在的营业场所显得空间不足，解决途径有两个，要么在江州其他地方开设分店，要么重新选址，增加营业面积。

钱三运正考虑将奇石馆股份转让，显然不太支持杨建的企业扩张战略。当然，转让股份目前还停留在设想阶段，现在向杨建和盘托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还为时尚早。

钱三运表扬了杨建近期的工作，对于奇石馆下一步的发展，他指示杨建要在保持稳定的前提下，多进行市场调研，企业扩张涉及到方方面面，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会导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局面。

杨建对于钱三运的指示自然无条件服从，他表示，将组织人员进行充分的市场调研。当前的主要工作仍然是稳定奇石馆经营，完善内部管理，扩大货源供应基地。

晚餐，钱三运指示杨建在附近的金水湾大酒店定了个大房间，让全体员工在一起聚聚。

钱三运之前已将奇石馆的经营管理权全部移交给了杨建，非重大问题不需要汇报。聚餐时，钱三运发现奇石馆员工中增加了一些新的面孔，但也有几个老员工不见了踪影。

奇石馆目前有三十多名员工，钱三运最熟悉的自然是从青山县带过来的家乡员工。他印象最深刻的“五朵金花”，这次聚会却一下子少了两个：张玉珊和黄玉琦。

钱三运对这两个女孩印象深刻。张玉珊小巧玲珑，长相甜美，见到男人还有几分娇羞，微微一笑，脸蛋还会现出几个迷人的小酒窝。

黄玉琦则体态丰腴，丰乳肥臀，长着一张明星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美丽疙瘩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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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在席间问杨建：“杨经理，张玉珊和黄玉琦这两个姑娘怎么没来？是有事请假还是辞职了？”

性格开朗的销售部部长李娟娟嘻嘻笑道：“钱书记，奇石馆最近人员变化大，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你怎么偏偏对这两个姑娘念念不忘？”

众人哈哈大笑。钱三运也咧着嘴，在一旁笑。

杨建解释道：“钱书记，这两个姑娘前阵子相继辞职了。她们工作都很敬业，也为奇石馆的发展壮大做出了贡献，但是，她们要走，我们也不好强留。”

钱三运问：“她俩去哪了？”

杨建答道：“张玉珊去了一家珠宝店，珠宝店老板来我们奇石馆购买奇石时，认识了她，对她非常赏识，挑中了她。黄玉琦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她辞职前曾来过我的办公室，说她找了一份更好的工作。我问她是什么工作，她不肯说。”

钱三运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我在想啊，奇石馆在发展壮大的同时，可不可以让一部分利润出来，补贴给那些工作兢兢业业、工作年限长的老员工？比如，设一个员工忠诚奖，具体操作办法可在充分征求员工意见的基础上制定。要求员工忠诚，管理层要首先实诚，懂得让利于民，公司的发展成果应由大家共享。”

钱三运说完，广大员工纷纷鼓起掌来。杨建当即表态：“钱书记的建议非常好，我会在第一时间组织人员拟订具体操作办法，报钱书记批准后实施。”

钱三运摆手道：“这是你的权限和职责范围，不需要经我批准。”

心直口快的李娟娟说：“钱书记，感觉杨经理没有你大方，如果他制定的职工忠诚奖金额很少，怎么办？”

钱三运笑道：“李娟娟，你当着我的面说杨经理吝啬，不怕他秋后算账？”

李娟娟侧脸看着杨建，说：“我才不怕他呢。”

坐在钱三运身边的美少妇陈芃用胳膊肘碰了碰，轻声说：“钱书记，你有所不知，杨经理现在正在追李娟娟呢。”

钱三运微微一愣，说：“这可是好事，奇石馆美女自产自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陈芃是奇石馆副经理兼财务部长，在奇石馆成立之初，她还一度兼任销售部部长。

陈芃窃笑道：“钱书记，你可真幽默。按照惯例，聚餐后都去KTV唱歌，钱书记有没有空与民同乐呢？”

钱三运想了想，然后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说不准。”

这次来江州时间比较仓促。今天是周五，按照胡若曦的要求，周日下午必须返回青山，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计划今晚去叶莺莺家，周六去绿之坊食品公司，此外，他还打算去趟江曼雁家。

钱三运并没有提前告知叶莺莺母女，为的是给她们一个惊喜。但是，这也存在不确定性，如果她们万一有事，怎么办？所以，现在陈芃邀请他唱歌，他不好说不去，也不好说一定去。

“钱书记可真是个大忙人呢，以前就想着能有机会与你合唱一曲，看来这个想法有些遥不可及呢。”陈芃似乎有些失望，脸上现出哀怨的神色。

钱三运笑道：“那也不是。来日方长嘛。”

风骚的李腊梅见陈芃与钱三运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大声说：“陈经理，姜主任丢下你跑到国外潇洒去了，现在又准备攀附钱书记啦？钱书记又年轻又帅气，比姜人杰那个臭老头强一百倍！”

这个李腊梅，说话真的是口无遮拦，她的话语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芃是江州市原经贸委主任姜人杰的情妇，后来姜人杰逃到了美国。这在奇石馆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摆到桌面上，还当着陈芃的面，就着实不应该了。

被李腊梅当众揭短，陈芃面红耳赤，针锋相对道：“李腊梅，没有哑巴管教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香芹婶子的哑巴儿子一直单恋李腊梅，然而李腊梅就是对他没感觉。在一个傍晚，哑巴偷偷潜入李腊梅居住的食品仓库，来个霸王硬上弓。后来此事在钱三运的调解下，才得以大事化小。不久，香芹婶子带着哑巴回到了家乡磬石山村。

但钱三运感到惊讶的是，此事知情人并不多，除了香芹婶子和当事人，就只有李娟娟和张玉珊。当时，他要求二人严格保密，然而还是走漏了风声。不过，李腊梅好像并不是那种将名节看得太重的女人。

李腊梅对陈芃的还击显得不屑一顾，她嘲讽道：“哑巴年轻力壮，比姜人杰那个糟老头强百倍！”

聚餐闹出不和谐的音符，钱三运坐不住了，批评李腊梅：“陈经理好歹也是奇石馆副经理，是你的领导，你怎么连最起码的尊重领导都做不到！”

李腊梅撅着嘴说：“钱书记，每次我和别人发生争执，你都偏袒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懂吗？还有，你那次答应提拔我，可是，到今天为止，我还是个收款员，你说话一点也不算数！”

那次哑巴侵犯李腊梅，为了息事宁人，钱三运勉强答应提拔她，以作为补偿，但离开江州后，他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李腊梅又说：“钱书记，我不要你提拔了，我想离开奇石馆，换个环境，去绿之坊食品公司工作，还干我的老本行。”

李腊梅性格偏激，也不合群，与同事关系处理得并不好，将她调离，对她、对奇石馆都是好事。钱三运一口答应了。

钱三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现在言归正传。我有个提议，今晚就在酒桌上，大家集思广益，将职工忠诚奖的奖励标准定了，大伙看怎么样？”

陈芃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掌声雷鸣。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聚餐气氛很好，在推杯换盏间，钱三运喝了不少酒。

聚餐结束，众人去KTV唱歌，钱三运没有去，因为在此之前，他给叶莺莺发了条短信，说想去她家。叶莺莺又惊又喜，还责备他怎么不早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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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前天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几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夏月婵和杨小琴扭打在一起，江曼婷和江曼雁姐妹俩也互不相让，唐美美和姜娇娇两个小女生也发生了口角，只有杨可韫独自一人默默垂泪。

钱三运看着心疼，便走过去安慰杨可韫，不知什么时候，叶倾城突然冒了出来，她手里握着一把白晃晃的大剪刀，死死盯着他的下身，怨恨地说：“钱三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我今天就剪掉你的命根子，让你从此尝不到做男人的乐趣！”

叶倾城疯狂地扑过来，杨可韫大声喊道：“三运哥，快跑，快跑……”

钱三运赶忙撒手就跑，叶倾城挥舞着剪刀，在他的身后拼命地追赶。其他的女人也都暂时放下芥蒂，跟在后面追了过来。杨小琴边追边叫道：“叶倾城，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做荒唐事！”

然而，叶倾城就像是长跑运动员，耐力和持久力都不错，远远地将一大群女人甩在身后。钱三运跑到神山的一处悬崖边，见无路可走，便纵身跳了下去，叶倾城惨叫道：“三运，不要啊！”

钱三运心里冷笑道：“现在终于知道后悔了啊！”

钱三运的耳边呼呼风响，下面的悬崖深不见底，这时候，他忽然后悔不该跳崖。自己死了，那么多的女人让给别的男人？

也许是命不该绝，钱三运坠落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上，手忙脚乱间，他抓住了其中的一根树枝，向前一看，又惊又喜，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位于悬崖中间的山洞应该不会有什么豺狼野兽的。话说回来，就是有，也要勇敢向前，因为坠落万丈悬崖肯定是死路一条，进入这山洞也许还能发现一条生路。

钱三运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他打开手机，借助光亮，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远，看到了一线光亮，钱三运精神一振，莫非是找到了山洞出口？

他信心倍增，大踏步向前走去，果然到了山洞尽头。突然，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妇弱柳扶风般地站在那里。定睛一看，美少妇竟然是叶莺莺。

叶莺莺三十多岁的模样，丰乳肥臀细腰却盈盈一握，鹅蛋型的脸上未施粉黛，肤色却如美玉般莹润光泽，小巧的鼻梁，樱红的薄唇，两道远黛般的长眉下，是漆黑闪亮的眸子，眸光似水波般静静流淌。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朱翠香。”这样媚而不妖，艳而不俗的美女无疑是人间极品。

“叶阿姨，你怎么在这里？”钱三运惊讶地问。

叶莺莺笑盈盈地走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声道：“三运，我知道你女人多，也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在这里等你。你看，这里多么寂静，也没有别人的干扰，我会好好陪你的。”

一想到众女人的争风吃醋及叶倾城的大剪刀，钱三运就胆战心惊，他连忙将叶莺莺往外推，“叶阿姨，我已经戒色了。再说了，你是胡媛媛的妈妈，让她知道了，如何是好？”

叶莺莺媚笑道：“三运，你骗谁呢？你要是戒色，老母猪都能上树了！媛媛知道又怎样？大不了让她一起陪你！”

钱三运犹豫道：“叶阿姨，这恐怕不好吧。”

叶莺莺妩媚一笑，自个儿将连衣裙脱了下来，露出洁白无瑕的身子，右胸上的一颗美人痣特别显眼。

钱三运顿时兴奋起来，忘了众女吃醋和大剪刀，也不管什么伦理道德，抱着她动作起来，叶莺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天亮后，钱三运发现身下湿漉漉的一片，不禁暗自摇头，只觉得这梦太荒诞。

钱三运走出金水湾大酒店。

夜晚的江州，霓虹灯竞相绽放，绚丽的灯光编织着梦幻般的夜晚，将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打扮得艳丽多姿。飘香的咖啡厅，微醺的酒馆，躁动不安的KTV，都在挑逗着人们压抑已久的欲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钱三运招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叶莺莺家所在的琥珀山庄。

琥珀山庄是江州有名的富人区之一，地理位置绝佳，离市中心繁华地带咫尺之遥，又依山傍水，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叶莺莺家是一套独栋别墅。别墅具有欧式风情，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钱三运敲开了别墅的大门，是保姆阿姨开的门。

保姆阿姨的脸上堆着笑，说道：“你是钱先生吧，主人在楼上呢。”

钱三运道了谢，径直上了二楼。叶莺莺家以前来过，钱三运是轻车熟路。

上楼之后，他没有看见叶莺莺，也没有多想，便直奔胡媛媛的房间，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卧室门是敞开的，胡媛媛并不在，床上有些凌乱，堆着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很显然，胡媛媛正在浴室里洗澡。钱三运忽然想来个恶作剧，便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浴室门竟然打开了，在氤氲的水气中，一个正在淋浴的苗条身影如海市蜃楼般的出现在钱三运的面前。

这女子身材极好，腰肢袅娜，香娇玉嫩，钱三运正愣愣地望着她，觉得不太对劲，这哪是胡媛媛，这分明就是叶莺莺！

叶莺莺扭过头来，露出一张美极了的鹅蛋脸，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并没有注意到敲门的并不是胡媛媛，而是钱三运。她柔声道：“媛媛，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卧室淋浴间的水龙头坏了，就来到你的房间洗个澡。”

“叶，叶阿姨，我不是媛媛，我是小钱。”钱三运支支吾吾地说，他本想将头扭向一边，可是，叶莺莺美轮美奂的身体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硬是将他定格在那里，脖颈都不能动弹。

“啊！”叶莺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慌忙取下一条粉红色的毛巾，缠在窄细的腰臀上。

沉默了一会，叶莺莺恢复了镇定，背对着钱三运说：“小钱，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不是说在饭店吃饭吗？去帮阿姨把衣服拿来，就在媛媛的床上。”

钱三运很快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赶忙点点头，目光悄然从那柔美的腰身曲线上移开，走到床边，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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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重又关上了。

钱三运将床边放着的白色丝绸睡衣、粉红色吊带文胸，以及黑色的蕾丝内裤拿在手里，凑到浴室门边，听见浴室里面传来“嗡嗡”的吹风机声，不用说，叶莺莺此刻正在吹头发。他敲了敲门，说：“叶阿姨，给你衣服。”

吹风机的声音蓦然停止，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嫩藕般的玉臂从里面伸了出来。钱三运将衣服放到她的手中，那只纤纤玉手就飞快地收了回去，浴室里传来一声轻柔曼妙的声音：“三运，谢谢啦。”

钱三运呆呆地坐在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缓缓闭上眼睛，眼前清晰地浮现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景象，水光四溢间，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那玲珑娇美的身躯上蜿蜒滑落，勾勒出一幅绝美惊艳的画面，那纤腰翘臀，修挺结实的双腿，更加充满了成熟的诱惑。

“好个出水芙蓉啊……”钱三运摸着下颌啧啧称赞道。

可惜的是，刚刚只是惊鸿一瞥，钱三运不知她右胸上是否真有一颗美人痣。

这两天，钱三运仍然对那个诡异香艳的梦境念念不忘。叶莺莺在浴室穿衣时，他又将那个梦境回味了一番。

不多时，叶莺莺走出了淋浴间。

真的是一个绝美的少妇，那风情万种的模样可以让世上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变得柔情似水。

怪不得甄大福对胡长发恨之入骨，这样的绝色美人被人横刀夺爱，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一个美女，放在古代，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叶莺莺斜坐在椅子上，似乎不敢正眼看钱三运。

“你发短信时，说还没吃晚饭，我估计你还有一会儿到。准备洗澡时，发现我洗浴间的水龙头坏了，便来到媛媛的房间。”叶莺莺瞥了钱三运一眼，钱三运注意到，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是娇羞，还是刚洗浴的缘故。

钱三运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刚才的一幕太勾人魂魄了。叶莺莺很美，没想到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更美。

“叶阿姨，媛媛呢？”钱三运顾左右而言他。

“媛媛今天外出了，这是她回家休养后，第一次在没有我的陪伴下外出。她的几个同学约她出去玩了，媛媛说，等年一过，她就复学。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忘记过往的经历，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投入到新的生活学习中去。”

一说起女儿，叶莺莺就兴奋起来，她似乎暂时忘了刚才尴尬的一幕，将身子坐正。她的坐姿很美，双腿很自然地在交叠在身前，上身有些慵懒地倚在椅子上，显得优雅高贵。那白色的丝绸睡衣之下，优美的曲线显露无遗，饱满的前胸将睡衣撑出两座高峰，随着呼吸有节奏地颤动着。

钱三运暗自赞叹，怪不得叶莺莺能让甄大福和胡长发反目成仇，真的是个颠倒众生的尤物。光从样貌上看，很难猜出真实的年龄，如果和胡媛媛站在一起，一定会有人误认为她们是姐妹俩。

钱三运微笑道：“叶阿姨，媛媛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很高兴，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叶莺莺忽然叹了口气，俏脸上拂过一丝淡淡的惆怅，低声道：“唉，如果不是甄大福那畜牲做的孽，媛媛无忧无虑，开开心心，该有多好啊。三运，真的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

叶莺莺没有继续说下去了。钱三运不禁心生感慨，说：“叶阿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叶莺莺点点头，伸手拂动一下秀发，低声道：“是啊，都过去了……”

钱三运低着头，盯着叶莺莺那双修长挺直的美腿，轻声说：“叶阿姨，明年媛媛复学，你有什么打算呢？”

叶莺莺微微一笑，柔声道：“我还没想好呢。现在有媛媛陪伴，我什么事不做，也不觉得无聊，媛媛就是我的全部。可是，明年等媛媛复学了，我一个人呆在这栋空旷的别墅里，也许真的不习惯呢。后宫夜总会被我转让了，我就是想做点事，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钱三运试探着说：“叶阿姨，收购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的时候，我曾向你借了一笔钱，当时想邀请你参与公司管理，你说你全部的工作就是陪伴媛媛，我也不好勉强。等年后媛媛复学，阿姨是不是可以考虑参与绿之坊公司的管理经营？”

叶莺莺惊讶地问：“绿之坊公司现任总经理黄品成是食品公司的老人，管理经验也很丰富，哪需要我参与管理呢？”

绿之坊食品公司目前共有8名股东，其中钱三运股份比例为55%，江曼婷股份为20%，江曼雁股份比例为10%，叶莺莺股份比例为5%，杨建股份比例为5%，黄品成股份比例为5%。钱三运聘请黄品成为公司总经理，并让杨建兼任担任副经理。

钱三运说：“叶阿姨，是这么回事。我目前还在绿之坊公司拥有股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我是一名国家干部，我也听到风声，说上面准备对亦官亦商现象进行清理整顿。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再在公司拥有股份了。叶阿姨，我在想啊，我将我在绿之坊公司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你，你参与公司经营管理，好吗？”

叶莺莺蹙起眉毛，沉思了一会，然后扬起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柔声说：“三运，这好像不太合适吧。当初的钱是借给你的，我也没有入股的打算。现在，绿之坊食品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发展前景广阔，你却将全部股份转让给我，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你是了解我的，我只希望媛媛能够健康快乐，也不想着挣多少钱。再说了，我并不差钱。”

叶莺莺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据我了解，现在不少亦官亦商的官员不直接参与公司经营，都是其他比较亲近的人帮其打理公司。三运，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学学他们。你将股份转让给我，利润分成全部归你，我一分钱也不要。”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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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听到胡媛媛的说话声。

“三运，是媛媛回来了，她怎么回来这么早？”叶莺莺站了起来，“对了，三运，和媛媛说了你要来吗？”

“没有呢。”钱三运本来还想说，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媛媛，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他觉得这太矫情。

“媛媛这丫头以前在外面玩起来很疯的，每次我都要打好几遍电话，她才肯回来。今天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和她说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叶莺莺袅袅娜娜地走在前面，钱三运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目视着她摇曳生姿的身影，想起刚才无意中在洗浴间撞见的细腰翘臀，身体的某个部位竟无耻地燥热起来。

二人走下楼梯。胡媛媛倚靠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闭着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个大男孩正弯腰为她的脚踝处贴药膏。保姆阿姨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侍候。

“媛媛，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叶莺莺爱女心切，急匆匆地走到媛媛身边，俯下身子，看她的伤情。

媛媛龇牙咧嘴道：“妈妈，我跌倒了。”

那个为媛媛贴药膏的大男孩站起身子，很恭敬地说：“阿姨，我们在游乐场玩时，媛媛不小心跌倒了。是我不好，光顾着玩，没有尽到照顾媛媛的责任。”

大男孩个子很高，长相虽然不算太帅，可也眉清目秀。

“大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小心跌伤了，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媛媛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叫大乐的男孩的道歉。

“媛媛，又耍大小姐脾气了。不管怎么说，你要感谢大乐。人家送你回来，还为你上药膏。”叶莺莺又转而对大乐说：“大乐，谢谢你。”

大乐憨笑道：“阿姨，您太客气了。我是媛媛的同学，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大乐说话时，钱三运一直默默地观察他。凭直觉，大乐对媛媛是有好感的。

前几天在云川市人民医院，叶倾城搀扶吴国庆的一幕又浮现在钱三运眼前。那一刻，他心里酸酸的，疼疼的，仿佛一个孩子心爱的玩具被人拿走了。

然而，今天他不仅不感到心疼，还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与媛媛走到一起，可媛媛又喜欢他，他不忍伤害她的心，如果有一个优秀的大男孩能代替他，而媛媛又能接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叶莺莺说：“媛媛，你睁开眼，看是谁来了？”

媛媛睁开眼，见钱三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她又惊又喜，娇嗔道：“三运哥，你好坏啊，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出去跌伤了。”

“媛媛，我来看看，伤得怎样？怎么不去医院呢？”钱三运也俯下身子，查看媛媛的伤情。

媛媛笑嘻嘻地看着钱三运，说道：“没什么大碍的，就是跌倒了而已，又不是从高处坠落的，不用去医院的，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叶莺莺关切地说：“媛媛，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媛媛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不去，不去，我最讨厌去医院，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叶莺莺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先观察观察，如果疼得实在受不了，还得去医院看看。”

“现在不疼了，贴了药膏后，就好多了。”为了证明脚踝处不疼了，媛媛强撑着站了起来，可是，还没站一会儿，就疼得受不了。

大乐见状，慌忙搀扶着媛媛坐下，柔声说：“媛媛，不去医院不打紧，但现在还不能站立，也不能走路，要不，我背你去房间休息吧。”

媛媛摆手道：“三运哥会背我去房间的。大乐，谢谢你送我回家，时间不早了，你回学校吧。”

大乐一脸的窘态，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卸磨杀驴啊，钱三运心想，媛媛啊媛媛，你这样对待大乐，他会很伤心的。

叶莺莺感激地看了大乐一眼，柔声说：“大乐，晚饭吃了没有？如果没吃，我让保姆阿姨热饭。”

大乐连声说：“吃了，吃了。谢谢阿姨关心。”

媛媛问钱三运：“三运哥，晚饭吃了吗？是不是在我家里吃的？”

钱三运笑着说：“今晚有个应酬，在外面饭店吃的。”

媛媛娇声道：“三运哥，我脚疼，走不了路，你背我上楼吧。”

大乐尴尬至极，便起身告辞。

“大乐，路上小心点，以后有空和同学们来我家玩哦。”

大乐深情地看了媛媛一眼，恋恋不舍地走了。

大乐走了，媛媛娇嗔道：“三运哥，怎么像个木头人呢？快背我上楼，还有，等下帮我按摩，还没玩多久，就腰酸背痛的，看来最近我活动还是少了。”

钱三运弯下腰，媛媛两手抱住他的脖颈，柔软芳香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他两手伸向后面，捉住了媛媛的两条腿。

钱三运将媛媛背到二楼卧室，在放她到床上时，她忽然用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他的身子就不自觉地压在她的身上。媛媛趁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无比怜爱地说：“三运哥，我想死你了！”

“三运哥，你好狠心，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媛媛挥舞着小拳头不停地擂他的后背，与其说是捶打，不如说是撒娇。

“我不是来了吗？”钱三运挣脱了媛媛的怀抱。他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他要将媛媛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不能和她发生感情纠葛。

“三运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媛媛可怜兮兮地望着钱三运。

“怎么可能呢？我一直将你看作我的好妹妹啊。这不，我一来江州，就来看你了。”

“可是，我，我不想——”媛媛还没说完，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抬头，见叶莺莺来了。

“媛媛，脚现在还疼吧？你看，脚踝处都有些肿了，不要硬撑着，最好去医院看看。”叶莺莺走到床边，弯下腰，撅起绝美的屁股，又一次查看媛媛脚踝处的伤情。

钱三运用眼角盯着叶莺莺的细腰翘臀，吞了口口水，暗自道，真的是个颠倒众生的尤物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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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柔声问：“媛媛，下午好几个同学一起找你出去玩，回来时，怎么就大乐一个人送你？”

媛媛面色绯红，轻声说：“妈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大乐在追我吗？我跌伤了，几个同学就开始起哄，说大乐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我要女同学送我回家，她们不干，说要成人之美，将机会留给大乐。大乐傻傻的，就真的一个人送我回家了。”

叶莺莺蹙眉道：“媛媛，大乐是什么时候开始追你的？”

媛媛说：“大一刚入学，他就对我有好感了，多次找机会接近我，有一次还向我表白。可是，我对他并没有感觉。我休学后，他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却很少搭理他。”

叶莺莺说：“媛媛，你暂且休息一会，我和三运去客厅说个事。”

媛媛撅嘴道：“妈，你们说事非要躲着我？是不是说我的坏话？”

叶莺莺嫣然一笑道：“我乖女儿哪有什么坏话可说？我是和你三运哥商量工作上的事。年后你不是要重返校园吗？我在想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得找点事做，不一定就是为了赚钱，主要还是打发空虚无聊的时光，也许还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提升。”

媛媛很乖巧地点点头，说：“好的，妈妈，你们谈吧，我来画幅画。”

媛媛招手让钱三运走到身边，将他端详了一番，娇声道：“三运哥，我要为你画幅画，帮我将纸笔拿来，我就在床上画。”

别墅一楼一侧有个不大的会客室。会客室布置得很有情调，无论是墙面、灯饰、地板、装饰品以及家具的选择，都给人一种过目难忘的感觉。

“三运，坐吧，我来泡咖啡。”

钱三运很乖巧地坐下，叶莺莺的倩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叶莺莺体态轻盈，脸上虽然未施粉黛，肤色却如美玉般莹润光泽。丰乳肥臀，细腰却盈盈一握。

算起来，加上这次，钱三运已经见过她三次了，但每次的相遇，都让他产生恍惚的幻觉，叶莺莺的美如镜中花水中月，是那样的不真实，即便是身在面前，也如同远在水云之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钱三运却觉得叶莺莺是雾气凝成的，飘渺而迷离。

钱三运微闭着眼睛，眼前又出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清亮的水从她的秀发上洒落，顺着光滑柔美的后背蜿蜒而下，沿着细腰翘臀一路向下，经由那双修长匀称的美腿洒落在地。

叶莺莺泡好了咖啡，坐在了他的对面。

钱三运的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心跳加速，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他一再提醒自己，面对美女要淡定，但是面对叶莺莺，他实在是有些淡定不起来。

叶莺莺也有些局促不安，她低垂着头，伸手悄悄向下整了整衣襟，然后伸出白皙娇嫩的右手，拾起碟中那柄精致的银勺，探进杯子里，轻柔舒缓地搅动着咖啡，褐色粘稠的液体便如同光滑的绸缎般，在莹白的杯壁上微微转动起来，里面飘出丝丝缕缕诱人的清香。

叶莺莺忽然问道：“三运啊，你今年有二十二了吧？”

钱三运点头道：“叶阿姨真是厉害，眼光独到，一猜就中。”

叶莺莺嫣然一笑，左臂扶着椅背，柔声道：“不是我眼光独到，上次你来我家，我好像问过你的年龄。你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钱三运心里陡然一沉，已然清楚了叶莺莺叫他出来的真实用意，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轻声道：“有了，是位护士，她在云川市上班，虽然和我不在一起，但感情很好。”

叶莺莺抬手拂了一下秀发，微笑道：“其实不问就该知道，你这样年轻就事业有成，长得又很帅，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嘛。她一定很优秀吧？”

钱三运抿了一口咖啡，嘴里苦苦的，低声道：“还好吧，她性格外向，对我也是一往情深。”

叶莺莺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望着钱三运，柔声道：“这样啊，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其实媛媛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钱三运笑了笑，伸手在前额上用力抹了两下，点头道：“我知道媛媛喜欢我，可我更希望她是我的妹妹。因为怕媛媛难过，所以一直不敢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叶莺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拿起一只小勺，小心翼翼地向钱三运的杯子里拨进一块糖，从他刚刚喝咖啡的表情上来看，她便确定，他喝不惯苦咖啡。

钱三运端起杯子，轻轻喝上一口，这次咖啡的味道刚好，香浓中透着一丝甜意，没有了刚才的苦涩。

他被叶莺莺的细心所打动，轻轻地向她的俏脸上瞥去，却发现她眸光闪烁，目光有些复杂，那里面既有淡淡的伤感，又夹杂些许的温馨，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竟在刚刚的瞬间，被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此时望去，不禁令人怦然心动。

叶莺莺收回小勺，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失神地盯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抬起雪白的皓腕，抵在腮边，轻声说：“媛媛年龄还小，她刚上大学时，我是反对她恋爱的，但是，自从她出事后，精神恍惚，整日郁郁不乐，我就希望能有一个体贴她的大男孩陪伴她、呵护她，让她忘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后来我发现媛媛很喜欢你，我就希望你能够和她在一起。”

钱三运沉默片刻，轻咳两声，摸着下巴道：“叶阿姨，我让你失望了。其实，我觉得大乐很不错，彬彬有礼，对媛媛也是一片痴情。”

叶莺莺凝视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幅壁画，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点头道：“是的，大乐也是个优秀的男孩，如果媛媛能接受他，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媛媛这丫头心里好像只有你。”

钱三运笑着说：“叶阿姨，我这人其实有点花心，不适合做好丈夫。”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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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嫣然一笑道：“你很坦白，其实权力、金钱和女人，都是有野心的男人追逐的目标，这点我很理解。我也了解你的心思，媛媛那边我慢慢做她思想工作吧，突然让她知道你有女朋友的事实，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你是媛媛的救命恩人，你们虽然结不成伴侣，但我希望你们能像兄妹一样，互相关爱。”

钱三运笑眯眯地点头道：“叶阿姨请放心，媛媛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我没有妹妹，我会将她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的。能有媛媛这个妹妹，是我的福分，我会珍惜这份兄妹情的。”

两人对视半晌，叶莺莺幽幽地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相信。”

钱三运轻轻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时，一只细小的飞虫忽然钻进右眼，他赶忙拿手去揉，眼泪却流了下来，叶莺莺见状，连忙劝阻道：“三运，别揉，不然眼睛会肿的。”

说完，叶莺莺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拿手轻轻翻开他的眼皮，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徐徐向里吹气。

钱三运正难过间，目光陡然落在叶莺莺的胸前，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就在眼前晃动。顺着深深的沟壑望去，一对硕大的鸭梨竟露出大半，在眼底轻轻晃动。

钱三运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嗓子里仿佛冒了烟，“咕咚”一声吞了口咖啡下去，正意乱神迷间，右眼皮一松，叶莺莺笑盈盈地站起身子，柔声道：“好了，已经出来了。”

钱三运笑了笑，点头道：“谢谢叶阿姨。”

二人返回媛媛的卧室时，她的人物素描自己画好了。她躺在床上，用右手托起尖尖的下颌，凝视着画中的钱三运，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见妈妈和钱三运来了，媛媛用手挥舞着人物素描画，兴高采烈地说：“妈妈，三运哥，你们说像不像？”

叶莺莺双手接过画，端详起来，钱三运站在她的一侧，含笑看着这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啧啧赞叹道：“真的太像了！”

叶莺莺附和道：“是啊，的确太像了，媛媛的画画水平又提高了。”

钱三运眼角的余光瞥向了叶莺莺精美绝伦的脸，还有白天鹅般脖颈下那的深不可测的沟壑，又不禁心旌荡漾起来。

叶莺莺将这幅画看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还给媛媛，嫣然一笑道：“媛媛，你和三运哥聊会，我去整理房间，晚上，就让你三运哥睡我隔壁的那个卧室。”

叶莺莺袅袅娜娜地走了。钱三运为媛媛边按摩身子边聊天。因为都是年轻人，两个人的话题越聊越多。

然而，两人谈兴正浓时，钱三运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一看，是叶倾城打来的。

叶倾城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友，而且她性格大大咧咧，在电话中秀恩爱不说，还会主动说起一些令人耳红心跳的情话。

钱三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当着媛媛的面接电话显然不合适，于是说：“媛媛，稍等片刻，我接个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飞快地钻入洗浴间，将门关上了。

钱三运弄得神秘兮兮的，媛媛的好奇心大发，是谁打电话给他的？她忍着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洗浴间门口。幸好，门口有张椅子，是刚才叶莺莺搬过来的。媛媛就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三运，讨厌死了，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啊。”叶倾城抱怨道。

钱三运有些心虚地说：“倾城，你别生气，我刚才正在洗澡呢。手机放在书房里，刚刚才出来。”

叶倾城有些不相信，拿着手机仔细听了半晌，便愤愤不平地追问道：“三运，老实交代，是不是刚才有个相好的在场，不方便接电话？”

钱三运嘿嘿笑着搪塞道：“倾城，别开这种玩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人在？房子里只有我自己而已。”

叶倾城笑嘻嘻地说：“那太好了，我今天回青山转工作关系，本来是想告诉你，但想来想去，还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现在正在书香门第小区，马上就到，你出来接我啊。”

钱三运顿时头大了，叶倾城性格大大咧咧，这种先斩后奏的把戏她以前也玩过。此时她来找他，并不感到意外。

“三运，怎么不说话呢？”

钱三运胡乱应答了一句：“哦，我正准备出门，接你呢。”

电话那头的叶倾城咯咯笑道：“骗你的，我的大傻瓜老公，我还在云川市人民医院呢。妈妈睡着了，我一个人无聊，便想打个电话给你。怎么样，做贼心虚了吧？以后可不许将女人带到出租屋，否则很容易被我抓现行的。”

钱三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你个叶倾城，竟然敢骗我，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你收拾我的唯一方式只能在床上，不过，说实在的，你身体真的很棒的。三运，我现在很想你了，怎么办？”

“凉拌。”如果不是在媛媛的房间，他准会在电话中就叶倾城的这个话题无限延伸下去，会说一大堆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对了，倾城，妈妈现在好些了吗？”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这两天竟然一个电话不打，也不问问妈妈的情况！”

“倾城，你是知道的，县乡人大换届选举在即，我一天到晚忙得是焦头烂额啊，一忙就将妈妈住院的事给忘了。倾城，是我不好，从明天开始，每天不少于一个电话。”

叶倾城心疼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错怪你了。三运，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可不能累坏了身体。要不，我过几天抽个时间去青山，犒劳犒劳你，让你放松放松？”

“倾城，犒劳我看暂时就算了，妈妈住院是大事，等忙过这阵子，我去云川，好好陪你。”

两个人又煲了一会儿电话粥。

钱三运走出洗浴间时，见媛媛倚靠在椅子上，正默默垂泪。

钱三运顿时明白了，媛媛已经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融化了，一把抱起媛媛，将她放在床上。

媛媛抱着钱三运，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三运哥，你都有女朋友了，却一直瞒着我，害得我天天想你，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是在唱独角戏。”媛媛泪水涟涟，看着让人无比怜惜。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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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你都知道啦？”钱三运明知故问。

媛媛止住了哭声，嘤嘤抽泣道：“三运哥，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钱三运安慰道：“媛媛，说真话，她没有你漂亮。可是，我是在认识你之前，就和他相好了。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不能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因为你三运哥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登徒子。”

“三运哥，虽然感情也有先来后到的，但是，突然得知你有男朋友，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三运哥，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吗？”

“怎么会呢？媛媛，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我会永远关心、呵护你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一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白马王子成了别人的男友，媛媛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又趴在钱三运的怀里啜泣起来。

也许是听到媛媛的哭泣声，叶莺莺走进了卧室，看见了梨花带雨的女儿，心疼地问：“媛媛，怎么了？”

媛媛抬头望着钱三运，眼泪汪汪地说：“妈，三运哥，他有女朋友了！”

叶莺莺不解地望着钱三运，因为刚刚还说好了，为了考虑到媛媛的心里承受度，暂时不告诉她这一事实，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钱三运读懂了叶莺莺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慌乱，忙解释道：“叶阿姨，刚才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无意中被媛媛听到了。”

媛媛泪水涟涟地看着叶莺莺，问道：“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三运哥有女友了，却一直瞒着我？”

叶莺莺走近媛媛的身边，将她拉在自己怀里，轻声说：“别哭了，媛媛，虽然三运哥有女朋友了，但是，在他眼里，你永远是他的好妹妹，他会永远关心爱护你的。”

叶莺莺扬起一张俏脸，对钱三运说：“三运，我说的对吗？”

钱三运忙不迭地说：“是的，是的，叶阿姨说出了我的心声。媛媛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媛媛破涕为笑，柔声说：“三运哥，可以让我见见你的女朋友吗？”

钱三运脱口而出：“当然可以啊，将来肯定有机会的。”

叶莺莺轻轻摩挲媛媛柔顺光泽的秀发，安慰道：“媛媛，你应该感到很幸福，不仅有爱你疼你的三运哥，而且，还有对你一往情深的大乐。大乐这孩子，我也暗自观察了，人很细心，性格很好，对你也是一片痴情，我觉得你们可以发展下去的。”

“可是，妈妈，我好像不太能接受大乐作为我的男友啊。”

叶莺莺嫣然一笑道：“傻孩子，这世上一见钟情的爱情少之又少，更多的还是在长期的接触与了解中，彼此产生依赖，继而走到一起的。我认为，后一种感情的基础更牢固，也更持久。”

“可是，妈妈，我还担心大乐知道我的过去——”

没等媛媛说完，叶莺莺就用手捂住她的嘴，“媛媛，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这事不提也罢。爱一个人就爱她的全部，我相信大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过去的事？”

“可是，妈妈，如果我瞒着不说，我的心里会很不安的。”

“媛媛，怎么那么多可是？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事吧。”叶莺莺侧脸看着钱三运，“三运，明天怎么安排？不急着回青山吧？”

钱三运微笑着说：“明天我有空，听阿姨安排。”

叶莺莺问媛媛：“媛媛，明天你三运哥正好有空，你想去哪玩？”

媛媛低头想了想说：“妈，我想爬大青山。这几天天气晴好，秋高气爽的，适合登山。”

叶莺莺说：“媛媛，我们想到一块了，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叶莺莺聊了一会，见女儿的心情已有所好转，总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起身道：“媛媛，你和三运哥聊会，我先休息了。”

目视着叶莺莺娉娉袅袅离去的身影，想着前天夜里那个荒诞不经的梦境，钱三运又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江曼婷辞职去北京之前，他俩去的也是大青山，他清楚地记得，在大青山深处的一块天然生成的岩石上，两人地为床，天为被，像原始人一样，爱得死去活来。什么时候能将梦境变成现实，能与叶莺莺这个极品美少妇巫山云雨？

只是，钱三运知道，叶莺莺虽然长得极美，却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对于这个谜一般的女人，他心存敬畏，不敢任着性子胡来，哪怕是一句出格的玩笑话，他也不敢乱说。

周六的大青山之旅顺利且愉快。爬山，赏景，合影，吃美食。媛媛心情很好，似乎完全忘却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及钱三运已有女友的事实，她蹦蹦跳跳的，快乐而纯真。

最让钱三运难忘的是，在爬山途中，他左手牵着叶莺莺，右手牵着胡媛媛。两只手一样的娇嫩，就像是一对姐妹花的手。路人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钱三运看来，这种感觉很好。

在返回途中，三人还顺路去了绿之坊食品公司。对于叶莺莺明年想去绿之坊公司工作的想法，媛媛表示全力支持。

钱三运本来还想利用这次江州之行去趟江曼雁家，一来他很想念这个美丽知性的姐姐，二来也是想借机与何胜利处好关系，毕竟，他现在是云川市市长，是个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

江曼雁这个知性美女有着非凡的魅力，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万般风情，那种迷人的风韵实在是太过诱人，让钱三运滋生出想要犯罪的念头，当然，那只是一刹那间的念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江曼雁这个周末并不在江州。在电话中，她告诉钱三运，她去了北京，出席新书签售会，顺便看望在北京的亲人。

江曼雁说，她的这本新书名叫《幸福的配方》，是本婚恋题材的，刚出版，就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她这次是应出版方邀请前往北京举办新书签售会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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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姐，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到位啊，不声不响就出了这本有影响力的书。

电话那头的江曼雁嗔怪道，三运，你这是在变相说姐的不是？这么长时间，你不来江州看我和碧菡，连电话也不打一个，还怪姐对你保密？哼，你心里是不是没有姐了？碧菡多次问我，钱叔叔怎么还不来看我呢？

钱三运的心里热热的，没想到江曼雁会说出这番话，便辩解道，姐，我其实很想去看你和碧菡，可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市长夫人，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我怕你误认为，我主动找你是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江曼雁咯咯笑道，三运啊，发现你也有可爱的一面。你来江州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产生那种不必要的联想？退一步说，你年轻有为，工作能力很强，群众也很认可，你姐夫于公于私都应该大力培养你哦。以后，我要多吹吹枕边风，让胜利尽可能地提携你。

钱三运兴奋地说，姐，谢谢你，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江曼雁随口说，三运，有我姐对你好吗？

钱三运哑然失笑，他宁愿相信江曼雁是失言了，江曼婷和他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如果江曼雁能像江曼婷那样，嘿嘿，他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钱三运心里其实很想说，姐，你暂时还没有曼婷姐对我好，我希望你也能像她那样对我，可是，他知道这不能说，便改口道，姐，你和曼婷姐对我都很好，有你们两个善解人意的姐姐，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还有曼婷姐。

电话那头的江曼雁面若桃花，她不停地责怪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真是言多必失啊。姐姐和三运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的，自己如果能像姐姐一样对他好，岂不是意味着……

“三运，我有事，不和你说了，下次见。”心慌意乱的江曼雁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这次江州之行，钱三运没见着江曼雁，却意外见到了省委党校教师操思丽。

周日下午，钱三运刚下了出租车，步行前往江州汽车站广场。

在人潮汹涌的汽车站广场，他忽然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有些面熟。这女人拉着行李箱，正从车站出来。

“三运，是你？”这女人也认出了钱三运。她摘下了墨镜，原来是操思丽。

在人山人海的汽车站广场，撞见操思丽，钱三运不得不感叹世界真小。

与第一次见面时相比，操思丽不再是浓妆艳抹，而是化了淡妆。操思丽不是那种长相特别美艳的女人，不过，她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是那种男人，特别是年轻男人见了都会想入非非的妩媚熟女。

操思丽见了钱三运，又惊又喜。钱三运对这个美女老师，也是心存感激的。正是由于她的全力相助，省扶贫办主任王晓军才同意拨付一笔数额很大的专项扶贫款。

“操老师，刚下汽车？”钱三运问。

“三运，这个周末，趁着天气晴好，我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周边的几个景点玩了两天。”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操老师，一个人旅行？”

操思丽微微一笑说：“三运，你又不陪我，我当然一个人旅行啦。”

钱三运有些窘迫，这个操思丽可真敢开玩笑。不过，他了解她的为人，这个外表妩媚的女人，心地并不坏，而且为人热情大方。

这世上本无完人，也无圣人，即使是最老实的庄家汉，一生中也可能会做出几件龌龊的事。

钱三运并不知道，操思丽是因为何种原因成为了王晓军的情人，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掺杂着权色交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并不因此对她有成见。

“操老师，我倒是想和你一起旅行，只是，我怕别人会说三道四。”钱三运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老师和学生一起旅行，有什么不可以的？”操思丽反问道。

钱三运唯唯诺诺道：“是的，是的，操老师，是我多虑了。”

操思丽转移了话题：“三运，你这是去哪呢？”

“前天有事来了江州，领导让我今天务必赶回青山，明天上班。操老师，上次扶贫款的事多亏了你啊，很想请你吃饭以示感谢，可今天时间仓促，改下次吧，还望老师多多包涵。”

“没事的，来日方长呢。再说了，我这两天玩累了，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对了，三运，省委党校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吧？下个月就要正式开班上课了，有周末班和集中授课班两种形式。你选择的是哪一种？”

“收到了，我选择的是集中授课形式。青山离江州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如果每个周末去江州，来回奔波太累，不如集中授课，一年也就两次，倒也省事。”

操思丽点头道：“是的，集中授课每年两次，每次两个星期左右。当然，有事也可以请假。党校目前的规定是，请假不得超过总课时的三分之一，特殊情况可以除外。总体来说还是很宽松的。”

“操老师，我很希望你能担任班主任。”

操思丽淡然一笑道：“这个现在还不清楚，学校还没有具体安排。说不准我又成了你的班主任了。”

“那敢情好啊，这正是我所期盼的。”

“对了，三运，王晓军已经从省扶贫办主任调任省能源集团董事长，前段时间他无意中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省能源集团有意在云川市建设一个大型发电厂，以满足经济建设对电力的需求。我觉得，你们青山县可以争取一下啊。”

省能源集团是由省政府出资设立的国有独资公司，也是省大型骨干企业。前阵子，钱三运也从胡若曦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说省能源集团将在云川市建设一个规划容量2×660M+2×1000M超超临界火电机组，一期建设2台660M超超临界火电机组，项目计划总投资超30亿元。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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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中省，装机容量超过百万兆瓦的发电厂寥寥无几，如果这样一个大项目能够落户青山，其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可想而知。

不过，当时胡若曦也说了，云川市有好几个县都在积极争取这个大项目，青山县虽然也在努力争取，但没有比较优势，前景不容乐观。

现在，操思丽透露的消息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发电厂最终花落谁家，比拼的不是当地的资源优势，归根到底，还是人说了算。

“操老师，我们青山县的胡县长虽然也在积极争取这个大项目的落户，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竞争非常激烈，其他几个县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操老师，能不能再帮我一次，争取将这个大项目落户青山，那样一来，我也算是为青山县父老乡亲做了点力所能及的贡献了。”

操思丽用手捋了捋额头的乱发，微笑着说：“我理解你的迫切心情，也会竭尽可能帮助你的。但是，你是知道的，发电厂项目就是块令人眼馋的大肥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王晓军虽然是省能源集团董事长，但发电厂最终落户哪个县，也不一定就是他说了算。当然，积极争取总比守株待兔好。王晓军这几天去北京了，等他回来，我来问问情况，看看如何操作，是不是有什么捷径。”

“好的，谢谢操老师的关心。此事最终成还是不成，我都会感激你的。”

操思丽呵呵笑道：“三运，你太见外了。这都是公事，是大好事，是为家乡人民谋福利，我如果也是青山人，会为有你这样一个殚精竭虑、夙夜在公的好领导而自豪。”

钱三运大笑道：“操老师，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算是什么领导啊？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卒而已。不过，不是我在老师面前唱高调，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够成为主政一方的领导，我会按照你期望的去做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古人很朴实的一句话语，却蕴含着百姓对我们的深切期待。我最看不惯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官员了！”

操思丽频频点头，笑着说：“我相信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相信你会成为一名群众拥护的好领导的。王晓军有不少圈子里的朋友，有官员，有企业负责人，有机会我来引荐你接触他们，让你积累些人脉资源，这对你今后的从政会很有好处的。”

钱三运连声道谢。他深深地知道，一个人要想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个人能力和综合素质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机遇、政绩和背景也是很重要的方面。

权力是把双刃剑，既可以成为为人民服务的手段，也有可能成为个人谋私的工具。像钱三运这种有着雄心壮志、一心为民的官员，如果想要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必须要有更高的平台。要想有更高的平台，仕途上必须要步步高升。仕途上的步步高升，仅凭一味地埋头苦干是远远不够的。

钱三运知道，在江中省的官场，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圈子，同学、战友、老乡、朋友等，为了某种目的聚在一起，互通有无。平时似乎无影无踪，关键时刻很起作用。

“进班子不如进圈子”，“小舅子不如小圈子”，就是官场流行的说法，也是很多人在人事纷繁和升迁跌宕中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小圈子的存在，源于个人和小团体私利。然而，存在即合理，要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不结交圈子不是明智的做法，就像在官场上不站队一样。

第二天一上班，钱三运就向胡若曦汇报了省能源集团投资建设发电厂的相关事宜。他也说了自己巧遇省委党校老师操思丽以及王晓军任省能源集团董事长的事。当然，他并没有说明操思丽和王晓军是情人关系，而是说他们很熟悉，很可能是亲戚关系。

出乎钱三运意外的是，胡若曦显得很淡定，并不有他想象中的激动与兴奋。

胡若曦说：“三运，我以前和你提及过这个发电厂项目。作为一县之长，我当然希望能将这个大项目引到青山，但是，其中困难重重，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钱三运说：“省能源集团董事长任省扶贫办主任时，我曾和他打过交道，现在可以再次和他打交道。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应该更顺利才是。”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官场上的很多事错综复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拿王晓军来说，他为什么要帮助你？你可能会说，他和你的老师是亲戚；但问题的关键是，仅凭这层关系，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将发电厂项目落户我们青山？”

钱三运暗示道：“我的党校老师在王晓军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

胡若曦摇头道：“王晓军就算是你老师的哥哥，他也没有理由帮这个大忙的。更何况，发电厂项目最终花落谁家，王晓军说的可能并不算，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利益博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终的拍板人至少是副省级干部。”

钱三运不解地问：“发电厂选址最终还要副省级干部拍板？”

胡若曦点头道：“是的，发电厂总投资三四十亿，全部投产后，仅税收一块就有几个亿。你知道我们青山县一年的国地税收入有多少？才一个多亿。这发电厂要是落户我们县，我们财政收入就能翻几番。有了钱，可以搞更多的基础设施；基础设施完善了，招商引资就能上新台阶；招商引资上新台阶，就能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财政收入又能有新的增长。总之，这是一个循环。”

胡若曦顿了顿，接着说：“所以说，发电厂这个项目我们还是要尽力争取，但要多条腿走路，既要与王晓军处好关系，又要向市委市政府积极争取，应该说，发电厂项目如果确定落户云川市，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有相当大的发言权的。此外，我们还尽可能地争取省领导的支持。”

钱三运不得不佩服胡若曦缜密的思维和长远的目光，觉得自己看问题还是太简单，总觉得只要王晓军点头，一切万事大吉。殊不知，三四十亿元的项目投资和一千多万元的专项扶贫款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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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毛遂自荐道：“胡县长，如果可能，省能源集团那边由我来对接。”

胡若曦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说：“好呀，年轻人就应该勇挑重担。王晓军虽然不太可能是发电厂落户的最终决策者，但是，他作为董事长，说话分量也是显而易见的。搞定了他，至少可以保证他不会做有损于青山县利益的事。”

钱三运忽然想起来了，王晓军对青山县是有成见的。很多时候，帮人办成一件事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但是，破坏一件事也许只是动动嘴的事。能让王晓军放下芥蒂，不做损害青山县利益的事，就是钱三运与省能源集团对接时的首要任务。

“胡县长，我等省委党校操老师的电话，看她怎么说，然后才相机行事。”

胡若曦点头道：“好，最近一段时间，你有两个重要任务，一是要做好对省能源集团的对接工作，尽可能地邀请他们来青山实地考察，看看我们的优势。青山县虽然穷，但也不是没有优势的。二是要做好县乡人大换届选举工作。要盯紧关键人，防止其在背后搞小动作。一般来说，县长选举只是走走形式，但是，凡事都怕万一，这方面的教训也是很多的。”

胡若曦说话的时候，钱三运连连点头。省能源集团那边的对接难度并不大，毕竟有操思丽这个重要中间人可以依赖。至于县长选举，的确是件马虎不得的大事。

正如胡若曦所言，在通常情况下，县长选举就是走走过场，但是，青山县官场形势错综复杂，特别是在吴德能可能孤注一掷的前提下，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现实远比丰富多彩。在现实生活中，贿选的事层出不穷。湖南衡阳破坏选举案影响很大。此案共有56名当选的湖南省人大代表存在送钱拉票的行为，涉案金额达1.1亿余元人民币，有518名衡阳市人大代表和 68名工作人员收受钱物。同样，被曝光的辽宁贿选案也影响极坏。辽宁省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选举全国人大代表过程中，有45名当选的全国人大代表拉票贿选，有523名辽宁省人大代表涉及此案。此外，在2011年辽宁省委常委换届选举中，时任沈阳市委副书记苏宏章通过不正当手段升任省委常委，而当时组织上考察推荐的是抚顺市委书记刘强。正常情况下，晋升省委常委至少需要两个正厅任职经历，苏宏章显然并不具备。由一市副书记跳过市长，直接晋升为省委常委，实属罕见。2016年4月，苏宏章这匹政坛黑马黯然跌落。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年选举落败，后来当上副省长的刘强也于2017年11月落马。）

操思丽不久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她说，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王晓军现已倾向于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但是，项目最终花落谁家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操思丽建议，青山县应该努力争取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一步，她将力促省能源集团组成考察组来青山县实地考察建厂环境。

操思丽说，考察组虽然不是最终决策者，但他们的考察意见是决策时的重要基础，切不可怠慢。青山县要提前准备，迎接考察组的到来。

备受瞩目的青山县人民代表大会胜利开幕。代表们入住的宾馆是金色年华大酒店、青山宾馆等几个县城档次较高的宾馆。

钱三运并不是县人大代表，而是会议工作人员。为了保障会议的顺利召开，此次县人代会共抽调了几十人，分成办公室、秘书组、组织组、宣传组、议案组、财经预算审查组、保卫信访组、后勤组、换届风气巡查组等几个临时性机构。钱三运是组织组组长。

钱三运入住的是金色年华大酒店。这家酒店，是青山县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乔峰是这家酒店的大股东之一。

高山镇代表团入住的也是金色年华大酒店。在会议间隙，他见到了高山镇代表团的县人大代表花木兰。

花木兰这个风骚的女人，见到钱三运，就像猎人看见了猎物，满眼都放着光。

“钱主任，荣升到县政府办后，也不回我们桃花村走走看看。我们桃花村父老乡亲都很想念你呢。”花木兰盯着钱三运，还故意将丰满的胸部挺了挺。

“呵呵，有时间一定回去的。对了，花主任，桃花村特色种养殖业发展怎样啊？”发展特色种养殖业是钱三运在桃花村蹲点期间主抓的工作之一。

“正按照你的指示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呢，农技站朱站长一直对此事很上心。”

花木兰提到农技站副站长朱彪，钱三运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杨小琴，一个曾与他多次共赴云雨的妩媚女人。

“花主任，朱站长爱人杨小琴是县人大代表吗？”

“我说钱主任，你是县人代会工作小组组长，杨小琴是不是县人大代表你不清楚？”

钱三运讪讪笑道：“工作太忙，没有仔细看代表名册，也就没有注意杨小琴是不是代表。”

花木兰一语道破钱三运的心思：“钱主任，是不是很想杨小琴？这个漂亮女人啊，是男人都会想她的。可惜啊，她不是县人大代表，要不然你们这次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碰出激情的火花来。”

钱三运板着脸说：“花主任，扯远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吧。”

花木兰见附近没人，便嗲声嗲气地说：“钱主任，晚上有空吗？我去你房间陪你聊天。你住哪个房间？”

“今晚恐怕没空，花主任，你是知道的，开人代会期间我们工作人员很忙很累的。这样吧，等我有机会回桃花村走走看看时，我们再聊吧。”钱三运并不想与这个风骚的女人有太多纠葛，便婉言拒绝了。

“钱主任，你这是在变相拒绝我？”花木兰忽然话中有话地说，“钱主任，你虽然是县领导，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作用。我知道你的主要工作是协助胡县长工作，也知道在今年夏天的抗洪抢险中，你救了胡县长。这次县人代会有项重要的议程，就是选举，你不担心你的直接上司落选吗？”

钱三运一愣，花木兰是县人大代表，如果有人在此次县人代会期间搞小动作，她应该是有所知情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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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轻声问：“花主任，难道你掌握了什么内幕消息？”

花木兰成心要吊钱三运胃口，故意说：“钱主任，时间不早了，我得抓紧写一个议案，先走了啊。”

钱三运不禁摇头，这个风骚的女人，给她二两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便来个欲擒故纵，说：“花主任，你忙吧，我也有事了。”

这下轮到花木兰发愣了，她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冲着钱三运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钱主任，你过来一下。”

钱三运暗自发笑，回过头来，故作惊讶地问：“花主任，你找我有事？”

花木兰走了上来，凑近钱三运的身边，对着他的耳畔轻语道：“钱主任，我住808房间，晚上八点半，我有空。”不等钱三运回答，花木兰就扭着肥臀，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三运左右为难。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如果去，花木兰这个风骚的女人很可能会想和他发生苟且之事，他当然不是坐怀不乱的男人，但并不是看见女人就想上，特别是对花木兰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并没有兴趣；如果不去，看花木兰的神色，似乎了解一些选举的内幕情况，这很可能与贿选有关，而这正是他需要重点关注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个女人，还能强迫不成？晚上八点半，钱三运敲开了花木兰的房门。

花木兰穿着一套若隐若现的性感睡裙，丰腴的身材一览无遗。看得出来，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钱主任，我知道你会来的。”花木兰坏笑道，“因为我知道，我的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重要。”

钱三运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微笑着问：“是吗？”

“是的。钱主任，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们来个交换吧。”

“交换？交换什么？”

花木兰没有正面回答钱三运的问题，而是习惯性地将丰满的胸部挺了挺，露出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媚笑道：“钱主任，你觉得我美不美？”

“还行吧，风韵犹存。”

“钱主任，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

“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花主任，你刚才说拿什么交换来着？”

“钱主任，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告诉你有关选举的内幕消息，你陪我一夜。”

钱三运明知故问道：“陪你聊天？哪有那么多话说呀。”

花木兰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钱三运的额头，嗲声嗲气地说：“钱主任，不是我说你，你难道是榆木疙瘩吗？我是让你陪我睡觉！睡觉，懂吗？就是干那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能做的快活事。”

果然是花木兰，说话口无遮拦。钱三运扑哧一笑，说：“花主任，我们曾在桃花村工作过一段时间，你年龄比我大一大截，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长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叫你一声阿姨。”

花木兰愣了，没想到钱三运会打出这张牌，这可让她骑虎难下了。

“花主任，你沉默，就代表你默认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花阿姨，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农村工作经验丰富又心直口快的阿姨。说实在的，那次你和我谈如何发展山村经济，我被你渊博的知识、独到的见解、敏锐的眼光所折服，果然不愧是人大代表，说起话来，高屋建瓴，比一般村干部强多了。”钱三运又给花木兰戴了顶高帽。不过，实事求是地说，花木兰虽然风骚，但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不像有的女人大代表，纯粹就是一个花瓶。

“钱主任，你又是在变相拒绝我吧。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是我花木兰吹牛，只要我点点头，进这个房间和我睡觉的男人能排到楼道外面！”花木兰有些气恼，本想着将这个小帅哥拿下，老是吃咸肉，今晚想尝尝鲜肉，没想到他竟然不解风情，还和她认起亲来。

“花阿姨，你是我的长辈，我即使对你喜欢，那也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至于你说的喜欢你的男人很多，我一点也不感到怀疑，我相信花阿姨的魅力。”

花木兰气鼓鼓地说：“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说来说去就是不喜欢我，害我准备了半个晚上，又是沐浴，又是抹香水，又是更衣的，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钱主任，我也不要你叫我阿姨，你走吧，我打电话让苏启顺过来陪我睡觉！”

“你和苏镇长也有一腿？”钱三运惊讶地问。

“我花木兰本来就是个风骚的女人，除个别人不将我放在眼里外，绝大多数男人见了，都是想上我的。你别看苏启顺高高瘦瘦，像根竹竿，在床上却生龙活虎的。你可不要以为是我看上了苏启顺的权力，主动引诱他的，是他先勾引我的。”

钱三运笑道：“花主任，你真坦白。”

花木兰不以为然地说：“孔子说，食色，性也。性与吃饭同等重要。”

钱三运笑道：“我纠正你一个常识错误，食色，性也，这句话不是孔子说的，是告子说的。孔子也有一句名言，叫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意思与这句话大同小异。”

“管他谁说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花木兰对男女之事一向看得开，男女在一起睡个觉与吃顿饭，有什么区别？有的人道貌岸然，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钱主任，我可不是在说你。”

“花主任，我承认你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但我不是那种龌龊小人。”钱三运站了起来，“花主任，你忙吧，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花木兰不解地问。

钱三运呵呵笑道：“花主任，难道让我和你秉烛夜谈？我看还是算了，等下苏镇长来，我赖着不走，就尴尬了。”

“钱主任，我随便说的，你还当真？苏启顺现在被镇医院王晓丽那个小狐狸迷住了，整日被她弄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算了，不说气话了，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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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好奇心大发，跟着花木兰来到床边。花木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打开一看，是一款女士手表。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市场价至少在千元以上。

“别人贿赂你的，为的是在选举时投人家一票？”钱三运问。

花木兰一脸惊讶地望着钱三运，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淡然一笑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吗？现在正在开人代会，某些人为了实现自己丑恶的目的，贿选你们这些人大代表。”

花木兰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这份礼品的确是别人送的，为的就是我的那张选票。”

钱三运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送你礼品的人并不就是那个试图通过贿选当选某种职务的人。花主任，可以透露是谁送给你这份礼品，让你在投票时照顾谁呢？”

花木兰笑道：“钱主任，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问我干嘛？”

钱三运摇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敢确定是谁。”

“那你猜猜看。”

“我猜测送你礼品的应该是高山镇党委书记方大同，谋求通过这次选举上位的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

花木兰的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问道：“钱主任，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钱三运笑道：“花主任，看来我是猜对了。说实话，我并不知情，我要是知情，我晚上就不可能来你这儿了。”

花木兰有些黯然神伤，“钱主任，怎么就不能来我这儿？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你看你，不是好好的嘛，毫发未损。”

钱三运嬉笑道：“花主任，我真的怕被你吃了。”

“我倒是想吃你，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如果对换一下，我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你是柔弱美丽的女子，恐怕你今晚是凶多吉少了。”花木兰顿了顿，转移了话题，“钱主任，你是怎么猜测这两个人就是方大同和吴德能？”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是这样的。吴德能一直觊觎县长的宝座，但由于多种原因，原来的张县长出事后，他并没有能够成为代县长，而是从云川市空降了胡若曦。吴德能自恃在青山树大根深，就想在县人代会期间整出点动静来，便铤而走险，寻求通过贿选的方式当选县长，从而将胡若曦排挤出去。贿赂代表的事，吴德能不可能亲自上阵的，他有很多亲信。比如，高山镇代表团，方大同就是他的心腹。送礼品给代表、做代表工作自然就是方大同的事。”

花木兰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胡若曦是上级指定的唯一县长候选人，吴德能要想成功当选，代表们只能通过另选他人的办法，在选票上填上吴德能的名字。如果吴德能当选，胡若曦落选，那就是重大选举事故，上级领导最反感这种违背组织意图的行为。吴德能就不怕上级部门追查吗？”

钱三运说：“花主任，你说的没错，上级领导确实不希望看到这种现象的发生。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通过打招呼、贿选，将组织内定的候选人排挤出去的现象还少吗？你知道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德勤是吴德能的弟弟吗？”

花木兰摇头道：“我知道组织部长是吴德勤，但不知道他就是吴德能的弟弟。”

钱三运说：“组织部长是管干部的，实权可不小，这次县人大换届选举，市委组织部来了个副部长，全程指导。吴德勤与现任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是省委党校同班同学，关系很不错。一旦吴德能成功当选，吴德勤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通过他的影响力让此事变成既成事实。到时候，将胡若曦调离青山县，贿选一事就算软着陆了。”

花木兰说：“钱主任，照你这么说，吴德能这不叫铤而走险，说不好听点叫处心积虑，说好听点叫步步为营。”

“是的，可以这么说。花主任，你能说说这次贿选的具体细节吗？”

花木兰反问道：“钱主任，我告诉你贿选细节，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随你的便吧，你真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你。”钱三运起身站了起来，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吴德能贿选自然不可能贿选一两个代表，至少要贿选半数以上的代表，既然花木兰不说，那他就找其他人了解情况。比如胡业山，也是县人大代表，他应该了解一些情况。

“钱主任，我真拿你没办法。算了，我服了你。”花木兰将钱三运拉坐下了，“我来说说我掌握到的细节吧。今天中午，镇党委书记方大同来到我的房间串门，他先是将我吹捧了一番，说我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善于团结群众等等。”

“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递给了我，说这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送给我的。”

“我很惊讶，我又不认识吴德能，他凭什么送这么贵重的礼品给我？方大同笑眯眯地解释道，吴德能县长在青山县工作多年，不仅资历老，工作经验丰富，而且政绩明显，他希望在这次人代会上能更上一层楼，当上县长，以更好地为青山县人民服务。”

“我不解地问，县长唯一候选人不是胡若曦吗？方大同说，胡若曦一女流之辈，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不适合当一县之长。”

“我顿时明白了方大同的意思，就是通过贿选让吴德能成功上位。胡若曦和吴德能我都不认识，他们哪一个当选县长与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和方大同说，好吧，我听你的，怎么选？”

“方大同说，根据会议议程，将在第三次全体会议上选举新一届人大、政府领导班子，你到时候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在选票上写上吴德能的名字就行了。”

“只要写上三个字，就能获得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这买卖太划算了。方大同见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还交代我一个任务，说有几个代表虽然也同意选举吴德能当县长，但态度摇摆不定。为以防万一，选举时让我坐在他们中间，以指导投票的名义，监督他们投票。方大同还说，座位顺序不要你操心的，一切已有安排。”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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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神色凝重地说：“人大代表是人民推选出来的，肩负着着人民的重托，可现在是，人大代表不仅没有认真履行自己的神圣职责，反而将这一职责变成谋私利的工具，真的让人既寒心又揪心啊。”

花木兰不以为然地说：“钱主任，你别和我唱高调。抛开贿选不说，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大代表在投票选举时一定要严格按照组织意图来？为什么就不能推选出我们信得过的候选人？吴德能固然口碑不太好，但我们又对胡若曦了解多少？打个比方，假如胡若曦口碑不好，能力平平，能够提拔是因为上面有人，而吴德能能力、政绩、口碑都不错，我们是严格按照组织意图投票选举胡若曦当县长，还是另选吴德能当县长？”

花木兰的连珠炮发问让钱三运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花木兰是个善于思考，也很有想法的一个女人，她的观点并非没有道理，特别是她的假设，的确引人深思。

花木兰窃笑道：“钱主任，怎么不说话了？”

钱三运苦笑道：“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们今天就事论事，哪怕吴德能能力再强，贿选肯定是不对的，也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你接受贿赂也是违纪行为。”

花木兰道：“钱主任，我不喜欢你上纲上线，法不责众，收受贿赂的又不止我花木兰一个！这样吧，看在我们曾经在桃花村共过事的份上，我投票时投你的直接上级胡若曦一票。至于别人投谁，我可管不了，也不愿意管。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瓦上霜？”

“好，我相信花主任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人，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作为一个农村代表，花木兰能有这个觉悟就很不错了，对她要求太高是不现实的。

钱三运起身准备告辞。花木兰叮嘱道：“钱主任，希望你不要说出是我告诉你这一切的。否则，我会到处对人说，县政府办的大帅哥钱三运也被我睡了。”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花主任，你真幽默。好了，告辞了。”

钱三运走了，花木兰满脸惆怅地目送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掏出手机，试着给苏启顺打了个电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苏启顺很快接通了她的电话，并对她的邀请很兴奋。

这个晚上，在宾馆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花木兰默默闭上眼，将苏启顺想象成钱三运，尽情地享受着他猛烈的身体撞击。

钱三运出门不久，就给胡业山打了个电话。

胡业山也是县人大代表，也入住在金色年华大酒店。钱三运给他打电话时，他说现在不方便见面，要稍等片刻。

钱三运还在电话里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呻吟声，就知道这个好色成瘾的家伙，在人代会期间也没有闲着，正在宾馆房间与女人鬼混。

十多分钟后，胡业山回电了，说现在方便了。

钱三运走进胡业山的房间，见与他鬼混的女人还没有离去，有些诧异。

胡业山这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敏锐察觉到了钱三运心头的疑惑，解释道：“钱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县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周琼，她是县卫生系统的县人大代表，也是我的好朋友。”

钱三运微笑着与周琼微笑致意。周琼三四十岁的样子，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看起来有几分像香港影星周海媚。

钱三运忽然想起来了，曾听胡业山说过，这女人原来只是县医院的普通护士，为了谋求护士长的位子，主动去胡业山的办公室献身，并如愿以偿当上了护士长。县医院城东新区分院正在筹建中，她还想当副院长，因此，她对胡业山是言听计从。

胡业山还说，这女人虽然年龄大了点，但韵味十足，口活一流，而且，她有个女儿在省城学医，长得非常漂亮。

胡业山这个老色鬼，真的比古时候的皇帝还逍遥快活。女人一大堆，而且都别有一番风味。

“胡局长，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钱三运说这话时，有意地将眼神瞟向周琼，言外之意是，有她在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胡业山读懂了钱三运的眼神，笑着说：“钱主任，有话直说，都是自己人。”

周琼虽然年龄不小了，却像个小女生撒起娇来，娇嗔道：“钱主任，是不是嫌弃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要不，你们谈，我出去回避一下？”

既然胡业山说了无需回避，钱三运自然也不好赶周琼走，再说了，她也是县人大代表，多找一个人了解情况，得到的信息也就更全面，于是说：“不需要的，我了解的这个情况与周护士长也有关呢。”

“钱主任，与我也有关？”周琼睁大眼睛，一脸夸张的表情。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我也不转弯抹角了，这次县人代会期间，有没有人为了搞贿选，给你们这些县人大代表送礼呢？”

周琼和胡业山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胡业山才醒悟过来，哈哈大笑道：“钱主任，你这问题问得好突然哦。”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胡局长，此事非常重大，我们作为朋友，你应该毫无保留地说出你所掌握到的情况。”

胡业山对钱三运是心存忌惮的，也不敢撒谎，便如实说：“钱主任，是这么回事。今天中午，有熟人给我送了一个红包，说在县长选举时投吴德能一票。我心里想，我怎么可能投吴德能的票？胡若曦县长年轻有为，有才有德，又是我的宗家，我当然是选她啦。可是，为了照顾送礼人的面子，我假装答应了。”

胡业山的这番话，钱三运自然不会全信。

“胡局长，给你送礼的人，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交代？”

胡业山想了想说：“他还说，事成之后，吴德能会记住你的，到时候将你调整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没了？”

“没了，就这么多。”

胡业山将目光转向周琼，问：“周琼，有没有人给你送礼？”

周琼心里想，你这只老狐狸，有人向我送礼的事，我不都如实对你说了吗？还要问我！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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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琼说：“有的，有一份礼品，但我看都没看，就放在宾馆房间了。送礼人也让我到时候投吴德能一票，我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我怎么可能昧着良心投他的票？”

钱三运大笑道：“周护士长好高的政治觉悟啊。只是，如果都像你和胡局长，吴德能恐怕要哭了，送了好处出去，却没得到回报，这不是冤大头是啥？”

周琼讪讪笑道：“其实，我也没你说的觉悟那么高。不过，说实话，那块手表充其量也就值个一两千元，我还真的看不上眼呢。只是，是熟人找到我的，我又不好拒绝。”

言多必失，周琼刚刚还在说礼品看都没看，现在又说那是块价值一两千元的手表，前后矛盾。所以，她说的投票时不会投吴德能的票同样不可信。

钱三运又问：“周护士长，送礼人有没有说什么？”

周琼瞥了胡业山一眼，似乎是想得到他的授意。

胡业山哈哈大笑道：“小周，钱主任和我是忘年交，关系老铁着呢。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有一说一。”

周琼见胡业山这么一说，面色轻松了很多，说：“钱主任，给我送礼的人说，有的代表态度摇摆不定，为了确保投票时万无一失，他让我坐在这些代表中间，正式投票时顺便监督他们。”

周琼的回答与花木兰所说的如出一辙。也就是说，吴德能对这次选举是经过精心策划准备的，不仅派亲信收买代表，还对那些态度摇摆不定的代表使用小伎俩。

县长选举是过半数通过即可当选，因此，一旦贿选未被发现，吴德能当选县长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贿选一般都是很隐蔽的，收了好处的人自然守口如瓶，要想发现贿选，并不容易，除非内部人和知情者泄密。这次吴德能贿选得以提前发现，花木兰是立了大功的。

这时候，胡业山将钱三运拉到卫生间，关上门，悄悄地说：“钱主任，周琼就是我上次说的县医院的老护士，你觉得她怎样？”

“胡局长，周琼是你的老情人，她长得好看不好看与我有半毛钱关系？”

胡业山坏笑道：“怎么就没有关系？如果你想泡她，就是动动嘴的事。别看她年龄大了点，但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周琼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我要不是吃了药，根本经不起她几下折腾。就是吃了药，身子也快要散架了。钱主任，你年级轻，体力好，可以尝试与她一战，保证让你有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体验。”

钱三运心里痒痒的，嘴上却批评道：“胡局长，你看你，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哪有心思干工作？”

胡业山很委屈地说：“钱主任，你可不要这样批评我，我虽然爱玩，但工作干得并不差，今年几项开创性工作还获得上级表彰呢。再说了，我肯和你说这些，是将你当作我的好兄弟，要不然，我也不会将我的女人拱手送给别人啊。”

钱三运呵呵笑道：“胡局长，作为朋友，我刚才只是友情提醒你，玩女人不能太疯狂，否则，弄得不好，会栽在女人身上的。”

胡业山说：“钱主任，我现在分寸把握得很好，也不强迫她们，大都是主动找我的，都有所图，不会有事的。我再说一遍，你对周琼真的没兴趣吗？”

“胡局长，你知道贿选一事有多严重吗？我必须马上向领导汇报此事，哪有心思和你谈风花雪月？”

“好吧。”胡业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钱主任，你不会向领导如实汇报我收了吴德能的贿赂吧？”

“怎么会呢？”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胡局长，你我是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

“是的，我们是朋友。钱主任，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胡业山能办到的，绝不说半个不字。还有，我忘了告诉你，周琼有个女儿在江中医科大学学医，明年毕业，现在正在县医院实习，长得也是如花似玉，钱主任有没有兴趣？”

钱三运说：“胡局长，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胡业山说：“我又没有让你追她做女朋友，不就是玩玩嘛。说实话，周琼女儿长得虽然漂亮，但很开放，不太适合当女朋友，当情人还是蛮不错的。”

钱三运问：“胡局长，你莫非想打周琼女儿的主意？”

胡业山坏笑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只是暂时还未付诸实施。漂亮女人就是一道美味佳肴，我不吃，别人也会吃的。再说了，周琼女儿性格外向，也非常开放，听周琼说，女儿上高中时就开始和同学谈恋爱了。我猜测，她早就不是处女了。”

“胡局长，你如果泡上了周琼的女儿，她妈妈会找你拼命的，简直太乱了。”

胡业山不屑一顾地说：“她敢！周琼这个女人非常爱慕虚荣，也很迷恋权力，为了当护士长，主动向我献身。现在，她既想当城东医院副院长，又想让女儿留在县医院工作，还希望我能帮她女儿弄个正式事业编制。如果得罪了我，她就什么也休想得到，连护士长职位也保不住！”

“周琼这么风流，她老公难道不管吗？”

（百度百科：徐其耀。江苏省建设厅原厅长徐其耀，胸口不太舒服到医院“高干病房”后，40多岁的女护士王秀丽为其打点滴，徐其耀的左手上还输着液，竟三下两下就解开了王秀丽白大褂的纽扣……成了徐其耀的情人后，王秀丽求徐为其毕业后在家待业的女儿安排工作，也把女儿刘澜送入了“虎口”。这个可怜的姑娘，一年之中两次为徐其耀堕胎。令人发指的是，荒淫无度的徐其耀不仅不隐瞒自己的无耻行径，有时反而故意标榜自己的“能耐”。一次酒后，他不仅当着众人的面炫耀自己的“一箭双雕”，居然还将这母女俩的“床上功夫”进行了一番比较！）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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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主任，你有所不知，周琼爱慕虚荣、迷恋权力是事实，但并不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再说了，她的老公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为了女儿，她没有再嫁。说实在的，这母女俩也很不容易。按她的说法，之所以迷恋权力，是因为她太懂得权力的重要性。以前当护士时，别人对她颐指气使的，还有医生借机揩她的油。一气之下，她就跑到我的办公室，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原来如此啊，看来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胡局长，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好的，下次我们来探讨那本《御女心经》。”

钱三运打开卫生间门，走了出来。周琼见两人在里面窃窃私语很久，还以为在说贿选的事，却不知胡业山要将她当礼物送给钱三运。

钱三运走出金色年华大酒店，在大街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青山宾馆。

青山宾馆产权属于青山县政府，由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对口管理。胡若曦来青山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快到宾馆时，钱三运给胡若曦打了个电话，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看看时间，快十点了，难道胡若曦睡着了？这几天，她既要参加人代会，又要处理日常公务，的确很辛苦的。

由于贿选事关重大，钱三运决定还是尽快找到胡若曦，当面向她汇报情况。

钱三运直奔胡若曦入住的房间，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正疑惑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小钱吧？”

钱三运扭头一看，见胡若曦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胡县长，是您？”

胡若曦笑道：“当然是我，这几天忙，刚才一个人出来在宾馆里散散步。今晚月色真好。”

青山宾馆位于风景秀丽的县城环碧公园内，这里碧水环绕，闹中取静，既具都市的繁华，又有雅静的田园秀色，的确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钱三运说：“胡县长，刚才打您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以为您睡着了。”

“我出门时手机忘了带，本想回去拿，但转念一想，既然出去散心，就暂时告别各种事务的烦扰吧。三运，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的，胡县长。”

胡若曦微微一怔，轻声问：“是不是与选举有关？”

钱三运点点头。

“三运，我们进屋说吧。”

胡若曦的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可以看出，她是个爱整洁、爱干净的女人。

“坐吧。”胡若曦一边招呼钱三运坐下，一边从水果箱里拿出一个苹果，“三运，我来削个苹果给你吃。”

钱三运顿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慌忙站了起来，说：“胡县长，我自己来。”

“三运，坐下，听话。”胡若曦拿起水果刀，很认真地削着苹果，她的手如柔荑，犹如羊脂般光洁柔嫩。

此时的胡若曦像长辈，像姐姐，像知己，但丝毫看不出一点县领导的样子。

钱三运很乖巧地坐下了，并道了谢。

“三运，说说看，有什么要紧事？”

“胡县长，刚才从多个渠道得知，吴德能收买多名人大代表，试图在这次县长选举中，取代您的位置……”钱三运将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胡若曦一脸惊讶地看着钱三运，问：“三运，消息可靠吗？吴德能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的，吴德能是个官迷，他和王连全联手将张县长赶下台后，就想登上县长的宝座，也多处活动关系，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您从云川市空降到青山。这次县人代会，他通过送钱、送物的方式收买代表，野心很大。胡县长，消息千真万确，这对您非常不利啊。”

胡若曦蹙起眉头，说：“吴德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肯定不是一时的冲动，应该是经过处心积虑的策划。三运，你说是吗？”

钱三运说：“一般来说，市领导是很担心选举时出现违背组织意图的事，但是，一旦发生，家丑不可外扬，市领导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吴德能的情况还有些特殊，他的弟弟吴德勤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而且吴德勤与市委书记徐华为关系密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吴德能假如在县长选举中获胜，也不会有什么部门来调查他。即使有，也只是做做样子。”

“三运，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胡若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钱三运，“三运，这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我虽然不是个官迷，但是，如果真的在这次外人看来只是走走过场的选举中落败，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挫败，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无法面对。三运，谢谢你及时为我提供了这一重要信息，我来想想看，该如何应对。”

胡若曦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她用手托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胡若曦在思考对策时，钱三运在细细品尝胡若曦亲手削的苹果。这是一个普通的苹果，但由于是胡若曦削的，钱三运吃起来觉得特别香甜可口。

钱三运将苹果吃完后，胡若曦也停止了踱步，她搬起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三运，刚才我想了又想，想出了几个对策，由于事情太突然，我的思绪太乱，也不知道这几个对策能否管用，你帮我参谋参谋。”

“胡县长，您说。”

“三运，我是这么想的。第一，我要尽快向县委书记王连全汇报，不管怎么说，他作为一把手，是不愿意看到这种违背组织意图的事发生的。”

钱三运点头道：“胡县长，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若曦接着说：“第二，这次县人代会期间，市委组织部派了个副部长全程指导，这事有没有必要对他说？”

钱三运说：“胡县长，依我看，是否与这个副部长通气，最好征求王连全书记的意见。吴德勤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我担心这个副部长和吴德勤是一个鼻孔出气。”

胡若曦沉思片刻，说道：“说的也是，抛开王连全，直接和这个副部长沟通，的确不妥。这事不急，看王连全书记怎么说。”

胡若曦顿了顿，接着说：“第三，在正式选举时，代表们的座位一定要遵守约定俗成的规则，不能让吴德能钻了空子。”

钱三运附和道：“是的，这一点很必要，我作为这次人代会期间的组织组组长，会重点关注此事的。”

胡若曦说：“三运，我现在思绪很乱，就想出这么几点，还不一定可行，你有什么好的补充吗？”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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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胡县长，贿选是一种违法违纪行为，我觉得有必要让纪委介入。”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稍后，我打个电话给王闽，让他拿个意见。”

“按照本次人代会议程，后天进行县人大、县政府领导班子换届选举，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胡若曦喃喃道：“是啊，这是一场与吴德能短兵相接的较量，我们既要确保胜利，又要智取，不能蛮干。三运，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谢谢你。”

胡若曦的道谢让钱三运非常感动，他只觉全身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

“胡县长，能为您做点事，我感到很荣幸。今后，凡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胡若曦莞尔一笑道：“三运，看你说的，还上刀山下火海，又不是在火线上。”

钱三运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该谈的已经谈了，自己主动撤退才是，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胡县长，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三运，我可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哦，我这几天身心交瘁，烦心事一大堆，昨晚还失眠了，到了凌晨四点才睡着了。今晚估计又要失眠了。我怕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的。”

钱三运不知道，胡若曦的烦心事是来自工作、选举还是家庭以及其他方面，抑或兼而有之。看来这世上不仅普通百姓有忧愁烦恼，像胡若曦这种级别的官员也是烦恼缠身。

钱三运劝慰道：“胡县长，有些事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我相信，这次县长选举一定会很顺利的。”

胡若曦点头道：“嗯，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吴德能贿选的事，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吴德能虽然势力强大，也为这次选举费尽心机，但毕竟我们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这次人代会结束，我要好好休息几天，最近太累了。”

钱三运试探着说：“胡县长，我在江州读大学期间，在学习之余学了些推拿知识，要不，我帮你推拿推拿，也许会有些效果的。”

胡若曦一愣，有些惊讶地望着钱三运，柔声说：“三运，还有这本事？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胡县长，这也不算什么真本事，也不值得说。刚听您说最近很累，我就想通过推拿能否让你放松放松。这对治疗你的失眠，究竟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我还真的不敢确定。”

钱三运的这番话其实是自谦之词。上大学时，有个同学的叔叔精通推拿技艺，他抱着学习一技之长的心态，利用业余时间跟在师傅后面学了三四年，由于天资聪颖，加上好学，也学到了许多推拿的真谛。大学毕业后，钱三运一度想应聘推拿工作，但又觉得这工作不太体面，于是作罢。

胡若曦盈盈一笑道：“好呀，三运，今晚我就好好享受享受你的推拿绝技。怎么推拿？我全力配合。”

一个优秀的推拿师是要懂得一些中医原理的。钱三运虽然不能算是特别优秀的推拿师，但也学习了一些中医知识。

推拿对于缓解失眠症状是有一定好处的，关键在于推拿的部位对不对，不能乱弹琴。

“胡县长，你平躺在床上，放轻松点，最好脱掉外套。”

此时的胡若曦一点看不出县长大人的威严来，倒像个亲切的邻家姐姐。她犹豫片刻，还是脱掉了外套。

房间里的温度恰到好处。脱掉外套的胡若曦，上身穿了件V领宽松条纹毛衣，露出雪白干净的脖颈，胸部也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胡若曦的脸蛋红红的，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着，看得出，她有些激动与兴奋。

“胡县长，伸出你的手臂，我们先从上肢开始。上肢部位为手三阴手三阳之脉的要道，是内连脏腑外络肢节的重要部位。如果推拿得法，可以疏通上肢经脉、调和气血，对焦虑抑郁、心烦不安等有效果。”

“三运，疼不疼呢？”胡若曦柔声问。

“只有舒服，不会疼痛的，等下你就知道了。”钱三运淡然一笑，坐在了床边，拿起胡若曦一只娇嫩的胳膊，从上内侧腋下的极泉穴推拿至腕部内侧的内关穴，推拿了大约60下后，又从外侧腕部的外关穴推拿至肩部的肩井穴，也是60下左右。

“三运，真有你的，原来手臂酸疼，现在感觉好多了。”胡若曦有些兴奋地说。

“胡县长，舒服的还在后头呢。”钱三运刚说出口，发现这话不大对劲，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好，好，我听你的，怎么舒服怎么来。”胡若曦很爽快地说。

钱三运心中暗笑道，最舒服的事莫过于两个人共浴爱河，保证让你浑身舒坦。

“胡县长，现在为你按摩耳廓。耳为肾之窍，肾开窍于耳，耳为六条阳经经脉所聚。人的耳廓正面有300多个穴位，背面有50多个穴位。这些穴位关联着人体的各个部位，如果经常用手掌或手指揉搓耳廓，能收到很好的保健效果。这个平时可以自己来，早、中、晚各一次，每次约5至10分钟，以发热为度。”

钱三运俯下身子，轻轻揉搓胡若曦长得极为精致的耳廓。由于距离太近，胡若曦吐气如兰，他都能感觉到。

胡若曦乌黑柔顺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黑亮的眼眸清澈似水，瓜子脸没有一丝瑕疵，白皙而娇嫩，似乎吹弹可破，好看的鼻梁下面，镶嵌着一张樱桃小嘴，薄薄的、红红的嘴唇微微翕动着。

美人近在眼前，钱三运忽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可是，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按摩了两边耳廓后，重头戏开始了。

钱三运轻声说：“胡县长，现在为你按摩腹部。腹部按摩可促使胃肠及腹部肌肉强健，促进血液及淋巴液循环，调整人体阴阳气血、改善脏腑功能，使胃肠蠕动加强，消化液增多，淤积之处消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失眠症状。效果好不好，今夜就能知道了。”

胡若曦问：“三运，推拿贵在坚持吧？多做几次是不是效果更好些？”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胡县长，如果需要，我愿意每天为你做推拿。”

胡若曦支支吾吾地说：“三运，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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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理解胡若曦的心事，她是县长，但她同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正值狼虎之年的成熟美女。钱三运作为她的下属，如果经常出入她的住所，会引起别人的无限遐想。

“三运，其实也没啥。现在一些大城市流行请家庭医生，你精通推拿技术，与医生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请你为我做推拿保健，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我就怕某些人在背后说闲话，人言可畏啊。”

钱三运附和道：“是的，胡县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胡若曦说：“三运，这与你无关，以后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会把握好这个度的。”

钱三运的心猛的一沉，就像突然掉落到一个冰冷的冰窟，胡若曦的言外之意是，以后二人的关系只能维持在上下级关系。这可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胡若曦说的并没有错。她一个漂亮的女县长，难道会主动将帅气的男下属潜规则了？钱三运承认对胡若曦有非分之想，这也是任何一个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男人的本能反应。

胡若曦不是风尘女子，也不是水性杨花的风流女子，在很多人眼里，她就是美丽的白天鹅，浑身上下透露出高贵典雅的气质。对于这个很多人高攀不上的女人，指望她主动献身，那几率也许比被陨石砸中的几率更小。

“胡县长，我现在为你做腹部推拿，可是，古人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觉得合适吗？”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三运，看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那是古时候的封建思想，现在早就过时了。再说了，你现在相当于医生，医生给病人治病，是不分男女的。很多医院的妇产科医生还是男人呢。你尽管推拿，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有胡若曦这句话，钱三运胆子就大了很多。他让胡若曦平卧在床上，卷起她腹部的衣服，露出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钱三运先用右手掌心贴附在胡若曦的肚脐部位，左手掌心叠在右手背上，做顺时针方向按摩约一百二十次，然后逐渐到全腹，然后再逐渐缩小按摩范围，回到脐部。

如此反复按摩三次，钱三运再交换左右手的位置，以左掌心贴附脐部，右手重叠压在左手掌背，依前面的方法，做逆时针方向按摩一百二十次。

钱三运手法很好，张弛有度，刚柔相济，胡若曦舒服至极，微闭着双眼，满脸全是陶醉的表情。以至于推拿结束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恍然若失地问：“三运，结束了？”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推拿也有个度，次数少了多了都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那好吧。”胡若曦从床上坐了起来，捋了捋散乱的秀发，柔声说，“三运，累了吧？”

“一点也不累。”钱三运说的是真心话，能有机会为漂亮的女上司推拿，他怎么会感到累？

“不累就好。三运，感觉你的推拿很有效果，我刚才都有睡意了。”

“那真的挺好。胡县长，我走了，您早点休息吧。”

“好的，三运，路上注意安全啊。”胡若曦叮嘱道。

在青山宾馆胡若曦的房间，钱三运为美女县长做推拿，两人虽然有身体接触，但这对孤男寡女没有越雷池半步。然而，在吴德能的家里，吴明差点将陆小曼强暴了。

绑架事件发生后，陆小曼都有些杯弓蛇影了，白天还稍微好些，一到晚上，精神就高度紧张，害怕有人会再次绑架她。

幸好她有个很有权势的父亲吴德能。吴德能得知女儿遭此劫难后，非常气愤，指示儿子吴明调查此事。出于名誉考虑，吴德能要求吴明暗中进行调查。

几天过去了，吴德能询问儿子吴明进展情况，吴明说没有进展。吴德能猜测绑架案很可能是青山县的黑社会干的，他要求吴明给青山县的黑社会头目传话，不要动陆小曼，动了陆小曼就是动他吴德能，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是没好果子吃的。

吴德能担心女儿的人身安全，要求她晚上住在他家。

丈夫方大同很少在家，丈夫不在家时，陆小曼就住在吴德能家。吴德能的家就在书香门第小区的对面，过条马路就到了。

吴德能是青山县炙手可热的人物，树大根深，关系网错综复杂，连黑社会都敬他三分。住在他家里，陆小曼觉得安全，至少心安。

县人代会期间，方大同为了吴德能贿选的事忙上忙下，吃住在宾馆，虽然离家并不算远，但没有回家。

这天晚上，住在金色年华大酒店的吴德能正与吴明、方大同以及几个亲信在宾馆商量选举的事。

得知吴德能晚上就住在宾馆，晚上喝了酒，又精虫上脑的吴明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吴明直奔吴德能的房子而去。

吴明早就想打陆小曼的主意，虽然他知道她是父亲的情人。有一次，他偷偷摸了一把陆小曼屁股，却被她一顿训斥，让他非常恼火，可是，忌惮于父亲的权威，他当面又不敢对她怎样。

吴明有自己的房子，平时不与吴德能住在一起，但他有父亲房子的钥匙。

吴明打开房门，听到洗浴间有哗哗的水声，心中想，陆小曼，要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哦，等下我就来享用你了。

吴明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加上晚上喝了不少酒，胆子更大了。他走到洗浴间门口，见门没有关紧，从门缝里偷看陆小曼圆润白皙的身子，完美的曲线，虽然阅女无数，但他还是止不住地吞口水。

陆小曼浑然不觉有人偷看，正对着镜子孤芳自赏。这么美的身子，这几年却独守空床，虽然有丈夫，却只是摆设。她又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有形形色色的男人明示或者暗示对她的好感，但都被她一一拒之门外。

陆小曼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天夜里的不幸遭遇，要不是贵人搭救，她早就被坏人凌辱了。这么好的身子被坏人糟蹋，她就是死也不甘心。如果那晚真的被坏人强暴，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敢往下想了。

陆小曼在洗浴间孤芳自赏，吴明正对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身子大流口水。他浑身燥热，欲火焚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门而入。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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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见有人突然闯入，顿时花容失色，本能地将浴巾盖住自己的下半身，但由于手忙脚乱，胸部两个丰挺的大鸭梨没有及时盖住，赫然暴露在吴明的眼前。

“吴明，是你？快出去！”见是吴明，陆小曼极度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她知道吴明一直觊觎她的美貌，有时还会揩她的油，但是，他毕竟是吴德能的儿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吴明奸笑道：“小曼，听说你今晚独守空房，我特意过来陪你了。哦，洗得这么白白净净的，身子香喷喷的，晚上我享用起来一定很爽。”

“吴明，请你自重！赶快出去！”心慌意乱的陆小曼用浴巾盖住自己袒露的胸部，但由于浴巾不够大，下身又不经意间露了出来。真是顾此失彼啊。

“黑白分明，凹凸有致，极品美女啊。”吴明一边大流口水，一边调戏陆小曼。

陆小曼洗浴过后本来就面泛红晕的脸，这下更红了，连耳朵根都羞红了。

“吴明，滚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啦！”陆小曼对着吴明大声叫嚷。

吴明毫无惧色，嘿嘿坏笑道：“小曼，你叫啊，大声的叫啊，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吴明瞅准了陆小曼的心思，知道她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不太可能不顾名声大声叫嚷的。再说了，她即使叫嚷，也几乎没有用处。外面的人不一定能够听到，就是听到，也没有人愿意管的。

陆小曼见此招对吴明根本没有用处，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可奈何地说：“吴明，你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吴明说起了脏话，“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呢？就是想干你！”

陆小曼满面羞涩，质问吴明：“吴明，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吴明不以为然地说：“当然知道，青山人都知道你是我爸的情人，可是，那又怎样？你这样美的女人，在青山县找不出几个，我爸爸真是有福啊。我爸爸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她的女人！”

陆小曼气愤地骂道：“吴明，你真是个畜牲！你妈妈也是你爸的女人，难道你妈也是你的？”

陆小曼的这番斥责让吴明非常生气，他一把扯下陆小曼裹在身上的浴巾，猛地抱住她赤裸的身子，气急败坏地说：“看你还骂我畜牲，今晚，我就做一回真正的畜牲！”

吴明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身体柔弱的陆小曼哪是他的对手？

吴明抱起陆小曼，往卧室里走去。陆小曼挥舞着拳头，一边捶打着吴明，一边哭泣道：“吴明，你真的不能干那事，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爸爸也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吴明三两步就走进了卧室，将陆小曼扔到床上，压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用手捧着她的俏脸，冷笑道：“小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煮熟了的鸭子，想飞也飞不了！马上我就可以享受一顿美味大餐了！你可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陆小曼泪水涟涟地说：“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你独独缠着我？有的女人不能碰，你知道吗？”

吴明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美，而且有韵味。为什么不能碰你？就因为你是我爸爸的情人、方大同的老婆？告诉你，方大同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我爸爸的提携，他能提拔为镇党委书记？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就是这样一个窝囊废，竟然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妻子，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陆小曼说：“吴明，我不是说这个。我，还有你爸，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是你爸的情人，而是她的女儿，也就是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编，继续编，陆小曼，你不仅长得好看，还是说故事的高手。”

“吴明，真的，我一点没有骗你，不信你问爸爸。”

“陆小曼，我警告你，我吴明不是三岁小孩，这点雕虫小技怎能骗得了我？你说你是我的姐姐，目地不就是不想陪我玩？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今晚也绝不放过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好不容易让人将你绑架了，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又让你跑了！然而，该是我的还是我的，今晚看你还往哪逃？”

陆小曼惊诧不已，没想到那天晚上的绑架案竟然是吴明一手策划的。

“吴明，那天晚上我被坏人绑架，都是你干的？”

“不错，就是我干的。”吴明冷笑道。

“吴明，爸爸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估计肺都气炸了！简直是畜牲行径啊！”

吴明突然咆哮道：“少和我废话！现在，我就做回畜牲给你看！”

说完，吴明就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将长裤脱了下来。正当他脱内裤时，陆小曼从床上爬了起来，意欲逃跑。

吴明见状，又恶狠狠地将陆小曼摁倒在床上，并对着她娇嫩的屁股，打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别痴心妄想了，今晚你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的！惹怒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小曼哭泣道：“吴明，我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就不相信呢？你今晚如果和我做那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就是后悔十辈子，今晚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吴明就一手扯掉了自己的内裤，淫笑着望着眼前的猎物。

“吴明，你恣意妄为，会后悔一辈子的，爸爸也不会饶恕你的。”陆小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小曼啊陆小曼，你要为今晚的反抗行为付出代价！你如果乖乖从了我，心甘情愿做我吴明的情人，你什么事也没有。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失望至极，我今晚享用你之后，就将你送到乔丹乡村别墅的地下室里关起来！”

“吴明，那天晚上你就准备将我带到那里？”

“告诉你也无妨，不错，就是那里。凡是我和乔丹看上的、又不听话的女人都被关在那里！好啦，不说这个了，我该干正事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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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感觉自己快完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吴德能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寂静的夜显得格外清晰：“小曼，睡了没有？”

“爸爸回来了。”陆小曼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开始拼命地扭动身子，不让吴明轻易得逞。

吴明一惊，爸爸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了今晚不回家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曼，睡了吗？”吴德能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爸爸，救我！”陆小曼瞅住机会，大声喊了一句。吴明本能地用手摁住她的嘴巴，可是已经迟了，吴德能已经听到陆小曼的呼救声。

“真晦气！”吴明愤愤地骂了一句。

吴德能听到陆小曼的呼救声，大吃一惊，他想当然地以为那伙坏人又来找她女儿麻烦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飞起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陆小曼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吴明也同样光赤着身子坐在床边，手里抓着一条裤衩，正准备穿衣。

吓得六神无主的陆小曼突然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慌乱中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吴德能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质问吴明：“你小子欺负小曼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的亲姐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吴明也很慌乱，结结巴巴地问：“爸，她，她真是我的姐姐？”

吴德能越想越气，给了吴明几耳光，斥责道：“混蛋！简直是畜牲！玩外面几个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姐姐都敢玩！我吴德能前世做了多少坏事，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

吴德能骂着骂着，眼角挤出几滴老泪。

“爸，小曼身子不停地扭动，我还没进去呢。你要是迟回来一分钟，我就进去了。”吴明觉得自己太冤，没有侵犯成功，却遭到父亲谩骂和殴打。

吴德能听说吴明没有进去，激动的情绪稍微得到缓解，为了确定吴明没有撒谎，他问陆小曼：“小曼，吴明真的没有进去？”

陆小曼眼泪汪汪地说：“爸，您要是晚回来一分钟，我的身子就被吴明糟蹋了。”

听陆小曼也这么说，吴德能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及时赶回来，不然会酿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大错。

“爸，小曼真是我的姐姐？她刚才也说了，可是我完全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直瞒着我？”吴明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吴德能。

吴德能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说：“唉，今晚发生这事我也有责任，要是早点告诉你真相，这事就不会发生了。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影响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吴明心中想，作为你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也是一个吃喝嫖赌之徒，还能有什么光辉形象？

陆小曼靠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曼，别哭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弟弟，他要是早点知道真相，今晚这事也就不可能发生了。”吴德能安慰道。

“爸，上次的绑架案也是吴明一手策划的，他还说，要将我关在一栋乡村别墅里，不要我出来！”一想到那天晚上梦魇般的遭遇及刚才差点被吴明侵犯，陆小曼就有说不尽的痛恨和委屈。

吴德能有些不相信地问吴明：“绑架案这事是你策划的？”

“我，我，我……”吴明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畜牲！”吴德能又给了吴明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胆大妄为，什么事都敢做，再不收敛，迟早有一天要坐班房的！到时候老子也救不了你！”

吴德能越说越气，又开始斥责吴明：“好你个小子，竟然敢骗老子！上次让你调查是谁绑架了小曼，你伪装得滴水不漏！你说，为什么要绑架小曼，不许撒谎！”

吴明心里苦笑，为什么要绑架小曼，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吴明哭丧着脸，大致说出了绑架案的经过。

前阵子，吴明在乔丹的乡村别墅吃喝玩乐。乔丹忽然说：“吴队，你老爸的情人陆小曼真的是一个极品美女，她要是别人的情人，我早就将她抢过来了。”

吴明说：“乔经理，我可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其他的女人你怎么玩我不管，我老爸的女人你不能碰。”

乔丹说：“吴队，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看你这么护着她。吴队，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将你爸的情人陆小曼日了，我给你二十万。”

吴明大笑道：“哦，还有这等好事？既玩了女人，还有二十万元的奖励？乔经理，说话可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乔丹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们击掌为定！”吴明想了想，又说，“可是，我怎样才能上她呢？难不成将她绑架过来？”

乔丹哈哈大笑道：“吴队，绑架美女你又不是第一次干！再说了，我如果不亲自见证，又怎能确定你上了她呢？”

“好，就这么定了。乔经理，借我几个弟兄。”

“没问题。”乔丹忽然坏笑着说，“吴队，如果将陆小曼这娘们绑架过来，事后放她回去吗？”

“放她回去？怎么可能？她要是回去，我就要进去了。”

“吴队，和你商量个事。你看我们亲如兄弟，我的女人你也玩过不少。这个陆小曼你如果玩腻了，让兄弟我爽爽，可以吗？”

“乔经理，你太客气了。到时候陆小曼关在你的别墅里，你想玩、怎么玩，我能奈何得了你？”

“好！”乔丹兴奋地说，“吴队果然重义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不可续，吴队，有你这个好兄弟，是我乔丹的荣幸！以后，只要是我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咱们有福一起享！”

听吴明讲述绑架案的经过，吴德能连连摇头，这个吴明，简直胆大包天，再不收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而且，还可能将老爸也坑了。

“爸，刚才在宾馆，你不是说晚上住酒店，不回家了吗？”虽然干了错事，但吴明并不害怕，他心里很清楚，陆小曼和吴德能不会拿他怎样的。

吴德能冷冷地说：“我如果不回家，或者迟回来一分钟，就要酿成人间悲剧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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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悻悻地说：“爸，你要是早告诉我真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了。”

吴德能板着脸说：“那你小子今后还会打小曼的主意吗？”

吴明哭笑不得，惨笑道：“不会了。”

吴德能正色道：“吴明，今天当着小曼的面，我来说几句，你之前干的那些蠢事，从此一笔勾销。但今后，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应该是清楚的。”

吴明连声道：“清楚，清楚。爸，我可以走了吗？”

吴德能挥手道：“走吧，走吧。”

吴明灰溜溜地走了。陆小曼低垂着头，正默默流泪。

“小曼，还在生吴明的气？这小子胆子太大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吴德能说话时连连摇头，对于儿子的种种恶劣行径，他也时不时地敲警钟，可是毫无用处。吴德能在官场浸淫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很多道理，如果吴明依仗是他的儿子再胡作非为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爸，生气又能怎样？我很想将他亲手送到大牢，可是，谁让他是我的亲弟弟呢？”

“是的，小曼，吴明虽然做了错事，但毕竟是你亲弟弟，打碎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事情明朗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也算是除了我的一块心病。”

陆小曼点点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点不错，今天虽然差一点遭受吴明侵犯，但总算弄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以前那种胆颤心惊、随时害怕被伤害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小曼，本来我今晚是不准备回家的，但你德勤叔打电话，说市委组织部派来青山县指导换届选举工作的副部长喜欢翡翠玉石之类的，你德勤叔让我与他处好关系，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块翡翠观音，就回家拿，误打误撞就看到吴明那小子在欺负你。”

陆小曼不无担心地说：“爸，胡若曦是县长唯一候选人，如果你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将她排挤掉，上面会不会怪罪你？”

吴德能显得胸有成竹，说：“小曼，你爸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们这次做得很隐秘，而且你德勤叔说了，只要我选举获胜，其他的工作都由他来做。可不要小瞧你德勤叔的实力，他和市委书记徐华为是党校同学，关系很好。”

陆小曼皱眉道：“爸，可我总觉得这事做得不太光彩，就像是窃取了别人的东西，心里很不安。”

吴德能哈哈大笑道：“能者上，庸者下，胡若曦一女流之辈，有何德何能担当县长大任？在云川市官场，谁都知道她是郑耀明的情妇，当初要不是郑耀明在市委常委会上力荐她，代县长就是我而不是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像你所说的，我窃取了她的东西。”

陆小曼有些惊讶地问：“胡若曦真的是郑耀明的情人？”

吴德能说：“在云川官场，人们私下里都是这么说的，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从省里传来的消息说，上面正在对郑耀明开展调查，现在当官的有几个没有问题？估计要不了多久，郑耀明就要落马，他一落马，胡若曦就会彻底失势。”

陆小曼喃喃道：“但愿如此吧。”

吴德能一脸欣喜地说：“小曼，等这次县长选举尘埃落定，我马上将你提拔为正科。”

陆小曼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以前我将权力看得很重，可自从绑架案发生后，我才真正体会到生命、自由和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和我的家人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就是一辈子得不到升迁，也心满意足了。”

陆小曼的回答泼了吴德能一头冷水，他无奈地说：“好吧，小曼，你的想法也没有错。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金色年华大酒店，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位副部长搞定。”

“好的，爸，路上注意安全。”

陆小曼的轻声叮咛像一股暖流，温暖了吴德能的全身。在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比权力更重要，那就是亲情。

钱三运的推拿效果明显，胡若曦夜里睡得很香，天快亮时，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和钱三运做云雨之事。梦中的钱三运有时候极其温柔，有时候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梦中的自己，就像一个饥渴的荡妇，在床上婉转承欢。一觉醒来，她坐在床上，回忆起仍很清晰的梦境，不禁羞红了脸。

这次人代会期间，县委书记王连全也住在青山宾馆。上午的议程是分组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在分组讨论之前，胡若曦向王连全谈了吴德能贿选的事。

“胡县长，看来吴德能胆子很大嘛。”不知是长期官场经历炼就的处变不惊，还是对吴德能贿选一事已有耳闻，王连全显得很淡定，脸上并未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是的，王书记，这事非常重大。一旦吴德能得逞，不仅破坏了正常的选举秩序，而且对青山县的工作带来很大的被动，也会对你个人产生严重不利影响。”

王连全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盯着胡若曦说：“胡县长，对我来说，我更希望能成为我搭档的是你，而不是吴德能。”

“可是，王书记，如果不果断采取措施，吴德能很可能就成为你的搭档了。”

“是吗？”王连全坏笑道，“吴德能这个孙猴子再狡猾，也逃不过我如来佛的手掌心。胡县长，我真的很想帮你呢。”

胡若曦知道，王连全这个老色鬼是想借此占她的便宜，可是，形势严峻，如果王连全对吴德能贿选一事听之任之，那么，吴德能贿选真的可能得逞，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王书记，这次选举如果一切顺利，我能有幸成为你的搭档，我会努力做到不让你失望的。”对付吴德能，王连全的确有很多种办法，但胡若曦就不行了，即使有办法，也很难付诸实施。为了选举考虑，她暂时只能在王连全面前服软了。

“胡县长，你这话我非常赞同。”王连全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书记县长同心，其利断金嘛。胡县长，以后不仅在工作方面，在其他方面我们也要全力配合。我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在青山县就没有干不好的工作，就没有治不服的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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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附和道：“是的，王书记，今后，全县干部群众将紧密团结在你的周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将青山的事情办好。”

对于胡若曦的主动示好，王连全很满意。当然，他也知道“操”之过急会弄巧成拙的道理。胡若曦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时机不成熟不能摊牌。再说了，经过一番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才会格外珍惜。

在青山县，他王连全才是实至名归的一把手，胡若曦即使顺利当选县长，也还是刚孵出的小鸟，翅膀硬不起来。对付胡若曦，王连全自恃有一百种方法。

作为官场老油子及消息灵通人士，王连全对吴德能贿选和背后的角逐洞若观火。

一般而言，上级领导很不愿意看到贿选的发生，因为这明显违背了组织意图。组织意图得不到强有力的贯彻，对上级领导的权威和执行力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正常情况下，胡若曦作为县长候选人，王连全是有责任保证组织意图得到全面贯彻的。

但是，如今的形势并不太正常。胡若曦作为代县长，是前市委书记郑耀明留下的遗产。现在的市委书记是徐华为，他更愿意看到青山县长是他圈子里的人，而胡若曦暂时还不是。而且，有传言说，胡若曦是郑耀明的情妇，而郑耀明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一旦郑耀明接受调查的事被坐实，让他的情妇当选县长岂不是犯了官场大忌？

然而，胡若曦来青山后，工作兢兢业业，虽然并未取得显著的政绩，但也没有犯错误，此时将她调离青山，更换县长候选人，并不合适。再说了，郑耀明接受调查一事只是传言。接受调查与存在违法违纪行为并不能划等号，何况，即使存在违法违纪行为而接受调查，也很难说他就不能摆平此事。官场的水太深，有的人问题一大堆，最终却安然着陆，仍在台上呼风唤雨。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吴德勤是吴德能的弟弟，是市委书记徐华为的好友和亲信，吴德能贿选成功，徐华为很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连全曾一度陷入两难境地。如果对贿选听之任之，胡若曦很可能要落选，落选后极有可能调离青山，对于这个美丽的女人，他一直是有想法的，可一旦调离，他的想法就真的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了。

如果对贿选进行干预，那无疑惹吴德能不快。王连全并不惧怕吴德能，但是他怕吴德勤。市委组织部长是管干部的，如果他恰好是市委书记的红人，那他的权力就非常大。王连全要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就不得不与吴德勤处好关系。

胡若曦的主动示好，让王连全坚定了帮她一把的想法，他帮她并不是怕选举没有贯彻组织意图而遭到上级领导追责，而是因为她是个男人见了都会想入非非的美女，而他天生对这样美丽与智慧并存的美女缺乏免疫力。

王连全左思右想，认定吴德能即使贿选失败，吴德勤也不好怪罪他，毕竟，胡若曦才是这次县长选举的唯一候选人。

制止贿选并不难，找吴德能个别谈话，警告他不要做违法违纪的事，再在正式选举前的某次会议上，暗示有人搞贿选，纪委正在开展调查，并重申选举纪律。有这几招，吴德能要想争取半数以上的选票，难度极大。

然而，王连全不愿意做得这样直接，或者说，他不愿意与吴德能发生直接冲突，他想将制止贿选一事做得不露声色。

王连全一个电话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叫到了房间。

王闽进房间后，发现胡若曦也在，有些诧异。

由于距离分组讨论会开始时间不多了，王连全开门见山地说：“胡县长，你将掌握到的情况向王闽同志说说吧。”

昨天晚上，钱三运推拿结束后，胡若曦就打电话将吴德能贿选一事告诉了王闽。王闽说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建议，最好先向王连全汇报，毕竟他是县委一把手。

为了不引起王连全的怀疑，胡若曦又言简意赅地将吴德能贿选一事重述了一遍。

“贿选是一种违法违纪行为，如何及时制止，王书记怎么看？”王闽装作很虔诚的样子，聆听王连全指示。

“王闽同志，你是县纪委书记，对于查办贿选有经验，说说你的看法。”王连全这个老狐狸就是不直接表态，将皮球踢向王闽。万一将来吴德勤怪罪他，他也有话可说。

“王书记，以我之见，你应该立即约谈吴德能，警告他悬崖勒马，千万不要做任何违法违纪的事，否则必将受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王闽说完，冷冷地观察王连全的表情。

王连全摇头道：“你说的虽然也是一个方法，但不具有可行性。吴德能虽然一时利令智昏，做了错事，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再说了，我们掌握到的证据也并不充分，贸然与他谈话，效果不大。他也许会说，谁说我贿选了？证据呢？仅凭一两个人的胡言乱语就能认定我贿选？”

王连全说话的时候，胡若曦也在认真思考。吴德能贿选一事是板上钉钉，但是，如何固定证据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因为贿选一事做得太隐秘，透露证人姓名又显然不厚道。

王闽说：“王书记，要不我今天抽时间与各代表团团长谈话，提醒他们要约束好代表团成员的行为，不要参与贿选，不要心存侥幸心理。”

王连全说：“这个办法虽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实际效果如何，不敢确定。代表们既然收了吴德能好处，也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你提醒他们，他们中的一部分意志不坚定者可能会动摇，但大多数人还是会投吴德能的票。一旦超过半数代表投吴德能的票，局势就会失控的。”

不得不承认，王连全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王闽其实心里很清楚，对于如何制止贿选，王连全有多种手段可以使用，但他就是不肯直接说出来，主要原因估计是不想与吴德能结怨太深。

距离小组讨论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王闽试探着问：“王书记，这样吧，我向市纪委汇报，让他们立即派一个工作组下来，如何？”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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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全成竹在胸，却装模作样道：“王闽同志，这是一个好主意啊。”

王闽说：“王书记，市纪委工作组来青山后，我来做组长的工作，就说之所以派工作组下来，是因为接到了有关贿选的举报，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地减轻吴德能对我们的敌对情绪。”

王连全拍了拍王闽的肩膀，兴奋地说：“很好，很好，我完全赞同，就这么办。”

离开王连全的房间后，王闽随即向市纪委书记汇报了贿选一事，并谈了自己对此事的处理建议。市纪委书记高度重视，立即派以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叶蓝天为组长的工作组进驻青山县。

叶蓝天本来就是青山县走出去的干部，对青山县官场很了解，与王闽也很熟悉，互相交换看法也很坦诚。

叶蓝天来青山县不久，就与吴德能开展谈话。

叶蓝天开门见山地说：“德能同志，你我过去是多年的老同事，现在，我受市纪委派遣，来青山县调查核实你涉嫌贿选一事。我们接到举报，反映你在此次县人代会期间通过送钱送物的方式，破坏正常的选举秩序，有没有这种情况？”

吴德能在官场浸淫多年，而且耳聪目明，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察觉出。市纪委突然派出工作组来青山，吴德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且，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与贿选有关。

当然，吴德能不会承认自己参与了贿选，对他而言，最坏的结局就是干不成县长，其他方面的影响对他来说微乎其微。

“叶书记，说我参与贿选，是诬告，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抹黑我！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泼脏水的卑劣行径！”吴德能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吴德能的龌龊表演让叶蓝天忍俊不禁，他轻咳两声，说道：“德能同志，莫激动，莫激动。我们工作组下来就是要调查核实情况，如果你没有参与贿选，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个人而言，我是不相信你会参与贿选的，你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党性观念非常强，贿选这种违背组织意图、违法违纪的事，你怎么会做？即使在选举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更宁愿相信是其他人所为，而你是不知情的。”

吴德能并不了解市纪委究竟掌握了他多少贿选的证据，现在看叶蓝天有意给他台阶下，便借坡下驴道：“叶书记，你说的也有可能。我在想啊，会不会是有人瞒着我，在背后搞些小勾当？他们也许是好心，也许是故意在整我？”

叶蓝天微微一笑道：“德能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别人有没有搞小动作，只要不是你做的，就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吴德能接过话茬：“是的，即使有贿选，也与我无关。如果是有人借机陷害我，这完全可以理解，我在青山当官多年，或多或少会得罪一些人。但是，如果是有人瞒着我，演一出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戏，我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叶蓝天被吴德能的话语逗乐了，说道：“德能同志，你这个典故比喻很恰当啊。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未参与贿选，我会还你清白的。”

之前，市纪委书记已经给叶蓝天交底了，吴德能贿选一事的处理不要上纲上线，免得矛盾扩大化。

吴德能心事重重地走了。

叶蓝天随即通知各代表团团长开会，重申了选举纪律，对于在人代会期间主动向纪委上交财物的代表一概不追究任何责任，对于仍不悔改的代表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手软。

人大代表都是各行各业推选出来的精英，绝大多数都是有敏锐的政治洞察力的。他们知道，吴德能贿选一事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如果再恣意妄为，注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在县人代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青山县人大、政府换届选举工作顺利进行。胡若曦以92.6%的票数成功当选新一届青山县县长，吴德能获得了28票。

虽然不算是高票当选，但总算有惊无险，胡若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多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胡若曦当选县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迎接省能源集团副总经理陈子龙任组长的考察组一行。

由于省委党校教师操思丽的穿针引线，省能源集团董事长王晓军倾向于将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当然，发电厂项目最终花落谁家，王晓军一个人说了不算。但是，作为投资方负责人，他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在前期考察论证的基础上，考察组将再次来青山，进一步实地考察项目选址、可行性分析，为接下来的专家评审做准备。

在考察组来青山县之前，县长胡若曦主持召开了县长碰头会，就发电厂项目选址与其他副县长交换意见。

发电厂规划选址是一项政策性和技术性很强的综合性工作，涉及电网结构、电力和热力负荷、燃料供应、水源、交通和燃料及大件设备运输、环境保护要求、灰渣及脱硫石膏处理、出线走廊、地形、地质、地震、水文、气象、用地与拆迁、施工，以及周边企业对发电厂的影响等众多方面。

前期，青山县组织人员对全县所有乡镇进行摸排，初步筛选出三个具有比较优势的地址，一个在高山镇，一个在东河乡，一个在神山乡。

在县长碰头会上，吴德能强烈要求将发电厂放在高山镇。他的理由是，高山镇水源好，交通便捷，而且百姓相对淳朴，拆迁难度较小。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吴德能之所以强烈要求将发电厂放在高山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镇党委书记方大同是他的女婿。

一旦发电厂项目确定在高山镇，很显然为方大同的政绩加分不少，也为他日后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积累了资本。吴德能的如意算盘是，再过个一两年将方大同调到类似于城关镇的一类乡镇干党委书记，然后再想方设法让他干个县委常委或副县长，这样，即使吴德能退居二线，在青山县仍旧有话语权。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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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胡若曦并不倾向于将发电厂项目放在高山镇，她的理由是，高山镇旅游资源，特别是温泉资源丰富，今后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旅游兴镇。火力发电厂建设投产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显而易见，但是，在生产电能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污染，如燃料燃烧过程中排出的尘粒、灰渣、烟气，电厂设备运行中排出的废水、废液以及电厂运行时发出的噪音。

贿选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吴德能非常恼火，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胡若曦背地里搞的鬼，对她的仇怨更深了。

县长碰头会只是县长部署工作、交换意见的平台，并不是议事决策机构。

胡若曦知道，吴德能贿选失败后，对她的积怨加深，工作上想得到他的支持几乎不可能。当然，自从成功当选县长，将“副”字抹去后，胡若曦势头正猛，她再也不能容忍过去县长权力被吴德能架空的被动局面了，她的目标就是在较短时间内，牢牢掌握政府这边的大权。

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八字还没一撇，胡若曦没有必要在选址问题上与吴德能闹得太僵，她建议，从三个选址中除掉一个，留下两个让省能源集团考察组实地考察论证。

三选二倒是很顺利，神山乡被抹去，只留下高山镇和东河乡。

由省能源集团副总经理陈子龙任组长的考察组来到青山，胡若曦高度重视，亲自率领钱三运等人前往青江公路到青山县城的路口迎接。

陈子龙其貌不扬，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却有一百六十斤，走起路来身子一摆一摆的，就像个大企鹅。脸上始终堆着笑，是个笑面虎。

陈子龙握着胡若曦白皙娇嫩的手，舍不得放下，他的眼睛色咪咪地看着胡若曦，心里想，这个女县长真是个极品美女，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县长，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个是生她的人牛逼，另一个是日她的人牛逼。看她出众的容颜，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陈子龙一行来青山已是下午四点了，随后，在青山县政府会议室，胡若曦主持召开了一个欢迎会。散会后，一行人前往青山县档次最高的金色年华大酒店就餐。

按照考察组工作安排，第二天上午前往高山镇实地考察建厂环境。根据约定俗成的惯例，为了凸显县政府对考察组的重视，胡若曦等县领导将在早晨前往考察组入住的酒店，同考察组成员共进早餐。

然而，在约定的时间内，考察组成员都在酒店二楼西餐厅等候，却独独不见组长陈子龙。

胡若曦想，这个陈子龙一定是在耍派头，故意迟到，以显示他的重要性。胡若曦最看不惯不守时的人，不过，她心里愠怒，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与考察组其他成员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陈子龙的身影。胡若曦问考察组副组长徐寅生：“徐组长，陈总怎么还没到？”

徐寅生看起来温文尔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是省能源集团的中层干部，业务技术娴熟，这次来青山考察，组长陈子龙主要是带队及沟通协调，具体拿意见还靠徐寅生等技术骨干。

徐寅生答道：“陈总昨晚喝了不少酒，早晨是不是睡过头了？这样吧，我来打个电话。”

徐寅生拨打陈子龙的手机，无人接听，又拨打宾馆房间里的座机，还是无人接听。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神色凝重地对胡若曦说：“胡县长，感觉事情有些蹊跷，陈总的手机及房间电话都无人接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徐寅生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紧张。这年头，猝死的人挺多的，陈总会不会也遭此不测？胡若曦起身站了起来，对众人说：“我们去陈总的房间看看。”

一行人都神色紧张地直奔陈总入住的楼层，到了房门口，胡若曦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钱三运趴在门缝里侧耳倾听，里面似乎有电视机的声音。他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动静。

“小钱，让服务员上来，将房门打开吧。”胡若曦心里大倒苦水，如果陈总出师未捷身先死，虽然不至于导致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的愿望落空，却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服务员打开房门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房间里虽然非常凌乱，却没有看到陈子龙的身影。

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的。有人提醒道：“会不会在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没有一点动静，说陈子龙会不会在卫生间里，言外之意就是陈子龙会不会是死在卫生间里？

这年头洗澡时猝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人这么一提醒，众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卫生间那扇虚掩的门，却没有人敢进去看看。

“我去看看。”钱三运站了出来，心里想，有什么可怕的，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

钱三运打开卫生间的门，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人。

“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胡若曦自言自语道。

众人也是大惑不解。徐寅生再次拨打陈子龙的手机，房间里竟然响起一首很流行的彩铃声：“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原来，陈子龙的手机落在枕头下面了。

陈子龙究竟去了哪里？钱三运掀开床上的被子，发现了一条女人的丁字内裤。在房间地板上，他还发现一个散落的避孕套外包装。

“陈总会不会是因为嫖娼被警察抓走了？”钱三运语惊四座。

徐寅生感到纳闷，他知道陈子龙好这一口，以前也因为嫖娼被抓，最后找人将此事摆平了。可是，陈子龙这次是考察组组长，算是青山县的贵客，正常情况下，青山县是不会动他的，难道是误打误撞抓他的？

“小钱，你是根据什么判断出陈总是因为嫖娼被抓？”正在沉思的胡若曦并没有注意到钱三运的那些发现。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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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捡起地上的避孕套外包装，又拿起床上的丁字内裤挥了挥，有板有眼地说：“胡县长，这就是证据。”

胡若曦的俏脸顿时现出一片绯红，不说话了。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怀疑钱三运的判断。凌乱的房间、散落在地的避孕套外包装、遗落的手机、落在床上的丁字内裤，还有杳无音讯的陈子龙，这一切，只能用嫖娼被抓解释更合理。

胡若曦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的电话：“叶局长，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在金色年华大酒店开展扫黄行动？”

“没有啊，昨天晚上没有开展大规模的扫黄行动。”叶青天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没有开展大规模的扫黄行动，不代表县治安大队没有开展零星的扫黄行动。胡县长，有什么指示？”

“叶局长，这事非常重要。省能源集团考察组来我县考察工作，考察组组长陈子龙昨天晚上突然消失了。你帮我查查，是不是你们的人将他抓走了？如果不是，你们应该尽快派人调查此事，不得延误。”

叶青天挂断电话后，不敢拖拉，直接拨通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贾平川的电话。

贾平川也是一头雾水，说道：“叶局长，我不清楚此事。你是知道的，金色年华大酒店是我县的重点保护单位，非特殊情况不得开展扫黄行动。这样吧，我来问问我们大队的副大队长吴明。”

没过多久，贾平川给叶青天回了电话：“叶局长，昨天夜里吴明等人接到举报，说金色年华大酒店有人嫖娼，他带人前去抓嫖，将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抓回来了。听吴明说，那家伙的入住手续不是他自己办的，吴明问他姓名及工作单位，他就是不肯说，审了一个晚上，那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吭声。”

叶青天当即指示道：“贾队长，让吴明不要再审问了，这个人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来了解一下他的体貌特征，稍后再说。”

叶青天立即打电话向胡若曦汇报了此事。

胡若曦认为那个人是陈子龙的可能性非常大。为了证实那人是不是陈子龙，也为了他的脸面考虑，胡若曦决定同徐寅生、钱三运等少数人前去认人，并让叶青天一同前往。

这个被抓的人正是陈子龙。

陈子龙晚上接受青山县政府款待时喝了不少酒，回到宾馆房间后有些兴奋，躺在床上和情人煲了一会电话粥，情人的撒娇和火辣辣的情话让他睡不着觉。

这时候，房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过电话：“喂，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先生，要不要服务？我是正宗学生妹，今年才十六岁，价格公道，做一次两百，两次四百，包夜八百。长得不漂亮，服务不好，一分钱也不收。先生，如果您愿意，我现在就过来。”

打电话招嫖这种方式对陈子龙来说是见怪不怪了，他以前在别的地方出差，也多次接受过这种服务，只不过，女孩的条件太诱惑人了，十六岁的学生妹，长得不漂亮、服务不好不要钱。

陈子龙的心里痒痒的，说道：“好吧，你上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长得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立刻赶你出门的！”

女孩咯咯笑道：“先生，我敢保证，我只要进了您的房门，您就舍不得赶我走的。”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陈子龙从猫眼里向外望去，果然见门外站着一个绝色美少女。看她的年龄，最多也就十六七岁。陈子龙大呼自己运气真好，才来青山第一天，就能遇到这么美的学生妹。

陈子龙将门打开一道缝，美少女像个灵巧的兔子，钻了进来。陈子龙向外四处张望，楼道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先生，还满意吗？”美少女故意挺了挺丰满的胸部，媚笑道。她虽然看起来稚气未脱，胸部的本钱却很足。

“满意。”陈子龙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还上学吗？”

“先生，我叫小月，今年虚岁十六岁，上初中三年级。”这个自称小月的女孩甜甜地答道。

“这么小，怎么出来干这事？”陈子龙有些好奇地问。

“先生，我做这事也是无奈，爸爸去世得早，妈妈身体又不好，家里还有个弟弟要上学。没有办法，就下水了。我做这事时间也不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的第五个男人。”

陈子龙很兴奋地说：“哦，我才是你的第五个男人啊，这么说来，你一定很紧吧。”

小月嗲声嗲气道：“先生，紧不紧，只有你尝试过后才知道啊。”

陈子龙说：“好的，今晚我将你包夜了，如果你表现好，我给你一千。”

小月激动地说：“谢谢先生，先生真是个大好人，我会让您满意的。”

陈子龙说：“我先给你200元，余下的800元明天早晨给你，可以吗？”

陈子龙作为省能源集团副总，正常的工资福利加灰色收入加黑色收入，一年少说也有几十万，他并不在乎这一千块钱，他是怕再次上当受骗。

陈子龙是嫖娼老手，故意先不付全款，是他吃一堑长一智的结果。有一次，他在酒店招来了一个小姐，那小姐让他先付钱后做，他就给了钱。那小姐让他先洗个澡，就在他洗澡时，那小姐不仅携款跑了，还偷了他的一部手机。从此以后，他就多长了一个心眼。

“没问题，钱明天早晨一起给也行。”小月的回答让陈子龙很满意。

尽管小月这么说，陈子龙还是遵守约定，先付了200元。

小月的身材真的很棒，肌肤白皙娇嫩，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柔美的身体曲线令人血脉偾张。不过，令陈子龙微微感到惊讶的是，小月竟然穿着丁字内裤。

不是说小月不应该穿丁字内裤，也不是说学生妹就不应该穿丁字内裤，陈子龙只是认为，一个自称才做过几次的小女孩穿着一条这么性感的丁字内裤，感觉有些怪怪的。

小月的技术很好，服务也很好，让陈子龙有种飘飘若仙的感受。美中不足的是，小月并不是她自称的那样紧，陈子龙有理由怀疑，小月所说的只经历过五个男人的说法可能是假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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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陈子龙在小月的肚皮上快马加鞭时，突然房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闯了进来。

这几个警察就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吴明和他的亲信王石在、王二狗。

王石在跟随吴明抓嫖是家常便饭，他压根儿不知道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就是胡若曦县长的座上宾。话又说回来，就是他知道陈子龙的真实身份，吴明让他一起抓嫖，他也不敢不抓，毕竟不是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钱三运和他有过交代，决不能做涉嫌犯罪的事，抓嫖则是正常的职务行为。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吴明一边吆喝，一边用照相机拍摄画面。

陈子龙傻了眼，本想着今晚与美少女小月共度良宵，第一场战役正在冲锋决胜阶段，就遭遇到警察抓嫖了。

“你们是警察？证件呢？”陈子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怕真警察，他怕假警察。他这次来青山，是青山县的贵宾，发电厂项目要想落户青山，他说了不算，但是，他不想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说话还是挺管用的。

他知道即使在青山县嫖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上午，按照计划，是去高山镇实地考察，后天还要去东河乡实地考察，作为考察组组长，如果警察将他抓起来，他不急，青山县政府要急。

吴明可不是善茬，他掏出证件，在陈子龙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用证件在他的脸上打了两下。

“自己干了丑事，还有脸看证件！”吴明训斥道。

王石在和王二狗一左一右将陈子龙从床上拽下了床，大喝道：“穿上衣服，去治安大队接受惩罚！”

陈子龙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毕竟嫖娼是事实，对方还拍了照片，胳膊拗不过大腿，便装起了孙子，央求道：“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陈子龙的手机里存了几个青山县官员的手机号码，其中就有胡若曦的，他想打电话给美女县长，相信她一定会救他的。

“想得美！”吴明冷笑道，随即命令王二狗，“用手铐将他拷起来！”

王石在的目光定格在床上的美少女小月身上，嘴里嘟囔道：“妈的，真会享受，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你将衣服穿上，也跟我们去治安大队接受惩罚！”王石在盯着小月说。

小月不慌不忙地问：“我也去？有没有搞错？”

王石在说：“怎么搞错了？嫖娼与卖淫都是违法行为，一样接受制裁。”

小月不理睬王石在，她将视线转向吴明，大声说：“吴队，说话不算话了？”

小月竟然认识吴明，不仅王石在吃惊，陈子龙也很吃惊。但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们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陈子龙大为不满，叫嚷道：“你们这是在设计陷害我，太无耻了，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小月泄露了秘密，陈子龙又在叫嚣，让吴明非常不爽，他大手一挥，命令王石在和王二狗：“两个人都给我带走！”

小月牢骚满腹，可也无可奈何，她知道吴明惹不起，便乖乖地戴上手铐，一同去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

去了治安大队，吴明以询问的名义将小月带到询问室，板着脸训斥道：“长得挺漂亮的，脑子是榆木疙瘩？演戏都不会！一场好戏让你给演砸了！”

“那怎么办？”小月心中非常慌乱。

吴明用手托着小月的尖下巴，坏笑道：“要是别人，我肯定不会轻饶的，可偏偏是你，我哪舍得惩罚你？这样吧，明天晚上好好陪陪我的这位兄弟。”

吴明招手让王石在过来，说：“你小子又可以享艳福了，我让小月姑娘明天晚上陪你。”

王石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瞅着小月，小月媚笑道：“帅哥，吴队的指示，不敢不从啊。”

吴明对小月说：“你也录个口供，然后我放你走。”

小月按照吴明的要求，录了口供，然后离开了。

小月走后，吴明对王石在说：“走，我们去录那家伙的口供，他的口供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王石在轻声问：“吴队，什么情况？那家伙是不是一条大鱼？”

吴明的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低声道：“是条大鱼，不过，我们这次不是要他的钱。”

王石在不解地问：“不要钱，要什么？”

吴明轻声说：“今晚事发突然，我没有向你透露我们这次抓嫖是我精心设计的。这家伙是省能源集团的副总，今天率队来青山县考察发电厂项目的选址。”

“那是好事啊，发电厂项目一旦落户青山，对我们青山县的经济拉动作用很大啊。”

“你懂什么！”吴明显然不满意王石在的回答。

王石在不敢吭声了。吴明缓和了语气，说：“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录口供。”

吴明今天晚上设计抓嫖，完全是吴德能的授意。在县长碰头会上，吴德能倾向于将发电厂项目放在高山镇，而胡若曦希望在东河乡。

县长选举尘埃落定后，胡若曦士气大振，吴德能却有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他很清楚，一旦胡若曦和王连全联手，他想在政府这边大权独揽是几乎不可能的。

因此，如果青山县能够将发电厂项目争取过来，最有可能落户东河乡。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发电厂落户青山，将是胡若曦最大的政绩。吴德能怎能容忍？晚上接待陈子龙时，吴德能也在场，他阅人无数，知道陈子龙爱好女色，便打了个电话给吴明，让他搞点小动作，将考察组实地调查核实工作搅黄。

这就出现了开头陈子龙被抓的一幕。

陈子龙被关在询问室，身子被束缚在铁椅子上，不得动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不用我多说吧。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吴明其实知道陈子龙的真实身份，但他就是想让陈子龙自己说出来，此外，还可以拖延时间。他听吴德能说了，考察组明天就去乡镇实地考察，组长不在，群龙无首，调查工作也就无法开展。

陈子龙就是不说话。他也在拖延时间，天亮之后，考察组成员发现他不在，肯定会找他的。如果青山县政府知道他嫖娼被抓，为了发电厂项目考虑，肯定会无条件放他出来。陈子龙不说话，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让嫖娼的事传得满城风雨，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对他的前程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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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赶往县治安大队询问室的时候，陈子龙正坐在铁椅子上打瞌睡。

“胡县长，是他吗？”叶青天轻声问。

“是的，就是他。”徐寅生抢着答道。

见审讯无果，吴明和王石在去值班室睡觉了，留下王二狗看守陈子龙。

叶青天问王二狗：“吴明呢？”

王二狗揉着惺忪睡眼，说道：“吴队长在值班室睡觉。”

叶青天冷冷地说：“让吴明过来一下。”

不多时，王二狗将吴明喊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王石在。

王石在见钱三运也来了，有些惊讶，但他迅速恢复了镇定，只是与钱三运微微点头。钱三运心里有数，现在的王石在相当于安插在吴明身边的一个卧底，他的一举一动必须慎之又慎。

叶青天生气地说：“吴明，你怎么将他给抓了，知道他是谁吗？”

吴明依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冷不热地说：“叶局长，卖淫嫖娼是一种违法行为，抓嫖还要看他的身份吗？按你的意思，如果是市长嫖娼，我们就不应该抓？”

叶青天顿时哑口无言，吴明说的并没有错。他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如果接到有人涉嫌卖淫嫖娼的举报，他去抓嫖是他的权力，也是他的责任。

这时候，正在打盹的陈子龙听到说话声，突然醒了，见到胡若曦，就像见到了救星，急切地说：“胡县长，快放我出去!你们青山县有这么欢迎我们考察组的吗？刚来青山，就被你们设计陷害了！”

胡若曦笑道：“陈总，你这话言重了，我们怎么会陷害你呢？”

陈子龙见县长都来接他，胆量陡然增加很多，他用手指了指吴明、王石在等人，气愤地说：“就是他们干的，故意让小姐来房间诱惑我，然后抓我，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胡若曦一愣，觉得陈子龙所说可能是真的，因为吴明是吴德能的儿子，父子俩是一丘之貉，他们从中作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吴明虽然只是副科级干部，但由于家世显赫，压根儿就没有将叶青天放在眼里，对于胡若曦，他只有憎恨，没有尊敬。他冷笑道：“你这是信口雌黄！谁设计陷害你的？你敢说你没有嫖娼吗？有人强迫你嫖娼吗？”

陈子龙顿时理屈，他嫖娼是不争的事实，对方还拍了很多照片，想抵赖是不可能的。但他不知道吴明的身份，嘟囔道：“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快放我出去，关我一夜，又冷又饿，还没有睡觉，今天啥事也办不成了！”

吴明冷笑道：“出去？说起来倒很轻松，按照规定，我们可以对你处以十五日以下的拘留。看你态度好，可以少拘留几天，我看，就十天吧。”

陈子龙顿时傻了眼，他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胡若曦，说：“胡县长，快放我出去吧，我也不睡觉了，直接去乡镇考察发电厂项目选址。”

胡若曦对叶青天说：“叶局长，放了他吧。”

叶青天知道吴明是个难缠的角色，硬来是肯定不行的，毕竟理在吴明那边，若吴明坚持按照有关规定处罚陈子龙，他这个做局长的也无计可施。他放下局长的架子，轻轻拍了拍吴明的肩膀，态度和蔼地说：“吴队长，先放了他吧，等下胡县长和他还有重要公务要办。至于该给他怎样的处罚，以后再说吧。”

吴明似笑非笑道：“叶局长，我来县公安局也有好几年了，对于卖淫嫖娼行为，从来都是先处罚后放人，好像没有先放人再处罚吧？上级部门如果知道我们徇私枉法，我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吴明的阴阳怪气让叶青天很不爽，他冷冷地说：“吴明，你将他放了，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承担，与你无关。”

叶青天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明也不好不放人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王石在说：“小王，将他放了！”

被放出来的陈子龙，士气有所恢复，他坐在车上抱怨道：“胡县长，你们青山人真不厚道，竟然设计陷害我，有这种待客之道吗？算了，依我看，考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胡若曦的心猛地一沉，好不容易邀请考察组来青山，啥都没看就这么回去了，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也就彻底没戏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钱三运接过话茬：“陈总，你能不能说具体点？是不是刚才那个吴队长设计陷害你？”

陈子龙摆手道：“不说了，送我回酒店，我们启程回省城。省能源集团不会和你们青山县合作的！”

钱三运冷冷地说：“陈总，昨天下午才来青山，今天上午就打道回府，回去怎么向王董事长交代？”

陈子龙愤愤地看了钱三运一眼，质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钱三运也是一肚子的气，若是平时，他肯定会揶揄他一顿，但今天，为了发电厂项目，他只能忍气吞声，于是淡淡地说：“陈总，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是为你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陈子龙说打道回府只是一时的气话，如果今天就回省城，他确实不好向王晓军董事长交代。如果青山这边将他嫖娼被抓的事说出去，那他副总的位置也难保了。

陈子龙沉默不语，钱三运又说：“陈总，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知道那个带头抓你的吴队长是什么来头吗？”

陈子龙一愣，说：“我哪知道？”

“他是青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的儿子。”

“吴县长的儿子？昨晚吴县长也参与晚宴了呀？”

钱三运点头道：“没错。陈总有所不知，吴县长和胡县长在某些问题上的观点和看法有所不同，举个例子吧，发电厂项目究竟落户在哪个乡镇？吴县长倾向于落户高山镇，而胡县长觉得高山镇应该重点发展旅游业，最适宜的地方是东河乡。”

钱三运说得轻描淡写，他不想将胡若曦与吴德能之间的重大矛盾如实说来，毕竟陈子龙是个外人，向一个外人、而且还是当着胡若曦的面说县政府领导班子不和是大忌。

陈总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钱三运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之间不和。他嫖娼被抓就算是被设计陷害，也与胡若曦没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要不是胡若曦亲自带着县公安局长来救他，他还在询问室接受审讯呢。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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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略微宽心的是，吴明等人并没有获取到他签字画押的口供，也就没有在青山县留下案底，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吴明拍摄的那些照片。当然，即使照片流出，他也可以借口说那些都是PS的。

陈子龙忽然说道：“胡县长，我们上午直接去东河乡吧，高山镇也不用看了。”

胡若曦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淡淡一笑道：“好的，我们听你的安排。”

钱三运的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他是高山镇人，打心底希望发电厂项目能够落户在高山镇，但是，他也理解胡若曦的良苦用心。高山镇山美水美，温泉资源丰富，发展旅游资源大有可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想将发电厂落户高山镇，又想发展旅游业，这是很不现实的。

胡若曦亲自陪同考察组一行前往东河乡。东河乡拥有多方面的优势，考察组一行表示满意。吴德能听说考察组只去了东河乡，更是一肚子的怨恨，心中想，胡若曦，你别高兴得太早！

送走考察组一行，胡若曦来到王连全的办公室，她的想法是，与王连全一道去趟云川市，争取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对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的支持。

王连全办公室的窗帘永远是拉上的，即使是在大白天，进去以后有种怪怪的感觉。

正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的王连全见胡若曦来了，非常欣喜地说：“胡县长，我正在想你，你就来了。”

胡若曦的俏脸一红，心里暗骂道，这个老色鬼说话越来越暧昧了！

“王书记，发电厂项目选址的事已经初步确定在东河乡……”胡若曦顾左右而言他，将考察组来青山考察一事大致说了下。

“好啊，对于选址东河乡，我完全赞同。”发电厂项目选址本来就是政府这边的事，胡若曦解释说明只是出于对王连全的尊敬，王连全岂会不知？

“王书记，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县，直接关系到青山县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福祉，我们应该尽最大努力争取。投资方省能源集团那边，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工作。我在想啊，我们是不是去云川一趟，争取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对青山县的支持？”

“你是说我们一起去徐书记、何市长那里？”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是的，你亲自去，凸显了青山县对发电厂项目的高度重视。据我了解，我市其他几个县也在积极争取这个大项目的落户。”

王连全点头道：“有道理，我赞同。胡县长，这几天我有空，等下我和市里联系下，再敲定具体时间。”

“好的，王书记，谢谢你对政府这边工作的大力支持。”

王连全大笑道：“胡县长，看你说的，发电厂项目是大事，县委县政府都有责任将其争取过来。一旦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并顺利投产，青山县的财政收入就能上一个新台阶，我这个县委书记在市里说话底气就更足了！”

胡若曦笑道：“王书记，只怕那时候，你早就是市领导了！”

王连全是资历很老的县委书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有传言，说他将升任市委常委，可由于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变动，他调任云川市一事就不了了之。

胡若曦这话让王连全非常开心，他大笑道：“若曦，你这话我爱听。”

王连全改口称呼“若曦”有些怪怪的，可是，也让人很难挑出毛病来。王连全是青山县一把手，年龄又大胡若曦一大截，直呼其名没有什么不对。

胡若曦顺着王连全的话说：“王书记，你升任市领导后，可不能忘了青山啊。青山县地处山区，经济还很落后，发展的任务还很艰巨，还需要市里政策和资金的大力扶持。”

王连全坏笑道：“若曦，我如果升任市领导，一定忘不了青山县的父老乡亲，也忘不了你呢。”

胡若曦知道，这个老色鬼开始挑逗她了。她不动声色地说：“王书记想我也是正常，毕竟我们在青山县共事过一段时间呢。”

王连全站了起来，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他心中想，胡若曦这娘们滴水不漏，刚才故意试探她，她却揣着明里装糊涂。怎样才能将这娘们搞上手呢？

“若曦，最近吴德能没搞什么小动作吧？”王连全停止了踱步，盯着胡若曦的一张俏脸，没话找话地说。

“没有。”胡若曦没有说实话，吴德能要是不搞小动作，那就不是吴德能了。

“吴德能依仗着自己有后台，为所欲为，上次贿选一事幸亏被我们及时挫败，不然气焰更加嚣张。”突然，王连全走近胡若曦的身旁，俯下身子，用手托起她盘起的头发。

这个过分的动作太出乎胡若曦的意料，她本能地扭头，以摆脱王连全的手。王连全却小声道：“若曦，别动，发现你头上有根白头发。”

头上有白头发？胡若曦一愣，她的头发保养得很好，柔顺而富有光泽，怎么会有白头发？不过，也说不准，有一两根白发也很正常。

“若曦，我看错了，是灯光照的，我还以为是白发呢。”王连全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还搁在胡若曦的头发上，不肯拿走。

正在这时，王连全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他恋恋不舍地向办公桌走去。

胡若曦借机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王书记，我先走了，什么时候去市里，我等你通知。”

胡若曦走出王连全办公室后，心还在怦怦直跳，王连全这个老色鬼，说话越来越暧昧不说，手也不安分了，接下来，恐怕还会得寸进尺。

与王连全处好关系，对开展工作自然有很大好处，还能在最大程度上压制住吴德能的嚣张气焰。反之，王连全会处处掣肘，工作开展会很艰难，如果他再联手吴德能，情况就会更加糟糕。

可是，与王连全维持正常的关系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她很清楚王连全心里在想什么、想干什么。这对她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胡若曦回办公室不久，就接到了王连全的电话。王连全说，已经和市里联系过了，下午徐书记、何市长都没有外出，可以接见他们，时间就是机遇，下午就前往市里汇报工作。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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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王连全和胡若曦分乘两辆车，前往云川市。

王连全带着县委办主任，胡若曦则带着钱三运。

胡若曦坐在后排，钱三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胡若曦说：“小钱，发电厂项目几个县都在争取，青山县最大的劣势是经济相对落后，是国家级贫困县，但这也是最大的优势。”

“胡县长所言极是，现在国家对贫困县有很多优惠政策，如果能将发电厂项目争取下来，摘掉国家级贫困县这顶帽子就指日可待了。”

胡若曦笑道：“小钱，你有所不知，青山县就是将经济搞上去了，国家级贫困县这顶帽子也要想法设法保住。这顶帽子挺值钱的呢。”

钱三运恍然大悟道：“哦，是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国家给予贫困县的政策优惠和资金扶持力度挺大的，这顶帽子就是白花花的银两呢。”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小钱，你认为我们青山县能将发电厂项目争取过来的概率有多大。”

钱三运略微思索，说道：“七八成吧。”

胡若曦莞尔一笑，问：“谈谈你的看法。”

“好的，那我就斗胆说几句。正如您所说，我们青山县最大的优势就是国家级贫困县，以此作为争取发电厂项目的理由。省能源集团那边，我觉得问题不大，王晓军董事长应该是支持我们的。市委市政府这边，徐书记那边不敢说，何市长那边感觉问题不大。”

“你怎么确定何市长那边问题不大？”

“胡县长，实不相瞒，我在江州时，就和何市长认识了。当然，我认识他，不代表他就会对青山县高看一眼，但是，正因为我认识他及他的家人，可以做做他的工作。”

“小钱，下午去何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你也去。”

胡若曦一路上与钱三运闲聊着，从工作聊到他的生活，但是，像往常一样，胡若曦只字不提她的家庭情况。钱三运一直以来，都对胡若曦的家庭情况感到好奇，却迟迟不知道答案，比如，她的老公是干什么的？帅不帅？有孩子吗？孩子多大了？有什么爱好？今天是周五，胡若曦的家就在云川市，她会回家吗？

王连全和胡若曦先去了市委书记徐华为的办公室，当面汇报工作，钱三运在楼下车子里等候。

汇报结束后，胡若曦打电话让钱三运上来，说一同前往何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何胜利一眼就认出了钱三运，亲切地问：“你是小钱？”

“是的，何市长。”钱三运恭恭敬敬地答道。

胡若曦插话道：“何市长，小钱现在是我们青山县高山镇的政法委书记，现在县政府办挂职副主任。”

何胜利显得很平易近人，点头道：“不错，不错，要大力培养年轻干部，给他们压重担、委重任、出难题，帮助他们更快拔尖，更加出众。”

王连全接过话茬：“是的，何市长，近年来，我们青山县持之以恒地培养选拔年轻干部，标准严格地锻炼年轻干部，清醒坚定地信任年轻干部，及时大胆地使用年轻干部。钱三运就是年轻干部中的佼佼者。前不久，为了培养锻炼年轻干部，我县出台了鼓励乡镇干部挂职县直部门，县直部门干部挂职乡镇的办法。钱三运就是从乡镇上挂在县政府办的。”

何胜利微笑不语。王连全开始汇报县里中心工作，并重点说了青山县争取发电厂项目的想法。

何胜利说：“发电厂项目关注度较大，几个县都在争取。无论花落谁家，都在我们云川市境内。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按理说，应该给予优先考虑。但是，其他县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东江县，工业发达，用电负荷较大；南平县，交通便捷，煤炭资源丰富。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作为一个市长，不太可能偏袒某一个县的，何胜利说出这番话也无可厚非。但是，胡若曦却感到心里冰凉冰凉的。她心有不甘地说：“何市长，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经济还很落后，人民还很贫困，相比较而言，其他几个县，如东江县、南平县，经济总量远在青山之上，城镇居民人均纯收入和农民人均纯收入也比我们青山县高一大截。如果发电厂项目落户在这几个富裕县，就会造成富的更富、穷的更穷的局面，这不符合市委市政府均衡发展的理念。所以，希望市委市政府能够对青山县高看一眼。”

何胜利微笑道：“胡县长，你说的也有道理。可关键问题是，发电厂项目究竟花落谁家，市委市政府最多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最终决策权。”

胡若曦说：“省能源集团那边，我们也在积极争取，前两天，他们还派了一个考察组来我们青山，实地考察选址环境。”

何胜利点头道：“好。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点，发电厂项目最终花落谁家，应该由副省长曹春林最后拍板。”

不管怎么说，这次云川之行还是有所收获的。不论是市委书记徐华为，还是市长何胜利，虽然没有直接表态支持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但至少同意让青山县和其他县公平竞争。当然，领导人说话水平都很高，他们所说的和心里真正所想的，也许并不一样。

此外，何胜利透露的消息也很重要，可是，通过什么方式接近曹春林副省长，并争取他对青山县的支持呢？

下楼时，王连全遇见了市发改委主任陈平。陈平和王连全很熟，晚上邀请他和胡若曦等人一同就餐。

胡若曦并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酒桌上，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为一县之长，必须要和市政府各组成部门的头头处好关系。市发改委权力很大，更是得罪不得。

晚餐王连全喝了不少酒，散席过后就入住在酒店里。胡若曦没有入住酒店，而是让驾驶员送她回家了。

钱三运也在酒店订了房间，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时，忽然收到胡若曦的一条短信：“三运，今天好累，过来帮我做个推拿，好吗？”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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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县长的邀请，对钱三运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他连忙回复：“好的，胡县长，您住在哪里？”

“云川花园5栋302。”胡若曦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好的，我马上到。”

“三运，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钱三运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奋得就像中了亿元大奖一样。

穿戴完毕，钱三运又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这个夜晚，一定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胡若曦的面前。

胡若曦的家人在家吗？如果她单身一人在家，那就太好了。钱三运分析来分析去，得出一个结论：胡若曦应该是一个人在家。如果有家人在，她又怎么好意思大晚上的让男下属去家里做推拿？

出了酒店，钱三运打的前往云川花园小区。在车上，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胡若曦说的让他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云川花园小区是云川市的高档小区，这从小区富丽堂皇的大门楼就可以看出。

小区门卫森严，进门需要刷门禁卡。好在钱三运头脑灵活，在快进门时与一个美少妇并肩前行。保安见两人一道，没有说什么。

借助小区路灯的光亮，钱三运很快就找到了胡若曦所住的五号楼。这是一栋花园洋房，总共只有五层。

钱三运像个贼，确定周边没有人时，才悄悄地进了胡若曦家。

胡若曦一副慵懒的神色，她穿着一件雪纺吊带睡裙，趿拉着拖鞋，原来盘起的头发也极其柔顺地垂在脑后。

这是钱三运第一次见到胡若曦居家过日子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一点县领导的威严，倒像是邻家姐姐。

胡若曦的家是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大气宽敞，装修虽然不算豪华，却很有风格，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印象。藤条、竹子、石材、深木色的家具以及金色的壁纸、丝绸质感的布料，搭配得恰当好处。

钱三运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偌大的房子，除了女主人，没看到其他的人。

“胡县长，家里就你一个人？”钱三运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想知道什么？”胡若曦嫣然一笑。

钱三运心中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不诚实！”胡若曦伸出白皙娇嫩的柔荑，食指弯曲，轻轻地在钱三运的额头上弹了弹。

这轻轻的一弹，让钱三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有这种亲昵举动，很显然，今天晚上，胡若曦并没有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下属。

钱三运没有说话，只是傻傻地笑了。

“三运，你傻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胡县长，今天晚上您真美！”钱三运斗胆说了一句。

“哦，这么说来，我平时不美？”胡若曦莞尔一笑，反问道。

“胡县长，您哪天都美，只是今天更美，相比较工作时候的你，我觉得你生活中的样子更有女人味。”

“三运，今天在我家，你也不用左一句县长，右一句您的，听起来很别扭。叫我姐或者若曦吧。”

钱三运顿时愕然，胡若曦的低调和温柔出乎他的意料。能认她做姐姐是个很好的开端，一开始江曼婷也是他的姐姐，后来，两人就……

钱三运不好意思往下想了，胡若曦冰雪聪明，他怕她猜透他的心思。如果这心思被猜透，岂不是太尴尬了？

“若曦姐，有你这个姐姐，真的是太好了。”

胡若曦甩了甩光滑柔顺的头发，嫣然一笑道：“三运，从今以后，在私下场合，你就叫我姐。”

“好的，姐，我现在为你做推拿，好吗？”

“好的，三运，发现你推拿手法真的很不错，县长选举前那些天，我经常失眠，可那次在青山宾馆，你帮我推拿后，感觉好多了，当天晚上睡得很香。”胡若曦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做的艳梦，白皙娇嫩的脸颊泛起了阵阵红晕。

钱三运很是诧异，胡若曦说着说着，怎么突然脸红了呢？那天晚上的推拿，他可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啊。

“姐，自从那天以后，还有过失眠吗？”

“有过，但不是很严重。我知道，一次推拿并不能彻底治愈失眠，可是，次数多了，你累不说，也怕别人说闲话。万一有好事者造谣，就太被动了。”

“姐，今晚来你家，没有人知道，你的邻居也不知道。”

胡若曦咯咯笑道：“三运，你多虑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在这个小区，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是知道了，也没事，县长家里就没有亲戚朋友走动呀？”

钱三运这才发现，胡若曦的那句话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关心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胡若曦平躺在床上，钱三运开始为她做推拿。

“三运，你说你和何市长以及他的家人熟悉？”胡若曦微闭着双眼，一边享受推拿，一边与钱三运聊天。

“是的，算不上太熟悉，但也不陌生，总之，还行吧。”一想到知性美丽的江曼雁，钱三运的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激动。前些日子他去江州，本来是想见她的，可偏偏她去了北京参加新书签售会。

“三运，我在想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去趟何市长家，一来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市委市政府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有没有其他的县竞争优势更为明显；二来能不能再侧面了解下，发电厂项目落户的决策流程，不然我们就是无头苍蝇乱飞，最好呢，打听下如何接近曹春林副省长；三来与何市长处好关系，不仅对你的前途有好处，对你开展工作也是大有裨益的。”

“好啊，姐，今天周五，何市长通常周日在家，我明天联系下，如果何市长周日在家，我就后天去趟江州。”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见江曼雁，钱三运一百个乐意。

“何市长有什么爱好呢？如果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你尽管提。总之，公事不需要你自掏腰包的。”

“姐，何市长是大领导，和我也不算熟，他有什么爱好我还真的不太清楚。他好像不喜欢别人送他财物，至少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钱三运没有说实话，他虽然不完全清楚何胜利爱好什么，但是，何胜利爱好奇石与女人是肯定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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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爱好奇石，是江曼雁亲口告诉钱三运的。那次他送了几块奇石给何胜利，两人还聊到了奇石。至于何胜利爱好女色，这是钱三运通过缴获甄大福藏在别墅里的偷拍视频而得知的。其实，凡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没有几个不爱好女色的。

“三运，你的手法真不错，浑身舒服透了。”胡若曦舒服得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女人登顶时的靡靡之音呢。

胡若曦的雪纺吊带睡裙性感迷人，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的沟壑充满了无穷的魅力。其实，这不是钱三运第一次与胡若曦近距离接触。今年夏天防汛抢险时，胡若曦不慎落入东河里，钱三运在救她时，曾浑水摸鱼摸了她丰满的胸部。

在这么一个静谧温馨的夜晚，在这么一个孤男寡女独处的环境，在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美女县长面前，让钱三运做到心如止水，显然要求太高，高得简直让他无法企及。

钱三运的手法开始紊乱，已经没有什么章法。他忽然有了一个坏坏的心思，用稍微有些过分的动作试探胡若曦的反应。如果她用语言或肢体动作制止，他就及时踩刹车；如果她听之任之，他就得寸进尺。

钱三运的手“一不小心”滑向她高耸的山峰上。胡若曦本能地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惊叫声很小，但惊叫过后就没有下文了。

钱三运开始得寸进尺，温柔地摩挲起来，一种无与伦比的舒服感滋润了他的全身。

“三运，你，你——”胡若曦睁开双眼，用一双迷离的眼睛凝视着他。

“姐，是不是不舒服？”钱三运故意说道。

“不是的，三运，我那里敏感，换个地方推拿，好吗？”不知道胡若曦是真的不知道钱三运在趁机揩油，还是用婉转的方式让他收手。

“好的，姐。”既然胡若曦已经说了，钱三运就不好意思为所欲为了。

“三运，我翻个身，你帮我推拿背部和腰部吧。”

“好的，姐。”

胡若曦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她微微上翘的臀部，纤细的、没有赘肉的腰肢以及圆润的双肩都被钱三运尽收眼底，他忽然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

“三运，是不是很惊讶，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就住了姐一个人？”

钱三运一边做推拿，一边答道：“是的，姐，你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迷。”

“三运，这么想了解姐吗？”

“当然啦，可是，我知道姐姐不会解开这个迷的，即使解开，也不会是在今晚。”

“三运，那姐今晚就为你解开这个迷，好吗？”

钱三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就在今晚？”

“三运，你想知道什么？姐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是因为姐穷怕了。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一家七八口人挤在小房子里，狭窄的空间连转身都很困难。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后能住进大房子里。”

“哦，原来是这样啊。”钱三运关注的焦点并不是胡若曦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而是她为什么是一个人？她没有老公和孩子？

“我的老家其实并不在云川，而是在我省北部的一个小县城。我是大学毕业后，才来云川工作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我来云川已有十几年了，这里俨然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

“姐，现在还经常回故乡吗？”

“已经很少回去了，父母亲前几年相继去世了，兄弟姐妹都在不同的地方工作，我家的老房子早已拆迁了，周围已经大变样了。现在回去，连一点孩童时代的记忆都找不到了。”胡若曦顿了顿，忽然说，“三运，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什么了？”

“有啊，说你才貌双全，工作敬业——”钱三运还没说完，胡若曦就让他打住。

“三运，我不是要你唱赞歌，而是让你说说有关于我的负面消息。实话实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姐，有人说你和原市委书记郑耀明……”钱三运没有继续说，也没必要继续说，这句话一点就破。

坊间都传说胡若曦是郑耀明的情人，钱三运很好奇，这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很多时候，你所见的，所听的，并不都是事实真相。

丘吉尔说得好：当真相在穿鞋的时候，谎言已经跑遍了全城。当初坊间都在传言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可事实上，两个人是父女关系。

“三运，你觉得这个传言属实吗？”

“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于这个传言，我听后是嗤之以鼻，一笑而过。因为我了解姐，姐不是那种人。”

胡若曦很淡然地说：“三运，假如我告诉你，这传言基本属实，我确实是郑耀明的情人，你相信吗？”

“不会吧？”钱三运极其夸张地张大嘴巴，惊讶地问，“姐，这是真的？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三运，如果是真的，会不会影响你对姐的看法？”

“不会。”钱三运说得斩钉截铁，“官员的情人有很多种，有的人为钱，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了更高的职位，有的人是为了报恩，而有的人可能纯粹为了感情。”

“三运，说得真好，我当初心甘情愿做郑耀明的情人，一方面是出于报恩，一方面是也是出于对他的崇敬以及由此产生的深深的依恋。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将处女之身献给了他，这十多年来，就没有第二个男人碰过我。”

“姐，你一直单身？”钱三运愈发惊讶了。

“不是。我名义上是结婚了，可是事实上，我们是无性婚姻，我从来没有让他碰过我。”

钱三运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胡若曦名义上的老公是什么样子的，但有一点，他应该是个挺憋屈的男人，守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不能亲热。换成他，也许早就用强了。

“三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姐这样做对他不公平？”

“大概是吧。”钱三运模棱两可地说。

“三运，其实这也不能怪姐。说实话，当初和他结婚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和他有言在先，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他也同意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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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其中应该有隐情。”

“是的，三运，你说的一点不错。知道姐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不知道。”钱三运实话实说。

“三运，那次在东河，那么多人，只有你奋不顾身下水救我。没有你，也许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了。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一点也不为过。工作上，你是我的重要参谋和助手，你来县政府办时间不长，帮我处理了很多大事，如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堂违规使用食材事件、县电器厂职工上访引发的群体性事件、率工作组前去电器厂调查核实以及刚刚结束的县长选举，对你我是充分信任的。虽然你是我的下属，但在我眼里，你更像是我的知己和弟弟。”

“谢谢，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你对我如此赏识，我就是死也无憾。”

“三运，很多时候，我都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可是，我一直没有说。今天，我要说一声：谢谢你，三运。”

“姐，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弟弟，弟弟为姐姐做了点事，哪需要道谢？再说了，这些事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三运，虽然一部分是本职工作，但你做得非常出色，比如县长选举，要不是你及时获知吴德能贿选的细节，我们加以防范，很有可能我就要落选了。县长落选，对于我这个生性要强的女人来说，简直是无法面对的。”

“姐，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成功当选县长，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高点，也是起点，相信你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女县长。”

“你工作能力很强，有勇有谋，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于公于私都会全力支持你开展工作。三运，没有发现姐最近有些焦虑吗？比如失眠，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但前段时间，就动辄失眠。幸亏你的推拿，让我失眠症状改善了很多。”

“姐，如果可能，我愿意每天为你推拿。姐，你的焦虑是不是来自工作上的？”

“不全是，还有生活上的。你有没有听说郑耀明正在接受有关部门调查的传言吗？”

“好像听说过。”

“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他了。他这个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但在位上非常强势，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得罪过不少人，好官难当啊。调到省政协后一段时间，我们还有联系，但之后，他就刻意不与我联系了，感觉他是怕牵连我。其实，我跟了他十几年，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钱三运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在一个三十多岁美少妇身上奋力耕耘。看来当官真好啊，二十岁的胡若曦将处女之身献给了年龄足足可以做她父亲的郑耀明，而且心甘情愿做了他十几年的情妇。不知怎的，他的心中突然滋生出一股浓浓的醋意。

胡若曦说她十多年没有从郑耀明那里得到好处，钱三运并不敢苟同。她也许没有从郑耀明那里得到财物，但她三十多岁就能升任正处级，即使能力再强，如果没有人为她说话站台，也是不可能的。

当今官场，能力只是升官的一个考量因素，而且还不是主要的因素，机遇和背景才是至关重要的。

“三运，怎么不说话呢？”

“姐，你说，我一直在听着呢。”

“三运，我很害怕，如果老郑真的被双规，我该怎么办？我并不是怕受到牵连，我从来就没有利用他手中的权力谋取过私利，我是怕他万一出事了，我的感情寄托也没了。十多年来，我只爱他一个人，恋他一个人，虽然他不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但我对他的感情远超妻子对丈夫的那种情愫。”

“姐，纪委不会冤枉好人的，我相信郑书记是清白的，你也不用担心。”钱三运嘴上虽然这样安慰，但心里愤愤不平，一个老头子，值得你如此迷恋呢？你大晚上的让我过来，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想法，弄得我屁颠屁颠的，哪知道过来之后，却在使劲说一个老男人的种种好处！纪委的同志，将这个包养情妇的腐败官员收了吧。

“三运，我相信老郑没事的，但心里就是惶恐不安，害怕他出事。今晚找你来，一来让你为我做推拿，二来也是想找个人谈心。不会嫌姐婆婆妈妈吧？”

“不会的，姐。两个人分享快乐，会得到双份的快乐；两个人分担忧愁，一个人只有一半。姐，我愿意为你分担忧愁，也很想听你的故事。”

“三运，我和你说说我和老郑之间的故事吧，严格来说，这不是故事，是我的一段真实的经历。”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胡若曦敞开心扉，和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最信任的男下属诉说她的故事。

胡若曦的家在我省北部的一个小县城，她的父亲是当地一家国有企业——县啤酒厂财务科的一名干部，因为举报单位领导侵吞公款，被打击报复，那位单位领导的弟弟是县里的公安局长，竟然指使亲信，将一起强奸杀人案嫁祸给他，办了一起冤案。

胡若曦的父亲被抓走之后，遭受了刑讯逼供，一伙人在审讯室内对他拳打脚踢，用警棍敲击敏感部位，在头上放鞭炮，用牙签扎手指缝，各种阴损的办法都使用到了他的身上。

胡若曦的父亲本来一直咬牙坚持下来，拒不承认，可几天之后，竟然有刑警威胁，再不招供，便开车将他拉出去，直接造成逃跑假象，当场击毙，最后，他不堪折磨，终于屈服，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笔录。

有一位颇有正义感的年轻干警，因为同情胡若曦父亲的遭遇，在暗中送给了他纸笔，让他写上诉材料，他就咬破手指写了血衣，连同写好的上诉材料，一起交到干警手中，那名干警悄悄将血衣与信件带了出去，交给胡若曦的母亲。

胡若曦的母亲带着材料到当地政法部门申诉，却没有得到结果。无奈之下，她只好到北京上访，可被当地驻京办事处的人员拦截，关在宾馆房间里，之后强制遣返，回到地方后，先是被拘留一周，接着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胡若曦的母亲不服，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打算再次前往北京，可在半路上就被劫回，这次被抓之后，当地执法部门以“寻衅滋事罪”将她逮捕，判处两年徒刑。

当年的胡若曦，才十九岁，是江州一所大学的大一新生。父母亲的冤屈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她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大，便毫不犹豫地接过母亲的接力棒，开始上访。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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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江天顺，也就是江曼婷、江曼雁姐妹俩的父亲，当然，胡若曦当时并不知道这层关系。江天顺为人正直，热爱群众，在干部群众中有着较高的威信，口碑很好，胡若曦初生牛犊不怕虎，前往省政法委找他。

那天，江天顺正在省里开常委会，接待胡若曦的正是他的秘书郑耀明。那时的郑耀明，才四十岁出头。他第一眼看到胡若曦，就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

郑耀明很热心地接待了胡若曦，耐心听她的诉说。在他的大力帮助下，胡若曦父母亲的冤案得到了江天顺的亲自批示。在省政法委和郑耀明的督促下最终得以昭雪。

胡若曦的父母亲无罪释放，恢复工作。涉事的县啤酒厂领导因为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县公安局长因诬告陷害他人获刑。那个有正义感的年轻干警在单位受到打击报复，后来辞职了。

胡若曦因此认识了郑耀明。郑耀明的婚姻并不幸福，对于胡若曦这个美丽的姑娘又爱又怜，对她百般关心。胡若曦也渐渐迷恋上了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胡若曦二十岁那年，在一个周末，两人结伴爬大青山。在幽静的树丛中，郑耀明突然一把抱住了胡若曦，并想亲吻她。胡若曦没有拒绝。为了报恩，也是出于对郑耀明的迷恋，胡若曦在一块草地上，将宝贵的贞操献给了他。

作为一名前途无量的官员，郑耀明是不会与结发妻子离婚而迎娶胡若曦的。但胡若曦并不计较，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地下情人。

胡若曦才貌双全，在大学里，很多优秀的男孩向她示爱，都被她婉言谢绝了，以至于人们私下里猜测，这个胡若曦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胡若曦大学毕业时，郑耀明已经从省里下放到云川市任副市长。很自然地，胡若曦也跟着郑耀明到了市政府办工作。

胡若曦参加工作后，不少优秀的小伙子追求她，都被她毫无例外地拒绝了。可是，一个姑娘家，长期不谈男朋友也不正常。这时候，背后有人传言说她是郑副市长的情人。

郑耀明是当时云川官场上一颗闪耀的新星。为了前途考虑，他决定为胡若曦找个对象。当然，他是为她找个名义上的对象，他根本舍不得将她真正地拱手送人。

胡若曦并没有要嫁人的想法，她不要名分，愿意做郑耀明一辈子的情人。一开始，她对于郑耀明为她介绍对象的想法很不理解。他解释原因后，她才勉强接受，前提是，与对方结婚后，只能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

郑耀明为胡若曦找对象花了很大一番心思，凭她的长相，愿意娶她的男人数不胜数，然而，找一个愿意娶她却终生不能碰她的男人很难。

郑耀明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外甥徐军。徐军从小患小儿麻痹症，身高只有一米五几，还是个驼背，但身残志坚，在云川市开了一家电脑公司。由于有舅舅的关照，加之他头脑灵活，生意做得很火爆，在江州又开了一家公司。

郑耀明找到徐军，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了自己的想法。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终生不能碰她，这可让徐军为难。但是，他别无选择，一来郑耀明是他的亲舅舅，二来他无论是在江州还是云川的公司都要依靠舅舅支持。

就这样，胡若曦和徐军登记结婚了。为了掩人耳目，两个人在结婚之初还同住在一套房子里。

徐军一开始对美貌如花的“老婆”胡若曦是抱有幻想的，他尝试着用真情感化她。然而，这好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胡若曦放着那么多的帅哥都不爱，怎么会爱上一个身患小儿麻痹症，驼背矮小、体重不足百斤的残疾人？

在一个夜晚，徐军骗开了胡若曦卧室的房门，一阵嘘寒问暖后，突然抱住了她，向她诉说衷肠。胡若曦断然拒绝了他。

一时失去理智的徐军竟然想用暴力手段强行占有胡若曦。胡若曦哪肯屈服？她拼命地反抗，终于逃脱了。幸亏徐军是个身材矮小瘦弱的残疾人，要是一个正常的、体格健壮的青年男子，胡若曦是很难逃脱的。

郑耀明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气愤，当即找徐军谈话，并和他约法三章：第一，以后决不能碰胡若曦一根手指头；第二，不再和胡若曦同居一室；第三，离开云川，常住在江州，非工作原因，不要来云川。

徐军终于明白，胡若曦是不可能爱上他的，郑耀明也不会放手胡若曦的，他接受了郑耀明的条件，离开了云川，去了江州。云川的电脑公司交给一个信任的下属打理。

由于有亲舅舅的关照，徐军的电脑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他在江州虽然不能和别的女人名正言顺地结婚，但由于财大气粗，身边并不缺少女人，而且很多还是姿色出众的女人。

据郑耀明说，徐军有三个孩子，都是不同的女人为他生的。

胡若曦虽然也想为郑耀明生个孩子，但郑耀明为了前途考虑，一直没同意。

后来，随着郑耀明仕途上的步步高升，胡若曦也跟着步步高升。在郑耀明离开云川赴省政协任职之前，他将胡若曦安排在青山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的位子上。

郑耀明去了省政协后，由于距离远、胡若曦工作忙等原因，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郑耀明年龄大了，又受前列腺炎及其他疾病的影响，身体某个部位的机能出了问题，即使与胡若曦见面，也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

但是，在胡若曦眼里，郑耀明就是她的精神寄托，从二十岁那年将身子给了他，她已经为他守身如玉十几年了。

终于说完了和郑耀明的故事，胡若曦意犹未尽地说：“虽然老郑比我大二十多岁，虽然他从来没有给我应有的名分，但是，我从不后悔爱上他。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选择和他在一起。”

此时的钱三运，对胡若曦这份畸形的感情，没有一丝的感动，有的只是醋意。

一想到胡若曦大晚上的让他过来做推拿，却口口声声地说另一个老男人的好，他就觉得很憋屈。

突然，他精虫上脑，用力将胡若曦的身子翻了过来，整个身子压在她曼妙的身上，开始狂热地亲吻她的脸颊，手也不闲着，在她丰满的胸部乱摸。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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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运，你想干什么？”胡若曦用手臂撑起上身，努力想坐起来，可又被钱三运给摁了下去。

钱三运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胡若曦绝美的脸。弯弯的峨眉，一双美目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

钱三运有一种强烈的想吻她的冲动。可是，胡若曦的脑袋左右摇摆，嘴唇紧闭，就是不让钱三运如愿。

“三运，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不怕我报警吗？”胡若曦的喉咙里带着哭腔，她知道钱三运不是徐军，即使反抗也是徒劳。

胡若曦不说还不打紧，一说反而激起了钱三运强烈的逆反心理。钱三运的心中翻江倒海，郑耀明为你的父亲洗清冤屈，你就委身与他，我救了你的命，还没有实质性的动作，你就威胁要报警，即使只是气话，可有必要这么说吗？如果你不说这话，而是向我求饶，我也许会放过你的。

胡若曦的睡裙是拉链式的，拉链在中间位置。气恼的钱三运将拉链拉开，三下五除二就脱下了睡裙。胡若曦美丽的身子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身材真好，凹凸分明，玲珑有致，肌肤白皙娇嫩，曲线优美，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

钱三运又不免醋意大发，郑耀明那个老头子真的太有艳福了，一个人独占她十几年了。

钱三运贪婪地欣赏着这个迷人的美女县长，眼里放射出淫邪的光，心中想，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三运，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胡若曦眼巴巴地看着钱三运，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对你不好吗？自从到县政府办后，我简直就成了你的一条狗，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还有，那次在东河，为了救你，我腿脚抽筋，差点连命都没了！”

“可是，我就是弄不懂，你平时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今天晚上怎么会失去理智呢？”

“你打电话让我过来做推拿，我毫无怨言就过来了。我过来就是听你大秀和郑耀明之间的恩爱故事吗？”

“三运，你是不是吃醋了？”

“对，你说得很对，我今晚就是吃醋了！”

胡若曦一脸惊讶地问：“三运，难道你一直默默喜欢我？”

钱三运冷笑道：“胡若曦，你不会是直到今晚才知道我一直暗地里喜欢你吧？”

胡若曦说：“三运，我不骗你，一直以来，我都是将你看成是我的好弟弟、好朋友、好助手，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我。可是，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这样对我，不觉得对不起倾城吗？”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胡若曦，郑耀明当年有老婆，有孩子，你还不是一样喜欢他、心甘情愿做他的地下情人？你对得起他的老婆吗？”

“三运，你究竟想怎样？”

“胡若曦，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唉，真没想到，我竟然养虎为患，将你调到我身边，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还有，今天晚上让你来我家，也是一个重大错误，简直是引狼入室啊。我承认我看错了人，本以为将你当做我的好弟弟、好朋友，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你说说，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大色鬼！大流氓！简直坏透了！”胡若曦说这话时，语气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既然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这么差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冒充好人了！”

钱三运一手托起胡若曦光滑柔美的后背，很熟练地解开后面的纽扣，他再一挥手，粉红色的胸罩就像一只美丽的风筝，飞向卧室的某个角落。

“三运，我承认你不是徐军，我没有能力抵抗你的侵犯，可你想过没有，你为了图一时之快，而牺牲几年的自由，值得吗？”胡若曦本能地用双臂环在胸前，遮挡住丰满的胸部，却被钱三运粗鲁地拉开了。

“我知道你不会报警的。”钱三运冷冷地说道。

“说个理由。”胡若曦问。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如果报警，很可能会闹得满城风雨，对你的名声、仕途没有一点好处。你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人，不会做这傻事的。”

胡若曦不得不承认，钱三运之所以胆大妄为，是看准她的心理的。的确如此，即使被他侵犯成功，她也不会报警的。况且，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那次在东河，如果没有他的舍身相救，她很可能早就死了。如果因为此事，将他送入大牢，她的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她之所以威胁说要报警，纯粹就是吓唬他，好让他及时收手，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三运，你说得对，你今晚就是做了错事，我也不会报警的。但你想过没有，我是县长，你是我的下属，我如果打压你，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钱三运忽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胡若曦联手王连全，不仅可以将他赶出县政府办，而且，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免掉他的副科级。只怕那时候，他想找关系也来不及了。

“三运，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这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胡若曦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钱三运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即使现在收手，已经迟了。胡若曦事后即使不会对他采取报复措施，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难回到从前了。既然横竖都一样，还不如征服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钱三运解除了胡若曦身上最后的武装。此时的胡若曦，真的是身无寸缕，在力大无比的钱三运面前，就是一头可怜的待宰的羔羊。

“三运，你真的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曾经向郑耀明许下诺言，今生今世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我！”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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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我将是你的第二个男人了？”钱三运坏笑道。

“三运，不要。我不想做背叛老郑的事，这是不可饶恕的！”

钱三运冷笑道：“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女子啊。胡若曦，你这么爱他，为了他守身如玉，值得吗？他真的爱你吗？”

“爱，他是爱我的，他说过，这个世上，我是他唯一爱的女人。他和老婆的婚姻是包办婚姻，他对她没有感情。”

“胡若曦，他说什么你都相信？也许他是爱你的，但是，我就不相信，他只爱你一个人！男人的感情是藤，一条藤上可以有很多的瓜；女人的感情则是瓜，她只依附一条藤。你将他视为你的唯一，他会将你视为他的唯一吗？”

“会的，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真的很可笑！他如果不三心二意，又怎么会背叛妻子，与你搞地下情？”

“那不一样。”胡若曦哀求道，“三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曾经在老郑的面前许下诺言，无论如何不让别的男人碰我。我还发过誓言，如果我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我死后就下地狱，那个男人也下地狱。”

“那好呀，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吧！”

“下地狱你也不怕？”

“不怕，现在我只想上天堂。”

以免梦长夜多，钱三运抱紧胡若曦精美绝伦的身子，轻而易举攻陷了她的城池。

“三运，不要啊……”胡若曦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哆嗦，可是，已经迟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钱三运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郑耀明是人到暮年的老头，而且，最近几年，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功能已经严重退化，退化到不能正常运转的地步。事实上，胡若曦已经好几年没有过男欢女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胡若曦渐渐兴奋起来。她浑然忘了下地狱的誓言，由完全的被动变成半推半就，最后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奉迎，婉转承欢。

在一番酣畅淋漓的征战后，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除了剧烈的喘息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洁白柔滑的床单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污渍。

几分钟后，钱三运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忽然觉得前胸有些疼痛，低头望去，胸前竟然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胡若曦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

胡若曦此时秀发凌乱，美眸微闭，胸前起伏不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殷红的薄唇如同两片娇嫩的玫瑰花瓣，微微翕动着。神情上露出一丝满足，似乎仍旧陶醉在激情过后的余韵中。

凝视良久，钱三运低声抱怨道：“若曦，你看看，都抓出血丝来了，下手怎么这么重啊，咱们又不是仇人，犯得着这么下毒手吗？”

胡若曦俏脸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睁开眼睛，飞快地瞥了钱三运一眼，害羞地捂住脸，气呼呼地说：“你就是我的仇人！害得我死后要下地狱了！”

钱三运笑道：“没事的，若曦，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在地狱里关心你，呵护你，还有，像今天一样继续爱你。”

“三运，你坏，太坏了，下地狱还想继续欺负我！”

钱三运伏下身子，扳开她的双手，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庞，目光里满是温柔。

胡若曦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羞涩地扭过娇艳如花的俏脸，抿嘴笑道：“不许看。”

钱三运嘿嘿坏笑着把头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刚才你叫得那么凶，还说我是你的仇人，说明你在撒谎。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恩人才对，是我唤醒了你已经沉睡的身体欲望，若曦，刚才你大叫的样子，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

胡若曦乜了钱三运一眼，耳根已经红透，翻过身来，将脸埋在枕头上，不再用正眼看他。

钱三运将她的身子又扳了过来，在她粉红的俏脸上亲了一口，继续说道：“若曦，你的声音很美，就像天籁之音。”

“三运，别再取笑我了。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什么交易？”

“你救过我的命，但今晚也侵犯了我。两者相抵，我们的恩怨情仇从此一笔勾销。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欺负我了，否则，我可能一气之下，真的会将你送进大牢的。好吗？”

钱三运想，救人已成为往事，今晚的事不需要他承担任何责任，倒是一个很划算的交易。

“若曦，好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胡若曦一愣，问道：“什么条件？可不许漫天要价哦，否则，我们就谈不到一起来了。”

“不会的，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我的条件就是，从明天开始，我们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胡若曦苦笑道：“三运，你可真够贪心的。好吧，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约定，不许反悔哦。来，我们拉钩上吊。”

胡若曦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竟然勾起钱三运的指头，玩起了拉钩上吊的游戏。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就变成癞蛤蟆。”

钱三运笑道：“变成癞蛤蟆多好啊，还能吃到美味的天鹅肉。”

“反正我不想变成癞蛤蟆，癞蛤蟆多丑啊，我如果变成癞蛤蟆，还不如死了算了。”

钱三运微笑不语，不管怎么说，他和胡若曦的交易他是赚大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夜，但是，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梦想。

在将胡若曦救上东河岸边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预感，今生今世一定会和这个美丽的女县长发生点什么。但没想到，预感会实现得这样早，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的。

胡若曦摸着钱三运身上的几道抓痕，目光中闪过一丝悔意，怯生生地问：“还疼吗？”

钱三运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别担心，早就不疼了。”

胡若曦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挣脱钱三运的怀抱，披上睡裙，转身下了床，光着小脚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条崭新的白床单，有些难为情地说：“快去洗个澡吧，我把床单换了。”

“不用换了，等下继续呢。”钱三运坏笑道。

“不行，我这个人有洁癖的，反正我柜子里床单多。”

“若曦，有七条吗？”

胡若曦微微一愣，然后抿嘴一笑道：“三运，你现在的样子更坏了。”

钱三运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走到她的身前，捏起她美丽的尖下巴，笑着说：“若曦，你现在的样子更美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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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钱三运精疲力竭地离开了胡若曦的家。

临走之前，他和胡若曦说，请几天假，去趟江州，为发电厂项目落户的事再争取一下。

胡若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钱三运刻意请几天假，争取发电厂项目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想让自己和胡若曦都冷静冷静。

既然有言在先，他和胡若曦的恩怨情仇已一笔勾销，但是，以后两人如果还是上下级关系，尴尬是免不了的，再想回到从前那种关系是不可能的。

在云川汽车站上了车之后，钱三运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昨夜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不知疲倦地索取，造成身体严重透支，以至于天亮之后觉得非常困乏。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今天去见见叶倾城。但这个样子，他是不敢见她的。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叶倾城也许一眼就能看出他昨夜干了什么。

叶倾城目前只是他的女朋友，他即使与别的女人有亲密的关系，似乎也不算不道德，毕竟没有结婚。但是，他怕伤害这个无比痴情的姑娘。

钱三运在车上睡得很香，以至于到了车站还在熟睡，是驾驶员将他叫醒的。

毕竟是年轻人，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后，虽然不能算是生龙活虎，但精神好了很多。

下车后，他掏出手机，想给江曼雁打个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后，他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对于江曼雁这个知性美女，市长夫人，他是心存敬畏的。虽然江曼雁曾亲口对他说过，随时欢迎他来电来访，但是，真要来电来访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接听键按下去了，他的心忐忑不安。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姐，我是三运。”钱三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三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才碧菡还在念叨着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钱三运很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响起碧菡动听的童音：“妈妈，是不是钱叔叔的电话？”

江曼雁将电话转给了碧菡，碧菡接过电话，大声说道：“钱叔叔，我是碧菡，你在哪里？”

“碧菡，是我，我在江州呢。”钱三运听到碧菡的声音后，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很多。

“钱叔叔，你来江州，也不来我家里看我？我很想你呢。”

“碧菡，我现在有点事，等我闲了就去看你，好吗？”

电话那头的碧菡撅着嘴说：“不好，钱叔叔就知道骗人！你今天不来看我，我以后就不想你了！”

钱三运大笑道：“好的，好的，我今天一定看你。碧菡，喜欢什么玩具？叔叔帮你买。”

“叔叔，我喜欢泰迪熊和芭比娃娃。”

电话那头传来江曼雁的小声斥责声：“碧菡，都十一岁了，还要这些玩具，羞不羞啊？”

碧菡撒娇道：“妈妈，我又不是大人，怎么就不能要这些玩具？我偏要，我偏要。”

“碧菡，除了玩具，还想要什么呢？”

“不要了，要多了妈妈会责备我的，说我乱花钱。”

又聊了几句后，钱三运转弯抹角地问：“碧菡，你爸爸是不是每周都回家看你呢？”

“不一定吧，爸爸工作很忙，上周他就没有回家。不过，我听妈妈说了，今天他回家。叔叔，你是不是找我爸？”

这时候，江曼雁从何碧菡手中接过电话，问道：“三运，是不是找胜利有事？”

钱三运也不隐瞒，说道：“是的，姐，工作上的事，不是私事。”

电话那头的江曼雁笑道：“三运，只要不是违法违纪的事，私事找胜利也没事。胜利到云川工作时间不长，工作很忙，现在难得回家。今天他刚好来省里参加一个安全生产紧急会议，中午回家吃饭，你过来吧，有什么事当面和他说。他吃过饭后，就要赶回云川，部署安全生产工作。”

钱三运知道，过去的几天，全省连续发生好几起有影响的安全生产事故。昨天下午，北方一个市的一家工厂，在建厂房突然倒塌，死伤七八人。昨天夜里，一辆装载易燃易爆物品的大货车在高速江州市郊段起火爆炸，并引燃多辆小汽车和大货车，造成多人伤亡。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后，紧急召开安全生产会议，部署安全生产大检查，是政府部门的通常做法。

挂断电话，钱三运直呼运气真好。看看时间，十点多一点。他给杨建打了个电话，让他挑选几块上等的奇石，不要磬石山的奇石，要从外省奇石基地采购来的奇石。这次他想让何胜利见识下外省的奇石。

安排完毕后，他去附近的商场为何碧菡买了几件玩具和一套衣服。

这次的四块奇石，皆是一等一的珍品，采购价就很不便宜。

第一块奇石如鸡蛋大小，看上去就像一块栩栩如生的五花肉。“肉”的肥瘦层次分明、肌理清晰、毛孔宛然，肌理也相当逼真，此东坡肉形石，是一块天然的石头，色泽纹理全是天然形成。

第二块奇石神似一位老妇人头像，鼻子、嘴巴、额头上的皱纹、头发宛如真人，尤其是老妇脸上的皱纹都依稀可见。该奇石发现于两亿年前的火山喷发地区，经岁月沧桑，由三色玛瑙形成面容，黑色玛瑙形成五官，慈善安详与现代老妪形象巧合天成。

第三块奇石名为《人之初》，没有经过任何人工打磨抛光，寓意着生命的石头，其石质细腻，通体四周是黑白相间的条纹框，框内画面是一个惟妙惟肖、尚处于早期胚胎阶段的胎儿形象，眼睛已经发育，其它器官以及四肢尚不明显。整个形象犹如静静蜷坐在母腹中熟睡的婴儿。

第四快奇石是一块虎石，它形成于2.8亿年前，虎身长约一米，高约半米多，呈半蹲半卧状。虎头前伸，好像在昂首长啸，石头的颜色纹路也与虎皮相似。

奇石爱好者何胜利见钱三运这次又带来四块奇石，又惊又喜，他钻研奇石多年，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奇石都是稀世珍品，价格不菲。他嘴上说：“小钱，这些奇石恐怕花了不少钱吧？报个数，我给你。”

钱三运撒谎道：“何市长，我说出来，您也许不相信，这些奇石我们采购时并没有花多少钱。那些卖奇石的人，并不知道奇石的真正价格，以极低廉的价格将奇石卖给了我们。”

何胜利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自然知道钱三运说的并不是真话，他说付钱也只是嘴上说说，便借坡下驴道：“那好，小钱，这几块奇石我先替你收藏，以后你需要或者找到买家了，随时来我家取。”

钱三运笑着说：“不必了，何市长，天然奇石是大自然的精灵、是撒落人间的瑰宝。觅石须慧眼、赏石须卓识、藏石须远见、得石须福缘，关键在于能否独具慧眼、心领神会。何市长与石有缘，是最有资格收藏这些奇石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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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谈到奇石，何胜利就神采飞扬。前期由于经营奇石馆的需要，钱三运自学了很多奇石方面的知识，并且做到了理论联系实际。因此，他与何胜利是有共同语言的。

“小钱，你的奇石知识真的很渊博，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交流切磋。”眼前的钱三运，仿佛不是毫不起眼的下属，而是忘年交。

“何市长，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钱三运谦逊地说。

“小钱，在青山那边工作怎样？”何胜利转移了话题。

“还行吧。”

“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何市长，最近工作上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

“说说看。”何胜利的态度很和蔼，一点看不出他是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市的市长，倒像个关系亲密的老朋友。

“何市长，我现在上挂在青山县政府办任副主任，协助胡若曦县长工作。胡县长虽然来青山时间不长，但想干一些大事、实事，争取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是她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作为她的助手，她安排我具体负责此事。”

正说话间，碧菡怀里抱着钱三运为她买的泰迪熊走了进来，用好听的声音说道：“爸爸，钱叔叔，妈妈说午饭好了，让我们过去吃饭啦。”

“好的。”何胜利站了起来，“小钱，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今天保姆阿姨有事请假，江曼雁亲自烧的菜，她身上系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此刻的她，像是个家庭妇女。江曼雁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果然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能干女人。

“江老师，你的厨艺真棒。”钱三运发自肺腑地夸了一句。在何胜利面前，他不好意思叫江曼雁“姐姐”，改为“老师”。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至少比叫“阿姨”更贴切。

“是吗？”江曼雁拿筷子夹起一片秋葵，送到嘴巴尝了尝，“还好，不咸不淡，我怕盐放多了。小钱，你有所不知，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

说完，江曼雁还别有用意地瞥了何胜利一眼。何胜利的神色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他干笑几声，说：“曼雁，以后我在家，就不用保姆做饭了，吃你做的饭菜，更可口。”

“那是当然。我的厨艺比保姆阿姨并不差。可惜啊，现在你工作太忙，在家吃饭机会少之又少了。其实，下厨烧菜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曼雁，是不是拿瓶红酒来？我吃过饭就要回云川，下午市里要召开安全生产会议，传达省里会议精神，部署全市安全生产大检查工作，我就不喝酒了。”

何胜利不喝酒，钱三运当然不好意思喝酒，于是说：“何市长，我也不喝酒。”

何胜利笑道：“酗酒不好，但不喝酒也不好。没听说过，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吗？虽然说得有些极端，但并非毫无道理。也好，今天就算了，下次我休息在家，陪你喝几杯。”

江曼雁插话道：“胜利，小钱虽然年轻，但工作能力、交际能力、反应能力都很强，你那里少秘书吗？我觉得小钱适合当你的秘书。”

钱三运的心一动，江曼雁太为他考虑了。市长秘书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可是，如果真的当上何胜利的秘书，那就意味着要离开青山县。离开青山县并没有什么，可离开胡若曦，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何胜利道：“我到云川后，已经配了秘书，到云川时间不长，无缘无故更换秘书，不太适合。”

钱三运的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又有些庆幸。

江曼雁说：“说的也是，才到云川，以稳定为主。小钱是个人才，以前老爷子和姐姐都很赏识他，回青山工作后，他也干出了不少成绩。胜利，以后要尽可能地多多关心小钱，这也是姐姐的交代。”

何胜利笑着说：“曼雁，你有些操之过急了，小钱暂时还是副科级，就是提拔，也是青山县说了算，暂时还轮不上我替他说话。年轻人，好好干，不要犯错误，前途总是有的。”

何胜利忽然想起了吃饭前钱三运谈及的发电厂项目落户的话题，问：“小钱，你说胡若曦县长安排你具体负责对接发电厂项目落户事宜？”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希望何市长尽可能地对青山县高看一眼。青山县的确太穷了，迫切需要一个大项目的落户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

何胜利沉思片刻，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也理解胡若曦急于建功立业的想法，但是，发电厂项目落户牵涉到方方面面，不是我何胜利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正在一旁埋头吃饭的何碧菡突然插话道：“爸爸，你是不是不想帮助钱叔叔？”

何胜利笑道：“碧菡，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何碧菡撅着嘴，撒娇道：“爸爸，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也不想管，但钱叔叔的事我可不想袖手旁观。他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好朋友，爸爸一定要帮他哦。”

江曼雁嫣然一笑道：“碧菡，你爸爸不正在帮你的钱叔叔吗？快吃饭，吃过饭做完作业，我和钱叔叔带你去游乐场玩。”

“去游乐场玩？那太好了！”碧菡不说话了，开始埋头吃饭，江曼雁又为她夹了几块红烧鸡块。

“胜利，青山县争取发电厂项目落户，有没有什么捷径呢？”江曼雁接过刚才的话题问何胜利。

何胜利说：“发电厂项目花落谁家，最终决策权不在我们市里，对我们来说，项目落户在云川，就是一个重大的胜利。目前，云川市所有的区县都在争取这个大项目，优势较明显的是东江县和南平县。东江县，工业发达，用电负荷较大；南平县，交通便捷，煤炭资源丰富。其中，市委书记徐华为倾向于落户东江县，因为这个县的县委书记是他的同学，徐书记想帮他争取政绩。前不久，徐书记还亲自带他去省能源集团及曹春林副省长那里争取。如果青山县不使出点非常规手段，是很难争取到这个众人垂涎的大项目的。”

钱三运的心为之一颤，看来昨天的王连全和胡若曦云川之行，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市委书记徐华为表面上答应青山县参与公平竞争，实际上已经心有所属。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带东江县的领导拜访了省能源集团和曹春林副省长。如果曹春林副省长中意东江县，那青山县就彻底没戏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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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雁蹙眉道：“胜利，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何胜利侧过身来，问钱三运：“小钱，省能源集团那边是什么情况？”

钱三运答道：“省能源集团新任董事长王晓军和青山县有渊源，多年前曾在青山县工作过，对青山县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以前我也和他打过交道。前几天，省能源集团派出由副总陈子龙带队的考察组来到青山，实地考察了发电厂项目的选址，总体上对青山还是满意的。”

何胜利点头道：“那好。虽然发电厂项目不是由省能源集团最终拍板，但作为投资方，还是有一定建议权的。总之，省能源集团那边的关系一定要处好，确保在关键时刻不能临阵倒戈。”

钱三运说：“好的，省能源集团那边我会再争取的。”

江曼雁插话道：“胜利，曹春林副省长你不也熟悉吗？能不能带着青山县的领导去他那里游说？”

何胜利笑道：“曼雁，看把你急的，这事比你自己的事还上心呢。如果前不久徐华为书记不带东江县的领导拜见曹省长，我是可以带青山县领导去省里找他的，但是，明知道徐华为书记已经这么做了，我再去找他，徐华为书记知道了会怎么想？会说我和他对着干。还有，如果曹省长已经中意将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我去找他岂不是弄巧成拙？”

江曼雁说：“胜利，还是你考虑问题更全面些，贸然找他的确不合适。这么说来，就没有什么办法争取到曹省长的支持？”

何胜利淡然一笑道：“那也不一定，很多时候，常规手段不行，但剑走偏锋可能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江曼雁和钱三运的眼前都为之一亮，用惊讶的神色注视着何胜利。

何胜利不紧不慢地说：“曹省长的爱人身体不好，前年做了手术，家里请了个小保姆。小保姆文化水平不高，但长得好看。一来二去，曹省长就和小保姆好上了，两人感情非常好。这小保姆呢，就是青山县人。”

江曼雁好奇地问：“上次去曹省长家，有个小保姆长得很漂亮，为我们倒茶端水，说的就是她吗？”

何胜利点头道：“是的，就是她。”

江曼雁道：“可是，那天见她对曹省长毕恭毕敬的，怎么也难以将她与曹省长的情人联系在一起啊。”

“曼雁，看你说的，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外人，她有必要那么高调吗？”

“胜利，你又是怎么知道小保姆是曹省长的情人？以前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啊。”

何胜利淡然一笑道：“曼雁，我也是前不久才听我的一个好朋友说的。曹省长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有个大学同学在中组部任要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下一步他将升任省委副书记。在官场上，应该尽可能地将领导的人脉梳理清楚，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资源。”

江曼雁道：“胜利，那小保姆叫什么名字？青山县哪个地方的人？让小钱记一下。”

何胜利说：“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这样吧，我来打个电话问问我的那位朋友。”

说着，何胜利就站了起来，走进书房，将房门关上，打了个电话。

钱三运心里想，何胜利打电话怎么神神秘秘的？既然已经将小保姆是曹省长的小情人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他了，还有必要背着他和江曼雁打电话？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何胜利可是一市之长，打听别人隐私本来就摆不上台面，要不是看在奇石和江曼雁的份上，他才不会告诉别人有关领导的隐私。

不多时，他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微笑，说：“打听了一些信息，小保姆叫杭思思，二十岁左右，青山县东河乡人。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信息？”江曼雁心有不甘地问。

“是的，就这么多。”

江曼雁招呼钱三运：“小钱，将这些信息记好，杭思思，二十岁左右，青山县东河乡人。”

钱三运很感激地说：“记下了，谢谢何市长。”

江曼雁又问何胜利：“胜利，小保姆长期在曹省长家，我们又不方便直接找她，怎样才能通过小保姆这条线找到曹省长？”

何胜利说：“那就看小钱的本事了。小保姆虽然常住在曹省长家，但她的家人还在青山县。”

何胜利转而将目光转向钱三运，嘱咐道：“小钱，要注意方式方法，还要注意保密，懂我的意思吗？”

“谢谢何市长的关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吃过午饭后，何胜利和女儿碧菡说了一会话后，就起身走了。

目送着何胜利坐上了小车，江曼雁的神色有些黯然。

“何市长日理万机啊。”钱三运像是自言自语道。

江曼雁一脸的苦笑，接过话茬：“是啊，胜利以前在江州干副市长时，就很忙，现在到云川干市长，工作更忙了。这是他到云川干市长后，第一次回家。你看看，在家也只待了个把小时，又匆匆走了。有时候，我心里会萌生出这样一种想法，胜利如果是个普通人，也未尝不好啊，至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伴家人。”

钱三运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何胜利工作忙是肯定的，但谁又能保证他没有挤出时间与别的女人鬼混？江曼雁也怀疑过何胜利的出轨，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证据，更多时候可能是不愿意面对。像何胜利这种功成名就的男人，在外面有个三房四妾是很正常的事。

钱三运手里就有何胜利出轨的证据，那是以前从甄大福的别墅里缴获的，淫秽视频上的何胜利，一点看不出温文尔雅的样子，动作粗暴，花样百出。如果江曼雁看到这个视频，估计会气得跳楼的。

钱三运又不禁想，何胜利嫌家花没有野花香，天天在外面打野食，对家里美丽温柔的妻子不闻不问。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夜夜独守空房，难道就不寂寞？

“三运，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江曼雁见钱三运在独自沉思，于是问道。

“哦，我在想着怎样才能通过小保姆杭思思，搭上曹省长这根线呢？”

“是啊，三运，这就看你的了。小保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她有家人，你可以走曲线救国的道路，通过她的家人找到她。然后，让她在曹省长身边多吹吹枕边风，也许，这事就成了。”

钱三运心中已经有了思路，但还是恭维道：“姐，你这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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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菡的作业已经做完了，一手抱着泰迪熊，一手抱着芭比娃娃，爱不释手。

江曼雁看着笑逐颜开的女儿，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刮，嬉笑道：“都十一岁了，还整日里抱着这些玩具，羞不羞啊？”

“妈妈，十一岁又不是大人！再说了，大人还有玩具呢。”

“碧菡，家里的玩具都堆成山了，以后不许买了，不能乱花你钱叔叔的钱，钱叔叔还要攒钱买房子结婚呢。”

碧菡眼巴巴地望着钱三运：“钱叔叔，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钱三运笑而不语。江曼雁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钱叔叔二十多岁了，总该是要结婚的。”

碧菡茫然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似是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江曼雁说：“妈妈，钱叔叔也为你买了礼物呢，应该是新衣服。”

钱三运刚才来江曼雁家时，将几块奇石小心翼翼地搬了进来，将为碧菡买的玩具和新衣服搁在客厅的沙发上，后来又光顾着和何胜利交流奇石知识，忘了告诉碧菡新衣服是为她买的，从而使碧菡误认为新衣服是为她妈妈买的。

江曼雁一愣，脸上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愫，柔声问：“三运，你又破费了？”

钱三运很难判断出此刻江曼雁内心里的真实感受，是惊讶，还是欣喜，便解释道：“眼看冬天就要来临了，刚才在商场里看见一款韩式风格的羽绒服，觉得碧菡穿起来应该很合身，便买下了。”

听说是自己的新衣服，碧菡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她接过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

“真的很漂亮，我来试试看。”碧菡很欣喜，当场就脱下身上的外套，试起了新衣服。碧菡本身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这件羽绒服不仅合身，更让她增色不少。

江曼雁走近碧菡的身边，帮她拉上拉链，脸上露出盈盈笑意，柔声道：“三运，看你是个大男人，其实是蛮细心的，眼光也很独到，碧菡这衣服不仅合身，也很新潮。”

按照江曼雁的计划，下午去游乐园玩。江州市有个大型的游乐园，在全国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一些传统的、适合小孩子们游玩的项目如碰碰车、卡丁车、气垫船、旋转木马等应有尽有。碧菡兴奋得像飞出牢笼的小鸟，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要玩这个，一会儿要玩那个。

游乐园也有很多刺激性游乐项目，如摩托过山车、云霄双塔、冲天大摆锤、高空飞翔、海盗船、星移斗转、比翼齐飞、天马行空等，碧菡嚷嚷着要玩摩托过山车。

江曼雁皱眉道：“碧菡，你年龄小，玩摩托过山车不太适合，太惊险了，我们换其他项目吧。”

碧菡不肯，指着前方正在空中高速蜿蜒滑动的摩托车，心有不甘地说：“妈，刚才看到有个小男孩，才八九岁的样子，他敢玩，我为什么不敢玩呢？”

钱三运笑道：“碧菡，还真是个女汉子呢，要不，我陪你一起坐？”

碧菡撅着嘴道：“钱叔叔，我可不是女汉子，我是淑女，没有几个男孩喜欢女汉子，以后可不许叫我女汉子哦。”

江曼雁抿嘴笑道：“我家的小淑女，今天妈妈就舍命陪你坐回摩托过山车，但有个条件，其他的惊险刺激项目一个不许玩了，能做到吗？”

“能做到，淑女说话可是一言九鼎的。”碧菡兴奋得拍起了巴掌。

摩托过山车一次能坐十几个人，每个人分别乘坐一辆摩托车，形成一条长龙。在发动前，安全员确定安全防护措施全部到位后，便摁下启动按钮。

江曼雁的神色开始紧张起来，相比之下，碧菡则淡定得多。先是在轨道上爬坡，速度并不快，坡度越来越高，江曼雁明显有些害怕，闭上眼睛，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爬到坡顶时，摩托车长龙一个俯冲，快速沿着轨道向下滑去，江曼雁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刚刚还淡定无比的碧菡也吓得大声叫喊。

摩托车长龙或爬坡，或滑落，蜿蜒起伏，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短短的几分钟，对于那些恐高的人来说，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摩托车稳稳地停在起点，安全防护措施自动解锁了。江曼雁闭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已经平安着地了。钱三运将碧菡抱下摩托车，笑眯眯地说：“曼雁姐，可以下车了。”

江曼雁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伸出手来，用颤抖的语气说：“三运，扶我下来，我的腿都吓软了，人生第一次玩这么刺激的游乐项目，以后再也不敢了。”

“妈妈，一个大人，还不如我一个小孩。游玩过程中，我也有些害怕，但哪像你这个样子！”碧菡捂着嘴在一旁偷偷地笑。

江曼雁瞪了碧菡一眼，佯装生气道：“死丫头，竟然笑话妈妈！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坐呢。”

钱三运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将江曼雁抱下来的。她的身子很柔软，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钱三运贪婪地吮吸着，就像长期缺氧的人突然吸到了氧气一样。钱三运在抱她下车时，手还无意中碰到她胸前的饱满。

这是钱三运第二次与江曼雁有这么亲近的身体接触，第一次是那天夜里在白鹭岛的小木屋里。他的心中又不禁胡思乱想，什么时候才能像征服胡若曦那样将这个知性美女推倒呢？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梦想。江曼雁不同于胡若曦，她有老公，同时，她很爱老公，老公又是位高权重的市长。让江曼雁主动投怀送抱，可能性不大；想强行推倒她，更是天方夜谭。

休息了一会，江曼雁的状态调整过来了。碧菡也信守承诺，不再玩那些刺激惊险的项目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乐园内的水乐园区。

水乐园是室内恒温，365天恒温戏水。也有不少惊险刺激的游乐项目，如水磁过山车，结合过山车的惊险刺激和水上游乐的溅水乐趣，以水火箭般强劲弹力带来更平滑刺激的尖叫游乐体验。还有大喇叭冲高摇摆区，游客在旋转中被冲入大喇叭组合，如同被龙卷风吸进去一般，在水滑道中极速前行，身如鱼闯激流，强烈的失重感让游客有远离大地的感觉。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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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言在先，大家心照不宣，不再玩此类惊险刺激的项目。碧菡由于今年暑假学过游泳，现在嚷嚷着要在室内恒温游泳馆一展身手。

出乎钱三运意料的是，江曼雁竟然不会游泳。

“姐，游泳对女性作用可大着呢。”钱三运如数家珍，“不仅可以锻炼颈椎力量、增强心肺活动功能，还能改善内分泌、塑造完美体型。”

钱三运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游泳还能提高女人性能力。发表在英国《每日邮报》上的一项研究发现，一些游泳好手即使到了60—80岁高龄，性生活仍然像30岁左右一样活跃。

游泳对性爱的好处在女性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蛙泳与蝶泳被认为是最适合女性的性爱运动。尤其是蛙泳，在两腿的一张一合中，锻炼了女性的腿部肌肉、盆底肌肉以及腹肌。而这几组肌肉是女性在性生活中用到的最重要的肌肉，尤其是耻骨尾骨肌，通过它的适当收缩和放松，女性才能获得更为完美的性生活，也更容易获得高潮。

“我知道游泳对我们女人的种种好处，也曾经和曼婷姐姐去游泳馆报过名，学过几次游泳，但是，没学几次，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学了。”

“妈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何碧菡好奇地问。

江曼雁的俏脸一红，嗔怪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碧菡不说话了。钱三运心中猜测，江曼雁很可能在下水时遇到了咸猪手的骚扰，咸猪手可能是教练，可能是在水池内游泳的龌龊男性。她长得那么美，身材那么好，一些不安分的男人伺机揩油也不意外。

“三运，你会游泳吗？”江曼雁问道。

“姐，我从小就是泡我们县东河的水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会游泳？不是我吹牛，长江那么宽，我都能轻轻松松游过去。”

碧菡惊讶得张大嘴巴，赞叹道：“叔叔，你真厉害。你可以教我妈妈游泳吗？”

江曼雁嫣然一笑道：“你们游吧，我在一旁看着。”

钱三运的猜测是正确的，江曼雁在下水学游泳时遭遇了咸猪手，不仅游泳教练有意无意地触摸她的胸部，有个在水池中的龌龊大叔，潜入水里肆无忌惮地抠摸她的下身，吓得她再也不敢学习游泳了。如今一看到游泳馆，当年令她羞辱的一幕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钱三运试探着说：“姐，我水性好，教你游泳，其实，游泳并不难，你下过水，或多或少有些基础，也许要不了一个小时，你就会掌握最基本的动作了。”

有钱三运在，江曼雁就有安全感，听他这么一说，有些蠢蠢欲动。

碧菡走过来拉起江曼雁的手，说：“妈妈，咱们去买泳衣。游泳都不会，说出去多丢人啊。”

“好吧，今天妈妈就陪你下水，仅此一回哦。”

“妈妈，我看未必，要是你体验到了游泳的乐趣，以后说不定会主动游泳的。”

江曼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看到游泳馆，就心有余悸，以后除非你钱叔叔在，否则我是不敢下水的。”

“妈妈，什么事让你心有余悸？”

江曼雁撒谎道：“那次下水，妈妈连喝了好几口水，感觉快要淹死了，所以，就一直不敢下水。”

碧菡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有钱叔叔在，你什么也不用怕，他水性那么好，在一旁保护我们呢。”

钱三运笑道：“是的，这一点我可以打保票。”

由于事先并没有计划游泳，几个人都没有带泳衣。好在水乐园有专门卖泳衣的商店。

各人挑选好合适的泳装后，钱三运抢着去柜台付款，但被江曼雁拦下了。江曼雁坚持不要钱三运付款，她的理由是，今天买衣服和玩具已经让他破费了。钱三运只好作罢。

三人下了水，碧菡天生聪慧，经过夏天的游泳训练，现在游得像模像样。

穿了泳装的江曼雁，别有一番风韵。她保养得很好，肌肤似雪，身材凹凸有致，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个生过孩子的三十多岁的少妇，腹部竟然没有一丝赘肉。

刚穿泳装时的江曼雁有些娇羞，她的脸上红霞朵朵，两只手臂并拢在胸前，像是不想让自己走光。

下水时，由于水池边沿湿滑，她滑落在水中，本能地叫了一声，眼疾手快的钱三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在水池中站立起来。

江曼雁作为一名初学者，水性虽然不算太好，但毕竟以前练习过几次，有一定的基础，加之悟性很好，在钱三运的点拨下，换气、用力、平衡等技巧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由于是手把手的教学，当然少不了肌肤之亲，开始时，江曼雁还有些羞涩，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知道江曼雁心里有阴影，水池中的钱三运安分守己，不敢有任何不当举止。

在江曼雁的要求下，钱三运开始教他一些蝶泳的技巧。

“蝶泳时，手的展幅要尽量小，这样可以加快移动速度，两手应该同时入水，入水点不宜过宽。从腰腹部开始发力带动大腿，小腿，脚面做鞭状打腿。”钱三运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我想你现在可以试着练习，我帮你纠正姿势。”钱三运笑着对江曼雁说。

“姿势不对，可不许笑话我呀。”江曼雁莞尔一笑。

在游泳池里的江曼雁，活脱脱一只令人心动的美人鱼。钱三运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样成熟风韵的美女，就是看上几眼，也是一种至高享受，更何况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触摸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在帮江曼雁调整姿势时，钱三运的手无意中碰到她胸前高耸的山峰。

江曼雁满脸桃红。钱三运无意中的触碰和咸猪手的猥亵动作有着天壤之别。在被钱三运触碰的一刹那，她就像触电似的，身体一阵阵颤栗，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感觉。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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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江州之行，钱三运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不仅从何胜利那里获知了争取发电厂项目落户的捷径，进一步加深了与江曼雁、何碧菡母女俩的感情，还有幸第一次出入江州市顶级的会所，认识了一批达官显贵。

钱三运能够出入非常私密的高级会所，省委党校教师操思丽功不可没。

告别江曼雁、何碧菡母女后，钱三运给操思丽发了条短信，问她晚上是否方便，想请她吃饭。

操思丽很快就回复了短信，说今晚不方便，改日吧。

钱三运有些失落，正准备前往江州奇石馆时，操思丽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她今晚在翡翠湖畔的一家会所——半闲居，有不少官员富商参加，让他也过来。

钱三运有些犹豫，问：我过来方便吗？

操思丽说：过来吧，我和王晓军说过了，今晚让你参加算是破例，能结识官员富商对你今后的从政是有很多好处的。

钱三运说：谢谢操老师，我马上过来。

钱三运打的前往翡翠湖畔，费了一些周折，才找到了半闲居。

江州市有不少私人会所，这类会所门口不挂招牌，特意避开公众视线，普通百姓也不知道这些会所的性质和功能。由于兼具私密性、缺乏监管等特点，私人会所受到很多达官显贵的追捧。

翡翠湖畔，一幢仿古民居静卧山林水边。林中曲径通幽，雀鸟幽鸣；水畔波光错目，鱼桥闲憩，确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原来是达官显贵经常聚会的神秘会所。

“半闲”取自唐代诗人李涉的诗《题鹤林寺壁》的名句“偷得浮生半日闲”。会所大门紧闭，看得出来，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心所欲地进来的。纵使你是有钱人，也不一定就能进来。花钱也进不了的地方，真正凸显了能进入会所人员的高贵身份。

钱三运给操思丽打了个电话。不久，操思丽就出来了。原来，出入会所需要门禁卡的。这种门禁卡与会员卡是同一张卡，也就是说，只有会员才有机会进来。

整幢建筑精雕细琢，里面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包间里有私密的中式书房，还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大露台，徜徉在古老建筑的回廊飞檐下，眺望四周，蓝天、碧水、绿树，尽收眼底。

包间里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仿明清的古典家具，墙壁上更是挂着名家字画，屋子里面的陈设非常考究，哪怕是毫不起眼的地方，也处理得极为精细，没有丝毫的瑕疵。

包厢很宽敞，一张大圆桌坐十五六个人也不显拥挤。包厢里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除了钱三运，男人的年龄普遍都在四十岁以上，想想也是，如果经过一番摸爬滚打，步入人生巅峰，那年龄一般都要超过四十岁。

但女人不仅年轻，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操思丽长相虽然也不错，但与她们相比，年龄、姿色并不占优势。

十几个人，除了操思丽，钱三运只与王晓军见过面，但有几个男女，钱三运觉得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也许，是在电视上吧。

王晓军正与三个男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上打牌。除王晓军外，每个男人的身后都或站或坐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有的女人将纤纤玉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有一个女人还将半个上身紧贴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她丰满的胸部有意无意地摩挲男人的后背。

从他们的年龄差和女人的亲昵动作可以看出，这些女人应该是他们的情人。

在这种私密的、达官显贵聚会的地方，如果一个男人没有漂亮的情人，是会让人瞧不起的。

钱三运很恭敬地和王晓军打了声招呼，王晓军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和几个男人一边打牌，一边谈笑风生。

古色古香的沙发上，几个不打牌的男人与女人天南海北地闲聊着。这几个男人，不像是官场中人，说话不像官员那般谨慎，还时不时地议论起官场的人事布局。

钱三运在这里就像是个局外人，除了几个女人时不时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外，没有一个男人与他打招呼，也没有一个男人打听他的身份，一个二十岁出头、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想要引起这些阅人无数的大佬的注意，的确是件很艰难的事。

操思丽看出了钱三运的困窘，她向他使了个眼神，钱三运心领神会地跟着她走出了包厢。

二人在一个非常僻静的湖边小亭坐下。一道残阳铺水中，湖面上没有风，湖面平静得像块镜子，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发出欢乐的叫声。

“三运，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恐怕很难了，曹春林副省长前两天到省能源集团检查指导工作，虽然没有明确指示将发电厂项目放在哪个县，但是，从他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意思，是想将发电厂项目给东江县。”

钱三运大惊，后背都情不自禁地冒出冷汗，忙不迭地问：“操老师，这么说，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已是木已成舟，那我们青山县就没有补救措施了？”

操思丽摇头道：“那也不是吧，虽然曹春林副省长中意东江县，那很显然，东江县的胜算最大，但是，现在还没到拍板的最后时刻。只要没有最终敲定，都是存在变数的。不过，曹春林副省长是很强势的副省长，下一步他可能升任省委副书记，他定下来的事情，没有人敢说不。王晓军虽然是省能源集团董事长，但他最多只有建议权，在很强势的曹春林副省长面前，他甚至连建议权都没有。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将发电厂项目争取下来，还是要找到曹春林副省长。”

钱三运试探着问：“那怎样才能接近曹春林副省长，让他改变主意？”

操思丽不无遗憾地说：“那恐怕很难，曹春林副省长为人强势，性格高傲，王晓军在他那只有服从的份，很难说得上话，也高攀不上他。三运，老师很想帮助你，想尽自己所能，为你的政绩加分，可是，老师也是爱莫能助啊。总之，现在只剩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想方设法找到曹春林副省长，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

“操老师，不管结果如何，我对你都是心存感激的。”对于这个方方面面都很关心自己的老师，钱三运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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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思丽说：“三运，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官即商，结识他们，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资源。”

钱三运苦笑道：“身份悬殊、年龄悬殊，恐怕高攀不上啊。”

“那也不一定，三运，听说过青山会吗？”

钱三运一怔，难道今晚是青山会的例行活动吗？他第一次听说青山会，还是从孙幼怡那里。

孙幼怡说过，这种小型的聚会，不定期举行，参加人员主要是在在江州工作、家在青山县或与青山县有着重要渊源的事业有成人士，包括官员、商人以及各界名流。同乡聚会没有固定章程，没有组织程序，也没有固定地点，甚至不会有特殊的秩序编排。青山会的参加者，一般是副处级以上干部、国企中层以上干部、事业有成的富商以及各界名流。

钱三运如实回答：“操老师，听说过，但仅仅只是听说而已。”

操思丽说：“今晚的这个聚会就是青山会的日常聚会之一，聚会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只要召集人兴致来了，或有事需要帮忙，就约大家一起坐坐。这个半闲居我们以前也来过多次，是个聚会的好地方。今晚的聚会是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组织的，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就是邀请大家吃个饭、聊聊天、增进交流。今天参加聚会的男人都是商政界的大佬。”

“王笑谈董事长也是我们青山县人？”

“不是，但他老婆是你们青山县的。”

“操老师，他老婆今晚没过来吧？”

操思丽笑道：“没有，他从来不带老婆过来，只带情人。等下你回包厢注意观察下，坐在王晓军对面的就是王笑谈，站在王笑谈身后看牌的就是他的小情人。他的小情人是江中大学艺术学院的大二学生，学的是表演专业。王笑谈很喜欢她，聚会时通常都将她带上。”

“哦，原来如此啊。”钱三运心中想，王晓军不也很喜欢你，经常带你参加各类聚会吗？

操思丽笑道：“三运，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你单身一人，要不要让你的女朋友过来？”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我女朋友还在云川市，就是坐飞机赶过来也来不及了，何况云川市根本就没有飞机场。”

操思丽开玩笑道：“那可以让你的情人过来啊？”

钱三运言不由衷地说：“操老师笑话我了，我哪有什么情人？”

操思丽抿嘴一笑道：“开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

操思丽站了起来，说道：“三运，我们进包厢吧，吃饭时我帮你引荐这些大佬们，你是青山县人，和他们应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二人走进包厢，见服务员开始收拾圆桌，准备上菜。这些服务员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不听客人的谈话，不问客人的名字，更加不会向外透露出客人的任何信息。

这几乎是所有私人会所的共性，强调私密性，给会员们提供绝对隐蔽安全的活动空间，而能够来到这里的，大都是社会名流，非富即贵，他们的生活圈子，已经和普通大众隔离开了。

钱三运特别注意了坐在王晓军对面的王笑谈。王笑谈五十多岁，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始终堆着笑。站在他后面的小情人，长得是花容月貌，年龄不大，却既妩媚又风骚，穿着性感的衣服，将丰满的胸部不停地往他的后背蹭。钱三运注意到，王笑谈兴致来了，有时还用一只手伸向后面，摸摸小情人挺翘的屁股。

东道主王笑谈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说道：“最后一牌，然后吃饭。”

王笑谈身材肥胖，大腹便便，身高一米八几，体重不会少于二百斤，是个大块头。钱三运不禁想，学生妹充其量只有一百斤，王笑谈二百多斤肥胖的身材，像个大石磙，压在身上，她能承受得了？

美味丰盛的菜肴上桌了，最后一牌已经结束，众人各就各位。

王笑谈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了钱三运，笑着问身旁的王晓军：“对面小伙子是谁啊？”

王晓军微微一笑，说道：“哦，忘了介绍，小伙子是思丽的学生，家是青山县的。”

钱三运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钱三运，是操老师的学生，目前在青山县政府办供职，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坐在主宾席的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瞅着钱三运，忽然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曾在江老书记家见过你。”

以前在江天顺家做推拿时，曾有形形色色的人出入，但由于人太多，钱三运不可能一一记住他们的姓名和职位，最多见面时觉得面熟罢了。不料，这个男人还是认出了他。

钱三运答道：“不错，是我，领导真的好记性。”

操思丽介绍道：“小钱，和你说话的这位领导就是省广播电影电视局的一把手徐竞局长。徐局长以前是江老书记的老部下。”

徐竞问：“小钱，由于工作繁忙，自从江老书记去北京后，就没有时间看他。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老人家身体好着呢，谢谢徐局长的关心？”

徐竞又问：“小钱，你和江老书记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我是江老书记家的亲戚。”

众人也不计较钱三运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怎样，他在江天顺家待过是事实。江天顺官至江中省委副书记，虽然已经退休，但余威犹在。且不说他的两个女婿，一个是江南省委副书记，一个是云川市长，就是他提拔过的亲信，很多都在江中省的各个部门任职，有的还担任要职。

徐竞局长这么一问，钱三运在席间的地位顿时高了很多，一些公司老总也开始主动和钱三运搭讪，还很谦虚地递上名片。

无酒不成席。众人开始喝酒，气氛渐渐高涨起来。敬了一圈酒后，钱三运也基本知晓了今晚宴会参与者的身份。有国有企业的老总、副总，有在江州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民营企业家，有政府官员。今晚出席宴会的政府官员级别都很高，最低也是副厅级。

当然，钱三运兴趣最浓厚的还是席间的那些达官显贵的情妇。

在座的每个男人都毫无例外地带着一个情人，如王笑谈的情人是那个妩媚妖娆的江中大学艺术学院的大二学生莫小雨，徐竞的情人是江中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持赵一佳。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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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佳是江中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持，主持的《快乐大赢家》收视率在全国地方卫视综艺节目中遥遥领先，她主持风格多变，在全国拥有很多粉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置信，这个外表清纯靓丽的女主持人竟然是省广电局局长徐竞的情妇。怪不得钱三运刚进包厢时觉得她有些面熟。舞台下的赵一佳比荧屏上的赵一佳更好看更迷人。

在敬酒时，钱三运刻意奉承道：“我一直是你和《快乐大赢家》的忠实粉丝呢，今日亲眼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钱先生过奖了！”虽然有名主持这顶耀眼的光环，有省广电局局长徐竞这座大靠山，但赵一佳显得很低调，她抿了抿红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操思丽笑道：“小钱，你有所不知，江中电视台联合国内几家大型的影视公司，近期正在拍摄一部古装宫廷剧，一佳出演女一号。”

钱三运笑道：“那我今天是不是能有幸获得一佳小姐的亲笔签名呢？”

赵一佳很爽快地说：“没问题，恰好我包里有几张该电视剧的剧照，我送你一张。”

赵一佳从随身携带的LV包里拿出一张剧照，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双手接过签名剧照，照片上有五六个身穿古装的男女，众星捧月般地将赵一佳围在中间，赵一佳手里紧握一把长剑，姿势很洒脱。他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出门走得急，没有带包，只能委屈你这张照片先在我兜里待一会儿了。”

妩媚妖娆的莫小雨开起了玩笑：“钱先生，一佳小姐的玉照在你怀里待一会儿没什么，可是，万一有一天，你将一佳小姐的人搂进怀里，事情就大了。”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钱三运也讪讪地笑了起来，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赵一佳一眼，见她镇定自若，脸上挂着醉人的笑意。

王笑谈也拿徐竞开涮：“徐局长，是不是有危机感了？小钱同志既年轻又帅气，不怕一佳投入他的怀抱？”

徐竞哈哈大笑道：“杞人忧天这个典故，你总该听说吧？再说了，我曾多次和一佳说，如果有更优秀的男人追你，我一定会放手的。”

王笑谈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徐局长手下美女太多了！仅一个江中电视台，就有多少风姿绰约的女主持啊！乱花渐欲迷人眼，所以啊，你就不是特别珍惜一佳了。对了，有没有漂亮的女主持，为我介绍一个？”

徐竞大笑道：“你不怕小雨吃醋？”

莫小雨撅着嘴，佯装不悦道：“我已经不高兴了。”

王笑谈用手摸了一把莫小雨的俏脸，嬉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我哪舍得丢下你？乖乖，明后天给你再买一个爱马仕名包。”

莫小雨继续撒娇道：“我不要什么名包了，我的房子里已经有很多名包了。我要像一佳那样出演电视剧，当影视明星。”

王笑谈哄道：“小雨，你才大二，先将表演的基本功练扎实，以后出演影视剧的机会多的是。”

“我不干，我现在就想演戏，我的表演才华已经得到师生们的认可了。”

“我的小乖乖，你可别闹了，明年我们外经集团投资拍摄一部影视剧，让你出演女一号，好吗？”

“不好，我现在就要像一佳姐那样演戏，女一号不行就出演女二号、女三号，实在不行，就出演女配角吧。”

赵一佳忽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剧组的女三号前天在拍摄途中，意外遭遇车祸受伤，后续她的戏份全部要找人补拍。我觉得小雨可以试试。”

“真的啊？一佳姐怎么不早说呢？”莫小雨喜笑颜开，不停地用胳膊肘鼓捣王笑谈。王笑谈无奈，将目光转向了徐竞，“徐局长，这女三号如果真的不能出演，是不是可以让小雨顶上去？”

徐竞掏出手机，当即给导演打了个电话。

“应该问题不大，明天就让小雨去剧组试镜，如果小雨表现出色，就可以出演女三号。”

莫小雨兴奋得拍巴掌，信心满满地说：“我肯定行的！”

酒桌上气氛越来越热烈，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说着说着，众人将话题聊到了江中省官场，毕竟，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官场小道消息和秘闻。

王笑谈说：“听说省政协副主席郑耀明被中纪委双规了？”

徐竞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茬：“是的，我的一位同学在省纪委工作，这次被中纪委抽调进专案组，据他私下里说，郑耀明被双规后，关在省军区一个僻静的地方。他的问题主要出在云川任上。一开始，他还不交代问题，后来专案组通过多种方式获取了他涉案的重大证据，他的斗志才彻底瓦解了。”

王晓军开玩笑道：“徐局长，郑耀明曾经干过江老书记的秘书，你也曾是江老书记的老部下，关键时刻怎么不帮他一把？”

徐竞正色道：“帮他一把？别把我给帮进去了！这次是中纪委查的，别说是我，就是江老书记也很难帮得了他。再说了，江老书记最反感官员贪腐，他就是有能力帮，也不会帮的。”

王晓军笑道：“我是开玩笑的，看你紧张的。郑耀明交代了哪些问题呢？”

徐竞说：“听说交代了不少问题，主要是涉及基建工程招标方面的受贿问题，郑耀明去云川工作后，他老家的几个包工头通过他的关系，承包了很多工程，赚取了超额利润，郑耀明也从中分得很多好处，据说涉案款项近五百万元。”

王笑谈插话道：“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市委书记，涉案区区五百万元，也算是清官了。对了，郑耀明有没有作风问题？”

徐竞哈哈大笑道：“有几个倒下的官员没有涉及作风问题？”

钱三运的心咕咚一声，开始为胡若曦担忧起来。毫无疑问，胡若曦是郑耀明的情人，如果郑耀明将胡若曦供出来，那么，即使胡若曦不涉案，但政治前途也差不多玩完了。

作为胡若曦曾经最亲近的下属，又与她有过一夜缠绵，她若是出事，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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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对官员的风流韵事兴趣浓厚，听徐竞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徐竞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猜，郑耀明有几个情妇？”

人们开始猜测，有人猜三个，有人猜五个，还有人猜十个。徐竞说：“六个情妇，有漂亮的女下属，有云川市电视台的女主持人，有护士，还有男下属的老婆。”

徐竞提到郑耀明的情妇中有漂亮的女下属，钱三运的心又是一紧，会不会是胡若曦呢？

王笑谈说：“一个市委书记，六个情妇并不算多。”

徐竞反问道：“看来我们的王董事长，情妇数不止六个啊。”

王笑谈干笑了几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徐局长，我听说青山县的女县长也是郑耀明的情妇之一，情况属实吗？”

钱三运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徐竞对此事断然否认：“纯属谣传！作为半个青山人，我对这事也很感兴趣，特意问了我的那位同学，说郑耀明只供出六个情妇，但矢口否认青山县的女县长是他的情妇，说他们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王笑谈点头道：“很多时候，传闻并不一定属实，按理说，郑耀明没有任何理由保青山县的那个女县长，其他六个情妇都供认了，没有必要隐瞒第七个。”

徐竞说：“是的。纪委最关注的是官员的涉案金额，对作风问题倒不是特别关注。郑耀明既然都招了，纪委也不可能纠结他究竟有几个情妇。”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胡若曦是郑耀明的情妇是铁一般的事实，但是，他没有供出她，说明心里对她是有真感情的。

像郑耀明这样级别的官员，有几个情妇本也正常。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要么是逢场作戏，要么是纯粹满足生理需要，真正爱的女人可能只有一两个。据胡若曦说，郑耀明最近几年身体某个部位的功能严重下降，那就是说，他找情妇都是几年前的事。从副市长、副书记，再到市长、市委书记，郑耀明在云川官场一干就是十几年。

钱三运忽然对郑耀明肃然起敬，怪不得胡若曦无怨无悔、没有任何名分地跟着他，而且一跟就是十几年，看得出来，他是真正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关键时刻竭力撇开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

只要郑耀明坚决不承认胡若曦是他的情妇，那她就平安无事了。可是，如果胡若曦知道郑耀明背着她，拥有那么多情妇，她不知作如何感想。

云川的那一夜后，钱三运再次见到胡若曦，虽然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内心深处还是交织着很复杂的情愫。

“胡县长，按照你的指示，我这次去江州，不仅与省能源集团的王晓军董事长见了面，还见到了何胜利市长。”钱三运在说话时，特意观察胡若曦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虽然她竭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但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慌乱。

两人有过约定，那一夜后，两人的恩怨情仇自此一笔勾销。恩仇可以相抵，但有些事是永远也无法从人的记忆中抹去的。

“哦，说说看，小钱。”

钱三运大致说了与他们见面时的情形，并特别说明，也许是市委书记徐华为争取的缘故，曹春林副省长倾向于将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

胡若曦一听，神色大变，喃喃道：“看来发电厂项目与青山无缘了。”

钱三运说：“那也未必，常规手段已不可用，但何胜利市长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我们也许会另辟蹊径的。”

胡若曦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问：“小钱，说说看。”

“何市长私下里对我说，曹春林副省长的爱人身体不好，家里请了个小保姆，这小保姆就是我们青山县东河乡人，名叫杭思思，长得很漂亮。一来二去，曹春林副省长就和这小保姆好上了，对她很宠幸。”

胡若曦说：“你的意思是，我们通过这个小保姆的关系，让曹春林副省长改变主意，将发电厂项目给我们青山县？”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如果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东河乡是选址首选。杭思思恰好又是东河乡人，我觉得可以争取一下，事在人为嘛。”

“好的，可以试一试。小钱，这事你具体负责，如果有什么困难，可随时向我汇报。”胡若曦摆起了县长的架子，给钱三运下了逐客令，冷冷地说，“小钱，如果没有什么可说的，那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对胡若曦的逐客令，钱三运内心里是非常反感的。以前，胡若曦即使再忙，也要认真地听他将话讲完，不会赶他走的。今天，她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钱三运明白，他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至于那一夜缠绵，已随着天亮之后，成为过往云烟了。

“胡县长，我还有说的，是关于郑耀明书记的。”钱三运本不想说这个话题，但见胡若曦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很不爽，便想借机打击她。

胡若曦一愣，说道：“哦，说说看。”

“从多个渠道得知，郑书记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钱三运表面上装作非常惋惜的样子，内心深处却在幸灾乐祸。

“小钱，老郑这次不会真被双规了？”胡若曦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郑书记是被中纪委双规了，说涉案金额大概有五百万。”

胡若曦脸上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一手捂住心口，嘴唇在不停抽搐着，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了解老郑，他将钱财看得很淡，一定是别人故意陷害他。他在云川工作十几年，得罪了不少利益团体。”

钱三运冷笑道：“你了解的不一定就是事实，有的人善于伪装。其实，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

“小钱，你是不是说老郑善于伪装？”胡若曦一反常态，大声说，“小钱，你是我的下属，以后和我说话注意方式方法！”

“胡县长，我告辞了。”钱三运心中有气，可是又不能顶撞领导。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更何况胡若曦已有言在先，现在两人的关系，就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下级若是惹怒了上级，结果可想而知。

“站住，谁让你走的？”钱三运起身离开的时候，胡若曦又将他叫停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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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怔，这个平日里通情达理的女领导怎么突然变得喜怒无常了？是那一夜被他霸王硬上弓的缘故，还是郑耀明出事对她打击太大，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还有关于老郑的消息吗？”胡若曦背靠椅子上，神情无比的落寞。

“有是有，怕你接受不了。”钱三运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可靠消息说，郑书记向纪委坦白，他在云川工作期间，有六个情妇。”钱三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除你之外。”

“胡说八道！”胡若曦显然不愿意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胡县长，我的消息来源是很可靠的。”

“别人不了解老郑，我是最了解他的，说他有六个情妇，简直是胡说八道！”胡若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比哭更难看。

“我早就说过了，有的人善于伪装自己，虚伪的人最可怕。”虽然郑耀明最近几年由于身体原因没有碰胡若曦，虽然郑耀明已经双规，以后更难有机会接触胡若曦，但在钱三运的潜意识里，还是将他当成是情敌，并抓住一切机会攻击他、抹黑他。

“钱三运，注意措辞！我警告你，以后再含沙射影攻击老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胡若曦有些气急败坏了，她根本无法容忍钱三运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最爱的男人。

钱三运不说话了，对于胡若曦的威胁，他心里虽然不服，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胡若曦那么爱郑耀明，不仅在二十岁时就将宝贵的处女之身献给了他，还默默做了他十几年的情妇，现在，突然听说，这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竟然还瞒着她拥有那么多的情妇，这显然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面对的，她的情绪失控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老郑这几年那方面不行，根本就做不了那事，说他有六个情妇，可能吗？”胡若曦自言自语道。

“郑书记在云川工作十几年，仅在市委书记任上就干了五六年，这几年不行，不代表前些年不行。依我看，他近几年身体不行，应该就是前些年太放纵自己、体力严重透支的结果。”

钱三运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又捅马蜂窝了，可是，覆水难收，已经迟了。

果然，胡若曦暴跳如雷，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道：“钱三运，给我出去！赶紧的！”

钱三运在出门时，愣了一会，扭头看了胡若曦一眼，冷冷地说：“郑书记自始至终没有供出你是她的情妇，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钱三运说这番话，并不是有意向胡若曦服软，而是想暗示她，城门虽然失火，但池鱼不会遭殃的。

钱三运离开后，胡若曦泪如泉涌。今后的一段时期，对于她来说，将是人生当中最痛苦、最失意的时期。最爱的男人失去人身自由，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一直骗她，背着他玩弄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那就是他没有将她供出来，这是在保全她，从这点可以看出，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回到办公室后，钱三运关上房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

对于胡若曦，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有意疏远她，只要不是她主动让他过去，他一概躲着不见。他疏远她，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无奈之举。

胡若曦现在并不讨厌他，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她和他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再惹她不快，不但不能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还会导致她讨厌他、憎恶他。当一个女人讨厌、憎恶一个男人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修复两人的关系之前，有意疏远她是无奈的选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有意疏远胡若曦，并不是不干工作，相反，还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为她分忧。胡若曦当前最关注的是发电厂项目落户问题，如果真的将这个大项目争取下来，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杭思思，二十岁左右，青山县东河乡人。何胜利透露的信息虽然寥寥几句，但这丝毫难不倒钱三运。他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让其借助公安机关的人口信息查询系统了解杭思思更加详细的信息资料。

甘日新很快就回复了电话，说青山县姓杭的不多，叫杭思思的全县就两个人，有一个是五岁的小女孩，显然不是要找的人，另一个杭思思今年十九岁，家住东河乡浮槐村姜院村民组，初中文化，身高一米七，家有六口人，除爷爷奶奶妈妈之外，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从身份证照片看，杭思思五官端正，现实中长相应该不赖。

基本确定这个杭思思就是曹春林副省长的小情人后，钱三运决定去东河乡浮槐村实地走访，以了解更多的信息。出于保密考虑，他以调研发电厂项目选址的后续事宜为借口，打了个电话给东河乡党委书记胡东升。

胡东升是胡若曦的前任张县长身边的人，是在县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下派到东河乡干党委书记的。张县长出事后，胡东升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寻求靠山，他主动向胡若曦靠拢。发电厂项目选址首选东河乡，固然有东河乡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胡若曦的力挺。胡若曦力挺将发电厂项目放在东河乡，一个原因是想让胡东升尝到站在她这一边的好处，为他积累政绩，另一个原因就是有了信得过的人，下一步的征地拆迁、项目基建等很多事情沟通协调也就更顺畅。

钱三运来东河乡考察发电厂项目选址后续事宜，胡东升自然马虎不得。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非常重视钱三运的来访。

胡东升推掉一切公务，亲自陪同钱三运去了浮槐村。按照上次省能源集团考察组的实地考察，浮槐村是最适合建发电厂的。

“钱主任，发电厂项目落户我们东河乡有几成把握？”胡东升问了一句。

“这个还说不准，没有定下来的事，谁都不敢说。就像人事任命，没看到白纸黑字红印章之前，都不算数。但不管怎样，我们要将基础性工作做扎实。”钱三运心里其实在想，如果能让杭思思在曹春林副省长身边吹吹枕头风，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河乡的概率能有九成，否则，一成都没有。

“说的也是。”胡东升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胡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那个拦路喊冤的徐向阳就是浮槐村人吧，他最近情况怎样？”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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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东升一愣，问道：“徐向阳？是不是老婆被人抢走的那个？”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是的。胡书记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也入不了你的法眼。”

胡东升讪讪笑道：“钱主任，你是知道的，徐向阳老婆被人抢走了，这事不归我管，再说我也没能力管。”

胡东升说的一点不错。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就是一县之长胡若曦，想要处理此事，还要瞻前顾后。明知抢走徐向阳老婆的是乔丹一伙，明知徐向阳的老婆叶菲菲被幽禁在那栋乡村别墅里，胡若曦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行动时机。

浮槐村就在东河边上，离乡政府驻地很近。得知乡党委书记要陪同县政府钱主任来村里，浮槐村党支部书记姜成龙远远地就在村部大门口迎接。

“老姜，徐向阳是你们村的吧？现在是什么情况？”胡东升对于钱三运刚才的询问很上心，在村部坐定之后，就向姜成龙打听徐向阳的近况。

“胡书记，是不是老婆被人拐跑、上次向县长喊冤的那个？”

“是的，就是他。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姜成龙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徐向阳是手艺人，人长得倒不丑，但是心眼小，老婆长得又漂亮，他经常怀疑老婆出轨，动不动就与老婆争吵，有时候还动手打老婆，虽然打老婆时下手并不重，但老婆是用来爱的、疼的，打老婆的男人我最看不起！”

姜成龙顿了顿，接着说：“我和老伴结婚几十年来，就从来没有打过老婆。徐向阳的心眼太小，村里的男人和他老婆说几句话，都不行。他老婆脾气真好，换成别人，早就和他离婚了。这段时间没有看到徐向阳，据说是外出打工了。”

此次东河乡之行，钱三运的关注点并不在徐向阳身上。他看了村部墙上的村民代表名单，发现有个姓杭的，便问道：“姜书记，浮槐村杭姓多不多？”

“姜姓、张姓、徐姓是我们村里的大姓，杭姓是小姓，人数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姜院村民组。”姜成龙在村里当了十几年村干，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对村情村貌也了如指掌。

“姜院村民组？是在东河岸边的村落吗？”

姜成龙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村民组的。”

钱三运心想，这真是太好了，姜成龙竟然和杭思思在同一个村民组，这下想了解杭思思的家庭情况就方便多了。

可是，为了保密起见，钱三运又不好贸然询问，于是说：“如果发电厂项目真的能够东河乡，你们姜院村民组很可能要拆迁的，村民们对此有心理准备吗？”

姜成龙说：“上次省能源集团考察组来我们村实地考察后，村民们就纷纷传言，村里要建大型发电厂。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村民们反应不一，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但大多数村民都希望通过拆迁改变自己的现状。不过，村民们普遍有一种担心，就是具体的拆迁政策是不是对他们有利。”

钱三运点头道：“对于村民们来说，拆迁的确是大事。村民们离开生活了很多年的故地，去一个新的地方，从感情上的确割舍不下。对于拆迁，市里县里是有一套操作办法的，我们会尽可能地考虑拆迁户的合理需求，人性化拆迁，让拆迁户得到最大实惠。”

姜成龙说：“感谢钱主任对我们村的支持，有你这番话，今后我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就轻松多了。”

钱三运心里想，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县还是个未知数呢，具体拆迁政策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这些官话、套话等同于什么也没说，你感谢我有啥用？不过，钱三运也知道，村支部书记都是人精，人家感谢也只是逢场作戏，并不是真的有感而发。

“姜书记，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你们姜院村民组，看看地形地貌，走访几户村民，了解下他们的思想动态，听听他们对下一步可能拆迁的真实想法。”

姜成龙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花名册，翻到姜院村民组，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接过来看了看，花名册上只有户主姓名，家庭人口数，田亩数等信息，并没有显示家庭所有成员，所以也就无法一眼就能看出哪户是杭思思家。

不过，钱三运有办法，他从甘日新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杭思思家六口人，父亲去世，那么，就从户主是女的、六口人这些关键信息中筛选。一个村民组也就几十户人家，很容易就筛选出来。

“走，我们现在就去姜院。”姜成龙站了起来，“中午我让老伴多烧几个土菜。不是我吹牛，我老伴的厨艺一点不比县里宾馆的大厨差。”

胡东升笑道：“老姜，吹不吹牛，吃饭时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得到钱主任的赞赏，我过些天就将你老伴安排在镇食堂当厨师，这样县领导来我们东河乡检查指导工作，还能享享口福。”

姜成龙摆手道：“胡书记，千万不要将我老伴安排在镇政府食堂，我吃惯了她烧的饭菜，离开她，我一天都受不了。再说了，老伴身体不太好，镇政府食堂当厨师工作辛苦，她根本承受不了。”

“姜书记，看你紧张的。”胡东升哈哈大笑起来，并对身边的钱三运说，“钱主任，老姜同志是个好同志啊，我来东河乡后，不时听说有村干部又闹绯闻了，有的村干部还被当场捉奸在床，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老姜有什么绯闻。”

姜成龙呵呵笑了几声，说道：“糟糠之妻不可弃啊。”

钱三运附和道：“不弃糟糠之妻，虽然是做人的基本，但很多人做不到。有些党员干部，生活作风腐败堕落，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占为己有，官职不大，情人一大堆，道德严重缺失。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姜书记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精神可嘉。”

钱三运表面上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在挖苦自己：你还真会装，义正词严地批评别人，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从村部到姜院距离并不远，钱三运等人沿着乡村机耕路徒步向前。正是秋忙时节，农村一片繁忙景象。

“秋忙秋忙，绣女也要出闺房。”田野里，干活的不仅仅是青壮年劳动力，大姑娘、小孩子也都上阵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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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年少的时候，家里有田地，割稻、插秧等农活，干起来也有板有眼的。一想到此，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逝去的养父母，鼻子有些酸酸的。

在快到村庄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对双胞胎在田地割稻的情景引起了钱三运的注意。

这一对双胞胎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不矮，身材却很瘦弱。甘日新查询过，杭思思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姜院村民组就几十户人家，因此，这对双胞胎极有可能就是杭思思的弟弟。

钱三运故意问姜成龙：“姜书记，这户人家男劳动力呢？”

姜成龙叹息了一声说：“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十年前就意外去世了，一个妇女拉扯三个小孩，真的很不容易。她家以前是我们村的贫困户，最近两年家庭条件有所好转。”

钱三运明知故问：“除这对双胞胎外，还有一个小孩？”

“是的，这对双胞胎还有个姐姐，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钱三运点头道，“双胞胎的姐姐在外从事什么工作呢？一年能挣多少钱？”

胡东升开玩笑道：“钱主任，怎么对这户人家这么感兴趣，难不成这对双胞胎的姐姐是个美女？”

姜成龙哈哈大笑道：“真的还被胡书记猜中了！双胞胎的姐姐叫杭思思，是村里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以前没外出打工时，经常有小伙子找借口来这边玩。钱主任虽然见识了太多的城里美女，但很少见过漂亮的村姑吧。漂亮的村姑就像藏在深山里的野菜，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可是绿色无公害食品，味道堪称一绝。”

胡东升笑着说：“老姜啊，你就是纸上谈兵，嘴上说得欢，其实是个正经人。”

姜成龙也笑道：“是啊，过过嘴瘾而已，从来不做歪门邪道的事。对了，钱主任，这次东河乡之行，除了实地考察发电厂项目落户选址，是不是还有来村里选美的任务？”

钱三运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个未婚青年，即使看上了哪个漂亮的村姑，也不算违法违纪，是吧？”

胡东升附和道：“是的，是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嘛。钱主任看上哪位漂亮村姑，我来穿针引线，当个媒人添十岁呢。”

姜成龙忽然低声说：“钱主任，杭思思长得的确好看，但是，她并不适合娶回家。我这么说，是对钱主任负责，其他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钱三运一愣，杭思思成为曹春林副省长的小情人，莫非姜成龙也知情？按理说，应该不会的。不论是曹春林副省长，还是杭思思，对此事都应该是讳莫如深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最关键的是，高级领导干部有小情人，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被政治对手或别有用心的人盯住，弄得不好会丢乌纱帽的。

胡东升插话道：“老姜，为钱主任介绍村姑，可要把稳点，长相再漂亮，如果生性风流，那可不行。这个杭思思是不是不太正经？”

姜成龙说：“杭思思家以前穷困潦倒，家里几间茅草屋摇摇欲坠，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自从杭思思去外地打工后，家里就渐渐变了样，今年，家里还盖了几间大瓦屋。一个青壮年劳动力在外面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没有多少文化，在外打工才一两年，就挣了这么多钱，村里有很多人就私下里猜测，说杭思思在外面卖身，这些钱不干净。”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杭思思如何介绍自己的工作？她回家时，衣着打扮像是风尘女子吗？”

姜成龙道：“杭思思就是在外卖身，她自己也不会说的，她说在江州一个很有钱的老板家做保姆，老板看她干活好，工资开得高。她现在很少回来了，去年春节都没有回家过年。从她衣着打扮看，还是个正经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啊。”

钱三运说：“谣言重复多遍就成了事实。杭思思说的也许就是事实，但很多时候，我们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愿意做那种令世人不耻的事？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杭思思家既然已经不再贫困，家里人怎么还种田？”

姜成龙说：“虽然脱贫，但还没有致富，农村人和城里人不一样，即使家里已经很富裕了，但还是舍不得那几亩薄田。不管杭思思在外面怎样，她的妈妈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坏心眼，为人也挺热情的。但杭姓在我们姜院村民组算是小姓，丈夫又去世多年，有的人就借机欺负她。”

“哦，还有这事？”钱三运一愣，“姜书记，说详细点。”

姜成龙哈哈大笑道：“钱主任，不会真的对杭思思感兴趣吧？”

胡东升接过话茬：“老姜，既然钱主任对杭思思感兴趣，那你就说详细点。钱主任问啥，你就答啥，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主任，是这么回事。”姜成龙打开了话匣子，“杭思思家没有建大瓦屋之前，家里是几间茅草屋，她家的宅基地有一大块空场地，被屋后的几户人家当做通道。通道很宽，跑大卡车都没有问题。现在，大瓦屋建起来了，通道就窄多了，只能通过行人，后面的几户人家就不高兴了。”

钱三运不以为然地说：“有些村民，简直贪得无厌、蛮不讲理！这通道本来就是杭思思家的宅基地，过去没有建房子，无偿地供后面人通行。现在建房子被占用了，也无可厚非，又没有占用公共空间，后面几户人家凭什么不高兴！”

姜成龙用手指了指村里的一条马路，说道：“钱主任，你看，这条马路通往乡里，杭思思家就在前面不远处马路旁边，她家后面有几户人家，那条通道是联系家里和马路的唯一通道。如今通道变窄了，别说跑汽车，板车都过不去，后面的几户人家的确很不方便。”

钱三运说：“不方便也没办法，为了后面几户人家的方便，就让杭思思家不建房或少建房是说不过去的。”

胡东升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见钱三运完全站在杭思思这一边，还以为这个年轻人真的迷上了杭思思，便在一旁附和道：“钱主任说的很有道理，我完全赞同。老姜，为了这条通道，后面几户人家就合伙欺负杭思思的家人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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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龙说：“是的，后面几户人家是张氏三兄弟家。张氏三兄弟的父亲以前酷爱看三国，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别取名老大张备、老二张羽、老三张飞。兄弟几个膀大腰圆，脾气都很火爆，都是让人不省心的主。老大张备是杀猪匠，老二张羽是木匠，老三张飞和人合伙开了个窑厂。杭思思家建新房子时，这弟兄三个就和她家发生了争吵，不让建房，当时杭思思的妈妈找到了我，我从中调解，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杭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最后好说歹说，房子总算建成了。前不久，张飞买了辆小汽车，突然发现无法直接开回家，又和杭思思妈妈闹，让她家拆掉一间。杭思思妈妈不肯，张飞闹得不可开交，扬言要动用窑厂的推土机将新房拆掉一间。”

钱三运说：“房子如果未建，两方可以协商解决。现在，房子已经落成，再让人家拆除房子就有些过分了。”

姜成龙说：“是啊，钱主任，我也这么认为的。但张氏三兄弟就是蛮不讲理的主，跟他们说法说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而且，他们的老婆也都蛮不讲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到了姜成龙家。姜成龙家五间宽敞明亮的瓦屋，在经济并不发达的山区农村，算是豪宅了。

姜成龙嘱咐老伴，县乡领导来了，务必要整一桌高质量的饭菜。姜成龙的老伴是个勤快人，为人也很热情，她怕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招呼自己的侄媳妇过来打下手。

姜成龙的儿子儿媳妇都在县城上班，女儿已经出嫁，常住家里的就老夫妻俩。

钱三运和姜成龙、胡东升聊了一会，便提出要到村里转转，看看发电厂的选址环境，听取部分村民对接下来可能的征地拆迁的意见和建议。

由于是秋忙时节，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在田地里干农活，留在家里的大都是老人小孩，因此，村民们对钱三运的问话并不热心。

钱三运倒也不在乎这些，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县，八字还没一撇，他这次来浮槐村，看发电厂选址环境、听取村民们的意见和建议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联系上杭思思。

正与村头一个晒稻谷的村民闲聊，忽然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钱三运一看，这男孩不正是之前看到的在田里割稻的杭思思的弟弟吗？

“姜书记，张飞叫来了一辆推土机，说要拆我家房子，妈妈请求你去主持公道。”

姜成龙看了钱三运一眼，轻声问：“钱主任，我们是不是去看看？”

“走，去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强拆民房，还讲不讲法？”

几个人跟着杭思思的弟弟去了现场。果然，一台推土机停在杭思思家的门口，没有熄火，杭思思的妈妈躺在推土机的前轮前，阻挡推土机强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身旁一个两手叉腰的壮汉一个劲地说好话。几个妇女骂骂咧咧的，满口说着脏话，应该是张氏三兄弟的婆娘。

“姜书记来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姜成龙是村干部，又同是一个村民组的，村民们都很熟悉，但钱三运和胡东升就没有人认识了。

姜成龙板着脸，将那个两手叉腰的壮汉叫了过来，大声说：“张飞，你想干什么？春花婶子家的房子是合法建筑，座落在自家的宅基地上，你凭什么拆除人家的？还有王法没有？”

张飞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莽汉，与三国里的张飞有的一比。他似乎并不是非常尊重姜成龙，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姜书记，我强拆房屋也是迫不得已，自从她家建了新房后，汽车不能开到家门口，稻谷不能运到门前晒谷场，多不方便。而且，我和她多次协商，说只要主动拆掉一间房子，不但将上次你调解的五千元一分不少地还给她，还再补贴五千元，我也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听。没有办法，我只能亲自动手强拆了。”

钱三运插话问：“姜书记，上次调解五千元是怎么回事？”

姜成龙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杭思思的妈妈、也就是人称春花婶子的中年女人哭泣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是镇领导吧？张飞一家人蛮不讲理，我家建房子时，他们就是不让我家建，说我家房子挡住了他们家风水和出路，如果一定要建，那就要赔偿他们家两万元损失费。最后，姜书记进行了调解，让我赔偿他们家五千元，张飞这才同意我家建新房。可现在，答应好的事，他们又反悔了。我就是不明白，我在自家的宅基地上建房子，究竟有什么过错，非得这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张氏三兄弟蛮不讲理，春花婶子家的新房还是落成了，钱三运本以为这都是姜成龙其中斡旋的功劳，殊不知，姜成龙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在自家宅基地上建房子，还要赔偿别人的损失费，说出来恐怕让人难以置信，可是，这竟然是事实。

不过，转念一想，姜成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氏三兄弟如果硬来，春花婶子的新房就无法落成。且不说杭思思不太会将自己是曹春林副省长的情人这档事告诉妈妈，就是告诉了，为这点小事惊动副省长而大动干戈似乎也很不妥，倒不如花钱买个安心。村里的事本来就很复杂，有时候用正常方式解决往往并不能取得预期效果。

钱三运蹲下身子，想将躺在地上的春花婶子搀扶起来。春花婶子就是不肯，她怕自己一起来，推土机就会乘虚而入，将她家房子强拆了。

钱三运走到张飞身边，沉着脸说：“你就是张飞？春花婶子在自家宅基地上建新房，何错之有？她被你们张氏三兄弟坑了五千元不说，现在还要动手强拆她家房子，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你们还讲法律吗？”

张飞不屑一顾地说：“你小子是谁？说话怎么这么冲？看你的模样，应该是镇政府的年轻人吧？她家建新房，不仅阻挡了我家的出路，也破坏了我家的风水，我让她家赔偿五千元，是看在姜书记的面子上，要不然，给两万元我们都不愿意！”

钱三运冷笑道：“看来，你还是蛮有道理的嘛！”

张飞气冲冲地说：“你小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听了很不爽！你是镇干部又怎样？县长来了，我今天都要将她家房子拆掉一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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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龙怕事情闹大，赔着笑脸走上前，说：“张飞，和你说话的这位是县政府办的钱主任，直接辅助县长工作，他说的话就代表县长。”

姜成龙又介绍起胡东升来：“这位是乡党委胡书记。”

张飞哈哈大笑道：“好啊，既然县里、乡里领导都来了，那你们就为我做个主，让她家给我让出一条通道来！”

姜成龙说：“张飞，春花婶子让出一条通道，只有拆掉一间房子，说来说去，你又说到拆房子这个话题上面了。你们几户人家距离这门前马路又不远，你的小汽车可以停在春花婶子家门口，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

躺在地上的春花婶子接过话茬：“姜书记，我和张飞说过多次了，他的汽车随时都可以停在我家门口。我还说了，我家门口晒谷场大，农忙时可以让出一部分，供他们家晒谷子，可他就是不干，非要我拆掉一间房子，还原出一条通道来，你说他不是欺负人吗？”

张飞蛮不讲理地说：“高春花，我再警告你一次，你现在同意拆掉一间房子，我不但将上次收你的五千元还你，还补贴你五千元，你如果执意不肯，我不但不给你一分钱，万一推土机推得不顺利，将你家其他几间房子一道拆掉了，可不要怪我！”

春花婶子大哭道：“你要是将我房子都拆了，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张飞冷笑道：“动不动就以死威胁我，你这是用大鸟吓寡妇！老子偏偏不吃你这一套！”

这时候，张飞的两个哥哥张备、张羽也赶了过来。他们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

见两个哥哥来了，张飞说话更硬气了，大声对春花婶子说：“高春花，赶快让开，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春花婶子泪水涟涟地说：“张飞，你用推土机碾死我算了！”

春花婶子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也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张备、张羽的脾气似乎比张飞还要火爆，他们一人拽起春花婶子的一只胳膊，就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春花婶子使劲蹬腿挣扎，可是在身强体壮的张备张羽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住手！”此情此景，令钱三运无比愤怒，张氏三兄弟，简直就是村霸，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不但春花婶子被欺侮，其他村民也会受到欺负的。

钱三运的一声断喝，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有村民窃窃私语道：这年轻的县领导一脸威严，看来是要发火了。有村民低声说：发火有什么用？张氏三兄弟在村里横行惯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弄得不好，这个县领导还要挨揍。有村民说：是啊，前年就有个镇干部因为三提五统的事被张备打了，虽然张备在派出所关了几天，但对他而言，好比去大学进修了，被放出来时经常炫耀，说他镇干部都敢打，以后谁惹他不快，他就动手打谁。有村民说：按你这种说法，今天这位年轻的县领导恐怕要挨揍了，揍了县领导，以后他们又可以吹牛了，说县领导都照打不误。

这时候，胡东升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更怕张氏三兄弟误伤了钱三运，便躲在一边，给乡派出所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率领警察前来浮槐村姜院村民组。

短暂的惊讶之后，张氏三兄弟迅速恢复了镇定。三兄弟的老大张备冲到钱三运的面前，大声质问道：“凭什么你站在高春花一边？你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

钱三运冷笑道：“我是站在真理和正义这边，谁有理我就支持谁！”

张备挥舞起粗壮的胳膊和碗口大的拳头，在钱三运的面前耀武扬威地晃了晃，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要拉偏架，否则，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张氏三兄弟的鲁莽是出了名的，如果钱三运不是县里的干部，他们也许早就动手了。姜成龙害怕气急败坏的张备真的会打钱三运，慌忙横亘在两人之间，将张备隔开了。

“张备，有话好好说，可不要胡来。”姜成龙虽然是警告，但脸上堆着笑，对于这种蛮不讲理、以前有过前科的莽汉，他实在没有好的劝服办法。

钱三运并没将张备放在眼里。通过观察，他看出来张氏三兄弟空有一身蛮力，打架时，制服对方的法宝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力、灵活的大脑和快速的反应能力，而这些，张氏三兄弟都不具备。因此，真要打起架来，张氏三兄弟充其量就是肉靶子而已。

村书记的劝说不仅无用，反而助长了张备的嚣张气焰。他用手推开姜成龙，又冲到钱三运面前，大声说：“我最后再警告你一句，不要狗捉耗子——多管闲事！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

钱三运怒不可遏，厉声道：“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那我就让你吃点苦头！”张备话音刚落，拳头就向钱三运的面部袭来。如果是个普通人，这下面部吃亏可不小。

但钱三运不是普通人，张备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高度戒备着。张备在挥舞拳头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一避让，张备的拳头落了空，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子暂时失去平衡，钱三运稍微用脚一扳，张备就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

众人都没看明白，张备怎么就轰然倒地了。他疼得哇哇大叫：“那小子暗算我！你们替我收拾他！”

见张备吃亏了，张羽、张飞都冲了上来，一起向钱三运袭来。

站在一旁旁观的胡东升急了，他本能地以为，钱三运绝对不是张氏三兄弟的对手，如果今天钱三运受伤了，他怎么向胡若曦县长交代？

胡东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让姜成龙上前劝架，一边打电话催促乡派出所所长。让他稍微宽心的是，浮槐村离东河乡街道很近，乡派出所行动又迅速，已经到了村部，正急匆匆地往姜院村民组赶。

也就一转眼的工夫，张羽和张飞被钱三运打倒在地。得饶人处且饶人，钱三运只是想让他们长点记性，不要胡作非为，现在看来，目的暂时达到了，也就及时收兵。

张氏三兄弟的婆娘见自己的男人吃亏，在一旁嚷嚷：县干部动手打人了，县干部动手打人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睬。张氏三兄弟是村里一霸，村民们没少吃他们的苦，现在有人教训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帮他们说话？

张氏三兄弟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钱三运以为他们又要闹事，不料，他们径直回家了。

钱三运觉得不太对劲，张氏三兄弟哪会这么快就认怂？果然，不多时，张氏三兄弟各拿了一件凶器，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老大张备是杀猪匠，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老二张羽是木匠，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老三张飞手里则拿着一把大砍刀。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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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哗的一声散去了。张氏三兄弟的婆娘见自己的男人取来了凶器，不但不阻止，还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还嚷嚷：今天让那臭小子出出血。

对于张氏三兄弟这几个不计后果的村霸，钱三运不得不提防，他眼疾手快，拾起地上的一根毛竹扁担，紧紧地攥在手心。

张氏三兄弟见钱三运手握扁担防备，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起上！

姜成龙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结局，吓得面如土色，一边阻止张氏三兄弟不要行凶，一边寻觅胡东升的身影。

此时的胡东升正在村口翘首企盼乡派出所的到来。还好，他看到乡派出所所长率领四五个警察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钱三运陷入左右为难境地，如果硬着头皮与张氏三兄弟打斗，虽然未必会落败，但传出去不好听；如果逃跑，那更是成何体统。

姜成龙哪能阻止住如狼似虎的张氏三兄弟？

张氏三兄弟手中挥舞着凶器，满嘴脏话连篇，将钱三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钱三运怒火中烧，他努力克制自己，要不是怕影响不好，真想狠狠教训这几个猖狂至极的家伙。

幸好，派出所及时赶到，为钱三运解了围。

“放下凶器，跟我们去所里接受调查！”乡派出所所长也姓胡，叫胡金山，长得人高马大的，嗓门更大，他是特种兵转业的，身手不错，但性格耿直，火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前年在拟提拔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关键时期，他动手打了一个被抓的赌徒，造成赌徒耳膜穿孔，也直接导致了提拔被搁置。

张氏三兄弟虽然不认识乡党委书记胡东升，但是，他认识乡派出所所长胡金山。胡金山的一声断喝，让他们心里直发虚，因为胡金山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有耳闻。

然而，他们的凶器并没有放下。胡金山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并大喝道：“再不放下凶器，我就要开枪了！”

张氏三兄弟自恃没有造成什么后果，预料派出所也不能拿他们怎样，便放下手中的凶器。胡金山和几个警察咔咔咔就将他们三个全拷上了。

“全部带走！”胡金山吆喝着手下。

张氏三兄弟的婆娘见男人被带走，当场撒泼，纠缠着不让派出所带人。

胡金山可不是吃素的，他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这是依法执行公务，你们再胡闹，连你们一起带走！”

张氏三兄弟的婆娘以为自己是女流之辈又没犯罪，派出所不敢抓她们，继续撒泼纠缠不清。

胡金山火了，怒喝道：“你们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是违法行为，再不收手就一起带走！”

张羽张飞的婆娘心里发虚，松了手，但张备的婆娘不但不松手，还对着一名警察的手腕咬了一口。

“一起带走！”胡金山亲自用手铐将张备的婆娘拷上了。

胡东升将钱三运拉到一角，一个劲地道歉。“钱主任，让你受惊了，穷乡出刁民，看来一点不假啊。”

钱三运正色道：“张氏三兄弟不是刁民那么简单，他们是村霸！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和你在现场，他们都如此猖狂，可见平时，村里百姓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对于这种胆大包天、为所欲为的村霸，必须予以严惩。”

胡东升招手示意姜成龙过来，问：“老姜，张氏三兄弟平日里在村里的表现如何？有没有欺压百姓？”

“这，这还真的不太好说。”姜成龙作为村书记，又和张氏三兄弟同在一个村民组，按理说，对于他们的一贯表现应该很了解，可是，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似乎有所顾忌，估计是怕被打击报复。

“老姜，有一说一嘛，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张氏三兄弟脾气暴躁，不太与人相处，有时候一言不合就骂娘，反正村民们都离他远远的。”

“钱主任，对张氏三兄弟的处理有什么要求？”胡东升是乡党委书记，级别正科，比副科级的钱三运高一级，但由于钱三运是胡若曦县长身边的人，所以，他对钱三运是高看一眼。

“我觉得有必要请县公安局介入，全面调查清楚张氏三兄弟最近几年的劣迹，重点调查他们有没有欺压百姓、敲诈勒索、操纵选举、霸占资源、暴力抗法等村霸行径。依我看，张氏三兄弟索取春花婶子的5000元钱，是敲诈勒索行为；试图强行拆掉春花婶子的房子，是寻衅滋事行为，已经涉嫌违法犯罪。对于这种欺压百姓、危害一方的村霸，绝不能手软，应该除恶务尽！”

钱三运的语气说得很重，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张氏三兄弟太猖狂，不加以严惩无法保一方安宁；二是出于维护春花婶子利益、以尽可能地取得她及杭思思信任的需要；三是为胡东升争取主动权，当然，具体原因不能明说。

胡东升同意钱三运的意见，他说道：“好的，钱主任，等下我和派出所胡所长交代此事，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这几个人出来。村霸的危害性极大，农村稳则社会安，农村和则天下和，决不允许基层政权的千里之堤，溃于村霸的蚁穴。打掉这几个村霸，还基层一方净土，还农村一片安宁。”

钱三运还不放心，给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打了个电话，让他与东河乡派出所联系，介入此事。

张氏三兄弟具体还干了哪些坏事，钱三运暂时还不知晓。他如此兴师动众惩治张氏三兄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间接保护了他们。张氏三兄弟最终接受什么样的制裁，说到底还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但是，如果钱三运这次不是碰巧下来，如果张氏三兄弟真的将春花婶子的房子强拆了，如果杭思思在曹春林副省长面前参上一本，那张氏三兄弟的下场会更惨。作为一个强势的副省长及闪耀的政坛明星，曹春林真要发起火来，青山县官场都要抖三抖，那样一来，张氏三兄弟即使无罪也可能被整成有罪，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劣迹斑斑。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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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拆风波告一段落。春花婶子用衣角擦拭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台肇事的推土机也被驾驶员开回窑场了。

春花婶子一脸感激地对钱三运说：“谢谢你，县领导。”

姜成龙强调道：“他是我们县政府办的钱主任，直接辅助县长工作。”

“谢谢钱主任，今天要不是钱主任，我家的几间房子都保不住了。”春花婶子唉声叹气道，“唉，也不知道张家人被放回来后，会不会再闹事。”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依我看，这次张氏三兄弟恐怕短时间内不会被放出来的。婶子不必担心，他们就是出来了，也不敢胡作非为的。”

胡东升插话道：“婶子，我是乡党委书记胡东升，以后有人欺负你，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等下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春花婶子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姜成龙笑着说：“春花婶子，你看你，站着像木头人似的，既然县乡领导对你这么好，你好歹也要请人家到你家坐坐，泡杯茶水，不能总是让他们在这里站着吧。”

春花婶子憨厚地笑了，她用手摸着脑袋，自我解嘲道：“是啊，姜书记说得对，你看我这榆木脑袋，光顾着诉苦，冷落人家县乡领导了。”

春花婶子家的几间瓦屋，并没有装修，除了客厅的墙上刷了一层白石灰外，卧室及厨房的墙面上还能看到红砖。

西厢房的一间卧室的墙上，挂着一个木头相框，相框里有不少照片。钱三运仔细端详，最吸引他的是几张杭思思的照片。

杭思思的几张照片，有一张是七八岁时候的，可以看出，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有两张是初中时候的，一张是单人照，一张是和女同学的合影。虽然衣着朴素，但难掩她的天生丽质。合影照的那位女同学，也是一个长相清纯美丽的女孩，最惹人注目的是，她的嘴边有颗显眼的美人痣。

最近的一张照片是在江州的翡翠湖边拍摄的，照片上显示的拍摄时期是今年春节期间。杭思思穿着大红的羽绒服，站在白雪皑皑的翡翠湖边，身子微倾，两手掌并拢，放在发梢，纯真无邪的眼睛就像两汪深潭。

杭思思的美是清纯的、脱俗的，看不出一丝妖冶，这种美，就像章子怡在《我的父亲母亲》中的影像。钱三运看着看着，越来越发觉，照片中的杭思思竟然与电影《我的父亲母亲》的女主角招娣有几分神似。

怪不得阅人无数的曹春林副省长对杭思思一往情深，妩媚妖娆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清纯脱俗、犹如山茶花般美丽的山村女子并不多见。

胡东升和姜成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见钱三运凝视杭思思的照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

“咳咳。”胡东升假装干咳了几声。

钱三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指着相框中的照片，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杭思思有几分像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中的女主角招娣？”

姜成龙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部电影我没有看过。”

胡东升凝神看着相框中的照片，点头道：“钱主任，这部电影我看过，真的很相像的，如果杭思思不是穿红色的羽绒服，而是穿着和招娣一样的大红棉袄，再梳两根麻花辫，那就更像了。”

春花婶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胡东升问道：“婶子，你女儿从事什么工作？”

春花婶子说：“思思说她在江州一户有钱人家里当保姆，雇主人很好，看她勤快，给她开的工资也很高。要不然，我哪有钱盖这几间瓦房？”

胡东升点头道：“婶子，你女儿多久回来一次呢？”

春花婶子说：“这不一定的，有时相隔半年多，有时两三个月，去年春节她就没有回家。过几天就是我四十岁生日，思思说无论如何要回来为我过生日。我说，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过什么生日啊，你工作忙，就不回来吧，可是，丫头非要回来。”

钱三运心头大喜，按照春花婶子所说的，杭思思过几天肯定要回来，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县，全靠这次与杭思思的见面了。

胡东升问：“思思今年多大了？”

春花婶子答道：“十九岁。”

胡东升意味深长地问了钱三运一句：“钱主任，冒昧地问你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钱三运心里发笑，这胡东升以为我迷恋上了杭思思，想为我介绍对象，假戏真做也好，至少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见杭思思，便答道：“二十二岁。”

胡东升又问：“春花婶子，你家思思在江州谈对象了吗？”

春花婶子想了想，答道：“应该没有，思思没和我说有对象，我问她谈了没有，她说没有时间谈恋爱。”

胡东升说：“女孩子十九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遇到合适的，可以张罗着。优秀的男孩不等人啊。”

春花婶子附和道：“是的，我也这么和思思说，如果遇到自身条件不错的，也可以谈了。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了。”

胡东升笑着说：“婶子，有一个小伙子条件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名牌大学毕业，年龄也与你女儿差不多大，而且还是国家干部，不知你家思思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春花婶子喃喃道：“我家思思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只有初中文化，又没有正式工作，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又是国家干部，怎么会看上我家思思呢？”

胡东升笑道：“那也未必，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男女之事全靠缘分。我刚才说的小伙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钱主任。”

春花婶子非常惊讶，没想到钱三运竟然看上了她家闺女。

惊讶的不只春花婶子，姜成龙也万分惊讶。他之所以惊讶并不是因为一个堂堂的县政府办副主任竟然迷恋上了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村姑，而是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据说在大都市卖身的风尘女子。

按理说，钱主任年轻帅气，前途无量，什么漂亮的女孩追不到，却偏偏迷恋上一个失足女子。从钱三运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这次姜院村民组之行，他是有准备的，目的很可能不是为发电厂落户的事，而是为了杭思思。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春花婶子有一个漂亮女儿呢？姜成龙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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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而不语，他知道胡东升成心想撮合他和杭思思。他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和杭思思谈恋爱，杭思思也不可能和他谈恋爱的。他之所以默许胡东升做媒，最根本原因还是想以此认识杭思思，借以达到他的目的。

“钱主任，你这次来姜院村民组，不会就是为了我家思思吧？”春花婶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说话也不知道拐弯抹角。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家思思的。”钱三运撒了个谎，他当然不能说，今天的姜院之行是他精心策划的。

胡东升插话道：“钱主任今天来姜院，主要是考察发电厂项目选址的有关事宜，在路上姜书记说你有个漂亮女儿，钱主任就对你家女儿产生了兴趣，刚才看了相框中的照片，说你女儿像电影明星。”

“哦，原来是这样啊。”春花婶子有些失望。如果钱主任是专程为思思而来，她会很高兴的。思思能嫁给这样一个优秀的大男孩，也是思思的造化。可是，现在看来，钱主任只是一时兴起。

胡东升想撮合钱三运和杭思思也是另有目的。在他看来，钱三运是胡若曦身边的红人，如果能和钱三运处好关系，就相当于与胡若曦处好了关系。他通过察言观色，看出钱三运似乎特别迷恋杭思思，这从刚才看照片时的表情可以得知。如果真的能成功撮合两人，他和钱三运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就更进一步。

胡东升说：“婶子，你女儿哪天回来，能不能说个具体日期？到时候是不是安排你女儿和钱主任见个面？”

春花婶子又兴奋起来，连忙说道：“我大后天生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思思后天回家。”

胡东升试探着问钱三运：“钱主任，你后天或者大后天有没有时间？”

“有。”钱三运回答得斩钉截铁。

见钱三运回答得干净利落，春花婶子很欣喜，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思思确实有想法，于是说：“如果钱主任真的对思思感兴趣的话，她回家时我安排你们见个面，如果成了，那最好；如果不成，也没关系。”

钱三运道：“好的，谢谢婶子。”

钱三运还有个担心，就是春花婶子提前将此事告知杭思思，这样一来，杭思思回绝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一口回绝了，他又怎么能够见到杭思思？只要见了杭思思，他还是有信心说服她，让她吹吹枕边风，争取将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的。

钱三运灵机一动，将胡东升叫到外面僻静处，对他耳语几句。胡东升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走进屋里，对春花婶子说：“婶子，我在想啊，这事暂时不要和你女儿说。我怕万一提前说了，你女儿如果不想谈恋爱，她恐怕都不想见钱主任。可一旦见面了，即使她不想谈恋爱，见钱主任这么帅气，这么优秀，她也会动心的。我的意思就是，不让你女儿提前知道这事，到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春花婶子说：“领导，这个我懂，我以前也当过媒婆，那个姑娘喜欢一个男孩，可她的家里人嫌那男孩不务正业，死活不同意，那姑娘说非那男孩不嫁。我家有个亲戚家的孩子，人长得不错，文质彬彬的，还是公办小学老师，我就想撮合那个姑娘和这个老师。那个姑娘就是不同意和老师见面，没有办法，我也像你说的那样，来了个突然袭击，让那个老师隐瞒真实身份，到姑娘家做客。一来二去，姑娘就喜欢上了这个老师，不再迷恋那个不务正业的男孩了。现在，他们的小孩都三岁了。”

这时候，姜成龙的老伴过来了，说午饭已经好了。

“好，好，婶子，就这么办，注意保密哦。”胡东升很兴奋，和春花婶子告别。

时间过得真快，在春花婶子生日的前一天晚上，钱三运接到了胡东升的电话：“钱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杭思思的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她女儿已经回来了，你如果真的对她女儿有兴趣，明天上午你可以去她家。”

“好的，谢谢胡书记。”明天就能见到杭思思，钱三运很高兴。成败在此一举，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青山县，就全看他明天的表现了。

“张氏三兄弟已被拘留，派出所配合县公安局正在深挖他们涉嫌违法犯罪的线索，我已和乡派出所胡所长交代过了，要以此为契机，掀起一场扫除村霸的战役，确保一方平安。”

“是的，村霸一日不扫除，村民们一日无安全感，基层政权的根基一日不稳固。胡书记干得好！”

“钱主任，干得好还需要你在县长面前多美言啊。我明天去县里参加一个会议，就不能陪同你了，我和浮槐村姜成龙书记说了，让他负责陪同你。另外，明天晚上你如果有空的话，我回乡里请你吃饭。当然，说实话，我希望明晚你能留在杭思思家里。”

即将见到杭思思，钱三运的心里忐忑不安。因为杭思思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孩，而是很强势的曹春林副省长的情人。钱三运知道，杭思思不可能和他谈恋爱的，即使她对他有好感，她也不敢背叛曹春林副省长。话说回来，就是杭思思有胆量背叛曹春林副省长，他也不敢接纳她。一个很强势的副省长、即将上任的省委副书记，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钱三运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曼婷。江曼婷曾经也是副省长的女人，但还不一样被他征服？可见，事在人为。当然，江曼婷和杭思思还是不一样的。江曼婷虽说是陈峰的女人，但陈峰早已移情别恋，且后来二人离婚了，从法律上和道德上，她与任何男人相好已没有任何束缚，陈峰管不了、也不会管她的。

但是，杭思思现在是曹春林宠爱的小情人，这个如山茶花一般美丽脱俗的女孩，曹春林岂会轻易放手？即使放手，也只是他玩腻了之后，从目前看，他还远远没有到玩腻的地步。如果此时，他发现有人抢他的至爱，不龙颜大怒才怪呢。

当然，假装以不知情为由，试探着与杭思思接触，并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后果。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很正常的事。

为了赢得杭思思家人的好感，钱三运此次姜院之行，特意买了不少礼物。

到了姜院村民组后，钱三运与姜成龙取得了联系。在姜成龙的陪伴下，钱三运精神抖擞地向杭思思家走去。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杭思思家新落成的瓦屋，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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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正在门口的压水井前弯腰洗菜。

“思思，你看谁来了？”姜成龙亲切地唤了一声。

杭思思见姜成龙带着一个年轻的帅哥过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柔声说：“姜叔叔好，我刚才听妈妈说了。”

这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现实中的杭思思，比照片中的杭思思更好看，更像那位红极一时的女明星。

杭思思上身穿一件蓝色的针织开衫，下身穿浅褐色的牛仔裤，再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简约而不简单，秀气而不俗气。

钱三运敏锐地注意到，杭思思在见他的一刹那，俏脸一红，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如果不是亲口听何胜利所说，钱三运几乎很难将她与曹春林副省长的小情人划等号。

听见说话声，春花婶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婶子好！”钱三运抢先叫了一句。

“好，好。”春花婶子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不会说客套话。她看见钱三运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责怪道：“怎么带这么多礼物呢？”

姜成龙开玩笑道：“女婿见丈母娘，哪能空手？”

杭思思的脸更红了，就像抹上了一层胭脂。她弯下腰，继续埋头洗菜。

“姜书记，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春花婶子见姜成龙说笑，脸上浮现出一层阴云，将他叫到一边。

“春花婶子，思思对钱主任还满意吧？”姜成龙开门见山地问。

“姜书记，我正为这事犯愁呢，早晨我和思思说了钱主任今天要来相亲的事，她很不高兴，说她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解释了半天，将那天张家兄弟强拆我家房子、钱主任当场制止并且差点遭到他们毒打、钱主任自身条件好、又是国家干部等都说了。可思思说，条件再好她也不想谈恋爱。我说，乡党委书记亲自做的媒，等下钱主任就要来了，你就是不想谈恋爱，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吧。好说歹说，思思才同意与钱主任见个面，但她说，她反正不会谈恋爱的。”

姜成龙面色一凛，说：“春花婶子，这结局还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钱主任非常优秀，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我担心他看不上思思，却没料到思思竟然看不上他！难道思思私下里已经谈对象了？”

春花婶子说：“我问过她，有没有在外面谈对象，她说没有。我还问她，钱主任自身条件那么好，而且又对你有感觉，为什么不和他试着接触？思思说，她还小，暂时不想谈恋爱。我说，过年都二十岁了，还小？我像你这么大时，都已经结婚了。唉，女大不由娘，说了半天，她就是听不进去，我也实在没办法。”

姜成龙说：“强扭的瓜不甜，思思真的不想谈，也没办法。等下创造机会让两个年轻人多接触交流，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爱情的火花来。”

姜成龙和春花婶子在一旁说话时，钱三运也没有闲着，他厚着脸皮，凑到杭思思身旁，弯下腰，帮她洗菜。

杭思思没有拒绝，但就是红着脸，一言不发。

“我叫钱三运，你叫杭思思吧？”钱三运没话找话说。

“嗯。”杭思思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一双白藕似的手熟练地洗去白菜帮上的泥土。

“你昨天回家的？”钱三运又问了一句。

“嗯。”杭思思又嗯了一声。

钱三运决定换种问话方法，问：“昨天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坐车啊。”

“那要转好几次车吧？”

“不是，熟人车子送我回家的。”

钱三运想，那一定是曹春林副省长安排小车送杭思思回家的。曹春林副省长应该不会安排自己的小车，那样太显眼，一个副省长调用一辆汽车，简直易如反掌。

“这次在家待几天呢？”

“最迟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哦，那太仓促了。我原本以为你要在家待几天，好好陪陪家人呢。”钱三运忽然有一种危机感，能否取得杭思思的信任，进而直奔主题，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江州那边有事，不能在家久留。”

钱三运心中哼了一声，什么有事，床笫之事吧？曹春林副省长离不开你吧？

这时候，姜成龙和春花婶子结束了谈话，正朝这边走来。

姜成龙说：“钱主任，不好意思，临时有点急事，我先走啦。”

“好的，姜书记，你忙。”钱三运知道，姜成龙并不是真的有事，而是找借口离开，因为他继续待在杭思思家显然不合时宜。

姜成龙嘱咐春花婶子：“春花婶子，今天老伴身体有点不舒服，中午就不能烧饭招待钱主任了，钱主任中午吃饭就在你家了。”

春花婶子说：“好的，没问题。大娘身体不舒服？没有去医院？”

姜成龙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就好了。我走啦。”

春花婶子见姜成龙走了，对杭思思说：“思思，那天要不是钱主任，我家的房子就被张家兄弟拆掉了。”

杭思思愤愤地说：“他们敢！如果他们敢拆屋，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春花婶子笑着说：“嘴硬，真要拆了，你能拿他们怎样？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杭思思说：“我要将他们统统关进大牢里！”

钱三运接过话茬：“他们已经被拘留了，乡派出所正配合县公安局对他们近几年来的劣迹展开调查，据说已经查出一些问题线索，下一步，将会依法依规对他们进行制裁。”

杭思思瞅了钱三运一眼，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谢你。听妈妈说，那天你差点被他们砍伤了，幸亏乡派出所及时赶到了。”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婶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轻轻松松就将张氏三兄弟打倒在地？他们赤手空拳斗不过我，才跑回家拿凶器？”

春花婶子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还真的没和思思说。那天，张家兄弟确实倒地了，但那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没看明白。张家兄弟力大如牛，老大张备是个杀猪匠，一个人就能抓住一头猪。人们都说是你将张家兄弟放倒的，我就很纳闷，钱主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钱三运笑道：“打架并不完全靠力气，关键是技巧。我的父亲是特种兵转业的，一身功夫，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学功夫，所以身手还可以。如果都是赤手空拳的话，张氏三兄弟一起上，也占不了便宜。”

杭思思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钱三运，喃喃道：“这么厉害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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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淡淡地说：“我是学过功夫的，知道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和克敌制胜的法宝，张氏三兄弟空有一身蛮力，但在我面前，只有充当肉靶子的份。”

春花婶子啧啧赞叹道：“钱主任能文能武，如果真的能成为我家女婿，张家兄弟也不敢欺负我们了。”

杭思思娇嗔道：“妈，在说什么呢？”

春花婶子嘿嘿笑道：“妈说错话了吗？思思，妈妈早晨对你说的，都是为你好，你的年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以谈对象了。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多了你又要责怪我。”

杭思思将洗好的白菜递给了春花婶子，问：“妈，还有什么活要我干？”

春花婶子连忙说：“没了，没了，你陪钱主任说说话吧，他大老远的从青山县城赶过来，你可不要冷落了人家。”

说完，春花婶子疾步走进了厨房，钱三运和杭思思面面相觑。

钱三运首先打破尴尬，试探着问：“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

杭思思吞吞吐吐地说：“这，这好像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呢？”

杭思思瞥了钱三运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轻声说：“现在是农忙时节，田野里到处都是人，我们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真的在处对象呢。”

钱三运盯着杭思思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故意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杭思思心中慌乱，期期艾艾地说：“不，不是的。”

钱三运趁热打铁，追问道：“那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处对象呢？”

杭思思沉默了一会，顾左右而言他：“好吧，我陪你在附近转转吧。”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杭思思走在前面，钱三运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杭思思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身材玲珑有致，牛仔裤将她下半身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杭思思说：“我带你去东河边看看吧，东河是我家乡的母亲河，农田灌溉、前些年村民的饮水全靠她了。”

钱三运说：“东河也流经我的家乡。突然想起一句古诗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杭思思噗嗤一笑，说道：“你还挺文绉绉的嘛，真的如同我妈妈所说的，你文武双全。”

钱三运故意长叹一声道：“文武双全又能怎样？到今天还不是单身一人！”

杭思思不解地问：“你那么优秀，怎么会没姑娘看上你？”

钱三运信口道：“喜欢我的人，我对她没感觉；我喜欢的人，偏偏又对我没有感觉。”

杭思思不说话了。

秋天的东河，波澜不惊，清澈见底的河水静静地流淌。这个时辰，河谷里并没有人，若是在早晨，村妇们的浣衣洗菜声、木槌击水声、说笑声，交相辉映，响彻整个空旷的河谷。

野草已经枯黄，踩在上面软绵绵的。钱三运说：“思思，坐一会儿吧。”

说完，钱三运一屁股坐在地上，杭思思愣了愣，也挨着他不远处坐下了。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了？”杭思思忽然问。

“叫你思思，怎么了？不合适吗？”

“没有啊，只是觉得怪怪的。”

“习惯就好了。”

“习惯？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要经常打交道？”杭思思白皙娇嫩如白葱般的手指头，轻轻捻动一根枯草，她的视线则飘向了远方的天空，那里有蓝天白云。

“其实啊，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相见相识不容易。即使我们处不了对象，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杭思思收回了视线，怔怔地看着钱三运，喃喃道：“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呢？”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思思，发现你很像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中的女主角招娣，那天乡党委胡书记也说了，如果你穿件大红棉袄，再梳两条麻花辫，那就更像了。不瞒你说，我很喜欢出演招娣的那位女明星，见到你，就像见到了心仪已久的明星。”

杭思思莞尔一笑道：“说明你并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见那位女明星，我只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可惜，我不是她。”

钱三运道：“有个成语叫爱屋及乌，很能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女明星遥不可及，远在天边，你却近在眼前。”

杭思思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听乡亲们说，我们这里要建一个大型发电厂，你是县里干部，应该对此知情吧？”

钱三运精神为之一振，杭思思主动提及这个话题，那是最好不过了。

“思思，是这么回事，省能源集团准备在云川市投资建设一个大型发电厂，目前包括我们青山县在内，有好几个县都在争取，但我们青山县不占优势。因此，现在说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还为时尚早。”

“是这么回事啊。建设发电厂项目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大着呢。发电厂项目总投资三四十个亿，投产后，仅税收一项，就有好几个亿。这是个什么概念？我来用数字说话，现在的青山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一个多亿。如果发电厂项目投产，我们县的财政收入要翻几番。有了钱，就能搞建设，就能吸引更多的投资，就能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青山县就能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

杭思思点头道：“听你这么说，好处的确很多。如果青山县真的将发电厂项目争取下来，是不是就一定落户我们村呢？”

钱三运信誓旦旦地说：“这是肯定的。我是协助县长工作的县政府办副主任，县领导的想法就是要将发电厂项目放在东河乡，一旦放在东河乡，由于你们村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发电厂项目放在你们村是必然的。”

杭思思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据我了解，绝大多数村民都希望发电厂项目落户我们这里，因为可以搬迁。搬迁时不仅能在街道边分房子，还能获得一些补助。”

钱三运笑道：“如果搬迁，你家建新房岂不是白忙一场？”

杭思思说：“妈妈还是倾向于搬迁出去的，她说搬迁到街道，不仅能住在集镇附近，还能避免与张家兄弟交往。说实话，这些年，我们没少受他们的欺负。”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关键是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想法设法找到了省能源集团董事长，但他说，发电厂项目花落谁家，他说了不算，分管副省长曹春林才是最终的拍板人。”

“曹春林副省长？”杭思思一愣。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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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钱三运不动声色地说，“目前云川市最有希望赢得发电厂项目落户的是东江县。因为这个县的县委书记是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的同学，徐书记想为他争取政绩。前不久，徐书记亲自带他去省能源集团及曹春林副省长那里游说。他的游说效果很好，曹春林副省长倾向于让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青山县做再大的努力，也顶不上曹省长的一句话啊。”

“曹省长有这么大的权力啊？”杭思思惊讶地问。

“是的，曹省长是很强势的副省长，再说，发电厂项目落户哪个县，完全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按理说应该有政策倾斜，但上面不为你说话，也没办法。上面有很多种理由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也有很多种理由不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总之，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全凭最后拍板的大领导一句话。”

杭思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去找曹省长，让他将发电厂项目给青山县？”

钱三运呵呵一笑道：“对于我们来说，曹省长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按照规矩，我们县里只能先找市委市政府，但市委书记徐华为已经带着东江县领导找过省能源集团和曹省长了。现在再找徐书记显然并不合适。”

“那青山县只能坐以待毙？”

“差不多吧，胡县长说了，谁若是将发电厂项目争取下来，谁就是青山县的大功臣，全县人民都会感谢他。可是，想当这个大功臣难于上青天啊，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曹省长，更别说游说他、争取他的支持了。唉，不说这个话题了。”

钱三运果断刹车，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就会引起杭思思的怀疑。一旦杭思思看破他的真实目的，就会让她产生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就会打心底厌恶他，认为他是个处心积虑、细思极恐的人，那样一来，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思思，平时你有哪些爱好呢？”钱三运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看看书，逛逛街，听听音乐什么的。”和钱三运交流多了，杭思思也不再拘谨了，话语也明显多了起来，都是同龄人，而且钱三运阳光帅气，是很讨女人欢心的那种大男孩。

“看书？平时爱看什么书呢？”一个初中文化的小保姆喜爱看书，这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

“读初中时，是将看书当成是消遣，现在不同，觉得看书是增长知识、提升个人品味的一种好的途径。现在看的书，一部分是提升个人品味的，一部分是管理学方面的，还有一部分是成人高考方面的。我的文化水平低，想通过自学取得学历。”

杭思思的一席话让钱三运对她刮目相看，她有想法有眼光，并不纯粹是个花瓶。她学管理，应该是为今后步入商界打基础，曹春林副省长不可能让她当一辈子保姆的。

杭思思如果想去国企上班，曹春林动动嘴就行，也许，根本用不了他动嘴，他安排秘书操办就行了。以曹春林副省长目前的权势和威望，让杭思思开家公司，借助他的影响力赚钱，是易如反掌的事。

“在江州有亲戚朋友吗？”钱三运又问了一句。

“有但不多。”杭思思想了想，又说，“我有个最好的同学也在江州工作，闲暇时，我们会一起逛街。不过，她不久就要到云川工作了。”

钱三运忽然想起了杭思思家中的相框，那个和她年龄相若、长相也很清纯美丽的女孩应该就是她最好的同学，于是好奇地问：“思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那位同学嘴边有颗美人痣。是吗？”

杭思思一脸惊诧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看来我是猜对了？”

杭思思说：“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看了我家里的相框吧？不错，她的嘴角边是有颗美人痣。”

“她和你一样，清纯脱俗，美丽如一朵山茶花，虽然大多数时间藏在深山人未知，可一旦有机会在众人面前亮相，会惊艳全城的。”

杭思思的神情有些惘然，话中有话地说：“很可惜，我和她都不是你的菜。一个人的一生中会面临这样那样的选择，既然是选择，就会有得有失，这世上不存在只有得而没有失的选择。你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这是必然的。”

钱三运呆呆地看着她，想琢磨她话语中的意思。杭思思淡然一笑道：“怎么了？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钱三运说：“我好像没有猜透你刚才话语中的意思。”

杭思思不无伤感地说：“你不用猜透的，这与你无关。我承认你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在我初中时代，我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梦，梦见自己嫁给了像你一样阳光帅气的白马王子。但是，现在看来，这永远只能是一个梦。我得到了很多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但也失去了将这个梦境变成现实的机会。如果是在一年前，我想我会爱上你的。但是现在，这是不可能的事了。”

杭思思站了起来，眼睛漠然地凝视着前方，那是省会江州的方向。

“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杭思思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大老远地来看我，可惜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位电影明星。希望你能有朝一日见到你心仪已久的女明星，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思思，我明白你的意思，感情这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也与你谈了这么多，如果有可能，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思思，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杭思思摇头道：“男女之间有纯粹的朋友吗？有人说有，我也相信有，但是，我不能有异性朋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虽然与杭思思的相亲只是逢场作戏，但杭思思的断然拒绝还是让钱三运无比伤感。

杭思思见钱三运黯然神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你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孩，我怕自己爱上你，所以才不想与你继续联系。你可不要难过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比我长得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其实，钱三运知道，杭思思说的是假话，她之所以不敢与别的男孩交往，从她刚才的大发感慨中就可以判定，这是曹春林副省长要求的。在曹春林副省长看来，杭思思就是他的专属私人财产，决不允许旁人染指。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权力欲极强、占有欲也极强的男人。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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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则新闻引起了钱三运的注意。

一则新闻是关于曹春林的，新闻上说，中央近日决定，曹春林任江中省委常委、副书记。看来传言一点不假，很多时候，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

另一则新闻是关于郑耀明的，新闻上说，中央纪委近日会同有关方面严肃查处了江中省政协副主席郑耀明涉嫌违法违纪行为，经查明，郑耀明在担任云川市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长和市委书记期间，以权谋私，大肆收受贿赂，数额特别巨大，已移交检察机关依法处理。新闻上还说，郑耀明道德败坏，利用职权玩弄女性，大搞权色交易。但新闻中并未披露郑耀明大搞权色交易的细节，也没有通报他究竟玩弄了多少女性，给人以想象的空间。

郑耀明被官方证实出事，一只靴子终于落地。钱三运知道，胡若曦心里一定很难过。只是他不知道，当胡若曦得知郑耀明瞒着她，大肆玩弄女性，会作何感想。

在人前，胡若曦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坚强的背后，是千疮百孔，是遍体鳞伤。她就像一个蜗牛，坚强的躯壳包裹着一个柔弱的身体。

钱三运并没有劝慰胡若曦，不管他是否承认，他和她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在这段敏感时期，不合适的劝慰会让胡若曦误认为他在幸灾乐祸。

最让钱三运振奋的消息，莫过于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尘埃落定。他接到操思丽的电话，说曹春林在转任省委副书记之前，特意召集省发改委、省国资委、云川市政府、省能源集团等部门开了个专题会，最终敲定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东河乡。曹春林要求有关部门要通力配合、提高效率，明确责任，统筹协调，切实解决好发电厂项目推进中遇到的问题，加快建设进度。

安慰胡若曦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县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钱三运敲开胡若曦办公室门的时候，看见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神情恍惚，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见钱三运进来，胡若曦努力振作精神，抬头说：“小钱，是你？”

钱三运喜笑颜开地说：“胡县长，向你报告一个特大喜讯。”

胡若曦一愣，连忙问：“是不是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了？”

钱三运说：“是的，胡县长，正是这个。”

“小钱，消息确切吗？”

“确切，曹省长已经召开专题会议了，估计正式消息很快就会下来。”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胡若曦拿起了话筒：“喂，我是胡若曦，是何市长啊？发电厂项目正式落户青山县？感谢市委市政府对青山县的大力支持……”

挂断电话，胡若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精神状态已明显好转，郑耀明被查的阴霾暂时被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的巨大喜悦所冲淡。

“小钱，这几天没看到你的人影，是不是去找那个小保姆啦？”

“是的，如果没有小保姆吹枕头风，曹省长很难改变主意的。”

胡若曦点点头，关切地说：“小钱，这个小保姆不是普通人，是曹省长，不，现在应该是曹书记的小情人，和她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碰的。”

钱三运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碰她，也不再与她有任何联系了。”

“那好，对了，王连全书记要升迁了，知道吗？”

“以前听说过，但后来就没有下文了，这次确定要升迁？”

“虽然还没有正式研究，但十拿九稳吧，据说是升任云川市副市长。”

“那谁接任青山县委书记？胡县长可以更上一层楼吗？”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怎么可能？我正式当上县长还没几天，不可能出任县委书记的。和你说件事啊，下午要开五人小组碰头会，为明天上午的县委常委会定调。下午的碰头会议主要是研究干部提拔及调整交流问题。”

钱三运有些疑惑地问：“王书记即将高升，现在提拔干部算不算离任前突击提拔干部？”

“市委还没正式研究决定，没找王连全谈话，没考察，只是听到风声，不算离任前突击提拔干部，不算违规。”

“王书记太精明，赶在离任前提拔一批亲信，又不违规。”

“也不能这么说，王书记可以提拔自己的亲信，我也可以。小钱，有没有到下面乡镇干乡镇长的想法？”

“干乡镇长？也就是说提拔为正科级？我的副科级任职年限好像不够吧？”

“那不是问题。我看了你的履历，你虽然任高山镇政法委书记的时间不长，但若加上在江州食品公司任团委书记的时间，是符合党政干部选拔任用有关任职年限规定的。再说了，就是副科任职年限不够，也可以破格提拔，别说是副科提拔正科，就是副科提拔为副处也不是不可能的。小钱，去乡镇主政一方，对你今后的发展非常重要。这个履历，是你今后获得提拔的重要基础。”

钱三运不说话了，五人小组会议，说到底还是几个大佬之间的斗争与妥协，胡若曦以支持其他大佬的人选提名，换取其他大佬对钱三运的支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从副科升任正科，是很多基层干部梦寐以求的理想，但是，真正能如愿以偿的少之又少，毕竟在一个县，正科职位就那么多。很多人患了“副科病”，一辈子都在副科这个级别徘徊，更凄惨的是，很多人熬到退休，还是科员。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在官场上不想进步的官员不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官员。钱三运渴望获得提拔，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一想到离开胡若曦的身边，他又觉得舍不得。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这次想提拔他，并且让他去乡镇主政一方，初衷是想提携他，但有个不便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他，她的心态应该很复杂，既爱又恨，既想倚靠他，又想疏远他。

钱三运从不后悔那夜在云川市胡若曦家里的霸王硬上弓，能占有这个美丽迷人的女县长，是他的梦想。将梦想变成现实，即使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值得的。更何况，他并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反而因祸得福，获得提升。

“谢谢胡县长的关心。”钱三运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都有。他预感会离开胡若曦的身边，但没想到会以获得提拔的方式离开。他打心底里，感激胡若曦。虽然前几天她冲他发了火，但很显然，在关键时刻，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小钱，想去哪个乡镇？”胡若曦关切地问。

“高山镇是我的家乡，也工作过一段时间，人际关系相对容易相处，如果去了，工作局面容易打开。我希望首选高山镇，如果不行，那就去东河乡吧，胡东升书记和我熟悉。”

“嗯，我知道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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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五人小组会议开得一团和气。王连全在离任之前，显得非常大度，对于其他人提出的干部拟任人选，只要不涉及他的核心利益，他都表示赞同。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与吴德能关系密切，吴德能虽然不是五人小组成员，但陈官山就是他的代言人。

陈官山提议，高山镇党委书记方大同拟调整为城关镇党委书记。

县委副书记周海洋第一个表示赞同，他表态如此积极，是有私心的，他的外甥苏启顺现在是高山镇镇长，如果方大同调离，苏启顺就会顺理成章地升半级，成为高山镇党委书记。

胡若曦也表示赞同。她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方大同调离，苏启顺接任党委书记，那么，镇长这个位子就腾出来了，刚好可以让钱三运干。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见周海洋、胡若曦都赞同，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王连全离任之前也不想得罪人，方大同调整为城关镇党委书记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胡若曦主动提议，苏启顺近期的工作可圈可点，可以提拔为镇党委书记。周海洋心里大喜，胡若曦说出了他不方便说出口的话。王闽是胡若曦这边的人，他紧跟她的步调，同意苏启顺任高山镇党委书记。

刚才，胡若曦、周海洋等都赞同方大同的调整建议，陈官山投桃送礼，自然也表示赞同。苏启顺任高山镇党委书记一职也顺利定下来了。

但在高山镇镇长拟任人选这个议题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折。

胡若曦提出，钱三运年轻有为，无论是在高山镇任政法委书记，还是在县政府办挂职副主任期间，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而且，他善于走群众路线，口碑不错，可以提名为高山镇镇长人选。

陈官山第一个提出了异议，说钱三运任职副科级不到一年时间，现在提拔为正科级，算是破格提拔，按照干部选拔使用的有关规定，干部破格提拔需要符合一整套程序的，因此，提拔一事应慎之又慎。

胡若曦很是恼火，这个陈官山，真是个以怨报德的家伙，刚才他提出的人事调整建议，她明确表示支持，现在，轮到她提出人事调整建议，他就跳出来反对了。

胡若曦正色道，诚然，钱三运任职高山镇政法委书记一职不到一年，但是，在此之前，他在江州食品公司担任过团委书记，江州食品公司是国有企业，团委书记相当于副科级，因此，如果加上这段工作年限，他的提拔是没有问题的，也不需要走破格提拔程序。

周海洋和王闽也站了出来，赞成胡若曦的意见。王连全是个老狐狸，他知道市长何胜利认识钱三运，而且上次何胜利当着他的面说要提拔使用年轻干部，他就想做个顺水人情，而且，这样一来，也讨好了胡若曦和周海洋、王闽等人，于是他一锤定音：“钱三运这个同志的基本情况我是了解一些的，他来青山县工作之前，曾在国企工作并担任团委书记一职，因此，他的任职年限符合干部选拔任用的有关规定，这一点，无需争论。近年来，我们青山县坚持把优秀年轻干部培养选拔放在加强干部队伍建设的突出位置，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用人标准，坚持源头储备、重点培养的工作思路，大力实施年轻干部成长工程，着力打造一支素质优良、结构合理的年轻干部队伍，进一步优化干部队伍结构。钱三运同志虽然年轻，但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提拔他担任更高一级领导职务是合适的，也符合国家大力培养年轻干部的指导方针。”

王连全一言九鼎，陈官山不想触犯众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钱三运拟任高山镇镇长一事在五人小组会议上获得通过。

一般来说，五人小组定下来的事项，在接下来的县委常委会上都能顺利获得通过。这次县委常委会，开得非常顺利，干部调整事项均获得通过。钱三运拟提拔为高山镇镇长基本定了下来，如果顺利通过考察和公示，他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县委常委会结束后没多久，县委书记王连全拟提拔为副厅级一事终于有了确切消息。省委组织部公示了一批厅级干部拟提拔人选，其中就有王连全，职务是云川市副市长。

王连全对于自己的升职踌躇满志。其实，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能力方面，他早就该获得提拔了。

王连全也有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在离开青山之前将美女县长胡若曦搞到手。他是个好色的男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他这样有权势、事业有成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好色的。

无论是在省市，还是在县乡，书记都是绝对的一把手。

王连全以谈工作之名将胡若曦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胡若曦那张美丽绝伦的脸，王连全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四处找关系获得提升。因为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一旦自己离开青山，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与胡若曦发展进一步关系的机会。但是，如果还在青山县当县委书记，他对自己将胡若曦揽入怀中还是很有信心的。

通常来说，副市长是副厅级，县委书记是正处级。副市长级别上高县委书记一个台阶，但是，就自己掌控范围内的实权来说，县委书记实惠更大。比如在青山县，王连全是绝对的一把手，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全县那么多科级干部任命全由他掌控，全县任何部门任何事务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

但副市长就不一样了。即使在副市长分管范围内，很多事情他也不一定能够拍板，常务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都可以插手。在人事任免上，如果不同时兼任市委常委，其实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

明知副市长的实惠不如县委书记，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削尖脑袋往上爬呢？因为，在绝大多数时候，担任副厅级是升任市长乃至市委书记的跳板。如果进行一番打拼，最终能够升任市委书记，那就会拥有比县委书记大得多的权力。这道理就如同不担任副县级干部，很难升任县委书记一样简单。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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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坐，坐。”王连全客客气气的，那情形不像是谈工作，而是老朋友之间的寒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没打算和胡若曦谈工作。

胡若曦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忐忑的，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从王连全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早已读出这个青山县官场的一号人物对她有想法。对于王连全的高升传闻，她已有耳闻，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她都希望他能够离开青山县。

“王书记，发电厂项目正式落户青山县，县里将成立领导小组，全力支持配合有关方面，做好发电厂项目建设的各项工作。”

“好啊，若曦，干得不错嘛，你干了别人想做但做不了的事，我要为你庆功。发电厂项目是个大项目，这次能够落户青山县，是青山县的一大喜事。等发电厂项目正式建成投产后，每年的税收就有几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有了钱，就能办很多的事，青山县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指日可待了。”

王连全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对了，若曦，市委已经找我谈话了，说省里已经决定，由我担任云川市副市长。市领导征求我的意见，谁担任青山县委书记合适，我推荐了你。”

说到这里，王连全意味深长地瞥了胡若曦一眼。

胡若曦心里很清楚，王连全未必真的在市领导面前举荐了她，即使举荐，也是徒劳。她代理县长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但正式当选县长的时间很短，从资历上看，市委不太可能让她接任县委书记一职。而且，郑耀明案发后，一些传闻很不利于她。她如果能够接任县委书记，那概率与彩票中500万差不多。

据她了解，云川官场已有好几个人有望成为青山县委书记，这几个人能力、威望都很高，而且背后都有坚实的靠山。想必这一职位竞争应该很激烈。

胡若曦又不禁想起了郑耀明。如果他现在平安无事，凭他多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源，以及他担任省政协副主席的副省级干部身份，想为她争取县委书记一职并非不可能。然而，现在并没有如果了。

胡若曦假装感谢了一番。王连全说：“若曦，虽然我在市领导面前举荐了你，但是，你是知道的，我说了并不算数。据我了解，很多人都在争取这个职位，我觉得你也可以争取争取，事在人为嘛。人生紧要处只有几步，仕途也是如此。很多时候，你赶上了好机遇，踏对了一步，仕途就进入了快车道。”

王连全这番话倒是掏心窝子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换句话说，人将调走，其言也善。胡若曦感觉自己误会王连全了，也许他真的在市领导面前举荐了她。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即使举荐她，也是另有企图的。

果然，真的如胡若曦猜测的那样，王连全说着说着，话语就有些暧昧了。

“若曦，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你呢。”王连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并挨着她不远处坐下。

“王书记，虽然离开了青山，但你是市领导，今后青山县的很多工作还需要你大力支持呢。”

胡若曦揣着明白装糊涂，王连全并不甘心，又说：“若曦，我私下里听到一种传闻，说你一直单身。本来，我是不便问你个人隐私的，但是，我有个朋友，是个钻石王老五，如果你真的单身，我可以介绍你们见个面。”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谢谢你，不必了。我早就结婚了，只是爱人在江州，两地分居，聚少离多。很多人不明就里，误认为我单身未婚。”

王连全之前从多个渠道了解到，胡若曦一直单身，而且还是郑耀明的情妇。现在，胡若曦亲口说已结婚多年，他显然有些惊讶。

胡若曦看出了王连全的惊讶之色，嫣然一笑道：“王书记，是不是不太相信？要不，我下次将我的结婚证带给你看看？”

王连全一脸的尴尬，讪讪笑道：“不用了，不用了，看来我是瞎操心了。传闻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有传闻说你与郑耀明之间的关系，我知道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胡若曦心中非常不悦，这王连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不像位高权重的县委一把手，倒像是街头巷尾爱说闲话的长舌妇。可是，她又不能生气，便顾左右而言他：“王书记，前不久县政府不是兑现了全县党政机关去年的绩效考核奖金吗？这两天，有不少教师来县里信访，要求和公务员一样享受此项待遇，并扬言，如果县里不发奖金，将组织全县教师罢课和大规模上访。”

王书记愤愤地说：“县里目标责任制绩效考核只考核全县党政机关，文件上说得很明确，教师凭什么要求发放这笔奖金？还扬言罢课和大规模上访，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为人师表，缺乏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社会责任感，还怎么教书育人！我的想法是，抓住几个领头人，杀一儆百！”

胡若曦面现难色，小心翼翼地说：“王书记，我认为抓人不是很好的办法，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可能会使矛盾激化，特别是你即将高升之际，如果教师队伍真的大规模罢课和上访，或多或少会对你的升迁产生负面影响，不能不慎重啊。邻市有一个县的教师队伍为了争取此项奖金，部分教师停课上访，县里抓了几个人，不但没有将事态压制下去，反而造成全县大部分学校停课，影响很坏。据说省领导都批评这个县的领导缺乏领导艺术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

王连全有些不快，胡若曦是含沙射影攻击他，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便皱眉道：“说的也是。但是，若曦，你想过没有，全县共有两千多名教师，按照平均每人五千元目标责任制考核奖金的标准计算，就至少需要一千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按照青山县今年的财政收支状况，额外增加一千万元的财政支出基本不可能，除非争取上面的财政转移支付。此外，还会产生一系列其他问题，如果今年给教师兑现了绩效考核奖金，明年也得给；教师给了，卫生系统以及其他事业单位会不会也闹事？”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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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胸有成竹地说：“教师队伍整体素质很高，这些年，他们付出了很多，但说实话，他们的收入远远少于公务员。《教师法》和《教育法》都要求教师工资不低于公务员工资，但至少在青山县，并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适当增加他们的收入，是稳定教师队伍的需要，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他们的生活，增加他们的职业荣誉感。至于奖金标准，我觉得今年并不需要按照五千元的标准发放。教师队伍是通情达理的，相信他们也会理解政府的难处。全县事业单位，教育局局长系统和卫生系统是大头，但卫生系统近几年对创收的分成按照一定比例奖励给职工，事实上，他们收入水平普遍高于公务员队伍，他们上访是没有道理的。至于其他事业单位，人数很少，影响不了大局。”

王连全沉思片刻，说道：“若曦，这事如何处理，你拿主导意见，前提是，一定要保持社会稳定。”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好的，我会处理好的。”

王连全将身子向胡若曦身边挪了挪，胡若曦下意识地也挪了挪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王连全坏笑道：“若曦，我有这么令你讨厌吗？”

如果换成别人如此挑逗，胡若曦也许早就给他几个耳光了。可是，身边的男人是当下的县委一把手、即将到任的副市长，她不敢轻易得罪他。

胡若曦强忍着心头的气愤，王连全这个样子，哪像个县委书记，活脱脱一个流氓！她是县长，他都敢打主意，可以想象，青山县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他祸害了。

王连全的身子又向胡若曦身边挪了挪，将她逼到沙发边沿。他得意地笑了笑，正准备伸出一只手搁在她的肩膀上继续调戏时，办公室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王连全无奈之下，起身接电话。胡若曦站起身子，准备离开时，王连全打了个手势，让她坐下，等下还有话要说。

胡若曦仔细想想，光天化日之下，王连全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便勉强留了下来。

电话是市委书记徐华为亲自打过来的。徐华为说话的语气很焦急，说中央二号首长今天到了江中省视察工作，这个二号首长个性鲜明，不按常理出牌，没有按照江中省的推荐去指定的其他市，而是随机点名要来云川市。

按照计划，中央二号首长今天在省会江州视察工作，明天来云川市。至于要来哪个县，按照他的个性，不会听从地方政府的安排，全凭他随机抽取。

徐华为说，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首长此次调研主题有一项就是脱贫攻坚，因此，首长很有可能要来青山县。青山县务必要做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挂断电话，王连全神色凝重，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继续调戏胡若曦，而是将徐华为书记的重要指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听取她的意见和建议。

胡若曦也神色紧张，二号首长来青山县视察工作，如果有什么闪失，可能要付出沉重代价。青山县基础条件较差，工作中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在所难免，在极短时间内很难整改到位，首长前来视察对她来说是个严峻考验。

胡若曦说：“当务之急是要妥善处理好教师队伍的信访问题，维护社会稳定，稍后我将和教师代表见面，当面听取他们的诉求。”

王连全点头道：“是的，在二号首长很可能莅临青山视察之际，这事马虎不得。否则，会出大事的。时间紧急，这样吧，我们临时做个分工，你全权处理教师队伍上访，我稍后召开一个会议，专门布置二号首长视察的相关事宜。”

实事求是地说，王连全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迎接领导视察是驾轻就熟。当然，以前来青山视察工作级别最高的只是省领导，二号首长级别太高，如果真的来青山，将是建国以来青山县迎接的级别最高的领导。

二号首长打破常规，随机去某个地方视察，这样更容易摸清实情，但对地方政府来说是个严峻的挑战。因为一般来说，领导来视察，去哪个地方，走访哪些农户以及说什么话都安排好了，就像拍影视剧一样，演员们按照剧本来，一切OK。现在领导随机抽取某个地方，存在的变数太多。

胡若曦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回到办公室后，她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梳理了接下来的工作思路。心情略微平静之后，她还是不太放心，又将钱三运叫到了办公室。

除非事情重大或胡若曦主动召唤，钱三运现在几乎不主动来她的办公室，他是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段时间，他将胡若曦重新定位为他的顶头上司，与上司保持距离不一定是件坏事。

“小钱，和你说个事情。”胡若曦显得一本正经。在见到他的一刹那间，她仿佛出现了幻觉，面前的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和她发生过亲密关系。然而，那个夜晚的一幕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感觉让她刻骨铭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能否重温激情，然而，她很快又将其否定了。她毕竟和他有言在先，过去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在他刻意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她暂时还摸不透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在郑耀明案发后对她的心理冲击短时间内无法消除的背景下，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下属。

“胡县长，有什么指示？”钱三运说话中规中矩的，他的位置摆得很正。

胡若曦抬头看了钱三运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目光定格在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上，其实，这份文件与今天的谈话内容毫无关联。

“是这么回事……”胡若曦将中央二号首长很可能会莅临青山县视察工作以及教师上访要求与公务员同等享受绩效考核奖金的事简要说了一下。

钱三运非常惊讶，中央二号首长来青山，将是青山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容不得出现半点纰漏，可是事发突然，想做万全准备已不可能，只能尽最大努力化被动为主动。

上级领导来视察，对下级官员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如果工作出色，官员表现很好，视察非常顺利，无疑会为官员的形象加分，也为其被上级领导赏识和提拔重用提供一个绝佳的机会，反之亦然。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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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我在江州时，曾听说过有关二号首长的轶事，说他个性鲜明、作风强硬、雷厉风行，最容不得弄虚作假。而且，二号首长还是经济领域的专家，记得有一次他在某个市视察工作时，随口问了地方官一个经济学领域的常用词汇，没有人能够答得出来，他当时就恼火了，说你们这些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员怎么连最基本的经济常识都不懂？”

钱三运在江州为江天顺做推拿时，曾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官员，也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他们谈论一些官员甚至是领导人的轶事。今天，他和胡若曦说的二号首长的轶事并不是杜撰，而是实实在在听说过。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今晚得好好温习经济学方面的知识了，如果二号首长随口考我们，怎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钱三运说：“一般来说，即使二号首长考地方官员，问的也是一些常识性问题，不太可能问一些非常专业的知识，毕竟地方官员不是经济学领域的专家。”

胡若曦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大学时学的就是经济，不敢说自己对经济学非常精通，但常识性问题还是了解一些的。小钱，今天找你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江倩帮我草拟了一份青山县情及近年来经济社会发展，特别是脱贫攻坚的主要成果，但我觉得字数过多，没有突出重点，语言也不够精炼，你帮我润色一下。我的要求就是言简意赅，最好形成一种独特的语言风格，让人听过之后，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二件事，如何处理教师队伍上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钱三运不假思索地说：“第一件事，问题不大，我拿出修改意见后请你把关；第二件事，我认为在二号首长来江中视察期间，一定要保持社会稳定。如果按照公务员的奖励标准，给全体教师每人发放五千元的绩效考核奖金，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是，毕竟青山县暂时还不具备这种财力。我的想法是，在没有正式研究确定到底按照什么标准发放教师奖金之前，不能将话说死，但也要让教师们看到希望，在和教师代表见面时，可以许诺一个星期之后再给他们答复。一个星期之后，二号首长早就离开江中了，教师队伍即使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不影响大局了。”

钱三运说得滔滔不绝，胡若曦听得很认真。末了，她说道：“小钱，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叫缓兵之计，不管怎么说，先将二号首长在江中省视察这段时间应付过去。你联系县信访办，让教师代表下午就来县政府，我要亲自和他们面谈，你也参加。”

下午胡若曦与教师代表的见面会非常顺利。教师队伍整体素质较高，他们的要求也合情合理，胡若曦作为一位思维清晰、口才很好的女县长，具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让教师代表本来有些怨愤的情绪得以化解，沟通非常顺畅。胡若曦表示，政府会在近期内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教师绩效考核奖励问题，希望教师队伍以大局为重，坚守工作岗位，不做破坏社会稳定的事，政府将在一个星期后给全体教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话听音。教师代表从胡若曦的表态中，已经听出政府肯定会发放一笔奖金的，但奖金数额到底是多少，得看政府的诚意与财力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上访维权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他们本来就没有奢望政府发放一笔与公务员等额的奖金。

散会后，胡若曦还不放心，亲自给新上任不久的县教育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让各学校守土有责，认真做好本校教师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相信政府，不要做任何有损于社会稳定的事。

第二天上午，二号首长来到云川市视察工作。个性鲜明的二号首长为了掌握最真实的社情民意，没有去云川市提前准备好的几个点视察，而是点名要去国家级贫困县青山县调研扶贫工作。

市委书记徐华为再一次亲自拨通了青山县委书记王连全的电话，说二号首长正在前往青山县的路上，青山县要做好迎接首长视察的各项准备工作。

云川市距离青山县只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正常情况下，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青山县境。在这一个多小时内，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后，很难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好在王连全提前得知消息，并开了专题会部署此项工作。王连全让各有关部门、各乡镇特别是沿途乡镇立即行动起来，按照会上确定的预案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二号首长到了青山县后，视察了两个乡镇，走访了部分农户。虽然青山县是二号首长随机抽取的，目的就是想掌握最真实的社情民意，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二号首长不会想到，他走访的那几户，乡镇政府之前已经安排镇村干部打过招呼。

当然，乡镇政府并不只是对首长去的那几户打招呼，而是对首长可能要去的整个村庄的农户都一一打了招呼。乡镇政府对于这类打招呼是驾轻就熟，许诺只要按照既定的口径说话，等二号首长走之后，每户都有一定数额的奖励。农户们觉得，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获得奖励，何乐而不为？因此，当二号首长问家庭收入、政府脱贫措施时，农户们对答如流。

二号首长很高兴，在一个镇政府会议室，召开了会议。出席会议的有陪同二号首长视察工作的中央及省市县镇领导。

会议开始，胡若曦代表青山县委县政府做了发言。由于发言稿经过精心打磨，并大量引用俗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二号首长倾听时频频点头。

钱三运并没有资格参加这场会议，暂时还不知道他润色的发言稿，经过胡若曦之口得到二号首长的认可。胡若曦让他修改发言稿时，他着实花了一番心思，认真研读了二号首长近年来去各地视察工作时的讲话，获知二号首长喜爱引用俗语，便投其所好，在发言稿时大量引用俗语。

二号首长赞扬青山县的扶贫政策落实得很到位，脱贫攻坚的路子很宽，思路很清晰。省市县领导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二号首长对青山县的工作是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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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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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首长最后发表了重要讲话。他的讲话高屋建瓴、旁征博引，并不时地脱稿说上几句。

忽然，二号首长将目光投向市县领导的方向，问道：“谁来解释一下什么是税收弹性系数？”

全场鸦雀无声。二号首长问话的目的性很明确，就是想考考市县领导干部对经济学知识的掌握程度。陪同视察的中央及省领导即使知道答案，也不会在这个场合回答的。

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市长何胜利和青山县委书记王连全顿时头大，他们虽然抓经济有一套，但对经济学理论知识懂得并不多。

胡若曦却淡定自若，她在大学里学的就是经济，参加工作后，还不时地阅读经济学方面的著作，二号首长问的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徐华为、何胜利以及王连全都不回答，她抢答显然并不合适，有出风头嫌疑，这是官场之大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号首长的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徐华为这边，徐华为的脸发烫得厉害，他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何胜利也搜索枯肠地想答案，他以前在报纸上看过这个名词，但一时想不起来了。王连全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所以就是想也想不出来。

“你们作为主政一方的地方领导，对于最基本的经济学知识还是应该知道一些的。”二号首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又问了一句，“你们就没有人知道税收弹性系数这个概念吗？”

二号首长话音刚落，胡若曦就干净利落地答道：“报告首长，我对这个概念还有些印象，税收弹性系数是反映经济税收是否协调发展的一个重要指标，即税收收入增长率与经济增长率之比。”

二号首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赞许道：“很好，回答完全正确，说明你们这些地方官员中还是有学识的嘛。”

胡若曦在会议开始时的发言稿让二号首长对她产生了良好的印象，现在，她又准确回答出税收弹性系数的概念，让二号首长对她的好感倍增。

二号首长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意味深长地说：“青山县的扶贫及其他各项工作可圈可点，对此我不再赘述，我想说的是，像胡县长这样既年轻、又有学识、能力很强的女干部，要大力培养使用。”

二号首长当着众人的面表扬胡若曦并建议大力培养使用，胡若曦感觉就像在做梦。省市领导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胡若曦不知道他们记的是什么，也许他们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在官场上，能力、政绩很重要，但机遇更重要。胡若曦就是抓住了这样一个难得的在领导面前亮相的机会并大获全胜。

二号首长结束青山县的视察工作后不久，青山县召开全县领导干部大会，会议传达了省、市委对于青山县委主要领导同志调整的决定。

分管党群的云川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吴德勤莅临会场。吴德勤宣布，王连全同志不再担任青山县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胡若曦同志代理青山县委书记。

代理县委书记与县委书记的关系如同准女婿和女婿之间的关系，准女婿结婚之后就成了女婿，但是，也有例外，如已经落马的原天津市长、市委代理书记黄兴国，他代理市委书记近两年，不但没有转正，反而在反腐大潮中应声落马。

（本情节并非完全杜撰，在现实生活是有原型的。曾听一位领导说过，当年某位领导人视察工作时，曾问了陪同的官员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中二号首长问的题目，即什么是税收弹性系数，在场只有一个官员答对，领导很高兴，说这样的干部要大力培养使用。当时，这个官员是某市国税局局长，领导视察不久，就获得提拔，升任省局副局长，后来在省局局长任上退休。当然，经过演绎，不可能与现实生活中的情节一模一样。）

胡若曦代理青山县委书记让很多人大跌眼镜，郑耀明案发后，坊间就有传言，胡若曦恐怕会受到牵连，县长一职难保，不料她不但没有免职，反而代理青山县委书记，仕途更上一层楼。

知情的人知道，二号首长视察离开江中省后，省领导就亲自过问胡若曦的提拔使用。省领导政治敏锐性非常强，二号首长亲自在会上表扬并要求提拔使用胡若曦，他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对于胡若曦来说，县委代书记是她仕途上的一个新的高点，也是起点。当然，她深深地知道，组织上没有直接任命她为县委书记，而是先代理一段时间，说明组织上对她的工作能力还没有充分认可。通俗点说，代理县委书记就是对她的考验期。将“代”字抹去，将是她今后一段时间的奋斗目标。

然而，钱三运升任高山镇党委副书记、代镇长的流程走到最后一步——公示阶段时，却出现了一段小插曲，县委组织部收到了匿名举报，说他为政不廉、作风败坏，并列举了证据。

按照有关规定，对于实名举报，有关部门应该找举报当事人沟通确认，核实真实性，但对于没有真凭实据的匿名举报，可以不予受理。

但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是吴德能的人，而胡若曦和吴德能貌合神离、钱三运和吴明水火不容，当时五人小组研究钱三运晋升时，陈官山就跳了出来，提出异议，后来因为势单力薄，最终拟提拔建议获得通过。

现在有人举报，陈官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阻止钱三运升迁的机会。

根据有关规定，对公示中反映的问题，由纪检监察机关和组织部门抽调人员组成专门调查组进行调查。

对公示举报调查核实结果的处理，所反映问题不存在的，予以任用；属于一般性缺点、不足，不影响提拔任用的，按预定的方案任用，并在任用谈话时向干部指出存在的问题，督促改正；对存在严重问题的，经党委(党组)复议后不予任用，对其中属于违纪违法的，应移交纪检或司法处理；反映的问题性质比较严重，一时难以查实但又不能轻易否定的，暂缓任用。暂缓任用的，时间一般不应超过三个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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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组织部和县纪委联合成立调查组，对举报事项进行调查核实。

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知道公示阶段被人举报了吗？”

“不知道，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捕风捉影的举报根本就不是事实，而是诬告陷害。”钱三运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被人举报，但是，他之前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有一些人不愿意看到他升迁，毕竟，他得罪过一些人。不过，他对这次提拔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也会犯一些错误，但那都是小节，大的问题并没有。

胡若曦冷冷地问：“这么自信没有问题？知道举报内容吗？”

钱三运一愣，胡若曦这么问，说明她应该看过举报信，至少知晓举报内容。想想并不奇怪，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是站在她一边的，应该会将举报内容私下里透露给她的。

钱三运讪讪道：“也许会有一些小问题，但是，并没有大的问题。”

“这样吧，我来问你。”胡若曦的神色很凝重，一字一句地说，“有人说你在高山镇工作期间，开采磬石山石头，倒卖到江州赚大钱，并严重破坏自然环境。有这回事吗？”

“这，这个……”钱三运顿时感到头顶冒汗，看来举报者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乱说一通。

“不老实！”胡若曦嘟囔了一句。

“胡县长，这举报基本属实吧。”

“什么叫基本属实？”胡若曦有些恼火，“现在还在开采奇石吗？还在破坏当地自然环境吗？”

“胡县长，现在开采量减少了很多。我承认开采奇石对当地自然环境有一定的破坏，但凡事应该一分为二地看，磬石山奇石以前藏在深山人未知，村民们守着金疙瘩却过着苦日子。现在，奇石有了销路，村民们也找到了致富门路。当然，以后将通过生态修复等手段将对自然环境的破坏降到最低。”

胡若曦舒缓了语气，又问：“说你在高山镇工作期间，身为镇政法委书记，却与社会不法之徒勾勾搭搭，还怂恿不法之徒将依法执行公务的镇国土资源所负责人殴打致死，有这回事吗？”

“胡县长，这纯粹是信口雌黄！我在高山镇工作期间，干了几件有影响的事，比如端掉了桃花冲林场的赌窝和龙泉洗浴城的色情服务窝点，打掉了以乔大虎为首的黑恶势力，还协助公安机关破获了几起案件。我最痛恨欺负百姓的社会流氓，怎么会与他们掺和在一起？”钱三运愤愤地说，“胡县长，高山镇国土资源所方祥东所长的确是死在磬石山，但他真正的死因是心肌梗死，并没有人打他。这事已有定论，方祥东的家人对此毫无异议。现在有人竟然将这事搬出来，真是居心叵测！”

胡若曦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要激动，组织上会复核此事的，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我看了举报信，有些的确是无中生有，比如，说你带领工作组进驻青山县电器厂期间，违规接受吃请，索贿受贿，并接受色情服务，这完全是重复以前的举报内容。”

“谢谢胡县长的信任和理解。胡县长，你是知道的，我在高山镇和县政府办工作期间，得罪过一些人，现在，在我提拔的关键时期，这些人肯定会想法设法阻止我的晋升。”

胡若曦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纸，应该是举报信的复印件，接着说：“说你爱好女色，与多名女性发生过不正当关系，这个总该是事实吧？”

胡若曦说着说着，脸上飞起了片片红晕。

钱三运大惑不解。爱好女色，与多名女性发生过不正当关系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这种事都是很隐秘的，举报人又怎会知道？比如，他与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县长有过一夜狂欢，但是，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哪会知道？反正这事他死扛着，到时候坚决不承认。干部作风问题可大可小，如果对方没有确凿的证据，纪委也不好定性。

钱三运试探着问：“胡县长，我是一个未婚男青年，即使与女性关系亲密，也不算违法违纪吧？举报信有没有说我和哪位女性发生过不正当关系？”

胡若曦红着脸说：“你是一个未婚男青年，如果和未婚女孩关系密切，即使发生了什么，也不算过分。但关键问题是，和你发生关系的是有夫之妇，这可是作风问题。”

钱三运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胡县长，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和哪位有夫之妇发生过关系。”

胡若曦摇头道：“这事你也要想半天？看得出来，和你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性应该不少吧？”

钱三运弄巧成拙，胡若曦这么一说，连忙辩解道：“胡县长，真的没有，除了叶倾城，我还真的没有和别的女性发生过亲密关系。”

“狡辩！极不老实！”胡若曦似乎有些愠怒，她显然不相信钱三运说的话。他说只和叶倾城发生过关系，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别的不说，她就和他有过一夜柔情。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在想什么，慌忙辩解道：“胡县长，我的意思是，除了你和叶倾城，我没有和别的女性发生过关系。”

钱三运蹩脚的解释更是捅了马蜂窝，胡若曦气愤地说：“住嘴！以后不要和我说这个！”

钱三运不敢说话了，他装作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低着头，眼睛茫然地看着地板。

过了一会，胡若曦怒气消散，语气平静了很多，缓缓地说：“小钱，我让你来，是想听你说实情，我好采取对策，不是听你狡辩的。从副科升任正科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也是仕途上的必经阶段，这个机遇一定要紧紧抓住，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股暖流涌上了钱三运的心头，在关键时刻，胡若曦还是真正关心他的，虽然他做过违反她意愿的事。

“胡县长，谢谢你的关心，能遇到你这样的好领导，是我的福分。很多时候，我在想，即使不能提拔为正科级干部，能一辈子在你身边工作，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钱三运说的很动情，胡若曦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钱三运，柔声说：“三运，我也感谢你对我的工作给予的大力协助，但现在还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无论如何，这么好的机遇一定要把握好，要排除万难，确保这次能够顺利去高山镇任镇长。”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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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胡县长，我刚才的确没有说实话，在遇到叶倾城之前，我交往过一个女友，她叫杨可欣。我刚才之所以没有提她，是因为我和她曾有过一段让人难以忘怀的感情。”钱三运知道，如果还坚持说自己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胡若曦定不会相信的。与其让胡若曦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不如将杨可欣给搬出来。

胡若曦似乎对钱三运的感情史很感兴趣，嫣然一笑道：“三运，我就知道，你没有说实话，说说看，你与这个叫杨可欣的女孩有过怎样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胡若曦顿了顿，又说：“三运，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让人刻骨铭心，与其回忆起来心疼，不如将其尘封在心中。”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胡县长，其实也没什么，很高兴你能倾听我和可欣的故事。”

于是，钱三运将与杨可欣交往及分手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胡若曦感慨道：“三运，可欣对初恋情人不离不弃，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难以割舍与她的感情，但我理解她、支持她，如果换成是我，也会毫不犹豫那么做的。”

钱三运苦笑道：“唉，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祝福她，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胡若曦说：“对不起，三运，我知道你很爱可欣，真的不应该揭开你的伤疤，那会让你更难过。可欣虽然离开了你，但倾城又走入了你的生活。倾城是个好姑娘，看得出来，她对你用情很深。希望你能够珍惜她，呵护她，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钱三运笑道：“我知道倾城对我好，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对感情很专一的。她曾多次对我说，我在婚前花心点，她不计较；但如果婚后背叛了她，她就要出家当尼姑，让我一辈子后悔难过。”

胡若曦正色道：“三运，如果有一天倾城当了尼姑，那一定是你背叛了她，到时候我也不会饶恕你。”

钱三运心中胡思乱想，如果婚后是我与你之间有了私情被叶倾城发现并导致她出家为尼，你也惩罚我吗？

胡若曦问：“三运，在想什么呢？”

钱三运慌忙掩饰道：“我在想啊，婚后不能背叛倾城，那我在婚前可以背叛她吗？”

胡若曦冷冷地说：“你已经背叛她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谈正事吧。举报信上说，你在高山镇任职期间，与多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举报信上还列出了几个女人的名字：花木兰、何香芹和杨小琴。你认识这几个人吗？”

“认识。”钱三运显得很淡定，“但认识不同于与她们有过私情。花木兰是桃花村计生专干，我在桃花村蹲点期间，与她有过工作上的交集。但是，说我和她有私情，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和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过分亲密呢？”

“至于何香芹，丈夫去世了，只有一个哑巴儿子，由于她精通奇石，我便让她做奇石采集的顾问，我敬重她，称呼她香芹婶子。她算是我的长辈，年龄又大我一大截，我怎么会和她有私情？”

“还有杨小琴，她是杨可欣的堂姐，又是我在高山镇政府的同事，我们是亲戚加同事，平时接触相对多些。她的丈夫朱彪是镇农技站副站长，是我的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会与朋友的老婆发生私情？真要这样，朱彪还不找我拼命啊？”

说到最后，钱三运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不过，举报信上说他和这三个女人发生关系，的确是冤枉他了。除了杨小琴，花木兰和香芹婶子并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花木兰倒是很想和他发生点什么，但他不愿意；而他和香芹婶子发生点什么，但她又顾虑重重。

胡若曦沉思片刻，说道：“小钱，这么说来，举报信上说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你洁身自好，组织上会还你清白的。”

“胡县长，我别的倒不担心，就是怕有人在采集磬石山石头经商并破坏自然环境上做文章。毕竟，这并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胡若曦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官员经商现在还没有完全禁止，但我建议你你到高山镇任职后，要划清与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之间的界限，不要直接经商，至少也要从台前走向幕后，据我了解，有关部门即将出台政策，禁止官员经商。至于说你破坏自然环境，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如果按照文件规定办理了相关许可手续，事后注重对生态环境的保护，是完全可以采集奇石的。”

“我看有人举报我，是猪尿泡打人，虽然不疼，但气胀。他们并没有抓住我违法违纪的真凭实据，我也没有什么违法违纪的真凭实据让他们拿捏，他们捕风捉影的乱说一通纯粹就是恶心人！”

“是啊，如果没有人举报，公示一结束，你就可以去高山镇任职了。可是，经过这么一折腾，你的任职就要延期了。”

“胡县长，我看这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工作。”

胡若曦若有所思地说：“我当选县长后，又代理县委书记，工作任务更繁重了，从内心里说，我并不希望你走，但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又不得不让你走。三运，你离开县政府办后，你认为谁接任你的职位比较合适？”

钱三运突然就想到了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还有他美丽的妻子安蓝蓝，于是说：“我觉得刘传坤比较合适，他年富力强，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口才很好，交际能力也很不错，完全可以胜任工作。”

胡若曦点头道：“我知道了。”

钱三运不解地问：“胡县长，你现在是代理县委书记，以前的县委办主任可以直接为你服务，如果你将县委办主任晾在一边，他会有意见，王连全也会有意见。”

胡若曦不以为然地说：“不会的，虽然我代理县委书记，但我还在县政府这边办公。代理书记毕竟不是书记，也许过不了几天，市委又会派一个新书记来。我现在就搬到县委那边办公，是没有能够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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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不得不佩服胡若曦的深思熟虑。现在的县委办主任是王连全的亲信，胡若曦当然不希望他协助自己工作。但是，如果调整他的职务，眼下并不合适。将他晾在一边，更会引起他和王连全的不满。

胡若曦选择留在县政府这边办公，县委办主任和王连全也无话可说。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代理县委书记只是一个临时安排，要么派新书记下来，要么胡若曦转正。在此之前，胡若曦只是临时主持县委工作。

胡若曦说：“三运，还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刚刚接到市政府办通知，后天何胜利市长要来青山县调研，重点调研山区脱贫、大项目建设及招商引资工作，大项目建设点名要看发电厂项目选址地，你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钱三运记得，第一次接待上级领导考察工作时，手忙脚乱的，时间长了，经验丰富了，他也驾轻就熟了。

“第二件事，为解决农村中小学师资力量不足和结构不合理的问题，提高中小学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也为了解决代课教师、民办学校教师的实际困难，县里决定面向全县代课教师、民办学校教师招考一批公办教师，这些老师全部分配到农村中小学。”胡若曦随手从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三运，这是县人事局和教育局共同拟订的招考实施方案，孟青副县长让我把关。我手头还有不少事，没有时间细看，你代我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完善的地方。”

“好的，胡县长。”

正常情况下，此类教师招考实施方案分管副县长拍板就可以了，不需要县长亲自过目，当然，决定教师招考这件事还需要县长同意的。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主动将实施方案报胡若曦审阅，主要体现出对她的尊重，主动示好的意味很明显。

钱三运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后脚就进来了。

钱三运发现，自从胡若曦代理县委书记及他拟升任高山镇镇长后，刘传坤与他主动接触交流的次数更多了。

钱三运自然明白，刘传坤之所以与他走近，是想通过他接近胡若曦。

刘传坤当然不知道钱三运和胡若曦有过鱼水之欢，但是，对于在胡若曦生死攸关的时刻，钱三运舍身相救这段经历是非常清楚的。不论是什么人，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会心存感激的，要不然，钱三运也不会成为协助胡若曦工作的副主任，对于这一点，刘传坤是心知肚明的。在他看来，只要与钱三运处好关系，就架起了一座与胡若曦靠近的桥梁。

虽然刘传坤亲近钱三运目的性很明显，但是，刘传坤是凡夫俗子，不是圣人，换成钱三运，也会这么做的。钱三运并不讨厌刘传坤，相反，从与其打交道的经历看，觉得这种人可以深交。

刘传坤神秘兮兮地说：“钱主任，今晚有没有什么应酬？”

“暂时没有，但你是知道的，我们县政府办的人随时都可能有应酬的。”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刘主任，不会是请我吃晚饭吧？”

“钱主任，还真的被你猜中了。我家一个亲戚住在大山里，他前两天逮了一只野狍子，送了我几斤肉，晚上邀请你去我家吃野狍子肉，这可是好东西啊，不但味道鲜美，还有强身健体、滋阴壮阳及壮骨补血的功效。”

钱三运笑道：“刘主任，野狍子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万一被人举报，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么会呢？今晚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兄弟俩，我老婆掌厨。说起来，我老婆还与你共事过一段时间，算是你的老下属，今晚这个面子可一定要给啊。”

“刘主任，盛情难却啊，今晚我就是有公务应酬也要想方设法推掉。”

刘传坤很高兴，连声说：“好，好，就这么定了，我让老婆多整几个菜，晚上我们兄弟俩多喝几杯酒。”

刘传坤兴冲冲地走了。

钱三运静下心来，将教师招考实施方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根据实施方案，此次教师招考只面向全县具有两年以上教育工作经验的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全县共招聘60名教师，其中中学教师和小学教师各30名，录取后全部分配到农村中小学，且在农村中小学最低服务期不少于五年。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笔试考心理学和教育综合知识，笔试结束后按1:2的比例进入面试。

钱三运想到了丁师傅的儿媳妇梁诗韵，这次教师招考对于梁诗韵来说是个绝好的进入体制内的机会。唯一不足的就是录取后要分配到农村中小学。钱三运想，无论如何也要让梁诗韵这次如愿以偿成为公办教师，到时候活动关系将她分配到高山镇，这样一来，他到高山镇任职后，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钱三运对实施方案提出了几点修改意见。

第一，将最低服务期由五年改为两年，五年时间太长，再说了，农村中小学教师如果进城，主要还是靠关系，没有关系，一辈子也进不了城。那些有能耐的，也不受五年服务期的约束。

第二，将笔试结束进入面试的比例由1:2改为1:3。这样一来，梁诗韵进入面试的概率要大很多，一般来说，笔试相对公平，面试可操作空间则大得多。

第三，将面试改为专业测试，采取上课、说课等方式进行，这样更能测验出应考人员的教育教学水平和综合素质能力、仪表举止等。

修改完毕，钱三运将实施方案送给了胡若曦，并解释了修改理由，胡若曦表示认可。钱三运的意见就是胡若曦的意见，胡若曦表示认可，实施方案原则上就定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后，钱三运关上门，躲在档案柜后的角落处，拨通了梁诗韵的电话。

“你好，我是县政府办的钱三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县里将要面向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招考一批公办教师。”

“真的啊？钱主任？”梁诗韵难以掩饰心头的惊喜。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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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招考实施方案还是我亲自修改的呢。”钱三运不无得意地说。

梁诗韵问：“钱主任，什么时候考试？考哪些科目？”

钱三运逐一做了介绍后，试探着问：“梁诗韵，这次招考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录用后要分配到农村中小学。你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吗？”

“不会吧？农村中小学？那我回家岂不是很不方便了？”梁诗韵显然有些失望。

“先在农村中小学干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调回城里。这次招考录用后就是公办教师，机会难得，一定不要错过，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这次不面向未就业的应往届师范生招考，竞争压力不是很大。”

“嗯，我肯定会试一试的，毕竟机会难得。钱主任，我七大姑八大姨的没有一个当官的，万一考上了，以后能找你将我调回城里吗？”

“可以啊，不过——”钱三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啊？”梁诗韵连忙问道。

“不过在农村中小学最少得待上一两年。”其实，钱三运很想说，不过你得先陪我睡觉才行，权色交易，这可是潜规则。

“一两年问题不大，其实，要不是照顾卧病在床的丈夫，我情愿待在农村。钱主任，我很担心，这次不知道能否考得上，要是能提前弄到试卷就好了。”

“这，这个，估计不太可能吧。梁诗韵，趁着招考公告还没有正式发布，你先好好准备。现在距离招考公告发布最少还有三四天，你提前三四天准备，就是抢占先机了。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如果能顺利进入专业测试环节，到时候我帮你疏通关系。”

“钱主任，你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了。如果能够成功考取，我一定请你吃饭。”

“诗韵，我更愿意吃你亲自烧的饭菜。”钱三运趁机将称呼改为了“诗韵”，为的是试探梁诗韵的反应。

“好呀，一言为定。无论我考上考不上，考试结束我都请你品尝我亲自烧的饭菜。”梁诗韵对钱三运叫她“诗韵”没有提出异议。

“诗韵，如果你考取了，想分到哪个乡镇？”

“钱主任，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为时尚早？能不能考取，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诗韵，向你透露一点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你考取公办教师后，我就要回高山镇任职了。”

“回高山镇任职？是不是升官了？”

“算是吧，回高山镇任镇长。”

“那我提前祝贺你啊。”梁诗韵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我能考上，我就去高山镇任教吧，你是镇长，到时候还能关照我。”

“好，就这么定了。”钱三运心中欣喜不已，一切都按照他设想的那样进行。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将李银桥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李银桥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的秘书，也是钱三运的拥趸之一。

和李银桥寒暄几句后，钱三运将话题转向了这次教师招考，说自己有个亲戚也参加考试。作为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孟青的秘书，李银桥不仅能够获知一些内幕消息，而且和教育系统的人也很熟，钱三运希望李银桥到时候能够提供必要的帮助。

李银桥虽然身材矮小，但为人机灵，头脑活络。他告诉钱三运一个重要信息，副县长孟青有个亲戚也将参加这次考试，他的那位亲戚是城里一所民办幼儿园的老师，年龄有点大，三十多岁了，估计通过笔试都很难。

“银桥，照你这么说，孟县长的那位亲戚，想要进入下一轮，估计很难吧。”

李银桥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那倒不是。这类考试难就难在笔试，无论是面试也好，专业测试也罢，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笔试嘛，想要通过，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钱三运笑道：“银桥，说话吞吞吐吐的，不爽快。孟县长的那位亲戚如果通过笔试，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银桥轻声说：“办法不止一种。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利用权力让相关经办人员直接修改笔试分数，不过，这存在一定的风险，现在基本不用了。”

“银桥，那现在一般用什么办法呢？”

“直接搞到考试题目啊。这类考试又不是国家公务员考试或高考那样重要的考试，题目都是由本县组织命题的，想要搞到试卷并不难。”

钱三运惊讶地说：“银桥，还真能搞到试卷啊。”

李银桥凑近钱三运的耳边，轻声说：“钱主任，上半年那次面向应历届师范生的教师招考，孟县长有个亲戚参加考试，为以防万一，他提前搞到了试卷。知道这次为什么面向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招考公办教师吗？就是因为孟县长及其他领导家都有亲戚想成为公办教师，据我了解，有好几个县直单位负责人的家属想通过这种方法解决身份问题。一句话，这次招考主要就是为解决这些人的身份而量身定制的。”

钱三运惊讶无比，没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考试竟然藏有这么大的玄机。记得以前他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政府部门很多的决策看似公平公正，但是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广大百姓，而是为了某些人的私利。百姓们如果因此而受益，那是他们不知不觉中沾了别人的光而已。现在回头看这句话，说得一点不假。

钱三运不知道，胡若曦是否明白其中的玄机。她也许不明白，作为一个县长和县委代书记，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过问此事；她也许明白，即使明白，她也不好说什么，官场上本来就有这样那样的潜规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有一种可能，她同意此次招考就是为了笼络人心。

这么多年来，教师招考基本上是面向应历届师范生的，面向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招考公办教师，在青山县好像还是第一次。胡若曦代理县委书记不长，便同意此次教师招考，也许就是为了解决一部分领导干部亲属的身份问题，借以笼络人心。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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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头想想，如果梁诗韵没有很高的水平，是很难进入下一轮专业测试的，即使侥幸进入，专业测试阶段也很有可能被淘汰。钱三运思忖：将来如果梁诗韵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公办教师，要不要将其中的玄机告诉她，借以邀功请赏？

“银桥，说说看，孟县长是怎么提前搞到试卷的？”

李银桥关上办公室的门，将钱三运拉到档案柜后面的角落处，小声说：“钱主任，那次孟县长提前搞到试卷，作为他的秘书，我很清楚整个过程。那次考试，是县教育局和县人事局共同组织的，县教育局委托县委党校的老师出题。出题前，当时的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向孟县长请示出题要求。孟县长说题目要难易结合，适当拉开差距，题目要重点考察应考者从事教育工作实践的能力。”

“几天后，侯登县将出好的题目交给孟县长审阅。这时，孟县长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说坏了，有个重要事项忘了向王连全书记汇报，现在得赶紧汇报，并起身站了起来。他抬头看着侯登县，半开着玩笑说，放心吗？放心就先放我这里。我等下再看。”

“侯登县笑着说，看您说的，在您这儿才是进了保险柜呢。您慢慢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回头再组织修改。说完，他就告辞了。然后，孟县长出门之前，让我将试卷复印了一份，并叮嘱我一定要注意保密。不久，孟县长打电话让侯登县过来了，让他将材料拿回去，说对试卷没什么意见，并再三强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确保招考工作的公开、公平、公正，好事一定要办好。”

钱三运笑道：“整个过程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孟副县长城府很深呢。”

李银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侯登县虽然与孟县长关系还可以，但他是吴德能的人。如果侯登县是孟县长的亲信，哪需要这么麻烦？直接让他将试题送过来就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新任教育局局长与孟县长多年前就是同事，两人关系很铁，孟县长想要搞到试卷，并不困难。”

钱三运闻听大喜，激动地说：“太好了！孟县长有亲戚参加此次招考，我想他一定会提前搞到试卷的，到时候复印一份给我。银桥，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李银桥面现难色，说道：“钱主任，你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兄弟和朋友，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是不能推辞的，也会想方设法去完成，但是，我怕我不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啊。孟县长为人谨慎，我如果直接开口向他要试卷，显然不合适。要是试卷在他办公室，那就太好了，我有他办公室钥匙。可万一试卷在他家里，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李银桥说的也是实情，钱三运安慰道：“银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能搞到试卷最好，真要搞不到，也没关系。”

“钱主任，我会尽力而为的，如果能搞到试卷，第一时间给你。”

刘传坤的家，在审计局家属院内。钱三运听刘传坤说，他在青山县城还有套房子，但由于距离夫妻上班的地方较远，那套房子就暂时租了出去。

钱三运一踏进刘传坤的家，就听到厨房里哗啦哗啦的炒菜声。

“蓝蓝，钱主任来啦。”刘传坤大声吆喝着。

安蓝蓝闻声从厨房里小跑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锅铲。

“钱主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安蓝蓝有说有笑道。她腰间围了一条深紫色的围裙，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一副居家女人的模样。不过，这并不能掩饰她美丽的容颜。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安股长可真会说话，我就一个蹭饭的，给你添麻烦了。”

安蓝蓝将锅铲递给了刘传坤，“老刘，锅里正在炒菜，你替我翻一翻，烧好了就盛起来。对了，菜还没有放盐。我来给钱主任倒杯水。”

刘传坤接过锅铲，笑着解释道：“钱主任，平时在家，大都是我烧菜洗碗，蓝蓝负责照看孩子。只有贵客来临，蓝蓝才一展厨艺。”

安蓝蓝笑道：“钱主任，你别误解了老刘的意思，乍一听，还以为我在家虐待他呢，其实并不是这回事。我在家很少烧菜是老刘不让我烧菜。”

刘传坤憨笑道：“钱主任，这么美的老婆长年累月烧菜，岂不是要被油烟熏成黄脸婆？”

安蓝蓝轻轻擂了刘传坤一拳，娇嗔道：“去，去，一边去。”

钱三运想，这对夫妻看来蛮恩爱的，要想挖墙脚，估计有点难度。

忽然，一股糊味弥漫开来，安蓝蓝惊叫道：“老刘，不好，菜烧糊了！”

刘传坤大惊：“野狍子肉烧糊啦？”

安蓝蓝一边向厨房跑，一边答道：“不是，是清炒小青菜烧糊了！”

刘传坤说：“吓死我了，要是野狍子肉烧糊了，那就坏事了，好不容易将钱主任请来了，怎不能让他吃烧糊了的野狍子肉吧？”

钱三运笑道：“真要烧糊了，就当烧烤吃嘛。”

安蓝蓝手脚麻利地将烧糊锅的小青菜倒进垃圾桶里，又将锅洗干净了，对刘传坤说：“老刘，野狍子肉正在锅里炖，你再洗点小青菜。累了一下午，我来歇一会，顺便给钱主任倒杯茶水。”

刘传坤说：“好的，蓝蓝，剩下的活都交给我吧，你休息一会，陪钱主任聊聊。”

安蓝蓝招呼钱三运在客厅沙发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并端来了几样瓜子点心。从瓜子点心的外包装看，应该是才买未拆封的，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夫妻俩对他前来赴宴的重视程度。

“安股长，孩子还没放学？”钱三运随口问道。

“早放学了，婆婆接走了。”安蓝蓝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过距离钱三运有点远。她抓起一把瓜子，很熟练地嗑起来。

“对了，钱主任，县电器厂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安蓝蓝忽然问道。

“当然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东风起，落叶吹尽，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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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蓝蓝嫣然一笑道：“钱主任，我好像明白了。”

如果去高山镇任镇长，钱三运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亲眼看到乔峰、乔丹、吴明、路民生之流被绳之以法。这伙人特别是乔峰父子，丧尽天良，作恶多端。叶菲菲、王丽萍（小萍）等人仍被软禁或囚禁在山区别墅那座人间地狱里，没有解救出来。

钱三运知道，现在胡若曦立足未稳，根基不深，凭借她的力量将乔峰之流扳倒，的确很难。就像胡若曦所说的，必须找到合适的时机，将这伙坏人及背后的保护伞一网打尽。

晚宴开始了。野狍子肉还未端上桌，香气就在屋内四散开来。

刘传坤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酒，为钱三运满上一杯。

“蓝蓝，晚上你也陪你的老领导喝几杯吧。”

“好，醉了大不了睡一觉。”安蓝蓝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我来点红酒吧。”

钱三运接过话茬：“红葡萄酒有美容养颜、滋补减肥之功效，怪不得安股长身材保养得这么好，原来是有秘方啊。”

安蓝蓝咯咯笑道：“钱主任，将这秘方告诉你女朋友，让她永远年轻漂亮。”

第一杯酒，刘传坤夫妻俩站了起来，共同敬钱三运，安蓝蓝口齿伶俐，抢着说道：“钱主任，早就想邀请你来我家坐坐，喝几杯薄酒，今天终于如愿。第一杯酒敬你，感谢你对老刘和我的关心，也祝愿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绩！”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钱三运夹了一块野狍子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刘传坤问：“钱主任什么时候去高山镇任职？”

钱三运道：“暂时还不知道呢。”

刘传坤说：“等钱主任赴任时，我们再备薄酒为你送行！”

安蓝蓝啧啧赞叹道：“钱主任年级轻轻，就能主政一方，前途不可限量啊。你看我家老刘，四十多岁还在副科职务上徘徊。”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今天胡县长问我：说你去高山镇任职，谁接任你的工作比较合适？我毫不犹豫地推荐了刘主任。不出所料的话，我离开县政府办后，刘主任将协助胡县长工作。”

“真的啊？”安蓝蓝惊喜地叫道。

刘传坤嗔怪道：“当然是真的，钱主任还能诓你不成？”

“那太好了。我再敬钱主任一杯酒，以后还劳钱主任多多在胡县长面前美言老刘啊。”

钱三运笑道：“我如果去高山镇任职，刘主任成了胡县长的身边红人，我还希望刘主任能在胡县长面前多多美言我呢。”

刘传坤笑道：“钱主任说笑了，青山县谁不知道你是胡县长最信得过的人？喝酒，喝酒，今晚一醉方休！”

钱三运开怀大笑道：“真要喝得一醉方休，你压箱底的茅台酒恐怕要损失不少啦。”

刘传坤哈哈大笑道：“钱主任，你不用担心这个，家里钱没有，好酒倒是有几箱，实不相瞒，这些好酒都是人家送我的，不过，这一两年基本上没人送我好酒了。好酒敬贵客，干杯！”

几杯酒下肚，钱三运注意到，安蓝蓝已满面酡红，煞是好看。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美味的野狍子肉，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不知不觉中，一瓶茅台酒空空如也。安蓝蓝也喝了两大杯红葡萄酒。

刘传坤还要开酒，被钱三运拦住了：“刘主任，我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刘传坤不以为然地说：“回不去就睡在我家，我家三个床铺，孩子今晚不在家，到时候一人睡一个床铺。”

安蓝蓝附和道：“是啊，钱主任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们真的很不放心。”

如果安蓝蓝不是美女，钱三运就是醉酒也不愿意夜宿别人家，可安蓝蓝偏偏就是一个让男人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的有魅力的美女，对于安蓝蓝和刘传坤的留宿，他自然求之不得，便借坡下驴道：“那岂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传坤说：“看你说的，你就是天天睡在我家，我都很欢迎。”

安蓝蓝瞪了刘传坤一眼，意思是说，你在说酒话了。刘传坤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对老婆的瞪眼不理不睬。

“钱主任，再开一瓶，今晚我们兄弟俩一醉方休！”刘传坤性格执拗，又执意开了一瓶茅台。

安蓝蓝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三个人不知不觉都喝高了。

钱三运头晕脑胀，爬上床就睡着了。半夜时分，他口渴得厉害，走到卫生间，对着水龙头咕哝咕哝喝了不少自来水。再回到床上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他听到卫生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似是有人在小解。又过了一会，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房门也被随手关上了。

钱三运眯着眼，见这人影正是安蓝蓝。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次夜宿朱彪家被杨小琴霸王硬上弓的一幕，心中疑惑，难道安蓝蓝为了谋求老公上位，主动献身于他？

然而，令钱三运失望的是，安蓝蓝躺上床后，背对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想必是她醉酒后走错了房间。

要是在往常，钱三运应该提醒安蓝蓝，你上错床了，至少井水不犯河水，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可是，现在酒劲还在五脏六腑里翻腾，搅得他无法安宁，他精虫上脑，也顾不得许多，先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伸手将安蓝蓝的身子搬过来，右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摸，指端恰巧碰到腰间一排扣子，他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去解。

安蓝蓝侧着身子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香，钱三运闭着眼睛解了半天，只觉得她身上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扣子，腰上一排，胸前斜斜地也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怎么都解不完。他想起一个笑话，说是蚂蚁娶了蜈蚣为妻，洞房之夜后，蝼蛄问蚂蚁有何感想，蚂蚁愤怒的说：扳开一条腿不是，又扳开一条腿也不是，妈的，扳了一晚上的腿。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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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皎洁的月光照进窗子，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了银纱，一切都是那么朦胧，那么美。这么美的夜晚，这么美的女人睡在身旁，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钱三运觉得今天晚上恐怕要解一晚上的扣子，不过他并不着急，觉得这很有意思，就耐着性子一粒粒解下去，从腰间一直往上，没过多久，就将十几个扣子全部解开。

解开全部的衣扣，安蓝蓝的衣服脱起来就轻松许多，那衣服如绸缎般光滑，轻轻向下一拉，就露出半截白嫩的身子，那种感觉，就像是轻轻剥开一段小葱。

安蓝蓝的肌肤晶莹白嫩，钱三运轻轻抚摸着那柔软滑腻的身体，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浑身发烫，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而此时，安蓝蓝翻了个身，不再动弹了，她的气息恬静悠长，似乎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钱三运悄悄地趴在安蓝蓝的身上，低下头，从上向下，一路温柔地吻了下去。

睡梦中的安蓝蓝低哼了几声，似乎有了反应，身子微微颤动，随着钱三运的亲吻，呼吸竟有些局促起来。

接下来要做什么？难道将安蓝蓝就地正法？

如果是头脑清醒的时候，钱三运完全能够克制住自己。但是，偏偏他酒劲未消退。

酒壮人胆，钱三运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在一声宛若莺啼的娇呼中，钱三运终于得偿所愿，兴奋得整个灵魂都仿佛战栗起来。

第一次见到安蓝蓝时，他就想过，有朝一日能否和这个妩媚的女人发生点什么，就在今晚，他终于如愿以偿。

安蓝蓝开始动听地低哼起来，那声音飘渺而神秘，如同天籁之音，给他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终于，云收雨歇。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大声的喘息声。

安蓝蓝疲惫到了极点，躺在钱三运怀中沉沉睡去，钱三运怀抱着她，心中涌起无限爱意，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却因为兴奋过度，竟无法入眠。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钱三运完全恢复了体力，怀抱着温软幽香的身体，血气方刚的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把持不住，又一次动作起来。

安蓝蓝被他弄醒，战栗着低哼起来：“老刘啊……你今天怎么……怎么会……这么……这么厉害啊啊啊……”

在一头蓬松的秀发遮掩下，安蓝蓝俏脸潮红，双眸紧闭，睫毛微微翕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钱三运酒已完全醒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呆呆地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安蓝蓝嗔怪道：“坏蛋，别停，别再吊我胃口了，我好难受。”

钱三运很想说，我不是你的老公，可是，又不敢说。

安蓝蓝浑身难受，睁开惺忪睡眼，突然见与她交缠的并不是刘传坤，而是钱三运，惊讶得张大嘴巴，正要尖叫时，被眼疾手快的钱三运用手堵住了。他心里非常害怕，万一刘传坤被安蓝蓝的尖叫声惊醒，发现了端倪，那他就完蛋了。

钱三运慌忙解释道：“对不起，蓝蓝，你走错了房间，误上了我的床，你的身子是那样的美，我一时把持不住，就，就——”

安蓝蓝矛盾无比，既想继续这美妙的时刻，心中又愧疚不已，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误上了钱三运的床，还被他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这下可好，万一被丈夫知道了，还以为她是主动向钱三运求爱，那还了得？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内净得出奇，钱三运能清晰地听到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声。屋外，刘传坤的打鼾声此起彼伏。

钱三运渐渐松开手，见安蓝蓝并没有大喊大叫，心情顿时轻松了一些。

钱三运低声哀求道：“蓝蓝，真的对不起，我喝醉了酒，一时糊涂，酿成大错，请你原谅我，好吗？”

刘传坤人到中年，对男女之事的热情也消退了很多。平时两人床笫之事并不多，而且，他是个快枪手，也根本不像年轻人那样生龙活虎。要不是醉酒，安蓝蓝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那男人不是刘传坤。

可偏偏她就醉酒了，还误打误撞上了钱三运的床。这个钱三运，看起来像个正派人，却怎么那么胆大妄为？竟然借着酒劲将她给玷污了。这么多年来，除了丈夫刘传坤，她还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钱三运还趴在她的身上，可是又不敢动弹，安蓝蓝浑身燥热难受，心里在一遍遍骂他：就你这芝麻粒大的胆子，还想偷腥！既然都这样了，还不继续下去！

钱三运心中惶恐不安，哪知道安蓝蓝心里在想什么。安蓝蓝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嘟囔了一句：“你傻了啊，怎么还不动？我难受死了！”

钱三运迫不及待地说：“蓝蓝，我现在就动！”

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钱三运一次次地将安蓝蓝推向高峰，又跌入低谷，就在这潮起潮落间，安蓝蓝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欢乐。

不知过了多久，钱三运才被轻轻推开，安蓝蓝吁了口气，闭着眼睛幽幽说道：“被你害死了，我要下地狱了。”

钱三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动情地抚摸身边的美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怜爱与感激，就是这具白里透红的诱人身躯，刚刚还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给了他最完美的快乐体验。

经过充沛的雨露滋润，安蓝蓝的俏脸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弯弯的睫毛微微抖动，晶莹的泪珠竟如珍珠般落下，她用力推开钱三运的手，赌气地转过身去，双手蒙着脸，无声地啜泣着。

钱三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坐了起来，失神地看着她。

“原谅我，好吗？”钱三运再次哀求道。

“都这样了，还能将你送进大牢？唉，我得走了，万一老刘醒来，我们都得完蛋！”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安蓝蓝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钱三运伸出双手，想搂抱她，但被她断然推开了，嘴里还愤愤地说：“钱三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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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何胜利、副市长王连全在市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及青山县委代书记、县长胡若曦的陪同下，在青山县考察指导工作。

令钱三运没有想到的是，何胜利的秘书吴方才就是胡若曦秘书江倩的男友。

钱三运以前在和江倩闲聊时得知，她和男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同时报考公务员，但由于报考职位的限制，一个报考青山县政府办的公务员，一个报考云川市政府办的公务员，最后双双考取。

何胜利任云川市长的时间很短，吴方才在前两天才成为何胜利的秘书，钱三运对此并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吴方才个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七，但很敦实，留着平头，长相硬朗，皮肤黝黑，不算帅气，看模样不像是领导秘书，倒像是个脱下军装的军人。因为在人们的潜意识中，领导秘书一般都是身材瘦削，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

钱三运从与吴方才的交谈中，发现他思路清晰，口才很好，也难怪，如果他没有点真才实学，不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市长秘书的。

何胜利一行首先参观了县经济技术开发区，并调研招商引资工作。

青山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由于区位、基础设施建设及行政管理体制等原因，近年来发展缓慢，园区没有几家拿得出手的企业，每年的税收收入还不到五百万元。

而且，青山县今年的招商引资进度在全市垫底。作为新任市长，何胜利将推动开发区建设、加大招商引资力度作为首要工作。这次来青山县考察园区建设及招商引资工作，是调研，也是鞭策。

考虑到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本身底子薄，财力有限，也照顾到曾作为青山县委书记的副市长王连全的面子，何胜利没有说太多批评的话，更多的是鼓励，希望青山县迎难而上，赶超先进，同时也许诺，市里将给予青山县更多的优惠政策和资金扶持。

调研脱贫攻坚工作，何胜利去了高山镇。

一般来说，上级领导来考察，之前都会提前通知，商量考察路径。胡若曦提议考察高山镇，主要是为钱三运的仕途考虑，虽然在公示阶段受到举报，但他赴高山镇任职镇长是迟早的事。钱三运之前在高山镇桃花村大力发展特色种养殖业，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脱贫攻坚的举措。

钱三运在离开高山镇赴县政府办挂职之前，将发展特色种养殖业大任交给了镇农技站副站长朱彪和桃花村计生专干花木兰。在此之前，他自掏腰包五万元作为对特色种养殖业的奖励扶持基金。

车队到达高山镇街道，镇党委书记方大同、镇长苏启顺早早地在路口迎接。两个人都春风得意，方大同即将调任城关镇党委书记，正常情况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升任县委常委。苏启顺任职高山镇镇长不久，就能升任镇党委书记，成为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仕途可谓一帆风顺。

在高山镇，方大同和苏启顺貌合神离。方大同依仗自己是一把手，又有吴德能这个大靠山，处处掣肘苏启顺。

而苏启顺年轻气盛，县委副书记周海洋又是他的舅舅，也没将能力平庸却又想大权独揽的方大同放在眼里。两个人不但暗地里扳手劲，甚至在书记办公会以及镇党委扩大会议上也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现在，两个人都将高升，所有发生矛盾冲突的基础都不存在了。在高山镇街头，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

车队并没有去高山镇政府，而是直奔桃花村。领导去基层考察工作，大都是走马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太长。

按照计划，何胜利将参观三户发展特色种养殖业的家庭。

因为提前得到通知，高山镇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这三户家庭都是精挑细选的，一户种植高山蔬菜，一户养殖黄牛，一户养殖竹鼠。

这几户家庭说什么话，镇村干部都辅导过了。为了凸显高山镇脱贫攻坚的成果，镇里还借用了其他养殖户的黄牛和竹鼠送到养殖户家庭。本来养五头黄牛，现在增加到十二头。本来是二十只竹鼠，现在增加到六十只。那户种植高山蔬菜的更简单，周围的菜地都被说成是他家的。

何胜利很满意，说了一些表扬和期盼的话。新闻媒体的长枪短炮对着这些农户和黄牛、竹鼠，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胡若曦不失时机地说：“何市长，高山镇扶贫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亮点纷呈，如桃花村的特色种养殖业，磬石山村的奇石采集与销售，这些成绩的取得与一个年轻人的努力分不开的。”

何胜利一愣，随口问道：“年轻人是谁？”

胡若曦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钱三运，淡然一笑道：“何市长，就是他，钱三运。现在挂任县政府办副主任，在此之前，他任高山镇政法委书记。”

除了胡若曦和王连全，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何胜利和钱三运早就相识。

何胜利不动声色地说：“不错，后生可畏，胡书记，这样的年轻干部要大力培养使用啊。”

胡若曦点头道：“是的，何市长，钱三运同志虽然年轻，但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无论在高山镇还是在县政府办工作期间，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他创新意识、学习能力都很强。县里非常重视培养使用年轻干部，给他们压担子、搭梯子，前不久，县里决定提名钱三运同志为高山镇镇长人选，现在正在公示阶段。”

何胜利高兴地说：“好，好，希望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能在农村这片广阔天地里干出一番事业，争取让高山镇成为全市乃至全省脱贫攻坚的一个典范。”

何胜利还嘱咐随行的新闻媒体记者，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采写一篇报道，将钱三运同志开创性推动脱贫攻坚工作的事迹写透写活，以激励更多的有志者投身于扶贫攻坚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去。

胡若曦为钱三运站台，替他在市长面前说好话，这让方大同和苏启顺都很不爽。他们心里想，早知道这样，就根本用不着组织人力将黄牛和竹鼠借给养殖户了，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这一招，到头来还是为钱三运做嫁衣裳！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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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很谦虚地说：“何市长，这些成绩的取得是县委县政府正确领导的结果，是镇党委政府大力支持的结果。如果我能来高山镇任职，我将一如既往地将推动山区脱贫作为我矢志不渝的追求。今天，我在市领导面前表个态，高山镇一日不脱贫，我一日不离开高山镇！”

钱三运说得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何胜利带头鼓起掌来。市长鼓掌，其他陪同人员也纷纷鼓起掌来，顿时掌声雷动。

方大同虽然也在鼓掌，心里却骂道：真会表演，不当演员太屈才了！

何胜利忽然若有所思地问胡若曦：“胡书记，刚才说有个村靠卖奇石脱贫？”

胡若曦说：“是的，磬石山村盛产奇石，村民们将奇石销往江州，小石头卖出了大价钱。”

何胜利问：“磬石山村远吗？”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没有去过磬石山村，怕她答不出来，便抢着答道：“何市长，不算远，距离镇上大约半个小时车程。”

何胜利用商量的语气对胡若曦说：“胡书记，我们去磬石山村看看？”

胡若曦哪敢说不，当即让镇里通知磬石山村，做好迎接市长考察工作。

陪同人员大惑不解，何胜利怎么临时增加考察行程了？

只有钱三运知道，何胜利是个奇石迷。一个对奇石兴趣浓厚的人突然听说附近有个地方出产奇石，怎么舍得放过？这就好比一个爱好女色的男人，突然看到一个绝色美女，怎么说也要看上几眼。

在去磬石山村的路上，钱三运给香芹婶子打了个电话。自从香芹婶子从江州回老家后，钱三运再也没有见过她，与她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何胜利去磬石山村，主要目的并不是考察扶贫工作，而是去看奇石。所以，让精通奇石知识的香芹婶子陪同讲解非常有必要。

车到磬石山村，钱三运远远地看见香芹婶子同徐尚明、董丽云等村干站在村部门口。再次见到香芹婶子，钱三运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很特别的情愫。

何胜利饶有兴趣地参观了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和香芹婶子家里的奇石，香芹婶子就像个解说员，耐心细致地讲解磬石山奇石的起源、特点、真假奇石的鉴别方法等奇石知识。

当然，作为市长，何胜利还不忘调研奇石采集对村民增收的作用，奇石资源保护开发，奇石采集、加工、销售存在的困难和急需解决的问题等等，并鼓励高山镇在保护自然环境的前提下，将奇石资源用好用活，努力让过去不起眼的石头成为村民脱贫致富的金饽饽。

胡若曦心中大喜，既然市长都这样表态了，那举报信中关于钱三运倒卖奇石破坏自然环境的指控理由就不存在了。举报信中其他内容，要么是捕风捉影，要么很难掌握真凭实据，也就是说，虽然针对举报的调查核实才刚刚开始，但已经注定此事将不了了之。

钱三运是个聪明人，仔细观察何胜利对哪些奇石感兴趣。人多的场合他不好说什么，但他心中已经有数，下次去何胜利家里，将这几块奇石一并带上。

趁着何胜利与其他村民攀谈之际，钱三运问起香芹婶子的近况。香芹婶子从江州回来后，重操旧业，为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哑巴儿子则跟着石匠学习奇石加工技术，进步很明显。

香芹婶子问：“钱书记，听说你要回高山镇任镇长？”

钱三运笑道：“你不关心政治，怎么知道我要回高山镇？”

香芹婶子说：“是董村长告诉我的。”

钱三运见附近没人，悄声说：“等我回高山镇后，就有更多的机会看你了。”

香芹婶子红着脸说：“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

香芹婶子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身材丰腴却并不显得臃肿，肤色不算太白，是那种很健康的颜色。五官端正、身材适中，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香芹婶子一定是村庄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经过岁月沉淀的香芹婶子，多了份女人的成熟与稳重。

“婶子，你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这种魅力不是每个女人都具备。”一个经常在高档酒店吃大餐的人，如果突然看到了几盘野菜，也会很兴奋的。在钱三运看来，香芹婶子就是一盘绿色无公害的野菜。

“钱书记，你说笑了，我就是一个村妇而已，哪有什么魅力？”

钱三运本想戏弄她一番，可是见有人向这边走来，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对了，身子，芳菲最近没回家？”

“没有呢，北京太远，来回都不方便。不过，芳菲很懂事的，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钱书记，芳菲没有给你打电话？”

“偶尔打过，估计是怕打扰我工作吧。婶子，下次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一起去北京看她，顺便再去附近的景点转转？”

“钱书记，你有空？”钱三运这么一说，香芹婶子不由得动了心，北京是首都，可从来没有去过，现在侄女徐芳菲在北京求学，如果能有机会去北京看望侄女顺便再看几个景点，那是最好不过了。

钱三运笑道：“暂时没有，但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到时候我有时间，通知你一起去，好吗？”

“好。”

按照原来的计划，何胜利上午调研开发区及桃花村脱贫攻坚工作，中午回县城吃饭，下午去东河乡调研发电厂项目前期筹备工作，然后返回云川。由于临时增加了磬石山村这个行程，中午就餐地点临时改为高山镇政府食堂。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对镇政府食堂大师傅老黄烧的土菜赞不绝口。老黄厨艺不错，特别是红烧肉、红烧鱼，烧得很有特色，已成为食堂的拿手菜、招牌菜。

何胜利对食堂的饭菜很满意，夸赞饭菜既实惠，又做出了特色。胡若曦笑着说，何市长，以后可要经常来高山镇指导工作啊。何胜利也笑着说，就冲着镇政府食堂的那盘红烧肉，高山镇以后我是来定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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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青山之行的最后一站是考察发电厂项目建设的前期筹备工作。

何胜利说，发电厂项目建设能够落户青山，是青山县积极争取的结果，也是青山县人民引以自豪的大事，必将对青山县经济社会发展产生巨大的助推作用。

何胜利指出，发电厂项目领导重视、社会瞩目、百姓关心，一定要将好事办好，并要求青山县成立高规格的工作领导小组，把项目建设作为“一把手”工程来抓，进一步明确分工，明确时间节点，倒排时间，压实责任，强化督办。要站在全县大局的高度，牢固树立安全意识、环保意识、责任意识、服务意识，主动为企业排忧解难，全力提供高效、便捷、优质的服务，及时协调解决项目建设中出现的困难和问题，确保项目施工顺利推进。要高标准、高质量、高速度推进项目建设，力争项目早日竣工、早日运营，实现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的“多赢”目标。

在东河乡浮槐村调研期间，何胜利还抽空去了魏庄村民组调研脱贫攻坚工作。魏庄村民组并不位于发电厂项目的规划拆迁区域内。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小情人杭思思所在的姜院村民组距离魏庄大约一公里。

领导下来调研，每个地点集中一个或几个主题，但是，通常来说，不会在不同的地点重复同一个主题，除非他此次调研只有一个主题。按理说，何胜利在高山镇桃花村和磬石山村已经就脱贫攻坚工作展开调研，就不会来东河乡浮槐村又就脱贫攻坚工作展开调研。

但很显然，何胜利市长并不按常理出牌。在高山镇临时增加磬石山村行程让很多人大惑不解，这次在东河乡调研发电厂项目之际，又抽空调研脱贫攻坚工作，而且还指名要去魏庄村民组，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但是，市长的决定谁敢提出异议？何况，并没有规定在不同的地点不能调研同一个主题。市长就脱贫攻坚这个主题展开多次调研，也可以说他对此项工作高度重视。

魏庄村民组到村部的一段路不仅狭窄，而且坑坑洼洼的，小汽车根本就无法通过。何胜利神色凝重地说：“要想富，先修路，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路都不通，怎能脱贫，更谈不上发展。在这方面，青山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胡若曦赶忙说：“何市长说的极是，这段道路将纳入到全县村村通计划，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确保春节前修好一条连通魏庄与东河乡街道的水泥路。”

何胜利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三运心中思忖：高山镇街道连接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状况也不是很好，何胜利只字不提，却为何惦念这条魏庄到东河乡街道的道路？

政府部门做出的很多决定或领导做出的一些决策，表面上无懈可击，实际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动机。这种动机的真正受益者并不是百姓，而是有特定的受益人，如果有百姓受益，那只是恰好沾光而已。何胜利此次来魏庄村民组，是不是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动机？

县纪委和县委组织部联合成立的调查组正根据举报人的线索展开调查核实工作，其间，还找到了钱三运。钱三运回答得天衣无缝。虽然调查核实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好事多磨，对于最终的任命，钱三运还是有必胜信心的。

面向全县民办学校教师和代课教师招考教师的公告正式发布。令钱三运欣喜若狂的是，李银桥真的提前搞到了试卷。

听李银桥说，他这几天密切观察孟青副县长的动向。这天，县教育局局长来孟县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他就怀疑县教育局局长是不是送试题来了。恰好县委副书记周海洋让孟县长过去一下，他就进入孟县长办公室，在一个未上锁的抽屉里，不仅看到了试卷，还发现了参考答案。他快速将试卷和答案复印了一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钱三运连夸李银桥机智。李银桥谦虚地说：我如果不是孟县长的秘书，再足智多谋也无济于事。正因为是孟县长的秘书，我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县教育局局长来了，才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进入孟县长的办公室。当然，其中也有运气的成分。如果不是周书记恰好找孟县长，使他没有时间细看，也许就与试卷擦肩而过了。

送走李银桥后，钱三运给梁诗韵打了个电话。电话无人接听，想必她是在上课。

这时候，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发了条短信：刚看到一个段子，可百思不得其解，兄弟能否帮我破译？

钱三运回复说：我试试看吧。

胡业山很快回复了过来：出差在外，住在宾馆。接到小姐发来一条消息: 天津 安徽 江西？机智如我，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很想回复:湖南 江西！但是一摸兜，只能回复: 海南！她回了一个白眼: 山东！

乍一看，这个段子就像情报人员使用的密码，确实看不懂。钱三运苦思冥想了一会，终于破译成功，便回复：天津简称“津”，安徽简称“皖”，江西简称“赣”，湖南简称“湘”，海南简称“琼”，山东简称“鲁”，连在一起，就是：津皖赣（今晚干）？湘赣（想干）！但是琼（穷）！那就自己鲁（撸）吧。

胡业山回复：还是老弟聪明！听说老弟要荣升，今晚提前祝贺一下，正式任职时再为你送行。老弟一定要赏脸啊！

钱三运想了想，便答应了，但他提出了一条要求，毕竟没有正式任职，一定要低调，晚上参加的人数越少越好。

胡业山一口答应了，说今晚是小范围的，等下次正式任职时为钱三运隆重送行。

过了一会，梁诗韵打来了电话：“钱主任，真的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和孩子们做游戏，手机不在身上。你找我有事？”

钱三运说：“诗韵，今晚有没有空，请你吃个饭？”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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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诗韵吞吞吐吐地说：“有空倒是有空，只是……”

梁诗韵本来在想，接受一个男人邀请，是不是不太合适？人多的场合还好，但如果只是两人在一起，万一被熟人看到了，岂不是不太好？老公瘫痪在床，她却和别的男人成双成对，传出去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可是，她又不想也不敢拒绝钱三运，毕竟他是县长身边的红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这次能否如愿以偿成为公办教师就靠他了。

钱三运猜出了梁诗韵心中的顾虑，说道：“今晚是一个朋友请的，不止你我二人。不过，如果你真的有事，也没关系的。”

梁诗韵说：“晚上倒是没事，只是儿子丁良辰在我这，要不，我先将儿子送回去，然后再过去？”

钱三运闻听大喜，说：“好的，不急，到时候我将就餐地址发给你。当然啦，你也可以将儿子带上。”

梁诗韵冰雪聪明，一个男人邀请她赴宴，如果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鬼才相信。钱三运让他将儿子带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再说了，儿子五岁了，鬼精鬼精的，要是知道妈妈和男人吃饭，说不定回家会说漏嘴的，便借口说：“儿子就算了吧，太调皮了，送回去让他爷爷带。”

钱三运说：“诗韵，今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梁诗韵一脸茫然，难道他要送礼物给我？平心而论，他不仅有权势，而且长得帅，很会讨女人欢心，我要是个未婚女孩说不定会喜欢他的。可是，我是个有夫之妇，老公虽然长期瘫痪在床，形同废人，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因此抛弃他太不道德了！

梁诗韵喃喃道：“大大的惊喜？我好像没听懂。”

钱三运问：“诗韵，教师招考公告下来了，下周就要报名，下下周笔试，书看得怎样？”

“看了，但效果不好，我都没有信心了。”

“诗韵，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要看书了！”

“不要看书了？”梁诗韵一愣，但很快明白了，惊喜地问，“钱主任，你不会真的搞到试卷了吧？”

钱三运故作神秘地说：“你今晚过来就知道了。”

梁诗韵大喜，连忙说：“好的，钱主任，我现在就送儿子回家，晚上不见不散！”

钱三运叮嘱道：“诗韵，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梁诗韵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钱三运的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快下班时，胡业山打来了电话：“兄弟，对就餐地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如果没，那我就擅自做主了。”

钱三运问：“胡局长，你那边几个人？”

胡业山说：“老弟，你要求人越少越好，我哪敢邀请别人？这边就我和周琼两人。”

周琼是县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也是胡业山的情人之一。上次县人代会期间，钱三运曾在宾馆见过她。周琼三四十岁的样子，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模样与香港影星周海媚有几分相似。据胡业山说，周琼有个女儿在省城学医，长得非常漂亮。

钱三运说：“那好，我这边也两个人。”

胡业山嘻嘻笑道：“老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带的应该也是一个女人吧？是女朋友还是情人？”

“既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情人，是一位幼儿园老师。”

“那好啊，今晚就将她灌醉，然后搞定她。记得有位女作家说过，征服男人要通过他的胃，征服女人要通过她的yin道。你年轻活好，将她弄舒服了，她就会乖乖地跟着你。”

“胡局长，果真是个老流氓啊。”

“老弟，我打这个电话，一来是想听听你对就餐地点有什么要求，二来问问你是不是一个人过来，如果不是，那我就从县医院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陪你。”

“胡局长，老实交待，去县卫生局后，祸害了县卫生系统多少良家妇女？”

“天地良心啊，除了周琼，一个也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那周琼也是主动送上门的，以前不都和你说过了吗？不瞒你说，我年龄大了，干那事已经力不从心了，有时候还要借助药物助兴，不像你们年轻人，生龙活虎的。老弟，如果对晚餐没有特别要求，就安排在金色年华大酒店吧，吃过晚饭后，我为你们开个房间，今晚就将那幼儿园老师给办了吧。”

“不可，不可。县城有家老鹅汤馆，味道很不错，我去过两次，每次都流连忘返，就选那里吧。”

金色年华大酒店是县城档次最高的酒店，那里车水马龙，遇到熟人是大概率事件，钱三运可不想被人看到他和梁诗韵在一起。老鹅汤地理位置相对偏僻，适合他低调的风格。

“好的，那家老鹅馆的确知名度很高，今晚就选那里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订餐。”

不多时，胡业山发来了一条短信，说包厢已经订好了，一楼103包厢。钱三运又随即给梁诗韵发了条短信。

钱三运赶到老鹅馆时，见胡业山和周琼已经在包厢里。两人靠得很近，卿卿我我的，胡业山的一只手还搁在周琼的大腿上。

不可否认，周琼虽然年龄大了点，但的确很有魅力。就像江曼婷，虽然四十出头了，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让人无法阻挡。

一想到江曼婷，钱三运的心灵深处就微微一颤。可以说，如果不是阴错阳差遇到江曼婷，就没有他的今天。今年无论如何要抽个时间去趟北京，见一见朝思暮想的曼婷姐姐。

见到钱三运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老弟，小情人呢？”胡业山笑嘻嘻地问。

“我们不是一起过来的，她应该马上就到。”钱三运纠正道，“胡局长，说了她不是我的情人，传出去影响不好哦。”

“老弟，这个幼儿园老师是你的情人，我也不会乱说的。这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让你信任我？不过呢，不是我说你，为免得夜长梦多，我劝你还是尽早将她搞上手。”

这时候，包厢的门轻轻地响了两声。钱三运回头一看，正是梁诗韵。

刚才钱三运进来时，包厢门并没有关上，梁诗韵的敲门只是礼节性的。

钱三运分明发现，梁诗韵俏脸绯红，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难道她无意中听到了胡业山刚才说的那番话？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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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韵，你来啦。”钱三运向胡业山介绍道，“这位就是梁诗韵老师。”

这是钱三运第二次见到梁诗韵，上次还是在她家里。梁诗韵个子不算高，大概就一米六吧，比安蓝蓝要矮上一截。她身材苗条，但身上该丰满的地方绝不吝啬，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像是很随意地拢在脑后，秀发中间戴着一只蝴蝶型发卡。她虽然衣着普通，却依然难掩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情场老手、阅人无数的胡业山见了这么标致的美少妇，顿时呆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梁老师，请坐。”

胡业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我解嘲道：“我这人嘛，三运老弟知道，一看到美女就失神。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怪就怪梁老师长得太漂亮了。”

钱三运暗骂道，你这个老色鬼，真是贼心不死啊，不过，我量你也不敢打梁诗韵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诗韵，这位是县卫生局的一把手胡局长。”钱三运顿了顿，又开始介绍周琼，“这位美女是县医院妇产科周护士长。”

钱三运只字不提考试试卷的事，梁诗韵虽然心里痒痒的，可也不便问他，毕竟，搞到试卷一事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虽然只是四个人就餐，胡业山作为东道主，点了一桌子的菜，反正是公款消费，又不要自掏腰包。

不过，酒是胡业山从家里带的，是一瓶茅台30年陈酿，市场价几千元，毫无疑问，是别人送给胡业山的。这茅台酒，比上次在安蓝蓝家喝的茅台酒，档次要高上一大截。

胡业山为两位女士点了一瓶红葡萄酒。梁诗韵说她不会喝酒，但经不住劝说，还是满了一杯。

胡业山三句话不离本行，为活跃气氛，他提议每个人说一个段子助助兴，最好带点荤的。

梁诗韵一脸娇羞地说：“我不会说啊。”

胡业山说：“梁老师，你为人师表，不会说就算了吧。我们三个人说，你就当听众吧。”

梁诗韵红着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胡业山说：“我先来一段，算是抛砖引玉吧。丈夫听说妻子有外遇，设计报复，一夜妻子熟睡，在妻子ru头擦上浓缩鼠药。第二天夜里，妻子回来迟，丈夫追问原因，妻子悲愤交加地说，我们领导被人下毒身亡了！丈夫问，知道是谁干的吗？妻子说，凶手挺狡猾的，通过什么途径投的毒连警察都没法查出来，不过已有线索了，正在调查三鹿奶粉。丈夫问，为什么呢？妻子说，领导咽气时曾说，天那！世上还有放心奶吗？”

胡业山说话，周琼笑得前仰后合。这个笑话钱三运以前听过，所以并未觉得好笑，他看了梁诗韵一眼，见她也忍俊不禁。

轮到周琼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宿室里弟兄们正围在电脑前看岛国动作片，正在播放女主角脸部特写。一个哥们突然跳起来神色慌张地大喊：我妈！我妈！我妈！然后把播放器给关了。哥几个瞬间石化。转眼一看，原来他妈正好给他打电话，他怕妈妈们听见片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周琼说完，胡业山捧腹大笑。梁诗韵将嘴里的菜都差点喷出来了。钱三运见此情景，也哈哈大笑起来。

轮到钱三运了。他心里想，段子不能说得太黄，否则会让梁诗韵怀疑他的人品，忽然想起了以前曾听过的一个长段子，于是一字一句地说开了。

“我就要和相处一年的女友结婚了，毫无疑问，我很高兴。现在唯一困挠我的是：我未来的小姨子，一个20岁的漂亮女孩。她喜欢穿紧身的低胸T恤衫以及迷你短裙，经常在我的面前有意无意地弯下腰，更要命的是，在别的男人面前她从不这么做。要说她没有诱惑到我，向毛主席保证，那是我在撒谎。直到那一天，我未来的小姨子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看看请柬的准备情况。当我到达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迎接我的是她无尽幽怨的眼神：我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你结婚之前，把我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你。她在楼梯上对我说：姐夫，我在卧室里等你，如果你决定了，就上楼来找我。我呆立了一分钟，然后做了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拉开大门，走向我的汽车。门外，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老泪纵横，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亲爱的孩子，我们家的测试你已经顺利过关了，欢迎你加入到我们的大家庭中。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把套套放在自己的车里是多么的重要啊！”

一直很少说话的梁诗韵微笑着说道：“钱主任的这个段子很有内涵。”

周琼听完惊呼道：“天哪，原来套套放在车里，没读最后一句，还真以为遇到了柳下惠！”

胡业山接过话茬：“世上哪有柳下惠？哪有不吃猩的猫？”

胡业山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梁诗韵一眼，意思像是说，钱三运也是一直爱吃腥的猫。

说完段子，几个人又在周琼的提议下，玩了几个酒桌上的小游戏。

胡业山像是有意成全钱三运，不停地劝梁诗韵喝酒。梁诗韵涨红了脸，一脸无奈地望着钱三运。

钱三运本来就没有打算今晚搞定梁诗韵。据他判断，如果以试卷答案及保证她考取公办教师作为交换，让她陪他一夜，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并不想这样做。男女之事，一旦牵扯上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就变味了。这就好比嫖娼，男的付钱，女的脱裤子。

钱三运的想法是，真心帮助梁诗韵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让她心甘情愿地献身于他。

钱三运说：“胡局长，梁老师酒量有限，我看就饶了她吧。”

胡业山仗着酒劲，说话开始口无遮拦，坏笑道：“其实啊，喝了酒更助兴。等下我要和周琼去金色年华大酒店开个房间，你们要不要开一个？费用由我来买单。”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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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业山信口胡说，钱三运既不愠怒，也不阻止，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胡业山说出了他想说又不方便说的话。

梁诗韵满面酡红，也不反驳，只是低垂着头，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拨弄手指头。

周琼挥舞着拳头，在胡业山胸口轻轻擂了一拳，嗔怪道：“老胡，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梁老师和钱主任只是朋友呢。”

胡业山继续借着酒劲说着胡话：“朋友？男女之间有纯粹的朋友关系吗？想当初我们也是朋友，现在不也一样上了床吗？”

梁诗韵坐立不安，钱三运看在眼里，便制止胡业山：“胡局长，酒足饭饱，我们是不是要撤了？我还要送梁老师回家呢！”

胡业山不解地问：“回家？不去开房？”

钱三运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梁老师之间的关系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是你想歪了！”

胡业山酒醉心明，见钱三运有些不悦，也就不敢再乱说一通了。

胡业山和周琼留下来买单，为了避人耳目，钱三运和梁诗韵一前一后走出了老鹅馆。

在一僻静处，钱三运将梁诗韵拉到一边，将试卷和参考答案交给了她，并叮嘱她一定要注意保密，此外，考试时不需要考满分，否则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交代完毕后，钱三运在街上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梁诗韵坐在后排，钱三运也跟着坐在后排。

司机问：“去哪里？”

钱三运答道：“去县电器厂。”

梁诗韵有些惊讶，她本以为钱三运在酒桌上和胡业山说的要送她回家是胡诌的，却不料他真的要送她回家。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钱三运无耻地用试卷和答案相诱惑，她就舍身陪他。

梁诗韵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老公几年前因车祸瘫痪在床后，她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家里非常困窘，老公治病要钱，儿子扶养要钱，电器厂效益不好，公公收入微薄，而她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办幼儿园教师，收入也是少得可怜。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她也不例外，可是，这几年，她几乎没有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有时候，她也很迷惘，看不到希望。

公办教师招考让她眼前一亮，如果能成功考取公办教师，不仅工作稳定，工资收入也要高上一大截。可是，她知道，仅凭自己之力，想成功胜出真的很难。

如果钱三运以保证她考取公办教师为诱饵，让她陪他一夜，她也会答应的。生活所迫，她别无选择。

钱三运闻到了梁诗韵身上淡淡的清香，他贪婪地嗅了嗅，并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梁诗韵心跳加速，心中既有些渴望，又有些紧张。

钱三运装作自己酒喝多的样子，将脑袋依靠在梁诗韵的肩膀上。

梁诗韵对钱三运这个出格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她在酒桌上就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对她是有想法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的，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相比之下，钱三运的举动并不算太出格，没有借机揩油，更没有提出非分要求。

依靠在梁诗韵肩膀上的感觉真的很好，钱三运希望，通往电器厂的路永远没有终点。然而，幸福的时光太短暂。出租车已经到了县电器厂大门口。

“到了。”出租车司机提醒道。

梁诗韵轻轻推开钱三运，柔柔地叫道：“钱主任，到了。”

“到了？”钱三运故意说道，“今晚酒喝多了，好想睡上一觉。”

“钱主任，我下车啦。”

梁诗韵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又也许是职业习惯，柔柔的，轻轻的，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感觉。在这一刻，钱三运忽然觉得，梁诗韵如果不成为电台或电视台的主持人太屈才了。

梁诗韵下了车。由于电器厂大门距离厂区宿舍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厂区内有几盏路灯坏了，远看黑咕隆咚的，钱三运不放心，让出租车司机不要熄火，将前灯打开。

出租车前灯照亮了梁诗韵回家的路。走到尽头，梁诗韵回眸一看，出租车还没有离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平安到家了，谢谢你！”

收到梁诗韵的这条短信后，钱三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声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回书香门第小区！”

青山县招商引资工作在全市垫底，何胜利市长来青山县调研时也提出了批评和期望，这让胡若曦坐卧不安。

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了办公室。

“小钱，为做好招商引资工作，我要求县相关部门起草了几个办法，包括优化投资软环境、奖惩措施、组建招商小分队以及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但我认为，领导同志更应该带头招商。昨天，我和省外经集团副总查总联系过了，准备明天去一趟江州，争取省外经集团来青山县投资。其实，前期县招商局的同志也与省外经集团进行了对接，希望能够合作开发高山镇的温泉资源，但效果不是太好。”

钱三运与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共进过晚餐。王笑谈的爱人是青山县的，本人是青山会成员之一，与省能源集团董事长王晓军和省广播电影电视剧局长徐竞的关系都很好。钱三运虽然与王笑谈只是一面之交，估计也很难说得上话，但是，能通过王晓军和徐竞的关系找到他。毕竟，王晓军是操思丽的情夫，而徐竞则是江曼婷老爸江天顺的老部下。

钱三运不动声色地问：“胡县长，省外经集团的查总是什么态度？”

胡若曦道：“我以前在云川市工作时，与查总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爽快人，不像有些人城府很深。他的表态很好，说要尽全力促成省外经集团与青山县的合作，但是，温泉资源投资额很大，短期内又很难收回成本，而查总只是集团副总，不一定能够拍得了板。小钱，如果能让省外经集团来高山镇投资，既能促进我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又能为你的政绩加分，好处多多啊。”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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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的心中感到一丝愧疚，虽然按照胡若曦的说法，自那夜以后，两人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但事实上，她仍时时处处为他着想。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那天晚上不应该霸王硬上弓。

“胡县长，感谢你对我方方面面的关心。我和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查总能够拍板省外经集团和青山县的合作，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需要王笑谈出面，我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还是能够找到他的。”

胡若曦又惊又喜：“三运，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们去江州，你准备下。”

钱三运说：“好的，胡县长。另外，顺便向你请半个月假。我报考的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后天就开学了，按照学习计划，每半年集中上课一次，每次上课两个星期。”

胡若曦一愣，随口问道：“还要半个月？”

“是的。研究生班有两种授课方式，一种是集中授课，一种是周末上课，总课时都是一样的。我选择的是集中授课。”

“我听说省委党校研究生纪律非常松弛，代上课、代考试都是可以的。是吗？”

“以前是这样的，但现在学校管理很严格了，违反学校纪律，轻则批评教育，重则直接除名。”钱三运说的倒是实情，但是，纪律要求是一回事，违纪处理又是一回事。据他了解，党校在读研究生真正被严肃处理的凤毛麟角。令钱三运欣喜的是，操思丽老师仍然是他的班主任。在没有正式赴高山镇任职前，他想利用这两周时间放松放松。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你安心上课。等你回来后，正式任职文件应该签发了。”

省外经集团全称省外经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总部位于江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外经大厦，是以经营国内国际建筑工程施工、建筑设计、港口码头建设、房地产开发国际劳务合作、国际贸易、连锁超市、宾馆酒店、温泉旅游度假等业务为主的大型综合性国有企业。近几年来，企业积极响应国家“走出去”战略，大力开拓国外市场，先后在非洲、欧洲、亚洲、中南美洲以及南太平洋等地区十多个国家注册成立了子公司，并在二十多个国家承建了我国数十个大中型援外项目和一系列国际工程承包项目。

胡若曦率县直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赴省外经集团考察，省外经集团副总经理查海泉接待并全程陪同。

查海泉其貌不扬，个子很矮，估计也就一米六，但是，他精神头十足，说话抑扬顿挫，口才很好。

在听取胡若曦关于青山县情、招商项目及招商投资优惠政策等情况介绍后，查总表示，近期将组织人员赴青山县实地考察，争取让省外经集团与青山县的合作迈出实质性一步。

考察结束后，胡若曦一行返回了青山县，钱三运则留在了江州。根据计划，第二天将去省委党校报到。

钱三运敏锐地意识到，随着形势的发展，既想当大官，又想发大财是不可能的，两者只能择其一，要么当官，要么发财。

进入官场近一年，钱三运体会到了当官的好处，这些好处显然是有钱并不一定能够享受到的。当官，这是钱三运毫不犹豫的决定。

既然选择当官，就得与经商划清界限，至少如胡若曦所建议的那样，即使经商，也要从台前走向幕后。因此，妥善处理与江州奇石馆及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关系是当务之急。

钱三运心中已经有了初步想法，由于叶莺莺已经同意来年去江州食品公司上班，由她接替他所拥有的在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全部股份。至于叶莺莺在公司的职务，初始阶段担任公司副总比较适宜，因为一来初来乍到，她对公司情况、市场行情不熟，二来如果直接担任公司总经理，现任总经理黄品成无疑会有想法的。下一步，待公司发展壮大，可以组建企业集团，让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及奇石馆都成为集团的全资子公司。那样一来，叶莺莺就可以担任公司董事长，黄品成继续担任绿之坊食品公司总经理，杨建继续担任奇石馆总经理。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至于在奇石馆的股份，钱三运的想法是，暂将其转让到香芹婶子名下。其实，香芹婶子并不需要在公司做些啥，到期享受分红就可以了，公司经营这块，杨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为了早日敲定叶莺莺去绿之坊食品公司工作事宜，也为了见叶莺莺母女，特别是叶莺莺本人，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她。

在接听钱三运的电话时，叶莺莺说话的语气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喜，相反，却有无限的惆怅和伤感。

“叶阿姨，你怎么了？”钱三运忍不住问了一句。

“三运，老胡，老胡他出事了！”叶莺莺说话吞吞吐吐的。

钱三运一惊，潜逃在外的胡长发难道被警察抓捕了？便连忙问道：“叶阿姨，老胡究竟怎么了？”

“三运，过来再说吧。”

钱三运赶到翡翠湖畔叶莺莺家的别墅时，天已经擦黑了。他敲了几下门，是保姆阿姨开的门。由于之前来过，保姆认识钱三运，说叶莺莺在楼上卧室里。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钱三运推门而入的时候，见叶莺莺半躺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上身靠在床头上。她的眼神茫然，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三运，你来啦。”见钱三运进来，叶莺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没有起床。

“叶阿姨，老胡怎么了？”

叶莺莺指着床边梳妆台前的一张椅子，说：“三运，坐下再说吧。”

钱三运很顺从地坐了下来，面对着叶莺莺那张忧郁的俏脸，那次无意中撞见她沐浴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三运，老胡，老胡他死了！”

钱三运大惊，本以为胡长发被警察抓住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死了。可是，胡长发那么一个精明强悍的人物，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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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他死了？怎么可能！”钱三运惊讶地问。

“三运，今天江州市的公安机关打来电话，说老胡抗拒抓捕，跳楼时不幸身亡。”叶莺莺说着说着，就嘤嘤哭泣起来。

钱三运与胡长发非亲非故，而且，他夜里私入甄大福别墅一事，胡长发是知情人。如果胡长发真的死了，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钱三运提醒道：“你怎么确定这电话就是公安机关打来的？又如何确定消息的真伪？老胡出逃后，行踪诡秘，公安机关又是如何掌握他的行踪线索？”

钱三运这么一说，让叶莺莺心中又燃起了胡长发也许并没有死的一线希望。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钱三运，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胡可能并没有死？那个电话可能不是公安机关打来的，或者说，电话是公安机关打来的，但可能有着其他的动机？”

钱三运说：“是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胡就是死了，也要去现场确认才行，怎能凭一个电话就认定他死了？”

叶莺莺说：“我在电话中也提出要见老胡最后一面，但公安机关的态度生硬，说还有一系列手续要办，什么时候认尸等候通知。”

“叶阿姨，是哪个公安部门打来的电话？是刑警队吗？”

“我问了，对方说他是西市区分局刑警一队的，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自称袁警官。”

为了帮叶莺莺最终证实消息，他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

甘日新从警多年，无疑会有不少警界朋友及同学。果然，甘日新说，去年在江州参加封闭式集训时，与一个在西市区公安分局刑警队工作的学员同住一间宿舍，关系还不错，如果胡长发真的死了，他的那个同学应该能够打听到。

在等待甘日新回电的那段时间，叶莺莺心神不宁。

“三运，老胡这次是凶多吉少啊。昨天夜里，我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小巷里，忽然看见了前方一大滩血。那血越流越多，成为一条血河，我想穿越小巷，可是浑身无力，渐渐地，血水淹到了我的脖颈，我吓得大喊大叫，后来就醒了。现在想想，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应该是老胡在这个时间段死了。”

钱三运安慰道：“阿姨，一个梦而已，没有那么玄乎的。”

为了缓解叶莺莺紧张的情绪，钱三运将话题转移到胡媛媛身上。

“媛媛今天不在家？”

“媛媛和大乐上午就出去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钱三运一怔，问道：“媛媛现在接受大乐了？”

“其实，媛媛这丫头一直挺喜欢你的，可是你有女朋友了。那次你走后，媛媛哭了好几天，幸亏大乐及时开导她。渐渐地，媛媛就对大乐产生了依恋。”

“阿姨，真的难为媛媛了。媛媛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如果我不是有女朋友了，我会很喜欢她的。我没有妹妹，现在多了媛媛这么一个漂亮妹妹，也是挺好的。”

叶莺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但愿大乐能够对媛媛从一而终，男人嘛，都是很花心的，他在追你时，什么动听的话都会说，什么勇敢的事都敢做，可一旦得到你之后，就慢慢变了，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叶莺莺的话语似是有所指，钱三运不禁想，胡长发当初为了得到你，不惜与甄大福反目成仇，在得到你之后，是不是不知道珍惜？

“阿姨，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很花心的，我很羡慕那些能够白头偕老、相爱终身的夫妻，相爱一时容易，相爱一辈子真的很难。”

“是啊，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能有一个男人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可以不要别墅名车，不要荣华富贵，我住茅草屋，天天粗茶淡饭也很开心。我宁愿坐在爱人的单车上笑，也不愿意在坐在花心的男人宝马车里哭。”

钱三运惊讶地注视着叶莺莺那张幽怨的俏脸，试探着问了一句：“阿姨，我感觉老胡对你挺好的，当初为了你不惜与甄大福撕破脸皮，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当初老胡为了得到我，并不是真的认定我是他的唯一，而是将我看成了猎物，一个漂亮的女人，始终是猎人心目中最好的猎物和炫耀品。他在如愿以偿得到我不久，就背着我和别的女人鬼混，有一次还被我抓了现行。起初我大哭大闹的，后来也就心灰意冷了，转而将全部心思和精力用在做生意和培养媛媛身上。”

“老胡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但他有优点，就是从来不骂我，也不打我，也许是觉得出轨后内心愧疚，他在家中时时处处谦让我，不像别的男人，一身臭毛病，不仅花心，还动辄欺负自己老婆。总之，我虽然不爱他，却并不恨他。现在，他突然就死了，我一时接受不了。”

钱三运劝慰道：“阿姨，也许老胡并没有死呢。”

叶莺莺摇头道：“三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也希望老胡能够平安无事。我承认我并不爱他，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就是一辈子潜逃在外，浪迹天涯，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这次他是凶多吉少。对了，三运，就在前几天，老胡给媛媛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这会不会与他被警方发现行踪有关？”

钱三运一愣，问道：“老胡精明过人，怎么会这么鲁莽行事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媛媛的电话都是被监控的！”

叶莺莺脸色发白，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是啊，再怎么思女心切，也不能心存侥幸啊！老胡啊，你就是一辈子不打电话，我和媛媛也会理解你的。唉，这下完了！”

听叶莺莺这么一说，钱三运意识到，胡长发多半是真的死了。

正在这时，甘日新打来了电话。

“是我的那位公安朋友打过来的，应该是有消息了。”钱三运小声说了一句。

叶莺莺神色大变，屏住呼吸，一脸紧张地看着钱三运。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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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日新说：“钱主任，我的那位刑警同学是案件侦办人员之一，刚刚从他那里得到准确消息，你说的那个胡长发是真的死了。”

“啊，真的死了？”钱三运虽然已有预感，但还是感到很惊讶。

叶莺莺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她依靠在床上，闭上双眼，悲伤的泪水沿着绝美的面孔潸然落下，淋湿了她的衣服。

“甘队长，胡长发究竟是怎么死的？”

甘日新大致说出了胡长发身亡的经过。他说得很详细，要不是他与案件侦办人熟悉，叶莺莺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丈夫死亡的详细经过。

原来，胡长发出逃后，公安机关并没有停止对他的抓捕。前几天，专案组通过监听胡媛媛的电话，通过技术手段很快锁定胡长发就在离江州市不远的江东县。专案组赶赴江东县，查出胡长发是在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胡媛媛打的电话。通过调阅视频监控及摸排，终于掌握到了胡长发的行踪。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胡长发出逃后，专案组初步判断他应该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偷越国境去国外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藏身于离江州市区只有几十公里的江东县。若不是他思女心切，加上心存侥幸，专案组很难查出他的行踪。

胡长发在东江县城的一老旧小区租了套房子，平日里深居简出。胡长发只是涉嫌故意伤害（甄大福）和强奸（甄大福女儿甄晓丽），并没有犯命案，公安机关并没有对他进行全国通缉，所以他即使出入小区，也没有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

但是，胡长发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一天，正在出租屋内的胡长发突然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警惕地从门缝里向外望去，看到几个陌生男人顺着走廊向这边走来，有一个男人还穿着一件印有开锁广告的黄马甲。他敏锐地判断出，这几个人就是前来抓捕他的便衣警察，而那个身穿黄马甲的就是警察请来开锁的师傅。

胡长发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这几个陌生男人正是专案组的成员，他们侦查出胡长发就藏身在此出租屋内，也联系上了房东。房东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妻，在将房子租给胡长发后，他们就去了上海的儿子家。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房门外又加装了防盗铁门。单纯靠人力是很难将房门打开的，房东老夫妻俩短时间内又不能回来，为以免梦长夜多，专案组决定尽快抓捕胡长发，并请来开锁师傅协助。

胡长发租的房子是一栋四层楼房的顶层，之所以选择顶层，就是为了出逃方便。这套房子的后阳台有个木梯子，胡长发是黑道成员出身，身手非常敏捷，借助木梯子和排水管道，他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爬上了楼顶。

专案组从门缝里发现胡长发有出逃的迹象，一方面，让开锁师傅加快开锁进度；另一方面，通知东江县公安机关前来支援，在楼下堵住胡长发可能再次出逃的任何出口。

专案组兵分两路的安排是非常正确的。但让守候在门外准备进屋抓捕的专案组成员意想不到的是，在后阳台向上攀爬的胡长发又爬了下来。原来，胡长发在后阳台墙上挂了一个袋子，袋子里全是现金。想必是胡长发突然想到忘带现金，又爬下来取现金。

如果不是取现金，胡长发爬到楼顶后，再顺着水管爬下，趁着东江县前来支援的警察还没有到位，他是完全有可能逃走的。

这时候，开锁师傅打开了铁门。铁门打开后，警察们一脚就踹开了木门，冲了进来。正在向上攀爬的胡长发大惊失色，他绝没有想到开锁师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门锁打开了。

胡长发惊慌失措地顺着梯子向上爬，由于惊慌失措，不慎失手，摔在一楼水泥地面上，由于是头部着地，当场死亡。也怪胡长发运气不好，如果他不是头部着地，而是手脚落地，最多也就摔成重伤，不至于当场死亡。

由于钱三运的手机摁了免提键，叶莺莺对胡长发死亡的经过听得很清晰。听着听着，她已泣不成声。

“甘队长，人都死了，总要让家属尽快见死者最后一面吧？你能不能和那边公安疏通下关系？”

“钱主任，好的，我等下再和同学说下此事，让他们尽快安排家属与死者见面。”

“阿姨，你不要太难过，老胡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悲伤。”钱三运劝慰道。

叶莺莺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低声哭泣。

叶莺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钱三运无比怜惜。他从梳妆台上抽了几张纸巾，将椅子往床头挪了挪，凑近叶莺莺，轻轻地为她擦拭泪水。

让钱三运始料未及的是，泪流不止的叶莺莺忽然将半个身子倚靠在他的肩上，小声地啜泣起来。

“三运，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很苦？别看我锦衣玉食，其实，我这么多年来过得并不快乐。好不容易将媛媛培养成大学生，命运却又与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现在，老胡又这么突然地离我而去……”

叶莺莺呜呜地哭泣，钱三运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手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在这一刻，叶莺莺仿佛幻化成他的恋人。

这时候，楼下响起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应该是媛媛回来了。接着楼梯又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钱三运担心被媛媛看见不雅观，便想推开叶莺莺。然而，悲伤过度的叶莺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媛媛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媛媛似是向叶莺莺的卧室走来。钱三运下定决心与叶莺莺保持距离，然而，一切已经迟了。媛媛已经发现了母亲正伏在钱三运的肩头上，姿势很暧昧。

媛媛惊讶万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钱三运竟然与母亲玩暧昧，怪不得他不接受她的爱，想必他并不是真的有女朋友，而是与母亲有私情了。

媛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感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寒冷的冰窟，浑身冷得发抖，动弹不得，只得呆呆地定格在卧室门口。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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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钱三运叫了一声。

叶莺莺这才从悲伤中醒来，脱离了钱三运的身子。

媛媛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媛媛，你爸爸，他——”叶莺莺哽咽道。

“爸爸他怎么啦？”看见母亲哭泣，媛媛大惊。

“你爸爸死了！”叶莺莺又低声哭泣起来。

媛媛飞快地跑到床边，一把抱住叶莺莺，似乎很不相信地问：“爸爸死了？怎么可能？爸爸怎么会死呢？”

钱三运柔声说：“媛媛，妈妈不会骗你的。你爸爸真的走了。”

叶莺莺哭泣道：“媛媛，你爸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几天前打电话给你，就是那个电话，导致他的行踪暴露……”

叶莺莺由于非常悲伤，声音哽咽，已不能说出胡长发死亡的详细经过。

意识到爸爸是真的死了，媛媛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是天昏地暗，哭得是日月无光。

闻听到媛媛的哭泣声，大乐赶了过来。

看见大乐，媛媛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大乐极其怜爱地将媛媛搂进怀里，就像搂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看得出来，大乐对媛媛用情至深。

媛媛能有大乐这样既优秀又爱她的男孩呵护，钱三运感到无比欣慰。

甘日新发来了一条短信，说他已经和西市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同学沟通过了，明天上午可以去见死者。

钱三运对叶莺莺说，明天上午他有空，可以陪她和媛媛见胡长发一面。

安慰一番叶莺莺后，钱三运借故离开了她家。

钱三运报考的是省委党校经济管理专业研究生班，上课时采取的是大班教学小班管理。

准确地说，这次省委党校经济管理专业本部教学点共有三个班级，分为一班、二班和三班，每个班级三十名学员，上课时同在大教室上课，但分班级进行管理。

钱三运是一班学员，班主任是操思丽老师。

从学员通讯录上可以看出，经济管理专业的九十名学员来自江中省的各行各业，年龄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不等。

这九十名学员中，钱三运之前就熟识的只有孙幼怡，凑巧的是，孙幼怡也分在一班。

孙幼怡刚从北京培训回来，几个月不见，她已完全从男友出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领拼色条纹几何图案针织开衫毛衣外套加深蓝色牛仔裤，洋气十足，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开学典礼结束后，班主任操思丽召集一班三十名学员开班会，除重申纪律要求外，就是推选班委会成员。

班长副班长是操思丽指定的。钱三运担任副班长，担任班长的是一个叫曹小兵的人。曹小兵三十岁左右，虽然其貌不扬，但年纪轻轻就担任东江县副县长，实力不可小觑。东江县是云川市下面的一个经济强县，距离江州市区也就几十公里，胡长发最后藏身地就是在东江县。

除班长副班长外，根据操思丽的要求，在一班全体学员当中推选纪律委员、文宣委员、生活委员、学习委员。

经过推选，孙幼怡当选文宣委员，在南平县下面一个镇担任副镇长的高鹏当选纪律委员，在中国银行江州支行任中层干部的廖贺生当选生活委员，在江州市公安局办公室工作的鲍艳艳当选学习委员。同时，还推选出三名小组长，省外经集团财务部副部长龚雪、云川市纪委监察室主任科员赵岩和私企老板吴自咬。

党校研究生学历含金量有限，在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有一定的作用，但对于一名私营企业主来说，几乎没有多少作用。私企老板吴自咬报考党校研究生，更多的是想结识更多的人脉资源。

当然，不仅仅是吴自咬，对于绝大多数学员来说，都想趁着此次学习期间，结识更多的人脉资源。

班会结束后，操思丽又召集班委会全体成员开了个短会，布置了班委会工作，明确责任分工，并要求尽快将班级各项文娱活动开展起来。

班长曹小兵看起来很强势，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霸气十足。

班级没有班费，操思丽老师提议，每位学员出一定数额的款项，作为班费，便于平时聚餐及开展各项活动。至于每人出多少钱、怎么出，大家可以集思广益。

钱三运建议，每个人最少二百元，愿意多出的可以多出，多多不限。班长曹小兵很快将这个建议给否决了，说这有劫富济贫之嫌，不太妥当。他的建议是人人平等，每人出五百元，至于经济实力不错的同学，可以请大家聚聚，但没必要让他们多出钱。

钱三运知道，这种霸气风格的人，听不得别人意见，哪怕别人是正确的主张，他也要全力反对，借以树立自己的权威。

钱三运并不喜欢这种风格强势的人，但第一次见面，他并不想与这种人发生言语上的冲突。

除班委会成员外，其他学员要么回家，要么去就餐了。吴自咬提议，中午请班委会成员聚餐。

大伙儿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通过聚餐，可以更快地熟悉对方，便于结识人脉和开展班级工作。除学习委员鲍艳艳中午家里有事外，其他学员都踊跃参加。

操思丽老师也欣然同意参加，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中午不喝酒，不然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会让下午的授课老师有意见。

午餐就餐地点就在省委党校学苑大厦的餐厅。学苑大厦餐厅，不仅面向培训学员，也面向社会营业。

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江中省这种扑克牌游戏风靡一时。曹小兵拉着操思丽老师打对家，吴自咬自告奋勇地拉着龚雪打对家。生活委员廖贺生则在吴自咬的委托下忙着点菜。吴自咬显得大气十足，他让廖贺生尽管点，不要替他省钱，反正他买单。

高鹏、赵岩在一旁看牌。钱三运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将孙幼怡拉到包厢外面的一角，与她闲聊起来。

“幼怡，最近还好吧？有没有回青山老家？”虽然与孙幼怡有过一夜缠绵，但钱三运与她的闲聊并没有出格之处，而是先从寒暄开始。

“还好，前不久回老家看望父母亲了。听爸爸说，你到县政府办挂职了。你也还好吧？”

“还好。”钱三运试探着问，“现在和刘向东还好吧？”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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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幼怡莞尔一笑道：“三运，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如果我说现在同刘向东好得如胶似漆，你内心里是什么感受？”

钱三运笑道：“那我祝福你们，也为你们和好如初感到高兴。向东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对你是真心的。男人嘛，都是下半身说话的动物，偶尔的在外放纵一次，不代表他就不爱你了。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人们的出轨并非是没有感情，而是彼此太熟悉了，需要陌生的刺激。”

“三运，感觉你像是个情感专家。说实话吧，我和向东虽然和好了，但根本就没有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也许，永远也回不到过去那种感觉了。我也尝试着与他和好如初，可心里就是有隔阂。是我太自私了吧，刘向东出轨了，我又何尝没有背叛他呢？”

钱三运坏笑道：“那不一样。第一，刘向东出轨在先，你在后，正是由于刘向东的出轨才让你找到了背叛他的理由。第二，刘向东多次出轨，并且让唐雨嫣有了身孕，而你仅仅是和我一夜缠绵而已。”

孙幼怡媚笑道：“三运，是不是嫌我出轨次数太少？还想和我重温旧情？”

钱三运一时摸不透孙幼怡内心里的真实想法，试探着说：“当然啦，像你这样的美女，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

孙幼怡用白嫩如小葱般的手指头轻轻地在钱三运的额头弹了一下，嗔笑道：“三运，做你的春秋美梦吧！那夜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过，如果你想继续和我缠绵，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孙幼怡故意卖了个关子，欲言又止，钱三运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条件？”

孙幼怡将嘴凑到钱三运的耳根，一字一句地说：“和我结婚！”

钱三运一愣，喃喃道：“不会吧？你愿意舍弃刘向东嫁给我？”

孙幼怡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愿意嫁给你。真的，我不骗你！怎么？不敢娶我？”

钱三运无可奈何地说：“幼怡，我这人挺花心的，不太适合做丈夫。”

孙幼怡坏笑道：“男人嘛，都是下半身说话的动物，这是你说的。既然男人们都是一丘之貉，我又何必在乎嫁给谁呢？”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我如果娶了你，她会找我拼命的。”

“我不怕，反正她找你拼命，又不会找我拼命。再说了，她有什么理由找你拼命？结婚后还可以离婚，更何况你和她只是男女朋友关系，没有谁规定男女朋友就一定要结婚。”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合适。夺人所爱好像不是男子汉的作风。我如果和你结婚，向东会找我拼命的。”

孙幼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三运，我三言两语就将你的真实想法试探出来了。你们这些男人啊，一肚子花花肠子，既想占女人便宜，却又不敢承担责任！刚才和你闹着玩的，我和向东大喜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元旦，希望到时候你能捧场。”

钱三运心中直流苦水，自己好歹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被幼怡这丫头摆了一道？早知道如此，不如糊弄她一下，就说自己很渴望能娶她为妻，说不定还能因此占点小便宜。

钱三运苦笑道：“祝贺你啊，到时候一定捧场。”

孙幼怡问道：“对了，三运，你女朋友在哪工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在云川市的一家医院工作，是一位护士。什么时候结婚，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呢。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

正在这时，出来上卫生间的操思丽见到二人聊得火热，走了过来。

钱三运和孙幼怡都很恭敬地叫了一声操老师。

操思丽将钱三运叫到一边，轻声说：“小钱，知道曹小兵是何许人吗？”

钱三运一脸惊愕地说：“他不就是东江县副县长吗？”

操思丽低声道：“小钱，曹小兵是东江县副县长不假，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儿子。”

钱三运惊讶万分，没想到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卧虎藏龙，竟然有省领导的儿子，不过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干上副县长，原来是有个高官老爸啊。”

“也许是出生于官宦世家，曹小兵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势，这一点很像他爸爸。小钱，他是班长，你是副班长，你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与他处好关系，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白我说的话吗？”

“明白了，谢谢操老师友情提醒！”

操思丽淡然一笑道：“小钱，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强，我很看好你，但是，要想在官场上打拼，并干出一番事业来，光靠自己单打独斗不行，背后得有人脉和靠山，关键时刻得有人帮你说话。你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也不用我多费口舌。好啦，就说这么多吧。”

操思丽的提醒是一场及时雨。依照钱三运和曹小兵都很要强的性格，如果继续共事下去，难免会发生言语上的冲突。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已经知道曹小兵的身份，钱三运就没有必要再在他面前逞强。相反，如何与曹小兵处好关系，是钱三运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席间没有饮酒，喝的只是饮料，但气氛很热烈。大家以饮料当酒，互相敬起来。

钱三运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敬曹小兵：“班长，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我很珍惜这难得的协助你工作的机会。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合作愉快，也希望班委会其他成员紧密团结在你的周围，共同将班级的各项活动组织好，让大家快乐学习，快乐生活，让一班成为省委党校的优秀班级。”

钱三运说得很虔诚，很谦虚，位置摆得很正，曹小兵心生欢喜，也说了一些诸如以后精诚合作之类的话。

通过聚餐，班委会成员增进了交流，加深了互相了解，彼此也都渐渐熟悉了。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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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费下午就全部收了上来。大家知道，没有班费，就无法开展班级各项活动和聚餐，聚餐是增进交流最好的方式。

晚上，曹小兵安排一班全体同学聚餐。除极少数同学临时有事外，绝大部分同学都参加了。

觥筹交错间，同学们彼此加深了印象。曹小兵也暂时放下副县长的架子，与同学们打成一片。

大伙儿都喝了不少酒，有的人东倒西歪，有的人当场直播，有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有的人则胡言乱语起来。

私企老板吴自咬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仍然邀请大家去KTV飙歌。由于聚会时间太长，有恋家的同学借口不去，醉酒的同学去不了，响应者寥寥无几。

曹小兵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听说要唱歌，顿时兴奋起来，嚷着要去一展歌喉。

钱三运本来不想去，但见曹小兵去，便也跟着去了。他数了数，只有六七个同学去了KTV。孙幼怡并没有去，晚饭一结束，刘向东就开车将她接走了。

众人打车去了同一首歌KTV，这是家新开的门面，生意应该还不错，离老远就能听到狼嚎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众人下了车，簇拥着曹小兵向KTV走去。吴自咬之前已经订好了包厢，推门进入，发现这里装修得很漂亮，主体色调是温馨浪漫的粉红色。

坐好后，服务员走进来，吴自咬冲着曹小兵嘿嘿地笑，曹小兵明白他的意思，就笑着说：“大伙随意，就当我不在。”

众人忙哄笑道：“那可不成，今天是同学们第一次聚会，领导就算不起带头作用，也得来个与民同乐。”

曹小兵哈哈笑道：“好吧，今天就听大伙的，大伙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吴自咬赶忙站起来，走到服务员身边，对她耳语几句，服务员点头出去，没过多久，十几个衣着暴露的小姐就排队走了进来。

曹小兵点了一个，众人这才开始挑选。没过多久，音响开始播放了，大伙就边喝边玩。

刚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喝了几瓶啤酒以后，大家就开始放松起来，见曹小兵正和身旁的小姐调情，大伙就各自搂着小姐，或调情或唱歌，包厢里的气氛就渐渐热闹起来。

包厢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大家都玩得欢畅，谁也没注意到曹小兵什么时候走出了包厢。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曹小兵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身后追进来一帮人，这些人都穿着黑T恤留着小平头，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混混。

“竟敢调戏我的马子，今晚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一个小混混恶狠狠地说。

同学们见很多凶神恶煞般的小混混进来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小姐们胆战心惊的，有的缩在墙角，有一两个趁乱逃走了。

钱三运处变不惊，大声问道：“班长，怎么回事？”

曹小兵钻到同学群中，战战兢兢地说：“副班长，这伙人无理取闹！”

钱三运大声道：“班长，不要怕，有我在！”

小混混吆喝道：“弟兄们，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将他们一起收拾了！”

钱三运冷笑道：“真够猖狂的！”

小混混不识时务，挥舞着拳头就向钱三运砸来。

钱三运感到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打架状态特别好，一瞬间，不但将袭击他的小混混打倒在地，还干倒两三个尾追而来的小混混。一个家伙被他打的鼻口窜血，一个家伙被他打倒后还踏上一脚。

惊魂未定的曹小兵躲在拐角里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小混混人数不少，打倒几个，后面的又涌了上来。钱三运打红了眼，见身穿黑色T恤衫的就揍。几个同学见钱三运如此神勇，也渐渐恢复了镇定和勇气，跟在钱三运身后和混混们打起来了。

两伙人正打得热闹，包厢外面忽地响起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从外面冲进来一群警察，领头的大声吆喝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蹲下去！”

原来是曹小兵搬来了救兵。小混混们本来就吃了大亏，现在见警察来了，乖乖地束手就擒。

曹小兵和几个同学都感到后怕，要不是钱三运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而且特别会打架，恐怕现在瘫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曹老板，让你受惊了！”领头的警察很识时务，不叫曹小兵的职务，而是叫他老板。因为在这样的场合，叫他身份显然不合适。

“张所长，你治理下的这片区域社会治安乱得很啊，以后要多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对扰乱社会秩序、寻衅滋事的不法之徒要严惩不贷！”转危为安的曹小兵又打起了官腔。

“是的，是的，曹老板批评得对，我们立刻整改，立刻整改。”

曹小兵大手一挥，极有气势地说：“去吧，记得，依法依规处罚这些寻衅滋事的不法之徒！”

“好，好，曹老板，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张所长和一群警察押着这些小混混走了。

其实，今晚的冲突并不能完全怪那些小混混。曹小兵晚上喝了不少酒，那个陪他的小姐外出上厕所，过了一会没见回来，他出去小解时，在女厕所门口发现一个女人的衣着和身材轮廓都很像那位小姐，趁着酒劲，将那女人从后面拦腰抱着了，却不料那女人是小混混的马子，闹出了误会，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当然，曹小兵不会说这些，而是说：“这伙不法之徒简直无法无天，一个女人我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说我调戏她。哼，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发生了这场冲突，大伙儿唱歌的兴致已荡然无存。在离开歌厅之前，钱三运将同学们叫到一边，低声嘱咐他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讲出去，说我们倒是无所谓，别影响曹县长的光辉形象，众人连声说是。

吴自咬忍不住赞叹道：“钱班长身手真好，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你竟然以一敌众。”

钱三运谦虚地说道：“以前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曹小兵内心里非常感激钱三运，要不是他，今天晚上他可要吃大亏了。钱三运不仅帮他制服了小混混，还嘱咐同学们不要乱说，可谓有勇有谋。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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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首歌KTV风波后，曹小兵和钱三运的关系明显上了一个新台阶。两人通力合作，将班级各项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短短几天，就相继开展了爬大青山、瞻仰革命烈士陵园、公益助残及演讲比赛等一系列活动。通过开展活动，同学们彼此熟悉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个星期的集中授课已过去一半。周末没有课程，钱三运本来计划去江曼雁家看望碧菡，曹小兵却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曹小兵毕竟是副县长，手头事情很多，他来党校上课也是挤时间的。这次集中授课他能坚持一周，已经很难得了，下周，他将请假回东江县上班。

根据省委党校的有关规定，学员授课期间请假时间不得超过三分之一，特殊情况除外。操思丽老师是班主任，曹小兵身份特殊，请假超过三分之一，算是可以例外的特殊情况。

让钱三运感到一丝意外的是，曹小兵驱车去了曹春林所居住的省委别墅区，并不是在他自己的家里。

在江中省，像省委副书记曹春林这样级别的省领导都分得一栋别墅。别墅区里入住的都是省领导，里面花团锦簇，风景宜人，还有一个美丽的人工湖，门岗有武警站岗，戒备森严，到了这里，人们才深切体会到，有钱不如有权。

钱三运心中有些悸动，曹春林的小情人杭思思在不在别墅里？如果遇到她，是和她打招呼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曹小兵将车开进了一幢独栋别墅的车库里，然后下了车。

“班长，这里可是省领导的家属院，不是普通的小区啊。”钱三运明知故问道。

曹小兵淡然一笑道：“三运，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父亲就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

钱三运故作惊讶地问：“啊？曹书记是你父亲？班长，你太低调了吧？”

“三运，你不知道也正常。我班同学除了你，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该高调时高调，该低调时还得低调。”

“班长，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将这个秘密向同学们透露半句的。”

曹小兵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说：“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我爱人小孩都是在东江县，偶尔回江州，我都是来这里，顺便看望妈妈。”

钱三运一脸愧疚地说：“班长，你看我两手空空的，要是知道阿姨身体不好，怎么说也要带些礼品看望她老人家啊。”

曹小兵摆手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说实话，家里礼品太多了，大多数都进了垃圾桶。”

别墅装修虽然并不算特别豪华，但高端大气，很符合主人的身份。

钱三运果真在客厅遇见了杭思思。杭思思在倒茶水时见到来客是钱三运时，在短暂的惊讶之余迅速恢复了镇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钱三运见杭思思装作不认识他，知道她可能有苦衷，哪敢与她相认？

钱三运和曹小兵坐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会，就上楼去看望母亲。客厅里只有钱三运和杭思思。

杭思思衣着打扮与家庭保姆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朴素的衣着难以掩饰她美丽的容颜。

在为钱三运续茶时，杭思思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在确认安全后，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钱三运故意问：“你怎么在这里？”

杭思思低声说：“我一直在这里啊。对不起，上次见你时我撒了谎。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钱三运微笑着说：“放心吧，我这人口风挺紧的，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杭思思感激地看了钱三运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你和曹小兵是怎么认识的？”

钱三运低声说：“和他是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阿姨在烧饭，我去帮她打下手。对了，你爱吃什么菜？”

“只要是你烧的菜，我都爱吃。”

杭思思脸一红，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曹小兵下来了。钱三运关切地问：“阿姨身体还好吧？”

曹小兵点头道：“身体状况虽然未见明显好转，但精神状态不错。”

钱三运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希望阿姨早日康复。”

“三运，你是青山人吧，我家的那个小保姆也是青山人。”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就是刚才那个为我泡茶的小保姆？”

“是的，我家两个保姆。一个年龄大的，一个年龄小的。那个小保姆就是青山人。”

正说话间，曹春林回来了。

钱三运慌忙站了起来。他虽然与曹春林未曾谋面，但是，他在电视上见过。

曹春林头发稀疏，却梳得一丝不乱。在官场浸淫多年，曹春林早已历练出一种自信、沉稳、果敢的气质。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那种高贵与威严已经深入骨髓。

“曹书记好！”钱三运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曹春林微微点头，曹小兵解释道：“爸，这是我的省委党校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小钱，在青山县政府工作。”

曹春林扫视了钱三运一眼，觉得他不卑不亢，看起来倒也像个人才。钱三运在为江天顺做推拿时，曾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因此，见到高官时，并不显得慌乱和怯场。

杭思思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她帮曹春林脱掉外套，挂在衣钩上，并为他倒了一杯水。

曹春林坐了下来，不经意地问：“你们在省委党校学习，感觉怎样？”

曹小兵说：“还好，收获不小。”

曹春林点头道：“我现在兼任省委党校校长，对党校的情况了解一些。有人说，省委党校研究生没有真才实学，教授水平也不高，我看并不是这样的。省委党校的教授大都是有水平的，他们中的很多人视野开阔，治学严谨，学术造诣很高，你们静下心来，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钱三运频频点头。

曹春林又将话题转移到青山县上面，问钱三运：“这几年，青山县经济社会发展缓慢，除了自身是国家级贫困县，底子薄，历史欠帐多外，你认为还有哪些原因？”

能见到曹春林并且与他当面谈话，这是钱三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说他心里一点不紧张，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在这个问题他以前认真思考过，便侃侃而谈。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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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书记，那我斗胆说几句。我认为，青山县之所以经济落后，除了历史原因、区位劣势、交通不便、产业单一等客观因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思想观念落后，突出表现在缺乏敢为人先的精神、抢抓机遇的意识、第一个吃螃蟹的胆识和气魄。思想观念的落后，直接导致发展环境不优，经济活力不足，支柱产业不强。观念决定方向，思路决定出路，的确一点不假。可喜的是，新领导上任后，大胆创新，励精图治……”

钱三运一口气说了很多，曹春林微微点头，表示赞许，末了，他缓缓说道：“三十多年前，我曾作为抽调的工作队队员赴青山县乡下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的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天天走村串户干农活做调查也不觉得累。忆往昔峥嵘岁月，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感慨万千。所以呢，我对青山县怀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就在前不久，我力促将发电厂项目给了青山，说实话，我是有一点私心的。”

曹春林说得声情并茂，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对青山县怀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当然，他说的有私心倒是真的。如果不是杭思思吹枕头风，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无疑。

曹小兵插话道：“三运，爸爸对青山县的确高看一眼。你要知道，为了能将发电厂项目争取下来，我们县委书记同市委徐书记找到了爸爸，县领导还让我游说爸爸，但爸爸最后还是将发电厂项目给了你们青山。说实话，发电厂项目争取失败，我那时在县里处境很尴尬。”

曹春林说：“小兵，我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青山，主要原因还是考虑到经济的均衡发展。东江县经济发达，而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如果将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县，那就造成富的更富、穷的更穷的局面，这并不符合省委省政府的发展理念。而且，你在东江县工作，我如果让发电厂项目落户东江，就会有人说我办事不公、心存私心。”

曹小兵说：“爸，我理解您。”

曹春林又说：“青山县的经济社会发展，我一直很关注，今年末或者明年初，我再去趟青山，为青山县发展鼓劲加油。”

曹小兵说：“爸，小钱是我的好朋友，他不久就要去下面的一个乡镇任镇长，希望您去青山视察工作期间，能抽出时间去那个乡镇走走看看。”

曹小兵问钱三运：“三运，你将去哪个乡镇任职？那个乡镇有哪些资源，你任职后，有哪些发展举措？”

钱三运对答如流：“我将去高山镇任职，那里也是生我养我的家乡。高山镇资源丰富，其中最突出的是林业资源和温泉资源。我任职后，将会稳住第一产业，加速发展第二产业，伺机发展第三产业……”

钱三运思路清晰，视野开阔，重点突出，说得头头是道。

曹春林点头道：“很好，年轻人有魄力有想法，希望你走上新的工作岗位后，竭诚尽智，务实作为，敢想敢闯，将高山镇的事情做好，不负领导重托，不负人民期望。”

钱三运说：“曹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将高山镇的各项工作做好。”

曹春林似乎对青山县兴趣浓厚，不知是由于他曾在青山县待过一段时间，还是因为杭思思是青山人而爱屋及乌，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他又问：“小钱，记得三十多年前，青山县民风淳朴，乡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社会治安很好，现在怎样？”

曹春林这么一问提醒了钱三运，乔峰父子依仗自己有保护伞，在青山县无恶不作，罪行罄竹难书，不将龙虎帮这个犯罪团伙打掉，不仅人民群众没有安全感，也会对胡若曦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产生种种不利影响。

正在这时，为曹春林续茶的杭思思插话道：“曹书记，现在的青山已不是当年的青山了，据我了解，青山县黑恶势力猖獗，村霸横行，百姓担惊受怕，我老家所在的村，竟然有村民的老婆被黑社会强行霸占了。”

杭思思的家人长期受张氏三兄弟的欺负，这次她有感而发，说出了青山县黑恶势力和村霸横行的现状。至于她说的有村民老婆被黑恶势力强行霸占，应该指的是乔丹霸占徐向阳的老婆叶菲菲一事。

按照常理，在这样的场合，小保姆是没有资格插话的，但是，杭思思名义上是小保姆，实质上是曹春林宠爱的小情人。她不仅能插话，而且说话分量还很重。

也许是那晚在同一首歌KTV遭受过小混混欺负，曹小兵对黑恶势力深恶痛绝，他接过话茬：“黑恶势力不除，百姓永无宁日！如果思思所言属实，应该尽快将黑恶势力铲除！”

曹春林点点头，问钱三运：“你是青山人，又是政府机关干部，谈谈你所掌握到的情况吧。”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的确，现在的青山已不是原来的青山了，黑恶势力猖獗，村霸横行，百姓没有安全感。据我了解，青山县有个黑恶势力团伙，叫龙虎帮，龙虎帮帮主乔峰和他的儿子乔丹就是青山县危害最大的两个黑社会头目……”

钱三运将乔峰父子的劣迹有重点地说了一下，曹春林一脸严峻地说：“青山县黑恶势力如此猖獗，地方党委政府干什么去了？”

钱三运说：“黑恶势力之所以猖獗，是因为背后有保护伞。就龙虎帮来说，这么多年来拉拢腐蚀了一大批干部。青山县委县政府新领导上任后，非常重视扫黑除恶工作，前期我也参与了一些调查摸底工作，掌握了黑恶势力涉嫌违法犯罪的部分线索。但是，仅凭青山县的力量很难将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曹小兵插话道：“三运说的有道理。我们东江县前几年也有一个黑恶势力团伙，干了不少坏事，百姓怨声载道。由于准备不充分，保密工作不到位，县里在开展抓捕行动时，提前走漏了风声，不仅导致黑恶势力头目逃跑了，还牺牲了两名警察，伤了三名警察。依我看，像铲除龙虎帮这种组织严密、树大根深的黑恶势力，仅靠青山县的力量远远不够，最好是省市联合行动，把握时机，争取将其一网打尽。”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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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春林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我分管政法这块，青山县的黑恶势力已经到了非铲除不可的地步。这样吧，你将手机号码留下来，我下周要带队前往江浙一带考察，等我考察回来后，会专门部署此事，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钱三运心中狂喜不已，知道乔峰父子覆灭的日子已为时不远了。龙虎帮虽然势力强大，但只要引起分管政法的省委副书记的足够重视，就一定会灰飞烟灭的。

培训结束前几天，钱三运打电话给了香芹婶子，让她来江州，准备抽空去趟北京。

听说去北京，香芹婶子非常欣喜，一口答应了。

香芹婶子是一个人来到江州的，并没有带哑巴儿子。

钱三运去了奇石馆，将股权转让的事和杨建说了。杨建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他也知道，钱三运虽然在奇石馆没有股份，却是个影子股东，仍然能像过去那样左右奇石馆的经营管理。

办完了股权转让手续，钱三运向操思丽老师请了几天假，然后和香芹婶子坐飞机去了北京。

由于之前已经得到消息，徐芳菲在机场接机。在看到徐芳菲的那一刻，香芹婶子激动得将这个侄女紧紧搂抱在怀里。对于香芹婶子来说，徐芳菲这个侄女与女儿没有什么两样。

钱三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徐芳菲。来北京后，徐芳菲变得时尚了，以前的两个马尾辫变成了柔顺的长发，从衣着看，根本不像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姑娘。她身材高挑，体态匀称，两腿修长，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犹如两汪清泉，挺直而小巧的鼻子，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滑如凝脂，吹弹可破。

“三运哥，你怎么有空来北京？”

钱三运笑道：“过来看你呀。”

徐芳菲俏脸一红，轻声说：“好呀。这几天学校正好没课，我陪你们去北京周边景点逛逛。对了，三运哥，前几天我在你介绍的演艺公司拍了一个化妆品广告，据说过段时间就要在全国各大卫视播出了，真的很感谢你啊。”

徐芳菲有文艺天赋，一个农村姑娘，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过五关斩六将，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专业，确实不容易。这姑娘一心想成为影视界明星。然而，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仅凭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要想出人头地，难于上青天。钱三运有意助徐芳菲一臂之力，便想到借助江曼婷这个演艺公司为徐芳菲搭建一个平台。没想到她进步明显，在短时间内就进入角色，拍了一个广告。

钱三运笑着说：“看来江经理对你还是不错的嘛。”

徐芳菲嫣然一笑道：“江经理人挺好的，对我很关照。”

钱三运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江经理的公司，先参观参观。”

徐芳菲说：“也行。你和江经理联系过了吗？据我了解，江经理至少是两个公司的负责人，一个是演艺公司，一个是广告公司。”

在来北京之前，钱三运并没有给江曼婷打电话，为的是给她一个惊喜。

钱三运拨通了江曼婷的电话。

“姐，在忙什么呢？”

“三运，这么多天不给我打电话，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姐，怎么会呢？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不会是在北京吧？”

“姐，你太聪明了，一猜即中！我刚下飞机呢。”

“三运，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开车接你啊。现在恐怕来不及了，我们公司距离机场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样吧，你打的过来，车费公司报销。”

“姐，你真好。打的费要几个钱，用得着报销吗？姐，你在哪个公司？演艺公司还是广告公司？”

“演艺公司。其实，这两家公司很近的，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吧。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我为你接风洗尘。三运，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不是的，姐。徐芳菲不是课余时间在你公司帮忙吗？她的婶子也一道过来了。我们在一起呢。”

“好，一道过来吧，我等着你们。”

由于堵车，从机场到江曼婷的演艺公司花了近两个小时。到了公司，天已经擦黑了。

演艺公司位于一栋四十多层的写字楼的第二十二层，整整一层楼都是演艺公司的。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能有这么大面积的办公场所，可以看出公司还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

江曼婷在二十二楼电梯门口等候钱三运的到来。陪同江曼婷等候的，还有青山县电器厂职工孔夫子的女儿孔鹊。

在见到风姿绰约的江曼婷的那一刻，钱三运有一种强烈的想将她揽入怀中爱抚一番的冲动，只可惜这里并不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三运，你们终于来啦。”江曼婷笑盈盈地看着钱三运。

“一路堵车，还是住在小县城舒服，最起码不会堵车。”钱三运笑道，“姐，卫生间在哪里？”

江曼婷抿嘴一笑，对着孔鹊说：“孔鹊，你先带小钱上卫生间。”

“孔鹊，在公司从事什么工作呢？”钱三运一边走一边问孔鹊。

“我是师范毕业的，文字功底还行，江经理以前的秘书辞职了，她就让我试用一段时间，觉得我还能胜任工作，就将我留下当秘书了。钱主任，谢谢你啦。”

“如果青山县那边威胁你的坏人被绳之以法了，你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了，你还回城西小学教书吗？”

“钱主任，暂时还没想好呢。不瞒你说，我更喜欢在大城市工作生活，但是，我的父母亲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希望我能够留在身边。”

“孔鹊，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等你事业有成了，可以在北京安家乐业，到时候将父母亲从老家接过来。”

“事业有成？对我来说，难度不小。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于未来，我还真的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晚餐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参加人员除了钱三运和江曼婷外，就是香芹婶子、徐芳菲和孔鹊。

由于女士多，晚餐上了一瓶红葡萄酒。

这是钱三运第一次来北京。席间，江曼婷说：“三运，你难得来一趟北京，而且还是第一次来，我要抽空陪你在北京转转，看一些景点。天安门广场、故宫、长城这些都是必看的。对于行程安排，你有什么想法？”

“姐，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我是这么想的，明天姐不忙的话，我想先看望老爷子。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想老爷子。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三运，难得你心里还这么惦记老爷子，老爷子身体很好，儿孙都在身边，精神也很开朗。我满足你的愿望，明天陪你去看老爷子。”

“好的，就这么定了。”钱三运将目光转向香芹婶子，试探性地问，“婶子，要不明天让芳菲陪你在街上逛逛？后天开始，我们一起去周边景点看看。”

香芹婶子笑道：“钱主任，你不用管我的。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去芳菲的学校看看。”

钱三运点头道：“这是个不错的决定。说实话，中央戏剧学院我也想去看看，不过，这次估计是没有时间了，以后再说吧。”

江曼婷开玩笑道：“三运，中央戏剧学院美女成群结队的，你不会是想去那里看美女吧？”

钱三运嬉笑道：“那倒不是。你看，在座的你们四位都是美女，我要是看美女，用得着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江曼婷笑道：“说的也是，你看芳菲，就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对了，三运，芳菲在路上告诉你了吗？她拍的一个化妆品广告不久就要在全国各地卫视播出了。”

钱三运说：“听说了，芳菲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成功入戏，前途不可限量啊。当然啦，好马还需要伯乐赏识，姐就是一个好的伯乐。”

江曼婷说：“伯乐谈不上，但平台也很重要。演艺水平再高，也需要大展身手的舞台。我们这个演艺公司在京城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前段时间，我们推出了一个女歌手，为她量身打造了好几首歌曲，在各大电台音乐排行榜排名靠前。就在昨天，我和其他机构正式签订了一份合同，准备拍一部青春偶像剧，暂定名《青春万岁》，争取一炮打响。”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姐，你觉得芳菲可以出演这部青春偶像剧吗？”

江曼婷说：“出演倒是可以的，但只能演配角，女一号、二号都内定好了。三运，你可能不知道吧，出演这部电视剧需要出资方和赞助方出钱，但他们出钱都是附带条件的，就是饰演男女主角的演员由他们推荐。没办法，这是行业潜规则。”

钱三运说：“芳菲才大一，能够出演女配角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至于出演女主角，以后再说吧。”

江曼婷说：“好，到时候我让芳菲出演一个戏份相对多点的女配角，这一点问题不大，毕竟，一部电视剧除跑龙套的外，最少还要几十个演员。”

徐芳菲听说自己有机会出演女配角，兴奋地说：“太好了！谢谢江经理！”

江曼婷笑着说：“芳菲，不要光顾着谢我，更要谢谢你三运哥呢。”

徐芳菲又将感激的目光投向钱三运，说了声谢谢三运哥。

钱三运乐呵呵的，心里想，要是真的想谢我，就将你的贞操献给我吧。

晚饭后，江曼婷在附近宾馆开了两个房间。一个是给钱三运的，另一个是给香芹婶子和徐芳菲的，中央戏剧学院距离公司较远，晚上回去不方便，再说，即使回到学校，还是要住宾馆的。

为了避人耳目，江曼婷将钱三运和香芹婶子、徐芳菲送到宾馆后，借口去公司有点事，暂时离开了。

钱三运到了房间后，先去卫生间洗个澡，然后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给江曼婷发了条短信：“姐，什么时候过来？”

“过来干什么啊，小坏蛋？”

“姐，我要操你！”钱三运发了一条露骨的短信。

短信发出去过后，江曼婷没有回复，钱三运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她不会怪我太露骨了吧？可是，仔细一想，江曼婷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

果然，过了几分钟后，江曼婷回复了短信：“小坏蛋，我快到宾馆房间门口了，开门吧。”

刚看完短信，就响起几下敲门声。钱三运光赤着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地走到房门口，从猫眼里向外望去，果然是江曼婷来了。

他打开一道门缝，江曼婷灵活地钻了进来。钱三运啪的将房门关上了，一把抱住风姿绰约的江曼婷，扔到宾馆的大床上。

“三运，想我吗？”江曼婷眼神迷离地望着身体强壮的钱三运。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姐，你也想我吗？”钱三运将江曼婷压在身下，深情凝望着她美丽的面孔。不得不承认，江曼婷保养得很好，虽然已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但肌肤仍然很娇嫩，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

“三运，姐也时时刻刻都很想你呢。有时候，我在想，要是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姐，你的身体让我无比迷恋，干脆嫁给我吧，我们天天就能在一起了。”

“真的吗？如果你愿意舍弃青山那边的工作来北京，我就嫁给你！”

“真的？姐，可不要骗我！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过几天就辞去青山那边的工作，来北京！”

江曼婷嬉笑道：“小傻瓜，姐是逗你玩的呢。不是和你说过无数遍了，姐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怎么还这么迷恋姐呢？不过，看你真心对我好，我很高兴。”

“姐，你说话不算话，看我等下怎么惩罚你！”钱三运装作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江曼婷挑衅似地说：“好呀，我就等着你惩罚我！来吧来吧，就像你刚才短信中所说的，快来操我吧，求求你，玩死我吧！”

钱三运激动地说：“姐，我来了！今晚我是你的王！”

大床吱呀吱呀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江曼婷粉面潮红，嘴唇颤抖着，欢畅地叫喊着，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高亢而婉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发出几声呐喊，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钱三运轻吻着江曼婷，柔声道：“姐，谢谢你！”

江曼婷长吁了一口气，美眸中闪过一丝恍惚，颤抖着长长的睫毛，呓语般地说：“嘘，别说话，让姐再飞一会……”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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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从北京回青山不久，省公安厅的两名侦查员就与他取得了联系。

这两名侦查员一个叫范文斌，一个叫鲁少蒙，都是从部队转业的，以前在部队都是干侦察兵，拥有丰富的侦查经验。

范文斌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是省公安厅的正处级侦查员。鲁少蒙中等身材，看起来也精明能干。

范文斌说，根据省公安厅领导安排，他和鲁少蒙前来青山县调查龙虎帮黑恶势力团伙的违法犯罪线索，待取得确凿证据后，再报省厅，由省厅组织警力实施抓捕。范文斌说，这次调查是秘密进行，既要确保完成省厅交给的任务，又不能打草惊蛇。

在钱三运的引荐下，两名侦查员秘密会见了县委代书记、县长胡若曦。

范文斌简要介绍了来意，并希望青山县党委政府在确保严格保密的前提下做好支持配合工作。

胡若曦表示，县委县政府对扫黑除恶工作高度重视，前期已经掌握了龙虎帮涉嫌违法犯罪的部分线索，近期将安排钱三运同志全力支持配合省厅同志完成调查取证工作。

根据范文斌的要求，县公安局要派部分警力参与到调查小组队伍中来，但前提是，这些警力必须绝对可靠。

钱三运想到了甘日新和唐志国，这两个人不仅业务一流，而且绝对可靠。对于钱三运推荐的人选，范文斌表示没有异议。

胡若曦告诉钱三运一个好消息，县纪委、县委组织部联合调查组对他的调查已经结束，经调查核实，举报信上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无真凭实据，极少数内容虽然基本属实，但无碍于这次提拔任用。

胡若曦说，县里近期将签发人事任免文件，但鉴于扫黑除恶工作的实际需要，钱三运将暂缓前往高山镇工作。

范文斌、鲁少蒙、钱三运、甘日新和唐志国随后坐在一起开了一个会，研究了下一步工作部署，明确了责任分工。

根据范文斌提议，鲁少蒙和甘日新为一组，主要在农村调查核实龙虎帮涉嫌违法犯罪线索。范文斌、钱三运和唐志国为另一组，主要在城区范围内调查核实。

由于钱三运前期已经掌握了乔峰父子涉嫌违法犯罪的线索，他决定先从这些线索入手，抽丝剥茧，再深挖出龙虎帮黑恶势力团伙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

钱三运首先联系上了王石在，他让王石在将掌握到的乔丹、吴明一伙部分违法犯罪线索告诉调查小组成员，以做到有的放矢。

在掌握部分线索后，范文斌决定先从乔峰父子涉嫌强奸幼女、少女，强迫幼女、少女卖淫入手。

三人小组在王石在的配合下，秘密与受害女孩小慧（张馨雨）、小丽取得了联系，经过一番思想工作，两人都详细讲述了被侵害的经过。

然后，调查小组将皮条客小娟及张馨雨的学姐秘密控制起来，经过一番突击审讯，又掌握了大量的乔峰父子涉嫌强奸、胁迫幼女、少女卖淫的犯罪证据。

不论是小娟还是张馨雨的学姐，一开始也是受害者，但为了追逐金钱，最后从受害者变成害人者。

乔丹在山区的那栋别墅究竟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为了抓捕行动的需要，范文斌决定先去查看别墅地形及周边环境。

钱三运忽然想起了王石在曾经说的，别墅里有通往外面的地道。如果不找到地道出口，一旦抓捕行动开始，乔丹等人很可能从地道逃走。

但如何找到地道出口是一个难题。

好在范文斌是侦察兵出身，唐志国是特种兵出身，都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他们判定，地道不会太长，出口处应该离别墅不是太远，且很隐蔽。

两人伪装成山民，在离别墅不远处，果真发现了疑似地道出口。这个出口位于山坡处，四周被荒草灌木包围，出口被红砖、碎石封住了，但并不结实，以一个人的力气完全可以从地道里面将封口推开。

这个地道出口非常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人迹罕至，背后就是大山，如果有人通过地道出口逃出来，潜入到大山深处，警察极难将其抓捕归案。

范文斌不得不佩服乔丹的心思缜密，不仅在荒无人烟的山区建了一栋别墅，还挖了一条便于逃跑的地道，而且地道出口处不仅非常隐蔽，还防水防潮。

经过多日的秘密调查核实，调查组已初步掌握乔峰父子的违法犯罪证据，他们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故意伤害、强奸、组织、强迫少女卖淫、开设赌场、非法拘禁、非法占用农地、绑架、串通招投标等违法犯罪行为。

调查组还掌握了乔峰父子及龙虎帮骨干成员的窝点及活动规律，这为下一步的抓捕行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省公安厅一声令下，作恶多端的乔峰父子就会覆灭。

范文斌和鲁少蒙去了省厅，详细汇报了所掌握到的龙虎帮黑恶势力团伙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实。省厅领导决定，适时展开抓捕行动。

省厅异地用警，从江州警方调动二百多名警力秘密来到青山县，省厅领导亲自坐镇指挥。

在正式抓捕行动开始前，这些异地警察除极少数人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干什么，所以也就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这天凌晨时分，省厅领导一声令下，二百多名警察在十多个抓捕点同时展开抓捕行动。

捷报频传。有几个乡下龙虎帮窝点被端掉，几十多名龙虎帮黑恶势力团伙成员落网。

负责抓捕乔峰的抓捕组也很顺利地将乔峰抓捕归案。据说，虽然已是凌晨时分，乔峰仍然在住所的床上与两个女孩玩双飞。一个女孩才十四五岁，另一个女孩也才十六七岁。这两个女孩都是受害者。

抓捕吴明的行动也很顺利。在金色年华大酒店的一个房间，抓捕小组将正在熟睡的吴明一举抓获。同样，他的床上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受害女生。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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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参与了对乔丹的抓捕行动。鉴于王石在出入过废弃厂房和山村别墅，对里面环境有一定的了解，也被抽调参与抓捕行动。

前期经过侦查，乔丹夜宿别墅。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能抓获以乔丹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成员，又能解救被囚禁或软禁在别墅的受害者。

在抓捕行动开始前，几十名警察已悄悄完成对废弃厂房和别墅的出入口、地道出口以及其他可能导致黑恶势力团伙成员逃跑的出入口的布控工作。坐镇指挥的省厅领导要求，要一个不落地抓获这些作恶多端的黑恶势力团伙成员。

凌晨零点，抓捕行动正式开始。几十名警察兵分两路，一路攻入废弃厂房，干净利落地抓获了二十多名黑恶势力团伙成员及赌徒。

另一路警察在范文斌的率领下，负责抓捕别墅里的乔丹等歹徒并解救被幽禁的受害者。王石在负责带路。

由于别墅铁门非常牢固，范文斌提前准备了梯子。行动开始，范文斌身先士卒，带头爬上梯子，然后进入别墅院子里。别墅里静悄悄的，负责值班的大黑蛋和燕子在值班室睡得正香。

废弃厂房开设赌场及别墅囚禁女人都有好几年时间了，可从来就没有一个警察来过，值班人员麻痹大意也很正常。当然，即使他们警惕性很高，也逃脱不了被抓捕的命运。

王石在虽然来过别墅，但对乔丹夜宿哪个房间及地下室入口并不知情。

范文斌对大黑蛋和燕子突击审讯，大黑蛋死活就是不开口，范文斌气得给了他几巴掌。燕子毕竟是一个女人，心理素质差，在范文斌的软硬兼施下，终于答应带路。

范文斌决定，先解救被囚禁的女人。至于乔丹，最多也就闻听风声后，潜入地道逃到外面，但早有警察在地道出口附近守株待兔了。

地下室的入口很隐蔽，在别墅其中一个房间的衣橱里。进入地下室，首先得打开这个房间铁门，然后打开挂满衣服的衣橱，可以看到一个入口。

从入口进去，就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囚禁受害者的地下室被分割成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关押着一个女人，每个房间都有牢固的铁门。所以说，这些女人仅靠自己的力量想要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地下室共解救出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叶菲菲。这个叶菲菲以前是软禁，现在是囚禁，待遇上差了一大截，估计是惹乔丹不快或者乔丹又有新欢了。

另两个女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一个面色苍白，身体羸弱，估计囚禁时间较长。另一个面色红润，只是精神状态不佳，看来囚禁时间不长。

钱三运并没有见到唐美美的姐姐唐甜甜，问燕子，燕子说不知道有这个人，她来的时间不长，再说，这里的女人并不是叫真名的。

王石在所认识的小萍（王丽萍）姑娘，按照燕子的说法，是夜里陪乔丹睡觉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偌大的别墅除了乔丹和被囚禁的女人外，只有大黑蛋和燕子两个看守。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对于乔丹来说，不是特别信得过的人是不会让他们进入别墅的。

来不及细问两个被囚禁女人的情况，钱三运立即同范文斌投入到对乔丹的抓捕行动中去。

燕子带路，找到了乔丹夜宿的那个房间。但是，燕子并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正当范文斌一筹莫展如何将房间铁门打开时，他接到了负责守候在外围的警察的报告，说乔丹和一个女人钻出了地道出口，被他们及时发现并包围了。但是，乔丹将这个女人劫为人质，叫嚣如果不放他走，他就杀掉这个人质。

“一群蠢猪！”范文斌生气地骂道，“七八个人守候在地道出口，竟然还让两个人爬出来了！”

范文斌大手一挥，除留一部分警察控制大黑蛋和燕子及保护被解救出来的女人外，其余人全部前往劫持人质现场增援。

已过了凌晨时分，夜里有些阴冷。月明星稀，天空万里无云。

地道出入口并不远，借助皎洁的月光，人们很清晰地看到乔丹劫持着一个女人站在山坡前的树林里，七八个警察手持手枪将乔丹团团包围了。

再走近细看，乔丹用一只手勒住女人的脖颈，另一只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的脑袋。

“钱主任，那女人就是小萍！”王石在惊讶地对钱三运说。

小萍本来就苍白的脸在白色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苍白。不过，她的脸蛋很好看，身材也很匀称，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

小萍的脸上并无多少惧色，也许在乔丹的那座人间地狱囚禁时间长了，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怎么搞的？本以为瓮中捉鳖，鳖一露头，就抓住他，怎么让他钻出来并且有机会劫持人质？”范文斌训斥其中的一个警察。

那个被训斥的警察哭丧着脸说：“范处，你有所不知，他们并不是从那个地道出口钻出来的，而是从旁边的出口钻出来的。”

“啊？不止一个出口？”范文斌大惊。

“是的，幸亏我反应及时，要不然就给他溜了。”

范文斌刚才还骂他们蠢猪，现在反省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乔丹会从其他出口逃出来呢？只是，他不知道，他和唐志国发现的那个出口是真的出口还是伪装的用以混淆视线的假出口。

乔丹狂叫道：“你们给老子听好，如果不放老子一条生路，老子就杀掉人质！”

放走乔丹显然不可能，但如何解救人质并确保警察的人身安全，的确是摆在范文斌眼前的一道难题。

作为现场总指挥，范文斌处变不惊，他对身边的唐志国耳语几句，让他寻找有利地形，利用枪法好的优势，寻机击毙乔丹。安排妥当后，他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大声对乔丹说：“乔丹，放下手枪，乖乖自首吧！你虽然罪孽深重，但还不至于判处死刑吧？如果负隅顽抗，那就是死路一条！”

乔丹冷笑道：“你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能骗得了老子？告诉你吧，老子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老子最后警告你们，如果不在三分钟内放老子一条生路，我们就来过鱼死网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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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乔丹忽然认出了王石在。乔丹和王石在多次见过面，只是由于在夜里，王石在身材又矮小，夹在人群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王石在，你是内鬼？”乔丹大声质问道。

这个夜里，乔丹将小萍蹂躏一番后，正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听见院内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又听到砰砰的踹门声，他就预感大事不好。他作恶多端，对于有朝一日被警察抓捕并不感到意外，正因为如此，他才处心积虑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区建了一栋别墅，并提前谋划好了逃生通道。他感到意外的是，警察怎么就知道他藏身在这栋别墅？难道有内鬼？

乔丹从窗户里向外一看，看见院子里都是警察，负责看家护院的大黑蛋和燕子已被抓获，他当即穿衣起床，揣上手枪，口袋里装上现金，准备从地道里潜逃出去。

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将小萍带上了。他怕逃跑途中万一遇到警察，可以让小萍当人质。

地道并不长。当初修建别墅和地道，为了保密起见，用的全是外省的工人。地道有两个出口，两个出口相距并不远，范文斌所发现的是地道的出口之一。他拽着小萍钻出地道口时，突然发现附近有不少警察。他大吃一惊，警察怎么会知道别墅下面有地道？

有三四个警察正守候在范文斌所发现的出口，他们的计划是，一旦有人钻出来，当即将他摁住抓起来。他们没有想到乔丹从另一个出口钻了出来，幸好还有几个警察在附近转悠，要不然，乔丹就逃脱了。附近都是山林，乔丹对地形很熟悉，又是夜里，只要多给他一两分钟的时间，他就会逃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乔丹被包围了。他手上虽然有枪，但是根本不敢开枪，因为七八个警察手上都有枪，打枪战肯定占不了便宜。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劫持小萍为人质，让警察知难而退。

警察夜里强攻别墅，乔丹就怀疑出了内鬼，地道出口有警察守株待兔，他就基本确定有内鬼。可是，谁是内鬼呢？别墅建成后，能够进入他别墅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是非常信得过的人。直到发现了王石在也在抓捕现场，乔丹才意识到内鬼原来是他。

乔丹被围困，刚刚得到消息，乔峰和吴明被抓获，王石在胆子大了很多，也不隐瞒，大声说：“乔丹，我的身份是一名抓捕坏人的警察！赶快束手就擒吧，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小萍也认出了王石在。再次见到王石在，小萍百感交集，她终于相信，这个小个子男人当初并没有骗她。在这一刻，她突然萌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活下去的冲动。

“好人，谢谢你！”小萍冲着王石在的方向喊了一句。

“小萍，不要怕，你会没事的！”看到小萍，想起那夜在别墅的情景，王石在也感慨万千。他挺身而出，忘记了危险。

“臭婊子，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乔丹什么都明白了，气得当即给了小萍一巴掌。

乔丹也当过兵，知道再拖下去，形势对他极度不利，便叫嚣道：“我从一数到十，如果再不让出一条路，我就杀掉这个臭婊子！”

范文斌扫视了一眼现场，唐志国已经部署到位，正准备捕捉有利时机击毙乔丹。其他的警察也都将枪对准乔丹。如果不是乔丹手里有人质，可以轻而易举将其击毙。

谁都没想到这时候发生了意外。

乔丹也许是知道小萍不敢逃脱，也许是长时间勒住小萍的脖颈累了，他左手的力度似乎减轻了点。这让小萍误认为逃跑的最好时机到了。

小萍使出浑身力气猛的撞开乔丹勒住她脖颈的左手，飞快地向王石在的方向跑出。

王石在一直密切注视着形势的发展。突然，他看见小萍挣脱了乔丹的控制，向这边跑来，便不顾危险冲上去准备保护小萍。

手中没了人质，就没了保护自己的最后屏障，气急败坏的乔丹对着小萍就是一枪。想当年乔丹在部队也是神枪手，从部队退伍后，他也不时地去深山里练枪法，所以枪法很准。这一枪正中小萍的后脑勺。

谁也没料到乔丹竟然先开枪。他枪声一响，唐志国的枪声也响了。乔丹当场毙命。其他警察的枪声也响了，乔丹被打成个马蜂窝。

小萍死了，她看到了曙光，却没有等到黎明。

小萍栽倒在王石在的怀抱里，临死前，从口中勉强挤出几个字：“好人，记得我说过的话……”

王石在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晚上的情景，如电影画面一样浮现在他的眼前，小萍说的话，他记忆犹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转告我的父母，让他们为我收尸。”

“谢谢你！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走出这人间地狱，我会报答你的；如果不幸长眠于此，我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好人一生平安。”

“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段日子，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唉，要不是想着能为可怜的双亲养老送终，我早就不想活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样苟且偷生。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死了，一定是乔丹一伙害的。我还有一个要求，这要求也许有些过分，你能答应我吗？”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做做我父母亲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能够坚强活下去？还有，我母亲今年视力下降很明显，去医院检查说是白内障，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做手术了没有？我不见了踪影，她估计也没有心思做。如果没有，能不能带她去医院做个手术？”

“你是个大好人，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唯有自己的身体。你要了我吧。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

所有的警察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气氛变得非常肃穆，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山林中的虫鸣声也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钱三运走到王石在的身边，轻轻地说：“走吧，黑暗已经过去，黎明即将来临。”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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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行动结束，龙虎帮骨干分子无一外逃，如果不是出现意外，导致小萍死亡，这次行动就圆满成功了。

从乔丹别墅被解救出来的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是江州市的在校大学生，一个是云川市某公司职员，都是被乔丹偶然看中后强行劫持过来的。公安机关安排专人将他们护送到家，并做好善后工作。

钱三运很关心唐甜甜的下落。经突击审讯，吴明如实交代，他向唐甜甜提出分手，但她死活不同意，并爬上县公安局大楼楼顶以死相逼。吴明好说歹说才将她哄下楼。

然而，吴明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去娶唐甜甜，与她相处完全就是以恋爱为名玩弄她。吴明玩过很多的女孩，被玩弄的女孩绝大多数都被他以金钱补偿、工作调整及恐吓等方式摆平，唯独这个唐甜甜性格刚烈，软硬不吃。

吴明为摆脱唐甜甜的纠缠，便心生一计：将她幽禁于乔丹的山村别墅里。

乔丹是吴明的好友，他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吴明是了然如胸的。乔丹只要看见美女，就想法设法搞到手，遇到性格刚烈的话，就将其囚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让心腹严加看管。对于吴明的要求，乔丹自然没有意见。

唐甜甜被吴明轻轻松松哄骗进乔丹的山村别墅。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吴明会将她软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一开始，唐甜甜认为吴明只是惩罚她。但几天过去了，见吴明还没有放她出来的意思，便在地下室里大哭大闹，并以绝食相威胁，要求见吴明。

由于唐甜甜闹得凶，而她又不同于其他被囚禁的女孩，看家护院的家丁无奈之下将吴明叫来了。

在地下室里，吴明冷冷地对唐甜甜说，给你两条出路：第一，出去后永远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说出你曾被关在这里的事实，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一笔钱。

第二，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会一直将你关押在地下室里。

吴明在哄骗唐甜甜上床之前，说了很多诸如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将来一定会娶你之类的话，然而，在如愿以偿占有她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这让唐甜甜根本无法接受。现在，他又将她囚禁在地下室里。唐甜甜悲愤交加，在地下室里就与吴明撕打起来。

唐甜甜哪是吴明的对手？吴明也不怜香惜玉，对唐甜甜拳打脚踢。唐甜甜遍体鳞伤，唯一的收获就是拼命扯下了吴明的一缕头发。

吴明殴打唐甜甜并不解气，又叫来了看家护院的家丁大黑蛋。

“大黑蛋，这个女人姿色怎样？”吴明气喘吁吁地说。

大黑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甜甜，她虽然伤痕累累，但是，她美丽的容颜和完美的身材令每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怦然心动。

“不错，很正点。”大黑蛋垂涎欲滴。他是乔丹的心腹，主要任务就是看押被囚禁于地下室的女人。不过，除非乔丹特别赏赐，他不能调戏和玩弄被囚禁的女人。

“想不想玩？”吴明坏笑道。

大黑蛋小心翼翼地问：“吴队，她可是你的女人啊？”

吴明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女人？一条被我玩过的小母狗而已！他妈的，竟敢打老子！今天，老子让她生不如死！大黑蛋，现在你可以尽情地玩她，怎么快活怎么玩！”

大黑蛋听吴明这么一说，就一脸淫笑着将唐甜甜从地上提了起来，扔到床上。

唐甜甜受伤不轻，面对身强体壮的大黑蛋，根本就没有反抗。在吴明的视线里，大黑蛋将唐甜甜蹂躏一番。

就在当天夜里，性格刚烈、而又万念俱灰的唐甜甜自杀身亡。她死得很凄惨，也很悲壮，用头拼命撞墙，流血过多死亡。

第二天早晨，大黑蛋送饭时，才发现唐甜甜已经死了很久了。他慌忙打电话叫来了乔丹和吴明，两人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死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事后，大黑蛋悄悄地将唐甜甜的尸体掩埋在深山里。

警方根据吴明的供词，立即押着大黑蛋在别墅后面的深山里寻找唐甜甜的尸体。

没有费太多时间，唐甜甜的尸体被挖了出来。由于距离死亡时间太长，尸体高度腐烂，经技术鉴定，确认尸体就是唐甜甜的。

得知大女儿死亡的确切消息，唐甜甜的妈妈悲痛欲绝。唐美美及弟弟得知姐姐生前遭受过的种种屈辱与苦痛，也悲痛万分。

乔峰被抓后，在审讯时气焰仍然很嚣张，拒不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专案组判断，乔峰是心存侥幸，幻想背后的保护伞帮他说话。这么多年，乔峰的龙虎帮黑恶势力从小大、从弱到强一步步坐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将自己洗白，还披上了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县工商联副主席和县关工委副主任的外衣，背后没有保护伞是不可能的。

然而，让人倍感意外的是，在一次审讯结束后，乔峰非正常死亡。

据管教干部说，乔峰夜里做恶梦，口中不停地喊“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想叫醒乔峰，但乔峰没有反应。随后，赶来的医生宣布乔峰经抢救无效死亡。

乔峰父子的相继死亡，给抓捕行动笼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死亡，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吴德能。坊间都传言吴德能是乔峰父子的保护伞，可是，乔峰父子都已经死亡，是不是保护伞已经很难对证了。

吴明被抓后不久，就被刑事拘留。吴德能虽然免受乔峰父子的牵连，但儿子被抓，还是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虽然吴明没有犯命案，但是，毕竟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以及强奸等罪名，坐牢是免不了的。

当然，吴家根基未受影响，吴德能大哥在省里某个厅任副厅级，据说能量很大。吴德能弟弟吴德勤是云川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与市委书记徐华为关系很好，在云川市政坛仍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乔峰父子覆灭后，胡若曦把握时机，组织有关部门及时查处了县电器厂厂长路民生等人的违法犯罪行为。由于前期钱三运等工作组成员已掌握了路民生等电器厂管理层成员涉嫌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加之龙虎帮覆灭和乔峰父子死亡给路民生等人以强大的心理威慑力，他们很快就坦白了罪行，包括出面请龙虎帮黑恶势力故意伤害丁师傅和老程一事。

县电器厂以改制之名低价卖给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也被县政府叫停。县政府决定，成立县电器厂改制工作领导组，公正公平公开地开展企业改制工作，确保职工利益不受损失，并全程接受职工和社会监督。

正文 第一卷 桃运仕途_第一卷后记及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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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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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镇召开全体镇村干部及镇直单位负责人会议，宣布人事任免事项。

这次会议规格较高，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莅临会议。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宣布：方大同同志不再担任高山镇党委书记，另有任用；苏启顺同志任高山镇党委书记，不再担任高山镇镇长；钱三运同志任高山镇党委副书记、提名为镇长候选人；组织委员王立强任镇党委副书记。

陈官山虽然是站在吴德能一边的，但是，最近吴明儿子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吴德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陈官山看出了吴德能的衰落和胡若曦的逐渐崛起。在官场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形势，曾经边缘化的人物可能突然崛起，曾经的官场红人也可能突然失势。在形势还没有明朗之前，陈官山选择的是既与吴德能保持合作关系，又尝试着主动向胡若曦示好。

这次来高山镇宣布人事调整事项，按理说，不需要陈官山这个县委常委亲自到场，但是，他还是来了。原因并不复杂，因为此次人事调整事项涉及到青山县官场的三股力量：胡若曦一方的钱三运、吴德能一方的方大同以及周海洋一方的苏启顺。

高山镇政府坐落于一座小山坡下，是一栋四层的办公楼。虽然高山镇是个贫困的山区镇，但办公条件还是不错的。在中国的很多地方，经济落后并不代表办公条件很差。

钱三运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左边，这是一间二十平方的办公室，比较宽敞，并配备了电脑、打印机、传真机等必备的办公用品。

钱三运挂职县政府办副主任没多久，就强势回归高山镇，升任镇长，让很多人对其刮目相看。

钱三运以镇长身份在办公室还没待多久，以前的老同事、老下属就纷纷前来向他祝贺。

政法干事吴克标是第一个来的。作为钱三运曾经的老部下，吴克标显然与老领导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

农林水办主任杨小琴的来访则让钱三运感慨万千。

“钱镇长，恭喜高升。”杨小琴虽然满面笑容，但是，钱三运还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慌乱。

钱三运静静地注视着妩媚妖娆的杨小琴，正是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曾经在床上与他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

钱三运见四下无人，轻声说了一句：“杨主任，以后在无人场合，你不必叫我钱镇长，叫我三运就可以了。”

杨小琴面现难色，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似乎不妥当吧？”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们关系特殊，你如果左一句钱镇长，右一句钱镇长，我反而不适应呢。”

杨小琴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苏书记很强势，你能与他处好关系吗？”

钱三运说：“我觉得应该可以。其实啊，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苏书记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我还是应该向苏书记多请示多汇报的。”

钱三运说得轻描淡写，杨小琴诡秘地笑道：“我怎么听说，苏书记给镇出纳会计秦薇薇打招呼，今后凡是单笔款项超过二千元，必须经过他签字同意后才能报销？”

镇长一支笔报销发票不仅是约定俗成的规则，镇里也是有文件明确规定的。镇长拥有财务的支配权，这既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是干好工作的基础。没有财权，什么工作都干不好。苏启顺在钱三运上任伊始，就剥夺了他的财权，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钱三运大吃一惊：“啊？有这么回事？那还要我这个镇长干什么？”

杨小琴正要说什么，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钱镇长，听说你来高山镇任镇长，我家老朱很高兴，他委托我邀请你今晚来家里吃顿便饭，顺便向你汇报一下桃花村发展特色种养殖业的情况。”

“谢谢朱站长，今晚我一定参加。”

“好的，钱镇长，我走了啊。我这就和老朱说，让他准备准备。”

杨小琴前脚刚走，镇党政办秘书余思彤后脚就进来了。

余思彤个子不算高，长相不算漂亮，但也绝不难看，脸蛋圆圆的，很娇嫩。余思彤是去年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高山镇政府的。

“钱镇长，刚刚接到苏书记通知，下午四点在三楼会议室召开书记办公会。”余思彤说话轻声细语的。

“好的，小余，我知道了。”钱三运看看时间，距离开会不过十分钟了。说实在的，他很反感突击开会。除非事发突然，或者情况紧急，否则，政府机关根本就没有突击开会的必要。突击开会不仅打乱与会者正常的工作，还会加重人们的心理负担。

苏启顺主持召开的是书记办公会，参与者除了书记镇长外，就是镇里的两个副书记。一个是江志强，另一个是新提拔的王立强。

会议的主题就是研究工作分工及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苏启顺说，年终岁尾，除认真做好农业产业化和农田水利兴修等常规性工作外，要重点抓好招商引资工作。前段时间，他还是高山镇镇长的时候，接待了一位福建客商，说要来高山镇投资建设硫磺厂。当时谈得很愉快，并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今天上午，这位福建客商又来电，计划明天来高山镇，商谈进一步合作事项。

苏启顺说，招商引资是镇里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明天福建客商来镇里，为凸显镇里诚意，将由他和钱三运共同接待客商，争取将合同签下来。

最后，苏启顺说，为了认真贯彻落实上级对“三重一大”事项的管理，他决定，从即日起，凡是单笔超过两千元的支出，必须由他审核签字，否则不予报销。

钱三运心中非常恼火，看来杨小琴说的一点不假。“三重一大”即重大问题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项目投资决策、大额资金使用。的确，上级是有规定，“三重一大”事项必须经集体讨论做出决定。但是，这与单笔超过二千元的支出，必须由书记签字确认风牛马不相及。

事实上，镇里一些大额资金使用都是上会研究的，并不是镇长一个人说了算，或者说，即使是镇长拍板的，但还是要走上会程序的，也就是说，该走过场的都走过场了。

苏启顺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想继续控制财权，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给钱三运一个下马威，潜台词就是：虽然你是胡若曦身边的红人，但是，在高山镇，我才是老大，你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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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履新，就被苏启顺摆了一道，钱三运心中有气，如果不对苏启顺的霸道说不，有一就有二，苏启顺会更霸道，镇长权力也存在被架空的可能。

钱三运不紧不慢地说：“苏书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镇长一支笔审批是有文件规定的，并没有说报销金额达到二千元需要书记签字同意。不明白苏书记为什么突然规定这么一条？有文件依据吗？经过集体研究了吗？”

苏启顺没想到钱三运当仁不让，脸红一阵，白一阵，但还是强词夺理：“这是落实三重一大事项管理的需要，并不是我苏启顺想抓权！”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苏书记，三重一大关于大额资金使用的确有明文规定，即需要集体审议，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想必苏书记在担任镇长期间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再说了，没有任何一项规定说大额资金使用需要书记签字同意。苏书记，你当镇长时，二千元以上金额的发票报销需要方大同书记签字同意吗？”

苏启顺初来高山镇当镇长时，方大同蛮不讲理地规定，一千元以上的资金使用需要他签字同意才可以报销，但被苏启顺据理力争，后来此事不了了之。现在，苏启顺竟然将这个方大同用过的伎俩用在钱三运身上，想借此达到控制财权的目的。

苏启顺理屈词穷，但仍然嘴硬，不服气地说：“钱三运同志，你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现在你只是代理镇长，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镇长！”

代理镇长抹去“代理”二字，需要经过镇人代会选举，但一般来说，镇长选举只是走走过场，很少有选举不成功的。

双方剑拔弩张，江志强调和道：“镇长选举只是走走过场，现在的钱镇长完全行使镇长的权力。当然，代理镇长与镇长还是有点区别的，要不这样吧，在镇长选举之前，镇里一万元以上的发票报销由书记签字同意方可，一万元以下的钱镇长直接签字报销，你们看如何？”

江志强这个方案是折中方案，王立强也表示赞同。

苏启顺骑虎难下，江志强为他找了个台阶，便也没有明确反对。他之所以没有再坚持己见，主要原因是他自己都觉得做得有点过分了。毕竟发票报销是镇长的权力范围，他横插一脚的确无理无据。

“江书记，你这个方案不可行！”钱三运断然否决了江志强的调停建议，不仅江志强、王立强惊讶，苏启顺也很惊讶。

“我们做任何事都要讲究原则，原则是基石、是底线，任何时候都不能打破。今天我们破坏了一个小的原则，下次我们就有可能破坏大的原则！”钱三运说的是义正词严。

江志强试探着问：“钱镇长，你的意思是，发票报销不需要苏书记签字同意？”

钱三运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反问道：“江书记，你说呢？”

江志强感到心慌，当初嫖娼时，钱三运让他写了保证书，这保证书就像小辫子，牢牢地被钱三运攥在手里。钱三运只要拽一拽，就够他疼好几天的。

“这个，这个……”江志强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履新就和苏启顺闹翻了，这不是钱三运希望看到的，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在此事上据理力争，并取得全胜，将来他会受到苏启顺更多的掣肘。

然而，令钱三运始料未及的是，苏启顺大手一挥：“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一脸囧态的江志强如获大赦，急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王立强也跟着走了。

钱三运真想将霸道手长的苏启顺狠狠地揍一顿，当然，这只是他一刹那间的想法。官场不是武斗场，不是你力气大、会打架就能赢，更多的还是靠智谋策略，阳谋加阴谋。

书记办公会不欢而散。钱三运调整好情绪后，步行前往位于镇农技站大院内的朱彪家。

“钱镇长，恭喜你高升。”朱彪见到了钱三运，就像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朋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钱三运的一只手，不停地抖动。

钱三运心中感到愧疚，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对他尊敬有加，他却睡了人家的老婆，而且，还在幻想着与他的老婆重温旧梦。

进屋后，钱三运问起特色种养殖业的事。朱彪一谈起老本行，说得眉飞色舞，并提出了不少好的意见和建议。

钱三运一一记在心上，并要求朱彪继续将这项工作抓下去，有什么需求和困难，他会帮他协调解决，待时机成熟，会在桃花村开一个现场会，请胡若曦县长参加。

席间，杨小琴又接着下午在钱三运办公室未谈完的话题，说道：“钱镇长，镇出纳会计秦薇薇是我无话不谈的朋友，苏启顺对秦薇薇打招呼后，她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这个苏启顺，真的很霸道，手伸得太长。”

钱三运说：“下午的书记办公会上，苏启顺也提及了这件事，但被我怼了回去。我刚来高山镇任镇长，他就摆我一道，这件事不能轻易让他得逞，否则，长久下去，我的镇长权力还被他架空了！”

杨小琴问：“是的，就应该这样。这么说来，以后发票报销金额超过二千元不用苏启顺签字同意了？”

钱三运说：“会议最后不欢而散，对于这件事，我是较真的，撕破脸皮也不能服软。”

杨小琴说：“我很了解秦薇薇，苏启顺就是打招呼，她也不一定听他的，因为她讨厌苏启顺，苏启顺也拿她没辙。有一次，他俩在办公室吵了起来，苏启顺扬言要调整她的岗位，秦薇薇则威胁道：如果你胆敢调整我的岗位，我就让你下台！苏启顺当时就傻眼了，从那以后，苏启顺对秦薇薇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钱三运笑道：“估计苏启顺屁股不干净，秦薇薇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要不然，镇长调整她的工作岗位，简直易如反掌。”

杨小琴说：“苏启顺何止屁股不干净？还是个好色成性的家伙，虽然长得像一根瘦竹竿，却骚得很，到处勾引女人。”

县长选举期间，钱三运就从花木兰那里得知，苏启顺非常好色，不仅与花木兰有一腿，在镇卫生院还有个漂亮的小情人，叫王晓丽。他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苏启顺虽然为人霸道，但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难道这都是假象？”

杨小琴不屑一顾地说：“苏启顺是道貌岸然，是典型的伪君子，以前还想打我的主意，私下里用暧昧的言语试探我，但都被我顶了回去。有一次，我在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他说着说着，就谈到自己不久就要升任镇党委书记，还说帮我说话，让我干上副科级。我当时假装感谢他一番，不料，他以为我真的想求他，竟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说我真迷人。我没想到他那样胆大妄为，便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耳光，他当时就懵了。”

钱三运笑道：“杨主任是烈女啊。只是，苏启顺如意算盘打错了。”

杨小琴气愤地说：“就他那副模样和德行，也想打我的主意！”

一旁默不作声的朱彪发话了： “小琴，以后苏启顺还想调戏你，你就说，我老公是骟猪蛋的，家里有一把尖刀，三两下就能将你苏启顺阉割了。”

杨小琴捧腹大笑，钱三运虽然也想笑，却笑不出来。苏启顺只是调戏杨小琴，而他却是真刀实枪地与她操练过了。要是被朱彪知道了，他的两个蛋蛋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杨小琴瞥了钱三运一眼，读出了他的心思，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小琴，你看你只是傻笑，也不向钱镇长敬酒。”朱彪责备道。

杨小琴敬了钱三运一杯酒，说道：“钱镇长，再次祝贺你高升。只是，可欣那傻妹子放着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帅哥不爱，却守着那个病怏怏的家伙，不可理喻啊。”

朱彪嗔怪道：“小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可欣的事情不提也罢。”

杨小琴不以为然地说：“老朱，看你说的，钱镇长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的意思是替可欣感到惋惜，也为我们感到惋惜，本来嘛，我们和钱镇长还能攀上亲戚，现在黄了。”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杨主任，可欣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小琴道：“还在上海，一边打工，一边陪男友治病。她妈妈一见到我，就唉声叹气的，说可欣太傻了。”

钱三运的神色有些黯然，朱彪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钱镇长，镇农技站的同志很辛苦，一年到头奔波在田间地头，工资待遇不好，办公条件、居住条件都很差。前段时间，我们站里几个负责人商议，由全站职工集资加上自有资金，沿街建一栋四层楼房，一楼是门面，二楼是办公室，三四楼是职工住宅。全站职工都坚决拥护，只是现在资金缺口很大，镇里能不能支援一点？”

镇农技站房屋虽然破旧，但是占地面积很大，又沿街，斜对面就是高山镇初级中学，如果建成门面房，出售或出租都是很不错的。

钱三运沉思片刻，问道：“资金缺口有多大？”

朱彪答道：“缺口很大，初步估算，缺口有三四十万。”

杨小琴打趣道：“老朱，早知道你开口要钱，钱镇长就不来赴这个鸿门宴了。”

朱彪憨憨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强人所难。我也知道镇里的难处，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钱三运点头道：“高山镇财力有限，投入太多的资金给农技站建房也不现实，当然，朱站长既然开口了，或多或少还是要给一些的，支持农业推广体系建设也是中央和省市县明确要求的嘛。我在想啊，镇农技站沿街空地很大，这是一笔宝贵的资源，可以利用好。”

朱彪试探着问：“钱镇长的意思是？”

钱三运说：“我认为，你们可以与建筑公司搞合作开发，将一些门面和住宅给建筑公司以抵偿工程款，农技站地理位置好，离中学近，房子还是很好卖的。这样一来，你们建房就花不了多少钱，说不定还不用花钱甚至赚钱。”

朱彪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钱三运笑道：“镇里没钱，给你们政策。”

杨小琴说：“老朱，就你那榆木脑袋，也想干大事？你看钱镇长，轻而易举就帮你解决了资金问题。还不赶快敬钱镇长酒？”

朱彪敬了钱三运一杯酒，真诚地说：“感谢钱镇长为我们指点迷津，也感谢镇里给我们这么好的政策。到时候我们搬进新房后，一定请钱镇长来家里坐坐。”

“那是，那是。”杨小琴附和道。

三个人又喝了一些酒。喝了酒的杨小琴满面酡红，煞是好看。

“钱镇长，苏启顺在镇卫生院有个小情人，叫王晓丽，是个小护士，你知道吗？”杨小琴忽然说。

“小情人？确定吗？”钱三运假装不知道。

“当然确定，秦薇薇还亲眼看到了。”

“哦，秦薇薇看到了？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秦薇薇怎么会看到？”

“苏启顺来高山镇后，不住宿舍，而是在镇政府后面的小山坡里租了套民房，以前胡业山在高山镇当书记时也在那附近租了民房。有一天，秦薇薇在后山散步，忽然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钻进了苏启顺的房子里。这个女孩秦薇薇认识，是镇卫生院的小护士王晓丽，秦薇薇这个人好奇心强，就想探究二人之间的关系。王晓丽进了屋后，将院子门反锁上了，秦薇薇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后的窗户，恰好窗帘有道缝隙，秦薇薇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那个苏启顺猴急地将王晓丽的衣服扒掉，就干起了那龌龊之事。”

钱三运说：“看来这秦薇薇掌握了不少苏启顺的把柄，不仅涉及到财务问题，还涉及到作风问题。”

杨小琴说：“财务把柄的确有，但作风问题还算不上把柄。她仅仅是看到了苏启顺和王晓丽有私情，又没有掌握证据。钱镇长，秦薇薇和我亲如姐妹，以后有需要秦薇薇帮忙的，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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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政府大楼的左边是几间瓦房，那是镇政府食堂；政府大楼的后面是四长排瓦房，被分割成许多套房，镇政府职工每家占用一套，不过那瓦房显然有些年代了，由于长期风吹雨打，墙面破损也很严重，看得出，镇政府职工居住条件并不好。沿着一条石子路走到尽头，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这里是镇计生办和计生服务所。

钱三运的宿舍就位于计生办一楼最西侧、靠近山坡底下的一间空置办公室。这还是他担任政法委书记期间分得的宿舍。

在杨小琴家酒足饭饱后，朱彪很客气地让钱三运留宿，但被他拒绝了。杨小琴之前就和他说过，朱彪生理功能恢复了正常，不会再和他有私情了。而且，偷腥是有风险的，他忌惮于朱彪的骟猪蛋手艺，万一私情被朱彪发现，两个蛋蛋要时刻提防着不被骟掉，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可不好受。

喝了酒的钱三运在床上孤枕难眠。正要准备和远在北京的江曼婷聊骚时，手机铃声响了。

“钱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正式接到通知，说录取为公办教师了。”电话是梁诗韵打来的。

前期，钱三运想方设法弄到了此次教师招考的笔试试卷和参考答案，梁诗韵笔试分数位列小学组第三名。此次面向民办学校教师和代课教师招考公办教师，全县共招考六十名教师，其中中学教师和小学教师各三十名。笔试第三，专业测试就轻松很多。纵使这样，钱三运还不放心，通过关系为梁诗韵提前找到了专业测试的评委。因此，梁诗韵的录取在意料之中。

“恭喜你，诗韵。”

“钱主任，上次听你说要去高山镇任镇长，现在赴任了吗？”

“已经到任了，我现在就在高山镇。”

“那我也恭贺你啊，现在该改口叫你钱镇长了。”

“诗韵，现在分配到哪里还不知道吧？”

“钱镇长，今天听说，县教育局为突出公平，改分配为选岗，就是按照考试分数从高分到低分依次选择乡镇。我的综合分数是小学组第四名，也就是说，我是第四个参与选择岗位的。”

钱三运一愣，说道：“怎么改变规则了？诗韵，你想去哪个乡镇？”

“钱镇长，这次高山镇共有两名小学教师名额，如果排名靠前的不选高山镇的话，我就选择高山镇。”

钱三运思索片刻，说道：“只要你想来高山镇，肯定能来的。高山镇经济状况在全县只位于中游，距离县城也较远，排在你前面的考生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会选择来高山镇的。”

“钱镇长，那太好了，就这么定了，我来高山镇。不过，听教育局说，我们录取后先培训一段时间，正式上岗得等到明年新学期开学了。”

“没事的，诗韵，我等得及，明年我肯定还在高山镇。”钱三运这句话有些暧昧，为的是试探梁诗韵的反应。

“好的，钱镇长，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聊了。”梁诗韵似乎有些慌乱，找了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

钱三运暗自好笑，心中想：梁诗韵啊梁诗韵，你这次选择来高山镇是羊入虎口啊，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钱三运在书记办公会上与苏启顺斗法，消息不胫而走。镇干部都意识到，书记镇长都年轻气盛，而且上面都有人，以后两个人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以后镇干部恐怕要面临选边站队了。

福建客商一行三人如约来到高山镇政府，苏启顺和钱三运就像接待贵宾一样将他们请进镇政府接待室。镇党政办主任方来友早早地和食堂打了照顾，让大师傅老黄整一桌高质量的饭菜。

县里刚出台的招商引资奖惩办法规定，招商引资工作纳入县里绩效考核，并对招商引资工作实行一票否决，乡镇政府的招商引资工作直接与绩效考核奖金、干部的评先评优及提拔晋升相挂钩，对于连续两年排名垫底的乡镇，要调整主要负责人的职位。因此，乡镇政府盛情接待前来考察的客商就不足为奇了。

福建客商一行三人，领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闽南话。他势子很正，颈部戴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一身考究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衬托着他高贵的身份。

这个人的名片显示，他是福建盛世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名叫夏天时。据夏总介绍，盛世化工有限公司在江中省也有分公司，这次他来高山镇，就是想投资建设新的硫磺厂，以满足公司日益增长的业务需求。

陪同夏总前来考察的，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妩媚的女人，说是总经理秘书，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据说是公司生产部长。

夏总的闽南话不太好懂，女秘书就担当起翻译。

苏启顺对此次福建客商考察高度重视，真诚表达了想与盛世化工合作的愿望。夏总表示，如果此次考察及洽谈满意，就签订合同，并希望镇政府在后期公司注册登记、征地及基建等方面给予支持。苏启顺当即表态，镇政府会全力支持配合，争取硫磺厂早日建成投产。

钱三运虽然在场，但是，始终是苏启顺在唱主角。钱三运知道，夏总是苏启顺当镇长时就结识的，如果此次能成功签约，功劳就是他的，也为他的政绩加分。他可不想让钱三运插手太多。

钱三运也落个轻松自在，便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夏总妩媚妖娆的女秘书。

苏启顺和夏总的沟通很顺畅。夏总表示，新建硫磺厂计划一期投资二千万元。有了这个二千万元的固定资产投资额，高山镇今明两年的招商引资任务就会轻轻松松地完成。

会谈后，苏启顺和钱三运又陪着夏总看硫磺厂的规划选址地。按照苏启顺的意思，在高山镇到青山县城的道路旁规划一个工业园。工业园不仅将青山县最大的化工厂囊括在内，又有硫磺厂入驻，后期还将有新企业入驻，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在青山县都有影响力的工业园区。

钱三运其实是很不赞成高山镇发展污染很大的化工业的，在他看来，高山镇未来的主要发展方向应该是旅游业和特色农业。旅游业特别是温泉旅游业，与化工业是格格不入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想发展旅游业，又想发展化工业，是不可能的。

钱三运并未当面向苏启顺说出自己的发展理念，一来他觉得有必要缓和与苏启顺之间的关系，刚任镇长就屡次三番和一把手闹矛盾，对谁都不利；二来他觉得苏启顺虽然想出政绩的心情很急切，但很有可能只是一厢情愿。因为，他觉得盛世化工的夏总言谈举止有些可疑。

钱三运闲暇时间喜欢关注一些新闻，近些年，政府招商引资心切，被骗也是屡见不鲜。某地前些年引进了一家韩国企业，不仅骗地骗补贴涉案数亿元，而且还制造了一大片烂尾工程难以了结。

钱三运通过观察，发现夏总有疑点。第一，夏总非常爽快，似乎很迫切地希望同高山镇签订合同，而且，条件也很宽松。一般来说，真正的投资商都是斤斤计较的，不会这样好讲话的。

第二，夏总的坐骑是一辆宝马，但车辆有些旧，挂的是江州牌照。而据苏启顺与夏总的闲聊得知，夏总上次来高山镇，坐骑是一辆奔驰。按照夏总的说法，盛世化工在江州有分公司，汽车挂江州拍照也属正常，但是，钱三运总隐隐觉得，夏总的汽车是从租车公司租来的。

第三，夏总名片显示，他是福建盛世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按照常理，他不应该每次都亲自来高山镇的，二千万元的投资项目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

第四，随夏总来的生产部长虽然对化工知识了解一些，但似乎不是很精通。

钱三运记下车牌号，给甘日新发了条短信，让他帮忙查询车牌号的主人是谁。

很快，甘日新就回复了过来，说车主是江州一个叫吴良材的人。钱三运有理由怀疑夏总的坐骑是从租车公司租来的。当然，租车与假客商并不能划等号。

钱三运让甘日新通过这辆宝马车及车主吴良材，打听这车是不是车主吴良材将车租给汽车出租公司，如果是，追查今天的租车人是谁。

下午，苏启顺代表高山镇政府与夏总签订了合同。钱三运虽然觉得夏总可疑，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夏总真的是客商，由于他的误判而影响合同签订，苏启顺还不恨死他！而且，如果苏启顺到县里参上一本，他也没有太多的理由反驳。

合同签订后，夏总一行离开高山镇。根据计划，下一步将办理公司注册登记及基础设施建设。

苏启顺办事雷厉风行，夏总走后，就成立了工业园区项目拆迁领导组，自任组长。

夏总没有给一分钱，而征地拆迁补偿需要一大笔钱，钱从哪里来？苏启顺的想法是，为了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先从省扶贫办拨付的专项扶贫款中挪用一部分，将工业园征地拆迁工作搞好，迎接硫磺厂入驻。当然，苏启顺还是考虑到了镇里财力，先征地二百亩，以解燃眉之急。

钱三运当初利用与王晓军的关系，从省扶贫办争取到了一笔一千六百万元的专项扶贫款。当时申报的扶贫项目主要是交通扶贫和产业扶贫，交通扶贫是整修道路，产业扶贫重点是发展旅游业和特色种养殖业。按照规定，专项扶贫款必须专款专用，不得挪作他用。

钱三运当初的设想是，将高山镇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拓宽改造，为后续的开发虎洞水库及神山旅游资源做好铺垫。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是开展招商引资的前提条件。然后大力推介高山镇旅游资源，吸引有实力的投资商来高山镇，使高山镇旅游成为高山镇乃至青山县一张响亮的名片。

然而，扶贫款被雁过拔毛是常有的事。这笔款项县里截留了六百万，到了高山镇就剩下一千万元。就是这一千万元，高山镇还没有做到专款专用。

为了解这笔专项扶贫资金的使用情况，钱三运叫来了镇农林水办主任杨小琴。

杨小琴对这笔一千万元的专项扶贫款的使用并不完全知情，只是听说挪用了一部分，大部分还在账上。

杨小琴叫来了秦薇薇，作为镇政府出纳会计，秦薇薇对每一笔大额支出了如指掌。

秦薇薇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人很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个女人是镇政府的几朝元老，长期担任出纳会计工作，掌握了不少镇领导的涉及经济问题的秘密。所以，她也根本不将镇领导放在眼里，反正她不想进步，也进步不了，有的镇领导看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很不爽，想要调整她的工作岗位，但是根本没门。

由于是杨小琴叫过来的，而杨小琴又是秦薇薇最好的朋友，所以，秦薇薇对钱三运还算尊重。

“秦会计，请坐！”见秦薇薇进来，钱三运站了起来，很客气地让她坐下。

“钱镇长，有什么指示？”人心都是肉长的，见钱三运对自己尊敬有加，秦薇薇顿时觉得这个年轻的镇长与其他镇领导不太一样。

“秦会计，这次让你来，是想了解一下那笔一千万元的专项扶贫资金的使用情况。”钱三运开门见山地说。

“钱镇长，这个我知道，一千万元支付了一笔三十五万元的饭店招待费，一笔二十八万元的教师工资垫付，一笔五十万元的工业企业补助，还剩不到九百万元。”

钱三运一边认真倾听，一边记录，并不时地看上秦薇薇几眼。

“按照规定，专项扶贫款必须做到专款专用，可现实是，被挪作他用不说，还支付了招待费。对了，秦会计，镇政府招待费怎么这么多呢？”

秦薇薇说：“钱镇长，你以前在镇里也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于镇里情况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镇干部在镇上饭店吃饭都有签字权，有时候私事吃饭随便编个理由也一道签字了。还有，镇主要领导在县城饭店请客吃饭，一顿饭就是上千元。这三十五万元支付的只是往年一部分招待费，而且这些饭店老板都与镇领导有关系，不然也报销不了，大部分招待费还是欠账呢。”

钱三运不禁皱眉，高山镇是穷镇，但吃喝风屡禁不止，固然有制度欠缺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镇主要领导没有做到以身作则。镇主要领导带头胡吃海喝，上行下效，其他镇干部大吃大喝也就不足为奇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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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薇薇走后，杨小琴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对钱三运说：“钱镇长，秦薇薇虽然性格倔强，也有些孤僻，却是个苦命人。”

钱三运对秦薇薇很有兴趣，因为她干了多年出纳会计，掌握了不少领导的秘密，将来有必要时可以加以利用，于是问道：“杨主任，你是秦薇薇最好的朋友，说说她的情况吧。”

杨小琴说：“秦薇薇当年嫁给了镇中学的一位教师，生了一个女儿，但不幸的是，在女儿三岁的时候，丈夫遭遇车祸死亡。过了两年，经人介绍，认识了化工厂的一个工人，那个工人三十多岁，不仅家穷，脾气不好，还抽烟酗酒。秦薇薇丧偶还带着一个女儿，长相也不好看，便降低条件，与那个工人结婚了。不知是不是丈夫酗酒的原因，秦薇薇生下来一个天生弱智的儿子。丈夫嫌弃她，过了几年就离婚了。儿子今年十几岁了，见人就傻笑。”

钱三运点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杨小琴说：“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也不简单。秦薇薇之所以舍不得离开出纳会计的岗位，是由于这个岗位还是有点油水的。比如，人家报销大笔款项，即使领导报销程序走完了，她说没钱，人家也没有办法，只得求她。”

钱三运说：“秦薇薇这样做，虽然不太对，但也情有可原。”

杨小琴说：“我成为秦薇薇最信任的朋友，是有原因的。十多年前的一个早春，乍暖还寒，秦薇薇的女儿夜里突发疾病，昏睡不醒，由于性格原因，她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又抱不动女儿，便试探着给几个同事和邻居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不愿意帮忙。由于平时和我还说几句话，她给我也打了个电话，我心想孩子生病是大事，想都没想就穿衣起床，急匆匆赶到她家，帮她将孩子送到县医院。经诊断，孩子是脑膜炎发作，幸亏送得及时，要是再耽误一会，孩子即使治好也会有后遗症的。就这样，我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不是我吹牛，她可能不听书记镇长的话，但我说什么，她一定听的。”

钱三运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秦薇薇听你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秦薇薇家庭困难，我想抽个时间去她家探望探望。”

杨小琴说：“难得钱镇长这么关心下属啊。秦薇薇住在镇中学宿舍，她第一个丈夫死后，没有搬出来。学校让她搬走，她就是不搬，学校也拿她没办法，以后也不提此事了。”

“镇政府没有分配她宿舍吗？”

“分配了一个小套房，但她将房子租了出去，每年还能收到一些租金。”

“秦薇薇家庭情况特殊，给予她一些关照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你安排下时间，到时候我们去趟秦薇薇家。”

经杨小琴的安排，钱三运抽空去了一趟秦薇薇家。

去秦薇薇家之前，钱三运在街上买了一些牛奶和水果，另外，还准备了一个六百元的红包。与其他领导看望家庭困难的职工不同的是，钱三运是自掏腰包。

对于礼品和红包，秦薇薇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在她看来，这些钱都是公款，只不过被领导做了个顺水人情。

杨小琴读出了秦薇薇的心思，提醒道：“薇薇姐，这礼品和红包都是钱镇长自掏腰包的。钱镇长和其他镇领导不一样，你家庭困难，历任镇主要领导都知道，有没有人来你家探望？”

杨小琴这么一提醒，秦薇薇很不好意思，面红耳赤，赶忙将红包掏了出来，还给了钱三运：“钱镇长，我真的不知道红包是你自己掏腰包的，你的心意我领了，礼品我收下，但红包不能要。”

钱三运好说歹说，杨小琴又在一旁劝说，秦薇薇才将红包收下了。

秦薇薇住的是镇中学的职工宿舍，是个两室一厅的瓦房套房，后面有个小院子，院子后面是一间厨房。

秦薇薇的傻瓜儿子十几岁了，长得很胖，见了人就傻笑，鼻涕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擦。

秦薇薇的女儿二十多岁了，很像妈妈，瘦瘦的，长相一般。

据杨小琴介绍，秦薇薇女儿卫校毕业后，由于是自费生，没有分配工作，现在镇医院防疫站工作，工资也不高。镇医院防疫站这几年承包给了私人，因此，说到底，还是个临时工。

秦薇薇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有份稳定工作，然后再找个好婆家。以她的家庭背景和人际交往能力，想为女儿谋份好工作简直难于上青天。

钱三运又一次想到了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当场给他打了个电话，简要介绍了一下秦薇薇家的实际情况，希望能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她女儿必要的帮助。

胡业山说，县医院城东分院即将投入运行，需要增加不少职工。秦薇薇的女儿可以进城东分院，但身份是县医院自聘，比临时工强很多，但比正式事业编制差一点。正式事业编制必须参加全县事业单位招考。

能以县医院自聘身份进入城东分院，秦薇薇笑得合不拢嘴，她的女儿也欣喜万分。县医院自聘人员虽然不是正式事业编制，但待遇比临时工高很多，而且也很稳定。中国是人情社会，想成为县医院自聘身份人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对秦薇薇来说，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但对胡业山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的事。

钱三运解决了秦薇薇家的最大难题，秦薇薇感激涕零，自不必说。

甘日新经过一番追查，了解到宝马车主吴良材近期将汽车租给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当天租用该车的是一个叫陈继学的人。陈继学户籍地址是江中省北部的某个县，经过照片比对，基本可以确认陈继学就是陪同夏总前来考察的生产部长。甘日新通过公安机关内部系统查询，发现陈继学几年前因为诈骗罪入狱四年，两年前刑满释放。查询他的开房记录，发现其踪迹遍布全国各地。

甘日新初步判断，夏总及陈继学有可能是借招商引资诈骗，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佐证。关键人物夏总的信息一无所获，甚至连夏总的真名是不是叫夏天时都是一个疑问。

钱三运去了一趟苏启顺办公室，开诚布公地和他就一些重大事项进行商讨。

关于化工园区建设，钱三运提出质疑。高山镇的发展重点应该是特色农业和旅游业，对于工业，不是不可以搞，而是要有选择的搞，对于一些污染行业，最好不要引进来。

关于盛世化工，钱三运暗示，夏总等人有些可疑，如果实在要引进来，应该按程序办事，不能事事开绿灯，更不能在对方不出一分钱的情况下就搞征地拆迁及前期基础设施建设。

关于挪用扶贫专项资金搞征地拆迁，钱三运明确反对，他认为，扶贫款必须专款专用，上级是有明文规定的。

对于钱三运提出的这三点，苏启顺完全不能接受，他一一反驳。

关于化工园区建设，苏启顺认为工业立镇是根本，要想发展工业，必须加大招商引资工作力度，而吸引投资的最好方式就是建立园区并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栽下梧桐树，才能引得凤凰来。高山镇的确旅游业资源丰富，但是，旅游业投资较大，短期内又难以收回成本，投资方不愿意投资。苏启顺还反问钱三运：你有能力引进一个或几个大的公司来高山镇投资旅游业？如果没有，那就不要质疑大力发展工业的思路。

关于对夏总等人的怀疑，苏启顺觉得是杞人忧天，还讽刺钱三运疑神疑鬼。在苏启顺看来，夏总如果是骗子，能骗什么呢？能将高山镇的土地带走？能骗走镇政府的钱？政府最多就是投资建设工业园及补偿农民征地拆迁款，退一步说，即使夏总是骗子，硫磺厂没有建成，土地永远还在，还可以招商引进其他的企业来。

关于挪用扶贫专项资金，苏启顺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扶贫款就是唐僧肉，从上到下都想吃一口，层层截留、挪作他用屡见不鲜，也没见哪个受处分。只要不装进自己腰包，怎么用、用在哪里都没事。苏启顺还反问钱三运，你有能力将县里截留的六百万扶贫专项资金要回来吗？

两个人谈不到一起来。钱三运越来越觉得，他和苏启顺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意见相左，分歧很大，隔阂甚至对立在所难免。

不过，苏启顺的取笑刺激了钱三运。他静下心来，给胡若曦打了个电话，反映了六百万专项扶贫资金被截留的事，并希望能将此笔款项还给高山镇。

一个镇长给县一把手打电话而不是当面汇报要求追回被截留的资金，这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但是，钱三运做到了。胡若曦非常重视，在了解事情原委后，责成有关部门立即按规定将被截留的专项扶贫资金一分不少地还给高山镇。

对于胡若曦来说，帮助钱三运要回被截留的资金，说好听点就是坚持原则，严格执行上级关于扶贫专项资金不得截留和挪用的规定。说不好听点，就是心存私心，想为钱三运积累政绩做些添砖加瓦的事。

钱三运要回被截留的专项扶贫资金让高山镇干部刮目相看，他们不得不佩服钱三运的能量非同一般。

要回六百万后，钱三运将出纳会计秦薇薇请进办公室。由于钱三运帮助女儿解决了工作问题，秦薇薇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恩人一样，非常尊敬。

钱三运说，上级明文规定，扶贫专项资金必须做到专款专用，不得挪作他用，希望秦薇薇把好关，凡是不属于专项用途的支出，一律不得支出。

秦薇薇一口答应了，并且讨好地告诉钱三运，苏启顺上次要求的凡是两千元以上的发票报销必须经过他签字同意就是个屁，她今后会严格遵守镇长一支笔审批的规定，只要钱三运签字，她就给予报销。

秦薇薇性格倔强，不但掌握了苏启顺在经济方面的秘密，而且还知道他与镇卫生院小护士王晓丽有私情。苏启顺虽然极度讨厌秦薇薇，可也无可奈何，不能批评她，更不能调整她的工作岗位。用秦薇薇的话来说，她可以轻轻松松让苏启顺下台。

钱三运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这肯定是杨小琴私下里授意秦薇薇的。他与苏启顺第一回合的较量以他的完胜而结束。

苏启顺主持召开党政联席会，就一些重大事项集体研究决定。

第一项议题，研究建设工业园区，加大征地拆迁力度，迎接硫磺厂早日入驻园区。为此，镇里将暂时动用扶贫专项资金。

也许是苏启顺在会前做了工作，大部分参会人员都支持这一议题。

有资格参加党政联席会的都是副科级以上干部。钱三运意识到，自己作为新上任的镇长，没有特别的政绩，没有树立自己的威望，也没有建立自己的圈子，以至于在党政联席会上明显处于劣势。

根据镇党政联席会议事规则，同意或赞成票超过应参会人员半数以上为通过，很显然，从发言情况看，表决通过并无悬念。

钱三运说：我明确反对挪用专项扶贫资金搞征地拆迁，上级明确要求专项扶贫款必须专款专用，不得挪作他用。说实话，我不赞成建立工业园区，更反对引进污染企业。如果一定要建工业园区的话，想要挪用扶贫专项资金是不可能的。

苏启顺很不高兴，认为钱三运处处与他作对。但是，他没有办法。挪用扶贫专项资金一事可大可小，万一钱三运较真，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吃亏的绝对是他。

最后，苏启顺做了妥协，仅就投入资金建设工业园区和征地拆迁做了表决。钱三运虽然持反对意见，但仍获通过。

第二项议题，镇里全力支持配合硫磺厂入驻，协调有关部门尽快为硫磺厂办理工商注册登记及前期基建准备。

表决获得通过。钱三运明确反对，他说：说实话，我对盛世化工及夏总等人持怀疑态度，表决虽然通过了，但请会议记录人员一定要准确记下我的态度，那就是，我反对！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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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政联席会后，钱三运拿定主意，今后不仅要靠政绩服人，还要用感情笼络人心。

据杨小琴说，副镇长邵润田一次因为工作失误遭到苏启顺破口大骂，邵润田虽然没有当场与苏启顺斗嘴，但是，他心里憋屈，因为那次工作失误原因是多方面的，并不完全是他个人的原因。此后，因为其他的事情苏启顺又当着众人的面严肃批评了邵润田，这让邵润田面子上很过不去。

杨小琴说，邵润田有着丰富的基层经验，善于做群众工作，工作能力还是很可以的，但这个人有个不足之处，就是太实在，只顾埋头干事，不懂得圆滑，不善于向领导请示汇报。因此，他干了十多年的副镇长，一直没有得到提拔。

杨小琴说，可以将邵润田争取过来。钱三运回想党政联席会上的情景，邵润田在几项重大事项表决上都选择了弃权。

钱三运将邵润田叫进了办公室。

邵润田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穿着朴素，衣着打扮就像一个从田间地头走出来的农民。

“钱镇长，你找我有事？”邵润田不会说客套话，一屁股坐在钱三运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燃了一支，猛的吸了一口。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聊聊。”钱三运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玉溪香烟，扔给了邵润田，“邵镇长，我不抽烟，上次吃饭，发了一包烟，你拿去抽吧。”

不仅是青山县，整个云川市，最近几年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饭店宴请客人时，每个人都要发一包香烟，美其名曰“最后一道菜”。香烟的档次以二十元一包的玉溪和四十元一包的中华为主。

邵润田也不客气，接过香烟就揣进兜里，嘴里说：“钱镇长，我烟瘾大，一天要两三包，我抽的大都是七元钱一包的红双喜。这包玉溪我在商店里能换三包红双喜，够我一天的量了。”

钱三运笑着说：“邵镇长，吸烟有害健康，最好还是将烟戒掉。”

邵润田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将烟瘾戒掉？可就是戒不掉，都戒了十多次，可越戒烟瘾越大。算了，都四十多岁了，也没有别的爱好，不戒也罢。”

几句闲聊之后，钱三运转向正题：“邵镇长，是这么回事。我未到县政府办挂职之前，利用私人关系将镇里申报但一直未获批的专项扶贫资金争取了下来。总共是一千六百万元，县里最初截留了六十万，但又被我要回来了。镇里挪用了一百多万，现在账上还有将近一千五百万元。按照当时申报的用途，此笔款项主要用于交通扶贫和产业扶贫。交通扶贫是整修道路，产业扶贫重点是发展旅游业和特色种养殖业。”

钱三运顿了顿，接着说：“我的想法是尽快将这笔资金用起来，总不能一直让它在账上睡大觉吧，再说了，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笔巨款呢。高山镇旅游资源丰富，但一直没有得到开发，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条重要原因就是交通不便，基础设施不完善。我在想啊，将镇上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拓宽改造，为后续的虎洞水库及神山旅游资源开发做好铺垫。”

邵润田吸了一口烟，很熟练地弹着烟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钱镇长，我没意见。”

钱三运说：“邵镇长，我的想法是请你将这个重任挑起来。你是有着多年基层经验的老镇长，工作责任心也很强，由你负责此项工作，我很放心。”

邵润田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交通不是我分管的，是余少勇副镇长分管的。”

余少勇副镇长分管交通，但钱三运并不想让他负责此项工作，最根本原因，他是苏启顺的死党，在党政联席会上紧随苏启顺的步伐，苏启顺说一坨狗屎是香的，他绝不说是臭的。据杨小琴说，余少勇与苏启顺不仅是老乡，还是同学关系。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余少勇分管交通不假，但这笔款项是扶贫专用资金，而你恰好分管扶贫工作，让你负责此事没错啊。邵镇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是为党为人民干工作，不是为我钱三运干工作。”

邵润田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既然钱镇长这么相信我，那我就这担子接下来。我就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抓好此项工作。”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邵镇长，你也不用谦虚了。有任何需求和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邵润田说：“那好吧。钱镇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办的。”

钱三运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求，真要让我说，我还是提三点吧：第一，要通过招标方式引进合法资质的公司，可以将镇上到桃花村、镇上到磬石山村的道路各作为一个标段进行招标，招标时要确保公开公平公正。”

“第二，要保证工程质量，绝不能出现豆腐渣工程，工程款项要按工程进度拨付，并让承建单位缴纳一定数额的质量保证金。如果工程质量不合格，通车没几天就出现道路毁损现象，老百姓会骂娘的。”

“第三，要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节约资金，将有限的钱用在刀刃上。”

邵润田频频点头，说道：“好的，钱镇长，我知道了。”

苏启顺神通广大，没有挪用扶贫专项资金，却以镇办企业镀锌铁丝厂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二百万，用于工业园区的前期征地拆迁和基础设施建设。

这一天，省外经集团副总经理查海泉率领考察组来青山县高山镇考察温泉旅游开发。胡若曦全程陪同。

高山镇拥有独天得厚的温泉资源优势。高山温泉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经过科学测试确认：温泉储水面积东西长千米、宽二十多米，有泉眼二十余处，日出水量在千吨左右，平均水温摄氏四五十度，最高水温可达摄氏六十三度。水中含有硫酸根、碳酸氢根、钠离子并含铜、铝、锌、钒、钴、硼、三价铁离子和二氧化硅等四十余种微量元素。平均每吨水矿物质含量三十五千克之多，尤以对人体最有益的氡和氢含量之多。高山温泉不仅对心血管和消化道疾病具有良好的辅助疗效，而且对镇惊安神、清热怯痰、祛翳明目、解毒生肌、通脉活血等也具有一定医疗保健作用。丰富的矿物质含量，温和的水质和充沛的储量，是国内少见的保健型温泉。

高山温泉在古代就被誉为“九福之地”，相传宋代王安石曾来此濯足，并留下“寒泉时所涌，独此沸如蒸。一气无冬夏，诸阳自发兴”的诗句。20世纪60年代后，省、市、县有关部门先后建成军人、干部职工疗养所和康复中心，省县地震台相继在此建有地热综合试验站。然而，最近这些年，高山镇旅游开发止步不前，高山温泉的宣传推介力度也远远不够。

考察温泉资源后，钱三运还向查总推介虎洞水库及神山。

查总饶有兴趣地去了虎洞水库和神山参观考察。镇上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还没有拓宽整修，道路坑坑洼洼的，车子摇摇晃晃的。钱三运介绍说，镇里从省里争取到一笔一千六百万元的专项扶贫资金，将对这两条道路进行拓宽整修，查总下次来时，将会看到不一样的高山镇。

高山温泉、虎洞水库、神山及连绵数十里的万亩竹海都给考察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查海泉对高山镇丰富的旅游资源赞不绝口，并表示会积极向公司汇报，争取公司在高山镇投资建设一个大型的温泉疗养中心，并尽可能地开发其他旅游资源。

然而，几天后，钱三运从胡若曦那里得到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说查海泉考察结束回公司后，向公司高层汇报了考察情况并谈了开发温泉资源的想法，但被公司高层否定了。公司高层的意思是，高山镇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且温泉资源投资额较大，投资回收期较长，暂时还不具备投资条件，等将来时机成熟再考虑投资事宜。

钱三运在遭受巨大挫折的同时，苏启顺的工业园区却推进很快。苏启顺让副镇长余少勇具体负责此项工作。

工业园区前期征地二百亩，这两百亩地荒地、荒坡较多，良田不多，且周边没有住户，因此征地难度不大。

在完成征地拆迁后，苏启顺让工程队对土地进行了平整，建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园区修了一纵一横两条水泥路，还通上了水电。

在苏启顺的大力支持下，硫磺厂完成了工商注册登记。为了扩大声势，硫磺厂还举行了隆重的奠基开工典礼。

那天，建筑工地上彩旗迎风飘扬，主场地搭建了一个高三米长三十多米的巨大红色背景墙，背景墙上是“高山镇化工园区暨硫磺厂开工奠基仪式”几个大字。主席台处铺放了红地毯，两边摆放小盆花，衬托了生机盎然的气氛。

六台挖掘机、铲车排成一列，并用彩绸、大红花装点，非常壮观。

县委副书记周海洋、分管副县长、县直相关单位负责人、镇党委书记苏启顺以及投资方夏总等人胸前都佩戴着一朵大红花，喜气洋洋。钱三运借口生病没有出席奠基仪式。

奠基仪式按程序依次进行。首先是鸣炮奏乐，在身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的引导下，领导及来宾上台就座。主持人苏启顺介绍各位领导、嘉宾并请县委副书记周海洋致辞宣布剪彩仪式开始。

剪彩完毕后，苏启顺请领导、嘉宾走下舞台到基床处举行开工奠基仪式。顿时锣鼓阵阵、鞭炮齐鸣，领导和嘉宾围在奠基池前培土。

奠基仪式结束时，两门豪华礼炮齐放，将活动推向高潮。

市县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拍个不停。

钱三运事后得知，奠基仪式的所有费用都是高山镇出的，甚至连六台铲车、挖掘机的租赁费用也是镇政府出的。

奠基典礼结束后不久，硫磺厂公开向社会招标工程施工单位。

甘日新对钱三运交代的事尽心尽力。他通过技术手段并去了一趟福建，终于查明了夏天时的真实身份。

夏天时的真实姓名叫卢少林，是福建莆田的一个农民。此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能说会道，曾经因为诈骗罪被判入狱五年，前年才释放出狱。

经调查，卢少林和陈继学同在一个监狱服刑。那个所谓的盛世化工只是个空壳企业。

甘日新分析，卢少林和陈继学是狱友，出狱后二人重操旧业，干起诈骗的老本行，在全国各地以投资建厂的名义收取工程施工方保证金，然后玩失踪。地方政府对这种招商引资诈骗负有重要责任，出事后通常不是报案抓人，而是捂盖子，低调处理此事，甚至私下里赔偿工程施工队损失。以至于他们屡次三番得手，却逍遥法外。

如果苏启顺是一位听得进不同意见、对钱三运也很尊重的一把手，钱三运肯定会对他敲警钟。然而，苏启顺不但刚愎自用，还视钱三运为政治对手，这让钱三运产生一种让他出出丑、威风尽失的念头。

在一次会议上，苏启顺当着全体镇村干部的面，将自己兴建化工业园区、引进硫磺厂的事大书特书，还含沙射影说个别人缺乏改革创新精神，干工作创事业畏手畏脚、疑神疑鬼，虽然没有点名，但谁都知道，这是苏启顺在攻击钱三运。

钱三运却出奇地淡定。他稳坐钓鱼台，在他看来，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真如甘日新分析的那样，夏天时（卢少林）一伙玩失踪了，人不见踪影，电话无法接听。

苏启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害怕夏总真的如钱三运说的那样，是个骗子。

一个工程施工队负责人多日联系不上夏总，在与其他工厂施工队沟通后才发现，这个夏总与多家施工队签订了工程承包合同，并收取了一笔高昂的工程保证金。

施工队顿觉事情不妙，可能遭遇到诈骗了。他们集体找到镇政府，要求镇里给说法。

经过统计，夏总共收取十多家单位工程保证金，涉及金额一百二十万元。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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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启顺兴建化工园区并引进硫磺厂成了一个笑柄。

像其他地方招商引资被骗一样，苏启顺在遭遇诈骗后不是想着报案，而是千方百计捂盖子。他授意副镇长余少勇将所有被骗单位的工程施工队负责人召集在一起开会，希望他们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不要再在此事上纠缠不清，镇政府会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并承诺以后镇上有基建工程优先让他们干。

每个施工队被骗保证金十万元左右，余少勇一开始答应给予每个施工队两万元补偿款，但施工队不同意。经过一番拉锯战，最后达成协议，镇政府给予每个施工队五万元补偿，施工队不报案不上访不闹事。

施工队被骗，其自身也有责任，如果选择报案，骗子能不能抓住、被骗款能追回多少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镇政府给予一定数额的补偿，还承诺以后镇里有工程优先让他们干，也就息事宁人，不再纠缠此事了。

然而，对于苏启顺来说，虽然盖子暂时捂住了，但如何筹集到一笔五六十万元的补偿款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高山镇是个穷镇，年年收支入不敷出，资金缺口全靠县里转移支付。还有，为了兴建化工园区并搞好配套，前期以镇办企业镀锌铁丝厂的名义从银行贷款二百万，贷款期限一年，虽然暂时不用还，但贷款到期后怎么办？

苏启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与钱三运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最好能从那笔扶贫专项资金先挪用一部分应急，以后再拆东墙补西墙。

以前苏启顺有事找钱三运，要么自己直接打电话，要么让党政办通知，按理说，他是镇党委书记，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今天，他放下身架，主动来到钱三运的办公室。

钱三运虽然与苏启顺有过几次交锋，但见他亲自来了，还是很客气地站了起来，笑着说：“苏书记，如果有什么重要指示，直接打电话让我上去就是，哪需要你亲自下来？”

苏启顺满脸堆着笑，摆手道：“钱镇长客气了，哪有什么指示，就是与你聊聊呗。”

苏启顺坐下后，满怀愧疚地说：“钱镇长，这次被那个夏天时骗惨了！怪我招商引资心切，你当时提出质疑时，我还批评你杞人忧天，现在看来，还是你棋高一着啊。当初要是听你话，也不会出现这种结局。”

苏启顺当着钱三运的面开展自我批评，这不是他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钱三运猜测，苏启顺应该是有事相求。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那个夏天时太狡猾了，太善于伪装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好心办成了坏事。其实也没什么，上级文件精神不是说，要大胆创新，允许犯错误吗？”

苏启顺唉声叹气道：“钱镇长，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为补偿工程施工队损失，镇里承诺补偿他们五六十万元，这笔钱怎么筹集，以后这窟窿怎么补，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啊。”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苏书记，你是说镇里要补偿工程施工队五六十万元？”

苏启顺说：“是的，少勇副镇长与十几个施工队签订协议，答应给每个施工队补偿五万元。少勇副镇长是代表镇政府签的字，不能不认账啊。”

钱三运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余少勇代表镇政府签字，我这个镇长怎么一点不知情呢？谁授权给他了？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量？苏书记，这事你不用操心，既然是余少勇擅自做主，他有本事自己筹钱去！”

苏启顺摇头道：“钱镇长，签订协议之前，余少勇征求我的意见，我当时说，工程施工队被骗，镇里也有一定的责任，为维护社会稳定，镇里可以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但前提是，他们不要上访不要闹事，至于补偿多少，你自己看着办。谁知道余少勇竟然答应给每个施工队补偿五万元！”

钱三运犹豫片刻，缓缓说道：“苏书记，硫磺厂是我们招商引资来的不假，但工程施工队是与硫磺厂签订的工程施工合同，与我们镇政府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凭什么要为他们背黑锅？他们遭受损失了，可以去公安机关报案，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损失！”

苏启顺哭丧着脸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怕这些工程施工队上访闹事，那样一来，我们镇里工作就陷入被动了。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就是花钱买平安，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钱三运皱眉道：“苏书记，这事有点棘手啊。你是知道的，高山镇是穷镇，财政收支入不敷出，欠外债一大堆。自从我当上镇长后，每天都很有很多要钱的，有要饭店招待费的，有要包车费的，有要工资的，有要工程款的，有要补偿款的，我头都大了。这五六十万元镇里确实拿不出来啊。”

苏启顺试探着说：“钱镇长，扶贫款账上不是还有一千多万吗？我想先动用一部分，等以后有钱了，再补上去，先将此事应付下去，排掉这颗影响社会稳定和单位形象的地雷。钱镇长，你怎么看？”

苏启顺一脸哀求地看着钱三运。

钱三运心中冷哼一声，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苏启顺自作自受，现在惹出事端，让我帮你擦屁股，门都没有！当初你在全体镇村干部大会上是怎么含沙射影污蔑我的？

钱三运正色道：“苏书记，扶贫专项资金必须做到专款专用，不得以任何名目截留和挪用，相信你是清楚的，不用我多说吧？”

苏启顺见钱三运一毛不拔，心中非常气愤，他强压住心头的怒气，低声下气地说：“钱镇长，扶贫资金使用办法我当然清楚，但是，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先动用个几十万，以后再想办法补上，这也不是什么严重问题。要不这样吧，以后上面追查责任，我苏启顺一个人顶下来，不让你承担一点责任，你看如何？”

钱三运冷哼一声：“作为镇长，我对扶贫资金使用负有重要责任，这责任不是你想兜就能兜下来的。苏书记，余少勇不经集体研究，乱开口子，已经违反了有关规定，我的意见是，应该追究他的责任！”

苏启顺终于意识到，想从钱三运那里挪用一部分扶贫专项资金是不可能的，心中极度气愤，恢复了本来面目。他霍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用手指着钱三运，气呼呼地说：“我是镇党委书记，是一把手，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事不要太过分！下午开党政联席会，集体研究决定！”

苏启顺依仗着自己能在党政联席会上掌握主动权，便想通过这种方式向钱三运施压。

钱三运不能容忍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也霍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道：“我相信你能够通过这项决定，但是，我提醒你，就是通过了，你也休想拿到一分钱！”

“任何人都要服从集体决议，你也不能例外！”

“严重违反规定的决定，就是通过了，我也坚决不执行！要不，到时候我们去找县领导评理！”

苏启顺见钱三运如此软硬不吃，也泄了气，便缓和了语气，说道：“钱镇长，何苦这样大动干戈呢？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各退一步不是很好吗？”

钱三运冷笑道：“苏书记，就算我默认你挪用扶贫专项资金，也不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你能从出纳会计秦薇薇那里拿到钱吗？”

苏启顺一时没明白钱三运的意思，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钱三运说：“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在召开党政联席会之前，最好问问秦薇薇，如果会上通过挪用扶贫资金，能拿到钱吗？”

苏启顺问：“你和秦薇薇打过招呼了？”

钱三运冷笑道：“用得着我打招呼吗？秦会计本来就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苏启顺气得拂袖而去。

钱三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悠闲自在地搁在椅背上，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他心中想：苏启顺啊苏启顺，你再这样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制衡你，我有的是牌！真要将我惹急了，我分分钟让你卷起铺盖走人！

过了一会，钱三运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开始琢磨高山温泉旅游开发的事。

省外经集团高层以高山镇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及温泉投资额太大为理由，拒绝了副总查海泉提出的投资建设温泉疗养中心的想法。平心而论，省外经集团高层的理由合情合理。

如果不改变交通落后的现状，即使通过转弯抹角的关系找到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前景也不一定乐观，除非省委副书记曹春林发话，可是，曹春林凭什么帮你说话？

钱三运起身走到办公室墙上的一幅地图前。

高山镇位于青山县西北角，位于江州市区和青山县城之间，距江州市区约七十公里，距青山县城约三十公里。这里是两省三县交界处，如果不是连绵几十公里的神山阻隔，地理位置其实是很优越的。

青山县全县并没有高速公路通过，也没有铁路通过，交通状况的落后制约着经济的发展。相比之下，邻县东江县不仅有高速公路通过，还有一座火车站。这也是东江县比青山县富裕的原因之一。

高山镇与东江县毗邻，但是，由于神山阻隔，要想去东江县，只有两种路径：一种是步行，很近，但需要爬山越岭；另一种是先到青山县城，再经青山到云川市的公路到达东江县，距离就远多了，因为绕了路。

钱三运凝视着地图，忽然眼前一亮，如果从高山镇修建一条公路直通东江县境内的高速路口，从此高速路口上高速，四十分钟就可以到江州，一个半小时可以到达邻省省会。

东江县与云川市没通高速公路，但如果经东江县到云川的公路去云川市区，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高山镇到东江县火车站也近得多。这样一来，高山镇就打通了一面对外开放的门户，长期制约高山镇乃至青山县的交通瓶颈问题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得以缓解。

钱三运为心中的这个设想兴奋不已。但是，兴奋之余，他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从高山镇到东江县城直线距离三十公里，但到高速路口及东江县火车站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这条公路经桃花村到达东江县，由于镇里计划将高山镇街道到桃花村的道路拓宽，实际上只要修建一条桃花村到东江县高速路口的道路即可，全程只有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的公路，其实要不了多少钱，更何况公路不需要全部修建，绝大部分在原有道路上拓宽改造就行了。

但关键问题是，桃花村与东江县之间被神山阻隔，要想打通这条道路，必须要开挖一条隧道。不过，隧道并不长，最短处不到五百米。

然而，当钱三运从网上搜索隧道的开挖价格时，不禁傻了眼。以秦岭终南山公路隧道为例，隧道单洞全长18.02公里，双洞长36.04公里。隧道净宽10.5米，总投资31.93亿元，折合每公里8860万元。也就是说，如果开挖一条桃花村到东江县的最短距离的隧道也需要三四千万元。

三四千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仅凭青山县的财力是很难做到的，除非争取上级资金。

当然，事在人为。高山镇如果不积极争取，只能坐以待毙，不改善交通条件，招商引资就是一句空话，哪有企业愿意到一个深山沟里投资创业？同样，不改善交通条件，山区的优质农产品就不能便捷地输送出去，外面的游客就不能便捷地来景区旅游。

钱三运决定，去县政府找胡若曦。一来向她谈谈自己的设想，二来也是想见她。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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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镇政府有三辆车，一辆老旧的桑塔纳，有些年代了；一辆帕萨特，是今年方大同任书记时才买的；还有一辆面包车。还有一辆年代更久远的汽车今年报废了。

帕萨特理所当然成为苏启顺的座驾，旧桑塔纳主要归钱三运使用，面包车主要是方便镇干部下村的。

镇里二三十干部，一辆面包车显然不够用。前些年，镇里为每名干部配备了一辆自行车，鼓励骑自行车下村，但没实行一个月，就没有人骑自行车了。现在车辆不够用的时候，就面向社会租车。高山镇街道有不少私家车，很多都接送过镇干部。每年的租车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钱三运乘坐旧桑塔纳去了县城。

胡若曦的办公室在三楼。在上楼梯时，钱三运见到了刘传坤。

“钱镇长，是不是找胡书记？她在办公室，我刚从她办公室出来呢。”刘传坤见到钱三运，很亲切地打招呼。

“刘主任，那太好了，我正准备向她汇报工作呢。”钱三运对这个男人有些愧疚，正是自己，让他戴上了绿帽子。

刘传坤将钱三运拉到一边，轻声说：“钱镇长，真的很感谢你啊。今天不回高山镇吧？上次就说了，你去高山镇赴任时，我为你送行。晚上我们也不去饭店，还是像上次那样，在家里整几个菜，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上几杯，怎样？”

正是由于钱三运在胡若曦面前极力推荐刘传坤，才使得刘传坤现在成为协助县长工作的副主任。

钱三运开玩笑道：“刘主任，上次的野狍子肉让我回味无穷，今天晚上准备什么美味呢？”

刘传坤笑道：“钱镇长，我羡慕你真的很有口福。昨天，我的那位亲戚又送给我一只野鸡，还有几斤野猪肉。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钱三运那天夜里将错就错，将上错床的安蓝蓝睡了，安蓝蓝警告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虽然他很想品尝野味，很想与安蓝蓝春风二度，但是，他怎么好意思面对安蓝蓝？便笑道：“刘主任，这次我真的没有口福了，今天晚上我没有空。”

刘传坤有些惊讶地问：“钱镇长，有人提前预约了？”

钱三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刘主任，我先上去向胡县长汇报工作，以后有空再聊。”

刘传坤望着钱三运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思忖：他晚上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愿意去我家呢？那天晚上难道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回去得问问安蓝蓝。

钱三运敲门的时候，胡若曦正在埋头批阅文件。

现在的胡若曦，虽然并未完全从郑耀明被双规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成功当选县长并代理县委书记，龙虎帮被剿灭，吴德能势力受到打击，她的威信逐步回升，可以说，她已初步掌握县委县政府的权力，虽然还不算牢固，但正朝着牢固的方向发展。

“三运，你来啦。”见钱三运进来了，胡若曦放下手中的文件。

“胡县长，向你汇报工作呢。”

胡若曦起身，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自从那次霸王硬上弓后，两人的关系降到低点。现在，胡若曦主动倒水，是不是意味着她已尽释前嫌？

钱三运接过水杯，发自肺腑地说道：“谢谢你，胡县长。”

“现在工作怎样？”胡若曦回到座位上，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钱三运。

“正在熟悉情况呢。镇里工作千头万绪，一天到晚没有一刻闲。大事没干一件，琐事一大堆。”钱三运说的倒是实情，自从去高山镇赴任后，要么去村里调研，要么在办公室。在办公室时，汇报工作的不说，光是报销发票、讨账的就一批接着一批来。

“慢慢来呗，熟悉情况也需要一个过程。当镇长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能接触到方方面面的工作。”

闲聊了一会，钱三运转向正题，汇报了几项工作，最后，着重谈了自己对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的设想。

胡若曦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三运，你的设想很好，如果能够打通这条道路，毫无疑问，就打开了青山县的西北大门，这对于高山镇、甚至对整个青山县的经济发展都有巨大的促进作用。交通问题的确是制约青山县又好又快发展的瓶颈，但解决这个问题，难度很大。青山县没有高速公路，没有火车站，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当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积极争取。修建公路，特别是开挖隧道，需要一大笔钱，仅凭青山县的财力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样吧，我抽个时间陪你去趟云川，当面向何市长汇报你的想法。”

“好的，谢谢胡县长。如果市里真的能将这条公路立项，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说服省外经集团开发高山镇旅游资源了。说实在的，如果我是省外经集团高层，就目前高山镇的交通现状，我也不敢投资。交通极度不便，游客进不来，投入再多资金搞旅游开发也是打水漂。”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说的也是，旅游资源再丰富，景点再宜人，游客进不来，也是徒劳。还好，我们青山县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国家级贫困县，中央和省市对国家级贫困县是有很多扶持政策的。省里市里都有交通扶贫计划，我这里有几份文件，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然后写一份报告，到时候当面呈给何市长。”

胡若曦从文件夹里找出几份相关文件，让秘书江倩复印后，交给了钱三运。

“三运，回去要将报告写好，具体哪天去云川，我联系好之后通知你。”

谈完正事，钱三运要告辞时，胡若曦又将他叫住了。

“三运，楼下的那位最近老实了很多，我最近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和县长办公会等会议时，他不但不提反对意见，还积极表态支持我。你认为这是暂时的蛰伏还是锐气被完全挫败？”

“楼下的那位”指的就是吴德能，因为吴德能的办公室在二楼，胡若曦的办公室在三楼。

“都有可能。坊间有传言，吴德能父子是乔峰父子的保护伞，好在乔峰父子死了，否则，吴德能的日子更不好过。当然呢，乔峰父子死了，并不代表吴德能就能安全着陆，毕竟，这案子省公安厅介入了。吴德能家族虽然势力大，但也难保吴德能一定平安无事。此外，吴明被抓，对吴德能的打击也是挺大的。”

胡若曦点头道：“是的。吴德能不和我唱反调，现在各项工作开展顺利多了。昨天下午，吴德能还破天荒地来到我的办公室。”

钱三运好奇地问：“胡县长，吴德能是不是想为儿子求情？”

胡若曦摇头道：“不是，他向我求情也没用。吴明犯下什么罪行，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法律说了算，我说了不算。他是为陆小曼的工作找到我的。”

钱三运一愣，问道：“他是不是想提拔陆小曼？”

“是的，陆小曼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虽然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县政府办副主任，但又不直接协助我工作。别人都知道，我并不喜欢她。吴德能的想法是，能不能将陆小曼提拔为县政府办主任。”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上次不是听你说，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吗？真亏吴德能想得出，我就是提拔她，也不会将她提拔到县政府办主任的位子上。”

钱三运笑着说：“也许这正是吴德能的精明之处，叫声东击西。不过，我得纠正一下，以前我听坊间传说，陆小曼是吴德能的情人，可事实是，陆小曼是吴德能的私生女。”

胡若曦显然有些惊讶，不解地问：“陆小曼怎么会是吴德能的私生女？”

“是的，千真万确。胡县长，你准备提拔陆小曼吗？”

“我当时没有直接表态，说会考虑他的意见的。今年末或者明年初，县里根据干部队伍的现状，准备提拔一批科级干部。陆小曼能不能提拔，得看吴德能的表现。如果他支持我的工作，我会适当考虑的。”

想着美艳的陆小曼，钱三运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啊，我也能理解吴德能的心情。唯一的儿子要坐牢，女婿方大同虽然被调整为城关镇党委书记，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如果没有人撑腰，方大同早就干不下去了。他对私生女陆小曼愧疚太多，所以才想着为女儿谋后路，才肯厚着脸皮向你求情。我有一种预感，即使吴德能这次能够平安着陆，也难保能继续待在常务副县长的位子上。”

胡若曦说：“真要像你所说的，那就太好了。没有吴德能，就少了一块绊脚石。”

钱三运说：“但愿如此吧。”

胡若曦说：“三运，你大力推荐的刘传坤总体还可以，沟通协调能力不错。”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胡县长，我觉得刘传坤可以提拔，让他担任县政府办主任比较合适。”

胡若曦点头道：“可以考虑。”

钱三运心中欣喜不已，他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刘传坤说话，最根本原因不是刘传坤处处向他示好，而是他对刘传坤心存愧疚，毕竟，他睡了人家的老婆。能为刘传坤的提拔助一臂之力，也算是对他们夫妻俩的一种间接补偿吧。

钱三运下楼时，撞见了陆小曼。陆小曼在见到钱三运的那一刻，神情有些复杂，嘴巴动了动，想和他打招呼，可还是没有说出来。

“陆主任，你好。”钱三运打了声招呼。

“哦，是钱镇长啊。”陆小曼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了，陆主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我走得匆忙，办公室钥匙忘记上交。”钱三运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陆小曼，“陆主任，我现在离开了县政府办，钥匙要物归原主。”

“钥匙不用交给我的，你交给小汤就行了。”陆小曼没有接下钥匙，顿了顿，又说道，“钱镇长，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陆小曼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是真诚的邀请，钱三运岂能不知？但是，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有着一种特别的魔力，就像一块磁石，巨大的吸引力让他无法离开。

“好的。”钱三运跟在陆小曼后面向她的办公室走去。陆小曼身材很好，凹凸有致，细腰翘臀长腿，对于男人有着很大的杀伤力。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芳香。

对于钱三运，陆小曼心情复杂。这个男人，曾经帮过自己，在晚上送她女儿去医院，还动用私人关系安排单人病房。但是，他也是抓捕吴明的组织者之一。吴明虽然试图强暴她，但毕竟是她的亲弟弟，他锒铛入狱，她是不希望看到的。

然而，直到现在，陆小曼还不知道那天晚上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那个男人就是钱三运。

吴德能势头正猛的时候，胡若曦的县长权力被架空，陆小曼春风得意。现在的形势则完全相反，吴德能由于吴明被抓及可能涉黑，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岌岌可危，能不能安全着陆都是一个未知数，而胡若曦身兼党政一把手，势头如日中天。

陆小曼现在的处境很尴尬。虽然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但明眼人都知道，陆小曼已大权旁落，而协助胡若曦工作的刘传坤后来居上，实际上已是县政府办的一把手。

“随便坐吧。”陆小曼的语气不算冷淡，但也谈不上热情。

“陆主任，最近工作忙吧？”钱三运寒暄道。

“忙？我能忙什么！”陆小曼说话的语气显然有些不高兴，也许是钱三运戳中了她的痛处。现在县政府办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刘传坤说了算。胡若曦如日中天与吴德能日薄西山，同样，刘传坤如日中天，陆小曼日薄西山。

钱三运有些尴尬，陆小曼对他不冷不热，他没有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刚才就不应该来她办公室。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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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化解尴尬，钱三运故作神秘地说：“陆主任，我刚从胡县长办公室出来，听她说，今年末或者明年初，县里将提拔一批科级干部，你主持县政府办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也得转正吧？”

陆小曼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说：“你要是县委书记就好了。”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我虽然不是县委书记，但在县委书记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

陆小曼扬起脸，不无讥讽地说：“难道你是县委书记的面首？”

钱三运苦笑道：“陆主任，你怎么将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陆小曼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好心？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觊觎我的美色，想睡我？”

钱三运哭笑不得，连连摇头道：“陆主任，你这说的是哪对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天生乐于助人。”

陆小曼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想邀功请赏？的确，那天晚上你帮过我，将我孩子送医院，还找关系安排了单人病房，可是，就因为这个，我要感激你一辈子？”

“陆主任，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那是政见不同，你我之间并没有个人恩怨。”

陆小曼摆手道：“钱镇长，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手头还有点事，不能陪你聊天了。”

陆小曼下逐客令了，钱三运无可奈何，只得悻悻地走了。

陆小曼瞥了一眼钱三运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拿他出气。吴明被抓，钱三运虽然也有参与，但是，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的确有失公允，因为说到底，吴明被抓完全是咎由自取。吴明胆大包天，在绑架她失手后，还伺机强暴她。如果他不是亲弟弟，她会将他送进大牢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钱三运这一天在批阅文件的时候，办公室突然一下子涌进来一大群人。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办公室被围得水泄不通，连走廊里都站了不少人。

兼任镇信访办主任的党政办主任方来友介绍说，这些人来自部分被骗单位，他们为了工程保证金被骗的事找镇长。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自称青山县龙腾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徐天培。

徐天培气势汹汹的，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钱三运：“你们镇政府审核把关不严，将骗子引进来了，骗了多家单位一百多万工程保证金，这损失是不是应该由你们镇政府承担？”

硫磺厂是苏启顺引进来的，钱三运一直持反对态度，因此，这事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毕竟他是镇长，拒绝接待被骗单位是说不过去的。只是，钱三运有些不解，苏启顺不是已经授意副镇长余少勇与被骗单位签过补偿协议了吗？

在不了解徐天培等人的真实想法之前，钱三运不急着表态，而是严肃地说：“我也听说你们被骗了，但是，你们被骗的主要原因并不在于镇政府，而在于你们自身。你们审核把关不严，与骗子签订合同，我们镇政府完全不知情，现在出了事，你们遭受了损失，就让镇政府承担责任，这说得过去吗？如果对方不是骗子，你们赚了钱，带我们镇政府分吗？我觉得你们找错地方了，应该是去县公安局而不是镇政府！”

钱三运强硬表态，上访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徐天培脾气暴躁，猛地一拍桌子，气愤地说：“你说的是什么屁话！硫磺厂是你们镇政府引进来的，你们搞了个声势浩大的奠基典礼，电视台报纸还大肆吹捧，让我们信以为真。现在出事了，你们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说得过去吗？”

方来友在一旁赔笑道：“徐总，有话好好说，不要那么冲动嘛。钱镇长的意思是，你们被骗了，应该及时报案，让公安机关帮你们追回损失。”

徐天培显然很不满意方来友的话语，怒气冲冲地说：“余镇长已经和我们签下补偿协议了，现在为什么不兑现承诺，尽快将补偿款拨付给我们？”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余镇长与你们签订了补偿协议？我让他过来一下。”

钱三运对方来友说：“你将余镇长叫过来。”

方来友转了一圈，一个人回来了，对钱三运说：“钱镇长，余镇长手机关机，听说是下村了。”

钱三运眉头紧锁，思索片刻，问徐天培：“补偿协议带来没有？”

“白纸黑字，余镇长签的字，镇政府还盖了章，不能不认账吧？”徐天培将补偿协议递给钱三运，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些。

钱三运将补偿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说：“这事余镇长没向我汇报，我确实不知情，但既然已经签字盖章，镇政府也不能不认账。但是，镇里现在账上没钱，等有钱了，再拨付给你们。”

徐天培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了，大声说：“你一句没钱就将我们打发了？怪不得有人说，这次补偿协议书记都同意立即拨付，就镇长压着不批，看来一点不假！”

徐天培说到此，钱三运忽然察觉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受人指使的。有人故意向他们放风，说镇长不同意拨款补偿，他们就一起过来联合施压。

徐天培情绪激动，钱三运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徐总，我没说不批。现在批了也没用，没钱。这几天，每天都有一批人要钱，你问问有几个领到钱了？”

徐天培忽然说：“要不这样吧，现在镇里不是准备拓宽两条道路吗？你们让我们这些被骗单位每人承包一段，就算充抵补偿款，这不过分吧？”

钱三运先是一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不错，镇里的确准备拓宽两条道路，目前正在招标。我欢迎你们积极参与报名，也期待着能与你们合作。”

徐天培的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语气平和地说：“钱镇长，如果招标的话，我们不一定能竞得上。我们的想法是，不走招标程序，工程直接让我们干，我们保证质优价廉，让领导满意，让百姓放心。而且，余镇长也说过了，镇里有工程优先让我们干。”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那可不行！这次使用的是专项扶贫资金，必须用招标方式，公开公平公正地确定中标人，暗箱操作是要承担责任的。我还是那句话，欢迎你们积极参与报名，也期待着能与你们合作。”

听钱三运态度如此坚定，徐天培又气势汹汹地说：“好吧，既然一毛不拔，那我们现在就去县政府上访！”

徐天培率人兴师动众地来钱三运办公室，其实是受了余少勇的暗示的。

苏启顺放下身架找钱三运，要求挪用扶贫专项资金，却大失所望，这让他非常生气。他灵机一动，将余少勇叫到办公室面授机宜。

余少勇心领神会，想到了徐天培。他多年前就与徐天培相识，了解这个人，脾气火爆，与黑恶势力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余少勇给徐天培打了个电话，暗示镇长钱三运不愿意拨付补偿金，还透露镇里将投入巨资拓宽两条道路。

徐天培要钱心切，又想承包道路拓宽工程，便串联其他几个被骗单位工程施工队负责人，又叫上二三十工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镇政府，找钱三运讨说法。

当时，余少勇见徐天培等人来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借口下村，离开了镇政府，并关掉手机。其实，他压根儿没有下村，而是躲在镇政府附近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包厢里，和几个狐朋狗友打麻将。

余少勇的如意算盘是，徐天培等人集体找钱三运施压，可能迫使钱三运想办法筹钱，这样就解了苏启顺的燃眉之急。如果钱三运不筹钱，那毫无疑问就惹怒了徐天培等人，而徐天培并不是好惹的。此外，故意透露拓宽公路工程，就是想给钱三运添乱。因为有言在先，镇里今后凡是有工程，优先给这些工程施工队干，但很显然，钱三运不会轻易答应的，因此，矛盾冲突就有了。

徐天培以上访相威胁，主要是认为镇政府怕上访怕将事情闹大，他哪知道，钱三运这次倒是希望他们上访，因为说到底，这次招商引资被骗与钱三运没有丝毫关系。从一开始，钱三运就对夏天时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在党政联席会表决时明确提出反对意见，硫磺厂举行声势浩大的奠基仪式时也借口没有参加，因此，上面即使要追责，板子是要打在苏启顺身上，钱三运不但不被追责，还可能会坐收渔翁之利。

钱三运来了个欲擒故纵，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赔着笑脸说：“徐总，上访我看就不必了吧？你去县政府上访，最后皮球还会踢到我们身上，问题还由我们来解决。这样吧，等镇里有钱了，同等条件下优先安排发放补偿款。”

徐天培怒气冲冲地说：“你这说的和没说一个样！今天我就问你，补偿款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发放？”

钱三运说：“徐总，这个还真不好说，假如只补偿你一家单位五万元，我想明后年应该能解决，关键问题是一百多万元，镇里实在拿不出，上个月教师工资还没发放呢。现在上面有要求，一要吃饭，二要建设，我这个镇长首先得保证干部职工的吃饭钱啊。”

（注：我在乡镇工作的时候，教师工资还不是县财政统一打卡发放，而是乡镇发放，那时，由于乡镇财力有限，拖欠工资是常有的事。一要吃饭二要建设也是中央明确提出来的方针。）

钱三运的言外之意大家都听明白了，这补偿款发放根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时间表。徐天培大手一挥，大声叫嚷：“走，我们现在就去县政府上访！”

钱三运出奇的平静，苏启顺却坐不住了。

第一时间得知徐天培等人去县政府上访，苏启顺立即打电话给余少勇。然而，余少勇手机关机，根本联系不上。他气得破口大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徐天培等人去县政府上访的同时，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给苏启顺打了个电话，说有人举报，反映高山镇招商引资被骗，镇里在财力非常紧张的情况下还要赔偿被骗单位一百多万元，县纪委将成立调查组，调查政府工作人员有无失职渎职、滥用职权等行为。

七处冒火，八处冒烟，苏启顺头都大了，他想当然地以为举报人要么是钱三运，要么是钱三运指使的。

苏启顺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在背后捅刀子？”

钱三运也很惊讶：“苏书记，我怎么可能自己举报自己？”

苏启顺强词夺理道：“即使不是你干的，也是你指使别人干的！”

钱三运摇头道：“苏书记，真的不是的，我没有举报，也没有授意别人举报。”

苏启顺气急败坏地说：“是你干的，你会承认吗？”

钱三运被苏启顺的蛮不讲理惹怒了，他丢下一句话“信不信由你”，拂袖而去。

苏启顺无计可施，只得给舅舅周海洋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地说了招商引资被骗以及由此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对于苏启顺这个亲外甥，周海洋是爱护有加，不但提拔他，还想方设法为他积累政绩。上次硫磺厂奠基仪式，周海洋亲自参加，为苏启顺站台。谁知这一切都成了笑柄。

为了给亲外甥擦屁股，周海洋亲自找了胡若曦，如实说了高山镇招商引资被骗的事，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胡若曦之前就接到县纪委书记王闽汇报，了解到了高山镇被骗的经过，由于举报信只将矛头对准苏启顺，而不是钱三运，便同意县纪委成立调查组对此事展开调查并启动问责程序。

胡若曦虽然执掌县委县政府大权，吴德能暂时也不蹦哒了，但根基并不牢固。周海洋是手握实权的县委副书记，以前二人也有过愉快合作，现在亲自来求情，这个面子胡若曦不给也得给。

胡若曦表态说，上面有文件精神，要允许干部犯错误，对于一心为了工作、并没有谋取私利的干部，即使犯了错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当然，调查还是要正常进行的，要调查被骗经过，吸取经验教训，避免今后重蹈覆辙。

苏启顺从舅舅周海洋那里，得知胡若曦这个表态，心情顿时轻松多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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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已经揭开，捂不住了。苏启顺将余少勇臭骂一顿后，责令他代表镇政府向公安机关报案。

正当钱三运百思不得其解是谁向县纪委举报的，政法干事吴克标主动站了出来，坦白说这事是他干的。

吴克标说，他看不惯苏启顺霸道的工作作风，想通过举报的方式将苏启顺搞臭，最好能将其赶走，好让钱三运取而代之。

这次举报，镇政府很多干部都认为这即使不是钱三运干的，也是他指使的，这让他一度很被动。其实，这真是冤枉他了。

吴克标的举报弄巧成拙，钱三运很想严肃批评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只是提醒他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率性而为。

吴克标十分尴尬，本来想邀功请赏，却受到批评。

由于事实清楚，县纪委联合调查组很快就得出调查结论。胡若曦看过调查报告后批示，要苏启顺向县委县政府深刻检讨。

只是检讨，没有任何处分，胡若曦的确给了周海洋很大的面子。不过，对于雄心勃勃的苏启顺来说，已是颜面尽失，威风丧尽。

正常情况下，县里向市里争取交通扶贫项目，首先得跑市交通局、市扶贫办等部门，然后去市政府分管此项工作的副市长那里，最后才去找市长。

但是，胡若曦这次直接去找何胜利市长，因为她知道，钱三运和何市长有私人关系。在官场上，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通过私人关系比走正规流程更管用。

胡若曦这次准备非常充分，不仅让钱三运写了一篇很有水平的报告，还携带了一幅地图，并用声情并茂的语言向何胜利阐述了修建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的基本构想、重大意义和作用。

何胜利听得很认真，并不时地插话。末了，他说道：“若曦同志，你这个构想很好，如果真的要贯通一条连接青山县山区到东江县的道路，不仅对于振兴青山县经济，帮助山区人民脱贫解困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且对促进东江县与青山县的经济互补，实现云川市整体经济繁荣具有现实而深远的意义。我个人是支持修建这条道路的，但是，省市虽然有交通扶贫项目，但是由于资金池有限，而申报项目又多，想在一个项目上投入几千万的资金，难度很大。”

钱三运有些失望，接过话茬：“何市长，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山区人民迫切希望能打通这条公路，借以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希望何市长能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高山镇以更多的支持。”

何胜利笑道：“小钱，我理解你急于干事业的心情。这样吧，你将这份报告留下来，到时候我来召集几个市直部门开个会，研究下这个跨县公路建设的可行性。”

何市长话说到这个份上，胡若曦和钱三运都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总的来说，这次云川之行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何胜利本人对这个公路项目感兴趣，如果再烧上一把火，说不定这个项目就真的有戏了。

胡若曦并没有回青山，而是回了云川花园小区的家里。由于工作繁忙，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青山县度过的，只有在去云川市开会或汇报工作的时候才顺便回到自己家，打扫卫生、给濒临干涸的花草浇水。

钱三运也没有回青山，在与胡若曦分别后，就直奔市人民医院。在快到医院门口时，他给叶倾城打了个电话。

“三运，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有三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叶倾城在电话中埋怨道。

“倾城，你记性真好。我这几天在镇里忙得焦头烂额，白天没时间，晚上倒床就睡着了。”

“三运，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能太累着。真的很心疼你，什么时候来云川我来犒劳你。”

钱三运当然知道叶倾城话语中“犒劳”的意思，明知故问：“怎么犒劳我呢？”

“赏你一顿美味的大餐！”电话那头的叶倾城应该是躲在角落处，说话声音很小。

钱三运故意说：“倾城，在哪个大酒店吃大餐？”

叶倾城窃笑道：“三运，你这个大笨蛋！大餐都不懂吗？”

“不懂，能说得具体点吗？”

“我不信你真的不懂。三运，在哪里呢？”

“倾城，如果我说我在你们医院大门口，你会相信吗？”

“不信。”

“假如我是真的在你们医院门口呢？”

“如果是真的，那我晚上赏你大餐。”电话那头的叶倾城咯咯笑道，她并不相信钱三运的话，因为他不止一次在电话中骗过她，她也骗过他。

“倾城，我真的到医院大门口了，你有空就出来接我。”

“三运，你不会真的来啦？你可不要骗我，否则，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倾城，怎么惩罚我？”

“罚你半年不许碰我！”

“倾城，这次我真的不逗你，出来吧。”

不多时，身穿粉红色护士服的叶倾城兴冲冲地跑了出来。钱三运躲在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

叶倾城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人，正当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时，钱三运蹑手蹑脚地绕到她的身后，突然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

“啊！”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叶倾城突然意识到，蒙住她眼睛的一定是钱三运。

钱三运故意压低声音说：“别叫，叫就强暴你！”

叶倾城忽然一个转身，一头扎进钱三运怀里，娇嗔道：“三运，别逗我了，我知道是你。”

钱三运松开手，在叶倾城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脸坏笑地问：“倾城，什么时候赏我一顿美味大餐呢？”

叶倾城哭丧着脸说：“三运，真的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了，今天晚上不能赏你大餐了。”

钱三运用手指轻轻地在叶倾城的鼻梁上勾了一下，嘻嘻笑道：“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叶倾城忽然红着脸说：“三运，我真的不是想骗你。今晚虽然不能赏你大餐，但是，我会换另一种方式让你快乐的。”

钱三运的精神为之一振，忙不迭地问：“什么方式？”

叶倾城的粉拳不停地捶打钱三运的胸膛，娇羞地说：“三运，怎么这么猴急，你让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说出口？”

钱三运喜欢娇羞的叶倾城甚于大大咧咧的叶倾城，此时的叶倾城，娇羞无限，风情万种，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真的很想将她抱到床上，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两人闲聊几句后，钱三运关切地问起叶倾城妈妈的伤情。

叶倾城说：“好些了，现在已经从医院转到家里了，但生活不能自理，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照顾。”

“倾城，我很想去看看阿姨，可以吗？”

“三运，你是我未来的老公，当然可以啊。妈妈其实挺喜欢你的，唉。”一想到因为车祸卧病在床的妈妈，叶倾城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钱三运掏出纸巾，温柔地为叶倾城擦拭泪水，劝慰道：“倾城，别难过了，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倾城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三运，你今天怎么来云川了？是学习还是开会？”

钱三运将此次云川之行简要说了下，叶倾城若有所思地问：“胡阿姨回家了？”

“是的。”

“三运，你说胡阿姨结婚了吗？有的人说她至今还是单身，有的人说她结过婚，但和老公感情不好，有的人还说她是领导的小三，反正，胡阿姨个人生活很神秘的。”

“我和胡县长只是工作上的交往，她的个人私生活我不太清楚，也不方便打听。”

“说的也是。胡阿姨不仅长得很漂亮，而且有气质，很有女人的魅力。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她的。”

钱三运开玩笑说：“倾城，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男人，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喜欢她？”

叶倾城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钱三运的胸膛，佯装生气道：“大坏蛋！真是个花心大萝卜！我不许你喜欢她！不过，我相信你没有那个胆量！敢打女领导主意，不想在官场上混了？”

钱三运心中沾沾自喜道，怎么不敢？我敢想敢做，将胡若曦睡了，你相信吗？不过，能和胡若曦这样的美女一夜缠绵，就是死上一次也值得。

钱三运心中胡思乱想，嘴上却说：“就是，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打顶头上司的主意。”

叶倾城咯咯笑道：“三运，你是有贼心没贼胆。老实交代，最近有没有勾引别的女人？”

钱三运义正词严地说：“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堂堂的一镇之长！广大人民群众无时无刻不在监督我，我的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哪敢做出格的事？”

“三运，真的是党的好干部。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爸爸就放心了。”

“倾城，我知道，叔叔并不喜欢我。”

“你错了，三运，爸爸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喜欢你的花心而已。爸爸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要不然，你们可以多多交流，增进感情。不过，爸爸不在家有不在家的好处。”

“什么好处？”

“三运，爸爸是纪委干部，平时在家一本正经的，他如果今晚在家，肯定不允许我们同床共枕，但是，他不在家，我们就无所顾忌了。”

“阿姨不管吗？”

“妈妈很大度，她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我们睡在一起，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倾城回医院办理了工作交接手续，提前下了班，在陪钱三运在街上买了一些礼品后，步行回到家里。

“阿姨，我妈妈还好吧？”叶倾城一回到家，就关切地向保姆阿姨问起妈妈的身体状况。

“还好，刚刚喝了一晚乌鸡汤，现在正醒着呢。”

妈妈房门是虚掩的，叶倾城拉着钱三运的手，轻轻地推开房门，见妈妈正依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

“妈妈。”叶倾城轻轻叫了一声。

叶倾城的妈妈面色有些苍白，听见叫唤声，嘴唇动了动，微微睁开眼。

“阿姨好！”钱三运也轻轻唤了一声。

“小钱来啦？”叶倾城的妈妈见钱三运也来了，似乎有些惊喜，身子微微前倾，睁大眼睛，将未来的女婿看了又看。

“妈妈，三运很挂念您的身体健康，百忙之中挤出时间特意来看您。”叶倾城为了讨妈妈欢心，故意撒了个谎。

“让小钱安心工作，我现在就这个样子，短时间好不了，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钱三运柔声说：“阿姨，您安心养伤，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完全康复的。”

叶倾城的妈妈凝视着面前的一对年轻人，喃喃地说：“你们也不小了，即使不结婚，也可以先将婚事订下来。”

叶倾城欣喜地说：“妈妈，您同意了？”

“你们都这样了，妈妈能不同意吗？”

“可是，妈妈，爸爸好像——”叶倾城欲言又止。

“你爸爸喜欢国庆，说国庆这孩子实在，特别是妈妈这次突发车祸，是国庆及时献的血，要不是国庆，妈妈的老命就没了。国庆这孩子确实不错，但妈妈知道，你心里只有小钱，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叶倾城动情地说：“谢谢您，妈妈。国庆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他恋我太深，可是，我对他就是没有感觉。”

叶倾城的妈妈又说：“倾城，你爸爸说小钱太花心，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调查出来的。其实啊，我一直没告诉你的是，你爸爸年轻时也风流倜傥，追求他的女孩很多，你爸爸是个多情种子，见一个爱一个。不过，他结婚后，就收敛了很多。男人嘛，一旦结了婚，就要对家庭负责，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叶倾城一脸坏笑地看着钱三运，说道：“三运，妈妈这是在提醒你，结婚后就不能再四处留情了，能做到吗？”

钱三运口是心非地说：“能做到。”

叶倾城的妈妈说：“倾城，你爸爸那边我来做工作，家里重大事项还是我说了算。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叶倾城牵着钱三运的手，退出了房间，并随手将房门掩上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妈妈并不是真的要休息，而是想给二人创造单独交流的机会。

叶倾城将钱三运拉进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后，就将钱三运推倒在床上，整个柔软芳香的身子就趴在他强壮的身体上，疯狂地亲吻他。

（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调整为中午12:15）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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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荡气回肠的热吻之后，钱三运色咪咪地说：“倾城，我现在很想享受你的美味大餐呢。”

叶倾城满面酡红，幽幽说道：“大坏蛋，这么猴急！你呀就是爱偷腥的馋猫，这么长时间，你说你没有偷腥，打死我也不相信！”

钱三运急忙辩解道：“倾城，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色。”

叶倾城嘻嘻笑道：“你要是能够靠得住，老母猪都能上树。你平时想我的时候，想不想那个？”

钱三运做了个手势，叶倾城耻笑道：“都多大了，还靠这个解决？真没出息！”

“不靠这个靠什么？难道让我去嫖娼？”

“谁让你嫖娼啦？你不能不想那事？没事时，多看看一些格调高雅的书籍，多听听一些美妙动听的音乐，你的灵魂就会得到净化，脑海中一些邪恶的念头就会消失。”

“倾城，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高尚。”

“我就说嘛，你就是个大色狼！好吧，看在你心里还有我的份上，今天就让你舒服舒服。”

叶倾城俯下身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将钱三运的邪恶之根含在嘴里。

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激荡全身，钱三运顿时有灵魂出窍般的感觉。叶倾城技术娴熟，钱三运感到非常纳闷，不解地问：“感觉你是这方面的老手啊。”

叶倾城停止了动作，胀红了脸，慢悠悠地说：“三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为了你，我最近一有空就躲在房间里练技术，胡萝卜、茄子都成了道具，为的是我大姨妈来时，也能让你舒服。你们这些男人嘛，只有将你们喂饱，才不会四处拈花惹草。”

钱三运动情地说：“倾城，你真好。”

正当钱三运飘飘欲仙的时候，床头的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钱三运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是胡若曦打来的。

“胡县长打来的。”钱三运小声说道。

叶倾城松开口，说道：“你接你的，不影响的。”

钱三运摁下了接听键，叶倾城也有节奏地动作起来。

“三运，刚刚接到市委那边的通知，说后天省委副书记曹春林将来青山县视察工作，重点视察党建、山区脱贫、政法特别是打黑除恶工作，并点名要去东河乡看发电厂项目前期准备情况以及去高山镇调研脱贫攻坚工作。你要做好准备，尽快就高山镇脱贫攻坚工作写一份发言稿。”

钱三运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么快曹春林就要来高山镇了。他心中默默感激曹小兵，那次要不是曹小兵主动提出，曹春林即使来青山也不会点名来高山镇。

“好的，胡县长，曹书记这次来高山镇视察工作，我正好借机向他汇报我的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的设想，如果能得到他的认可，那修建公路一事基本也就成了。”

胡若曦说：“小钱，你认为曹书记会对你的设想感兴趣？”

“事在人为嘛。如果我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哪能成就我的想法？”

“说的也是。三运，省领导来基层视察工作，一般来说，是不会指定地点的。这次却很奇怪，点名要去东河乡和高山镇。去东河乡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去高山镇呢？”

钱三运并没有和胡若曦说过他与曹春林儿子曹小兵之间的关系，在电话中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便模棱两可地说：“也许高山镇脱贫攻坚工作有可圈可点之处，省领导对此感兴趣吧。”

“有可能。上次何胜利市长对高山镇脱贫攻坚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说不定他在各种场合都提到了这一点，从而引起省领导的重视。”

叶倾城口技娴熟，动作轻柔，钱三运舒爽无比，不由自主地低哼了一声。胡若曦惊讶地问：“三运，你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正在接听你电话呢。”

“三运，你在哪里？是不是和倾城在一起？”

钱三运本来想如实回答，但见叶倾城摇头，便撒谎道：“没有呢。”

“三运，现在忙吗？”

“不忙，胡县长。”

“三运，如果不忙，能来我家为我做个推拿吗？最近我工作特别繁忙，身体超负荷运转，想放松放松。”

钱三运根本就没想到胡若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叶倾城不在场，他会毫不犹豫答应的，可是，偏偏叶倾城在场，而且，由于手机处于免提状态，她听得很分明。

钱三运愣了愣，看着叶倾城，想征求她的意见。叶倾城点点头，意思是说可以。

“三运，怎么不说话？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方便，胡县长，我等会就过去。”

“谢谢你，三运。”

挂断电话，钱三运不解地问：“倾城，胡县长让我过去做推拿，你怎么点头了？如果你摇头，我会找个借口，不过去的。”

叶倾城停止了动作，柔声说道：“三运，我其实不想你现在出去，可是，胡阿姨是你顶头上司，若是惹她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啊。我了解女人，即使是像胡阿姨这样的领导，心眼其实是很小的。你找个理由拒绝她，她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很不高兴的。”

“倾城，真的难为你了，说实在的，我现在不想出去，只想享受你的服务。”

“三运，既然已经答应胡阿姨了，不想出去也不行啊。”

在去胡若曦家的路上，钱三运不禁思忖：上次胡若曦引狼入室，难道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吗？莫非，莫非她是故意勾引我？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胡若曦的家，且和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当钱三运敲门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房门开了，一缕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胡若曦的衣着打扮让钱三运眼前一亮。

今晚的胡若曦，并没有穿睡袍，也不是穿着白天的衣服，而是从头到脚都是新的。白天是盘起的头发、女士西服加运动鞋，而现在是长发披肩、黑色的毛衣、米色的风衣、黑色丝袜加高跟鞋。

白天鹅一样的脖颈下面，是高耸的胸脯，毛衣被高高撑起，呈现出一道让人眼馋的孤形。

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下的美腿露在外面，胡若曦的腿看起来结实而修长，充满了一种弹性和张力，这样的美腿，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人都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胡县长，你今晚真美！”钱三运由衷赞叹道。

“难道我平时不美？”胡若曦俏脸一红，露出小女人的娇羞，此刻的她，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似乎与往日一本正经的女县长格格不入。

“不是的，你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美。”钱三运故意卖了个关子，“胡县长，我可以说句实话吗？”

“可以啊。”胡若曦嫣然一笑。

“胡县长，平时的你更像是一位领导，但今晚，你就是一个性感、妩媚、迷人的女人。”

胡若曦莞尔一笑道：“三运，由于我职业的特点，平时工作时只能穿正装，其实啊，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我也不例外。闲暇之余，我也喜欢逛街，喜欢买漂亮的衣服，可是，很少有场合能用得上。像我这样的领导，其实是没有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的。我的衣橱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基本上都很少穿过。今天晚上，我心血来潮，就试穿了一套，看你的眼神，我就感觉应该还不错。”

钱三运微笑着说：“胡县长，岂止是不错，是非常不错！”

胡若曦娇羞道：“三运，谢谢你的夸奖。”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钱三运心中汹涌澎湃：胡若曦穿上这一身漂亮的衣服，特别是性感的丝袜，难道就是给我看的吗？因为这个屋子只有我和她，而她是不太可能穿着这身衣服出门的。

“人的一生当中，有很多选择，每一项选择都有得有失。我选择从政，得到了权势，得到了尊重，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业余爱好。比如说吧，我从小就喜欢弹古筝，上中学时还获过奖，大学时还上过电视节目，但在参加工作以后，就没有多少时间继续弹古筝了。特别是我走上领导岗位后，每个月都难得有机会弹上一两次。”

钱三运啧啧赞叹道：“想不到胡县长还是个大才女！”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大才女算不上，不过，在大学里，同学们都说我是小才女，我不但会弹古筝，还会画画、针织、书法，不过，看起来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却没有一样很精通。”

钱三运斗胆说了一句：“胡县长，可以听你演奏一曲古筝曲吗？”

“当然可以啊。”胡若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为你弹奏一曲古筝曲，稍后你帮我做推拿，我们是不是都有所收获吗？”

“是啊，能亲自聆听胡县长弹古筝，可是我的荣幸啊。”

钱三运跟着胡若曦进入书房。书房里有很多的书籍，尤以中外名著、经济管理学著作为多。钱三运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区域经济理论与实践》翻了翻，见书上用红笔做了很多标注，看得出来，这本书胡若曦认真读过。

胡若曦坐在古筝旁，缓缓划动下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地跳出。

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女人的婉婉叹息。

一曲弹罢，钱三运意犹未尽地说：“胡县长，弹得真好，我都沉醉其中了。”

胡若曦悠悠一笑道：“总体弹得不错，发挥了我的正常水平，但有几个音符没把握好。”

“胡县长，已经很不错了。我有个建议，县里不是每年都举办新年晚会吗？我觉得你到时候可以上台露一手，既突出领导重视，又能增加你的个人魅力，助你树立个人威信。报纸上也经常报道，某地的某个领导大秀才艺。胡县长，我觉得你可以做得更好。”

胡若曦单手托腮，凝神思考了一会，幽幽说道：“三运，你的这个建议很好，但是，我怕到时候有人说我喜欢作秀。”

钱三运不以为然地说：“这是领导与民同乐呢。作秀就作秀，现在有的领导连作秀都懒得作了。”

“好吧，三运，这次我听你的。对了，三运，这次省委副书记曹春林要来青山县视察，我感到很突然，会不会是上次中央二号首长视察过后，他对某些重点工作的督察？”

“有这种可能。其实啊，胡县长，我见过曹书记。”

“你见过曹书记，没听你说过啊？”

“上次在省委党校学习期间，由于机缘巧合，我见到了曹书记。回青山上班后，我忘了告诉你。”

胡若曦用手指亲昵地在钱三运的额头弹了一下，用似嗔似喜的语气说：“三运，这么重大的事都不和我说，看来你隐藏着不少秘密呢。”

按照常理，即使是最信任的下属也不可能向领导汇报每件事，胡若曦这样说，显然是将钱三运看成是比最信任下属还要亲密的人。

钱三运有些尴尬，辩解道：“胡县长，那段时间，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怕你烦我，所以刻意少与你接触。”

胡若曦没有说话，似乎在回想过去的那段时光。过了一会，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不瞒你说，自从老郑出事后，我的情绪很低落，如果再遇到其他不顺心的事，脾气就特别的大，我记得，我曾在办公室发过你的火。三运，你不记恨我吧？”

钱三运笑着说：“胡县长，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记恨你呢？你冲我发火，根本原因是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三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不说这个了，你还是谈谈曹春林吧。”

“好的，胡县长。”钱三运于是将在省委党校研究生班上课期间结识曹小兵及见到曹春林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三运，看得出来，曹春林这次青山之行目的性很强。他视察扫黑除恶工作，是因为铲除乔峰父子黑恶势力团伙是他一手主导的；视察东河乡及发电厂项目前期准备情况是因为他的小情人杭思思；视察高山镇脱贫攻坚工作则是为你站台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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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是的，这次曹春林能来高山镇视察工作，曹小兵是帮了大忙的。当然，那天在同一首歌KTV，如果不是我，曹小兵肯定是遍体鳞伤，社会上的小混混打起人来，是不计后果的。”

胡若曦说：“三运，这次曹春林来高山镇视察工作，你一定要抓住机遇，既要让领导看到你的政绩，又要不失时机地实现你的梦想。如果曹春林点头，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的道路就指日可待，高山镇旅游开发就会迎来重大战略机遇期，老百姓脱贫致富也将为时不远了。”

钱三运说：“是的，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一定会珍惜的。胡县长，现在我为你推拿吧。”

胡若曦脱下风衣，躺在床上，钱三运也爬上床，很熟练地为她做推拿。钱三运的推拿手法很好，张弛有度，刚柔相济，时而按压，时而轻抚，时而叩击，时而揉捏，胡若曦舒服至极，情不自禁地发出快乐的低哼声。

“三运，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不太完美？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嫁给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该有多好啊。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胡若曦一边享受钱三运的推拿，一边有感而发。

钱三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怕自己万一说错了，又惹胡若曦不快。叶倾城的提醒犹在耳边回响，这世上的女人大都是小心眼的。

胡若曦与其说是与钱三运谈心，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她又缓缓说道：“每次看到小孩，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唉，今生今世恐怕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钱三运心中千万次地呼喊：若曦，只要你愿意，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如愿以偿怀孕的。

其实，钱三运心中清楚，胡若曦说的是真心话，她不太可能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目前的权势和地位。生孩子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很容易，对于胡若曦，却很难。首先得和挂名丈夫徐军离婚，再和一个男人结婚，然后怀孕生子。这对于胡若曦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平日里，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县委代书记、县长胡若曦是个端庄、秀丽、知性美女；今晚，躺在床上的胡若曦是个性感、妩媚、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钱三运不禁感叹，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女人竟然完美地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钱三运一边做推拿，一边仍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胡若曦明知我做不到坐怀不乱，而且有过前车之鉴，为什么还让我过来？不怕引狼入室？而且，还穿着那么性感的衣服？难道不会真的让陆小曼说中了，我是胡若曦的面首？不过，能做这样美丽的女领导的面首，我心甘情愿。

“三运，我晚上打电话时，你说和倾城不在一起，现在和她进展怎么样？”胡若曦忽然问道。

“挺好的，倾城晚上值夜班。”钱三运在为自己圆谎。

“倾城这丫头挺不错的，那次在我办公室，她让我将来当你们的证婚人，我一直还记得呢。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呢？”

“早着呢，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

这时候，钱三运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曹小兵打来的。

“是曹书记儿子打来的。”钱三运小声嘀咕道。

“你接吧。”胡若曦柔声道。

钱三运摁下接听键，很客气地说道：“曹县长，有什么重要指示？”

电话那头的曹小兵朗声道：“哪有什么指示？我是来查岗的，看你晚上是不是趴在女人肚皮上运动？”

钱三运虽然停止了推拿，一只手却有意无意搁在胡若曦的翘臀上，姿势很暧昧。他瞥了一眼胡若曦，面若桃花，娇羞无限，很显然，曹小兵的玩笑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哪有啊，正在伏案写材料呢。”

“钱镇长，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就是真的趴在女人肚皮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男人嘛，都好那么一点。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爸爸后天要去青山县视察工作，为了体现对你工作的大力支持，我再次强烈要求爸爸去你工作的高山镇，爸爸也答应了。”

钱三运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真的啊？那太好了！谢谢你，曹县长。”

“谢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又不是什么大忙，举手之劳嘛。”电话那头的曹小兵哈哈笑道。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钱三运兴奋地说：“胡县长，果然是曹小兵做的工作，才使得曹书记点名要来高山镇。既然这样，我觉得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的公路有望了。”

“那太好了。打通这条公路，受益者不仅仅是高山镇人民，而是全县人民。三运，这条公路项目一旦立项，我们就再次前往省外经集团，将高山镇旅游开发再争取一下。”

“只要公路项目立项，我就有信心让省外经集团来高山镇投资。”

两个人都很欣喜，就差举杯相庆了。

钱三运让胡若曦翻了身，由趴着改为仰卧。

钱三运的手试探性地碰了碰那高高耸立的山峰，见胡若曦没有嗔怪，心中大喜。

“三运，我小时候经常和伙伴们玩成语接龙的游戏，现在我们再玩一次，重温孩童时光，好吗？”

钱三运心中暗笑不已，今晚的胡若曦反常啊，又是弹古筝，又是玩成语接龙，这哪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青山县一把手，倒像个活泼可爱的小女生！

“好啊，你开个头。我有个建议，如果谁输了，得接受惩罚，可以吗？”

“好的，三运。不过，我很自信，我不会输的。你输了，我罚你每个月至少为我做两次推拿，能接受吗？”

“能接受。”钱三运坏笑着说，“胡县长，如果是你输了，怎么办？”

“三运，我不会输的，我在小学时就有个外号，叫成语大王。”

“胡县长，那可不一定，你输了也要接受惩罚。”

“好吧，三运，如果我输了，你想怎样惩罚我？”

“胡县长，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好吧，三运，我对自己获胜绝对有信心，如果我输了，愿意接受你任何惩罚。”

“胡县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像你这样的领导说话，一言九鼎，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放心吧，三运，愿赌服输。不过，我想说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惩罚我的机会，不信等着瞧吧。”

“好的，一言为定，胡县长，你先说吧。”

胡若曦想了想，说道：“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的道路指日可待，我们就以指日可待开头吧。”

钱三运：待人接物

胡若曦：物华天宝

钱三运：宝马香车

胡若曦：车水马龙

钱三运：龙腾虎跃

胡若曦：跃然纸上

钱三运：上善若水

胡若曦：水泄不通

钱三运：通情达理

胡若曦：理屈词穷

钱三运：穷困潦倒

胡若曦：倒行逆施

钱三运：施衿结褵

胡若曦：……

胡若曦冥思苦想半天，就是想不出来，便开始狡辩：“三运，你这是耍赖，施衿结褵是成语吗？”

“当然是。”钱三运信心满满地说。

“不是的，肯定是你胡编乱造的，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三运，你违反游戏规则，说了一个不是成语，你输了！”

钱三运哭笑不得：“胡县长，耍赖的是你！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刚才在书房里看到一本《成语词典》，我们拿过来查一下，就知道是谁在耍赖了。”

胡若曦有些紧张地说：“三运，我不会真的输了吧？”

钱三运坏笑道：“胡县长，你输定了！”

钱三运下了床，飞快地从书房里拿来《成语词典》，查出施衿结褵真是成语，出自《诗?豳风?东山》，本指古代女子出嫁，母亲将五彩丝绳和佩巾结于其身。后比喻父母对子女的教训。

胡若曦顿时傻了眼，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三运，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钱三运坏笑着说：“胡县长，现在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胡若曦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悠悠一笑道：“三运，你说说看，怎么惩罚我，如果不太离谱，我就答应你。”

钱三运说：“胡县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只要你输了，愿意接受我任何惩罚！”

胡若曦吃吃笑道：“我就不算话，你能拿我怎样？”

钱三运说：“胡县长，言而无信，这可不是一个县领导的作风呀。”

“三运，说说你怎样惩罚我吧。”

“胡县长，我让你做我一辈子的情人！”

胡若曦瞠目结舌，她本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早已经猜出钱三运想打她的主意，却不料他狮子大开口，想永远霸占她，便当场回绝了：“三运，这不可能！”

钱三运苦笑道：“胡县长，说话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服众啊？”

胡若曦从床上走了下来，转过身子，用纤纤玉手，轻轻戳了一下钱三运的额头，有些无奈地说：“你呀，太贪心了，想一辈子霸占我？真亏你想得出！”

钱三运试探着说：“陪我一个晚上，行吗？”

“那也不行！”胡若曦斩钉截铁地说，“那天夜里，你折腾我整整一夜，我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后天曹春林副书记要来青山县视察工作，明天一早我就要赶回青山县，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所以一定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和精力。”

胡若曦说的倒是实话，如果今晚她肯陪他，他绝对要折腾一整夜。他无休止的需求让胡若曦有些害怕。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叶倾城，这个痴情的丫头还在家里傻傻地等他回来呢。胡若曦即使答应陪他一夜，那也不现实。

钱三运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胡若曦，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胡县长，要不就一次吧？结束后，我立刻回去！”

胡若曦不置可否地说：“三运，我去洗浴间冲个澡。”

钱三运一把捉住胡若曦娇嫩的手，轻声说：“胡县长，给个话啊？”

胡若曦娇声道：“三运，看你这架势，我如果不从，你是不是还会像上次那样用强？”

“胡县长，我再也不敢了。”

“好吧，我先冲个澡。”胡若曦冲钱三运妩媚一笑。

钱三运松了手，一脸坏笑地说：“胡县长，不许耍赖，要快点过来，我等你。”

钱三运嘿嘿地笑了起来，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钻进被窝，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让橘红色的灯光温馨地洒照出来。

隔壁的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钱三运闭上眼，想象着美人出浴的样子。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将美人抱过来。可是，左思右想，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再违背她的意愿，做一些她不愿意或不太愿意做的事。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测，在猜不透胡若曦的心思之前，还是规矩点好。

没过多久，胡若曦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丝绸低领睡袍，胸前白花花的，煞是耀眼夺目。

钱三运吞下口水，心中啧啧赞叹道：果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啊。

胡若曦见钱三运痴痴的眼神，吃吃地笑了半晌，才缓缓走了过去，轻盈地坐在床边，伸手抚弄着肩头的秀发，期期艾艾地说：“三运，这次是例外，以后还要守着规矩呀。”

钱三运不禁哑然失笑，翻身坐起，下了床，伸出双手，只轻轻一推，胡若曦那婀娜的腰身，便像面条般柔软地倒了下去，她伸出双手，掩住俏脸，娇羞地低哼了一声。

钱三运脱下她的睡袍，望着那羊脂白玉般的娇躯，温柔地伏了上去，双手捧着她的俏脸，盯着那玫瑰花瓣的红唇，深情地吻了过去。

胡若曦的一双美眸，满是妩媚娇羞之态，随着喘息声变得愈加急促，胸前的双峰，也在剧烈颤抖着。

伴着几声媚到骨子里的娇啼，胡若曦满面桃红，蹙起美眉，娇声道：“三运，别逗我！”

钱三运会意一笑，大床伴着胡若曦婉转低回的吟唱声中，吱呀吱呀地晃动起来。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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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副书记曹春林在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市长何胜利以及省有关部门的陪同下，来到青山县视察工作。此次青山之行的最后一站就是高山镇。

曹春林一行先后来到高山温泉、万亩竹海、虎洞水库和神山，对高山镇丰富的旅游资源赞不绝口，指示随行的市县领导要科学做好高山镇旅游规划，积极引进省内外有实力的企业投资开发，将旅游开发与山区脱贫攻坚有机结合起来。

在介绍神山时，钱三运不失时机地拿出一幅地图，就地阐述了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道路的构想。曹春林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曹春林对随行的省市县领导说：“钱三运同志虽然年轻，但有想法，敢闯敢试，我认为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道路的设想很好，要想富先修路，这一句很朴素的话语，蕴含着大道理。”

曹春林嘱咐随行的省市领导：“你们回去后，组织相关单位论证设想的可行性，方案报我。”

省委副书记发话，陪同的省市县领导频频点头。

曹春林视察结束返回省城后，钱三运与曹小兵取得了联系，再次感谢他的大力帮助，并谈了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的想法。东江县的交通工作是由曹小兵分管的，他表示将全力促成高山镇到东江县的公路项目。

几天后，省市专家组来到高山镇，为突出对这项工作的高度重视，胡若曦全程陪同。

这类专家都是非常好面子的，县里一把手全程陪同让他们很有面子。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很会来事，暗地里给每位专家一个大红包，还有一份青山县的土特产。

在论证会上，与会专家纷纷表示，打通高山镇到东江县的道路意义重大，对振兴经济、脱贫解困作用巨大。

修建公路一事有了眉目之后，钱三运将工作重点转到解决镇政府财政困难上去。

由于多种原因，高山镇财政非常困难，干部职工工资足额准时发放都成了一个问题。镇政府外欠的招待费及包车费就有几十万元。

钱三运也想着严格控制招待费和包车费支出，从源头上压制支出规模，但仔细一想，还是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

举个例子，就招待费来说，镇政府机关干部人人都可以签字，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可以签字。

如果严格控制招待费支出，无疑会动了很多人的奶酪，在当前立足未稳、根基不深的情况下，贸然实施这项政策，无疑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胡业山、方大同和苏启顺都没能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可见阻力还是很大的。

一个人不满问题不大，当大多数人都不满时，钱三运的处境就会堪忧的。在任何一个单位，如果没有足够的拥趸，就是孤家寡人，注定是干不成事的。在没有掌握绝对的权力之前，韬光养晦是最好的保全策略。

高山镇有镀锌铁丝厂、轮窑厂等几户镇办企业，经济效益一般，每年上缴的利润不到二十万元，还不够镇里的招待费支出。在当前镇财源不足的情况下，必须另辟蹊径。

钱三运在为江曼婷的父亲江天顺做推拿的时候，曾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官员。这些官员谈论的话题很广，涉及到经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们在交谈时，钱三运并没有资格插嘴，但是，他默默地听着，也听出了一些名堂。

除了招商引资外，还有一个名词，叫“引税”。引税并不同于招商引资，并不需要企业来投资建厂，而是将本不属于自己区域内的税收，通过各种非正规途径“拉”到、“借”到或“买”到自己辖区。通俗点讲，就是让外地企业或个人过来开税票，或将税务登记移入自己辖区，将本应在外地交的税引到自己辖区。

引税虽然违反国家有关税收政策，却并不涉嫌违法犯罪，当年在很多地方引税成风。乡镇引税，市县其实也知情，但出于地方保护主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在青山县，真正引税的乡镇少之又少，一来乡镇政府领导信息闭塞，思想不解放，又怕承担风险。二来他们有心想引税，也不一定就能心随所愿。

在当前镇办企业举步维艰、招商引资进展缓慢、乡镇财力非常吃紧的情况下，创收的最好方式就是争取上级政府补助和引税。

钱三运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利用与胡若曦的亲密关系，积极争取上级转移支付；另一方面，就是引税。

引税，一般要引外地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损人利己。引税以引营业税为主，营业税是地方主体税种，是由地方税务局负责征收，管理不太规范。而增值税是由国家税务局负责征收，由于实行了增值税发票制度，管理相对严格。属于营业税的建筑安装和房地产行业是引税的重点目标。

钱三运组织人员制定了高山镇引税办法，办法对被引税企业的优惠政策及引来税款的人员奖励都有详细的规定。

比如，办法规定，镇政府机关干部只要引来税款，都会按比例给予一定数额的奖励，引得越多，奖励越多。税引得越多，镇里就有钱，镇里有钱，大家日子都会很好过。所以，这个引税办法一出台，受到几乎所有镇干部的欢迎。

镇党政办主任方来友是第一个引来税款的。他的一位中学同学是外地一家建筑公司的小老板，这次经他介绍前往高山地税所缴纳了一笔两万元的税款。根据引税办法，钱三运第一时间就为其兑现了一千元的奖金。一千元相当于近两个月的工资。

方来友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在巨额奖金的诱惑下，大家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短短一个星期，就引来税款近十万元，钱三运均在第一时间为他们兑现了奖励。甚至于一直和钱三运不和的苏启顺和余少勇也蠢蠢欲动，想方设法将外地企业引过来缴税。

但是，由于镇干部视野和交际的原因，引来的税款数额让钱三运并不满意。要想引来较大数额的税款，必须引来上规模的外地企业前来缴税。

钱三运想到了见多识广、交际广泛的操思丽。他打了个电话给操思丽，向她谈了引税的想法，并表示将给予介绍人一定的报酬。

操思丽很热情，一口答应了，说她有两个党校研究生班的往届毕业生在江州各开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建筑公司，到时候可以引荐。

钱三运决定亲自去趟江州。

在去江州之前，钱三运精心准备了一些土特产，如竹鼠、野猪肉、神山野茶，并想方设法弄来了几斤野狍子肉。操思丽一直对他关心有加，争取扶贫专项资金、参加“青山会”聚会认识王笑谈等人都离不开她的帮助。特别是她提前透露曹小兵是曹春林的儿子，要不然，依照钱三运要强的性格，迟早会和曹小兵发生冲突，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曹春林来高山镇视察。

感谢操思丽，钱三运怎么做都不为过。当然，他了解操思丽，送钱她绝不会收，再说她也并不缺钱；送礼品，说实话，她也不在乎。作为省能源集团董事长王晓军宠爱的情人，她物质上应该是非常富有的。送些她花钱在省城也难以买到的土特产，价格不贵，她也会很欢迎的。

果然，操思丽对钱三运带来的土特产兴趣浓厚，并一个劲地感谢。

经操思丽提议，见面地点在省委党校附近的一家特色土菜馆。钱三运做东。

操思丽与这家土菜馆的老板娘非常熟悉。之所以安排在土菜馆，一方面是想照顾老板娘生意，另一方面，是想晚上让土菜馆厨师各烧一盘竹鼠肉和野狍子肉。操思丽是想借花献佛，将钱三运带来的一部分野味让两位学生老总品尝。

在操思丽的引荐下，钱三运见到了她的两位学生，一个姓高，一个姓郭。两个人在江州都拥有自己的建筑安装公司，规模虽然与大型国企不能比，但也不算小。

高总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留着寸头，一脸杀气，乍一看就像是黑社会成员。

郭总则完全相反，身材矮小瘦弱，皮肤白皙，像个女人，嬉皮笑脸的，看起来不像是公司老总。但人不可貌相，据操思丽介绍，高总公司去年做了三个亿的生意。

由于是操思丽引荐的，高总对钱三运还算客气。

点好菜，并安排厨师精心烧好野味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打掼蛋。打牌不是目的，而是一种交流方式。

钱三运从打牌时的交流可以听出，无论是高总还是郭总的公司，操思丽都曾经帮过忙。

虽然现在工程招投标有一整套程序，貌似公平公开公正，其实，都是有空子可以钻的，都存在这样那样的猫腻。

王晓军还是省扶贫办主任的时候，操思丽为高总和郭总的公司争取交通扶贫项目帮过大忙。现在，两家公司又希望省能源集团董事长王晓军在青山县发电厂等工程项目上给予他们关照。

操思丽是个热心肠，对于学生们的要求，只要不是太出格，都会鼎力相助。所以，当她打电话给高总和郭总时，他们都推掉应酬赶来了。

钱三运介绍起高山镇的引税优惠政策，镇里出台的办法规定，对到高山镇地税所缴税的企业，按照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的税款比例返还给企业。

操思丽插话道：“税款反正都是要交的，在江州缴税没有一分钱返还，而在高山镇缴税还有百分之二十返还，返还比例挺高的。”

高总冷不丁说了一句：“操老师，你有所不知，有的地方返还比例更高，对于大笔税款返还百分之三十甚至更高。”

操思丽惊讶地说：“不会吧？怎么这么高。”

郭总说：“高总说的是事实，我去年在北部一个乡镇缴了一笔一百万的税款，返还比例高达百分之四十。”

操思丽说：“那乡镇政府只能得到百分之六十？”

郭总说：“百分之六十也赚大了。就拿这一百万税款来说，乡镇政府平白无故就得到了六十万，这是多么好的事啊。”

操思丽笑道：“说的也是。钱镇长也是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学生，算起来还是你们的师弟，你们要尽可能地多关照他，关照他就是关照了我。”

高总说：“就冲操老师这句话，我近期就安排财务人员去趟高山镇，缴纳一笔一百万元的税款。”

郭总也说：“都是同门师兄弟，互相关照是应该的。我本来还想去北方的那个乡镇缴纳一笔两百万元的税款，现在果断决定，改在高山镇缴纳了。”

钱三运连忙道谢。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操思丽。如果他们不是有求于她，怎么可能放弃返还比例高的而选择返还比例低的？

既然高总和郭总当着操思丽的面表态了，这三百万税款入库高山镇是板上钉钉的事。当然，以后他们还在不在高山镇缴纳税款，得看操思丽了。

四个人又玩了一会牌，正准备吃饭时，操思丽接到了王晓军的电话。王晓军今晚有个应酬，让她过去。

操思丽有些为难，本想着晚上与三位学生边聊天边品尝野味，却不料王晓军突然叫她过去。对于王晓军，她是不能得罪的。

操思丽一脸抱歉地说：“真的不好意思，王晓军董事长让我参加一个重要应酬，今晚失陪了，也不能品尝三运带来的野味了。”

郭总开玩笑说：“操老师，没事的，你不在，我还能多吃几块野味呢。”

操思丽噗嗤一笑，说道：“你这是变相在赶我走啊？好吧，我如你所愿，不过，引税的事你还要上心。”

郭总笑道：“放心吧，操老师，我郭子槐是怎样的人，又不是不知道！”

操思丽说：“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放心了。”

高总说：“操老师，我刚才承诺的一百万税款会一分不少地交给高山镇，你也尽管放心。发电厂项目基建的事，还得让操老师费心了。”

操思丽嫣然一笑道：“你们都是我优秀的学生，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们的事业越来越成功，我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啊。”

众人哄堂大笑。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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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思丽走后，郭总对高总说：“高总，菜肴早就点过了，三个人吃一桌子菜，还有野味，也太奢侈了，要不，我们叫几个人过来一起吃？”

高总说：“马上菜都要上桌了，现在请吃饭，明显对人家不重视，请客吃饭得提前预约才行。还是不邀请了吧，免得弄巧成拙。”

郭总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可以叫你的小情人过来。”

高总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现在就让她过来。郭总，你的情人呢？是不是也一道叫过来？正宗的野味，可稀罕啊！”

郭总微笑着说：“好。”

高总和郭总分别给自己的情人打了个电话。

郭总对身边的钱三运说：“钱镇长，在江州有没有相好的，也叫她一道过来。”

钱三运笑着说：“哪有啊。”

高总不太相信地说：“钱镇长，你们这些政府官员有几个没有情人？有的官员甚至有好几个。这么多年，我和很多政府官员打过交道，真正洁身自好的好像没几个。”

郭总说：“官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能允许我们找三妻四妾，就不能允许官员找小老婆？”

高总说：“那不一样，我们找情人的钱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官员的钱则来得不干净。”

郭总哈哈大笑道：“高总，得了吧！你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你还真敢说！”

高总也哈哈大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就露馅了。”

高总又望了一眼钱三运，说道：“钱镇长，我们都是操老师的学生，是同门师兄弟，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你虽然是政府官员，但也不要太拘谨。我和郭总都叫来了自己的情人，你孤孤单单的，怎么说也叫个女人陪陪。”

郭总说：“钱镇长，你是政府官员，身份特殊，不同于我们这些商人。但是，生理需要都是一样的。你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其实，你是多虑了，我们和形形色色的官员打交道，官员找情人玩女人多的是，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高总说：“钱镇长，如果你在江州实在没有相好的，那就临时找一个客串一下嘛。要不然，三男两女也挺别扭的。这样吧，我临时叫个兼职过来。”

钱三运一愣，不解地问：“兼职？”

高总微微一笑道：“钱镇长果然是作风正派的好官啊，连兼职都不知道。我来解释一下，所谓兼职就是有的女孩在工作学习之余，偶尔也陪男人玩玩，赚点外快。”

钱三运说：“这与失足女区别不大。”

高总说：“失足女是全职，这些是兼职。我前些天认识一个才下水的，长得不错，钱镇长有没有兴趣？”

钱三运摆手道：“没兴趣。”

高总说：“钱镇长，没兴趣也没有关系，不就吃一顿饭吗？”

钱三运想，引税的事还需要高总和郭总大力支持，如果太不近人情了，以后也没办法与他们相处了，便说道：“好吧，在一起吃顿饭也没啥大不了。”

高总当即拨通了电话：“琦琦，现在有空吗？上周在大青山打野战，将套子弄破了，还记得吗？你过来一下，陪一个客人，钱不会少你的。”

高总随后告诉了那个兼职女孩土菜馆的地址和包厢号。

“钱镇长，搞定了。”高总说道。

郭总说：“高总，你小子很会玩，找了个才下水不久的兼职在大青山打野战，竟然将套子弄破了，可见当时战斗有多激烈。”

高总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趁着自己还能玩的年纪，不好好享受人生，等以后年纪大了，想玩也力不从心了。”

郭总说：“你怎么知道那兼职才下水不久？”

“她自己说的。”

“兼职说的话你也当真？”

“她说的话可以有假，但她的身体和肢体语言不会撒谎，你我都是情场老手，是不是才下水，一看就知。”

高总的小情人先到了。这个小情人充其量只有十四五岁，不仅嫩，而且长得美。

郭总则口味较重，他的年龄三十岁左右，却找了一个半老徐娘情人。难道郭总有恋母情结？那情人虽然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却难以掩盖她的真实年龄。如果钱三运没有猜错的话，她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五岁左右。

菜陆续上桌了，野猪肉和野狍子肉的香味四散开来。高总皱眉道：“怎么还不过来？”

郭总说：“不会是堵车吧？”

“我来打个电话问问看。”高总刚拨通手机，门外就响起手机彩铃声，随后，包厢门被推开了。

高总嘀咕道：“来了。”

钱三运扭头一看，顿时呆了，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奇石馆“五朵金花”之一黄玉琦。

惊呆的不止是钱三运，黄玉琦也惊呆了。她进门时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现在笑容突然凝固了。

“钱书记，你也在？”黄玉琦还是习惯用老称呼。

钱三运尴尬地说：“是啊。”

高总大笑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这下就巧了。琦琦，钱镇长是我的朋友，今晚好好陪陪他，不会亏待你的。”

黄玉琦红着脸说：“钱书记是我的老领导，我会陪好的。”

黄玉琦怎么做起了令人不齿的兼职？钱三运的大脑在飞速转动着。他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去奇石馆聚餐，没见到张玉珊和黄玉琦，后来问了杨建，说两人都辞职了，张玉珊去了一家珠宝店，黄玉琦则不太清楚。

钱三运扫视了一眼黄玉琦，衣着时尚，打扮得体。她的身材是丰满型的，丰乳肥臀，但由于个子高，看起来也不觉得胖。她本来就长得好看，长着一张明星脸，以前脸上的青春痘也消失了。

席间，钱三运得知高总的小情人叫俞金萍，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当高总递来一张名片时，钱三运这才知道高总就是高山林。高山林和杨建熟悉，当初江州市食品厂改制拍卖时，杨建就从他那里获知了很多窍门。不过，钱三运和高山林并没有见过面。

高总就是高山林，俞金萍的脉络也就清晰了。那次杨建是当着钱三运的面拨通高山林电话的。高山林在电话中详细说了自己是怎样俘获俞金萍这个尤物的。

高山林去帝豪夜总会消遣时，为他服务的就是俞金萍。俞金萍由于家庭贫困，又年幼无知，被一个女同学的哥哥以找工作的名义骗到江州，被迫卖淫。她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香港客商，花了整整五千元，买下了她的初夜权，不过，钱全都被她女同学的哥哥拿去了，她分文未得。

高山林是俞金萍的第二位客人，他不忍心看到这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身陷淫窝，想方设法将她带了出来，并将她送到汽车站，给了她五千元钱，还为她买了车票。

然而，在车子开动的一刹那，俞金萍却下车不走了，说高山林是个好人，愿意做牛做马做奴隶守候在他的身边。

高山林曾经也是混世的，为了替俞金萍出气，他派手下将那个欺骗并胁迫俞金萍卖淫的家伙脚筋挑断了。

钱三运看着名片，试探性地问：“高总，你认识江州奇石馆的杨建？”

高山林一愣，说道：“认识，钱镇长认识杨建？”

钱三运说：“是的，他也是高山镇人，是我的朋友。”

高山林说：“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来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下。”

高山林拨通了杨建的电话，但杨建在外省出差。

席间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男人喝白酒，女人喝红酒。不过，总体来说，黄玉琦有些拘谨，放不开，话语不多，仿佛心事重重。

相比之下，郭总的老情人则开放得多。这个半老徐娘叫刘晶晶，她当着众人的面，不仅说荤段子，还不时地拿其他人开涮。

由于喝了红酒，刘晶晶的脸红红的，借着酒劲，她将目光投向年龄足足比她小三十岁的俞金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金萍，最近没有陪高总去大青山啊？”

俞金萍不解地问：“去大青山干嘛？”

刘晶晶坏笑道：“去大青山还能干嘛？打野战？”

俞金萍一脸的茫然，问道：“什么打野战？我好像没听懂。”

刘晶晶笑得前仰后合：“金萍，你太单纯了，太可爱了，怎么连打野战都不懂？你问问高总，他最爱这个。”

俞金萍傻傻地问身旁的高山林：“山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呢？”

高山林开玩笑道：“因为我和晶晶在大青山打过几次野战。”

刘晶晶说：“好呀，既然高总有这个兴趣，那我就牺牲一下自己，是今晚吗？”

高山林说：“那得先问问郭总，他同意不同意。”

郭子槐笑道：“如果让金萍陪我玩车震，我就同意。”

俞金萍从几个人的谈话中明白了打野战的意思，一脸的娇羞。

高山林说：“那可不行，金萍是我的最爱，概不外借！”

刘晶晶不以为然地说：“我说高总，刚才你还说在大青山与琦琦姑娘打野战，套子都弄破了，既然如此珍爱金萍，又怎么会与别的女人鬼混？”

黄玉琦面红耳赤，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高山林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说：“那是两码事。我与别的女人玩乐，那是逢场作戏，金萍也并非不知情。”

高山林在俞金萍白皙娇嫩的俏脸上摸了一把，柔声问：“是吧，金萍？”

俞金萍顺势将头靠在高山林怀里，轻声说：“是的，山林。”

刘晶晶突然鼓起掌来，大笑道：“你们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秀起恩爱来了！”

郭子槐趁机在刘晶晶丰满的胸部摸了一把，笑着说：“晶晶，要不我们也秀恩爱，来个交杯酒？”

刘晶晶说：“好啊。”

交杯酒有很多种喝法。郭子槐和刘晶晶选择的是缠缠绵绵式，两个人互相拥抱着，把举杯的胳膊绕过对方的后颈然后完成饮酒动作。

高山林带头鼓起掌来，钱三运看着精彩，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

刘晶晶说：“高总，你和金萍也来一个？”

高山林说：“没问题。”

高山林选择的是后背拥入式，俞金萍在前面，他拥着她在身后，完成喝酒动作。

两对都相继喝了交杯酒，钱三运估计，下一步他们会将矛头对准他和黄玉琦。

果然，刘晶晶这个搅屎棍发话了：“钱镇长，现在该轮到你和琦琦姑娘了。”

高山林和郭子槐也在一边起哄，钱三运无奈，试探着和黄玉琦说：“我们是不是也来个？”

黄玉琦微微点头，站了起来，钱三运一手举杯，一手挽住她的胳膊，喝了一杯。

酒足饭饱，郭子槐本来想邀请大家去KTV唱歌，不料高山林接到一个电话，临时有事去不了，去KTV计划搁浅。

临分别前，刘晶晶还话中有话地对钱三运说：“今晚琦琦姑娘就交给你了。”

钱三运笑而不语。

高山林等人走后，只剩下钱三运和黄玉琦。

黄玉琦说：“钱书记，你现在是高山镇镇长了？是不是升官了？”

“算是吧。”

“那我改口叫你钱镇长了。你怎么和高总认识？”

“我也是今晚才认识的。”

“哦。”黄玉琦忽然说，“钱镇长，可以送我回去吗？”

“当然可以啊。玉琦，你住在哪里？”

“我在市区租了一间小公寓，距离这里大概七八公里吧。”

钱三运有些好奇地问：“玉琦，为什么从奇石馆辞职呢？”

黄玉琦看了钱三运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轻声说：“钱镇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做那种事？”

“算是吧，毕竟一开始是我将你从磬石山村带出来的。”

“回去告诉你吧。”

黄玉琦租住的单身公寓条件不错，房间布置的也很温馨，厨房、卫生间齐全，租金应该不会太便宜。普通打工妹大多选择的是合租，能一个人租住一套单身公寓算是很奢侈的了。黄玉琦身份特殊，客人来了，总需要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算是工作需要吧。

黄玉琦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钱三运。这时候，有男人给黄玉琦打来了电话：“琦琦，今晚可以包夜吗？”

黄玉琦瞥了钱三运一眼，红着脸说：“不好意思，今晚已经有约了。”

钱三运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玉琦，你今晚有约，我是不是早点离开这里？”

“我是骗他的，你来了，我不想再约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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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问：“像刚才打电话问的包夜，一晚上要多少钱？”

黄玉琦红着脸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分钱不要。”

钱三运干笑了几声，然后说：“玉琦，其实啊，即使你不想在奇石馆上班，也完全可以找份其他的工作。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并不太好啊。”

“钱镇长，其实我有工作。我白天在一家银楼上班，只有晚上和休息日才兼职。”

钱三运盯着黄玉琦：“玉琦，兼职方式多种多样，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呢？”

黄玉琦说：“钱镇长，你说我爱慕虚荣也好，说我贪图享乐也罢，随便你怎么想。一句话，我现在很缺钱，奇石馆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用。”

“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干啥？”

“我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我的家庭需要。我的弟弟今年才考上大学，需要用钱；我的爸爸今年身体不适，去县医院体检时，查出是肝腹水，治病需要钱。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卖身。你是不是看我衣着打扮很时尚，还住这么好的公寓，觉得我很堕落？就算是堕落，我也不是无耻的堕落，而是迫不得已的堕落！”

钱三运的心灵被深深震撼了，他并不喜欢为了贪图享乐而卖身的女子，但是，在了解黄玉琦的遭遇后，他对失足女子有了另一种全新的认识。

“玉琦，你父亲治病大概需要多少钱？”

“不知道，最起码要一二十万吧。”

“玉琦，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找份更好的工作，再为你筹措一笔钱，你就不要兼职了吧。”

“钱镇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的选择在你看来，是错了，在我看来，虽然不算对，但是可以接受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的身体是父母给的，现在父亲生了重病，为了他，我就是卖身，也没有什么不对。”

钱三运以前听人说过，男人最喜欢干的两件事就是劝妓女从良、骗红杏出墙，看来一点不假。弟弟读书、父亲生病，家里急需用钱，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挣钱，虽然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方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钱三运在趁黄玉琦上卫生间的间隙，从包里拿出五千元钱，悄悄地放进她的包里，然后找个理由走出了公寓。

几天后，高山林和郭子槐派财务人员到了高山镇，在钱三运的亲自陪同下，缴纳了三百万元税款，兑现了承诺。

高山镇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只有两三百万，现在一下子多了三百万元税款，相当于财政收入翻了一番。

按照镇里制定的引税奖励办法，按照百分之五的奖励标准，钱三运应该获得十五万元的奖金，但他只留下五万元作为不时之需，剩下的十万元全部发放给镇干部，作为奖金。

钱三运此举迅速赢得了民心，据杨小琴说，在私下场合，人们对他的评价越来越高了。

镇财力紧张的状况很大程度上得以缓解，拖欠的教师工资全部补发了。

听说镇里有钱了，饭店老板、出租车司机等一批批来到钱三运的办公室，要求报销发票。

钱三运安排党政办对所有的外债进行了全面清理，除欠银行贷款外，长年积累的招待费、包车费、未兑现的补助、未拨付的工程款等，共计六百多万元。

不清理不知道，一清理吓一跳。六百多万，相当于正常年份两年的镇财政收入。凭高山镇目前的财力，想一次性支付这些欠债是不可能的。钱三运不禁苦笑，这哪是当镇长，纯粹就是接下了一个烂摊子。

钱三运决定，对于这些外债，先统一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比例偿还，然后再慢慢消化。

债主们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办法。钱镇长最起码给了一部分，以前，方大同和苏启顺干镇长的时候，除了少数关系户能够报销外，其他的都被镇里以账上没钱为由打发掉了。

镇里这些饭店明知道镇政府结账困难，还继续赊账，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不愿意得罪镇干部，镇干部兴冲冲地来了，哪好意思黑着脸让人家滚蛋，另一方面也是认为虽然欠账，但毕竟是公家单位，迟早还是能够报销的。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公家吃饭，是不看价格的。一个三鲜火锅，如果是私人吃饭，也就收四十元，但卖给镇政府最少六十元，甚至更多，只要不是太离谱，都没事，反正签字人只管签字不管结账。有些心眼坏的饭店老板还在结账菜单上做手脚，多记几个菜，反正酒席散后大家都醉醺醺的，谁会记得餐桌上究竟有哪几道菜。

县公安局接到高山镇招商引资被骗的报案后，高度重视，指令县刑警大队全力侦破此案，尽快抓捕犯罪嫌疑人，尽最大程度挽回被骗企业的经济损失。

由于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县刑警大队甘日新大队长和刑警们很快就捕获到卢少林（夏天时）等人的行踪，在外省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成功抓获三个犯罪嫌疑人。

卢少林等人被抓获时，正在酒桌上与当地乡政府领导推杯换盏。乡政府的座上宾转眼就成了阶下囚，令酒桌上乡政府领导大跌眼镜。

卢少林等三人被成功押解回青山县。经突击审讯，他们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被骗的一百二十万元工程保证金，除少部分被他们挥霍掉外，追回近一百万元，帮被骗企业挽回了大部分经济损失。

无论是人品、业务水平和工作能力，还是出于私交，钱三运都觉得甘日新的职务应该更上一层楼。

县公安局是正科级建制，局长叶青天不是县委常委，也不是副县长，所以是正科级干部。但下一步，听说青山县公安局长要高配副处级，这样一来，县公安局副局长就可以是正科级。

甘日新是县刑警大队大队长，是副科级干部。钱三运决定，等下一轮干部调整时，他将极力向胡若曦推荐甘日新，争取让甘日新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

副镇长邵润田负责的两条道路招投标工作正紧密锣鼓地进行。按照招标程序，镇里已经到县招投标交易中心完成了项目审批、土地、规划、资金证明、工程担保、施工图审核等前期工作。只要再完成招标公告和文件备案，就可着手招投标工作。

这期间，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工程施工单位或找上门、或通过县里、镇里领导打招呼，但都一一被邵润田顶了回去。

钱三运也接到不少电话，都是帮工程施工单位打探消息或要求关照的，他都委婉拒绝了，说这次工程招投标公开公平公正，高山镇欢迎每一个符合资质的单位投标，所有招投标程序由县招投标交易中心依法依规进行，镇里不插手不干预。

然而，令钱三运没有想到的是，胡若曦竟然给他打来电话，说她以前一位老领导的儿媳妇在云川市开了一家公路工程有限公司，听说高山镇有公路改造项目，想参与工程建设，适当的时候，她会让这家公司负责人与他面谈。

胡若曦希望尽可能地给予这家公司关照，钱三运感到很为难，刚刚还嘱咐邵润田依法依规开展招投标工作，转眼间，又要他给予个别公司特别关照，这会让邵润田怎么想？

可是，胡若曦身份特殊，钱三运根本就无法拒绝。尽管她说得很婉转，尽可能地给予关照，但是，钱三运所能做的，就是要想方设法确保这家公司中标。

钱三运考虑再三，将邵润田叫到办公室，面授机宜。他的想法是，将公路项目分为两个标段，街道到桃花村的公路项目为一标段，到磬石山村的公路项目为二标段，其中一个标段维持原有招标流程，确保公平公正公开，另一个标段则要为胡若曦介绍的那家公司量身定做了。

邵润田虽然为人实在，但并不呆板，也不是一根筋，要不然，能力再强也不会得到钱三运赏识的。

邵润田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态会按照钱三运的要求，认真做好此项工作。他也能理解钱三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内心里希望工程招标完全公开公平公正，但事实上，一点不受外界干扰，的确很难做到。

钱三运下村调研期间，发现一些地方扶贫款、低保金发放混乱，截留挪用、虚报冒领、吃拿卡要、优亲厚友现象时有发生，该享受的没有享受，不该享受的又通过关系享受了，一些村民怨气很大。这些问题如果不得到妥善处理，很容易引起投诉上访，影响社会稳定。

只是，钱三运在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并不能放开手脚开展工作，受到的掣肘太多，阻力太大，很多问题与现象摆在眼前，真想下决心解决，难度却很大，正如镇政府招待费和包车费支出过大，问题症结已经找出来了，可一时就是难以解决。

胡若曦给钱三运打电话后没多久，一个美丽的少妇就找上门来。

那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正在办公室埋头批阅文件的钱三运，听到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办公室的门其实是敞开的，敲门实际上是礼节性的。每天来镇长办公室谈事的、报销发票的数不胜数，钱三运对于敲门声见怪不怪，便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请进！”

“哇塞，想不到钱镇长这么年轻！”一个女人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然后又响起咚咚咚的高跟鞋与地面的的撞击音。

钱三运抬头一看，不禁呆了。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少妇，上身穿着一件名贵的皮草，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包臀裙，金项链、金手镯、金耳环、金戒指金碧辉煌地挂了一声。

美少妇显然是经过了精心修饰，粉面含春，峨眉淡扫，星眸微润，秀挺的鼻梁下面，是娇艳欲滴的红唇，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她看起来精明干练，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再加上曼妙的身材，又使得她充满了女性楚楚动人的气质，精明干练和楚楚动人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钱三运失神了几秒钟以后，努力恢复镇定，微微一笑道：“你好，找我有事？”

美少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木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钱三运注意到，美少妇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的长腿胖瘦适中。腿太胖，那是大象腿，没有几个男人喜欢，但相反，如果太瘦，像竹竿一样，也不会激起男人的欲望。

美少妇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双手递给了钱三运，莞尔一笑道：“钱镇长，这是我的名片。”

钱三运接过名片端详起来，名片显示，美少妇是云川市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陈灵儿。他心里直发怵，看来又有人想打高山镇公路项目的主意了。可是，其他人好回绝，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少妇实在不好回绝，因为他对美女缺乏免疫力。

钱三运故意问道：“陈总找我有何贵干？”

陈灵儿噗嗤一笑，乐了，“钱镇长说话文绉绉的嘛。胡若曦书记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钱三运猛然醒悟，这陈灵儿应该就是胡若曦打电话要求关照的老领导的儿媳妇。

钱三运没有正面回答陈灵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陈总认识胡书记？”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我公公退休之前长期在市委办工作，那时候我就和胡书记熟识了。钱镇长，你真年轻啊，我本以为你是个中年大叔，却没想到你是个年轻帅哥。”

钱三运起身为陈灵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说道：“陈总，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我这个镇长挺忙的，每天找我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过，我很佩服你，选择时机很准，避开了高峰期。”

陈灵儿轻轻甩了甩飘逸柔顺的秀发，妩媚一笑道：“是吗？我是从云川驾车过来的，路途有点远，这边路径又不熟悉，所以到现在才到。钱镇长，看你的语气，好像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钱三运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找我的事估计是摆不上台面的，如果有人来了，说话不一定很方便。”

陈灵儿瞥了一眼四周，没有看见有人过来，便低声道：“钱镇长，我们公司创立不久，业务量不是很大，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几百万元的工程来你们这穷乡僻壤了。一句话，我就是想中标公路工程项目，请钱镇长给予特别关照。我说得言简意赅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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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道：“既然是胡书记推荐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帮忙的。不过，工程招投标变数太多，我也不敢保证你的公司就一定能够中标。”

陈灵儿妩媚一笑，说道：“钱镇长，你谦虚了！工程招投标表面看公平公正公开，但背后猫腻其实挺大的，如果钱镇长成心想让我们中标，那一定是有办法的。”

“尽力而为吧。”上次在江州成功竞拍下食品厂，钱三运对诸如拍卖、工程招投标之类的暗箱操作有了充分的了解，陈灵儿长得如此娇艳，又是胡若曦亲自打招呼要求关照的，他会想方设法让她的公司中标的。

“谢谢钱镇长的关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钱镇长中午不会留我吃饭吧？要不，钱镇长能否赏脸，我请你吃饭？我觉得工商干疗所蛮不错的，环境幽雅，是个聚会吃饭的好地方？”

“陈总去过工商干疗所？”

“刚才来时，临时开了个钟点房，云川有点远，交通不便，我计划吃过午饭后，在房间休息一会，然后再上路。钱镇长，赏个脸呗，我请你到干疗所吃饭，人多人少由你决定？”

“陈总，不好意思，我中午有个应酬，没时间，以后再说吧。”与一个美艳的女子共进午餐，的确太惹眼，且不说她有事相求，就是朋友之间的往来，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钱镇长，你终究还是没给我面子。好吧，那我先走了，以后合作愉快！”陈灵儿站起身来，伸出纤纤玉手，和钱三运握手。钱三运也站了起来，轻轻握着她白皙娇嫩的柔荑。

陈灵儿娉娉袅袅走了。过了一会，钱三运起身走到门外走廊边，向下看去，见身材颀长、体态婀娜的陈灵儿钻进了一辆红色的宝马车里。

返回办公桌旁，钱三运陡然发现文件夹里多了一个信封。毫无疑问，这信封是陈灵儿特意留下来的。

见面时间并不长，陈灵儿究竟什么时候留下信封的？钱三运忽然想起来了，这信封应该是他为陈灵儿倒水时，她趁机放进文件夹的。

信封里肯定不是现金，钱三运用手捏了捏，应该是银行卡或购物卡之类的。打开信封一看，竟然是一张工商干疗所的房卡。

工商干疗所就在高山镇街道上，是省工商局设在高山镇的干部疗养中心，也对社会开放。那次扫黄行动，钱三运将姜娇娇从龙泉洗浴城带出来后，就是在工商干疗所为她开的房间。

钱三运哭笑不得，陈灵儿是搞错了还是有意为之，为了几百万元的工程项目，将自己搭进去，代价是不是太大？

陈灵儿也哭笑不得，她返回工商干疗所，准备打开房门时，突然发现房卡不见了，在包里找了又找，没找到房卡，却找到了购物卡。这是一张一万元的青山县贸易中心的购物卡，准备送给钱镇长的。因为与钱镇长素未谋面，不了解他的为人，如果贸然送钱送银行卡不太妥当，一点不表示又不符合行业潜规则，却没想到阴错阳差，竟然装错了卡，这下糗大了。

陈灵儿让服务员打开房门，进房间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要是这年轻帅气的钱镇长理解错了，误认为我在勾引他，怎么办？他不会真的来吧？那样就太尴尬了。

正在这时，陈灵儿收到了一条短信，一看，正是钱镇长发过来的：陈总，你是不是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如何回复让陈灵儿纠结不已。如果说不是，那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如果说是，岂不是变相承认我是有意为之？怎样才能将购物卡与房卡对换，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思前想后，她还是回复：是的，钱镇长，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否过来一下？

这下轮到钱三运纠结了。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去，如果被某些心怀叵测的人无意撞见，即使与陈灵儿什么都没做，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去，他心里又痒痒的，就像有一根鹅毛撩拨他的心扉，陈灵儿让人惊艳的美，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

钱三运决定抓阄，他拿出一枚硬币，若是“一元”字样在上面，就不去；如果牡丹花那一面在上，就去。

快速旋转硬币后，他用手掌将其掩盖，揭开谜底，牡丹花在上。去！天意不可违啊。

穿过菜市场前面的巷子，再向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工商干疗所。

钱三运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像个贼一样走了进去。

此时的陈灵儿，有些坐卧不安，见到钱三运，她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小男人真的来了。

“钱镇长，不好意思，由于慌乱，我装错了卡片。”陈灵儿有些窘迫，将手中的购物卡递给了钱三运，轻声说道，“这个才是你的。”

钱三运注意到，陈灵儿一张弹指可破的俏脸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使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看起来更加迷人，俏脸虽努力保持平静，但是眉目之间却微微蹙着，显示着她的紧张和不安。

由于房间开了空调，温度较高，陈灵儿已经脱下了身上的皮草，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衣。由于紧张，她的呼吸微微颤抖着，胸前起伏不定，每一次起伏，胸前的丰满都被高高撑起。钱三运有些担心，如果她的呼吸再急促一些，那结实的丰满会不会将她的上衣撑破。

钱三运努力保持镇定，微笑道：“陈总，那也是你的。”

平日里口齿伶俐的陈灵儿，今天却有些惶恐，她期期艾艾地说：“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带什么好，送张购物卡，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钱镇长如果不嫌少，就收下吧。”

钱三运笑道：“陈总，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爱占小便宜？所有的工程项目都必须用金钱礼品开道？”

陈灵儿局促不安地说：“那倒不是，但见面礼总是要有的。”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陈总，如果你想通过贿赂这种方式来维持我们的交往，那你就错了。”

钱三运心中说：我并不缺钱，再说了，就是缺钱，也不会收受贿赂的，但是，如果你使用美人计，那是另当别论。

陈灵儿有些羞愧地说：“钱镇长，不好意思。”

为缓和气氛，钱三运哈哈大笑道：“陈总，发现你有些拘谨，其实，我这个人很好打交道的。”

陈灵儿哑然失笑道：“是的，我突然发现，钱镇长非常的平易近人，推脱了中午的应酬，亲自过来送房卡，这样的领导，的确与众不同啊。”

钱三运知道，这是陈灵儿在揶揄他。如果陈灵儿不是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他才不会来呢。

钱三运讪讪笑道：“陈总，见你房卡落在我那里了，怕你无法开门，所以就过来了。”

陈灵儿坏笑道：“钱镇长难道没有住过宾馆？即使房卡丢了，只要有身份证，就可以让前台服务员开房门的。”

“宾馆当然住过，我知道房卡丢了，会扣押金的。再说了，陈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让我过来的吧？”

几句不着边际的闲聊后，陈灵儿紧张的心情大为缓解，面前的年轻人，虽然是一镇之长，但是，并不难打交道，而且，凭着女人的直觉，他对她有好感。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只要是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对她有好感的。

陈灵儿咯咯笑道：“钱镇长，你难道这么听我的话？如果我再次邀请你和我共进午餐，你愿意吗？”

钱三运说：“陈总三番五次地邀请我，我如果再不接受，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好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陈灵儿嘻嘻笑道：“那中午的应酬不参加了？”

“同你吃饭也是应酬啊，而且，你是胡书记介绍过来的，如果冷落你了，你去胡书记那里告状，那我就惨了。”

“钱镇长，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告状的，以后有机会我要在她面前多多美言你几句。”

钱三运心里暗笑道，陈灵儿，就我和胡若曦的关系，用得着你在她面前美言我吗？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陈总，那我太谢谢你啦。”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钱三运笑道：“陈总，这么快我们就成为朋友了？”

陈灵儿反问道：“成为朋友与时间长短有关系吗？”

“没关系。朋友就像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的人天天在一起，却就是没有感觉；而有的人，刚一见面，就会彼此钟情对方。”

钱三运话中有话，陈灵儿冰雪聪明，岂会不知？她俏脸微红，附和道：“是啊，钱镇长所言极是。”

正聊得尽兴时，钱三运的手机响了。镇党政办主任方来友打来了电话。

“陈总，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钱镇长，要我回避吗？”

钱三运摇摇头，摁下了接听键。

“钱镇长，你在哪里？桃花村杨长乐的老婆喝了农药水，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了，她的家人将尸体抬到了镇政府大院。”方来友说话的语气很紧张。

“杨长乐为什么要喝农药水自杀？他的死与镇政府有什么关系？”

“钱镇长，是这么回事。杨长乐有两个女儿，还想生个儿子。他和老婆去了外地，躲避计划生育，但前些天，被镇村干部找到了，他怀孕八个多月的老婆被强行带到县计生服务所做引产，并做了绝育手术。当得知这胎是个男孩后，他老婆当场就昏厥了。回到家后，杨长乐的老婆想不开，就喝农药水自杀，送到医院，医治无效死了。杨长乐扬言要将老婆尸体送到镇长办公室，你快过来吧。”

“送到镇长办公室？我来高山镇没几天，杨长乐老婆被强行引产并不是我决策的，现在人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但你是一镇之长啊。引产这事是苏书记当镇长时决定的，余少勇副镇长亲自带人到外地将杨长乐老婆抓回来并送进县计生服务所的。”

“那苏书记和余镇长呢？”

“上午他们还在，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机也无法接听。”

“好吧，你先挡一会儿，我等下就过来。对了，让镇派出所派几个人过来，维持秩序，但不要抓人，避免矛盾激化。”

挂断电话，钱三运不无遗憾地说：“陈总，不好意思，镇里出了点事，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下次来镇里，我请你吃饭。”

“当镇长真的很辛苦，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陈灵儿显然也有些遗憾，略微思索，然后说道，“好吧，钱镇长，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下次请我吃饭。”

“好的，一言为定。”

钱三运赶到镇政府时，发现楼前的一片空地上全是人，有看热闹的，有政府干部，有死者家属，哭声、吵闹声、鞭炮声不绝于耳。

方来友见钱三运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小声说道：“钱镇长，死者家属提要求了，要镇政府赔偿五十万元，否则的话，就将尸体抬进镇长办公室，然后再不处理，就抬到县长办公室。”

钱三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一般来说，像这类事件的处理都是政府赔钱了事。政府花钱买平安，死者家属得到一笔补偿金后，也就不再闹事了，毕竟人都死了，再闹下去也不能让死者复生。

当然，政府对于这类事件的补偿一般不会太高，五十万元明显有些狮子大开口。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五到十万元。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在乡镇计划生育列入县政府的绩效考核，而且是一票否决。如果超生，按照规定要么引产，要么征收社会抚养费。余少勇带人将杨长乐怀孕八个多月的老婆抓回来并强行引产，虽然作风粗暴，但也不能算是违法违纪行为。

死者家属要强行将尸体抬到镇政府大楼里，但被镇政府机关干部和派出所民警拦住了。死者家属情绪激烈，要不是派出所民警一直保持克制，估计都会发生一场小规模冲突了。

派出所来了五六个警察，领头的是副所长谭晓明。钱三运以前与谭晓明打过交道，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谭晓明无论是口才、学历还是工作能力都在方永强之上，只是因为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所以至今还是副所长。

一想到方永强，钱三运就一肚子气，那次在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方永强为了方大同的利益，不惜背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钱三运。要不是镇派出所的人事权在县公安局，钱三运一定会免去方永强的所长职务，让谭晓明取而代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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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来友提高嗓门，对着情绪激动的死者亲属大声喊道：“钱镇长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提！”

钱三运虽然在桃花村蹲点过一段时间，但并不认识杨长乐，杨长乐却认得他。

见来人是钱三运，杨长乐非常惊讶，他只知道镇长姓苏，钱三运什么时候担任镇长，他一个常年在外打工的农民并不知情。不仅杨长乐不知情，他的很多亲属也不知情。

那次泥石流滑坡，钱三运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其中就包括杨长乐的父母亲和两个女儿，只是，那次杨长乐陪妻子在外地，得知家里房子被埋后才急匆匆地赶回家，也就在那时候，他知道家人平安脱险多亏了钱三运。

杨长乐结结巴巴地说：“钱，钱书记，你啥时候成为镇长了？”

方来友抢着答道：“老杨，钱镇长前不久才当镇长的。”

杨长乐问：“那以前的苏镇长呢？”

方来友说：“苏镇长现在是镇党委书记。老杨，你既然认识钱镇长，那就和钱镇长好好谈谈。”

杨长乐突然一下子跪倒在钱三运的面前，失声痛哭道：“钱镇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心里苦啊，儿子没了，老婆也没了！”

杨长乐悲痛的心情，钱三运感同身受，他双手将杨长乐搀扶起来，劝慰道：“老杨，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任何过激行为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这样吧，我们进镇政府会议室，好好谈谈问题如何解决，你看怎样？”

杨长乐哽咽道：“钱镇长，你是好官，那次泥石流滑坡，要不是你，我的很多亲人就没了，乡亲们也没了，大伙儿都很感谢你。别的领导的话我可能不听，但你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

钱三运大手一挥，示意谭晓明等民警先行撤离，因为形势很明朗，发生小规模冲突的前提已经不复存在。

杨长乐和妻弟作为谈判代表，在会议室与钱三运就善后事宜进行谈判。

善后事宜到最后就演变成补偿金额的问题。杨长乐的妻弟情绪激动，要求镇政府最少补偿四十万元，否则免谈。

四十万元显然高了，钱三运自然不能接受，他说道：“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镇政府给予你们一定的补偿，但是，这并不代表镇政府有重大过错。退一步说，就是镇政府有重大过错，赔偿四十万元也无理无据。现在工伤及交通事故赔偿标准，想必你们也知道吧。”

桃花村有个村民，前不久在外地建筑工地打工时不幸从脚手架上摔下来，送往医院不治身亡，建筑方按照规定标准赔付了二十万元，这事很多村民都知道。

杨长乐试探着说：“钱镇长，我们相信你，你说个具体数额，如果我们能够接受，就马上将尸体抬走，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这事如果是苏启顺解决，最多不会赔付十万元。但钱三运不一样，他宁愿镇里少吃几顿饭、少租几次车，也不愿意让老百姓吃亏。人心都是肉长的，杨长乐不仅翘首企盼的儿子没了，老婆也没了，悲伤的心情可以理解。金钱不能让他减少痛苦，但可以让他得到一定的补偿。

钱三运一字一句地说：“老杨，我报个金额，不会让你吃亏的，但你也不要和我讨价还价。镇里补偿你们二十万元，先补偿五万，等尸体火化后，再一次性兑现余款。此外，我个人再捐赠你两万元。”

上次引税得到奖励十五万元，钱三运将其中的十万元作为奖金发放给全体镇干部，还剩下五万元作为不时之需，这下派上用场了。

钱三运在说话时，方来友一个劲地向他使眼色，意思是说，你的价码出得太高了。然而，钱三运并不理会。他何尝不知道这价码高了？但是，与一条年轻的生命相比，这点钱又算什么？

这个数字大大出乎杨长乐的意料，他和亲属将死者尸体抬到镇政府，对于到底能得到多少补偿金心里并没底，最乐观的估计也就五六万元。毕竟他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在先，老婆自杀说到底还是个人行为。

杨长乐的妻弟见钱三运这么好说话，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处理此类问题经验不足，很好讹诈，不同意报价，说最少赔付三十万元才行。

钱三运神色严峻地瞥了杨长乐的妻弟一眼，冷冷地说：“该说的我都说得很清楚，不想再赘述了。说实在的，我很不喜欢别人和我讨价还价。如果你不接受这个补偿标准，那我们就依法依规办事！”

杨长乐见状，连忙说道：“钱镇长，我知道你是好意，就这么办吧。”

杨长乐的妻弟见钱三运态度坚决，便不敢再强求了。如果再蛮横无理，将尸体抬进政府办公室，领导一怒之下，真的会抓人的。自己有错在先，又和强势的政府对抗，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能想得明白。

钱三运叫来了镇法律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并代表镇政府与杨长乐签订了补偿协议。随后，他安排出纳会计秦薇薇先行拨付了五万元补偿金，余款待尸体火化后再拨付到位。

事情得到妥善解决。钱三运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却不料苏启顺到县里参他一本，说他未经过集体研究，擅自决策，动用大额款项支付本不属于镇政府支出的事项，违反了三重一大规定。

钱三运脑袋都气炸了！

苏启顺指使余少勇蛮横粗暴地将杨长乐的老婆抓到县计生服务所做引产手术，间接导致其死亡，死者亲属聚众闹事后，他不闻不问，犹如人间蒸发。等事情处理结束，他又跳出来说人家处理不对。

钱三运个人决定赔付标准，的确不妥，但是，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如果不是杨长乐对他充分信任，如果未就补偿数额达成一致，当时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也不奇怪。前几年，临近乡镇就发生过一起闹事者当众自杀事件，影响很坏，乡镇主要领导受到严肃处理。

好在胡若曦帮钱三运说了话，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钱三运在镇党政联席会上做检讨。检讨并不是纪律处分，但是，钱三运和苏启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了。

镇干部都知道，镇党委书记苏启顺和镇长钱三运不和，经常明争暗斗。

如果说苏启顺的此次告状让钱三运对他成见加深，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则让钱三运与他彻底决裂。

在政府部门工作，干事很重要，但宣传同等重要。只干事不宣传，领导不知道，也就失去了被领导赏识和提拔的机会。

宣传的方式多种多样，召开现场会，也是其中的一种。

钱三运在桃花村蹲点时，就尝试发展特色种养殖业，并取得了一定成果，受到上级领导重视和表扬。当上镇长后，更是下大力气扶持特色种养殖业，并给予政策和资金倾斜，取得了丰硕成果。其间，镇农技站副站长朱彪做了大量工作。

钱三运去了一趟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洪天明的办公室，当面向他汇报高山镇发展特色种养殖业的思路和成果。洪天明在此之前就已经对此项工作有了一定的了解，且许诺适时召开现场会。现在，召开现场会的时机已经成熟。

洪天明决定，在高山镇桃花村召开全县加快发展特色种养殖业现场会，县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及乡镇长、分管乡镇长、镇农技站长参加会议。

洪天明是江中农业大学教授，是钱三运的老师，在青山县挂职副县长，对于钱三运这个得意门生，自然不遗余力地为他站台。

洪天明还亲自去了胡若曦的办公室，希望胡若曦到时候能参加现场会。胡若曦一口答应了。

为认真开好现场会，钱三运提前谋划，精心准备。镇里成立了由他担任组长、分管农林水及扶贫工作的副镇长邵润田为副组长的领导小组，领导小组设办公室，镇农林水办主任杨小琴兼任办公室主任。领导小组还下设了四个小组：综合协调组、文字材料组、现场组、会务组。

现场会那天，桃花村彩旗招展，公路两旁随处可见宣传标语和横幅。

现场会按照既定预案有条不紊地进行，副县长洪天明和县委代书记、县长胡若曦分明发表了讲话。县媒体记者全程采访报道。可以说，现场会开得很成功。

然而，现场会一结束，县领导那里就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说高山镇镇长钱三运好大喜功、沽名钓誉、弄虚作假，高山镇发展特色种养殖业只是处于起步阶段，成绩远没有宣传的那样突出。在现场会上，很多饲养户的黄牛、竹鼠、山鸡都是从其他地方的农户花钱租来的，种植户品相很好的山核桃、蘑菇、木耳等成品大都是花钱买来的。

胡若曦和洪天明都相继打电话给钱三运，询问举报信内容是否属实。钱三运说，举报信内容部分属实，但并不是像举报信所说的那样夸张。在一些展会及现场会上，为了突出宣传效果，花钱租或买一些产品是通行做法，并不是高山镇一家这么做的。高山镇发展特色种养殖业虽然起步较晚，起点较低，但发展很快，成绩有目共睹，百姓也得到了实惠。

展会或现场会上花钱租或买产品，虽然是通行做法，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如果真有人拿此说事，钱三运就显得很被动了。

钱三运想，举报信是谁写的呢？会不会是苏启顺指使人干的？这倒符合他爱打小报告的习性，但是，这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啊。毕竟，苏启顺是镇党委书记，高山镇现场会弄虚作假，他这个书记脸上也无光啊。

政法干事吴克标无意中向钱三运揭晓了谜底。

吴克标虽然不知道钱三运被人举报，但是，他悄悄说的一件事显示，苏启顺极有可能就是此次举报的幕后主使者。

吴克标最近和镇党政办秘书余思彤在谈恋爱。余思彤是现场会的工作人员之一，专门负责现场会的摄影工作。

副镇长余少勇将余思彤叫到办公室。余少勇是余思彤的堂叔，对于这个侄女，他还是比较关爱的。

余少勇没有参加现场会，他详细向余思彤询问了现场会的有关情况，特别是钱三运安排人员弄虚作假的情况，并且让她提供有关照片。这些照片大多是农户在现场会上特色农产品的展示。最后，余少勇还让余思彤将现场会弄虚作假的有关情况写成书面材料。

余思彤去年才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高山镇政府工作的，出校门不久，人很单纯，再加上余少勇是她堂叔，也就没有拒绝。余少勇还叮嘱余思彤，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此事。但是，事后她还是悄悄地向恋人吴克标说了这件事。

吴克标经验老道，深谙官场权道，一下子就猜出了余少勇这是在借机搞钱三运。钱三运在担任镇政法委书记期间，吴克标是政法干事，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而且，吴克标也看中了钱三运的能耐和潜力，便死心塌地做他的心腹。

钱三运明白了，举报他弄虚作假的即使不是余少勇，也是余少勇指使的。余少勇是苏启顺的心腹和忠实走狗，对于举报一事，苏启顺即使没有授意，也应该是默许的。

从举报成本分析，由于现场会是钱三运主导的，上面如果真要追责，板子要打在钱三运身上，对苏启顺影响甚微。当然，这事钱三运不一定会被追责，毕竟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而且胡若曦在关键时刻肯定会为他讲话的。但是，抹黑钱三运的效果达到了。

此事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钱三运在镇党政联席会上做检讨了事。

在较短时间内，两次被举报，两次在镇党政联席会上做检讨，一直支持钱三运的杨小琴坐不住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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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镇长，苏启顺掣肘你不说，还处处与你为敌，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在你头上撒尿拉屎了！”杨小琴说话直截了当。

钱三运淡定一笑，说道：“杨主任，你说说，我该如何反制他？”

杨小琴信誓旦旦地说：“钱镇长，只要你许可，这事交给我，保证让苏启顺卷铺盖走人！”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杨主任，这么自信？”

“那是。钱镇长，像苏启顺这种级别的官员，没有几个是屁股干净的，要么有经济问题，要么有作风问题，要么两者都有。”

钱三运讪讪笑道：“杨主任，你不会是指桑骂槐吧？”

杨小琴噗嗤一笑，道：“没有指桑骂槐，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虽然没有什么经济问题，但是，作风也不正派。”

钱三运辩解道：“杨主任，我是未婚男青年，即使与几个女人有情感纠葛，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杨小琴见四下无人，嬉笑道：“钱镇长，以谈恋爱名义与多个女孩交往，即使有什么出格行为，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你还与有夫之妇有过亲密关系，这就是作风问题了。”

钱三运苦笑道：“杨主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倒想与她重温旧情，但是，她却与我保持距离了。”

杨小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钱三运的额头，娇笑道：“如果你不怕老朱骟猪蛋的快刀，你就与她重温旧梦吧。”

钱三运摇头道：“我没有这个胆量，为了一时之快，当一辈子太监，那代价太大了。”

“没有胆量就不要说这事了。钱镇长，我现在是相夫教子的好女人，你前途无量，可不要栽在女人身上啊。”

“杨主任，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把握好的。”

杨小琴扭着肥臀走了，钱三运心中苦笑：我要是能戒掉好色的毛病，就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好官了。

当天晚上，杨小琴就来到了镇出纳会计秦薇薇家里。

秦薇薇性格孤僻，除了杨小琴，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杨小琴因为在危难时刻帮助过她，所以，她一直将杨小琴视为好友、比亲姐妹还亲的人。

秦薇薇的女儿在钱三运的帮助下，如愿以偿去了县医院城东分院上班，家里就剩下她和弱智儿子。

见杨小琴来串门，秦薇薇很高兴，家里是一潭死水，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也很不错。

“薇薇姐，和你说个事啊，你看你，年龄也不算大，是不是可以考虑找个男人，别的不说，家里有什么体力活，还可以让他干。”

秦薇薇沉默不语，一个单身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特别是儿子还是个傻瓜，真的很不容易。夜阑人静、苦雨孤灯的时候她也很想有个人来慰藉。

杨小琴继续说：“薇薇姐，我老家有个堂哥，女人前些年死了，两个女儿都相继成家了，年龄也不算大，五十岁不到，身体强壮得很，上次我开玩笑说帮他介绍个婆娘，他一口答应了，说只要是个蹲着撒尿的女人，他都愿意。”

秦薇薇噗嗤一笑，说道：“这个男人肯定不咋地，条件这么低，只要是个女人都行，有这么饥渴吗？”

杨小琴说：“薇薇姐，我们情同姐妹，不会诓你的。我的这位堂哥一身力气，身体也健康，但就是长相不好看，头发也没几根，是个秃子。不过，他是个手艺人，年轻时就是瓦匠，现在跟着建筑队后面干活，收入也还可以。”

秦薇薇皱眉道：“你说他长得丑，丑到什么程度？”

“怎么说呢，反正不好看。皮肤黝黑，塌鼻梁，头发少，不过，他人品不坏，很勤劳，身体壮得像头牛。薇薇姐，要不这样吧，下次我安排个时间让你和他见个面，如果中意，就继续交流；如果你不中意，也没关系。”

秦薇薇想了想，说道：“好吧，小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这么多年来，你比我的亲姐妹对我还好，真的谢谢你啊。”

“看你说的，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杨小琴话锋一转，“薇薇姐，钱镇长最近日子不好过啊，你也知道，他连续两次被人举报到县领导那里，连续两次在镇党政联席会上做检讨。”

秦薇薇说：“钱镇长是个好人，我家庭困难，历任镇主要领导都知道，但只有他一个人到我家里看望，而且，还为我女儿解决了工作问题。抛开私人感情不说，钱镇长也是位好领导。他担任高山镇镇长时间虽然不长，但做了不少好事、实事，别的不说，就拿引税来说吧，他一个人就引来三百万元的税款，还将本属于他的奖励给我们镇干部发奖金，其他领导哪能做到？就是这样的好干部，竟然还有人整他，我不服这口气！”

杨小琴不失时机地说：“薇薇姐，这一切都是苏启顺搞的鬼，他有时亲自去县领导那里告黑状，有时候指使余少勇写举报信，这余少勇就是苏启顺的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咬谁。”

“是啊，我猜测应该是苏启顺干的，他来高山镇，就没干过好事！苏启顺整谁我没意见，但不能整钱镇长！哼，苏启顺，你和钱镇长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杨小琴说：“薇薇姐，你长期担任镇出纳会计，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领导的秘密，苏启顺在担任镇长期间，有没有经济问题？”

“有！怎么没有？他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钱，不贪污不受贿怎么包养情人？”

“薇薇姐，那你是说苏启顺有重大经济问题？”

“小琴，苏启顺有没有受贿，我不知情，这种事都是私下里的，但是，他贪污公款，我是知道的，也掌握了一些证据。”

“薇薇姐，你是说苏启顺涉嫌贪污？”

“是的，他经常搞一些发票自己报销，品名要么是办公用品，要么是书籍，这都是小事。今年水利兴修，本来工程款只有一百八十万，他让人开了二百万，多余的款项都被他和余少勇私分了。”

“薇薇姐，有确凿证据吗？”

“当然有。上次苏启顺威胁我，要调整我岗位，我说，只要你敢调整，我立刻让你下台！他做贼心虚，以后再也不敢说了。”

“薇薇姐，我在想啊，如果你有苏启顺涉嫌贪污的证据，可以向纪委举报，即使他不被双规，也可以将他搞臭，让他离开高山镇，要不然，钱镇长处处受他压制，根本就不能施展拳脚开展工作。”

“小琴，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要搞就将苏启顺彻底搞臭！让他滚蛋！我在想啊，仅拿他的经济问题说事还不够，还要搞他的作风问题！”

“薇薇姐，你上次不是看到了苏启顺租了民宅，和镇医院的小护士王晓丽鬼混吗？”

“我只是意外发现这两人有奸情，但是，这不能算是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到时候矢口否认，还会说我诬告。小琴，我准备这几天，去苏启顺的出租屋附近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会有效果吗？”

“苏启顺不敢将王晓丽带到宾馆，怕被人看到，他们约会的地点只能是出租屋。苏启顺就是个大色狼，他可以一两天不与王晓丽幽会，但根本熬不过三五天，我只要持之以恒，就一定能有收获的。”

秦薇薇说的一点不假，苏启顺根本就熬不了几天不碰王晓丽。王晓丽前凸后翘的身材，美丽的脸蛋，青春的身体，越来越高超的床技，苏启顺一日不见，就觉得心里失落落的。

就在第二天中午，潜伏在镇政府后山里的秦薇薇，发现王晓丽悄悄进入了苏启顺的出租屋。

秦薇薇心中大喜，手拿相机，蹑手蹑脚走到房子后面的窗户里。

也许是觉得出租屋幽静，中午不会有人偷看，也许是太性急，这次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从窗户外面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猴急的苏启顺将王晓丽拉上床，就行起了云雨之事，而且花样百出。秦薇薇连续拍了多张清晰照片，苏启顺浑然不知。

几天后，县纪委受到秦薇薇实名举报，反映苏启顺有贪污公款、包养情人等问题。对于实名举报，纪委是一定要调查的。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第一时间向胡若曦作了汇报。胡若曦听后，深感震惊，指示县纪委认真开展调查核实工作。

县纪委成立调查组，由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蒋炳海担任组长，在去高山镇之前，经验非常老道的蒋炳海已经找到举报线索的相关当事人，并进行了调查核实。

县纪委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苏启顺浑然不知自己被秦薇薇实名举报了。要是提前知道，他肯定向自己的舅舅周海洋求助。当蒋炳海代表县纪委找他谈话时，才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蒋炳海是经验丰富的老纪检干部，查处过一些大案、要案，他用猎人般犀利的眼神盯着苏启顺，苏启顺心中惶恐不安，不知道纪委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苏启顺同志，我代表县纪委正式找你谈话，对于我们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向组织反映，不要有任何侥幸过关的思想。”

苏启顺后背直冒冷汗，踏入官场也有十多年了，接受纪委调查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好的，我一定如实回答。”苏启顺无可奈何地说。

蒋炳海一脸严肃地问：“苏启顺同志，有人反映你在担任镇长期间，以办公用品、书刊费的名义报销大量费用，这些报销手续不符合财务管理相关规定，有这回事吗？”

苏启顺不是傻瓜，蒋炳海这一问话，他就立刻猜出举报人很可能就是秦薇薇。他报销此类发票，只有秦薇薇知情。

纪委问话一般都是从小问题问起，这类问题通常不是原则性问题，被问话者也容易接受。再说了，纪委既然找谈话，或多或少都是掌握一定证据的，什么也不承认，无异于与纪委对抗。

苏启顺说：“我承认报销过一些办公用品、书刊费之类的发票，我这个人喜欢摄影，也喜欢看书，有时候在县城购买一些摄影器材和书籍，就开了发票报销。我当时想，这些虽然是私人用品，但是，摄影、看书也是陶冶情操、增长知识的好方式，与工作有一定关系，就心安理得在单位报销费用。现在看来，我没有能够做到公私分明，我将立即整改。”

蒋炳海点头道：“你这种立行立改的态度还是值得赞赏的。苏启顺同志，有人反映你伙同他人，多开了二十万水利兴修工程发票报销，私分公款，有这回事吗？”

苏启顺冷汗直冒，这个秦薇薇阴险狠毒啊，竟然举报这个重大问题，这个一定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是贪污，这可是涉嫌犯罪的，先扛下来，事后紧急找舅舅周海洋，然后再与余少勇及承包工程的老板订立攻守同盟。

苏启顺断然否认：“蒋主任，这是诬告陷害！绝对没有的事，我苏启顺受党教育多年，怎么会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是这么回事，当时水利兴修工程报价是一百八十万元，由于成本增加，临时追加了二十万元。当然，这事我有一定的责任，没有经过集体研究，违反了三重一大事项的相关规定。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

蒋炳海心中冷笑，在此之前，他已经找到了承包水利兴修工程的老板，并进行了问话，老板说只收到一百八十万工程款。

蒋炳海又问：“苏启顺同志，有人反映你作风不正派，包养情人，有这回事吗？”

苏启顺最担心的是贪污公款问题，对于作风问题并不害怕，因为这事取证难，只要王晓丽不承认，就啥事没有。可以肯定，在此之前，蒋炳海并没有找王晓丽核实，因为一旦纪委找到她，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再说了，蒋炳海下午才到高山镇，而就在中午，他还和王晓丽在床上颠鸾倒凤，蒋炳海根本就没有时间展开调查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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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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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启顺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的事！这是某些人居心叵测，指使他人诬告陷害我！”

蒋炳海早已听说苏启顺与钱三运不和，他与苏启顺打交道很少，但与钱三运有过工作交集，而且钱三运还帮他的女儿蒋依依从东河乡调到了县城。他了解钱三运，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蒋炳海板着脸说：“真的没有？镇医院的小护士王晓丽与你是什么关系？”

苏启顺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有人会拿王晓丽说事！王晓丽是我的小表妹，平时与她说几句话也成了我的罪状，简直可笑至极！”

蒋炳海冷笑道：“苏启顺同志，你真有能耐，竟然将自己的小表妹哄骗到自己床上！”

苏启顺正色道：“我说蒋主任，你可不能信口开河！我苏启顺再好色，也不会打我小表妹的主意！我想问你，有人举报我和王晓丽有私情，证据何在？”

蒋炳海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了苏启顺。翻过一张张丑态百出的照片，苏启顺惶恐无比，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偷拍了床照？

苏启顺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努力恢复镇定，狡辩道：“这些照片是PS的！我怎么可能与王晓丽发生性关系？”

蒋炳海冷冷地说：“是不是PS的，到时候由公安部门做鉴定！”

苏启顺忽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合谋搞臭我！没门！”

蒋炳海严肃地说：“苏启顺同志，请你严肃点！”

苏启顺突然站了起来，扬长而去。蒋炳海目瞪口呆。

苏启顺走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给舅舅周海洋打电话，如实交代了相关情况，请舅舅无论如何要帮助他。

周海洋一声长叹，本来希望苏启顺在仕途上能够步步高升，却没想到他如此不争气。没办法，还得低声下气地找胡若曦求情，谁让他是自己亲外甥呢？

苏启顺接着又给王晓丽打电话，说纪委正在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一定要死扛着不承认，舅舅周海洋正在疏通关系，熬过去就云开雾散了。

苏启顺第三个电话是打给余少勇的，却没有打通。事后才知道，当时余少勇正在接受纪委问话。

苏启顺第四个电话打给了承包水利兴修工程的老板。电话打通了，老板支支吾吾的，苏启顺问了半天，老板才说纪委已经找他问过话并做了笔录。苏启顺在电话中将老板一顿训斥，老板也生气了，用威胁的口吻说，送你的五万元，我一直守口如瓶呢。苏启顺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转而说，你那五万元是我借你的，我这几天就还你。

秦薇薇做事也太绝了，想方设法打听出苏启顺老婆的工作单位和姓名，将苏启顺和王晓丽的床照寄给了她。

苏启顺的老婆不仅家世显赫，还是个母老虎，得知苏启顺竟然包养小三，这还了得？她立刻打的去了高山镇医院，找到了王晓丽。母夜叉见王晓丽如花似玉，醋意大发，当即给了她几个耳光。

王晓丽见这凶神恶煞般的泼妇动手打自己，就判断出她应该是苏启顺的母夜叉老婆，因为苏启顺一直称呼老婆是母夜叉，而且长相也符合苏启顺的描述。

王晓丽战战兢兢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母夜叉又给了王晓丽几个耳光，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砸在王晓丽脸上，大声质问道：“你和苏启顺通奸多久了？”

王晓丽眼角含着泪，就是不说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母夜叉情绪失控，也不考虑后果，当着众人的面揪住王晓丽的头发，并狠狠地打她，还拼命地脱下她的衣服，说是要人们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骚。

母夜叉力大无比，身体柔弱的王晓丽哪是她的对手？不一会儿，王晓丽的衣服就被母夜叉扒得精光，连内裤也被扒下了。母夜叉还不解恨，对躺倒在地的王晓丽拳打脚踢。

围观的人群热衷于看热闹，劝阻的很少。最后，镇医院院长和几个医生合力将母夜叉拉开了。女医生帮王晓丽穿上内衣。

母夜叉还在嚷嚷着，无奈之下，镇医院院长只得打电话让苏启顺过来了。

其实，苏启顺已经知道母夜叉老婆来了，但不敢见她，现在镇医院院长打来电话，他怕事情闹大，便硬着头皮赶过来了。

母夜叉果然是个悍妇，见到苏启顺，气不打一处来，连踹了他几脚，有一脚甚至直踹他的裆部，幸亏避让及时，要不然就让她给废了。

“苏启顺，你和这小婊子通奸多久了？”母夜叉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质问道。

苏启顺颜面尽失，苦笑着说：“有什么事私下里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怕人笑话？”

母夜叉用手指着苏启顺，撒泼道：“你苏启顺还要脸面，要脸面也不会干这丑事了！平日在家里从来不交公粮，说什么工作太劳累，浑身没劲，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害得我经常炖老母鸡炖老鳖给你大补，没想到你力气都用到这小婊子身上了！”

围观人群哄堂大笑。这母夜叉，连宫闱之事都说出来了。母夜叉见众人哄笑，破口大骂道：“笑你妈臭B！”

大部分人见大戏差不多快收场了，这泼妇又不可理喻，便陆续散了，只有少数人还在继续围观。

苏启顺哭丧着脸说：“你这样闹下去，我真的会罢官的，我沦为平民百姓对你有好处吗？”

母夜叉冷笑道：“你还想继续当官？简直是在做白日梦！我宁愿你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也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人鬼混！苏启顺，我和你没完！”

正在这时，舅舅周海洋打来电话，说他已向胡若曦求情，但由于违法违纪事实确凿，想保留职务已不可能，现在正全力争取不移交司法机关。

苏启顺见大势已去，突然硬气了起来，冲着母夜叉大声吼道：“你这个母夜叉，我早就受够了你的气！离婚！我一天都和你过不下去了！”

母夜叉其实并不想离婚，但在气头上，并不想服软，嚷嚷道：“离婚就离婚！谁不离婚就是狗娘样的！苏启顺，离婚后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苏启顺大声说：“我就是一无所有，能离开你这个泼妇，也心甘情愿！”

母夜叉气得发抖，咬牙切齿道：“苏启顺，明天九点县民政局门口见！谁不离婚就是婊子养的！”

母夜叉拂袖而去，地下散落了一大堆苏启顺和王晓丽的床照。

见母夜叉负气走远，苏启顺将躺在地上，犹如行尸走肉的王晓丽搀扶了起来。看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情人，苏启顺心一软，流下了几滴眼泪，柔声说：“晓丽，我现在几乎一无所有了，你如果愿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娶你！”

王晓丽眼神茫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苏启顺搀扶着王晓丽，走进门诊部，让医生为她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显示，王晓丽只是皮肉伤，身体并无大碍。

几天后，县里对于苏启顺的处理结果出来了。苏启顺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调到县统计局任科员。苏启顺的忠实跟班余少勇被免去副镇长职务，还在高山镇任科员。

从风光无限的镇党委书记到黯淡无光的小科员，强烈的反差让苏启顺备受打击。没几天，他就打了份辞职报告，不知去了哪里，王晓丽也不见了踪影。

苏启顺虽然结局很惨，但是，要不是周海洋极力求情，他恐怕要身陷囹圄了。

鉴于苏启顺被撤职，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钱三运担任高山镇党委书记，不再提名为镇长候选人。

县委同时决定，陆小曼任高山镇党委副书记，提名为镇长候选人。

此次县委常委会，这几项人事任免一致通过。

要不是胡若曦手下留情，苏启顺很可能要被移交司法机关。周海洋已经对她很感激了，自然不会在常委会上阻碍钱三运的提拔。吴德能以支持钱三运提拔，换取胡若曦对陆小曼的提拔。

这次高山镇官场震荡，钱三运是最大的赢家。经历此次事件后，钱三运静下心来，认真总结经验教训。

第一，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沉着冷静，相信在经历山重水复后，一定会迎来柳暗花明。《史记》上说得好：“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第二，官场险恶，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这次苏启顺败走麦城，就能很好地说明这一点。官场斗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第三，权力之争、利益之争是官场永恒的主题。在这个充斥着野心家、阴谋家和投机者的地方，是典型的弱肉强食之地，理想主义者注定会碰得头破血流。

第四，任何时候，不能忽视小人物的力量。秦薇薇是个不受重视的小人物，但是，正是由于她的致命一击，导致了苏启顺的一败涂地。

不久后，云川市委决定：吴德能不再担任青山县委常委，提名免去青山县副县长职务，提名为县政协副主席候选人。

从这一人事任免看，吴德能在经历龙虎帮黑恶势力覆灭事件后，已平安着陆。坊间都传言吴德能是乔峰黑恶势力团伙的保护伞，而且他儿子身陷囹圄，现在仍能成功脱险，足以说明他的能耐很大，靠山很强。

吴德能从权倾一时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到边缘化的县政协副主席，胡若曦是最大受益者。清除了这个绊脚石，胡若曦的权力更稳固，也就能放开手脚干一番事业。

在离开青山县的权力中心之前，吴德能让自己的私生女陆小曼官升一级，可谓煞费苦心。

陆小曼任高山镇党委副书记、提名为镇长候选人，让钱三运喜忧参半。喜的是，能与这个冷艳美女共事；忧的是，两人的关系注定会磕磕绊绊的。

从镇长到党委书记，提升的不止是职务，更多的是权力。当镇长时，处处受苏启顺掣肘，稍微想干点事，苏启顺都在背后使绊子。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的权力、威望大幅度跃升。陆小曼立足未稳，又是女同志，短时间内想与他分庭抗礼显然不太可能。

新官上任三把火。当上镇党委书记后，钱三运首先进行了人事调整。一般来说，新官上任由于情况不熟，短时间内不进行人事调整，但钱三运不一样，他之前就在镇政法委书记和镇长位置上历练过，对高山镇的情况很熟悉，对镇村干部也很了解。

这次镇村干部调整，杨小琴被重新任命为镇党政办主任，方来友被任命为计生办主任，原计生办主任则被任命为农林水办主任。

吴克标被任命为镇纪委副书记，他的女友余思彤兼任政法干事。

镇农技站长到龄退休，朱彪被任命为镇农技站长。

镇政府由于不设财务科，财务职能归党政办，秦薇薇得到重用，被任命为镇党政办副主任。

磬石山村原党支部书记徐尚明由于年龄及健康原因被免职，董丽云兼任村党支部书记。

这次人事调整完全是在钱三运的主导下进行的，现在的他，是高山镇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点不假，换成任何人掌权，都会将自己信得过的人放到重要岗位上，钱三运也不例外。下一步，他还将视情况进行人事调整。

人事调整后，钱三运准备办几件以前想办却没有办成的大事。

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招待费和包车费管理办法，从严制定标准，减少不必要的支出。这一办法无疑动了很多人的奶酪，过去几任领导都没有办成，但现在，已经到了非办不可的地方。镇里每年招待费和包车费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如果不从源头抓起，狠刹吃喝风和公车私用等现象，镇有限的财力就会被掏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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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想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对前期调研时发现的扶贫乱象，开展对症下药的整治，纠正和查处在扶贫领域截留挪用、虚报冒领、吃拿卡要、优亲厚友等现象。

第三件事则更为复杂。青山县化工厂是老字号的国有企业，虽坐落在高山镇，但管理权在县里。这家企业对高山镇的经济贡献率很低，污染却很严重。化工厂不搬走，想在高山镇大力发展温泉旅游业就是一句空话。化工厂是国有企业，人员臃肿，人浮于事，效率低下，最近几年年年亏损，职工工资都难以做到足额及时发放。

为显示对陆小曼的尊重，钱三运来到她的办公室，当面征求她的意见和建议。

应该说，钱三运姿态放得很低，他是一把手，完全可以打电话让她到他的办公室。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亲自去了她的办公室，以示尊重。

“钱书记，你来啦。”见钱三运进来，正在埋头看文件的陆小曼，身子动了动，但没有起身。

这不算是一个友好的举动，但也不算敌对。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起身表示欢迎。

对于这个冷艳的女人，钱三运不管是适应还是不适应，以后都得在一起共事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也许更长。

“陆镇长，还适应基层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吧？”

“还行吧。”陆小曼的脸色淡定从容，透露出神圣不可侵犯之意。

寒暄几句后，钱三运转向了正题，说出了自己下一步即将开展的重点工作，并征求陆小曼的意见和建议。

“我没有不同意见。”陆小曼没有表示反对和不认同，“我初来乍到，情况还不熟悉。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感觉，真要实施起来，难度不小。”

陆小曼说的倒是实话。钱三运当然也很清楚，他想烧的这三把火，阻力一定很大。正因为有阻力，有难度，他才下大力气解决，不然要他干嘛？

钱三运微笑道：“陆镇长，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提嘛。”

陆小曼不动声色地说：“也算不上是建议，只是想法吧。比如，你说的要从源头从严控制招待费支出，阻力一定不小，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个折中方案，或者说是过渡方案？要将改革的力度和人们的承受度有机结合起来。”

“陆镇长，从严控制招待费支出，无疑动了很多人的奶酪，以前不论是公事私事，都在饭店签单。现在，如果严格执行招待费管理办法，改由党政办统一安排，就相当于剥夺了绝大部分干部的签字权，无疑会引起机关干部的不满。依你看，怎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机关干部的不满情绪？”

陆小曼不紧不慢地说：“我也大致了解了镇里每年的招待费和包车费支出情况。去年，招待费支出接近八十万，这还不包括食堂支出；包车费支出将近二十万。今年一至十一月份，这两项支出总数已经超过一百万了。”

钱三运笑道：“陆镇长对情况摸得很清楚嘛。”

陆小曼说：“镇长管钱，如果不将这些最基本的财务收支情况弄清楚，以后工作还怎么开展？我也认为镇里的招待费和包车费支出太高了，如果不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我这个镇长以后难当啊。”

“我当镇长那些日子，每天都要花相当长的时间与讨债要账的打交道，耗费了我相当多的精力。今后，一方面，镇里要广开财路，多引进企业，多引税，多争取上级转移支付和各类补助；另一方面，也要节约支出，过去的那套模式已经无法延续下去了。陆镇长，对于缩减招待费和包车费这两项支出，谈谈你的看法嘛。”

“对于招待费，我是这么想的。当务之急是将镇政府机关食堂办好，改善食堂环境，加强食堂员工和物资管理，今后的公务接待，原则上都放在食堂。我算了一笔账，同样标准的一餐饭，食堂自备饭菜和酒水，成本只有饭店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同时，为了最大程度地减轻改革阻力，可以对镇机关干部实施一定的优惠政策，比如，镇机关干部如果有私人招待，也可以安排在食堂，食堂只收成本价。当然，这要根据机关干部的级别限定次数和总额。”

陆小曼顿了顿，接着说：“饭店招待这块，一下子全部禁止也不可能。除党政办工作人员外，科级以下干部一律不得签单。科级干部可以限定总额，如每人每年不超过五千元。这样做，一方面是鼓励干部在食堂接待，另一方面，也是照顾了干部们的感受，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一顿饭吃不成一个胖子。”

从陆小曼这一番话可以看出，她是经过深入思考的，考虑问题也很全面。钱三运更多的是关注如何解决招待费支出过高问题，而陆小曼则将解决招待费支出过高与照顾干部们的感受有机结合起来，更具有可操作性。钱三运不禁对陆小曼多了几分佩服，可以看出，她虽然有玲珑的身材和精致的五官，但绝不是一个性感的花瓶。

“陆镇长，对于包车费支出过高，谈谈你的想法嘛。”

“钱书记，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我的想法是：一是要从严控制包车，确有必要，由党政办签发派车单，并严格加强管理。二是要鼓励干部骑自行车下乡，对骑车下乡的可以考虑给予一定数额的补贴。三是要将镇里的公车用好用活，发挥其最大效益，可以考虑再购买一辆面包车，以满足干部下村需求。四是要鼓励干部进城乘坐中巴车等社会车辆，按规定报销差旅费和出差补助。”

“好的，陆镇长，你的建议很好，我会让党政办根据你的意见拟订一份草稿，到时候在党政联席会上研究通过。”

钱三运还就其他一些重大事项与陆小曼交换了意见。总体来说，这次谈话气氛还算融洽。

不久，镇党政联席会通过了招待费及车辆使用费等管理办法。与此同时，镇政府食堂餐厅及包厢进行了局部装修改造，并另外聘请了一名厨师和一名服务员。

食堂除承担单位业务招待外，还承担干部职工的日常就餐。职工购买餐券，按成本价缴纳伙食费，但食堂菜肴并不好，菜肴品种少，荤菜少，职工颇有怨言。

钱三运要求，要办好食堂，不仅要改进来客接待菜品质量，还要改善职工就餐环境和菜肴品质。在他的督促下，党政办主任杨小琴草拟了几条整改意见：

一是改善职工就餐环境，重新购置就餐桌椅，安装空调，并改食堂厨师打饭为自助餐。

二是增加菜肴种类及品质。以前早餐只有稀饭、馒头和干饭，现在增加点心品种供应，午餐、晚餐分别由两菜一汤增加到四菜一汤、三菜一汤，并确保最少有一个荤菜。

三是改购买餐券为刷饭卡，以前职工就餐自掏腰包，虽然是按成本价收取的，但也是一笔支出。现在，改为单位为每位职工每月充值饭卡一百元，职工刷卡就餐，其中早餐五角，中餐二元，晚餐一元。职工家属也可以就餐，饭卡余额不够自费充值，如果有结余，可以在食堂换取油、米等生活必需品。

经初步测算，这样一来，单位每年多支出五六万元，但是，这五万元与招待费节省下来的大额支出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钱三运完全同意杨小琴的食堂整改方案，并嘱咐尽快实施。

方案一出台，就得到干部职工的普遍欢迎，这是一项实实在在的福利。基层干部工资普遍不高，现在，吃饭问题基本解决了，而且，不但本人可以去食堂就餐，家人也可以就餐。放眼望去，全县十多个乡镇，吃饭不要钱，而且伙食还这么好的，只有高山镇。

钱三运还在会上承诺，从今年起，将大幅度增加职工年终奖金。往年，镇政府机关在编干部每人八百元，非在编人员每人四百元，今年，这个数字至少提高一倍。

无论在任何一个单位，肯为职工谋福利的领导都是受干部职工欢迎的。钱三运关心干部职工，自然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虽然在饭店签单的权力受到极大限制，但是，在其他方面得到了弥补，他们也能够理解。

从严控制招待费和包车费支出后，经党政办测算，仅一个月时间，就节省开支五六万元，效果非常明显。

与此同时，整治扶贫领域的不正之风也取得了初步成效。镇里抽调大批干部，成立多支工作队，全镇联动，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地毯式扶贫对象核实及数据清洗工作。镇纪委设立举报热线，严查扶贫领域的截留挪用、虚报冒领、吃拿卡要、优亲厚友等违纪违规现象。在较短时间内，全镇有260户“贫困户”被剔除，处分镇村干部12人。

经过争取，高山镇到东江县的公路项目正式立项。得知这一重大好消息后，钱三运决定，和胡若曦再去一趟省外经集团。

由于胡若曦与省外经集团副总查海泉约的时间是上午，所以，钱三运提前一天晚上就到了青山县城，要不然的话，第二天不一定来得及。

作为高山镇一把手，钱三运的应酬明显多了，要么请县直有关部门吃饭，要资金要项目要政策必须要联络感情；要么有人请钱三运吃饭，作为镇党委书记，手中权力不小，而且，青山县官场都知道，钱三运是胡若曦最信得过的人，要想接近胡若曦，与钱三运搞好关系是条捷径。钱三运并不喜欢太多的应酬，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天晚上，请钱三运吃饭的是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

实事求是地说，胡业山当上县卫生局局长后，帮了钱三运不少忙，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因此，当胡业山再一次邀请吃饭时，钱三运不好拒绝。

就餐地点在金色年华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包厢。参加今天宴会的有不少县直部门的负责人，当然，胡业山的情人周琼也参加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八项规定”，单位负责人请客吃饭是随心所欲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可以随意在饭店签单，而且，大多数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亲自签单，都由办公室工作人员和司机代办了。

中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酒桌上觥筹交错中，能结交贵人，敲定生意，扩展人脉，创造机会。在官场上也是如此，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绝对不是一句戏言。

作为胡若曦最信得过的人，钱三运在席间接受到了很多人的恭维和献殷勤。其实，从本性上来说，人们都是喜欢听赞扬和吹捧的话，不愿意听批评的话。只不过，有的人故意隐藏自己和装作很大度，表面上显得很平静。

吹捧的话一波接一波，钱三运兴致高昂，喝了不少酒。

散席后，胡业山自作主张，在金色年华大酒店为钱三运开了个房间，他自己也开了个房间，反正开房间又不花他一分钱。

钱三运酒喝得头昏脑胀的，自然也就默许了胡业山的安排。

胡业山和周琼将钱三运送到酒店房间。周琼为胡业山和钱三运各倒了一杯水。

胡业山酒精考验，晚上虽然喝得比钱三运还多，但精神状态比钱三运还好。

“三运老弟，酒不多吧？”

“不算多，再喝恐怕要现场直播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是酒桶，干不过你们。”

“三运老弟，吴德能的副县长被免了，还有一位副县长调到市民政局了，县里缺少两位副县长。据可靠消息说，市里将从青山县现任正科级干部中提拔两个，补充缺位。”

“胡局长，难道你有想法？”

“三运老弟，和你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以前呢，我觉得干一辈子卫生局长也很好，逍遥自在，全县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归我管，权力也不小。但人都有贪欲，都想爬得再高一点，现在听说提拔两个副县长，我心里又痒痒的，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我都不算差的。三运老弟，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胡局长，说实话，我对这事并不知情。以前任县政府办副主任，在胡书记身边工作，消息比较灵通，现在远离青山县权力中心，消息就闭塞了许多，也不太关注这些事，毕竟我暂时并不符合条件。要不，适当的时候我来帮你问问，这两位副县长是不是从青山县现任正科级干部中选拔，需要符合什么条件？”

“三运老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助我的。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胡局长，说话吞吞吐吐，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呀？”

“那我就直说了吧，坊间有传言，你是胡书记的面首。我知道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但是，这舆论对你好像不太有利啊。”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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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对这种言论并不惊讶。一个男下属与女领导走得近，即使两人的关系一清二白，也会有人胡乱猜疑的，更别说，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故意抹黑了。

钱三运只有两个晚上与胡若曦有过缠绵，而且都是在她的家里，因此，不可能有人知晓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现在有人放出这种言论，如果能排除有人故意造谣抹黑的话，那就是坊间人们的胡乱猜疑。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胡局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的人爱嚼舌头根子，我也没有办法。”

胡业山似乎不太相信钱三运说的话，问道：“你们真的没关系？”

钱三运笑道：“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啦，我们是上下级关系。”

胡业山嘿嘿笑道：“三运老弟，不瞒你说，坊间传言你和胡若曦有一腿，我也相信了。你长得阳刚帅气，胡若曦据说是单身，干柴烈火，不燃烧很难啊。”

“胡局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能得到胡若曦的信任，主要原因是我曾救过她，这事全县人民都知道。面首之说，纯属胡说八道！”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有人乱说，我一定为你辟谣。三运老弟，你女朋友在云川，远水解不了近渴，青山县就没有几个相好的？那个幼儿园老师叫什么来着，今晚怎么没有一道带过来？”

“胡局长，你说的是梁诗韵吧。我和她的关系也是一清二白的。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好色，就将所有男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样。”

胡业山眯着眼，坏笑道：“难道钱书记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依我看，未必！”

胡业山突然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将钱三运拉到卫生间，关上房门，轻声说：“三运老弟，我们是朋友，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你对周琼有没有兴趣？”

钱三运惊讶地问：“周琼不是你的情人吗？我就是有兴趣，也不会打她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欺，同样，朋友的情人也不能乱碰。”

“三运老弟，我就问你对她有没有兴趣。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胡局长，我实在猜不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让周琼陪我上床？”

“三运老弟，我直说了吧，今天我和周琼谈了选拔副县长的事，她是个官迷，希望我的官越当越大。不是她极力怂恿，我的想法也不会这么强烈。我和周琼说，我如果想当上副县长，我的三运老弟不帮我在胡若曦面前说话，是不可能的。周琼说，你和钱三运关系那么好，他肯定会帮你说话的。我开玩笑说，我的三运老弟看上你了，你如果愿意陪他上床，他就愿意帮我。周琼擂了我一拳，问说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我说没有。周琼又责怪我不珍惜她，竟然将她当作礼物一样送人。我说，我的三运老弟年轻帅气，他能接受你，那是你的福气。周琼叹道，现在人老珠黄了，他不一定能看上我的，如果他愿意，我牺牲一回也没什么。”

“胡局长，你他妈的没良心啊，周琼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将她当礼物送给别人。”

“周琼这女人比较现实，我以前也和你说了她的情况。老公去世得早，一个人拉扯着女儿，以前饱受冷眼和欺负，现在一心想出人头地。按她的说法，之所以迷恋权力，是因为太懂得权力的重要性。三运老弟，这女人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床上功夫好，口技一流，用过后你就会知道，那感觉并不亚于年轻的女孩。”

钱三运笑道：“胡局长，我就是有兴趣，也不敢干。谁知道这是不是陷阱呢？这方面，你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胡业山赌咒道：“三运老弟，我若是有害你的心思，就活不过今晚！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步步高升，好跟着沾光。也没有必要通过那种方式要挟你，因为我知道我不要挟你，你也一样会帮助我的。”

“算了吧，胡局长，你用过的，我再用，总觉得怪怪的，心理上接受不了。”

“三运老弟，嫌我脏是吧？真正没人用过的只有处女了，人妻什么的，都是别人用过的。”

“胡局长，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周琼是你的情人，你好好珍惜吧。”

“三运老弟，你如果对周琼没兴趣，对她年轻漂亮的女儿有兴趣吗？”

“胡局长，这个话题你早就说过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三运老弟，没说你要和她女儿搞对象，不就是玩玩吗？周琼女儿打扮妖冶，在中学时就谈恋爱了。周琼说了，如果你不喜欢她，可以说服她的女儿陪你，但前提是，你要让我干上副县长。”

钱三运摇头道：“这个女人权力欲太强烈了，为了权力，真是不择手段。”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为了当上护士长，主动跑到我的办公室，甘愿当我的情妇。现在当上了城东医院的副院长，还不知足，还想干院长。”

钱三运开玩笑道：“你下次问问周琼，如果我让你干上副县长，可不可以让她们娘俩一起陪我玩？”

胡业山咧着嘴说：“这个问题嘛，我没有和她谈过，下次我来问问。”

“好啦，不说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还有公务活动。”

两个人走出了卫生间。周琼瞥了一眼钱三运，没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暧昧的痕迹，一脸狐疑地望着胡业山，胡业山无奈地摇摇头，周琼便知道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看不上她了。

胡业山和周琼走出了房间。钱三运看着周琼丰腴的身影，心中叹道：一个女人，为了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也真是奇葩啊。

钱三运冲了个澡，浑身轻松了很多，躺在床上，给叶倾城打了个电话。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后，还不过瘾，又给江曼婷打了个电话。给江曼婷打电话比给叶倾城打电话更刺激，令人耳红心跳的情话让他血脉偾张，他有些后悔，应该让周琼留下来。

喝了酒的钱三运，晚上特别亢奋。接连打了两个电话，还觉得不过瘾，又想与人聊天。可是，想来想去，难以找到合适的聊天对象。夏月婵和柳月儿不知所踪，杨可欣陪初恋男友在上海治病，孙幼怡与刘向东破镜重圆，杨小琴又开始恪守妇道，香芹婶子有早睡的习惯。至于胡若曦、江曼雁、陆小曼、安蓝蓝和梁诗韵，显然不适合在这个时点打电话。

钱三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那就是黄玉琦。这个为了帮父亲治病而选择卖身的女孩，当初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农家姑娘。

那晚在江州，如果钱三运愿意，黄玉琦一分钱不要，也会陪他，但是，他选择了离开，临走之前，还悄悄地在她的包里塞进去五千元。

事后，黄玉琦给钱三运发了短信，说感谢他的好意，那钱她暂时收下，算是借的，以后会还他的。

钱三运浑身燥热，全身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欲望，如果此刻黄玉琦在身边，他一定不会选择当柳下惠的。

钱三运拨打黄玉琦的手机，手机关机。难道今晚又被嫖宿的男人包夜了？

那次，黄玉琦给了钱三运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揽客的，一个是工作的。钱三运又拨打另一个号码，没有关机，但无人接听。

钱三运嘿嘿一笑，不会是在干那事不方便接听吧？

钱三运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翻来覆去在床上又睡不着，便躺在床上看了一会电视，肚子却饿了，很想吃东西。

房间里只有方便面，钱三运一直不喜欢吃方便面。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金色年华大酒店位于闹市区，前面不远处有条巷子是小吃一条街，夜里两三点都还有宵夜。

钱三运披衣起床，走出房间，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刘传坤，一个是胡若曦的秘书江倩。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刘传坤的一只手紧贴在江倩的臀部，姿势很暧昧。

电梯里就刘传坤和江倩两个人。钱三运是准备下楼，而他俩是上楼。从两人暧昧的姿势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刘传坤突然看见了钱三运，非常慌乱，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在电梯里竟然遇到熟人。

“钱书记，是，是你？”刘传坤结结巴巴的。

钱三运没有走进电梯，站在楼道里与走出电梯的刘传坤闲聊：“刘主任，这么晚了还来酒店？”

刘传坤支支吾吾道：“是，是的。”

江倩站在一边，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钱三运瞅了江倩一眼，故意问道：“这不是江秘书吗？”

江倩抬起一张羞红的俏脸，低声说：“是的，刚好上电梯碰见刘主任了。”

刘传坤缓过神来，接着江倩的话茬说：“是啊，钱书记，今晚真巧，不但碰见小江，还撞见你了。钱书记出去？”

钱三运笑道：“今晚县卫生局胡业山请客，酒喝大了，他在酒店为我开了个房间。睡了一觉，发现肚子饿了，想出去吃夜宵。刘主任，还有江秘书，要不一起过去？我请客。”

江倩连忙说：“钱书记，谢谢你，我们刚吃——”

江倩忽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便改口道：“我刚吃过了，男朋友还在房间里，我就不去了。”

钱三运问：“吴秘书今晚来青山了？”

江倩说：“是的，他来青山看我。”

刘传坤说：“难得钱书记请吃夜宵，我去。”

两人下了楼，走出酒店，来到小吃一条街。

夜晚的小吃一条街，生意清冷了很多，吃客并不多。

钱三运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点了一份鸭血粉丝，刘传坤点了一份牛肉锅巴，并让小吃店老板烤几串羊脆骨。

钱三运坏笑着问：“刘主任，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大晚上的，不在家里陪安股长，跑到酒店里干什么？”

刘传坤的眼神有些躲闪，信口说：“钱书记，是这么回事，胡书记让我赶写一个材料，明天就要，我就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准备熬通宵。”

“所以，你就碰见了江倩？”

“是的，江倩男朋友从云川过来陪她，也住在酒店里。”

“那我刚才怎么没看到江倩的男友吴秘书？不对呀，今天不是周末，何市长的秘书哪有空闲来到青山看望女朋友？”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请假吧，小江和男友不在一个地方，也挺不方便的。”

“江倩和男友不在一起，你就趁虚而入？”

刘传坤结结巴巴地说：“钱书记，你都看到了？”

钱三运坏笑道：“刘主任，不老实！明明看到你将手搁在江倩屁股上，还在撒谎！这点事，哪能逃过我的眼神？”

刘传坤低着头，轻声说道：“钱书记，我们是好兄弟，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要不然，我的前途就没了！蓝蓝要是知道，家里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刘主任，你大可不必担心，且不说我们是好兄弟，就是一般关系，我也不会乱说的。这种事传出去，搞不好，会让家庭妻离子散的。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呢？要秀恩爱，也应该偷偷摸摸的，在电梯里竟然就开始亲昵了！”

刘传坤苦笑着说：“钱书记，我和江倩出来吃夜宵，是一前一后，不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互相装作不认识，只是上电梯时，见电梯里没人，又深更半夜的，一时糊涂，有了出格举动，不巧被你撞见了。幸亏是你，要是别的熟人看到了，那就麻烦大了。”

“刘主任，你是我老哥，但我还想批评你几句。家里有安股长那么漂亮的老婆，却在外面和何市长秘书的女朋友鬼混，这可是在刀尖上舞蹈啊。”

“钱书记，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个你总该知道吧？偷情这玩意像鸦片，一旦染上，就戒不掉了。”

刘传坤四十多岁，浑身透露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长相也不错，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有的女孩喜欢小鲜肉，而有的女孩喜欢中年大叔，想必江倩就是后一种。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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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传坤是硬着头皮陪钱三运吃宵夜的，刚刚才和江倩吃过，现在哪吃得下？

钱三运却狼吞虎咽，不仅吃下一碗鸭血粉丝，还一口气吃下七八串羊脆骨。羊脆骨既香又脆，味道很不错。

巧的是，刘传坤的房间就在钱三运的隔壁，怪不得晚上，钱三运听到隔壁房间有那种熟悉的噼里啪啦声，敢情就是刘传坤在和江倩鏖战。

钱三运进了房间，刘传坤也跟着进去了。

钱三运朝隔壁房间努努嘴，笑着说：“刘主任，怎么进我的房间？让那位独守空房？”

刘传坤讪讪笑道：“先陪你聊聊嘛。”

“刘主任，安股长曾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你是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连你这样的三好男人都出轨了，这世上是真的没有好男人了。”

“钱书记，让你失望了。其实，男人的出轨只是想寻求一种刺激，夫妻时间长了，感情生活就平淡了，爱情就演变成亲情，老婆再漂亮，也有审美疲劳的那一天，正所谓，握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男人就想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点刺激，于是，就有了出轨。当然，出轨后的我还是好父亲、好儿子，但毕竟背叛了老婆，心中感到很愧疚，在家里，我什么家务活都干，老婆的裤衩都是我洗。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蓝蓝在你面前夸赞我的那些优点，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故意拔高我。”

“刘主任，那你如何处理与安股长和江倩之间的关系呢？”

“蓝蓝并不知道我出轨了，如果知道了，那肯定要和我离婚的。江倩也没想与男友分手，她与我好，也许就是想在寂寞的时候找到一些慰藉。哦，对了，江倩父亲去世得早，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她喜欢我，是不是有恋父情结？”

“也许是吧，这么说来，江倩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

“应该是吧，到目前为止，她从来未在我面前提过，要离开男友和我过日子。”

“刘主任，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钱书记，让你见笑了。”

“江倩外表娴静，内心却狂热，我刚到县政府办工作时，一批年轻人去歌厅唱歌，有个小混混对江倩动手动脚的，我当时救了她，这事你们估计都听说过。要是知道江倩内心里这么不安分，我当时就捷足先登了。”

刘传坤神色有些尴尬，讪讪笑道：“钱书记，你比我年轻，又帅气，如果你抢在我的前面，江倩一定是你的人了。”

钱三运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就是有心，她也不一定接受我的，她真正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成熟男人。”

刘传坤说出了与江倩成为情人的经过。

两人同在县政府办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本身就很熟。刘传坤虽然年龄比江倩大一大截，但是成熟稳重，风流倜傥，口才不错，又乐于助人，江倩对他印象挺好的。

刘传坤自从成为协助胡若曦工作的副主任后，与同为胡若曦服务的江倩交集更多了。江倩的男友吴方才是何胜利市长的秘书，远在云川市，由于工作太忙，平日里两人见面次数很少，给予她的关心也很少。慢慢地，她就对刘传坤产生了依恋。

自从协助胡若曦工作后，刘传坤实际上已成为县政府办的实际负责人，成了很多人巴结的对象，他又找回了过去那种呼风唤雨的感觉。饱暖思淫欲，对于端庄秀气的江倩，他也动了心思。一开始，他只是用言语试探，说一些暧昧的话语，见江倩没有反感，胆子就渐渐大了。

在县政府办，加班是家常便饭。有一天晚上，刘传坤和江倩都在加班赶材料。十一点多时，刘传坤终于搞定材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就去了江倩的办公室看她。这个时点，整个楼层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办公室开着空调，江倩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胸部撑得高高的，青春靓丽的身体让刘传坤怦然心动。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她的身后，双手不偏不倚抓住了她胸前的丰满。江倩吃惊地看着他，但是没有躲闪，没有斥责。

如果江倩说不，也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但江倩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挣脱，她的默许和纵容给了刘传坤无穷的勇气。他开始吻她，江倩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热烈的回吻。欲火焚身的刘传坤将她抱到沙发上，江倩从半推半就到主动迎合，两个人自此成为情人关系。

在办公室偷情，风险太大。江倩与人合租，出租屋也不适合幽会，因此，宾馆成了首选。金色年华大酒店是县政府办定点接待饭店，在这里开房间，签单就行，不需要个人掏腰包。

今天晚上，刘传坤谎称值班，实际上是先在办公室加了一会班，然后和江倩一前一后来到酒店偷情。后来肚子饿了，下去吃夜宵，回来时碰见了钱三运。

“刘主任，县里不久就要提拔一大批干部，你在胡书记身边工作，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出意外的话，会升任正科，成为县政府办的掌门人。在这节骨眼上，你最好还是悠着点。”

“谢谢钱书记的忠告，我会把握好的。”

钱三运笑眯眯地说：“刘主任，你可以走了，好好陪你的小情人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动静闹得不要太大。之前，你的房间声响太大，影响我休息，若不是顶着镇党委书记的帽子，我都想踹门了。”

刘传坤尴尬地说：“不会的，钱书记，已经做过两次了，再想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人到中年，那方面的能力也下降了。”

刘传坤走了，钱三运忽然为安蓝蓝叫屈，这么一个美丽贤惠的女子，老公竟然背叛了她。刘传坤曾经是前任张县长的身边红人，当时像现在一样威风，只是后来张县长在与王连全的权力斗争中落败，才失势的。看他轻而易举就搞定了尚未婚嫁的江倩，要说他以前没有情人，鬼才相信呢。

睡觉前，钱三运又拨打黄玉琦的电话。还是像之前一样，一个号码显示关机，一个号码无人接听。

钱三运不禁为黄玉琦担忧起来。像她这种边缘职业的人，如何确保人身安全是个大问题。媒体上也经常报道这类人被杀、被抢、被强暴的新闻。

省外经集团总部。

胡若曦率县有关部门负责人及钱三运等人，再次与查海泉副总洽谈高山温泉旅游开发合作事宜。

胡若曦拿出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项目立项的文件及青山县地图，大谈公路贯通后，高山镇的区位优势。

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在查海泉的争取下，胡若曦还拜见了集团董事长王笑谈。

王笑谈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着一些官话、套话，其实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胡若曦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省外经集团是省国资委管理的大型骨干企业,是副厅级建制，董事长王笑谈以前是江中省某市市长，是正厅级干部。胡若曦只是正处级干部。王笑谈肯接见她，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钱三运趁着间隙，又拨打黄玉琦的手机，还是联系不上。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黄玉琦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中午，查海泉副总设宴款待胡若曦一行。胡若曦神情有些沮丧，午饭过后，就动身回去了。钱三运由于担心黄玉琦的安危，找个理由向胡若曦请了假，留在了江州。

钱三运直奔黄玉琦租住的公寓，不停地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最令人诡异的是，拨打她的其中一个号码时，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房间里面有手机响铃声。是手机忘记带？还是出事了？

要不要报警？但是，如果事后证实黄玉琦平安无事，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联系不上，兴师动众将警察叫来，岂不是成了一场闹剧？再说了，他和黄玉琦只是普通的同乡关系，用得着这么担心她 的人身安危吗？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省公安厅的正处级侦查员范文斌，上次在剿灭龙虎帮的行动中，两人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虽然算不上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彼此相处也很融洽。

钱三运拨通了范文斌的电话，让他欣喜的是，范文斌非常热情。由于这事在电话中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钱三运以顺便看望范文斌的名义去了省公安厅。

省公安厅距离黄玉琦租住的公寓并不远，不需要打的，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范文斌在省公安厅门口迎接，见到钱三运，紧紧握手，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似的。

钱三运跟着范文斌去了他的办公室。范文斌是省公安厅年轻的正处级干部，独立使用一个办公室。

寒暄几句后，钱三运转向了正题：“范处长，我家乡有个亲戚，在江州打工，家里非常贫穷，弟弟今年刚考上大学，父亲得了肝腹水。上次，我无意中发现她在上班之余，还兼职从事色情服务。由于我要来江州出差，准备顺便来看望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拨打她手机，一部手机关机，另一部手机无人接听。我刚才去了她租住的公寓，敲门没有动静，拨打手机时，能从里面听到手机铃音。我很担心，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范文斌一脸狐疑地看着钱三运，显然并不相信黄玉琦真是他的亲戚，也不相信他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望她。想想也是，钱三运语焉不详，兼职从事色情服务是很隐蔽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笑着说：“范处长，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感觉怪怪的，是不是以为我是来嫖妓的？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我和她只是嫖客与兼职之间的关系，我才懒得管她呢。”

范文斌笑道：“本来还对你的动机产生怀疑，听你刚才这么一解释，我就相信她真是你的亲戚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兼职，你不会找我的。钱书记，失足女是个风险很高的边缘职业，最近几年，仅在江州就发生过多起失足女被杀事件。失足女被杀，凶手动机五花八门。有的是抢劫杀人、有的是因为嫖资问题杀人、有的只是一时气愤杀人。去年，有个失足女嘲笑嫖客完事时间太短，嫖客一时气愤，就将她掐死了。”

“范处长，我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无法与她取得联系了。想报警，又怕她只是由于特殊原因联系不上，兴师动众对她不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范文斌想了想，说：“钱书记，我陪你去她的出租屋看看再说。”

范文斌驾车，几分钟就到了黄玉琦租住的公寓。

再一次拨打手机，还是一部手机关机，另一部手机在公寓里，但无人接听。

范文斌神色凝重地说：“钱书记，我预感你的这个亲戚情况不是太妙。这样吧，这个辖区派出所所长我很熟悉，让他先找到房东，打开房门再说吧。”

辖区派出所所长在接到范文斌的电话后，很快就驾车过来了，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女警察端庄美丽，体态婀娜，身穿藏蓝色的警服，里面是件浅蓝色的衬衫，配着深蓝色的领带，头上戴着一顶漂亮的警帽，秀发盘成典雅的发髻，如花朵一样斜开在耳畔，这身庄重的警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英姿飒爽。

漂亮的警花让人眼前一亮。钱三运心想，挺好的一身警服，到她身上就成了制服诱惑，这样的尤物恐怕是很能引起男人犯罪欲望的女警察吧。

派出所长四十多岁，精明能干，见到范文斌，很是恭敬。

范文斌介绍钱三运：“袁所长，这位是我的朋友，青山县一个镇的党委书记钱书记。”

袁所长有些惊讶地问：“钱书记这么年轻，就当上镇党委书记了？”

钱三运笑而不语。范文斌接过话茬：“钱书记可是正儿八经的镇里一把手，不是副书记。”

那位英姿飒爽的警花忽然开口道：“钱书记是青山县哪个镇的？我也是青山县人，看来我们是老乡呢。”

袁所长插话道：“这位是我们所新分配的警察，叫张玉洁，警察学院毕业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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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微笑着说：“张警官是青山县老乡啊，幸会幸会。我是高山镇的，张警官老家是哪个乡镇的？”

张玉洁惊讶地说：“不会吧？钱书记，我也是高山镇的，老家竹林村的。”

钱三运欣喜地说：“这么巧，看来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呢。竹林村的万亩竹海很不错，现在正在招商引资，在不久的将来有望开发成旅游景点。”

张玉洁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常常想，家乡生态环境宜人，山水相映成趣，风景如诗如画，方圆几十里没有一丝污染，这样美丽的地方，如果不被开发成旅游景点，简直是旅游资源的极大浪费啊。”

范文斌笑着插话道：“钱书记，等小张老家那边开发成旅游景点，我一定去走一走看一看，到时候可要给你添麻烦了。”

钱三运笑道：“范处长这么说就见外了！到时候吃喝玩住一条龙服务，全包在我身上。”

张玉洁性格外向，嬉笑着说：“只怕那时候，钱书记成了钱县长了。”

钱三运说：“张警官，你不会是说这万亩竹海景点开发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吧？”

张玉洁摇头道：“钱书记，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升官快呢。”

几句闲聊后，范文斌转向了正题，他向袁所长简要说了黄玉琦的情况，希望在动静闹得不要太大的前提下，尽快将人找到。

袁所长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找到了公寓楼的物业，通过物业找到了房东。

房东是在单位上班的国企员工，听说黄玉琦联系不上，神色大变。她害怕房子里发生凶杀案，一旦发生，房子短期内想再出租就很难了，即使能够租出，她的心理始终会有阴影的。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袁所长经验丰富，怕人多破坏现场，对着众人说：“你们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

袁所长蹑手蹑脚地走向公寓。钱三运站在门外，屋内没看到人影，也没闻到血腥气，意味着不太可能发生流血惨案。当然，死亡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窒息死亡通常不会出血的。

“屋里没人，卫生间也没有人，房间里很整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没看到打斗痕迹，床头上发现了一部手机。”袁所长在屋里勘察一番后，走出了公寓。

房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太在意黄玉琦的人身安危，只要房子里没出事，她就心安理得了。

钱三运喃喃自语：“真的很蹊跷啊，会不会是回老家或者在单位上班？可是，手机怎么会落在房间里？”

张玉洁接过话茬：“她有几部手机呢？像她这种兼职，一般最少两部手机，一部用来揽客，一部是正常交往。”

钱三运答道：“落下的这部手机是正常交往的，显示关机的那部是揽客的。”

张玉洁将信将疑地问：“钱书记，你怎么这么了解？连揽客手机号都知道？”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张警官，其实也没什么。她怕我联系不上，一下子告诉我两个号码。”

张玉洁点头道：“她用于正常交往的手机落下了，用于揽客的手机带走了，说明她应该没有回家或在单位上班。对了，她在哪个单位上班呢？”

钱三运说：“她说在一个银楼上班，具体哪个银楼我也没仔细问。据她说，她只有在晚上和节假日才兼职。”

张玉洁不怀好意地笑道：“钱书记，你的这位亲戚真的很信任你啊，连兼职这种非常隐私的信息都告诉你了。”

钱三运说：“得知她兼职也是巧合吧。有次我和一位老板朋友在一起吃饭，他说找个刚认识的兼职过来，哪知道这位兼职就是我的这位亲戚。事后，她瞒不过去了，便和我说了实情。”

张玉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钱书记如果不解释，我恐怕要对你的人品产生怀疑了。”

钱三运开怀大笑道：“张警官，我虽然不是那么高尚，但也不是那么堕落的。”

张玉洁说：“好啦，钱书记，不和你谈论这个话题了。我们得想办法查出你亲戚的行踪。如果真的遭遇不测，时间就是生命。”

袁所长打开黄玉琦落下的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银楼经理打来的，便回拨了过去。

银楼经理说，银楼上班时间是早晨九点到晚上九点，两班倒，今天上午轮到黄玉琦上班，可是她迟迟未到，便打电话催促，可是拨打了好几次，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也觉得蹊跷。银楼经理还说，黄玉琦是昨天晚上九点十分左右离开银楼的。

钱三运昨天晚上第一次打电话给黄玉琦是在十点半。从银楼到公寓步行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也就是说，黄玉琦在九点二十左右回到公寓，在十点半之前离开公寓的。

几个人商量一番，认为暂时可以不让刑警介入，因为很难判断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黄玉琦手机关机的。

范文斌是经验丰富的警察，他提出先做好三件事：用技术手段对黄玉琦的另一部手机进行定位；查阅另一部手机的通话记录；调阅视频监控录像。

由于是老乡关系，张玉洁对钱三运格外热情，对于这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钱三运也乐于与她相处。

在辖区派出所的视频监控室，钱三运重点调阅公寓必经路口昨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到十点半这一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钱三运非常熟悉黄玉琦的体貌特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踪。在十点十分左右，黄玉琦背着一个肩包，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她并没有招手打的，又走了一段路后，从监控视频中消失。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监控录像的张玉洁说：“钱书记，这个路口行人车辆密集，打的很容易，但很显然，黄玉琦没有打的，而是匆匆往前走，我判断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去前方不远处的宾馆或小区，提供上门服务，另一种可能是前面某个地方有车辆接她。”

钱三运点头道：“张警官分析得很有道理。要不，我们再看看其他路口的监控录像？”

通过调阅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没费太多工夫，就发现了黄玉琦的身影。在距离她所租住的公寓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商业中心，商业中心门口有个小型停车场。黄玉琦上了一辆停在这里的桑塔纳汽车。

幸运的是，监控摄像头很清晰地拍出了桑塔纳汽车的拍照，从号牌看，是江州本地车辆。

袁所长安排人员去电信公司打印出了黄玉琦手机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昨晚快到十点时，有一个陌生号码给黄玉琦打来了电话，通话时长三分钟。

与此同时，范文斌通过技术手段对黄玉琦的手机进行定位，显示手机在大青山。

通过警种联动，袁所长很快得知，那辆桑塔纳汽车于昨天晚上十点五十分驶入进出大青山的唯一通道。从黄玉琦上车的商业中心停车场，到大青山，正常情况下需要三四十分钟，从时间上看，是吻合的。

而且，交警队那边还传来消息，这辆桑塔纳汽车在凌晨十分驶出大青山，在一点左右又开进大青山，在两点左右又驶出大青山，行踪非常可疑。

范文斌建议，为尽快查出黄玉琦下落，应立即请刑警介入，钱三运表示同意。

刑警介入后，辖区派出所予以配合。考虑到钱三运是黄玉琦的“亲戚”，又熟悉她的体貌特征，所以，他也留了下来。

经过调查，那辆桑塔纳汽车是从租车公司租赁的，租车人使用的身份证是假的，留的手机号码倒是真的，也与在十点时拨打黄玉琦的手机号码一致，但是，那手机卡是新卡。（那时候，手机卡还没有实名制，不需要身份证都可以买到）

刑警队初步判断，黄玉琦失踪是刑事案件的可能性较大。

下午四点时，有了重大发现，在距离大青山大约五公里的一处池塘里，发现了那辆桑塔纳汽车。这是上山游客发现并及时报警的。从这池塘步行不到一公里，就是江州通往邻省的国道。

汽车里没有人，池塘里也没看到漂浮的尸体。但是，在汽车后座，发现了几件衣服，有件衣服钱三运一眼就辨认出，正是那天黄玉琦穿过的外套。

刑警队判断，嫌疑人可能在伤害黄玉琦后，丢下作案工具——汽车，然后步行前往国道，搭乘过往车辆逃走了。

钱三运判断，黄玉琦来江州时间并不长，一个柔弱的女孩，不太可能与人结仇的，因此，仇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桑塔纳车辆几进几出大青山看，抢劫的可能性很大。极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以嫖娼为名，将黄玉琦带到大青山，劫色后又劫财。除非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一般谋财之后不会害命的。他大胆推测，黄玉琦现在仍有可能在大青山深处的某个角落。

钱三运的判断推理得到了警察们的认同。但是，在茫茫大青山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不过，幸运的是，经过走访调查，摸清了桑塔纳汽车几进几出都停在靠在山脚下的同一位置，可以推测，黄玉琦如果还在大青山，就应该在附近的某一个角落。

警察们决定分头寻找黄玉琦。钱三运也主动要求寻找，张玉洁作为派出所民警，虽然不是刑警，但被所里安排协助刑警工作，这次她自告奋勇要求与钱三运在一起。

钱三运大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张玉洁是一个漂亮的女警察。

钱三运判断，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地点应该比较僻静。但是，由于在夜里，不可能深入大青山丛林太远。

虽然目标已经锁定，但是，在一大片山林里，寻找一个人还是很难的。能不能找到、谁先找到，主要靠运气了。

山林里乱石丛生，矮小的灌木林碍手碍脚，钱三运在前面披荆斩棘，张玉洁深一脚浅一脚地紧随其后。

“钱书记，你说黄玉琦有没有可能遇害了？”

“如果凶手目标只是钱，应该不会杀人的，但是，黄玉琦很可能失去了人身自由，应该是被控制在某个地方，比如被绑在树上，或被丢在山洞里。”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江州这两天夜里最低气温只有六七度，山里夜里温度更低，即使黄玉琦没有被害，饥寒交迫，情况也不容客观。”

“是啊，如果凶手手下留情，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她，否则，就像你所说的，在饥寒交迫的环境下，凶多吉少啊。”

张玉洁忽然大声喊道：“钱书记，你看，衣服！”

果然，在前方的一个山沟里，钱三运发现了一套女人的保暖内衣，保暖内衣的颜色较深，又在山沟里，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被发现。

张玉洁急切地问：“钱书记，这保暖内衣是不是黄玉琦的？”

钱三运苦笑道：“我哪知道！我又没有看到她穿内衣的模样。桑塔纳车子里发现了外衣，这里发现内衣，合在一起就是一身衣服了，再根据犯罪嫌疑人昨夜在此附近停车等信息判断，这保暖内衣很可能就是黄玉琦的。”

张玉洁点头道：“钱书记，言之有理。可是，黄玉琦的外衣、保暖内衣都被凶手脱掉了，那她现在穿什么？三点式？”

张玉洁话音刚落，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话，顿时面红耳赤的，心慌意乱之际，脚又不小心被伸出的树枝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地了。

钱三运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托住她的腰身。张玉洁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正扶在了自己腰身上的时候，本能地将手伸了出来，紧紧搂在钱三运的脖子上。

被张玉洁的手用力一拉，钱三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他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

此时两人身体的下半身几乎紧贴在一起，张玉洁仰着上半身，钱三运俯着身体，两人的脸相距也就几厘米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钱三运看到，张玉洁一张冰清玉洁的俏脸上陡然泛出几朵红晕，使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多了几分娇艳和妩媚。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动之间，带着一丝的妩媚，一丝的娇羞，一丝的慌乱，还有一丝的火花。钱三运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孩的眼睛中竟然能同时表现出这么多的情感来，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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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洁如梦初醒，猛地挣脱钱三运的身子，俏脸一片酡红，顾左右而言他：“钱书记，我觉得黄玉琦应该就在附近了。”

钱三运也心生尴尬，附和道：“是的，我也这么想的。”

张玉洁左顾右盼，忽然有了惊喜的发现，大声说：“钱书记，你看，前面的小树枝折断了，看痕迹，应该是折断时间不久，说明不久前有人来过。”

钱三运俯下身子，仔细看矮小的灌木树枝被踩断的痕迹，的确折断时间不是太长。

这里树木丛生，遮天蔽日，距离环山公路又不远，如果歹徒选择在此作案，既便捷又隐蔽。

又往前摸索走了几十步，钱三运忽然听到附近有若有若无的呜呜声。

钱三运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张玉洁，轻声说：“张警官，你听！”

张玉洁侧耳倾听，点头道：“应该是人的声音，嘴巴估计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戚黄玉琦了。”

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钱三运找到了黄玉琦。

黄玉琦的身子连同手臂被牢牢绑缚在树干上，浑身赤裸，嘴被内裤堵住了，文胸被丢在一边，肩包里面的物件散落一地。

“黄玉琦”！钱三运大声叫道。

黄玉琦被歹徒劫持并被绑缚在这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已经有十七八个小时了，山林里夜晚很冷，白天还稍微好些。饥饿、寒冷、恐惧，她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但家人的身影一遍遍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这是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刚才听到附近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黄玉琦看到了希望，以为是有迷路或探险的游客来了，便使劲浑身力气发出呜呜声，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说话声越来越近，她感觉这声音像是钱三运的，但又觉得难以置信，他怎么会来大青山？

“黄玉琦，我们来救你了！”见到黄玉琦，钱三运惊喜地说。

黄玉琦悲喜交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除了脸上和屁股部位有乌青外，黄玉琦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可以看出，歹徒并没有下毒手。

钱三运判断，这是一个还未丧失人性的歹徒，如果是丧尽天良的歹徒，黄玉琦也许早就被灭口了。

钱三运解开绳索，张玉洁帮忙将黄玉琦的内裤穿上。

由于长时间身心煎熬，黄玉琦浑身无力，身子像面团一样瘫倒在地。钱三运赶忙将她搀扶了起来，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钱书记，真的是你？我是真的获救了吗？不是在做梦吧？”黄玉琦嘤嘤哭泣起来。

“是的，玉琦，这不是在梦里，是在现实中。”

“钱书记，我以为我要死了！我死了倒没有什么，我就是丢不下亲人，我如果死了，我弟弟学费怎么办？我爸爸治病钱从哪里来？”

钱三运安慰道：“玉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人好好的，什么都会有的。”

张玉洁打电话给刑警那边，说黄玉琦已经找到了。

由于黄玉琦浑身疲软，走路乏力，钱三运又当了一回英雄，将她背负在肩上。

钱三运将黄玉琦送到医院，经全面检查，身体并无大碍。

虽然警方还未最终锁定犯罪嫌疑人，但是，黄玉琦成功获救，已让钱三运非常宽慰。

事后，在黄玉琦断断续续的口述中，钱三运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黄玉琦从江州奇石馆辞职后，成为一家银楼的销售员，由于她口齿伶俐，又有销售经验，长得又讨人喜欢，销售业绩一直不错，收入比在奇石馆时还要高上一大截。

但是，就这点收入为父亲治病和为弟弟上大学提供学费还远远不够。就在这时，银楼的一个小姐妹，名叫施晴晴的，向黄玉琦透露了一个快速赚钱的秘诀——做兼职。

施晴晴虽然在银楼当销售员，但在休息日也做兼职挣外快，据她说，在江州，有很多的学生、打工族甚至白领做这一行当。

第一次从晴晴嘴里得知兼职的准确含义时，黄玉琦脸红心跳的，这哪是什么兼职，不就是卖身吗？可是，晴晴一再怂恿她，说这行业挣钱快。晴晴还以自己为例子，说一个月挣个万把块不成问题，如果再勤快点，或者碰到有钱的客人，一个月两三万块都不是梦。

黄玉琦有些心动，她自己满打满算，一个月的工资奖金也才一千多元，一两万元的高薪收入，对于缺钱的她来说，的确有着莫大的诱惑力。

晴晴不失时机地问黄玉琦是不是处女，黄玉琦羞涩地点点头。晴晴说，她可以帮她介绍一个有钱的富商，破处费不会少于五千元。

为了赚钱，黄玉琦选择了堕落。果然，晴晴为她介绍了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稀疏的老头子，被折腾一夜后，她得到了五千元钱。她不知道，晴晴究竟得到了多少介绍费，但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失贞，黄玉琦就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晴晴将她拉进几个兼职扣扣群，这群里有兼职，有客人。为了吸引客人，她选择了很多漂亮的图片作为相册照片。很快，就有不少男人主动添加她的扣扣号码和手机号码，和她谈价格、谈服务。

晴晴对于黄玉琦这个新下水不久的妹子，也是不遗余力地为她介绍客人，还向她传授经验技巧。

由于黄玉琦长相不错，服务态度好，“生意”越来越好，在节假日和休息日，除非大姨妈来了，她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很多客人还要提前预约。

不到一个月，不包括破处费，黄玉琦就挣了一万四千多元，除留了很少一部分作为生活费和预留的房租外，她全部寄给了家人。

黄玉琦租了单身公寓，客人们一般都是主动来到她的住处，但有时也提供上门服务。上门服务的地点包括酒店和居民小区。

有些客人会提出特殊要求，如玩车震或上山打野战，虽然存在安全风险，但为了多挣钱，黄玉琦也会选择同意的。

黄玉琦做兼职也才短短几个月，但由于长相甜美，服务态度好，回头客很多，高山林就是她的老主顾之一。

高山林是第一个将黄玉琦带出房间的人。开始时，她也很犹豫，怕有什么危险，但考虑到他是老顾客，而且出手阔绰，也就同意了。那次在大青山，高山林和她打野战，由于战斗激烈，以至于套子都弄破了。

有一就有二。自从和五六个客人玩车震、打野战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多赚钱后，黄玉琦的胆子越来越大，警惕性越来越低。后来，她来者不拒，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愿意多付钱，她就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正是由于黄玉琦的放松警惕，才导致了这次劫持事件，不但没挣到钱，反而损失几千元，甚至差点搭进去自己一条命。

出事那天晚上，黄玉琦接到一个陌生人电话，说要找她玩。以前她经常接到陌生人电话，所以也没有多想。

这个陌生人说想出去打野战，价格在报价上加了不少，对于急需用钱的黄玉琦来说，无疑有着很大的诱惑力。

黄玉琦坐上了那人的汽车。车里就他一个人。那人三十岁左右，平头，长相一般，操着外地口音，听他自我介绍，说是江州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

车子开到大青山一个僻静的地方，由于是深夜，山上没什么人了。

两个人玩了一会车震后，那人还觉得不过瘾，说要进山打野战。黄玉琦让他先付钱，那人突然凶相毕露，不仅不给钱，还动手打开她的背包。

黄玉琦今天刚发了一千多元工资，工资发的是现金。此外，上次钱三运给的五千元，还有最近兼职赚的几千元都存进了银行卡，她准备趁休息日转账给家里人。由于走的时候过于匆忙，加上她缺乏最基本的防范措施，所以这些钱、卡都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那人见包里不仅有钱，还有银行卡，大喜过望。黄玉琦见此人不是好人，准备呼救，被那人用手堵住了嘴。

那人威胁黄玉琦，说他是越狱的杀人犯，如果黄玉琦敢大喊大叫，就掐死她，反正他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再多一条也无妨。

黄玉琦兼职几个月来，只有一次有客人赖账不给钱，从未碰过坏人，这个夜里，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遭遇坏人，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她心里极度恐惧，哪敢大喊大叫？夜深人静，就是呼救，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何况，那人还用言语行动威胁她。若是真的因此而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歹徒要黄玉琦说出银行卡的密码，黄玉琦不肯说，这些钱是救命钱，她可不愿意落在歹徒手里。她一个劲地求饶，说出家里的困境，希望歹徒能够放过她。

歹徒说，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今晚我就不杀你，但是，你的钱我是一定要的，你们这些婊子挣钱太快，要不了多久，就会挣回这些钱的。

无奈之下，黄玉琦报了一个假的密码，她心存侥幸，先拖延时间，等会也许有机会逃脱。

歹徒从车上拿出来一根绳索，让黄玉琦下车。此时的黄玉琦未着寸缕，外面比较冷，她哀求歹徒让她穿上衣服。歹徒想了想，同意她穿上保暖内衣，但外套被丢在车上。

歹徒押着黄玉琦进了附近的山林里。看得出来，歹徒对大青山这边的环境很熟悉，想必以前经常在这里打野战。

天上虽然挂着一轮明月，但是，山林里光线很暗，借助手电筒的光亮，歹徒将黄玉琦紧紧绑缚在一棵大树上，为了防止她有可能逃走，他将她脱得一丝不挂，用内裤堵住了她的嘴巴，保暖内衣被扔在不远处的山沟里，文胸被丢在一边，肩包也被翻个底朝天。

确保黄玉琦不会逃走后，歹徒才放心大胆地走出了山林，驾车去大青山附近的银行自动取款机取款。由于黄玉琦告知的是假密码，歹徒自然无法取出钱，极其气愤地返回山林里，给了黄玉琦几个耳光，并恶狠狠地说，如果不说出正确的密码，就杀了她。

黄玉琦在无可奈何之下，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并哀求歹徒，事后不要杀她，她还要卖身救父，今晚的事，她保证不会报警的。

歹徒一口答应了，说他今晚只要钱，不要命。这一次，歹徒如愿以偿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钱。

歹徒还没有丧失人性，并没有杀人灭口。说实话，在这夜深人静的山林里，他杀死黄玉琦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歹徒将黄玉琦折磨一番后，离开了山林。他并没有杀死黄玉琦的动机，他的想法是，等天亮之后，说不定会有游客发现并解救黄玉琦的，那时候他已经走远。晚上山林里虽然比较冷，但一个晚上也不会冻死人的。如果长时间没有人发现并解救她，并导致她死亡，那是她命不好。

江州市公安机关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通过调阅汽车租赁公司的监控视频以及比对留在汽车上的指纹，他们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在较短时间内将犯罪嫌疑人抓获在案。

犯罪嫌疑人被抓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黄玉琦死了没有，当得知她并没有死之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经突击审讯，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犯罪嫌疑人并不是真的杀人在逃犯，但之前因为飞车抢夺做过三年牢，刑满释放才几个月。出狱后，他在大青山山脚下的一家公司打工，所以对大青山的环境很熟悉。但他天生好逸恶劳，根本吃不了苦，有次在网上看到有人专门抢劫卖淫女的新闻后，他也动了坏心思，想打卖淫女的主意，在他看来，卖淫女处于灰色地带，即使被抢劫，也很少有报案的。

他着手实施犯罪，成功抢劫两次，抢得六七千元。考虑到不能在一个地方作案太多，他准备再干一票就换个城市，于是就误打误撞对黄玉琦下了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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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琦能够死里逃生，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钱三运那个夜里的电话。

对于这个卖身救父的农家姑娘，钱三运对她有的只是同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以前，钱三运一直固执地认为，那些卖身的女子都是些好逸恶劳之辈，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太过于极端，黄玉琦的不幸遭遇就能很好地说明这一点。对于出生在农家、家庭贫困、又面临沉重的经济压力的农家姑娘，实在找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让她能够体面地挣大钱、有尊严地活着。

在离开江州之前，钱三运和黄玉琦做了一番长谈。这一次，他没有苦口婆心地说服她从良，而是要她多注意安全防范，特别是不能再和底细不明的陌生人外出。黄玉琦也同意了。

胡若曦去了两趟省外经集团，但是成效甚微，此次江州之行后，查海泉副总最新回复，集团高层的意思是投资高山镇温泉旅游开发投资额较大，且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必须慎之又慎，因此，短期内想要正式签订投资协议不太可能。

在官场上，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很多时候，利用常规办法很难奏效，动用私人关系则往往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钱三运想到了操思丽。操思丽的情夫王晓军和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是好朋友，要想接近王笑谈，通过王晓军牵线搭桥是个不错的选择。

钱三运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操思丽说，王晓军虽然和王笑谈熟悉，但是，投资旅游开发不是件小事，而且算不上是私事，王笑谈不太可能轻易答应的。这好比王笑谈的朋友想让省能源集团投资，王晓军也不太可能一口就答应下来。

操思丽在为钱三运关闭一扇窗户的同时，又为他打开了一扇门。操思丽说，你不是和曹春林的儿子曹小兵熟悉吗？可以找曹小兵帮忙啊，在投资高山镇旅游开发这件事上，曹小兵说话份量绝对比王晓军高得多。

操思丽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省委党校教师，但由于有不少身处官场的学生，加上是王晓军的情妇，经常与各类官员打交道，因此对官员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有很深的了解。诸如哪个官员与某省领导关系密切、哪位省领导的儿子现在从事什么职业、哪个官员与谁长期不和之类的话题，她大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操思丽还说出了王笑谈与曹春林的关系。

曹春林当初在江中省北部某个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非常赏识王笑谈，通过关系将他由镇党委书记提拔为副县长。后来，随着曹春林的步步高升，王笑谈也一路追随他，并且也步步高升。

曹春林升任某市市长的时候，王笑谈是副市长，由于两人关系特殊，曹春林又精于权道，将时任市委书记权力架空了。最后，市委书记被逼走，曹春林如愿以偿当上市委书记，足以看出他的手腕高超。

后来，曹春林升任副省长，王笑谈也官升一级，成为市长。但在市长任上，由于和女下属通奸被抓现行，一度无法收场。当时，多亏曹春林多方疏通关系，才让王笑谈平安着陆。

通奸事件后，王笑谈被免去市长职务，转而担任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省外经集团是省国资委管理的省属大型骨干企业，是副厅级建制，但王笑谈保留正厅级待遇。

从官场红人到商界，王笑谈也一度很失落，但渐渐地，他也想开了。市长虽然权力很大，但合法收入并不多，一年也就十几万元，要想挣钱，只能靠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但无疑风险很大。而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的合法收入一年就五十多万元，这还不包括庞大的职务消费。省外经集团近些年经济效益一直不错，在国外有不少大型援外工程，在国内，仅五星级酒店就有二十多家。在这样的单位当董事长，实惠并不比当市长时差。

钱三运想，王笑谈与曹春林有这层特殊关系，想通过曹小兵让王笑谈投资高山镇温泉旅游开发的想法是完全可行的。

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曹小兵，说曹书记前不久来高山镇视察工作时，明确指出了高山镇未来发展的主攻点是旅游开发，要想发展旅游业，必须通过招商引资这种方式，引进外来资金。

钱三运说，省外经集团有过温泉旅游开发经验，在外省就曾经成功开发过当地的温泉旅游资源。他委婉地问曹小兵，与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是否熟悉？

曹小兵是个爽快人，说和王笑谈很熟，这事可以帮忙，只是，最近几天，他在广东考察，等回来时，会安排机会让大家见见面。

曹小兵肯帮忙，钱三运总算松了一口气。

高山镇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两条公路招投标工作已经结束。经过一番操作，陈灵儿的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如愿以偿中标高山镇街道到磬石山村的公路拓宽改造工程。江州的另一家公司中标高山镇街道到桃花村的公路拓宽改造工程。

当时，副镇长邵润田根据钱三运的指示，将这两条公路作为两个标段公开招标。一个标段是为陈灵儿的公司量身定制的，采用的是邀请招标方式，另一个标段则是通过公开公平公正的程序，引进有实力的公司参与竞标。

钱三运担任镇党委书记后，学习借鉴县里的领导干部大接访制度，每个星期都要抽出时间亲自接待信访群众，将问题化解在萌芽状态。

这一天，钱三运刚刚送走几个上访群众后，磬石山村十几个农民又一起来上访，反映正在拓宽改造的高山镇街道到磬石山村的公路质量不合格等问题。

这批上访群众的领头者看起来对公路拓宽改造很熟悉，说得头头是道，指出了这条公路在拓宽改造过程中出现的种种质量问题，比如原材料不合格、压实度不过关、路基路面施工不规范、排水设施不符合规定等。

领头人说，如果不立刻整改，这条道路很可能成为豆腐渣工程，要不了一两年就会还原成坑坑洼洼的老样子，希望政府部门能够重视这件事。

对上访群众反映的公路工程质量的种种问题，钱三运深感震惊。他表态说：“高山镇街道到磬石山村的公路是民生工程，也是民心工程，老百姓期望值高，我们决不能让这条公路成为豆腐渣工程。针对你们所反映的问题，我们将立即请县公路局的专业技术人员进行认真的、全面的质量检验，如果确实存在偷工减料、施工不规范等影响工程质量的问题，我们将立即责成施工单位进行整改。我马上就通知施工方，在质量检验报告未出来之前，暂时停工。”

钱三运当即将副镇长邵润田叫到信访接待室。

邵润田听说这条公路拓宽改造存在诸多问题时，也感到很惊讶。公路拓宽改造工程按规定是有第三方监理的，如果最终证实这些问题属实的话，那就说明监理方没有很好地履行职责。

根据钱三运的要求，邵润田当着上访群众的面，打电话给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负责此项工程的项目经理，让其立即停工。随后，邵润田又和县公路局取得了联系。

第二天，县公路局的两名专业技术人员来到了高山镇。钱三运亲自接待，希望他们全面、认真检查，出一份经得起检验的质量检测报告。

几天后，检测结果出来了，上访群众反映的大多数问题得到了验证，街道到磬石山村的公路拓宽改造工程的确存在很多问题，如果不及时整改，这条公路将很有可能成为豆腐渣工程。

根据钱三运的要求，县公路局的专业技术人员还对街道到桃花村的公路进行了质量检测，检测结果显示，这条公路质量明显好于另一条，除个别地方施工不规范外，其他方面都是良好。

钱三运约谈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的项目经理，责成立即整改，该返工的必须返工，决不可蒙混过关。工程竣工如果验收不合格，将按合同规定，不予拨付工程款项。

施工方项目经理将这一情况向陈灵儿总经理做了汇报。

陈灵儿随后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希望镇里能够网开一面，对于已经完成的路段不再返工，以后的工程保证质量，并保证工程竣工验收合格。

如果能够疏通关系，质量不合格的公路工程也可以竣工验收合格，这不是什么难题。但是，钱三运要的不是纸面上的工程竣工验收合格，而是实打实的工程验收合格。

对于陈灵儿希望网开一面，不对不合格的工程返工这一请求，钱三运当即拒绝了。他说道，陈总，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你的公司不一定能够竞标成功，我已经给你很大面子了。现在，你的公司偷工减料、施工不规范，这是不能容忍的。如果不彻底返工整改，将来拿不到工程款，可不要怪我钱三运不讲情面。

陈灵儿心想，你这个年轻的钱书记，表面上一本正经的，但实际上是什么货色，还不知道呢。诸如工程返工、不拨付工程款这类严厉的话语她不止一次地听官员说过，但最后，都通过找关系或花钱的方式摆平了。在陈灵儿看来，这些严厉的话语充其量只是官员捞取好处的筹码罢了。

陈灵儿在电话中嘻嘻哈哈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她决定亲自来一趟高山镇，争取尽快摆平此事。

陈灵儿挂断电话没多久，胡若曦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询问陈灵儿的公司停工一事。

可以看出，陈灵儿的确和胡若曦很熟。钱三运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并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不管是谁的公司，都要保证工程质量，绝不能出现豆腐渣工程，否则无法向老百姓交代。

胡若曦也表示保证工程质量是最基本要求，并没有说出诸如对陈灵儿的公司网开一面之类的话。

第二天下午，陈灵儿开着她那辆红色宝马车来到了高山镇政府。

这次陈灵儿更加光彩照人，当她袅袅娉娉地走进镇政府大楼时，引起很多男男女女侧目注视。

人们在窃窃私语，这个女人是谁？怎么长得如此美艳？有知道内情的人说，这个女人就是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的老总，这次来镇里，一定是为了工程停工的事。有人小声说，钱书记能搞定这个美少妇吗？嘿嘿。

由于之前有过联系，钱三运对陈灵儿的到来并不吃惊。当咚咚咚的高跟鞋声传来时，他就知道，来人一定是陈灵儿了，但他故意不抬头，装作认真看文件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世界早就翻江倒海了。这个美女，真的很难让人淡定啊。

“钱书记，我又来打扰你了。”陈灵儿丹唇未启笑先闻。

钱三运装作很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陈总，你给我添麻烦了！”

陈灵儿娇声道：“钱书记，我不喜欢你严肃的样子，那样子看着心里直发怵，能不能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嘛。”

如果换成是别的人，钱三运也许早就生气了，但偏偏陈灵儿是一个让他无法生气的女人。他舒缓了语气，说道：“陈总，你公司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开心不起来啊，当初为了让你能够中标，我可是违反规定的，但没想到，公路工程施工不久，就出现这么多的质量问题。陈总，你应该感谢磬石山村那些上访的农民，要不是他们上访，等这条路全部贯通，再发现质量问题，再返工，你的损失会更大的。”

陈灵儿嬉笑道：“钱书记，事情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项目经理和我说了，我们公司承建的其他项目采用的原材料和工序都差不多，竣工验收也都顺利通过了。”

钱三运正色道：“陈总，我不管你的公司在别处的工程质量究竟如何，在我的地盘上，必须确保工程质量，这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还是那句话，对于已修路面立刻返工，否则，不予拨付工程款。”

陈灵儿有些慌了神，问：“胡书记没有给你打电话？”

“打了，但她也说了，保证工程质量是底线。陈总，既然你和胡书记很熟，胡书记也为你能够中标工程说了情，那你就更应该为她考虑，不能给她添麻烦。依我对胡书记的了解，她不可能对一个豆腐渣工程大开绿灯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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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儿蹙眉道：“钱书记，这条公路总造价是四百万元，目前已经投入五十万元，如果返工，不但这五十万元打水漂了，还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说实话，这条公路我们赚不了多少钱，如果返工，就相当于白忙活了，搞不好还要亏损。钱书记，你也要体谅我们的苦衷，做工程的也难啊。”

钱三运说：“那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工程不返工，这条道路很可能就是豆腐渣工程，这不仅对不起高山镇的父老乡亲，我的心里也会非常不安的。对于任何一个企业来说，要想有长远的发展，质量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通过人脉关系及一些非正常手段，搞一些小动作，只能是权宜之计，不可能持续下去，而且还存在很大的风险。”

“谢谢你，钱书记，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以后，我就按照你所说的，视质量为企业生存和发展的生命。这一次，你就饶了我吧。”

陈灵儿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向门外张望，见没有动静，快速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钱三运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里，轻声说：“钱书记，这是十万元的银行卡，密码一二三四五六，等工程竣工结算后，我再打十万元，绝不食言。”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陈总，上次在省工商干疗所，我就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吃这一套的，是你太健忘还是你认为我像有的官员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陈灵儿有些惊愕，钱三运用手拨弄着银行卡，戏谑道：“陈总，我在想啊，这张银行卡是还给你呢，还是上交纪委？如果上交纪委，说不定还会赏我一个廉政标兵的光荣称号！”

陈灵儿哭笑不得，说道：“钱书记，你难道真的视金钱如粪土？这十万元，按照目前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得要挣好几年啊。”

“钱是个好东西，但应该取之有道，如果以牺牲国家利益和人民群众利益为代价而得来的钱，不能说非常肮脏，至少用起来也不会心安理得的。我可不是在唱高调，说实话，我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受贿二字！陈总，挣钱不容易，这十万元你还是拿回去吧，如果真的上交给纪委，你的损失就大了。”

陈灵儿无可奈何地收起银行卡，苦笑道：“钱书记，这事就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钱三运笑道：“陈总，怎么没有？公路工程该返工的返工，只要工程验收合格，工程款我会及时拨付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陈灵儿说：“钱书记，你这说了等于没有说，要不这样，你看可行？增加工程造价五十万元，我保证立刻返工！”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那可不行！这条公路使用的是扶贫专项资金，审计部门事后是要审计的，即使增加工程款，也是有严格程序的，我说了也不算数，再说了，四百万元的工程造价已经不算低了。”

陈灵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承建这条公路了，不但赚不了钱，还很可能要亏损。钱书记，你刀枪不入，够狠！”

钱三运笑道：“陈总，这不能怪我狠，如果你们一开始就严格按规操作，事情就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到桃花村的那条公路是江州一家公司承建的，质量就很好。”

陈灵儿无计可施，试探着说：“天色已晚，我也不想回去了，今晚还在省工商干疗所开个房间，钱书记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就我们两个人。”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陈总，我怎么感觉你的话语里有着某种暗示？”

陈灵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问：“我看钱书记非常年轻，结婚成家了吗？”

“陈总，这是很隐私的个人问题，我本来不想回答，但又不想拒绝一个美丽的女人，所以还是答复你吧，我尚未婚配。陈总不会是想为我介绍对象吧？”

陈灵儿咯咯笑道：“钱书记，将我许配给你，你敢娶我吗？”

“陈总，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哈哈，是吗？”

“陈总，你是不是还有最后一招——美人计？”

陈灵儿反问道：“钱书记不贪财，难道也不好色？”

钱三运笑道：“陈总，这次你又误判了，我的确不贪财，但是我好色。”

陈灵儿捂着嘴偷笑：“我早就看出来了，上次我误将房卡当做购物卡送给你，你竟然来我的住处。如果你说是学雷锋做好事，并不是贪恋我的美色，鬼才相信呢。”

钱三运有些羞愧，说道：“那次是你要我过来的，好吗？”

陈灵儿窃笑道：“那今晚我开好房间，让你过来，你敢来吗？”

“陈总，有什么好处吗？”

“钱书记，你希望有什么好处？”

钱三运心里直犯嘀咕，这个陈灵儿，赤裸裸地诱惑我，简直戳中我的软肋，这下怎么办？公路工程是一定要返工的，可是，如果真的被她拉下水，那麻烦就大了。

陈灵儿见钱三运不说话，主动挑逗道：“钱书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个童子鸡。”

钱三运忍不住发笑，这陈灵儿竟然说我是童子鸡！我上过的女人都超过一只手了，连青山县一把手胡若曦也被我骑了！

“钱书记，怎么不说话？你如果今晚敢来我的住处，我就吃掉你这只童子鸡！”

“陈总，老牛想吃嫩草？不过，我得提醒你，即使你吃了我这棵嫩草，公路工程该怎样还得怎样，该返工还得返工，你考虑好了没有？”

“钱书记，你够狠，我陈灵儿总算领教了！我和许多官员打过交道，不瞒你说，有不少好色的官员贪恋我的美色，用明示或暗示的话语，让我做他们的情妇，哪怕陪一夜也行，并许诺给我很多想都不敢想的好处，但都被我拒绝了。说实话，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愿意和一个大腹便便、形象猥琐的男人在一起，一夜也不行，太恶心！我刚才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觉得你既年轻，又阳刚帅气，符合我的审美观，如果真的能够牺牲肉体，换取工程不返工，倒是可以考虑的。”

“工程不返工不可能，这是我的底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以后如果有工程，同等条件下，我可以优先给你的。”

陈灵儿忽然站了起来，气鼓鼓地说：“钱书记，以后你有工程给我，我也不要！你这种人，真的很难缠！”

陈灵儿气呼呼地走了。直到第二天天亮，钱三运也没等到她打电话。她晚上是不是在省工商干疗所开房间休息还是个未知数。

钱三运有些后悔，送上门的美女，不知道享用，是不是很傻？

据邵润田汇报，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已全面返工。

钱三运终于意识到，陈灵儿是真的生气了。他自我安慰道，陈灵儿这种美女是带刺的玫瑰，不能碰，一碰就麻烦大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果真的睡了她，哪能硬气让工程返工？工程不返工，导致豆腐渣工程，他又怎能对得起高山镇父老乡亲和自己的良心？

曹小兵打来了电话，问钱三运周末有没有空，如果有空，他负责联系王笑谈，到时候大家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谈高山镇温泉旅游开发的相关事宜。

招商引资是大事，钱三运再忙也要去，便一口答应了。曹小兵过了一会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了王笑谈，见面时间定在周六下午，晚上在一起吃顿饭。

农历已是腊月了，江州这几天温度下降到零度以下，天空中飘飞着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在江州五星级大酒店——白天鹅大酒店。

黄山厅，布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来客并不多，曹小兵和爱人，王笑谈和小情人——江中大学艺术学院的大二学生莫小雨。

曹小兵的爱人周雪莹是一位中学音乐教师，长得端庄秀丽，温柔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听曹小兵说，周雪莹以前是江州一中的音乐老师，但为了陪伴他，甘愿到东江县一中任教。两人还育有一女，不过没有带过来。

钱三运之前就认识王笑谈、莫小雨，曹小兵笑着说：“你们认识就好，今天大家在一起聚聚，主要是交流感情。”

王笑谈笑着说：“曹县长，你是怎么认识钱书记的呢？”

曹小兵爽朗地说：“王董，你有所不知，我和三运不仅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好兄弟，以后呢，还依仗你多多关照我的小兄弟，关照他就是关照了我。”

“那是，那是。”王笑谈随声附和道。

王笑谈看了一眼钱三运，笑着说：“钱书记，我和曹县长都成双成对的，你怎么落单了？女朋友、情人什么的，叫一个过来？”

钱三运笑道：“王董，女朋友在外地，情人没有。”

王笑谈瞥了一眼莫小雨，说道：“小雨，有没有长相不错的女同学，叫一个过来？”

莫小雨嗲声嗲气地说道：“笑谈，我看是你想认识我的漂亮女同学吧，我偏偏不干！哼，要是你喜新厌旧，看上我的女同学，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曹小兵哈哈大笑道：“小雨做得对，王董有钱有权，必须看紧点。”

莫小雨撅着小嘴说：“曹县长，我这还不是跟周老师学的嘛，你看周老师，为了管住你，舍弃省城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甘愿去东江县这个小县城。”

周雪莹红着脸说：“小雨，你说得对又不完全对，我去东江县工作，归根结底还是想照顾小兵的生活起居，此外，也是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小兵工作繁忙，我没到东江县之前，他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女儿很想爸爸。”

钱三运笑着说：“像曹县长那样的好男人，用得着嫂子监督吗？”

莫小雨娇声道：“钱书记，你的言外之意是，笑谈不是好男人？”

曹小兵插话道：“我每次出去应酬，带的都是爱人，王董带的则是你，是不是好男人，还不一目了然？”

正在这时，钱三运接到了叶莺莺的电话。叶莺莺说，媛媛和大乐在谈恋爱，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想上班。叶莺莺希望钱三运抽个时间来趟江州，商量去绿之坊食品公司上班的有关事宜。

钱三运说，正巧啊，我现在就在江州，在白天鹅大酒店，你过来吧。

叶莺莺有些犹豫，问钱三运都有哪些人在，钱三运说，人不多，就几个人。

叶莺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曹小兵好奇地问：“钱书记，隐藏得很深嘛，是不是相好的？”

钱三运随口答道：“不是，我的一位小学妹的妈妈。”

曹小兵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道：“还是钱书记厉害，别人最多也就是泡个小学妹，你竟然泡上了小学妹的妈妈！”

钱三运笑而不语。莫小雨一贯口无遮拦，惊讶地问：“钱书记，你小学妹妈妈多大年龄了？有没有上床？”

对于这种胸大无脑的女孩的问话，钱三运哭笑不得，可是，她是王笑谈宠爱的小情人，一点不能得罪，便说道：“小雨，她三十多岁，我叫她阿姨的。”

莫小雨又问：“她美不美呢？”

钱三运说： “还行吧，等下你就知道了。对了，小雨，上次听你说拍古装戏，拍了吗？”

莫小雨一脸自豪地说：“当然拍了，导演对我的演技高度认可，说我天生就是明星料。”

莫小雨朝王笑谈望了望，说：“笑谈，是吧？”

王笑谈咧嘴笑道：“是的，小雨最棒了！”

莫小雨凑近王笑谈，将一只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笑谈，这次演的是配角，演得再好，只是配角，想一举成名也很难，什么时候让我演主角呀？”

曹小兵插话道：“这还不容易？下次让省外经集团投资参拍一部影视剧，为你量身定做个女主角，说不定就一举成名了呢。”

莫小雨趁机说：“笑谈，你看曹县长都发话了，你还不按照他的指示办？”

王笑谈笑道：“我是担心啊，如果你真的成了耀眼的大明星，也许就抛弃我了。”

莫小雨娇嗔道：“怎么会呢？我莫小雨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绝对不是的！”

曹小兵哈哈大笑起来。周雪莹也抿嘴一笑。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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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曹小兵就巧妙地将话题引到正题：“王董，三运所在的高山镇不知道去过没有？那里有山有水，特别是温泉资源非常丰富，只可惜，没有开发好，如果有实力的企业去那里投资，确实是个很明智的选择。爸爸前不久去青山县视察，我特意要求他，去高山镇走一走看一看，事后，他对那里的旅游资源赞不绝口。”

王笑谈说：“曹县长，高山镇没有去过，但听青山县的领导介绍过，的确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只是，那里的交通状况并不如意，这是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

曹小兵说：“王董，这次爸爸去高山镇视察，最大的成果就是促成高山镇到我们东江县的公路贯通项目，目前，这项目已经立项，要不了多久，高山镇乃至青山县交通状况落后的现状就会彻底改观。”

王笑谈说：“看来曹书记对高山镇是高看一眼啊。”

曹小兵笑道：“王董，爸爸的确是对高山镇高看一眼，我也不瞒你说，主要是我做了他的工作，三运是高山镇的党委书记，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好兄弟，我不帮他帮谁？”

钱三运趁机说：“感谢曹县长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曹县长比亲哥哥对我还要亲，我的很多工作都依仗曹县长的支持与帮助。”

曹小兵说：“三运，兄弟不言谢，也算不上大忙，动动嘴皮子而已。”

曹小兵将目光转向王笑谈，说道：“王董，听说你们省外经集团成功地在外省搞了个温泉旅游项目？”

王笑谈说：“是的，那是我就任省外经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后干的第一件大事，当时心里没底，害怕投资失败，现在回头看，当时的决策是非常英明的。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老百姓从以前的追求温饱到追求更高生活质量，这也是最近几年旅游业方兴未艾的主要原因。总之，旅游业是朝阳产业，前景广阔，我就任董事长、党委书记后，将投资旅游业作为主攻方向，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王笑谈不失时机地在曹小兵面前自我吹捧了一番，曹小兵微笑道：“王董，有没有兴趣投资高山镇旅游资源？”

王笑谈哈哈大笑道：“曹县长，难道我今天参加的是鸿门宴？”

曹小兵也大笑道：“王董，今天是你做东，鸿门宴一说谈何而起？”

王笑谈笑道：“鸿门宴之说纯属玩笑。既然曹书记对高山镇的经济社会发展这么重视，曹县长又大力推介，我王笑谈自然要为高山镇旅游开发贡献一份力量。曹县长，我准备近期亲自带公司高层去一趟高山镇，考察那里的旅游资源。”

曹小兵笑着对钱三运说：“你看王董多么爽快，等下吃饭时，怎么说也要多敬王董几杯酒。”

钱三运连声说：“那是，那是，王董能够投资高山镇旅游资源，是高山镇人民的福分，我要代表高山镇人民感谢王董。”

王笑谈对曹小兵说：“曹县长，你现在分管的工作，有没有需要我添砖加瓦的地方？”

曹小兵说：“是啊，我怎么光想着为三运老弟着想，就没有为自己想想？引进几个大项目，也是为自己谋取政绩啊。不过，我不分管旅游，主要分管工业和交通，王董，省外经集团有没有这方面的投资？”

王笑谈说：“曹县长，我回去梳理梳理，即使没有，如果需要，也可以为你量身打造一个。”

曹小兵说：“好，那我提前谢谢王董了。不过，今天的主题是讨论高山镇旅游资源开发，我的暂时放一放。”

作为很强势的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儿子，曹小兵要想提拔，其实并不难，只要工作中不出现大的纰漏，有没有政绩并不重要，再说了，他想取得政绩比那些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干部容易得多。

正说话间，包厢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引领着一位绝世佳人走了进来。

这位绝世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莺莺！

叶莺莺风情万种，仪态万千，她娉娉袅袅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钱三运起身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亲切地叫了一声：“叶阿姨，你来啦。”

叶莺莺莞尔一笑道：“今天出奇的顺利，一路绿灯，要不然，也没有这么快。”

钱三运向众人介绍叶莺莺：“这位就是我小学妹的妈妈，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副总经理。”

叶莺莺心中窃笑，这个钱三运，我暂时只是家庭妇女，哪来什么副总经理？还有，你又什么时候成为媛媛的学长了？不过，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微笑着向众人致意。

钱三运又开始逐个介绍王笑谈、曹小兵等人。

叶莺莺落座后，莫小雨口无遮拦，说道：“叶总，刚才我们还在说，钱书记一个人落单了，你来得正好，我们现在是三对人了。”

叶莺莺俏脸一红，说道：“小雨说笑了，我只是来蹭饭的。”

坐在一旁的周雪莹打圆场说：“叶总，小雨最喜欢说笑了，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来蹭饭的。”

叶莺莺冲周雪莹嫣然一笑，刚要开口，莫小雨又说：“叶总，我很好奇，你和钱书记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莺莺脸色微变，但仍然彬彬有礼地说：“小雨，三运不是介绍过了吗？他是我女儿的学长。”

莫小雨问：“叶总一个人出来，老公呢？”

叶莺莺心中愠怒，这个女孩，长相不错，脑子缺少一根筋，问的问题都是古里古怪、缺乏思考的。

叶莺莺依旧笑容满面，但没有正面回答莫小雨的问题，而是说：“小雨，看得出来，你对我很感兴趣嘛。”

莫小雨说：“是啊，我对漂亮的女人都感兴趣。”

叶莺莺话锋一转，说道：“论漂亮，我比小雨和周老师差多了！小雨年轻，漂亮，前途无量；周老师有韵味，有气质，有文化底蕴，是才女，更是美女。”

周雪莹浅笑道：“叶总可真会说话！我走在大街上，对自己的容貌还有些自信心，可是，叶总来了，我顿时黯然失色，信心全无，我心里都有些嫉妒了，造物主怎么就造就了你这么一个如此美丽的人呢？”

两个女人越聊越投机，为了防止莫小雨捣乱，周雪莹找个理由将叶莺莺拉到包厢一角。聊着聊着，就聊到年龄上，让人惊讶无比的是，两人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过，叶莺莺是早晨出生，周雪莹是午后出生，精确比较，叶莺莺是姐姐，周雪莹是妹妹。

叶莺莺拉过周雪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周老师，我虚长你几个时辰，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们结拜姐妹，好不好？”

周雪莹莞尔一笑，说道：“那敢情好啊，我只有一个哥哥，并没有姐妹，我一直想，要是有个姐妹就好了，今天真的如我所愿了。”

两个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正聊得火热时，莫小雨不识时务地走了过来，说道：“叶总，周老师，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叶莺莺摇头道：“不认识，今天我和雪莹妹妹第一次见面呢。”

莫小雨惊讶地问：“第一次见面就聊得如此投机啊？”

周雪莹微微一笑道：“是啊，这就叫缘分呗。小雨，莺莺姐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是不是缘分？”

莫小雨极其夸张地张大嘴巴，说道：“不会吧？有这么巧？”

叶莺莺幽幽笑道：“那自然是，周老师还会骗你不成？”

几个女人在这边有说有笑的，几个男人也凑了过来。莫小雨虽然说话口无遮拦，但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要不然，阅人无数的王笑谈也不会看上她的。周雪莹和叶莺莺是成熟风韵的女子，周雪莹端庄优雅，叶莺莺妩媚妖娆，各有各的韵味。

自古英雄爱美人，三个男人，三个美女。在此刻，恐怕每个男人心中都在胡思乱想，这三个女人都是我的女人该有多好啊。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任何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见到美女内心里都不会很淡定的。

莫小雨故弄玄虚地对三个男人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叶总和周老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们猜猜看，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曹小兵笑道：“猜对了有什么好处吗？”

莫小雨狡黠地说：“你想要什么好处？曹县长，今天周老师在现场监督，你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吧？”

曹小兵哈哈大笑道：“小雨真会上纲上线，我可没说什么啊。”

莫小雨抿嘴一笑道：“曹县长，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曹小兵说：“我心如明镜，哪有什么鬼？我刚才是在想，如果我猜对了，能不能让小雨陪我喝个交杯酒？”

莫小雨说：“那没问题，这个我可以自己做主，不需要征得笑谈同意。”

莫小雨转而问笑而不语的王笑谈：“笑谈，曹县长想和我喝交杯酒，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王笑谈有意无意地瞥了叶莺莺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依我看，曹县长并不是想和你喝交杯酒吧？”

莫小雨当然不是傻瓜，立刻明白王笑谈话语中的意思，说道：“笑谈，我明白了，曹县长是想让叶总陪他喝交杯酒。”

钱三运心中一怔，觉得王笑谈并不是随口说说，曹小兵的确时不时地将眼光瞄向叶莺莺。难道曹小兵对叶莺莺动了心思？叶莺莺是一个让任何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想入非非的漂亮女人。换成别人也罢，可是，如果曹小兵真的想打叶莺莺的主意，那该如何是好？

曹小兵不是普通人，他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儿子，钱三运很多工作上的事需要他支持，这个人得罪不得。可是，叶莺莺又是钱三运心目中的女神，他心中早就有征服她的想法，只是，她太神圣，就像氤氲在水雾中的神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钱三运心中非常后悔，今天叫叶莺莺过来一起吃饭，是不是重大失误？

的确，曹小兵对风情万种的叶莺莺是有着非分之想的，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她长得如此魅惑众生呢？如果老婆不在身边，他也许就着莫小雨的话说下去，可是，老婆在，他自然有所收敛，便笑道：“小雨，你说笑了，如果非要喝交杯酒的话，我当然是想和雪莹喝。雪莹是我的爱人，她是贤妻良母，为家庭付出太多，对于她，我一直心存愧疚的……”

莫小雨拍手道：“好啊，曹县长的爱情表白真的很感动人！我要是个男人的话，如果能有周老师那样既美丽又贤惠的爱人，夫复何求？”

不管曹小兵说的是真是假，女人都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周雪莹说：“小雨，小兵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男人，他有时候也爱说些玩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其实也没有什么。”

周雪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啦，如果小兵和小雨喝交杯酒，我没有意见。不过呢，王董会不会有意见？”

王笑谈哈哈大笑道：“周老师都没意见，我哪有什么意见？”

王笑谈心中想，别说是让莫小雨和曹小兵喝交杯酒，就是睡觉，我也没有意见。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公子只有一个，孰轻孰重我还分不清？

晚宴是王笑谈做东，作为大权在握的省外经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王笑谈点菜也非常大方，毕竟，是公家买单，不需要他花一分钱。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

酒宴气氛也很活跃。席间，钱三运上了一趟卫生间，曹小兵随后也来了，并将钱三运拉到一边。。

“三运，实话实说，你和那个叶总有没有那个？”曹小兵坏笑着问。

“你说哪个？”钱三运揣着明白装糊涂。

“三运，你可真会装蒜。”曹小兵嘻嘻笑道，“如果你和叶总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挖你墙角！”

“曹县长，你可真够胆大的，不怕周老师知道？”

“三运，这种事，自然都是偷偷摸摸的，她又怎么会知道？都是男人，爽快点，你和叶总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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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嘿嘿笑道：“曹老板，你懂的，就是那种关系。”

曹小兵惊讶地问：“三运，真的还是假的？小学妹的妈妈也被你上了？”

“曹老板，小声点好不好？不怕隔墙有耳？”

“屁大的事啊！不就是睡个女人吗？三运，真的羡慕你，能将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搞上手，真的艳福不浅啊。”

“曹老板，你也别谦虚了，凭你的能量，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

曹小兵叹了一口气，说道：“三运，叶莺莺被你捷足先登了，要不然，我也会插一脚的。算了，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女人，我也不想做伤害兄弟感情的事了。”

“曹老板，周老师是近乎完美无缺的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妻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三运，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男人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很多男人的梦想，你我都是凡夫俗子，不能幸免啊。”

回到酒桌上，曹小兵一边喝酒，一边帮钱三运将高山旅游开发的事搞定，在他的要求下，王笑谈初步同意在高山镇投资不少于一个亿。

在推杯换盏间，酒桌上的气氛达到高潮。

喝到兴头上，曹小兵给钱三运打气：“三运，从现在开始，你每敬王董一杯酒，王董就从既定的不少于一个亿的投资额上再追加投资一千万元。王董，没有不同意见吧？”

王笑谈哪有不同意见，连忙道：“我完全赞同！”

酒杯不是大杯，也不是小杯，是那种一杯将近一两的酒杯。

为了加快高山镇的旅游资源开发，为了山区百姓早日脱贫解困，钱三运决定豁出去了。

他又接连干了五杯酒，当场将王笑谈干得现场直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钱三运今晚酒量也到了最大极限。其实，他的酒量并不比王笑谈大，能将王笑谈干趴，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年轻，又不愿意在美女面前丢脸，所以气势很猛。

王笑谈被干趴，钱三运虽然没有现场直播，可也好不了多少。相比之下，曹小兵今晚喝得最少。

听说老婆和叶莺莺义结金兰，曹小兵找到了与叶莺莺亲近的切入点。他频频举杯敬叶莺莺，力邀绿之坊食品公司去东江县投资，并许诺给予最大程度的土地及税收优惠。

钱三运酒醉心明，知道曹小兵嘴上虽然说着不想做伤害朋友的事，但实际上，他对叶莺莺还是抱有幻想的。只不过，由于周雪莹在身边，他还算规矩，没有说一句出格的话。

酒宴散场，三个女人搀扶着三个男人走出了酒店。

钱三运虽然还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头晕脑胀，走路轻飘飘的，要不是有叶莺莺的搀扶，也许就栽倒在地了。

叶莺莺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先将钱三运扶到后排座上，自己也坐在了后排。

“去琥珀山庄。”叶莺莺和驾驶员说道。

钱三运心中嘀咕一声，看来今晚是要在叶莺莺家过夜了。只是，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就是叶莺莺主动委身与他，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钱三运闭着眼，靠在车后座上，叶莺莺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着迷。曹小兵流露出的对叶莺莺的迷恋让钱三运有了危机感。不管怎样，不能让这个迷雾一般的女人与曹小兵走得太近，否则，日久生情，什么样的后果都可能发生。

夜晚的江州街头，飘着小雪，由于寒冷，路上行人车辆比平日里少了很多。叶莺莺透过车窗玻璃向外望去，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正旁若无人地在路灯下热烈拥吻。

叶莺莺有些黯然神伤。这一年来，对于她来说，经历了太多沉重的打击。有时候，她不禁抱怨上苍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先是女儿媛媛神秘失踪，多方寻找未果。终于有一天，媛媛出现了，却已是饱受蹂躏，身心受到巨大伤害。好不容易女儿恢复健康，丈夫胡长发又意外死亡。

叶莺莺思绪万千时，钱三运的身子向她这边倾倒，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雨雪天路滑，一个急匆匆过路的行人横穿马路，司机急刹车。钱三运的身子一振动，脑袋从叶莺莺的肩头滑向她的大腿和小腹之间的位置。叶莺莺本能地弯腰托住他的脑袋，防止继续滑落。

“三运，是不是很难受？”叶莺莺轻声问道。

钱三运的脑袋搁在叶莺莺芳香的身上，很柔软，很舒适，是个温柔之乡，便不想动弹，也装作昏睡的样子，不说话。

叶莺莺今晚亲眼目睹钱三运在酒桌上的壮举，知道他酒喝多了，见没有应答，也不再问，一手拉着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脑袋，不让继续滑落。

叶莺莺有些怜惜地看着身边的小男人，心头涌现出一种很特别的情愫。这个男人，是媛媛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媛媛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了。虽然她以长辈自居，但是，她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知道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将她当长辈看待。她从他火辣辣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那次在媛媛的房间沐浴，无意中被他看见了她的裸体，他惊讶和复杂的目光，她永远都记得。

如果说，之前叶莺莺和钱三运之间隔着一个媛媛，那么，现在媛媛已经彻底地退了出来。凭女人的直觉，叶莺莺知道钱三运不爱媛媛，归根结底还是她的缘故。

车子到了琥珀山庄。在下车时，钱三运对着一处垃圾桶，用手塞进喉咙，鼓捣了几下，一下子就呕吐出来了。

叶莺莺掏出纸巾，递给了钱三运，柔声道：“三运，喝酒太伤身体了，今晚情况特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叶莺莺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疼爱，钱三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一杯酒一千万，我宁愿喝醉，也要坚持下去，当官也不容易啊。现在呕吐过后，感觉好多了。”

叶莺莺笑道：“高山镇人民真的有福，能有你这样的好领导，为了经济发展和人民幸福，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只可惜，这种光荣事迹永远上不了新闻，怎不能报道你在酒桌上一杯酒引资一千万元的壮举吧？”

钱三运苦笑道：“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在酒店大吃大喝呢。不被纪委查处就不错了，哪敢奢望上新闻？”

叶莺莺附和道：“是啊，虽然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

呕吐过后，钱三运不觉得那么难受了，但是，身子还是轻飘飘的，有一种随时都会飞起来的感觉。

为了想得到叶莺莺的继续搀扶，钱三运做了一个很逼真的假摔动作。果然，叶莺莺见状，关切地说：“三运，我来扶你吧。”

钱三运内心欢喜，说道：“谢谢阿姨，虽然现在头痛好多了，但是，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无力。”

叶莺莺心疼地说：“三运，以后听阿姨的话，不能再酗酒了，酗酒伤身体啊。”

到了家，叶莺莺也许是有顾虑，松开搀扶钱三运的手臂。保姆阿姨见主人回来了，亲切地和她打招呼。

“媛媛回家了吗？”叶莺莺问保姆阿姨。

“还没有呢。”保姆阿姨恭恭敬敬回答道。

叶莺莺皱起眉头，拨打媛媛的手机，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叶莺莺神色大变，又拨打大乐的电话，手机也是无法接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叶莺莺一脸惊恐地望着钱三运，说道：“三运，媛媛和大乐出去玩了，说好了今天回来，可是，直到现在，不但没看到人影，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钱三运安慰道：“大乐我了解，很精明的一个小伙子，对待媛媛也是一片痴心，应该没事的。”

“可是，怎么两个人的手机同时无法接通呢？”

“也许是信号不好，比如在山区。对了，媛媛和你说过今天去哪里玩吗？”

叶莺莺摇头道：“没说去哪里，只是说去江州周边转转，晚上赶回来。”

“阿姨，不要急，等下再拨打看看，如果还打不通，我通过私人关系，找省公安厅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对媛媛的手机进行定位？”

叶莺莺点点头，又开始拨打媛媛和大乐的手机，还是没打通，急得神色大变。

叶莺莺心急如焚地说：“三运，我担心媛媛会不会是真的出事了？我们是不是要报警？”

媛媛和大乐同时失联，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难保就一定不出事。叶莺莺想报警，钱三运当然不会阻止。

“阿姨，我来试试看，如果实在打不通，就报警吧。”

钱三运拨打媛媛的手机，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手机竟然打通了。

“三运哥，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胡媛媛熟悉的声音。

“媛媛，你去哪里了？手机一直打不通，叶阿姨都急死了！”钱三运说完就将手机递给了叶莺莺。

叶莺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过手机，就埋怨道：“媛媛，你这死丫头去哪里了？妈妈都急死了！”

“妈，我和大乐来到了千佛湖，在一座小岛上，信号不稳定。现在信号又稍微好了些，刚刚看到有几条未接电话短信提醒，正准备打电话给您，恰好接到三运哥的电话。妈，我和大乐玩得挺开心的，您不要担心。”

“你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怎能让我不担心？我刚才正和你三运哥商量，要不要报警呢。”

“妈，有这么夸张吗？今天我和大乐来了场想走就走的旅行，本来想晚上回去，可大乐说，岛上的小木屋不错，住一晚再回去吧，我觉得好玩，就同意了。”

“媛媛，晚上不回来，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叶莺莺嗔怪道。

“妈，是这样的，刚才为我们在岛上看演出，太吵闹，信号又不稳定，所以就没给您打电话。妈妈，我不是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吗？妈妈，可不要生气啊。”

“媛媛，妈妈怎么会生气呢？你和大乐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妈妈也很开心。媛媛，游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天回来妈妈为你们烧好吃的。”

“妈妈，明天三运哥还在不在家里？能不能让三运哥接个电话？”

叶莺莺随手将手机还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说：“媛媛，和大乐玩得很开心吧？”

媛媛说：“三运哥，要是知道你今天来江州，我怎么说也要将你和妈妈带来。千佛湖第一次来，感觉风景不错，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江州今天下了小雪，但千佛湖这边没有下雪，要不然，就能欣赏湖中雪景了。三运哥，明天还在我们家吗？”

“我今天查了天气预报，从后天开始，青山县将有大到暴雪，并且持续好几天。我明天得赶回青山了，要不然，大雪封路，我就是想回去也回不了。”

“三运哥，回不去更好啊，天天呆在我家里，有吃有喝有玩的，回去有什么好？”

“那怎么行呢？媛媛，记得五六年前，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家乡连续下了几天大雪，导致了一场雪灾，有的房屋被压塌，交通也全部瘫痪。今年有可能像那年一样，我得回去做好准备，和干部群众一起抗雪灾呢。”

媛媛有些失望地说：“那好吧，你心里只有工作，没有我这个妹妹。”

钱三运赔笑道：“媛媛，下次我抽个时间，和大乐，还有叶阿姨一起去附近的景点玩，保证说到做到。”

媛媛惊喜地说：“好呀，三运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对了，我们去哪个地方玩呢？”

“媛媛，去哪里玩，由你来决定。”

“好的，三运哥，等我和大乐商量好了，再告诉你。”

“好的，就这么定了。媛媛，天气预报说，从明天晚上开始，江州有一场中到大雪，而且要持续好几天，明天一早记得回来！”

媛媛平安无事，叶莺莺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上楼后，叶莺莺将钱三运引领到一个卧室，柔声说：“三运，晚上你就睡这个卧室吧。被子都是新的，而且，前两天天气晴好，被子都晒过了，现在还能闻出阳光的味道。”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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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将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然后掀起一角，坐在了床上。

“三运，晚饭时，曹小兵一再邀请我去东江县投资，说会给予绿之坊食品公司最大程度的土地及税收优惠。我当时没有表态，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压根儿就没有去公司上过一天班。”

钱三运由于身子虚弱，半靠在床头上。他盯着叶莺莺，缓缓说道：“叶阿姨，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名分的。”

叶莺莺俏脸一红，有些疑惑地问：“什么名分？”

钱三运嘿嘿一笑道：“绿之坊食品公司副总经理，等公司壮大后，将来成立集团公司，让你干董事长兼总经理。”

“三运，前阵子在家陪媛媛，全部精力都用在她身上，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媛媛恋爱了，不需要我陪了，在家里的时间也少了，我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闷得慌。特别是年后，媛媛就要复学，在家时间会更少，所以我想找份工作打发时间。说实话，我对当什么经理、董事长，并没有多大兴趣。再说了，我也不一定能够胜任。”

“叶阿姨，别担心，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先熟悉情况，了解市场行情，你聪明能干，之前又有管理经验，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绿之坊食品公司需要你。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要将绿之坊食品公司全部的股份转让给你。当初要不是你的八百万，收购食品公司一事很可能就夭折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将股份转让给你，是物归原主。”

“三运，我记得你有一次和我谈过这个话题，领导干部不能直接经商，这肯定是一个趋势，我也能理解。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当初的八百万是借给你的，我从来没有当公司股东的想法。当然，三运，如果你真的将全部股份转让给我，我就做公司名义上的股东，利润分成全部归你，我一分钱也不要。说实在的，我并不差钱。”

“那这样吧，公司如果有利润分成，钱你负责保管，我需要钱时，再从你这里拿，好吗？”

“好吧，利润分成这块，我单独开个银行账户，我也不会从里面拿钱的。”

“叶阿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钱，你尽管用，不需要和我说的。”

钱三运刻意强调“两个人的钱”，让叶莺莺不禁浮想联翩。

叶莺莺低头不语，钱三运说：“叶阿姨，年底天气寒冷，雨雪天气多，上班时间你自己把握，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办公，没有人能够约束你。不过，年后你恐怕要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公司经营管理上去，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发展壮大还依靠你呢。”

叶莺莺点头道：“好吧，我先试试看，干得好就干，干不好就主动让贤。三运，是明天去绿之坊食品公司吗？”

“我最迟明天下午就要赶回青山，就明天上午吧，等下我和黄品成联系下。”

叶莺莺起身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吧，三运，早点休息吧。”

这间卧室并没有独立的洗浴间，喝酒之后，钱三运很想冲个澡，便说道：“叶阿姨，我想冲个澡，你看在哪里合适？”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冲个澡之后神清气爽。这层楼有个公共洗浴间，只是没有空调，大冬天的冲澡，容易冻感冒。这样吧，你去媛媛房间，她那里有独立洗浴间，她晚上恰好不在家。我先将空调打开，等温度上来，你就可以冲澡了。”

叶莺莺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又回来了，有些抱歉地说：“三运，媛媛的房门上了锁，钥匙被她带走了。这死丫头，自从和大乐恋爱后，越来越注重自己的隐私空间了。”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叶阿姨，你要适时转变观念，媛媛是大姑娘，不是小女孩了，自然要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叶莺莺说：“是啊，媛媛从那段不愉快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我的内心里就平和了很多。对了，三运，你干脆到我卧室里的洗浴间洗澡吧。我那里不但能冲澡，还有个大浴盆，可以泡澡。”

钱三运吞吞吐吐地说：“这，这合适吗？”

叶莺莺淡然一笑道：“洗澡有什么不合适的？三运，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啥啊？”

钱三运斗胆说了一句：“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阿姨。”

叶莺莺俏脸一片酡红，期期艾艾地说：“你，你又在瞎说了。”

叶莺莺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在钱三运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钱三运也不敢戏谑她，便说道：“好吧，那我去你的卧室洗浴间泡个澡。”

叶莺莺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三运，我先将我卧室空调打开，然后我先冲个澡，等洗浴间温度上来了，你再泡澡。你喝了酒，不能受凉。”

钱三运的心头涌出阵阵暖流，感激地说：“叶阿姨，你真体贴人。我听你的，你洗澡，我先打个电话给黄品成，安排明天上午去绿之坊食品公司的有关事宜。”

叶莺莺娉娉袅袅地走出了房间。钱三运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咽下口水。她纤细的腰肢，翘起的臀部，近乎完美的身材，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着巨大的杀伤力。钱三运心中一遍遍地呐喊：叶莺莺阿姨，总有一天我会征服你的！

钱三运拨通了绿之坊食品公司经理黄品成的电话，说出了自己将全部股份转让给叶莺莺，并让叶莺莺去公司工作的想法。黄品成自然不会有异议，毕竟，他在公司中的股份比例只有5%。而钱三运的股份比例是55%，叶莺莺的股份比例是5%。如果将股份全部转让给叶莺莺，那她就控制了公司60%的股份，是当仁不让的头号大股东。

不过，钱三运也承诺，黄品成仍然干总经理，这相当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在叶莺莺不熟悉公司情况和市场行情的情况下，贸然换帅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再说了，钱三运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等将来成立集团公司后，叶莺莺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黄品成还干绿之坊食品公司经理。

在当今社会，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作为一名领导干部，通过贪污受贿这种方式挣钱虽然并不困难，但存在很大的风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很多领导干部最后东窗事发，轻则丢官，重则锒铛入狱，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钱三运对陈灵儿说的词典里没有受贿二字，绝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感而发。

钱三运一直以来就有这种想法：挣钱，而且用隐秘的、相对合法的方式挣钱，这样既能确保从政时能够做到廉洁自律，不贪污一分钱，不收受一分钱贿赂，不让政治对手抓住任何经济方面的把柄，又能确保自己有钱花，花得心安，即使有朝一日不再从政，也能舒舒服服过日子。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已基本实现。在江州奇石馆那边，已经完成了股权变更，所有股份转移到香芹婶子名下，而且，表面上不再与奇石馆有什么瓜葛。再成功将绿之坊食品公司股份转让给叶莺莺，他就与商界斩断一切联系。将来即使有关部门来调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这个卧室与叶莺莺的卧室同在一层楼上，相距并不远，又是在夜晚，声音特别的空旷。忽然。钱三运听到叶莺莺的浴室里传来一声娇俏的惊呼，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闷响，他连忙走了出去，见叶莺莺的那间卧室门是虚掩的，而洗浴间的门是紧闭的。

钱三运敲了敲洗浴间的门，问道：“叶阿姨，你怎么啦，没事吧？”

“哎呦，三运，我不小心摔倒了，好疼。”洗浴间里传来叶莺莺痛苦的呻吟声。

钱三运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叶莺莺究竟伤势如何，听她痛苦的呻吟，应该伤得不轻，唉，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钱三运试着推门，门是反锁的，根本推不开。

“叶阿姨，能方便开门吗？”钱三运大声说道。

“三运，我身子不能动弹了！”

“叶阿姨，要不我踹门吧！”

“不需要踹门的，我卧室梳妆台中间那个抽屉里有串钥匙，你挨个试试，有一把是洗浴间的。”

“好的，叶阿姨。”钱三运快速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中间那个抽屉，果然看到一串钥匙，加在一起有十几把。

钱三运很顺利，在试第三把时就打开了洗浴间的门。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钱三运目瞪口呆：叶莺莺浑身赤裸，洁白无瑕的身子瘫倒在浴室的地面上，她一只手撑着地面，正努力地挣扎坐起，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件粉红色的丝绸睡袍，睡袍大半已湿透。

在钱三运开门的一瞬间，叶莺莺赶忙将睡袍遮在腰腹间，挡住关键部位，与此同时，她的两只手也慌忙捂住胸部，不过胸前的丰满依然遮挡不住，颤微微地抖动着，春光乍泄。

钱三运无心欣赏这惊心动魄的美色，他很担心叶莺莺是不是受到重伤，经过短暂的惊滞后，他快步上前，蹲在叶莺莺的身边，焦急地问道：“叶阿姨，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叶莺莺眉头紧锁，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娇声说：“三运，快闭上眼睛，扶我起来，哎呦，好疼啊。”

钱三运听话地闭上眼睛，伸出双手，抱起叶莺莺娇嫩香滑的身子，丰满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膛，只觉一股暖流穿透胸口，瞬间漫过全身，顿时心旌涤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身体的骚动，快步抱着叶莺莺走出洗浴间，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卧室的床上。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卧室里空调的温度已经上来了，温暖如春。

钱三运缓缓抽出包裹叶莺莺的睡袍，用被子盖住她赤裸的身体，柔声问：“叶阿姨，是不是很疼？”

“很疼，特别是后背疼得厉害。唉，洗浴间地面台湿滑，我洗好之后，在衣架上拿睡袍时，不小心滑跌倒了，后背撞在马桶边沿上，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试过几次，就是爬不起来。”

“叶阿姨，能不能让我看看？”

叶莺莺犹豫片刻，娇羞地点点头。在钱三运的帮助下，她艰难地翻过身，趴在床上。

钱三运掀开盖在叶莺莺上身的被子，查看伤情，只见她雪白的后背上，多出几处青紫的淤痕。他伸出手来，在其中一处青紫处轻轻按了按，叶莺莺扬起雪白的脖颈，嘴里发出凄楚的哀求：“三运，别碰那里，疼。”

钱三运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低声道：“跌得很严重，有几个地方已经出现淤血，要不要现在送你去医院？”

“这大晚上的还上医院？”叶莺莺犹豫道，“我看就算了吧，应该只是皮肉伤，梳妆台上有瓶红花油，先涂涂再说。过了今晚，如果还疼痛得厉害，明天一早就去医院吧。但愿没有伤筋动骨，否则，伤筋动骨一百天，够我折腾的了。”

“叶阿姨，不去医院能熬得过去吗？可不能硬撑着！”

“先撑会再说吧，还好，马桶不是钝物，否则，我就完蛋了。三运，不好意思，明天不能去绿之坊食品公司，改日再去吧。”

“没事的，叶阿姨，大雪天就要来临了，你天天上班，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全。春节之前，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如果实在无聊，就让媛媛陪你出去转转，或者，打我电话，我陪你聊天。”

“你是镇领导，每天都很忙的，哪有时间天天陪我聊天？明后天，我让媛媛帮我买几本经营管理方面的书籍，趁着这年底闲暇时间好好充充电。”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叶阿姨，我去拿红花油，帮你涂上，你暂时不要动。”

叶莺莺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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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从梳妆台上找到红花油，坐在床上，打开瓶盖，将红褐色的液体倒在掌心，缓缓涂在叶莺莺后背的淤痕处。

钱三运学过推拿按摩，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既能让红花油涂得均匀，又不至于力度太大。纵使这样，叶莺莺还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叶阿姨，是不是很疼？”钱三运柔声问道。

“哎呦，疼，三运，轻点啊，阿姨受不了。”

“叶阿姨，说明书上说，只有让红花油充分吸收，才会有好的治疗效果，如果只是涂在肌肤上，效果会大打折扣的。叶阿姨，你再忍一忍，过一会儿就会好点的。”

叶莺莺咬紧牙关，坚持着不再发声。

按摩一段时间之后，叶莺莺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减。

“三运，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用按摩了。”

钱三运没有停手，目光从她的细腰间滑落，停在那白皙娇嫩的翘臀上，手指不自觉地滑了过去。

叶莺莺的身子如同触电一般，俏脸一片绯红，娇羞道：“三运，那里，那里一点都不疼，不用按了吧。”

钱三运舍不得收手，手掌轻轻揉捏。叶莺莺脸颊红得发烫，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柔声道：“真的不疼了，三运，不用再按了，让阿姨躺会。”

钱三运无可奈何地收回手，讪讪笑道：“好的，叶阿姨，你先休息会，如果等会还疼得厉害，我就送你去医院。房间里温度很高，背部不用盖被子的，要不然，红花油会粘到被子上。”

叶莺莺点了点头，轻声说：“三运，你不是说要泡澡吗？”

钱三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打扰你休息。”

“没事的，三运，你泡你的，不碍事的。”

钱三运犹豫片刻，说道：“好吧。”

钱三运走进洗浴间，关上门，将浴盆的水放满，躺在浴盆里。想着刚才看到的叶莺莺旖旎的一幕，不禁心旌荡漾，浑身热血沸腾。如果说，上次意外看到她沐浴，是一个重大突破，那么，这次他与她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关系明显进了一层。下一次，会是什么？

在钱三运眼里，叶莺莺始终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不敢对她有过激的动作，这与他对待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比如，胡若曦，那天夜里，他果断霸王硬上弓，事后看来，得到了就是得到了，也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由于欲火难耐，钱三运在浴盆里自卸武装，暂时将熊熊燃烧的浴火扑灭。

泡了个澡，感觉浑身轻松，酒劲已消失大半，钱三运走出洗浴间时，发现叶莺莺微闭着双眼，恹恹欲睡。

听见脚步声，叶莺莺的身子动了动，微微睁开双眼，轻声说：“三运，我差不多快要睡着了。”

“叶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的，三运，现在感觉疼痛消减了很多，多亏了你啊。”

“叶阿姨，我其实学过推拿的，手法还可以。如果你不想休息的话，我帮你再做个推拿。”

“明天吧，我现在很想休息。三运，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叶阿姨。”

钱三运微笑着看了叶莺莺一眼，退出了房间。

当清晨第一缕曙光投进屋里的时候，叶莺莺还在熟睡中。她正在做一个梦，梦见逝去的丈夫胡长发。

梦中的胡长发很年轻，阳刚帅气，媛媛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天使，在公园草地上嬉笑追逐，胡长发逗女儿玩、追着女儿，而她穿着一袭曳地长裙，抱肩站在一旁，笑魇如花地看着快乐活泼的女儿和如同大男孩般的丈夫。

从梦中醒来，叶莺莺回忆梦中的情景，不禁泪湿枕巾。

为了能够得到她，胡长发不惜与甄大福决裂，应该说，在刚结婚及女儿出生那几年，胡长发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她也是爱他的。只是后来，男人的劣根性慢慢暴露了出来，他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这让她对他心灰意冷。

“长发，不管怎样，我们夫妻一场，每年清明，我都会到你的坟前祭拜你的。”

叶莺莺幽幽地叹了口气，思绪依然停留在往昔快乐的日子中，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如潮水般从脑海中涌过，泪水潸然落下。

一夜之后，后背的疼痛消减了很多，已经感觉不出明显的疼痛，只是有时候还有些隐隐作痛。

叶莺莺从床上爬了起来，掏出纸巾擦去泪痕，用手理了理散乱的秀发，拉开窗帘，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叶莺莺站在窗前，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别墅院落的墙上，停着几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麻雀，正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院落里，腊梅花开得正艳。

日子每天都是新的。忘记过去，面向未来。叶莺莺心中默念着。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梳洗完毕，准备下楼吃早饭时，听到钱三运休息的那间卧室发出不大不小的鼾声。

叶莺莺抿嘴一笑，大懒虫，还不起床？难道昨晚做贼去了？

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上锁，叶莺莺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空调是开着的，虽然是严寒的冬天，但室内温度很高。

钱三运有裸睡的习惯，他在睡觉时，也没想到会有人推门而入。由于怕热的缘故，被子已经被他蹬掉了，一部分被子脱落在地，他背对着她，大半个屁股露在外面。

叶莺莺抿嘴一笑，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准备去将被子拾起来。然而，就在此时，钱三运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

叶莺莺突然后悔不该贸然闯进来，更不该拾被子，因为她猛然发现昂然耸立的庞然大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她俏脸一片绯红，耳根发烫得厉害。幸好，钱三运的鼾声并没有停歇，要是被他发现，那可就羞死了。她屏住呼吸，轻轻地将被子盖在他裸露在外的身体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关上房门，她靠在门外的墙上，心脏仍然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钱三运赶回高山镇的那天傍晚，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空中飘落，到后来，雪花不是飘落，而是倾泻而下。很快地，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路上的车辆行人明显少了很多，只有穿着冬装的顽童在雪地里蹦呀、跳呀，开心极了。

钱三运查了天气预报，这场暴风雪要持续好几天。对于孩子们来说，大雪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欢乐，但对于年轻的镇党委书记钱三运来说，持续的暴风雪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暴风雪来了，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就要停工，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一行暂时也来不了，更令人头疼的是，如果持续的暴风雪导致雪灾，那就会给人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严重不利影响。

钱三运未雨绸缪，召开全体镇村干部会议，宣读了《高山镇应对极端天气战时行动方案》，明确党政主要领导亲自挂帅，全镇分六个行动责任专班，四个保障小组，二十四小时干部轮流值守应对，各级干部、职能部门职责再明确，包保到位，责任到人。

大雪连续下了好几天才停歇，路面上的积雪深度最多达到三四十厘米。由于提前有预案，镇中小学全部提前放假，低保户、贫困户暂时从破旧的房子里搬了出来，避免大雪压垮房子后，对人身安全造成损害。

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公路拓宽工程暂时停工后，几台挖掘机被镇政府临时招来铲除街道路面上的积雪。镇公路站之前储备了一些工业用盐，现在派上了用场，撒在路面上用于融雪。镇机关干部也在钱三运的带领下，走上街头铲雪。在较短时间内，街道主要路面的积雪被清除，受到群众的普遍赞誉。要知道，五六年前的那场暴风雪，四五天之后，街道上还有一层厚厚的雪，上冻之后，车子在上面打滑，极不安全。那一年的雪灾，仅高山镇街道就发生两起车祸，造成一死一伤。

在邻县东江县，由于缺乏应对暴风雪的预案，一辆满载小学生的校车，侧翻进一条沟渠里，官方报道是造成死亡两人，重伤三人，轻伤十多人。不过，据当地群众说，实际死亡六人，政府部门瞒报了。

这场雪灾，高山镇总体来说应对措施得当，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是，也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镇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在大雪第三天下午发生大面积垮塌。

这个钢结构大棚是今年下半年镇里投资五十多万元改造的。镇菜市场有个特点，主要是集中在上午交易，过了中午，就冷冷清清，偌大的菜市场没几个人了。

钱三运在接到菜市场垮塌的报告后，非常震惊。他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听周边群众说，垮塌之前看到菜市场有几个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小孩。不过，不能确定垮塌时他们是不是还在里面。

时间就是生命。钱三运组织人力开展施救。经过一番紧张的施救，除了一个流浪汉身受重伤外，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被掩埋。

经过仔细核对，确认在垮塌之前在大棚里的几个大人和小孩安然无恙，他们奇迹般地在垮塌时走出了大棚，躲开了一场飞来横祸。

钱三运不禁一阵后怕，如果大棚是在上午交易高峰时垮塌，那很可能会导致几人、几十人的惨重伤亡，他不但官职不保，还会因为失职渎职被追究行政责任甚至刑事责任。

钱三运指示，尽快将流浪汉送到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所需费用由镇政府买单。有人提出质疑，一个不知道家在哪里、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用得着享受这种待遇吗？

钱三运当时就大发雷霆，流浪汉也是人，造成他身受重伤的主要原因是钢结构大棚是豆腐渣工程，作为建设方，镇政府难辞其咎。

在医护人员的大力抢救下，流浪汉脱离了生命危险。

按照抗击雪灾预案，菜市场是代镇长陆小曼分工负责的。

钱三运将陆小曼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陆镇长，我们都是福将啊，要是菜市场在上午人流高峰时垮塌，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我们恐怕要在看守所里过年了。”

陆小曼说：“是啊，钱书记，听到菜市场垮塌的消息后，我的头都大了，幸好是在下午，并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这都怪我麻痹大意，以为大棚是今年才搭建的，没有组织人员检查大棚是否牢固，如果提高警惕，提前发现安全隐患，及时清理棚顶积雪，就不会发生这起事件了。钱书记，我向你深刻检讨。”

这是陆小曼第一次在钱三运面前摆出一副低姿态。钱三运感到很惊讶，虽然陆小曼有失职的地方，但毕竟未酿成严重后果，其实没有必要摆低姿态的。

“陆镇长，你也不用自责了。初步判断，菜市场钢结构大棚是豆腐渣工程，这才是罪魁祸首。我已安排镇纪委的同志严肃查处这件事，并请县里有关部门的专家对菜市场钢结构大棚进行质量鉴定，一旦查实是豆腐渣工程，将按照规定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钱书记，我不认为菜市场钢结构大棚是豆腐渣工程，罪魁祸首应该是这场持续好几天的暴风雪。由于大棚顶部的积雪未被及时清理，积雪越来越厚，越来越重，大棚不堪重负，最后垮塌了。”

“陆镇长，我并不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大棚垮塌事件固然是天灾，但更是人祸。今年的大雪的确罕见，但是，五六年前的那场大雪并不比今年的小，那一年菜市场大棚就没有垮塌。全县十几个乡镇菜市场大棚都没有垮塌，独独我们高山镇的大棚垮塌，而且，还是今年才建的，要说没有质量问题，打死我也不相信。”

陆小曼舒缓了语气，说道：“那好，等检测结果出来再说吧。”

陆小曼前脚刚走，副镇长邵润田后脚就踏进了钱三运的办公室。

“钱书记，我向你汇报工作，这次暴风雪共导致全镇十多处民房倒塌，但所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镇里将按照相关政策对这些倒塌民房的农户进行补助。”

钱三运点点头，问道：“邵镇长，菜市场钢结构大棚是今年下半年才搭建的，才几个月时间，就被一场暴雪压垮了，我怀疑有质量问题，你怎么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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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润田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钱三运明察秋毫，知道邵润田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情况，但是又不方便说。

“邵镇长，是不是有什么顾虑？直说无妨嘛，我会替你保密的。”

“钱书记，那我就大胆说了啊，菜市场钢结构大棚是方大同书记的一位亲戚承建的。”

“方大同的亲戚？”钱三运喃喃道，怪不得刚才陆小曼姿态放得很低，并一再强调大棚垮塌的最主要原因是天灾，看来她对此是知情的。

“是的，这事虽然不是我分管的，但我知道一些。当时在搭建大棚时，有懂行的就私下里说了，所用的钢材是劣质的地条钢，钢材的强度和韧性都不符合要求，而且还存在偷工减料行为。这样的大棚能扛住两天的大雪，也算是奇迹了。”

钱三运沉默不语，根据每个豆腐渣工程后面必有腐败这个规律，可以初步认定方大同从中收了好处。

不过，钱三运很纠结，一旦对大棚垮塌事件严肃追究，肯定会查到方大同头上，如果方大同不是陆小曼的丈夫，那很好办，正好可以借机打击方大同，本来他和方大同就有个人恩怨。可是，偏偏方大同是陆小曼的丈夫，打击了方大同就是打击了陆小曼，且不说他一直垂涎陆小曼的美色，就是对她没想法，书记镇长闹不和，对做好镇里各项工作工作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事故认定是一方面，责任追究又是一方面，如果能查实方大同在大棚垮塌事件中负有责任，正好可以掌握一个随时打击方大同和陆小曼的把柄。

从镇政府出纳会计秦薇薇那里，钱三运了解到，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并没有进行招投标，由时任镇党委书记方大同直接指定工程承包人。秦薇薇说，大棚承建人并没有合法资质，就是一个小老板找了几个师傅，花了十多天就建好了，并且，工程款拨付非常快，工程还未完工，所有款项就已拨付到位，并且，总费用在原定的五十万基础上又追加了五万元，说是工程成本增加。

高山镇纪委书记是由镇党委副书记江志强兼任的。具体负责纪委工作的是才提拔不久的原政法干事吴克标。

江志强由于有把柄在钱三运手里，对于钱三运是言听计从，而吴克标一直是钱三运的心腹。因此，钱三运牢牢控制了镇纪委。他深知，无论是镇党委书记，还是县委书记甚至市委书记，都要将纪委这块权力牢牢控制住，刀把子要确保掌握在自己手上，关键时刻能够确保对政治对手展开致命一击。

镇纪委副书记吴克标来钱三运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人逢喜事精神爽，吴克标现在是春风得意，谈了女朋友，并从政法干事提拔为镇纪委副书记，虽然还不是副科级，但毫无疑问，老领导钱三运升任镇党委一把手，他提拔为副科级也是指日可待。

“钱书记，我来汇报调查进展情况。县质量技术监督局的专业技术人员对钢结构大棚所使用的钢材等材料进行了鉴定，并出具了鉴定报告，鉴定报告显示，钢材是不合格的地条钢。”

钱三运点点头，说道：“就这些吗？”

吴克标接着说：“还有，此次菜市场改建工程一共花费五十五万元，工程承包全是由原镇党委书记方大同一个人说了算，没有进行工程招投标，没有经过集体研究，违反了三重一大的有关规定。”

“方大同和苏启顺素来不和，方大同一个人拍板菜市场改建工程，苏启顺难道不提反对意见？”

吴克标神神秘秘地说：“钱书记，据我了解，当时方大同和苏启顺达成了默契，方大同拍板菜市场改建工程，苏启顺拍板水利兴修工程。两个人各自捞好处，谁也不干涉谁。”

“瓜分利益时，两人出奇的精诚团结，在工作中，两人又唱对台戏，真是奇葩的一对！国家利益、人民利益就被某些人当做了利益交换的工具！”

“钱书记，我们约谈了负责菜市场改建工程的小老板，他承认所用的钢材是劣质产品，但否认给过方大同好处，调查陷入僵局。方大同现在是城关镇党委书记，我们镇纪委并没有权力对他展开调查，再说了，陆镇长是方大同的爱人，这事有些棘手啊。我在想啊，如果要调查方大同，最好让县纪委出面。”

“克标，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事暂时到此为止，不再深究。你现在所做的，一是保密，二是要保管好现有证据材料。下一步干什么，等候通知。”

“好的，钱书记。”吴克标起身站了起来，可是又不愿意走，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钱三运笑道：“克标，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克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钱书记，是私事。”

“私事？最近和小余进展怎样了？结婚时我要讨杯喜酒喝。”

“钱书记，我和小余感情挺好的，就是，就是她的妈妈不是太通情达理。”

“那就想法设法搞定未来的丈母娘嘛。”

“钱书记，小余妈妈说我不是公务员，她女儿是公务员，我还是事业编制，觉得我在这方面配不上她。”

钱三运顿时明白了吴克标话语中的意思。吴克标是事业编制，人事关系还在镇农技站，现在镇政府工作，虽然是镇纪委副书记，但说白了，只是借调。事业编制要想成为公务员，无外乎两种途径：一种途径是参加公务员统一招考，但竞争激烈。另一种就是转为公务员，但前提是，必须升任副科级领导干部。

“克标，好好干工作，副镇长余少勇被免职后，镇里缺少一位副镇长，明年春镇人代会期间要补缺，你还是有希望的。”

吴克标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激动地说：“有钱书记这句话，我就很放心了。钱书记，我向你保证，一定好好工作，不折不扣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钱三运微笑着说：“凡事都有变数，我可没有保证你百分之百当选副镇长哦。”

吴克标说：“钱书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从今天起，我就要与镇人大代表处好关系，争取开人代会时他们投我的票。”

“克标，与镇人大代表处好关系没错，但不要搞什么歪门邪道。记住这句话，实干才有为，有为才有位。你工作干得出色，群众公认度高，领导会为你考虑的。”

吴克标屁颠屁颠地走了。

余少勇被免职后，镇里缺少一位副镇长，钱三运的最初想法是让杨小琴顶上。在镇政府，只要当上党政办主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成为副科级是早晚的事。

现在，吴克标也希望成为副镇长，僧多粥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本镇科级领导干部调出去。这是一个腾笼换鸟的好策略，让自己人上，让那些不太听话的走人。当然，最完美的结局就是让那些不太听话的干部官升一级走人，既能纯洁自己的队伍，又能让他感恩戴德，可谓一举两得。

考虑到县里即将调整一批干部，钱三运想通过胡若曦的关系提前谋划这件事。他决定抽个时间去县里，当面向胡若曦汇报工作，并请求她在干部提拔上能给予高山镇适当倾斜。

陆小曼在闻听菜市场钢结构大棚使用的是劣质的地条钢后，主动找到了钱三运。

“陆镇长，我正好要找你呢。菜市场钢结构大棚使用的钢材经权威部门检测，确定是劣质的地条钢，也就是说，菜市场改建工程是豆腐渣工程，据我初步了解，这个工程当时是方书记一手主导的。”

钱三运既将问题点出来，又不一下子说透，目地就是想观察陆小曼的反应。

“钱书记，方大同作为镇党委书记，拍板菜市场改建工程并无不妥吧？”

陆小曼表面上很镇定，但是，神色之间还是流露出一丝慌乱。即使方大同未得到一点好处，但作为镇党委书记和主要决策者，也是要对这个豆腐渣工程承担一定责任的。

“陆镇长，据我了解，菜市场改建工程未进行招投标，也未经过集体研究决定，完全是方书记一个人拍板决定的。”

“钱书记，你说的也许是事实，你我作为镇领导，也知道镇里很多工程并未严格执行相关规定。说实话，上面的很多规定束缚了我们的手脚，如果事事都按规矩来，我们什么工作也干不好，有些时候，我们做适当的政策变通，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统一，这样能够更好地开展工作。”

陆小曼说的也是实情，上面条条框框太多，如果凡事都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无异于捆住了自己的手脚，无法做到创新，有时候，做些适当的变通，也是现实需要。但是，适当的变通是有条件的，也是有限度的，不能将其与搞一言堂、打政策的擦边球、胡乱决策甚至违法决策混为一谈。

“陆镇长，在工作中做些适当的变通，我看未尝不可，但是，五十多万元的菜市场改建工程，就凭方书记一句话给了亲戚，这个变通，也太没有底线了吧？”

陆小曼一愣，连忙问道：“钱书记，你说方大同的亲戚承建了菜市场改建工程？”

钱三运猜测，陆小曼对菜市场改建工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是方大同拍板的，但是，并不知道其中可能存在的猫腻。钱三运和方大同曾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他算不上非常了解，但也了解一些，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近女色，没有绯闻，再漂亮的女人，他可能都不用正眼去看。不知道他是隐藏得很深，还是性取向有问题。

“是的，千真万确。”钱三运淡然一笑道。

陆小曼蹙起眉头，低头思考，过了一会，她扬起一张俏脸，轻声问：“钱书记，菜市场大棚垮塌事件，下一步准备如何处理？”

“陆镇长，这事情有些棘手啊，我也很纠结呢。如果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无法向群众交代。试想，投资五十多万元的民生工程成了豆腐渣工程，群众会怎么说我们？但是，如果深究，恐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对方书记不利啊。”

钱三运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在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垮塌事件中，方大同不但有领导责任，而且还有腐败嫌疑。

陆小曼有些慌乱地说：“钱书记，可不可以采取折中方案？比如，让菜市场改建工程的承包人赔偿一部分损失？”

“陆镇长，我已经让人找出了这份合同，合同条款规定得很清楚，因工程质量原因造成损失，由施工方负责赔偿。我已经让镇法律服务所介入此事，不但要让施工方赔偿这次人员受伤的损失，还要追回工程款。”

“钱书记，工程款已经拨付到位，全部追回恐怕难度不小吧？”

“嗯，全部追回难度不小，但追回一部分还是能够做到的。菜市场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必须尽快启动菜市场钢结构大棚重建工程，不然，百姓会骂娘的。”

“是的，菜市场重建工程必须要确保工程质量，合同上应该明确规定，只有经权威部门检测合格，才予以拨付工程款项。钱书记，听说市里要在青山县提拔两名副处级领导干部，方大同也想搏一搏，毕竟，男人的权力欲都是很强的，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在此节骨眼上，如果深究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垮塌事件，对他或多或少会有些负面影响，钱书记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此事到此为止？刚才听你说，菜市场改建工程的承包人是方大同的亲戚，我回去让他做做这位亲戚工作，尽可能多退回一些工程款。”

“陆镇长，我就是考虑到你是方书记的爱人，才和你商量这件事，如果贸然将此事向县纪委汇报，那对方书记来说就太被动了。在方书记可能提拔的关键时期，我可不能给方书记上眼药啊。”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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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一脸感激地看着钱三运，柔声道：“钱书记，谢谢你了。我回去就和方大同说，让他做亲戚的工作，尽快让此事妥善解决。”

钱三运点头道：“这样最好，我也不希望到时候和方书记的那位亲戚对簿公堂，私下里解决对大家都有利。”

“钱书记，你现在和方大同都是镇党委书记，平时交集比较多，下次有机会请你来我家坐坐，大家吃吃饭、聊聊天。方大同这个人有时候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但心地并不坏，你们之间会有共同语言的。”

“陆镇长，方书记我是高攀不上啊，我刚来高山镇工作时，他是我的上级。眼看着，方书记就要提拔为副县级领导干部，又是我的上级了。”

“钱书记，方大同成为副县级领导干部，八字还没一撇呢。”

方大同虽然能力有限，但背后的靠山不容忽视。虽然吴德能退居二线，但余威仍在，况且吴德能的弟弟吴德勤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直接管干部的。从背后的靠山来说，方大同升任副县级比胡业山更有优势。

年终岁尾，镇里事情特别多。作为镇党委书记，钱三运就像一个卯足了劲的陀螺，不停歇地转。走访困难群众、慰问离退休老干部、部署春节期间安全生产及信访维稳工作，都是每年春节前夕镇里的例行性工作。

钱三运本人是反感迎来送往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比如，每年春节前夕，各乡镇都会给县里的一些强势部门如财政局、地税局、发改委、交通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和部分关键岗位人员送些土特产，以增进感情交流。土特产因地制宜，有的乡镇有水产养殖场，就送鱼；有的乡镇有农副产品加工企业，如麻油、包装蔬菜什么的；实在没有土特产的，就花钱买年货大礼包。高山镇每年送的土特产要么是山核桃，要么是蘑菇木耳野茶什么的，反正每年采购土特产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镇里给县里送，县里给市里送，市里给省里送，这在以前是公开的秘密，也是各级强势部门公务员的一项年终福利，这种现象直到八项规定出台后才得以彻底遏制。

这些强权部门得罪不得，比如财政部门，转移支付多点少点，全凭他们说了算。钱三运思前想后，为了来年高山镇各项工作能够得到这些强权部门的大力支持，不但要送，还要送得比往年多。他和陆小曼商量，给县里强势部门领导班子成员每人送一张一千元的购物卡，对一般人员送一张五百元的购物卡。相比较其他乡镇每份礼品不过百元，高山镇这次是下血本了。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来年跑资金、跑项目时，加倍要回来。

春节前夕，钱三运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迎接省外经集团董事长王笑谈一行。

由于一场暴风雪，王笑谈一行的高山之行整整滞后了十多天。为以免夜长梦多，钱三运在暴风雪停后不久就给曹小兵打了个电话，敲定了王笑谈一行来高山镇考察并签订协议的具体日程。

由于肩负曹小兵的重托，王笑谈这次高山之行声势浩大，两辆小汽车，一辆考斯特中巴车，整整来了二十多人，几乎囊括了公司的所有高层，一些关键岗位上的中层领导也都来了，可以看出，王笑谈对开发高山镇旅游资源是非常重视的。当然，这种重视，主要原因并不是由于高山镇旅游资源是多么丰富，而是曹小兵的缘故。

王笑谈是官场老油子，明明来高山镇是受曹小兵之托，却未流露出片言只语，堂而皇之的说辞就是开发高山镇旅游资源，符合省外经集团的战略目标，不仅能加快省外经集团的多元化发展，还能推进山区整体脱贫开发，于国于民于公司都是非常有利的。

王笑谈一行来高山，青山县高度重视，不但县几大班子负责人悉数到场，胡若曦还邀请了副市长王连全参加签约仪式。

在王笑谈、王连全、胡若曦等人的见证下，副县长孟青代表青山县政府、查海泉代表省外经集团庄重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

王笑谈在讲话中说，计划在高山镇投资五亿元，分三期开发，其中，第一期投资一亿五千万元，主要是建设一家集度假、健身、休闲、娱乐、餐饮、住宿为一体的商务型温泉度假酒店，配套建设药膳浴、名酒浴、SPA疗养馆、漂流河、人造沙滩、大型温泉洗浴中心等。二期投资开发万亩竹海、相思林，三期投资开发虎洞水库、神山旅游。三期全部投资完成后，高山镇将成为云川市乃至江中省负有盛名的旅游目的地，并力争在较短时间内，将高山镇旅游景点打包申报AAAAA级风景名胜区。

每年春节前夕，青山县按照惯例都要举办一场春节联欢会，参加的节目都是由乡镇和县直各单位选送的，今年也不例外。胡若曦对举办春节联欢晚会非常重视，亲自关注晚会筹备情况，并听取钱三运的建议，主动申报了一个节目——古筝独奏《春江花月夜》。

腊月二十八晚上，青山县大剧院。一年一度的迎新春春节联欢晚会在这里隆重举行。

作为压轴戏，胡若曦一出场，就惊艳无数观众。坐在观众席上的钱三运情绪也非常激动，一个劲地鼓掌。

胡若曦一身古典女子打扮，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演奏开始，胡若曦柔柔浅笑，发辫轻扬，缓缓抬起螓首，淡淡一笑，右手轻抬，微转螓首，甩出水袖，水袖恰好遮去脸庞，颇有些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玉手纤长，一拨，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溪水潺潺，花影摇曳，暗香浮动。

乐曲犹如天籁之音，观众们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仍久久回味，以至于当有人鼓起掌来，才知道乐曲终了，顿时掌声雷动。

胡若曦这次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青山县的干部群众这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县委县政府一把手，不仅是位风姿绰约的美女，还是位才女。有少数质疑作秀的观众的声音也被淹没在如潮水般的好评中。

演出结束那天晚上，钱三运住在书香门第的那套出租屋里。他躺在床上，给胡若曦发了条短信：演出非常成功，观众好评如潮，祝贺你！

胡若曦很快就回复了短信：三运，这与你的提议与鼓励是分不开的，谢谢你！

钱三运回复：你今晚穿古装的样子真美，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有了时空交错般的感觉，还以为你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

胡若曦回复：是吗？三运，很难得穿上古装，当时心里还没有底，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坚信我选择的这套古装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钱三运是个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青年，年底一段时间，忙得连轴转，以至于都没有闲暇时间想女人，身体的欲望似乎冬眠了。就在今晚，冬眠的欲望苏醒了，就像一个火星，点燃之后熊熊燃烧，且呈燎原之势。舞台上一袭古装的胡若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太震撼，他很想将这个才气美色兼备的女子搂抱在怀里，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抱一抱，也能让他暂时的熄灭身体的欲火。

钱三运鼓起勇气，斗胆给胡若曦发了一条短信：若曦，今晚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帮你做个推拿？

这条短信其实并不暧昧，暧昧的只是称呼，目的就是试探胡若曦的反应。如果胡若曦不说话，或表示异议，他就打住话题；如果她没有明确反对，他就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令钱三运惊喜的是，胡若曦并没有表示反感，而是说：三运，都十点多了，来我这是不是方便？

胡若曦来青山后，一直居住在青山宾馆。山宾馆是国有宾馆，产权归属于青山县政府，由县直机关事务管理局负责管理运营。青山宾馆位于风景秀丽的县城环碧公园内，这里碧水环绕，闹中取静，既具都市的繁华，又有雅静的田园秀色。居住在青山宾馆好处很多，安全、僻静、饮食都有保障，但也有不利，那就是不能很好地保障个人隐私。

钱三运回复：青山宾馆对外开放，也是公务接待定点宾馆，我即使出现在那里，也很正常。

胡若曦回复：既然这样，你在青山宾馆开个房间，我到时候去你那做推拿。

钱三运兴奋得一拍大腿，还是领导见识高人一筹啊。胡若曦居住的房间一直是固定的，如果里面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换个房间就完全不一样了。

钱三运回复：好的，我到了之后告诉你房间号。

钱三运给青山宾馆前台打了个电话。由于是年末，宾馆生意非常火爆，单间、标准间都没了，只剩几个豪华套间。

豪华套间就豪华套间，钱三运想，反正我又不差那几个钱。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现在效益非常不错，就像个摇钱树，这点开房费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钱三运入住青山宾馆的豪华套房后，给胡若曦发了条短信，告知她房间号，并大胆说：若曦，你今晚穿古装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你能不能再穿一次，我好近距离欣赏？

胡若曦的回复令钱三运激动不已：好的，三运，我将古装带过来，当面穿给你看。

虽然不是第一次为胡若曦做推拿，且与她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但是，今天晚上，钱三运心里非常激动。他有一种预感，今晚一定会和胡若曦发生点什么。

钱三运将房门打开一个缝隙，探出脑袋，向走廊处张望。

不多时，胡若曦穿过走廊走了过来。

如果钱三运不是和胡若曦很熟悉的话，乍一看，是很难认出她就是胡若曦。

胡若曦穿着一件大红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罩在头上，戴着一副墨镜，手上还挽着一个纸袋，应该是古装在里面。钱三运明白，胡若曦之所以这身打扮，为的是怕被熟人看见。

待胡若曦走近，钱三运向她招手示意，胡若曦什么也没说，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钱三运关上房门，并从里面反锁住。为了掩人耳目，房间里的电视声音开得恰到好处，既不吵人，又能很好地掩盖屋里人说话的声音。

胡若曦放下羽绒服的帽子，并摘下墨镜，将豪华套间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惊讶地问：“三运，今天怎么这么大方，竟然住豪华套房？这房间真大，多少钱一晚？”

钱三运可不想说，是因为没有单间和标准间才定豪华套房的，当然，不是他不想定豪华套房，而是他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没有几个钱，若曦，为了你，我花再多钱也值得。”钱三运故意说些暧昧的话，目的是进一步观察胡若曦的反应。

胡若曦对钱三运暧昧的称呼及话语并不反感，而是关切地说：“三运，你现在是镇党委书记，大权在握，可不能搞权钱交易，这样对你的前途非常不利啊。如果今后缺钱花，直接和我说。”

胡若曦一句关心的话，让钱三运不禁想入非非：缺钱花找你？难道我真的像坊间所说的，是你的面首？不过，能成为你这样美丽的女人的面首，我心里一百个愿意。

“若曦，我从来不搞权钱交易。那次陈灵儿找到我，希望我能对高山镇街道到磬石山村的公路项目网开一面，并送了我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被我严词拒绝了。”

“陈灵儿向你行贿？”胡若曦显然有些惊讶，“她这是在害你啊，下次我要好好批评她。我看在与她是老相识的份上，和你打招呼，算是帮她的忙，但没想到她使用不合格原材料，并偷工减料。你做得对，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承包工程，就要确保工程质量，否则，我们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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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若曦，你是知道的，我以前将磬石山的奇石卖到江州，赚了点钱，手头并不缺钱。再说，我对贪污受贿是绝缘的。”

钱三运只谈奇石馆，绝口不提绿之坊食品公司，不想将自己的底和盘托出，否则会牵涉出江曼婷、叶莺莺，不但三言两语说不清，还会让胡若曦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容易弄巧成拙。

胡若曦说：“上次和你说了，要切断与磬石山奇石生产基地之间的联系，至少形式上要切断，做到了吗？”

“做到了，谢谢你，若曦。”

空调制热效果很好，一会儿工夫，房间里就渐渐感到热了。胡若曦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

胡若曦穿着粉红色的毛衣，胸部高高耸起，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她美貌如花，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特别惹人怜惜。

钱三运一时冲动，一把抱住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动情地说：“若曦，想死你了。”

胡若曦对钱三运出格的举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相反，她乖巧地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喃喃道：“三运，其实我也想你。”

钱三运亲吻她，她报以热烈的回吻。他将她抱到大床上，正要脱她的衣服时，胡若曦娇声道：“三运，让我先洗个澡，好吗？”

钱三运坏笑道：“若曦，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好不好？”

胡若曦娇羞地说：“不好。”

钱三运也不勉强，笑眯眯地望着胡若曦走向了洗浴间。

钱三运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洗浴间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会，胡若曦走出了洗浴间，头发依然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身上只披着粉红色的浴巾，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都露在外面。

钱三运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白皙娇嫩的身子，以及胸前引人遐思的一道沟壑，柔声说：“若曦，你真美！”

胡若曦面泛桃红，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三运，你不是想让我穿古装给你看吗？我带来了，在那个纸袋里，你拿过来。”

钱三运很听话地将搁在桌子上的纸袋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今天晚上胡若曦演出时穿的那套古装。

“三运，这套衣服是我量身定做的，穿起很合身。今晚没有看够吗？”

“我要近距离欣赏你穿古装的样子，看你永远也不会厌倦。”

“三运，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可不许偷看啊。”

钱三运转过身，微微闭上双眼，胡若曦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胡若曦轻声道。

钱三运回过头一看，一个绝世古典美人如弱柳迎风般站在那里，她肌肤娇嫩、神态幽雅、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钱三运一把将胡若曦搂在怀里，低吼道：“若曦，你真美，你是我的！从今以后，我不允许第二个男人碰你！”

胡若曦吃吃笑道：“三运，你还挺霸道的嘛。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霸道地占有你！”

“三运，倾城如果知道你我这样，她会很伤心的。”

“那也没有办法。男人的感情像藤，一根藤上可以结几个瓜，而女人的感情像瓜，一个瓜只依附一根藤。”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如果说，钱三运第一次占有胡若曦是霸王硬上弓，第二次她是半推半就，那么，这第三次，胡若曦则是主动的。

女人就像花朵，男人则是雨水，长期得不到雨水的滋润，会枯萎的。胡若曦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老情人身陷囹圄，丈夫有名无实，长期孤身一人。这个夜里，她是久旱逢甘雨，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充分的滋润。

除夕临近，钱三运感觉自己就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叶倾城打来了电话，说希望他能到云川过年。钱三运犹豫半晌，还是答应了。大领导在除夕之夜与困难群众一起过大年，那是与民同乐，他暂时还未达到这种行政级别。

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年三十上午，钱三运在安排好春节期间各项工作后，正准备启程前往云川时，突然接到竹林村村长（即村委会主任，村民习惯称为村长）张小四电话汇报，说就在不久前，本村村民张抗抗在村里行凶，造成两名村民当场死亡，一名村民身受重伤。张抗抗在行凶后潜逃。

钱三运非常震惊，大年三十发生重大恶性案件，还能让村民们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吗？他连忙问张小四，向公安机关报案了吗？伤者送到医院抢救了吗？

张小四回答，有村民已经拨打110了，伤者已经紧急送往医院了。

大年三十发生突发性事件，作为镇党委书记，也别想去云川安安静静过年了。他当即打了个电话给叶倾城，说镇里突发重大恶性案件，不能来云川过年了。

叶倾城显然很失望。钱三运安慰道，倾城，等此事告一段落，我会挤出时间去云川好好陪你。叶倾城转忧为喜，说道，三运，你到时候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钱三运说，怎么可能？我钱三运什么时候骗过你？

挂断电话，胡若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胡若曦说，刚刚接到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汇报，说高山镇发生重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潜逃。在全县人民喜迎春节之际，发生这起恶性案件，社会瞩目，百姓关注，影响很不好，必须尽快将犯罪嫌疑人抓获，否则百姓们就没办法安心过年了。

胡若曦说，县里已经紧急抽调武警、公安赶赴高山镇，在犯罪嫌疑人可能藏身之地，展开地毯式摸排。高山镇也要组织干部群众配合警察搜查，她将在高山镇坐镇指挥。

竹林村地形复杂，那里是万亩竹海所在地，方圆十几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犯罪嫌疑人如果躲入竹林里，无异于大海捞针。

竹林村距离镇街道有十几里路，这条路虽然是石子路，但由于上半年才整修过，路况还可以。

钱三运和陆小曼等镇干部坐车到了竹林村。

犯罪嫌疑人作案地点位于村部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远远望去，那里黑压压的站了很多人。

竹林村村长张小四身材魁梧，看起来精明能干。村支部书记今年突发脑中风，瘫痪在床，村里大小事务都是张小四在负责。

见钱三运来了，张小四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钱书记，你们来啦，警察怎么还没有到？”

“应该快了，县城距离这里比较远，镇派出所没有来人吗？”

“还没有呢。你们镇领导都来了，镇派出所还没来！这出警速度，也是无语了。”

“张主任，现在是什么情况？”

“钱书记，伤者已经送往医院抢救，其他村干部在出事的那个村庄维持秩序，我在村部等候你们。”

张小四话音刚落，前面路口响起刺耳的警笛声，钱三运还以为是县公安局来人了，但一看，只有一辆警车，便猜测应该是镇派出所来人了。

果然，身材瘦弱的镇派出所所长方永强带着几个警察和联防队员来了。见到钱三运，方永强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钱，钱书记，你早啊。”

钱三运最不喜欢背叛朋友的人，他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怎么出警这么慢？人命关天啊，怎么就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犯罪嫌疑人如果再次行凶，责任谁来承担？”

方永强红着脸说：“钱书记，大过年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起杀人案，所里只留下两三个同志值班，大部分同志都放假回家过年了，临时召集人员需要时间啊。”

方永强说的也是事实，钱三运也不想再责备，便掏出手机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问县公安局的同志什么时候到。

甘日新说，已经过了高山镇街道了，估计最多十分钟就能到。

甘日新还说，这次县公安局抽调四十多名警力来到高山镇，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亲自挂帅。此外，县武警中队还出动了二十多名警力，准备在案发地点附近召开拉网式搜查。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钱三运从张小四那里大致了解了张抗抗杀人的有关情况。

张抗抗今年三十岁，多年前在新疆当过几年特种兵，退伍后在外地打工，至今未婚。大年二十七，张抗抗返乡过年。

受害者是张抗抗的邻居。被杀的两个人一个叫王大军，一个叫王大发，是兄弟俩，重伤的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王一新。

高山镇农村有大年三十祭祖的风俗，张抗抗在王大军、王大发一行上坟返回途中，持刀先后向两人连戳数刀，随后又持刀赶往王一新家，持刀对坐在堂屋门口的王一新连戳数刀，致王大军、王大发兄弟俩当场死亡、王一新重伤。然后张抗抗返回自己家中，拿上菜刀和事先装满汽油的酒瓶，将王大军的小轿车玻璃砍破，在车后座及尾部泼洒汽油焚烧之后逃离现场。

钱三运不解地问：“张抗抗为什么要下此毒手？他们和王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张小四说：“在十多年前，张抗抗十三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和王家因为琐事发生争吵，被那时尚未成年的王大发打死了，王大发后来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王家赔偿张家三千元，张家觉得处理不公，认为王家有后台，徇私枉法。张抗抗杀人应该就是报复杀人。”

钱三运问：“王家有什么后台呢？”

张小四答道：“王家兄弟三人，王大军是老大，王大富是老二，王大发是老三。当年，王大军是高山镇副镇长，也算不上是多大的官，不过，总比普通百姓强。现在王大军是云川市经济开发区副主任。今天案发时，王大富去女朋友家了，正好躲过一劫，要不然，很可能会遭到张抗抗的报复。”

这时候，张小四接到电话，说王一新在医院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钱三运神色凝重，这大过年的，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人，而且凶手在逃，如果不尽快将其捉拿在案，村民们人心惶惶，根本就无法安心过大年了。

县武警中队和县公安局的人都陆续赶到竹林村。村部成了指挥部，胡若曦亲自坐镇指挥。在了解案发经过后，经验老到的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有条不紊地部署拉网式搜查工作。

所有警力及干部群众被分成若干搜查小组，每组十多人，有武警、警察、镇村干部及村民。

作为镇党委书记，钱三运本来不需要亲自参加地毯式搜查工作，但他自告奋勇要求加入到搜查队伍中去。镇长陆小曼则被留在村部，负责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钱三运和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在一组。在案发的村民组，他意外看到了回乡过年的张玉洁。

钱三运知道张玉洁是竹林村的，但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张玉洁主动和他打招呼的。

脱下警服的张玉洁，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钱书记，我就知道，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一定会来的。”张玉洁笑意盈盈地说。

“张警官，警察过年不需要值班吗？”

“我们袁所长很会体谅人，准了我几天假，我大年初三上班。”

“当警察真的挺辛苦的，你看，这大过年的，这么多警察不能和家人团聚，如果不尽快抓到凶手，今天晚上就要在荒郊野岭过年了。张警官，你怎么也在这看热闹？”

“钱书记，你左一句张警官，右一句张警官，听起来很别扭，能不能直呼我名字？我的名字叫张玉洁！”

钱三运笑道：“好吧，我叫你张玉洁，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钱三运。”

张玉洁狡黠的一笑，说道：“那可不行，你是镇领导，是家乡的父母官，我还得规规矩矩叫你钱书记。”

“好吧，随你的便。你认识杀人凶人张抗抗这个人吗？”

“何止是认识！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也在这里看热闹，我其实就住在这个村民组，还是张抗抗的邻居呢。我家、张抗抗家和王大富家都在一排，张抗抗家位于中间。钱书记，其实，张抗抗这个人挺不错的，他连杀三人，我们都感到很惊讶呢。”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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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愣，问张玉洁：“你说张抗抗这个人挺不错的？挺不错的一个人怎么连杀三人？”

张玉洁道：“我是张抗抗的邻居，自然对他非常了解。他这次之所以杀人，就是想报仇。在他十三岁时，他的妈妈被王家人打死了。他在现场目睹了这一惨剧，仇恨的种子就在心里生根发芽。中学毕业后，张抗抗去新疆当了几年特种兵，他当兵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强身健体、锤炼报仇的本领。他今年三十岁了，一直不肯结婚，为的就是报仇，怕杀人后牵累妻儿。张抗抗不像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逢人就杀，这次他只杀与他家有仇的王家父子三人，并没有伤害无辜，连王大军的妈妈都放过了。”

“这么说来，张抗抗在未被抓获之前，不会伤害无辜群众的？”

“绝对不会，我太了解他了。我们是邻居，小时候我就是他的小跟屁虫。他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心肠好，乐于助人。他当了特种兵，会武术，我们一群小伙伴当年就缠着他，让他教我们武术。昨天晚上，我还和他聊了一会，发现他心事重重，我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失恋了。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谈恋爱了。我当时很惊讶，问他：抗抗哥，你不会是感情受了挫折吧？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唉，我当时哪知道他要寻思报仇啊，他妈妈死了已经十七年了，要是知道他要报仇，我无论如何要劝阻他。”

“张玉洁，你觉得张抗抗杀人后会潜逃到哪里呢？”

“这个还真不太好说，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非常熟悉这边的环境，再说，这里地形复杂，有山有竹林，他如果真的想潜逃，我们很难找到他，我估计他逃跑只是临时起意，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会自首的。钱书记，要不我帮你们当向导？我既熟悉这边的环境，又认识张抗抗。如果侥幸看到张抗抗，刚好劝他自首。”

“好啊，你当向导我们是求之不得呢。”

张玉洁这个美女自告奋勇当向导，搜捕小组的成员自然都很高兴。

路过几个村庄，见村民们不是在准备过大年，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张抗抗杀人事件，他们的脸上都现出惊恐的神色，小孩子们都紧紧围在大人的身旁，不敢独自在外玩耍。

竹林村不仅有连绵不绝的竹林，还有水库、瀑布、山丘、古树，都处于原生态状态，如果加以开发，绝对是一个令游客流连忘返的风景名胜区。

张玉洁一路上透露了很多张抗抗杀人的细节。

“张抗抗很少去母亲坟前，听村民说，前几年他去过一次，纸钱点着后，他就哭了，哭得很伤心，这些年就再也没有去上坟了。”

“我大妈当时亲眼目睹了张抗抗杀害王大军的一幕。我大妈在上坟回去的路上走在王家兄弟前面，她距离王大军只有一二十米远，王大军又在王大发身后一二十米远。大妈刚走到村里水泥路边一个商店门口，想进去跟人打个招呼，一转头，看到一个人戴着长沿帽子与黑口罩，戴着黑手套，手持一把尖刀向王大军捅过去，瞬间，刀就捅在了王大军的腰上，王大军随即就滚到了路边的旱沟里，那人跟着也快速跳进沟去，王大军已经仰面朝天躺在沟里。那人朝王大军肚子上连续捅了至少十几刀。大妈当时就吓蒙了，下意识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赶紧救命！但没有人出来。大妈快步躲进路边一户人家里。她还带着两个小孙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大妈透过窗户朝外看，看到那人杀红了眼，从沟里跳出来，又往王大军身上补了几刀，之后就大摇大摆地往下走，跟正常人一样。这时，大妈才认出杀人者是张抗抗。”

“张抗抗杀人的时候，我三叔就站在杀人现场一二十米外的马路边，他看得很清楚。事后听三叔说，事情太突然了，都没看到抗抗从哪里出来的，他戴着口罩与帽子，先杀了王大军，后杀王大发，他们两个都没有吭声就死了。后来抗抗就跑到王大军和王大发的父亲王一新家，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由于太害怕，没人敢拦他。”

“张抗抗杀七十岁的王一新时，王一新的老伴正在厨房里切肉。张抗抗在将王一新砍成重伤后，指着他老伴说，你是个女的，我今天不杀你。”

“我爸爸当时在家里帮妈妈准备年夜饭，并不知道王家人被张抗抗杀了。张抗抗杀人后从家里走出来时，我爸爸刚好看到了，见张抗抗手里拿着汽油瓶，走到王大军的小汽车前面，先是砸汽车，随后把汽油烧在汽车上。在张抗抗砸车时，爸爸也跑到了车跟前。汽油倒完后，张抗抗打算烧车，爸爸对张抗抗喊道：抗抗，你这是干啥呢？大过年的，你搞这些！张抗抗瞪了我爸爸一眼说：叔，你别管我！我爸爸看到张抗抗后腰上别着一把三十公分长的不锈钢刀，非常锋利，刀上还有血迹，心里害怕，也不敢多说。张抗抗将车点燃后，就跑掉了。他边走边说，17年前的仇终于报了，杀了三口人，今年过年可热闹了。我爸爸这时才知道，张抗抗已经杀了三个人。我爸爸听到张抗抗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够将王大富杀掉。”

“王家老二王大富，大年三十这天不在家，逃过了一劫。王大富在县城一家企业上班，前年离了婚，今年又在磬石山村谈了一个女朋友。昨天晚上，他去女朋友家，一直没回来。”

钱三运神色凝重地甘日新说：“张抗抗是报复杀人，王大富这次逃过一劫，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他保护起来，否则，万一被张抗抗找到了，那可是凶多吉少。张抗抗当过特种兵，会武艺，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甘日新当即将这一情况向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做了电话汇报。

钱三运问张玉洁：“张抗抗妈妈十七年前被王家人打死了，你了解一些内情吗？”

张玉洁说：“我们是邻居，当然知道一些。”

“张抗抗的妈妈在村里是个热心人，村里有红白喜事，她都爱去帮忙，而且干活实在，把活都做得非常好。但是她有一个最大缺点，就是脾气不好，只要有一点不顺眼，她就会骂人。听我妈妈说，张抗抗妈妈被打死的那一年，还和其他村民发生了口角。张抗抗的妈妈就跑到人家耍赖，拿了一床被子，铺在稻草上，睡在人家堂屋里，持续好几天，吃在那里，晚上还在人家门口拉屎。听乡亲们说，张抗抗妈妈骂人时，拿一个热水瓶坐在那里，边喝水边骂人，可以一天到晚地骂，骂人的话也很脏，什么话都敢骂。”

“当年张抗抗妈妈被打死之前，张家和王家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张抗抗的爸爸和王一新还是干兄弟，干农活时，两家人都是互相帮忙。后来两家为什么失和，村里流行这样一种说法：王一新是靠贩卖猪肉起家的，一度将张抗抗的爸爸带上一起做，后来，王一新对张抗抗的爸爸不满意，就不带他了，就是这件事导致张抗抗的妈妈对王家有了意见。然后，两家人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个不休。那一次，两家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起来了。张抗抗的妈妈爱骂人，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还朝王家人身上吐口水，两家人便有了肢体冲突。张抗抗的妈妈接过家里人递的一根扁担打了王大军一下，当年的王大发还是个未成年的愣头青，顺手从柴垛里抽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对着张抗抗妈妈的头上就是一棒。挨了一棒的张抗抗妈妈当天晚上就死了。”

“张抗抗妈妈死后，警察将王家人都抓走了，第二天，除了王大发，其他人又被放回来了。后来，王大发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但实际上只做了四年牢，另外三年是监外执行。张抗抗的爸爸当年对这个判决结果很不满意，认为杀人要偿命，一命抵一命，应该判处王大发死刑。此外，他还认为那一棒是王大军打的，王家人故意让王大发顶罪，因为未成年人在判刑时会轻不少。他到处上访，要求改判。上访没有什么效果，直到张抗抗当兵后，怕对儿子有不利影响，才没有上访。”

“张抗抗当兵后，有一次他所在的团在大礼堂开了一个大会，在这个几千人的大会上，团领导点了张抗抗的名。原来，入伍后，班长问新兵为何要来当兵，张抗抗说他是想锻炼身体，给他妈妈报仇。张抗抗的这个想法就被逐级反映上去，一直反映到团里，团领导让指导员、连长、班长做他的思想工作。这事我们村里人都知道，因为当年村里有个小伙子和张抗抗是同一年的兵，在同一个团。”

万亩竹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中午简单吃了点后，又开始在张抗抗可能藏身地四处搜寻。

不得不说，青山警方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下午，在各个村庄路口，都张贴着通缉令。

“钱书记，我大胆预测，张抗抗一定会自首的。”张玉洁忽然说。

“为什么？”钱三运惊讶地问。

“出于我对张抗抗的了解。”张玉洁莞尔一笑道，“张抗抗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从他不伤害无辜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觉得王一新的老伴是个女人，不值得杀，说明他良心未泯，他杀王家父子就是为了报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肯结婚，就是不想拖累家人。现在回想昨天与他的聊天内容，知道他已经意识到没有未来。杀人以后，躲得了一时，但躲不过一世，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张玉洁，张抗抗明知逃不了，又为什么在杀人之后逃跑呢？”

“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吧。反正我预测他要自首，而且不在今天，就在明天。不信我们打赌？

钱三运笑道：“打赌？什么赌注？”

张玉洁想了想，说道：“一顿大餐。”

钱三运笑道：“好，没问题。”

在一旁的甘日新插话道：“我可以蹭饭吗？”

钱三运说：“当然可以。”

甘日新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张玉洁面泛红晕，轻声说：“我可没说，就我和钱书记两个人吃大餐。”

下午四点多时，甘日新接到指挥部通知，说张抗抗已经投案自首了。

钱三运惊讶地问：“甘队长，不会吧？真的被张玉洁言中了？”

甘日新说：“千真万确！指挥部说，张抗抗主动从竹林里走了出来，来到村部，向那里的警察自首。”

张玉洁兴奋地鼓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我赢了！钱书记，你欠我一顿大餐啦！”

钱三运大笑道：“张玉洁，我输掉这顿大餐心甘情愿，张抗抗不归案，老百姓不心安，搜捕人员也无法回去与家人团聚。”

傍晚时分，接受审讯后的张抗抗被带到案发地点指认杀人现场。张抗抗个子不高，但身材壮实，皮肤黝黑，他戴着手铐与脚镣，被一个警察用铁链牵着，周围一大批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负责押解并维持秩序。

围观的村民非常多，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都来围看。张抗抗归案，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张抗抗指认现场的时间很短，前后只有二十几分钟，先是指认了王家老大、老三被杀现场，后来又被警察带到王一新家门口指认。

在王一新家门口，张玉洁挤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张抗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跟围观村民们打招呼，就跟平常打招呼一样。邻家大哥哥转眼间成了身负三条人命的杀人犯，张玉洁鼻子陡然一酸，泪水涌了出来。她大声说：“抗抗哥，你一路走好，我会抽时间看你的。”

张抗抗回头看了张玉洁一眼，哭了。

现场指认完毕，张抗抗就被带上警车带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钱三运坐在车里，看着万家灯火，顿时百感交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灿烂的烟花腾空而起，这是一个不平凡的除夕。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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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长假后的第二天，钱三运主持召开镇机关全体干部会议，部署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各项工作。往年，镇里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以后，各项工作才能逐渐走上正轨，今年工作节奏明显加快了。

新官上任新气象。钱三运的观点是，在不违法违规的前提下，尽可能多为干部职工谋福利，但工作必须要做好。

镇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公路拓宽改造项目恢复施工。高山镇到东江县的公路项目，经过前期调查论证和可行性研究后，已完成立项，后续工作省市有关部门正紧锣密鼓地开展，高山镇积极配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省外经集团组织的专家组来到高山镇，完成了景区价值评估报告和旅游开发规划，下一步，就是正式签订开发合同。

对于钱三运来说，这三项工作是重点工作，是一把手工程，也是他亲自主导的，他不但多次听取汇报、做出指示，还亲自参与，以示领导重视。

当然，重点工作远不止这三项。但钱三运认为，主要领导就是要抓大事，谋全局，带好队，掌好舵，不用事无巨细，不必事必躬亲。既要学会抓权，又要学会放权。有抓有放，既有驾驭全局的能力，又能让下属的积极性得以充分发挥。

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倒塌后，钱三运采取律师介入与陆小曼协调的方式，让方大同的那位亲戚退回了工程款二十万元，并赔付伤者医疗费五万元。虽然问题解决不算圆满，但基本符合钱三运的预期，既让豆腐渣工程的制造者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平息了群众及部分干部的不满情绪，又很好地照顾了陆小曼的面子，维护了班子的团结。

在很多党政机关及政府部门，领导班子成员不团结，干部被迫选边站队，内部派系林立，你敲你的锣，他打他的鼓，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内讧严重，注定是干不好工作的。

远的不说，方大同当党委书记时，和镇长苏启顺不仅面和心不和，有时候甚至在会议上针锋相对，互不相让。钱三运当镇长时，苏启顺想搞一言堂，处处对其排斥、打击、压制，最后钱三运迫不得已，才绝地反击，让苏启顺败走麦城。

现在，钱三运力图改变历任高山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不和的沉疴痼疾，坚定维护领导班子团结，争取上下齐心，群策群力，共同将高山镇的事情办好。

出于这种想法，钱三运在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垮塌事件中见好就收，不搞打击报复，不让矛盾激化。陆小曼是个明白人，知道钱三运在此事件中已经给了她和方大同很大的面子，对他心存感激。

菜市场重建工程是民生工程，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拖延不得。春节后，钱三运就让陆小曼全权负责菜市场钢结构大棚重建工程。这是个明智的安排，既体现了对陆小曼的充分信任和放权，也确保了工程质量。相信在有前车之鉴后，陆小曼一定会特别注重工程质量。

梁诗韵通过教师招考，通过择岗来到高山镇，被分配在镇中心小学。

在来高山镇报到的头一天，梁诗韵就与钱三运取得了联系。听梁诗韵说，由于不想换一个新的环境，加上县城幼儿园水准更高，她没有将儿子带过来，继续留在原幼儿园就读，由爷爷负责接送。

钱三运特意给镇中心小学校长打了电话，说梁诗韵是他的亲戚，希望尽可能地在工作上和生活上给予她关照。

那时镇中小学人财物三权都在镇里，校长对于钱三运的吩咐非常上心，当即将梁诗韵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征求她对教学安排的意见，并询问她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镇里有所公办幼儿园，就设在中心小学，由中心小学管理。梁诗韵向校长提出来，想教幼儿园孩子们。校长有些惊讶，但还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梁诗韵选择教幼儿园，喜欢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家庭实际困难，教幼儿园不需要备课，放学比小学早，人也相对自由。她家在县城，儿子还小，丈夫又常年瘫痪在床，绝大多数晚上要回县城家里。

校长还为梁诗韵安排了一间单身宿舍。

梁诗韵将自己安顿下来后，上街置办了一些厨具和生活必需品。镇中心小学并没有教师食堂，单身女教师自己单独或者合伙做饭，单身男教师大多去镇政府食堂搭伙。

镇中心小学坐落在镇政府后山附近，距离镇政府不到五百米，来去都很方便。镇政府食堂伙食大为改善，价格也很实惠。这些教师去镇政府食堂就餐是个不错的选择。

新学期开学不久的一天中午，梁诗韵又主动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感谢他给校长打招呼予以关照。

钱三运在了解梁诗韵的教学、住宿和就餐情况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诗韵，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在镇政府食堂就餐，那样我就能经常看到你了。”

“钱书记，你那么想看到我？”

“是啊，是不是改变主意，不自己烧饭，来镇政府食堂搭伙？”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接触频繁，影响不好，我倒没有什么，你是政府官员，有些别有用心的会胡乱猜疑的。”

“诗韵，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不怕别人说什么。再说了，我又不会说出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钱书记，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梁诗韵的问话让钱三运忍俊不禁，是啊，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便模棱两可地说：“我和你的校长说了，你是我的亲戚。”

“钱书记，校长问过我，说你和镇里的钱书记是什么亲戚关系，我随口答道，他是我表弟。”

钱三运笑道：“诗韵，很机智嘛。要不，下次我去学校看望你这个表姐？”

“钱书记，我看还是算了吧。住在我宿舍隔壁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处女，这个人爱嚼舌头根子，看到男人和女人私下里说几句话，就认为两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到处乱说，听同事说，有几个家庭因为她传播的流言蜚语闹不和呢。”

“这种人心理变态，活该她四十多岁嫁不出去。这样的人怎么能为人师表，应该将其调离教师队伍。”

“她以前是教师，因为体罚学生受到处分，前几年被调整到校图书馆当管理员了。”

“哦，是这样啊。诗韵，现在每天早出晚归，来回奔波，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所以我恳求钱书记能尽快帮我调回县城！”

“诗韵，当时教师招考时有言在先，说在乡镇中小学任教时间不得少于两年，你才来，就想着回去，我恐怕很难帮上你这个忙。”

“钱书记，我又没说现在就回去，比如这个学期结束，或者这一学年结束。凭钱书记的能量，只要你成心想调我回县城，那一定是有办法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诗韵，你太高估我的能耐了吧？”

“我一点没有高估，是实话实说。钱书记，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啊。”

“我这个人心胸宽阔，你就是骂我几句，我也当是反向激励。”

“钱书记，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呢？既然你如此大度，那我就说了啊。我听人说，你和女县长关系非同一般，说你是她的情人。”

钱三运笑道：“诗韵，这不会是居住在你宿舍隔壁的那个长舌妇说的吧？”

“不是，她只盯着我们学校的男女教师。”

“诗韵，这种流言，你会相信吗？”

“实话实说，我有点相信，但又不完全相信。所谓无风不起浪，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影子的。”

“诗韵，三个人所传的谣言与三个人所说的事实给人的可信度是一样的。谣言止于智者，有人在背后说我们不是亲戚关系，而是情人关系，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钱书记，这话是你胡编乱造的吧！难道真有人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诗韵，其实我们周围很多人都像你的那个老处女同事一样，对一些风流韵事感兴趣，总以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关系亲密，就是情人关系。我曾经在胡县长身边工作过，她对我也很关照，所以呢，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就散布谣言，说我们之间有暧昧关系。当真相在穿鞋的时候，谎言已经跑遍了全城。”

“钱书记，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这些。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有私心的，就是希望你能想办法将我调回城里。老公常年瘫痪在床，儿子又离不开妈妈，我在镇上教书确实很不方便，早出晚归真的太累。钱书记，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愿望，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钱三运开玩笑道：“干什么都行？如果我让你做我的情人，你也愿意？”

电话那头的梁诗韵心如撞鹿，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这话从钱三运嘴里说出来，对她的心理震撼还是挺大的，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钱，钱书记，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钱三运没有正面回答梁诗韵的问题，而是说：“诗韵，才来几天就回去，我也不好帮你说话，先熬过这个学期，到时候我就以你的家庭情况特殊向县教育局的领导求求情，看他们能不能特事特办，将你调回县城。说实在的，我还真的舍不得放你走。”

梁诗韵心中慌乱，说道：“谢谢你，钱书记。我早晨起来得太早，现在想午睡一会。钱书记，你中午也睡会吧，拜拜。”

钱三运本来躺在床上，还有些睡意，但经过这么一番聊天后，他反而睡不着了。

梁诗韵是个美丽可人的少妇，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这从她多年来对长期瘫痪在床的丈夫不离不弃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凭钱三运的第六感觉，如果真要梁诗韵做他的情人，她也不会拒绝的，毕竟，他帮过她大忙，她有一颗感恩的心，而且，她还有求于他。可是，他觉得自己有乘人之危之嫌，像一种赤裸裸的交易，算不上特别卑鄙，可也不太高尚。可是，如果不占有她，他又觉得难以抑制自己的渴望，男人都是希望占有全天下所有的美女的。梁诗韵娇小玲珑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晃动，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钱三运忽然眼前一亮，还是采用掷硬币的老办法。正当他掏出一枚一元硬币准备旋转时，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党政办主任杨小琴打来的。

钱三运想入非非，莫非杨小琴像以前那样，要来我的宿舍与我共赴云雨巫山？

钱三运一接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杨小琴在电话中焦急地说：“钱书记，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占线呢？”

钱三运可不想说刚才在和梁诗韵煲电话粥，便问道：“杨主任，是不是有急事找我？”

“是的，钱书记，几个镇政府干部中午在镇中大酒店吃饭喝酒后，又去KTV唱歌，余少勇大概是调戏了女服务员，女服务员抓起水果刀就刺，将余少勇和宣委倪邦富刺伤了，其中余少勇被刺中喉部和胸部，伤势很严重，刚被送到镇医院抢救。”

钱三运一惊，连忙问道：“现在两人伤情怎样？有没有报案？”

杨小琴答道：“倪邦富只是手臂上挨了一刀，不碍事的，但余少勇咽喉和胸部被刺，流了很多血，当时人就昏迷不醒了，估计不一定能抢救过来。事后，女服务员自己报了警，现在镇派出所将她控制了起来，县公安局等下要来人。”

“好的，等下我去医院。”

挂断电话，钱三运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殚精竭虑推进各项工作，有一些人花天酒地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现在倒好，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仅是给他添麻烦，更是给高山镇抹黑！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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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心急火燎地往镇医院赶，在半路上，接到汇报，说余少勇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死亡。

快到镇医院门口时，钱三运听见院内喧嚣嘈杂，哭声震天。这时候，甘日新给他打了个电话，用玩笑的语气说：“钱书记，高山镇最近挺热闹的嘛，大年三十发生特大杀人案，才过了元宵节没几天，又发生恶性案件，以后我们县刑警大队干脆搬到你们高山镇算了。”

钱三运斥责道：“我都烦死了，你还有心思幸灾乐祸？”

甘日新说：“钱书记，不和你开玩笑了。不过，我得提醒你，高山镇老是发生类似的恶性案件，不仅对高山镇的形象有影响，也或多或少对你的仕途有所影响。”

“是的，甘队长，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下一步，我将从整治社会治安和整顿机关作风两方面入手，最大限度减少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

余少勇的父母亲、爱人和年幼的孩子跪倒在余少勇的尸体旁，哭得是肝肠寸断。虽然余少勇曾经是苏启顺的帮凶，这次他调戏女服务员被杀又给高山镇抹了黑，但是，钱三运的心情还是很沉重，不为别的，只为他悲痛欲绝的家人而感到难过。

见到钱三运，余少勇年迈的父母亲一下子跪倒在他的面前，大哭道：“钱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就少勇一个儿子，他三十多岁就走了，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啊？有人说少勇酒后调戏妇女，他就是调戏妇女也罪不至死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钱三运完全能够体会余少勇父母亲的心理感受，他连忙将他们搀扶起来，劝慰道：“二老请起，你们要相信政府，这起事件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说法的。”

余少勇的爱人梨花带雨般哭成个泪人，她哽咽道：“钱书记，我和少勇结婚七八年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孝敬老人，对我和孩子也很照顾，以前并不是很爱喝酒，只是副镇长被免后，心情郁闷，常借酒消愁。说实话，说他调戏妇女，我真的不敢相信，更何况，就像我公婆说的，他就是调戏妇女，也罪不至死啊！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歹毒，狠心将他刺死了，这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过日子啊！”

在事情的真相还未明朗前，钱三运只能说一些安慰的话，并不能做任何表态。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表情不一，有同情的，有无动于衷的，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出于“仇官”心理，老百姓对官与民的纠纷，倾向于站在民这一边，而不管事情的是非曲直。更何况，余少勇据说是调戏妇女被刺身亡，在大多数老百姓看来，这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县刑警大队的民警随后赶到。余少勇的尸体被拉走了，法医要进行尸检。

经过调查取证，余少勇被刺身亡的真相浮出水面。

余少勇被免副镇长职务后，以普通工作人员的身份在镇财经办工作，以前是苏启顺的亲信、手握一定权力的副镇长，现在沦落为普通工作人员，巨大的反差让他度日如年，平日不太爱喝酒的他常常借酒消愁。

余少勇受处分后，饭局应酬明显减少，宣委倪邦富和余少勇交情不错，参加饭局时常将余少勇也拉上。这次，是镇计生办主任方来友请镇村干部吃饭，倪邦富也将余少勇带上了。

镇人代会不久就要召开，镇机关干部早就知道，这次镇人代会要补选副镇长，很多人蠢蠢欲动，方来友自然也不甘寂寞。他请客表面上是说和镇村干部增进交流增加感情，真实意图人们都心知肚明，就是为人代会选举提前拉票。

镇人代会选举副镇长是差额选举，候选人是由组织确定的，但是，可以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当选。方来友是高山镇政府的老人，是多朝元老，在镇农林水办、党政办、计生办等多个正股级岗位历练过。如果方大同还在高山镇当党委书记，他成为副科级干部并无悬念。然而，方大同一走，方来友也跟着失势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方大同不是钱三运的亲信，要想获得提拔显然很难，只能剑走偏锋，借助于人代会选举时搞点小动作了。（我当年在镇政府工作时，一位担任农林水办主任的同事在镇人代会选举时，不是候选人，却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成功当选副镇长。）

参加聚餐的有十几个人，除个别人没喝酒外，这些人一共喝了两瓶黄酒，六瓶白酒。镇中大酒店不仅有餐饮，还有娱乐休闲。酒足饭饱后，一行人又去KTV包厢唱歌。

刺死余少勇的服务员叫董阿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长得很标志，身体发育很成熟，特别是胸前耸立的高峰，让很多男人眼馋。

其他男人眼馋最多就是开几句玩笑，并不敢动手动脚，但余少勇酒壮怂人胆，不但用言语挑逗董阿娇，还使劲拉着她的手，让她陪他来个情歌对唱。

董阿娇虽然是名服务员，但不是三陪小姐，她当然不会陪余少勇唱歌，并借口自己有事，想要离开包厢。余少勇硬是拽着她不放，董阿娇就有些生气。余少勇威胁道，我们是花钱来这里消费的，就你这服务态度，我可以让你老板立刻炒了你！

董阿娇赌气地说，我就是辞职也不陪你唱歌！有村干部在旁边起哄，说你余少勇有本事让她陪你唱歌，我晚上请你吃饭，地点还在镇中大酒店！

余少勇一时精虫上脑，一把将董阿娇搂在怀里，嬉笑道：“姑娘，陪我唱支歌，我给你小费，好不好？”

董阿娇气愤地说：“我说过，我不是三陪小姐！赶快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余少勇眯着眼睛说：“姑娘，一点也不温柔嘛。就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以后很难嫁得出去哦。”

余少勇不但不放手，一只手还有意无意触碰到了她高耸的山峰，这彻底惹怒了董阿娇。她使出浑身力气，猛的挣脱了余少勇的怀抱，顺手拿起身边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对着余少勇的颈部、胸部就是一顿猛刺。

包厢空调温度高，余少勇衣服穿得并不多，加之猝不及防，一眨眼的工夫被董阿娇连刺多刀，顿时鲜血直流。宣委倪邦富上前去拉，手臂中了一刀。其他几个人一起上，将近乎疯狂的董阿娇控制住了。但是，由于余少勇要害部位被刺，当时就瘫倒在地。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余少勇送到镇医院，由于出血过多，余少勇在手术台上就断了气。

董阿娇被警方带走了。钱三运前段时间猛补了法律知识，知道董阿娇这种情况虽然是正当防卫，但很明显防卫过当，应当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

然而，与此同时，有好事者将此事捅到网络上，将董阿娇刺杀余少勇的情节大肆渲染了一番，舆论几乎呈一边倒——说董阿娇是烈女，余少勇是淫官，董阿娇刺杀余少勇是为民除害，余少勇罪该万死。网络上还出现《阿娇曲》、《浪淘沙 阿娇》、《董阿娇传》、《董阿娇列传》、《烈女董阿娇传》、《侠女董阿娇传》和《生女当如董阿娇》等大量赞美董阿娇的作品。

有一位很有名望的时评专家评论说：“余少勇之死，也是时下一些腐败官员糜烂生活的一个写照:堂而皇之地出入风月场所，明目张胆地索要特殊服务，肆无忌惮地调戏良家妇女，无耻到了极点，堕落到了极点。”

十多年前，网络虽然不像今天这么普及，还算不上是网络社会，但网络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网络舆论导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政府部门决策，影响着公检法部门依法依规处理此类事件。

网络舆论的持续发酵不仅让钱三运，而且让胡若曦也倍感压力。胡若曦主持召开县委常委会，研究董阿娇刺杀余少勇事件的善后事宜。

对于此事件，胡若曦感到很气愤，她在县委常委会上说，董阿娇事件再次说明，重视党员干部的生活细节，从源头上防微杜渐，对反腐倡廉、保持干部队伍纯洁是多么的重要！

县委常委会做出了几项决定：一是让县宣传部门密切监测舆情发展态势，并及时跟踪、整理舆情材料，此外，宣传部门要整合资源和力量，全力做好网络舆论引导处置工作，主动引导网上舆论热点，及时引导网上舆论、回应网上关切、主动发声，牢牢把握网上舆论工作主导权。

二是要痛下决心、深入整改，举一反三、深挖细查，立即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全方位、深层次的纪律作风大整顿，对全县干部身上存在的作风之弊、行为之垢进行一次大清洗、大扫除、大整顿，推动干部作风彻底转变、精神状态全面提升。

三是对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免去倪邦富的高山镇党委委员职务，责令高山镇党委政府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对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责令高山镇党委书记钱三运向县委县政府做出深刻检讨。

县委常委会一结束，钱三运就接到了胡若曦的电话，获知了县委常委会上研究的议题。

胡若曦说：“三运，在县委常委会上，县委副书记周海洋认为，你作为党委书记，对此事件应该负重要领导责任，应该严肃追究你的责任，他建议免去你的镇党委书记职务，以平息网络舆论的不满情绪。也有一两个常委对周海洋的观点表示赞同，但我坚决反对，说你去高山镇任职时间太短，此事件又具有突发性。不少常委支持我的观点，最后，我主动提出，让你向县委县政府做深刻检讨。”

对于周海洋在县委常委会上的所作所为，钱三运一开始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又很正常。苏启顺是周海洋的亲外甥，在与钱三运的权力斗争中，一败涂地。周海洋自然要迁怒于钱三运。

“谢谢你，胡书记，我知道周海洋是在打击报复我。但是，苏启顺被免职，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作自受，不仅经济上有问题，作风上也有问题。而且，要不是你手下留情，苏启顺不仅仅是免职那么简单，很可能要蹲几年班房。周海洋对我发难，说到底，还是对你发难。”

“是的，三运，自从苏启顺被免后，周海洋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以前，我们合作很好，但现在，书记办公会、县委常委会在研究一些重大事项上，他经常提出质疑甚至是反对意见。而且，我也听说，周海洋最近经常往市里、省里跑，想官升一级。我身兼县委代书记、县长只是市委的权宜之计，不可能长久的，下一步，我很可能要转正为县委书记，而县长一职就要让出来了。周海洋无论是从资历、能力都很可能接任县长一职，但是，我怕他成为第二个吴德能。”

“是啊，胡书记，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周海洋以前选择与你合作，是想取得利益最大化，但现在，随着吴德能退居二线、他亲外甥又离开官场，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我认为，在他未成功成为县长前，不会与你撕破脸的，毕竟你是青山县一把手，上面决定县长人选，还是要听取你的意见，除非，他的后台特别强大。”

“对，暂时应该不会，我就担心他真的成为县长后，会和我闹不和。如果将精力投入到权力斗争，既烦心，又不利于工作开展，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三运，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不要受此事件的影响，网络舆论就是这样，等下一个网络热点来了，网民的注意力就会转移的。”

的确如胡若曦所说，没过几天，某省幼儿园发生一起幼儿被人砍杀的恶性案件。官方消息说，当时现场有31人受伤，有4名小孩不幸身亡，受伤儿童已全部送往医院抢救。犯罪嫌疑人很快就被警方抓获，经突击审讯，犯罪嫌疑人是因为报复社会才对无辜的孩子下毒手的。

对无辜孩子下毒手，是不能容忍的，网民义愤填膺，纷纷谴责这一丧尽天良的暴行。随后，全国又发生了几起有影响的事件，董阿娇刺杀余少勇这一事件渐渐远离了网络漩涡的中心。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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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阿娇刺杀余少勇事件后，高山镇党委政府根据县委常委会决议，对涉事相关责任人严肃追责。方来友被免去镇计生办主任职务，参加聚餐的其他镇村干部都受到相应程度的组织处理。

随后，钱三运主持召开高山镇社会治安突出问题整治暨干部纪律作风整顿动员大会，安排部署社会治安突出问题整治暨干部纪律作风整顿工作，进一步推进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创新，加强干部队伍建设，提升机关服务能力和水平，提高群众安全感和满意度。

钱三运指出，为切实提高全镇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能力和水平，大力整治社会治安存在的突出问题，积极推进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创新，高山镇将用两个月的时间打一场社会治安突出问题整治攻坚战，紧紧围绕“平安高山”建设，牢牢盯住社会治安突出问题，实现人民群众安全感满意度“双提升”。以“强责任、正作风、严纪律、树形象”为主题，针对干部队伍中普遍存在和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全面整顿，进一步加强干部队伍建设，有效提升机关服务能力和水平。

这类会议以前镇里也不止一次地开过，但更多的是流于形式。这次不一样，高山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续发生两起在社会上有影响的恶性案件，不仅给高山镇抹了黑，也给青山县抹了黑。这次会议是为贯彻县委常委会会议精神召开的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

会议出台的一些举措动了真格，如从即日起，非招商引资等特殊情形，工作日一律不得饮酒，违者按照规定严加惩处，绝不姑息迁就。还有，要求镇机关干部及镇直单位不仅不能缺岗缺位，更要端正工作态度、严守纪律规矩，对无故缺勤、上班时间从事与工作无关的事项、对待群众冷漠及作风粗暴等问题，一经发现，不仅给予书面通报、诫勉谈话及纪律处分，还扣发一定金额的奖金福利。

按照会议要求，副科级以上干部每人联系一个村，要放下架子，沉下身子，与农民交朋友、结亲戚，帮助群众解决生产生活上的难题，第一时间发现影响社会稳定的倾向性、苗头性问题。

钱三运联系的村是竹林村，就在刚刚过去的大年三十，张抗抗杀死三人，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钱三运决定抽出三天左右时间，在竹林村蹲点，吃住在农户家，倾听群众心声，了解社情民意，发现问题线索。

就在钱三运决定去竹林村蹲点前夕，余少勇的遗孀带着年幼的女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余少勇的遗孀名叫刘晓静，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上次在镇医院，钱三运已经见过她，但并没有特别留意她的长相，因为她当时情绪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次，刘晓静的出现让钱三运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是端庄、娴静、温婉、柔顺的统一体，唯一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也难怪，丈夫尸骨未寒，作为遗孀，悲痛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钱书记，少勇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少勇死了，我们家的顶梁柱也轰然倒塌了。不管怎么说，少勇以前在镇里工作多年，也做了一些工作，希望镇政府能从人道主义出发，给予我们这个家庭必要的关心和照顾。”刘晓静虽然外表文静，但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思路清晰。

刘晓静的要求虽然不算过分，但也不是太合理。余少勇不是因公殉职的烈士，不是倒在工作岗位上，他调戏妇女被刺杀身亡，不仅对高山镇、青山县的形象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也给钱三运和胡若曦增添了很大的麻烦。现在，她来要求照顾，如果遇到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的领导，不发火就不错了，哪会给予她照顾。

但钱三运不是那种作风粗暴、蛮不讲理的领导，他能理解刘晓静及一家人的心情。将心比心，他不可能当着刘晓静的面说一些伤害她及她的家人情感的话语，而是柔声说：“少勇同志虽然因为一时糊涂酿成大错，但是，他曾经为党为人民工作过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很同情你们这个家庭。你说说看，需要镇党委政府给予你们家庭什么样的关心和照顾？”

刘晓静是有备而来，她不慌不忙地说：“钱书记，我们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我们有三项要求：第一，恳求镇里给我年幼的孩子办理遗属补助。”

刘晓静提出第一条要求后，并没有接着说第二条，而是静静地看着钱三运，希望能听到他的表态。

“可以。”钱三运答道。按照相关规定，余少勇未成年子女可以享受遗属补助。

“谢谢钱书记，我的第二项要求是，希望镇里能帮助我调整工作岗位。我目前在县化工厂工作，但工厂效益并不好，工资都难以发放到位。少勇死了，一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需要有稳定的收入，养活一家人。”

县化工厂就坐落在高山镇，是老字号的国有企业，最近几年年年亏损，职工工资都难以做到足额及时发放。余少勇死后，刘晓静一家人如果没有稳定的收入，生活确实难以为继。想要为刘晓静调整工作岗位，并不困难，但是难就难在社会舆论。

钱三运试探着问：“你希望调整到哪里工作呢？”

刘晓静答道：“钱书记，在哪里工作无所谓，只要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就行。我是省化工学校文秘专业毕业的，中专学历，学历虽然不高，但一般性工作还是能够应付的。”

钱三运说：“镇里将建立一个为民办事服务大厅，将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几名工作人员，工资待遇比照镇里聘用人员，你有这方面的意愿吗？”

刘晓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说道：“钱书记，我目前这个状况不可能挑肥拣瘦的，只要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都愿意。只是，钱书记，为民办事服务大厅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工作人员，我能应聘成功吗？”

钱三运笑道：“事在人为嘛。”

镇里招聘几名工作人员，并不是正儿八经的事业编制，身份只是镇聘人员，工资待遇比正式干部要少一大截。这类招聘程序只是走走过场，录取谁都是提前内定的，钱三运作为镇党委书记，想要录取刘晓静，只要和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打声招呼就行。当然，他不可能在刘晓静面前说这些。

刘晓静接着说：“钱书记，我提出的第三个要求是，希望镇政府能从人道主义出发，补偿我们这个家庭丧葬费及一次性补助。”

钱三运沉思片刻，然后说：“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表态，因为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了算。下午镇里要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我在会上将你的这个想法提出来，是否补偿、怎么补偿、补偿多少，需要集体研究决定。这样吧，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钱书记！不瞒你说，以前少勇在世时，经常在我面前说你的不好，说要不是因为你，他的副镇长职务就不会被免去。但是，今天与你打交道，才发现少勇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你的。你很通情达理，作风很务实，是个好领导。”

钱三运笑道：“感谢你的理解和夸奖。我希望你能振作精神，忘记过去，面向未来，好好工作，快乐生活，也希望少勇的父母亲身体健康，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健康茁壮成长。”

刘晓静有些感动，对着年幼的女儿说：“萱萱，还不谢谢钱叔叔！”

萱萱约莫五六岁的模样，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她对着钱三运深深地鞠了一躬，甜甜地说：“谢谢钱叔叔！”

钱三运笑道：“萱萱很可爱，也很懂事，好好培养，一定会有出息的。”

刘晓静再次道谢，然后带着女儿离开了钱三运的办公室。

下午的镇党委扩大会议，其中一个议题就是研究余少勇死后的善后事宜。

钱三运声情并茂地说：“余少勇同志在镇政府工作多年，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也干了一些工作，这些应该一分为二地看。现在，余少勇同志走了，他的家庭情况大家也很清楚，他的遗孀在化工厂工作，工资都发不出来，家庭生活非常困难。他的父母亲年事已高，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女儿又还年幼，对于这样的家庭，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拉一把。我提议，对他的家庭给予一次性困难补贴。具体补偿多少，大家可以发表意见。”

参加会议的都是镇副科级以上干部，他们有的与余少勇关系密切，有的与余少勇有过这样那样的矛盾。与余少勇关系密切的当然赞成钱三运的提议，与余少勇有矛盾的，也不好提反对意见，毕竟人都死了，即使有恩怨，也随着余少勇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江志强是个官场老油子，他表示赞同钱三运的提议，说不管怎样，少勇同志曾经与我们共事一场，现在，他的家人生活困难，镇里理所当然要帮一把。他提议，给予余少勇的家人一次性丧葬补贴及困难补助两万元。

陆小曼是镇长，也是女人，她同情心泛滥，说道：“我赞同钱书记的提议，但是，两万元一次性补助是不是少了点？我个人认为，三四万元左右比较合适。当然，具体补偿多少，大家可以再议一议，最后由钱书记定夺。钱书记是一把手，是我们的班长，我们要时时处处维护他作为一把手、班长的权威。”

上次钱三运在处理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垮塌事件中，放了方大同一马，陆小曼心存感激，这次她不但赞同钱三运的提议，还顺便拍了一下他的马屁。

别人拍马屁倒无所谓，陆小曼这个曾经冷艳的女人拍马屁，钱三运觉得很受用，便故作谦虚地说：“我是一把手不假，但我反对搞一言堂，大家都可以发表意见，充分发扬民主嘛。”

镇党委副书记王立强说：“我同意陆镇长提出来的补偿三四万元的标准。我要说的是，这事要注意保密，否则，如果传到网上，我们又要陷入被动了。”

钱三运点头道：“王书记说得对，对余少勇的家人给予必要的困难补贴，虽然并不违规，但是，如果被人发到网上，我们的工作就很被动了。现在的网络，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网民都有，有时候很正常的一件事，弄得不好，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我建议，给予余少勇的家人一次性补贴五万元，大家如果没有反对意见，就一致通过。”

其他人当然没有反对意见。余少勇已经死了，谁愿意与一个死人过不去？

镇党委扩大会议结束不久，钱三运打电话给刘晓静，简要说了发放一次性补贴的事。听说补贴五万元，刘晓静又惊又喜，这个数额显然出乎她的预期，她当时估计能有个一万元就谢天谢地了。

如果余少勇是因公殉职，补贴五万元并不算高，但是，余少勇是非正常死亡，还给高山镇乃至青山县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能补贴五万元已经非常不错了。

刘晓静当然知道，镇政府一次性补贴她五万元，主要是钱三运争取的结果。如果一把手不同意，别说是五万元，就是五千元也很难。刘晓静在电话中再三地向钱三运表示感谢。

钱三运在安排好工作后，启程赴竹林村，开始为期三天的蹲点调研活动。作为镇党委书记及本轮镇政府干部蹲点调研活动的倡议者，钱三运决定做好表率，不搞形式主义，不搞花架子，不搞轰轰烈烈的大场面，静下心来，沉下身子，与老百姓打成一片，努力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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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在竹林村村部召开了党员和村民代表会议，说明了来意，表示全体村民都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反映情况，什么问题都可以反映，希望村民们积极为村里发展出谋划策，以实际行动支持乡村建设。

这次蹲点，钱三运的想法是，并不局限于一个村民组，这样就能接触更多的群众，了解更为全面的村情。

钱三运第一天蹲点选择张抗抗所在的村民组。他委婉地向村长张小四提出，食宿最好安排在张抗抗的邻居家，这样更能准确了解张抗抗杀人的动机，安抚杀人者和被杀者两个家庭的情绪。

张小四根据钱三运的要求，安排其在张玉洁家里搭伙住宿。

张玉洁父母亲五十岁不到，父亲是瓦工，并不是跟着建筑队在外面东奔西走，而是在村子里揽活，不止是为村民建房，谁家房顶漏水、谁家修厨房、修厕所，都可以找他，母亲是地道的农民。张玉洁还有一个姐姐，大专毕业后分配在云川市的一所中学教书。

张玉洁家里是一栋二层楼房，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可以看出女主人勤劳能干。

听说镇党委书记要来家里蹲点，张玉洁的妈妈春英婶子很高兴，脸上露出一种自豪的表情。

张小四将钱三运送到张玉洁家里后，就走了。钱三运不想让村干部陪着，一方面怕影响他们开展正常工作，另一方面，有村干部在，村民们反映真实情况时心里会有顾虑的。

钱三运掏出一百元作为伙食费，春英婶子推脱不要，钱三运劝了半天，她才勉强收下五十元。

春英婶子将钱三运引领到了二楼。她家的二楼与别的村民家不同，地面不是预制板的，而是全木结构，类似于城里人的实木地板，但很显然，这里的实木要厚得多。踩在上面，发出低沉的咚咚声。

“钱书记，我家共有三张床铺，有一张床铺由于常年不用，被子叠在衣柜里，你今晚就睡楼上的这个床铺，这是我小女儿玉洁的。”

“婶子，我认识张玉洁，去年在江州时我们就见过面，大年三十张抗抗杀人后，我们又见过一次面。”

春英婶子之前并不知道女儿认识钱三运，现在乍一听，非常惊讶。

钱三运主动说出与张玉洁认识，主要就是想借此拉近与春英婶子之间的关系，这样就能从她口中了解更多的村里实情。

推开房门，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钱三运一看，原来房门上挂着一串彩色风铃。

张玉洁的闺房布置得很有情趣，一些可爱的小物件到处都是。钱三运心头一乐，好有闲情雅致的姑娘啊。

“婶子，我这次来竹林村蹲点，就是想了解村里的一些真实情况，包括村民们都有什么困难，什么期盼，什么问题都可以说。”

春英婶子想了想，说道：“钱书记，村民们想什么，据我了解，一是想将村里通往镇上的公路修好，镇上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都在拓宽改造，我们也希望能将这条路拓宽改造。二是听人说，镇里可能要将我们村开发成旅游景区，这是好事，村民们都很期盼。”

钱三运道：“今年我们将积极争取，将镇上到竹林村的道路纳入到县里的村村通计划。省里有大企业开始投资开发高山镇的旅游资源，但第一期主要是投资温泉旅游资源，竹林村的万亩竹海项目他们也很感兴趣，估计在第二期或第三期开发。阿姨，张抗抗杀人后，我很关心村里的社会治安情况，这次蹲点调研，其中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发现影响村里和谐稳定的因素，然后对症下药，解决问题。村里有小偷小摸现象吗？有没有欺负村民、称霸一方的村霸？”

春英婶子说：“小偷小摸是有的，前几天，我们村民组王冬生家就丢失一头耕牛，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来人查了，但没查出什么结果。至于村霸嘛，有是有，但是——”

春英婶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钱三运笑道：“婶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但说无妨，我会替你保密的。”

春英婶子语出惊人：“村长张小四的几个哥哥就是村霸。”

钱三运惊讶地问：“张小四的几个哥哥是村霸？”

春英婶子说：“钱书记，我不知道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才算村霸，在我们竹林村，最蛮横霸道、动辄欺负乡亲们的就是张小四的三个哥哥。”

钱三运说：“婶子，能不能说详细点？最好举几个例子，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称霸一方的？”

春英婶子说：“张小四有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姐夫在县城当官。东河也流经我们竹林村，有几处沙场，几乎每天都有拖拉机来拉沙，张小四的大哥张大强就守候在拖拉机必经路段收过路费。一车二十元钱，不给钱就不放行。最近几年农村建房多，平均每天都有几十车沙从沙场拉出去，光靠收过路费，张大强就有一笔很大的收入。”

钱三运问：“如果不给过路费，张大强会不会动手打人？”

春英婶子道：“沙场刚建时，是有过路的司机不愿意交过路费，张小四几个哥哥就殴打他们。后来，过路司机都习惯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过路费最后都转嫁到买主头上。”

钱三运问：“张小四的二哥是什么情况？”

春英婶子道：“张小四的二哥张小龙在二十几岁时因为强奸女中学生做过几年牢，出狱后恶习难改，还是小混混，整天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这个人手脚还不干净，年轻时就经常在村子里小偷小摸，有人说，王冬生家丢失的耕牛就是张小龙偷的。不过，这只是村民们私下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那张小四的三哥呢？”

“张小四的三哥张小三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他们兄弟几个就数张小三长得最结实。大概是在前年，张小三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饭店吃喝，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吃饭时打起来了，他拿起啤酒瓶就往人家头上砸，当场就将人家砸晕了，幸好没酿成严重后果，不然神仙老子也保不了他，事后，他姐夫找人将这事摆平了，赔付对方医药费了事。张小三朋友都敢打，更何况是普通村民，我们村就有不少人吃过他的闷心亏。”

听完春英婶子对张小四三个哥哥的简要描述，钱三运心中很是愧疚，竹林村有祸害一方的村霸，自己一点也不知情，这难道不算是工作失职吗？

“婶子，张小四这个人看起来蛮精明的，工作也很积极，你对他了解多少？”

“张小四头脑活络，擅长搞人际关系，喜欢和镇里的官员来往，前几年当上了村长。他当上村长后，就控制了村两委，村支部书记也乖乖听他的。”

“你的意思是张小四这个人很会耍滑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差不多吧，这个人不像三个哥哥，他整天嬉皮笑脸的，是个笑面虎，见到村民都客客气气的，也很会巴结镇里干部，镇里不管是大小干部来了，都热情招待，又是管饭，又是管酒，有时还塞些土特产。”

“婶子，张小四当选村长，其中有没有猫腻呢？”

“张家在我们竹林村是大姓，选举村长前，张小四的几个哥哥挨家挨户打招呼。投票那天，他的几个哥哥在村部转悠，村民写选票时在一旁盯着，谁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都不敢惹他们，所以张小四高票当选村长。”

“婶子，忘了问你，张小四家是这个村民组吗？”

春英婶子摇头道：“不是，是附近村民组，离这里并不远，也就是一里路左右吧。”

“好的，谢谢婶子，明天我就选择在张小四家所在的村民组蹲点。”

春英婶子有些担心地说：“钱书记，张小四的几个哥哥都是些蛮不讲理的人，如果得知你在私下里了解他们的情况，他们说不定会暗地里对你下手的。”

“婶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你现在能陪我到丢失耕牛的村民王冬生家吗？”

“可以啊，我现在就陪你去，不过，去过后我就回来准备午饭。钱书记来我家搭伙，怎么说我要多做几个菜。”

钱三运笑道：“婶子，就我那五十元伙食费，看样子也买不了几个菜。”

春英婶子道：“钱书记，你太见外了，按道理，我是不能收这伙食费的，且不说你是镇里一把手，来我家是给我们长面子，就是看在你和我家玉洁相识的份上，也不该收你伙食费。唉，要是玉洁知道我收了你伙食费，肯定会责怪我的。”

出了门，路过被张抗抗杀死的王一新家时，看到死者的老婆坐在门口的小木椅上轻声哭泣，钱三运本来想上前安慰她，但想了想，还是没去。一家三口被人杀死，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也许她的余生都难以忘却这痛苦的记忆。

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大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孕。钱三运想，如果能将万亩竹海开发成旅游景区，相当一部分村民就可以不用抛妻别子外出打工了。

想到万亩竹海，钱三运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春英婶子：“婶子，村里那么大的竹林，村民们都有份吗？”

春英婶子道：“我们每家每户都有一小块竹林，每年卖竹子收入够油盐钱，另外，还能挖些竹笋。中午我就烧个桂竹笋烧肉，味道挺不错的。桂竹比毛竹细多了，竹笋更嫩更鲜。”

“村集体有竹林吗？”

“有啊，村里成片的竹林，大都是村集体的。每年卖竹子、竹笋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春英婶子向四周张望，见附近没人，低声说，“无利不起早，要不然，张小四也不会当村长的。”

村民王冬生是个篾匠，手艺很不错，一些日用的竹制品他都会做。钱三运来到他家时，王冬生正蹲在堂屋地上编织竹垫子。这种竹垫子在农村司空见惯，夏天睡在竹垫子上，非常凉快。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王冬生下意识地抬起头，见春英婶子和一个小伙子来了，有些好奇地问：“婶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

春英婶子笑着说：“冬生，你看是谁来了？他就是我们镇里一把手钱书记。”

王冬生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很憨厚，听说是镇里一把手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将钱三运打量一番后，说道：“钱书记看起来很年轻嘛。”

钱三运笑道：“我的年龄应该比你小，那我叫你一声王大哥吧。我这次来竹林村蹲点，就是想走访一些农户，了解你们所思、所想、所盼，再针对性地解决问题。耽误你一会工夫，想和你聊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我提，我会替你保密的。”

春英婶子说：“冬生，钱书记没有架子，很和蔼的，你就和他唠唠家常，我有事先回去了。”

王冬生对着后院喊了一声：“海玲，来客人了，出来倒水。”

“来啦。”不多时，从后院走出来一个美丽的少妇。少妇细皮嫩肉的，细腰、肥臀，胸部峰峦叠嶂，看起来根本不像村妇，倒像个十足的城里人。

王冬生憨憨地笑道：“钱书记，这是我老婆赵海玲。”

赵海玲的手上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才正在后院忙活。她见了钱三运，也不显得拘谨，而是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钱书记好。”

钱三运不由得又瞅了赵海玲一眼，她下身穿着一件很合身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身材匀称，体态婀娜，心中不禁羡慕起王冬生，真是憨人有憨福。

“王大哥，你们村像你这样的篾匠有多少人呢？”当着王冬生的面，钱三运也不好意思老是瞅着赵海玲，便和他闲聊起来。

“钱书记，我们村虽然盛产竹子，但是，篾匠并不多，全村估计也就几个人吧。”

“王大哥，有没有人精通竹编？比如，用竹子为材料，编织各种各样的工艺品？”

王冬生摇头道：“应该没有吧，最多就是编织一些日用品，如筛箩、竹篮、畚箕、竹垫、竹椅、竹床，没想过编织工艺品，估计就是编织了，也不一定能够卖出去。”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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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皱眉道：“王大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竹林村守着这么一大片竹林，却没有富裕起来。我们要好好想想原因，光卖竹子、竹笋赚不了大钱，但是，我们换个思路，如果将这些竹子编织成精美的工艺品，是不是可以赚大钱？江州市就有一个竹编市场，那里的竹编工艺品就很精美，销量也不错，听说每年还能出口一部分到国外创外汇呢。”

赵海玲泡了一杯茶水，双手递给了钱三运，说：“钱书记，喝茶。”

钱三运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赵海玲说：“钱书记，我家冬生手艺很精，他只要看到工艺品的样子，就能编织，我在想啊，如果让冬生编织一些工艺品，你能不能帮他将工艺品卖出去？”

“当然可以，只要品相好，卖出去肯定没问题。下一步，我将派人去江州及其他地方的竹编市场进行考察，了解什么样的竹编工艺品畅销，然后，再组织像王大哥这样的能工巧匠照葫芦画瓢，编织出同样的工艺品来。当然，模仿是必须的，但创新也很重要，如果能够编织出很独特的工艺品，那更好。”

王冬生一刻闲不住，刚和钱三运说了几句话，又开始蹲在地上编竹垫子。他一边编，一边说：“钱书记，只要能保证竹编工艺品能够卖出去，我就有本事编织出来。其实，一通百通，编织工艺品并不难。”

钱三运兴奋地说：“好，王大哥，下次我派人去外地考察竹编市场，你也参加。镇里会给你发误工补助的。”

王冬生说：“好，钱书记，什么时候出去考察，和我说一声，再忙我也要去。”

赵海玲试探着问：“钱书记，中午在我家吃饭？”

钱三运说：“不，我在春英婶子家吃饭。”

赵海玲说：“好吧，钱书记，你和冬生聊聊，我要去后院洗被子啦。”

钱三运和王冬生闲聊几句后，问道：“王大哥，听说你家的耕牛前几天丢了？”

王冬生说：“是的，钱书记，在四五天前，我大清早起床后，发现牛圈的门是开的，锁被撬开了，牛不见了，我当时就意识到牛被偷了。我和老婆在村子里四处寻找，哪能找到？后来我报了案，镇派出所来了两个人，走访了一些村民，但是什么也没查到，估计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哥，你怀疑是什么人偷了你家的牛？”

“这，这个……”王冬生似乎顾虑重重。

钱三运鼓励道：“王大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就我们两人在，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龙虎帮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是青山县最大的黑社会，不过，龙虎帮好像前不久被公安局剿灭了。”

“是的，龙虎帮前不久的确被剿灭了，当时我在县里工作，不瞒你说，剿灭龙虎帮有我的功劳。王大哥，你想想看，龙虎帮那么强大的势力突然之间就土崩瓦解了，竹林村即使出现几个村匪路霸，又能算得了什么？你要相信政府，不要有什么顾虑。”

“钱书记，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想隐瞒了，村长张小四的二哥张小龙嫌疑最大，但是，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话又说回来，就是有证据，我也不敢指认他，他这个人我们惹不起。”

“王大哥，既然你说没有充足的证据，那又怎么怀疑牛是张小龙偷的？”

“张小龙是惯偷，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而且，而且他——”

钱三运笑道：“王大哥，看来有些话你还是不敢说嘛。”

王冬生红着脸说：“钱书记，我不是不敢说，是不好意思说。”

钱三运一愣，问道：“不好意思说？”

王冬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是说吧，张小龙想打我老婆主意。”

这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不过，仔细一想，又不觉得奇怪，王冬生的老婆赵海玲的俏模样别说是在农村，就是在大城市，也能将很多女人比下去，张小龙这个二流子想打她主意是再正常不过了，于是问道：“王大哥，你的意思是张小龙好色？”

“钱书记，张小龙不是好色，是非常好色。村里只要漂亮的姑娘、媳妇，他都想打她们的主意，他还是一个强奸犯呢。”

钱三运故意问道：“张小龙是强奸犯？”

“是的，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在十多年前，张小龙刚二十岁出头，天天在外面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在一起鬼混，有一天中午，他和两个小混混在镇中学后山上游荡，恰好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学生路过，他们就轮流将女学生奸污了，那女学生听说成绩很好，刚上初三，估计就十五六岁。张小龙做了四五年牢出来后，还是没有学好，继续和社会上的人在一起勾勾搭搭，干了不少坏事，不过，他有后台，弟弟当村长，妹夫又在县里当官。”

“王大哥，你知道张小龙的妹夫在县里哪个部门当官？”

“听说是公安局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张小龙不是我们村民组的。张小龙的妹妹在读中学时比我高一届，当时成绩很好，后来考取了师范，毕业后在城里当老师。”

“张小龙好色，有没有对女人动手动脚呢？”

“张小龙虽然是个二流子，但长得并不丑，现在农村很多男人都外出打工了，有些留守妇女很寂寞，张小龙勾引她们，她们半推半就的。当然，也有女人不喜欢他，遇到那些不从他的女人，他就恐吓她们，半夜里学鬼叫，扔石块，砸窗户，闹得人心惶惶的，有时还偷人家牲畜，借此报复她们。所以，我怀疑我家耕牛是张小龙偷的。”

钱三运气愤地说：“简直是人渣！这样的人渣留着就是祸害！”

张小龙兄弟几个祸害乡里，与背后的保护伞有关。张小龙的妹夫是谁，应该有很多人知道，钱三运忽然想到了消息灵通的杨小琴。

他拨通了杨小琴的电话，问她竹林村村长张小四的姐夫是谁，在哪个单位工作，杨小琴果然知道，她说张小四的姐夫叫贾平川，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

贾平川是方永强同班同学，当时在查封龙泉洗浴城时，方永强曾邀请他过来助阵。不过，钱三运与贾平川打交道次数很少，对他缺乏了解。

“钱书记，张小龙这个祸害一日不除掉，我们老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啊。我以前还上门帮人家编竹垫，现在都很少上门了，都是在自家编，我怕张小龙来骚扰我老婆。”王冬生将手中的篾刀挥了挥，“如果张小龙侮辱我老婆，我想方设法也要用篾刀砍死他。”

本来钱三运对于美少妇赵海玲还有些想入非非，听王冬生这么一说，欲望全无。越是性格憨厚的人，往往做事越不考虑后果。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嘟嘟嘟的摩托声音。然后，摩托车熄火了，又听到几声清脆的口哨声。

王冬生抬头一看，大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龙。他轻声对钱三运说：“是张小龙。”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钱三运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张小龙照面。

“冬生，今天没有外出？”张小龙嬉皮笑脸地说。

王冬生不冷不热地说：“没有，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张小龙皮笑肉不笑地说：“冬生，我出来钓鱼，顺便路过你家，想买个鱼篓。”

王冬生再憨也知道张小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买鱼篓是假，骚扰赵海玲才是真，便冷冷地说：“我家不卖鱼篓。”

“冬生，今天咋不见了海玲？”张小龙一双贼眼四处张望，没看到赵海玲。

“海玲这几天回娘家了。”王冬生随口答道。

张小龙显然不相信王冬生的话，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他将视线瞄向了钱三运，问道：“冬生，这小伙子是谁？”

王冬生估计不想暴露钱三运的真实身份，便撒了个谎：“他是我表弟。”

不得不说，张小龙虽然是个流氓，但长得并不赖，细皮嫩肉的，如果不是衣着打扮、言行举止有些流里流气的，乍一看，倒像是个仪表堂堂的白面书生。

张小龙竟然主动和钱三运拉起了家常：“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

钱三运哭笑不得，随口答道：“桃花村的。”

张小龙信以为真，继续问：“桃花村的杨建认识吗？”

“认识。”

“杨建以前是我的小兄弟。”

钱三运冷冷地说：“不过他现在改邪归正了。”

张小龙一听，很不爽，咄咄逼人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三运哪会将张小龙这个二流子放在眼里，继续冷嘲热讽道：“我的意思是，杨建现在不会和不三不四的在一起了，他有自己的事业。”

张小龙一蹦三尺高，卷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钱三运毫无惧色，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用极其藐视的眼光盯着张小龙。

王冬生怕事情闹大，赶忙将张小龙拉开了，劝道：“息怒息怒，我家表弟就是这个性格，说话不冷不热的，你也不要见外。”

张小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钱三运身材高大结实，刚才又镇定自若，猜测他并非普通人，心中早就胆怯了几分，王冬生劝阻，他正好借坡下驴，但表面上装作很强势的样子，气呼呼地说：“要不是看在你表哥的份上，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钱三运心中冷笑道：真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你张小龙是秋天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这时候，张小龙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屁颠屁颠地走了。钱三运猜测，很可能是他的老相好约他了。

等到张小龙走远，赵海玲才从后院走了出来。

王冬生有些疑惑地问：“刚才张小龙朝院子后面张望，怎么没看到你？”

赵海玲道：“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躲起来了。这种人渣，真烦人！”

王冬生说：“刚才我真的有些担心张小龙动手打钱书记，他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钱三运坦然一笑道：“他也没那个胆量！王大哥，张小龙暂时算走了，但我估计他还会来骚扰你们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加强防范，尽量不要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更不能一时义愤，做出后悔终生的事！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张小龙这种祸害一方的人渣，注定是猖狂不了多久的！”

王冬生点头道：“好的，钱书记，我听你的。光天化日之下，张小龙也不敢拿我们怎样。不过，对于这种小人，还是要严加防范。”

这一天，钱三运一共走访了八户，通过与村民们促膝谈心，了解了村民所思、所想、所盼，掌握了更多张氏兄弟作恶多端、祸害乡村的证据线索。

晚上，钱三运躺在张玉洁的床上，窗户是开着的，微风轻拂，风铃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他忽然有一种想与张玉洁聊天的冲动。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张玉洁有些惊讶，问道：“钱书记，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呢？是不是有什么事？”

钱三运一时猜不透张玉洁的心思，有些忐忑地问：“没事，就是想找个人说话，张玉洁，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正无聊呢，有个人陪我聊天挺好的。”

“张玉洁，猜猜我在哪里？”

“在江州？”

“不是，我在高山镇。”

“在镇政府宿舍？”

“不是，你再猜猜看。”

“钱书记，我真的猜不出来。要不，你提示一下吧。”

“好的，你仔细听听，听到什么了？”

“好像听到风铃的声音。”

“是的，的确是风铃的声音。现在，你该知道我在哪里了吧？”

“钱书记，你不会是在我家里吧？”

“张玉洁，恭喜你猜对了！此时此刻，我正躺在你的床上呢。”

“钱书记，你怎么来我家了？真的很意外啊。”

钱三运简要说了蹲点的事，两个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聊得手机发烫。

挂断电话，钱三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自由驰骋。这时候，听到村庄里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寂静空旷的深夜，声音远比白天清晰，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人。

钱三运披衣起床，准备出去看个究竟。楼下开着灯，春英婶子也起床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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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英婶子说：“钱书记，村里好像遭贼了。听外面的吵闹声，应该是抓到贼了。”

钱三运说：“我想出去看看。”

春英婶子说：“钱书记，大晚上的，你路又不熟，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早春的夜晚，乍暖还寒，月明星稀，村庄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

看着前面人影攒动，春英婶子小声嘀咕道：“这是胡老歪家。”

钱三运今天走访过胡老歪家，胡老歪并不是真名，只是绰号，由于嘴巴歪向一边，所以被人称为胡老歪，时间长了他也就接受了这个绰号。

胡老歪不仅嘴巴歪，脖子也是歪的，而且身材矮小瘦弱，长相确实不敢恭维。

胡老歪的婆娘却长得不赖，屁股大，胸部挺，脸蛋白，还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人来一双丹凤眼暗含秋波。

胡老歪是个拖拉机驾驶员，最近几年农村建新房多，他的生意也很火爆，一年到头没得闲，收入也不错，属于在农村先富起来的那一类人，家里率先在村里盖起了楼房。

钱三运今天之所以走访胡老歪家，就是想了解张小四的大哥张大强收过路费的事。经过循循善诱的问话，胡老歪从不配合到配合，透露了张大强收过路费的诸多细节。

这个晚上，对于胡老歪来说，是最难熬的，因为他的老婆出轨了。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胡老歪今天感冒咽喉肿痛，身体不太舒服，但就是这样，还坚持拉了两车沙子、一车砖和一车油毡。胡老歪睡觉时鼾声如雷，老婆怕炒，一直和他分床睡觉。

半夜里，胡老歪感冒加重，发高烧，于是他就敲老婆的房门，想找些退烧药吃。然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老婆的房门是虚掩的，人却不在床上。他摸了摸床上的被子，被窝里还有热气，猜测老婆应该是上厕所了。

他找到了退烧药，吃了下去，可是，老婆还没有回来，他有些怀疑，老婆究竟是不是上厕所了？

胡老歪长得丑，老婆长得好看，之前就有人当着胡老歪的面说，老婆是一朵鲜花插在他这坨牛屎粪上。但是，胡老歪不以为然，他知道自己其貌不扬，但是，他会挣钱。不会挣钱的男人，长得就算胜过潘安，又能怎样？

还有人向胡老歪暗示，他的老婆可能与村里的男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让他捏了一把汗，只要是个男人，都不想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

胡老歪暗地里观察老婆的反应，种种迹象表明，她果真是个风骚的女人。特别是有一次，他意外发现老婆竟然用手机扣扣与人聊天，聊得还很露骨，彼此以老婆老公相称，而且语言暧昧。一个农村妇女，不相夫教子，却玩起了时髦的扣扣聊天，本身就不太正常。

胡老歪的老婆解释说，这个网友是外省的，聊天也只是过过嘴瘾，又不可能去外地见他。胡老歪的老婆还揶揄他：你这么不放心我，下次你出去拉沙时将我绑在你的裤腰带上。但胡老歪不相信那个网友是外省的，因为他看到聊天记录有句话：你这个大坏蛋，真会玩女人，那天我的全身都被你弄散架了。

胡老歪的老婆嗤之以鼻，网聊的话能当真的？你怀疑我不正经，抓奸啊，有本事将我捉奸在床，否则，不要和我谈这个！

胡老歪其实挺爱老婆的，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时家里大事小事都听她的。不过，涉及到老婆出轨这个大事，他还是很重视的。

既然老婆解释是网络聊天，那就没必要再纠缠不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婆如果真的出轨，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的。

那次意外发现老婆网聊后，胡老歪长了个心眼。渐渐地，他发现老婆有些反常，比如她对夫妻房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趴在她的肚皮上，就像趴在僵尸身上，而且她还不停地催他早点完事。有一次，他给老婆洗短裤时，发现裤脚边上有男人的污渍，老婆却解释那是她的妇科病，不小心染到裤脚边上的。

胡老歪躺在床上，又等了一会，退烧药发挥效力，他浑身大汗淋漓。左等右等，老婆还是没有回到屋里，胡老歪一个激灵，老婆会不会出去与人偷情了？

厕所在外面，胡老歪准备外出看个究竟。

胡老歪在建楼房时，几间瓦房并没有拆除。现在，这几间瓦房一间用于储藏室，一间用于猪圈，一间用于牛圈。在关牛的那间瓦房，胡老歪听到了那种熟悉的噼里啪啦的靡靡之音。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他一时大惊，难道老婆在牛圈里与人偷情？

胡老歪蹑手蹑脚地走到牛圈屋窗户附近，悄悄地朝里面张望，借助于月光，他看见一对狗男女正在干那龌龊之事。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胡老歪看不清女人的脸。

在这一刻，胡老歪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女人不是我的老婆。可是，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除了他老婆，谁会有牛圈屋的钥匙？

里面的噼里啪啦声还在继续，公牛也许被偷情声惊醒，发出哞哞的叫声。

“小龙，你看起来像个奶油小生，怎么这么厉害？”

这不是老婆是谁？胡老歪感觉自己掉进了冰冷的冰窟，感到天都要塌了。他起早贪黑地工作，就是想多赚钱，让老婆能买品牌化妆品、时尚的衣服，老婆打扮得越漂亮，他的虚荣心就越能得到满足。到头来才发现，漂亮的老婆成了别的男人的玩物。

“嘿嘿，现在刚开始呢，等下我张小龙要让你哭爹喊娘！”

胡老歪一惊，张小龙？这不就是村长张小四的二哥吗？老婆怎么与这个流氓勾搭上了？

“小龙，别太厉害，上次我浑身都被你弄散架了。”

张小龙不说话了，一个劲地埋头苦干。

捉奸捉双，这次一定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胡老歪怒火中烧，但是，他也知道，凭一己之力，根本不是张小龙的对手，如果贸然捉奸，很可能看瓜的被偷瓜的打了！

张小龙是什么货色，胡老歪一清二楚。他虽然知道张小龙几个兄弟都不是善茬，但是，他不管那些了。世界上最耻辱的事莫过于老婆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胡老歪用门锁将牛圈屋锁上了，然后，去搬救兵，将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叫来了。

敌寡我众，形势对胡老歪有利。牛圈屋里的战斗还在继续，也许是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都没有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胡老歪打开门锁，一群人冲了进去。张小龙正在做最后的冲刺，突然见许多人进来捉奸，心里直骂娘。

“小龙，快穿衣服！”胡老歪的老婆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将压在她身下的张小龙往外推。

“急啥！我快了！再等一等！”

张小龙可不是普通人，这种捉奸场面可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有一次他和村里的一个婆娘偷情，被婆娘的丈夫抓了个正着，他恼怒万分，爬起来将婆娘的丈夫一顿痛打。婆娘的丈夫知道张小龙惹不起，当场赔不是，并保证今后不再干涉他们。只不过，张小龙不久就换了新欢，不再找这个婆娘了。

张小龙至少三次被当场捉奸，每次都毫发无损。所以，明知胡老歪带人来捉奸，他一点也不害怕，还想等最后的冲锋陷阵之后再从胡老歪的婆娘身上爬起来。

牛圈屋的灯亮了。出现了一副很滑稽可笑的画面，一群人涌进来捉奸，张小龙仍然毫无惧色地做最后冲刺。

“我是张小龙，有什么话等我做完再说！否则，我和你们没完！”张小龙一边耸动着身子，一边扭过头冷眼看着身后的胡老歪等人。

张小龙的威胁吓唬住了胡老歪的哥哥嫂嫂，但是，没有吓唬住胡老歪，因为此时的胡老歪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出轨。

今晚亲眼目睹了老婆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胡老歪悲愤交加。最近一段日子，老婆完全变了，变得很陌生。胡老歪血气方刚的年龄，对性的渴望很强烈。但是，老婆找出各种理由，不愿意与他行房事，在他的再三哀求下，老婆勉强答应也是应付了事。但是，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却是那么风骚。

胡老歪看着张小龙不停耸动的光屁股，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他顺手从牛圈屋里拿起一把铁锹，对着张小龙的光屁股就是重重的一击。

张小龙发出痛苦的一声嚎叫，他做梦都没想到，看起来窝窝囊囊的胡老歪竟然敢动手打他，而且下手还这么重。

“胡老歪，你竟然敢打我！想找死啊？”屁股火烧火燎的张小龙怒骂道。

“张小龙，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死！今晚我们一起死！”

胡老歪对着张小龙的背部又是重重的一击。

“胡老歪，别打了，求求你！”张小龙虽然厉害，但是，遇到一个不要命的，也是没辙。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小龙忍着巨大的痛楚爬了起来，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胡老歪杀红了眼，举起铁锹追赶着一丝不挂的张小龙。

胡老歪的哥哥嫂嫂怕事情闹大了，几个人联手将近乎疯狂的胡老歪拉住了。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失去理智的胡老歪可不管这些。牛圈屋里动静闹得太大，夜晚的声音又格外清晰，不一会儿，村里很多人都闻声赶来了。其中就包括王冬生和赵海玲夫妻俩。

当得知张小龙和胡老歪的老婆在牛圈屋通奸时被胡老歪痛打一顿，王冬生和赵海玲有说不出来的兴奋。他们心里极其渴望胡老歪将张小龙打死打残，好为民除害，只是嘴上不方便说出口。

村民们就像看大戏一样，将牛圈屋围得水泄不通。农村文化娱乐贫乏，捉奸事件相当于给平淡的生活注入了一点调味剂。

钱三运赶来时，牛圈屋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由于他白天与许多农户交流谈心，所以很多村民都认识他。

村民们自发地为钱三运让出一条路。钱三运进了牛圈屋后，村民们瞬间将出口堵住了，张小龙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更何况，他伤势不轻。

胡老歪用铁锹打了张小龙两次。第一次打在屁股上，由于屁股肉厚，只是皮肉伤，但是，第二次打在后背上，就是伤筋动骨了。

钱三运进屋时，看见张小龙已经穿上了内衣，垂头丧气地躲在墙角边，胡老歪气势汹汹地站在张小龙的对面。胡老歪的哥哥紧紧攥住胡老歪的手，不让他再次打人。

牛圈屋有堆稻草，稻草是牛的最爱，但这些稻草今晚却成了张小龙和胡老歪老婆寻欢作乐的床铺。稻草铺在地上，上面放着几个空的蛇皮袋，还有一床薄薄的毛毯。胡老歪的老婆坐在稻草上，面对着墙角，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钱三运不禁佩服这对野鸳鸯。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夜，两个人忍受着寒冷，忍受着简陋的条件，忍受着难闻的牛骚味和牛屎粪的味道，废寝忘食，忘我地战斗。这是一种什么精神？一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如果镇村干部都能发扬这种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高山镇脱贫解困指日可待了！

“钱书记，这深更半夜的不休息？”王冬生看见钱三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钱三运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有不认识钱三运的村民小声问其他人，这个小伙子是谁，其他村民说，他就是镇里一把手钱书记。

躲在墙角的张小龙见众人的视线都投向钱三运，仔细一看，这人不是王冬生的小表弟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镇里一把手钱书记？

“张小龙，你过来！”钱三运对着张小龙喊了一声。

张小龙背部疼痛，弯着腰，走了过来。他再也没有往日的猖狂，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在法庭上接受法官庄严审判的罪犯。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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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龙，深更半夜的，你跑到人家牛圈屋干什么？”钱三运明知故问道。

张小龙弓着背，一手摸着屁股，一副狼狈相，今天这次偷情，他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

张小龙不说话。钱三运大声问：“龙虎帮的乔峰乔丹父子听说过吗？”

张小龙还是默不作声。

钱三运有些恼火地说：“张小龙，我和你说话呢！”

张小龙小声嘀咕了一声：“乔峰乔丹都死了，龙虎帮也解散了，你问这个有啥用？”

钱三运说：“告诉你，龙虎帮被剿灭有我的功劳！乔峰乔丹父子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说完蛋就完蛋，你这种小鱼小虾也想在高山镇兴风作浪？”

张小龙以前从四弟张小四那里听说过钱三运的一些轶事，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张小四告诉他的，说镇里年轻的一把手钱书记是县里一把手胡书记的情人。

张小龙突然意识到，这年轻的钱书记万万惹不得！惹怒了钱书记就是惹怒了胡书记，那还了得？龙虎帮都灰飞烟灭了，抓他这个小混混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小龙辩解道：“我没有兴风作浪，今晚我是受害者，我没有打胡老歪，是胡老歪打伤了我。”

在一旁的胡老歪大叫道：“张小龙，今晚你没死就是命大！谁让你睡了我的老婆？你被打伤打死都是罪有应得！”

张小龙咕哝道：“你老婆是自愿的，我又没有强迫她！再说了，今晚是你老婆让我来的，不信你问问她。”

张小龙拔鸟不认人，在严峻的形势面前，毫不犹豫地将情人出卖了。

胡老歪当即给了老婆重重的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骚货，臭婊子，竟然将野男人往家里引！老子打死你！”

胡老歪还要打老婆第二巴掌时，被嫂子拉开了。

钱三运突然质问张小龙：“王冬生家的耕牛前几天被人偷走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张小龙眼神有些闪躲，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干的。”

钱三运厉声道：“张小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你承认耕牛是你偷的，将耕牛还给王冬生，我帮你说说话，可以减轻处罚。否则，一旦查实耕牛是你偷的，要从重处罚！到时候，你妹夫贾平川也救不了你！”

张小龙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对于这个神一般的对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低声道：“牛是我偷的。”

钱三运大喜，软硬兼施果然奏效，追问道：“耕牛呢？”

“牛被我卖到邻县的牲畜屠宰场了。”

“卖了多少钱？”

“二千元钱。”

钱三运问王冬生：“耕牛的市场价值多少钱？”

王冬生答道：“二千五百元左右。”

钱三运转而对张小龙说：“耕牛估计被屠宰了，让你还牛也不现实，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你让人将二千五百元钱送给王冬生。下一步，怎么处理，派出所说了算。”

张小龙不解地问：“不是说坦白从宽吗？怎么还要派出所处理？”

钱三运说：“坦白从宽，意思是坦白了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没有说一定会对你免于处罚。具体怎么处罚，派出所说了算。”

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张小四，简单说了几句，让他尽快将张小龙接回去。

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不想让此事闹大，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保护胡老歪。张小龙与胡老歪的老婆偷情并不犯法，但是，胡老歪动手打伤张小龙就涉嫌故意伤害罪了。如果张小龙选择报警，显然对胡老歪很不利。如果张小龙不报警，伺机报复胡老歪，也对胡老歪不利。

张小四家所在的村民组很近，没过多久，骑着摩托车的张小四赶到了捉奸现场。

钱三运将张小龙交给了张小四，并再三嘱咐道：“张主任，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胡老歪遭到打击报复，你兄弟是第一嫌疑人，我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他这次被打，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以后要好自为之。”

张小四是个精通人情世故、非常圆滑的人，他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个劲地说：“钱书记，你放心好了，我的兄弟绝对不会报复胡老歪的。胡老歪出了事，责任我全担着。”

钱三运大手一挥，说道：“好的，张主任，我相信你。夜深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捉奸事件草草收场。乡亲们陆续都回去睡觉了。钱三运不能走，他还要做胡老歪的思想工作，顺便再给他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胡老歪埋怨钱三运：“钱书记，你怎么将张小龙放走了？”

钱三运微笑道：“不放他走，难道还留他过夜？”

胡老歪愤愤地说：“如果不是哥哥嫂嫂使劲拉着我，我要将张小龙这个狗杂种打死！”

“胡老歪，你知道你这样感情用事的后果吗？你打死打伤张小龙，是犯罪行为，是要蹲大牢的，为他这种人坐牢，值得吗？再说了，你坐牢了，你就失去了自由，你的父母亲，还有你的孩子都会很难受的。”

胡老歪沉默不语。钱三运接着说：“现在人不多，我可以说了，你今天晚上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胡老歪一愣，不解地问：“张小龙睡了我的老婆，被我当场捉奸，我气不过打了他两铁锹，怎么就触犯法律了？”

钱三运耐心解释道：“胡老歪，张小龙睡你老婆并不违法，因为你老婆是自愿的，但是，你打了他，就是违法，如果将他打伤了，那就涉嫌犯罪，是故意伤害罪。”

“哪有这种不讲理的法律？人家睡了我老婆不犯法，我打了奸夫两下，就犯法了，岂有此理！”

钱三运也不生气，笑着说：“胡老歪，看来下一步我很有必要组织镇法律事务所的工作人员给村民们上一堂法律课，给大家普及法律知识。男女通奸只是道德问题，在中国现行法律框架内，不是违法行为，但是，如果殴打他人，就是违法犯罪了。再举个例子，如果你抓到一个小毛贼，你动手将他打伤，也一样是违法犯罪行为。”

胡老歪的哥哥在一旁插话道：“钱书记，我们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普通老百姓，并不懂法律，不过，我们都相信你说的话。老歪今晚打了张小龙，我看张小龙受伤并不轻，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胡老歪是不是要坐牢？”

钱三运沉思片刻，说道：“主要就是看张小龙的伤情了。如果只是皮肉伤，他自知理亏，一般不会报案的。但如果是重伤，那问题就棘手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却，胡老歪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有点后悔之前的鲁莽举动。他有些担心地问：“钱书记，张小龙如果受伤严重，会不会报案？”

“这个还真的难说，过几天再看看吧。胡老歪，冲动是魔鬼，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酿成大错，以后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胡老歪的哥哥也在一旁说：“老歪，钱书记说的一点没错，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一想后果，不能冲动。你看我们村民组的张抗抗，就是一时冲动，杀了王一新一家三口，以后要吃花生米了（即枪毙——作者注）。”

钱三运微笑不语。胡老歪打人是一时冲动，张抗抗杀人却是谋划已久。

第二天一早，张小龙就让四弟张小四给王冬生家送来了两千五百元钱。王冬生很兴奋，让老婆赵海玲当面向钱三运道谢。

钱三运正在春英婶子家吃早饭。昨晚睡得迟，早晨他睡了会懒觉。春英婶子煮了绿豆稀饭，煎了一份鸡蛋，还做了韭菜煎饼。

韭菜煎饼香气扑鼻，口感不错，正在大快朵颐的钱三运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看，是赵海玲。

赵海玲并不是那种性格腼腆的女子，她见了钱三运，就像见到了老熟人，并不因为他是镇党委书记而紧张，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钱书记，怎么一个人吃早饭？”

“张师傅给人家建房子，春英婶子去河里洗衣服，你是不是找他们有事？”

赵海玲呵呵一笑道：“我就是找你呢。”

钱三运一愣，问道：“找我？有事吗？”

“一大早，张小四村长就将二千五百元钱送来了。冬生让我来向你道一声谢，他说你真牛，派出所都没有查出来，你三两句话就让张小龙老老实实承认了。”

“哦，是这样啊，冬生大哥怎么没来？”

赵海玲盯着钱三运，道：“钱书记，我来道谢你不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冬生出门有事，不在家。”

“冬生大哥敢出门了？”

“怎么不敢？张小龙昨晚整得那么惨，想兴风作浪恐怕也不行了。”

赵海玲瞅着餐桌上金灿灿的韭菜煎饼，闻了闻，赞叹道：“真香！”

“春英婶子做的韭菜煎饼味道真的很不错，尝一块吧？”

“好啊，钱书记，能不能借你筷子用下？我想夹一小块尝尝。”

“夹一大块就是，不用客气。”

“我吃饱了撑着了，吃多了怕长胖，再说，我也不想挤占你的份额。”

“那好吧，要不，我帮你去厨房拿双干净筷子？”

赵海玲莞尔一笑道：“没必要那么麻烦，你的筷子难道不干净吗？”

钱三运笑道：“好吧，既然你不嫌弃，就用我筷子夹吧。”

赵海玲从钱三运手中接过筷子，夹了一小块韭菜煎饼，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连连点头，赞叹道：“真的很不错，色香味俱全，下次我要向春英婶子请教，学学怎样煎饼。”

“冬生大哥有福了，娶了你这么一个勤劳贤惠的老婆，以后，他就可以吃你亲自做的味道鲜美的韭菜煎饼了。”

“钱书记，下次蹲点住我家，我做韭菜煎饼给你吃。”赵海玲吃吃笑道。

钱三运开玩笑道：“住你家？我住你家，冬生大哥放心吗？”

赵海玲冰雪聪明，知道钱三运话语中的意思，俏脸一红，轻声道：“钱书记，你是说冬生心眼小？”

钱三运连忙掩饰道：“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赵海玲转移了话题：“对了，钱书记，你昨天说的去外地考察竹编市场，让冬生也去，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天天宅在家里，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见见世面。”

钱三运想了想，说道：“可以，费用镇政府买单，毕竟，考察竹编市场也是一项正儿八经的工作。我的想法是，考察回来后，你们就要将竹林村的竹编工艺品做起来，镇政府负责联系客商，将你们的竹编工艺品卖出去。先慢慢摸索经验，等将来时机成熟了，村里可以搞一个竹编工艺品营销公司，产供销一条龙，带动村民致富。”

“钱书记，你的想法很好，昨天听你说了这事，我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觉。冬生现在一天忙到晚，也赚不了多少钱，如果做竹编工艺品，也许就大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彻底改变我们的命运。当然，这一切还需要镇里的支持和引导。钱书记，我陪冬生出去考察，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想充分发挥我的作用，女同志在审美方面比男同志更独特。竹编工艺品兼具实用和装饰功能，一般来说，女同志买得多，我是女人，懂得女人的想法，哪些畅销，哪些还需要改进，我看了就心中有数。”

钱三运笑道：“言之有理。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外出考察起码要三四天，多走走看看，开阔视野，你和冬生大哥都外出，孩子谁照料？爷爷奶奶？”

“钱书记，我们还没有孩子呢。”

“没孩子？”钱三运一愣。

“我和冬生结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们也去过不少医院，医生说，冬生的精子不行，精子没头，无法让我怀孕。”赵海玲红着脸，小声说，“钱书记，这事我们一直都是隐瞒的，怕村里人说闲话，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啊。”

钱三运笑道：“既然瞒着不说，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一问，我就说了。别人问，我就说我暂时不想要小孩，等过年把再说。其实，我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别人也不相信我的话，有人还背地里说我的闲话，说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心里有苦，却说不出来。”

“我能理解，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一个女人，结婚几年不生孩子，背后肯定有人说三道四的。我觉得冬生大哥还是要去专科医院，进行对症下药的治疗。”

“一直在治疗，就是没有效果。医生说，这个无头精子症很难治，现在他都想放弃了。”

“放弃治疗？那以后不要孩子了？”

“冬生说，实在不能怀孕，就找个人借种，偷偷摸摸的做，不让外人知道。冬生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好，唉，不说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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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蹲点结束后，钱三运根据蹲点期间所掌握到的情况，做出了几项决定。

一是派出由镇派出所副所长谭晓明为组长的工作组赴竹林村，调查核实张氏兄弟祸害一方的所作所为，为下一步打击村匪路霸及宗族恶势力工作打好基础。工作组赴竹林村之前，钱三运亲自与谭晓明谈话，鼓励他敢想敢做，扎实做好前期工作。

钱三运还暗示，镇党委将向县公安局建议，调整镇派出所主要负责人。谭晓明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钱三运的意思，表示将竭尽全力做好前期调查摸底及取证工作，不负领导期望。

二是派出由副镇长邵润田带队的考察团，去外地考察两到三个竹编工艺品市场。王冬生、赵海玲夫妇如愿以偿成为考察团成员。

三是安排镇长陆小曼跑一趟县交通局，争取将镇上到竹林村的公路纳入到今年的村村通计划并实施，以改变竹林村交通设施落后的现状。

全镇纪律作风大整顿同步推进。为了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钱三运指派镇纪委副书记吴克标加大明查暗访工作。

抓了几个典型，并按规定给予惩戒后，一些观望的干部职工意识到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不再敢顶风违纪。

由于工作繁忙，钱三运很多周末都是在高山镇度过的。这个周末，他决定挤出时间去趟云川，兑现承诺，好好陪陪叶倾城。春暖花开，适合踏青，钱三运计划陪叶倾城去郊外走走。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周六早晨，钱三运准备动身去云川时，叶倾城打来了电话。

“三运，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你说今天要来云川陪我出去玩，我就是想验证一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来云川？”

“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实在走不开啊。”钱三运故意撒了个谎，目的就是想到时候给叶倾城一个惊喜。

“三运，你说话不算话！年前就说要来云川，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见你的人影。你再不来，我就要换男友了！”叶倾城气鼓鼓地说。

钱三运嘻嘻笑道：“换男友？倾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的全身都打了我的烙记，别人敢要吗？”

“哼！要我的人可以排很长的队！这世上的男人，只有你不珍惜我！三运，不和你说了，我得上班了，要不然就要迟到了。”

平心而论，钱三运对叶倾城关心不够，体贴不够，有时候，他也感到很愧疚，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但感情是个很玄的东西，吴国庆一直单恋叶倾城，叶倾城却对他没有感觉，而他对叶倾城谈不上有多爱，叶倾城却爱他死心塌地。

钱三运当上镇党委书记后，座驾由旧桑塔纳换成了新买的帕萨特。那个年代还没有出台公车管理的规定，公车私用现象很普遍，也不算是什么违纪行为。

钱三运并没有乘坐公车去云川。一方面，他想带头作表率，另一方面，他想有自己的隐私。

由于交通状况不佳，钱三运赶到云川市人民医院已经是中午了。

医院食堂门口，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就像是看马戏似的。钱三运也很好奇，停下脚步一看究竟。

正值午餐时间，食堂门口人流量特别大。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很多人踮起脚尖向圈中央张望。

钱三运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见一个大男孩单膝跪地，手捧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正在向一个女孩求爱。

女孩身穿粉红色护士服，背对着钱三运，护士服很宽大，钱三运看不见她的正面，也无法看到她真实的身材。

钱三运忽然觉得那大男孩有些面熟，仔细看了看，不正是苦苦追求叶倾城的吴国庆吗？

不错，是吴国庆，钱三运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由于他身份特殊，所以记下了他的容貌。

吴国庆知道叶倾城不爱他，现在彻底死心，转而追求别的同事？也好，虽然钱三运从来没有将吴国庆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但是，也不希望有个男人天天纠缠叶倾城。

吴国庆正在进行表白，钱三运突然听到了“倾城”两个字，脑袋顿时就像被炮弹击中，快要爆炸了。

吴国庆是向叶倾城表白？不可能吧，倾城从来没有爱过他！

吴国庆继续说：“倾城，第一次见你是在十年前的今天，那时的你，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纯洁少女。我永远记得，那天我和爸爸去了你家，是你开的房门，你穿着一套白色的百褶裙，笑容甜美，就像从天上下凡到尘世间的小仙女。那一刻，我就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你。只要闭上我的眼睛，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你的微笑，你的容貌。我是一个腼腆的男孩，明明知道很喜欢你，可是，就是不敢向你表白，在很多个夜晚，我都是枕着你的名字入眠。那段时间，我正在准备高考，本来成绩名列前茅的我因为单相思，成绩有所下降，高考揭榜，本来能上清华北大的我，只考上了一所并不是太好的医科大学……”

叶倾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像武侠中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一样。叶倾城想干什么？难道是要接受吴国庆的求爱？可是，她明明不爱他啊！

旁边有两个女孩在小声嘀咕。一个女孩说：好戏在后头，我和吴国庆在同一个科室，吴国庆这次求爱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就是想给叶倾城一个大大的惊喜。吴国庆单恋叶倾城多年，叶倾城却只愿意将他当哥哥。

另一个女孩说：叶倾城如果不爱吴国庆，又怎么会接受他的求爱呢？我并不看好后面的结局。

听两个女孩的对话，钱三运的心情稍微宽松些。对于叶倾城来说，这只是一场很意外的求爱，她事先并不知情。她有不爱吴国庆的权力，但是，吴国庆有爱他的权力。

求爱的高潮部分到了。吴国庆大声说：“倾城，在我看来，你就象一座冰山，而我却是一根小小的火柴。但无论我的火焰多么的渺小，我都要把你融化。倾城，我今天鼓起勇气向你求爱，我宁愿做过了后悔，也不要错过了后悔。倾城，能给我照顾你、呵护你一辈子的机会吗？”

这时候，一边的啦啦队齐声呐喊：“叶倾城，嫁给吴国庆！叶倾城，嫁给吴国庆！”

有两个吴国庆的同事或朋友拉起了横幅：叶倾城，吴国庆永远爱你！

钱三运多么希望叶倾城拒绝吴国庆的求爱：吴国庆，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设计出这么一出求爱场面？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哪怕叶倾城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去，钱三运心里也好受些。然而，令钱三运失望的是，叶倾城就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地定格在那里，什么拒绝的话也没说。

钱三运看不到叶倾城的面部表情，不知道她是喜是忧是激动还是心慌。正在这时，吴国庆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将叶倾城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出几个优美的弧度。人群中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钱三运的脑袋也跟着旋转起来。他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一只手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头顶冒着冷汗。站在身旁的一个姑娘看他这副模样，以为他身体有疾病突然发作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钱三运摇头道：“没事，就是难受。”

姑娘说：“这里就是医院，如果你哪里不舒服，可以去看看医生。”

钱三运强撑着站了起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声谢，向外走去。

姑娘以为他是要看病，很热情地说：“往前走到路口处，向右转，就是门诊部，中午有医生值班的。”

在钱三运的身后，“叶倾城，嫁给吴国庆”的声音整齐划一，此起彼伏。

钱三运茫然地走进街心公园里，靠在木头长椅上，几滴泪水滚落脸颊。他不知道对叶倾城的爱有多深，不知道与其他女人相比，叶倾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高是低，但是，在吴国庆向叶倾城求爱的那一刻，他的腿脚发软，浑身打颤，五脏六腑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钱三运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是叶莺莺打来的。

“三运，在干什么呢？”

“没事，闲着。”

“三运，你是不是想让我一直在家闲着？”

“叶阿姨，真不好意思，前一阵子太忙，这两天总算闲了。要不，我下午去江州，明天陪你去绿之坊食品公司？”

“好的，不过，我现在不在江州，晚上才能赶回来。”

“叶阿姨，你在哪里呢？”

“今天是周末，我和媛媛、大乐在江州周边的一个景点游玩。”

“叶阿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也想和你们出去散散心。”

“你最近不是忙吗？三运，听你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的，是工作太累还是心情不好？”

钱三运苦笑道：“工作太累吧。”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了，去了附近一家面馆，吃了一碗牛肉拉面。

钱三运在江州奇石馆附近租住的三室一厅出租屋，在他离开江州之前已经退房了。那里曾经是他和柳月儿的乐园，柳月儿走后，已经没有继续租房的必要了。

江曼婷在江州的房子一直是空的，成为钱三运去江州时的主要落脚点。下午乘车去江州后，钱三运去房子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傍晚时分了。叶莺莺并没有打电话过来，估计还没有回江州。一般来说，叶莺莺如果回到江州，是要让他过去一道吃饭的。

闲得无聊的钱三运打开了抽屉里的视频光盘。这几张光盘是以前从甄大福的别墅地下室里缴获的。

光盘并没有看完，看这些光盘就相当于看岛国动作大片，相比之下，这些偷拍的视频堪比岛国爱情大片。上次钱三运还从视频中发现了何胜利与情人偷情的画面。

这些视频都不是很长，也许当初甄大福在剪辑视频时，只将最高潮、最清晰的部分留下来。钱三运再一次观看何胜利偷情的视频，这视频并不是在夜总会拍摄的，和何胜利颠鸾倒凤的女人很年轻，不像是风尘女子。何胜利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在床上放得开，花样百出。这个与何胜利偷情的年轻女人是谁？甄大福又是怎么偷拍到的？这些谜底恐怕一时难以解开。

钱三运继续观看以前还未看过的光盘。视频中出现的绝大多数男女主角，钱三运并不认识。看着看着，钱三运有了重大发现，竟然看到了方大同。看背景，应该是在酒店里。方大同的视频图像很清晰，他应该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正拿着大毛巾擦身上的水滴，看样子是刚从洗浴间出来。洗浴间是透明的玻璃墙，从镜头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洗浴间有一个人在洗浴，只是由于摄像头角度的原因，看得很不分明。

钱三运将视频暂停，好好梳理方大同与甄大福之间的关系。

钱三运想起来了，甄大福未被胡长发伤害之前，曾经去过磬石山村考察奇石资源，方大同当时是全程陪同，据甄大福的说法，方大同是他的好友。（写作时间跨度较长，有些跟读的读者可能忘了以前的情节，可以回看第211章。）

到目前为止，甄大福偷拍的所有视频都是男女偷情的画面。因此，这段视频极有可能就是方大同在江州寻欢作乐时，被甄大福偷拍的。

只是，钱三运非常纳闷，以他对方大同的了解，方大同并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即使是再漂亮的女人，他似乎都不拿正眼去看。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把柄被甄大福抓住呢？

钱三运猜测，难道方大同在江州有一个情人，他只爱这个情人，除了这个情人，其他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进入不了他的法眼？

钱三运很快将这个猜测否定了，从他与初恋女友姚晓晴相恋时的亲身体会来看，一个男人可以做到不出轨，不背叛自己的爱人或情人，但是，他不可能对美女视而不见，除非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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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继续观看视频。

不多时，一个刚洗浴过的男人从洗浴间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要不是方大同很亲昵地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钱三运不会相信，方大同会对同性有兴趣。

接下来发生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关掉视频，钱三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真的难以置信，方大同竟然是个同性恋或双性恋，怪不得他没有什么绯闻，也从来不对漂亮的女人感兴趣。

钱三运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在20年前，看一个人还能分得出男女，但是现在，很多时候仅仅看外表是分不出男女的；现在社会上有一些男人看得像女人，女人看得像男人；再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很多人的服饰、化妆、发型、动作、语言等等方面，怎么都觉得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世界上同性恋比例最高的前三位国家是：加拿大（18%）、荷兰（17%）、西班牙（14%）；不计算中国，同性恋数量最多的前三位国家是：美国2800多万（9%），巴西1400多万（7%），日本1200多万（10%）；而中国的几个地区是：香港65万多人（9%），澳门4万多人（7%），台湾230多万人（10%）。如果我们保守一点估计，按照全球最低同性恋比例5%来计算，中国13亿多人，至少就有6000多万人是性取向有问题的人群。其实，这篇报道说得并不是很准确，很多同性恋者仅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钱三运读大学时，有一次在江中医科大学上卫生间，在卫生间的木板隔栏上，他看到很多同性恋约会的小广告，他当时就震惊了，没想到大学校园这么开放。

钱三运只对女性有兴趣，但是，他对同性恋持宽容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干扰别人正常生活，不危害社会，他有什么样的性取向，完全是他的个人自由和权力。

钱三运不由得想到了陆小曼。方大同性取向有问题，他和陆小曼的夫妻生活恐怕不会太和谐的。对于女人来说，有这样的老公，的确是件很悲催的事。

钱三运暗暗感激甄大福，正是由于他处心积虑的偷拍，才能让自己获知了何胜利及方大同的秘密。虽然视频中出现的绝大多数官员都不认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接触面的日益广泛，越来越多的官员不仅在视频中，也将会在现实中出现在钱三运的面前。

叶莺莺还是没有打来电话，钱三运有些担心她的旅途安全，发了条短信：叶阿姨，到家了吗？

叶莺莺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了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刚刚在车上睡着了，快要到家了。三运，明天什么时候去绿之坊？

钱三运回复：叶阿姨，上午吧。

叶莺莺回复：好的，三运，明天早晨我和你联系，今天太累了。

钱三运回复：叶阿姨，早点休息吧，愿你晚上做个好梦。

叶莺莺回复：三运，谢谢你。

一想到叶倾城，钱三运就感到一种巨大的失落与感伤。她明明有男友，为什么面对吴国庆的求爱，却不拒绝？难道被吴国庆的痴情打动了？这也难说，吴国庆煞费苦心精心打造的求爱场面，又有几个女孩不为之心动呢？

钱三运觉得，吴国庆这个人性格太偏执，明明知道叶倾城有男友，明明知道叶倾城一直将他当哥哥，却一直苦苦追求她。这样的人，容易走极端的。

这个夜晚，钱三运感到很难熬，他躺在江曼婷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的身体装满了太多的欲望，就像一口池塘，已经涨满了水，需要发泄，他一度想找个兼职女郎发泄一番。好友王石在就有很多江州兼职妹子的联系方式，有模特、学生妹和白领。

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住了。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叶倾城，似乎有些下作。他选择与江曼婷煲电话粥。听江曼婷说，女儿今年大学毕业想去澳大利亚留学。

江曼婷说，如果女儿能去澳大利亚留学，她也想去那边陪读。

钱三运说，姐，我可不希望你去澳大利亚久住，澳大利亚不是北京，太遥远了，我希望我想你时就能随心所欲地去看你。

江曼婷说，三运，我去澳大利亚的想法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将大哥的公司管理好。不过，说实话，如果女儿能去澳大利亚留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真的很不放心。澳大利亚是个适合移民的好地方，如果有可能，我也许会随女儿去那边定居的。

钱三运不无伤感地说，姐，虽然这只是设想，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很舍不得你离开。

江曼婷安慰道，小傻瓜，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呢，趁着我还在国内，要多多爱我，等我走了，你想爱我也困难了。

钱三运说，姐，我现在就想爱你！

江曼雁挑衅似的说，三运，来啊，我在床上等你。

钱三运说，好啊，你等着，我要杀你个人仰马翻！

这个电话粥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机烫手，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钱三运忽然想到这句诗，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上午，叶莺莺驾驶着一辆奔驰汽车，载着钱三运去了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

这辆奔驰汽车原来是胡长发的座驾，那次在湿地公园的风月亭附近，钱三运第一次见到了这辆豪华奔驰汽车，也第一次见到了叶莺莺。

黄品成等公司高层在绿之坊食品公司门口迎接。在简单的沟通后，黄品成主持召开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宣读了任命叶莺莺为公司副总经理的任职文件。对于叶莺莺这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副总，公司上下真诚拥护。

会后，钱三运与黄品成谈了转让全部股份给叶莺莺的事，黄品成自然不好说什么，表示会全力协助办理股权转让及变更工商登记等事宜。

中午，公司高层在酒店聚餐。这顿饭，既是叶莺莺的欢迎宴会，也是钱三运的散伙饭。无股一身轻。钱三运很快就不再是绿之坊的股东，名义上不再与商界有任何瓜葛，这可以让他轻装上阵，在官场这个格斗场上好好地搏一搏。

午餐气氛热烈，也许是多种情绪感染，钱三运喝了不少酒，以至于酒席刚刚散去，他就吐得一塌糊涂。

喝了红酒的叶莺莺俏脸粉红，煞是好看。她关切地说：“三运，我让你少喝点，你不听，现在喝多了，要不，你就在酒店开个房间睡一觉？”

钱三运舌头打转，支支吾吾地说：“不，不行，叶阿姨，我下午一定要赶回去，明天一早要上班。”

叶莺莺笑道：“三运，你睡一觉再回青山，并不影响你明天一早上班啊。”

黄品成在一旁说：“叶总，我来开两个房间吧，你也休息会，酒后不能开车。”

叶莺莺说：“好吧，开两个钟点房就行。”

黄品成和叶莺莺将钱三运送进房间。

黄品成先走了，叶莺莺正要走，却被钱三运一把抱住了：“倾城，你不能走。”

叶莺莺嫣然一笑道：“三运，你酒真的喝多了，我不是倾城，我是你的叶阿姨。”

“你骗我！明明你就是倾城，还说你是叶阿姨！”

“三运，让我将房门关上吧，外人看到了不好。”被钱三运紧紧抱住的叶莺莺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借机哀求道。

“不行，你是想借机逃跑吧？关门我也不会放你走的！”钱三运力气大，一把抱起了叶莺莺，走到房门附近，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

“三运，你是不是失恋了？”叶莺莺曾经听钱三运说过叶倾城，今天见他这番举动，猜测他应该是感情受了挫折。

“还好意思说我失恋？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要接受吴国庆的求爱？”

叶莺莺断定，钱三运是真的失恋了，怪不得今天他喝了那么多的酒，敢情就是借酒消愁。

其实，酒醉心明，钱三运是故意趁着酒劲与叶莺莺亲昵。如果叶莺莺不反对或半推半就，那正合他意。如果叶莺莺反应激烈，就找个合适的时机放手，事后向她道个歉，解释一下这是由于酒醉及失恋的双重因素所导致的短暂失忆，叶莺莺就是知道钱三运是故意为之，也不好说什么。

叶莺莺从来没有醉过酒，没有体会过醉酒的感受。胡长发意外身亡后，她由于悲伤出现了暂时恍惚。所以，当钱三运在演这一出戏时，她竟然没有看出来。

“倾城，不要离开我，好吗？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什么人也不能将你从我怀里夺走！”钱三运说着说着，就将叶莺莺抱到床上，想亲吻她。

叶莺莺左躲右闪，就是不让钱三运得逞，哀求道：“三运，别这样，我不是倾城，你认错人了，快放手吧。”

钱三运哪肯轻易放手？他用双手托住叶莺莺的脑袋。叶莺莺的头再也不能乱动了。

看着叶莺莺娇艳如花的俏脸，钱三运心动不已，对着她粉红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叶莺莺无法闪躲，也不想闪躲，从最初的紧张、激动，到后来的主动张开嘴，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钱三运得寸进尺，手在叶莺莺的身上乱摸，还伺机脱她的衣服，这时的叶莺莺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说：“三运，我不是你的女友倾城，我是叶莺莺，叶阿姨！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见叶莺莺反抗，钱三运也不敢乱来，她装作恢复记忆的模样，傻傻地盯了叶莺莺几分钟，有些羞愧地说：“叶阿姨，真的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倾城。”

叶莺莺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用手轻捋散乱的秀发，轻声说：“三运，你喝醉酒，认错人，我不怪你，你和倾城究竟怎么啦？”

钱三运不敢隐瞒，将吴国庆向叶倾城当众求爱的事说了一遍。

叶倾城沉思片刻，然后说：“三运，从你刚才的描述中，并不能确定倾城是否接受了吴国庆的求爱。但是，据我分析，倾城接受吴国庆求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倾城真正爱的人是你。至于倾城为什么不当场拒绝吴国庆，应该是怕伤害他，也担心他事后会做出过激的事来。三运，看得出来，你很爱倾城。”

“叶阿姨，说实在的，我对倾城关心不够、体贴不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爱他，但是，看到吴国庆向倾城求爱，倾城并没有拒绝时，我突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倾城就是答应了吴国庆的求爱，我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我。之前，倾城是一心一意爱我，而我，在爱她的同时，心里还装着别人，这是不对等的爱，对倾城是不公平的。”

叶莺莺皱眉道：“三运，除了倾城，你还爱着别的女人？男人都是很花心吗？”

“是的，男人的感情像藤，一根藤上可以结几个瓜，女人则是瓜，一个瓜只依附一根藤。”

“三运，你说你还爱着别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如此迷恋呢？”

钱三运心中说，我就是个多情胚子，除了倾城，恋着的女人多着呢，但是，并不能告诉叶莺莺这些，便说道：“我一直单恋一个女人，她比我大，算是我的长辈吧，在我眼里，她像雾像雨又像风，总让人捉摸不定。我感觉她心里是有我的，可是，她又和我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她不是热情似火，却又不是冷若冰霜，她对我既像长辈对晚辈，又像妻子对丈夫，我实在猜不透她的心。”

叶莺莺低声道：“你爱她多点还是爱倾城多点？”

“应该是爱她多点吧。”

叶莺莺摇头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珍贵的。当你有一天真的得到她的身体时，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男人都是这样，媛媛爸爸当初追求我时，各种心思都想尽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可是后来呢？还不一样在外面沾花惹草？三运，你酒喝多了，休息一会吧，我走了。”

钱三运忽然一把拉住叶莺莺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叶阿姨，我不想你走！”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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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轻轻挣脱钱三运的手，莞尔一笑道：“三运，我回我的房间休息一会，等你睡醒了，我开车送你去汽车站。”

“叶阿姨，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我很舍不得你现在离开。”

叶莺莺浅笑道：“三运，我想陪你，但是我不敢啊，看你刚才的样子，如狼似虎，恨不得将我吃掉！好啦，就这么定了，等你睡醒后，我开车送你去汽车站。”

叶莺莺如一团迷雾，瞬间被一阵风吹散了，不见了踪影。

钱三运心中默念道：叶莺莺，总有一天，我要吃掉你，让你臣服于我！

不久后，万众瞩目的青山县领导班子调整终于尘埃落定。

胡若曦成功将“代”字抹去，成为青山县委书记。正如胡若曦所说的那样，县委副书记周海洋被任命为副县长、代县长，胡若曦不再担任县长一职。

市农业局副局长张义端任县委副书记。

副县长孟青被任命为县委常委，成为常务副县长。

城关镇党委书记方大同升任县委常委。

市直单位干部夏元庆调任青山县委常委、统战部长。

县委常委林冬生和张炳生调到市直单位工作。

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县卫生局局长胡业山被任命为副县长。

至此，青山县共有县委常委十一人，分别是：县委书记胡若曦、代县长周海洋、县委副书记张义端、组织部长陈官山、纪委书记王闽、常务副县长孟青、政法委书记陈敬、人武部长张冲、宣传部长夏巧云、城关镇党委书记方大同和统战部长夏元庆。

这次人事调整，胡业山多方奔走，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副县长。方大同虽然没有当上副县长，却成为县委常委，县委常委还管人事，实权并不比副县长小。

在高山镇，镇人代会召开在即。这次人代会将选举镇长和副镇长。

陆小曼当选镇长应无悬念。

由于镇党委宣传委员倪邦富在董阿娇刺杀事件中被免职，杨小琴被任命为高山镇党委委员。

杨小琴虽然接替倪邦富担任宣委，但是，仍然兼任党政办主任。镇内设机构人员职务任免在镇党委政府的权力范围内，不需要县里同意。

吴克标被列为副镇长候选人。

钱三运统揽全局、协调各方的能力显著增加，这次镇人代会选举，非常成功。所谓成功，就是完全体现了上级领导的意图。

陆小曼高票当选镇长，吴克标成功当选副镇长。

镇派出所副所长谭晓明经过一段时间紧张和忙碌的工作，查明了张小四三个哥哥的各种违法行径。

张小四的姐夫、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贾平川深得叶青天信赖，叶青天替贾平川讲了话。张小四的大哥张大强被行政拘留十天，退还违规收取的过路费。张小四的二哥张小龙涉嫌盗窃，但由于主动坦白，被从轻发落，罚款二千元。张小四的三哥张小三被行政拘留十五天。

虽然张氏兄弟没有被严惩，但他们的嚣张气焰得到遏制。钱三运虽然对此结果不太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在官场上，有很多斗争与妥协，很多事情的处理结果实际上都是相互妥协的产物。

镇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经验收合格后，已经竣工。镇街道到竹林村的道路已经纳入县村村通计划，年内有望开工。

高山镇到邻县东江县的公路项目、省外经集团投资建设的高山镇温泉旅游项目进展顺利。

副镇长邵润田考察回来后，向钱三运详细汇报了考察情况，并列出了发展竹编产业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钱三运指出，要抓住机遇，迎接挑战，鼓励王冬生和赵海玲夫妇率先将竹编工艺品做起来，等赚钱了，村民们就会自发地从事这个行业。发展竹编产业，政府要引导而不是强迫。

根据钱三运指示，镇里出台了鼓励竹编产业的文件。文件中最大的亮点是，镇里出钱在江州竹编市场租赁一间门面，将高山镇的竹编工艺品推向市场。

王冬生是竹林村有名的篾匠，这次考察回来后，不费什么工夫就做出了一批工艺品。王冬生挑选了几件精美的工艺品送给了钱三运，感谢他对竹林村竹编业的大力支持。

王冬生的竹编工艺品在江州竹编市场销售非常火爆，产品供不应求。王冬生在自己制作竹编工艺品的同时，还大量收购村民们的竹编工艺品，再卖到江州，赚了不少钱。夫妻俩一合计，成立了海林竹编工艺品有限公司

青山县化工厂的搬迁工作正式摆上议事日程。在胡若曦的大力主导下，青山县化工厂将搬迁到东河乡的工业园区，对于原化工厂的工人，采取提前退休一批、自谋职业一批、新厂留用一批的方式予以妥善安置。

青山县化工厂不仅是高山镇最大的污染源，还占用了大量的集镇土地，浪费了较大一部分的温泉资源，它的搬迁为高山镇集中精力发展旅游业扫清了障碍。

高山镇各项事业稳步推进，社会安定和谐，钱三运踌躇满志，他要兑现在何胜利市长面前许下的誓言，高山镇一日不脱贫，他一日不离开高山镇。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天，钱三运在桃花村检查指导特色种养殖业工作时，接到了县委办副主任刘传坤的电话。胡若曦不再担任县长后，刘传坤的工作职务也随之变动，从县政府办副主任转任县委办副主任，级别一样。如果不出大的意料的话，下一步，他有望转正，官升一级，成为县委办主任，完成从副科到正科的华丽转身。

“钱书记，不好了，事情败露了！”刘传坤说话的语气很焦急，也很紧张。

钱三运一时没明白什么事情败露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没有和刘传坤合谋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问道：“刘主任，怎么弄得这么紧张？什么事情败露了？”

“钱书记，我和江倩的事情败露了！”

原来是刘传坤和江倩的婚外情败露了，看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主任，一个男子汉，遇事这么慌张，能干成大事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有多大事？慢慢说。”

“钱书记，我能不慌张吗？蓝蓝和她姐姐联手将我捉奸在床，我想抵赖也抵赖不了！蓝蓝在现场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但是，今天一上班，她竟然去了胡书记的办公室，将我和江倩的事说出来了，还要求将我从县委办调离！眼看着，不久就要抹正，现在全黄了！”

“刘主任，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耐心做安股长的工作，二是向胡书记求情，保证痛改前非，毕竟，安股长比较冷静，没有将此事外扬，胡书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就算过去了。”

“钱书记，胡书记今天找我谈话了，我态度很好，真诚认错，毕竟在她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她也原谅了我。但是，蓝蓝态度坚决，强烈要求胡书记将我调离。”

“刘主任，我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难不成让我帮你做安股长的思想工作？”

“那倒不是，蓝蓝坚持要我离开县委办，远离权力中心，她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她还说，如果我不离开县委办，她就和我离婚，我不想离婚，所以就答应她的要求。”

平时说话条理清晰的刘传坤，今天有点语无伦次，说来说去，钱三运都没听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刘主任，其实这世上比权力更重要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亲情、爱情。安股长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男人嘛，手中权力大了，歪门邪道的想法也就多了，远离了权力中心，即使有欲望也无法实现了。”

“可是，钱书记，我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啊，好不容易跌倒了爬起来，又要跌倒，我心里难受，闷得慌。钱书记，能不能帮我在胡书记面前说说情？将我调到一个油水单位，比如财政局、人事局，还干副职也行。”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刘主任，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县委办副主任，是胡书记身边的红人，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和胡书记提就是，为什么拐弯抹角找我？胡书记会听我的？再说了，胡书记就是有心想将你调整到一些热门单位，你老婆会善罢甘休？你能保证她不闹事？”

“钱书记，你救过胡书记，你在她面前说话分量远比我重。钱书记，求求你了，这次如果我再跌倒，这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好吧，刘主任，我帮你在胡书记面前说说话，但是，攘外必先安内，你先得搞定老婆。”

原来，自从刘传坤与江倩成为情人后，两人经常约会，安蓝蓝是个心细的女人，感觉丈夫很反常，但她不露声色，暗地里观察。

有几个细节，让安蓝蓝怀疑，丈夫是不是有外遇了。

一个细节是，安蓝蓝发现丈夫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另一个细节是，有一次偶然发现丈夫后背上有淡淡的口红印迹。

而且，刘传坤夜不归宿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他堂而皇之的理由是，工作太忙，经常加班，还要值班。

有一次晚上，安蓝蓝悄悄来到刘传坤的办公室门口，见里面黑咕隆咚的，没有一点动静，很显然，他并不在加班。

安蓝蓝去了值班室，也没有看见刘传坤的身影。下楼后，她躲在一角给刘传坤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刘传坤说正在赶写一个材料，明天胡书记就要，今晚要熬夜写，晚上恐怕不能回家了。

正是这次暗访，加深了安蓝蓝对刘传坤的怀疑。

这一天晚上，安蓝蓝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是刘传坤的老婆吧？你老公和小情人正在金色年华大酒店806房间逍遥快活呢。

说完，那个神秘人就挂断了电话。如果安蓝蓝在此之前不对刘传坤产生怀疑，这个神秘电话她很可能会置之不理。正是由于对老公高度怀疑，加上这个神秘电话，安蓝蓝决定，今晚前去一看究竟。

安蓝蓝的姐姐就住在附近小区，一个电话将姐姐也叫来了。两个人直奔金色年华大酒店。

为了稳妥起见，安蓝蓝设法打听出来，刘传坤的确就住在806房间。她心中慌了神，虽然老公很有可能在房间里与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但是，她不希望这是真的。她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姐姐安慰道，蓝蓝，你怎么啦？是不是紧张？

安蓝蓝说，姐，我心慌，真的不敢面对传坤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姐姐说，如果真的发现传坤与小婊子在里面鬼混，打死那个小婊子！

安蓝蓝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由于酒多误上了钱三运的床，从而失贞一事，严格来说，自己也背叛了刘传坤，为什么用双重标准对待呢？她摇头道，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刘传坤与别的女人偷情，不能全怪那个女人，也不能全怪传坤，我也有责任。

上了八楼，安蓝蓝趴在806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声和女人的呻吟声，她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安蓝蓝正在琢磨怎样骗开房门时，恰好看到有个服务员正在挨个房间送报纸和水果点心，便轻声说，你好，能不能帮我将806房间门打开？我门卡忘在里面了。

服务员很谨慎，问了安蓝蓝房间是谁开的，安蓝蓝说出了刘传坤的名字。服务员核实后，打开了房门。安蓝蓝和姐姐快速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出现的一幕让人脸红心跳。刘传坤就像一个英勇无比的骑士，骑在一匹马身上，正在快马加鞭。

见突然闯进来两个人，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婆和妻姐，刘传坤顿时傻了眼，停止了动作。

江倩闭着眼，口中大呼小叫的，正在兴头上，哪知道屋里进了两个人。刘传坤忽然不动了，她有些不解，关切地问：传坤，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在我身上趴一会，等下再做。

刘传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老婆来了。

江倩笑道，传坤，在说梦话？你老婆怎么会来这里？

刘传坤说，真的来了。

江倩睁开眼，看见两个女人站在屋里，一个女人手叉着腰，虎视眈眈的。另一个女人泪流满面，呆呆地站在一旁。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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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泪洗面的是安蓝蓝，双手叉腰的是安蓝蓝的姐姐。

刘传坤羞愧地脱离了江倩的身体，心慌意乱地看着安蓝蓝，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正在等待父母亲的惩罚。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准会如饿虎扑食般扑在奸夫淫妇的身上，拳打脚踢牙齿咬拽头发，但是，安蓝蓝不一样，她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像断了弦的珍珠，哗哗地往下掉。

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能让男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是一个泼妇，刘传坤也许会出现逆反心理，但是，此时的安蓝蓝不是泼妇，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安蓝蓝的姐姐则在一旁训斥刘传坤：“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太让蓝蓝失望了！蓝蓝既要上班，又要照顾老人和孩子，还要做家务，你呢，在外面逍遥快活！”

江倩胆战心惊的，极其害怕安蓝蓝动手打她，她躲在刘传坤的身后，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安蓝蓝终于说话了：“老刘，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是不是男人有权就会变坏？她是谁？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刘传坤慌乱地说：“她是我的同事小江，是胡书记的秘书。”

安蓝蓝问：“小江，你有男朋友吗？”

江倩慌慌张张地说：“有，他在云川。”

安蓝蓝继续问：“看你的年龄也不大，传坤都四十多岁了，你们怎么到一起了？”

江倩低声说：“蓝蓝姐，年龄不是问题吧，你不要怪传坤，是我主动勾引她的，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

一边是通情达理的老婆，一边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情人，刘传坤左右为难。见江倩主动揽责任，刘传坤更加羞愧，说道：“蓝蓝，是我不好，见异思迁，这事不能怪小江，要怪就怪我太花心了。”

安蓝蓝冷笑道：“看得出来，你俩感情挺深的嘛，你护着我，我护着你。要不这样吧，老刘，明天我们就离婚，成全你和小江！”

江倩是真心真意爱刘传坤的，如果让她在刘传坤与男友吴方才之间选择一个结婚，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刘传坤。听安蓝蓝说要离婚，江倩半信半疑地说：“你们不会是真的要离婚吧？”

刘传坤的心态与江倩并不一样，他喜欢江倩，这是事实，但是，让他与安蓝蓝离婚娶江倩，他很难做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是很多男人的理想，也是刘传坤的理想。

“别，别，别离婚。”刘传坤显得很慌乱。平心而论，安蓝蓝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长得漂亮不说，既温柔又贤惠，用别人的话说，这样的女人打灯笼也找不着。

安蓝蓝的姐姐插话道：“你不想离婚，那你就要和床上这个小骚货分手！”

安蓝蓝的姐姐性格泼辣，说话尖刻，她直呼江倩是“小骚货”，刘传坤无比尴尬，可是又不敢辩护。江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

刘传坤不想离婚，可又不想与江倩分手，更不好当着江倩的面说分手，那样会深深伤害她的心。自从与江倩有私情后，她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没有让他离婚娶她，没有向他索要好处，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与他相会，默默付出。在床上，她也很配合，无论他想要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花样，她都尽力满足。可以说，她是最完美的情人。

见刘传坤不说话，安蓝蓝的姐姐得理不饶人，继续说：“刘传坤，你现在就向蓝蓝道歉，承认错误，并保证从此以后与小婊子一刀两断！”

安蓝蓝劝阻道：“姐，不要骂她小婊子，给她留点自尊吧。”

安蓝蓝心中苦笑，自己不也一样与钱三运发生了肉体关系，如果按照姐姐的说法，难道自己也是婊子？

安蓝蓝的姐姐不解地说：“蓝蓝，你就是太心善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正因为你这么心善，人家才会抢你的老公！”

安蓝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小江。”

安蓝蓝走到床边，盯着胆战心惊的江倩说：“小江，我今天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想告诉你，和一个有妇之夫发生婚外情，既不道德，也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传坤也许是一时动了真情，但是，让他放弃家庭，选择与你结婚，恐怕很难做到。这不仅是传坤，也是所有出轨男人的通病，只图新鲜，新鲜劲儿消失后，他也要玩消失了。”

江倩低头不语。刘传坤刚才的表态已经很明了，他不想离婚，虽然他并不是在玩她，但正如安蓝蓝所说的，他不会给她想要的生活。

安蓝蓝转而望着刘传坤，缓缓说道：“老刘，你太令我失望了！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很爱小江，我成全你们，明天我们就离婚。如果你选择回归家庭，我对你既往不咎，但决不允许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什么后果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刘传坤哀求道：“蓝蓝，我不想离婚，你原谅我吧！”

安蓝蓝冷冷地说：“那就是说，你选择和小江一刀两断？能做到吗？”

刘传坤瞥了一眼江倩，见她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有点于心不忍，便低下头，一言不发。

江倩忽然说：“蓝蓝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插足你的家庭。我保证，从今以后，和传坤一刀两断！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你是一个好女人，传坤应该好好珍惜你！”

安蓝蓝的宽宏大量的确感动了江倩。

江倩曾经见过抓奸场面，出轨男人的老婆带着亲朋好友前往现场抓奸，不仅用恶毒的语言谩骂老公的情人，还殴打她，侮辱她，甚至粗暴地扒掉她的衣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个晚上，当安蓝蓝和姐姐前来抓奸时，她顿时就懵了，头脑一片空白，极其害怕偷情女人被殴打被凌辱的一幕在她身上重演。如果是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以后哪有脸见家人、见男友、见朋友同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安蓝蓝不仅没有打她，而且从头到尾没有骂她一句，甚至没有说一句重话。这样的女人太宽宏大量了！江倩甚至想，如果自己未来的老公出轨被她捉奸在床，她很难做到像蓝蓝那样冷静与宽宏大量。

安蓝蓝面对老公出轨，没有大哭大闹，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她本来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第二，她自己也和钱三运出过轨，心中有愧。她曾经觉得很对不起刘传坤，现在总算扯平了。第三，她很理智，此事情闹大，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第四，越是显得通情达理，越能让刘传坤和江倩感到羞愧，反之，如果闹得太凶，有可能真的让他俩结成一条心，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对刘传坤还有感情，再说，为了孩子考虑，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离婚。

安蓝蓝淡淡地说：“小江，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你走吧。”

江倩走了。安蓝蓝冷冷地望着刘传坤，说道：“你为什么背着我与小江私通，是嫌我不够爱你，还是想寻求刺激？”

刘传坤低着头，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甘愿认罚的孩子，轻声说：“蓝蓝，你是个好女人，我不该背着你与小江私通。你问我出轨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寻求刺激吧。结婚时间长了，爱情就会演变成亲情，夫妻间就缺乏新鲜感了，就想寻求一种夫妻生活所没有的新鲜刺激感。”

安蓝蓝说：“你老实说，除了小江，你还有没有与别的女人有过私情？”

刘传坤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就算了吧，你以前有过什么，我既往不咎。但是，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走，回家吧！”

刘传坤一脸狐疑地问：“就这么回家了？”

安蓝蓝冷笑道：“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刘传坤讪讪笑道：“不了，不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后，刘传坤忐忑不安，他的判断是，老婆之所以在宾馆房间保持克制，就是不想将动静闹得太大，但回家后，老婆很可能会和他撕破脸皮的。

出乎意料的是，安蓝蓝并没有和他吵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当晚，安蓝蓝和刘传坤分床睡。安蓝蓝如此平静，让刘传坤一时猜不透，他害怕老婆一时想不开，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半夜里，他悄悄推开老婆的房门，钻了进去，在月光淡淡的幽辉下，发现安蓝蓝泪流满面。

刘传坤心中无比愧疚，爬上床，安蓝蓝没有阻止，一言不发。他悄悄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她没有闪躲。

他忽然有了欲望，想用身体征服她。细细算来，他有近两个月没有和她做爱了。然而，当他撕扯她衣服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安蓝蓝突然发话了：“你将力气全部用在小江身上，现在还有体力吗？”

刘传坤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有欲望了。”

安蓝蓝说：“可是我没有欲望！以前我有欲望的时候，你总说自己工作太劳累，身体疲倦，我信以为真，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了。你走吧，不要打扰我，我想静静。”

刘传坤的身体刚刚燃烧起来的欲望之火被一盆冷水扑灭了，他无可奈何地说：“蓝蓝，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我保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安蓝蓝挥挥手，说道：“你走吧，我很累，让我静静吧。”

刘传坤退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蓝蓝，别太往心里去，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起来做早餐。”

天亮以后，安蓝蓝非常平静，就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刘传坤以为，只要自己不再与江倩有私情，老婆就会原谅他的。

刘传坤猜对了其一，但没猜到其二。安蓝蓝的确是想原谅他，但是，她竟然在上午悄悄去了胡若曦的办公室，要求胡书记将刘传坤调离县委办，最好调整到一个冷门单位，如档案局、统计局等。

胡若曦很惊讶，老婆都是希望老公步步高升，安蓝蓝却反其道而行之。本来，刘传坤工作能力不错，她有意将他提拔为县委办主任。

安蓝蓝淡淡一笑道，胡书记，权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但是，家庭更重要，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拥有了权力，却放弃了家庭。

胡若曦心中猜出个七八分，刘传坤应该是出轨了。

安蓝蓝也不隐瞒，透露了刘传坤和江倩有私情的内幕。

胡若曦说，怪不得小江今天一早向我请假，说身体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事啊。这小江，外表文文静静的，真看不出来她竟然和刘主任扯到一起了。小江是何胜利市长秘书小吴的女朋友，我有次问她，为什么不让小吴将你调到云川？她的回答是，她觉得我人好，想继续在我身边工作。看来，她说了假话。

安蓝蓝说，胡书记，恳求你看在我渴望家庭和谐稳定的份上，将刘传坤调离县委办。男人有权就变坏，虽然说得有些极端，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刘传坤虽然保证与小江保持距离，但是，难保今后他与小张、小王有私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远离权力中枢，我宁愿要一个没有权力的男人，也不愿意要一个身处高位却四处沾花惹草的男人。

胡若曦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说明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答应你的要求。

安蓝蓝千恩万谢，离开了胡若曦的办公室。

安蓝蓝走后，胡若曦打电话让刘传坤过来，严厉批评了他。

看在刘传坤在他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份上，胡若曦说，如果你不能说服你的爱人改变主意，那么，我就要按照她的要求，将你调整到冷门岗位。这对你来说，对你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刘传坤的头都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婆竟然使出这么一招。前任张县长倒台后，他也跟着失势，失势之后才能真正感受到人情冷暖。好不容易跌倒了爬起来，现在又要跌倒，而且，这次跌倒，很可能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他真的很不甘心。

离开胡若曦的办公室后，刘传坤向老婆求情，让她改变主意。但是，安蓝蓝态度坚决，让他在调离县委办和离婚之间选择一个。这时候，刘传坤才真正意识到，他离开县委办已成定局，县委办主任这个头衔对他来说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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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胡若曦一个电话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

“三运，现在高山镇的重点工作开展得怎样？”胡若曦面带笑容，盯着钱三运。

“胡书记，各项重点工作开展得都很顺利。”钱三运将镇里重点工作做了简要汇报，然后说，“担任高山镇党委书记已有半年，各项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胡若曦愣了愣，说道：“高山镇各项工作可圈可点，你作为党委书记，功不可没。三运，这次让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胡若曦虽然是县委书记，是钱三运的顶头上司，但是，由于两人关系特殊，她并没有以上级领导的口吻说话，而是使用了“商量”这个字眼，体现了对钱三运的尊重。

胡若曦顿了顿，接着说道：“刘传坤不再适合担任县委办副主任，县里最近准备调整他的工作岗位。县委办另外几个副主任都不是我信得过的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适合。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同意见的话，我准备将你调到县委办，任县委办主任。”

胡若曦说完，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钱三运。

胡若曦的这个想法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能在胡若曦身边工作自然是他很希望的，但是，他又舍不得离开高山镇，毕竟高山镇的工作局面刚刚打开，很多工作等着他做。而且，他曾在何胜利市长面前表过态，高山镇一日不脱贫，他一日不离开高山镇。

胡若曦看出了钱三运的踌躇，微笑着说：“三运，是不是不想来县里工作？”

钱三运说：“胡书记，说实话，我很想在你身边工作，不过，如果离开高山镇，我还有些遗憾，那就是没有能够兑现在何市长面前许下的承诺。高山镇各项工作起色很大，用日新月异这个词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距离脱贫解困为时尚早。我就怕何市长到时候批评我说话不算话。”

胡若曦哈哈大笑起来：“三运，你真实诚！领导日理万机，哪会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过，你的想法是好的。虽然高山镇暂时还没有脱贫，但毕竟你做了很多基础性的工作，比如大力发展特色种养殖业、旅游业和竹编产业，交通设施建设也有很大的突破，这些工作对于高山镇脱贫解困是至关重要的。你即使离开了高山镇，也照样可以为高山镇的脱贫解困做些工作啊。”

“好的，胡书记，我听你安排。”

“你正式来县委办工作还需要几天，这两天将开会研究人事任免事项。”

“胡书记，刘传坤将被调整到什么样的工作岗位呢？他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如果调整到冷门岗位，不利于发挥他的特长。我在想啊，能不能将他调整到财政局、人事局之类的单位担任副职？”

胡若曦有些惊讶地问：“刘传坤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依我看，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一棍子将他打死，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胡若曦莞尔一笑道：“三运，你这是帮他求情吗？其实，我并不想严惩他，但是，他的爱人坚持要求将他调整到冷门岗位，他又无法做通爱人的工作，只能委屈他了。我昨天和他谈过话了，准备将他调整到宗教局当副局长。”

“宗教局？以后和尼姑和尚打交道了？”

“是的，宗教局局长再过两个月就要到龄退休了，到时候，可以将他抹正，我和刘传坤谈过了，他没有什么意见。”

“如果能将他由副科提拔为正科，也是对他的安慰。”

“县宗教局目前包括领导之内只有六个人，工作也很清闲，刘传坤到宗教局工作，对他、对他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当然，如果他表现出色、家庭稳定，将来还是有机会被委以重任的。”

“谢谢胡书记的关心，我替刘传坤谢谢你！胡书记，今天怎么不见了江倩？”

正是由于两人的特殊关系，钱三运才敢和胡若曦拉家常，如果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借钱三运十个胆也不敢在县委书记面前乱问乱说。

“小江今天去市政府办报到了。暂时说是借调，但是，你知道的，作为何市长秘书的女朋友，她正式调走只是时间问题。”

“胡书记，那你现在没有秘书了？”

“这几天，小江上班不正常，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的一些工作都是刘传坤在代做，也算是他站好最好一班岗吧。明天，我的新秘书就要来报到了。”

“胡书记，新秘书是从哪个单位调过来的？”

“东河乡政府调来的，叫王春妮。刘传坤物色的，说这个小姑娘不仅文笔好，其他各方面的能力也很出众。”

“王春妮？”钱三运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的漂亮姑娘，他曾经有机会追求她，但是，后来被张青林追到了。他不知道，现在王春妮和张青林是否已经分手了。

“三运，你认识王春妮？”见钱三运惊讶的神色，胡若曦问道。

“认识，以前我参加了一个小城镇建设培训班，和王春妮是同学。”

“哦，是这样啊。”

离开胡书记的办公室，钱三运想去看望刘传坤。在走廊上，他撞见了杭强。

钱三运在担任县政府办副主任期间，与同是副主任的杭强关系并不好。这次杭强太阳从西边起山，主动和钱三运打了招呼。

抬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杭强主动打招呼，钱三运也不好板着脸，微笑着说：“杭主任来县委这边有事？”

杭强皮笑肉不笑地说：“钱书记，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从县政府办调到县委办了。”

钱三运说：“那恭喜杭主任。”

杭强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还是副主任，没有提升。”

话不投机半句多，钱三运与杭强确实谈不到一块去，他不喜欢杭强这个人，觉得他太虚伪、太阴险。不像刘传坤，虽然毫不掩饰对权力的向往，但是，他是性情中人，是可以结交的。

刘传坤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大白天就无精打采，说明他最近心情不好。权力是官场男人的第二生命，即将由领导身边红人到严重边缘化的宗教局副局长，相当于政治生命快走向终点，他哪能开心得起来？

钱三运敲了敲门，刘传坤有气无力地说：“进来。”

“刘主任，大白天的在想心事还是回味梦境？”

听见钱三运的声音，刘传坤慌忙睁开眼，坐正姿势，苦笑道：“钱书记，你别嘲笑我了，我最近比较烦啊。”

“小情人去了云川，舍不得？”

刘传坤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什么动静，轻声说：“钱书记，说话小声点，如果让外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刘主任，别紧张，我在进门时，已经观察了周围环境，才会和你说这个。”

“小江离开了青山，说不想她那是假话，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哪敢再和她保持亲密关系？蓝蓝知道了，准会和我离婚！我可不想离婚。钱书记有所不知吧？我即将调到县宗教局，专门和尼姑和尚打交道，造化弄人啊！权力没有了，如果老婆也没有了，我就几乎一无所有了。”

“我听胡书记说了，宗教局局长再过两个月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抹正了。”

“宗教局就那么几个人，管几座寺庙，就是干一把手局长，又能怎样？不过，还是要感谢胡书记的关心。如果副科升正科，也算是实现了我的一个梦想吧。”

“对了，刘主任，杭强这次也调到县委办了？”

“钱书记，你有所不知吧？杭强是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拐弯抹角的亲戚，他调到县委办后，直接服务张义端副书记。”

“张书记我不认识，这个人为人怎样？”

“我看不是什么好鸟，我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只要打过几次交道，就能知道他的为人。张义端是个笑面虎，乍看平易近人，其实笑里藏刀。钱书记，以后和他打交道可要提防点。”

“哈哈，他是领导，我是下级，他用得着和我玩阴的吗？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友情提醒。刘主任，有事先告辞了，以后到了新单位，我为你接风洗尘。”

刘传坤说：“这就走？到我家坐坐吧，让蓝蓝烧几个菜，我们兄弟俩喝几杯，说不定我还能借此和蓝蓝结束冷战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安股长的事，我不掺和。我回高山了，下次有空再聊。”

钱三运下了县委的小楼，驾驶员就在楼下的停车点等他。上了车，没走出县政府大院，看到李银桥迎面走来。

钱三运让驾驶员停车，摇下车窗玻璃，对着李银桥喊了一声：“银桥。”

李银桥见是钱三运，停下脚步，欣喜地说：“钱书记，你好。”

钱三运没有下车，对着车窗说道：“银桥，现在是常务副县长秘书了？”

李银桥打开车门，钻了进来，说道：“钱书记，我来和你说件事。”

钱三运心领神会，让驾驶员将车驶出县政府大院，在前面的停车场停下了。

“钱书记，你知不知道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是谁？”

钱三运摇头道：“不知道，听说是从市农业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平调过来的。”

“钱书记，我在小城镇建设培训班上，就打听到张青林的爸爸是农业局副局长，妈妈是商人。前天我突然想，新来的副书记是从市农业局副局长任上调过来的，又是姓张，会不会就是张青林的爸爸呢？一打听，坏了，还真是的。”

钱三运大惊，连忙问道：“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本来我是想打电话告诉你，刚好看见你，就和你说了。”

李银桥这个人虽然身材矮小瘦弱，但头脑活络，消息也很灵通，他既然言之凿凿说张义端是张青林的父亲，那一定错不了。

真是冤家路窄，当初公务员考试时，张青林的家人使用卑鄙手段陷害钱三运，导致笔试面试成绩都是第一的钱三运未能通过考察，而让第二名的张青林顶上。后来在省小城镇建设培训班上，钱三运和李银桥将正在嫖娼的张青林抓了正着，还故意将王春妮也带到抓嫖现场。从此，张青林和钱三运的积怨越来越深。（由于写作跨度时间过长，跟读的老读者可能忘了以前章节内容，抓嫖内容详见第189章。）

“钱书记，我还了解到，张义端和孟青关系很好，两人是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同学。如果要是让张青林知道，我现在是孟青的秘书，他还不想方设法让孟青吵我鱿鱼？”

“那倒不会吧，你跟了孟青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也有感情，为了这事炒你鱿鱼，我看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愿如此吧。钱书记，提前和你说了，如果我被孟青炒了，我就当你秘书。”

钱三运笑道：“镇党委书记哪有秘书？再说了，我不久后就要调到县委办工作了。”

“钱书记，调任县委办主任？”

“是的，不过，在文件没下发之前，你可不要到处说，影响不好。”

“放心吧，钱书记，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在县政府办这边混不下去了，到时候我跟着你混。”

钱三运没有正面回答李银桥的问题，而是问：“银桥，你知道张青林和王春妮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听陈佳佳说，他们早就分手了。李银桥春节期间已经和另外一个女孩结婚了。”

“他们为什么分手呢？”

“听陈佳佳说，抓嫖事件后，王春妮原谅了张青林，但是后来，可能是张青林见异思迁吧，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两人分手了。”

“这种事是个人隐私，除非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局外人是很难知道真相的。银桥，现在和陈佳佳进展如何？”

“陈佳佳对我感觉还不错，但是，她的父母亲并不同意我们相处，说我长得不帅。长得不帅怎么啦？他们的女儿长得也不漂亮！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多让陈佳佳做她父母亲的思想工作，一旦成了陈家的乘龙快婿，你的仕途之路就是坐上火箭，也用不着担心孟青炒你鱿鱼。”

“钱书记，不瞒你说，我开始追陈佳佳时就像你所说的，看重的是她的家庭背景；但从与她的相处中，觉得她的长相虽然一般，但心地善良，也很可爱，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那种‘官二代’的通病：霸气、娇气、傲气，我现在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她了！我决定，找个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看她父母亲不求着让我娶她！”

钱三运心中笑道，就你们俩极不相称的体重，除非她自愿，否则，想通过用强的方式占有她，成功概率太小。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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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县长周海洋因为苏启顺的事怪罪钱三运，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是仇敌张青林的父亲，胡若曦书记的新秘书王春妮又是张青林的前男友，那次抓嫖王春妮对钱三运耿耿于怀。想到这些，钱三运不禁一阵苦笑，以后日子恐怕很难太平了。

回到镇里，刚进办公室，一个农民打扮的老头怯生生地敲门进来了。

“请问是钱书记吗？”老头显然有些拘谨，办公室门口挂着标牌“镇党委书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旁批阅文件的不是钱三运，还能是谁？

“是的，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盆形村小学校长姚世兵。”

“姚校长，你好，请坐。”钱三运站了起来，很客气地招呼姚世兵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钱书记，你是高山镇人民真诚拥戴的好书记，自来到高山镇后，干了很多好事、实事，老百姓都一一记在心上。老百姓都说你是高山镇有史以来最肯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的好干部。”

姚校长一看就是憨厚老实人，他的称赞是有感而发，而不是刻意的吹捧。钱三运不禁感叹，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老百姓都是很纯朴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官的哪怕为他们做了一点点实事、好事，他们都会记在心上。

钱三运很清楚，姚校长来镇里找他，应该是有事相求，可是，按照管理权限，如果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应该向镇教委提，而不是越级找镇党委书记。

钱三运微笑着说：“俗话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作为镇党委书记，为老百姓做一些实事、好事，是职责所在，是理所当然的。感谢高山镇百姓能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真的是受之有愧！姚校长，你这次找我，应该不止是表扬我吧？”

姚世兵说：“钱书记，今天来你这儿，就是希望你能抽出宝贵时间去趟我们盆形村小学，看看孩子们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上学的？”

钱三运皱眉道：“姚校长，听你的意思，盆形村小学教学条件很差？看来我是失职了！说实话，我来高山镇任职后，全镇所有的村都去过，但是，并不是每所学校都去过。现在刚好有空，我陪你去趟盆形村小学。”

钱三运当即打电话给副镇长吴克标，让他一道去盆形村小学。吴克标当选副镇长后，分管文教卫。

盆形村是高山镇最偏僻的村之一，距离镇街道有二十多公里，道路是石子路，由于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的。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是这条道路的真实写照。

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高山镇是贫困乡镇，虽然用扶贫专项资金拓宽改造了镇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镇街道到竹林村的道路已经纳入村村通计划，但是，还有好几个村交通状况较差。改善村级道路状况任重而道远。

盆形村小学位于半山腰上，车子并不能直接到达小学。从村部步行到村小学，需要二十多分钟。

盆形村百姓住房以瓦房、草房偏多，楼房很少，可以看出，这个村整体上处于贫困状态。

钱三运担任镇长、镇党委书记以来，将在桃花村试点的发展特色种养殖业推广到全镇，并出台多条激励措施。盆形村也有不少种养殖户享受到镇里的资金和政策扶持。

看到村小学的极其简陋的办学条件，钱三运深深震惊了，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么差的校舍：围墙大半已经倒塌，倒塌处用树枝和碎砖瓦将校园与外面隔开；操场不仅面积小，还不平整，一些孩子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做广播体操，一个小录音机正在播放体操录音带，唯一的体育设施是一个水泥堆砌的乒乓球台；有五六间破旧的瓦房用作教室，教室的墙面脱落严重，还有不少裂痕，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屋顶上通通亮，下雨时需要用脸盆接水。这样的校舍不用鉴定就可以知道是危房。

老师们没有宿舍，没有食堂，他们的家都在村里，早出晚归，中午啃馒头充饥。

钱三运心情非常沉重，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可是，在他眼皮底下，竟然还有教学条件如此差的学校，最关键的问题是，要不是姚校长主动要他来看看，他根本就不知情。

钱三运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自己作为镇里一把手，对于教育关心不够，不仅很少去学校检查工作，连听汇报的次数都极少。姚校长虽然从头到尾都是说表扬他的话，但是，让他过来看现场，本身就有批评镇政府的含义。

“姚校长，你们学校有多少师生？”钱三运问道。

“老师4个，小学共有5个班级，共一百二十名学生。”

“五个班级只有四名老师，老师工作量确实很大。老师们工资待遇怎么样？”

“钱书记，只有我和另外一位杨老师是公办教师，其他两名老师都是代课教师，山区交通不便，老师们都不愿意过来。我们公办教师待遇高些，代课教师工资很低的。”

“姚校长，学校教学条件这么差，教室还是危房，以前你们有没有向镇教委、镇政府汇报此事？”

“当然汇报了，可是，每次不是说资金有困难，就说研究研究，以后就没有下文了。偶尔也会拨个一千两千的，但这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瞒你说，这几年，我们老师还自掏腰包维修校舍，当然，我们老师收入本身就不高，还要养家糊口，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的钱。”

“姚校长，附近最近的村小学离这里有多远？”

“最近的应该是竹林村小学，距离这里大概有八九里路。现在有的地方搞教育布局调整，撤并农村中小学，集中力量办学，但是，这在我们盆形村实行起来难度很大。我们盆形村是典型的山区村落，地广人稀，生源比较分散，如果将我们学校撤并到竹林小学，孩子们上学会非常不便。你想想看，一二年级的孩子才七八岁，让他们走八九里的山路到竹林小学就读，不仅走不动，安全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万一遇到坏人，那就麻烦大了。”

钱三运点头道：“农村中小学教育布局调整，应该因地制宜，不能搞一刀切，在交通状况没有明显改善、社会治安问题没有根本解决的前提下，贸然实施学校合并，后患无穷。最根本的方法还是要加大教育投入，另外，要出台各种措施鼓励老师去农村中小学任教、支教。”

钱三运顿了顿，接着说：“姚校长，盆形村小学校舍不能再用了，一日也不行！万一校舍倒塌，伤了孩子们，责任就大了！”

姚世兵为难地说：“可是，钱书记，如果不在这里上课，我们又在哪里上课？记得在前年，校舍没有维修加固前，我们晴天就让孩子们将课桌椅搬到操场上上课，下雨就让孩子们放假。”

“这哪行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孩子们怎么能安心学习？我看盆形村村部办公条件就很不错，五六间大瓦屋，这样吧，在新校舍没有建成之前，让孩子们全部到村部上课。”

“钱书记，那村干部去哪上班？”

“姚校长，孩子上学是大事，村干部上班再重要，抵得上孩子们的上学？这么多年，在村干部的眼皮底下，小学校舍条件这么差，他们不闻不问，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责任？我当镇长、镇党委书记也有半年多时间，从来就没有听过村干部向我汇报这个问题！走，我们现在就去村部，让他们今天就腾地方！”

钱三运到了村部，阴沉着脸，村两委一班人心里直发怵。他们心里清楚，这个钱书记虽然很年轻，但是能耐很大，权威很大，威望也很高。钱书记如果将村干部免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村干部虽然工资不高，但实惠不小。好不容易挤进了村干部队伍，哪个愿意出去？

钱三运一脸严肃地说：“我刚才去了盆形村小学，学校的教学条件让人触目惊心，校舍是随时都可能倒塌的危房。你们作为村干部，对这么重要的问题视而不见，是严重的失职！”

村长战战兢兢地说：“钱书记，我们其实早就知道校舍是危房，但我们村集体经济收入有限，实在没有太多的钱翻新校舍。在你没来高山镇任职之前，我们也多次向镇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汇报了此事，但几乎没有效果。镇主要领导要么说镇里财政困难，没钱建新校舍，要么打太极，说研究研究。到了后来，我们不再提此事了，因为提了也是白提。”

“照你这么说，我是错怪你们了？”钱三运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转而问姚世兵，“是这样的吗？”

姚世兵点头道：“情况属实，去年有一次我和村长去了镇里，当时找了镇长方大同，方大同说镇里没钱。前年我和村书记找了胡业山书记，胡书记说研究研究，等他调离高山镇，也没研究出一个结果来。”

钱三运心中想，方大同就是一个碌碌无为、能力欠缺的庸官，胡业山虽然有能力，但心思都用在玩女人身上。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被提拔为县委常委，一个被任命为副县长。

钱三运有些后悔，不该帮胡业山这样品德不高的人说话。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胡业山自从当上县卫生局局长后，帮了不少忙。当上副县长后，肯定还有很多事要求他帮忙。

在官场上，很多领导提拔干部，主要不是看他的能力有多强，品德有多好，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有多高，而是看他是不是自己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人都热衷于提拔自己的亲信，自己的人用起来既顺手又放心。

钱三运说：“过去的事谁是谁非，我也不想再追究了。现在，我决定，在新校舍没有建成之前，村部搬出去，另找地方办公，村小学整体搬到村部上课。”

钱三运一言九鼎，村干部如果和他抬杠，那是不识时务。村长当即表态：“我们村部今天就搬走，我家房子就在附近村庄，房间多，腾出两间给村部临时办公，并且，我们将积极协助镇里做好小学校舍兴建工程。”

“好，村长识大局、顾大体，值得称赞。”钱三运将目光转向副镇长吴克标，“吴镇长，你尽快将全镇中小学的校舍状况摸排一下，我计划明天下午召开会议，专题研究这个问题。”

“好的，钱书记，我下午就安排人检查所有的校舍状况，明天上午报结果。”

离开村部前，钱三运再三叮嘱村干部，一定要在今天将村部搬出去，明天协助村小学搬进来。

在回去的路上，钱三运心情很沉重地说：“克标，镇里这些年，每年的招待费和包车费都是上百万，却舍不得投钱改善农村中小学的办学条件，看了盆形村那摇摇欲坠的校舍，真的感到很寒心啊。”

吴克标说：“是啊，我看了也很心酸，农村孩子真不容易。钱书记，在你的领导下，我相信这种状况很快就有改观的。”

钱三运不无伤感地说：“克标，改善农村中小学办学条件，也许是我在高山镇党委书记任上为百姓做的最后一件实事了！”

吴克标一惊，连忙问道：“钱书记，难道你很快就要调走了？”

“是的，胡书记已经找我谈话了，说要调我任县委办主任。”

“钱书记，那恭喜你啊。县委办主任可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好职位。这个职位虽然不太容易出政绩，但由于经常和各级领导打交道，获得提拔的机会也很多。最近这么多年，县委办主任都提拔为县委常委。”

钱三运道：“克标，说真的，我没有想过提拔这些事。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民做事。可是，有很多人，当官的目的不是为民做事，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克标，你现在是副科级领导干部了，不要一心想着如何升任，而是要想办法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一点好事、实事。在现行体制下，你干得好不一定能获得提拔，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做了一点事，群众都会记在心上的，也会打心底感谢你的。”

（最近由于身体不适，明天请假一天，5月1日0：15准时恢复更新，感谢读者朋友们的一路陪伴！）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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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克标很恭敬地说：“钱书记，你的教诲我会时刻记在心上。当官不是为个人谋私利的工具，而是为人民服务的平台，不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官员不是一个好官，我今后要做一个好官。”

钱三运点头道：“人往高处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想当官本无可厚非，但是，任何时候，都要做一个不愧于心的官员。克标，我离开高山镇后，盆形村小学校舍的事你要亲自抓，抓落实，再也不能让孩子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上课了。还有一点，千万要保证校舍质量。”

吴克标坚定地说：“钱书记，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此项工作的。”

自从那次在云川市人民医院无意撞见吴国庆向叶倾城当众求爱的场面后，钱三运的心中始终有个阴影。也许真像叶莺莺所分析的那样，叶倾城之所以没有当众拒绝，是考虑了吴国庆的心理承受度。明明知道叶倾城只是将他当哥哥，明明知道叶倾城已有男朋友，吴国庆还精心策划那么一场求爱大戏，只能说明他太爱叶倾城，而且，性格太偏执。

昨天，叶倾城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说话语气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那天，她根本就不知道钱三运也在现场。对于叶倾城打来的电话，钱三运的语气很平淡，他心里埋怨她，不管当时求爱现场她是什么样的表现，但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他。叶倾城感觉到了钱三运的平淡，问道，三运，你怎么啦？钱三运说，心情不太好。叶倾城又问，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了？钱三运淡淡地说，也许是吧。叶倾城追问道，三运，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话怎么突然变得不冷不热的？钱三运有些不耐烦地说，倾城，我最近真的比较烦，让我静静，好吗？叶倾城无奈地说，那好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吃过晚饭，钱三运忽然很想叶莺莺。那天在宾馆房间假装喝醉酒强吻了她，两人关系又进一层。

对于这个谜一般的女人，钱三运实在难以捉摸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并不讨厌他，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不过，很难确定这种喜欢是长辈对晚辈，还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钱三运拨通了叶莺莺的电话。

“叶阿姨，在忙什么呢？”钱三运听到电话那头有说笑声，看样子家中有其他人在场。

“没事，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呢，一档综艺节目，很搞笑的。”

原来是电视的声音。钱三运又问：“叶阿姨，媛媛今天不在家？”

“媛媛这学期复学后，在家待的时间就不多了。三运，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钱三运很想说，我很想你，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即使你不在身边，能听听你的声音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当然，他知道，这些话暂时还不能说，否则，会弄巧成拙的，便说道：“叶阿姨，我就是想问问你，去绿之坊食品公司上班后的感受如何？”

叶莺莺说：“挺好的，感觉自己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这几天主要是熟悉公司情况。黄品成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的。”

钱三运笑道：“叶阿姨，你现在是绿之坊最大的股东，黄品成能不支持你工作吗？虽然他是总经理，你是副总，但是，你可以炒他鱿鱼。”

叶莺莺笑道：“三运，可别这么说，黄品成为人挺好的，工作兢兢业业，而且有

敏锐的市场洞察力，管理能力也很强。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欠缺的话，那就是营销这块做得不是太好。营销如果做得好，公司就可以扩大规模，并适时兼并一些同类型企业，将公司做大做强。”

“叶阿姨，现在你去了公司，刚好补了这块短板。营销这块的确需要加强，你是女人，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将营销这块抓起来。叶阿姨，对于营销这块，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想法倒是有，但我不敢确定会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我觉得营销这块，要下大力气提高绿之坊品牌的知名度，这是一篇大文章，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近期，我准备做以下工作：一是针对不同消费群体，有针对性地发布一些有品质的广告。二是招兵买马，组建一个有战斗力的营销队伍。三是尝试建立网上销售平台，将线下销售与网络销售有机结合起来。四是请一位形象气质好的名人作为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请形象代言人？”

“是的，我觉得很有必要。我和黄品成谈了我的想法，他表示完全赞同。我们公司现在主打一种养颜排毒的五谷杂粮，想以此款产品作为突破口，请名人代言，力争让此产品成为我们公司的拳头产品。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爱美的女性越来越多，这种纯天然的五谷杂粮既能补充营养，又有滋补美容的功效，相信会赢得消费者青睐的。三运，有没有形象气质佳的名人推荐？现在明星代言费用很高，如果有熟人介绍，可以省一笔很大的广告费支出。”

钱三运忽然想起了赵一佳，便说道：“叶阿姨，还真有一个人符合你的要求，她是江中卫视《快乐大赢家》主持人赵一佳，气质形象好，出镜率高，在全国有很多粉丝。她主演的一部古装戏已经杀青，即将在各大卫视播放。这部古装戏热播的可能性很大，借着热播的东风，可以将她的代言效果发挥到最佳。”

叶莺莺说：“赵一佳虽然我不认识，但我经常收看她主持的《快乐大赢家》，现在我正在收看的综艺节目正是赵一佳主持的《快乐大赢家》。三运，你和赵一佳很熟？”

“不熟，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有过一面之缘。”

“三运，我们公司广告费支出有限，这次请明星代言人算是下血本。根据我和黄品成的商量结果，代言费用宜控制在每年五十万元以内。多了，会加重公司财务负担。当然，如果代言效果好，公司利润倍增，第二年可以适当提高代言费用。”

“好的，叶阿姨，我来联系她，看看她是否愿意代言，如果愿意，再和她谈代言费用。”

“三运，这事就交给你了。要尽快将此事定下来，争取在赵一佳主演的那部古装戏热播时，同步播出她代言的广告，那样效果更好。”

和叶莺莺又聊了一阵后，钱三运挂断了电话。

对于找赵一佳代言绿之坊食品公司的想法，钱三运觉得，可以试一试。那次在江州的聚会，赵一佳给了她一张名片和一张签名剧照。名片和签名剧照，钱三运一直珍藏着。

钱三运拿出赵一佳的签名剧照，仔细端详起来。这张签名剧照上，有赵一佳龙飞凤舞的签名。照片上有五六个身穿古装的男女，众星捧月般地将赵一佳围在中间，赵一佳手里紧握一把长剑，姿势很洒脱。

钱三运看着名片上的一串手机号码，想拨打又有些忐忑，毕竟人家是江中卫视的当红主持，又是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局长徐竞的情人，还很有可能会成为红遍中国的影视明星，最关键的是，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时间又过去半年多了，她接触面广，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又不是什么大官，她都不一定记得他了。如果贸然打电话，自我介绍一番后，她说不认识，那就很尴尬了。

可是，钱三运的心里痒痒的，就像有只小猫在用爪子搔痒。他对着名片，摁下了那一串数字，可是迟迟没有摁通话键。犹豫半天，还是一狠心，摁下了通话键。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刻。他很担心赵一佳不接电话，或者接听后以不认识他为由悍然挂断电话。

响铃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你好，你是哪位？”

赵一佳并没有钱三运的电话，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他打的。谢天谢地，她竟然接听了陌生人的电话。钱三运不知道的是，赵一佳有几部手机，名片上留的手机号码是工作号码，对于工作号码，她一般都是接听的，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钱三运忐忑不安地说：“赵一佳女士，你好，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山县的钱三运，去年有一次在半闲居，我们一起共进晚餐，还有印象吗？”

“哦，是青山县政府的钱三运先生，有印象。找我有事吗？”

“赵女士，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你了？如果你说话方便的话，想和你商量件事。”

“钱先生，你说。”

“赵女士，是这么回事。我有个朋友在江州开了家食品公司，主打五谷杂粮系列食品，最近又研发了一种滋补养颜的原生态绿色无公害食品，想找一位形象气质佳的名人作为形象代言人。不知道赵女士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如果赵女士有兴趣，代言费用我们可以当面谈。”

“钱先生，你这是关照我吗？”

“赵女士，能请你当食品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不仅是食品公司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是你关照我，而不是你关照我呢。”

“钱先生，我们见过面，还一起共进过晚餐，那彼此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关照也很正常。最近几天我比较忙，要出席几项重要活动，时间安排很紧凑。要不这样吧，过几天，我们再具体谈代言一事，好吗？”

“好的，赵女士，下次怎么联系你？”

“我记下你的手机号码，下次我打电话给你。”

“好的，赵女士，下次我让朋友过来，大家当面谈。”

“好的，就这么定了。钱先生，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没有了，打扰你了。”

“没事，钱先生。对了，我还有一个手机号码，你记下。”

赵一佳报出了一串数字，钱三运赶忙用笔写在纸上。

挂断电话，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赵一佳总体来说，还是很和善的，虽然她是著名主持人，影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但是，没有架子，就像在电视屏幕上一样，非常具有亲和力。

赵一佳最后给他的手机号码，很显然，是比工作号码更隐私的生活号码。赵一佳肯将生活号给他，意味着什么呢？

钱三运给叶莺莺发了条短信：叶阿姨，刚才我和赵一佳联系过了，她同意当食品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具体细节等她忙过了这阵子再面谈。

刚发出短信，钱三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倾城打来的。

“三运，刚才你手机一直占线，和哪个女人在煲电话粥？”叶倾城笑嘻嘻地问。

“我和别的女人煲电话粥，你能管得着吗？”钱三运冷冷地说。

“三运，你怎么啦？说话这么冲！三运，你最近很反常，感觉你不是工作上遇到烦心事，而是在烦我！你变了，变得对我很冷漠了！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猜对了！我不开心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是因为你！什么原因，你比我更清楚，有必要让我说出口吗？”

“三运，我对你的爱没有变，现在没变，将来也不会变。如果我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那一定是你不爱我，而不是我不爱你了。”

“倾城，你说你很爱我？永远爱我？”

“那是当然。如果能将心掏出来，我都愿意将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是我的最爱，是我的唯一。”

“倾城，那上次吴国庆在医院当众向你求爱，你又是怎么做的？拒绝他？转身而走？”

叶倾城惊讶地说：“三运，这事你也知道？听谁说的？不会是吴国庆和你说的吧？”

钱三运冷冷地说：“那天我就在现场。那天早晨，我正准备动身去云川看你，你恰好打来电话，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骗你说没时间去看你。等到了云川市人民医院，却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一幕。”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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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说：“三运，对不起，吴国庆策划这出戏，我一点也不知情。当他单膝跪地的时候，我都懵了，还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钱三运说：“倾城，你知道吗？当吴国庆突然抱起你的身子旋转的时候，我整个人也天旋地转起来。”

“三运，真的对不起。当我意识到那不是梦，而是现实时，我想拒绝他，可是又不忍心。我并不爱他，但他偏偏对我一往情深。”

“倾城，你当时不会是被他的深情告白打动了，所以才不想拒绝吧？”

“三运，我也不想骗你，他深情告白的时候，我是有那么一丝感动。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并不爱他，以前他曾经多次向我表白，我都没有接受他，这次我怎么会接受他？吴国庆爱我爱得癫狂，那天我如果断然拒绝，他也许会走极端的。”

“爱情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吴国庆难道不懂？”

“有时候，我也很害怕他的这种近乎偏执的爱。有一次，他对我说，他今生非我不娶。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他竟然笑着说，倾城，如果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的。我当时质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是开玩笑的。三运，我看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钱三运也震惊不已。吴国庆的这番话不像是开玩笑，如果真的有这种想法，那就太可怕了。这世上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止吴国庆一个，新闻上也经常披露由这种想法而导致的恶性案件。如果吴国庆走极端，那么……钱三运不敢往下想了。

钱三运这才感到，自己是错怪叶倾城了。叶莺莺分析得一点没错，叶倾城之所以没有当场拒绝吴国庆的求爱，一方面是她不忍心，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敢拒绝。

“三运，怎么不说话了？我知道我那天的表现让你很心碎，真的对不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是爱你的。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任何人也别想将我从你的身边抢走。”

“倾城，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错怪你了，你也有苦衷。”

全镇中小学校舍摸排工作结束，经统计，全镇共有两所村小学校舍是危房，三所小学校舍虽然不是危房，但需要维修加固。

钱三运召开会议，专题研究这一事项。会议开得很顺利，经集体研究，镇里拨出专项资金，对两所校舍是危房的小学进行重建，对另三所小学校舍加固维修。

会议要求，要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简化手续，倒排工期，力争在新学期开学前，两所学校的孩子们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上课。会议强调，要确保工程质量，绝对不能出现豆腐渣工程，只有经过权威的第三方质量检测验收合格后，才能拨付全部工程款项。

自从去年钱三运启动引税工作以来，镇财力不济的状况得到明显改善。此外，镇里出台了控制招待费、包车费的办法，镇里这两项支出大幅度减少。开源节流，镇里才有足够的财力进行农村小学校舍兴建和加固维修。

两天后，高山镇召开镇村干部会议，宣布县委关于高山镇主要领导的人事调整事项。东河乡党委书记胡东升任高山镇党委书记，钱三运不再担任高山镇党委书记职务。

同时，从刘传坤那里得到消息，他已经到县宗教局任副局长了。刘传坤自我解嘲地说，钱主任，青山县有几座有名的寺庙，下次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离开高山镇前夕，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梁诗韵。对于钱三运的调离，梁诗韵感到很惊讶，语气当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说：“钱书记，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调走了。当初选择来高山镇任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在高山镇，现在你走了，我一个人在高山镇，心里很失落。钱书记，想办法将我也带走吧。”

钱三运安慰道：“诗韵，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返城的。”

梁诗韵问：“钱书记，尽快是多久啊？”

钱三运打趣道：“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也许是三年五载，主要看你表现了。”

梁诗韵一愣，说道：“看我表现？你这算是一种暗示吗？钱书记，你帮我疏通疏通关系，打点关系需要花钱，你直说，我会给你的。这几个月，每日早出晚归，不仅太累，又照顾不了丈夫和儿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诗韵，我不要你给我钱，我只要你。”

梁诗韵一狠心，说道：“钱书记，你想要我，我就给你，你说，什么时候要？”

钱三运无言以对，他实在没有想到梁诗韵竟然说出这番话，也许，她太渴望调回县城了。

梁诗韵说：“钱书记，怎么不说话了？”

钱三运说：“诗韵，我不知道说什么。等我县委办那边的工作稳定后，我就想办法将你调到县城。”

“那你不要我了？”

“这个时候要你有种趁火打劫的感觉，又像是一种赤裸裸的交易。这事以后再说吧。”

“趁我现在没改变主意，你还有机会，也许，你将我调回县城，我又改变主意了。”

“不怕，反正你迟早是我的，我有这个信心。”

这下轮到梁诗韵无言以对了。

钱三运办理完交接手续，镇里举办了一场欢送宴，欢迎胡东升调到高山镇，送别钱三运去县委办。

欢送宴上，气氛很热烈，机关干部轮番向钱三运敬酒。钱三运是性情中人，喝了不少酒，还好，没有现场直播。

离开高山镇那天是周五，按照胡若曦要求，钱三运在下周一正式到县委办报到。作为县委办主任，其实是没有真正的休息日的。胡若曦的这种安排，其实是关心钱三运，好让他在繁忙的工作即将到来之前，能够放松两天。

正在钱三运琢磨周六周日如何度过时，赵一佳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说她明天上午有空，可以和他谈代言事宜。过了明天上午，恐怕又要等好几天了。

钱三运心中想，名人就是名人，时间紧凑，也很任性，现在已是周五晚上，明天上午见面，对于还在青山县的他来说，的确有些仓促。还好，他明天有空，要不然，这次见面要黄了。

钱三运和赵一佳商量了见面时间和地点，最终确定时间是上午十点，见面地点是江州一家很有特色的茶楼——湖隐茶楼。

钱三运将与赵一佳见面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叶莺莺。叶莺莺很欣喜，赵一佳是她喜欢的主持人，《快乐大赢家》是她最爱看的综艺节目，即使不考虑代言事宜能否谈得顺利，就是能见到心仪的主持人，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周六，钱三运起了个大早，他要搭乘早班车去江州。即将见到知性美女赵一佳，他心中有些小激动。

湖隐茶楼在翡翠湖畔。钱三运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他以前散步时路过此地，对其位置还是了然如胸的。

到达翡翠湖畔不到九点，时间还早，钱三运决定先在湖畔附近溜达溜达。

湖畔不远处有座不大的广场，由于是周末，人气很旺。跳舞的、打太极拳的、唱歌的，很是热闹。

广场的一角，一个身有残疾的侏儒坐在带有滚轮的平板车上，手拿麦克风，就着一台破旧的音响大声唱着《男儿当自强》，歌声并不动听，还有些走调，但是他很投入。他面前放着一个破旧的脸盆，里面零零落落放着路人的施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这样的卖艺人，只是像这样的歌手并不多见。他本来就是一个侏儒，又身有残疾，老天爷似乎对他极不公平，为他关掉一扇门后，又残忍地关掉窗户。

钱三运站在广场上，听着侏儒歌手不算精彩的演唱：誓奋发自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这歌声感动了钱三运，他从兜中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弯下腰，轻轻地放在侏儒歌手面前的脸盆里。侏儒歌手激动万分，在歌声的间歇连声道谢。几个围观的男女青年张大嘴巴，惊叫道：“土豪！太有钱了，出手就是一百！”

钱三运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广场，背后仍然有几个人对他指指戳戳：“这年轻人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你看他出手多阔绰，一下子就给了一百元！一百元啊，在物价上涨这么厉害的今天，还是能买一大堆零食或蔬菜的！”

在公路一侧的斑马线旁，一大堆行人聚拢在一起，围成了一个椭圆形。又有什么把戏呢？

钱三运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瘫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像是晕倒了。

路人都在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甚至不敢靠近老人。当然，这并不能怪罪于路人的麻木不仁，怪只能怪某些人的恩将仇报泯灭了社会那点仅存的善良和正义，报纸、网络上隔三差五就出现路人救助跌倒或者晕倒的老人反遭讹诈的新闻，本来就爱明哲保身的人们更不愿意平白无故惹出事端来。

救人还是不救？钱三运难免有些纠结。当然，他的纠结并不是怕讹诈，其实，众目睽睽之下，老人即使讹诈，他也不会害怕。他担心的只是不明白老人得了什么急病，以前在报纸上看过，在此情况下如果不问青红皂白的救人，又没有专业知识，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钱三运走到老人的身边，蹲下身子，看见老人浑身抽搐，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时间紧急，如果拖延下去，老人会有生命危险的。他不再犹豫，用力抱起了老人。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了一个豁口，钱三运拦停了一辆的士，将老人抱上了车。

“师傅，去省立医院！”钱三运急切地对出租车师傅说。

省立医院是江州市规模最大的医院之一，距离老人跌倒的地方也是最近，街上人来人往，车子走走停停。

老人意识模糊，不能开口说话。钱三运的手触摸到了老人口袋里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是一部手机。钱三运拿出老人的手机，搜索通讯录中的号码。号码并不多，大都没有名字，而是记着诸如“大儿子”、“二女儿”、“孙女儿”之类的称呼。

钱三运拨通了几个电话，但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相信，认为他是骗子。

钱三运火了：“我现在是用你爸爸的手机打的，你手机难道没有来电显示吗？”

不料对方答道：“也许是我爸爸手机丢了，被你捡到了；更何况，现在有个来电号码任意选软件，你想用什么号码打给我也行！小伙子，你不要再骗人了，这种骗局太小儿科了！我爸爸身体好得很呢，怎么会突发疾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等下你就开口和我谈钱了。这样吧，你让我爸爸和我说话，如果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相信你！”

钱三运哭笑不得：“你爸爸要是能开口说话，我还用打电话给你们吗？”

对方竟然将电话挂断了，当钱三运重拨时，对方直接拒接了。

“小伙子，这老人不是你的亲人啊？”出租车师傅扭过头，瞟了一眼，问道。

“老人晕倒在大街上，无人搀扶，甚至没有人打急救电话，我好心救他，不料他的子女认为我是骗子，真郁闷！”

“这也不能怪他的子女啊，怪就怪现在骗子太多了！”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你看这老人病情严重，再不快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的！”钱三运催促道。他一来担心老人的安危，二来担心与赵一佳见面迟到。

出租车司机很无奈地说：“小伙子，没有办法呀，我也希望车子更快些呀。”

然而，让出租车司机和钱三运都意想不到的是，前面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堵车了。

“小伙子，真不好意思，堵车了，估计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看你还是抱老人去省立医院吧，这儿离省立医院也就一站多的路程，穿过前面的马路，转个弯就到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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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钱三运接到了叶莺莺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湖隐茶楼，问他什么时候到。

钱三运急切地说，叶阿姨，我现在有点急事，等会到。看见赵一佳，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

叶莺莺问，三运，到底发生什么了？钱三运说，叶阿姨，三言两语说不清，挂电话了啊。

出租车师傅也是个热心肠，钱三运付车费时，被他婉言谢绝了。钱三运没有过多谦让，抱起老人，急匆匆地往医院赶。老人身子很沉，钱三运虽然身强力壮，可到医院时已是精疲力尽，浑身大汗。

省立医院急诊科，挂号时被告知先交五千元押金。

“不交押金不给治疗？”钱三运问道。

“没钱怎么治疗？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负责挂号的工作人员冷冷地说。

“如果病人确实没钱，或者一时难以筹钱，那你们医院就不抢救了？”

“不要和我抬杠，这是医院规定！”这位工作人员火气挺大的，看样子，在医院混得不行，很憋屈，习惯将怨气发泄到别人头上。

钱三运对医院是有成见的，养母生前接受治疗期间，他就对医院窝了一肚子火。在他看来，现在的医院，已经沦为赚钱的机器，很多医生好像也缺乏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

钱三运再一次拨打老人亲属的电话，电话要么是占线，要么是直接挂断，有一个接了电话，一听说老人突发疾病被送到医院需要钱，就立即挂断了电话。钱三运一阵苦笑，老人的亲属都将他当骗子了。这年头，骗子越来越多，以至于人们谈虎色变，陌生人一提到要钱，就想当然认为是骗子。看来建设诚信社会任重而道远。

老人处于昏迷状态，病情不容乐观。钱三运掏出银行卡，付了押金。老人被送到急诊室。

病情严重，医生需要病人家属签字，他们问钱三运是病人什么人，钱三运苦笑道，我只是个过路人。

医生很惊讶，问钱三运，你是学雷锋做好事？钱三运说道，我当时没想到那么多，当时见老人晕倒，无人相救，我就将他送到医院了。医生问，那怎么不联系病人家属？钱三运苦笑道，联系了，但他们都以为我是骗子。

时间紧急，老人被推进急诊室进行治疗。

钱三运再一次接到叶莺莺的电话。叶莺莺说，现在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不来？我订了一个包厢。

钱三运说，叶阿姨，有点急事，暂时来不了。代言事宜你和赵一佳直接谈，我是第三方，在不在场问题不大。

叶莺莺说，赵一佳女士说，希望你能到场。我和她解释了，她说可以等等你。不过，三运，你可不能迟到太久，赵女士工作很忙的，上午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们的。

钱三运说，好吧，如果顺利的话，我半个小时应该能到湖隐茶楼。

这边，钱三运还在坚持不懈地拨打老人亲属的电话，只要有亲属来，他就可以脱身了。至于那五千元医疗费押金，对钱三运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时令已是初夏。江州这几天的温度接近三十度。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女人白花花的大腿。

赵一佳今天穿着斑马纹衬衫，淡灰色牛仔短裙，品牌运动鞋，看起来更像是邻家妹妹。

叶莺莺见到赵一佳，快步迎了上去。

“赵女士你好，我是钱三运的朋友，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副总经理叶莺莺。”叶莺莺双手递给赵一佳一张名片，目视对方，笑容满面地说，“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关照。”

赵一佳接过名片，凝神看了看，并小声读道：“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副总经理叶莺莺。”

赵一佳显得很谦和，彬彬有礼，一点没有名人的架子。

叶莺莺说：“赵女士，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主持的《快乐大赢家》我是每期必看，今天认识你，真的很荣幸。我更希望，我们今天能够达成合作意向。”

赵一佳嫣然一笑道：“叶总，钱三运先生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我们这次合作是很愉快的。”

叶莺莺说：“钱三运在赶往这里的路上，遇到了急事，可能迟点到。他让我转告你，并向你表示歉意。”

赵一佳蹙眉道：“遇到了急事？钱先生发生什么了？”

叶莺莺一脸无奈地说：“赵女士，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说话的语气很焦急，我问他发生什么了，他没说就挂断了电话。赵女士，我在茶楼定了个包厢，要不我们边品茶边等他？”

赵一佳点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叶莺莺所订的包厢正对着翡翠湖面，从窗户向外眺望，但见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几只水鸟在湖面上自由翱翔。近处，绿树成荫，窗户边，有几棵垂柳，随风轻拂，就像迎风飘扬的女人的青青发丝。

赵一佳倚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像是自言自语道：湖隐，隐于湖中，身处此地，忘却城市的喧嚣嘈杂，独享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真是个陶冶身心的好地方。

叶莺莺附和道，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真正的隐者是能在最世俗的市朝中排除嘈杂的干扰，达到物我两忘的心境，自得其乐。

赵一佳点头道，叶总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像我等凡夫俗子，很难达到你说的这种境界。当然，在我们失意、郁闷的时候，找一个放松心情的精神家园，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叶莺莺笑着说，赵女士倒是提醒我了，以后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来湖隐品品茶，看看风景。

赵一佳忽然说，叶总，我和钱先生只见过一次面，你应该和他很熟，以你对他的了解，钱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叶莺莺淡然一笑道，钱先生这个人嘛，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正直善良，乐于助人，不过呢，也有缺点，就是偶尔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切实际的想法？赵一佳一愣，钱先生喜欢幻想？

叶莺莺笑道，那也不是。幻想是很难实现的，钱先生虽然有时候有些想法脱离了实际，但并不是不能实现的。

赵一佳说，那很好嘛，一个人有了想法就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虽然从短期看，目标有些脱离实际，但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从长远看，目标也可能会实现的。对于钱先生来说，这样的目标更具有挑战性，更能激发他为之奋斗的潜能和斗志。

叶莺莺苦笑道，也许是吧。她心中想，赵一佳，你根本就没有明白我想说啥，也不会明白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一佳不停地看手表。叶莺莺心中焦急，给钱三运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过来。钱三运回复，叶阿姨，要不这样吧，我来给赵一佳打个电话，向她解释一下。叶莺莺回复，好吧，我有点担心，你再不来，赵一佳会失去耐心的，说实话，还是赵一佳有涵养，要是别的名人，也许早就耍大牌，拂袖而去的。

钱三运随后就给赵一佳打了个电话：“赵女士，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在赴湖隐茶楼的路上，遇到了急事，要迟点到。要不这样可好？你和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叶总谈，谈好了就可以签订合同。”

“钱先生？什么事这么急？难道是人命关天吗？”赵一佳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赵女士，还真的被你说对了！一位老人突然昏迷了，围观群众无人出手相救，我不忍心见死不救，就将他送到医院，现在老人正在急诊室接受治疗，我则在想法设法联系他的家人。”

赵一佳道：“钱先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就是新时代学雷锋标兵。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同事，让他们过来采访报道你的感人事迹，你在哪个医院？”

“采访报道我看就算了吧，我救人是一种本能反应，并没有什么功利目的，如果被媒体大书特书，违背了我救人的初衷。”

“钱先生，露馅了吧？实话实说，请我做代言的公司很多，但绝大多数我拒绝了，之所以同意与你朋友的食品公司谈代言事宜，主要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虽然只是见过一面的朋友。但没想到，你让我很失望，不仅没有时间观念，还谎话连篇，我看上午的代言事宜就不要谈了吧。”

“赵女士，我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老人的家人不相信我，认为我是骗子，你也不相信我！”

“别人都不相信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赵一佳反问道。

“赵女士，我真的没有必要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样吧——”

赵一佳打断钱三运的话：“钱先生，我再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如果还不能到，那就不要谈代言了！你很忙，我也很忙！”

钱三运用哀求的语气说：“赵女士，其实你可以和叶总直接谈的，我在不在场关系不大的。十五分钟赶到你那儿，即使不堵车，也是很难做到的。赵女士，能不能再延长时间？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内我尽量过来。”

“半个小时？尽量过来？那你的意思是，半个小时之内还不能确定是否过来？”

“赵女士，半个小时之内我过来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请你再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吧。”

电话那头的赵一佳想了想，说道：“好吧，钱先生，我答应你。现在是十点半，十一点之前，我希望能够在湖隐茶楼见到你的身影。”

挂断电话，赵一佳有些愠怒地对叶莺莺说：“钱先生没有时间观念不说，还很会编故事，说自己在路上学雷锋做好事，将突然昏迷的一个老人送到医院。我说叫同事过来采访报道他，他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叶莺莺惊讶地问：“他说因为救人迟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完全有这个可能，我一开始就说了，他正直善良，乐于助人。”

赵一佳问道：“叶总，钱先生说什么你都相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你说他乐于助人，我相信，但说他救一个突然晕倒的路人，我不相信。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而且，他说路人都不愿意出手相救，就他是活雷锋？”

“赵女士，钱先生时间观念还是很强的，今天迟到，应该是有原因的。其实，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代言事宜，谈妥后，就可以签订合同。钱先生是个局外人，在不在场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

“叶总，我和钱先生说好了，十一点之前他如果不能来这里，我们就不要谈合作了。”

“那好吧。赵女士，你是我非常欣赏的主持人，很喜欢你的主持风格，今日见到你，真的很荣幸。赵女士，能不能帮我签名留念？”叶莺莺想从私人话题着手，进一步拉近与赵一佳的关系。

“没问题。”赵一佳态度又变得谦和起来。她本来就是有学识有修养有内涵的主持人，刚才的不悦说到底并不怪她，不守时是生意场上大忌，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换成任何人都会不悦的，要是遇到耍大牌的名人，也许早就拂袖而去了。

“赵女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以前是王牌节目《第一时间》的记者，五年前，江州市区发生一起很有影响力的突发事件，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杀死三名学生后，逃跑时被警察围堵，他又劫持了一名人质。那天你不顾个人安危，在现场发回报道。一个临危不惧的弱女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啊，难得叶总记得这么清楚。那时的我，大学毕业没多久，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就想着能及时发回报道，真的没考虑到个人安危。”

“赵女士，你在主持《快乐大赢家》这档综艺节目之前，曾经主持过一段时间的《第一时间》。新闻节目和综艺节目主持风格迥然不同，但你把握得很好，风格多变，收放自如。”叶莺莺的确是赵一佳的忠实粉丝，她一直都很关注赵一佳，她所说的，都是有感而发，并不是刻意吹捧。

“叶总，谢谢你的夸奖。说实话，我的忠实粉丝很多，但从我当记者时就关注我的粉丝并不多。我会更加努力，以更优秀的作品回报我的粉丝。”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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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左右为难。老人生死未卜，其家人又不在医院，此时离开医院，是虎头蛇尾。俗话说，做好事做到底，半途而废，显然违背他的初衷。可是，如果不立即离开医院，那就无法在十一点之前到达湖隐茶楼，也就无法见到赵一佳。迟到是对别人缺乏最起码的尊重，一直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左思右想，钱三运还是决定，好事做到底。生命是最宝贵的，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漠视生命。赵一佳如果不愿意代言，可以找其他的名人。再说了，企业营销方式多种多样，找名人代言并不是必选项。

这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小儿子”，钱三运这才想起，老人的手机还在他身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很急促：“喂，我父亲真的生病了？”

这个“小儿子”，钱三运之前曾经拨打过他的手机，但被对方质疑是骗子。现在，估计家里联系不上老人，才突然想起老人可能是真的生病了。钱三运没好气地说：“你现在终于知道急了？”

“先生，不好意思，也许是我错怪你了。”对方在赔不是。

钱三运大声说：“怎么叫也许错怪？你本来就错怪我了！你父亲在省立医院，赶快赶来吧。”

“我父亲现在情况怎样？真的像你刚才所说的，昏迷未醒？如果真是这样，那病情不容乐观啊，可是，他以前身体挺硬朗的，除了血压高，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太相信你父亲突发疾病，还是不相信我送他去了医院。好吧，信不信由你。”钱三运挂断了电话，现在他掌握了主动权，既然对方还将信将疑，那就将他晾在一边，让他急急。

果然，对方又一次将电话打过来了：“先生，我相信你的话，我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

钱三运冷冷地说：“省立医院急诊室，来了就知道了。”

对方一个劲地道谢：“谢谢，谢谢，我马上就到，给你添麻烦了，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钱三运心中冷哼一声，我不要你的感谢，不说我是骗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二十几分钟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省立医院，找到了钱三运。

“先生，我父亲情况怎样？”中年男子焦急地问。

钱三运朝急诊室方向努了努嘴，说道：“正在急诊室接受治疗，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先生，你怎么没进急诊室？”

“我将你父亲送进急诊室就出来了，虽然我可以留在里面，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不是医护人员，也不是病人亲属。先生，为了救你父亲，我今天违约了。”

“违约？严重吗？会不会造成损失？如果造成损失，我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

“算了吧，要是让你承担责任，又会让人误解，以为我救人有什么企图。”

“先生，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不知道父亲病情如何，这事以后再说吧。”中年男子又拨打了几个电话给亲属，大意就是，父亲突发疾病，被好心人送到了省立医院。

这时候，护士招呼钱三运进急诊室。中年男子神色紧张，拦住护士问：“护士同志，我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

护士问：“病人是你父亲？”

“是的，是的，我是病人小儿子。”

护士说：“你作为病人直系亲属，没有尽到照料老人的责任，却被一个陌生人送进了医院，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位救人的先生。经诊断你父亲是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脑溢血比较常见，发病原因通常与高血压并小动脉硬化，微动脉瘤或微血管瘤破裂等有关。患者常可出现偏瘫、言语功能障碍、精神和认知障碍等，严重者可危及生命。如果抢救及时，还是有望康复的。

省立医院医生水平、医疗条件还是很不错的，经过抢救，老人醒了过来。医生说，幸亏病人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要不然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或导致瘫痪等严重后果。

中年男子紧紧握住钱三运的手，激动地说：“我叫赵寒军，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的父亲！我父亲七十八岁了，身体硬朗，除了血压偏高外，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但因为他年龄大了，我们平时也很少让他一个人外出，都是由保姆陪着他在小区附近转转。不巧的是，我家保姆的儿子结婚，这几天回乡下老家了。我们上班后，父亲一个人在家也许是觉得闷得慌，便出去走走，没想到突发脑溢血。你当时打我电话时，我正在忙，再加上以前也多次接过类似的诈骗电话，便想当然地认为你是骗子。后来，我不忙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固定电话没人接听，我联想到你打的电话，判断你所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我急匆匆地回了家，不见父亲踪影，当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真的不好意思，错怪你了！这年头骗子太多了，害得我对好人都不相信了！”

现在骗子确实太多，他们无孔不入，骗术也层出不穷。钱三运就接过很多骗子打来的电话。赵寒军一开始以为钱三运是骗子，说到底，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赵先生，这年头骗子的确太多，我不怪你。既然你来了，那我也该走了。对了，还有一件事。”钱三运掏出五千元押金的收据，递给了赵寒军，“这是医院押金收据。”

赵寒军接过收据，看了一眼，一脸羞愧地说：“先生，你不但及时将我父亲送到医院抢救，还垫付了五千元医疗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陌生人竟有如此高的精神境界。以前，我在媒体上看到类似的新闻，总以为那并不是完全真实的，是为了塑造人物形象而故意拔高的。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不对的。再想到对你的误解，真的很不应该。先生，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好还钱？”

“赵先生，我叫钱三运，手机号……”

“钱先生，这是我的名片。”赵寒军双手捧着名片，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仔细看了看，赵寒军竟然是中国银行江州支行行长。

“赵行长，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钱先生，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名基层公务员。”

“怪不得钱先生道德品质如此高尚，原来是国家公职人员。”

钱三运知道赵寒军是刻意奉承，其实，道德品质高尚与职业有什么关系？国家公职人员也有不少道德败坏的呢。再说，人性本来就很复杂，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至善至美的圣人，也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好人会干坏事，坏人也可能会做好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就拿自己来说，正直善良、乐于助人不假，但也有不少缺点及瑕疵，最突出的一个缺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某些精神洁癖者看来，那就是道德败坏了。

钱三运笑道：“赵先生，当时救人是一种本能反应。如果我不是国家公职人员，我也会那样做的。”

赵寒军讪讪笑道：“钱先生，能否透露一下你在哪个单位工作？实不相瞒，我的人际圈子还是很广的，也认识不少政界的朋友。如果碰巧能认识你们那地方的领导，也许还能帮你说说话。像你这样的好干部，就是要大力提拔！”

钱三运想，我就是想提拔也用不着找你吧，便说道：“赵行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想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的提拔铺路。我说过了，救人只是一种本能反应，没有想到背后的功利因素。当然，如果我将来有事求赵行长，我也会毫不客气地提出来。”

赵寒军频频点头道：“钱先生，大恩不言谢，将来只要用得着我赵某人的地方，我一定责无旁贷！”

正在这时，叶莺莺打来了电话：“三运，很遗憾地告诉你，赵一佳已经走了。虽然我想方设法与她拉关系，但是，她还是不能原谅你的迟到。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说是十点到，她整整等了你一个小时，你还是不到，换成其他人，也会走的。我倒是觉得，赵一佳没有名人架子，挺和善的，是一个有涵养的女人。三运，听说你是在路上将一个突发疾病的老人送到了医院，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我没有骗她，但是她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走了就走了嘛，代言一事，我帮你再联系其他人。只要舍得花钱，什么名人请不到？”

“三运，关键问题是我们公司正处于成长期，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的确，只要舍得花钱，请国内外一线明星代言都不是什么问题，但说实话，一年五十万元想请国内外知名度很大的名人代言，难度不小。”

“叶阿姨，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以不用请名人代言，自己代言算了，不仅能节约一大笔代言费用，也许还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为公司代言？三运，你这是在开国际玩笑吧。谁认识我？”

“叶阿姨，仅从容貌来说，那些靠脂粉涂抹的明星比你逊色很多，你代言广告一出，人们可能都在猜测，这美女是谁？怎么长得如此美丽？她代言的商品品质如何？这样一来，想要的广告效果就出来了。要不，先在媒体上发布几条软文，说你这个美女老总如何如何，先扩大你的影响力。美女老总这几个字眼本来就夺人眼球，也是炒作时惯用的一个噱头。”

“三运，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头脑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不管你的想法有没有可行性，反正我是不会丢人现眼，当公司形象代言人的。人有自知之明，对于自己，我还是很了解的。三运，请形象代言人不是必选项，不搞这个，也一样能将公司销量搞上来。”

“是的，我也这么想的。不过，今天的确有些遗憾，要不是我迟到，我们会和赵一佳达成合作事项的，她肯来见我们，又肯等我一个小时，说明她还是很有诚意的。”

“是的，但现在已经迟了，无可挽回了。三运，不说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了，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叶阿姨，我等下过来找你。你还在湖隐茶楼吗？”

“在的，我等你。”

挂断电话，钱三运发现赵寒军还没有走，而是在他的身边踱步，便好奇地问：“赵行长，怎么没去陪父亲？”

赵寒军说：“父亲现在身体状况还行，还在接受治疗，我的姐姐刚赶到了，正在陪他。钱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你提到了赵一佳，请问这个赵一佳是省电视台的主持人赵一佳吗？”

钱三运惊讶地问：“是的，赵行长，你认识她？”

赵寒军微笑着点头道：“何止是认识！她是我的亲侄女，是我大哥的女儿。”

钱三运瞠目结舌，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自己误打误撞，救了赵一佳的爷爷？感觉这是很多二流网络中俗套的桥段，不过，这桥段竟然变成了活生生的事实。

按照网络上的套路，故事演变到后来，男主角会因此有一段艳遇。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能和赵一佳发生点什么？不太可能吧，赵一佳不知道是否结婚了，就是没结婚，她是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局长徐竞的情人，她会舍弃徐竞，委身与他？这个可能性太小，和正厅级的徐竞相比，他只是一个正科级的比芝麻粒还小的官，她会看上他？

“赵行长，这也太巧了吧？是这么回事，我和赵一佳女士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去年，曾在一起共进过晚餐。我的一位朋友在江州开了家食品公司，主打五谷杂粮系列产品，公司最近研发出了一种具有美容养颜功效的食品，想请赵一佳女士当形象代言人，由于迟到，惹赵女士不快，说我们没诚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赵寒军哈哈大笑道：“的确太巧了。我在想啊，迟到固然不对，但是，如果一佳知道你迟到是因为救人，而且还救了她的爷爷，她一定会原谅你的。一佳小时候，父母亲上班忙，主要是爷爷照料她的学习生活，爷爷很宠她，她也很爱爷爷，爷孙俩感情很好。我来打个电话问问一佳，看她是否知道爷爷突发疾病住院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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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赵一佳步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见到叔叔和钱三运站在一起聊天，很是惊讶。

“赵女士，你好，我是钱三运，向你说声抱歉，由于我的迟到，没能促成你和叶总谈成代言事宜。”

赵一佳一脸诧异地问：“钱先生，你怎么在医院？难道你在电话中说的救人是真的？”

赵寒军插话道：“一佳，今天要不是钱先生及时将你爷爷送到医院，他老人家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赵一佳一愣，问钱三运：“钱先生，你说救人，难道是救了我的爷爷？”

钱三运有些腼腆地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你的爷爷。”

赵一佳说：“我当然知道你不认识我的爷爷。对不起，钱先生，我在电话中误会你了，在这里我向你说一声道歉！”

在详细了解事情经过后，赵一佳动情地说：“钱先生，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我对爷爷的感情很深，要不是你及时将爷爷送到医院，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简直不敢想象。钱先生，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对了，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叶总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一个很好的朋友。要不然我就不会极力想促成你们之间的合作。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达成合作意向，因为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钱先生，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我决定，我一分钱不要，免费为你好朋友的公司代言。”

钱三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赵女士，免费代言？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赵一佳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就不合适了？金钱虽然重要，但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友情、亲情。钱先生，就这么定了！”

当得知所救的老人恰好是赵一佳的爷爷时，钱三运知道，重启代言协商指日可待，但没有想到，赵一佳竟然免费代言。按照每年五十万元的代言费用预算，赵一佳免费代言就相当于给绿之坊食品公司省下一大笔钱。

离开省立医院后，钱三运去了湖隐茶楼，将赵一佳免费代言的事告诉了叶莺莺。

当了解事情原委后，叶莺莺感叹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竟然误打误撞救了赵一佳的爷爷，不但让赵一佳愿意代言，还不收一分钱代言费用。三运，看来，人还是要多做善事，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钱三运附和道：“是啊，叶阿姨说得很对，一个人应该尽可能多做好事，少做或不做坏事，积善积德，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今天的经历，简直就像中的故事情节。”

叶莺莺忽然说：“三运，你和赵一佳只有一面之缘，而赵一佳是知名主持人，也是影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名人，接触面非常广泛，也认识五湖四海的人，我就很诧异，你怎么就毫不费力地约请了她与我们见面？”

钱三运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为了钱吧，代言费用一年几十万，够普通人挣多少年？”

叶莺莺摇头道：“我感觉赵一佳不但是为了钱，正如她所说，请她当形象代言人的公司多的是，她想挣钱其实很容易的。”

钱三运开玩笑道：“难道是赵一佳看上我了？”

叶莺莺咯咯笑道：“三运，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你是中间人，真正的洽谈双方是我和她，而她偏偏要你在场，而且，当得知你迟到时，她有些不悦。”

“叶阿姨，我是开玩笑的，赵一佳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那倒未必，也许赵一佳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钱三运笑嘻嘻地注视着叶莺莺，问道：“叶阿姨，你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年轻，健康，帅气，有活力，正义感十足，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反正优点很多。”

“叶阿姨，谢谢你的认可，真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么完美。”

叶莺莺淡然一笑道：“三运，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救了媛媛后，我就将你当做我一家人的恩人，只可惜，你没能和媛媛走到一起。不过，媛媛现在也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大乐很爱她，对她很好，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叶阿姨，媛媛是个好姑娘，大乐是个优秀的大男孩，他们很般配的。对了，叶阿姨，你说了我那么多的优点？能不能指出我的缺点与不足？”

叶莺莺嫣然一笑道：“三运，我上午和赵一佳谈了你的缺点，就是脑海中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切实际的想法？不会吧，我好像不是空想家，而是实干家。”钱三运一愣，问道，“叶阿姨，能不能举个例子？”

“三运，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细说了，自己体会吧。”

钱三运当然知道，叶莺莺想说什么。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难道叶莺莺心里压根儿没有他，或者说，他们不可能发展到那层关系的？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并不讨厌他，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喜欢，莫非她有什么顾虑？

当然，钱三运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必须慢慢来，就像文火熬汤，急不得。叶莺莺曾经想将女儿媛媛许配给他，她也一直以长辈自居，虽然她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种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对叶莺莺这种外表时尚但骨子里传统的女人来说，是短时间内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

想将这种天仙般的尤物收入囊中，不能霸王硬上弓，当然，钱三运心里清楚，即使真的霸王硬上弓，叶莺莺也不会拿他怎样，毕竟，他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不过，这很可能会激起她的反感。要想长久地占有她，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攻心，把握火候，再大胆表白，说不定在半推半就中她就从了他。

叶莺莺顾左右而言他：“三运，赵一佳今天是肯定没时间和我们谈代言的后续事宜了，你今天的行程安排是？”

“叶阿姨，记得上次说过，我们和媛媛，还有大乐去周边景点转转，周边哪个景点适合这个季节游玩呢？”

“周边适合游玩的景点很多，只是，媛媛和大乐这几天不在江州，他们去了省外旅游了。”

“叶阿姨，媛媛和大乐不在，我们也可以去啊。”

叶莺莺抿嘴一笑道：“三运，我俩结伴旅游？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是政府官员，前途无量，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喜欢搬弄是非，如果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对你的仕途产生负面影响，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钱三运笑道：“叶阿姨，你其实多虑了，我根本就不计较这些。再说了，如果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还可以跟着你转战商场。”

叶莺莺摇头道：“三运，我看还是改日再去吧，那时候，我俩，还有大乐和媛媛一起出行，那样最保险。”

钱三运有些失望地说：“叶阿姨，后天开始我就开始繁忙的工作了，想趁这两天放松放松，看来，并不能如愿了。”

叶莺莺笑道：“三运，其实你可以去找叶倾城，既然她心里只有你，那你就不能辜负她的一片痴情。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是个花心的男人。其实，男人没有几个不花心的，花心不是你的错，而是男人的通病。但是，就像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样，男人不能让女人流泪。”

钱三运苦笑道：“叶阿姨，一个花心的男人，是很难不让女人流泪的，这本身就是个悖论。”

“看来，我还是不了解男人。也许你说的对，当年胡长发就让我流泪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女人流泪，她就会对这个男人感到失望，即使没有分崩离析，也是同床异梦。当然，我虽然后来对他心灰意冷，却从未做过背叛他的事。我是一个看起来热情奔放，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女人。对于我来说，背叛丈夫是不可饶恕的。”

“叶阿姨，假如一个丈夫三番五次地出轨，他的妻子偶尔背叛他一两次，也是不可饶恕的吗？”

“是的，至少在我看来，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他们不能离婚，那么，她就应该恪守妇道。我们经常看到，有些女人为了报复丈夫的出轨，自己也选择了背叛，这是别人的选择，我无权指责，但是，我从来不因此而背叛胡长发，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对我很愧疚的一个重要原因。”

“叶阿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支持你的选择。不过，现在老胡已经——”

钱三运的言外之意是，你的这种恪守妇道的观念并没有错，但是，现在胡长发已经死了，再恪守妇道就类似于古代守寡女人的贞节牌坊了。

“三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再为老胡守贞？还是说我可以再嫁？”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叶阿姨，不好意思，这个话题可能涉及你的个人隐私了。”

叶莺莺很大度地说：“这是个人隐私不假，不过，我很乐意回答。我的确可以不再为老胡守贞，也可以选择再嫁，说实在的，女儿支持我再嫁，我的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让我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也许，是我曾经沧海难为水，心态老了。”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叶阿姨，其实再嫁并不是唯一选择。我认识的很多女人，再嫁后并不幸福，或者说，再嫁后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是幸福快乐的，那是新婚燕尔的短暂激情，激情之后，又陷入了平淡的生活。再婚夫妻磨合期通常较短，有的彼此并不是很了解，这样的半路夫妻，很少有幸福的。有句话是：半路夫妻，永远是贼。虽然有点不好听，但还是很有道理的。两个都有过结婚经历的人，再结婚时总是会防着对方，难以以诚相待。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绝对的，但大多数都逃不过这句话。”

叶莺莺莞尔一笑道：“三运，你干脆直说，让我不要再婚算了！”

钱三运当然不愿意叶莺莺再嫁，所以才会想尽心思劝她不要再嫁。如果她不再嫁，他还有机会，而且机会还是挺大的。但如果她选择再嫁，这种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钱三运讪讪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不是故意吓唬你。我身边就有不少离异的女人选择单身，不愿意再嫁，最多也就是找个情人。”

叶莺莺接过话茬道：“好啊，三运，那我就听你的，不再嫁人，找个情人。”

“叶阿姨，找情人必须慎之又慎，经常看到女人被骗财骗色的新闻。最好找一个知根知底的情人，双方互相了解，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又有感情基础。”

叶莺莺吃吃笑道：“这样吧，三运，我如果碰巧遇到这样的男人，到时候请你把把关，可以吗？”

钱三运的心一凛，叶莺莺难道心里没有他？还是出于女人的矜持而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女人的心思实在猜不透啊。

钱三运试探着问：“叶阿姨，能否透露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这个嘛，还真的不好说，感情是个很玄的东西，关键是看缘分。不过，我喜欢对方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成熟稳重？多大年龄呢？”

“最好年龄比我大点，但是也不能太大，四十岁左右比较适合。这个男人应该有绅士风度，有事业心，感情细腻，成熟稳重，会体贴人。三运，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难寻找？”

叶莺莺说出这番话时，钱三运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寒冷的冰窟，身子被冻僵了。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很显然，她已经将他排除在外，而且，暗示他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因为，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是，这真的是她的真心话吗？如果是这样，那次在宾馆房间，他故意装作喝醉了酒吻她，她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还主动迎合？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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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运，你怎么啦？”叶莺莺看出了钱三运神情的异样。

“没，没怎么，就是心里突然堵得慌。”钱三运结结巴巴地说。

叶莺莺突然明白，钱三运心里发慌的原因，便安慰道：“三运，和你说着玩的，阿姨不会去找什么情人的。”

钱三运苦笑道：“叶阿姨，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找情人要选择年龄比你大的？年龄比你小的就一定不成熟稳重？就没有绅士风度？就没有事业心？就不会体贴人？”

叶莺莺笑道：“三运，阿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是说着玩的，并没有打算找情人，也没打算再婚，一个人挺好的，不仅财务自由，人身也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啥就干啥，无拘无束，多好啊。”

钱三运哭丧着脸说：“叶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这话时，我心里有多难过！”

叶莺莺窃笑道：“三运，我找情人，你难过什么呢？”

“叶阿姨，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钱三运鼓起勇气，大胆说道。

叶莺莺故意装作很惊讶的神色，说道：“你喜欢我？”

“是的，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

“三运，我一直是将你当晚辈看待的，晚辈喜欢长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啊。不过，你可不能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叶阿姨，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三运，阿姨一直都很喜欢你啊，要不然，当初为什么极力撮合你和媛媛，只可惜，你心有所属。”

“叶阿姨，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喜欢。其实，叶阿姨，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叫你阿姨，也并不意味着我和你有任何亲属关系。如果说，以前你想撮合我和媛媛，你心里可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现在，这个前提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叫你阿姨了！”

叶莺莺一惊，连忙问道：“三运，你不叫我阿姨，叫我什么？”

“我叫你莺莺姐或叶姐更合适！”

叶莺莺摇头道：“不可不可！你和媛媛以兄妹相称，媛媛一直将你当亲哥哥看待，你也多次说了，永远将媛媛当亲妹妹。现在，你叫我姐姐，媛媛又是你的妹妹，那就完全乱套了！”

叶莺莺说的是事实，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叫叶莺莺为姐姐，那就完全乱套了。叶莺莺接着说：“三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的脑海中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稀奇古怪的想法，但你要记住，有些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你是一个优秀的大男孩，我一直很欣赏你。你说你不再叫我阿姨，我也能接受，以后可以称呼我的职务，但是，我不希望你叫我姐姐，不仅我的心里一时接受不了，媛媛恐怕更是难以接受。”

“叶，叶总，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强人所难。你说服我改变什么，说实话，我真的很难改变。”

“三运，看来你这个人有些固执啊。对了，你今天去看女朋友倾城吗？”

“不去，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了？”

“三运，怎么会呢？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了。”

“什么要紧事？”钱三运知道，叶莺莺说办要紧事是假，逃避才是真。以前，他对她的喜欢是朦朦胧胧的，没有挑明，而今天，他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虽然她早已意识到这一点，但真的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一时还难以接受。

“三运，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吧？其实，我真的没有骗你。”叶莺莺淡然一笑道，“是这么回事，公司在厂区临街位置悬挂了几幅宣传广告，工商局说户外广告需要事先审批，说我们违反了规定，要对公司处以罚款，我得找人疏通关系，争取妥善处理此事。”

“这是多大的事？即使罚款又能罚几个钱？好吧，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

叶莺莺起身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三运，那我走了啊，下次有时间，我们，还有大乐、媛媛一起去附近景点转转，到时候等我通知吧。”

钱三运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尤物，他真想使用暴力，将其就地正法，就像那次在胡若曦的家里，用最粗鲁的方法进入她的身体。

可是，他又知道，这种想法就像叶莺莺所说的，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叶莺莺走后，钱三运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茶楼包厢里，感到以前的想法太乐观，要想真正占有叶莺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别的不说，就是让她跨越那道心理障碍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本来想趁着这周末来江州放松放松心情，却不料，心情反而更沉重了。一个人坐了许久，钱三运才走出包厢。

走出过道时，钱三运忽然发现前面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背影很熟悉。他们走得很近，但是，并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

男的说：“广告公司这块，如果做得好，是能赚大钱的。”

女的说：“是的，你爸说了，不会让我干一辈子的保姆的。广告公司只是让我练练手，并不指望我能赚多少钱。当然，你爸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只要他动动嘴，不想赚钱也很难。”

钱三运一惊，这男人就是曹小兵，女人就是杭思思，他们怎么也来湖隐茶楼了？

钱三运停下脚步，躲在一角，此时如果与他们照面，显然不太合适。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可以得知，杭思思现在不干保姆了，而是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想想也是，曹春林怎么可能让宠爱的小情人干一辈子保姆？凭曹春林的能量，杭思思随便开什么公司，都是能赚大钱的。现在很多官员自己不直接受贿，而是通过特定关系人受贿，情人是出现频率很高的一种特定关系人。当然，杭思思开的广告公司，拉来业务不一定就是变相受贿，但是，如果没有曹春林在背后打招呼，要想在竞争激烈的江州广告市场分得一杯羹，难度太大。

曹小兵在周末与父亲的小情人在相对僻静的湖隐茶楼约会？想想都让人惊讶不已。钱三运不禁想到了曹禺的剧本《雷雨》中的情节：周朴园的大儿子周萍与后母蘩漪私通。

可是，他们如果真的私通，为什么不选择去宾馆，而是来茶楼？

等曹小兵与杭思思走远，钱三运才从茶楼走了出来。

然而，在距离湖隐茶楼不远处的一条马路旁，钱三运又看到了曹小兵的身影，他站在马路边，像是等出租车。从这条路打的并不是很方便。

钱三运不想与曹小兵照面，却被眼尖的曹小兵看见了，他远远地就叫到：“三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钱三运故意装作很惊讶的神色，说道：“曹县长，是你？我光顾着走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你。我中午吃过饭，在这附近转转，曹县长怎么来这里了？”

曹小兵道：“刚刚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吃饭，准备打的回去休息，左等右等就是没没打到出租车，不巧遇上了你。”

曹小兵是在撒谎，明明从湖隐茶楼出来，却说自己从酒楼出来，说明他与杭思思的约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钱三运笑道：“曹大县长不坐专车，而是打的，一定是在体察民情。”

曹小兵笑道：“就是体察民情，也不会是在江州，江州不是我的地盘，我的一亩三分地在东江县呢。对了，三运，最近工作职务有没有调整？”

“刚刚调整了，任县委办主任，下周一正式走马上任。听曹县长的语气，应该是高升了吧？”

“三运，你真聪明！高升算不上，是平调到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前几天，我被任命为县委副书记。”

“恭喜恭喜，看来我得改口，得叫你曹书记了。曹书记进步神速，下次见面，估计又得叫你曹县长了。”

曹小兵哈哈大笑道：“三运，你可真会说话，就是提拔为县长，也没有那么快，最起码也得一两年吧。”

这时候，一辆空的出租车路过，钱三运招手拦停了。

曹小兵说：“三运，今天我就不陪你了，我休息一会，下午还要返回东江县，明天要出席一个新项目的奠基仪式。下次邀请你来东江县考察。”

正式走马上任县委办主任的第一天，钱三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胡若曦的办公室，聆听她对最近一段时期工作的安排。

胡若曦说，县委办主任是很重要的工作岗位，可以说是全县最大的秘书。不在领导之位，要谋领导之政，参政设谋是办公室的第一要务，最能体现自身价值。县委办公室是县委的“中枢”，县委办主任是“总调度”，起着承上启下、联络内外、协调各方的重要作用。对内，沟通协调县委领导班子；对外，沟通协调县委、人大、政府、政协等领导机关；对下，沟通协调各乡镇党委、政府和各职能部门。要使全县上下干事业“一条心”、搞建设“一盘棋”，各项工作围绕县委“主轴”运转，就要求县委办主任充当“润滑剂”的作用，搞好综合协调，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县委的决策上去，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形成工作合力，提高工作效率。

胡若曦说，最近几天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要尽快熟悉情况，除了常规性工作，暂时不安排你特殊的任务。县委办主任是县委的“大内总管”，不是我胡若曦一个人的大秘书，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不仅是周海洋县长，新来的县委副书记张义端那边，你也要抽出时间去见见他，聆听他对各项工作的指示。

胡若曦说了很多，对于一些注意事项，也是事无巨细，多提醒多点拨。对于她而言，钱三运既是她的情人，又是她的得力助手。

钱三运走出胡若曦的办公室时，看到在外间办公的王春妮。钱三运进来时，并没有看见她，想必她是临时外出了。

听见脚步声，王春妮本能地抬起头，见是钱三运，并未显得惊讶，对于新来的顶头上司，她肯定事先就知道了。

也许是对过往的事耿耿于怀，王春妮的表情很是漠然，既看不出她的脸上有怨恨的神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就像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似的。

“王春妮，哪天来县委办报到的？”钱三运微笑着问道。他知道王春妮心里有个结，说实话，那次在江州将她哄骗到抓嫖现场，的确有些不太厚道，特别是在她并不知道张青林和他有私人恩怨的情况下。

“钱主任，你的意思是批评我没有去你那报到？”王春妮冷冷地说，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不悦。

“王春妮，你多虑了！我今天才报到的，你来县委办时间应该比我早，即使报到，也无需来我这里。”钱三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管怎么说，王春妮是他的下属，下属用这种语气和领导说话，谁当领导都不高兴。

王春妮不说话了，眼睛瞅着一份文件，只是，她的眼神有些茫然，看得出，她并不是在认真看文件。

从李银桥那里了解到，张青林嫖娼被抓现行后，王春妮似乎原谅了他，但后来两人还是分手了，而张青林已经结婚。

“王春妮，这几天有空时，来一趟我的办公室。”钱三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要在王春妮面前树立自己的权威。

王春妮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新掌舵县委办，钱三运挨个在各个办公室转了转，算是与大伙见个面。由于他在县政府办挂任过一段时间的副主任，绝大多数县委办的工作人员他都是熟悉的。

县委办有个驾驶班，有十几名司机，在一楼有个大办公室，没事时他们就待在办公室里，随时等候差遣。受工作性质决定，他们随时都可能有工作任务。

今天一楼的司机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司机没有出车。在拐角处，一个司机正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一脸的陶醉表情。钱三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让人耳红心跳的一幕，原来，这个司机忙里偷闲，正在欣赏东洋国的爱情动作大片。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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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机关工作人员而言，司机们没有太多的纪律约束，毕竟除少部分司机是工勤人员外，大部分都是聘用人员。没有出车任务时，可以待在办公室上上网、看看报纸、聊聊天，但是，大白天的躲在办公室看东洋国的爱情动作大片就有些过分了。

东洋国的爱情动作大片看得让人血脉偾张，两男一女正在激烈鏖战中。这个司机虽然一脸络腮胡子，但实际年龄可能不到三十岁，而且很有可能处于单身状态，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饥渴，大白天的在办公室就欣赏这类爱情动作大片。

这个司机一脸亢奋的表情，一只手还有意无意地搁在鼓鼓的裆部，浑然不觉有人进来了。

咳，咳，钱三运冷不防轻咳两声，这个司机吓了一跳，本能地回过头来，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是同事，也不是领导，心情宽松了很多。他将电脑屏幕最小化，一脸不悦地盯着钱三运，冷冷地说：“你是谁？进门怎么不打声招呼？”

钱三运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新来的县委办主任钱三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有出车？”

这个司机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钱主任？”

钱三运明察秋毫，感觉这司机在驾驶班地位很低。虽然有文件规定，副部级以上干部才配备专车，但事实上，不仅县委常委们有专车，连县局局长、甚至副局长都有专车。领导的司机和秘书一样，都是领导信得过的人，都是很牛逼的，如果只是在闲暇之余看了色情影片，本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这个司机惊慌失措，说明他地位不高，很可能不是领导专车司机，而只是一般公务用车司机。

钱三运语重心长地说：“在没有出车的情况下，可以上网看看新闻，你却看那些不该看的，如果被暗访组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开哪号车？”

“我叫李达帮，开的是机要通信用车，今天没出车，在浏览网页时，不小心点到不雅视频，就多看了几眼。钱主任，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县里一般都有辆车，用于保障机要通信需要，开这种车是最没有油水的。

虽然不是领导专车司机，也没有什么地位，但钱三运并不是那种专门拣软柿子捏的人，他缓和了语气，说道：“李达帮，知错就好，下不为例。”

李达帮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从这一动作可以看出，他似乎是个实在人。不过，一个人是否老实，一面之交往往是靠不住的。

驾驶班是县委办副主任伍海林分管的，伍海林恰好来一楼有事，看到钱三运，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钱三运之前与伍海林打交道并不多，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不过，既然能任县委办副主任，背后都是依附不同的势力的。

伟人曾经说过，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初来县委办，还是尽可能地少树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伍海林热情打招呼，钱三运自然也是笑脸相对。

伍海林热情邀请钱三运去他的办公室坐坐，钱三运也欣然同意了。两个人拉了一番家常外，钱三运将话题引到李达帮身上。

伍海林说，李达帮能成为县委办驾驶班司机，是有来历的。

李达帮老家在现在的城东新区的位置，在四五年前还是农村地区，后来由于县委书记王连全大力推行城区东扩，这片农村区域被征地拆迁。

李达帮家的房子也位于拆迁区域内。当年拆迁时，李达帮的父亲对拆迁政策不满，拒绝签字拆迁，成了钉子户，城东新区拆迁领导小组多次做工作未果后，实施强拆，李达帮的父亲不满强拆，站在屋顶上，一手拿着汽油桶，一手拿着打火机，说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引火自焚。

李达帮父亲只是以自焚相威胁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自焚。然而，当轰隆隆的推土机真的强拆时，一时气愤的他失去了理智，点燃了打火机，自焚身亡。

出了人命，事情闹大了。李达帮的妈妈寻死觅活的，也哭着闹着要陪老伴去死。刚从部队退伍不久的李达帮更是嚷着要与拆迁队拼命。这事惊动了县委书记王连全，他指示要想方设法平息事态，绝对不能让矛盾激化，否则要严肃追责。

拆迁队费尽心思，才做通了李达帮和他母亲的思想工作。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县里同意：第一，按照规定兑现拆迁政策；第二，补偿人民币二十万元；第三，退伍的李达帮成为县委办驾驶班司机。

李达帮这个人优缺点分明。优点是：第一，话语不多，不乱说，这一点对于领导司机是至关重要的。领导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秘密，比如给上级送礼，和情人约会，等等，这些驾驶员一般都是知情的。如果驾驶员口风不紧，到处乱说，领导知道了不炒他鱿鱼才怪。

李达帮的第二个优点就是驾驶技术高超，他在部队就是汽车班司机，驾驶技术绝对过硬。

李达帮的第三个优点是蛮力不小，他身材魁梧，一身疙瘩肉，在部队又学过散打，对付两三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按理说，驾驶技术好、能当领导保镖，又不乱说的李达帮是领导专车司机的理想人选。但事实上，李达帮只给领导开了不到两个星期车，就被炒鱿鱼了。这是相比较他的优点而言，他的缺点也很明显。

第一个缺点是其貌不扬，而且不修边幅。没有哪位领导希望自己的司机是一个脏兮兮的人。

第二个缺点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领导的司机不但要求口风紧，还要精明机敏。李达帮似乎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比如领导参加应酬时，他就不知道将车停在其他地方，而是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如果车子经常停在酒店门口，这对领导的形象影响不好。比如，领导去基层检查工作，基层通常都会送礼物，但一般不会直接将礼物送给领导，而是委托司机转交。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该收，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不该收，司机心里要有数，不能见什么东西、什么人都不假思索地替领导代收。但李达帮就不能很好地揣摩领导意图。

第三个缺点是一根筋，情商不高。比如，领导女朋友比较多，遇到领导和女朋友坐在后排时，司机要屏住呼吸，两眼向前看，不能朝两边看，更不能回头看。但李达帮看到漂亮的女人，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有时还看到了不该看的暧昧镜头。又比如，作为领导的身边人，领导有了不顺心的事，难免会拿司机当出气筒，一个精明的司机要学会体谅领导。因为，领导向你发火，这是亲密的体现。可能你心里不会好受，或者觉得很委屈，但是，你应该明白，这是难能可贵的。想想看，有多少人想接近领导，却没有机会。然而，李达帮就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领导发火时，他虽然不至于和领导大吵大闹，但是，他爱耍小性子，对领导冷言冷语相待。哪个领导能容得下这样的司机？

所以，李达帮在为领导服务不到半个月后，就被调整为机要通信用车的驾驶员。有关他的种种笑话也广为流传。

李达帮今年二十八岁，但还是光棍一条。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又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还是有名的一根筋，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去年，李达帮的老母亲抱孙子心切，通过媒婆为儿子买了一个越南媳妇，然而，这女人和媒婆都是骗子，骗了李达帮家里十二万元。最无耻的是，这女骗子竟然没有让李达帮得手。事后，李达帮的妈妈为此大病一场，差点就没有爬起来。

听伍海林这么一说，钱三运才对李达帮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也就不难解释李达帮为什么会贬为机要通信车司机，为什么大白天的在驾驶班办公室偷看东洋国爱情动作大片。

李达帮不但是机要通信车驾驶员，还担负着值班任务。为应对突发情况，县委办建立了值班制度，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值班。晚上县委办工作人员值班时，同步安排司机值班。

这天晚上，钱三运下班后，在县政府大楼附近溜达。他来到县委办一楼，顺便看看值班情况。

驾驶员值班室在一楼的最左侧，在快到值班室门口时，一阵浑厚的男人的歌声徐徐飘了过来。歌声正是从值班室的窗户里面传过来的，由于走廊空荡荡的，很安静，歌词听得一清二楚。

“五不该呀六不该，你不该跑到我的床上来，跑到我的床上也没有关系啊，你不该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七不该呀八不该，你不该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把我衣服脱下来也没有关系啊，你不该把你的东西插进来……”

歌声并不算非常动听，但也没有走调，钱三运听过这首歌的旋律，只是他记不清楚了，原来的歌词是否就是如此，总感觉太露骨了。根据值班安排，今天晚上应该是李达帮值班，听声音也像是他的。

房门是虚掩的，钱三运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李达帮估计是太陶醉于自己的歌声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有人在敲门。钱三运干脆推门直入。

“谁？”李达帮根本就没有想到此刻会有人破门而入。

钱三运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李达帮将被子拱成了一个蒙古包，被窝里有一本艳情，封面是个袒胸露乳的女人。

当见到来人是钱三运时，李达帮笑嘻嘻地说：“欢迎钱主任来检查指导工作。”

钱三运扫视了一眼这间值班室，面积不大，摆放着一张铁床，衣柜、桌椅什么的也一应俱全，只是没有卫生间和洗浴间。值班室很凌乱，卫生纸、瓜子壳、空酒瓶、水果皮等遍地都是，可以想象，李达帮是一个多么邋遢的人。

“李达帮，要注意卫生，这不仅关系到个人形象，也关系到单位形象。”钱三运虽然是批评的语气，但说得并不严厉。

“钱主任，我知道了。” 李达帮起身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李达帮，你家在哪里呢？”钱三运明知故问。

“我老家现在位于城东新区的位置，前几年拆迁了。虽然老房子拆迁好几年了，但是回迁房到今天还没有分到，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建成入住。”

钱三运一愣，问道：“都好几年了，怎么回迁房还没有建成？”

李达帮摇头道：“建了几栋，还没建成，就停工了，好像是质量不合格，资金也不够。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老百姓怨气挺大的。”

“这事情我回去了解一下，看是什么情况。”

“谢谢钱主任。钱主任，发现你和别的领导不太一样，没有架子，挺平易近人的。”

钱三运笑道：“我又不是多大的领导，年龄又不大，能有什么架子？”

“钱主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领导，没架子，不欺负人。县委办有的领导，走路时头都是昂的，从来不拿正眼看我，总感觉他们在歧视我们下层人。”

“不会吧，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那你说说，谁歧视你了？”

“比如那个杭强，虽然只是一个副主任，但架子比县委书记还大，经常对我指手画脚的，要不是看在这份工作的份上，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对了，钱主任，我有个绰号叫大棒，你以后就叫我大棒吧。”

“好的，大棒，你讨老婆没有？”

“你看我这模样，长的难看，工作不好，又不会讨女人欢喜，哪个女孩会喜欢我呀？”大棒一脸苦相。

“大棒，今年二十几了呀？”

“二十八了，在老家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伙伴，孩子都打酱油了，我却是光棍一条，连女人的屁股都没有摸过。活的真憋屈呀！”

“大棒，城里女孩多的是，你家是拆迁户，经济条件不算太差，要想尽快结束单身，首先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看你，胡子拉碴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哪个女孩会喜欢你？另外，追求女孩时要胆大、心细、皮厚，不能扭扭捏捏的，得有男子汉的气概。”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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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憨厚地笑道：“钱主任，看来你很有经验呀，你可要教教我，我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不瞒你说，我非常想女人，特别是夜里，更是憋得慌，有时候真想冲到大街上，抓一个女人回来……”大棒越说越激动，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棒，这是犯罪行为，是要蹲大牢的，你可千万不能干这傻事，否则你这一生就算毁了。退一万步说，就是花钱嫖娼，也不能干强暴女孩这种缺德事。”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

大棒精神为之一振，眼里都闪着邪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兴奋地说：“钱主任，你看我这猪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钱三运忍俊不禁，说道：“大棒，我这是打比方，并不是怂恿你去嫖娼。如果这丑事被人知道了，你的名声就坏了，以后就别想谈对象了。”

“钱主任，我也只是说着玩的，我是贫苦人出身，一分一厘留着结婚，怎么舍得花钱找小姐？”

两个人闲聊了好一阵子，钱三运通过大棒，了解了县委办的一些情况。他发现，大棒虽然比常人少一根筋，但心地不坏，没有心机，重义气。

“钱主任，不瞒你说，我喜欢县政府食堂的一个女人，是个单身女人，老公前几年死了，胸部大，屁股挺，我一看到她，就有冲动了！”

“大棒，那你就勇敢地追她呀。”

“可是她依仗着自己是城市户口，从来就不拿正眼看我！妈的，瞧不起乡下人！一个丧偶女人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正儿八经的处男呢！”

钱三运开玩笑说：“大棒，女人都是很矜持的，要胆大、心细、皮厚，要想方设法将女人哄骗上床，等你占有了她的身体后，她就会对你服服帖帖的。”钱三运说完之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要是自己真的能掌握追求女孩的精髓，姚晓晴当初就不会离他而去了。看来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一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大棒将钱三运的信口胡说当做了真传。

钱三运晚上一个人闲得无聊，又去了县委办工作人员值班室，与值班人员谈心。

县委办工作人员值班室在四楼。在回到一楼时，他上厕所解大便，忽然，隔壁女厕所里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叫喊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毕竟隔着一层水泥墙。

钱三运走出厕所时，看到了极其惊讶的一幕，大棒正从女厕所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系裤带，他脸上泛着红光，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舒服，真舒服。

钱三运慌忙将大棒拉到一边，急忙问道：“大棒，你怎么上女厕所了？”

大棒飞色舞地说：“钱主任，我把那个婆娘睡了，真爽！”

大棒话音刚落，钱三运就看到一个女人低着头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那女人三十多岁，脸蛋一般，但身材不错。钱三运瞥见那女人衣衫不整，脸颊上还挂着泪痕。这个女人钱三运其实有印象，他在县政府食堂就餐时，有时会见到她，只不过，以前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话，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大棒，她是谁？”钱三运用手指了指那女人的背影。

“就是那个单身女人，这婆娘平时对我不理不睬，今天硬是给我上了，真他妈的舒服。世上还有这么舒服的事，比打手枪爽多了！”

钱三运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大棒一定是尾随那个夜里小解的女人，在厕所里霸王硬上弓了。

钱三运问：“这女人晚上怎么来到了一楼卫生间？”

大棒兴高采烈地说：“真的太巧了，我正想着要搞她，她竟然送上门了。晚上县政府食堂有接待任务，她回来得迟，路过县委办一楼时，上卫生间解小便，恰好被我看到了，我就将她给上了。钱主任，你不是说只要占有了她的身体，她就会对我服服帖帖的？”

钱三运使劲地在大棒的身上捶了几拳，轻声说道：“你这兔崽子，傻里吧唧的，这种事也干得出。现在看你咋办？还舒服！明天让你蹲班房了。”钱三运想起自己晚上开玩笑说的那些话，这个蠢货还真的把他的话当金口玉言了，他猛的捶打自己的脑袋，怎么能跟这种人说这些话呢？

“钱主任，我闯祸了，咋办？”钱三运的捶打让大棒醒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酿成大错，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那女人报案，真的会坐牢的。大棒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钱三运用手指戳了一下大棒的额头，斥责道：“你这猪头！刚刚不是叫嚷好爽好爽吗，现在知道急了？”

“钱主任，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混账啊？我爸爸死得惨，妈妈都七十多了，身体也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要是坐牢，谁给她养老送终啊？”大棒哭丧着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钱三运对大棒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沉思片刻后，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否坐牢，取决于那个女人的态度。这样吧，你将刚才的事说给我听听。”

“好，好。”大棒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他紧张的神色稍微缓解一些。

原来，由于大棒没钱没势，没长相没口才，老实巴交的，眼看都二十八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可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街上成双成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他不禁想入非非。好在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根本不去追那些年轻靓丽的女孩，他知道即使追也是白搭，于是盯上了县政府食堂的一个单身女人，她叫汪彩云，三十五岁。她的丈夫三年前遭遇车祸意外丧生，留下一个女儿，这孤儿寡母的也很可怜。

汪彩云人长相一般，只是胸部和屁股很大，这令想女人想疯了的大棒垂涎欲滴。汪彩云是一本分女子，只是像她这种年龄的单身女人，长相又不算出众，还拉扯一个孩子，条件好的单身男人看不上她，条件太差的她又看不上别人，所以至今仍然没有再婚。大棒平时经常找机会和汪彩云说话，还献点小殷勤，奈何汪彩云对他不感冒，不理不睬的。就在刚才，汪彩云下班回来后，在上厕所小解时，恰好被大棒撞见了。

大棒也并不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但误将钱三运的玩笑话当真理，见四下无人，悄悄地尾随汪彩云进了厕所。汪彩云冷不防发现了大棒，大惊失色，刚叫了一声：“流氓”，就被大棒用手堵住了嘴。大棒将厕所隔间门反锁了，抱着汪彩云，连声哀求道：“彩云，你可知道我对你是日思夜想呀，你就让我睡一回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就嫁给我，你的女儿从此就是我的女儿了，我保证好好待你们娘俩。”汪彩云虽然反抗，却哪是一个强壮青年的对手？

听大棒说完，钱三运脑海中就有了主意了，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当时汪彩云什么神色？”

“开始时她还反抗了一番，后来就不动弹了。在我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流泪了。”大棒眼巴巴地瞅着钱三运， “钱主任，这次你若是帮我将此事摆平，以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你叫我去东，我不敢去西；你叫我去南，我不敢去北。”大棒说的言真意切，钱三运知道这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大棒决不是两面三刀的人。

“好吧，我试试看。记住，此事千万不能声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想帮大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刚刚履新县委办主任，驾驶班司机李达帮就因为犯罪坐牢，他这个主任脸上很不光彩啊。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也许汪彩云碍于脸面，不会报警的，如果不报警，就万事大吉。

大棒之前就已经通过别人要到了汪彩云的手机号码，也隔三差五地向她表白，但汪彩云就是对他不理不睬。

“你将汪彩云手机号码给我，我来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大棒忙不迭地将汪彩云的手机号码报给了钱三运，钱三运拨通电话，轻声问：“请问你是汪彩云吗？我是县委办主任钱三运。”

汪彩云答道：“钱主任，你好，我是汪彩云，你找我有什么事？”

钱三运说：“汪彩云，我想私下里和你谈谈，方便吗？”

“和我谈？谈什么？”

“李达帮是个忠厚老实人，他一直非常爱慕你，冲动之下才酿成大错，请你原谅他，他也愿意接受你的任何处罚。”

汪彩云没有想到钱三运会说这个，她有些愠怒，大声说道：“不要和我说这个，我有事回家了！”

钱三运有些担心，汪彩云回家只是借口，说不定去公安局报警。他抢着说：“汪彩云，我再多说一句。李达帮为人忠厚老实，又非常爱你，我觉得你们真的挺般配的。”

汪彩云沉默不语，钱三运见缝插针：“汪彩云，你的家庭地址是哪里，我想和李达帮登门拜访。”

汪彩云冷冷地说：“不必了。”

汪彩云这种态度让钱三运感到害怕，但又让他看到了希望。她迟迟不挂断电话，证明她并不想报警，毕竟，这事发生后，如果报警，对她的名声不好。钱三运不失时机地将大棒对她的爱慕之情、她和大棒很般配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汪彩云的态度似乎软化了，她不冷不热地说：“你这人真难缠，告诉你吧，我家在香园小区二号楼301房间。”

汪彩云走了，钱三运愣在那里，揣摩她话语中的意思。凭直觉，他觉得汪彩云不会报警的，如果不报警，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棒听钱三运说应该问题不大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心轻松多了。他紧紧拉着钱三运的手，说道：“钱主任，你好人做到底呀，可要帮我彻底摆平此事呀。”

“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她家。”

大棒连连点头，对钱三运感激涕零。

钱三运和大棒一大早就赶到了汪彩云家所在的小区。

“大棒，我们去汪彩云家，总不能空手去吧？”

“钱主任，你做主，我听你的，让我买，我还真不知道买什么呢。”大棒傻笑道。

在小区门前的一家便利商店，钱三运挑选了牛奶、水果、零食等食品。在香园小区二号楼301房间门前，钱三运和大棒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任何动静。钱三运心中一怔：莫非汪彩云给的是假地址？应该不会吧，要么不给，要给的话就不会给假地址的。

大棒一脸失望地看着钱三运。就在此刻，楼梯口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钱三运扭头一看，乐了，正是汪彩云和女儿回来了。想必她们是出去晨练了。

汪彩云认出了钱三运，冷冷地说：“你们还真来了。”大棒低着头，不敢说话。那个小女孩好奇地问汪彩云：“妈妈，叔叔是谁呀？”

“坏人！”汪彩云没好气地答道。

“妈妈，我看他们不像坏人。”小女孩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这一点完全不像她妈妈，汪彩云虽然长的不算丑陋，但是也绝不漂亮。

“傻孩子，坏人好人脸上又没有写字，不是凭看就能看出来的。”汪彩云轻声说道。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汪彩云打开了房门，钱三运和大棒正欲进门，小女孩突然站在门中央，用手拦着，不让他们进去。“妈妈说，你们是坏人，坏人不许进我家。”汪彩云也被逗乐了，笑着说：“侯婵婵，让他们进来吧。”

侯婵婵不依不饶，仍然把着门。“妈妈，你不是说他们是坏人吗？”

汪彩云咯咯的笑出声来，答道：“妈妈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

侯婵婵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好，请进。”

钱三运和大棒进了屋，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住宅，房子很陈旧，装修也很简单，但布置得很温馨，家具、日用品等摆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勤劳、爱整洁、讲究卫生的女人。客厅摆放着一张木头镜框，钱三运注意到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汪彩云手中抱着侯婵婵，和一个男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场面非常温馨。不用说，那男人就是侯婵婵英年早逝的爸爸了，他很帅，英气逼人，眉宇间透露出坚强和果敢。

钱三运再凝神看着面前的侯婵婵，她完全遗传了父亲的容貌，皮肤白皙，面容娇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他柔声问道：“侯婵婵，今年几岁了？读几年级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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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今年十一岁了，上五年级。”侯婵婵甜甜地说道。

“侯婵婵，回房间读书，等会去上学！”汪彩云大声命令道。

侯婵婵很乖巧地去了房间。汪彩云冷冷地看着钱三运，问道：“有事吗？”她又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大棒，大棒低着头，显得局促不安，根本不敢抬头看汪彩云。

“还不是为李达帮的事？李达帮心地善良、忠厚老实又肯吃苦耐劳，他对你倾心已久，昨晚……”

汪彩云摆了摆手，制止了钱三运继续说下去。

“不说这个，你们吃早饭了吗？”汪彩云说话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钱三运正准备撒谎说吃了，哪知道大棒口吐真言：“还没有吃呢，我哪有心思吃饭呀！”

钱三运瞪了大棒一眼，大棒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胡子拉碴的脸现出片片绯红来，样子真的很可爱。汪彩云扫视了大棒一眼，偷偷地笑了。

她走到厨房，披上围裙，开始下面条，不一会儿，两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就端上了桌。

吃过早饭，钱三运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剩下的就看大棒的了。他找了个借口，提前开溜了。屋内只留下六神无主的大棒和恍然若失的汪彩云。

大棒站起身来，不知道是走是留，汪彩云用愠怒的眼神盯着大棒，“昨晚你为什么那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还有脸在县政府食堂上班吗？”

大棒显得局促不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太想你了。”

汪彩云冷笑道：“想我，是想和我那个吧？”

大棒呆呆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汪彩云气还没有消，走到大棒的面前，对着他的背部就是重重的一拳，斥责道：“想我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大棒红着脸，低着头说：“彩云，是我错了，我以后保证好好待你，你要相信我。”

汪彩云摆摆手，冷冷地说：“你走吧。”

大棒哀求道：“彩云，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过日子吧，我保证，工资一分不少给你，家务活全包在我身上，婵婵就是我的女儿。彩云，你就答应我吧。”

汪彩云有些动心，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愣了一会，她摆摆手，说道：“你走吧，我现在心里很乱，想静一静。”

大棒依依不舍地走了，汪彩云看着大棒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此时，侯婵婵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流泪的母亲，慌忙问道：“妈妈，那个叔叔欺负你了？”

汪彩云摇了摇头，用手亲昵地抚摸女儿的头，轻声问道：“侯婵婵，你喜欢刚才那个长了许多胡子的叔叔吗？”

侯婵婵点了点头，答道：“喜欢，妈妈，但我更喜欢那个年轻点的叔叔，他真的很帅。”

钱三运从汪彩云家出来时，心情豁然开朗了很多，大棒侵犯汪彩云一事，基本算是摆平了，也化解了他任县委办主任后的第一个危机。

至于大棒能否和汪彩云喜结连理，那就要看他俩的缘分了。不过，他们的确蛮般配的，汪彩云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丧偶女人，还拉扯着一个十一岁的女儿，能够嫁给大棒，也是她的造化。大棒虽然少一根筋，但是个忠厚实在人，不会耍小心眼，再说，她是真真切切地爱慕汪彩云。大棒身强体壮，汪彩云如狼似虎的年龄，又独守空房好几年了，若是和大棒相好，还不是夜夜笙歌？

用伍海林的话说，大棒是个口风很紧的人，但是，对于恩人一般的钱三运，他现在是言听计从，有什么话都和他说。

大棒向钱三运透露了这样一条消息。

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正在金色年华大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吃烧烤的大棒，忽然注意到杭强正向附近的公用IP电话亭走去，并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那情形，就像地下党接头似的。杭强有手机，为什么跑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而且鬼鬼祟祟的？

大棒虽然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他觉得杭强不大对劲，便低着头，不让杭强发现他。等杭强确认安全后，他悄悄地走到电话亭附近的一棵粗壮的大樟树后面，竖起耳朵偷听杭强的说话。

杭强变换腔调说：“你是刘传坤的老婆吧？你老公和小情人正在金色年华大酒店806房间逍遥快活呢。”

刘传坤的老婆应该是怀疑这个神秘人的电话，杭强又说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大踏步向金色年华大酒店走去。

大棒说：“钱主任，不久后，刘传坤就被贬到宗教局了，我怀疑他的被贬与杭强的这个电话有很大关系。不过，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这事。钱主任，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对你是没有任何隐瞒的。”

钱三运点头道：“刘传坤是我的朋友，他也曾私下里和我说过，正是由于有神秘人向他老婆告密，才让她老婆知晓了他有情人的秘密。现在，谜底终于揭晓，是杭强背地里搞的鬼。”

大棒说：“钱主任，自从你亲自出面做通了汪彩云的工作，我就认定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从今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你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义无反顾去做。”

钱三运笑道：“大棒，你言重了。我虽然算是你的领导，但是，论年龄，你是我的老大哥，兄弟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嘛。大棒，我初来乍到，面临的环境也很险恶。这么说吧，有些领导看我不爽，还有，那个杭强，也不好对付，我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所以，希望你尽可能地向我透露一些信息，毕竟你与很多司机同在一个办公室。有些司机口风紧，但有些司机可能爱吹牛，有时有意无意会透露出一些信息，这些信息也许对我很有用。”

大棒虽然一根筋，但不是傻瓜，他当然明白钱三运话语中的意思，频频点头道：“钱主任，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混在他们中间，听到什么就和你说。”

“好的，大棒，以后有机会，我会推荐你干领导专车司机，不过，暂时领导司机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太好调整。”

“钱主任，我觉得开机要通信用车挺好的，开领导专车太忙，而且，你也知道，我不会巴结领导，即使开领导专车，也不一定能够赢得领导的信任。”

“大棒，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在公众场合和我走得太近，如果走得太近，有些司机会有想法，你也就很难听到他们的一些真心话了。”

“知道了，钱主任。”

“还有，汪彩云那边，你还要经常找机会与她接触，但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女人需要男人关心的，只要你持之以恒，铁杵都会磨成针，就会收获幸福的爱情。另外，你抽个时间，去理发店剪一个时尚的发型，将络腮胡子刮干净，你看你，老气横秋的，哪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个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男人，怎么可能赢得女人的好感？”

大棒咧着嘴笑道：“钱主任，我听你的，下午我就抽时间去理发店，并去服装店买套新衣服，我不信赢不了汪彩云的芳心！”

“好，希望很快就能吃到你和汪彩云的结婚喜酒。”

大棒屁颠屁颠地走了。

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小人物的力量。钱三运对此是有深刻体会的。在任高山镇镇长期间，正是不受人待见的秦薇薇的果断出手，才让苏启顺一败涂地。同样是小人物的大棒，也说不定会给予钱三运意想不到的帮助。

张义端任县委副书记后，马不停蹄地赴乡镇和县直单位调研，钱三运没有机会去见他。

这天下午，张义端由于参加一个会议，没有外出调研。散会后，张义端主动打电话让钱三运去趟他的办公室。

张义端的办公室在县委办这栋小楼的三楼。

张义端是个身材矮小的胖子，高高耸立的肚腩就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估计他站起来很难看到自己的脚尖。张义端的眼睛小，一挤一挤的，让人觉得他就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张义端其貌不扬，但他的儿子张青林仪表堂堂，如果他们站在一起，很难让人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钱三运不禁想，张青林真的是张义端的亲生儿子？抑或是，张青林的妈妈漂亮，儿子遗传了妈妈的相貌？

“钱主任，坐，坐。”张义端眯着眼，热情招呼钱三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乍一看，张义端虽然贵为县委副书记，但是平易近人，一点没有领导的架子。钱三运有些纳闷，难道张义端不知道我和张青林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是他刻意伪装？

钱三运脑子在飞快转动着，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当初考公务员时，钱三运被张青林取而代之，背后肯定有张义端的参与，但是，由于相隔时间过长，张义端又没有见过钱三运，所以，如果张青林不特意提醒，他不一定会意识到这个钱三运就是他当年使用阴谋诡计陷害的钱三运。至于钱三运和李银桥设计将正在嫖娼的张青林抓了现行，如果张青林不说，张义端就不会知道这是钱三运干的。

当然，后一种可能性也很大。且不说与张青林有恩怨情仇，就是没有，钱三运也不会认为貌似平易近人的领导就一定是好领导。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一面之交往往是靠不住的，更何况，在官场上，口腹蜜剑的人实在太多了。钱三运心中暗道，这只硕鼠越对我好，就越要提防。

张义端秃顶，头顶心周围有一圈稀疏的头发，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态势。他的头发还有个特点，是卷曲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身体某个部位上的毛发。

“钱主任，看起来很年轻啊，有没有谈对象？”张义端笑眯眯地问。

“谈了。”钱三运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这是见领导时的标准姿势，显示对领导的尊重。如果靠在椅背上，那是同级之间或者上级见下级的姿势。官场上有很多细节，如果不认真学习体会，会让领导对你的印象减分。

张义端有些遗憾地说：“谈了？我有个侄女，长得漂漂亮亮的，如果你没谈对象，我准备将她介绍给你认识呢。”

钱三运说：“谢谢张书记的关心！”

张义端又东扯西拉地聊了一阵，钱三运大惑不解，这硕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按理说，张义端应该知道，他是胡若曦的人，想要拉拢，恐怕很难，可是，张义端为什么和他套近乎？

果然，张义端从桌上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接过一看，纸条上写有“青山县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几个字，是手写的，字迹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张义端的笔迹，如果是，说明他写得一手好字。

张义端缓缓说道：“我刚来青山县工作，就有熟人求我帮忙了。这个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的老板是我的一个熟人，据他说，现在税务局正在查他公司的账。钱主任，税务局那边，你替我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情况？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不要打着我的旗号，让税务局做违反税法规定的事。”

张义端果然老奸巨猾！套近乎半天，还是想借钱三运之手办私事。听话听音，傻瓜也能听得出来，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遇到了棘手事，需要搞定，但是，张义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人做一些违反规定的事，又假惺惺地说不要违反规定。

钱三运如果没办好此事，肯定惹张义端不快；如果办好了，无疑会有很多后遗症，毕竟，摆平此事很可能会违反规定。而张义端早就将自己与此事撇得一干二净，因为他明明白白说了，不要打他的旗号，让税务局做违反税法规定的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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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心中思忖：杭强是直接服务张义端的县委办副主任，而且，还是他拐弯抹角的亲戚，他一来青山任职，就将杭强调到身边，这种私事让杭强去办是最合适不过了，但为什么没让他办，而是让我去办？难道是故意给我出难题？

钱三运硬着头皮说：“张书记，我稍后就和税务局那边联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向您汇报。”

张义端满脸堆着笑，摆手道：“也没必要时时事事都要向我汇报，你年纪轻轻就干县委办主任，说明你工作能力很强，这事怎么处理你拿主导意见，最后报结果给我就行。”

张义端的意思很明显，他不需要了解情况，再说了，税务局为什么要查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的账目，查出了哪些问题，税务局准备如何处罚，他极有可能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现在要的就是结果，即摆平此事。

回到办公室后，钱三运拨通了县税务局局长赵睿智的电话。拨电话时，钱三运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赵睿智的态度如何。以前开会什么的也经常与赵睿智照面，但没有私交，再说了，税务局是垂直管理单位，人财物不在县里，县里对其施加影响力度有限。

赵睿智倒是很热情，他说，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涉嫌偷税漏税，初步查明，偷漏税款超过三十万元，按照税法规定，除补缴税款和滞纳金外，还要对其处以偷漏税款0.5倍到5倍的罚款。综合考虑该公司的情节性质，拟对其处以2倍的罚款，即罚款六十万元。

钱三运委婉提出了县税务局能否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对该公司予以一定的关照。

赵睿智说，钱主任，你有所不知，这个案件是举报案件，也是市税务局挂牌案件，而且，市税务局稽查局派人参与了案件查处。我们就是想给予关照，也是爱莫能助啊。钱主任，实不相瞒，补缴税款和滞纳金肯定是免不了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轻处罚幅度。

企业偷漏税被查，补缴税款和滞纳金不仅是税法规定，也是天经地义，想让县税务局终止查处该企业，钱三运很难做到，就是能做到，他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赵睿智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即减轻处罚幅度。一般来说，执法机关在对行政当事人处以处罚时，都会高开低走，即先拟给予较重的处罚，如果对方能找关系疏通，那就视情况减轻幅度。这样既不违规，又很好地考虑了中国是人情社会的现实。

如果按照下限，让税务局对该企业处以0.5倍的罚款，也就是罚款15万元，那么，就能为其减轻负担45万元。这种处理结果并不违规，因为这是自由裁量权的范围。什么是自由裁量权？说白了，就是看你找关系的力度。

当然，如果是这种处理结果，张义端是否满意，还不知道。但至少，说明做了工作。

钱三运试探着问，能否按照处罚下限，给予该公司0.5倍的罚款？赵睿智说，钱主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吧，如果2倍降为1.5倍，还可以理解，但一下子降为0.5倍，那就让我为难了。你可能不知道吧？该企业性质极其恶劣，税务稽查人员去企业突击检查时，该企业老板和员工妨碍执行公务，拒不接受检查，还以暴力相威胁，幸亏公安机关及时赶到，才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钱三运委婉地说，赵局长，你要理解我的难处，我也是受领导之托，才关注此事的。

县税务局虽然是垂直管理单位，人财物三权在上一级税务机关，但也不敢得罪县委县政府领导，因为县政府每年还要给予其一定数额的经费补助，此外，党建、文明创建等工作还要县委县政府的重视和支持。

赵睿智想了想，说，钱主任，这样吧，我做做上级税务机关的工作，尽可能地在不违规的前提下，给予该公司必要的关照。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钱三运也不好勉为其难，只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通常来说，各级政府的税务部门都是由常务副省长（市长、县长）分管的，钱三运想到常务副县长孟青的秘书李银桥，他头脑活络，消息灵通，也善于结交关系。

李银桥说，赵睿智和副县长胡业山有亲戚关系，而且，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

李银桥提供的这个消息很有用，钱三运拨通了胡业山的电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业山说，赵睿智虽然与他关系不错，但是，这个人很有个性，如果他不想帮你办事，你找谁都没用，他也不是一口拒绝，就和你打太极；如果他想帮你办事，想方设法也要办成。他有个致命弱点，就是爱嫖娼，只要让他舒服了，他就会答应帮你，而且说到做到。

钱三运说，难不成我要请他嫖娼？

胡业山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的一个朋友在邻县东江县新开了一家休闲娱乐会所，女技师不仅年轻漂亮，很多下水时间不长。我曾经帮过这位朋友的忙，他邀请我去新开的会所玩，说一切费用全免，我最近太忙，没有时间过去。今晚我们就过去放松放松。

钱三运说，胡县长，我不玩这个，要不，麻烦你帮我搞定赵睿智吧？

胡业山说，那可不行，怎么说你也要去。你不做大保健也可以，找个漂亮的女人帮你捏捏腿、捶捶背总是可以的吧。东江县不是青山县，那里熟人很少，我们去那里，没有人认识的。今晚我们就三个人过去，让赵睿智开车，既安全又保密。

钱三运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也不要强人所难，让我干那种事。

胡业山哈哈大笑道，什么叫强人所难？你不想干那事，我还能让女技师强暴你不成？

张义端交代的事总算有点眉目，钱三运的心情宽松了很多。不过，他反思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很可能费尽心思，到头来，张义端还不满意。可是，如果啥也不做，更会激起张义端的强烈不满。做下属真难，想方设法完成领导交代的私事，还不一定能让领导满意。

下午下班后，赵睿智亲自驾车载着胡业山和钱三运向东江县的方向而去。

在车上，听胡业山说，已经和休闲娱乐会所的马总取得了联系。马总产业很多，不但在多地开了多家休闲娱乐会所，还多处承揽建筑工程，再转包给第三方。这个马总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不过，为人很讲江湖义气。

胡业山在担任县卫生局局长期间，马总就曾承揽过卫生系统的部分建筑工程，再转包给有资质的建筑公司，从中赚取差价。这个马总听说胡业山要来他新开的休闲娱乐会所消遣，非常重视，早早地在青山县到东江县的路口迎接。

马总的大名叫马小乐，不过，这个大名听起来更像是小名。出乎钱三运意料的是，这个在休闲娱乐界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是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子，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岁，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在一百斤上下。

“热烈欢迎胡老板一行来东江县指导工作！”见到胡业山，马小乐双手紧握他的手，脸上堆着笑。

钱三运注意到，马小乐社会经验很足，他并没有称呼胡业山的职务，而是称呼他为“胡老板”。

同样，在介绍钱三运和赵睿智时，胡业山并未透露其真正的工作职务，而是称呼其为“钱老板”和“赵老板”。马小乐似乎也知道，这两人很可能并不是真的公司老板，而是政府官员，但他不怀疑、不打听。马小乐如此年轻，就能有这么大的产业，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马小乐设宴款待胡业山一行。听马小乐说，他在省内共开有六家休闲娱乐会所，其中在江州就有两家，而且规模都挺大。这些休闲娱乐会所的男女技师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接受过专业训练，有的技师甚至是从东莞那边请过来的，采用的技术标准就是莞式标准。

听说还有男技师，钱三运很好奇，问马小乐：“马总，这些男技师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马小乐笑道：“钱老板一看就对我们服务行业不甚了解。一部分男技师为有特殊需要的男性客人服务，说白了，这些男性客人性取向与大部分人不一样。另一部分男技师是为女性服务的，说白了，就是鸭子。女人也是人，也有生理需求，特别是那些欲求不满的中年女人。”

钱三运笑道：“听马总这么一解释，感觉自己长见识了。”

胡业山插话道：“钱老板，你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你知道马总的休闲娱乐会所对男技师的技术要求吗？”

钱三运摇头道：“我哪知道？”

马小乐笑道：“我简单举个例子吧，我们对为女性服务的男技师有个训练科目，买一块猪肉，让它发烂发臭，然后划开一道细缝，塞进去一枚一元硬币，男技师不能用手、不能用牙齿咬，要让舌头将硬币舔出来。这是男技师的基本技术要求，只有这样，才能搞好服务，才能赢得回头客。”

赵睿智听得心里痒痒的，很想现在就去会会那些不仅长相漂亮，而且技术一流的女技师。他是有备而来，特意带了一种能够延时助兴的神药。

马小乐又说：“等下去我的会所，你们自己挑选，尽情地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所有费用全免，不过，你们要注意劳逸结合，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赵睿智问：“马总，你们店里有没有学生妹？”

马小乐答道：“当然有，我们的产品多元化，纯情学生妹、兼职白领、职业技师、青春少妇、成熟女人，应有尽有。不过，才下水的学生妹技术可能生涩些。”

赵睿智问：“学生妹一般年龄有多大？中学生还是大学生？她们是自愿的吗？”

马小乐笑道：“当然是自愿的，我们任何一位技师都是自愿的，有中学生，也有大学生。”

赵睿智说：“马总，今晚你就为我安排两个学生妹吧，服务差点没事，但长相要好看，年龄越小越好。”

钱三运心中暗道，这个赵睿智，果然是个老嫖客，不但要年龄小、长相好看的学生妹，而且一下子就要了两个。

马小乐说：“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学生妹资源相对紧张，而且很受欢迎，如果现在不预订，晚点去估计就要等候了。”

马小乐当场给休闲娱乐会所的一个女主管打了个电话，指示要留两个年龄小的、长相漂亮的学生妹，晚上有重要客人要来。

马小乐问胡业山和钱三运：“你们两位有什么特殊要求？”

胡业山咧着嘴说：“我没有特殊要求，等下去你的会所亲自挑选。”

钱三运没有说话，马小乐又问：“钱老板，你呢？”

钱三运并不喜欢风尘女子，也从来没有与风尘女子发生过肉体关系，便说道：“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算了吧。”

胡业山说：“那怎么行呢？既来之，则安之。你身体不舒服，那就不干那事，可以找一个技术好的为你捶捶背、捏捏腿，放松放松。”

马小乐想了想，说道：“我们会所还真有一个，她是一个很奇葩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但人很冷艳，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话语很少，也似乎从来没有看她笑过。她是我们会所唯一不提供特殊服务的女技师。她可以为你捶背、捏腿、按摩，你也可以抚摸她，但不能干那事。有的男客人见她漂亮，出价两千元一次，她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胡业山一愣，问道：“还有这种女人？不怕别的客人用强吗？”

马小乐说：“这种客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毕竟嫖娼最多只是违法，而用强就涉嫌犯罪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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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业山问：“马总，休闲娱乐会所的安全能得到保证吗？”

马小乐哈哈大笑道：“胡老板，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公安那边没有几个熟人，会所早就被查封了。不瞒你说，不仅公安那边，县委县政府那边也有我的朋友。我这个会所开业快两个月了，几乎没有被公安查过，仅有的一次例行大检查，我提前获得了消息。所以，今晚你们放心大胆地玩，绝对安全。”

钱三运想，马小乐这一番话应该不是吹牛，从事这种特殊服务业，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胡业山说：“现在有些国家嫖娼是合法的，比如荷兰、德国，从业者定期体检，最奇葩的是德国，会对一些经济困难的群体发放嫖娼券，免费嫖娼，就像我们国家的购物券一样。”

赵睿智接过话茬：“前几年，全国人大代表迟夙生提出一个提案，提议卖淫合法化，她的理由是，卖淫嫖娼的存在不仅有利于减少性犯罪，也有利于解决男女性别比失衡的社会问题。”

胡业山说：“如果这个提案得以通过后，将是我们男人的福音。结婚时间长了，夫妻生活就平淡了，有句话不是说，握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如果偶尔出去尝尝鲜，换换口味，不仅不会造成家庭不稳定，反而是夫妻和睦的润滑剂，而且，还能促进社会和谐，减少性犯罪。”

赵睿智说：“言之有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既然有这个市场需求，就应该允许其存在，这其实与我们上街买菜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如果放开此行业，不仅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还能拉动GDP增长，增加税收收入，而且也能最大程度上保证女性从业者的人身安全。香港地区就允许妇女个人从事此行业，叫一楼一凤。台湾地区制订了《台北市公娼管理办法》，订定台北市公娼接客费标准。由政府发放牌照，有牌照的楼凤称为公娼，是合法的，在合法的公娼馆里营业。无牌照的叫暗娼，是违法的。”

马小乐说：“是啊，如果能像台湾地区那样，办理营业执照就可以合法从业，我们就不用那么害怕公安检查了。县公安局某些人，来我们这里消费从来不给钱，而且，还隔三差五地带朋友过来免费消费，这些人都是大爷，我们惹不起。其实，现在出来卖身的，很多都是贫苦人出身，有的交不起学费，有的家人生病，有的要救助兄弟姐妹上学。她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身体赚钱，何错之有？富二代、官二代家的小姐们，哪个会干这种事？”

钱三运插话道：“讨论这些话题其实毫无意义，现在虽然不合法，但你们还不一样逍遥快活？有的官员和老板，虽然不嫖娼，但是，他们包养女人，或者找情人，合法不合法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赵睿智附和道：“是啊，讨论这些话题确实毫无意义。我们等下去马总的会所尽情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晚餐后，一行人去了马小乐的会所。这家会所并不在闹市区，而是在城乡结合部，是一栋四层的楼房。这种场所招摇过市反而不太好。

听马小乐说，这楼房是租来的，光租金一年就几十万，装修又花了一百多万。会所外面看倒很普通，但里面的装修上档次。一楼大厅金碧辉煌。

得知马总要带重要客人来，会所领班让十几个长相出众的女技师衣着暴露地站成一排，接受挑选。

由于赵睿智提前预订了两个学生妹，钱三运不想接受特殊服务，真正挑选女技师的其实只有胡业山一人。

胡业山瞪大眼睛，发现这十几个美女各有千秋，丰满的、苗条的、亭亭玉立的、小巧玲珑的、成熟的、稚嫩的，应有尽有，真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选了这个，又觉得那个也不错；选了那个，觉得这个也不错。选来选去，觉得都很不错。

胡业山两眼放光，恨不得将这十几个美女都临幸一遍。但是，他也知道，自身能力有限。最后，他看中了一个美女。这美女身材颀长，前凸后翘，胸部波涛汹涌，明星脸，尖下巴，相貌出众。

虽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在风情万种的女技师面前，胡业山还是有些小激动。

还没开始，女技师就极其夸张地叫了起来。

胡业山当然知道，女技师并不是舒服而叫，而是职业特点。

“别这么夸张，好不好？”胡业山不太喜欢女人这种虚假的叫声。

女技师当即不吭声了。

赵睿智由于有神药助兴，今晚状态出奇的好。第一轮下来，他坐在床上，抽了一支烟，一脸陶醉地注视着身边两个又嫩又美的女孩。

“看你们的年龄，应该是中学生？”

一个女孩说是高二学生，另一个女孩说是大一的。

赵睿智问：“为什么从事这一行呢？”

高二学生低头不语，大一女生则老练得多，答道：“如果我们不从事这一行，你们这些男人又怎能舒服呢？”

赵睿智大喜，在女孩娇嫩的肌肤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说：“你真会说话！兼职不影响学习吗？”

大一女生说：“学习有用吗？像我们这种民办院校的大专生，毕业就意味着失业，还不如趁着自己年轻，多挣些钱，过几年开个公司，自己当老板。”

赵睿智附和道：“有道理！在大学里没谈男友吗？”

“谈了，但分手了，他夺了我的贞操，却和别的已婚女人鬼混，这个已婚女人是个中年富婆，年龄足足可以当他妈妈，但为了钱，他选择和她在一起。说白了，他就是被这个富婆包养了，我一气之下离开了他。我真后悔遇到这种渣男。”

“的确是个渣男，女孩子最宝贵的就是贞操，你将贞操献给了他，他却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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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女生说：“谁说不是呢？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渣男，我还不如卖处算了！将贞操献给这个渣男，我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得到的只是伤心和气愤，卖处好歹能有几千元收入。现在我也想通了，和谁睡觉不是睡觉，不如趁着年轻多赚些钱。”

和大一女生聊了一阵之后，赵睿智的兴趣点又集中在高二女生身上。据他的观察，高二学生性格似乎很内向，话语不多。

“你是东江县本地人吗？”赵睿智问高二女生。

“不是。”高二女生答道。

大一女生插话道：“应该不是东江县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一般都不在本地，怕看到熟人。不过，也没关系。我前几天就遇到了一个熟人，你猜是谁？”

大一女生性格外向，话语很多，也很会调节气氛。

赵睿智道：“是你的亲戚？”

大一女生摇头道：“不是，你再猜猜看。”

赵睿智道：“是你的家乡人？”

大一女生又否定了：“不是，你再猜猜看。”

赵睿智道：“不猜了，我哪知道你遇到了什么熟人？”

大一女生笑嘻嘻地说：“算了，不折腾你了，他是我的大学辅导员。”

赵睿智笑道：“这也太巧了吧？”

大一女生道：“是的，的确太巧了。他来东江县出差，想来会所放松放松。那天晚上，我化了妆，衣着也与在学校里完全不一样，灯光又很黯淡，加上我们在学校里接触交流机会也不是太多，他一时没有认出我，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到包厢后，我叫了他一句老师，他仔细一看，发现是我，吓得面如土色，那模样真的很搞笑。”

赵睿智饶有兴趣地问：“后来你们有没有那个？”

大一女生道：“当然有。如果没有，他担心我出去乱讲，我担心他出去乱说，那事一做，我们都不用担心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聪明！”赵睿智又将兴趣点转移到高二女生身上，“你是哪里人？”

“青山县的。”高二女生答道。

赵睿智打破砂锅问到底：“真的是青山县的？青山县哪个乡镇的？”

高二女生低着头，不说话。

大一女生插话道：“老板，你不要问人家哪里的，这种问题，谁会说真话？再说了，你快活就行，管她哪个地方的！”

“也是。”赵睿智不再问高二女生哪个地方的，却问她为什么要兼职，兼职是否影响学习。

高二女生本不想说，可是，赵睿智问个不停，她不想惹客人不高兴，会所里如果有客人投诉，是要扣工资的，便说道：“我前不久辍学了。”

“辍学？为什么要辍学？学习成绩不好？”

“是的。”高二女生惜墨如金。

“算了，不问这些了，还是干正事吧。刚才是她，现在轮到你了。”

钱三运看到那些风情万种、千姿百态的美女，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他在关键时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马小乐这个人并不简单，不敢确定他是否在包厢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万一安装了，那把柄就牢牢地被他攥在手里了。

当然，让女技师捶捶背、捏捏腿，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即使被摄像头偷拍下来，也没什么。只要不接受色情服务，问题就不大。

钱三运躺在包厢的按摩床上闭目养神。不多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如同花蝴蝶般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张冷艳的面孔，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但是，却看不到一丝笑容，似乎她脸上的微笑神经已经彻底瘫痪了。一般来说，这样的女人都是受过感情刺激的。

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钱三运微微睁开眼，却发现这个冷艳的女人似曾相识。头脑中一搜索，有印象了，这女人不正是东河乡浮槐村村民徐向阳的老婆叶菲菲吗？

钱三运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冷艳的女人。的确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怪不得阅人无数的乔丹当初在大街上一眼就看中了她。

那天晚上，在乔丹的乡村别墅地下室将叶菲菲解救出来时，钱三运与叶菲菲打过照面，并简短地和她说了几句话。

“你是叶菲菲？”钱三运柔声问道。

叶菲菲显然很惊讶，竟然有人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钱三运，觉得他有些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一时又不想不起来了。

“你是——”叶菲菲问。

钱三运微笑道：“你可能忘了我吧，但是，我对你印象深刻。那天晚上，在乔丹的乡村别墅，你被警察解救出来的时候，我还和你说过几句话。”

叶菲菲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颤抖地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乔丹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魔鬼，那段经历，始终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钱三运理解叶菲菲的心情。正是乔丹这个恶魔，将她强行掳走，软禁在那座人间地狱里，让她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对不起，我不该提及他。恶有恶报，他已经死了。他死得也很惨，全身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算是得到报应了。”

叶菲菲问：“你还没有说你是谁呢？”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我姓钱。我知道你是东河乡浮槐村徐向阳的老婆，那次在东河乡，徐向阳和兄弟父亲拦停了县长的小车，才知道你被那恶魔带走了，才使得县领导下决心剿灭龙虎帮。但是，由于对方势力过于强大，而且眼线很多，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一直没有动手。后来，在省领导的亲自过问下，省公安厅异地用警，那伙穷凶极恶的歹徒才被剿灭。”

叶菲菲喃喃道：“难道坏人被惩处、我的获救都有你的功劳？”

钱三运沾沾自喜道：“那当然是。”

钱三运说的倒是事实，并不是吹嘘，要不是他机缘巧合，在曹春林面前说了龙虎帮的恶行，说不定现在龙虎帮还在四处作恶呢。

叶菲菲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青山县的官员。”

钱三运轻声嘘了一声，说道：“今晚在这里，我不是官员，而是钱老板。”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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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菲菲低声道：“其实，你也不用紧张的，不就是按摩吗？”

钱三运笑道：“除了按摩，还有没有其他的服务项目？”

叶菲菲想了想，说道：“还可以掏耳朵。”

钱三运曾听浮槐村党支部书记姜成龙说过，徐向阳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眼小，有时还打老婆，叶菲菲虽然未从事色情服务，但是，是打擦边球的，不知道徐向阳是否知情？知情了又会做如何感想？

“叶菲菲，什么时候学的按摩技术呢？”

“捶捶背、捏捏脚，还需要学吗？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推拿。”叶菲菲淡淡地说，“现在我帮你按摩吧。”

捶背捏脚的确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把握好力度就可以了。很多客人之所以要来这里享受叶菲菲的按摩，并不是认为她的按摩技术有多高超，而是看中她是个数一数二的美女。

虽然如马小乐所说，叶菲菲是会所唯一没有特殊服务的女技师，但是，慕名而来享受她按摩服务的客人有很多。要不是马小乐提前将她预订给了钱三运，现在的她极有可能在为别的客人服务。

虽然是个冷艳的美女，也不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但是，会所里的一些规定还是要遵守的。比如，她的着装。今晚的她，穿着女仆装，白边带黑色的短裙子，腰间系着一个小巧的围裙，宽松的领口开得很低。

叶菲菲跪在床上，为钱三运捶胸捏腿，大半个白花花的胸部呈现在他的眼前，想不看都不行，美不胜收的倒扣的瓷碗，深不可测的沟壑，不由得让人血脉偾张。

“叶菲菲，孩子多大了？”钱三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便和叶菲菲拉家常，借此转移注意力。

提到孩子，叶菲菲的神色更加黯淡下来，有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顿了顿，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眼泪。

“你怎么啦？”钱三运柔声问道。

“我儿子在医院里。”叶菲菲哽咽道。

钱三运一惊，问道：“你儿子怎么了？”

“去年底，发现儿子食欲减退、越来越瘦，还伴有出血、发热等症状，去县医院检查，说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我当时就懵了。去了省立儿童医院，确诊为儿童白血病。当时整个人精神都崩溃了。”

“叶菲菲，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儿童白血病并不是不治之症，治愈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也并不都需要进行骨髓移植。”

“是的，听医生说年龄越小，治愈的可能性就越高。大部分儿童白血病是不需要移植造血干细胞的，通过及时有效的化学药物治疗，70%-80%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儿童可以治愈，但疗程较长，一般需要两到三年，停药两年不复发就为治愈。现在是最艰难的时期，孩子化疗，不仅孩子受苦，还要一大笔费用。不过，听医生说，儿子有很大的治愈希望，这一点让我感到一丝欣慰。”

“你儿子在省立儿童医院？他爸爸陪他？”

“儿子是在省立儿童医院，是我妈妈在陪他。徐向阳和我离婚了。”

“徐向阳和你离婚了？”钱三运很惊讶，那次在东河乡街头，徐向阳和父亲、兄弟拦停了胡若曦的汽车，希望政府部门为他主持公道，救出老婆，怎么叶菲菲被解救出来后，他们还离婚了？

“我被你们救出来后，徐向阳问我是不是与乔丹那个恶魔发生了关系，我说是的，他就很不高兴，质问我为什么背叛他？我说，是那畜牲胁迫我的，并不是我自愿的。他说，你怎么可以给我戴绿帽子？我说，我也没办法，我当时想到了死，但一想到儿子，我就不想死了，在那段最痛苦的岁月里，儿子是促使我坚持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钱三运问：“徐向阳是不是经常打你？”

叶菲菲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实话实说：“听你们村姜成龙书记说的，他说徐向阳心眼太小。”

“是的，他何止心眼太小！简直就不是人！事后，他不停审问我，除了乔丹那恶魔，还和谁发生了关系？我说没有，他不相信，就殴打我。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为他守身如玉，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和村里一个丧偶女人好上了，那女人缠着他，让他娶她。他就主动提出和我离婚，我心都碎了，说实在的，为了孩子，我并不想离婚，但他逼迫我离婚，我别无选择。我同意离婚，但提出一个条件，即儿子归我抚养。他起初并不同意儿子归我，但就在那时候，儿子被确诊为白血病，他为了甩掉累赘，就同意儿子归我。儿子生病后，他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儿子。”

“正如姜成龙书记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男人，动辄殴打自己的老婆；一个父亲，对自己病重的儿子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还是个男人吗？你离开这样的男人，是你正确的选择。”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的病能够早日治愈。你肯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从事着人们所不耻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虽然我并不是好逸恶劳的人，但是，像我这种没有学历没有专长的女人，从事正当工作，赚的钱肯定远远不够儿子医疗费用。到目前为止，我还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就是只按摩不卖身，但我不知道，随着儿子治疗费用缺口越来越大，我还能坚守底线多久？”

“我听会所的马总说了，你是会所唯一不从事特殊服务的技师，还说有的客人出价两千元一次，你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明你还是坚守自己的底线。你儿子的医疗费用缺口有多大？”

“医生说，需要化疗两到三年，每年各项费用大约需要十五万元，我每个月能挣四五千，也就是说，每年资金缺口在十万元左右。说实话，如果我彻底堕落，一年挣个十五万问题并不大。有一次，有个老头说要包养我，每年给我十万元，但被我拒绝了。他说我假清高。是的，我的确是假清高，既然已经被乔丹那个恶魔玷污了我的清白，按摩时又被那些好色的男人揩油，我还有必要自命清高吗？”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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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我觉得你这不是自命清高，而是恪守底线。你被恶魔凌辱，那是被迫的，但如果你卖身救子，那是主动的，性质不同。当然，即使为了筹集救命钱而卖身，也无可厚非，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但我想说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么做。你儿子医疗费用这块，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叶菲菲眼睛一亮，为了救儿子，她愿意做任何事，甚至想到了卖身。

“让新闻媒体关注，发动捐款。”钱三运其实已经有了主意，通过新闻界的朋友策划一期报道，就是关注白血病儿童的现状，让社会上的好心人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像我这种情况的人有很多，人们会捐款吗？新闻媒体会关注吗？”

钱三运胸有成竹地说：“事在人为嘛。”

叶菲菲不说话了，不知她是不太相信钱三运的话，还是认为他的计划具有可行性。

叶菲菲的掏耳朵技术一流。钱三运侧卧在床上，叶菲菲用一种特殊的小工具，轻轻地敲打，类似于挠痒痒的动作，耳畔会听见清脆的金属声音，在胆战心惊后，突然感到一种特别的舒服。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销魂体验。钱三运甚至想，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比男欢女爱更舒服的事，那只能是掏耳朵了。

“舒服吗？”叶菲菲柔声问道。

“舒服，说真的，真想将你包养了，天天为我掏耳朵。”钱三运开玩笑道。

“包养我？上次那个老头说包养我，我相信，但你说包养我，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你年轻帅气，前途无量，身边应该不缺少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我一个下等人？”

“叶菲菲，你也不要作践自己了！什么上等人下等人，大家都是平等的。这世上本没有什么高尚或低贱的职业，只有高尚或低贱的人。一个女人，如果为了救自己亲人的生命，她即使卖身，也是高尚的。”

钱三运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这么说，并不是怂恿你去卖身。相信我，我会想方设法为你筹集儿子治疗费用的。给我最多一个月时间，我会为你筹集必要的款项的。”

“谢谢你！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

钱三运笑了笑说：“叶菲菲，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天生乐于助人的。”

回到青山后，钱三运拨通了孙幼怡的电话，说了叶菲菲的悲惨经历以及她急需要钱治疗患白血病儿子的事，不过，他隐去了叶菲菲现在的职业，希望孙幼怡的同事策划一期节目，关注患白血病的儿童。当然，要确保叶菲菲儿子的出镜时间。

孙幼怡很同情叶菲菲，联系经验丰富的同事去省立医院采访，关注患白血病儿童的治疗及生活情况。

孙幼怡的同事以“江州白血病城中村：病魔吞噬不了生的希望”为题，报道了省立儿童医院周边城中村白血病儿童家庭的治病及生活现状。

这期节目中，叶菲菲和她的儿子多次出镜，节目很煽情，描述叶菲菲租住的城中村是多么的破旧，她的儿子是多么渴望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幼儿园，她和儿子生活是多么的艰辛。叶菲菲美丽但忧郁的面容，她儿子聪明可爱的模样给广大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多好心人自发去医院，给叶菲菲送钱送物，当然，不可否认，也有少数男人是想一睹叶菲菲的芳容。不到一周时间，叶菲菲就接受捐款超过二十万元。

此外，钱三运还和叶莺莺说了此事，同情心泛滥的叶莺莺在绿之坊食品公司发动捐款。叶莺莺一个人就捐款两万元，钱三运也捐款两万元，食品公司员工捐款近三万元。加在一起又是七万元。

青山县团县委和妇联的负责同志看到电视节目后，得知叶菲菲就是青山县人，也发动捐款，短短几天，收到捐款近六万元。

收到很多好心人的捐款后，叶菲菲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真诚感激他的帮助，并说道，她已经从马小乐的会所辞职了，有这么多好心人的帮助，她没有理由堕落了。她想找份工作，努力工作，好好生活，以后做个好人。

钱三运说，江州绿之坊食品公司和江州奇石馆的老板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有意向，可以帮忙打招呼。

叶菲菲说，那我就选择绿之坊食品公司吧，这里距离省立儿童医院不远，既方便上班，又方便陪伴儿子。

钱三运轻松就搞定了此事，叶菲菲被安置在绿之坊食品公司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岗位上。

那天在马小乐的休闲娱乐会所，有神药助兴的赵睿智和两个学生妹玩了一个晚上。快活过后，他为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的减轻处罚提供了帮助，罚款倍数从原定的2倍降到最下限0.5倍，罚款金额因此减少了45万元。

钱三运再次来到县委副书记张义端的办公室，汇报了结果。张义端和颜悦色的脸上顿时一片乌云，可以看出，他想要的结果不仅仅是罚款倍数的下降。

钱三运说：“张书记，我已经尽力了，赵局长说，能将罚款倍数降到最低，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做赵睿智工作的？”

“这，这……”钱三运一时语拙，他当然不能说，让胡业山请赵睿智嫖娼了。

“税务局虽然是垂直管理单位，难道不在我们青山县地盘上吗？”张义端冷冷地问。

钱三运实话实说：“垂直管理单位三权在上，我们对它们的干预有限。如果是县直单位，那就相对好办些。”

“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和这个赵睿智好好谈一谈了！”

张义端朝钱三运挥挥手，说道：“你走吧。”

钱三运刚走出张义端办公室，就接到胡若曦电话，让他现在去趟她的办公室，说有事找他。

胡若曦今天的心情明显不太好，看到钱三运，气呼呼地说：“三运，真的被我言中了，周海洋就是第二个吴德能！”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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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县长和你闹不和？”钱三运并不感到惊讶，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胡若曦说：“是的，我们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不同，甚至完全相左，政见不同倒也正常，但是，在一些重大事项上，周海洋不和我沟通，就擅自做主，这简直就是没有将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三运，青山县今年的招商引资工作进度在全市排名靠后，这与青山县的地理位置、资源环境、交通条件有关，短时间内想变后进为先进难度很大。周海洋新官上任想出政绩，不顾县情，最近接连与外地的铅蓄电池厂、造纸厂、化工厂签订了意向投资协议，准备将这些高污染企业引进青山县。这些事情我一直蒙在鼓里，周海洋从来没有和我沟通过。就在刚才，我得知周海洋以县长办公会的名义研究通过了招商优惠政策，决定给予这些高污染企业土地、信贷及税收返还优惠。”

钱三运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句话一点没错。青山县虽然还很贫困，但环境优美，旅游资源及农业资源丰富，今后我们的主攻方向应该是旅游业和特色农业，工业这块应重点发展污染少、能耗低、附加值高、科技含量高的产业，诸如铅蓄电池厂、造纸厂、化工厂之类的高污染行业应该限制引进。说实话，在一些发达地区，这些高污染行业已被政府逐渐淘汰。然而，有些人还将其当作香饽饽，不仅将其引进来，还给予土地、信贷及税收优惠，美其名曰承接产业转移，实际上是祸害我们青山县的子孙后代。”

胡若曦说：“的确如此，刚才我打电话给周海洋，他竟然反驳我，说不引进这些企业，招商引资工作怎能实现弯道超车？财政收入怎能实现稳定增长？我阐明观点后，他竟然说，这也不引进，那也不引进，那引进什么企业？他还说招商引资工作是县政府份内工作，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手伸得太长了。真是岂有此理！政府不在党委的领导下工作吗？”

钱三运说：“我认为宁愿不要税收，招商引资工作宁愿全市垫底，也不能将这些高污染企业引进来。为了蝇头小利，破坏了青山县的自然环境，将会遗害无穷。毛主席说得好，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周海洋在县政府那边搞独立王国，违反了有关规定。县委常委会议事规则明确规定：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全县方向性、战略性、全局性的重要事项和重要发展规划，对全县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党的建设等方面的重要问题作出决策。引进这么多的高污染企业，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而是经过县长办公会研究通过，是不符合规定的。我认为，应该在县委常委会上集体研究，不能由周海洋在县政府那边肆意妄为。”

胡若曦说：“可是，三运，这事有些棘手，目前县委常委当中，坚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并不多。说实话，如果将此事项交由县委常委会表决，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呢。县委常委会是集体研究决定重大事项，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但投票时也只有一票，和其他常委没有什么区别。”

钱三运说：“那怎么办？就放任周海洋将这些高污染企业引进来？”

胡若曦说：“暂时只是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下次书记办公会，我就提议将这些事项交由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退一步说，就是不交由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周海洋也应该事先和我通气，毕竟，我是县招商引资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他只是常务副组长。他以县长办公会的名义研究招商引资工作，实际上是将我这个组长架空了。”

钱三运说：“胡书记，我觉得有必要争取其他常委对你的支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胡若曦说：“是啊，现在连同我在内一共十一名县委常委，分别是我、代县长周海洋、县委副书记张义端、组织部长陈官山、纪委书记王闽、常务副县长孟青、政法委书记陈敬、人武部长张冲、宣传部长夏巧云、城关镇党委书记方大同和统战部长夏元庆。这些常委当中，王闽算是我们的人，统战部长夏元庆是从云川市下来的，以前和我就很熟悉，经过争取问题不大。其他常委就没有绝对把握了。三运，我的压力很大啊，如果在县委常委上不能驾驭局面，我这个县委书记就很憋屈啊，如果周海洋和张义端联手，很容易就将我的权力给架空了。”

钱三运说：“是的，形势不容乐观。除你和王闽、夏元庆外，至少还要再争取三人，才能在县委常委会上占据半数以上席位。陈官山、方大同都是吴德能的人，吴德能虽然退居二线，但是，他一直与你作对，如果周海洋稍微拉拢，他们就不会支持我们的。陈敬和张冲与周海洋关系亲密，想要将他们争取过来也比较困难。孟青和夏巧云是可以争取的，毕竟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派。”

胡若曦说：“三运，如果按照你的分析，即使将孟青和夏巧云争取过来，在县委常委会上也超不了半数，更何况，能否将他们争取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孟青这个人我比较了解，虽然不属于任何一派，但是，他是墙头草的性格，不太可靠。”

钱三运说：“不过，简单的以派系划分也靠不住，一个派系之内也可能不是铁板一块。比如方大同，我就有办法让他听我们的。”

胡若曦说：“方大同听我们的？想通过陆小曼的关系？你在高山镇任党委书记，陆小曼是镇长，是你的搭档，关系处得还不错吧？”

钱三运点点头，他不方便说出口的是，方大同的把柄已经被他牢牢抓在手里。不仅有高山镇菜市场钢结构大棚垮塌事件涉及方大同违纪违规的证据材料，还从甄大福那里缴获的视频中得知，方大同性取向有问题，是个食草动物，不爱鲍鱼爱菊花。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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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抓住对方的把柄，对其进行控制的事例屡见不鲜。钱三运以前对胡业山就是这么干的。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做法，觉得这是小人作风，最好的打击对手手段是用阳谋，而不是用阴谋。然而，在某些时候，对付某些人，就不得不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三运，我对城市建设的理念、风格与王连全、周海洋也存在较大差异。王连全书记主政青山时，一直强调大县城的概念，认为县城不仅面积要大、人口要多，而且高楼多、马路宽，建筑要有大气派、大手笔。周海洋则强调要实施县城更新，设法将县城从破烂中解放出来。而解放的唯一途径，就是大面积拆旧建新。三运，对于青山县城建设，你的想法是？”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应该对青山县城市建设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考，之所以问他，一方面是想听听他的想法，借以拓宽她的思路，另一方面，也是想考考他。县委办主任其实就是县委书记的大秘书，是参谋和助手，可以说，县委办主任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县委书记水平的高低。

如果和胡若曦不存在特殊关系，钱三运对于她的突然发问一定有些紧张，不能不回答，不能答得没有水平，还要考虑到领导的意图。然而，正是由于两人关系特殊，钱三运才能有一说一，不用隐瞒什么，也不用看着她的眼色行事。

“胡书记，那我就随便说几句，算是抛砖引玉了。第一，王连全的县城东扩的出发点是想再造一个新城，但是，由于新城区配套设施不完善，激励措施不多，到目前为止，城东新区人气还不旺，说不好听点，就是鬼城。目前，偌大的新区除了几个新建的小区和县人民医院城东分院外，基本上就没有啥了。菜市场、学校、超市都没有，小区的房子也基本卖不掉，房地产开发商也亏得很惨。我还听说，新城区建设已经有好几年了，但老百姓的回迁房到现在还没有交房，可见，不顾实际、盲目搞城市建设带来的后遗症有很多。”

钱三运说话的时候，胡若曦始终微笑，并不时点头，鼓励他大胆说。

“胡书记，城东新区建设是停下来还是在现有起点上加快建设？我前段时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城东新区是王连全任青山县委书记时大力倡导的，新区沦为一个烂摊子，老百姓即使骂娘也是骂王连全，但如果搞得好，人们首先想到的也是王连全。一般的继任者，都不会循着上任的思路接着干，而是创造属于自己的政绩。这也就一点不奇怪，有很多地方前任发展城东新区，继任者发展城西新区，下一个继任者又大力发展城北新区，下下一任极有可能将发展方向放在城南。”

胡若曦插话道：“三运，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应该放弃发展城东新区，而是将发展方向集中在县城的其他地区，比如城南或城北？”

钱三运说：“我认为王连全发展城东新区的理念是对的，只是有点超前了，脱离了青山县的实际。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政府财力有限，发展新城区在征地拆迁、城市市政配套上需要投入一大笔钱。王连全举全县之力发展城东新区，使青山县负债累累，导致回迁房都没有钱建成，后遗症很多。青山县城地理位置特殊，城北是山区，发展城北新区显然不可能，而城南是大面积水面，也不适宜发展，城西倒可以发展，但大部分都是良田，国家现在对基本农田的保护很严格，只有城东低洼地、荒土坡较多，适合搞开发。如果青山县城搞扩建，发展方向还应该是城东。”

胡若曦说：“的确如你所说，现在很多地方，主要领导一换，发展思路全变了。前段时间，报纸上就报道，说东北一些地方经济发展蓝图变化频繁，替代产业3至5年就换一茬，个别县10年换了7个发展思路，制约了区域经济的振兴和长远发展。我认为，出现这种问题，主观上是由于部分官员政绩观扭曲，客观上是因为部分地区和部门的政绩考核制度不科学、不完善。干部总有更替，任职总有期限，但一个地区科学发展总体方向不能变，科学规划基本思路不能变，应保持工作连续性和稳定性，每一位领导干部都应该有功成不必在我任期的境界。”

钱三运道：“胡书记，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领导干部交替是正常规律，只有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蓝图才能变成现实。如果新官上任，纠结于功劳算到谁头上，放着现成路不走，硬要走自己的路，工作连续性就会被打断，可持续发展就可能沦为断断续续发展。尾巴工程、半拉子工程、前任建后任拆、前人挖后人填现象，大多由此而生。”

胡若曦说：“三运，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观点惊人的相似。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要有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历史担当。我的想法是，城东新区的框架既然有了，那我们还要将其搭建好。下一步，我设想将青山一中搬过去，再兴建一座新的体育中心，另外，中小学、农贸市场、大型商场也要逐步建成，那样一来，城东新区就有了人气。”

钱三运说：“据我了解，王连全当初也想将青山一中搬到城东新区，新校区选址和规划都有了，但由于阻力太大，一直到他离开青山时，他的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阻力一方面来自青山一中的教职工，另一方面来自学生家长，主要原因还是觉得城东新区目前来说位置相对偏僻，学习、生活都很不便。”

胡若曦说：“将青山一中搬到城东新区，阻力肯定是有的，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干工作没有阻力，是不可能的，阻力是压力，也是动力。下一步，我们去青山一中调研，听听师生们的想法。三运，你刚才说的是第一点，接着谈谈嘛。”

钱三运说：“好的，胡书记，我再来谈谈老城区改造。青山县城除县城中心位置比较繁华外，大部分地区都是老房子，看起来比较落后，似乎与现代化城市相距甚远。然而，一座城市有没有魅力，不一定就是看它有多少高楼大厦，有多少宽敞的马路，有多少繁华的商场、娱乐场所。青山县城历史悠久，有文献记载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汉代。青山县城建设不能一味求新，不能盲目求大，应当考虑县城的历史与现状，着眼于未来发展，充分体现青山的特色与个性。青山是山城，也是一座有着丰厚文化底蕴的老城，寺院、庙宇、塔楼、名人故居等古建筑星罗棋布，古城区的保护与开发，是篇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大课题。”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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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说：“上次我和周海洋讨论城市建设时，他力主拆旧建新，我当场表示不赞同。青山县城有很多历史悠久的老房子，有的还是明清时期的建筑，虽然有的已经很破旧，但如果将其拆掉，腾出地方建高楼大厦，就是对文化底蕴的破坏。再说了，这需要一大笔资金，钱从哪里来？如果走市场化的路子，有社会资本愿意来我们这个地方？我看难。”

钱三运说：“胡书记，据我了解，周海洋是土生土长的青山本地人，老家就在老城区，他的兄弟姐妹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大部分都住在老城区。我感觉，他力主改造老城区，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胡若曦一愣，问道：“消息可靠？”

钱三运说：“应该可靠。”

这个消息不仅李银桥以前说过，刘传坤也说过，所以，可信度应该是很高的。有些领导在做决策时，表面上看无懈可击，其实，是暗藏私心的。这也不能完全怪领导，领导也是人，有自己的小算盘也很正常。

胡若曦点头道：“这样吧，三运，你准备一下，我计划明天上午调研老城区城市建设，你通知常务副县长孟青和宣传部长夏巧云参加，县人大、县政协也要各派一位领导参加，县直单位这一块，城管局、文化局、财政局、住建局主要负责人参加。另外，要安排县新闻媒体记者做好新闻报道工作。”

离开胡若曦办公室后，将通知县直单位负责人的任务交给了王春妮。县人大、政协是他亲自通知的。县人大、县政协领导都是退居二线的老领导，得罪不得，这些人说你好话不一定能够奏效，但说你坏话还是很管用的。

常务副县长孟青和宣传部长夏巧云那边，钱三运决定亲自去一趟，一来通知胡若曦安排的调研事项，二来也是与他们拉近关系，他们都是县委常委，权力不小。

孟青一脸为难地说：“钱主任，周县长明天去江州开展招商引资工作，让我一道参加，胡书记又要我陪同调研城建工作，我是分身乏术啊。”

钱三运一愣，按理说，县长如果外出招商，应该事先和县委书记沟通，去哪些县领导，大致行程安排，胡若曦应该知情。但很显然，胡若曦并不知道周海洋外出招商，要不然工作安排上就不会有冲突。这也从侧面说明，周海洋和胡若曦的矛盾越来越深。

钱三运意识到，胡若曦和周海洋之间的斗争已经拉开了序幕。作为县委办主任，他很难独善其身。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很有必要在这场斗争中保全胡若曦。唇寒齿亡，胡若曦如果地位不保，他有可能像刘传坤的经历一样，被贬坐冷板凳，这样的大起大落是他无法面对的。

作为一位副职，孟青的确有些为难。时间冲突，如果不能让领导改变行程安排，那他只能陪同一位领导。如果按照职务高低选择，他应该陪同胡若曦调研城建工作；如果按照工作安排的时间先后顺序选择，他应该陪同周海洋外出招商。

钱三运试探着问：“周县长那边能不能改变行程？比如，后天去？”

孟青说：“听周县长说，已经和江州那边的企业联系过了，定的时间就是明天，现在改变行程，对方会说我们缺乏诚信，这会影响后期的签约。”

钱三运说：“好吧，那我等下向胡书记汇报，听她有什么指示。”

孟青说：“这样吧，我现在就来给胡书记打电话解释一下。”

孟青当着钱三运的面，给胡若曦打了个电话，说周县长已经和他打过招呼，明天要去江州招商。孟青很圆滑，没有说一定要去江州，而是征求胡若曦的意见。如果胡若曦坚持要他陪同调研城建工作，他就有理由向周海洋解释，周海洋也不好怪罪他，毕竟，胡若曦是一把手，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如果胡若曦同意他去江州，他就不会因此得罪她。

从这个电话可以推断出，孟青并不想，或者说，暂时不想卷入书记县长二人的权力斗争中去，他采用的是一种中庸之道，两边都不得罪，两面逢源，争取利益最大化。

挂断电话，孟青微笑着说：“钱主任，我向胡若曦汇报了，她同意我去江州招商。”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以前是王连全阵营的，王连全升任副市长后，夏巧云处于中立状态。

夏巧云在县委和宣传部都有办公室，但主要办公地点在县委宣传部。县委宣传部位于县政府主楼的六楼上，夏巧云的办公室是最东边的一间。

由于工作关系，钱三运与夏巧云有过几次工作上的接触。她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体型肥硕，腹部的赘肉很多，乍一看，腰间像是系上了一个游泳圈。夏巧云长得并不算好看，看她的长相，就大致可以推测出，她能升任县委常委应该不是官场潜规则的结果。

夏巧云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衣着也很普通，看起来不像是县领导，倒像是态度和善的邻居大妈。

汇报工作之后，夏巧云主动和钱三运拉起了家常。言谈中，钱三运得知，夏巧云有个女儿，今年上半年大学毕业，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目前正在县电视台实习。

钱三运不知道她女儿的长相，但根据遗传学原理，她的女儿好看不到哪里去。

钱三运随口问道：“夏部长，怎么不让你家闺女去省电视台实习呢？”

夏巧云说：“钱主任，说来惭愧啊，我虽然在宣传系统干了几年，但是，省电视台那边还真的没有几个可靠的朋友。女儿大四要实习，我让省电视台的朋友帮忙，看能不能进省台实习，毕竟那里平台更高，人才济济，能够学到的东西也更多些，但我的那位朋友不靠谱，这事没有办成，只能委屈女儿进县电视台实习了。”

钱三运以前听说过，省电视台挑选实习生还是很严格的，必须通过面试后才有机会实习，而且，实习的岗位大都不是关键岗位。网上前不久也有一篇报道，说武汉大学新闻系全系300多人，每年能够被学校推荐，或者自己找关系去实习的不超过20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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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听说省电视台对实习生的要求挺高的，必须通过面试才有实习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女儿的情况，如果她很优秀，是完全有可能进省台实习的。”

夏巧云说：“我女儿很优秀的，不仅长相甜美，而且多才多艺，在大学时就多次主持过校文艺晚会。听钱主任的意思，是不是省台有熟人？”

“是有几个熟人，我可以为你女儿引荐下，不过，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行，主要还是看你女儿面试时的表现。”

夏巧云试探着问：“不知钱主任认识省台的哪位？”

钱三运认识不少省台的人，江曼雁已经从电台主持人成功转型为电视台主持人，现在主持一档情感类节目。孙幼怡是省台记者。还有赵一佳。

钱三运如果想帮夏巧云女儿的忙，就找赵一佳。毕竟，他救过她的爷爷，如果他开口，她没有理由拒绝的。再说了，这本不是什么大忙。

钱三运模棱两可地说：“我认识好几位省台的。要不，我稍后联系一下，一有消息，马上向你汇报？”

“好，好。”夏巧云虽然与钱三运打交道不多，但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年纪轻轻就能升任正科级领导干部，而且办成了很多别人想办却没有办成的事，能耐非凡。

夏巧云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了钱三运，笑着说：“钱主任，这是我女儿陈小千。以她的长相，当主持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钱三运接过照片，这几张照片有的是在大学校园里拍的，有的是在旅游时拍的，还有一张是在县电视台演播室拍的。从照片看，陈小千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当然，能否胜任电视台主持人的工作，相貌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应变能力、控制能力及知识储备。

钱三运笑道：“夏部长，你女儿很漂亮，我相信她有潜力成为一名知名主持人的。”

夏巧云长相一般，而陈小千相貌出众，钱三运有理由怀疑，陈小千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钱三运回到办公室后，给赵一佳发了一条短信，介绍了陈小千的情况，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一佳很快就回复了短信，说当实习生没问题，但是，如果想成为关键岗位的实习生，还要看陈小千的综合表现。

赵一佳还说，她明天下午有时间，可以让陈小千来省台找她，她安排面试事宜。

钱三运当即打电话向夏巧云汇报了此事，说陈小千如果想去省台实习，明天下去去省台找《快乐大赢家》的主持人赵一佳。实习没有任何问题，但若想成为关键岗位的实习生，得看个人综合能力了。

夏巧云很高兴，也很惊讶，钱三运竟然认识赵一佳。这个赵一佳，不仅在江中省，甚至在全国，都有相当高的知名度。她主持的《快乐大赢家》语言风趣幽默，粉丝无数。夏巧云和女儿陈小千都是《快乐大赢家》的忠实观众。

钱三运知道，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就少一次，能不用尽量不用。这次为了夏巧云的女儿能够去省台实习，他动用了赵一佳的关系。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将夏巧云拉拢到胡若曦的派系中去。

夏巧云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那就是女儿能去省台实习后，能不能通过她优秀的表现及钱三运的关系网，将她留在省台工作。对于任何一个怀着主持人梦想的女孩来说，能去省台工作，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

第二天上午，胡若曦一行步行调研青山县城市建设工作。

县城的两纵两横主干道还算不错，特别是青山县政府前面的那条道路，干净整洁，交警有序指挥交通，洒水车定时洒水。然而，在其他道路上，机动车乱停乱放，小摊小贩占道经营现象非常普遍。在街头巷尾的角落处，垃圾横行，发出难闻的气味。

胡若曦不禁皱眉，要求县电视台记者将脏乱差现象拍下来。

青山县城有条护城河，这条护城河历史悠久，据说是汉代开挖的。由于年代久远，现在已很难寻觅古城墙的踪迹了。护城河河堤滑坡，部分河段由于年久未清淤，河道堵塞严重。河的两岸，各种各样的垃圾堆积如山，俨然成了垃圾堆放点，不少拾荒者拿着铁钳在垃圾堆里寻宝。河水发黄发臭，农药水瓶、塑料袋四处漂浮着。

见县领导来调研，护城河两岸的群众都涌了过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有些气愤地说：“你们这些县太爷就知道开会，就知道讲假大空的话，不干实事，你们看，护城河搞成这个样子，你们看得过去吗？如果让你们在这附近生活一天，能待下来吗？”

胡若曦并不生气，护城河搞成这个样子，县领导的确失职了，老百姓不当面骂娘就很不错了。

胡若曦道：“老大爷，您不要生气，我们今天来调研，就是想解决问题的。护城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责任，在这里，我向您老人家道个歉，也麻烦您转告附近的住户，我们一定想办法将护城河治理好。”

老大爷见胡若曦态度谦和，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说道：“护城河前些年虽然也存在河堤滑坡等问题，但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知道吗？每天晚上都有运送垃圾的车辆过来，将垃圾倾倒在河岸上，有时直接倒进河里。”

胡若曦将城管局长叫了过来，板着脸说：“青山县难道没有垃圾填埋场？”

城管局长答道：“有的，一般的生活垃圾都是送到垃圾填埋场的。至于老大爷反映的情况，我回去了解一下，如果有，将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胡若曦指着附近河岸边堆积如山的垃圾，一脸严厉地说：“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还需要了解吗？我限定你十天时间，将这些垃圾全部清运出去，否则，你这个城管局长不要干了！”

城管局长小心翼翼地说：“胡书记，十天时间将垃圾清运出去问题不大，但是，这是一笔相当大的费用，城管局经费有限啊。”

胡若曦冷笑道：“全县生活垃圾清运费，县财政都是足额拨付的，我可没有让你们将生活垃圾倾倒在护城河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能办成，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如果觉得不能胜任，你可以打辞职报告，我第一时间批准你的辞呈！”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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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放出狠话，城管局长心惊胆战地说：“胡书记，我保证在十天之内将河岸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胡若曦转身对老大爷说：“老大爷，以后发现有偷倒垃圾的车辆，记下牌照，打电话给我，如果查证属实，我来兑现举报奖励。”

胡若曦在正式担任县委书记后，曾通过县新闻媒体公布了县领导及县直单位、各乡镇主要负责人的手机号码，公布的手机号码，大都是领导常用的私人号码。从此以后，领导干部的联系方式不再是“注意保密的内部资料”，而成为公开信息。县里还制定了一份名为《青山县领导干部接受群众电话投诉、求助、咨询办理情况考核办法(试行)》文件，以加强对领导干部接电话的考核力度。胡若曦带头承诺，保证开机，并且认真处理每一个来电、来信。

此举一经推出，有人欢迎，有人质疑，认为这是在作秀，有的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领导打电话，发现手机能打得通，问题反映渠道很畅通，答复也很全面及时，便一致认为这是便民利民的好举措。

整个上午的调研，胡若曦一行都是步行的，没有坐一分一秒的车，初夏时节，温度并不低，胡若曦头戴草帽，身上的白衬衫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了。

护城河贯穿青山县城的老城区，胡若曦心中有了初步构想：青山县老城区改造可以做做护城河的文章，即以护城河为主线，将县城星罗棋布且又相当分散的寺院、庙宇、塔楼、名人故居等等古建筑串接起来。这样一来，原本松散的县城布局马上就紧凑了，貌似死寂的建筑物就让流动的水给带活了。关于护城河改造，沿河两岸不宜搞高档商铺、建设商业步行街，应该建立沿河景观带，两边以绿化带、水上观光走廊为主体，严格控制岸上建筑的密度、样式、用途、层次，水面则修建或重建一些不同朝代、不同风格的桥、亭、榭，这样既能体现青山县城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又能给市民一个休憩观光的场所。

下午，胡若曦一行去青山一中调研。青山一中是一所百年老校，始建于清朝末年。光绪二十八年，一位青山籍的举人为发展家乡教育，和邑内士绅在青山一中老教学楼东侧建造校舍，称“青山中学堂”，这就是青山一中的前身。

青山一中是省重点高中，高考本科达线率在全市名列前茅。恢复高考后，已经出了六七个全省高考状元。

青山一中校长阐述了青山一中“严而不厉、爱而不宠、封而不闭、和而不同”的办学特色和“全面施教，广育英才”的教育理念。胡若曦听取汇报后指出，青山一中作为一所百年老校，取得的教学成果有目共睹，希望在未来教育教学中，青山一中能有新创举，再续新辉煌。

胡若曦还召集学校领导班子成员、教职工代表和学生家长代表开了一个座谈会。在座谈会上，胡若曦开诚布公地谈了县委县政府将青山一中搬到城东新区的想法，说这是城市化建设的需要，也是青山一中发展的需要。现在的青山一中，不仅占地面积小，而且师生学习生活条件差，与欣欣向荣的教育发展局面有些格格不入，希望全校师生支持县委县政府的决策。当然，也欢迎大家畅所欲言，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

胡若曦平易近人，与会人员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大家关注的焦点是，新校区距离老城区较远，学习生活很不方便。

胡若曦表示，县里将出台政策，解决这一影响师生学习生活的难题，比如，鼓励学校教职工在新校区集资建房，建设设施完善的学生宿舍和食堂，开通学校到老城区的公交线路，兴建配套的农贸市场等等。

将青山一中搬到城东新区，是王连全任县委书记时的设想。王连全为人强势，也很霸道，面对学校师生的合理需求，他不闻不问，导致全校师生罢课，影响很不好，最终使他的青山一中搬迁计划胎死腹中。

然而，胡若曦不一样，一方面，她放下架子，与教职工和学生家长代表面对面真诚沟通和交流，另一方面，以人为本，充分考虑到师生们的合理需求。

胡若曦同意一中教师集资建房，并给予政策和资金支持，对于广大教师来说，是一项重大利好。大家很清楚，只要领导重视，城东新区的发展会越来越好。以很低的价格集资建房，对于工资待遇不高的教师来说，无疑狠狠赚了一笔。

这次座谈会很成功。与会人员纷纷表示，只要县委县政府兑现承诺，全校师生就支持学校搬迁计划。

一天调研结束后，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说道：“今天的调研总体上比较顺利。通过调研，不仅掌握了实情，也凝聚了共识。如果县委常委会通过护城河改造和青山一中搬迁计划，对于青山城市建设来说，将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不过，我感觉，周海洋到时候很可能会跳出来反对。”

钱三运说：“护城河改造和青山一中搬迁是好事，如果这事周海洋也要反对，那他与以前的吴德能有什么两样？我记得你干县长时，只要你支持的吴德能都反对，有时候，他的反对毫无理由，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胡若曦说：“的确如此。我今天的调研声势很大，还让媒体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造势。在这方面，我已经抢得了先机。我的青山县城市建设的想法是，改造护城河，保留老城区的历史文化底蕴，不搞大规模拆旧建新，同时，将发展重点放在城东新区，力争将新城区发展成为宜居宜业新城。”

钱三运从赵一佳那里得到消息，说陈小千顺利通过省电视台的面试，成为省台公共频道的一位实习生。赵一佳还说，陈小千真的很优秀，优秀得出乎她的意料。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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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千的优秀也多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虽然夏巧云口口声声说女儿有多优秀，但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现在，阅人无数的赵一佳说陈小千很优秀，那就是真的很优秀了。

钱三运准备将这一喜讯告诉夏巧云时，夏巧云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真诚邀请他晚上去她家做客。

钱三运没有推脱，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接近夏巧云的大好机会。

现在的胡若曦，虽然是县委书记，名义上的一把手，但是，并不能强有力地控制县委常委会的节奏。周海洋是青山土著，自部队转业后，又在青山官场摸爬滚打十多年，树大根深，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和县委副书记张义端联手，很容易就能掌控县委常委会。那样一来，胡若曦的权力就被架空了。

胡若曦是钱三运的领导，两人也存在特殊关系，钱三运当然不希望看到她大权旁落。官场上的斗争，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意识到，胡若曦和周海洋的权力斗争将比以前她与吴德能的权力斗争激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以前胡若曦是县长，而吴德能是常务副县长，两人斗争的范围有限。而现在，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很显然，斗争的范围要广得多，也将会残酷得多。

下午快下班时，夏巧云又一次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说下班之后，跟她的车去家里。

夏巧云是县领导，邀请下属去家里而不是去饭店赴宴，本身就说明，这次家宴更具有私人性质，更能体现对钱三运的感激之情。其实，像夏巧云这样级别的县领导，私人吃饭用公款买单，简直易如反掌。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她安排，只需要和县委宣传部的办公室主任打声招呼就行了。这就是领导的权力，只不过，在多年后八项规定出台后，领导的这种权力渐渐被关在笼子里。

夏巧云的老公陈向阳是县卫生局副局长，口才很好，为人精明能干，但长相很普通，钱三运甚至一度想，那么漂亮的陈小千到底是不是夏巧云和陈向阳的亲生女儿？一般来说，父母亲长得好看，子女也好看，当然，也有父母亲长相一般，但子女相貌出众的，但这毕竟是少数。

很遗憾的是，钱三运这次没有见到陈小千。听夏巧云说，自从那次女儿去省电视台面试后，就没有回来。女儿实习很紧张，听说，不久后，她将有机会在公共频道露脸出镜。

让钱三运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的晚宴，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敬也参加了。据夏巧云介绍，陈敬是陈向阳的堂哥，陈敬的父亲和陈向阳的父亲是亲兄弟。钱三运之前并不知道夏巧云和陈敬还有这层关系。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陈敬和陈向阳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他们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陈敬的家庭很穷，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多病，而陈向阳的家庭条件相对富裕，父亲是手艺人，母亲也很能干，他们对陈敬很好，经常给予他家必要的资助，可以说，陈敬长大成人凝聚了陈向阳父母亲的心血。

陈敬以前是吴德能阵营的人。他之所以成为吴德能阵营的人，是因为他和吴德能的二哥吴德勇是儿女亲家，他的儿子娶了吴德勇的女儿。

陈敬的儿子在省城江州工作，是一名省直机关的公务员，三十岁出头，就是正处级干部了。他的老婆，也就是吴德勇的女儿，也不是等闲之辈，大学毕业后远赴美国留学，学成之后没有选择留在美国，而是回国经商，她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深谙商战之道，又善交际，长袖善舞，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目前在省城江州负责管理几个公司。

吴德能儿子吴明被抓，他本人由于牵涉到龙虎帮，活动关系后才免遭组织处理，到县政协任副主席，其实，就是以退出重要领导岗位为代价，换取组织上对他既往的过错不予追究。现在的吴德能阵营已经名存实亡。

陈敬从部队转业后，相继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局长，他当副局长时，叶青天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他当局长时，叶青天是副局长。后来他升任县委常委，叶青天升任县公安局局长。

由于当过兵，和同是部队转业的周海洋有共同语言，吴德能失势后，陈敬被周海洋拉拢了过去。

今晚另外一位参加夏巧云私人晚宴的是县医院小护士项霜菲。项霜菲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外加大长腿、胸部挺、屁股翘，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的小妖精。

这个美艳的小护士以前是县教育局局长侯登县的小情人，侯登县被免职后，她就一脚将他蹬掉了。县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吴晓天后来想泡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泡成，现在她与陈敬成双成对来到夏巧云家，足以说明她现在已经是陈敬的情人了。陈敬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权力和地位远在吴晓天之上，对于爱趋炎附势的项霜菲来说，很自然地会选择陈敬。

钱三运注意到，夏巧云似乎和陈敬关系不好，对他不冷不热的，对于项霜菲，她更是不拿正眼去看，也不知道她和陈敬及项霜菲有什么矛盾。

夏巧云今晚亲自做的菜，陈向阳打下手。虽然夏巧云长相一般，但她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烧出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特别是一道红烧肉，油而不腻，色泽鲜艳，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夏巧云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能干女人。

晚宴开始，夏巧云致欢迎词，大意是热烈欢迎钱三运来家里做客。

陈敬自我解嘲地说：“我和小项也是客人，你怎么不表示欢迎呢？”

夏巧云冷冷地说：“可惜我大嫂不能来，要是她来了，我一定欢迎她的。”

项霜菲低着头，脸红一阵白一阵。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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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阳为陈敬辩解道：“巧云，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大哥，大嫂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也是男人，长时间没有夫妻生活，哪行呢？”

夏巧云瞪了丈夫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不吃饭会死，不过夫妻生活会死吗？亏他还是党员领导干部，老婆瘫痪在床，他却在外面逍遥快活！缺乏做人的基本道德！”

陈敬讪讪笑道：“我要是知道弟媳妇这么不留情面地批斗我，我宁愿饿肚子也不来了！”

陈向阳虽然在职务上比妻子低一大截，但说话还是很硬气的：“巧云，能不能少说几句？好好的一顿晚餐，成了批斗会！一点欢快的气氛都没有了！我是看钱主任在，所以才让大哥过来的。钱主任，你说你的夏部长是不是有些唠叨？”

钱三运笑道：“夏部长是有口无心，说说而已，陈书记也不会记在心上的，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嘛。我觉得边吃晚餐边聊天，挺好的，既加强了彼此之间的交流，还能活跃气氛。”

钱三运这一番话既不得罪夏巧云，也不得罪陈敬，此外，他的言外之意是，很想他们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很感兴趣陈敬和爱人及项霜菲之间的故事。

夏巧云说：“陈向阳，我们今天就让钱主任评个理，看看你大哥的行为到底对不对？”

陈敬说：“好吧，今天就让钱主任评评理，我承认我做的并不完全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相信钱主任了解我的遭遇后，不会认为我不讲道德的。”

原来，陈敬的老婆在七八年前因为一场车祸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家里长期雇佣保姆照料她。陈敬无法过夫妻生活，后来在陈向阳的介绍下，认识了本系统的小护士项霜菲。当然，陈敬在认识项霜菲之前，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相好，就不得而知了，夏巧云没有说，陈敬自然也不会说的。

陈敬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后，说道：“我老婆虽然长期瘫痪在床，但我始终对她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我只要不出差，就坚持每天帮她擦身子，在最炎热的夏天，她都没有得褥疮。可以说，我对她是问心无愧的，她对我也心存感激，说嫁给我是她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还说下辈子还要嫁给我。”

陈敬顿了顿，对夏巧云说：“我说的句句是真吧？”

夏巧云说：“这些确实是真的，但你只拣好的说。你怎么不说你背着我大嫂在外面玩女人？”

陈敬苦笑道：“这哪能完全怪我呢？你大嫂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能过夫妻生活？再说了，你大嫂也不止一次地劝我，说她连累我了，如果能遇到好的女人，她主动退出来。小项就去过我的家，你大嫂也知道这事。”

夏巧云惊讶地说：“你竟然将小项带到家里？你这不是刺激她吗？”

陈敬说：“你说的不对，你大嫂不但没有怪罪我，反而说，完全支持我的决定，说这么多年拖累我了，其实我早该如此了。”

夏巧云轻哼了一声，有些怨愤地说：“大嫂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难受死了！你呀，做的真是太过分了，找个女人就找吧，还将她带给大嫂看！唉，大嫂命苦啊。”

陈敬对钱三运说：“钱主任，你评个理，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过分了？”

钱三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觉得陈书记和夏部长的立场不同，才产生了一些分歧。陈书记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而夏部长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如果要我来评理，夏部长可能要生我的气，我还是不说为好。”

夏巧云说：“钱主任，你有一说一，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小千要不是你，哪能去省电视台实习？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呢。”

陈向阳笑道：“钱主任其实已经表明观点了，要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也就是说，支持我大哥的决定。”

钱三运笑道：“我觉得陈书记的确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他对妻子的付出让我感动。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亲生儿女都不能多年如一日服侍生病的父母亲，何况是丈夫对妻子？有句话不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在陈书记那里，这句话变成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携手飞。”

夏巧云提醒道：“钱主任，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么多年，他对我大嫂的照料的确很细心，也很贴心，大嫂也多次在我面前说过。但关键问题是，他又找了个女人，还明目张胆地将她带到家里，刺激我大嫂。”

陈敬插话道：“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是你大嫂鼓励我这么做的嘛。”

夏巧云瞪眼道：“大嫂也许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退一步说，就是大嫂说的是真心话，你也不能和小项招摇过市，官场上人心险恶，不怕别有用心的人借此做文章，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

陈敬说：“这个问题你大嫂其实已经考虑到了，她怕这事对我的仕途有影响，决定和我离婚。我勉强算是答应了，不过，即使离婚，也是离婚不离家，我还像以前那样照料她。”

夏巧云睁大眼睛，惊讶地说：“你看你，堕落到什么地步了！还要和大嫂离婚！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陈向阳摆手道：“巧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聊点轻松点的话题吧，吵来吵去，胃口都没了！好不容易请钱主任吃一顿饭，却演变成批斗会！”

“没事，我胃口一点没受影响，夏部长不仅上得厅堂，也能下得厨房，厨艺真的很不错。”钱三运起身站了起来，举杯敬酒，“我来敬各位，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

夏巧云带头站了起来，说道：“钱主任，你太谦虚了。这次小千去省电视台实习的事多亏了你，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呢。”

钱三运说：“夏部长，小千能去省电视台实习，归根结底是她太优秀，我只起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夏部长尽管指示，我一定尽力而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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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巧云一脸感激地说：“钱主任，你太客气了！今后，凡是在工作上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夏巧云瞥了陈敬一眼，说道：“你也一样！”

陈敬笑道：“钱主任是胡书记身边的红人，在工作上哪需要我的帮忙？”

钱三运连忙道：“陈书记，你是我的领导，今后还请你多多关心我！”

夏巧云话中有话地说：“陈敬，你最近好像与周海洋走得太近吧？”

陈敬道：“周县长在部队时就是我的老领导，来地方后，他仍然是我的老领导，与他走近没有什么不对吧？”

陈向阳接过话茬：“我好像听说，胡书记和周县长闹不和。不过，这也正常，县委书记和县长合作愉快的本来就不多。就拿青山县来说，这么多年来，就没看见书记县长一条心的，云川市也一样，历任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你斗我，我斗你。”

夏巧云瞪了丈夫一眼，冷冷地说：“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陈向阳嘻嘻笑道：“反正不是听你说的。不要以为你不和我谈这些，我就不知道，我的消息灵通着呢。”

夏巧云不以为然地说：“消息灵通？如果不是你那道德败坏的大哥和你说这些，你会知道这些？”

陈向阳说：“这个还真不是大哥说的，大哥很少和我说这些话题。”

夏巧云说：“你大哥只和你谈女人？你这个弟弟真的很称职啊，不仅事事护着大哥，还为大哥找了一个如此娇嫩漂亮的女人！”

夏巧云剜了身旁的项霜菲一眼，项霜菲如坐针毡，慌忙解释道：“我和陈敬是真心相爱的。”

夏巧云冷笑道：“真心相爱？我怎么听起来格外刺耳？年龄相差三十多岁还能真心相爱？幸亏你们都不是什么知名人物，否则的话，风头一定盖过杨振宁和翁帆！”

陈向阳赶忙制止道：“巧云，打住打住！怎么说着说着，就批斗起大哥了！大哥脾气好，要是我，早就和你急了！”

夏巧云气呼呼的，本来想反驳丈夫几句，又不想搅了晚餐气氛，便转移了话题：“钱主任，胡书记和周县长如果闹不和，你作为县委办主任，确实有些尴尬啊。”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的确如此。不过，胡书记虽然是女同志，但在很多方面比男同志更有前瞻性和创新性。就拿护城河改造方案来说吧，我听说周县长倾向于将沿河两岸搞高档商铺，建设商业步行街，而胡书记更倾向于将沿河两岸建成景观带，以绿化带、水上观光走廊为主体，严格控制岸上建筑的密度、样式、用途、层次，这样既能很好地保留青山县的文化历史底蕴，又能给广大市民一个休憩和休闲的场所。相比之下，我更赞同胡书记的观点。”

夏巧云不假思索地说：“我也赞同胡书记的观点，也许是同是女人的缘故吧，我很欣赏胡书记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也欣赏她务实高效的工作作风。”

夏巧云瞥了陈敬一眼，冷冷地说：“我知道你肯定赞同周海洋的观点，感觉你现在就是周海洋的跟屁虫，他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好歹也是一名县委常委，有点主见好不好？周海洋这个人道貌岸然，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我劝你最好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将来你会后悔的。周海洋最近多次向我示好，想拉拢我，但我就是不上当。我不想选边站队，只想做个中立派，当然，如果非要让我选边站队的话，我更倾向于支持胡书记。”

陈敬笑道：“夏巧云，我们也许是生肖相冲，一见面就要吵架。谁是周海洋的跟屁虫了？县委常委会在投票表决时，我虽然在大多数场合支持周海洋，但也支持过胡若曦。你每次似乎都和我作对，我支持的你都反对，我反对的你就支持，有意思吗？怪不得有人私下里和我说，夏巧云和你有深仇大恨吗？”

夏巧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不错，我就是讨厌你的为人，才在县委常委会上反对你！”

陈敬脾气很好，无论夏巧云怎么冷嘲热讽，他都很淡定。他坏笑道：“下次县委常委会如果讨论护城河改造方案，那我就抢先表态，支持胡若曦的观点。”

夏巧云说：“你支持胡若曦的观点，那我就支持周海洋的观点。”

钱三运当即说道：“夏部长，周海洋将护城河两岸改造成商业步行街的想法不仅脱离实际，也破坏了自然环境，依我看，还是胡书记的观点更贴近实际，更具有可操作性，也更容易赢得百姓的信赖和拥护。”

钱三运煞费苦心地接近夏巧云，主要目的就是想将她争取到胡若曦这边，如果夏巧云在关键时刻投票支持周海洋，那他的辛苦就白费了。

夏巧云是个聪明人，立即醒悟了过来，笑着说：“钱主任，我是开玩笑的。胡书记考察护城河改造时，我是全程陪同的，我赞同她的观点。”

钱三运帮了夏巧云的忙，将她女儿弄到省电视台实习，下一步，她很有可能还要求他。陈小千非常优秀，如果赵一佳肯出力，将她留在省电视台工作并非难事，毕竟，赵一佳是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局长徐竞的情人，省广电局是省电视台的主管部门，安排一两个人进电视台工作，并不太难。

因此，将夏巧云争取到胡若曦的队伍里，基本上已经大功告成。但是，想将陈敬从周海洋那边拉拢过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不久后召开的五人小组会议上，胡若曦和周海洋的矛盾处于公开化。胡若曦旗帜鲜明地反对周海洋将几个高污染企业引进青山县，而周海洋也强烈反对将青山一中搬迁到城东新区，称这是劳民伤财的举动。对于城市建设及护城河改造，周海洋的观点与胡若曦也相差甚远。

由于分歧太大，根据五人小组会议议事规则，暂不将这些问题提交县委常委会讨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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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帮现在的衣着打扮与以前判若两人，皱巴巴的衣服换成了笔挺的衬衫西裤，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络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头发理了时尚的发型，还喷了摩丝，油光可鉴，苍蝇飞上去都会滑下来摔死。

李达帮虽然长得不帅，但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经过一番包装，面貌焕然一新。有驾驶班的同事取笑他：大棒，最近是不是谈对象了？李达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胆大、心细、皮厚，这是钱三运传授的追求女人的六字心经，李达帮吸取那天晚上的经验教训后，尝试着改变追求汪彩云的策略。汪彩云也渐渐对李达帮有了好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冷眼相待。一个三十多岁的丧偶女人，还拉扯着一个孩子，长相、工作、家境都没有什么优势，能嫁给年轻力壮的未婚青年李达帮，她并不吃亏。

这一天，李达帮神神秘秘地告诉钱三运，听驾驶班的司机小刘说，张义端书记昨天晚上去了周海洋家吃饭，这是周海洋的私人家宴。小刘是张义端的专职司机。

钱三运说，吃饭就吃饭呗，县委副书记到县长家吃饭也很正常嘛。

钱三运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但心里却为胡若曦捏了一把汗。家宴更具有私人性质，可以想象，张义端和周海洋的关系越来越近。一旦张义端和周海洋结成政治盟友，在县委常委会上的影响力很可能超越胡若曦，这对胡若曦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人事任免及一些重大事项，由于是集体研究决定，每人一票，过半数通过。胡若曦虽然是县委一把手，但投票时与其他常委没有什么两样。从现在的力量对比看，胡若曦处于劣势，如果不尽快改变这种力量不均衡，胡若曦权力被架空在所难免。

钱三运虽然设法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接近，并赢得了她的充分信任，有望将她争取到胡若曦的队伍中，但是，仅仅争取夏巧云一个人，尚不能有效改变胡若曦在县委常委会中的力量对比。

李达帮说，与张义端的司机小刘闲聊时还听说，周海洋在城东新区还有套房子，这套房子是周海洋用于金屋藏娇的。

钱三运一愣，问道，周海洋金屋藏娇，小刘是怎么知道的？

李达帮说，小刘与周海洋的专职司机小马是初中同学，当兵时又同在一个连队，两人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作为周海洋的专职司机，小马自然知晓很多周海洋的秘密。一般情况下，领导司机保密意识都很强，不会乱说领导的个人隐私。但是，那次小马喝醉了酒，加之小刘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就无意中说漏了嘴。

钱三运又问，小刘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肯和你说这么隐秘的事？

李达帮说，驾驶班十几名司机中，小刘和我关系最好，因为以前我救过他的父亲。

钱三运问，你救过小刘的父亲？

李达帮说，小刘的父亲喜欢钓鱼，我没事时也喜欢钓鱼。去年夏天，我们在城郊的同一口池塘钓鱼，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小刘的父亲。一只大鱼上钩后，小刘的父亲很激动，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水里。水很深，他又不会游泳，在水中大喊救命，我水性好，跳进水里将他救了上来。当时池塘边有好几个钓鱼的，有的人可能水性不好，不敢下水救人，有的人可能不想救人，只有我挺身而出。要不是我，他能不能得救都说不准。后来，我才得知他就是小刘的父亲。从那以后，我就和小刘成为好朋友。在驾驶班中，我和小刘关系最好。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说那么隐私的事。不过，他反复叮嘱我，一定不要和别人说此事。

钱三运问，小刘还和你说什么了？

李达帮说，小刘说，周海洋的那位小情人真的很漂亮，今年初才认识的，周海洋非常宠她，为了她，特意在城东新区买了套房子。据说，那小情人在县人民医院城东分院上班，去年才从乡镇医院调上来的。

钱三运说，周海洋今年初才认识小情人，而小情人去年就从乡镇医院调上来的，说明小情人的工作调动与周海洋关系不大。

李达帮说，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钱三运说，对了，你说周海洋在城东新区的那套房子是买的？不是开发商送的？

李达帮说，听说这套房子是周海洋自己花钱买的，钱肯定是周海洋的钱，但周海洋有没有受贿，那就不得而知了，没人说这事，估计司机小马也不知情。

钱三运鼓励道，大棒，你干得很好，这些信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下一步，你要设法从小刘那里得知更多的关于张义端和周海洋以及其他常委的信息，并及时告诉我。我再次提醒你，在公开场合要和我保持距离，此外，不能让小刘看出破绽，虽然你曾经救过小刘父亲的命，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你的打听另有目的，他会对你提防的。

李达帮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个劲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钱三运说，对了，大棒，你还要设法打听出周海洋小情人的姓名。

李达帮犹豫片刻，说道，钱主任，如果小刘是周海洋的司机，打听这事很容易，但是，小马才是周海洋的司机，我和小马关系很一般。不过，我会尽最大努力，从小刘那里打听出周海洋小情人的姓名。

钱三运点头道，辛苦你了，大棒。

李达帮说，钱主任，能为你做一点事是我的荣幸，要不是你，我很可能要坐牢了。

钱三运关心地问道，现在和汪彩云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李达帮说，钱主任，汪彩云现在对我不像以前那样冷淡了，我昨天还去了她家，帮她充了一罐液化气，买了两袋米，他还留我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后，并没有赶我走，是我主动走的，我怕我一时冲动，又会犯错误。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大棒，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王春妮对钱三运不冷不热的，在钱三运的印象中，自从王春妮来县委办上班后，好像从来没有笑过，不仅没有对钱三运笑过，也没有对别人笑过。

钱三运心想，在省委党校小城镇建设培训班上，王春妮是非常活泼开朗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与她的感情受挫有关。看得出来，她对张青林是有很深感情的，也付出了很多，即使得知张青林嫖娼，她并没有离开她，但很显然，张青林并没有珍惜她，要不然，张青林也不会与另外一个女孩结婚。一个女孩，当有一天发现深爱的男人并不爱自己时，那种打击是沉重的。

实事求是的说，王春妮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她文笔很好，写工作汇报、领导讲话稿、工作总结之类的文字材料，得心应手，而且很契合胡若曦的讲话风格。此外，她的沟通协调能力也很不错。来县委办工作后，几乎没有什么工作失误，这是很难得的，毕竟县委书记秘书工作要求高，事情杂，包罗万象，能将大事小事都能处理得让领导满意，的确很难。

钱三运也试图缓和与王春妮之间的紧张关系，但是，成效甚微，王春妮仍然对他不冷不热的，不愿意多说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王春妮是个长相美丽的女孩，追求她的男孩也有很多，县政府大院内就有不少优秀的男孩向她献殷勤，试图赢得她的好感，但是，她似乎对这些追求者无动于衷，没有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表现出超出同事之情的好感。以至于，县政府大院里的年轻人背地里称呼她为冷美人。

钱三运想，张义端是张青林的父亲，对于儿子与王春妮的那段感情经历，不仅应该知情，而且，很可能干涉过。

钱三运私下里也关注张义端对待王春妮的态度。由于同在一栋楼上班，张义端和王春妮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但是，在公众场合，很难让人看出张义端见到王春妮时的异样表情。

张义端在官场浸淫多年，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在有人的场合，张义端对待王春妮的态度与对待县委办其他工作人员的态度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钱三运还是意外发现了张义端与王春妮之间的秘密。

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加班是常有的事。虽然胡若曦工作务实，不喜欢搞一些假大空的材料，在很多场合，她的发言都是即兴发言，并不需要秘书提前准备发言稿，只有在上级领导视察工作时，才让秘书提前准备好发言稿。因此，王春妮加班加点赶材料并不是很多。当然，有时候也有例外。

这天晚上，王春妮仍在办公室准备会议材料，因为第二天有个重要会议，胡若曦要参加。

钱三运晚上有个应酬，回来后去县委办溜达。这是他来县委办后养成的习惯，有事没事晚上都要来县委办转一转，看看值班情况，与值班人员聊聊天。

钱三运先去值班室与值班人员聊了一会，然后又在自己办公室看了一会报纸。出来上厕所后，忽然发现张义端和王春妮一前一后地向楼上走。

钱三运很纳闷，王春妮不是张义端的秘书，这大晚上的，张义端找王春妮干什么？难道是谈工作？可是，即使谈工作，也没有必要晚上谈吧？

待张义端和王春妮上了楼，钱三运像贼一样，踮着脚，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他惊奇地发现，张义端将王春妮引领到自己办公室后，竟然将办公室门给关上了。

钱三运心生疑窦，如果真是谈工作，似乎没必要关门吧？如果关门，说明张义端心里一定有鬼，晚上将一个女下属关进自己的办公室，究竟想干什么？而且，这个女下属差点成了他的儿媳妇。

钱三运小心翼翼地凑近张义端的办公室。由于是晚上，值班室又在一楼，这层楼静悄悄的，只有楼道里的灯光发出暗淡的光。

张义端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于是晚上，声音穿透力强，贴在门口的钱三运仍然听得很分明。

张义端说，春妮，你是不是恨我？

钱三运心想，看来我是猜对了，张青林与王春妮分手一定有张义端的“功劳”。王春妮虽然长相漂亮，但是，毕竟是从农村走出去的。而张青林家庭背景显赫，父亲是官员，母亲是小有名气的商人，从门当户对的角度出发，张义端应该并不认可儿子娶王春妮为妻。

王春妮似乎没有吭声。

张义端又说，春妮，真没想到这次我来青山县当县委副书记，更巧的是，你也调到了县委办。不过，我还有些遗憾，让胡若曦捷足先登了，如果你不是她的秘书，我一定会想法设法将你调到我的身边。

王春妮终于发话了，语气似乎很冷淡，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秘书，我也不想见到你。

张义端干笑了几声，说道，春妮，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真心爱你啊。

钱三运大惊，张义端说爱王春妮，怎么回事？难道听错了，怎么会呢？明明听得一清二楚。

王春妮打断了张义端的话，气愤地说，你爱我？垂涎我的美色吧？如果我不是张青林的女朋友，你的所作所为还情有可原，可是，我是你儿子的女朋友，你竟然侵犯我，简直是不顾廉耻！

张义端笑道，春妮，我承认自己不顾廉耻，可是，谁让你长得这么魅惑众生呢？

王春妮说，你卑鄙无耻！你下药强暴了我，还说是我勾引你！一方面，让你得逞，达到了你可耻的占有我的目的；另一方面，你借此让张青林与我分手，因为你从来不希望我嫁给张青林。你想让张青林娶市领导的女儿，好借此达到你与市领导联姻的目的。你刚才说，张青林有样东西要给我，快给我！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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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端坏笑道：“春妮，别急嘛。刚来县委办上班，还适应吗？”

王春妮冷冷地说：“我适应不适应，与你有什么关系？”

张义端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春妮，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的一片苦心呢？我是真心爱你的。”

王春妮冷笑道：“爱我？你这是玷污‘爱’这个神圣的字眼！”

停顿了一会，王春妮忽然大声说：“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

躲在外面的钱三运判断，张义端一定是动手动脚了。

张义端说：“春妮，别叫嚷嘛，你想将一楼值班人员引上来？”

王春妮厉声说：“如果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怎样一个无耻的人！”

张义端赔笑道：“春妮，你看你，一点不讲情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也有过两次夫妻生活，怎么就对我这么狠心呢？”

王春妮气愤地说：“张义端，你真的是无耻之极！我是你儿子的女朋友，你竟然也敢下手！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是张青林父亲的份上，我早就举报你了！你卑鄙无耻，两次强暴我，我永远都会恨你的！”

张义端轻咳两声，缓缓说道：“春妮，你言重了！其实，这事也没什么。你只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并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退一步说，你就是他的老婆，我睡你一两回，也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事。爬灰，这个词语听说过吗？我们的老祖宗就常干爬灰这种事。北宋的王安石你总该知道吧？爬灰这个词语就是源于他和儿媳妇偷情的故事。王安石这个大政治家都不能免俗，何况我这等凡夫俗子！”

王春妮说：“你真的很无耻！这么卑鄙的事，竟然被你说得冠冕堂皇！再说了，即使王安石与儿媳妇偷情，也是两情相愿，而你，是用最无耻的手段强暴我！我不想和你多说了，张青林究竟是什么东西要给我！”

张义端坏笑道：“春妮，张青林哪有什么东西要给你？你还以为他对你念念不忘？知子莫若父，我最了解他了，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他也许对你动过真感情，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一遇到新欢，他就忘了旧爱。不过，他现在收敛了很多，他那老婆，不简单。”

“张义端，你在骗我！故意说张青林有东西要给我，让我来你的办公室。我警告你，你今天若是想强暴我，我就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春妮，你想多了，我就是再想和你恩爱，也不会在办公室里和你恩爱啊。我们虽然同在一栋楼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的机会真的很少，你又对我不冷不热的，今天让你过来，就是和你叙叙旧，增进感情交流。其实啊，春妮，如果你跟我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钱我有的是，让你享受荣华富贵，而且，我能保证，最多两个月，我就能让你成为副科级领导干部。”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要什么副科级，我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不再骚扰我，我就万幸了！”

张义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这样吧，春妮，你再给我一次，我保证让你成为副科级，而且，保证以后不再骚扰你。”

王春妮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你第一次下药强暴我的时候，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还没过几天，你又对我下手，而且，还是趁我清醒的时候，使用暴力得逞的！对于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不会再信你的！”

“唉，春妮，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又不是处女，用得着守身如玉吗？再说了，我们也恩爱过两次。你就是不喜欢我，再和我恩爱一两次又不少什么！你知道很多年轻人做梦都想成为副科级干部吗？”

从张义端和王春妮对话中，钱三运大概了解到，张义端曾经两次强暴王春妮。第一次是下药，趁王春妮昏迷不醒的时候玷污她的。第二次则是在她清醒的时候使用暴力手段强行下手的。

正如王春妮所说的那样，张义端无耻之极，连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也敢下手，还有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的人渣竟然成为领导干部，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钱三运不由得想起张义端在各种大会上义正辞严的讲话，他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演员，如果参演电影的话，一定能够角逐奥斯卡影帝奖。

今天晚上，张义端又以张青林有东西要给她为由，将她骗进办公室，会不会第三次对王春妮下手？应该不会，张义端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办公室下手吧。

这时候，钱三运又听到张义端说：“春妮，既来之则安之，别急着走嘛。张青林没有东西给你，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王春妮冷冷地说：“什么东西？”

张义端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的几张玉照而已，我一直珍藏着呢。你的身子真美，就像洁白无瑕的玉石，我只要想你时，就将这些照片拿出来欣赏。”

王春妮质问道：“你偷拍了我的裸照？”

张义端道：“春妮，别激动嘛。还不是想你，才拍几张照片留念嘛。”

钱三运听到了里面抽屉拉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听见张义端说：“春妮，你看，这是一部分照片，还有一些照片在其他地方珍藏着。你的身材真好啊，又白又嫩，该挺的挺，该凹的凹。这些照片如果流落到社会上，会让很多男人睡不着觉啊！”

王春妮由于气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是想威胁我？”

张义端哈哈大笑道：“春妮，我一直是在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哪有半句威胁的味道？不过，我很想和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再陪我一次，我将所有照片一张不落地还给你。”

“如果我不想和你谈呢？”

“春妮，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平时丢三落四的，我怕有一天这些照片流落到社会上，对你影响很不好啊。春妮，我这么做也是真心对你好，就一次，以后保证不再纠缠你。”

“想用照片要挟我，没门！照片你留着吧，想得到我的身体，做梦去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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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端恶狠狠地说：“王春妮，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惹得我不高兴，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王春妮冷笑道：“张义端，我也警告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你如果胆敢将我的裸照散布出去，我就告你曾经强暴我！”

张义端哈哈大笑道：“告我强暴？有证据吗？我还说你主动勾引我呢！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办公室的门始终对你是敞开的。”

钱三运知道，王春妮要出门了，便连忙躲到隔壁的卫生间里。不一会儿，王春妮匆匆走了出来，又噔噔噔的下了楼。

钱三运在卫生间站了一会，不禁替王春妮担心起来。张义端大权在握，又有裸照在手，且人品恶劣，做事不考虑后果，王春妮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吗？

怪不得王春妮忧郁寡欢，原来不仅在感情上受挫，还有一段如此屈辱的经历，换成任何一个女孩，都开心不起来的。不过，钱三运还是很赞赏王春妮今天晚上的表现，如果她再懦弱一点，也许又被张义端得手了。

钱三运在卫生间里待了几分钟，准备出门时，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向卫生间走来。钱三运想躲进隔栏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台上台下截然不同的两面人张义端。

张义端见到钱三运，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层楼竟然还有他人。难道刚才和王春妮说话的内容都被他听见了？应该不会吧，在与王春妮说话时，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而且，一直关注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脚步声。

“钱，钱主任，是你？”张义端由于心里有鬼，说话竟然结巴起来。

“张书记，晚上没有回去？”钱三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钱主任，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交流干部，家人都在云川市，我一个人在青山，晚上也没啥事。最近工作忙，晚上吃过饭后，没急着回住处，就在办公室批阅文件。钱主任，你怎么也没回去？”

“张书记，我来县委办后，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来县委办转转。”

“这大晚上的，这栋楼没有几个人吧？”

“除了值班人员，我只看到你和王春妮。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王春妮，这么晚还在加班，当领导秘书，真的很辛苦的。”

听钱三运这么一说，张义端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刚刚上楼，也就是说，我和王春妮晚上的谈话内容他没有听到。

下楼后，钱三运见王春妮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里面亮着灯，便敲了几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发话，推门而入。

王春妮趴在办公桌上，正在小声哭泣，泪水涟涟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见有人进来，王春妮本能地抬起头。见来人不是张义端，而是钱三运时，身子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王春妮，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钱三运轻声问道。

王春妮用纸巾轻轻擦拭眼泪，没有说话。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钱三运又问。

王春妮冷冷地说：“钱主任，你问的这些与工作有关系吗？”

“王春妮，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那都是过往的事了。再说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和张青林之间的恩怨情仇。”

“钱主任，我还要赶写一份材料，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在办公室最好将房门关上，要注意安全。”钱三运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

钱三运下楼后，和值班室的保安打了招呼，说楼上还有年轻的女同志在加班，要密切注意楼上动静，一定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钱三运在回住处的路上，王石在打来了电话，说要请他吃宵夜。

钱三运一口答应了，去了青山县的小吃一条街。

王石在看起来精神很好，钱三运笑着问：“有喜事吗？是不是谈对象了？”

王石在咧着嘴笑道：“钱主任，我不瞒你，我刚刚从江州回来。你猜我见谁了？”

钱三运笑道：“是空姐、模特，还是学生妹？或者是以前的老相好？”

王石在摇头道：“钱主任，我就知道你猜这些，空姐也好，模特也罢，我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并不会对她们有什么真感情的。到目前为止，我真正动过心的女孩是谁，你其实是知道的。”

钱三运一愣，问道：“去江州见杨小凡了？”

王石在点头道：“钱主任，还是你了解我。不错，我是见杨小凡了。”

“重温旧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杨小凡主动找你的，而且，她没有谈恋爱，一直在等你。”

“钱主任，你猜的一点不错。杨小凡拒绝了很多的追求者，一直在等我。她怪罪我，为什么我如此狠心，这么多天，不去江州找她？我说，我何尝不想找你？可是你的爸爸杨书记反对我们交往啊。”

“王石在，杨啸天同意你们相处了？”

王石在说：“听杨小凡说，她爸爸仍然反对她和我相处，说我配不上她。但是，杨小凡已经做通了妈妈的工作，她妈妈说了，尊重女儿的选择。杨小凡在家虽然是个乖乖女，但这次在感情问题上表现得很坚决。用她的话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没有我的日子，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不想再煎熬下去了，所以选择了抗争。”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杨小凡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真正爱的人是你，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我相信，你们最终会在一起的。”

王石在嘻嘻笑道：“钱主任，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小凡说，她会继续做爸爸的工作，如果爸爸还不同意，她就和我私奔。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他杨啸天还认不认可我这个女婿？”

两个人边吃夜宵边闲聊，钱三运忽然轻声问道：“王石在，你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民警，由于工作关系，认识开锁技术比较好的惯偷吗？”

“当然认识。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认识几个惯偷、混混及失足女子，都说不过去。钱主任，你不会是想结识惯偷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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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钱三运轻声嘘了一声。小吃一条街位于金色年华大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各种风味的小吃应有尽有。虽然是晚上，但是吃夜宵的人还是挺多的。当然，大家都各吃各的，一般不会太关注别人在干什么。

王石在心领神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忽然，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小吃摊点前出现了骚动。钱三运站起身来，向那边望去，几个光膀子青年正在欺负邻桌的一对青年男女。

“麻辣隔壁，老子有纹身关你鸟事？找死啊！”一个光膀子青年对着一个年轻人怒吼，并给了他一巴掌。

“有话好好说，你凭什么动手打人？”被打的青年男子气愤地说。

光膀子青年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的还嘴硬！本来老子只想打你一巴掌，现在看来，得让你尝点苦头！麻辣隔壁，找死！”

光膀子青年挥舞着拳头，正要揍人时，与被打青年一同就餐的年轻女孩挺身而出，大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就是说错了什么，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光膀子青年狞笑道：“老子本来就不是君子！看你长相，挺正点的，要么，陪哥们玩玩，老子就饶了他！”

“你，你！”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来。

光膀子青年淫笑着，咸猪手在女青年高耸的胸部摸了一把，并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叫了一声：“好大！”

女孩气愤地说：“你耍流氓！唐兴林，赶快拨打电话报警！”

那个叫唐兴林的青年慌忙掏出手机，还没拨通报警电话，手机就被另一个光膀子青年夺去了。那个青年胳膊、背上全是纹身，将唐兴林的手机摔得稀巴烂，并对他拳打脚踢。

自从龙虎帮覆灭后，青山县的社会治安状况明显好转，但是，打架斗殴这类事件还时有发生。任何一个地方，哪怕社会治安状况再好，也不能杜绝所有的打架斗殴事件。

钱三运悄声对王石在说：“你是警察，现在到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王石在苦笑道：“钱主任，你这是在坑我啊，对方三四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而且一看就是小混混，你让我上去，还不是给他们当靶子练了？算了，还是报警算了。”

钱三运笑道：“好吧，你报警，我上去看看，如果女孩长得漂亮，我就来个英雄救美。”

王石在说：“女孩长相肯定不会太差，如果长得像恐龙，小混混怎么会非礼她？”

钱三运笑道：“看来，我又要做一回英雄了。”

国人有看热闹的传统，但这种小流氓欺负人的场合，最爱看热闹的人群也是远远的看着，不敢接近，害怕被误伤。在附近吃宵夜的消费者也都迅速逃离现场。对于大多数普通市民来说，遇到此类事件，明哲保身是他们的首选。

人群四散开来，钱三运却逆行而上。

这时候，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挨揍的唐兴林也许是极度恐惧，趁着小混混腾手的间隙，撒腿就跑。小混混的注意力集中在女孩身上，也不去追。

钱三运忽然觉得女孩的背影有些熟悉，但由于她背对着他，不能看清她的脸。

一个小混混嬉皮笑脸地说：“美女，你真傻啊，怎么交了一个这么没有出息的男朋友！你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你跟我吧，我保护你，绝对不像他那怂样子！”

女孩想走，却被这几个小混混围住了。这几个小混混一身酒气，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女孩心生胆怯，慌慌张张地说：“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小混混用手托住她的脸蛋，坏笑道：“美女，你应该知道我们想干什么！陪哥们几个玩玩，包你舒服。”

钱三运这时候终于看清了女孩的脸，原来她是方若兰，怪不得她的背影有些眼熟。方若兰是《江中日报》社记者，是来青山县采访，还是回家探亲路过县城？唐兴林是她的同事还是男朋友？他们又怎么惹了小混混？钱三运的心中有了一大串问号。

一个小混混又趁乱在方若兰挺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钱三运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猛然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肘，用力扭转，小混混疼得哇哇大叫。

“你他妈的是谁？竟然敢打老——”小混混话还没说完，钱三运就对着他的嘴巴，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小混混的嘴巴顿时就流血了。

方若兰此时也认出了钱三运，一脸惊喜地说：“是你？”

钱三运安慰道：“方记者，不要害怕，有我在，这几个小混混不敢对你怎样。”

见同伙吃亏，其他几个小混混一起冲上来，钱三运不想将事情闹大，在轻而易举放倒其中一个小混混后，厉声说：“你们如果再闹下去，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钱三运瞬间制服其中两名小混混，另外两个小混混被唬住了，不知道钱三运是什么来头，想动手又怕不是钱三运的对手，不动手吧又怕被同伙嘲弄，左右为难。

这时候，接到报警的警察及时赶到，几个小混混见势不妙，分头逃跑，钱三运配合警察抓住了其中的两个小混混。

通过询问，警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方若兰和唐兴林是同事，他们接到一个采访任务后，今天来青山的，由于采访任务没结束，他们晚上入住在金色年华大酒店。晚上唐兴林请方若兰吃夜宵，四个小混混在邻桌喝酒。有个小混混光着上身，胳膊上、背部和肚皮上都是青色的纹身，唐兴林觉得好奇，就多看了几眼，还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人全身都是纹身。不巧，被邻桌的小混混听到了。也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方记者，来青山县有什么采访任务呢？”钱三运随口问道。

方若兰将钱三运拉到一边，轻声说：“钱主任，我们是来暗访的。我们报社最近接到不少青山县村民的来电来信来访，反映假小麦种子坑农害农，造成小麦大幅度减产，农民损失惨重。村民还说，他们去有关部门反映情况时，工作人员推诿扯皮，到今天还没给受损失村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钱三运一愣，问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情？”

方若兰笑道：“钱主任，看来你太官僚主义了！据我初步了解到的情况，青山县有五六个乡镇近千户村民都从一家叫青山县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购进的小麦种子，正常情况下，亩产能有七八百斤，但凡是从这家公司购进的种子，同样的生产条件，亩产只有一二百斤，有的甚至颗粒无收。”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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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钱三运一惊，这不正是上次张义端要求打招呼关照的涉嫌偷税漏税的那家公司？这家公司与张义端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家公司问题太多了，刚刚涉嫌偷税漏税被税务局稽查，现在又面临售卖假小麦种子的指控。

方若兰明察秋毫，看出了钱三运神色中的异样，问道：“钱主任，你了解这家公司？”

钱三运说：“不太了解，但是我知道这家公司与我们青山县某位领导有些瓜葛。”

方若兰说：“怪不得老百姓举报无门，原来这家公司是有背景的。但我想，不管这家公司有什么背景，售卖假小麦种子坑农害农，且不说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最起码也要给予受损农户一定的补偿吧，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家公司态度恶劣，拒不承认售卖假小麦种子，还威胁农户。我现在是《江中日报》社《百姓互动》栏目的编辑和记者，最近就接到不少农户投诉的信函和电话，受领导指派，我和唐兴林来到青山，暗访此事。”

钱三运问：“唐兴林是你的同事？”

方若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钱三运笑道：“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方若兰摇头道：“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不过，他在追求我。他这个人其实很有才的，当年高考是他所在市的高考文科状元，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年纪轻轻就是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一部散文集和一部长篇，但是，他刚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钱三运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他，那几个小混混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他不逃走，恐怕会吃更大的亏。我在想啊，这个人是不是智商很高，情商很低？”

方若兰道：“也许你说的对，他有一些怪癖，我难以接受，这就是我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唐兴林有什么怪癖？”

“唐兴林与我相处时间也不算短，对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心肠并不坏，心无城府，不懂得算计别人，但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光是熟人，对于陌生人也是如此，也因此惹出不少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唐兴林的怪癖就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偶尔议论别人很正常，但如果经常在背后议论别人，不仅是一种怪癖，而是病态了。就拿今晚的事来说，那几个光膀子纹身青年一看就不是善茬，你管他身上有没有纹身？就是感到好奇，也不应该说出来，更不能说出来被人家听见。”

方若兰嫣然一笑道：“钱主任，感觉你很不喜欢唐兴林啊。背后议论别人固然不好，但也不能算是病态吧，最多也就是怪癖罢了。记得巴尔扎克说过：天才都是人类的病态，就如同珍珠是贝的病态一样。”

正在这时，唐兴林回来了。他的脸上乌青非常明显，一脸的狼狈相。

见到方若兰，唐兴林有些愧疚，红着脸说：“若兰，那坏蛋欺负你时，我打电话报警，但手机被坏蛋夺去摔碎了，坏蛋还对我拳打脚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就跑走了。我找到一个电话亭，拨打了报警电话，这不，警察就赶过来了。若兰，这不是懦弱，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付这种小混混，只能用智取，不能和他们搏斗，否则，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方若兰没好气地说：“那我是不是感谢你的智取？”

唐兴林看起来就是一白面书生，打架肯定不擅长，更何况，一拳难敌四手，他选择逃跑，然后报警，也无可厚非。只是，对于方若兰来说，肯定不能接受。如果唐兴林不逃跑，被小混混打得遍体鳞伤，更容易激起她的好感。女孩子就是这样，在最危险的时刻肯与她在一起的，更能让她感动。

由于方若兰和唐兴林还要去县公安局配合警方调查，钱三运与他们道别。分手前，钱三运一再叮嘱方若兰，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随时拨打他的电话。

方若兰走远后，王石在说：“钱主任，方记者长得很漂亮，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钱三运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以为我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王石在嬉笑道：“钱主任，被我说中心思，恼火了吧？你呀，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钱三运顾左右而言他：“王石在，不和你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找个僻静地方，商量要事。”

王石在有些疑惑地问：“商量要事？不会真的找惯偷吧？”

钱三运说：“现在啥也不要说，到我的住处再细说。”

进了钱三运的出租屋，王石在就忍不住问：“钱主任，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你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钱三运笑道：“有没有相对可靠的惯偷，我想让他帮我办件事。”

王石在一愣，问道：“还真的有一个小偷，擅长开锁技术，我对他很了解。有一次，在协助刑警办案时，还让他出面开锁。你不会是让他偷东西吧？”

钱三运点头道：“你猜对了，我正有此意。详细说说这开锁大师的情况。”

王石在说：“虽然他不算神偷，也经常失手被我们抓到，但是，他的开锁技术，真的是无人能及。他原本是一个修锁师傅，后来家庭遭遇了变故，唯一的儿子得了尿毒症，没钱换肾，也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常年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存。修锁赚不了几个钱，为了赚钱救儿子，他无奈之下，选择当小偷。他的偷盗技术并不高明，但开锁技术绝对一流。这么来说吧，普通的门锁，他只用锡纸条之类的小物件，几秒钟就能轻松开锁。如果门锁比较复杂，也根本难不倒他。用他的话说，就是世界上没有他开不了的锁。他偷盗有个特点，就是只偷公家单位。他被我抓过两次，但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每次都对其从轻处罚。”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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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问：“你说这个开锁大师只偷公家单位，不偷家庭住户？”

王石在答道：“是的，他是这么说的。从我们以往的调查情况看，也的确如此。他潜入公家单位，先看门口标牌，领导办公室是他的首选。用他的话说，领导的钱都来得不干净，不偷白不偷。”

钱三运笑道：“盗亦有道啊。对了，你刚才说，他还配合过刑警办案？”

“是的，有次需要找一个开锁师傅开一处犯罪嫌疑人住所的房门，但是，找了几个师傅都开不了，最后就请到了这位名叫吴文年的开锁大师。大师就是大师，别的开锁师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开不了，他只用几分钟就能搞定。”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果真蛇鼠一窝啊！”

王石在笑道：“钱主任，这种事情在我们看来很正常啊。公安机关由于侦破案件的需要，有时候还要从监狱里请某些方面有特长的罪犯帮忙呢。”

钱三运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地方的警察与小偷、混混及失足女子掺和在一起。就拿你王石在来说，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与失足女子合作过。”

王石在讪讪笑道：“现在基本很少干了，以前跟着吴明后面，干过几次。吴明手头紧时，就联合失足女子抓嫖，搞钓鱼执法，嫖客怕丑事被人知晓，都会选择罚款了事，也不会声张。因此，这种抓嫖是最没有风险的。”

钱三运说：“还是你们警察舒服，穿着警服抓嫖，脱下警服嫖娼，嫖娼不用花钱，还能和失足女子合作赚钱。”

王石在说：“钱主任，别笑话我了，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这样。其实，大多数警察都是很正派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我以前跟着吴明后面做了一些不太光明的事，现在我改邪归正了。”

钱三运道：“是的，的确应该改邪归正了。王石在，如果你工作表现出色，过年把我帮你疏通疏通关系，看能否让你官升一级，成为副科级。不过，到那时，也许你已经成了市委副书记杨啸天的乘龙快婿，根本不需要我帮你说话了。”

王石在道：“钱主任，你别笑话我，到目前为止，杨啸天还没有正式接纳我呢。我不知道，和杨小凡的爱情道路有多坎坷。不过，无论路途多么艰险，我都要勇敢走下去。”

钱三运说：“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王石在，我们是兄弟，和你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是这么回事，我意外得知，县委副书记张义端两次强暴他儿子前女友，并偷拍了她的裸照。我就突发奇想，能不能找个开锁技术高超的小偷潜入他的办公室，将那些照片偷出来？”

“钱主任，那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王石在，我也不想瞒你，那女孩名叫王春妮，是胡若曦书记的秘书，还算是我的同学。”

“钱主任，偷到这些照片干什么？还她，还是自己欣赏？”

“当然是还王春妮，张义端想以这些照片威胁她，卑鄙无耻至极！”钱三运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如果能得到这些照片，他首先肯定是欣赏，然后才会考虑还王春妮。当然，即使还，暂时也不宜暴露是他给她的，否则，后患无穷。

“好的，我在想啊，张义端的办公室会不会还有别人行贿的现金、购物卡和礼品什么的，一般来说，领导办公室都有这些东西。”

“如果有，这些东西就归那个叫吴文年的开锁大师吧，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张义端即使知道办公室被盗，也不敢报警。网上不是经常有诸如此类的新闻吗？有的小偷偷出好几个贪官。很多贪官家中被盗，不敢报警，即使报警，也是尽量少报被盗损失。”

“好的，钱主任，就这么说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王石在，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吴文年乱说。”

“钱主任，这个请你绝对放心。吴文年又不是傻瓜，这事说出来对他有半点好处？再说了，我绝口不提是你让我干这事的。万一有事，我一个人担着，绝对不会连累你。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钱三运紧紧握住王石在的手，一脸感激地说：“王石在，谢谢你！”

王石在爽朗地说：“兄弟之情不言谢，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方若兰的采访之路非常不顺利，晚上遭遇小混混凌辱后，第二天上午又被县农业局的工作人员扣押了。

县农业局一位官员还威胁方若兰，如果继续采访假种子事件，人身自由将难以得到保证。

在此之前，这位官员态度很好，说希望达成交易，愿意出一万元封口费，要求方若兰和唐兴林离开青山县，不再采访报道此事，但被方若兰一口拒绝了。被拒绝后，这位官员恼羞成怒，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将方若兰和钱三运关在一间办公室里，手机和相关证件以及录音笔、照相机等采访设备也被没收了。

方若兰不知道，她被扣押是农业局害怕失职渎职被追责，还是受人指使。听钱三运说，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与某位县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是这样，采访之路将会更艰险的。

虽然县农业局不是黑社会，不会导致太大的人身伤害，但是，方若兰心里还诚惶诚恐，想联系钱三运，可是手机被没收了。

这间办公室位于六楼，门被锁住，过了中午十二点，还没有开门，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给下马威，还是已经将他们遗忘了。

两个人饥肠辘辘，饿得发晕，可是又出不去。

方若兰忽然说：“我有办法了。我看过报道，说有传销人员被控制失去人身自由后，在钞票上留言，然后再将钞票从窗户扔出去，有的好心人捡到钞票，就会拨打报警电话救人的。”

唐兴林兴奋地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试一试。”

方若兰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分别写上一行字：方若兰被控制在县农业局六楼的一间办公室，请拾到钞票者拨打县委办主任钱三运电话，谢谢你了。

方若兰手机里存有钱三运的手机号码，但由于手机被没收，号码又没记住，只能在钞票上写下这语焉不详的信息。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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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兰的计策还真的奏效。有好心的路人拾起钞票后，通过114查号台查出了县委办的电话，并找到了钱三运。

钱三运大为震惊，想不到县农业局的人胆大妄为，竟然限制省报记者的人身自由。他当即打了个电话给县农业局局长杜军，询问农业局是否扣留了省报记者。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杜军就是下令扣留方若兰和唐兴林的罪魁祸首。他这个人一贯飞扬跋扈，又是原市农业局副局长、现任县委副书记张义端的亲信和好友，当得知有省报记者来青山采访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售卖假小麦种子一事，大为恼火，在用金钱收买记者无果后，指令下属将两名记者强行扣押了起来。

杜军虽然飞扬跋扈，胆大妄为，但得知事情败露，而钱三运又是胡若曦的身边红人，还是有些忌惮，装模作样地说：“钱主任，还有这事？我来了解一下，稍后给你回电。”

钱三运冷冷地说：“新闻采访权力是新闻记者最基本的权力之一，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新闻记者正当的采访权力，更不能无端限制新闻记者的人身自由。希望杜局长尽快调查核实此事，如果情况属实，还请你们恢复他们的人身自由。我现在就去你们县农业局。”

杜军心中虽然很恼火，暗地责骂钱三运横插一杠，嘴上却说：“钱主任，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来调查核实此事，欢迎你来我们局检查指导工作。”

农业局距离县政府大约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在半路上，杜军就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钱主任，我已经核实了，原来是个误会。是这么回事，仅今年以来，就至少有三批假记者或小报记者来我们局采访，专门挑刺，不仅骗吃骗喝，还以封口费为由，要我们给钱给物，否则就以媒体曝光相威胁。因此，我们对不是县委宣传部安排的媒体记者来我局采访审核非常严格。今天上午，有一男一女两位记者来局里采访，他们自称是《江中日报》社记者，我们感到怀疑，按理说，《江中日报》是省报、党报，如果有记者采访，一般都是由县委宣传部陪同或通知。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假记者，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的工作人员就将他们暂时扣留了，证件也暂时没收准备提请县委宣传部核实真伪。钱主任，真的是个误会。”

钱三运质问道：“杜局长，两名记者被扣留多久了？”

杜军说：“钱主任，我来解释一下，负责调查核实记者证真伪的我局工作人员家中临时有事，中途回家了，又没有安排工作交接，导致出现工作失误。这是我们的疏忽，下一步，我们将按照规定对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

钱三运赶到县农业局时，见杜军站在一楼大门口迎接他。方若兰和唐兴林站在一旁，神情很沮丧。

杜军身材高大魁梧，挺着一个将军肚，体重足足有二百斤。他满面横肉，样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就是笑，也像是装出来的，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见钱三运来了，杜军大踏步走了过来，伸出双手，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堆笑地说：“欢迎钱主任大驾光临。”

方若兰见钱三运来了，快步走了上去，柔声说：“钱主任，你来啦。”

钱三运说：“方记者，让你受委屈了！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方若兰摇头道：“没有，就是威胁恐吓我们，不让我们出去。”

站在一旁的杜军赔笑道：“钱主任，确实是个误会，我向你和两位记者检讨。我们欢迎省报记者来我局开展舆论监督。这样吧，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请记者朋友吃顿饭，给你们压压惊，钱主任作陪。”

杜军的丑恶嘴脸让方若兰看着心烦，哪有心思接受他的邀请？她当即回绝了。

杜军觉得很没有面子，可是，又不好发作。

钱三运微笑着说：“两位记者，先不急着吃饭，杜局长恰好在，这是一个绝好的采访机会，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

方若兰撅着嘴说：“我采访过很多政府官员，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杜局长这样强势的官员，不仅拒绝采访，还让下属关押记者。这样的官员，我敬而远之，哪敢采访？”

方若兰的冷嘲热讽让杜军浑身不自在，他硬着头皮说：“方记者言重了，今天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怪就怪假记者太多了。方记者，你说的假小麦种子事件我真的不知情，小麦减产原因有很多，天气、土壤、病虫害、种植技术等都可能影响粮食产量，不一定就是种子原因。下一步，我将安排县种子站技术人员对种子进行检测，根据检测结果明确责任。”

钱三运说：“杜局长，据我了解，今年全县很多农户小麦产量大幅度减产，有的甚至颗粒无收，农户损失惨重，这些受损农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从同一家种子公司采购的种子，他们有理由怀疑造成小麦减产的原因是种子问题。此事牵涉到千家万户，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将会影响社会稳定，希望杜局长能够重视。”

杜军说：“我随后就安排农业执法人员调查此事，并安排种子站同志鉴定种子质量，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向两位记者反馈。”

钱三运心里其实清楚，杜军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媒体记者不可能长期待在青山县的。杜军就是开展调查，得出的结论也并不一定就权威可靠，从记者被扣留事件可以看出，他胆大妄为，省报记者都敢扣留，更别说指令下属出具虚假检测报告了。

走出农业局，方若兰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天气晴朗，太阳的光辉照在大地的每一个角度，方若兰呼吸着新鲜空气，有感而发地说：“自由真好，刚才虽然短暂失去人身自由，但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来青山县才一天多时间，就发生两起不愉快事件，青山县要不是我的家乡，我永远也不想再来了。希望阳光能冲散雾霾，采访能有实实在在的成效。”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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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道：“以前我觉得记者是无冕之王，很风光，不仅可以游山玩水，而且去哪里采访，都将你当活祖宗看待，好吃好喝，还有红包和礼品，现在我得改变这种看法了。”

唐兴林接过话茬：“钱主任，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是正面报道，政府部门很欢迎，有时候还要花钱才能登上版面，这叫有偿新闻。所以啊，我们记者更喜欢采写正面新闻稿件。”

方若兰忽然说：“钱主任，青山是你的地盘，我现在肚子饿得慌，你就不能招待我们一顿？哪怕是吃大排档也行啊。”

钱三运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忘了你们还没吃饭。能请省报两位记者吃饭，是我的荣幸啊。方记者，想吃点什么呢？”

方若兰说：“我听说青山县城有家老鹅汤馆挺不错的，我虽然是青山人，但还从来没有品尝过。钱主任就请我们品尝吧。”

钱三运道：“没问题，我这就联系。让他们早点上菜，最好我们去时就能吃上可口饭菜。”

这家老鹅汤馆钱三运去过好几次。老鹅汤味道正宗，回头客很多，县里有接待任务有时也安排在这家菜馆。钱三运担任县委办主任后，和这家菜馆老板渐渐熟悉了，老板接电话时表示，会优先上菜的。

方若兰说：“钱主任果真是县委大内总管，菜馆老板对你高看一眼。”

钱三运沾沾自喜道：“那是，在青山县，我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对了，方记者，你的手机被没收后，是怎么让别人联系到我的？”

方若兰抿着嘴笑道：“钱主任，出个题目考考你，如果是你被扣留在办公室里，不能出去，手机又被没收，你用什么办法求助呢？”

钱三运笑道：“我会想办法撬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将限制我人身自由的人痛打一顿。”

方若兰嬉笑道：“说话没正经！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准会坐以待毙。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一个聪明的大脑，知道如何在绝处逢生。”

唐兴林见方若兰和钱三运谈性正浓，有些失落，冷不防问道：“钱主任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没有结婚吧？”

钱三运点头道：“没有。”

唐兴林又问：“谈女朋友了吗？”

钱三运开玩笑道：“还没有呢，唐记者所在的报社，漂亮的女记者应该不少吧，能不能帮我张罗一个？”

“有是有，但是她们不一定能看上你，人家在省城工作，你虽然是县委办主任，但毕竟是在小县城工作，差距还是很大的。”唐兴林的回答让人意外。其实，他说的并无恶意，但不了解他的人，很可能误认为他是在借机打击钱三运。

钱三运有些恼火，说道：“唐记者，按你的说法，你们报社漂亮女同事我是高攀不上了？”

唐兴林的回答让方若兰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个榆木疙瘩，怎么能说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呢？她见钱三运有些不悦，安慰道：“钱主任，你别听唐记者的，他的说法只是他的个人观点，可能代表少数女孩的想法。但据我了解，我的很多女同事都不是这么想的。如果钱主任真是单身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为你介绍一位我的同事，长相绝对漂亮。”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曾经在《江中日报》社工作过的孙幼怡，脱口而出：“不会是已婚的吧？”

方若兰吃吃笑道：“钱主任难道有喜欢已婚少妇的癖好？”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只要是漂亮女人，我都喜欢。”

方若兰捂着嘴笑道：“钱主任，你可真是一个性情中人，从来不隐瞒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不像有的男人，道貌岸然，表面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却不停地偷偷瞟你几眼。那种眼神很猥琐，恨不得将人吃掉。”

钱三运大笑道：“看来方记者是有感而发，像方记者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定没少碰到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吧？”

方若兰正要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声嘀咕了一句“领导打来的”。

接过电话后，方若兰有些失望地对唐兴林说：“刚刚接到领导电话，通知我们立即结束采访，返回江州，说有新的任务等待我们。”

唐兴林大喜，说道：“真是太好了！青山县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方若兰轻哼了一声，说：“希望你永远不要来！”

唐兴林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没有想到你就是青山人。”

钱三运皱眉道：“方记者，感觉领导让你们撤离，可能另有隐情，我猜测，有可能是有人找到了你们领导，不要你们继续采访了。”

方若兰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应该是有人找到了领导。说实话，这种打招呼求情让报社不做负面报道的情形多的是。有时候稿子已经排版了，还被撤下。虽然我这次来青山采访很不顺利，但是，让我在没有完成采访任务之前，就仓促离开这里，我还是有些遗憾。想着那么多双无助的眼睛，我的心里很难过，也很羞愧。农民真的很不容易，有很多家庭一家人的生计就寄托在庄稼地里，粮食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对他们来说就是灾难，而这种灾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钱三运劝慰道：“方记者，其实这事也不能怨你们，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事我会关注的，争取给广大受损农户一个满意的交代。”

方若兰动情地说：“记得我昨天采访农户时，曾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为你们讨说法的，现在看来，这句誓言成了一句空话。很多时候，我们想做一些事情，却力不从心，受到的干扰因素也很多。钱主任，假种子坑农事件如果能够得到妥善解决，我替广大受损农户感谢你。”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很欣赏郑板桥的一首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古人尚且有如此精神境界，我们今人就更应该有体察民情、亲民爱民的思想觉悟。老百姓都是很纯朴的，我们为他们哪怕是做了一点事，他们都会记在心上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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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顿了顿，接着说：“扪心自问，我也为百姓做了一些好事、实事，但与百姓的期盼还有距离。德莫高于爱民，行莫高于利民。亲民爱民绝对不能是一句空话，而是要落实在具体行动上。我们作决策、抓工作、办事情要首先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做到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

钱三运说的是情深意切，唐兴林却在一旁大泼冷水：“现在很多官员，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说一套，做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王安石在《知人》中写道：贪人廉，淫人洁，佞人直。越是贪婪的人越伪装清廉，越是荒淫的人越伪装纯洁，越是奸诈的人越伪装正直。”

方若兰打断了唐兴林的话：“唐兴林，你在胡说什么？”

唐兴林似乎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辩解道：“若兰，我说的也是实情，并没有胡说啊，我们报社那个刚刚被纪委带走的副社长就是一个两面人，在台上义正辞严地要求我们不贪财不好色，自己不仅贪污受贿，还腐化堕落，仅情妇就有五个。如果钱主任所说言行一致，那就是一个好干部，将来有机会我来采写一篇人物通讯，将他的事迹发扬光大。”

钱三运没好气地说：“发扬光大就算了吧，只要没人指桑骂槐，说我是两面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兴林有些难堪，红着脸说：“钱主任，我真的没有指桑骂槐说你的意思。”

方若兰说：“钱主任，唐兴林有口无心，说话口无遮拦，其实真的不是说你的不好。”

唐兴林这个人虽然有才，但人际交往能力确实太差。好在如方若兰所说，他口无遮拦，并不是存心和钱三运过不去。

钱三运大度一笑，自我解嘲地说：“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皮厚，别说是指桑骂槐，就是当面臭骂我一顿，我也能扛得住。现在我们啥也不说，去品尝青山特色老鹅汤！”

王石在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开锁大师吴文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潜入张义端的办公室，偷走了一些东西。

不仅如此，吴文年还潜入张义端在青山宾馆的住处，不过，也许是张义端这只老狐狸觉得宾馆不安全，每天都有服务员打扫房间，他的一些贵重物品及隐私物品并没有放在宾馆，吴文年在宾馆几乎一无所获。

但是，仅从张义端办公室偷出来的一些东西，就让钱三运的眼睛豁然一亮。

吴文年偷的东西包括：一个装有两万元现金的信封，十张总面值达两万元的购物卡，一本影集，一本记录行贿信息的笔记本，一本日记本，还有一张便签。

据吴文年说，张义端办公室抽屉还有两张银行卡，但他并没有拿走。一来不知道银行卡密码，拿走也是白拿。再说了，现在取款时有监控录像，风险太大。二来如果窃取东西太多，张义端也许会报警的。

按照事先王石在和吴文年的约定，从张义端办公室窃取的东西，现金和购物卡归吴文年，作为酬劳，其他物品归王石在。

王石在之前判断张义端不敢报警，在看到吴文年偷窃来的物品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一本影集有近三十张照片，都是裸照或半裸照，照片中的女人不仅有王春妮，还有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少妇和一个美丽的少女。钱三运并不认识这两个女人，少妇或坐或躺或卧，一看姿势就知道是摆拍，可以看出，拍照是经过少妇同意的。但那少女的照片就不一样了，她迷迷糊糊睡着了，脸上还泛着红晕，看样子应该是被下了迷药或醉酒后拍摄的，这与王春妮的照片有惊人的相似。

张义端看来很珍惜这些照片，不仅照片进行了塑封，还被放置在一本精美的影集里，估计他没事时就拿出来回味一番。

这么多隐私的照片是如何冲洗出来的？有没有流落到外面？钱三运仔细想想之后，觉得照片外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张义端是非常谨慎的人，这从吴文年从他在青山宾馆的住处一无所获这一细节就可以看出。当然，张义端在云川市的房子里可能还有这些类似照片。

张义端来青山任职时间很短，那本记载行贿人姓名和金额的笔记本并没有多少内容，只有寥寥几笔，数字也不多，加在一起只有几万元。钱三运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杭强、杜军和几个乡镇、县直单位的副职。上面记载着诸如杭强某月某日送现金两万、杜军某月某日送购物卡一万元之类的行贿日志。

这本行贿笔记本有一定的价值，但价值不是太大，几万元的款项想将县委副书记拉下马难度很大，更何况张义端可以和这些行贿者订立攻守同盟，对抗组织审查。

张义端的日记本让钱三运大开眼界。将自己荒淫生活写进日记的官员不在少数，媒体上就隔三差五爆出此类新闻。胡业山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不过胡业山文笔不行，日记中记录的都是些流水账，没有文采可言。

但是，张义端的日记文笔流畅，充分刻画人物内心世界，而且字迹非常漂亮，像是练习过书法的。

由于王石在在场，钱三运并没有认真阅读日记，只是浏览了一遍，发现这本日记本记录着从去年上半年到昨天的吃喝玩乐生活，一百篇左右，每篇字数在三四百字到千余字不等，平均三四天就有一篇。

通过日记，可以看出张义端是个典型的“家里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的腐败官员。他周末、周日基本陪家人，其他日子，喝酒、吃饭、玩女人、开会、游名胜古迹。通过日记，还可以看出他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一面和多个女性相好，一面又继续勾搭别的女人。

一张便签纸上，则是一封手写的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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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上写道：

自即日起，双方自愿解除两性关系，男方一次性给予女方贰十万元作为补偿，并保证：

1、男女双方不再进行任何电话联系；

2、不以任何方式相互骚扰对方家庭；

3、即日去医院打掉胎儿；

4、不散播任何对双方不利的信息；

5、从此互不干涉互不往来。

落款的保证人是张义端和斯丹丹，还有三位见证人，所有人都摁下了鲜红的手印。三位见证人中，钱三运只认识杜军，想必另外两位是张义端在云川市的亲信。落款日期是上个月。

很显然，斯丹丹是张义端的情人，并有孕在身，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和平分手，并保证不再有任何联系。

网上经常曝光官员的各类奇葩的承诺书，有的承诺“我保证不去碰老婆，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每星期必须与你发生四次性关系”；有的承诺“我承诺，自今天开始一个月内与某某某离婚，离婚后与某某某结婚”；有的承诺“谨向党保证本人于明年最迟后年同某某某结婚，在这一年期间对某某某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义务，否则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是，像这样的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钱三运还是第一次看到。

钱三运笑着对王石在说：“张义端开创了男女关系新局面，不过，用白纸黑字写明了是解除两性关系，赤裸裸一步到位，不再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我认为这挺好的，也挺实在的。”

王石在附和道：“有些男女关系，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和温情可言，扒开了就俩字，一个是钱，一个是性。说白了就是以权谋色、钱色交易，其实这与嫖娼没有什么两样。”

钱三运点头道：“的确如此，反正我是不喜欢这种权色、钱色交易，没意思。男女在一起如果掺杂着太多的功利因素，用你的话来说，还不如嫖娼算了。至少嫖娼还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拍屁股走人，女方不会纠缠男方。”

王石在嘿嘿笑道：“钱主任，你是不想搞权色交易，我呢，是想搞没有条件。所以呢，我还是勾引良家女子算了，实在不行，就找个兼职玩玩。”

钱三运正色道：“王石在，你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勾引良家女子至少遭遇过两次危险。一次是在江州，你勾引了一个警察的老婆，差点被他灭了，正因为如此，你当时才投靠了我，成为高山镇派出所的一名联防队员；还有一次，在高山镇派出所，你和为派出所食堂烧饭的一个婆娘勾搭成奸，差点被她的屠夫老公卸下了一只大腿，还是我想办法帮你摆平的。”

王石在抓耳挠腮，红着脸说：“钱主任，你这是揭我老底啊。不过，要不是你出奇招制服了那个屠夫，我真的就要遭殃了。所以说，你是我的大恩人。”

钱三运笑道：“王石在，你也不要和我客气，我们不是好兄弟，但胜过亲兄弟，你也帮过我很多忙，别的不说，就拿这次来说，你干得很好，不但让开锁大师吴文年从张义端办公室成功窃取了王春妮的裸照，还有意外惊喜。记录行贿的笔记本、记录吃喝玩乐的日记本，还有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虽然我不屑于将这些当做控制张义端的工具，但是，在关键时刻，可以给他致命一击。”

王石在憨憨笑道：“钱主任，我就很好奇，那本影集你是还王春妮，还是自己珍藏呢？”

“当然是还她，将她的照片还给她，另外两位美女的照片我暂时先保存下来。我在想啊，除了办公室，张义端在其他的住处一定还隐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钱主任，你只要知晓张义端的住处，我就可以让吴文年去试一试。这次吴文年收获也是很大的，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两万元的现金和两万元的购物卡。吴文年当时说要给我一部分购物卡，但被我当场拒绝了。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唯一的儿子患了尿毒症，常年需要做血液透析，没钱换肾，又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吴文年下水当小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的来说，他良知未泯，从来不对家庭住户下手，只偷窃公家单位的办公室。”

“王石在，不管是偷窃公家单位还是家庭住户，都是不对的。你要做做他工作，不要再偷盗了，偷盗是违法行为，金额大的话还涉嫌犯罪，如果被抓坐牢，那他儿子的治病钱就没了保障，一个患了尿毒症的人是不能正常工作挣钱的，除非他是国家公职人员。还有，他如果被抓，在警察讯问之下，有可能将这次偷窃张义端办公室的事供出来，你我都要倒霉了。”

“钱主任，你放一万个心。这次我是与吴文年单线联系的，我绝口不提是你让我干的。万一吴文年被抓将我供出来，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说这事是你让我干的。”

“吴文年的儿子现在在哪？资金缺口有多大？我拿出两万元出来，你给吴文年，就说是你捐的。当然，我还是那句话，让吴文年不要再偷窃了。”

“钱主任，我知道你有钱，你如果真的愿意拿两万元资助吴文年，我很乐意替你给他。我听说吴文年的儿子目前在上海，还有一个女朋友，女朋友一边打工挣钱，一边陪着他。”

“吴文年的儿子患了尿毒症，还有女朋友？而且这女朋友对他不离不弃？真的挺难得的。”

“我听吴文年说，他儿子是在读卫校期间谈的恋爱，快毕业时，被检查出来是肾功能衰竭。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病情开始加重，现在就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存。”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杨可欣，杨可欣的男友名叫吴华安，也姓吴，也是卫校毕业的，而且，自从去年与杨可欣分手后，她一直陪着患病男友吴华强在上海。难道吴文年的儿子就是吴华安？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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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在，吴文年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钱三运隐隐约约感觉到，吴华安就是吴文年的儿子。

王石在说：“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就很纳闷，你为什么要问他儿子的姓名？这次偷窃张义端的办公室，与他儿子有什么关联呢？”

钱三运说：“你还是替我问问吧。”

“好的，我来问问。”王石在拨通了开锁大师吴文年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老吴，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吴华安，怎么啦？”吴文年有些惊讶。

“没什么，随便问问。”王石在答道。

吴文年显然不太相信王石在只是随便问问，追问道：“王警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石在撒谎道：“老吴，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位大学同学，父亲是富商，他本人在外省开了家公司，身家最少五千万。我和同学说，我有个亲戚，唯一的儿子患了尿毒症，没钱换肾，你是大老板，能不能资助几个钱？他当场就同意捐款两万。老吴，人家捐款两万元，是不是有必要让人家知道被自助者的姓名？”

吴文年连声说道：“是的，是的，有必要。王警官，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这次你成功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还要感谢你呢。老吴，你听我说，现在好心人多，我想办法为你筹钱，你呢，就洗手不干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开锁技术没的说，但是，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想你一开始下水，还被我们治安大队抓过两次呢。”

“王警官，你是好人，你劝我也是为我好。不过，请你放心，昨天晚上那件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如果我被抓，也不会将你供出来的。你对我这么好，我如果出卖你，那就是猪狗不如，就是狗娘样的！王警官，我向你发誓，如果我出卖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王石在笑道：“老吴，我相信你。明后天我抽个时间见见你，一来将我大款同学的两万元捐款转交给你，二来我继续做你的工作，不要再做违法犯罪的事了。”

挂断电话，王石在说：“钱主任，打听清楚了，吴文年的儿子叫吴华安。”

由于王石在刚才和吴文年通话时，手机处于免提状态，钱三运对他们的通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知晓了吴文年的儿子就是吴华安，不禁感叹这世界太小。

“知道了。”钱三运淡淡地说。他并未向王石在说过和杨可欣的恩怨纠葛，不是他不相信王石在，而是不想再次触及那段让他伤心的往事。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难以忘怀的。

“钱主任，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听吴文年儿子的姓名？”

钱三运笑道：“王石在，你还打破沙锅问到底啊！你呀，撒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信口拈来，将我包装成了一个富商的儿子，身家五千万。我要是有五千万，我就不想在县委办当差了，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外面人看着风光，其实啥也不是，就是一跑腿的。”

王石在道：“我要是有五千万，就像韦小宝那样，找七个情人，每天一个，一周换一次。”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王石在，不是我说你，就你那身板，要是有七个情人，还不被榨成甘蔗渣？”

王石在嘿嘿笑道：“做做白日梦而已，哪能成真？说实话，我现在只恋杨小凡，对其他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王石在走了后，钱三运躲进住处的房间，欣赏张义端那本收藏三个美女裸照的影集。

张义端的摄影技术一般，但是照片像素很高，皮肤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对一些关键部位，还有特写镜头。三位美女各有千秋。王春妮身材苗条匀称。美少妇则身材丰腴，不过，并不显得臃肿。美少女则皮肤娇嫩细腻，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看长相，像是个高中生。

美少妇是谁？美少女又是谁？张义端是怎么将她们搞上手的？现在还与她们有联系吗？想必张义端的日记本里都有答案。一个喜欢记日记的人，是不会将这些重大事项遗漏的。

钱三运打开日记本，从第一篇日记开始认真阅读。

第一篇日记写道：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用今天流行的话来讲就是：吃喝与嘿咻是人的本能。人作为生物界的一份子，摆脱不掉生存和生殖这两种原始欲望。古今中外有很多名人喜欢嫖娼，他们的轶事如果收集起来，可以有厚厚的一大本。胡适年轻时风流倜傥。据他在日记里记载，在59天里，他打牌15次，喝酒17次，进戏园11次，逛窑子10次。郁达夫年轻时放荡不羁，留学日本期间，醉酒后跑到妓院，把童贞献给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妓女。早晨醒来，后悔不已，大哭一场，觉得太不值得了！有“清末怪杰”之称的辜鸿铭，沉迷于风月场所不得自拔，并且有个怪癖，喜欢搜集妓女的手帕，不论什么颜色，看到就装兜里，在课堂上经常拿出来擦鼻涕，五颜六色，令学生笑到喷饭。

名人嫖娼的事例举不胜举。贝多芬经常逛妓院。他曾说过这样的话：“没有灵魂的交流，只有肉体的欢愉，没有一丝高尚的感觉，事后只是遗憾和悔恨……”研究发现，贝多芬耳聋是梅毒引起的。看来，贝多芬嫖娼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因为音乐家的耳朵是无价之宝。

雨果好色成瘾，通常上午找个年轻妓女作乐，下午又和歌女厮混。莫泊桑好色出名，最终，他染上了梅毒，在疯人院里痛苦地离开了人世。此外，康有为、陈独秀、蒋介石嫖娼都不是秘密。特别是陈独秀，还写过一篇神赋 ：“……妇人胸前之物，其数为二，左右称之。发与豆蔻，成于二八。从来美人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其色若何？深冬冰雪。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态若何 ……”（由于比较敏感，百度自己搜索。）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0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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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张义端不仅字写得好看，而且文笔斐然，不像是不学无术的官员，只可惜，他的才华都用到邪路上了。

接下来的篇幅，张义端记录了一次嫖娼经历：今天省农业厅召开全省农业产业化工作会议，吃过晚饭，杜军对我说，江州有家会所新到了几个来自东莞的女技师，不仅长相百里挑一，而且服务技术一流。经不住诱惑，我和杜军去了皇廷商务会所。会所迎宾大厅一字排开十多名衣着暴露的女技师，身材、脸蛋都是超级棒。我挑来挑去，最后看中了一个细腰肥臀的美女。

后面一大段就是具体的嫖妓过程。有些像色情的描写，只是，张义端的文笔更胜一筹，写得情色而不色情，其中还生动描述了自己的内心感受。

接下来的一篇提到了王春妮。张义端这样写道：儿子在省城参加小城镇建设培训班上，认识了一位来自青山县某乡镇的女孩，名叫王春妮。他和我谈这事时，我明确表示反对，光听名字，就觉得土里土气的。儿子说，王春妮虽然出身农家，但是长相不错。我批评他，长相不错的女孩满大街都是，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孩？凭我们的家庭条件，什么样的女孩追不到？儿子有些不悦。

今天，儿子和我赌气，在未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将王春妮带到家里。看到王春妮的第一眼，我不禁呆了。这是一个美丽又有气质的女孩，这种气质不是靠几件漂亮衣服和几件名牌化妆品就能堆砌出来的。我虽然御女无数，但是，这样美丽又有气质的女孩还是头一次看到。王春妮知书达礼，亲切地叫我叔叔，然而，在这一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女孩是我的小情人。儿子见我发愣，以为我对他的先斩后奏感到生气，一个劲地对我说王春妮的种种好。

张义端最后在日记中写道：我怎么对儿子的女朋友产生强烈的兴趣？这是不是很不道德？

从这篇日记中可以看出，张义端在第一次见到王春妮时，就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男人爱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本无可厚非，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爱的，比如儿子的女朋友。儿子的女朋友虽然不能等同于儿媳妇，但是，儿子睡过的女人，老子又横插一杠，想将她拥入怀中，就违背人伦了。

接下来的一篇日记揭开了影集中美少妇照片的由来。

这位美少妇就是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中的女主角斯丹丹。

张义端在日记中写道：斯丹丹这个小蹄子真够浪的，今天竟然主动让我给她拍人体艺术写真。我是一名业余摄影爱好者，游山玩水途中喜爱拍摄一些风景照片，但是，拍摄人体艺术写真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斯丹丹不穿衣服，或躺或仰或坐或卧，摆了很多姿势，她很前卫很大胆，搔首弄姿，性感迷人，甚至还主动让我拍摄特写镜头。

我开玩笑道，如果照片流落到外面，你就出名了！斯丹丹不以为然地说，出名就出名呗，也许出名之后还能接几个广告。芙蓉姐姐和干露露现在都红得发紫呢。

我将她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摩挲她光滑的后背，柔声说，丹丹，我可不希望你出名，你成了名人，还会在乎我这个糟老头子？

斯丹丹咯咯笑道，有危机感了吧？趁着我还没有出名之前，好好爱我疼我，那样一来，即使我成名了，也不会忘记你的。

我突然将她压在身下，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道，趁着你还是我的小情人的时候，我要狠狠折磨你！这小蹄子挑衅似的说，来呀来呀，看谁怕谁？

毕竟上了年纪，体力明显下降，没过多久就丢盔弃甲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现在不服老不行啊。斯丹丹显然没有满足，却又不好责备我，而是安慰道，太紧张了吧，第二次就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了。对了，你可以买一些药品或情趣用品助兴啊。

斯丹丹真会理解人，要是她能做我一辈子的情人，该有多好啊。

接下来的一篇日记，描述了与一个十七八岁少女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这个美少女有可能就是影集中出现的那个昏睡不醒的少女，但是，究竟是不是她，还要结合以后的日记才能最终确定。

张义端写道：今天去市农业学校调研农业中专学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与师生代表进行了座谈。其间，一位名叫李春琴的女孩让我眼前一亮。李春琴，这是一个大众化的名字，想必她的父母亲文化程度不高。想想也是，如果她的父母亲文化水平高，又怎么会让她读农业中专学校？

李春琴约摸十七八岁，皮肤白皙娇嫩，清纯可人，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似一汪深泉，清澈无比。说话时声音轻柔婉转，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弯浅笑，就像从天上下凡到人间的仙女。造物主要花多大的气力，才能造出这一美丽绝伦的人儿？

她发言时，我痴痴地看着她，她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看到她，我仿佛年轻了很多，一下子回到少年时期。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我无比迷恋。我多么想能将她搂在怀中，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是一种完美的人生体验。

散会后，她正要离开时，我叫住了她：小李，你今天的发言很好，能不能将你的发言稿充实加工一下，交给我？李春琴莞尔一笑道，张局长，当然可以啊。我不失时机地说，小李，我留个联系方式给你，你将发言稿整理加工后，发到我的邮箱。对了，将你的联系方式也给我，最近省里出台了鼓励大中专毕业生就业的文件，我将文件作为参考资料发给你。

一来一往，我和李春琴算是熟悉了。我现在写日记时，她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李春琴啊李春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面呢？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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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记，张义端描述的是与其他女人恩爱的过程。钱三运又翻了几篇，觉得内容大同小异，要么接受宴请大吃大喝，要么借开会考察之机游山玩水，要么琢磨着如何将看中的女人搞上手，要么与情人寻欢作乐，不过，日记中很少记录贪污受贿的事，也许，关于贪污受贿，他觉得没有必要记在日记里，只需要在笔记本上记个流水账就行了。

钱三运感兴趣的是张义端和影集中三个美女的感情纠葛。如果一字不落地将这些日记看完，恐怕需要一整天。由于时间关系，钱三运暂时只看最感兴趣的部分内容。其他日记等以后有时间时再细看。

接下来，凡是与王春妮、斯丹丹和李春琴有关的章节，钱三运都认真阅读。

通过阅读日记，钱三运大致梳理出张义端与三位美女的情感纠葛。

张义端反对儿子与王春妮交往，一方面，是觉得王春妮的出身配不上儿子，儿子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且，张义端在日记中隐隐透露，某位市领导的女儿看上了长相英俊帅气的张青林。张义端仕途上想更上一层楼，想搞政治联姻。另一方面，张义端想让儿子与王春妮分手，自己好取而代之。

张义端写道：迷药已经搞到手，王春妮这几天休年休假，住在我家，只要等儿子、老婆不在家，我就可以着手实施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猎物即将被我捕获，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啊。

接下来的一篇日记详细描述了张义端第一次侵犯王春妮的经历。

眼看王春妮的休假就要结束，明天她就要返回青山县了。这两天，老婆因公司的事去了江州，但儿子一直在云川。下班回来，看到儿子和王春妮卿卿我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嫉妒。唉，我这是不是心理有病？特别是在晚上，我更是浑身难受。昨天夜里，我悄悄地走到儿子的房门前，听到儿子与王春妮欢爱的声音，我真想一脚将房门踹开，将儿子从王春妮的身上拽下来，我好取而代之。

盼星星盼月亮，机会终于来了。在王春妮即将离开云川市的前夜，儿子去单位值夜班了。儿子单位二十四小时值班，男性工作人员轮流值夜班，这一天本不是轮到儿子的，恰好其他的同事临时有事不能值夜班，和我儿子调换了。真是天助我也！

晚上就我和王春妮在家，是王春妮做的晚饭，她的厨艺不错，烧的菜色香味俱全。早餐要好，午餐要饱，晚餐要少。但我今晚吃得很饱，一方面是王春妮烧出来的饭菜太可口，另一方面，是想储存体力，今晚看来有一场恶仗。

吃过晚饭后，我破天荒地提出来洗碗。平时在家，我是很少干家务活的。王春妮坚持不让我洗碗，我却要洗，拉来拉去，我的手无意中碰到她丰满的胸部。对天发誓，这不是我借机揩油，真的是无意中碰到的。王春妮脸一红，什么也没说。

晚饭后，王春妮躲在房间里看韩剧，真心不理解韩剧有什么好看的，男追女，女追男，情节太假，反正我是一分钟也不想看。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看东瀛国的爱情动作大片，直接简单粗暴。

房门是虚掩的，我没有敲门，轻轻走了进去。王春妮躺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必是受到韩剧剧情的感染。

见我不敲门就进来，王春妮微微一愣，但没有说什么。我是一家之主，这是我花钱买的房子，我进来还需要征得你同意吗？更何况，你只是我儿子的女朋友，连未婚妻都算不上。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离王春妮很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是体香和香水味的融合体，令我无比陶醉。我贪婪地闻着这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像缺氧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

我的身子朝王春妮身边挪了挪，她也下意识地往沙发边沿挪了挪，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没话找话地说，春妮，这是什么电视剧？

王春妮说，是《大长今》，收视率很高的，第一轮播出时，我没时间看，现在是重播，真的挺好看的，叔叔也爱看韩剧吗？

我暗笑道，我才懒得看这些儿女情长的电视剧，我爱看东瀛国的爱情动作片，但嘴上说，我喜欢看谍战题材、乡土题材的电视剧，不过，这部《大长今》知名度很高的，前段时间，我在单位食堂就餐时，听得最多的就是讨论这部电视剧的剧情。

王春妮说，饰演大长今的主演李英爱演技真的很棒，我很喜欢她。

和王春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便起身站了起来。我趁她接电话的间隙，悄悄地将迷药下到了茶几上的玻璃水杯里。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据说效果很好，是杜军那小子帮我弄的。

接完电话，王春妮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沙发旁边的一张木椅上。我心中千万次的呼喊：快喝水！快喝水！

王春妮知道我一直不太同意她和我儿子相处，所以，和我在一起时，对我还是非常尊重的。她为我的水杯续了茶水。

我喝了一口水，故意说，今天晚上有点闷热，春妮，你也要多喝水。

王春妮浑然没想到我在她水杯里下了迷药，听我这么一说，很听话地端起水杯。也许是口渴，她一口气将玻璃水杯中的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我心中坏笑道，春妮，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

杜军小子搞的迷药效力果然不一般。没过一会，我就看出王春妮有些不对劲，她说，我有些头晕，口干舌燥，很想睡觉。我假装关心地说，最近一段时间天生忽冷忽热，你不会是要感冒吧？

王春妮说，也许是感冒了。

我说，那你早点睡吧，我也该走了。

王春妮没有挽留，我出门时，将房门随手关上了。

这是我的房子，每个房间都有钥匙。对我来说，关不关门其实都一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感觉时机成熟，王春妮应该昏迷不醒了，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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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妮趴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春妮！她毫无反应，我心中大喜，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人了。

我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其实，我这是多此一举，家里就几口人，老婆儿子不在家，锁不锁房门其实无所谓。

王春妮就像一摊烂泥，我将她抱到床上，她也只是无意识地低哼了两声。我轻轻脱掉她的衣服，就像除去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的外包装。

她的身子真美，皮肤光滑细腻，身上凹凸分明，玲珑有致，我忍不住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完事后，我用相机拍了很多张照片，多角度全方位拍摄，还有很多特写镜头。拍下照片既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欣赏，也可以借此对她进行人身控制。

由于我事前吃了伟哥，所以今晚状态出奇的好。然而，正在做第二次时，由于药效减退，王春妮渐渐有了意识。

此时的王春妮，已经意识到有人趴在她的身上做着什么，再一看，发现是我，非常惊讶地问，叔叔，怎么是你？

我坏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王春妮想反抗，可是浑身无力，她哭泣道，叔叔，赶快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我冷笑道，我是坚决不同意青林娶你的，他也不会娶你的，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春妮，我在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深深地被你的美丽迷恋了。今晚我终于得到你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是我第二次要你了！

王春妮气愤地说，你今晚是不是在我的水杯里下了迷药？当时我喝过水之后就觉得不正常，我也想过是不是喝了迷魂药了，但又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你是青林的爸爸，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

我很有成就感地说，是啊，为了得到你，我可是绞尽脑汁，最后才想出这种办法。春妮，青林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你做我的情人，我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王春妮很生气，骂我无耻，我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今晚就做一个极端无耻的人！我很粗暴，一点不怜香惜玉，我想以这种方式报复她对我的谩骂。

王春妮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她泪水涟涟的样子，更加激发了我的征服欲。由于有神药助阵，我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

完事后，我还不忘威胁她，说我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如果敢报警，我就对她不客气。

其实，我知道，王春妮是不太可能报警的，一个姑娘家很珍惜自己的名誉，一旦报警，很多人都知道她的事，以后想嫁人都困难。

关于斯丹丹，钱三运也大致从日记中还原了她与张义端的情感纠葛。斯丹丹是一个体老板，是农业局的服务供应商之一，与分管此项工作的张义端结识了。张义端垂涎斯丹丹的美貌，斯丹丹看中了张义端手中的权力，两个人成了情人关系。

斯丹丹是一离异女人，她并不满足于成为张义端的情人，而是想上位成为他的夫人。然而，张义端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并不是真心爱她。

斯丹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张义端与老婆离婚，然后娶她。不想娶她又怕她闹事，张义端一时犯了愁。

有亲信提议，将斯丹丹做掉，用车将她撞死，再伪造交通事故现场，或者，直接雇佣杀手。张义端拒绝了，他不想这么做，一来他觉得不忍心，二来也怕将来事情败露后，走上不归路。雇凶杀人和亲自动手杀人都是负同等刑事责任的，这一点，作为领导干部的张义端是心知肚明的。

这时候，杜军提议，找中间人和斯丹丹好好谈谈。这段时间，媒体上爆出几起在全国范围内很有影响的官员雇凶杀人案件，都是官员情人要么无节制地索要钱物，要么谋求小三上位，官员不堪其扰，又怕影响前途，雇凶杀人。

这些轰动一时的案件，斯丹丹肯定听说过。她很害怕自己被张义端灭了，而中间人软硬兼施，便同意和张义端和平分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张义端给了她二十万元的精神补偿费。在见证人的见证下，两个人签署了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承诺今后不再保持任何联系，互不干扰对方生活。

李春琴差不多就是王春妮的翻版。

张义端对清纯美丽的李春琴垂涎欲滴，想尽一切办法与她接触。涉世未深的李春琴哪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官员暗藏祸心？

在计划经济时代，中专学校学生很大一部分是国家包分配工作，后来改分配工作为自谋职业。农业中专学校的课程与市场脱节严重，学生很难找到满意的工作。

即将毕业的李春琴同样面临就业的问题，她的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中没有当官的亲戚，别说是找个铁饭碗，就是找到一份能够维持生存的工作都很难。

张义端看中了李春琴急于找工作的心理，暗示他可以帮她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当然，张义端并不是在骗她，凭他的权力和多年来在官场上积累的人脉，想帮李春琴找份铁饭碗的工作难，但是，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难。

听说能帮忙找工作，李春琴很高兴。张义端先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也不索取回报，而是为李春琴在下属事业单位种子站找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虽然不是正式事业单位在编人员，但工资福利待遇比在编人员也少不了多少。张义端还说，如果表现出色，还可以转为正式在编人员。

为了感谢张义端的帮忙，李春琴从老家带了些火腿、土鸡蛋、老母鸡等土特产给他。张义端虽然收下了土特产，但硬是塞给李春琴一笔钱，说这是土特产的作价款。李春琴对这个乐于助人却又不求回报的张叔叔的好感又增加了很多。

然而，这都是张义端精心设计的陷阱，这个单纯的姑娘哪里会知道，她掉入陷阱已经越来越深，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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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市农业局召开全市农业工作会议，会议地点在云川市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李春琴被临时抽调作为会务人员。

晚上，张义端给李春琴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宾馆一下。李春琴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她是会务人员，为领导服务是本职工作，再说了，张义端是她的大恩人，没有他的帮助，她现在有可能在家待业呢。

张义端故伎重演，下药将李春琴迷晕后，对其实施了侵犯，并拍了裸照。等李春琴醒来后，对其软硬兼施，让其不报警。

合上日记，钱三运心中大骂张义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简直禽兽不如，为了达到自己可耻的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这样一个龌龊的人，还经常在台上大谈特谈仁义道德，并动辄声色俱厉地批判社会乱象，用唐兴林的话来说，张义端就是典型的两面人，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说一套，做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

杜军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张义端的日记里。杜军不仅为张义端提供迷药，还是张义端与斯丹丹签订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的见证人之一，可以说，杜军是张义端最信得过的人之一。

杜军是县农业局局长，张义端在来青山县任职之前是市农业局副局长，两人算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农业局不是垂直管理单位，上下级之间只是业务指导关系，杜军为什么会成为张义端的亲信？日记里语焉不详。

张义端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这本日记的时间跨度只是从去年上半年到现在。去年上半年以前，张义端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江曼雁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她说话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江曼雁告诉钱三运，碧菡很想你，时常在她面前念叨你，什么时候来江州，看看碧菡？

钱三运欣喜地说，曼雁姐，下次我去江州，一定去看望你和碧菡。现在工作太忙，实在分身乏术，即使去江州，也是来去匆匆。再说了，我怕打扰你。

江曼雁嗔怪道，三运，和你说过无数次了，你还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任何时候来，我都很欢迎。

钱三运说，曼雁姐，你的话我牢记在心，下次一定去。曼雁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江曼雁沉默了一会，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三运，最近是有些烦，电话中三言两语讲不清，等以后来江州时再说吧。

钱三运猜测，性格开朗的江曼婷遇到的烦心事是不是与何胜利有关？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在家中相夫教子，人际关系相对简单。她的能力很强，又是市长夫人，单位领导都对她高看一眼，工作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压力和阻力。她长得端庄秀丽，觊觎她美色的人可能不在少数，但是，正由于她是市长夫人，父亲又是江中省前高官，即使一些人想打她的主意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因此，也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她家境优越，不会像普通家庭妇女那样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忧心，所以，也就不存在生活上的烦恼。

算来算去，只能是她与何胜利的感情出了问题，或者，她发现了何胜利出轨的关键证据。如果是这样，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

夜深人静，一个人无聊的时候，钱三运会上网聊天。最近他的扣扣上添加了一批好友。他添加扣扣好友，是按条件搜索：女性，年龄在18岁到35岁之间，江州或云川市人。有好事者在网上发帖说，扣扣是约炮神器之一。的确，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年代，很多人选择网聊以填补心灵上的空虚。城市里，快捷宾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些快捷宾馆更多的是满足人们约炮的需要。大街上手牵手的很可能是情侣，但宾馆里炮火连天的十之八九不是夫妻。

在挑选女网友的时候，钱三运也看中对方的网名，如果网名是幸福、一生一世只爱你、知足常乐之类的，他一概不添加，因为即使添加了，也是徒劳。一个家庭幸福的女性是不太可能在网上寻求精神寄托的。

钱三运这两天添加了一个叫“一个人在哭”的网友，看网名，就能猜测出她最近不快乐。资料显示，她是本地人，年龄二十四岁，当然，网络上的个人资料很多都是不真实的。她的扣扣空间有照片，但照片被锁住了，无法看到，她的扣扣头像是卡通图片。

钱三运的网名叫“单身贵族”，预示着他是一个有钱的单身汉。他的头像是从网上找的，是一张帅哥的照片。网络是个虚拟世界，他不可能将自己真实的照片作为头像的。

在接受好友时，可以设置为自动添加，也可以设置为审核通过后再添加。这个叫“一个人在哭”的女网友是审核之后才同意添加钱三运为好友的。

钱三运在添加好友时，有的人拒绝添加，但如果经审核同意添加，一般来说，对方还是愿意陪你聊天的。

钱三运记得，他第一次和“一个人在哭”聊天时，她的话语很少，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就像是警察审问小偷。

单身贵族：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人在哭：嗯嗯。

单身贵族：你是云川市人？

一个人在哭：嗯。

单身贵族：云川市区的？

一个人在哭：不是。

单身贵族：下面县区的？

一个人在哭：你是派出所的，查户口？

单身贵族：不是，随便问问而已，因为我也是云川市的。

一个人在哭：是吗？

单身贵族：青山县的。可以说说你是哪里人吗？

一个人在哭：青山县的。

单身贵族：（大喜）真是有缘啊，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你是青山县城的吗？

一个人在哭：（犹豫了一会）我是乡下人。

单身贵族：看你的网名，最近好像不开心，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一个人在哭：不想说。

单身贵族：为什么不想说？

一个人在哭：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单身贵族：世间的人，除了亲人，都是由陌生渐渐到熟悉的，朋友、战友、同学、同事，莫不如此。你说是吗？

一个人在哭：也许是吧。

单身贵族：本来就是，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一个人在哭：我累了，想休息了，晚安。

单身贵族：晚安，好梦！

钱三运第一次与“一个人在哭”聊天，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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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达帮那里传来的消息，司机小刘想法设法从周海洋的专职司机小马那里打听到，周海洋的小情人名叫蒋依依。

钱三运一愣，蒋依依？这不是与县纪委蒋炳海的女儿同名同姓吗？钱三运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去年正是在他找了胡业山后，蒋依依才得以从东河乡调到县医院。

这个蒋依依就是蒋炳海的女儿蒋依依吗？看经历很像是同一个人。李达帮上次就说了，这个蒋依依是去年从乡镇卫生院调到县医院的，这与蒋炳海女儿的情况高度吻合。只是，这个蒋依依在县医院城东分院上班，而蒋炳海的女儿在县医院本部上班，当然，从本部调到分院也很正常。

钱三运给蒋炳海打了个电话，和他拉了一番家常外，将话题巧妙地转到他的女儿身上。蒋炳海说，女儿现在已经调到县医院城东分院，担任护士长。蒋炳海还说，由于城东分院距离老城区有一定距离，她晚上不是天天回家。

钱三运故意问，不回家晚上住医院宿舍？

蒋炳海说，不是，她住在城东新区的一套房子里，听说是她的领导买来用于投资的，那边人口稀少，租不出去，便给她住了，她象征性地付一些房租。

听蒋炳海这么一说，钱三运就已断定，周海洋的小情人就是蒋炳海的女儿。但是，蒋炳海显然对此毫不知情，他女儿也不太可能和他说实情的。

钱三运问，你去过女儿在城东新区的住所吗？

蒋炳海说，只去过一次，两室一厅，面积不算大，装修也不算豪华。钱主任，真的很感谢你啊，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女儿现在还在东河乡卫生院，哪能调到县城，还升任护士长？

钱三运心中苦笑道：我去年找关系将你女儿调到县医院是祸是福还是未知数呢。很显然，周海洋是在蒋依依调到县城后才认识她的，要不然，也根本不需要我帮忙。一个未婚女孩傍上了一位大权在握的县长，是喜还是忧？是福还是祸？

李达帮还告诉钱三运一个消息，说周海洋去年在城东新区一家房地产开发商那里买了一套住宅，交付32万元全款并签订合同之后，发现开发商将这套房子又卖给了另外一个买主。周海洋一气之下将开发商告上法庭，法院依法判决，开发商承担违约责任，赔偿周海洋30万元。

李达帮说，这是周海洋的专职司机小马对张义端的专职司机小刘说的。作为领导的专职司机，对领导购房、打官司这类事是知情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三运大惑不解，开发商一房二卖的情形少之又少，怎么会将本来卖给周海洋，并签订合同的房子又卖给他人呢？况且周海洋还是大权在握的县委副书记！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注：本人是单位公职律师，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我尝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一种非常隐蔽的受贿方式。）

钱三运咨询了一位江州的律师，这位律师在江州很有名气，法律造诣很深。这位律师说，开发商一房二卖赔偿损失完全合理合法，这是有法律依据的。

律师说，根据2003年6月1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品房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八条的规定：商品房买卖合同订立后，出卖人又将该房屋出卖给第三人，导致商品房买卖合同目的不能实现的，无法取得房屋的买受人可以请求解除合同、返还已付购房款及利息、赔偿损失，并可以请求出卖人承担不超过已付购房款一倍的赔偿责任。

钱三运想，从表面上看，开发商赔偿周海洋30万元，于法有据，似乎不存在什么问题。但是，开发商会不会是钻法律的空子向周海洋行贿呢？如果是，那行贿者和受贿者都细思极恐。

钱三运觉得有必要暗中调查此事，也许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他虽然也认识县法院的领导和法官，但是，都是工作关系，并无深交。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甘日新。甘日新是县公安局的，公安局与法院打交道较多，有一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很正常。

甘日新果然在县法院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钱三运让他暗地里了解一下这起开发商一房二卖赔偿周海洋三十万元案件的来龙去脉。

不久，甘日新就回电了，说大致了解了一下，城东新区的这家开发商叫青山县新城房地产有限公司，是一家本土企业。周海洋以市场价格32万元从该公司购买了一套120平方米的商品房，签订了购房合同，并一次性付款。后来，该公司又将房子以32.5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另外一位买主，并正式签订了购房合同，买主交了首付，并办理了住房公积金贷款。得知自己看中的房子被开发商卖给他人，周海洋一气之下将开发商告上法庭。法院经审理查明，开发商一房二卖情况属实，依法判决开发商赔偿周海洋三十万元。

甘日新还向钱三运透露了一个细节。开发商在法庭上没有作任何抗辩，很爽快地就同意法院的判决，甚至没有请律师，第二天就将赔偿款项给了周海洋。

钱三运特意去这家开发商的售楼部去了一趟。售楼部冷冷清清的，售楼人员比顾客还多。

见有顾客进来，马上有热情的售楼小姐迎了上来。钱三运假装是看房的，与售楼小姐攀谈起来。

大厅销控表显示，大多数房子都没有卖掉。也难怪，城东新区距离市区较远，配套设施也远远跟不上，房子难卖也在情理之中。

钱三运想，既然房子难卖，开发商有必要一房二卖吗？虽说那套房第二次出卖时比第一次多了5000元，但为此赔偿损失30万元，这值得吗？

售楼小姐说，现在购房优惠政策还是很多的，价格也比其他楼盘便宜不少。钱三运问，为什么你们家的房子比其他楼盘便宜不少呢？

售楼小姐说，我们老板是本地人，拿地便宜。当初拿地时，我们公司是唯一竞买人。每亩地比市场价格便宜不少呢，成本小，房价自然低，先生，买一套吧，保证不会吃亏的，这边未来发展潜力还是很大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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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常委会召开会议，研究决定一些重大问题，钱三运作为县委办主任列席了会议。

会议的第一项是研究人事任免。由于在之前召开的五人小组会议上有过沟通，人事任免事项很快获得通过。

人事任免其实是县里几个大佬互相博弈的结果，我支持你的提名，你支持我的提名，利益共沾。

人事任免的名单长长一大串，但钱三运最感兴趣的是两个，一个是甘日新被任命为县公安局副局长，从副科级升任正科级。

一般来说，县局副局长是副科级，局长是正科级，但是，由于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高配副县级，同时担任副县长，所以，县局副局长也高配为正科级。

甘日新的提拔，钱三运发挥了重要作用。正是由于他做了胡若曦的工作，甘日新的职务才上了一个新台阶。

钱三运感兴趣的另一个人事任免是，县纪委的蒋炳海被任命为县纪委副书记，由副科晋升为正科。

县纪委书记是县委常委兼任的，是副县级，县纪委副书记是正科级，内设科室负责人是副科级，蒋炳海目前是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是副科级干部。

蒋炳海能够提拔为正科级干部，周海洋在背后发挥了重要作用。也许，连蒋炳海本人对这次提拔都有些不可思议，他哪知道，这是年龄比他还大的“女婿”周海洋的功劳。如果他知晓真相，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会议的第二项是研究青山一中搬迁工作。这是一项争议较大的方案。方案中说，现有的青山一中校区占地面积较小，教学、运动场所拥挤，教学设备老旧，已不能满足教学的需要，拟将青山一中整体搬迁到城东新区。这样既能解决青山一中面临的种种问题，又能增加城东新区的人气，加快城东新区发展，使得城东新区早日成为宜居宜业的新城区。

根据常委会议事规则，常委会先讨论再投票表决。

首先发言的是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书记方大同。方大同说：“我不赞同这个方案，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发展老城区，通过大规模拆旧建新，让老城区大变样。城东新区发展也有几年了，但至今没有起色，搞基础设施建设已经耗费了很大一部分财政资金，现在再将青山一中整体搬迁到城东新区，钱从哪里来？至于青山一中校舍紧张，这是事实，但可以通过拆迁学校周边建筑，再盖一栋新楼的方式解决，这比学校整体搬迁要省很多钱。”

城东新区有一个管委会，并不归城关镇领导，方大同当然不太愿意将本辖区的学校搬迁到其他地方。他的发言，说到底还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周海洋用欣赏的眼光看了方大同一眼，又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胡若曦。

胡若曦非常淡定，始终面露微笑。

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王闽随后发言：“我赞同这个方案。正如方案中所说，将青山一中整体搬迁到城东新区，既能助力城东新区发展，又能解决青山一中面临的实际问题。的确，城东新区最近几年发展缓慢，但缓慢的最根本原因是配套措施不够。放眼全省，甚至全国，一个城市发展新城，首先要搞好配套，不仅是基础设施配套，还有生活设施配套，如果将城东新区的道路、商场、学校、医院、农贸市场等配套设施完善了，我相信那里很快就会有人气，并迅速发展为生机蓬勃的宜居宜业新城。”

周海洋用不屑的目光扫视了王闽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将目光瞄向窗外。

接下来发言的是县委常委、人武部长张冲。张冲是周海洋的铁杆盟友，自然毫无理由地支持他，哪怕他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张冲说：“我支持王闽同志的观点，那就是不宜将青山一中搬迁到城东新区。青山市城市建设的重点应该是优先改造老城区，老城区人口密集，老旧房子多，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青山县的形象。相比之下，新城区与鬼城无异，想要发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投入太大。再说了，在新城区新建一所高中，需要一大笔钱，这笔钱从哪里来？”

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夏元庆说：“青山一中地理位置优越，如果将学校整体搬迁到新城区，这片土地可以拍卖出去开发为商业区，也可以开发为高档小区，土地拍卖款和建校款基本上能够做到两两相抵。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做到一分钱不花，就新建了一所学校。”

到目前为止，共有四名县委常委发言，支持与反对的人数相等。

周海洋向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敬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用意很明显。陈敬自然明白周海洋的深意，但是，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

夏巧云并不急着发言，淡定自若地捧着水杯喝水。她喝的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红枣枸杞子菊花茶，看来，她精通养生之道。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发言了，他缓缓说道：“我觉得将青山一中留在老城区或搬迁到城东新区都有一定的道理，这个方案还需要再推敲、再研究。”

陈官山说了等于没说，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谁也不得罪，保持中立状态。作为组织部长，五人小组成员之一，他自然知道表面上看是青山一中搬迁之争，实质上是县委书记和县长的权力斗争。在形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选边站队是不明智的，暂时保持中立，待观风向再做选择不失为明智之举。

对于周海洋来说，青山一中搬迁不搬迁对他来说关系不大，并不影响他的核心利益。但是，由于事先常委们都知道他和胡若曦的政见不同，他倾向于将青山一中留在老城区，而胡若曦倾向于将青山一中整体搬迁到新城区。因此，这次常委会，他更关注他的影响力。如果青山一中搬迁方案获得通过，那就说明他的影响力不如胡若曦。相反，如果此方案被否决，说明他的风头盖过胡若曦。一句话，他可以借助此次投票表决，判断出自己在县委常委会上的份量和影响力。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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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成的、反对的旗鼓相当，周海洋有些紧张，他再次看了陈敬一眼，说道：“陈敬同志，你也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陈敬何尝不知道周海洋的真实想法，他瞥了一眼胡若曦，见她神态自若，心想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赞成搬迁吧，得罪了周海洋；反对吧，又得罪了胡若曦。

犹豫片刻，陈敬还是表达了支持周海洋的想法。

夏巧云和陈敬仿佛是一对死对头，陈敬刚发言反对搬迁，夏巧云就跳出来明确支持搬迁。

目前发言的七位常委中，除陈官山选择中立外，其他六名常委3:3势均力敌。因此，县委副书记张义端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孟青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

钱三运为胡若曦捏了一把汗。孟青这个人摇摆不定，但张义端很可能会站在周海洋那边。因为听李达帮说过，有一天晚上，张义端去周海洋家赴宴。两个人结成政治盟友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张义端表态反对搬迁，那与张义端是省委党校同学关系的孟青很可能跟着反对。那样一来，反对的声音就占了上风，青山一中搬迁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义端发话了，他说话很有特色，开始时声音很小，慢慢地，声音变大，而且抑扬顿挫。

“刚才大家对青山一中是否应该搬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说得都很好。我们想问题、做决策就应该集思广益，充分听取各方意见，充分考虑各种情况。从大家发言情况看，大家对青山一中是否搬迁争议很大。我个人认为，这一问题还需要再论证、再研究，投票表决的时机还不成熟。”张义端看了胡若曦和周海洋一眼，说道，“当然，今天是否投票表决，周县长和胡书记最后拿意见。”

周海洋显然有些失望，为了拉拢张义端，他想了很多办法，然而，张义端似乎并不完全按照他的节奏来。看来，拉拢这只老狐狸，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张义端当然知道周海洋想方设法拉拢他，但他是官场老油条，自然不会轻易跟在周海洋的屁股后面走。周海洋寻求他的支持，那可以，但绝非一两顿饭就能解决的，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才不会被周海洋牵着鼻子走呢。

胡若曦说：“既然张书记这么说了，搬迁方案就暂缓表决吧。我们研究下一个议题，这个议题是——”

胡若曦还没说完，周海洋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我来说几句，根据县委常委会议事规则，县委常委会研究和把握全县经济运行态势和社会发展情况，谋划和确定全县一个时期内工作的指导思想、重大部署、工作重点和实施措施。青山一中是否搬迁这个议题算不上是全局性工作，用不着拿到县委常委会上研究决定，这应该是县长办公会上的议题。”

且不说胡若曦是县委一把手，就是一普通常委，周海洋打断她的话，都不是一个二把手应有的做法。周海洋这一反常举动，令在座各位惊诧不已。

钱三运对周海洋的不礼貌心生愤慨，书记县长政见可以不同，有权力斗争也算正常，但应在公开场合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如果这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就是想撕破脸皮，明着对着干了。很显然，现在的周海洋权力欲越来越强，已浑然不将胡若曦放在眼里。他粗暴地打断胡若曦的话，是霸道、无礼的表现，是想给在座各位传递一种信号，那就是他周海洋才是县委的主人。

一直很淡定的胡若曦面对周海洋的粗暴和无礼，再也淡定不起来了，她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周海洋太猖狂了，今天如果不把你的嚣张气焰压下去，我说话还有人听吗？

胡若曦冷冷地说：“周县长，你对县委常委会的议事规则一知半解，建议你好好学习这一条：县委常委会研究和确定事关全县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重大项目和重点工程以及一些重大财政支出事项，重大社会热点问题、突发事件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问题的处置意见、方案等。青山一中搬迁是涉及面广、群众关注度高、社会影响力强的重大项目，理所当然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毛主席说过，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县政府的各项工作要在县委的领导下进行！”

胡若曦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这让周海洋或多或少有些意外。但是，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于是周海洋道：“县委的领导是集体领导，在县委的领导下，而不是在某一个人的领导下！一个人权力再大，地位再高，也不能搞一言堂。再说了，我还兼任县委副书记，我在县政府有发言权！”

张义端见两人剑拔弩张，当起了调解人：“胡书记和周县长的话都有道理，县政府是行政首长负责制，行政首长在权限范围内可以做一些决策，县政府要接受县委的领导，一般来说，县长都是县委副书记，这也是加强党的领导的需要。我建议，审议下一个议题。”

下一个议题是研究成立县工业经济工作领导小组。这个小组的主要职责是：研究全县工业经济产业结构、投资导向、产业发展思路，制定相关政策，综合协调全县工业经济的发展，并就相关重要事项作出科学决策。

这个小组的组长是胡若曦，常务副组长是周海洋，副组长是张义端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孟青，县直相关部门负责人是小组成员。

这个领导小组的权力其实是很大的，全县工业经济发展的重大事项都得经过这个小组研究通过。胡若曦成立这个小组的初衷就是为了借此加强对全县工业经济发展的领导。在此之前，周海洋以县长办公会、县政府常务会议形式研究通过工业经济发展的重大事项，将胡若曦撇在一边。一旦这个小组成立，全县工业经济发展的重大事项都得经过这个领导小组研究通过，实质上是分散了周海洋的权力。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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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是县委常委会的主持人，当她将成立这个领导小组的目的以及人员构成作了简要说明，并要求大家讨论时，周海洋就坐不住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据不完全统计，青山县仅在县级层面，就有各种各样的领导小组两百多个，说出来让人匪夷所思！领导小组当成个筐，什么都往里面装，就连推广足疗这事，都要成立领导小组，实在是贻笑大方！我们应该深刻反思，有没有必要成立这么多领导小组？这么多领导小组的成立是实实在在解决了问题，还是形式主义的一种表现？”

周海洋炮轰领导小组过多过滥，说得是义正辞严，他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现代社会管理的一个重要原则是分工明确,职权明晰,责任分明,各司其职,高效运作。手伸得太长，什么事情都想管，不利于工作开展。我的意见就是，不但没有必要成立这个所谓的工业经济领导小组，还要下大力气砍掉那些五花八门的领导小组！”

胡若曦心里明白，周海洋打着反对形式主义的旗号，反对成立全县工业经济领导小组，说到底，还是不想她插手经济管理事务。周海洋现在的权力欲越来越强，对他来说，县政府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并试图将其打造为针插不进去、水泼不进去的独立王国，哪会容忍胡若曦插手县政府工作？

胡若曦冷冷地说：“胡县长说的有一定道理，领导小组过多过滥现象的确不同程度地存在，下一步，将全面清理各类领导小组，可以合并的要合并，有名无实的，可以考虑撤销。我认为，领导小组过多过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很多领域应该成立领导小组的却没有成立。领导小组制度是现代科层制度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归口管理制度相结合的产物，有一定的存在意义，在一些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领导小组不是青山县的特产，市里、省里、甚至中央都有很多领导小组。我们不能因为有些领导小组的成立意义不大，就否定所有领域的领导小组，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县委副书记张义端说：“领导小组过多过滥是很多地方的通病，不止在青山县一个地方存在，有的地方还更严重。我在市农业局工作时，也是很多领导小组的的组长、副组长或成员。说实话，我参加了多少个领导小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很多领导小组我什么也不用干，甚至连会议也不用参加。因此，清理各类可设可不设、有名无实的领导小组很有必要。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明明知道有些领导小组存在的意义不大，但还不能撤掉，因为上级部门在开展工作考核时，其中必看的一项就是我们是否成立了领导小组，如果没有成立，就扣分。反对形式主义，必须从上级做起。至于这个工业经济领导小组，我认为还是有成立的必要。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一点不假，青山县要想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实现弯道超车，不搞好工业是不可能的。为了充分发挥县域资源优势，做大做强县域经济总量，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实现工业企业跨越发展，很有必要成立全县工业经济领导小组。”

张义端的态度很明确，支持成立县工业经济领导小组，换种说法，那就是支持胡若曦的主张。钱三运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周海洋将县政府变成他的独立王国，不想让县委插手经济管理事务，不仅动摇了胡若曦的权威，也让张义端不爽。一旦这个领导小组成立，不仅胡若曦，张义端也可以实施对全县工业经济管理的部分掌控。在周海洋和张义端尚未达成权力瓜分协议之前，张义端不太可能那么爽快地和周海洋合作。

县委常委们投票表决，通过了成立县工业经济领导小组的方案。周海洋一头黑线，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张义端临阵倒戈，助了胡若曦一臂之力。他心中愤愤地说，张义端这个家伙太狡猾、太虚伪，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捅你一刀。

这次县委常委会议题较多，整整开了三个小时，从下午两点半一直开到五点半。

散会后不久，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

胡若曦一脸微笑地看着钱三运，说道：“下午的县委常委会，开得虽然不算太顺利，但总算结束了，除了青山一中搬迁议题外，其他议题都获得通过。三运，对于这次常委会，谈谈你的看法。”

钱三运说：“胡书记，这次常委会，周海洋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恕我直言，你的威望和权势受到了强有力的挑战。周海洋的势力正在逐步坐大，幸好，张义端并没有完全站在他一边，否则，形势不容乐观。”

胡若曦说：“是的，今天有几个议题，张义端都是支持我的主张，当然，我知道他这样做，并不是站在我这一边，而是维护他自身的利益。我担心的是，如果张义端和周海洋结成政治盟友，那对我来说就太不利了。”

钱三运说：“是的，我也有这个担心。目前对你威胁最大的是周海洋，他不仅想将县政府变成他的独立王国，而且，还试图和张义端结盟，想架空你的权力。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周海洋拉拢张义端，你也可以拉拢张义端，一旦将张义端争取过来，就可以在县委常委会上力压周海洋，不能让他再兴风作浪了。”

胡若曦皱眉道：“张义端是只老狐狸，恐怕不太好争取吧。”

钱三运说：“尽量争取，实在不行，就抓他的把柄，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胡若曦一愣，问道：“抓他的把柄？他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也很难掌握啊。”

“雁过留痕，张义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一点线索没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钱三运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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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很会察言观色，她见钱三运信心满满的样子，猜测他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张义端的隐私，便笑着问道：“三运，老实说，你对张义端了解多少？”

钱三运低声说：“胡书记，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

胡若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道：“三运，晚上去青山宾馆，我们再谈。”

钱三运坏笑道：“胡书记，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我在青山宾馆开个房间，你来我的房间？”

胡若曦俏脸一红，挥舞拳头，在钱三运的胸部擂了一拳，不过，她擂得很轻，像是情侣之间的撒娇。

钱三运一时激动，捉住了她一只白嫩的手腕，正想得寸进尺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胡若曦迅速调整为正常工作状态，脸上的娇羞与红晕消失殆尽。

敲门的是王春妮。

胡若曦办公室外面的一间就是王春妮的办公室，可以说，王春妮既是秘书，又是门卫，有人向胡若曦汇报请示工作，首先得过王春妮这一关。

王春妮其实知道钱三运在里面与胡若曦说话，她的敲门是礼节性的，如果不敲门就闯进来，既不礼貌，又很冒失。王春妮不是一个冒失的人，要不然，她也无法胜任县委书记秘书的工作。

王春妮递给胡若曦一份文件，说：“胡书记，刚刚接到市委办通知，市委书记徐华为后天上午来青山县调研指导城市建设、项目建设及招商引资等工作，这是具体的行程安排。”

胡若曦接过市委办文件通知，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小王，除了文件通知，市委办那边电话通知了吗？”

王春妮小心翼翼地说：“接到市委办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徐书记来青山县视察工作的事，并说具体行程安排看文件通知。”

“好的，我知道了，你按照徐书记的调研主题写一篇发言稿，到时候让钱主任把关。”

胡若曦正襟危坐，这与刚才的小女人姿态判若两人。钱三运不禁感叹：胡若曦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演员！

王春妮退出后，胡若曦蹙起眉头，说道：“三运，这次徐华为书记来青山县调研指导工作，有些蹊跷啊，按照以往的惯例，市委书记来视察工作，不仅发文件通知，而且市委秘书长或市委办主任会提前和我说一声。但这次我没有接到哪怕是徐书记秘书的电话。”

钱三运想了想，说道：“是的，而且调研的主题针对性也很强，调研城市建设、项目建设及招商引资等工作。市委书记调研经济工作本无可厚非，但是，我总感觉这次徐华为的调研指向性很强，会不会是为周海洋站台？”

钱三运这么一说提醒了胡若曦，她喃喃道：“完全有可能。周海洋前几天去了一趟市里，有可能是争取徐华为书记的支持。”

钱三运说：“胡书记，周海洋由县委副书记升任县长，是不是徐华为一手提拔的？”

胡若曦说：“是不是一手提拔的，尚不清楚，但我知道，周海洋被提拔之前，经常往市里、省里跑。我猜测，周海洋可能找到了省里的某位领导，然后这位领导打电话给了徐华为。何胜利市长来青山时间不长，根基不深，徐华为为人强势，前任市长就是他将其赶走的。他想提拔一位县长，并不困难。”

钱三运说：“如果徐华为这次来青山县调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替周海洋站台，至少说明，周海洋已经获得徐华为的充分信任。”

钱三运没有说出口的是，周海洋获得徐华为的充分信任，那胡若曦的境况会很糟糕的。胡若曦是聪明人，不用钱三运点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胡若曦说：“一旦确认徐华为此行是为周海洋站台，我的很多工作设想要想变成现实就有点难了。青山一中是否搬迁、城市建设是大力发展城东新区还是拆旧建新，影响的只是我的工作设想，但如果那些高污染企业得以落户青山，最终受损害的还是青山县百姓。”

走出胡若曦办公室，钱三运给青山宾馆前台打了个电话，订了一个豪华套间。然后，又给李达帮打了个秘密电话，让他通过司机小刘侧面了解一下周海洋的专职司机小马，周海洋在提拔为县长之前，找过省里哪位领导。

钱三运知道，让李达帮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打探消息，确实难为他了，也是在考验他的智商。要不是他是司机小刘父亲的救命恩人，而司机小刘和司机小马又好得同穿一条裤子，李达帮也许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打听不到。

在去青山宾馆前，钱三运又给李银桥打了个电话，询问县政府那边是不是也在忙着准备市委书记徐华为来青山调研？

接电话时，李银桥正在家里看电视，他说最近不是太忙，按部就班地工作，不过，周县长的秘书忙得焦头烂额，这几天都在为徐华为书记来青山调研做准备。

挂断电话，钱三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市委书记来调研，县长提前几天就知道，并为此做了大量的精心准备，而县委书记今天才知道，这事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市委书记支持周海洋的力度远胜于胡若曦。

在官场上，不被顶头上司信任和支持是件很尴尬的事。如果胡若曦不被徐华为信任和支持，且不说她的县委书记一职能保多久是个问号，就是她目前岌岌可危的地位，很难让她在青山县有所作为。一个权力不巩固的县委书记想要干一番事业，难于上青天。

钱三运和胡若曦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旦胡若曦被调离，很可能是去市里某个单位担任闲职，那么，钱三运也就暂时失势了。官场上一旦失势，境况会很糟糕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享受过权力带来的好处倒没什么，可一旦从权力巅峰跌落谷底，强烈的反差会让人无法承受，更别说有人还要搞打击报复。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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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到了宾馆房间后，给胡若曦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胡若曦如一缕清风钻进了房间。

今晚的胡若曦，衣着打扮与白天判若两人。白天是正装打扮，黑色西裤，白色短袖衬衫，头发盘在脑后。晚上则是牛仔短裙加T恤衫，长发飘飘，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若曦，你真美。”钱三运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位风情万种的女领导，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三运，和你说件事啊。”偎依在钱三运怀里的胡若曦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人。

“若曦，你说。”钱三运深情凝视着胡若曦如水的双眸。

“三运，我的日记本不见了，而且我的房间里有翻动的痕迹，应该是遭贼了。”

“日记本？你也写日记？”钱三运一愣，怎么官员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殊不知，若在日记中写下个人隐私，会有潜在的风险的。张义端的日记本被开锁大师吴文年顺手牵羊偷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三运，你也写日记吗？”

“我不写，没有那个闲情雅致。”

“那你刚才怎么用了个‘也’字？”

“若曦，别急，等下告诉你。你确信房间里遭贼了？除了日记本，还丢失了什么？”

“很有可能是遭贼了。日记本不见了，昨天晚上我写了一篇日记，今天早晨出门时，日记还在抽屉里，没有上锁。我的衣橱也有翻动的痕迹。”

“有没有丢失值钱的东西？”

“没有，我的工资卡、存折要么在上锁的柜里，要么在云川的家里。感觉这个小偷不是冲钱来的，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让别人感兴趣？”

胡若曦忽然俏脸一红，幽幽地说：“其实也没什么，除了日记本，还有一盒避孕套。”

“避孕套？也不见了？”

“是的，我回来仔细看了看，就少了这两样东西。怪我抽屉里没有上锁，唉，我太麻痹大意了，误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钱三运的手轻轻摩挲她匀称白皙的长腿，坏笑道：“若曦，老实交代，避孕套是不是为我准备的？”

在公共场合，钱三运是胡若曦的下属，时时处处维护她作为领导的尊严和权威。但在私下场合，他则放松得多。当然，胡若曦“宠幸”他的次数并不多。一来她工作太忙，二来她有顾虑，此前，坊间就有传言，两人有私情，如果被竞争对手抓住了把柄，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梦魇。

胡若曦红着脸说：“不是，去年初在云川市买的，带到青山来的，一直没有用，就放在房间里。”

胡若曦的回答给钱三运泼了一盆冷水，去年上半年她来青山县时，他和她还没有亲密的关系，也就是说，这盒避孕套不是为他买的。

胡若曦读出了钱三运的不快，讨好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娇嗔道：“三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是有点。”钱三运佯装生气道。

“不要生气嘛，看不出来，你还挺霸道的嘛。去年我来青山任职不久，老郑说要过来为我站台，我特意从云川带了一盒避孕套来青山，他后来确实来了，但是，他那方面不行。避孕套就一直在房间里，后来，与你那个了，见避孕套保质期还有三年多，就没有扔掉，以备不时之需。”

钱三运其实并没有生气，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理由，胡若曦不是他的妻子，没有必要为他守身如玉，再说了，除了他之外，她只和郑耀明一个人有过亲密关系，而她多年前就将贞操献给了郑耀明。

胡若曦将钱三运往床上推，很主动，也许她想借此讨好钱三运，也许她太饥渴了。

一阵狂烈的暴风骤雨过后，胡若曦的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滋润。

“三运，我现在都不敢回自己房间了，我怕在梦乡中，忽然潜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对了，若曦，你的日记本写了什么内容呢？”

胡若曦的脸上一片酡红，刚刚的激情还没有完全退去，她娇羞地说：“就是自己的一些个人感悟嘛。”

“若曦，刚才你问我为什么用了个‘也’字，我现在回答可以回答你，我的意思是说，很多官员也喜欢写日记，并不是说我也写日记。不过呢，官员写日记风险真的很大，一旦日记内容流出，可能就会出名，网上这类事件不在少数。”

“三运，网上的那些所谓的日记门事件，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过，女人写日记和男人是不太一样的。我的那些日记更多的是个人情感的宣泄。”

“若曦，有没有将我写进日记里？”

胡若曦反问道：“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

钱三运笑道：“当然是希望有，不管你在日记中是骂我，还是想我，我都很幸福。”

胡若曦莞尔一笑道：“三运，我在日记中只提到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也是我有生以来真正爱过的两个男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第一个男人是老郑，虽然他已身陷囹圄，但是，让我忘了他，我做不到。另一个男人就是你，你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事业上的好帮手。我没有在日记里臭骂你，但我承认，我恨过你，不过，现在对你已经没有恨，只有爱了。”

钱三运说：“我很好奇你日记中的内容，我们交换个条件，如果我帮你将日记本找到，你允许我阅读日记内容，好不好？”

“好的，我答应你。说真的，我很担心日记本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得到后，会将日记内容作为攻击我的工具。给你看日记，总比给别人看要好。可是，三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日记失而复得？”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如果真的是小偷拿走的，倒还好办，但是，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小偷，怎么会对钱物不感兴趣，却偏偏对一本日记本感兴趣？我倒是觉得，是有人想搞到对你不利的证据。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后果比遭贼更危险。”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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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这样吧，若曦，我让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朋友过来查看一下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捕捉到窃贼的蛛丝马迹。”

胡若曦蹙眉道：“三运，这事闹得动静太大，并不太好。如果让人知道了我丢失了一本日记本和一盒避孕套，那影响太坏了。”

钱三运笑道：“若曦，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我的那位朋友是我非常信得过的人，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就是下午县委常委会刚刚通过拟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的甘日新，他目前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

胡若曦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好的，三运，我听你的。”

钱三运当即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

“甘队长，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和老婆啪啪啪？”

胡若曦在一旁捂着嘴偷偷地笑。

“钱主任，你说笑了。我不是和老婆啪啪啪，而是被老婆啪啪啪打了几下。”

“怎么了？嫂子一向温柔贤惠，今天怎么河东狮吼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哪是啊，我可不像你，风流倜傥。我戒烟老是戒不掉，晚上躲在卫生间抽了一根烟，被她发现了，就挨揍了，她说要给我长记性。”

“戒烟确实很难。不过，打是亲骂是爱，嫂子即使打你，也是爱你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抽烟有什么好处呢？除了为国家财政收入做贡献，对身体没有好处，只有坏处。你看我，基本上不抽烟。”

“是的，我争取早日将烟戒掉。钱主任，现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指示？”

“两件事。第一，恭喜你荣升了，下午的县委常委会，你被提名为副局长，虽然后面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但基本上都是走走过场。按理说，我不能和你泄露常委会会议内容，但是，谁让你是我的好哥们呢？”

“钱主任，我昨天听你说了，今天上会研究我的任命，刚才我还在想，这次提名应该是没有通过，要不然，你早就打电话向我报喜了。谢谢你啦，我能获得提拔，完全是你的功劳。”

“甘队长，下午的常委会散会迟，散会后，我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以至于忘了在第一时间将喜讯告诉你。”钱三运当然不会说，他忘了及时告诉甘日新喜讯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工作太忙，而是被今晚与胡若曦的约会冲昏了头脑，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的提拔归根结底是你个人努力奋斗的结果。这么多年，你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破获了很多大案要案，业绩突出，无论从人品、能力还是实绩看，你的提拔都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为你的提拔做了一些添砖加瓦的事。”

“兄弟之情不言谢，钱主任，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甘队长，麻烦你现在就去青山宾馆。这件事非常重要，并要严格注意保密。”

“钱主任，什么事，这么紧急？”

“甘队长，是这么回事，胡若曦书记不是住在青山宾馆吗？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见了，怀疑是遭贼了。这些物品早晨还在，晚上她下班回来就不见了。你查看一下监控录像，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要进胡书记的房间；第二，不要让人知道胡书记的房间失窃了。此外，和你一起去宾馆开展调查的一定是你最信得过的人。对了，最好将唐志国叫上。我对他了解，他是侦察兵出身的，工作能力不错，也很谨慎，最关键的是，我前不久将他老婆从乡镇派出所调到县城，解决了夫妻分居问题，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好的，钱主任，我就让唐志国陪我去。到时候就说是你亲自点名的，对于他，我信得过。”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又将胡若曦压在身下，说要梅开二度。

“三运，看你猴急的，今天晚上，我都是你的人。我还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呢，我听你的言外之意，似乎掌握了张义端的一些把柄，是吗？”

“是的，算是意外收获吧。”

对于胡若曦，钱三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将无意中听到张义端与王春妮的对话、通过朋友找到开锁大师吴文年，并窃得张义端的日记本、影集、受贿记录本等详细说了一遍。

胡若曦惊讶地说：“三运，想不到张义端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他不拍电影电视剧简直是太屈才了！他的内心世界真的很强大，别的不说，就拿他办公室失窃一事说，他明明知道自己丢失了一些重要物品，却不动声色，下午的县委常委会，他泰然自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张义端是典型的两面人，其实，很多官员都是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胡若曦笑道：“三运，你不会是想说我也是两面人吧？”

钱三运笑道：“我可没有说你。说实话，抛开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不说，你是一个受我尊重的领导。不滥用职权，不以权谋私，没有经济问题，这一点很难得。而且，你想干事、能干事，也干出了不少政绩。至于个人情感问题，从本质上讲，你是一个单身女人，一个单身女人和其他男人发生感情纠葛，也很正常，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当然，我建议你最好了断与徐军的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这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是时候了断了。以前与徐军假结婚，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继续维系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准备抽个时间，和徐军办理离婚手续。”胡若曦顿了顿，接着说，“三运，按你刚才的说法，我俩今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是当然。你是单身女人，我是未婚青年，别说只是暗地里幽会，就是光明正大在一起，也没什么。别人爱嚼舌头根子，就让他们去嚼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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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窃笑道：“好的，三运，要不，明天就公布我们的恋情，保证成为青山县的特大新闻。”

“好呀，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胡若曦依偎在钱三运宽阔的胸膛里，深情地说：“三运，很多因素决定了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的，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很开心。我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还能维持多久，你终究是要结婚娶妻的，我不可能霸占你一辈子。我也听说过坊间有一种说法，说你是我的面首，他们只说对了一半，面首只是女人的玩物，而我对你是有真感情的。”

胡若曦说得情真意切，钱三运内心深处波澜起伏。对于这样一个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即使她不是县委书记，而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他也会深深爱她的。

“对了，三运，你的意思是，抓住张义端的把柄，然后借此控制他，联手对付周海洋？”

“我是这么想的，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周海洋现在风头正劲，徐华为书记后天来青山调研极有可能为他站台。我从县政府那边打听到，周海洋的秘书这几天都在准备徐华为来青山调研的事。若曦，你想想看，市委书记前来调研，县长忙得不亦乐乎，而且几天前就已得知消息，你是县委书记，却被晾在一边，本身就很反常。周海洋是你最大的威胁，他不但将县政府变成他的独立王国，而且还想拉拢张义端等人，想控制住县委常委会，架空你的权力。一个没有实权的县委书记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胡若曦说：“的确如此，下午周海洋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令我很生气，他太猖狂了，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放任下去，他还不知要怎样！当初我就预言他会成为下一个吴德能，不幸被我言中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海洋自恃有后台，为所欲为，为了谋取政绩，不惜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准备将高污染企业引进青山；为了家人亲属能够从城市拆迁改造中获利，执意要在老城区搞大规模拆旧建新；为了控制县委常委会，公开与你叫板，借此提高他的威望，打压你的气势。因此，在目前形势下，争取张义端很有必要。”

“可是，三运，刚才听你说了，张义端是一个无比龌龊的人，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是不是不太光彩？”

“官场斗争就是如此，我们团结的人是对我们有用的人，而不问他的人品道德，当然，我们谋求稳固权力的出发点与他们不同，权力对我们来说是干事创业的平台，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权力只是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我们也不掺和他们做一些非法的事。一旦将周海洋制服，对于张义端这种品德败坏、以权谋私，并涉嫌违法犯罪的人，要坚决除掉。总之，这种人就是口香糖，趁他们还有用时，我们咀嚼几口，一旦他们失去利用的价值，就坚决摈弃！”

胡若曦笑道：“三运，看不出来，你还挺心狠手辣的嘛。”

钱三运道：“官场斗争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非常残酷，有时候，甚至要付出血的代价。我们不制服别人，就会被别人制服。从张义端的日记看，他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他是人渣一点也不为过。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监狱！”

“看来只能如此了。如何让张义端乖乖听我们的，你有什么好的思路？”

“我是这样想的，我这两天授意别人写一封举报信到县纪委，举报张义端的种种劣迹，到时候，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将举报信内容向你汇报。王闽是我们的人，向县委书记汇报也很正常。你再找张义端谈话，向他透露一些举报信内容，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涉嫌违法犯罪的一些证据。查处处级干部的权限在市纪委，如果张义端态度诚恳，那就暗示他，暂时将举报信放在一边。但如果张义端态度蛮横，吊儿郎当，那就趁机威胁他，扬言将举报信转交给市纪委。除非张义端是傻瓜，否则，他都会配合我们的。”

胡若曦点头道：“张义端不是傻瓜，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应该会配合我们的。”

钱三运说：“如果争取了张义端，那将会显著改变我们在县委常委会上的力量对比，不说完胜周海洋的势力，最起码我们不会吃亏。对内，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对外，我们还要争取省领导的支持。否则，我们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你想想看，如果徐华为将你调离青山县，放到市里一个清水衙门担任闲职，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周海洋究竟傍上了哪位省领导，我也在想方设法打听。等徐华为这次青山之行结束后，我们将视情况而定。一旦确定徐华为是为周海洋站台，那我们也要争取一位更大的领导为我们站台。”

“更大的领导？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争取省领导的支持？三运，你是不是还想让省委副书记曹春林来青山一趟？这样高级别的官员，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为我们说话站台？”

“的确很难。但是，如果我们不努力争取，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三运，我有时想，徐华为就是将我调到市直某个单位担任闲职，也是件挺好的事。官场险恶，尔虞我诈，我又不想利用权力为自己和家人办私事，何必掺和进去？当个闲人，修身养性，与世无争，其实也是很惬意的。”

“胡书记，当官的目的不是为了以权谋私，说好听点，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说现实点，是为了实现个人理想和抱负。如果你灰溜溜地离开青山，支持你的人会怎么说你？他们会说你缺乏担当！老百姓会怎么说你？他们也许会认为你犯了错误被贬了！周海洋一伙会怎么说你？一定会说你不堪一击，最终败走麦城！”

胡若曦笑道：“照你这么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是不能当逃兵了。也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走过山重水复，就会看到柳暗花明的。”

两个人聊了一阵子后，又梅开二度。鏖战刚刚结束，甘日新打来了电话，他说话的语气很兴奋：“钱主任，窃贼被我们抓住了，她对盗窃事实供认不讳，而且，我们成功缴获被盗物品！”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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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既高兴又惊讶，高兴的是，窃贼被抓获，而且追回被盗物品；惊讶的是，不到一个时辰，甘日新就破获此案，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听说日记本和避孕套被成功追回，胡若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甘队长，窃贼是谁，为什么要潜入胡书记的办公室行窃？”

“其实也算不上是窃贼，而是宾馆服务员，名叫刘小娟，今天下午，她借打扫卫生之际，顺手牵羊偷走了胡书记的两件物品，一本日记本和一盒避孕套。我们先调出了监控录像，发现下午除了胡书记本人进出宾馆房间外，只有这名服务员进入宾馆。我们找到了服务员，进行一番讯问后，她承认了偷窃事实。”

“甘队长，我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刘小娟顺手牵羊的背后，是不是受人指使？我不明白，服务员偷窃日记本和避孕套有什么用？”

“钱主任，刘小娟的解释是好奇，想通过日记本窥探胡书记的秘密，我再问问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好的，甘队长，一定要注意保密，另外，让刘小娟不要乱说。”

没过多久，甘日新又一次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钱主任，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被刘小娟骗了！我大风大浪都见过，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刘小娟顺手牵羊偷走胡书记的物品，果然是受人指使！”

钱三运一惊，问道：“受谁指使？”

甘日新说：“县委办副主任杭强，刘小娟是他的情人。据刘小娟交代，杭强由于安排接待事宜，经常来青山宾馆，一来二往就与她发展成为情人关系。为了窥探胡书记的个人隐私，杭强就让刘小娟设法搞到胡书记的一些私人物品，这样就能借此要挟胡书记。今天下午，刘小娟趁打扫卫生之际，进入胡书记的办公室，发现了一本日记本和一盒避孕套，自认为很有价值，便顺手牵羊偷走了，还没交给杭强，就被我们抓获了。”

钱三运听后，震惊不已，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杭强暗中操控的。

杭强一旦获得了这日记本，不仅抓住了胡若曦的把柄，也抓住了钱三运的把柄，后果很严重，就像现在张义端的日记本被钱三运缴获一样。

看来，在官场行走必须处处小心、时时注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钱三运说：“甘队长，将刘小娟和杭强勾搭成奸、刘小娟行窃的经过录个口供，并让刘小娟签字画押。对了，刘小娟是什么情况，结婚了吗？”

甘日新说：“刘小娟二十五岁，长相不错，要不然杭强也不会看上她。她结婚有好几年了，有个小孩三岁，老公长期在外打工。听刘小娟说，杭强是上个月才将她发展成为情人的，还说杭强有意将她提拔为宾馆领班。对于刘小娟的处理，钱主任有什么指示？”

钱三运说：“录好口供，作为证据保存，暂时不要对刘小娟作任何处理。你警告她，偷窃一事不要乱说，否则不仅追究她的偷窃责任，还要将她的丑事公布于众。”

甘日新说：“好的，钱主任，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对了，胡书记的两样物品是不是转交给你？”

钱三运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现在将日记本送到青山宾馆608房间，记住，你一个人过来，来时敲门，我开门时你将这两样东西从门缝里塞给我，你就不要进来了。”

甘日新呵呵笑道：“原来你就在青山宾馆啊，我还以为你在住处呢。钱主任，是不是和情人幽会？”

钱三运道：“我女朋友今天从云川过来了，她嫌我住处乱七八糟的，我便在青山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甘日新似信非信地问：“真的是女朋友？”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那还有假？”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只穿一条短裤的钱三运从猫眼里向外望去，见敲门人正是甘日新，便将门打开一道缝，说道：“东西给我，谢谢啦。”

甘日新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轻声说道：“钱主任，我断定今晚陪你的女人是胡书记！”

钱三运板着脸说：“胡说八道！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走吧，改日请你吃饭！”

甘日新坏笑道：“好的，那我走啦。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钱三运关上房门，将日记本随便翻了翻，胡若曦的字体娟秀，字如其人，厚厚的一大本日记，估计有上百篇。

日记中“老郑”、“小钱”或“三运”等字眼出现频率较高，怪不得胡若曦丢失日记后非常紧张。甘日新从刘小娟手中追回日记后，不翻看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在日记中看到了“小钱”或“三运”等字眼，要不然他刚才不会言之凿凿地说胡若曦今晚陪钱三运。

甘日新就是亲眼看到胡若曦今晚就在608房间，钱三运也丝毫不担心。钱三运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和王石在是钱三运最信得过的两个人。

“三运，不要看，羞死人了！”见钱三运在翻看日记，胡若曦一丝不挂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试图从钱三运手中抢夺日记本。

钱三运将日记本高高举起，坏笑道：“若曦，你明明答应我了，如果追回日记本，我享受阅读权，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看我等下如何惩罚你！”

“我就说话不算话，怎么了？”胡若曦撅着嘴，佯装不悦，说道，“三运，日记还是不要看了吧，我今晚甘愿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好吗？”

钱三运不敢惹胡若曦生气，便说道：“你说话出尔反尔，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如果将日记本还给你，你又反悔了，我岂不是亏了？”

胡若曦用一只白葱般的娇嫩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钱三运的额头，娇嗔道：“大笨蛋！我一个弱女子，哪是你一个身强力壮男人的对手？”

“那好吧，我将日记本还你，今晚我是你的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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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授意王石在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内容主要是反映张义端涉嫌受贿、玩弄女性等，举报信写得并不翔实，但也不算笼统，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张义端知道，有人已经初步掌握了他的违法违纪事实，但又留有余地，不能让他狗急跳墙。然后，王石在将举报信寄给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闽。

市委书记徐华为在副市长王连全等人陪同下，来青山调研城市建设、项目建设和招商引资等工作。

按照市委办的行程安排，徐华为一行原定于上午九点半到达青山县政府，先听取县委县政府工作汇报，然后赴城区及相关单位开展调研。

为凸显对领导的尊重，通常情况下，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在城外主要路口迎接市领导一行。按照以往的惯例，县领导通常在云川到青山公路与外环路交叉口的地方迎接市领导。

从县政府大院出发，到达迎接路口，充其量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胡若曦计划八点五十出发，十分钟后，也就是九点钟左右到达迎接路口。

然而，让胡若曦没想到的是，八点四十五分，当她下楼乘车时，发现徐华为一行已经下了车，正向县政府那栋小楼走去。周海洋春风满面地陪着徐华为有说有笑的，胡若曦仿佛成了局外人。

胡若曦惊诧不已，徐华为怎么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县政府？是临时改变行程还是一路太顺利而早到？不对呀，周海洋怎么会知道徐华为早到？看他春风得意的模样，很可能是提前去外环路口迎接徐华为了。

钱三运心里也犯嘀咕，领导行程安排都很紧凑，云川到青山的路程固定，路途时间也相对固定，徐华为怎么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难道他故意想让胡若曦难堪？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不尽快找到强有力的靠山，胡若曦的县委书记一职还能干多久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胡若曦大踏步追了上去，见到徐华为，她道歉道：“徐书记，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改变行程了。”

徐华为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改变行程，只是今天一路上非常顺利，才早到的。”

周海洋满脸堆着笑，讨好地说：“得知徐书记要来青山调研，我昨夜激动得一夜没睡觉。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外环路口，迎接徐书记。”

胡若曦后悔不已，自己太相信市委办文件通知上的行程安排了，应该提前与徐华为书记的秘书或随行人员取得联系，提前了解徐华为书记什么时候到达青山县境。

县委会议室已经提前布置完毕，水果、茶水都已准备就绪，然而，徐华为一行在周海洋的引领下，径直去了县政府会议室。

胡若曦愈发尴尬，可是，又不能劝说徐华为书记去县委会议室开会。行程安排上说徐华为书记先召开会议，但不可能详细说明在哪个会议室开会。因此，徐华为书记选择去县政府会议室开会并没有背离行程安排。

徐华为和周海洋有说有笑，却将胡若曦晾在一边，明眼人都知道，胡若曦被冷落了。官场上的人最会察言观色，通过徐华为一冷一热的举动，就能推测出，胡若曦县委书记一职恐怕很难保得住了。

县政府会议室，也布置得井井有条，水果、茶水一应俱全。徐华为落座后，开门见山地点明了这次调研的主题，并点名要求周海洋代表县委县政府作发言。

胡若曦精心准备的讲话稿派不上用场，周海洋却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关于城市建设，周海洋着重谈了自己的思路，那就是大规模拆旧建新，改变青山县城落后面貌。

关于项目建设，周海洋大谈特谈青山县发电厂、高山镇温泉旅游及高山镇到东江县公路贯通等项目，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这几个项目的引进都是他周海洋的功劳。

关于招商引资工作，周海洋用相当大的篇幅谈了几个即将签约的项目，其实，这几个项目都是高污染企业。周海洋对这些企业可能造成的环境污染只字不提。

周海洋发言完毕后，徐华为并没有给胡若曦发言的机会。他对青山县政府取得的成绩予以充分肯定，并着重指出：青山县的城市建设要立足于老城区，加快推进拆旧建新进度，争取在较短时间内让老城旧貌换新颜。对于城东新区，徐华为强调，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经济基础还很薄弱，财政压力还很紧张，城市建设要立足于县情，不能好高骛远，不能盲目学习外地经验，不宜搞遍地开花造新城。城东新区建设思路是对的，但在现有条件下，如果投入过多资金发展新城区，就有些脱离实际了。

城东新区是王连全担任青山县委书记时一手打造的。今天，王连全也陪同调研。徐华为书记的发言还是充分考虑了王连全的心理感受，并没有对城东新区一棍子打死，只是说有些脱离实际。

徐华为讲话时，还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王连全，微笑着说：“王市长，你在青山主政多年，对青山县情很熟悉，谈谈对青山县城建设的看法嘛。”

王连全浸淫官场多年，很会察言观色，也习惯于见风使舵。青山县是他的老根据地，他虽然离开青山，但对这里的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胡若曦和周海洋的政见不同及权力斗争他也了然如胸。徐华为今天的青山之行就是为周海洋站台的，而胡若曦显然受到了冷落。胡若曦的靠山郑耀明已经倒台，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看到她找到新的靠山。王连全这个老色鬼虽然以前动过心思想将胡若曦揽入怀中，现在仍对她恋恋不忘，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王连全首先做了自我检讨，说自己急于出政绩，太想干事，以至于步伐迈得太快了点，城东新区的发展有些脱离实际。然后，他又将徐华为的观点大肆吹捧了一番，说老城区拆迁改造是提升和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城区落后面貌、提升城市品味的迫切需要。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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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徐华为根本就没有给胡若曦发言的机会。

会议结束后，按照预定计划，徐华为先调研青山县城建设，吃过午餐后，下午去两到三家企业，调研项目建设和招商引资工作。

在调研环城河治理时，徐华为强调，要将环城河治理和县城城市化建设有机结合起来，河两岸可以开发成为繁华商业区，这是提升城市品味、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

在调研老城区拆迁改造时，徐华为强调，要加大拆旧建新力度，妥善做好安置工作，同步优化道路建设、管网等市政基础设施，完善商超、学校、医院等城市公共配套设施，满足群众生产生活需求，提升老城区整体品质与发展活力。

从徐华为的讲话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完全支持周海洋的观点，这也从侧面说明，前段时间周海洋去市里向徐华为谈了自己的工作设想，并得到了徐华为的大力支持。

只是，胡若曦不太理解的是，徐华为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为周海洋站台？

午餐原计划安排在县政府机关食堂，上级三令五申，不允许大吃大喝。其实，县政府食堂的菜肴并不比饭店差。

然而，上午调研结束后，徐华为一行并没有去县政府食堂就餐，而是去了金色年华大酒店。钱三运一打听才得知，就在刚才，县政府食堂那边接到通知，说中午徐华为一行不来食堂就餐了。

在金色年华大酒店的一个包厢，十几个人围在一张大圆桌前就餐。午餐虽然没有饮酒，但是菜肴很丰盛，还上了几道野味。

整整一上午，徐华为没和胡若曦说几句话，一直是周海洋在调研队伍的最前排陪着他介绍情况和汇报工作思路。

就餐时，徐华为瞥了胡若曦一眼，话中有话地说：“若曦同志，作为班长，要善于听取班子成员的意见，集思广益才能更好地干好工作。两人智慧胜一人，没有人是全才。我听说你在县委搞一言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哪行呢？这明明就是封建家长制的专制作风！当然，传言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要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妥善处理好政见分歧。”

胡若曦知道，这一定是周海洋背地里捣的鬼，她瞟了一眼周海洋，见他镇定自若，好像压根儿没有告黑状似的。不过，胡若曦也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徐华为不经过调查核实，怎么就那么轻信周海洋的话？能爬到市委书记的位子上，都是人精，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不会那么昏庸，不可能完全听信下属的小报告。

胡若曦淡定地说：“徐书记，我没有在县委搞一言堂，在青山县，民主集中制得到了很好的贯彻落实，重要人事任免和重大事项都是在充分酝酿的基础上提交集体研究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胡若曦将视线投向周海洋，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周县长，我说的没错吧？”

胡若曦的突然发问让周海洋始料未及，他毫无准备，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不过，你对县政府这边插手过多，绑住了我的手脚。”

周海洋的讲话毫无水平，从侧面说明，他是向徐华为打小报告的最大嫌疑人。

胡若曦不紧不慢地说：“第一，毛主席说过，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作为县委书记，我偶尔关注县政府那边的工作没有什么不对吧？第二，我关注的问题都是一些影响大局的重要事项，这些事项都是县委常委会议事规则上明确规定应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通过的事项。而且，这些重大事项的研究通过都是县委常委会投票表决通过的，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但投票时和普通常委们没有什么两样——”

胡若曦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徐华为用手势制止了，他说道：“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不再讨论。若曦同志，海洋同志，你们两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两个人要全力配合，共同做好青山县的各项工作。当然，工作中观点存在分歧也很正常，要多交流，多沟通，管控分歧，推动合作。”

徐华为顿了顿，巧妙地将话题叉开，他夹了一块野狍子肉，慢慢品尝，啧啧赞叹道：“不错，这野狍子肉味道鲜美，回味无穷，大家都来尝尝。”

徐华为还亲自为胡若曦和周海洋各夹了一块野狍子肉。徐华为用的是自己的筷子，没有使用公筷。领导为下属夹菜，体现了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和重视。周海洋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一口就将野狍子肉吞了下去。胡若曦有洁癖，这块沾了徐华为口水的野狍子肉虽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却让她感到恶心。然而，又不能不吃，如果不吃，显然是打徐华为的脸，便一咬牙，将野狍子肉吞了下去。

吃过午餐后，徐华为去酒店房间休息。其他人也都各开了一个房间午休。

胡若曦刚进房间，王连全打来了电话：“若曦，如果不忙的话，来我的房间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

胡若曦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她知道王连全在青山工作时就想打她的主意，现在仍然对她恋恋不忘，他在私下场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那是一种很猥琐的眼神，就像猎人见到了垂涎的猎物一样。

如果不去，王连全一定怀恨在心，作为一个副市长，权力不大不小，好事不一定能办得成，办坏事还是挺容易的。

胡若曦硬着头皮敲开了王连全的房门。

王连全身穿裤衩背心，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他的肚子很圆很挺，就像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胡若曦有些尴尬。

“坐，坐。”王连全热情招呼胡若曦坐下。

胡若曦在沙发的一侧坐下，王连全也紧挨在她的身边坐下，看着这个成熟风韵的美丽少妇，闻着她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不禁心旌荡漾。

“若曦，听说你最近和周海洋闹不愉快？”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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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淡然一笑道：“其实也没有闹不愉快，只是在某些观点上存在分歧罢了。每个人的阅历不同，工作思路不同，观点分歧也很正常，都是为了工作嘛。我觉得外面的传言可能言过其实了。”

王连全笑道：“若曦，我虽然离开了青山，但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了如指掌。你就不要隐瞒我了，也许我还能帮你出出点子，想想策略。周海洋这个人我很了解，城府很深，在青山官场蛰伏多年，终于成为一县之长。他的目标可能并不满足于只当县长，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不过，这也很正常，人往高处走嘛。”

胡若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谢谢王市长的关心。”

王连全往胡若曦的身边挪了挪，坏笑道：“若曦，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呢。”

胡若曦正色道：“王市长，刚才你在电话中说有话和我说，难道就是说这些吗？”

王连全一拍大腿，说道：“你看我，都忘了告诉你要紧事了，你认为徐华为这次来青山调研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调研？”

胡若曦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王连全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小声说：“当然不是。前段时间，周海洋去了一趟徐华为的办公室，向他谈了自己的工作设想，还打了你的小报告，说你政治上搞一言堂，工作上瞎折腾，盲目决策，胡乱作为。周海洋这次借调研的名义来青山，就是要给周海洋站台，对你施压。”

胡若曦装作很惊讶的神色，问道：“王市长，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连全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王连全是睁眼瞎子？我耳聪目明着呢。若曦，知道徐华为今天为什么早到半小时？”

胡若曦说：“提前出发了吧？”

王连全点头道：“是的，今天早晨我临时接到通知，说提前半个小时出发。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提前出发，事后我才知道，徐华为这是故意给你难堪。周海洋第一时间就知道徐华为提前出发了，他早早地在路口等候，而你浑然不觉。”

胡若曦说：“徐书记这么大的领导，玩弄这些小伎俩有意思吗？”

王连全说：“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再说了，徐华为本来就不是那种胸怀宽广的人。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就想法设法将人往死里整。前任市长就是被他排挤走的，现在，他和何胜利市长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徐华为很强势，说不好听点，就是霸道，在市委市政府，人们都知道，他经常冲着门卫、清洁工发火，堂堂的市委书记，冲着门卫和清洁工发火，自降身份啊。若曦，我和你说这些是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共事的份上，一般人我可不会对他说这些。”

胡若曦其实心里明白，王连全肯和她说这些私密的话，归根结底不是因为他们曾经是搭档，而是王连全对她有非分之想，借此讨她欢心。

为了能从王连全口中得知更多的内幕消息，胡若曦故意说道：“王市长，谢谢你的关心。”

由于隔得近，王连全的口臭气息很重，胡若曦感到一阵阵恶心，可是，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心理，只能强忍着。然而，王连全似乎自我感觉良好，他一脸猥琐地看着胡若曦，坏笑道：“若曦，我关心你是因为心里有你啊。以前在青山，我隔三差五还能看见你，现在我在云川，见你一面很难啊，不瞒你说，我经常想你，有时因此而失眠，真是相思成灾啊。”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王市长，那我以后要多向你汇报请示工作。对了，周海洋究竟和徐华为是什么关系？徐华为为什么不遗余力地为周海洋站台？”

王连全说：“若曦，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周海洋得以提拔的秘密。周海洋当过兵，在部队当班长时，曾带领一批新兵进行手榴弹投掷训练。有个新兵，由于经验不足，加上高度紧张，在投弹时意外失手，手榴弹脱落在地。手榴弹从拉出拉火绳到爆炸一般有3-3.7秒的时间。时间虽不长，但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处置手榴弹意外脱手这样的险情，是绝对够用的。那位新兵吓傻了，不知道如何处置。手榴弹爆炸会产生280多枚弹片，后果不堪设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作为班长的周海洋奋不顾身地将新兵从生死线上一把拽了回来。”

王连全顿了顿，接着说：“那个新兵就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何成实的同胞兄弟。何成实部长是今年年初才从江南省调到我省的。接下来的一切不用我说，你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很显然，周海洋为了谋求上位，找到了何成实的同胞兄弟，毕竟当年有过救命之恩，何成实的同胞兄弟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向何成实推荐周海洋。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位高权重，主要是管干部的，要想将周海洋由县委副书记提拔为县长，不能说是小菜一碟，最起码不会很难。

胡若曦说：“这么说来，周海洋和徐华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王连全说：“若曦，不是我批评你，你的政治敏锐性不是太强啊。徐华为知道周海洋和何成实部长有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不对他特殊关照呢？我还听说，前几天的市委五人小组会议上，徐华为和组织部长吴德勤都提议将你调离青山县，调整到市统计局任局长，关键时刻，何胜利市长帮你说了话，他说，青山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人调整时间不长，现在又要调整，不利于工作开展。市委副书记杨啸天也认为暂时还是要保持稳定为好，在两人有不同意见的情况下，这项提议未获得通过。若曦，徐华为暂时不会动你的，但是，暂时不动你不代表以后不动你，所以啊，你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王连全透露的这一消息，的确出乎胡若曦的意料，看来，徐华为早有动她的想法了。她也不由得暗地里感谢何胜利和杨啸天。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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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道：“王市长，谢谢你的提醒。”

王连全忽然将一只胳膊搁在胡若曦的香肩上，胡若曦一阵阵战栗，就像在荒野中行走的旅人突然发现饿狼将爪子搭在肩上一样。

王连全奸笑道：“若曦，我向你透露了这么多内幕消息，你只是口头感谢，未免太小气了吧？”

胡若曦用力将“狼爪”挪开，正色道：“王市长，请你自重！”

此时的王连全精虫上脑，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像饿狼般的扑在胡若曦的身上，臭烘烘的嘴巴不停地拱她的脸。

胡若曦左躲右闪，不让他得逞。王连全毕竟是个男人，力气远大于胡若曦。他的一只手准确抓住了她的一侧胸部。胡若曦本能地“啊”的叫了一声。

王连全淫笑道：“若曦，我对你是日思夜想，你即使不愿意做我的情人，最起码给我一次吧。一次就好，我会告诉你更秘密的内幕消息！”

“王市长，请你自重！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王连全愣了一会，犹豫究竟是霸王硬上弓还是适可而止，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徐华为打来的。

“真他妈的扫兴！”王连全骂了一句。

徐华为说话的语气有些焦急，说市区一家工厂在建厂房突然垮塌，垮塌时有十几名工人正在干活，现在生死未卜。人命关天，他必须立刻赶回去指挥现场救援行动，今天的调研提前结束，所有人员立即返回。

胡若曦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李达帮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打听出来了，周海洋找的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何成实。

钱三运兴冲冲地走进胡若曦的办公室，将这一信息及时告诉了她。

“看来真的是何成实。”胡若曦喃喃道。

钱三运一愣，问道：“胡书记，难道你早就怀疑何成实是周海洋背后的大靠山？”

胡若曦摇头道：“不是，我也是中午才从王连全那里了解这一情况的。他说周海洋在部队当兵时，曾救过何成实同胞兄弟的命。何成实年初从江南省调任我省后，官迷心窍的周海洋就通过这种关系当上了县长。”

钱三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周海洋最近为所欲为，原来是有大靠山啊。徐华为今天上午特意来青山为周海洋站台，看中的就是周海洋与何成实的这层关系。”

胡若曦说话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惆怅，说：“三运，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调离青山县了。听王连全说，在前不久的市委五人小组会议上，徐华为和吴德勤都主张将我调离青山县，调整到市统计局任局长，但何胜利和杨啸天表示反对。我虽然暂时躲过了，但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要挪窝让人的。”

钱三运惊讶地说：“这个徐华为，为了拍何成实的马屁，也太积极了吧。周海洋的县长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又要升任县委书记，恐怕不符合常理吧？”

胡若曦苦笑道：“什么叫不符常理？官场上这类事情多的是，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县长是正处级，县委书记也是正处级，从县长升任县委书记不算是提拔。就算是提拔，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官场上，上级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要是提拔你，可以找出很多条理由；不想提拔你，也可以找出很多条理由。优点可以说成是缺点，缺点也可以说成是优点。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办事武断，可以说你是雷厉风行；你雷厉风行，也可以说你是工作方式简单粗暴。再举个例子，你搞一言堂，可以说你敢于拍板，勇于担当，反之亦然。”

钱三运说：“胡书记，暂时也不要悲观失望，天无绝人之路呢。既然徐华为将你调离青山县的提议没有获得通过，那至少说明，短期内再次提议调整你的可能性不大，不说你是否取得轰轰烈烈的政绩，最起码青山县社会稳定，没有出什么乱子，徐华为想再次调整你也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做好两件事：打击对手，寻找靠山。”

胡若曦说：“三运，要不是你，我情愿调到市里某个单位赋闲，前天晚上我就和你说了，当个闲人，与世无争，修身养性，也不失为一种惬意的生活方式。我只是担心，一旦我离开青山，一些势力会对你打击报复，而目前的你，根基不深，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试想，我如果走了，周海洋接任县委书记，你的县委办主任还能干得成？”

钱三运说：“胡书记，有些时候，我也产生过和你同样的想法，即远离权力斗争的漩涡。官场太险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当个闲人，其实挺好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有当逃兵的想法。哪怕自己在官场斗争中一败涂地，也不能做可耻的逃兵！我步入官场时间并不长，但平心而论，对老百姓是一片赤诚之心，也做了一些好事、实事，我想当官，当更大的官，并不是想为自己谋私利，而是想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事。相信胡书记你也有这种想法。如果我们退却了，诸如周海洋、张义端这种品行不端、私欲太强的人在台上，不敢说百姓一定就会遭殃，但至少不会比我们在台上时得到的实惠更多。”

胡若曦说：“是的，记得去年我还是县长时，教师队伍闹事上访，要求和公务员一样兑现一次性考核奖金。我顶住压力，给教师兑现了部分奖励。昨天我在网上看了新闻，有的地方政府不但不兑现奖金，还动用警力殴打上访的老师。教师队伍素质都是很高的，上访闹事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就能对他们多一些理解。我真不明白，他们对手无寸铁的老师怎能下得了手！他们的知识难道不是老师教的吗？看到网络上流传的老师挨打、被抓的视频，我的心痛啊，要是我是那里的地方主官，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狠手的！”

“警察殴打教师，罪责主要在地方主官，应该说，大部分警察是不想殴打老师的，但是领导下命令，他们也不得不执行。说句不好听的话，警察只是替领导背了黑锅而已。”

这时候，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王闽来了。钱三运很知趣地退出了胡若曦的办公室。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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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闽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胡若曦：“胡书记，这是刚刚收到的一封举报信，是举报张义端副书记的，我觉得事情重大，就赶过来向你汇报。”

胡若曦装作很惊讶的神色，接过举报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说道：“乍一看，这封举报信内容有当事人姓名，有事例佐证，不像是诬告。王闽同志，你怎么看？”

王闽小心翼翼地说：“我也觉得诬告的可能性不大，但由于是匿名举报，想找到举报人很难，要不然可以和举报人约谈。”

胡若曦道：“按照干部管理权限，查处县处级干部一般是市纪委牵头的，举报人可能并不了解这一点，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举报人同时向上级纪委检举揭发张义端。这样吧，这封信暂时放我这里，如果市纪委下来调查，我们予以配合。”

王闽说：“好的，胡书记，暂时就这样吧。”

胡若曦吩咐道：“王闽同志，张义端是县委副书记，不是普通的被举报人，这事一定要注意保密。在上级纪委开展行动之前，不要将举报信内容泄露出去。”

“好的，胡书记，我知道了。”

待王闽离开，胡若曦将举报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这封举报信内容不算翔实，但也不算笼统，主要是举报三件事：

第一件事，张义端玩弄女性，其中提到了斯丹丹的名字，但没有提及王春妮、李春琴及其他的女人。

第二件事，张义端涉嫌受贿，其中列有杜军、杭强等几个行贿者的姓名。

第三件事，张义端以权谋私，从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非法谋取利益，且对该公司出售假小麦种子提供庇护。

胡若曦拨通了张义端的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张义端冷冷地说。

徐华为来青山调研，胡若曦遭到冷遇，张义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的政治嗅觉非常灵敏，认为胡若曦不受徐华为待见，距离走人也为时不远了。

胡若曦听出了张义端语气中的冷淡，心中有些不悦，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义端同志，这事与你息息相关，我代表县委与你谈话。”

胡若曦这么一说，张义端猜出了七八分，办公室遭贼，很多重要的私人物品被盗，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敢报警，虽然在人前场合故作镇定，其实，他内心里始终惶恐不安，那些被盗物品如同悬挂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好的，胡书记，我现在就过来。”张义端说话的语气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见张义端来了，胡若曦冷冷地说：“义端同志，现在，我代表县委和你谈话，希望你能讲实话，谈实情。”

张义端虽然极力让自己不要紧张，可是，额头上还是渗出豆大的汗珠。

“义端同志，我们收到了一封举报信，反映你违反廉政纪律、生活纪律和工作纪律，今天找你来，是本着对你高度负责的态度，了解核实有关情况。”胡若曦将举报信扬了扬，一脸的严肃。

“不会吧？胡书记，反映我的问题？我为党服务多年，不敢说自己做了多少贡献，最起码没有给党丢脸。现在举报别人很简单，一封举报信就可以让别人身陷漩涡之中。我在工作中坚持原则，敢于碰硬，得罪人在所难免，我在想啊，这举报信会不会是有人借机报复我？”

胡若曦心中冷笑，你张义端是不进棺材不掉泪！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死不认账！

张义端却是另一种想法，在不了解举报信内容的前提下，就承认自己有错误，那是自乱阵脚。他从政多年，被人举报不是第一次，有的举报是有事实根据，有的是捕风捉影，有的则纯粹是臆想，如果这是一封并没有事实根据的举报信，那就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被人举报多次，最后都成功摆平，应付举报，他有一定的经验。

“义端同志，斯丹丹和你是什么关系？”打蛇打七寸，斯丹丹是张义端以前的情人，两人签署了两性关系解除承诺书，这封承诺书现在还在钱三运手上，承诺书不仅有明确的协议内容，还有张义端、斯丹丹及见证人的签名及手印，这是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的。

“这，这……”张义端冷汗直冒，说话开始变得语无伦次，看来这举报信绝不是捕风捉影，而是有真凭实据的，只是，尚不能确定，举报人是否就是盗窃办公室物品的那个人，如果是，那就完蛋了。

胡若曦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问道：“义端同志，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你要对党忠诚，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再问你一遍，你认识斯丹丹吗？”

张义端试探着说：“胡书记，我认识斯丹丹，我们过去是朋友，但现在已经不联系了。”

张义端只说出了一半，现在不联系是实情，但二人绝非普通的朋友关系。

胡若曦咄咄逼人地问：“义端同志，看来你还是没有说老实话，你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吗？那二十万元的补偿金又是怎么回事？”

张义端见顶不住了，只得如实招人：“胡书记，我过去在生活作风上确实有些问题，一开始觉得这是小节，没什么大不了，后来认识到错误，果断与斯丹丹摊牌，中断非正常关系，现在与她不再保持任何联系。”

胡若曦点头道：“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义端同志，你作为党的领导干部，一定要坚守道德底线，讲修养、讲道德、讲廉耻，追求积极向上的生活情趣，古人说：‘百行以德为首’，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大量事例表明，道德情操与生活情趣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许多腐败分子走上犯罪道路，大多是从操守不严、品行不端、道德败坏开始的。”

张义端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说：“胡书记说的极是，今后，我一定要恪守道德底线，培养高尚的道德情操。”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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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说：“义端同志，有人反映你违反了廉政纪律，收受贿赂，多次收受下属和服务对象贿赂，为他们谋取私利提供帮助，有这回事吗？”

张义端来青山时间不长，收受的贿赂并不多，他的那本记录受贿记录的笔记本上只有寥寥几笔，而在云川任职时收受的贿赂记录在另一本笔记本上。

张义端不知道举报人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试探着说：“胡书记，我承认有时候也收受过下属和服务对象的烟酒礼品什么的，但我认为那不能算是受贿。受贿的前提是为行贿人谋取不当利益，但我并没有为他们谋取过不当利益。”

胡若曦读出了举报信中几个行贿者的名字，说：“那好，义端同志，暂且不论你是否为这几个人谋取了不当利益，仅就你接受了他们的好处，就已经涉嫌严重违纪了。”

张义端强词夺理道：“胡书记，仅就举报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涉嫌违纪，好像不太恰当吧？”

胡若曦冷笑道：“义端同志，那这样吧，按照干部管理权限，我将这封举报信转交给市纪委，你究竟有没有违纪，我说了不算，市纪委说了算！”

张义端慌了神，连忙赔笑道：“胡书记，转交上级纪委就算了吧。这封信要是转给市纪委，接下来可能就是没完没了的调查核实，不仅影响我的正常工作，还会对我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时候我就像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胡若曦笑道：“说的也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人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关键是有知错就改的勇气。说实话，你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这个县委书记脸上也无光啊。”

张义端连声道：“那是，那是，我如果出事，不仅给青山县抹黑，也给胡书记丢脸。胡书记，我承认，在个人小节上我确实不太检点，但在原则性问题上，我始终是头脑清醒的。”

胡若曦点头道：“义端同志，你有这种觉悟很好，作为党员领导干部，要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守住底线，不碰高压线，做到用权不任性，三思而后行。义端同志，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与你是什么关系？”

张义端说：“这家公司是我的一位朋友开的。”

胡若曦问：“是吗？”

张义端说：“是的，胡书记，中国是个人情社会，我一到青山工作，就有很多亲朋好友找上门来，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对于合理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性问题，我尽量帮他们解决；但对于原则性问题，我也和他们说清楚，这事不能办，他们大都表示理解，少数不理解我的，说我太死板，胆子小，树叶落下来怕砸破头。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怎能将人民赋予我的权力当做为亲朋好友谋私利的工具？”

胡若曦说：“云梦农业生产资料公司涉嫌出售假小麦种子，使很多农户遭受重大损失，前段时间就有农户陆陆续续来县里上访，但这事一直未得到妥善处理，举报信上说，是你指使有关部门压着这事不办，还说县农业局局长杜军是你的亲信，背后里帮你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有这回事吗？”

张义端忽然哈哈大笑道：“举报人真的很会编故事，他不写简直太屈才了！无中生有的事也能编得生动有趣！我多年前就认识杜军，但我们的关系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至于我压着有关部门不处理假种子事件，完全是胡说八道！到现在为止，农户减产原因是不是假种子造成的还没有定论，我又怎么会压着此事不让办？”

下午的问话，张义端否认的多，辩解的多，即使偶有承认，也都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胡若曦不代表纪委，就是纪委第一次问话，很多腐败官员也不会那么爽快就承认的。张义端否认和辩解，归根结底还是认为举报信没有掌握他涉嫌违法违纪的关键性证据。

因此，为了给张义端致命一击，彻底打消他的侥幸心理，胡若曦决定脱离举报信内容，将谈话内容再延伸一些，于是问道：“义端同志，你有没有使用迷药侵犯女性的经历？”

果然，胡若曦这话一说出口，张义端就觉得眼前一黑。收受礼品、与人通奸充其量只是违纪，连违法都很难算得上，但使用迷药侵犯女性，已经涉嫌犯罪，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迷，迷药？没有啊！”张义端结结巴巴地说。

胡若曦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她将几页举报信塞到抽屉里，话锋一转，说道：“上次常委会上，你在几个议题上都投票支持了我的主张，说明我们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惊人的相似。我是正职，你是副职，正副职之间要努力做到互相补台而不是拆台，你说是吗？”

张义端是只修炼成精的官场老狐狸，一下子明白了胡若曦话语中的潜在之意，忙不迭地说：“胡书记，我是副职，一直能够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努力当好你忠实的、可靠的参谋和助手，不越权，不拆台，不做不利于团结的事。”

胡若曦笑道：“机车能载重，渡水不如舟；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也希望班子中的每位同志都能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当然，前提是搞好团结，在一个家庭，家和方能万事兴，同样在一个单位，团结和谐的集体，才能使大家齐心协力，更好地完成各项工作任务。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领导班子是一个单位的‘火车头’，是单位的领导核心。每个班子成员都要加强党性修养，以事业为重，识大体，顾大局，讲原则，守纪律，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班子的团结。”

张义端频频点头，说道：“胡书记，我完全支持你的观点，并且在以后的工作中，以实际行动表达对你的支持。”

胡若曦见今天谈话的目的已基本达到，说道：“义端同志，感谢你对我工作上的支持。今天的谈话是我们两个人私下里的对话，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创造性地开展工作，共同将青山的事情做好。”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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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网聊过后，网友“一个人在哭”对钱三运的抵触情绪明显减轻了很多。网络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虚拟世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保持一定的戒备心理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与“一个人在哭”的网络交流顺畅了起来，但是，钱三运并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姓名和工作单位，网络就是网络，不是现实，如果以后能够从网络发展到现实中，那是另当别论。

钱三运也在想象着“一个人在哭”的容貌，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是美还是丑。他也厚着脸皮向对方索要空间相册密码，但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钱三运的空间相册也有几张照片，不过，那是从网上剽窃的，并不是他本人的真实照片。

这个晚上，钱三运又一次向“一个人在哭”提出看她空间相册的想法，“一个人在哭”犹豫片刻，说道，你这个人真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好吧，我给你一张不露脸的。

“一个人在哭”通过扣扣传来一张照片，脸部打了马赛克。不过，就是这张不露脸的照片就足以让钱三运想入非非。她身材匀称颀长，凹凸有致，丰满的胸部，挺翘的臀部，这么美的身材，如果脸蛋同样美的话，那就是一个祸害殃民的尤物。

单身贵族：流口水了，你真美。

一个人在哭：是吗？你的空间相册是你本人吗？

单身贵族：当然是，难道还盗用别人照片？

一个人在哭：也是。

单身贵族：感觉太不公平，我将空间相册敞开给你看，你的空间相册却对我上了锁。

一个人在哭：我刚才不是给你看了我的照片吗？

单身贵族：又不露脸！再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照片呢。

一个人在哭：是我的，信不信由你。

单身贵族：你的网名很有意思：一个人在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感情上受过伤吧？

一个人在哭：（沉默了一会）我觉得你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单身贵族：其实，我感情上也受过伤，爱我的女孩离我而去，那种感觉犹如世界末日来临。

一个人在哭：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单身贵族：（偷笑的表情）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个人在哭：偷笑什么？

单身贵族：你的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已经暴露了你不开心的原因。

一个人在哭：（捶打的表情）你好坏啊。

单身贵族：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现实中见面。

一个人在哭：我从来不和网友见面，不想将虚拟世界带入现实中来。

单身贵族：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人在哭：例外？你很特别吗？

单身贵族：你不觉得我很特别吗？

一个人在哭：没有觉得，你就是很特别，我也不会选择与你见面的。

单身贵族：那我们可以视频吗？

一个人在哭：不可以！

单身贵族：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一个人在哭：不需要理由。

单身贵族：要不，像你刚才发给我的不露脸的照片一样，我们不露脸视频。

一个人在哭：（沉默了一会）我的摄像头坏了。要不，让我看看你？

单身贵族：我的空间相册有照片啊。

一个人在哭：我想看你本人。

单身贵族：为什么呢？

一个人在哭：看你是照片帅，还是本人帅？

单身贵族：本人更帅（偷笑的表情），如果想看我本人，那干脆在现实中见面吧。

一个人在哭：那还是不见吧。不聊了，我还要写一个材料。

单身贵族：你不是自称乡下妹子吗？怎么还要写材料？

一个人在哭：（偷笑的表情）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啊？

单身贵族：也是，但愿你不是男人，否则，我会呕吐的。

一个人在哭：（偷笑的表情）那你呕吐吧，我真的是个男人。

单身贵族：哈哈，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宁愿为你而弯。

一个人在哭：啥意思？没听明白。

单身贵族：希望有一天能在现实中见到你。

一个人在哭：那你今晚就好好做梦吧。不说了，我得干活了。88

单身贵族：88

结束聊天，钱三运仍然对着“一个人在哭”发来的那张不露面的照片发呆。如果这真是“一个人在哭”的照片，那她的身材真是太完美了。可是，身材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为情所困呢？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的脸蛋一般，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身材完美但是脸蛋一般，甚至丑陋的女孩。她不愿意露脸，是出于网络上的戒备心理，还是她的脸蛋很一般？一个女人美不美，关键看五官、身材和肌肤，身材好只是其中之一，五官和肌肤也很重要。她身材完美，但如果五官一般，皮肤干巴巴的没有光泽，那她充其量就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她的男友也许看上了别的漂亮的女孩，对她始乱终弃。

另一种可能是，她的五官也很美，肌肤也白皙娇嫩，总之，她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她的男友是个花花公子，将她玩腻了，失去了新鲜感之后，一脚将她蹬掉。或者，他傍上了富婆。还有一种可能，他傍上了一个“官二代”或“富二代”的女儿，就像夏月婵，她辛辛苦苦挣钱供初恋男友读书，他却忘恩负义，傍上了公司领导的女儿，狠心将她抛弃。

这个夜里，钱三运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在哭”同意和他见面，并且还暗示，如果他真的长得很帅，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她可以和他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傻瓜都明白她的意思。不过，钱三运未免有些担心地说，我这个人呀，其实是个花花公子，不太适合结婚的。

“一个人在哭”说，谁说要嫁给你啊？

钱三运说，好好，约定在哪里见面呢？要么，直接在宾馆开个房间吧？

“一个人在哭”说，那可不行，如果你是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我会掉头就走的。

钱三运说，我敢断定，你见了我之后，绝对舍不得走的，而是乖乖地跟我去宾馆房间。

“一个人在哭”说，是吗？你自信有那么大的魅力？

钱三运说，那是，不过呢，你一旦进了宾馆房间，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啊。

一个人在哭说，你坏，真的很坏，讨厌死了。

钱三运说，要不，我们在金色年华大酒店附近的小吃一条街见面？

一个人在哭说，行，就这么定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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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钱三运惊讶无比的是，“一个人在哭”竟然是方若兰！

钱三运苦笑道，怎么是你，若兰？

方若兰也难以掩饰心头的惊讶，说道，我也没想到是你。

钱三运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已经是老熟人，那就聊聊吧。想吃点什么？

方若兰有些拘谨地说，随便。

钱三运说，小吃一条街很有特色的，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负责买单。

方若兰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来到小吃摊前。方若兰点了水果烧烤、肠粉和铁板豆腐，然后对钱三运说，我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也点几道小吃吧。钱三运点了一盘烧烤羊脆骨和一碗鸭血锅巴。

品尝着美味的小吃，钱三运忍不住问道，若兰，最近感情上受了挫折？

方若兰低声说，是的，和唐兴林分手了，心情不太好。

钱三运道，值得为这种人难过吧？

方若兰说，有时想，真的不值得。

钱三运说，对了，你对我的长相还满意吗？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方若兰娇嗔道，你这个大骗子，从网上找了照片糊弄我！太坏了！我给你的照片虽然没有露脸，却是我本人的！

钱三运笑着说，网络本来就是一个虚拟世界，有真有假嘛，我如果给你看了我的真实照片，你还会和我见面吗？

方若兰说，不知道。

钱三运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呢。你对我的长相还满意吗？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方若兰一脸娇羞地说，我不想说！

钱三运说，那你同意跟我进宾馆房间吗？

方若兰反问道，不怕我缠着你？

钱三运坏笑道，不怕，我早就和你说了，我是个花花公子。

方若兰嫣然一笑道，你们男人，怎么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想寻找激情，却又不想承担后果？

钱三运讪讪笑道，如果你甘愿做我的情人，我想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从来都是女人甩我，我没有甩过别人。

方若兰说，对了，你说你感情上也受过伤，可以说说吗？

钱三运说，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到了宾馆房间，再慢慢向你诉说，这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太适合谈个人隐私。

吃完小吃，钱三运先在附近的金色年华大酒店开了间房，方若兰随后就进去了。

钱三运关上门，冷不防从方若兰的身后抱住了她。

方若兰吃惊地回头看，钱三运不怀好意地笑道，若兰，你说过了，如果你愿意跟我进入宾馆房间，我可以做任何事。

方若兰娇羞无限，满面酡红，她双手捂着脸，一言不发。

钱三运从她的后面吻她白嫩的脖颈、精致的耳垂，两只手也不闲着，放肆地乱摸。

“三运，你，你不要逗我！”方若兰闭着眼，已经深深进入那种沉醉的状态。

钱三运的脸上掠过一丝坏笑，用力将她抱起，向床上走去……

钱三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方若兰突然用力掐了他一下，这一掐，就将钱三运给掐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

钱三运睁开眼，房间里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这不是金色年华大酒店的房间，而是自己的出租屋。方若兰也随着他的醒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钱三运一阵苦笑，这个春梦做得太诡秘了。“一个人在哭”究竟是谁？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身边的熟人？不会真的是方若兰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梦就太神奇了！

上班后不久，胡若曦就将钱三运叫到了办公室。

胡若曦说，我有一位大学同学，毕业后去了福建工作，现在一家鞋业公司担任副总。这家鞋业公司旗下的美丽妖姬女鞋是我国知名度很高的女鞋品牌，占据着相当大的女鞋市场份额。除了美丽妖姬这一品牌外，还有四五个二级品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去年，该公司仅女鞋这块销售额就有五十个亿，产品还远销国内外。现在福建那边劳动力成本逐渐增加，该公司想在内地开设一家新的工厂。

钱三运问，胡书记，你的意思是想让这家鞋业公司在青山县投资？

胡若曦说，是的，制鞋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如果能在青山设立工厂，不但可以增加财政收入，还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钱三运问，鞋业工厂有污染吗？

胡若曦说，这个问题我特意咨询了我的那位大学同学，她说，鞋业工厂其实就是个组装工厂，鞋的原材料皮革、橡胶等都是购进成品的，污染很小，当然，胶水、皮革等还是有一定的气味，对空气环境有一定的污染。好在这家公司是大公司，不是小作坊，有一整套的污染治理措施，可以将大气污染的程度降到最低。

钱三运说，是的，大公司和小作坊不可能同日而语。胡书记，能将这家鞋业工厂引进青山的可能性有多大？

胡若曦说，这个也说不准，关键看我们的诚意了。我想过几天去一趟福建，亲自拜访这家公司老总，尽最大努力将这家工厂引进青山。我同学初步帮我算了一下，如果鞋业工厂能够落户青山，一年的产值能有三个多亿，实现税收两千多万元，还能增加一千多劳动力的就业。

钱三运说，是的，的确很诱惑人。青山县也确实需要引进几家大企业，不仅能促进就业，增加税收，还能给县里长长脸。以前上级领导来青山，想参观企业，但几乎找不到一家像样的企业。如果能成功引进几家大企业，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青山县的知名度。

胡若曦说，言之有理。这样吧，三运，我准备下个星期去趟福建，你也去。这两天我准备向市委履行外出审批手续。最近心情不太好，顺便借工作之际见见老同学、散散心。

钱三运问，胡书记，不会就我们两人外出吧？

胡若曦笑道，如果真是我们两个人外出，那我们回来时，恐怕绯闻已闹得满城风雨了。胡业山现在不是分管招商引资吗？让他也去。还有，让招商局去一个人，还去哪些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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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没想到，叶倾城竟然毫无征兆地来到他的办公室。叶倾城喜欢搞突然袭击，以前来青山时，也几乎不提前打招呼，用她的话来说，这是给他一个惊喜，顺便再来突击检查他有没有出格行为。

自亲眼目睹吴国庆在市医院当众向叶倾城求爱那一幕后，钱三运与叶倾城的感情陷入低谷。叶倾城事后的解释，让钱三运渐渐消除了误解。不过，那一幕场景经常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钱三运觉得自己太自私，太不近人情。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男人的通病是，想占有世间的美女，却让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

叶倾城说：“老公，其实我早就想来青山向你负荆请罪，然而，一来工作太忙，二来妈妈的病情出现了反复，她是一天离不开我。”

钱三运笑道：“负荆请罪？没看到你背上背负荆条？”

叶倾城暧昧地笑道：“虽然背上没背负荆条，但是，我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惊喜。”

钱三运一愣，问道：“什么惊喜？”

叶倾城凑近钱三运的耳边，轻声说：“脱下我的衣服，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叶倾城上身穿的是黑色短袖宽松低领外套，下身是浅蓝色牛仔短裤，酥胸半露，丰腴的大腿性感迷人。钱三运笑着问：“我好像明白了，是不是买了性感内衣？”

叶倾城吧嗒一声，在钱三运的脸上亲了一口，娇嗔道：“还是我老公最聪明！”

叶倾城性格外向，但并不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女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了讨钱三运欢心，她也是拼了。

叶倾城整个柔软芳香的依偎扑在钱三运的怀里，娇声道：“老公，我现在好想你要我！”

钱三运瞥了一眼门外，楼道处不时有人走动，轻声说：“倾城，现在是上班时间，又在办公室，如果我们过分亲昵，被人看到了不好。”

叶倾城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不好？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通奸！”

叶倾城的目光四顾，发现办公室一排书架后面相对隐蔽，适合嘿咻。

“老公，将办公室门关上，我们到书架后面，拉上窗帘，外人哪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叶倾城面泛桃花，又补充了一句，“老公，我保证不大声叫嚷。”

叶倾城这么一说让钱三运蠢蠢欲动，第一次在办公室与叶倾城嘿咻，会有怎样的刺激和新鲜感？

见钱三运心动，叶倾城主动将办公室门反锁，并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书架后面，拉上窗帘。

叶倾城有些等不及了，撒娇道：“老公，你傻了呀，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我自己脱衣服吗？”

钱三运微微一笑，脱掉叶倾城的外衣后，果然见她的内衣很性感。特别是内裤，就是几根红色的细绳围成的一个心形图案，透明开裆，还有一个金色的金属吊坠。虽然与没穿内裤没有多少区别，然而，区别就在这么一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比一丝不挂更让人想入非非。

钱三运记得网上有句神评论：以前是脱掉内裤才能看见屁股，现在是掰开屁股才能看见内裤。

书架后面空间不大，叶倾城让钱三运坐在椅子上。

叶倾城坐了上去，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声。

办公室的电话不识时务地响了，钱三运愣了愣，叶倾城微闭着双眼，一脸陶醉的表情，喃喃道，老公，不要管它。

叶倾城即使不说，钱三运也不会管电话铃声的，他现在无暇顾及，也无心顾及。作为县委办主任，他的来电频率还是很高的。此时他不接电话，就当不在办公室。

不知过了多久，叶倾城心满意足地从钱三运身上爬了下来。钱三运看看手机，发现有胡若曦的一个未接电话，由于特意将手机调在静音状态，所以并未注意到来电。

叶倾城有些紧张地问：“老公，胡书记又是打固定电话又是打手机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了？胡书记不会批评你不在工作状态吧？”

钱三运笑道：“我刚才正在忘我地工作，怎么不在工作状态？”

叶倾城娇羞地说：“老公，你真讨厌！不过，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棒！”

钱三运坏笑道：“我今晚的表现会更棒！”

叶倾城摇头道：“老公，我晚上不能陪你了，必须赶回云川，妈妈离不开我。其实，我很想多多陪你，可是，又放心不下妈妈。”

钱三运有些失望，苦笑道：“倾城，你将我身体的火焰燃起来了，又不扑灭，如果我一不小心犯了错误，你可不要说我禁不住诱惑！”

叶倾城咯咯笑道：“老公，想为你的出轨与背叛寻找理由？我晚上虽然不能陪你，但我中午可以呀，看来我有必要将你的身子掏空。”

钱三运笑道：“饱一餐饿一顿，真的太折磨人了。”

叶倾城有些不相信地说：“老公，除了我，你没有和别的女人鬼混？”

钱三运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如果你不信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查岗。”

叶倾城捂着嘴笑道：“查岗？犒劳你还差不多！老公，要是你在云川上班就好了！如果你想去云川工作，我让爸爸想办法？”

钱三运犹豫道：“倾城，我才调到县委办任主任，工作刚有点起色，调到云川能有好的工作岗位？再说了，爸爸是个原则性很强的领导干部，又不是很接受我，恐怕不太愿意疏通关系将我调到云川吧？”

叶倾城想了想，说：“这样吧，老公，下次我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爸爸谈谈这件事，看他怎么说。”

这时候，胡若曦又一次打来了电话。

钱三运轻声“嘘”了一声，示意叶倾城不要发声。

“三运，在哪里呢？”胡若曦问道。

“胡书记，你刚才打我电话了吧？不好意思，我刚刚上卫生间了，手机落在办公室，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胡若曦说道：“三运，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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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好的，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钱三运柔声对叶倾城说：“倾城，胡书记让我去一趟她的办公室，你暂时在我办公室待一会吧。”

叶倾城说：“不，我要去你的住处，想冲个澡，刚才弄出一身汗，顺便再突击检查你那里有没有女人的痕迹。老公，如果你有什么出轨行为，现在就老老实实交代吧。我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钱三运笑道：“倾城，你这招引蛇出洞对我来说毫无作用，我是清白的，除了你，从来就没有第二个女人进过我的出租屋。不信你就仔细检查吧。”

叶倾城有些不太相信地说：“总感觉你的话不太靠谱，不过，除了出租屋，你也可以在宾馆开房。”

钱三运说：“倾城，要用证据说话，不能靠臆想。”

叶倾城突然变得兴奋起来，说道：“老公，我是故意诈你的，你是一个好男人，要不然，我怎么会死心塌地爱你呢？我的目光很准的，我的选择是不会错的，老公，我爱你！”

叶倾城吧嗒一声在钱三运的脸上亲了一下，媚笑道：“老公，不耽误你去胡书记那里汇报工作了，我先去你的住处，将身子洗得白白净净的，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钱三运动情地在叶倾城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说：“好的，我争取早点回去。”

钱三运推开胡若曦的办公室门时，见她正靠在椅背上，微闭着双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胡书记。”钱三运轻轻叫了一声。

胡若曦坐直身子，神色有些疲倦，将一份报纸递给了钱三运，说道：“三运，上次那篇文章发表了。”

《江中日报》的《理论与探索》专刊，在头条显著位置刊登了《浅谈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开发及发展》，并加了编者按，署名是青山县委书记胡若曦，全文约八千字，这个字数在省报的《理论与探索》专刊字数算多的。

这篇理论探索文章是胡若曦亲自执笔的，钱三运参与修改润色，可以说是两个人的智慧结晶。

这篇洋洋洒洒一万多字（发表时有删节）的文章眼光宏阔，高屋建瓴，既有理论的高度和深度，又结合青山县城建设的实际，具有较强的指导性和可操作性。文章陈述了历史文化名城的相关法律法规,解释了历史文化名城的概念;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内 容进行了归纳总结,指出了长期以来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发展之间的矛盾，认为在当前，必须正确处理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城市现代化建设之间的关系，在保护中寻求发展，实现历史文化名城的可持续发展。

这篇文章成稿于胡若曦调研青山城市建设之后、市委书记徐华为调研城建工作之前，当时的写作背景是，胡若曦想通过这篇文章阐述她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开发及发展的思考，并借此扩大全县干群共识，统一思想认识。此外，胡若曦希望这篇文章的发表能够压制周海洋的那套主张。

胡若曦将这篇文章投寄给《江中日报》社后，由于工作繁忙，没有进行后续追踪，以至于见报时才知道发表了。

钱三运快速地将报纸浏览了一遍，见胡若曦蹙着眉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文章见报后的喜悦，就知道这篇文章给她惹祸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这篇文章发表于徐华为调研青山城建工作之后，文中的很多观点都是胡若曦对青山县城建设的思考，与徐华为的观点不尽一致，有些观点甚至截然相反。徐华为看到这篇文章后，一定会很恼火，认为胡若曦和他公然唱反调。

果然，胡若曦有些沮丧地说：“三运，当初写这篇文章时，是想借此扩大共识，统一思想，没想到弄巧成拙。文章投稿后，我差不多将此事忘了，直到刚才徐华为书记亲自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文章发表了。徐华为书记质问我为什么写这篇文章，是不是公然与市委叫板？他说话的语气很重，可以用大发雷霆这个成语来修饰。我向他解释了文章写作和投稿时间，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气呼呼地将电话挂断了。”

钱三运说：“胡书记，我觉得徐华为做得有些过分了。且不说你的这篇文章写作和投稿时间都在他来青山调研之前，就是在调研之后，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个开明的、有包容心的市委书记应该有倾听不同声音的耐心和勇气。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开发和发展没有现成的公式，没有统一不变的方法，徐华为的观点也只是他的个人观点，暂且不论他的观点是否权威、经得起历史检验，就是他将个人观点上纲上线到市委决策就显得太霸道、太目中无人。一篇纯粹的理论探索文章竟然被扣上与市委公然叫板的帽子，说出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胡若曦苦笑道：“三运，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面对徐华为这种强势的领导，我除了乖乖道歉，别无选择。他是听不见不同声音，认为我在借助媒体公然与他作对。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你想想看，上次他来青山调研时谈了自己对青山城市建设的想法和思路，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新闻媒体也报道了，可以说，很多人了解了他的观点，现在，我在报纸上发表与他观点相左的文章，别人会怎么说我？一定会说我胆子太大，竟然敢跟市委书记唱对台戏！我能向别人解释文章写作的真正目的吗？显然不能，越描越黑。”

钱三运试探着说：“胡书记，看来我们只有道歉认怂了？”

胡若曦苦笑道：“难道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钱三运摇头道：“没有，至少暂时没有。”

胡若曦无可奈何地说：“看来只能当面向徐华为解释和道歉了，顺便再向他汇报去福建招商的想法。我有一种预感，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调离青山。三运，你也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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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胡书记，我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追随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胡若曦苦笑道：“这不太现实吧，我如果去了市档案局、统计局、宗教局这类清水衙门，让你跟着我，岂不是拖累你了？”

钱三运说：“胡书记，其实问题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徐华为虽然是市委书记，但对于你的职务调整，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上次他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提出将你调整到市统计局的提议没有能够获得通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据我了解，现在徐华为和何胜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两人在市委常委会上的交锋次数越来越多。徐华为暂时占据优势，不过，何胜利和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关系不错，两人联手，实力也不容小觑。我觉得，在目前形势下，争取何胜利和杨啸天的支持比向徐华为示好更为重要。”

胡若曦点头道：“有道理。对了，三运，市委党史办有个便函，要我们帮忙查找一个人的下落，你抽个时间去趟县委党史办和县档案馆，看能不能查到有关资料。”

钱三运接过便函，大致浏览了一遍，说的是江南省的一位离休老干部，名叫刘冬卫，六十多年前曾参加过解放战争，在一次行军中，由于叛徒泄密，刘冬卫所在的部队被敌人团团包围，由于敌众我寡，伤亡非常惨重，在突围时，又遭到敌军伏击，人员被打散，他当时和班长毕阿根在一起。班长毕阿根为了掩护他和战友撤退，不幸中弹受伤，生死未卜。

刘冬卫和战友撤退后，又加入其他的部队，后来参加了多场战役。解放后，他跟随部队到了新疆，后来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工作。文革期间，他遭受不公平待遇。平反后，一直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工作，直到离休。离休后，他随儿子定居在江南省。

刘冬卫一直有个未了心愿，就是想寻找到毕阿根的下落，如果他还活着，刘冬卫想看看他；如果他不幸牺牲了，想去他的墓地祭拜。

当年刘冬卫是跟随部队从外地来到江中的，对于那场战斗的具体地点并不熟悉，他甚至不能确定战斗地点是否就在青山，只依稀记得有个地名叫栖凤谷。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刘冬卫曾借出差之机，去临近的东江县寻找过毕阿根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几年后，又写信给青山县的有关部门，但信件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现在刘冬卫年事已高，愈发想念当年救他性命的战友，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云川市有关部门写信，希望能帮忙寻找毕阿根的下落。

钱三运想，六十多年过去了，想查找毕阿根的下落，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刘冬卫根本就不记得当年那场战斗的准确地址。

青山县历史悠久，县名经历过多次变迁。民国十二年，青山县和东江县合并为一个县，叫青江县，解放后，青江县一分为二，又分为青山县和东江县。

即使刘冬卫没有记错，栖凤谷也不能确定是在东江县还是青山县，再说了，六十多年过去了，栖凤谷也许早就改名了。

钱三运在离开胡若曦办公室之前，向她请了个假，如实说叶倾城来了，想陪陪她。

胡若曦同意了钱三运的请假，不过，她有些遗憾地说：“三运，最近身心疲惫，本来想晚上请你帮我做个推拿，看来今晚不行了。”

钱三运说：“倾城妈妈自从出了车祸后，一直卧病在床，最近病情又有了反复。倾城晚上一定是要赶回去的，她不在青山，我就有时间帮你做推拿。”

胡若曦笑道：“三运，你有好久没有见倾城了吧？今天再次见面，你晚上还有力气帮我做推拿？”

钱三运说：“胡书记，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那就这样定了，晚上帮你做推拿。”

胡若曦说：“如果你实在太累，就算了吧，我可不想折磨你。”

钱三运轻声说：“胡书记，我宁愿你折磨我。”

胡若曦俏脸一红，小声辩解道：“三运，我不是那种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精疲力尽，就不要帮我做推拿了，推拿可不是个轻松活。”

屋外寂静无声，王春妮虽然在外间办公，但是，她不会贸然开门的，钱三运的胆子陡然大了很多，他凑近胡若曦的耳边，轻声说：“若曦，今晚你不折磨我，那我就要折磨你了！”

“去你的！”胡若曦的脸红到耳朵根，轻声斥责道，“三运，以后在办公室要和我保持距离，否则，一旦被人撞见，我俩都得完蛋！你走吧，晚上再联系。”

钱三运回到住处后，见叶倾城正在厨房里忙活。

“老公，真的提前下班了？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准备做几个拿手菜，让你能尝尝我的手艺，可现在，我的菜还没切呢。”

钱三运有些意外，说道：“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要是迟点回来，就能闻到你亲手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了。不过，倾城，你不是说了要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等我回来？”

叶倾城嬉笑道：“老公，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得留住男人的胃。最近一段时间，我一有空就看一档厨艺类电视节目，为了就是能够学做几个拿手菜。老公，我对你可是用心良苦啊，以前我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为了你，我也是拼了。”

叶倾城温情脉脉的话语让钱三运无比感动，他轻轻从身后抱住了她，柔声说：“谢谢你，倾城。”

“老公，你我这是相敬如宾吗？”叶倾城傻傻地问道。

“算是吧。”钱三运的手极不老实地四处乱摸，叶倾城的身子软绵绵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对了，老公，忘了和你说件事，我和吴国庆彻底摊牌了，我对他说：我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但是，我已有男友了，我会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好哥哥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如果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恐怕你连我的哥哥也做不成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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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关切地问：“吴国庆性格偏执，你说话的语气较重，他有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叶倾城说：“我说那番话时，吴国庆面色苍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我知道他的心里很难过，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并不爱他。”

钱三运说：“吴国庆对你的爱已经到了一种极度偏执的地步，我怕他一时想不开，会走极端的。倾城，以后要保持一定的戒备心理，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叶倾城笑道：“老公，如果说吴国庆伤心之余，可能会做出自残的举动，我相信；但是，你说他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我感觉那是杞人忧天。”

钱三运说：“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吧，不过，提防点不是坏事。”

叶倾城两手抱紧钱三运的脖颈，在他的脸上吧嗒亲了一下，娇声道：“老公，你关心我，我好感动！我要一辈子就这么缠着你，就像藤蔓附着树干，直到地老天荒。”

叶倾城的厨艺不算好，看来并没有学到厨艺节目中的真谛。不过，她能有这份心就很让钱三运感动了。

送走叶倾城，钱三运将市委党史办的便函又仔细看了一遍。便函给出的线索有限，最主要的线索就是一个叫栖凤谷的地方，以及六十多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场残酷的突围战。

钱三运翻看青山县志，没有发现这场战斗的记载，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许这只是一场规模很小的战斗，再说了，相距时间太久远，即使留下一些文字资料，也可能遗失了。

钱三运决定去县档案馆碰碰运气。

县档案馆和档案局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档案馆业务单纯，是清水衙门，也是适合养老的部门。

县档案局（馆）是财政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共有事业编制十人，其中，局（馆）长一人，副局（馆）长两人，纪检组长一人，下设四个内设机构，分别是：办公室、业务指导股、档案管理编研利用股和档案信息化建设管理股。

十人编制，领导占了四名，四个内设机构股长和工作人员只有六人，有的内设机构只有一个人，股长既是内设机构负责人，又是工作人员。

钱三运在县档案局长莫家华的陪同下去了档案管理编研利用股。

档案管理编研利用股主要负责做好馆藏档案资料的管理，包括档案的收集、整理、保管和综合利用，共有两名工作人员，一人是股长，一人是普通工作人员。

听莫家华介绍，该股股长前段时间体检时查出肺癌，正在外地接受治疗，现在只有一名姓张的工作人员。

“老张，县委办钱主任想查个资料，你帮他查查看。”莫家华满脸堆着笑，面前的老张仿佛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他的领导。在吃财政饭的机关事业单位，领导最怕的就是那些不思进取的下属。他们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领导对他们也无可奈何，反正他们不想进步。

老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见到钱三运，板着脸，就像钱三运睡了他老婆似的。

这种人在机关事业单位比比皆是，年龄越来越大，职务却像得了侏儒症，停滞不前。心灰意冷之余，就对仕途失去信心，转而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工作、对待领导。别说是钱三运只是正科级的县委办主任，就是市委书记来了，他也一样对其冷眼相待。

“查什么资料？”老张冷冷地说。

钱三运将市委党史办的便函拿了出来，说：“张股长，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六十多年前栖凤谷突围战的相关资料？”

钱三运很客气地叫老张“张股长”，可是，没有效果。老张接过便函，瞟了几眼，有些不满地说：“你应该找县委党史办才对！找我有用吗？我们县档案馆基本上都是解放后的资料，解放前的寥寥无几。”

莫家华赔笑道：“老张，辛苦一下，帮忙找找，这份资料很重要。”

老张冷冷地说：“我们县档案馆有几万份档案，如果指明要哪一份档案，我或许还能找到，可现在要找的资料，不仅相隔年代太远，而且太笼统，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找？”

老张说的也是实情，面对浩如烟海的档案资料，没有信息化的手段，没有明确的指向，且不论是否有想找的资料，就是有，也是大海捞针。

莫家华与老张迥然不同，他想进步，想换个有权势的单位，同是正科级，县档案局长的权力和地位自然不能同乡镇长及财政局长、人事局长等强势部门局长相提并论。莫家华想巴结钱三运，对于钱三运查找资料的要求，自然不遗余力地帮忙。

可是，对于老张这种进步不了又不想进步的老油条，莫家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能批评，老张脾气不好，如果批评，老张怼回来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又没有什么激励性措施，表扬嘉奖，老张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钱三运也束手无策，可是，好不容易来县档案局一趟，又不能灰溜溜地走了。虽然他可以借口县档案馆没有相关资料为由交差了事，但这显然不是他的办事风格。再说了，他很想帮助老兵刘冬卫在有生之年完成夙愿。

钱三运试探着说：“张股长，要不我和你一起找找看？”

老张摆手道：“你啥也不懂，别给我添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这几天帮你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我通知你。”

钱三运知道，老张这是在忽悠人，按照他的工作态度，傻瓜才会相信他会查找档案。

莫家华借坡下驴道：“钱主任，要不就让老张这几天找找看？一有消息，马上向你汇报。”

钱三运将莫家华拉到一边，问道：“除了老张，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查找资料？”

莫家华说：“档案管理编研利用股就两个人，股长病重就医，显然无法让他回来。老张这个人性格急躁、固执，工作责任心又不是太强，快五十岁的人了，仕途上进步不了，就破罐子破摔，说实话，我对他也毫无办法。不过，他也不容易，从二十多岁就到档案馆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成天与这些陈旧发黄、甚至还有些霉味的纸页打交道，又得不到提升，正常人都会变得不正常。”

钱三运说：“是的，干部职工的提拔晋升渠道有限，影响了工作积极性，解决这种问题，上层应该做顶层设计，单靠我们县一级无法解决。职位就那么多，僧多粥少，又不能超编。莫局长，老张有什么特别爱好吗？”

莫家华说：“老张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爱好，除了钓鱼。钱主任，你不会是想拉他一起钓鱼吧？”

钱三运笑道：“我哪有时间钓鱼？”

莫家华说：“钱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借此与老张拉近关系，进而让他帮你查找资料吧。对了，老张和县宗教局的刘传坤是亲戚，而且两家关系很亲，要不，我给刘传坤打个电话？”

钱三运一愣，问道：“老张和刘传坤是亲戚？”

莫家华说：“是的。查找资料是公事，却要通过私人关系打招呼，这就是县档案局的现实。不怕钱主任笑话，我这个局长也很憋屈呢。”

钱三运说：“像老张这种不思进取的干部，平时如果不犯错误的话，还真的拿他没办法。刘传坤我熟悉，我来打个电话给他。”

钱三运打电话时，刘传坤正在佛教名山普陀山“考察”，听说要让县档案局的老张查找资料，他无奈地说：“钱主任，这件事我是爱莫能助啊。有件事情我没有及时和你说，我和安蓝蓝离婚了。老张是安蓝蓝的姐夫，我打电话给他，只会起反作用。”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说：“刘局长，你和安股长离婚了？安股长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刘传坤说：“蓝蓝确实原谅我了，但前提是我与江倩一刀两断。但是，感情这东西，抽刀断水水更流，想断就能断吗？”

钱三运说：“那就这么离了？孩子归谁了？”

刘传坤说：“孩子归蓝蓝了。蓝蓝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她。江倩调到云川后，有次出差到青山，她给我发了条短信，我鬼使神差又去了她入住的宾馆，然后事情就败露了。”

“安股长又和姐姐去宾馆抓奸？”

“不是，事后江倩发了条暧昧短信，不巧被蓝蓝发现了，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你离婚了，江倩会不会继续与你相好？”

“钱主任，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和江倩在一起。”

“好吧，祝你们玩得开心。”

“钱主任，县档案局老张是蓝蓝的姐夫，我建议你还是找蓝蓝。”

挂断电话，钱三运心中思忖，是不是找安蓝蓝帮忙说情呢？为了市委党史办的一份便函，有必要动用私人关系吗？再说了，安蓝蓝还会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吗？

思索再三，钱三运还是拨通了安蓝蓝的电话。不为别的，只为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与她交流。

钱三运躲进一个角落，拨通了安蓝蓝的手机。

“安股长，我是钱三运。”钱三运心神不安地说。

“我知道。”安蓝蓝不冷不热地说。

“安股长，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能不能帮忙？”

“什么事？”安蓝蓝虽不热情，但也没有一口拒绝。

“县档案局档案管理编研利用股的老张是你的姐夫吧？是这么回事……”

“这是公事，又不是私事，你直接找他就是，为什么要找我？”

“安股长，是公事不假，但我找你就是私事了。你的那位姐夫你大概也了解，领导都惧他三分。”

“好吧，我让他找找看，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找得到。六十多年前的资料，县档案局不一定有。”

“谢谢安股长，什么时候可以赏个脸，我请你吃顿饭？”

“无功不受禄，以后再说吧。”

安蓝蓝能有这个态度，已经很不错了。当钱三运准备离开县档案馆时，他听见老张正在接听安蓝蓝的电话：“他刚才来了……说要找解放战争时期的一场突围战的资料……我等下就去找……”

“钱主任，等下我再安排两位同志协助老张查找资料，一有消息，马上向你汇报。”莫家华很殷勤地说。

钱三运道：“谢谢莫局长的关心。”

钱三运正要离开时，莫家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钱主任，县地方志办有位老专家，和我是文友，他对青山县情很熟悉，我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查查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钱三运有些欣喜地说：“那太好了，莫局长，你打个电话预热下，我亲自前往拜访。”

县地方志办和县委党史办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莫家华推荐的那位老专家名叫韦正道，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年近七十，退休后，又被单位返聘。

韦正道精神矍铄，为人平易近人，加之又有莫家华引荐，所以态度很热情。他仔细看了一遍市委党史办的便函，说：“栖凤谷在青山和东江县的交界处，不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改名了，叫幸福村，属于东河乡的。”

韦正道又说：“栖凤谷突围战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1948年冬，一支一百多人的部队行军至青江县时，遭遇恶劣雨雪天气，临时驻扎在一个叫栖凤谷的地方。部队有位战士，是原国民党部队起义过来的，这个人长得很帅，但是品性不太好，贪恋女色。他违背部队纪律，偷偷溜出去在村庄里转悠，三言两语就将当地一个地主的小老婆骗到手。不巧此事被地主抓了现行，一审问，这个人就叛变了。地主的儿子是县保安团团长，接到父亲通风报信后，带领一个团的保安团前来‘剿匪’，于是就有了栖凤谷突围战。”

钱三运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问道：“韦老，便函中提到的毕阿根是不是牺牲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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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正道说：“当年的那场突围战，由于规模太小，并没有留下多少文字记载，我也是前不久才无意中听说有这么一场战斗的。近期，我将前往栖凤谷，也就是东河乡幸福村，实地走访了解当年的那场战斗，将来补写进青山县志里。至于你所提及的毕阿根，我真的不知道。”

钱三运欣喜地说：“韦老，您什么时候去东河乡幸福村？我可以和您一起去吗？”

韦正道笑道：“钱主任，看你说的，你是县委办主任，能够陪我一同去栖凤谷，那可是凸显了对这项工作的重视，我是求之不得呢。我明天走不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后天去东河乡。”

钱三运说：“好，那我后天陪您一道去。”

韦正道说：“好，先这么说了，如果有什么变化，到时候再临时调整。”

刚走出县地方志办，钱三运就接到了江曼雁的电话：“三运，猜猜我在哪里？”

作为县委办主任，每天都要看文件通知，前几天，他看过一份文件，省广电局组织的“文化进万家”为主题的播音员主持人文艺小分队下基层活动将来到青山县。根据胡若曦的批示，县委宣传部和县广电局具体承办此事。活动当天，将由县委副书记张义端和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出席活动启动仪式。

当时看这份文件时，钱三运也想过，从电台跳槽到电视台的江曼雁会不会来青山？不过，那只是一刹那间的想法，他很快就将这一想法给否定了，觉得不太可能。至于为什么不可能，纯粹是他的第六感觉。

钱三运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然而，当江曼雁说她就在青山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的第六感觉并不准确。

“姐，我知道有这个活动，但没想到你会来青山，真的太让我惊喜了！”

“本来领导并没有安排我来青山，恰好有一位女主持人临时有事来不了，领导希望我能顶上，并征求我意见，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类意义不大的作秀行为，但一想到你在青山，就同意了。”

“姐，你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你！”

“我们刚刚入住金色年华大酒店，刚下车，有点疲倦。听说晚上你们县里的张书记和夏部长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三运，你现在过来吗？”

“姐，方便吗？你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过来。”

“方便，我等下和带队的领导说下，晚上就不参加你们县里的欢迎宴了，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三运，晚上陪我去你们县城走走，吃点当地特色小吃吧。”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三运，我在816房间，等你哦。”

青山县城并不大，出租车并不多，下班高峰打的困难，不过，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力三轮车和电动三轮车。不可否认，三轮车带给人们出行方便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乱停乱放、阻塞交通、无证驾驶和宰客等。前些年，县政府也组织过专项整治活动，但收效甚微。

钱三运拦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去了金色年华大酒店。快到酒店时，他给江曼雁发了条短信：姐，我快到了。

江曼雁很快回复：816房间。

钱三运上了八楼，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江曼雁将门打开了。

“三运，你来啦。”江曼雁莞尔一笑道。

钱三运进了门，江曼雁随手将门关上了。江曼雁关门这个动作让钱三运感到意外。

就目前两人的关系而言，江曼雁应该是开门迎客，房门一关，即使只是普通的朋友会面，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就有点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味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且门窗紧闭，本身就让人想入非非。

钱三运绝没有想到的是，他进入江曼雁房间这一幕无意中被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县委办副主任杭强。

杭强三十多岁，能力还行，能说会道，长相也说得过去，但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太圆滑。圆滑不是一件坏事，说好听点就是头脑灵活，但如果太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就为人所不齿了。杭强见了领导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对下属趾高气扬，动辄训斥，因此在机关口碑并不好。

在县政府办时，钱三运和杭强关系就不好。杭强是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拐弯抹角的亲戚，张义端调任青山后，杭强攀上了张义端，得以从县政府办副主任调到县委办任副主任。

杭强是个权力欲很强的人，他并不满足于县委办副主任这个位子，一心想上位，一方面，他巴结张义端，不仅卖力为他干事，还时不时地行贿送礼。钱三运获得的张义端的笔记本上就有杭强行贿的记录。另一方面，他处心积虑打击竞争对手。

原县委办主任调到云川后，副主任刘传坤临时主持县委办工作。为了将刘传坤赶走，杭强费尽心机。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刘传坤与江倩私通的秘密。趁两人在金色年华大酒店幽会时，杭强在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安蓝蓝的电话，这一幕恰好被李达帮意外发现。安蓝蓝和姐姐联手将刘传坤和江倩捉奸在床。后来，刘传坤被贬到县宗教局任副局长。

挤走了刘传坤，没想到又来了钱三运。对于这个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杭强又气又恨，工作上阳奉阴违，私下里也处处使绊子。

由于县委办接待任务多，需要经常和宾馆酒店打交道，杭强长的不赖，又能说会道，手中拥有一定的权力，不仅将青山宾馆的女服务员、已婚少妇刘小娟发展成为情人，还在金色年华哄了一个十七岁的服务员当情人。

刘小娟在杭强的唆使下，利用为胡若曦打扫卫生之便，偷窃了日记本和避孕套，幸亏甘日新及时破案，要不然，胡若曦的把柄就被杭强抓住了。

这次省广电局组织的播音员主持人文艺小分队下基层活动来到青山县，张义端和夏巧云负责对接。根据日程安排，明天上午和下午分别在一家企业和一所乡镇演出，今天晚上张义端和夏巧云代表县委县政府在金色年华大酒店设欢迎宴款待播音员主持人一行。

作为协助张义端工作的县委办副主任，杭强来到了金色年华大酒店，安排接待事宜。他以权谋私，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准备晚宴结束后和小情人约会。

就这样，他无意中看到钱三运神神秘秘地进入了对面的房间，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是省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当然，这时候他并不知道江曼雁就是何胜利市长的妻子。

杭强凭直觉判断，钱三运和女主持人关系非同寻常，而且极有可能是情人关系，因为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是不可能关上房门的。

杭强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坊间传说胡若曦和钱三运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然而，这只是传说，就是确有其事，也需要证据佐证，否则，就是造谣生事。杭强在官场浸淫多年，对于这一点是心知肚明的。

上次听刘小娟说，胡若曦的日记本里记载着胡若曦和钱三运的感情纠葛，可惜，刘小娟只翻看了几页，还没将日记本转交给杭强，就被抓住了，人赃俱获。杭强后悔得要吐血，如果能将那本日记本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仅能将钱三运赶走，还能控制住胡若曦。好色成瘾的杭强甚至想，也许还能要挟胡若曦和他发生性关系。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幻想了。明明知道钱三运和胡若曦有私情，但强有力的证据得而复失了，证据丢失与没有证据没有什么两样。

杭强躲在江曼雁对面的房间里，思索如何抓住钱三运和女主持人私通的直接证据。思前想后，杭强决定铤而走险，他发了一条短信，将十七岁的小情人叫到了房间。

江曼雁今天是一件碎花无袖衬衫和一条白色的牛仔短裤的穿搭。碎花无袖衬衫带有隐约的透明感，时尚中又带有几分性感，衬衫的纽扣设计在后背，而无袖的元素，让她迷人的香肩一览无遗。和衬衫搭配的是白色的牛仔短裤，裤脚采用了毛边设计，穿在身上，很好地将她的美腿给展现了出来。

江曼雁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上，几条刘海梳到脸颊旁。一对晶莹剔透的耳环，显得是那么的精致。两条绣过的眉毛，笔直而高挺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嘴，还有那白皙娇嫩的脸蛋，都表明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钱三运看着面前的江曼雁，有些心慌意乱。

“姐，你真美！”钱三运忍不住赞美了一句。

“三运，工作还好吧？”江曼雁看着有些意乱神迷的钱三运，暗自好笑，巧妙地将话题转移了。

“还好。姐，确定不出席今晚的欢迎宴？”

“确定。我和带队领导说我可能是晕车的缘故，身体不太舒服，晚上就不参加宴会了，领导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同意了。”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日前，中央决定，刘建成同志任江中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不再担任江南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江曼雁说：“省委书记到龄转任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省长接任省委书记，不出意料的话，过几天，省人大常委会将会决定任命刘建成为我省副省长、代理省长。”

钱三运说：“谁干省长与我关系不大，反正我又不认识他。”

江曼雁莞尔一笑道：“陈峰刚刚被任命为江南省副省长、代理省长，要是他在我们江中省，对你、对何胜利都是好事。”

“陈峰被任命为代省长了？”

“是的，他干副省级已经好几年了，以前在我们江中省任副省长，调到江南省任省委副书记，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能力看，他升任省长都是实至名归。”

陈峰是江曼婷的前夫，钱三运也不好多提及他，便顾左右而言他：“姐，今天累吗？要不，我帮你做个推拿？”

江曼雁轻轻拍了拍脑袋，笑着说：“三运，你看我这脑瓜子，越来越不灵活了，竟然没想起来你是一个推拿高手，当初你可是为老爷子做了好长一段时间推拿呢。来来来，帮我做个推拿，然后，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吃点青山特色小吃。对了，三运，青山特色小吃卫生吗？”

钱三运说：“酒店附近就是著名的青山县小吃一条街，全国大多数地方的风味小吃都有。至于卫生嘛，我觉得还行。其实啊，对于我国的食品质量，不用太计较，想吃健康的东西，你得先去成为化学专家、环境专家、生物制药专家和食品药品安全专家，否则，很难发现健康不健康。”

江曼雁笑着说：“也是，眼不见为净。”

江曼雁爬上床，钱三运坐在床边，为她做推拿。对于这个美丽知性的市长夫人，钱三运不敢越雷池半步，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

钱三运手法很好，张弛有度，刚柔相济，时而按压，时而轻抚，时而叩击，时而揉捏，江曼雁浑身舒坦，柔声问道：“三运，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为我姐推拿？”

“也不是吧。不过，为曼婷姐做推拿的次数肯定比你多。”

“做推拿真的很舒服，现在有点羡慕姐了。”

“姐，如果你喜欢，今后我多多为你做推拿。”

“真的吗？三运，你可不要骗我哦。”

“姐，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骗你啊。”

“只可惜，你在青山，我在江州，我们见面次数太少。”

“我以后只要去江州，就抽出时间为姐做推拿。”

“好！三运，下次什么时候去江州呢？碧菡很想你呢。”

“过段时间，省委党校研究生班要集中授课，我将在江州待一段时间，那时，我就有更多的时间为姐做推拿了。”

推拿结束，江曼雁整理好衣服，穿上鞋子，准备和钱三运一道出去吃特色小吃。

然而，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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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年轻女孩，看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长得不算漂亮，但也绝不难看。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这女孩正是杭强的小情人崔芳芳。崔芳芳家在农村，初中毕业后就到了金色年华大酒店当服务员。杭强由于工作原因，经常和酒店打交道，一来二往就和崔芳芳熟悉了。一次酒后，杭强在酒店房间将崔芳芳叫了过来，借着酒劲，他将崔芳芳搂在怀里。酒醉心明，杭强只是想揩油，并没有霸王硬上弓的想法，然而，崔芳芳并没有反抗，这让杭强产生霸占她的想法，在崔芳芳的半推半就中，他占有了她。令杭强意外的是，崔芳芳还是处女。

杭强能说会道，并隔三差五地送些礼品购物卡什么的，将涉世未深的崔芳芳哄得团团转。今天，当他意外发现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钱三运可能与省城来的女主持人有染后，一个电话就将崔芳芳叫到了房间。

杭强有个大胆想法：让崔芳芳打开对面房间的房门，趁钱三运和女主持人偷情之际，快速拍照，然后逃走，他负责接应。

拍照时机选择也很重要，必须选择钱三运和女主持人办事之时。杭强悄悄地来到对面房间的门口，侧耳倾听。钱三运推拿时，江曼雁太舒服，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快乐的叫声，这让杭强产生了误判，以为两人正在偷欢。

崔芳芳见钱三运和一个美丽的女人并不是在偷欢，非常惊讶，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开错房间了。”

江曼雁很恼火，这个服务员怎么这么冒失，斥责道：“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

崔芳芳小声道：“真的对不起，隔壁房间电视放不出来，我过来调试，由于太慌乱，跑错了房间。”

江曼雁舒缓了语气，说：“本来想投诉你，但看你年轻，就算了，以后注意点吧。”

崔芳芳连声说：“谢谢，谢谢。”

崔芳芳转身要出门时，钱三运却将门堵住了，冷笑道：“是走错房间还是另有目的？”

崔芳芳大惊，辩解道：“先生，我真的是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我错了。”

江曼雁见崔芳芳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心软，说：“三运，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像是新来的，可能真的走错房间了，让她出去吧。”

钱三运说：“姐，我觉得她另有目的。我的理由是：第一，她没有敲门，先敲门再开门，这是服务员必须懂得的规矩。第二，她的手上拿着手机，她进来时就想偷拍。”

钱三运突然一把夺走崔芳芳手中的手机，一看，手机正处于拍照状态。他冷笑道：“看来我的判断一点没错，果然是想偷拍我们！”

钱三运将崔芳芳的手机状态展示给江曼雁看：“姐，这下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吗？”

江曼雁一阵阵后怕，幸亏服务员闯进来时，她正准备出门，如果在做推拿时被她拍到，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崔芳芳见事情败露，惊慌失措，趁着钱三运没有防备，从房门逃了出去。钱三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这时候，他猛然发现，对面房间的房门开了一道缝，杭强正伸出脑袋向外张望，脸上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钱三运突然意识到，女服务员的闯入应该与杭强有着某种联系。

做贼心虚的杭强将房门关上了，崔芳芳见自己的如意情郎违背诺言，关键时刻当起了缩头乌龟，大声叫了一声：“强哥，救我！”

这一声叫唤，暴露了崔芳芳与杭强之间的关系。

钱三运冷笑道：“你的强哥只会唆使你干坏事，不会救你的。”

崔芳芳哭丧着脸说：“不会的，他说过要接应我！”

钱三运将房门关上，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和杭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闯进房间偷拍？你不老实交代，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崔芳芳低着头，一言不发。

钱三运威胁道：“你不说是吧？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江曼雁在场，钱三运不敢太放肆，否则的话，他可能使用流氓手段恐吓崔芳芳。

崔芳芳涉世未深，经不住恐吓，低声说：“是杭强让我干的。”

“让你干什么？”

“他说，你们俩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正在房间里偷情，如果能偷拍到你们做爱时的照片，用处大着呢。”

崔芳芳说这话时，江曼雁面红耳赤，娇羞无限。

“什么用处？”钱三运就像警察在讯问小偷。

“他说，如果能拍到你们的床照，就可以将你搞臭，他就可以升官。”

“你和杭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表哥。”

钱三运显然不相信崔芳芳说的话，又问：“真的是你表哥吗？”

崔芳芳低着头说：“是的。”

江曼雁插话道：“三运，这个女孩虽然有恶意，但毕竟是受人指使，又没有拍到什么，放了她吧，我们出去走走。”

江曼雁发话，钱三运不好不听，便说道：“好吧，不过，我得和她表哥说几句。”

钱三运捉住崔芳芳的手腕，敲开了对面房间的房门。

杭强装作很惊讶的神色，说：“钱主任，是你？”

钱三运冷笑道：“杭主任，不要装模作样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权力是个好东西，但要通过正当途径取得，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了！”

杭强揣着明白装糊涂：“钱主任，你说的哪是哪？”

钱三运正色道：“杭主任，非要让我戳穿你吗？是谁偷偷摸摸在公用电话亭给刘传坤的爱人打电话？”

杭强哈哈大笑道：“钱主任，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我没有给刘传坤的爱人打过什么电话啊？你不会是说我和刘传坤的老婆有染吧？”

钱三运气愤地说：“杭主任，你真的很会伪装！你和别的女人有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青山宾馆的服务员刘小娟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杭强一蹦三尺高，假装愠怒道：“钱主任，这种话可不许乱说！诽谤别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钱三运冷笑道：“我在想啊，杭主任如果是个演员的话，一定可以角逐奥斯卡影帝奖。我那里有刘小娟签字画押的口供，要不，下次我拿给你看看？”

打蛇打七寸，钱三运给了杭强致命一击。果然，杭强像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地说：“不，不会吧？还有这玩意儿？”

钱三运继续穷追猛打：“杭主任，你和我不同，我是未婚男青年，而你是有家室的男人。我即使和其他未婚女人关系亲密，也没有什么，而你不同，已婚男人和别的女人有私情，不仅不道德，也涉嫌违纪，纪委部门如果追查起来，杭主任恐怕职位难保哦。”

这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听钱三运这么一说，崔芳芳放开嗓子大哭起来：“强哥，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你除了老婆，就没有别的女人，还说你和老婆没感情，将来会娶我为妻。原来，这都是假的，你背着我，还和别的女人鬼混。强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杭强怕事情闹大，立即将房门关上了，对崔芳芳又哄又骗。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杭主任，真的很羡慕你啊，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过呢，要妥善处理好情人之间的关系，免得后院起火，引火烧身。我有个建议，杭主任可以读个MBA，学学安徽省宣城市委副书记杨枫，运用管理学知识管理情妇队伍。”

杭强讪讪笑道：“钱主任笑话我了，其实，我觉得优秀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钱主任也可以有。”

钱三运怕江曼雁着急，不想和杭强多费口舌，临走前，他丢下一句重话：“杭主任，过往的事，我既往不咎。如果你以后还想对我使绊子、暗算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杭强满脸堆着笑，一个劲地赔不是：“钱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钱三运和江曼雁走出酒店，来到附近的小吃一条街，选了一个摊位坐下。江曼雁点了几份特色小吃。

“三运，人心难测啊，没想到那个杭强为了上位，竟然使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幸亏我们的关系清清白白的，要不然，把柄就被他抓住了。官场上步步惊心，看来，以后你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

“是的，姐。”钱三运不好过多地批判杭强，因为他前不久也采取不光彩手段搞到了张义端涉嫌违法犯罪的材料。在官场上，有的官员为了干翻对手，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三运，我觉得，老实人真的不适合在官场混。首先，老实人很难取悦领导，进步空间有限；其次，老实人不会玩计谋，稍有闪失，就会被对手拉下马。虽然文件上说不要让老实人吃亏，但是，老实人永远是吃亏的。”

钱三运笑道：“姐，你的言外之意是说我是老实人？”

江曼雁吃吃笑道：“三运，你若是老实人，天下就没有精明人了。”

钱三运苦笑道：“姐，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人很不老实？”

江曼雁笑得花枝乱颤，过了一会，她突然低声道：“三运，你是老实人，怎么会和我姐那样？我姐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贵妇人一般，在你的面前却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生！”

钱三运脸红心跳，真的没想到江曼雁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三运，你看你，腼腆得竟然脸红了。”江曼雁咯咯笑道。

钱三运顾左右而言他：“姐，明天你表演什么节目呢？”

江曼雁说：“唱歌。跳舞、弹琴什么的我都会，但没有准备，唱歌不需要准备，拿起话筒就可以吼几嗓子。”

“姐，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过你美妙的歌喉呢。”

“明天你可以去现场为我呐喊助威啊。”

“胡书记不知道你来了，要是知道你来了，她准会亲自去现场的。”

江曼雁惊讶地说：“我又不认识你们的胡书记，三运，你不会告诉她了，我是何胜利的爱人？”

“姐，不好意思，我有一次说漏了嘴，说我认识何市长的爱人。姐，你不会责怪我吧？”

江曼雁摇头道：“不会的。别人如果这么说，我也许会生气，但是你说的，就算了。”

钱三运心中感动，说：“姐，你真好！”

江曼雁品尝着特色小吃，啧啧赞叹道：“三运，想不到青山这个小县城，竟然有这么好吃的风味小吃，看来我不虚此行了。”

“姐，如果你愿意，可以在青山多待几天，我请你吃更多好吃的。”

“说得我有些心动了。不过，多待几天不太现实，我明天晚上就要赶回江州，台里要录节目，碧菡也离不开我。”

“姐，碧菡快要放暑假了吧，到时候，你可以带碧菡来青山县玩玩，青山县虽然贫穷，但是到处都是风景，而且是原生态的自然风光。”

“好呀，有机会我一定来。你去过我家，看到我家的装饰风格后，就应该知道我喜欢田园风光。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农村拥有一座漂亮的庄园。庄园依山傍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鸡犬相闻。醒来后，发现是一场梦。”

“姐，今后我要帮你将这个美梦变成现实。”

江曼雁摇头道：“不好，我不希望你这样做。建庄园需要很大一笔钱，你的钱从哪里来？会不会打什么歪主意？”

钱三运笑道：“姐，你忘了吧，我以前在江州奇石馆和绿之坊食品公司拥有股份，后来将股份卖了，手头还有点钱。我保证，这些钱都是干净的，与职位无关。”

“三运，还是算了吧，即使你用自己的钱建成了庄园，别人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你的钱都是干净的？还有，你将庄园送给了我，别人一定会说我们之间有利益交换，这对胜利不好，对你也不好。”

“那好吧，我听你的。”

这时候，钱三运收到了胡若曦的短信：三运，什么时候过来呢？

钱三运忽然想起：胡若曦与他约好了，今晚要为她做推拿。可是，他又怎么好丢下江曼雁？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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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给胡若曦回了条短信：胡书记，我现在有点事，等下过去，好吗？

胡若曦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好的，三运，我等你。

江曼雁道：“三运，是不是有事？”

“没，没事。”钱三运有些慌乱。

江曼雁淡然一笑道：“三运，你如果有事，就忙你的，不要管我，我在附近转转，等下回宾馆房间。”

“真的没事。”胡若曦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迟到一会，事后向她解释，她会原谅他的。江曼雁好不容易来青山一趟，不好好陪她，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那好，三运，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转转？”

“青山县城历史悠久，有文献记载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汉朝。县城也有不少文物古迹，不过，晚上都关门了。青山县有条护城河，现在成了臭水沟，逛的地方确实不太多。青山宾馆那边有个环碧公园，不过距离有点远。其实，青山县最值得看的地方是在乡村。”

江曼雁莞尔一笑道：“既然没什么逛的，那我们就回酒店房间，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的，姐，我继续帮你做推拿。”

回到宾馆房间，钱三运继续为江曼雁做推拿。

江曼雁趴在床上，香肩半露，肌肤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娇嫩，在灯光下闪着光泽，锁骨性感撩人，脖颈如天鹅一般娇柔百媚，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体香，香味沁人心脾。

钱三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何胜利出轨的视频，心中慨叹道：天下的男人啊，都是同一副德行！家中的美妻不珍惜，却在外面四处拈花惹草。江曼雁美貌与才气并存，又温柔贤惠，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妻子，然而，何胜利还是背叛了她，在外面彩旗飘飘。

“三运，我姐的女儿梦瑶今年很可能要去澳大利亚留学了。”江曼雁微闭着双眼，正在享受钱三运的推拿，看得出来，她很舒服，有时还情不自禁地发出快乐的低哼声。

“是的，我上次听曼婷姐说过了。”钱三运上次送县电器厂老职工孔夫子的女儿孔鹊去北京时，曾听江曼婷说过此事。

“我姐有没有说她有可能也去澳大利亚？”

“曼婷姐说过，不过，她说这只是一种想法，去不去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我姐去了澳大利亚，你会想她吗？”

“想，当然想，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曼婷姐去澳大利亚，但是，这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江曼雁忽然低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姐并不幸福，自从发现陈峰背叛她后，心高气傲的她就一直很不开心，后来和陈峰的感情越来越淡，最终分道扬镳。感情上不顺心，她就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培养女儿和事业上。在事业上，她是个女强人，为人强势，但是，我知道，她内心里其实并不快乐，直到后来遇见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应该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曼婷姐对我挺关心的，就像我的亲姐姐，谢谢她。”

“三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官场上事业有成的男人都爱找情人？”

“姐，我觉得原因很多。第一，官员异地任职多。我曾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一半以上的官员曾在异地任职，平均异地任职时间为5.5年。有75.6%的官员曾两地分居。部分领导干部感情生活的混乱与常年劳燕分飞的生活所带来的感情空窗期有关。而且，官员工作很忙，即使官员没有异地任职，几乎不着家的工作节奏和方式，也极易使他们脱离正常的家庭生活轨道。”

钱三运顿了顿，接着说：“第二，李银河曾经说过，中国官员找情人，除了生理需要，其实更多的是心理需要，因为男权社会里征服女人是男人的最大快慰，有了钱尤其是有了权的男人，他们是很容易寻找满足这种心理需要，于是有了他们的嫖娼、养情人、通奸的事实。在中国，权力和性自古是一对好伙伴。一位德国记者曾称：与西方不同，养情妇在中国是地位的象征。”

“第三，现在很多女孩认为，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是找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情妇是中国精英的必备品，充当情妇可为自己赢得社会地位。领导干部手中都有一定的权力，很多女性为了接近领导，采取主动献身的办法，男人没有几个能做到坐怀不乱的，有女孩主动献身，他能做到心如止水？”

江曼雁道：“三运，真有你的，这个问题也能说出一二三来。按你的说法，官员找情人是一种必然？”

钱三运略微思索，说道：“也不是吧，并不是所有的领导干部都有情人，比如，我认为何市长就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我几次去你家，都见到他了。”

钱三运违心地说着谎话，目地就是测试江曼雁的反应。他隐隐感觉到，江曼雁应该是发现了何胜利出轨的证据。

“三运，你认为胜利是个好男人？”

“是的，我认为是的。”

“理由呢？”

“我的第六感觉。”

“如果我说你的第六感觉不准确呢？”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不准确？不会吧，我的第六感觉一直挺准的。姐，我感觉你话中有话啊。”

“三运，你是我的好弟弟，姐也不想瞒你了，我发现了何胜利出轨的证据。”

“证据？不会吧？”

“其实，我从去年开始，我就怀疑胜利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是，没有直接证据。并不是说找到他出轨的证据很难，而是我不敢面对，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掩耳盗铃。直到上个月，我因公去了一趟云川市。那天是周二，胜利周末还在江州家中休假。我下榻在云川宾馆，按照行程，第二天一早就返回江州，我白天没有联系胜利，我怕别人说我打着市长夫人的旗号。但在晚上，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去胜利的住处看看。我没有提前和胜利说去他那，他也没想到我会去他那，当我敲开他住处的房门时，他很惊讶，责怪我为什么不提前说声。我在他的住处发现了女人的用品，性感内裤，文胸，丝袜，床上还发现了女人的长发。我质问胜利，这些女人的用品是谁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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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雁接着说：“胜利的解释毫无说服力，他说前天回家，他的秘书小吴家中忘记带钥匙，临时在他的房间借宿一晚，小吴将女朋友带过来了，女人的用品是小吴女朋友的。这种解释太荒唐！”

钱三运知道，虽然江曼雁没有抓住现行，但从何胜利的住处发现女人的用品，基本可以断定他背叛了江曼雁。

江曼雁接着说：“我气愤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胜利说，真的是这样，不信我打电话给秘书！我说，你打通他的电话，我来问他！”

钱三运有些疑惑地问：“姐，你难道真的向他秘书求证了？”

江曼雁说：“是的，胜利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小吴的电话：小吴，你前天晚上住哪里了？”

“我马上将胜利的手机夺过来了，问小吴：你实话实话，不要撒谎。”

“小吴说：是江大姐吧？我前天晚上钥匙忘带了，带着女朋友去了何市长的房间睡了一晚，千真万确。”

钱三运好奇地问：“姐，何市长并不知道你会突访他的住处，没有任何防备，没有提前和小吴沟通，既然小吴说的确去了何市长的住处借宿，那就应该是事实了。”

江曼雁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差点就相信了。然而，当我翻看胜利的手机时，他突然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不让我看。他不给我看手机，说明他心中有鬼，手机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当时非常生气，说道，胜利，今天晚上如果不给我看手机，我就从这八楼上跳下去！”

“胜利没有办法，只得将手机给了我。我翻看的第一条短信就是他刚刚发给小吴的：就说你前天晚上钥匙忘带，和女友在我的住处借宿。我一看，原来是胜利发短信提前和小吴串通好了，应该是我在房间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胜利趁我不备偷偷发短信提醒小吴的。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反应敏捷和小聪明，只可惜，他的聪明才智用错地方了。”

“当我将这条短信指给胜利看时，他又变了一副嘴脸，承认自己撒谎了。我接着翻看手机，发现了好几条他没有来得及删的短信，短信内容很暧昧，有一条是他晚上才发出去的，大意是：宝贝，晚上什么时候过来？想死你了。”

“我质问胜利这个女人是谁，他死活不肯说，我连吓带骗的，他终于承认，这个女人是个夜总会的失足女子，提供上门服务，上周让她过来做了一次。我当即给了他几个耳光，气愤地说，我在你的心目中难道还不如一个失足女子？他哭丧着脸说，他只是寂寞才找她，和她只有金钱往来，没有感情，并保证痛改前非，希望我能原谅他。”

“我曾经和胜利说过，我不会允许你和别的女人有私情，他说，现在嫖娼的官员很多，如果他有一天经不住诱惑，嫖娼了怎么办？我当时的答复是：嫖娼的罪过比找情人要小，因为嫖娼不会产生感情。也许是因为我说过这样的话，胜利就一口咬定他是嫖娼。然而，我在接着翻看短信时，发现他又在说谎了。”

“我之所以认为他又说谎，理由有三：第一，这个女人称呼他为胜利，失足女子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将名字透露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失足女子？第二，他说只找过她一次，但我发现在多天前就有两人的通话记录，我以前是从来不翻看他手机的，他也没有删除。第三，如果只是失足女子，他的房间里又怎么会留下她的衣物？”

“这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胜利，我十分钟就到，不要洗澡，今晚我们来个鸳鸯浴。他手机上标注这个女人的姓名是魏小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名。我当时有些气急败坏，几乎失去了理智，当即拨通了魏小黎的手机，责问她是谁，为什么勾引我的老公？她当时就懵了，什么也没说，就将电话挂断了。事后，我非常后悔，应该让她进屋，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钱三运问：“何市长的手机难道没有魏小黎的照片？”

“有好几张照片，不过，照片和本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照片中的女人年龄看起来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长得很漂亮。她最显眼的标志是嘴边有一颗美人痣。”

“嘴边有一颗美人痣？”钱三运一愣，他曾在杭思思家的相框中，看到一张杭思思和女同学的合影。女同学的嘴边也有颗美人痣。再联想到何胜利第一次来青山调研指导工作时，点名要去东河乡浮槐村的魏庄村民组，还指示要修好魏庄到东河乡街道的道路。

还有，那次钱三运在江州江曼雁家中，何胜利神秘兮兮地躲进房间打电话，打听出来了杭思思的名字，而且，他知道杭思思就是曹春林的小情人。这么隐私的信息，如果没有知情人透露，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个魏小黎就是杭思思的同学？如果是，所有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是的，嘴边有颗美人痣，我印象很深刻。”

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魏小黎就是杭思思的同学时，钱三运不想说出自己的判断，免得无事生非，便说道：“何市长承认魏小黎究竟是谁吗？”

“没有，他说魏小黎就是那个夜总会的失足女子。说着说着，他向我下跪，请求我看在多年夫妻和女儿碧菡的份上，原谅他的出轨，并保证痛改前非。他还一个劲地说，他对我的爱坚贞不渝，矢志不移，他和失足女子在一起，只是贪图肉体的快乐，没有也不可能产生感情的。唉，我这个人心软，就原谅他了。我对他说：我也不想探究你的话是真是假，不管魏小黎是不是失足女子，看在我们是多年夫妻和女儿碧菡的份上，我选择原谅你，但是，我只原谅你这一次，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决不能再背叛我，也不要以对方是失足女子为借口。他一口答应了，保证不再犯。三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那么轻易地相信他、原谅他？”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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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姐，我是男人，我要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为何市长说句公道话。如果何市长真的只是贪图一时的肉体欢愉，我觉得可以原谅，毕竟他不在江州，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有时因为工作太忙，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偶尔放纵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曼雁说：“按你的说法，如果胜利只是逢场作戏，那我就应该选择原谅他？可是，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如果魏小黎不是失足女子，他们之间不太可能没有感情的。”

钱三运劝慰道：“姐，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既然你已经原谅了何市长，那就忘却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吧。”

江曼雁说：“我口头上是原谅他了，但内心里并没有真正原谅他。也许，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算了，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庸人自扰。”

推拿结束，钱三运试探着说：“姐，明天你还要演出，是不是要早点休息？”

江曼雁说：“没有睡意，你陪我聊聊吧。”

钱三运翻看手机，发现胡若曦又给他发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十几分钟前发的，还有一条是四十多分钟前发的。由于手机放的位置较远，电视还开着，他并没有听到短信提示音。

这两条短信，先发的一条内容是：三运，你再不来我要睡觉了；后发的一条短信内容是：三运，你怎么啦，怎么不回我？

钱三运有些心急，可是，江曼雁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一边是县委书记，一边是市长夫人，两边都不能得罪，钱三运左右为难。

钱三运心神不安，江曼雁明察秋毫，柔声问道：“三运，是不是有什么事？”

钱三运正要回答，胡若曦给她打来了电话：“三运，你在哪里？怎么不回我短信？”

钱三运瞥了江曼雁一眼，说道：“胡书记，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短信，我等下就过去。”

“好吧。”胡若曦似乎有些不悦，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江曼雁说：“三运，你有事就先走吧。”

钱三运说：“是胡书记打过来的，找我有点事，工作上的事。”

江曼雁蹙眉道：“这大晚上的还谈工作，胡书记可真会折腾下属。”

“县委办工作有其特殊性，有时半夜三更的还要起床去办公室办理急件。”

“你走吧，不能误了工作。”

看得出来，江曼雁有些不舍。钱三运的心中忽然涌现出深深的愧疚感，说道：“姐，我走了，明天我要去现场观看你的演出，为你鼓劲加油。”

钱三运走出金色年华大酒店，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没有提前预订房间。他打通了青山宾馆前台电话，很遗憾的是，今晚客满，不仅豪华套房没了，普通房间也没了。

他硬着头皮，躲在偏僻处给胡若曦打了个电话：“胡书记，不好意思，晚上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导致来迟了，宾馆房间也订不到了。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吗？”

胡若曦犹豫片刻，说道：“好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钱三运明白胡若曦话语中的意思，小心翼翼地上了楼，趁楼道里四处无人之时，悄悄地潜入胡若曦的房间。

钱三运在关房门时，胡若曦忽然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丰满的胸部顶住了他的后背，喃喃道：“三运，我好想你！”

钱三运转过身，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亲吻她美丽的脸颊，柔声说：“若曦，我也想你。”

“三运，虽然在外人看来，我很风光，其实，很多时候我感到自己很无助，这种无助不仅是在工作上，还体现在生活上。”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所说的无助更多的是孤独和寂寞，她是县委书记，但同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作为一个单身女人，她需要男人强大的臂膀保护她，给她呵护和温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完全可以找一个男人结婚，在家庭这个温馨的港湾里抵御各种风浪，然而，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像她这种地位和年龄的女人，结婚生子都是一种奢望。夜阑人静，苦雨孤灯之时，她面对的可能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

“若曦，有我呢。”钱三运没有多说，千言万语化为简简单单的一句“有我呢”。

“三运，晚上你一直未回复给我的短信，我当时有些生气，可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所有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对了，你说你晚上见到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是谁呢？”

“是何胜利市长的爱人。省广电局不是组织了文化进万家为主题的播音员主持人文艺小分队下基层活动吗？何市长的爱人是省台的主持人，也过来了，我晚上去看她了。”

胡若曦知道钱三运和何胜利夫妇认识，也没有过多询问，说：“三运，何市长的爱人来了，我明天也要参加这个文化下基层活动，你明天安排一下。何市长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江曼雁，省电视台一档情感类节目的主持人，以前是电台主持人，她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出版过《谁可相依》、《幸福的配方》等畅销书。”

“才女啊，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她应该也是一位美女。经常上镜的女主持人，长相绝对不会差。”

“是的。”

胡若曦忽然娇羞地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钱三运实话实说：“说实话，你俩都很漂亮，各有各的魅力，但是，你是我的，而她是何胜利的女人。”

胡若曦娇嗔道：“小坏蛋，讨女人欢心都不会！你不能说我更漂亮、更有魅力？”

钱三运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轻声说：“若曦，我更喜欢用行动讨你欢心。你说，现在是为你做推拿，还是……”

胡若曦挥舞着拳头，轻轻地在钱三运的胸部擂了一下，娇声说：“小坏蛋，简直坏死了！”

钱三运将怀抱中的胡若曦放在床上，轻声说：“若曦，我更喜欢你趴跪在床上。”

胡若曦面色绯红，很乖巧地摆出让钱三运着迷的姿势，微闭着双眼，等待着那一美妙时刻的到来……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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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档案局那边传来好消息，档案管理员老张从数以万计的档案中找到了两份与栖凤谷突围战相关的档案资料。他能找到这两份档案，与其说是二十多年来积累的工作经验，不如说是运气。

一份档案材料是建国后县法院的判决书。判决书是一张长方形白棉纸，手刻油印本，字是竖着写的，字迹很漂亮，开头是“青山县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落款盖着青山县人民法院的红色印章，印章不是圆形，而是正方形的。

判决书显示，一个叫何大壮的当地地主得知解放军部队在栖凤谷扎营后，悄悄地派人向担任县保安团团长的儿子何继普通风报信，由此打响了栖凤谷突围战，在这场战斗中，解放军伤亡四十多人。判决书上还出现了几个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的姓名，其中就包括班长毕阿根。

从这份档案材料上可以看出，当年掩护刘冬卫撤退的班长毕阿根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一般情况下，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士遗体就近掩埋。因此，毕阿根的遗体很有可能被掩埋在栖凤谷的某个地方。

另一份档案材料则证实了钱三运的判断。

这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日记本的扉页上是一幅朱总司令的头像。由于年代久远，日记本不仅残缺不全，而且有几页的字迹已经很模糊。

日记本的主人叫张大强，有一篇日记记录了栖凤谷突围战的部分细节。

根据日记内容，可以得知：战斗发生时，战士们正在睡觉，负责站岗的战士被叛徒杀害，有的战士在睡梦中就被县保安团打死。由于寡不敌众，在突围中，又有不少战士牺牲。班长毕阿根为了掩护同志们撤退，与敌人顽强战斗，最后光荣牺牲。张大强也在这场战斗中腿部挨了一枪，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爬到附近的草丛中，由于天黑，敌人并没有及时发现他。

战斗结束后，张大强被附近的村民救回家中。救他的村民名叫胡家龙。胡家龙是一名兽医，虽然不会给人看病，但也懂得一些医学知识。胡家龙拿出了张大强腿部的子弹，并为他清洗了伤口。

这场战斗，解放军伤亡四十多人，剩余人员安全转移。附近的老百姓将牺牲的解放军战士就地掩埋。

这本日记本显然是张大强伤好离开栖凤谷时遗留下来的。幸好有了这本日记本，才很好地还原了六十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惨烈的突围战。

钱三运合上日记本，心中产生了一串疑问：张大强后来去了哪里？现在还在人世吗？还有，胡家龙居住在栖凤谷的哪个村庄？还活着吗？当地人是否知道牺牲解放军战士的遗体掩埋地点？

按照约定，钱三运与县党史办的老专家韦正道一同去了东河乡幸福村。

在乡、村干部的陪同下，钱三运和韦正道走访了不少村民。对于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斗，有些年纪大的村民还有印象，有村民描述：我当时才十几岁，正在睡梦中，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枪声。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我们一家人吓得躲进床底下。天亮之后，发现门窗上、泥巴墙上有很多弹孔，我还捡到了很多弹壳。

经过一番走访和寻找，钱三运终于找到了当年救受伤战士的兽医胡家龙家。

遗憾的是，胡家龙在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胡家龙救受伤战士，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大儿子当年也是另一个部队的解放军战士。解放后，他的大儿子转业到地方工作，六七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不幸身亡。

胡家龙的小儿子长期在家务农，今年已经 六十多 岁了，栖凤谷突围战发生时，他才六岁，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对于当年的那场战斗，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通过走访，钱三运终于找到了几个参与掩埋牺牲战士遗体的村民，这几个村民年龄最小的都已经七十八岁了。

这几个村民虽然年事已高，但对当年的那场战斗还有一定的印象。对于当年的解放军战士遗体掩埋地点，他们都还记得。

有一位老者说：当年的战斗太惨烈了，有不少牺牲的战士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没结婚就死了，我不忍心看见他们抛尸荒野，就和村民一起将他们掩埋在一处乱坟岗。当时又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无法为他们立碑。不过，每年清明冬至，我都去他们的坟前烧几张纸钱。

在村民的指引下，钱三运来到了埋葬牺牲战士的乱坟岗。在一片荒丘前，有一个高高垒起的土丘。土丘上荒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村民说，这是一处合葬墓，当年好像掩埋了二十多具尸体。

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战，长眠在这个曾经叫栖凤谷的地方，与青山为伴，绿水为邻，听虫鸟而眠。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没有后人，亲人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所以也无从祭拜他们。他们是一群为了人民的解放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青年。

钱三运按照当地的风俗，买了一些祭品祭拜这些长眠于此的烈士。

据村民回忆，栖凤谷突围战不久，大部队来到青山县，剿灭了县保安团，县保安团团长何继普在战斗中被打死，青山县得以解放。那个出卖战友的叛徒，后来加入了保安团，战斗中被活捉，随即被枪毙。地主何大壮则化妆潜逃，解放后被人举报，被新成立的人民政府枪决了。

至于那个叫张大强的受伤战士，有位老者回忆说，张大强在胡大龙家住了半个月左右，伤情稳定后，跟随大部队南下，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返回青山县城，钱三运将从县档案馆获得的材料复印后给了一份给韦正道。韦正道说，通过这些尘封多年的档案材料以及实地走访栖凤谷所获得的资料，基本上可以还原当年的那场战斗，他将写一篇文章，纪念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二十多名战士，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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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胡若曦在《江中日报》的《理论与探索》专刊头条显著位置发表的署名文章《浅谈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开发及发展》，虽然引起市委书记徐华为的极度不满，却受到了新来的代省长刘建成的高度关注，并作了重要批示。

在随后召开的全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经验交流暨工作推进会上，胡若曦被刘建成点名要求作交流发言。这次会议规格很高，参加这次会议的是省直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及全省的市长、县长，代省长刘建成亲自出席。

刘建成说：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要立足县情和发展阶段，因地制宜做好城镇化建设。青山县保护与开发并重的思路为我们树立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与开发的范本。

市委书记徐华为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胡若曦作交流发言以及刘建成表扬胡若曦的相关细节。他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反对的正是新省长所支持的。

在大致了解栖凤谷突围战的经过以及毕阿根已经牺牲的事实后，钱三运通过市委党史办联系到了江南省的离休干部刘冬卫。

刘冬卫得知毕阿根已经牺牲并被村民就地埋葬在栖凤谷后，不顾年老体弱，坚持要来青山县祭奠当年的战友。

此时此刻，钱三运绝没有想到，刘冬卫就是代省长刘建成的父亲。刘建成长期在江南省任职，前不久才由江南省委副书记升任为江中省委副书记、代省长。

刘冬卫离休后就在江南省生活，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小儿子调到江中省后，他不愿意跟着过来。再说了，小儿媳妇暂时还在江南省工作。

七月份的一天，刘冬卫在孙女刘雨菲的陪同下，乘坐小汽车来到青山县。刘冬卫八十多岁的高龄，江南省省会相距青山县有三百多公里，路途的艰辛可想而知。支撑他来青山的动力是他对战友，特别是救他性命的班长毕阿根的深深怀念。

在此之前，钱三运已经向胡若曦汇报了老战士刘冬卫前来祭拜战友的工作安排。胡若曦指示，钱三运要全程做好接待工作，既要让刘冬卫满意，又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全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经验交流暨工作推进会结束后，胡若曦的威望得到恢复和提升。从电视新闻上，人们都知道了胡若曦作了交流发言，电视台还给了她一个特写镜头，也许是摄影记者欣赏她的美貌吧。

官场上的人大都有非常高的政治敏锐性，徐华为不喜欢胡若曦，人们就猜测这位漂亮的女县委书记可能官位不保。代省长刘建成高度认同胡若曦的观点，人们又在猜测，这位漂亮的女县委书记仕途将迎来重大转机。

刘冬卫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家人都品行端正，勤政为民。

刘冬卫这次来青山，是特意瞒着儿子刘建成的。他不想告诉刘建成，原因有三：第一，如果刘建成知道，是不太可能同意他来青山的，毕竟他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又不是太好。第二，怕对儿子带来负面影响，也担心那些溜须拍马者借机献媚。第三，也是怕地方政府知道他是刘建成的父亲后，擅自提高接待规格。

车到青山时，刘雨菲拨通了青山县接待联系人钱三运的电话。

钱三运在此之前就已经与刘雨菲有过一次电话联系。在电话中，他初次领略到了刘雨菲的霸气和蛮不讲理。

按照刘雨菲的说法，钱三运就不应该费尽心思弄到栖凤谷突围战的相关资料，不应该向她爷爷说出毕阿根当年就已经牺牲且被村民就地埋葬的事实。她的理由很简单：爷爷年龄大了，不想他这么远来青山，万一出了事，后果谁来承担？

钱三运哭笑不得，刘雨菲对他的辛勤付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谢，反而百般责怪，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早知如此，他才不想趟这趟浑水。不过，好男不跟女斗，他懒得在电话中与刘雨菲一般见识。

根据事先拟订的接待方案，下午安排刘冬卫入住青山宾馆。青山宾馆地处环碧公园，环境优雅，碧水环绕，鸟语花香。晚上青山县政府安排一顿晚宴，副县长胡业山作陪。第二天早上，启程前往东河乡幸福村，并邀请县委党史办老专家韦正道陪同。韦正道亲自执笔的《六十年前的栖凤谷突围战》一文刚刚发表在《光明日报》上。下午返程，并送刘冬卫一行离开青山。

钱三运终于见到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刘雨菲。

当刘冬卫乘坐的小汽车驶入县政府大院后，钱三运迎上前去，正准备搀扶刘冬卫下车时，一个美丽的女孩将他推开了。这个女孩就是刘冬卫的孙女、刘建成的女儿刘雨菲。

出乎钱三运意料的是，刘雨菲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与当红影视明星刘亦菲有几分相像，名字也是一字之差。不过，在钱三运看来，她的长相似乎与她的性格极不匹配。

“你就是钱三运吧？”刘雨菲一脸的不悦，用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是的，我就是。”

刘冬卫八十多岁，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佝偻着腰身，与刘雨菲不同的是，他面容慈祥，心情激动，相隔六十多年又来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小声斥责道：“雨菲，要懂礼貌，不要直呼姓名，得叫他钱主任。”

刘雨菲撅着嘴，低哼了一声道：“哼，要不是看爷爷您在场，我真想打他几耳光！”

钱三运看着面前这个刁钻霸气的小美女，不由得苦笑道：“当今社会，好人做不得啊。”

刘雨菲生气地说：“就算你是好意，但好心干坏事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我爷爷八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太好，大老远的来到这个穷山沟，如果出现什么三长两短，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刘冬卫批评道：“雨菲，不得无礼！钱主任工作责任心很强，做了大量工作，才得以查找出你爷爷救命恩人的下落，你怎么不但不感谢他，反而斥责他？”

刘雨菲不服气地说：“爷爷，万一你有什么磕磕碰碰的，我反正饶不了他。”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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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卫满脸堆着笑，对钱三运说：“钱主任，你不要和我孙女一般见识，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刘雨菲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部，说：“我下半年都大四了，怎么还是个孩子？”

刘冬卫说：“你再大，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孩子，况且你还没有走出大学校门。雨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听老班长毕阿根的下落，眼看就能如愿了，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动。你心疼我，不让我出来，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出来，我的心愿就不能得到满足，我就是死也难以瞑目啊。我现在还能走得动，退一步说，我如果走不动，你就是抬也要将我抬到毕阿根的坟前啊。”

刘雨菲搀扶着刘冬卫，柔声说：“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一定要调整好心态，不能过分激动，不然对身体不好啊。”

刘冬卫说：“雨菲，一甲子过去了，我终于能见到老战友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激动？”

刘雨菲的敌意渐渐减轻了，从聊天中，钱三运了解到，刘雨菲是北京大学法律系的一名大四学生，最近放暑假在家。小时候由于父母亲工作繁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和爷爷在一起，所以爷孙俩感情很好。

刘雨菲身材曼妙，脸型完美，在学校算是校花级的美女。她虽然是省长的千金大小姐，但是衣着打扮也很朴素。短袖花格衬衫，牛仔短裤和运动鞋搭配。她个子较高，估计有一米七，腿很长，也很匀称，结实有力，一看就是热爱运动的女生。

在县政府大院短暂停留后，钱三运将刘冬卫一行安排进了青山宾馆。

根据刘雨菲的要求，刘老住进了双人间，她好方便照顾爷爷。

为了以防万一，钱三运打电话给了县卫生局副局长陈向阳，请他安排一位水平高的医生，全程陪护刘老。

陈向阳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夏巧云的老公。前段时间，正是在钱三运的帮助下，陈向阳的女儿陈小千得以去省电视台实习。且不说钱三运的请求事项是公事，就是私事，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完成的。

晚餐安排在青山宾馆的一个包厢。参加人员并不是太多，除了刘冬卫一行三人外，就是副县长胡业山、钱三运、韦正道以及县医院的医生。

刘冬卫虽然是刘建成省长的父亲，离休前曾官至正厅级，但是，为人低调，不仅只字不提与刘建成的特殊关系，而且，非常平易近人。

对于晚餐，钱三运充分征求了刘雨菲的意见，饮食以清淡为主，不饮酒。考虑到刘雨菲是从大城市来的，钱三运还特意安排宾馆上了几道当地特色菜。

刘冬卫对栖凤谷突围战兴趣浓厚，在席间，他回忆当年那场战斗的前前后后，说得有板有眼。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口齿清晰，条理清楚，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韦正道将《光明日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递给了刘冬卫，说道：“刘老，这篇文章要是能迟些天发表，内容就会更翔实、更精彩。”

刘冬卫戴着老花眼镜将这篇千余字的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停地点头，说：“总体上看，这篇文章写得不错，也很真实，就是太短了点，看了不过瘾，建议你再完善完善，即使不能再次发表，也可以充实进地方志里。”

韦正道说：“是的，刘老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

钱三运将从县档案馆找到的资料复印件给了刘冬卫，恭恭敬敬地说：“刘老，这是复印件，您留着做纪念吧。”

刘冬卫将档案复印件转交给了孙女刘雨菲，嘱咐道：“雨菲，替我保管好资料，等下我去房间再慢慢看。”

刘雨菲郑重地将档案复印件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

钱三运发现，胡业山这个老色鬼不时地扫视青春靓丽的刘雨菲。

晚餐结束，刘冬卫和刘雨菲在钱三运的陪同下，在宾馆附近的环碧公园散步。通过进一步的交流发现，刘雨菲的性格古灵精怪，又有几分刁蛮，有点像《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说实话，钱三运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刘老回宾馆房间休息后，钱三运正准备与胡若曦联系，胡业山打电话让他过去聊天。

胡业山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让钱三运在青山宾馆开了一间房，按他的意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碰女人了，今晚让老情人周琼陪他快活快活。

钱三运进房间后，县医院城东分院的副院长周琼还没有过来。胡业山升任副县长不久，周琼就从护士长提拔为副院长。

胡业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坏笑道：“三运老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上心找档案资料，还亲赴东河乡幸福村了，原来刘老的孙女是个美女啊。”

钱三运解释道：“胡县长，我今天才知道刘老有个漂亮孙女，以前并不知情啊。我之所以帮助刘老，一方面是市委党史办的协查便函，另一方面，我也是被刘老的故事所感动。”

胡业山笑道：“三运老弟，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老的孙女长得美，你爱屋及乌，成全刘老的心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钱三运哭笑不得，说道：“胡县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之前的确不知道刘老有个漂亮孙女儿。再说了，并不是漂亮的女孩我都喜欢，这个刘雨菲的确漂亮，但是，我不太喜欢她刁蛮的性格。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温柔型的女人。”

胡业山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要多换换口味嘛，就像吃菜，一个人总不能一直吃清淡饮食吧，偶尔吃点麻辣烫，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钱三运笑道：“胡县长，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要总是谈女人嘛，也要花点心思到工作上。”

胡业山说：“我一直都是女人工作两不误啊。我最近正在尝试搞点工作创新，在我分管的卫生工作这一块，我就有一个设想，组建医共体，推进分级诊疗。”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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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医共体，推进分级诊疗？说说看。”钱三运饶有兴趣地问。

“是这么回事。在大医院的虹吸效应下，患者舍小求大、舍近求远，纷纷前往大医院就医，这不仅加重了患者的经济负担，也直接影响我县医院的医疗收入。我在担任县卫生局局长时，曾做过测算，同病种、病情轻重差不多的患者，在江州的就诊费用大概是在青山的3-4倍。如阑尾炎手术，青山县医院的费用是2000元左右，江州却需要七八千元，而阑尾炎手术并不是什么复杂手术。我的设想是，将原有县级公立医院改革升级为县域内医疗改革。以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为牵头单位，组成一个医疗服务共同体，串联起全县所有的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以及社区服务中心。完善政策配套，县级医院作为医共体龙头单位，通过下派骨干医生、建立师徒关系等办法加强对基层卫生院和村医业务的指导帮扶，乡镇卫生院也尽力收治小病患者，而村医负责健康管理和导诊，指导群众养成健康生活习惯。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乡镇医院与县医院抢患者，大家齐心协力把患者留在县域内。患者多了，医院收入上来了，医疗设备改善了，医护人员的待遇也跟着上来了，就能留住人才，留住患者，这是一个循环。”

胡业山虽然好色成性，但是，还是有能力的。只不过，他将主要精力放在玩女人上面，如果颠倒过来，将主要精力放在干工作上，一定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政绩来。

钱三运很赞同胡业山的这个设想，说：“胡县长，既然有好的设想，为什么不去大胆尝试呢？改革不要怕失败，上级文件也说了，允许改革犯错误。”

胡业山笑道：“这只是个初步设想，还要融入进一步的思考。如果要改革，首先得经县委县政府批准。三运老弟，你说我的改革如果能够成功，政绩是算在县政府这边还是县委这边？”

钱三运道：“胡县长，我知道你话中有话。如果改革成功，不管政绩归县政府，还是县委，都将是青山县老百姓的福音。再说了，县政府在县委的领导下，其实是一家。我相信胡书记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反对这项改革的。”

胡业山说：“我当然知道胡书记会支持改革方案的，但是，我怕到时候周海洋会将功劳揽到他身上。”

钱三运说：“胡县长，你要相信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胡业山点头道：“也是。对了，三运老弟，我那位朋友，就是那个马小乐，说过几天安排一个二线演员给我玩玩，你有兴趣吗？”

“马小乐又要找你承包工程？”

“是的，县中医院要建新的门诊大楼，是我分管的，马小乐嗅觉灵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想承包这个工程。”

“你有几成的把握让马小乐中标？”

“不敢说十成，九成还是没问题的。虽然形式上有一套招投标流程，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糊弄人的。”

“胡县长，我得提醒你一句，权钱交易、权色交易这种事可要少做，别看马小乐现在将你当做活祖宗，可一旦翻脸，那是比翻书还快。商人重利息，轻感情，最好还是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不要做违法违纪的事。”

“三运老弟，谢谢你的提醒。马小乐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的，与别的商人不太一样。你上次也见过他，相信你也会同意我的判断。”

“其实，胡县长，所谓的二线演员充其量就是出演过几部并不火的影视剧的配角罢了。说不好听点，有的二线演员就是兼职女郎。娱乐圈太烂，别说是二线演员，就是有些一线影星，也只是高级小姐而已。”

“这道理我当然懂。很多影视明星，如果卸妆，还不如大街上的普通女人。比影视明星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人们还高价玩影视明星，不就是图刺激吗？”

这时候，房门响了几下，胡业山起身开门。钱三运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琼来了。

房门打开，周琼人还没进屋，香水味就飘了进来。看见钱三运在房间，周琼有些惊讶，说：“钱主任也在？”

胡业山笑呵呵地说：“刚刚和三运老弟聊天呢。”

钱三运微笑不语。今晚的周琼，打扮得很得体。一套碎花连衣裙将她丰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

钱三运起身站了起来，说：“我走了。”

周琼笑着说：“钱主任，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聊天了。”

钱三运笑道：“我和胡县长都在县政府大院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聊天机会多的是呢。”

周琼忽然说：“钱主任，你谈对象没有？”

胡业山插话道：“周琼，上次不就和你说了吗？钱主任谈对象了，是不是想将女儿推销给钱主任？”

周琼笑道：“怎么说是推销呢？我女儿长得很漂亮，也很优秀，追求者很多呢。不过，我就喜欢钱主任这样事业心强的优秀青年，只可惜，钱主任已经名花有主了。”

钱三运已经就听胡业山说过，周琼的女儿长得漂亮，但性格开放，中学时代就谈恋爱，这样的女孩显然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形象。相比之下，叶倾城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骨子里其实很传统。只不过，她为了讨钱三运欢心，经常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来。

钱三运还未出门，接到了刘雨菲的电话。他本能地想，她难道也想找我聊天？虽然她性格刁蛮，不过，按照胡业山的说法，她就是一串麻辣烫，偶尔品尝也别有一番风味。

“钱主任，我爷爷头晕头痛，右肢无力，快叫医生过来看看！”刘雨菲焦急地说。

“生病了？我马上过来！”钱三运快步走出房间，直奔楼下医生的房间。医生的房间就在刘老房间的隔壁。

钱三运敲开医生的房门，简要说了刘老头晕头痛的事。医生二话没说，和钱三运一同进了刘老的房间。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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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将刘冬卫检查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说：“钱主任，根据初步检查结果，结合我的经验判断，这很可能是脑中风的前兆，最稳妥的办法是立即送医院就医。”

一听说很可能是脑中风，刘雨菲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办？我爷爷一直血压就高，要是……”

钱三运当即拨打急救电话，与此同时，他给县卫生局副局长陈向阳打了个电话，请求他安排最好的医生为陈老看病。

县医院距离青山宾馆并不远，十几分钟后，急救车就赶到了。

由于有陈向阳关照，一路绿灯，医生也是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老医生。经过诊断，确认是脑中风。幸好发现及时，并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就医，刘老总算脱离了危险。不过，医生建议，根据陈老的身体状况，最好安排住院观察两天。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刘老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不仅无法交差，也会遭到刘雨菲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当然，受惊吓最重的还是刘雨菲。在医院确诊爷爷是脑中风且可能有生命危险时，她吓得六神无主，流泪都流出来了。

爷爷诊疗期间，惊慌失措的刘雨菲还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打电话时，刘建成的手机关机，她又给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得知父亲正在开常委会，紧急传达学习中央有关文件精神。

接受紧急治疗后，身体好转的刘冬卫被送进住院部，遵照医嘱，他住院接受观察。

刘雨菲坐在病床边，怔怔地看着爷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雨菲，钱主任去哪里了？”刘冬卫身子有些虚弱，气色也不是太好。

“爷爷，他正在为您办理住院手续呢。”刘雨菲轻声答道。

“雨菲，我要住院？住几天院？”在接受治疗期间，刘冬卫的意识部分丧失，神志模糊，并不知道自己将要住院。

“爷爷，医生说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观察两天。”

“这哪行呢？说好了明天要去栖凤谷呢。”

“爷爷，您现在的身体条件哪能再奔波劳累？依我看，让爸爸派人将您接到江州，让省城的医生帮您看病，说实在的，青山县这个小县城的医疗设施和医生水平，我不是很放心。刚才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不过，手机关机，听他秘书说，爸爸晚上正在开省委常委会。”

刘冬卫很惊讶，责备道：“雨菲，这点小事怎么能告诉你爸爸呢？不仅让他分神，影响工作，还会招致他责备你。我俩可是说好了，这次来青山，是瞒着他的。”

刘雨菲撅着嘴说：“爷爷，事情紧急嘛，您不知道，您当时的样子好吓人！”

刘冬卫笑着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雨菲，答应我，不要告诉你父亲。”

刘雨菲说：“爷爷，我可以答应您，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再去栖凤谷了！我怕您一激动，感情失控，会有闪失的。那里是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如果有什么意外，送往医院都来不及。”

刘冬卫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雨菲，你还是不了解你爷爷的心思啊。这么多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再次来到栖凤谷，祭拜当年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战友。他们当年都是一二十岁、风光正茂的热血青年，可是残酷的战争让他们长眠在栖凤谷的这片土地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战友们的下落，怎么说我也得去他们的坟前祭拜。雨菲啊，他们当年牺牲时，绝大多数都没有结婚，没有后人，和逝去的这些战友们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比他们多活了六十年，而且子孙满堂。特别是当年为了救我而牺牲的老班长毕阿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还有深刻的印象，他还是那么的年轻、意气风发、幽默风趣，唉，没有他舍身相救，你爷爷早就牺牲了，哪有你父亲和你？”

刘雨菲说：“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去栖凤谷祭拜战友，我真的很不放心啊。”

这时候，刘建成给女儿打来了电话。

刘雨菲小声嘀咕道：“爷爷，是爸爸回过来的，怎么办？”

刘冬卫嘱咐道：“不要说我在青山。”

刘雨菲点点头，摁下接听键：“喂，爸爸……没事，就是想您，我有两个多月没有见您了，上次见您还是在北京……爷爷身体还行，我天天陪他呢……我的日理万机的刘大省长，您什么时候回家呢……”

钱三运跑上跑下终于将刘冬卫的住院手续搞定，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刘冬卫的单人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刘雨菲在打电话，他很惊讶，刘雨菲怎么称呼爸爸是刘大省长，莫非她的父亲是江南省的副省长？（钱三运知道江南省省长是江曼婷的前夫陈峰）

钱三运走进病房，刘雨菲与父亲的通话已经结束，看见他，她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就像他是她的仇人似的。

钱三运心中苦笑，这个蛮不讲理的丫头，还将爷爷发病的原因归结在他头上。他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径直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子，轻声问：“刘老，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钱主任。”刘冬卫慈祥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刘老，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雨菲见钱三运并不理她，心中更是不悦，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假装好人！”

钱三运苦笑道：“我没有假装好人啊。”

刘雨菲冷冰冰地说：“住院费多少钱？这次出门我没有带太多的钱，你给个银行账号给我，一回江南我就转账给你。”

钱三运说：“我向胡县长汇报了，刘老曾经在青山这片土地上战斗过，是青山人民的老朋友，这次故地重来，医疗费用理应由青山县政府埋单，胡县长原则上同意了，不过，最终决定还要通过县长办公会。一般来说，县长办公会也就是走走过场。我虽然为刘老垫付了医疗费，但最终埋单的是县政府。所以，你不需要转账给我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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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卫听后，连忙说道：“钱主任，此事万万不可！我是以私人身份来青山的，你们肯接待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的私人费用怎么能让青山县政府埋单呢？”

刘雨菲也冷冷地说：“医疗费的事你就不要费心了，我爷爷是正厅级离休干部，医疗费基本上都可以报销的，让青山县政府埋单既不合理，也没有这个必要。”

钱三运说：“那好吧，我就按照刘老的要求照办。”

刘冬卫说：“钱主任，辛苦你了，夜已深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边有雨菲陪我。”

钱三运不放心地瞥了刘雨菲一眼，关切地问：“能行吗？要不我留下来吧。”

刘雨菲丝毫不领情，冷若冰霜地说：“这里没你的事。”

钱三运悻悻地说：“那好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的。”

钱三运正要告辞，刘冬卫又叫住了他：“钱主任，你看我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明天是不是按计划去栖凤谷？”

刘雨菲连忙说：“爷爷，栖凤谷您还是别去了吧，我真的很不放心。那边路况估计不会太好，你一颠簸，再一激动，可能会有危险的。”

刘冬卫说：“雨菲，你就不要劝阻我了，我主意已定，我就是死，也要去一趟栖凤谷！真要是死了，就将我也埋葬在栖凤谷，那样就能和战友们永远在一起了！”

刘雨菲无可奈何地说：“爷爷，你真倔强啊，这样吧，你先在医院住一两天院，到时候听医生怎么说。”

钱三运在一旁插话道：“刘老，雨菲说的对，即使去栖凤谷，也要在您身体状况许可的情况下。今晚您刚刚接受治疗，明天去栖凤谷显然不合适。这样吧，我明天向县领导汇报，争取那天去栖凤谷时，县医院能派一个专家组随行，为您保驾护航。”

刘冬卫说：“钱主任，为了我一个老头子兴师动众，这不太好吧？”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爷爷，您是正厅级干部，派专家组是必须的。如果不能确保您的安全，我是不会同意您去栖凤谷的。”

刘雨菲转而对钱三运说：“你们应该派最好的专家随行，并针对我爷爷的身体状况，做好应急预案。如果这次再发生什么意外，你这个县委办主任就不要干了！”

派出专家组随行，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不需要向胡若曦汇报，直接和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胡业山说声就可以了，毕竟刘冬卫身份特殊，既是正厅级老干部，又与青山县有渊源。

然而，刘雨菲的盛气凌人让钱三运很不舒服，她父亲就算是江南省的副省长，又有什么理由免他的县委办主任职务？

钱三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我会争取县医院派专家组随行，但是，我不敢打包票，县领导就一定听我的。”

刘雨菲咄咄逼人地说：“你一个县委办主任这点事都搞不定，我建议你还是别干了！”

钱三运针锋相对：“我干不干县委办主任，是我的自由，你说了不算！”

刘冬卫见两个年轻人闹不愉快，劝解道：“钱主任，雨菲这丫头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一直对她很娇惯，这才让她养成了大小姐的脾气。钱主任，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刘雨菲高高撅起的嘴唇都能挂起一瓶酱油，她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爷爷，您怎么什么事都偏袒他呀？派出专家组随行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有什么理由说不一定行？”

刘冬卫语重心长地说：“雨菲，不管怎么说，我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青山的，青山县即使不派出专家组也没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我觉得没有必要派专家组随行的，我的身体状况还行，兴师动众也违背了我此行的初衷。”

刘雨菲说：“不管怎么说，派出专家组随行是您去栖凤谷的基本条件，如果青山县派不了，您一定要去，我就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派出专家组过来。说实话，县级医院的医疗设备和医生水平我还真的不太信得过呢——”

刘冬卫制止了刘雨菲：“雨菲，和你说多次了，不要动辄打你爸爸的旗号，更不要想着沾你爸爸的光。就这样吧，让钱主任早点回去休息，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钱三运说：“好的，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专家组的事，我明天就向领导汇报，估计问题不大。”

钱三运一夜没接到刘雨菲的电话，看来是平安无事。

钱三运在办公室，用电脑上网登录了江南省政府的官方网站，在信息公开专栏的政府领导一栏看到，江南省的确有位姓刘的副省长，年龄五十岁出头，难道这就是刘雨菲的爸爸？

钱三运又打了个电话给副县长胡业山，向他汇报了刘冬卫的身体状况，希望他能协调县医院，在刘冬卫去栖凤谷时，能派出一个专家组随行。这事对于胡业山来说并不难，一个电话就轻松搞定了。

胡若曦打电话让钱三运去她办公室一趟。

胡若曦说：“三运，刚刚接到市委市政府的通知，代省长刘建成过两天要来云川市视察工作，并点名要来青山县，重点视察山区脱贫和城市建设。除了省城江州，新省长视察工作的第一站就选择云川市，充分体现了省政府主要领导对云川市工作的充分肯定，市委市政府领导高度重视，指示我们要全力配合做好接待等各项工作。下午，我将召开一个协调会，专门部署迎接刘省长来青山视察工作。”

钱三运欣喜地说：“胡书记，刘省长点名要来青山，我认为主要原因就是你在《江中日报》社发表的那篇文章，这篇文章的观点得到了刘省长的高度认同，这从上次他的重要批示及全省会议上点名让你发言，就可以看出。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胡若曦说：“是的，如果青山县的工作能够得到刘省长的肯定，无疑对青山县的加快发展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三运，这次刘省长前来视察，你一定要将准备工作做实做细，确保万无一失。”

“好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此项工作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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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来青山县调研，是青山县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钱三运忙得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整天几乎没有停歇，下午下班后又加了个把小时的班。终于忙结束了，他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突然想起刘雨菲一整天没有给他打电话。刘冬卫今天身体状况怎样？

对于刘雨菲这个刁蛮、任性，又蛮不讲理的大小姐，钱三运是既爱又恨。不可否认，刘雨菲是美女，校花级的美女，然而，他并不喜欢这种性格的女生。

如果刘雨菲追我怎么办？钱三运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不过，他很快又将这个念头给否决了，觉得那是异想天开。且不说她极有可能是高官之女，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从昨晚她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对他并无好感。

思索再三，钱三运还是拨通了刘雨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刘雨菲冷冷地说：“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将我们忘了！”

钱三运解释道：“真的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过来看你们的，但今天工作实在太忙，走不开啊。”

“太忙？这就是你的借口？谁知道你是真忙还是假忙？说不定你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品茶看报纸呢！”

钱三运哭笑不得，说道：“信不信由你，刘老今天身体还好吧？我昨晚离开医院后，又给县卫生局陈副局长打了个电话，让医院对你们多加关照。对了，专家组的事已经搞定，哪天刘老去栖凤谷，专家组随行。”

“你又是让医院关照，又是安排专家组随行，帮了这么多忙，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钱三运知道，刘雨菲并没有要感谢他的意思，相反，却有点讽刺的味道，似乎觉得他想在她面前邀功请赏。

“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你不批评，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吃过晚饭后，就过来看刘老。”

“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刘雨菲舒缓了说话的语气。

“加班到现在，哪有时间吃饭？省长大人要来青山，你说我这个县委办主任能不忙吗？”

刘雨菲惊讶地问：“省长来青山？哪个省长？”

钱三运说：“我们江中省副省长有五六个，但省长只有一个，就是新上任的省长刘建成。”

“他要来青山？有这么巧？”刘雨菲惊讶不已，父亲也来青山，真的是太巧了。话刚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

幸好，钱三运并没有多想，而是说：“你是说刘省长与刘老的行程冲突吧？刘省长大约是在大后天来青山，按照医生的要求，这两天刘老住院观察，如果是大后天去栖凤谷的话，时间上就有所冲突。我希望刘老最好能避开这天去栖凤谷，不然的话，我没有时间陪同刘老前往。你是知道的，省长大人来了，我有很多工作要做，走不开的。”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是他重要，还是我爷爷重要？反正只要医生说爷爷的身体状况可以去栖凤谷，我们就去栖凤谷。青山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还是在江南省的家里好。”

钱三运懒得和这个霸气刁蛮的大小姐抬杠，说道：“先就说到这里吧，我等下去医院看刘老。”

挂断电话，钱三运正要出门，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梁诗韵打来的。

“钱主任，说话方便吗？”

“方便，诗韵，放假在家了吧？”

“是的，钱主任，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有什么喜事吗？”

“当初多亏你的帮助，我才考取了公办教师编制，一直就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可不是我忙就是你忙，此事就落下了。”

“诗韵，这几天我很忙，没时间，省长要来青山，我忙得焦头烂额，现在还在办公室加班，等过几天闲了，我请你吃饭。”

“钱主任，上次委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梁诗韵考取公办教师后，分在高山镇中心小学任教，但她的家在城里，丈夫长期瘫痪在床，儿子又小，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调进城里工作，方便照顾丈夫和孩子。

“诗韵，你的事我一直很关心，并多次找到有关部门领导，说了你的家庭实际困难。不过，一步到位将你调到城里，难度很大。因为当时招考公告上明确规定，所有教师必须在乡村中小学任教两年后才能调到县城，如果现在将你调到县城，其他教师会攀比的。据我了解，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孟青的一位亲戚，与你是同一批招考的，现在还在乡镇任教。”

梁诗韵有些失望地说：“钱主任，这么说来，我得在乡下任教两年，才有机会调到县城？”

钱三运说：“差不多吧，不过，有个折中方案，就是先借调，等两年期满后才正式调入。借调期间，人事关系还在高山镇，工资也由高山镇发放，但上班在县城。这样既不违反县里的明文规定，又能解决你的实际困难，是个挺不错的过渡方案。”

梁诗韵欣喜地说：“这也不错啊，至少不用来回奔波，我之前打听了，县城教师收入比乡下高不了多少。”

钱三运说：“借调难度不大，我帮你找找关系，争取让你在下学期开学时，就能在县城工作。城里哪所小学离你的家最近？”

梁诗韵脱口而出：“城东小学，离我家不到一公里，步行就可以上下班。”

“好，争取将你安排在城东小学，方便你照顾家人。”

“钱主任，我知道现在找关系都需要花钱的，我虽然不富裕，但打点关系的钱还是能拿得出的，需要送钱送礼品，你和我说一声。”

钱三运笑道：“我找关系不需要花钱的。”

梁诗韵感激涕零，说：“钱主任，你多次帮我的忙，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

钱三运坏笑道：“感谢我？那还不容易？”

梁诗韵吞吞吐吐地说：“你，你的意思是？”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诗韵，你是个聪明人，自己体会吧，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对于这个美丽风韵的美女老师，钱三运是有非分之想的，他不是圣人，不是柳下惠，而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但他之前又有顾虑，不想让他俩的关系贴上权色交易的标签。然而，就在现在，他忽然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撕下所有的伪装，做一个真实的自我。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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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下楼时，恰好看到王春妮在他前面。听见脚步声，王春妮本能地回过头来，见是钱三运，嘴巴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钱三运主动问道：“王春妮，吃晚饭了吗？”

王春妮停下脚步，摇头道：“没有，刚刚在加班赶写一份材料。”

钱三运说：“那好呀，我也没吃，我请你吃饭。”

王春妮微微一愣，不太相信地说：“你请我吃饭？”

钱三运说：“是呀，想当初我们还是同学呢。”

钱三运这么说，是刻意淡化二人的上下级关系，上级请下属吃饭，如果没有什么合适理由，会让人觉得别扭，但如果是同学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王春妮“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明确表示接受。

夜晚的青山县城，华灯初上，县政府虽然不处在县城的繁华地段，但是，这里的市政设施是全县最好的。县政府门前的广场，聚集着很多散步的市民，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聚精会神地拉小提琴，引得很多路人驻足观看。这位老者应该是个小提琴爱好者，他微闭着双眼，一脸陶醉地拉着小提琴，动作忽快忽慢，琴声悠扬。

“这是一首《思乡曲》。”王春妮喃喃道。

“你会演奏小提琴？”钱三运问。

“会一些吧，不精。”

“我是个音乐盲，除了有时在KTV吼几嗓子外，啥也不会。不怕你笑话，以前我连小提琴和吉他都分不清，还闹出了笑话。”

王春妮咯咯笑道：“不会吧？小提琴和吉他不分？它们的差别可大着呢。”

“是的，记得在大学时，看见一位女生怀抱小提琴，我和女朋友说那是吉他，她笑得前仰后合，说你怎么连吉他和小提琴都分不清？”

“后来呢，我听说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在大学毕业后才认识的？”

“是的，我毕业后，初恋女友和我分手了，现在她已是孩子妈妈了。”

“为什么分手呢？”王春妮话刚说出口，似乎觉得不该问这么隐私的话题，又说道，“对不起，钱主任，我不该问你这些的。”

钱三运大度地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遇到了一个更出色的男人，而我当初并不能给予她想要的幸福。”

王春妮嫣然一笑道：“她现在一定会很后悔吧。”

钱三运不解地问：“为什么？”

王春妮幽幽说道：“因为你现在很优秀。”

钱三运开怀大笑道：“王春妮，难得你这么夸奖我，我真的很开心。”

白发老者正在全神贯注地演奏《思乡曲》，一阵轻柔婉转的序曲过后，是无比强烈的颤音，一个个激昂的音符让人汹涌澎湃。突然，随着一个扣人心弦的双音，琴声戛然而止，在几秒钟短暂的停顿后，那最儒雅最轻柔的小提琴声再次响起，在缓慢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凄凉，仿佛是一个离乡的游子正在轻轻地哭泣。

王春妮听得很入神，一曲终了，她有些意犹未尽。

“钱主任，我们走吧。”王春妮说。

“是不是意犹未尽？”

“听到这首《思乡曲》，我忽然有些想家了。”

“你的家在东河乡吗？”

王春妮摇头道：“不是，东河乡只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其实不是青山县人，而是东江县人。大学毕业后，我报考公务员，可能是认为乡镇公务员更容易考，而我又特别想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报考了青山县乡镇机关公务员，录取后被分配在东河乡。”

钱三运道：“我一直以为你是青山县人，今天才知道，你是为了支援青山县建设才来到我们青山县的。”

王春妮微微一笑道：“哪是支援青山建设？纯粹是混碗饭吃，我老家在农村，父母亲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没有一个是当官的。大学毕业后，想考公务员，听人说公务员招考看似公平，其实也存在着暗箱操作，我就不敢报考市县机关，怕被淘汰。而那年青山县乡镇机关一下子招考二十人，我心想，不可能所有的报考者都有后台，肯定也有部分报考者是像我这样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人。于是我就报考了，结果笔试就考了第一名，面试虽然不是太好，但合成分还位列这个职位的前五名。后来就分在了东河乡。”

“现在多久回家一次呢？”

“东江县到青山县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交通不便，回家一趟并不方便。我一般都是一个月回去一两趟。”

“家中除了父母亲，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父母亲就我一个女儿。”

“在农村，独生子女的还真的不多。”

在江中省，农村户口第一胎是女孩，可以合法生育第二胎的。有的农民，为了能生一个男孩，当起了超生游击队。而王春妮的父母亲，符合政策却没有再生，钱三运心中有疑惑，却不好意思过多打听。

“我的父母亲没有生育能力，我是他们的养女。”王春妮也不避讳，说出了她并不是父母亲亲生的事实。

钱三运不说话了，如果再说，就有窥探别人隐私之嫌，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晚上吃点什么呢？”

王春妮说：“我这个人对吃饭不太讲究的，只要能填饱肚皮就行。”

钱三运笑道：“我虽然不富有，但吃饭钱还是有的，你也不用替我节省。”

王春妮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老家在农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穷，温饱能解决就很不错了。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每当青黄不接时，妈妈就让我拿升子、米斗向乡邻们借米。在肉铺买肉，几乎很少买一斤，都是几两几两的买，那时候真穷啊。”

钱三运说：“我家也是农村的，那时候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也不富裕。小时候，最美味的就是妈妈亲手做的棉花籽油炒饭，棉花籽油又黑又香，吃起来劲道很好。困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聊着聊着，两人的距离拉近了。王春妮以前有过的那种敌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钱三运的信任与欣赏。

钱三运选了一家很有名气的西餐店，点了牛排，披萨，还有果汁，两人边吃边聊。

王春妮忽然说道：“钱主任，其实你是挺好的一个人，那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加之对你有些误解，对你也不是特别的尊重，我向你道个歉。”

钱三运笑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我就是觉得对你有些愧疚之意。”

“春妮，你说你前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想家？”钱三运明知故问。

“差不多吧。”王春妮低着头，眼睛里现出迷惘之色。

钱三运知道王春妮没有说真话，当然，他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虽然他从张义端的影集里看到不少王春妮的裸照，但是，近距离欣赏这个有着淡淡忧伤的美丽女孩，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影集中的王春妮是静态的，冰冷的，而眼前的王春妮是真真切切的，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王春妮忽然抬起头，见钱三运正用一双迷离的眼神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钱主任，我有什么好看的？没有你女朋友漂亮。”

平心而论，王春妮的长相在叶倾城之上。不过，叶倾城似乎更善于打扮。

“春妮，你也很漂亮。”

王春妮顾左右而言他：“钱主任，胡书记要的发言稿我写好了，明天一早交给你把关。省长来青山县是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胡书记非常重视呢。”

这时候，刘雨菲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你怎么还不过来？一顿晚饭要吃多久？”

钱三运有些恼火，这刘雨菲真不将自己当外人，用这种盛气凌人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女朋友还从来没有过呢。

他冷冷地说：“有事吗？”

刘雨菲说：“我肚子饿了，你过来时买些水果和蛋糕过来，我在这边走不开。”

“晚上没吃晚饭吗？”

“我在食堂打了晚饭，没吃几口，米饭太差劲，不过，乌鸡汤味道挺不错的，爷爷都说好。”

“那就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吃饭，等下就过来。”

“你吃饭能不能快点？距离上一个电话都一两个小时了，怎么还在吃饭？”

“我吃饭慢，不行吗？”

“钱大主任，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就冲着你今晚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关键问题是，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也不想找你这么蛮不讲理的女朋友！我再强调一下，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切！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以为我想找你当男朋友？你有女朋友有什么了不起？追求姐的优秀男孩，如果排起队来，足足可以从医院排到你们县政府大院！”

“将赤道排一圈都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等下是去看刘老的，至于你所说的水果蛋糕，还是让你的追求者去买吧！”

钱三运是故意说气话，并没有小气到不买水果零食的地步。刘雨菲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人怎么是这个样子？真是奇葩，竟然和女孩子赌气！不好玩！”

刘雨菲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王春妮微笑着问：“钱主任你打嘴仗也很有一套嘛。你虽然是我领导，但我还是想批评你，你有点小家子气啊，斗嘴归斗嘴，怎么一生气就不带水果零食给她？”

钱三运笑道：“我是成心气她的。她顿不顿就用盛气凌人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就是胡书记，说话也是心平气和的。”

王春妮问：“她是谁呢？”

“一个昨天才认识的女孩。你一定看过市委党史办的那份协查函吧？她就是六十年前栖凤谷突围战的老兵刘冬卫的孙女。刘老昨天在孙女的陪同下来到青山县，原计划今天去栖凤谷祭拜当年牺牲的战友，不料昨晚突发脑中风，幸亏送医及时，才没有导致严重后果。刘老平易近人，通情达理，他的孙女不仅刁蛮任性，还蛮不讲理，就像过去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哦，原来是这样啊，钱主任，你看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不耽误你去医院了，我们走吧。”

“春妮，县医院就在附近，要不你陪我去？到时候我送你回住处？”

王春妮犹豫片刻，说道：“好吧。”

两人出了西餐厅，去了附近的水果店和蛋糕店，买了一大堆水果零食。考虑到气候有些闷热，钱三运又买了一个无籽西瓜。

由于有胡业山和陈向阳的特别关照，陈老入住的不仅是单人病房，而且条件也是最好的。

快进病房时，钱三运发现刘雨菲正站在门口和一个物业阿姨说着什么，原来她是想让物业阿姨帮她买水果零食，她另加劳务费。

钱三运暗笑道：这傻丫头还真以为我不买水果零食呢。

刘雨菲突然看到了手提水果零食的钱三运，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冷冷地说：“我不稀罕你买的那些水果零食，没有你，我饿不死！”

钱三运笑道：“我是故意逗你玩的，怎么会那么小肚鸡肠，和一个女孩子家赌气？”

物业阿姨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钱还在刘雨菲手上。钱三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钱的零钱，说：“阿姨，这十元钱就算是劳务费了，水果零食不用买了。”

刘雨菲一把从钱三运手中夺走十元零钱，扔在地上，将自己手中的百元大钞递给物业阿姨，说：“阿姨，麻烦你帮我买些水果零食，零钱我不要了。”

物业阿姨见两人赌气，很知趣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有规定，不允许我们私下里为你们提供服务，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

物业阿姨走了。钱三运一脸的坏笑。刘雨菲愤愤地说：“小人得志！”

“是钱主任吗？”刘冬卫听到门外钱三运的说话声，叫了一声。

钱三运大踏步走进病房，见刘冬卫正躺在床上，亲切地说：“刘老，您身体还好吧？真的不好意思，今天工作太忙，到现在才来看您。”

刘冬卫大度地说：“没事，我听雨菲说了，刘省长过两天要来青山视察工作。省长一来，你们又要忙好几天啰。”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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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妮跟着走进病房，刘雨菲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气呼呼地对钱三运说：“怪不得一顿饭吃半天，原来是在和女朋友约会呢！”

王春妮红着脸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刘雨菲说：“不是女朋友就更不对了！如果和女朋友约会还情有可原，连女朋友都不是，约会成何体统？”

王春妮是个实在人，坦白道：“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不是约会，是在一起吃个饭。”

刘雨菲小题大做：“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我看来，一个领导晚上请女下属吃饭，而且没有第三人在场，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刘冬卫插话道：“雨菲，你就不要干涉钱主任的私事了。你肚子不是饿了吗？钱主任带来了水果零食，你赶快吃吧。”

刘雨菲撅着嘴，赌气道：“不吃，宁愿饿死也不吃！”

钱三运笑道：“你又何苦和我赌气呢？我在电话中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王春妮在一旁说：“我可以证明，钱主任的确是和你开玩笑的。”

刘雨菲仍然撅着嘴，说：“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说的话我都不信。”

“这蛋糕味道挺不错的，尝尝呗。”钱三运拿出一份蛋糕，递给了刘雨菲。

“不吃，再好吃我也不吃！”

钱三运苦口婆心地劝说，刘雨菲就是不为所动，心中苦笑，这丫头真的挺倔强的。

刘冬卫见状，说：“雨菲，要不你出去吃吧？肚子饿了滋味可不好受啊。”

刘雨菲冷冷地对钱三运说：“你在这里老老实实替我照看我爷爷，我不回来，你不许走！”

王春妮连忙道：“这边路径不熟悉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刘雨菲断然拒绝了：“不需要！本大小姐在国外都不会迷路，青山县城巴掌大的地方，还会迷路？”

刘冬卫显然不太放心孙女儿晚上一个人外出，劝说道：“雨菲，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有人陪伴，万一遇到坏人什么的，也有个照应。”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爷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伴的，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坏人呀！”

刘雨菲风风火火地出了病房门。王春妮瞥了一眼刘雨菲离去的背影，轻声对钱三运说：“钱主任，我来照看刘老，你陪她一起去吧。”

钱三运苦笑道：“我要是陪她，她一准将我赶回来的。这样吧，我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刘冬卫说：“那就辛苦钱主任了，她一个人晚上外出，我真的不放心。雨菲这丫头是我一手带大的，也许是我太娇惯的缘故，她性格有些霸道，但是，她品性很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心肠好，对我很孝顺，也很有善心。”

钱三运说：“好的，今晚我就当一回雨菲的保镖吧。”

病房在三楼，钱三运没有坐电梯，快步下了楼。下了楼，却不见刘雨菲的踪影。从这里走出医院，只有两条道路，一南一北，晚上行人并不多，而且刘雨菲的相貌特征明显，正常情况下，钱三运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刘雨菲怎么会凭空消失？钱三运再次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刘雨菲正从楼道里走出来。原来她落在后面，刚才应该是上卫生间了。

钱三运慌忙躲在墙角处，不让刘雨菲看到自己。晚上虽然有路灯，但灯光昏暗，加之刘雨菲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钱三运已经出来了，所以也就不会注意钱三运就在她的附近。

南边的路通往医院大门，北边的路通往医院侧门。刘雨菲并不认识路，顺着北边的路向前走去。她的大长腿在路灯的照耀下特别显眼。

钱三运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并时刻警惕着，防止她回头看。然而，刘雨菲并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往前走。拐了几个弯，就出了医院侧门。

县医院的大门是一条主干道，两边是繁华的商业区，各种美食应有尽有。而侧门处通往一条小巷，小巷的两旁是二三层楼房或平房，分布着小吃摊、小旅社、寿衣花圈店，还有一些洗头房、按摩屋，这些洗头房、按摩屋清一色粉红色的灯光，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个袒胸露乳的女人正在里面搔首弄姿，看见有男人经过，还做出勾引的动作。

小吃摊门口，光着膀子的师傅正在卖力地烧菜炒饭，虽然卫生条件糟糕，但生意似乎不错。这里地理位置好，紧靠医院侧门，由于饭菜价格适中，吸引很多病人家属前来就餐。

巷子角落的垃圾桶发出难闻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的汗臭味、狐臭味、油烟味掺杂在一起，冲淡了饭菜的香味。刘雨菲虽然饥肠辘辘，却并没有走进任何一家小吃店，而是捂着口鼻，大踏步向前走。

钱三运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知道像刘雨菲这样的大小姐是不太可能去这些不卫生的路边摊吃饭的。

巷子并不宽，勉强能开进来一辆小汽车，但如果两车交会，就会造成堵车。

青山县大街小巷都有很多人力三轮车和电动三轮车，这些三轮车横冲直撞，不遵守交通规则，政府部门几次整治都没有什么效果。

钱三运注意到，刘雨菲拦停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并上了车。这种载人的电动三轮车，都有封闭的车厢，车厢通常能容纳两三个人。由于巷子喧嚣嘈杂，他听不清刘雨菲和电动三轮车驾驶员说了什么，但可以判断，她是想坐车去附近环境卫生的美食城。

刘雨菲上了电动三轮车？怎么办？钱三运的大脑在飞快转动着。想将她拦停，她肯定又会没完没了地和他闹；如果任由她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就麻烦大了。这年头，黑车司机残害漂亮女孩的事，已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虽然这是小概率事件，但既然是小概率事件，说明还是有发生的可能。就在前不久，网上报道，某大学女生和男朋友闹不愉快后，晚上独自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结果遭到三轮车司机绑架，司机不仅强暴了她，还拍下裸照索要钱财。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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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拥挤，晚上行人较多，电动三轮车开得很慢，钱三运一路小跑，追了上去，紧跟在后面，相距咫尺，却不能将刘雨菲拦停。由于车厢是封闭的，此时此刻，刘雨菲并不知道钱三运就在她的后面。

钱三运心里清楚，一旦电动三轮车上了主干道，速度就会提升很多，他就是跑步，也很难跟得上。如果电动三轮车驾驶员按照刘雨菲的要求将她平安送到指定地点，那就啥事没有；但万一驾驶员居心叵测，对一个人生地不熟、操着一口流利普通话的漂亮女孩下手，对刘雨菲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这时候，身后又驶过来一辆电动三轮车，为了稳妥起见，钱三运招手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问。

钱三运用手指着前面那辆载着刘雨菲的电动三轮车，说：“跟在前面那辆车的后面。”

果然，上了主干道，前面的那辆三轮车速度快了很多。三轮车穿过几条街道，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钱三运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一般情况下，刘雨菲只是想找一家卫生条件相对较好的饮食店解决温饱问题，不太可能舍近求远的。

青山县城并不大，穿过几条街道就到了城郊结合部。

钱三运越想越不对劲，判断前面那辆电动三轮车的司机很可能图谋不轨。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黑车司机残害女孩是小概率事件，刘雨菲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前面是一条十字路口，一辆卡车横插在钱三运所乘坐的电动三轮车的正前方，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气得很想将卡车司机拽下车，狠狠地揍一顿。

红灯闪烁，电动三轮车不得不停了下来。但是，令钱三运焦急万分的是，当他打开车门，伸出脑袋向前张望的时候，发现载着刘雨菲的那辆电动三轮车趁着黄灯亮的时候飞快地向前方驶去。

不能再等红灯了！钱三运飞快地下了车，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零钱扔给了司机，然后不顾危险，跟着前面三轮车驶去的方向追去。

晚上，青山县街道的车辆并不多，即使如此，一辆正在驶过的小汽车见到闯红灯的钱三运，还是来了个急刹车。小汽车司机伸出脑袋，骂了一句：找死啊你！

载着刘雨菲的那辆电动三轮车在前面的道路行驶了大约五百米后，拐向了一条黑咕隆咚的巷子。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巷子的两边零零散散有几户民居。

钱三运年纪轻，体力好，虽然跟在电动三轮车后面跑了很长一段路程，但并没有感到很吃力。而且，他速度也很惊人，始终与电动三轮车保持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电动三轮车驾驶员显然要图谋不轨。钱三运还隐隐约约听到前方车厢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应该是刘雨菲发现情况不妙在用力拍打车厢门。这种电动三轮车车厢门外面有个门闩，防止行驶过程中车门突然打开造成意外。但是，由于门闩在外面，里面的人很难打开车门，特别是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精神高度紧张的柔弱女孩。

钱三运想喊停电动三轮车，可是，由于距离较远，加之这种电动三轮车噪音很大，相隔百米喊话，对方根本就听不清。

电动三轮车绕了几个弯，逃过了钱三运的视野。钱三运使出百米冲刺的力气，向前冲去。

电动三轮车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钱三运判断，车子应该就停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这片区域民房并不多，月亮躲在云层里，大地一片幽暗。

钱三运听到前方的一处民房前想起了大铁门的咣当声，判断那里可能是司机的住处。

循着声音的方向，钱三运隐隐约约看见一户人家的门口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

他快步上前，摸了摸驾驶室，还有余温，很显然，这就是载着刘雨菲的那辆电动三轮车。

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民房，二层楼建筑，前面有个院落，院墙估计有三米高，院落的大铁门紧闭。

这栋民房附近散落着几户人家。初步判断，这里是毗邻城区的一个村庄。但由于是晚上，加之有些民房可能没人居住，钱三运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家屋子里有灯火。

钱三运趴在院子的大铁门口，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因为钱三运一直紧跟着过来了，所以那女人只能是刘雨菲。

钱三运不会飞檐走壁，三米高的围墙，想要爬上去，几乎不可能。他看到门口停放的电动三轮车，急中生智，使劲将电动三轮车挪到院墙附近，然后爬到车厢顶部，这样就很轻松地爬上了围墙。

此时的刘雨菲，正在遭遇一场噩梦。她绝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一时的赌气，才导致自己陷入魔窟。

事后才查明，电动车司机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惯犯。这司机四十多岁，年轻时就因为强奸罪获刑五年。他脾气暴躁，动辄打骂老婆，前年老婆忍受不了他的殴打而离家出走，他有一个儿子在寄宿制学校读书，只有周末才回家，平时他是一个人在家。这几年，他以开电动三轮车为业。去年，他在汽车站载客时，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他见这女孩长相不错，色心大起，将她劫持到家里，实施强暴，还拍了很多裸照。他搜到了女孩的身份证，知道了她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事后，他威胁女孩，如果胆敢报警，就将她的裸照散布出去，出狱后还杀掉她的全家。这个遭受凌辱的女孩并没有报警，这更加增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自那以后，他一有合适机会，见到单身的漂亮女人就下手，不少女人惨遭蹂躏，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有三十多岁的少妇。事后他故伎重演，拍裸照相威胁，已经得手七八次了，而且，没有一个女人报警。

今晚，刘雨菲误打误撞上了他的车。他从刘雨菲的说话口音和坐车地点就判断出她不是本地人，而且，他还试探着问她是不是外地人，涉世未深的刘雨菲想都没想，就说自己是从江南省来青山的。于是，他就载着刘雨菲到了他家门口，然后将她控制住，劫持进家里，欲行不轨之事。

在电动三轮车驶入城乡结合部时，刘雨菲发现不对劲，可是已经迟了，她拼命拍打车厢门，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终于下车了，上车时还很和善的司机凶神恶煞般地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用匕首将她的脸划得稀巴烂。此时的刘雨菲，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反抗？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2章 黑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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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两手攀着围墙顶部，滑了下去。

歹徒将院落的大铁门从里面反锁，可能认为已经很安全了，因此，他将楼房的木门关上后，并没有反锁，只是虚掩着，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刘雨菲押进一楼的一间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歹徒望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是两年来，他劫持的最漂亮的女孩。他就像一个猎人，正在欣赏自己捕获到的猎物。

刘雨菲泪水涟涟，样子楚楚动人，这更激发了歹徒的兽欲。他恶狠狠地说：“今晚你乖乖听我的，明天我就放你出去，要是惹怒了我，我就将你杀掉！我手上已经握有两条人命了，再多一条也无妨！”

刘雨菲的身子早就吓软了，就像一只可怜的羔羊，不仅不敢反抗，连说话的勇气都没了。歹徒淫笑着，脱光自己的衣服，扑向刘雨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钱三运使出浑身力气，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此时此刻，刘雨菲的上衣被歹徒扒掉，文胸被丢在一边，牛仔短裤褪到脚踝处，如果钱三运晚来一两分钟，就大势已去了。

歹徒大惊，回头一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正要说话，却遭到对方一阵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歹徒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钱三运对他拳打脚踢，歹徒疼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

刘雨菲认为自己快要完了的时候，突然见到了钱三运，就像见到了救星。在这一刹那间，她对钱三运所有的不满飞到九霄云外了。

等钱三运将歹徒收拾得服服帖帖后，刘雨菲已将衣服穿上。她突然扑向钱三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雨菲，他没欺负你吧？”

“钱主任，你如果晚来两分钟，我的清白就完了。对不起。我今晚不该和你怄气的。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钱三运笑道：“你出门后，我就跟着出来了。当时怕你赶我走，我只得远远地跟在你后面，一直跟到这里。”

“谢谢你，钱主任，我们走吧。”

“走？”钱三运指着躺在地上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状的歹徒，“这家伙作恶多端，看样子不是初犯，得将他移送公安机关，免得更多的人遭殃。”

歹徒听说要报警，吓得不停磕头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给予你们金钱补偿！”

钱三运冷笑道：“金钱补偿？你能有多少钱？一千万你有吗？”

歹徒说：“一千万没有，但几万元还能拿得出手，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刘雨菲皱眉道：“钱主任，这个大坏蛋刚才说他手上有两条人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他被绳之以法，可是，我又担心，如果有人知道了我的这段经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了，爷爷身体不太好，他要是受了刺激，后果很严重的。”

歹徒听刘雨菲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劲，不停地求饶：“我是初犯，以前从未干过坏事，我说杀了两个人，是吓唬人的，不是真的。”

钱三运说：“雨菲，亏你还是学法律的，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坏人呢？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会让警察替你保密，另外，不会让你的家人知道此事的。”

刘雨菲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听你的。”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雨菲，你尽管放心，我让最好的朋友来处理这事。”

钱三运拨通了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日新的电话，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请他安排最信任的人过来，并特别交代了注意事项。甘日新刚刚提拔为县公安局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这个职务还没有免去。

没过多久，甘日新带着唐志国等亲信来了，将歹徒拷上。钱三运陪刘雨菲去刑警队做了口述笔录，回到医院，已经十一点多了。

其间，王春妮给钱三运打了一次电话，钱三运没有说实话，只是说有点事，刘雨菲一切安好，让刘老不要担心。

刘冬卫中途休息了一会，钱三运和刘雨菲回来时，刘老已经醒了，靠在床上看一份当天的《江中日报》，报纸的头版头条正是关于代省长刘建成的新闻报道。

“雨菲，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刘冬卫关心地问。

“我和钱主任看了一场电影。”刘雨菲撒了一个谎。

“看电影？”刘冬卫有些不太相信，出门时两个人像仇人似的，怎么突然就变得如胶似漆了？

“是的，在电影院恰好看到一部热映的大片，就去看了。”刘雨菲说道。

刘冬卫嗯了一声，不说话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他又觉得不太现实。且不说年轻的钱主任已经有了女朋友，就是没有，两个人身份太悬殊，孙女是北大才女、省长之女，而钱主任充其量只是小县城的小干部。不过，对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很喜欢。他通过有关部门寻找毕阿根多年，却没有任何结果，却被这个年轻人在短短几天内就轻松搞定。追踪毕阿根的下落难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在于工作的责任心。

由于一次小小的任性，刘雨菲晚上差点被歹徒侵犯，现在的她成了惊弓之鸟，这种心理阴影短时间内是很难消除的。

钱三运要离开时，刘雨菲明显有些不舍。

“钱主任，你要走了吗？”现在的刘雨菲乖巧了很多，与之前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形象判若两人。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是的，晚上有什么事，可随时打电话给我。”

刘雨菲低垂着头，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怕。”

刘冬卫爽朗地笑道：“雨菲，时间不早了，你让钱主任早点回去休息吧。在医院有什么好害怕的？”

刘雨菲一副可怜相，钱三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试探着说：“雨菲，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刘雨菲顿时转忧为喜，激动地说：“真的吗？”

钱三运笑道：“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不走了。”

刘雨菲忙不迭地说：“我希望，我希望。”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3章 习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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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妮见钱三运不走，有些失望地说：“钱主任，那我走啦。”

钱三运说：“春妮，我先送你回去吧，这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真的很不放心。”

王春妮说：“不需要的，我的住处离这并不远，走过两条巷子就到了。”

“我还是送你吧。”钱三运转而对刘雨菲说，“雨菲，我送春妮回去，等下再过来。”

刘雨菲点头道：“好的。”

将王春妮送回住处，再回到病房，已经是凌晨了。刘老已经安然入睡，刘雨菲则坐在床上，两手托腮，似乎若有所思。

见钱三运回来了，她轻轻地从床上爬下来，欣喜地说：“钱主任，你真的来啦。”

钱三运瞥了一眼熟睡的刘老，轻声说：“那是当然，既然答应你了，就应该说到做到。”

“辛苦你了，钱主任。”刘雨菲将钱三运拉到病房外，小声说，“我刚才很疲倦，很想睡觉，可是又不敢睡，现在你来了，我瞌睡反而没了。我们在门口说话吧，免得将爷爷吵醒了。”

钱三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两个人靠在病房外的廊道里，背靠着窗户，夜风徐徐地吹来，给夏日里的人们带来阵阵清凉。

“钱主任，你女朋友不在青山县吗？”刘雨菲忽然问道。

“不在，她在云川市。”

“她从事什么职业呢？”

“护士。”

“她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还行吧。”

“她对你好吗？”

“好，很好，她很爱我。”

“那你也很爱她吗？”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雨菲，怎么对我的女朋友这么感兴趣？”

刘雨菲的脸上现出一片绯红，娇声说：“讨厌！人家不就随便问问嘛，爱说不说。”

钱三运笑道：“怎么说呢，反正女朋友对我的付出，比我对她的付出要多。”

刘雨菲说：“你们这些男人嘛，都是一丘之貉！对了，我怎么觉得那个王春妮对你有点意思？”

“瞎说什么呀，她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你也许不相信，今天以前，她见了我都不理不睬的，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

刘雨菲噗嗤一声，笑着说：“你不会是仗着是她的顶头上司，想打她的主意，被她鄙视吧？”

钱三运哭笑不得：“你真是脑洞大开，真有你的！”

刘雨菲扬起脸，一脸认真地说：“难道不是？”

钱三运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不是！我是那种人吗？”

“那她为什么又突然对你热情了？”

“人是会变的嘛，就像你，之前讨厌我，见了我就想赶我走，而现在，却不希望我走。”

刘雨菲的俏脸又是一红，低声道：“讨厌！其实，我之前也没有讨厌你，是你故意惹我生气，还说不给我买水果零食。今晚要不是和你怄气，我也不会出去买吃的，也就不会遇到那个大坏蛋。”

钱三运苦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刘雨菲说：“你有错，但后来立了功，功错相抵，我原谅你了。不过呢，今后你可不许惹我生气。”

“今后？你在青山最多也就待个两三天吧？你离开青山后，我想惹你生气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那也不是，我以后会经常来江中省的，大学毕业后，我如果不考研的话，就来江中省工作，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但愿如此吧，我就是不太明白，你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如果就业的话，首选地点应该是北京，其次是江南省，怎么会来江中省呢？莫非你男朋友在江中省？”

刘雨菲羞红了脸，轻声道：“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钱三运有些不信地说：“没有男朋友？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说你没有男朋友，我还真的不太相信呢。你晚上不是在电话中说追求你的人可以排很长的队吗？”

“追求我的人的确很多，但正因为太多了，乱花渐欲迷人眼，我看得眼花缭乱，所以才不知道该接受谁的追求。再说了，我爸爸不太赞成我在大学里谈恋爱，说大学时光是用来学习的，而不是谈情说爱的。而且，爸爸说，他识人无数，会为我物色优秀的青年才俊。”

钱三运笑道：“你爸爸真有意思，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像以前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雨菲说：“爸爸说归说，我又不一定听他的。对了，钱主任，今晚你暴揍那个大坏蛋的样子简直帅呆了！一开始我以为你们会有一场恶战，后来发现呈一边倒趋势。真的没想到，你很会打架。”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除了打架，好像就没有什么特长了。”

刘雨菲好奇地问：“你上学时，是不是特爱打架？”

钱三运摇头道：“习武之道，忍让为高，我很少打架的，如果打架，打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坏人。从文字组成上讲，‘武’字是由‘止’和‘戈’两个字组成的，‘止戈’才是‘武’，学武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惩治坏人，并不是为了为非作歹。”

刘雨菲惊讶地说：“原来你学过武术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钱三运谦虚地说：“小时候，跟着父亲学了一点花拳绣腿，远远谈不上掌握武术的真谛。”

刘雨菲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我虽然是个女孩子，却很喜欢看传统武侠，所谓武侠‘四大天王’，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的书我看了很多，特别是金庸先生的书，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一本不落全看了。我很喜欢武侠中行走江湖的侠客，我心里就有一个当女侠的梦，老想行侠仗义，活在梦里。”

钱三运笑道：“每个人心中都曾有一个侠客梦，不管是渴望成为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还是成为来无影去无踪四海为家的浪子，小时候如果没有看过几本武侠或影视剧，那简直就是大熊猫般的存在。其实，所谓江湖，所谓侠客，都只是一场人间繁华，曲终人散，落雨成霜，留下的只是万般寂寞惆怅。”

刘雨菲说：“钱主任，怎么说得如此伤感呢？你是不是困了？如果困了，就休息吧。”

钱三运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是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病房里幸好还有一张折叠椅，可以当床铺，要不然，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刘雨菲愧疚地说：“钱主任，今晚委屈你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4章 栖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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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三运这尊“守护神”，刘雨菲觉得很安全，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钱三运一觉睡到天明，醒来后，刘冬卫已经起床了，刘雨菲却睡得很香。

“这丫头，昨晚太困了。”刘冬卫笑道。

“是啊，昨晚她睡得太迟了。”

“钱主任，这次来青山，辛苦你了，夜里睡折叠椅，不习惯吧？”

“习惯，我一觉睡到天亮呢。”

这时候，刘雨菲已经醒了。她夜里是合衣睡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见爷爷和钱三运正对着她笑，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我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在江南省的家中，醒来一看，却是在青山县医院的病房里。”刘雨菲揉了揉惺忪睡眼，幽幽说道。

刘老笑着说：“是不是想家了？等我去了栖凤谷，即刻启程返回江南省。”

刘雨菲低着头说：“有些想家，但我并不像昨天那样很想离开青山了。”

钱三运插话道：“如果迟些回去，等我忙过了这阵子，我可以带你去青山县各地转转。就拿我的家乡和曾经工作过的高山镇来说，那里有山有水，有万亩竹海，有温泉资源，现在有大公司正在搞旅游开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江中省知名度很高的旅游目的地。”

刘雨菲欣喜地说：“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很想去你的家乡看看。”

刘雨菲又突然意识到，这不太现实，爷爷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如果她单独和钱三运在一起游山玩水，爷爷不太可能会同意的。

刘雨菲的兴奋劲儿转瞬即逝，有些遗憾地说：“还是算了吧，这次主要是陪爷爷来的，以后有机会，我和同学一起过来吧。”

“好，欢迎你和同学来青山游玩，顺便将青山县丰富的旅游资源推介出去。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你们是在医院食堂打的饭菜吧？县医院食堂我也吃过，总体上不错，但不一定对你胃口。昨天太忙，疏忽大意了，我向你检讨。”

刘雨菲撅着嘴，佯装不悦，说：“昨天一天对我们不闻不问，我还以为我们是你的累赘呢。不过，算你有良心，开始反省自己了，你说，我们今天吃什么？”

刘老摆手道：“雨菲，我们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青山的，青山县为了接待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不要再提什么条件了。”

钱三运说：“刘老，您虽然是以私人身份来青山的，但您曾经在青山县这片热土上战斗过，是青山县解放的有功之臣。县领导安排我具体负责接待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并随时欢迎您提宝贵意见。”

随后，钱三运打电话给青山宾馆，要求安排专人将饭菜送到医院，并保证饭菜营养和品质，此外，考虑到刘雨菲一个人照料爷爷有困难，他一个电话将汪彩云叫过来了。

自从那次厕所侵犯事件后，李达帮和汪彩云的感情快速升温，据李达帮私下里说，他又一次将汪彩云睡了，不过，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是，这次汪彩云是配合的。汪彩云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很善良，也很勤劳。钱三运让她过来协助刘雨菲照料刘老，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代省长刘建成来青山视察的前一天，刘冬卫在县医院专家组的“护卫”下来到栖凤谷。钱三运挤出时间全程陪同。陪同前往的还有县委党史办的老专家韦正道及东河乡的乡、村干部。

埋葬毕阿根等二十多名革命烈士的坟墓位于一处乱坟岗上，是一个高高垒起的土丘，没有墓碑，荒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如果不是有知情人带路，人们很难想到这个小山丘就是埋葬革命先烈的坟墓。

在钱三运和刘雨菲的搀扶下，刘冬卫缓步来到坟墓前，倒下一瓶茅台酒，洒在坟墓上。他对着六十年前牺牲的战友们长跪不起，老泪纵横，哽咽道：“兄弟们，冬卫来迟了，今天过来看你们了，你们在九泉之下还好吗？冬卫陪你喝几杯！”

刘冬卫情绪激动，钱三运揪心不已，随行的医院专家组也高度紧张，害怕刘老又有什么闪失。

幸运的是，刘老虽然感情波动大，但并没有出现意外。

刘老按照当地风俗给逝去的战友们烧了纸钱，然后不顾年老体弱，在栖凤谷这个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程。然而，毕竟六十年过去了，栖凤谷已经大变样，他已经很难寻觅当年那场残酷的突围战的痕迹。

在回县城的路上，钱三运说：“刘老，今后我们将搜集更多的栖凤谷突围战的资料，收集遗物，争取出版一本栖凤谷突围战的书籍，时机成熟时，再在栖凤谷建革命烈士纪念碑和纪念馆，作为青山县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刘冬卫兴奋地说：“如果真要建纪念馆，我要捐一些战争时期留下的私人物品，有军大衣、水壶、茶缸等。当然，单独建一座纪念馆没有太大必要，可以考虑建一个全县革命烈士纪念馆，栖凤谷突围战是青山县解放战争的一部分。”

钱三运点头道：“好的，刘老，我会将我的思路连同您的想法一并向县领导汇报。”

刘老这次来青山是瞒着儿子的，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和代省长刘建成之间的关系，在得知儿子要来青山县视察后，他刻意避开日程安排，并在儿子视察的前一天离开了青山县。

钱三运将刘老送到青山到江州的省道路口。

“钱主任，我走了，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再次看到你。”临别时，刘雨菲有些黯然神伤。

“一定会的。”钱三运一开始并不太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但随着交流的增多，发现她其实也很可爱，只是有时候有些霸道罢了。

汽车缓缓开动，刘雨菲摇下车窗，不停地向钱三运挥手告别。

此时的钱三运，并不知道刘雨菲就是将要来青山县视察工作的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刘建成的闺女。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5章 省长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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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省长刘建成在省市有关方面的陪同下，如期来到青山县视察工作。这次视察的重点是山区脱贫及城市建设。

视察的主要形式是听取汇报、实地考察以及与干部群众代表座谈。由于刘省长是从云川来的，视察的第一站就选择了青山县与东江县接壤的东河乡。

刘省长一行首先来到青山县发电厂项目施工现场。这个项目的征地拆迁项目已完成大半，项目建设同步进行。刘省长对发电厂项目高度赞扬，说这是支持青山县脱贫攻坚的“大招”，并指出，省市有关部门要在资金、政策、项目上给予贫困地区更多的倾斜。

然后，刘省长一行去东河乡幸福村考察山区脱贫攻坚工作。他视察了村级活动阵地、村容村貌建设。强调要建立起长效机制，尤其要解决好贫困村的“输血”与“造血”问题，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大力发展特色优势产业，结合实际发展“一镇一业、一村一品”高效、高附加值的特色农业，增加农村集体经营性收入，尽快改善贫困偏远山区的贫困面貌和贫困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扎扎实实地推进偏远山区扶贫综合开发工作。

刘省长还在幸福村村部召开座谈会，听取干部群众对于扶贫开发工作的意见和建议。

在座谈会上，胡若曦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栖凤谷突围战，说乡、村干部在开展脱贫攻坚工作中，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栖凤谷精神。胡若曦还提到，就在昨天，当年栖凤谷突围战的参与者和见证人刘冬卫老同志来到了栖凤谷。县里将考虑在栖凤谷突围战的原址建革命烈士纪念碑和纪念馆，以弘扬这种精神。

刘省长非常惊讶，他的惊讶不仅在于父亲竟然瞒着他，大老远的从江南省来到青山县祭拜逝去的战友，还在于胡若曦突然在这个场合说出这番话。

不过，刘省长转念一想，觉得父亲不太可能向青山这边透露他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他也不会偷偷来到青山。他了解父亲，父亲是个老革命，一贯讲党性，讲原则，不仅从不打着儿子的旗号办私事，而且言传身教，教育家人要带头遵纪守法、不做违反规定的事。

这么一想，刘省长心里就很坦然了，知道胡若曦说这番话只是巧合，并不是借机献媚。

刘省长微笑着问：“你是说刘老昨天来栖凤谷了？谁陪他来的？”

胡若曦说：“昨天上午，刘老在孙女的陪同下来到青山县。刘老为青山县的解放事业做出了贡献，我们高度重视他此次的青山之行，安排县委办钱主任具体负责接待工作。”

刘省长又问：“刘老昨天身体状况怎样？”

胡若曦见刘省长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有意想让钱三运在领导面前露脸，便将目光转向了钱三运，说：“钱主任，你是具体负责接待工作的，你来说说看。”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说：“刘省长，我来汇报一下，刘老的身体状况还行，但毕竟年事已高，为以防万一，昨天来栖凤谷时，县医院派出专家组随行。还好，昨天一切顺利。”

钱三运既准确回答了刘省长的提问，又没有扩大话题。刘省长只是问了刘老昨天的身体状况，他就没有必要提及刘老大前天晚上的险情。

刘省长点点头，多看了钱三运几眼，觉得他外表坚强俊朗，不卑不亢，心中多了几分喜欢。

一段小插曲之后，刘省长又接着和乡村干部座谈。这时候，从会议室外走进来的王春妮悄悄来到胡若曦的身边，递给她一张纸条。胡若曦看到纸条，神色一紧，皱起眉头。

钱三运敏锐捕捉到胡若曦的这一表情。通常情况下，秘书在领导开会时递纸条，都是有紧急事情的。

胡若曦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后，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一看，纸条大意是，城区的电动和人力三轮车正在堵塞交通，抗议县政府即将出台的对他们极为不利的文件规定。胡若曦的批示是：请钱主任协助叶县长处理此事，从快！

按照刘省长的行程安排，座谈会结束后，将走访几户农家，中午吃农家饭，然后赴县城稍作休息后，接着调研青山城市建设。

刘省长正在开展工作调研，作为县委书记，胡若曦显然走不开。再说了，胡若曦希望三轮车司机闹事事件能尽快得到解决。否则，等到刘省长去县城时，发现三轮车司机闹事，后果会很严重的。

青山县城人力和电动三轮车有几百辆，这些三轮车在方便人们出行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比如宰客、乱停乱放、不遵守交通规则、影响市容市貌等等，这些年来，县政府多次开展整治，但收效甚微。

周海洋上任后，想干事、干成事的心情很迫切，不仅想把污染企业引进来，还想在城市建设上出成绩。就在前几天，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一项决定：县里开展交通安全和市容市貌大整治，规定三轮车不得在城区二环区域内营运，所有非法营运车辆一律取缔，并严格控制新增营运车辆。

正式文件还没有正式下发，交警部门并没有开展整治活动，三轮车司机集体闹事，说明他们知晓了县政府常务会议的内容。

不过，钱三运并不能判断，三轮车司机是否知道刘省长将来县城视察工作。

对于青山县城三轮车的发展现状，钱三运心里是有数的。诚然，三轮车在城区核心区域上路行驶，不仅安全隐患大、扰乱城市公共营运秩序，还影响城市形象、影响双创达标。但是，除极少数司机是类似于那天晚上试图侵害刘雨菲的不法分子外，绝大多数司机都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下岗职工、城郊农民和进城务工者，不仅他们以此为生，而且，他们还靠此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大多数三轮车司机都是非法营运的，如果强行取缔，青山县城就见不到几辆合法营运的三轮车了。这直接动了很多三轮车司机的奶酪，他们当然不乐意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6章 司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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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急匆匆返回县城，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在城区核心区域，几百辆三轮车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外面的车辆进不去，里面的车辆出不来。甚至连县医院门口也被堵住了，救护车、接送病人的车辆也不能进出。

在一些路口，司机们打着白纸黑字的横幅，横幅上写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县政府要以人为本，撤销错误决定，还我们生存权”、“我们爱祖国爱党，但我们强烈谴责县政府的错误决定”等表达诉求的标语。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钱三运甚至还看到一些光着膀子、身上有纹身的青年，这些青年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当今社会，群体性事件层出不穷，很多群体性事件一开始只是群众表达诉求，但到了后来，往往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演变成了暴力打砸抢烧事件。比如贵州瓮安事件，无论从事件参与人数、持续时间、冲突剧烈程度、造成的影响看，都是近年来中国群体性事件的“标本性事件”。

瓮安事件的导火索是一位溺水死亡的女学生的家长对死亡原因不满，开始时只有十几个人参与游行，但后来人越来越多，并有不法分子加入，迅速演变为打砸抢烧事件，导致瓮安县委、县政府和瓮安县公安局、财政局被烧毁，以及一百多名公安民警被打伤的严重后果。

钱三运敏锐地意识到，三轮车司机闹事事件如果不尽快解决，不仅造成刘省长的视察工作直接中断，还会引发新的群体性事件，后果非常严重。

然而，县委书记胡若曦、县长周海洋、县委副书记张义端都陪同刘省长在东河乡视察工作，无法抽身回来。他们知道三轮车司机闹事，但也许不会知道三轮车司机做得过于极端。

副县长、县公安局长叶青天虽然有丰富的处理突发事件经验，但是，他并不敢乱拍板。

钱三运见了叶青天，说道：“叶县长，胡书记正在陪同刘省长视察，不能赶回来，她让我协助你工作。胡书记要求尽快解决三轮车司机闹事事件，不能影响刘省长的行程安排。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刘省长最早于十二点半就要来县城，因此，留给我们处理这一事件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叶青天说：“前几天，周县长在主持县政府常务会议时，力主全面取缔三轮车，常务副县长孟青表示完全赞同，认为三轮车营运严重影响青山县的城市形象和双创达标。我当时提出了异议，认为这个步伐迈得太快，可能引发三轮车司机上访闹事。大多数三轮车司机都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下岗职工和农民，突然禁止他们营运，无疑打碎了他们的饭碗，容易引起他们的不满情绪，引发社会矛盾。胡业山副县长也谈了自己的看法，认为不能一下子全面取缔三轮车营运，可以先从取缔非法营运开始做，步子不能迈得太快。后来，周县长同意采取过渡方案，即禁止三轮车在县城核心区域营运，一律取缔非法营运。”

钱三运说：“三轮车营运的确问题不少，但一下子全面禁止显然不太实际，毕竟牵涉到几百个家庭的生计问题。我觉得，对于三轮车营运应该加强监管，允许合法营运。”

叶青天说：“周县长是给我出难题啊，整治三轮车营运秩序，交警唱主角，公安是我直管的。现在，正式文件还没出台，三轮车司机就开始聚众闹事了。钱主任，胡书记让我处理这起事件，我压力山大啊。”

钱三运当然知道，叶青天压力很大。他的压力主要是不敢拍板。三轮车司机要求县政府不要出台对他们不利的文件规定，然而，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的规定对司机极为不利。叶青天不可能表态县里不会出台对司机不利的文件规定，但不做出一定的让步，司机们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钱三运说：“叶县长，处理群体性事件确实压力很大，处理不好，麻烦大啊。”

叶青天说：“钱主任，你是胡书记派过来的，理应代表胡书记，这事如何处理，还是你拿主导意见吧。”

叶青天不敢拍板，又怕承担责任，想将责任转移给钱三运。

钱三运一下就看穿了叶青天的心事，说：“叶县长，胡书记让我协助你处理这事，当然是你拿主导意见了，当然，重大事项我会向胡书记汇报，听取她的指示。”

叶青天说：“钱主任，现在形势非常严峻啊，你也看到了，三轮车司机将城区核心区域路口全封死了，甚至连医院救护车都不能进出，这是赤裸裸地向我们挑战。还有，刚刚接到汇报，有不少社会上的小混混和两劳释放人员也掺杂其中，有的还带了凶器，他们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处理不好，就可能演变成打砸抢烧事件。”

正在这时，胡若曦打来了电话。刘省长的座谈会已经结束，正准备走访农户家，她是利用上卫生间的时间打电话的。

钱三运简单描述了事态的严重性，请求县委县政府果断拍板，尽快妥善处理此事。

胡若曦说，她刚才和周海洋短暂沟通，周海洋的意思是群众的胃口是无止尽的，不要群众一闹事，我们就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长期下去，县里就无法决策了。

胡若曦说，她不赞成周海洋的观点，如果不做出一定的让步，闹事司机不可能撤退，如果矛盾激化，刘省长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胡若曦最后说，我不在现场，无法掌握具体情况，也就无法拿出针对性解决方案，你全力配合叶县长，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平息事态就行。

钱三运随即向叶青天转达了胡若曦的指示。叶青天苦笑着说：“钱主任，我们现在绑在一辆战车上，谈谈你的看法吧。”（今天二更，这是第一更，晚些时候二更。祝广大读者端午节安康！）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7章 事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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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胡书记留给我们处理事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三轮车司机选择闹事的时机很准，在正式文件没出台之前，在刘省长视察青山当日，我有些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幕后主使？”

叶青天说：“有没有幕后主使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也感到很蹊跷，三轮车司机闹事倒不难理解，但不太理解的是他们的闹事时机选得太准了。”

钱三运说：“是啊，群众闹事的根本目的是想让政府满足他们的愿望，但很多时候，群众的愿望与政府的想法并不一致，他们是站在个人或小团体立场上，我们是站在全局立场上。如果群众一闹事，我们就妥协，他们要什么，我们就满足什么，这样下去的后果是群众闹事越来越多，一旦诉求得不到满足，就通过闹事逼政府就范，由此形成恶意循环。但是，如果不做出一些让步，又不能很好地解决问题，即使通过抓人等手段平息事态，问题还在那。说到底，如何把握一个‘度’是处理此类事件的重点和难点。”

这时候，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日新给叶青天打来了电话。就在昨天，县公安局免去了他兼任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职务，现在分管治安大队、刑警大队及几个乡镇派出所。

甘日新说，由于县医院门口被三轮车司机堵住了，造成病人家属和三轮车司机发生冲突，有一个病人家属被司机打伤，我们在对打人司机实施控制时，遭到三轮车司机和部分社会上人员围攻，有警察受伤，现在越来越多的三轮车司机赶过来增援，还说我们警察打人。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我们真的打人了，也在一旁谴责我们。我们还发现人群中有不少小混混，万一他们兴风作浪，问题就更严重了。

甘日新是副局长，遇到此类事件不敢擅自做主，如果抓人，警力不足；不抓人，又不能平息事态。

叶青天说，你们暂时不要采取任何使矛盾激化的措施，我随后赶赴现场。

叶青天工作经验丰富，在赶往县医院的途中，调兵遣将，将一部分警力调到县医院，并紧急要求各乡镇派出所派警察增援。此外，他还与县武警中队取得了联系，希望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提供支援。

钱三运跟着叶青天向县医院方向赶去。

县医院门口人山人海，一两百个三轮车司机将甘日新等几十名警察围困在那里。警察一直保持克制，但极少数三轮车司机和社会闲杂人员不时挑衅警察，形势万分危急，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一场严重的袭警事件。

叶青天从身边陪同人员手中拿起扩音器，走到人群中间，开始喊话：“大家好，我是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我受县委胡书记委托，处理你们的上访一事。我希望你们能够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表达诉求，但底线是不扰乱社会秩序，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希望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和克制，暴力的、非理性的方式并不能推动问题的解决……”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叶青天话还没有说完，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将他控制起来，有的人口中还嘟囔道：“饭都没得吃了，还冷静个屁！”

叶青天在人群中喊话时，虽然有几个警察陪护，然而，对方人多，且气势汹汹，再说了，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冷不防就被对方俘虏了。

这十几个人的身份暂不能确定，从衣着看，有些像是三轮车司机，有些则像是社会闲杂人员。他们控制住叶青天后，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的人在人群中高喊：“揍扁这个公安局长！”头脑理智的三轮车司机则说：“不能打人，出了事，我们谁也跑不掉！”

有几个三轮车司机模样的人突然扒掉叶青天的衣服，被强行套上抵制县政府政策的宣传衣，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声，有人将叶青天的滑稽样拍了下来。虽然遭受此奇耻大辱，但叶青天始终面容镇定，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此段根据江苏启东事件改编，在启东事件中，市长徐峰被强行套上抵制王子造纸的宣传衣，市委书记孙建华因不肯穿宣传衣被扒光衣服。但启东市领导并未下令警方采取进一步强制措施，错过了最佳处理时机，结果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可以百度：启东事件）

这时候，甘日新等人趁着人群的关注焦点转移到被俘的叶青天身上时，从人群中突围了出来，与钱三运等人汇合。此时此刻，叶青天在路上调遣的警察已经赶到现场。

据不完全统计，县医院门口有警察近二百人，但由于群龙无首，一时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钱三运忧心忡忡，叶青天被俘被羞辱，有些不法分子蠢蠢欲动，并怂恿三轮车司机将事情闹大，围观群众的情绪被点燃，如果不尽快平息事态，后果不堪设想。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都不在身边，叶青天又在对方手中，此时此刻，他是现场最高级别的领导，只有当仁不让地将指挥重任挑起来，快速下定决心，采取果断措施，才能尽快平息事态。

钱三运果断地对甘日新等县公安局领导说：“叶县长被困，现在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甘日新说：“没问题，你指向哪里我们打向哪里！”

钱三运说：“每一起聚众闹事事件，为首者就那么几个、十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是盲目跟风的。擒贼先擒王，只要将带头闹事者控制住，很快就能稳住局面。从以往发生的一些群体性事件看，我们很多官员在关键时刻不敢拍板，优柔寡断，该抓人时不抓人，结果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现有情况看，有些闹事者已经触犯了法律，不但聚众扰乱社会秩序，还袭警打人，对于这些违法分子，一味地妥协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杀鸡儆猴，抓住为首分子，才有可能平息事态。”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8章 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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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日新说：“钱主任，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群众有诉求可以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来表达，但不能动辄闹事。一些群众法制观念和权利义务观念淡薄，政策概念和法制意识不强，信访不信法，习惯用上访、请愿、闹事等方式表达意见和愿望，‘小闹小解决、大闹大解决、不闹不解决’的思想在这部分群众中普遍存在。堵住医院大门，连救护车都不给进出，简直毫无底线，对于这种违法行为，我们不能姑息迁就。而且在现场，有不法分子掺杂其中，蠢蠢欲动，伺机制造事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钱主任，我们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钱三运嘱咐道：“甘局长，一方面，你要安排人员做好拍照取证，另一方面，盯紧关键人群，对于闹事三轮车司机中的挑头分子和准备兴风作浪的社会闲杂人员，密切关注其动向。还有，要集中优势兵力，我们在规劝无果的情况下，就要杀鸡儆猴，抓其中的挑头分子。”

甘日新说：“钱主任，这些都包在我们身上，只等你一声令下了。”

这是甘日新升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后指挥的一次重大行动，他立功心切，想通过这次行动在公安系统树立威信。

钱三运说：“甘局长，我来向现场闹事司机喊话，如果他们还像劫持叶县长那样对待我，你直接抓人。”

甘日新说：“好，没问题。”

钱三运拿起扩音喇叭，说：“大家好，我是县委办主任钱三运，我来代表县委县政府处理你们的上访诉求。”

人群中表情不一，有人惊讶，怎么县委县政府派这么年轻的干部来处理此事？有人窃笑，看来叶县长上衣被扒光并被套上反县政府决策的宣传衫的一幕又要重演了。

钱三运说：“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到目前为止，县政府从未出台过任何有关限制三轮车营运的文件规定，你们要不信谣不传谣，要相信政府会很好地维护你们的合法权益。希望大家理性、合法维权，不能触碰法律的底线。《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 第三十一条规定：‘未经许可，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占用道路从事非交通活动’。你们采取堵路甚至堵医院进出路口的行为，是违法的，是非理性维权，是不可取的。希望你们现在全部撤离，派出代表和我们会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果然，正如事先研判的那样，有一些挑头的司机又想劫持钱三运，然而，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钱三运早有预防，没等挑头分子凑近，甘日新一声令下，附近的几十名警察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全部抓住了。

这时候，有几个不法分子手拿砍刀、棍棒，开始砸一辆被困在医院门口的救护车，气焰非常嚣张。有少数三轮车司机也开始跟着打砸抢。

由于早有准备，警察们不等事态恶化，就将这几个闹事分子抓住了。有些不法分子看势头不对，钻进人缝中想逃跑。早就盯紧他们的警察迅速开展行动，将他们牢牢控制住。

三轮车司机中挑头分子就那么十几个人，大部分是盲目跟风和打酱油的，挑头分子被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敢发声了，少数人叫嚷“警察打人了”，话音刚落，也被抓住了。

钱三运继续喊话：“希望各位司机合理合法理性维权，不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要相信政府会充分考虑你们的合理诉求。县政府会在三天之内对你们的诉求一个负责任的答复！希望你们立刻撤走！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在此之前，钱三运持续关注全国各地陆续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并进行了深入思考。

近年来，群体性突发事件正呈数量明显增多、规模不断扩大之势，已成为困扰各级党委、政府的严重的社会问题，成为构建和谐社会的重大障碍之一。

钱三运认为，群体性事件发生后，要分清楚是由一般性矛盾引发的事件，还是由特殊性矛盾引发的，对一般性矛盾引发的问题，在处理上要持之以恒，常抓不懈。比如农民负担问题、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社会保障等热点问题。对因特殊矛盾引起的群体性突发事件，在处置上需要决策果断、行动迅速、快刀斩乱麻，以免造成被动。

另外，作为领导者，在处置群体性事件时，必须根据问题的性质，解决的难易程度和自己的职权范围作出一定的答复。不能乱表态，乱许诺，开空头支票，不能图解一时之围，轻率表态，言而无信，致使失信于民，触犯众怒。

钱三运很清楚自己的职权所在，在没有明确授权的前提下，他不敢乱放空炮，他喊话时所说的“到目前为止，县政府从未出台过任何有关限制三轮车营运的文件规定”，是事实，虽然县政府常务会议原则同意加大对三轮车营运的整治力度，但毕竟还没形成文件，至于文件以后会不会下发、限制力度有多大，那是另当别论。他这么说，是在玩弄文字游戏，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钱三运态度坚决果断，一些胆小的三轮车司机见势头不对，开始撤离现场。其实，任何一次群体性事件，都是极少数领头人物鼓动，大多数人盲目跟风，他们组织松散，只要稳住少数领头人，事态就可以很快平息。

钱三运一方面控制住带头闹事的三轮车司机和少数不法分子，另一方面，承诺县委县政府会在三天之内给予司机们答复，而且司机们可以推选出不超过五人的代表与县领导见面。

虽然司机们心中还有怨言，但在钱三运的软硬兼施下，渐渐退出了闹事现场。

对于被控制住的闹事三轮车司机，钱三运要求县公安局，只要没有参与打砸抢，勇于承认错误的，就可以放人。抓人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再说了，如果真的将挑头闹事的司机拘留，并不一定就能解决问题，相反，有可能会使矛盾激化。

当然，对于参与袭警及打砸抢的不法分子，不论是三轮车司机，还是社会闲杂人员，必须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叶青天被解救了出来，他虽然受伤不重，但是，这次经历是他人生中的一次耻辱。他心中愤愤地说，劫持我的不法分子，你们等着瞧，你们要为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闹事司机全部撤离，围观人群已经散去，城区核心区域交通恢复正常。

没过多久，刘省长一行来到县城，视察城市建设。

刘省长很关注文化名城的保护、开发与发展，他参观了青山县城的一些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古建筑，并着重指出，城市建设要摒弃贪大求洋，华而不实的现象，涉及文物的不搞大拆大建，保护好历史文化遗产，要让老建筑成为新景观，留住城市文化命脉和历史遗存。要统筹协调好城市发展和历史文化保护的关系，要把整个历史保护贯穿城市规划建设发展管理的全过程，充分发挥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保护的协调互促作用。确保老城区避免过度商业化、新城建设进一步突出地方特色。

刘省长一行还参观了城东新区建设。

在听取情况汇报后，刘省长充分肯定了新城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各项进展，就下一步工作，刘省长指出，一要继续完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增强城市服务功能。要进一步完善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基础设施建设，让人民群众拥有更多获得感；二要正确处理好产、城、人三者的关系，将现代理念与历史传承、地域特色融为一体，宜业宜居。三要增强城市经营管理理念，按照科学、规范的原则，进一步创新机制，推进管理体系科学化。四要完善运作方式，明确工作重心，围绕完善城市管理、推动产业发展等工作继续努力。

刘省长对城市建设的理念与胡若曦的观点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也就不难理解刘省长为什么对胡若曦在《江中日报》发表的文章兴趣浓厚以及后来胡若曦在全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经验交流暨工作推进会上作交流发言，还有今天亲临青山视察工作。

今天最尴尬的莫过于市委书记徐华为。上一次他来青山，力挺周海洋的大拆大建、过度商业化的城市发展理念，并做出了一系列指示，但今天，他的这一套思路已完全被刘省长推翻。不仅如此，他还当着众人的面，作表态发言，表示完全赞同刘省长对城市建设的重要指示。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然而，在官场上就是如此，官大一级压死人，城市建设本没有一成不变和约定俗成的套路，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也无所谓正确与错误。这么做有道理，那么做也有道理，关键看你能不能将你的设想变成现实。

徐华为心中一直在想，新来的代省长刘建成与胡若曦有什么特殊关系呢？如果没有特殊关系，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力挺她？官场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就像他当初力挺周海洋是看在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何成实的份上，刘省长力挺胡若曦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徐华为百思不得其解。

钱三运很清楚，刘省长力挺胡若曦，在现阶段化解了她的权力危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徐华为是不太可能动她的。这也为胡若曦干事创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下午，有关三轮车司机聚众闹事的图片就出现在网络上。其中有三轮车司机堵塞交通的照片，有不法分子打砸抢的照片，有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叶青天被扒光上衣、被强行套上宣传衫的照片，也有年轻气盛的钱三运指挥若定的照片。

网友的评论呈两极分化态势，有网友认为，县政府出台政策武断，不考虑三轮车司机的实际情况；有网友则认为，三轮车营运问题多多，为城市形象考虑，还是禁止营运为好。不过，大多数网友都认为县政府处置果断及时，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打砸抢烧事件。对于三轮车司机堵住医院门口，不让救护车进出，网友普遍认为这是一次愚蠢的维权行动，触犯了底线；对于少数不法分子参与打砸抢，网友们认为，对于这些危害社会秩序的害群之马就应该严惩不贷。也有不少网友盛赞钱三运的表现，甚至有网友留言：这个年轻的钱主任简直帅呆了！跪求他的联系方式！

下午视察结束后，刘省长就返回了省城。作为代省长，他的消息其实是很灵通的。在车上，他就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就在今天上午，青山县城出现了一起三轮车司机聚众闹事事件。年轻的县委办主任钱三运处置果断，及时平息了事态。

刘省长走后，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

在听取钱三运的汇报后，胡若曦这才知道，三轮车司机闹事事件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幸亏钱三运力挽狂澜，果断决策，事态才得以平息。当然，事态暂时平息，不代表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虽然暂时已被扑灭，但是，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将其重新点燃。

胡若曦说，如何整治三轮车营运将纳入明天上午的县委常委会议程，听取常委们的意见，最终形成决议。明天县委常委会的议程还包括党建、人事任免、青山县城市建设及青山一中搬迁等。

刘省长今天的视察事实上是支持胡若曦的发展理念，加之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明确表态支持胡若曦，因此，钱三运预测，明天的县委常委会很可能呈一边倒趋势。胡若曦和周海洋在县委常委会上的力量对比将出现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钱三运乐意看到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69章 掌控县委常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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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甘日新那边传来的消息，经过对被抓获的涉嫌打砸抢的闹事司机和不法分子的突击审讯，得知县委办副主任杭强竟然与三轮车司机闹事有关联。

杭强在获知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的有关涉及三轮车司机权益的内容后，第一时间透露给了他的一位亲戚，并暗示亲戚，唯有上访闹事，县政府才有可能改变决策。他的这位亲戚在三轮车司机中广为传播这一信息，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信息就走了样，说县政府文件已下发，即将禁止所有三轮车营运，违者要没收车辆拘留司机。三轮车司机一串联，便开始聚众闹事。

会议泄密事件屡见不鲜，有时县委常委会上刚通过一项人事任免，还没散会，就有人知道了。这次县政府常务会议上通过的涉及三轮车司机权益的内容，算不上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且没有证据表明杭强是三轮车司机闹事的幕后主使，即使能够证实杭强与三轮车司机闹事有关联，想追究他的责任也几乎不可能。

以钱三运对杭强的了解，杭强之所以提前告知亲戚会议内容，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想帮亲戚一把，而是暗藏私心。三轮车司机闹事动静越大，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麻烦越大，如果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胡若曦和周海洋都有可能被追究责任。两位主要领导倒霉，县委副书记张义端则可能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作为张义端的亲信，杭强自然跟着沾光。

官场上有些人为了升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比如杭强，不仅在政治上攀附张义端，使用各种卑鄙手段打击包括刘传坤、钱三运在内的竞争对手，还挖空心思，妄图挑起事端，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人，指望他上位后能够为人民谋利益，简直是缘木求鱼。

第二天的县委常委会，正如钱三运事前预测的那样，胡若曦牢牢把控住会议节奏，通过了一系列决定。

这次县委常委会通过多项人事任免决定。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唐志国升任副科级领导干部。刘传坤升任县宗教局局长，老局长到龄退休。安蓝蓝提拔为县审计局副局长。会上周海洋提出质疑，认为同时提拔一对夫妻不太合适。胡若曦则说，只要符合干部选拔任用条件，就可以提拔，没有任何一项规定说夫妻不能同时提拔，再说了，二人已经离婚。

会议有一项重要的议程，就是关于城市建设。会议研究决定，按照刘省长的指示精神去做。同意青山一中搬迁到城东新区，当前主要做好新校区校舍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

对于三轮车营运，会议最终决定，撤销县政府常务会议决定，不限制三轮车在核心城区营运，对于宰客、乱停乱放等行为，按照现有办法处理。

这次县委常委会，张义端表现积极，时时处处站在胡若曦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这一反常不仅让周海洋大跌眼镜，也让其他常委惊讶不已。

这次安蓝蓝能被提拔为县审计局副局长，可以说是钱三运的功劳。钱三运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安蓝蓝无论是资历、能力、人品都完全能够胜任副局长的职位，在去年对县电器厂的调查工作中，安蓝蓝可是立了大功的。再说了，提拔一批德才兼备的女干部也是上级文件明文要求的。

县委常委会一散会，钱三运就给安蓝蓝打了个电话，恭贺她即将升迁。

安蓝蓝淡淡地说：“我知道这次升迁与你的大力推荐有关，谢谢你。”

安蓝蓝很平静，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激动。钱三运又说：“这次刘传坤也如愿以偿升任正科级，将‘副’字抹去了。”

安蓝蓝冷冷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他现在是升迁还是罢官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以看出，安蓝蓝对刘传坤还是很怨恨的。她的怨恨说到底是对刘传坤极度失望。那次在金色年华大酒店，她和姐姐联手将刘传坤和江倩捉奸在床，刘传坤信誓旦旦地承诺不再和江倩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然而，刘传坤还是禁不止诱惑，又和江倩旧情复燃了。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刘传坤的表现让安蓝蓝丧失了对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钱三运转移了话题：“上次你做了姐夫工作，帮我找到了想要的档案资料，我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今晚有空吗？”

安蓝蓝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是小忙，用不着感谢的，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没有你的推荐，我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了副局长的，我不是官迷，但是，人往高处走，是人都免不了俗的。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钱三运要的就是能与安蓝蓝单独相处的机会，听她这么一说，大喜，忙不迭地说：“也好，其实，我更喜欢吃你亲手烧的饭菜。”

安蓝蓝说：“可是，今晚没有野狍子肉了，而且，也没人陪你喝酒了。”

“没事，我不介意的，只要是你亲手烧的饭菜，哪怕只是一盘炒青菜，我也很高兴。”

“是吗？不过，今晚孩子和我妈妈都在家，你愿意过来吗？”

钱三运非常失望地说：“那还是算了吧，改日我请你吧。”

安蓝蓝忽然咯咯笑道：“骗你的，现在放暑假，孩子在我妈妈那里，家里就我一个人。”

钱三运哭笑不得：“蓝蓝，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安蓝蓝惊讶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叫你蓝蓝，有什么不对吗？”

“蓝蓝是你叫的吗？”安蓝蓝似乎有些恼火。

钱三运斗胆说道：“我知道你对那晚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打住！打住！你这个人真是厚脸皮啊，谁和你是夫妻了？我看你今晚还是不要来我家了，你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

钱三运哀求道：“我只想品尝你做的饭菜，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以吗？”

安蓝蓝想了想，说：“好吧，你可要说话算话。还有，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离开你的床铺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钱三运当然记得，那天晚上梅开二度后，安蓝蓝愤愤地说：“钱三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0章 流氓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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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安蓝蓝家的路上，钱三运意外看到了王石在。

“钱主任，你去哪里？”王石在没精打采的，那模样，就像赌球输了全部家当似的。不用说，他和杨小凡的感情又遇到了波折。

“我去一位朋友家做客。王石在，你怎么一个人在压马路？”

王石在哭丧着脸说：“我当然希望能有人陪我压马路，可是……”

“怎么啦，王石在，最近没和杨小凡联系？”

“几乎不联系了，我不敢见她。”

“此话怎讲？”

王石在将钱三运拉到一处僻静处，轻声说：“钱主任，你是知道的，杨小凡虽然初步做通了母亲的思想工作，但是，她父亲杨啸天坚决反对她和我交往，说我无论是长相、家境，还是地位，都配不上她。”

“私奔啊，这可是你说的，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父亲也拿你没招了。”

王石在摇头道：“前几天，杨小凡的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责怪我不遵守承诺，又和她女儿交往。他给我两条路：第一条路，和她女儿断绝联系，他会想办法将我提拔为副科级；第二条路，如果我不听话，他不保证不会出现对我不利的后果。”

钱三运有些气愤地说：“这简直就是对你赤裸裸的人身威胁！一个副厅级干部，竟然与地痞流氓无异！”

王石在无可奈何地说：“谁说不是呢？就在杨啸天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宿舍里看电视，突然房门想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打开门一看，门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刀柄上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你懂的。”

钱三运大惊，看来杨啸天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女儿所谓的未来，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王石在，这是杨啸天指使人干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王石在苦笑道。

“难道杨啸天和黑社会有瓜葛？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杨啸天在升任市委副书记之前，干了多年的市政法委书记，不认识几个黑社会，都说不过去。黑社会都有保护伞，没有保护伞也不能称之为黑社会。王石在，你可真要当心点，杨啸天这家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这次只是警告，你如果执迷不悟，下次他就会对你下手了。也许他不会杀你，但是，他会废了你的，比如说，他让人卸下你的一只胳膊或大腿，或者，将你阉割成太监。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偏偏在杨小凡这棵树上吊死呢？你也是阅女无数，那个杨小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吗？”

王石在苦笑道：“感情真是个很玄的东西。说实话，我上过的女人，有比杨小凡漂亮的，但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对杨小凡，我是付出真心的。”

“我承认你们这是真正的爱情，但是，为了爱情，连命都没了，过把瘾就死，或者，变成半身不遂的废人，那太不值得吧？”

“唉，正因为如此，我现在不敢去江州见杨小凡了。我知道，杨啸天肯定监控了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我的通话。”

“王石在，作为朋友，我再次奉劝你一句，放手吧。”

王石在忽然用哀求的语气说：“钱主任，我知道你能耐大，办法多，帮我出出主意，怎样才能让杨啸天不反对我和杨小凡交往？”

钱三运摇头道：“我也是无计可施，除非让杨啸天彻底丧失加害你的能力。”

王石在一愣，摇头道：“不可，不可。让他在地球上消失？万一败露，这可是要上刑场的。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选择与杨小凡一刀两断。”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王石在，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理解出现了偏差。让他彻底丧失加害你的能力，方法不止一个，比如，让他罢官成为平民，或者，将他送进大牢，但是，凭你我目前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杨啸天高高在上，大权在握，我们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能掌握他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了。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你就很难让上级剥夺他的权力，也就无法让他丧失加害你的能力。当然，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没有机会。只是，如果真是这样，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的确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当然希望我能成为高官女婿，而不是罪犯的女婿。但是，在罪犯的女婿和高官的加害对象之间，我愿意选择前者。我爱上杨小凡并不是因为她是高官之女，而是我发自内心地爱她。如果她的父亲是平民或者是罪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爱她的。”

钱三运笑道：“你呀，什么时候成为情痴了！不说这个了，我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好吧，在目前形势下，我还是苟且偷生吧。钱主任，晚饭吃了没有？”

“没呢，准备去朋友家吃饭。王石在，要不一起去？”钱三运有意让王石在一道去安蓝蓝家。一来让王石在散散心，二来也是为自己壮壮胆。一个男人去一个女人家，被人看到了，会引发无限联想的。到目前为止，王石在和甘日新是钱三运推心置腹的朋友，是绝对信得过的。王石在即使知道钱三运和安蓝蓝发生私情，也绝不会乱说的。

“好吧，陪你聊聊。等下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

“与周海洋有关。”

“王石在，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一说一吧。”

“钱主任，看你急的。好吧，我告诉你。”王石在警惕地扫视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轻声说道，“钱主任，昨天晚上，周海洋家失窃了。”

“失窃？他家被盗多少财物？”

“今天一早，周海洋老婆打电话报警，我的一位好朋友是辖区派出所的，他和同事出的警。去她家后，周海洋老婆说家中被盗现金四十多万，购物卡四五万元，还有名表、贵重首饰什么的，总价值大约六十多万元。”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1章 小偷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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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周海洋的老婆从事什么职业？”

“城关小学的一名老师。”

“老师收入不高，又没有什么灰色收入，这么说来，这些失窃的财物大都是周海洋的。周海洋虽然是县长，但合法收入并不高，仅小偷就轻轻松松偷走他家六十多万，可以想象，他家有多少财产，其中又有多少是合法财产？”

王石在说：“但在今天上午，我的朋友离开周海洋家时，他老婆亲自去了一趟辖区派出所，说失窃财物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多，很多原以为失窃的财物又找到了，实际损失只有现金五千多元。”

“昨天晚上周海洋家里没人？”

“没人，周海洋昨晚有应酬，晚上没回家。他老婆去娘家看望老妈妈，早晨才回到家里。回到家，发现家里很凌乱，遭贼了。”

“王石在，我猜测周海洋老婆改口应该是另有原因，遭贼后慌乱，周海洋又不在家，情急之下报了警。后来，估计有人提醒了她，所以改口了。你想想看，小偷就轻而易举盗窃财物六十多万元，他家实际财产恐怕是天文数字。这么多财产，很容易让人产生各种联想。”

“是的，周海洋老婆对我朋友说，不要追查了，几千元钱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花钱消灾。不久后，我朋友就接到所长指示，重新修改笔录，并被要求不要再追查此事，更不要乱说。我朋友还是跟我说了，但嘱咐我不要和别人说。”

钱三运笑道：“王石在，但你还是和我说了。”

王石在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我就如同一个人，我怎么会瞒着你？我知道周海洋与胡若曦不和，这条消息也许对你有用。”

“小偷偷出贪官这种事不是头一次听说。小偷也是反腐的生力军。许多网友调侃说小偷是反腐战线上的一支奇兵，并建议各级纪委、监察部门在小偷中发掘一批线人。当然，在周海洋故意瞒报失窃财物的情况下，只有抓到小偷，才有可能知道他家失窃财物究竟有多少。”（小偷偷出贪官案例举不胜举，如媒体报道，山西焦煤集团原董事长、党委书记白培中家中被偷，其妻报案时谎称被抢300万，但小偷被抓获后，证实被盗钱财物品总价值近5000万元。”）

王石在说：“是的，只有抓到小偷才能知道被窃真相。有一些小偷，专偷官员，他们知道官员的财产不干净，即使被盗，也是打碎门牙吞进肚子里，不敢报警。如果最终因为这事，周海洋被纪委调查，那么，还真的要感谢这个为民除害的小偷。”

钱三运笑道：“是啊。小偷反腐，功不可没啊。‘蝴蝶效应’说得好，‘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现实生活中，因‘蝴蝶效应’牵扯出来的贪官还真不少，地震震出贪官，楼房塌出贪官，矿难砸出贪官，大火烧出贪官，嫖妓牵出贪官，情妇抖出贪官……这些无心插柳、误打误撞的意外，就像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抖动翅膀的蝴蝶，让贪官防不胜防。”

在安蓝蓝家门口时，钱三运心中有些忐忑，他敲了几下门，随着屋内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安蓝蓝打开了门。见来人不只是钱三运，还有一个陌生的小个子男人，安蓝蓝有些惊讶。

钱三运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王警官。”

安蓝蓝自我解嘲道：“不会是抓我的吧，我可是良民。”

王石在笑着说：“我是来蹭饭的。”

“好吧。你们先聊聊，我来烧菜。”

安蓝蓝在厨房里忙活，王石在将钱三运拉到阳台一角，轻声说：“她的男人呢？”

钱三运实话实说：“前不久离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和你有一腿。”王石在坏笑道。

钱三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石在压低声音说：“早知道她是个单身美女，我就不来了，我现在就是电灯泡。”

钱三运笑着说：“你现在可以走，就说你有应酬。”

王石在说：“那我可不干，就是走，也要品尝她的厨艺再走。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填饱肚子，我立刻走人，不会干扰你们办正事的。”

钱三运笑道：“你说着就像真的似的。”

“要不要我传授你几招？你是知道的，我可是情场老手。”

“算了吧，你还是先将杨小凡搞定再说。”

“嘘——”王石在轻声嘘了一声，钱三运注意到，安蓝蓝已经将饭菜端上桌了。看来，她在家准备已有一段时间了。

女人说话，有时候是口是心非的。比如，她说你讨厌，可能并不是真的讨厌你，而是讨厌你的不主动。安蓝蓝虽然说过，她不会再和钱三运发生肉体关系，但那是在她和刘传坤没有离婚且夫妻感情不错的特定环境下说的。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已经和刘传坤离婚了。

安蓝蓝烧了四菜一汤，炒青菜、红烧鳝鱼、宫保鸡丁、炒藕片，外加紫菜蛋汤，虽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安蓝蓝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令人惊叹的高超厨艺。

“没准备，都是些家常菜，凑合着吃吧。”安蓝蓝有些拘谨，不敢正眼看钱三运。

王石在反客为主：“无酒不成席，是不是喝点酒？”

安蓝蓝本来是不准备上酒的，她知道酒会乱性，那天晚上，正是她和钱三运都喝多了酒，她才误上了钱三运的床，被他占了便宜。说到底，都是酒精惹的祸。

然而，既然王石在提出来了，她又不好拒绝，说道：“喝红酒还是白酒？”

王石在大大咧咧地说：“我和钱主任喝白酒，你喝红酒还是白酒，随你的便。”

安蓝蓝本不想喝酒，怕喝酒之后又和钱三运发生什么纠葛，这种纠葛让她觉得羞耻却又是所渴望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2章 叶倾城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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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安局长升任县审计局副局长，这在古代可算是金榜题名，这么大的喜事，安局长怎么说也要喝几杯酒。”王石在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头脑活络，他看出了钱三运对安蓝蓝有想法，而安蓝蓝这个美丽的离异女人似乎有些矜持，于是就想让她喝酒。酒会壮胆，也会乱性。

王石在能说会道，三两句就让安蓝蓝动了心。她嫣然一笑道：“好吧，我来喝点红酒。”

王石在说：“饮用红酒对女性有很好的美容养颜的功效，可养气活血，延年益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安局长应该经常饮用红酒吧，看你的肌肤，比十几岁少女都娇嫩。”

安蓝蓝俏脸一红，说道：“王警官，你可真会说话，我都快成黄脸婆了，哪能与十几岁少女相提并论？”

安蓝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是乐滋滋的。女人都是爱听赞美的话的，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女，二三十岁的少妇，还是四五十岁的半老徐娘。

王石在又说：“安局长，你就不要谦虚了，如果你能出一本如何养颜的书，一定会很畅销，不需要打广告，将你的照片作封面，就是最好的宣传。”

安蓝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王警官，你口才真好，不去电视台当脱口秀主持人，简直太屈才了！”

王石在大言不惭地说：“不是我吹牛，我如果当脱口秀主持人，一定赛过周立波。不过，我的颜值差了点。”

钱三运插话道：“颜值不是问题，关键是口才，安徽卫视那个阿进，个子比你高不了多少，不也很有名气吗？”

王石在哈哈大笑道：“钱主任，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下次电视台选秀，我要报名参加。”

王石在很会活跃气氛，安蓝蓝本来有些矜持，但王石在一说笑，她也活泼了很多。安蓝蓝本来就不是性格内向的女人，只是与刘传坤离婚后，心情一直不是太好，再说了，对于钱三运，她心中有难以解开的结。

钱三运举起酒杯，敬安蓝蓝：“蓝蓝姐，感谢你的盛情款待，祝贺你高升。”

安蓝蓝抿嘴一笑，道：“钱主任，你这是说反话吧？今晚就几个家常菜，哪算是盛情款待？”

钱三运说：“蓝蓝姐，上次在你家吃饭，我印象很深刻，野狍子肉味道真好。”

安蓝蓝俏脸一红，低头不语。她准时想到了那天晚上与钱三运共赴云雨时的情景。

王石在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微笑，插话道：“来日方长嘛。”

王石在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安蓝蓝家。

现在只剩下钱三运和安蓝蓝了。

由于酒精的刺激，安蓝蓝俏脸一片酡红，就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安蓝蓝身材颀长高挑，斑马纹的短裙配黑色短袖衬衫，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沟壑，最让钱三运着迷的，是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

“蓝蓝姐，你真美！”钱三运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不过，酒能壮胆，他借着酒劲，用迷离的眼神注视着安蓝蓝。

“钱主任，能不能正经点？”安蓝蓝佯装愠怒道。

“蓝蓝姐，其实，我一直都很正经的。”

“你正经？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就来气！”

“蓝蓝姐，你太美了，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能做到心如止水？”

“强词夺理！不和你说这个话题了！”

“蓝蓝姐，今晚我喝多了酒，恐怕一个人回不去了。”

“喝多了酒？你今晚也就喝了二三两白酒，这点酒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蓝蓝姐，喝酒是要看心情的。有句话不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晚见了你，心情激动，虽然没喝多少，但人就醉了，心也醉了。”

安蓝蓝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道：“我看你是想赖着不走吧，也行，反正我家床铺多，你就睡上次你睡过的那张床铺。不过，你考虑好了没有？明天一早当你从我家走出后，有熟人看到了，会怎么说你？我一个离异女人，倒是无所谓，你前途无量，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影响了你的前途，那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钱三运笑道：“你都无所谓，我一个未婚男青年，怕什么负面影响？大不了我娶你就是！”

安蓝蓝惊讶地说：“你娶我？开什么玩笑？”

钱三运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未婚男青年，你是离异女人，我娶你有什么不可以？”

安蓝蓝不说话了。钱三运心一沉：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安蓝蓝不会是真的动了心思吧？娶了安蓝蓝，将叶倾城往哪里搁？

这时候，钱三运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叶倾城的父亲叶蓝天打来的。

叶蓝天虽然并不反对钱三运和叶倾城交往，但也不是很赞成，认为钱三运太花心，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叶蓝天很少打电话给钱三运。今天晚上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钱三运隐隐有些不安。

“小钱，你现在是不是和倾城在一起？”叶蓝天问。

“没有啊。”

“这就怪了，倾城今晚没回家，手机关机，也不在医院，她去哪里了？”

“也许她上街，手机没电了吧？”

“听她同事说，她上午下班后，就离开了医院。也就是说，她一下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且，下午三四点时，她的一位同事给她打电话，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现在社会治安状况不是太好，我就是有点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叶蓝天这么一说，钱三运的神情也高度紧张起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如果短时间联系不上，也许她恰好有事，手机没电什么的，但持续几个小时失联，问题似乎有些严重了。

钱三运安慰道：“叔叔，您不用担心，倾城会没事的。等下我来联系她，如果联系不上，我来想办法。”

“那好吧，就说到这里吧。”

挂断电话，钱三运根本就没有心思想着如何与安蓝蓝共度良宵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3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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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姐，有点急事，我走了。”钱三运急切地说。

“有急事？需要我帮忙吗？”安蓝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帮不上的。”钱三运苦笑道。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安蓝蓝嘱咐道。

钱三运步履匆匆地走了。

安蓝蓝怅然若失地站在门口，默默目送着钱三运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思忖道：这个钱三运，哪有一丝醉酒的影子？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纯粹就是为留宿找借口。

钱三运出了门，给甘日新打了个电话，让他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叶倾城的手机位置。（以前需要技术手段定位手机位置，现在只需要在手机上下载一款定位软件就行）

甘日新很爽快地答应了。没过多久，他就回复电话，说叶倾城手机在云川市的一个叫东方华庭的小区里。定位有一定的误差，具体在那栋楼就不得而知了。

在初步了解事情的原委后，甘日新自告奋勇地提出，要陪钱三运一起去云川。

甘日新亲自驾车，载着钱三运向云川驶去。

在路上，钱三运给叶蓝天打了个电话，说了手机定位的事。此时的叶蓝天，左右为难。不报警吧，又怕女儿会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报警吧，如果女儿平安无事，就成了一场闹剧，影响不太好，毕竟失联才几个小时。

当听说女儿手机定位在市区的东方华庭小区，叶蓝天的心咯噔一下，女儿会不会被人绑架了？可是，他又将这个念头给否定了。女儿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对于陌生人警惕性很高，而且她脑瓜灵活，鬼主意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再说了，如果是绑架，应该有勒索电话打来，然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陌生人给他打来电话。

叶蓝天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念头，他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查办了不少有影响力的案件，目前手上还有几起大案。那会不会是有人迫害叶倾城，借此报复他？或者，通过非法拘禁或绑架叶倾城胁迫他作出重大让步，甚至撤销案件？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毕竟纪委干部得罪人在所难免。

钱三运心中也浮想联翩，叶倾城的手机怎么在东方华庭小区？是不是手机失窃了？不对，如果手机失窃，那人怎么也消失了？

叶倾城会不会与人约会？她故意关掉手机，方便与他人约会？

钱三运左思右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太了解叶倾城了，她绝对不会背叛他的。退一步说，即使她真的与他人约会，也根本没有必要手机一直关机。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吴国庆。这个性格偏执古怪的男人一直暗恋叶倾城，而且在明知叶倾城有男友的情况下，仍然自导自演一出当众求爱大戏。会不会是吴国庆将叶倾城带到住处？

钱三运的心扑腾扑腾地跳。如果真的是吴国庆将叶倾城哄骗进住处，他会不会逼迫她与他相好？依照叶倾城的性格，是不会答应他的，他会不会伤害她？或者，他会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

钱三运又给叶蓝天打了个电话，谈了自己的想法。叶蓝天说，据我了解，吴国庆在云川市没买房子，他是租房住的，出租屋并不在东方华庭小区。这样吧，我给吴国庆打个电话，问问叶倾城是不是在他那里。

过了一会，叶蓝天给钱三运回了电话，说一开始打电话给吴国庆时，吴国庆没有接，连拨几次，他终于接电话了，当被问及叶倾城是否在他那里时，他说不在。

钱三运问，叔叔，吴国庆下午上班了吗？

叶蓝天说，吴国庆说他下午休假，没有上班。

钱三运说，叔叔，你将吴国庆的手机号码给我，我让警方用技术手段对他的手机进行定位，如果他和叶倾城在一起，说明他的嫌疑最大。

叶蓝天很快将吴国庆的手机号码发过来了。甘日新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给县局同志，让其对吴国庆的手机进行定位。

从县公安局技术部门传来的消息证实了钱三运的判断。手机定位显示，吴国庆和叶倾城在一起。

钱三运立刻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叶蓝天。叶蓝天又惊又喜，惊的是，叶倾城真的和吴国庆在一起；喜的是，叶倾城应该安然无恙。依照他的理解，叶蓝天为人老实，性格忠厚，对叶倾城一往情深，不会也不可能做出伤害叶倾城的事。

钱三运建议，既然吴国庆否认叶倾城在他那里，现在让他将叶倾城放出来，显然不太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吴国庆的居住地。

叶蓝天同意钱三运的建议，通过打听，获知了吴国庆准确的住址。

钱三运催促甘日新加快车速。甘日新驾驶的是警车，他驾驶技术娴熟，并一路拉起警报器，一路闯红灯，终于以最快速度赶到东方华庭小区。

按照事先约定，叶蓝天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了。

钱三运见到叶蓝天时，见他正在小区门口不停踱步，路灯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嘴里叼着的一根香烟发出忽明忽暗的火焰。

在钱三运的印象中，叶蓝天是不抽烟的。这次抽烟，说明他心里焦躁不安。

“叔叔，我们来啦。”钱三运下了车，大踏步走了过去。

“小钱，你说倾城是不是真的在国庆那里？”这个在反腐领悟呼风唤雨的厉害角色，今晚却有些六神无主了。

“手机定位显示，两人的位置很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判断倾城在吴国庆的出租屋，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倾城如果真的在国庆那里，总比她不明不白失踪的好。小钱，国庆一直喜欢倾城，我其实也挺喜欢国庆的，但感情这东西说不清，倾城就是对国庆没有感觉，对你却是一往情深。过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提倡婚姻自由。我算是开明的家长，不会干涉她的婚姻自由的。我有个想法，你和倾城年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真的情投意合，就将婚事订了。订婚后，国庆也许就会死心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4章 可怕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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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叔叔，我听您的。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叶蓝天一脸严肃地说：“小钱，我将倾城托付给你后，你就要好好对她。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四处招惹花花草草了。”

钱三运低着头，态度诚恳地说：“叔叔，请您放心，我会珍惜倾城的。”

叶蓝天叹了一口气，说道：“倾城是我唯一的孩子，她就是我的一切，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伤害她。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她了，希望你不要打她，不要骂她，将她还给我。我是第一个抱她的人，第一个吻她的人，第一个爱护她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你是能陪伴她一生的人。”

叶蓝天说得很动情，很恳切，言语之中饱含着对独生女儿深深的爱。在这一刻，钱三运忽然心生对叶倾城的无限愧疚，他花心不说，对叶倾城关心不够，呵护不够，没有真正尽到一个男人对深爱自己女人的责任。

叶蓝天、钱三运和甘日新三人赶到吴国庆的住处。

东方华庭小区是云川市一个老旧小区，房子以多层楼房为主。吴国庆租住的房子在三楼。

钱三运走近房门口，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屋内有女人的哭泣声。他的心一凛，这女人就是叶倾城吧？

叶蓝天也趴在门口倾听屋内的动静。他对女儿的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只是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但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倾城在哭泣。

“小钱，是倾城的声音，不会错的。怎么办？”叶蓝天有些慌乱。

钱三运轻声说：“确定倾城在哭泣，至少说明她现在平安。明明倾城在这里，吴国庆却矢口否认，说明他将倾城藏在这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办法有两个，一是报警请公安机关破门而入，解救倾城；另一个办法是，叔叔您直接敲门，和他摊牌。”

叶蓝天想都没想，就说：“不报警，既然到房门口了，还是让国庆开门吧。”

叶蓝天使劲敲了几下门，但吴国庆没有开门。令人感到蹊跷的是，叶倾城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了。

叶蓝天于是拨打吴国庆的手机。连拨几次，对方就是不接。

叶蓝天不厌其烦地拨打，吴国庆竟然将手机关机了。

叶蓝天有些恼火，一边敲门，一边大喊。然而，没有人开门。

钱三运火冒三丈，将叶蓝天拉了过来。他对着房门，用尽全力，一阵猛踹，没多久，房门就被踹开了。三个人快速跑了进去。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有一间卧室房门是敞开的，里面空荡荡的。卫生间、厨房和阳台都没有人，只有一个卧室门是反锁着的。

很显然，叶倾城就在这间卧室里。

叶蓝天使劲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声，没有人开门。

钱三运心中焦急万分，飞起一脚就将房门踹开了。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人惊恐无比。

叶倾城的身上被捆绑住了，嘴巴塞上了毛巾，泪水涟涟。卧室里有一盆炭火，刚刚点燃，吴国庆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烧炭自杀！钱三运慌忙将炭盆端了出去，打开窗户，解开叶倾城的绳索。甘日新接了一桶水，将炭火浇灭。

由于炭火刚刚点燃，叶倾城和吴国庆神志都很清楚。叶倾城被吴国庆控制在这里应该有好几个小时了，但吴国庆刚刚才想自杀，说明他一开始并不想自杀，只是到了后来，他极度绝望，才决定这样做。

见到叶蓝天，叶倾城情绪非常激动，一下子扑倒在父亲怀里，哭泣道：“爸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蓝天悲喜万分，紧紧搂住自己的宝贝女儿，喃喃道：“倾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国庆要拉着你自杀？”

叶倾城点点头，哽咽道：“爸爸，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那么偏执的一个人，他下午将我哄骗到这里，然后和我摊牌，说要么嫁给他，要么一起死，去阴曹地府做夫妻。我说我不想死，可是……”

叶倾城已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她又扑进钱三运怀里，哭泣道：“三运，你再迟点来，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我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上次在青山，你就让我对他有所防备，我还批评你这是杞人忧天，我如果提高警惕，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吴国庆一脸平静地坐在床沿边，不喜不悲，不言不语，就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钱三运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现在让你脑袋开花！”

吴国庆既不反抗，也不示弱，而是用一种极度藐视的神情看着钱三运。钱三运忽然觉得，这样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叶蓝天将钱三运拉开了，用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看着吴国庆，努力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国庆，你知道你今天所作所为的后果吗？我就倾城一个女儿，你父亲也就你一个儿子，如果你们出现什么意外，我们还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很爱倾城，爱倾城胜过爱自己，我和你父亲是多年来的挚友，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内心里说，我希望倾城能与你喜结连理。可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一直是将你当哥哥看待，作为父亲，我又不能干涉她的婚姻自由。国庆，倾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你的身边比倾城优秀的女孩多的是，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既然爱倾城，就放手吧。今天出现这种事，是我和你父亲都极不愿意看到的，我相信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还好没有酿成大错。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傻事了！”

女儿受如此伤害，换成别的家长，也许和肇事者拼命了，然而，叶蓝天却努力摆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和吴国庆说话，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吴国庆不仅是他挚友的儿子，还曾经献血救过倾城妈妈的命。吴国庆有恩与他，他不好下重口斥责。

吴国庆始终一言不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叶蓝天无奈之下，只得说：“国庆，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我不会向你父母亲以及其他人泄露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会报警，也不会再批评你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今天的所作所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5章 留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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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庆仍然一言不发，神色出奇的平静。钱三运真的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叶蓝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小钱，我们走吧。”叶蓝天无奈地说。

“走？就这么放了他？”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

叶蓝天苦笑道：“不放他，又能怎样？”

钱三运说：“叔叔，我建议报警，他已经涉嫌故意杀人，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叶蓝天说：“算了，如果报警，这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倾城不是好好的吗？”

按照钱三运的想法，应该报警，将吴国庆绳之以法，否则，很难保证他以后不会再干傻事。

“就这么放了他？”钱三运心有不甘，用愤愤的眼光盯着吴国庆。如果今晚叶蓝天不在，他肯定是要报警的。吴国庆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但性格极其偏执，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想方设法毁掉，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叶倾城说：“三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身体又没有造成伤害，这次就放了他吧。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叶蓝天说：“好的，倾城，我们走吧。”

临走之前，叶蓝天还不忘告诫吴国庆，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再缠着倾城了。

出了小区，甘日新发动汽车，向叶蓝天的家中驶去。

叶倾城依偎在钱三运的怀里，想起在吴国庆住处发生的一切，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三运，他真的很可怕，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在他要烧炭的那一刻，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感觉他就是一个魔鬼，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他了！”

“可是，倾城，你刚才为什么也反对我报警？这种偏执狂、魔鬼就应该将他送进大牢！”

“三运，以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们是应该将他送进大牢。可是，我又不忍心，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在内心深处一直将他当哥哥对待，他也很关心我。虽然我始终不接受他的求爱，但对他还是有兄妹之情的。再说了，那次妈妈出车祸，要不是他挺身而出献血，妈妈会有生命危险的，说他是妈妈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如果将他送进大牢，我于心不忍，内心也会很不安的。”

叶蓝天插话道：“是啊，我和他父亲是多年来的挚友，如果因为这事将他送进大牢，我无法向他父亲交代啊。”

钱三运说：“发现他心理素质超好，在他面前，我也自愧不如。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叔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有种顾虑，怕他以后还缠着倾城。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真的很担心。”

正在驾车的甘日新插话道：“钱主任说的有道理，我从警多年，干刑警大队大队长也有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但是，像吴国庆这样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还真的不多。这种人性格偏执、古怪，做事不考虑后果，非常可怕。以后尽量不要和他接触，不要惹怒、刺激他。从刑法上说，他已经涉嫌故意杀人罪了。将他送进大牢，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当然，我也理解叶书记的苦衷。”

叶蓝天沉默一会，说道：“这事就算过去了，倾城，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不能和他单独相处，知道吗？”

叶倾城说：“知道了，爸爸。”

叶蓝天说：“倾城，刚才在路上，我和小钱说了，既然你们情投意合，那就择日订婚吧。订婚过后，他也许会死心的。”

叶倾城欣喜地说：“好哇，谢谢爸爸！”

叶倾城转而问钱三运：“三运，我们什么时候订婚？”

钱三运说：“我过几天要去江州参加为期两周的省委党校研究生班集中学习，等我培训结束，可以吗？”

“当然可以。订婚对我来说是一件好消息，能冲淡今天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的事。”叶倾城一脸的欣喜。

叶蓝天无比怜爱地看着心爱的女儿，希望她心中的雾霾尽快散去，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甘日新将叶蓝天送到家后，连夜赶回青山，他明天一早还要参加县局局长办公会。

钱三运没有跟着回去，他准备请两天假，好好陪陪叶倾城，以让她尽快忘却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仍然像过去那样开朗活泼。

叶倾城考虑到妈妈身体不好，她没有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妈妈，只是说，一直和钱三运在一起，手机没电，无法联系上。

这是钱三运第一次在叶蓝天在家的情况下和叶倾城同床共枕。

叶倾城偎依在钱三运怀里，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叶倾城下午休假，在刚刚和同事交班后不久，她突然接到吴国庆的电话。

就在前一天，吴国庆又一次发短信向她求爱，但被她婉言拒绝了。叶倾城回复说：国庆哥，我没有哥哥，你没有妹妹，我们不是亲兄妹，但胜似亲兄妹，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爱，我为有你这样一个疼我的哥哥而感到由衷的欣慰，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吴国庆回复说：倾城，你明明知道我爱你，知道我想娶你为妻，却再一次拒绝我，我的心很痛，我还有机会得到你吗？叶倾城回复说：国庆哥，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是知道的，做我的哥哥，好吗？吴国庆没有再回复了。

吴国庆打电话说，倾城，你在哪里呢？我刚才下楼梯突然摔倒了，脚扭伤了，疼得厉害。

叶倾城关切地说，国庆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下午休假，我来送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过来。

在叶倾城的心目中，吴国庆就是一个很疼她的大哥哥，这个大哥哥对她一片痴情，时时处处关心她、呵护她，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伤害她。以至于当钱三运提醒她，要对性格偏执的吴国庆保持警惕时，她认为这是杞人忧天。

然而，她绝没有想到，吴国庆是在设计骗她过去。他心中有一个很极端的想法：要么得到她，要么和她一起死，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6章 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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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在医院开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在街上拦了一辆的士，急匆匆地赶往吴国庆的住处。

等她进屋后，发现吴国庆的腿脚好好的，并没有受伤。吴国庆解释说：“倾城，我是太想你，才故意骗你的。既来之则安之，陪我聊聊吧，说实话，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叶倾城没有生气，而是说：“国庆哥，如果想妹妹，直说就是，没有必要撒谎的。”

吴国庆一脸哀怨地说：“倾城，我们只能做兄妹吗？我爱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叶倾城淡然一笑道：“国庆哥，我们做兄妹不是挺好的吗？你多了一个妹妹，我多了一个哥哥，双赢啊。做夫妻有什么好？虽然婚前相敬如宾，婚后新鲜感一过，夫妻生活也就平淡无奇了，不打架斗嘴就算不错了。七年之痒，哦不，现在有一种说法是三年之痒，很多夫妻一言不合就离婚。我有个同学在民政局上班，她说民政大厅每天离婚的夫妻比结婚的还多。”

吴国庆苦笑着说：“倾城，你这是为不爱我找借口。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就不用结婚了？”

叶倾城顾左右而言他：“国庆哥，我们科室新来了几个小护士，有个小护士长得特别漂亮，她来上班后，每天都有很多男同事找各种借口来看她，而且，她一来，男病人多了很多。我打听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男朋友。国庆哥，我觉得你们很般配的，要不，我帮你牵线搭桥？”

“倾城，她就是天女下凡，我也对她毫无兴趣！我唯一爱的人是你！”

“可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倾城，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我认识你在先，他只是个插队的而已。”

叶倾城咯咯笑道：“国庆哥，感情问题哪有什么顺序啊？”

吴国庆说：“倾城，我也打听了，钱三运就是个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不是理想的爱人。而我，将所有的爱全部给了你。”

“可是，国庆哥，我一直将你当亲哥哥看待啊。”

“倾城，可以先接受我，再慢慢适应，转换角色，毕竟我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

“对不起，国庆哥，我无法适应这种角色转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们是兄妹，不是挺好的吗？”

“倾城，你真的不给我机会了？”

“真的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钱三运，根本装不下别人了。”

“如果钱三运移情别恋，那你怎么办？”

“我和他说了，如果他移情别恋，我就出家当尼姑。反正今生今世，我非他不嫁。”

吴国庆极其失望地说：“倾城，你真的很傻很天真！放着死心塌地爱你的人不爱，却独独恋上一个花花公子，简直不可理喻！”

叶倾城有些不悦地说：“我们可以换个开心点的话题聊聊吗？比如音乐、电影，实在不行，可以谈谈工作。”

“倾城，你开始讨厌我了？”

“没有，你是我哥哥，怎么会讨厌你呢？”

“倾城，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我面前叫我哥哥！我从来就没有将你当妹妹！”吴国庆悲愤地说。

吴国庆的反常表现让叶倾城惊诧不已。她惊讶地问：“国庆哥，你怎么了？”

吴国庆冷笑道：“倾城，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要和你摊牌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爱不爱我？”

“爱你啊，哪有妹妹不爱哥哥——”

吴国庆咆哮道：“够了！刚刚说的话，你就当耳边风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妹妹！”

“国庆哥，你怎么了？”叶倾城又惊又怕，在她的印象中，吴国庆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火，每次说话都慢声细语的，今天他特别反常。

吴国庆突然猛地抱住叶倾城，想吻她的脸。他脸上青筋爆出，面目狰狞，样子很吓人。

叶倾城的脑袋左右摇摆，叫喊道：“国庆哥，你不能这样！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吴国庆两手固定住叶倾城的头，贪婪地亲吻她的脸颊。叶倾城牙关紧锁，不让他得寸进尺。

“倾城，信不信现在我要了你！”吴国庆两眼放射出淫邪的光，恶狠狠地说。

“国庆哥，不要，不要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倾城，你是我的最爱，是我的唯一，失去你，我会死的，你知道吗？”

“国庆哥，强扭的瓜不甜，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你即使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如果你今天违背我的愿望，做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吴国庆冷笑道：“那就恨我一辈子吧！”

吴国庆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叶倾城感到极度悲愤和恐惧，这个人简直就是极度自私的偏执狂！她唯一爱的人是钱三运，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她的清白！

“吴国庆，你如果敢玷污我的清白，我就死给你看！”叶倾城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就像走上刑场的江姐。

“好吧，我陪你一起死。倾城，既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能成为夫妻，那就让我们在阴曹地府成为夫妻吧。”

“吴国庆，你真的很可怕，就像是魔鬼！”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是你将我从人变成魔鬼！”

叶倾城突然趁吴国庆不备，猛地推开门，准备溜之大吉。然而，吴国庆眼疾手快，她还没走出客厅，又被他抓了回来。

“叶倾城，你逃不走的！”吴国庆从房间的一个角落拿出木炭和炭盆，冷冷地说，“倾城，知道这木炭是什么用途吗？”

炎炎夏日，买木炭显然不是用于烤火的。叶倾城在网上看过烧炭自杀的新闻，吴国庆购买木炭难道也是用来自杀？

“你可不要走极端啊？”叶倾城惊恐地说。

“没有人愿意走极端，如果我走上绝路，那也是被逼上梁山！倾城，你敢走，我就敢死，我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国庆哥，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呢？”叶倾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7章 网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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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庆以自杀相威胁果然奏效，叶倾城不敢逃走了，她怕自己一逃走，吴国庆真的会自杀。这种人性格太偏执，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场面很尴尬。叶倾城和吴国庆都以死相威胁。叶倾城不敢逃走，也不一定能逃得出去，而吴国庆又不敢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占有叶倾城，叶倾城的态度也很明确，如果吴国庆霸王硬上弓，她就一死了之。

两人就耗在那里。吴国庆仍不死心，想抓住最后的机会，赢得叶倾城的芳心。本来，叶倾城虽然并不爱吴国庆，但也不讨厌他，然而，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让她看清了他的自私、冷酷、极度偏执的一面，她对他的好感已荡然无存。别说是成为男女朋友，就是做兄妹，她也不愿意了。

其间，心力交瘁的吴国庆躺在床上，为了防止叶倾城逃走，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她控制起来，用毛巾将她嘴巴堵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黑之后，吴国庆的情绪渐渐失控。当他终于意识到，叶倾城嫁给她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时，他的情绪彻底失控，准备烧炭自杀。

“倾城，我得不到你，也绝不允许别人得到你！”

“国庆哥，为什么会这样？你可以一死了之，可是，你考虑到父母亲的心理感受吗？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有多悲伤啊！”

“儿子不孝，管不着那么多了！倾城，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没有你，我就是行尸走肉，是生不如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就彻底解脱了。在人世间我们不能成为夫妻，在阴曹地府我们会结为夫妻的！”

叶倾城绝望地说：“吴国庆，你真的很可怕，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我就是死了，在阴间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的！”

吴国庆突然狂笑几声，样子很吓人。“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能够与最爱的人一起赴死，真的很惬意啊！倾城，我选择的是痛苦最小的死亡方式，等一会你我将在沉沉入睡中安然离去，我已经感觉到我的灵魂出窍，飞到那片极乐世界。在那里，没有痛苦，没有忧愁，没有无边无际的相思之苦，我会与我爱的人终生厮守……”

这时候，屋外响起了叶蓝天砰砰的敲门声和大声喊话声，随后，房门被踹开了，叶蓝天、钱三运等人闯了进来。

吴国庆非常失望，连死都死不成，真的是失败的人生。

在见到父亲和钱三运的那一刻，叶倾城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

听叶倾城诉说那梦魇般的经历，钱三运不禁感到一阵阵后怕，如果再晚点赶到，叶倾城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遭受到身体伤害。

钱三运再一次提醒叶倾城，以后要尽量不与吴国庆单独接触，防止他再次做出极端的事来。

胡若曦计划去福建招商的申请已经市委批准。

胡若曦有位大学同学，毕业后去了福建工作，现在一家鞋业公司担任副总。这家鞋业公司旗下的美丽妖姬女鞋是我国知名度很高的女鞋品牌，占据着相当大的女鞋市场份额。除了美丽妖姬这一品牌外，还有四五个二级品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去年，该公司仅女鞋这块销售额就有五十个亿，产品还远销国内外。现在福建那边劳动力成本逐渐增加，该公司想在内地开设一家新的工厂。制鞋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如果能在青山设立工厂，不但可以增加财政收入，还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胡若曦此次福建之行，一方面是招商，另一方面，也是想见见同学，叙叙友情。

作为日理万机的县委书记，不可能请长假去外地招商，这次福建之行时间安排紧凑，除去往返时间，真正在福建停留时间只有两天。

这次福建之行，除了胡若曦，钱三运，还有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胡业山，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梁伟鹏，县招商局副局长陈龙翔。

在去福建的前一天晚上，网友“一个人在哭”主动与钱三运聊天。

网络是个很奇妙的空间，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会通过网络成为朋友。钱三运只要有空，就会上网和“一个人在哭”聊几句，但都是钱三运主动。今天晚上，“一个人在哭”主动找钱三运聊天，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一个人在哭：今晚不忙吗？

单身贵族：再忙也要上网和你聊天啊（偷笑的表情）

一个人在哭：（微笑的表情）真的吗？

单身贵族：当然是真的。你还不了解我吗？

一个人在哭：不了解你，网络只是个虚拟世界，说不定你是一个老头呢。（偷笑的表情）

单身贵族：怎么可能？要不，我们由网络虚拟世界走到现实中？

一个人在哭：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见面？

单身贵族：是的。

一个人在哭：为什么要见面呢？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万一你是坏人，那我就悲剧了。

单身贵族：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至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一个人在哭：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单身贵族：我们聊天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直在听我说假话吗？

一个人在哭：（微笑的表情）我可以看看你吗？

单身贵族：视频聊天？

一个人在哭：是的。

单身贵族：空间不是有照片吗？

一个人在哭：照片可以有假，也许是盗图的，但视频不会有假。

单身贵族：那我可以看你吗？我可是连你的正面照片都没有看过。

一个人在哭：（犹豫片刻）好吧。

单身贵族：我们同时打开摄像头，如果你看见了我，而我却没有看见你，那我就太吃亏了。

一个人在哭：（偷笑的表情）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度！不爽快！

单身贵族：我一般不做吃亏的事。

一个人在哭：服了你，到时候我们同时打开摄像头，行了吧？

单身贵族：一言为定，我们现在开始视频聊天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8章 去福建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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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故意将摄像头掰歪，只对着自己的肩部。“一个人在哭”却很实诚，一下子对准自己的脸。

在见到“一个人在哭”面部的那一刻，钱三运不禁惊呆了，她不是别人，而是王春妮！

钱三运想到了那天夜里那个诡异的梦。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和“一个人在哭”见面，“一个人在哭”不是别人，而是方若兰。却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在哭”不是方若兰，而是王春妮。梦很奇特，难道昭示与他聊天的是熟人？

一个人在哭：你的摄像头是怎么放的？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脸？

单身贵族：摄像头好像坏了。（关掉视频聊天）

一个人在哭：（呜呜哭泣）大骗子！说话一点也不算话！你看到了我，我却没有看到你！

单身贵族：我也没看到你呀。

一个人在哭：大骗子！如果你不给我看你的正面，我就拉黑你！我不想与一个大骗子聊天！你不给我看，说明你心里有鬼，也许真的被我说中了，你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或猥琐的老头！

单身贵族：（犹豫片刻）真的想见我？

一个人在哭：当然是，不然我就吃亏了。

单身贵族：见我之前，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一个人在哭：难道你长得很丑，或者，你果真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或猥琐的老头？

单身贵族：（微笑的表情）那倒不是，不过，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

一个人在哭：啊，不是吧？你见过我？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单身贵族：王春妮。

一个人在哭：啊？你是？

单身贵族：我劝你还是不要看我，否则，你会很惊讶的。

一个人在哭：你姓张？

钱三运暗自发笑，王春妮所怀疑的“张”不是张义端就是张青林，张青林的可能性更大。他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话说：哈哈，不要问我是谁，反正我们很熟。

一个人在哭：快说你是谁！否则我立刻拉黑你！

单身贵族：好吧，我来打开视频。你现在可以屏住呼吸了。

钱三运打开视频聊天。王春妮得知与她聊天的竟然是钱三运，又惊又喜。惊的是世界太小，一不小心就聊了一个熟人；喜的是，与她聊天的是钱三运，不是什么张义端或张青林，也不是其他认识她的人。

钱三运：王春妮，不得不说，世界真小，我没想到会是你。

王春妮：骗子！从网上盗图作为自己的空间相册，而且，在聊天时很少说真话，还说自己是单身，要不然，我们聊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是你！

钱三运：你也一样没说真话，还说自己是乡下人呢。

王春妮：我老家是乡下的，说我是乡下人，没有骗你。

钱三运：那怎么能同日而语？今天我们都揭开了自己的面纱，以后也用不着天天嚷嚷着要见面了。原来我们天天见面呢。（偷笑的表情）

王春妮：是啊。不过，钱主任，不是我说你，你很花心啊，有女朋友了，还在网络上谎称自己是单身贵族，没有谈女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经常在网上哄骗女孩子。

钱三运：真的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和别的女孩聊天，更没有哄骗别的女孩。王春妮，得知这么长时间与你聊天的网友不是别人，而是我，是不是有些失望？

王春妮：没有失望啊，我很高兴，以后不仅可以在网络与你聊天，还能在现实中与你聊天。（开心大笑）

钱三运：是啊，不过，现实中聊天不像网络聊天那么随心所欲。

王春妮：（偷笑的表情）是啊，不过，你就是说得有些过分，我就当是网络聊天。

在以前的网络聊天中，随着与“一个人在哭”的逐渐熟悉，钱三运时不时地说一些暧昧的话语，一开始，“一个人在哭”有些抵触，渐渐地，她也适应了，偶尔还会和他开几句玩笑。

就在前几天，钱三运在聊天中说，将来有一天，我们见面了，如果双方感觉都良好，我在宾馆开房，你会来吗？“一个人在哭”明知故问：去宾馆开房干什么？在宾馆聊天？他哭笑不得：是约炮，不是聊天！“一个人在哭”半天没有说话。

这是钱三运与“一个人在哭”聊天时说过的最暧昧的话语。“一个人在哭”虽然没有回话，但事后并不因此而厌恶他，相反，与他聊天时话题更多、更活跃了。

……

胡若曦率领招商小组一行，飞往福建省。随行人员除原定的钱三运以及胡业山，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梁伟鹏，县招商局副局长陈龙翔外，胡业山临时增加了县税务局局长赵睿智，理由是由赵睿智具体讲解税收优惠政策。其实，钱三运心里清楚，赵睿智不仅是胡业山的亲戚，也是好朋友，而且臭味相投，都好女色。

按照行程安排，当天晚上由福州市云川商会会长张可让接待招商小组一行。张可让是云川市人，在福州开办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汽车配件公司，在当地积聚了相当多的人脉资源。作为福州市云川商会会长，张可让团结了一大批在福州创业的云川籍的企业家。晚宴上，就有好几位云川籍的企业家参加。

这些云川籍的企业家都在福州市摸爬滚打多年，所创办的企业规模也都不算小，有新兴的网络公司，有建材公司，有文化艺术品公司，有光电公司。

在晚宴上，一家光电公司负责人有意在青山投资，希望青山县委县政府能给予税收、资金和土地等方面的政策扶持。胡若曦说，青山县目前正全力打造旅游大县，这需要工业做强大支撑，青山县将以开放的心态，宽广的胸怀，做好服务对接，尽力为企业、客商提供安心、舒心的发展平台，尽可能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给予投资兴业的客商以各项优惠政策，希望企业家们常回家乡走走看看。

晚宴过后，张可让会长和几位企业家还邀请胡若曦一行前往KTV消遣。胡若曦借口旅途疲惫没有参加，为了不拂他们面子，她让胡业山等人去KTV。胡业山热衷于这种场合，自然一口答应了。

虽然胡若曦也让钱三运一道去KTV消遣，但胡若曦不去，钱三运自然也不会去。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79章 胡业山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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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大学同学所在的制鞋企业位于晋江。晋江是全国最大的鞋产品生产、加工和贸易基地，有“中国鞋都”之称。这里产品齐全，且有超一流的生产设备和完整的企业链，和大量名牌企业群集，市场成熟，形成了中国一体化鞋链的纽带。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去晋江，参观制鞋企业，并与公司高层商谈投资青山事项。

做推拿时，胡若曦的大学同学林润卉打来了电话，进一步细化明天的行程安排。林润卉说，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她将带车过来接胡若曦一行。

胡若曦微闭着双眼，若有所思地说：“三运，我的这位女同学可不简单啊，大学毕业后，放弃去党政机关工作的机会，独自南下去了福建，经过多年摸爬滚打，终于成就了今天的事业。她现在是公司排名第一的副总，老板很信任她，年薪超百万。”

钱三运说：“应该是很有能力的女强人，老板是男的吗？”

胡若曦说：“是的。老板也很不简单，以前只是个小作坊主，二十多年来，他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将企业做成了年销售额六七十亿的大公司。”

钱三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男老板，女下属，你的那位同学是不是有故事的人？”

胡若曦说：“三运，不要一提起男上司和女下属，就认为他们有一腿。润卉和我说过，她的老板是个gay，对女人没兴趣，只对男人感兴趣。”

钱三运笑道：“明天见他时，可要当心点。”

胡若曦说：“润卉说，她的老板口味很重，对小鲜肉没兴趣，最爱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是他的最爱。”

“真是重口味！”钱三运顿时觉得一阵阵恶心，差点都要呕吐出来。

胡若曦扑哧一笑，道：“gay的世界，我们不懂。润卉虽然在事业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感情生活很失败。结过婚，后来又离婚了，至今还是单身。按她的想法，这辈子不想嫁人了，太累，一个人也挺好的。在这方面，我和她同病相怜。”

“也许是她看破了婚姻的本质，才不想结婚。当然，不结婚不代表身边没有男人。”

“这是她的私生活，我不好过问。”

钱三运转移了话题：“胡书记，你觉得这次招商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还真不好说，润卉在公司有相当大的发言权，她也想借这个机会回家乡工作。但是，毕竟她只是个副总，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高级打工妹，重大事项最终还是由老板来拍板。”

“她想回家乡工作？如果能在青山建新厂，她很有可能任总经理？”

“是的，润卉就是这么想的。她的父母亲都是江州下面一个县的农民，在农村住习惯了，不愿意到福建生活。她想多陪陪父母亲，然而路途遥远，聚少离多。如果能回到家乡工作，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父母了。从她的老家到青山，也就最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由于晚宴上喝了点酒，胡若曦面泛桃花，风情无限。钱三运推拿手法开始紊乱。

胡若曦抓住了他的手，柔声说：“三运，我大姨妈来了，不能陪你了。”

钱三运很失望地说：“若曦，你大姨妈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这几天去云川，女朋友没有将你喂饱？”

“这玩意就像吃饭，一顿吃饱了，哪能保持多久？我早就饿了。”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用其他方式让你放松放松吧。”

钱三运盯着她的樱桃小口和性感嘴唇，坏笑道：“这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胡若曦轻轻掐了他一下，娇嗔道：“大坏蛋，就知道享乐！”

……

快到凌晨时分，正在熟睡中的钱三运被手机铃声惊醒，县招商局副局长陈龙翔语气急促地说：“钱主任，胡县长他们被抓了！”

钱三运一惊，连忙问道：“胡县长被抓？被警察抓了？”

“是的，我们十一点唱歌结束，回到酒店，胡县长不知从哪里听说附近有个会所，小姐不仅长得漂亮，技术也一流，又拉着我和赵睿智去消费。梁伟鹏说晚上酒喝多了，没有去，我本来也不想去，但又不好不去。去了会所后，我只做了正常的保健，胡县长和赵睿智做了大保健，恰好遇到扫黄，他俩就被抓了。”

钱三运脱口而出：“这个胡业山，真是好色成瘾，一天不沾女色会死？当福州是青山县啊？这下可好，撞到枪口上了！现在他俩人呢？”

陈龙翔说：“警察将他们带走了，一共带走男男女女二三十人，也不知带到哪里了。”

钱三运说：“好吧，就这样，我等下向胡书记汇报，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捞出来。”

胡若曦听说胡业山和赵睿智因为嫖娼被抓，感到事情重大。她是县委书记，又是此次招商小组的负责人，胡业山被抓，如果传回去，影响非常坏，政治对手还有可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可是，福州不是青山，并没有什么熟人，想摆平此事并不容易。

“三运，你打电话给张可让会长，委婉地问他有没有公安那边的熟人。按理说，他在福州多年，应该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如果有，看能不能疏通关系，将胡业山放出来。”

“好的，胡书记。”钱三运拨打张可让会长的手机，可是已经关机，联系不上了。

钱三运试探着问：“胡书记，出席晚宴的有几个云川籍的企业家，也许他们会有办法的。”

胡若曦说：“我看还是算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传出去，对胡业山，对我都不好。”

“那怎么办？”

“我来打电话给我的同学，她虽然人在福州，但是神通广大，交际圈子很广，也许会有办法的。”

胡若曦拨通了同学林润卉的电话。

“若曦，深更半夜的打电话，有急事？”大学时代，林润卉和胡若曦是室友，关系很好。

“润卉，你有没有福州公安那边的熟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0章 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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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润卉说：“是不是想捞人？熟人倒是有，但具体要看犯了什么事，杀人放火贩毒捞不了，但一些不太严重的违法行为还是有把握的。”

胡若曦欣喜地说：“润卉，看来我是找对人了！是这么回事，招商小组有两名成员晚上去会所嫖娼，被警察抓了，你想想办法，让公安将他俩放了。”

林润卉笑道：“我说若曦，你的招商小组成员是来招商的，还是来寻欢作乐的？如果是来寻欢作乐的，那是来错地方了，应该去广东东莞，不应该来福建啊。”

胡若曦说：“润卉，你就不要说笑了，赶快想办法，将人放了吧。你想想看，我是县委书记，又是招商小组的负责人，一旦这事传回青山，影响很不好啊。”

林润卉咯咯笑道：“若曦，不要急嘛。这些到处沾花惹草的男人，就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我最讨厌这些耐不住寂寞的好色男人！”

“谁说不是？就是好色，也不应该在出差途中嫖娼，这纯粹就是给我添乱！润卉，闲话少说，快想办法摆平此事吧。”

“现在有些干部，老百姓称之为‘四讲’干部，上午讲正气，中午讲义气，下午讲手气，晚上讲力气。说实话，这种干部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看在老同学的面上，这次我帮你。若曦，你将被抓的两个人姓名及会所名称发短信给我，我来通过熟人查查是福州公安哪个部门抓人的，然后再想办法将他们捞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林润卉给胡若曦打来了电话：“若曦，搞定了，那两个好色的家伙已经放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在派出所不肯说出真实姓名，费了一番周折，不过，也不是太难查，警察晚上查封涉黄会所，要么是辖区派出所，要么是区局治安大队，要么就是市局统一行动。”

“太谢谢你了，润卉，深更半夜的，打扰你休息了。”

“若曦，你也早点休息吧，多年未见你，一想到明天就能与你重逢，心里就很激动呢。”

钱三运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果然能耐非凡啊，人在晋江，福州这边事情都能搞定。”

胡若曦接过话茬：“是啊，润卉性格外向，长袖善舞，交际甚广，在官场上也有很多朋友。”

钱三运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脉资源，一旦离开福建，到了青山，就无用武之地了。从这方面来说，她离开福建回江中，是公司的一大损失。”

“那也未必。即使她担任青山工厂的总经理，公司副总这个位置也不会被免的。再说了，她这样的女强人担任工厂负责人，老板会很放心的，她的能力可以做到协调各方。”

回到自己房间后，钱三运给胡业山打了个电话，揶揄道：“胡县长，在哪里呢？又和哪个美女鬼混？”

胡业山哭丧着脸说：“三运老弟，你别笑话我了，今晚差点栽了，正在美女肚皮上做运动时，警察突然冲进来了。幸亏陈龙翔没有嫖娼，又及时向你汇报情况，要不然，你想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谢谢你，三运老弟。”

钱三运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救你？当这是青山啊？是胡书记想方设法将你捞出来的。你要谢，也要谢胡书记。”

胡业山说：“谢胡书记，也要谢你。三运老弟，这事可要替我保密啊，如果传出去，影响很不好啊。下次，我让朋友介绍个二线演员给你玩玩，不用你掏一分钱的。现在是二线演员，不代表她永远是二线演员，有朝一日她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那你就赚大了。”

钱三运哭笑不得：“真是和二线演员睡一觉，后来她突然走红了，怎么就赚大了？”

胡业山说：“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啊。打个比方，如果红极一时的某明星冰冰在不太出名的时候，被你睡过，你现在是不是很自豪？你心里一定会说，别看她现在红得发紫，到处耍大牌，想当初，她在我面前就是一条温顺的小母狗。”

钱三运笑道：“胡县长，我提醒你很多次了，不要在女人肚皮上栽了跟头。吃一堑长一智，你也该长长记性了。”

胡业山说：“三运老弟，你也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就像吸毒上瘾，不是想戒就能戒得了的。”

……

还没到九点，林润卉就随公司用于接待的十一座考斯特商务车来到胡若曦下榻的酒店。

胡若曦和钱三运先下了楼，到了酒店门前的停车场迎接林润卉的到来。

林润卉和胡若曦是同班同学，年龄也应该相差无几，三十多岁，身材却并不逊色于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女，尤其是多年公司高管的经历，让她身上隐隐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她穿着一套灰色的职业套装，高耸而结实的胸脯，将套装高高撑起，在胸部划出一道让人眼馋的弧形。灰色套裙之下，一双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着的美腿露在外面，她的腿结实而修长，充满了弹性和张力，这样的美腿，足以吸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林润卉和胡若曦见面后，两个女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润卉，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只是多了一种女人的成熟。”

“若曦，你也是，这么多年，岁月几乎没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像你这么美的女人，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我要是个男人，会不择手段将你搞到手！”

钱三运静静地站在一旁，努力装出绅士风度来。

胡若曦轻轻掐了林润卉一下，笑着说：“润卉，你还是像当年一样，说话不正经。”

“对了，润卉，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青山县的县委办主任钱三运，你叫他小钱就是。”胡若曦指着钱三运说。

“你好，林总，很高兴认识你。在路上，胡书记多次提到你，说你能力很强。见面之后才发现，林总原来是个大美女。”

面对钱三运的夸赞，林润卉不为所动，她对自己的美貌一直很自信，这从无数男人打量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也无数次听过男人夸赞她长得美。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1章 同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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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招呼钱三运：“小钱，你去看看，胡业山下来没有？福州到晋江有两百公里，鞋业公司还在镇上，我们要确保在中午之前赶过去。”

钱三运向酒店一楼大厅走去，林润卉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一脸坏笑地对胡若曦说：“若曦，老实交代，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是不是你养的小白脸？”

胡若曦俏脸一红，娇嗔道：“润卉，一点也不正经！他是县委办主任，也是此次招商小组的成员之一。你呀，口无遮拦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林润卉窃笑道：“若曦，你看你，脸都红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撒谎心虚！还有，我刚才注意到你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上级对待下级，更像是对情人。我是学过心理学的，你的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我的一双慧眼。”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润卉，不要忘了，我们可是同学，你惯于使诈，我在大学时就已经领教过了。你这一套对付别人勉强可以，对付我却是徒劳，我已经有免疫力了。”

胡若曦和林润卉在大学时代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当然，时过境迁，十几年过去了，两人很少见面，感情也生疏了很多。

林润卉鬼点子多，善于使诈，胡若曦在大学时代就上过她的当。

有一次，林润卉使诈让胡若曦说出了和郑耀明之间的地下恋情。不过，林润卉在她面前发过誓，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秘密，否则天打五雷轰，出门就遭遇车祸。林润卉也的确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林润卉见使诈不行，又打起了感情牌：“若曦，看来时间冲淡了我们的友情，记得在大学时，就数我俩关系最好。现在呢，都不和我说真心话了！”

“你呀，真是八婆！那我问你，自从你与丈夫离婚后，有没有找情人？”

林润卉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有情人啊，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可以没有老公，但不能没有情人。告诉你，我的情人也是在政界混的，要不然，我哪能轻松搞定你昨晚的请托事项？”

胡若曦用手轻轻勾了一下林润卉的鼻子，嬉笑道：“实诚！”

林润卉说：“那你可以回答我了，你和那个年轻的钱主任是什么关系？”

胡若曦笑道：“上下级关系。”

林润卉说：“若曦，不老实，也不爽快。”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

“那你的意思是你俩有一腿？”

“润卉，你怎么老是盯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若曦，我还不是关心你嘛。对了，上次我看新闻时，发现郑耀明被双规了，本来想打个电话安慰你，可是，又觉得不太合适。新闻上说，他有多名情妇，真够乱啊。”

“润卉，不是我批评你，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有多名情妇与我有什么关系？”

“不说了，我自我检讨，算我多嘴，好吧？”

胡若曦扑哧一笑，说道：“润卉，你也不用检讨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本来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但刚才你的自我检讨让我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你怪可怜的。这样说吧，我和老郑之间是有感情的，并不存在所谓的权色交易，我也没从他那里捞什么好处。老郑双规后，我难过了好一阵子，相信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对我一直很好，双规后，没有说出我也是他情妇的事实。”

林润卉点头道：“老郑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知道老郑被双规后，你的心里不好受，但是，人应该向前看。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差不多已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了。”

胡若曦说：“如果你能够说服老总在我们青山县投资办厂，那我就更开心了。”

林润卉说：“若曦，我和你说过了，我也希望能在青山投资办厂，那样一来，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父母亲了。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遗憾的事，我可不想将来为此而遗憾。父母亲为了我，付出太多，在他们晚年时，我就想多多陪伴他们。孝敬父母，不是给几个钱，买几盒保健品，陪伴是最好的孝道。”

这时候，钱三运引领着胡业山等人向停车场走来。

林润卉小声说：“若曦，昨晚嫖娼的是哪两个？”

胡若曦轻声说：“紧跟在小钱后面的两个年纪大的。”

林润卉低声说：“两个老不正经的老头，这种人最好由我们老板来对付。”

胡若曦抿嘴一笑。

大家一一介绍后，上了崭新的考斯特商务车。

到了制鞋工厂，林润卉带领大家参观厂区和车间。

工厂占地面积有近千亩，有三十多栋厂房，蔚为壮观。食堂、员工宿舍、文化娱乐设施也一应俱全。办公楼、厂区内建有绿化带，植被分布合理，乔、灌、草科学搭配，算是花园式工厂。生产车间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让工人在紧张繁忙的工作中可以调节情绪。

胡若曦一行进车间不久，工厂电台进入点歌时间，有男工人给女工点歌。制鞋企业女工多，男工少，当电台主持人播报出女工的姓名时，车间里响起阵阵掌声，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那位女工。那位女工一脸幸福的表情。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这个企业管理比较人性化。

林润卉介绍说，工厂工人平均工资高于当地平均工资标准，食堂免费提供一顿午餐，还提供单身宿舍，租金非常便宜。对于夫妻都在工厂上班的工人，提供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夫妻周转用房。

在公司一楼产品展示大厅，陈列着近百双公司研发的时尚女鞋，这些女鞋款式新颖，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特别是爱美的胡若曦，更是在展台前流连忘返。

参观快结束时，正从政府开会回来的老总陈家驹接见了胡若曦一行。

陈家驹果然是个重口味的gay，对美丽风韵的胡若曦只是礼节性地看了几眼，目光却更多地投向胡业山和赵睿智。而胡业山和赵睿智浑然不觉，时不时地将目光瞥向性感妩媚的林润卉。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2章 再见柳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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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业山做了招商投资环境说明。他首先简要介绍了青山县的县情，然后着重介绍了青山县的资源优势和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最后说道，青山县紧紧抓住承接产业转移带来的机遇，树立“招商引资是加快青山县发展的现实选择和必由之路”的新观念，树立“今天招商引资的差距，就是明天经济发展的差距”的新观念，树立“外来企业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的新观念，着力打造人才、资金、技术流入的“洼地”，着力打造“亲商、爱商、富商、安商”的环境特区，我们热忱欢迎有识之士前来青山县，投资开发、共谋发展。

胡若曦代表县委县政府做了三项承诺：所有外来投资都将在青山县得到最优惠的政策支持，所有外来投资都将在青山县得到最高效的全程服务，所有外来投资都将在青山县得到强有力的的权益。

陈家驹表示，听了胡县长的介绍和胡书记的表态后，他对与青山县开展合作充满期待，近期，他将亲自前往青山县，实地考察青山县的投资环境。

见面会持续到下午一点多，钱三运早已饥肠辘辘。散会后，陈家驹在公司食堂招待胡若曦一行。

席间，钱三运注意到，陈家驹与胡业山、赵睿智交谈甚欢，就像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在中央八项规定没有出台前，地方政府官员外出招商或者出国考察什么的，一周时间能有一天用于正事就很不错了。在以前，很多单位每年都有一定的出国考察名额，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福利，当然，能够享受这一福利的大都是领导。很多出国考察团打着考察名义，行旅游之实。用公款游山玩水，在当地市政厅、企事业单位摆拍几张照片，东拼西凑一份考察报告，回来就能交差。现在，这种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根据行程安排，今天主要是开展招商活动。下午，胡若曦一行拜访了晋江市云川商会，并与两家企业签订了意向投资协议。意向投资协议与签订投资合同不是一回事，意向投资协议是合作双方通过初步洽商，就各自的意愿达成一致认识而签定的书面文件，是双方进行实质性谈判的依据，是签订正式合同的前奏。一般来说，意向协议的签订不会导致法律效力的产生，对签约主体不具有约定力。

许多地方的领导外出招商，热衷于签订各种意向协议，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回去好有个交待，以此证明出去做了很多工作，而不纯粹是游山玩水的。其实，签订多少份意向协议书，意向投资金额多少钱，并没有多少实质性意义，人家来不来投资，还是个未知数呢。

晚上，晋江市云川商会设宴款待胡若曦一行。吃一堑长一智，当商会会长邀请胡业山唱歌时，他婉拒了。

回到酒店后，林润卉并没有走，她晚上陪胡若曦，叙叙旧情。

有林润卉陪胡若曦，钱三运一个人自由活动。他在酒店附近转悠。

酒店不远处有条小巷，小巷的两边有不少亮着粉红色灯光的低矮房子。一些袒胸露乳的女人在玻璃橱窗里面搔首弄姿。

钱三运知道，这条小巷算得上是红灯区。其实，在每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都有类似于这样的红灯区。当然，这里的小姐大都是质量不是太高的，漂亮的、有气质的、学历高的都去了豪华夜总会和会所了。来这里消费的大都不是有钱人。有钱人是不屑于来这里消遣的。

在路灯的光亮下，钱三运不时看到，有些好色的男人像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然后悄悄地溜进红房子里。有了客人之后，女人拉起卷闸门，一场交易开始了。

钱三运一向对这些发廊女不感兴趣。然而，在他不经意间向这些红房子张望时，发现一张面孔有些面熟。

柳月儿？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会是她吗？如果是她，怎么会来这儿？

由于灯光暗淡，加之隔着玻璃橱窗，钱三运并不能确定那女孩就是柳月儿。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向红房子走去。

女孩见到有客人进来，大喜，仔细一看，惊呆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情人钱三运。

不错，这女孩正是钱三运朝思暮想的柳月儿。虽然她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但钱三运走近之后，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柳月儿！真的是你吗？”钱三运欣喜地大叫。

“你认错人了！”柳月儿冷冷地说。

“不会的，柳月儿，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你就是柳月儿！那天我错了，犯了我永远也无法饶恕自己的大错。那次你走之后，我心如刀绞，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粗暴对你的！对不起，柳月儿，让你受委屈了！”

柳月儿的嘴唇抽搐着，仍然冷冷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什么柳月儿，只是一个卖身的女子。先生，需要我提供什么服务呢？做次大保健吧，也就二百元，吹做一条龙服务，保证让你舒服。”

“柳月儿，我知道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你，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的心很痛！你怎么来到晋江？怎么从事这种下贱的行当？是不是有人逼你了？”

“先生，你真搞笑，我从事高贵或者低贱的行当与你有什么关系？没有人能够威逼我，是我自愿的。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柳月儿，我也不认识你，发现你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她杏眼圆睁，怒视钱三运：“你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来消费的，请你立即走人！”

钱三运气愤地说：“如果我不走呢？”

肥硕女人气势汹汹地说：我看你是来砸场子的！你再不走，老娘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钱三运怒不可遏，厉声说：“要不是看你是女人，老子一拳打爆你的头！”

肥硕女人气得嗷嗷直叫：“好啊，不让你吃点苦头，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3章 堕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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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硕女人从兜中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时，柳月儿拦住了她，用乞求的语气说：“燕姐，求求你，不要打电话给豪哥，这个男人是我的前男友，你放了他吧。”

柳月儿终于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钱三运激动地说：“你终于承认你是月儿了！告诉我，你从事这种行当是不是有人逼你的？”

柳月儿冷冷地说：“你刚才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了，好吧，我有耐心再一次回答你，没有人威逼我，完全是我自愿的。”

钱三运一手拉着柳月儿的手，说：“月儿，你现在堕落成这个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跟我走吧，我不能再让你这样沉沦下去了！”

柳月儿猛地挣脱钱三运的手，大声说：“从我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你恩断义绝了！我是死是活，你管不了我，我也不用你管！”

肥硕女人在一旁冷笑道：“想带走她，首先得过我这一关！”

钱三运警惕地说：“月儿，你是不是被这胖女人控制住了？”

柳月儿不耐烦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和你说过多遍了，我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

钱三运无奈地说：“好吧，那为什么我带你走，得过她那一关？”

柳月儿冷笑道：“你带我走？你以为你想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月儿，真的不能再堕落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都碎了！”

“我们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你也许还是以前的你，而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走吧，彻底忘了我吧，就当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具会说话的行尸走肉，不值得你爱，也不值得你留恋！”

肥硕女人说：“小月，你和他啰嗦三百句干啥？这种负心男人值得你为他付出吗？要不，我打电话让豪哥过来，也不打他，将他赶走就是？”

柳月儿说：“燕姐，我看还是不让豪哥过来吧。豪哥脾气暴躁，整天打打杀杀的，来了很容易生事的。”

肥硕女人说：“好吧，小月，我知道你怕豪哥过来，会让你的这位老情人吃亏。唉，月儿，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护着她，我也是彻底无语了！”

柳月儿低头道：“燕姐，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和豪哥考虑，真要动起手来，如果只是单打独斗的话，豪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当然，如果豪哥手下兄弟一起上，那是另当别论。”

肥硕女人惊讶地说：“不会吧？小月，他这么厉害？难道会功夫？”

柳月儿点头道：“是的，所以让豪哥最好不要来，一来就很可能惹出大事的。”

听柳月儿这么一说，肥硕女人将信将疑的，不过，嚣张的气焰明显减轻很多。她扭着肥臀，走到钱三运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说：“帅哥，如果小月愿意跟你走，你替她偿还欠款，我不阻拦。”

钱三运问：“你说小月欠你钱？”

肥硕女人说：“是的，不多，本金一万多，再加上利息，也就两万元。”

钱三运问柳月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柳月儿冷冰冰地说：“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系吗？”

“如果是真的，我愿意替你偿还这笔欠款。”

“我不需要你偿还借款，你走吧，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求求你不要管我了！”

肥硕女人说：“帅哥，你还是走吧，小月不会再爱上你了，你也不可能再爱上她的。你们再这样僵持下去，会影响我做生意的！”

钱三运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嫖客，你说，小月包夜需要多少钱？”

肥硕女人惊讶地问：“你想将小月包夜？不过，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包夜只能在这房子里，不允许带到酒店或其他地方，以确保人身安全。一般来说，小月包夜是一千元。当然，看在你曾经是小月男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吧，只收八百。包夜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八点结束，不限次数，全套服务。”

钱三运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数了一千元，递给了肥硕女人，说：“我不要你给我打折，一千元，你点个数。”

肥硕女人欣喜万分，像这种洗头房，包夜行情价格也就八百元，她说一千已经是多说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帅哥如此爽快，竟然不要打折。她接过钱，一边点，一边辨认真假，然后说：“帅哥，你真大方，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晚上让小月服务态度好些，多弄些花样。”

柳月儿惊讶地问：“燕姐，今晚你让我跟他过夜？”

肥硕女人不以为然地说：“跟他过夜怎么了？我们只认钱，不认人！他就是一个老头，我们也要为他服务。况且，你还能和他重温旧梦呢！”

柳月儿支支吾吾地说：“可，可是——”

肥硕女人粗暴地打断柳月儿的话：“别可是可是了！你要想想，不努力工作，哪一天才能还我的钱？吸毒的钱又从哪里来？”

吸毒？没听错吧？钱三运连忙问：“什么？你说月儿吸毒？”

肥硕女人说：“是啊，小月买毒品钱不够，向我借的。她没钱还，就只能肉偿了。不过，我事先声明，她吸毒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向我借钱是她主动提出的，她肉偿也不是我胁迫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月，你说是吗？”

柳月儿低着头，脸色愈发显得苍白，一句话也没说。

真的是吸毒！钱三运惊讶得张大嘴巴，柳月儿怎么堕落到这个地步！不仅吸毒，还靠卖身挣的钱买毒品！独自在外飘零的这么多天，柳月儿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是一个谜，谜底恐怕只有柳月儿自己才能解开。

肥硕女人见钱三运出手大方，有意敲竹杠，说：“帅哥，要不你将我也包了吧？我和小月一起为你服务！我虽然没有小月年轻漂亮，但技术一流，回头客很多。”

看着肥硕女人厚厚的、像涂着猪血般的红唇，肥大的屁股，钱三运没有一丝欲望，又怎么会让她服务？他冷冷地说：“我只要月儿一人为我服务。”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4章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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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硕女人顿时就不高兴了，说：“如果不将我也包下来，晚上卷闸门一直是开的，还会有客人进来，到时候影响你办事时的心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钱三运之所以将柳月儿包夜，并不是想和她发生性关系，而是想方设法了解柳月儿在过去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当然不想在和柳月儿谈心时有人干扰。于是，他选择花钱买个安静，便又掏出一千元，递给了肥硕女人：“好吧，我将你也包夜了，不过，我不要你提供任何服务，我要花钱买个安稳。”

肥硕女人接过钱，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说：“放心吧，帅哥，我绝对不会干扰你和小月办正经事的！”

肥硕女人将卷闸门拉下，从里面将房门反锁了。钱三运冷冷地说：“我花钱买安静，你怎么不走？”

肥硕女人说：“走？你让我去哪里？这就是我租的房子啊！你们办事，我又不影响你，以前有客人包夜，都是这个样子的。这里不是豪华夜总会和高档会所，条件简陋，你就将就着点吧。”

这是一间临街的门面房，房子很高，有个阁楼，楼上有床铺，楼下也有个床铺。也就是说，晚上睡觉时，肥硕女人和柳月儿一人在下铺，一人在阁楼上铺。如果有客人来了，那是互不影响。当然，由于在同一间房，动静应该不会小，但对于她们，显然已经适应了。

钱三运无奈地说：“要不，我再给你三百元，你晚上在酒店开个房间吧。”

肥硕女人说：“不行的，帅哥。小月还欠我两万元钱，我怕我一走，小月就跟你走了，那我可是人财两空了。让我晚上住酒店，除非你将两万元钱还给我。”

钱三运出门时，口袋里只有几千元，银行卡也落在酒店房间了。如果他现在返回酒店房间取钱，担心柳月儿会故意躲着不见他。

柳月儿冷冷地说：“你就别煞费苦心了！你就是替我偿还两万元欠债，我也绝不会跟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钱三运无奈，悻悻地说：“好吧，那我今晚就当一回嫖客吧。”

“走吧，上阁楼。”柳月儿的态度依然很冷淡。

钱三运苦笑道：“有你这样对待顾客的吗？”

“爱玩不玩。”柳月儿丢下这句话后，噔噔噔的上了阁楼。

钱三运一脸的苦笑，也跟着上了阁楼。

肥硕女人眉开眼笑地说：“帅哥，阁楼是木板房，动静可能有点大，我不嫌吵，早已习惯了。今晚要玩好，怎么快活怎么玩。”

阁楼房间并不大，放下一张床后，已没有多少空间。房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有一个塑料垃圾桶已经装满了卫生纸，角落处散落着卫生纸、用过的避孕套。床上的被子也很肮脏。真不知道柳月儿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怎么待下来的。

钱三运说：“有扫帚吗？我帮你清扫垃圾，这气味真的很难闻。”

柳月儿说：“你是尊贵之身，当然适应不了这里的简陋环境。扫帚在阁楼门口台阶处，要扫你自己扫，我反正已经适应了。”

“月儿，你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干净，现在却不爱干净了。”

“你说得很对，我现在不仅邋遢，而且肮脏无比，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上我！你们这些男人啊，在没有得到我之前，想方设法哄我，可一旦得到我、将我玩腻之后，就将我无情地抛弃！我就是一支口香糖，没有甜味之后，就被吐在地上！”

“我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从事的行业为世人所不齿?是为了钱吗？”

哈哈哈，柳月儿突然狂笑起来，苍白的面孔在不停抽搐。“钱？钱能买到一切吗？我就是想报复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臭男人！你们曾经清纯美丽的情人现在已经成了男人的玩物，无论是赌徒、恶棍还是逃犯，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只要有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我，虐待我，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是什么感受？”

“见你沉沦的样子，我的心很痛。”

“假心假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你不赶我走，我又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吗？我现在除了染上毒瘾，还染上多种性病，你还敢玩我吗？”

“不会吧？你染上多种性病？”钱三运大惊。

“是的，除了艾滋病，还有其他性病。还敢不敢和我做爱？”

“月儿，你明知自己患有性病，还故意与嫖客发生交易，这可是违法犯罪行为。退一步说，就算不是违法犯罪行为，你也不能害人，这种病传染概率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

“你说得对，我就是想害人，害死你们这些好色的男人！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月儿，你不能再从事这种职业了！你有病，我出钱帮你治病，虽然不能治愈，但起码病情能得到控制，否则，一旦病情发作，会很痛苦的，甚至致命。”

“你以为我怕死？我现在这个样子是生不如死，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月儿，真的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了！跟我走吧，我帮你治病，帮你戒掉毒瘾。虽然不能恢复到从前，但至少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柳月儿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说话的语气也平静了很多，有些哀怨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配得上你？我有时候甚至都鄙视我自己！算了，你走吧，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钱三运想起过去和柳月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潸然落泪。他有些冲动，想将柳月儿搂抱在怀里，但被她断然拒绝了：“不要抱我！万一被我传染，你就完了！虽然艾滋病不会通过搂抱传染，但其他病可能会。”

燕姐要打电话叫豪哥过来，柳月儿求情不要她打电话；柳月儿有性病，故意向嫖客隐瞒病情，却提前告知钱三运。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柳月儿虽然恨钱三运，却不愿意他受到任何伤害。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5章 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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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儿命运多舛，父亲是酒鬼，又是赌鬼，不仅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且还虐待她，她的哥哥脾气暴躁，动辄对她拳脚相加，唯一爱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她未满十四周岁时，又被胡业山强暴并霸占长达三四年。她性格倔强、任性，但心地本不坏，现在堕落成这个样子，与两次负气出走有很大关系。第一次负气出走是因为钱三运，第二次是因为许晓磊。

柳月儿的毒瘾开始发作。一开始只是焦虑不安，疲乏无力，接着连续打哈欠、出汗、流鼻涕。

“月儿，你怎么了？”钱三运关切地问。

“毒瘾发作了。”虽然是炎热的夏天，柳月儿还是出现了怕冷的症状，畏缩在床头，拿被单裹在自己身上。

“月儿，我带你走吧，送你去戒毒所戒赌，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酸。”

“太迟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垂死人了，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月儿，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有我在，你一切都会好的！”

柳月儿一脸痛苦地望着钱三运，用乞求的语气说：“我现在好难受，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给我几百元钱，我要从燕姐那里买点毒品。”

“月儿，你挣的钱都买毒品了吗？”

“是的，我还欠燕姐一笔钱，这一条街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太多，生意又不太好做，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唉，不说了，我好难受。”

由于竖毛肌收缩，柳月儿浑身起鸡皮疙瘩，手脚出现轻微震颤。现在的她身体消瘦，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与以前青春靓丽的形象判若两人。

钱三运不忍心看到柳月儿痛苦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递给了她，说道：“月儿，这次我满足你的要求，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戒除毒瘾，同时要积极治病，回归正常的生活。”

柳月儿没有说话，而是急匆匆地下了阁楼，找到肥硕的燕姐，买了毒品，然后开始静脉注射。

注射毒品后的柳月儿渐渐亢奋起来，话语也明显多了。从她的叙说中，钱三运了解到，她离开许晓磊后，一气之下离开江州，坐了南下的火车，到了广东东莞。由于姿色出众，她很快就被一家高档夜总会录用。为了报复钱三运，她变得无比放纵。只要是男人，哪怕是极其丑陋猥琐的男人，都可以上她。不久，又染上了毒瘾和性病，最终被夜总会逐了出来。被赶出高档夜总会的柳月儿只能到洗头房继续从事这种行当。后来遇见了燕姐，两人又结伴到了晋江。

“月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没有赶你出门，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月儿，求求你，离开这地方吧，戒毒，治病，重新过正常人的生活吧。”钱三运无比的愧疚和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粗暴对待这个可怜的女孩。

柳月儿犹豫半晌，终于说道：“你走吧，我好好想想，明天给你答案。”

钱三运固执地说：“我不走，你不答应我，我不会走的。”

柳月儿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个床铺太肮脏，即使你想今晚在这里过夜，我也不会同意的。”

钱三运深情地望着柳月儿，柔声说：“月儿，忘记过去所有的不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柳月儿喃喃道：“真的可以吗？”

钱三运坚定地说：“一定可以的。毒瘾可以戒掉，艾滋病可以进行抗病毒治疗，很多人感染艾滋病病毒，一辈子没有发病呢。”

“那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月儿，你的堕落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想让你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减轻我的过错，也算是赎罪吧。”

“你走吧，三运，我想静一静。这里真的不是你待的地方。”

“好吧，月儿，那我走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柳月儿冲钱三运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要想让月儿离开这里，首先得替她偿还欠胖女人的钱。钱三运出门时并没有带很多现金，银行卡落在酒店房间的公文包里。他决定回去准备钞票，明天一早赶到这里，不管柳月儿是否愿意，都要带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钱三运下楼梯时，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阁楼上的柳月儿，见她一脸的惆怅，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他的心又一阵阵隐隐作痛。

燕姐躺在床上看电视，见钱三运下楼，好奇地问：“帅哥，这么快就结束了？不是说包夜吗？”

钱三运冷冷地说：“回去有事，开门让我出去。”

燕姐懒洋洋地拿起钥匙，将卷闸门打开一个缝隙，钱三运钻了出去。燕姐热情地说：“帅哥，欢迎常来玩啊。”

钱三运回到酒店大门口时，看见胡业山和赵睿智有说有笑地向酒店大厅走去。

钱三运思忖：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寻花问柳才回来？

胡业山忽然看见了身后的钱三运，惊讶地问：“钱主任，怎么现在才回酒店？一个人打野食了？”

钱三运哭笑不得：“胡县长，我可没有你那种爱好，闲得无聊，一个人看了场电影，刚刚回来。胡县长怎么现在才回来？”

“晚上和赵局长做了泰式按摩，浑身舒坦，绝对是正规的按摩店。”

赵睿智接过话茬：“钱主任，泰式按摩真的很不错，本来晚上很疲倦，按摩之后，浑身轻松。真的物有所值，建议钱主任也去做一个。”

钱三运笑道：“赵局长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要不是夜深了，我真想去体验一下。”

胡业山说：“按照日程安排，后天上午返程，明天一天是自由活动。钱主任是怎么安排的？”

钱三运说：“暂时还没有想好呢。胡县长是怎么安排的？”

胡业山说：“福建我来过多次，但晋江还是第一次来。晋江是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的地方，与台湾一水之隔，明天去海边看看。钱主任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钱三运说：“还没想好呢，可能去不了。”

赵睿智笑着说：“钱主任看来是想单独行动呢。”

胡业山说：“赵局长，你有所不知，胡书记在，他哪能单独行动？”

赵睿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也是。”

这个晚上，钱三运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中充斥的都是柳月儿的形象。他没有想到，竟然在晋江阴差阳错见到了柳月儿。柳月儿堕落成这个样子让他无比心酸。柳月儿离开的那么多日子，钱三运一直惦念她。他有时想，柳月儿离开许晓磊后，是不是又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现在看来，如果真是这样，对于柳月儿来说，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局。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柳月儿已经彻底沉沦。

天快要亮时，钱三运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没睡多久，手机铃声将他吵醒了。是胡若曦打来的。

“三运，醒了吗？”

钱三运不好说刚刚入睡，随口道：“醒了。”

“三运，今天不是自由活动吗？昨晚和润卉聊了很久，后来决定今天去厦门鼓浪屿玩，她亲自驾车，不远，也就几十公里的车程。我以前来过福建，但厦门从未去过，一直想去鼓浪屿看看。三运，你也一道去吧。”

如果不是昨晚意外见到柳月儿，并与她相约今天再见面，钱三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去厦门。有两位美女陪伴去看风景，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然而，为了拯救柳月儿，他不能答应胡若曦。

“胡书记，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昨晚在外面路边摊吃了几串烧烤的原因，我昨天晚上严重腹泻，一夜上了六七次厕所，浑身没劲，我正准备去药房买药呢。”

胡若曦很失望地说：“你身体不舒服，那就算了吧。出门在外，一定要保重身体。三运，那我和润卉去厦门，你在房间休息吧。”

“胡书记，真的不好意思，其实，我很想去厦门鼓浪屿玩，但实在力不从心，昨晚都快虚脱了，现在还浑身软绵绵的，就像大病一场。”

骗过了胡若曦之后，钱三运赶忙穿衣起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银行取钱。

当他怀揣几万元现金找到柳月儿藏身的洗头房时，见卷闸门是锁着的。他踢了卷闸门几脚，门咣当咣当地响。里面传来肥硕女人燕姐的骂骂咧咧声。

卷闸门打开了，燕姐见是钱三运，说话像打机关枪：“怎么是你？你将小月哄到哪里去了？你带走她可以，但首先得还钱！”

钱三运一惊，连忙问道：“你说月儿走了？”

燕姐气呼呼地说：“别装蒜！小月到底去哪里了？”

钱三运生气地说：“我还要问你呢，月儿在哪里？”

“小月不是你带走的？”

“昨晚是你开的门，我一个人离开这里的，月儿怎么是我带走的？”

燕姐强词夺理道：“即使她不是你带走的，她的走也与你有关！小月在这里工作有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你一来，她就不辞而别了，你能说她的走与你无关？”

钱三运冷冷地说：“我来进屋看看，月儿是不是真的走了？”

燕姐道：“你这个人真无聊！小月不走，我会说她走了吗？”

钱三运上了阁楼，房间依然很凌乱，但柳月儿不知踪影，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你将月儿藏到哪里了？”钱三运感到蹊跷，明明柳月儿说今天给他答案，即使不愿意跟他走，最起码得见他，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难道是燕姐故意让她躲起来了？

燕姐气得嗷嗷直叫：“你这个人怎么倒打一耙？明明是小月跟你走了，怎么还找我要人？反正你要么将小月还给我，要么替她还清欠债，要不然，你休想离开这里！”

肥硕的燕姐像一堵墙横亘在钱三运的面前，不让他走出阁楼房间。

钱三运并不惧怕燕姐的阻拦，但他现在并不想离开这里，得弄清楚柳月儿失踪的真相。

“你将月儿找到，她欠你的钱我一分不少地还你。说实话，一两万元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钱三运从兜里掏出一叠现金，在燕姐面前晃了晃。

燕姐哭丧着脸说：“我要是知道她在哪里，还用得着问你吗？”

从燕姐的表情可以看出，柳月儿的突然出走，她是真的不知情。没有人和钱过不去。

“月儿是什么时候走的？”钱三运问。

“天快要亮时，我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到卷闸门打开的声响。我没有太在意，月儿本来就有钥匙的，有时候也起早出去买早点。但是，这一走就是几个小时，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就感觉不对劲，她是不是偷偷溜走了？她的身份证还在我这儿。”

“也许她出去有事呢。”

“她能有什么事？她离开这里，最少有两三个小时了！”燕姐忽然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拿起一看，是柳月儿写的。

燕姐扫视了一眼纸条，大惊：“小月很可能自杀了！”

“啊？”钱三运急忙从燕姐手中接过纸条，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三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在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疾病，没有欺诈，没有烦恼忧愁。

昨天晚上我就和你说过，我就是一具会说话的行尸走肉，死亡是我最好的归宿。很多时候，我想解脱，可是，心中一直有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在见死神之前，能见你最后一面。真的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也没有想到，你仍然对我不离不弃。三运，谢谢你的爱。

亲爱的三运，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昨夜你走之后，我大哭一场，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那么倔强、任性、自暴自弃，不会走上一条邪路、不归路。

三运，我的堕落、死亡完全是我咎由自取，你不用有任何负疚感，你对我的爱，足足可以让我在天国永远温暖。

三运，如果有来生，我愿意与你终生厮守，直到地老天荒。

永别了，三运，已在天国的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乖，听话，不要为我哭泣，我的离去，就是我的重生。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6章 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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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柳月儿的遗书，钱三运早已泣不成声。虽然柳月儿让他别哭，但他根本就做不到。

钱三运本能地想到了报警，他拨打报警电话，接线员说，像这种情况，没有明确线索，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一般不予立案的，如果以失踪名义报案，失踪时间远远不够。

燕姐说，你别做无用功了，警察不会受理的，除非你知道柳月儿正在某地准备自杀。再说了，柳月儿早就有自杀的想法，一个人执意要死，谁也阻拦不了的。

钱三运瘫坐在床上，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他真的后悔来福建，如果不来福建，他就没有机会再见柳月儿，没有诱因，她也许不会走极端的。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柳月儿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萦绕。

“傻瓜！当然是真的！三运，我好激动，今天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能成为你的女人是我的梦想，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我希望一辈子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三运，你说你会好好对我的，要言必行，行必果，可不许让我失望啊，否则，我一气之下，说不准会离开你的！当然啦，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要你不觉得我烦，我永远也不会离开的！”

“我懂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不会谋权篡位的，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甘情愿当你一辈子的情人，我不需要什么名分，你的爱就是给我最宝贵的礼物！”

“三运，你狠心将我扔出来，你不怕我永远不会再踏进这道门？”

“我的心已经死了，你在我心目中也已经死了，两个死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你走吧，我永远不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

燕姐见钱三运很悲伤，颇有感触地说：“帅哥，真的想不到你对小月用情太深。记得小月曾和我说过，她恨一个男人，我说，你恨一个人说明心里还有他，当你既不爱他，又不恨他，说明你快要将他遗忘了。”

“月儿还和你说了我什么？”

燕姐狡诈地说：“她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一个男人，虽然她没有告诉我这个男人的名字，但我猜测这个男人一定是你。帅哥，如果你想知道月儿说了你什么，请你先将她的两万元欠款还上。人死债不烂，这个浅显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好吧。”钱三运答应了燕姐的要求。

燕姐接过钱，眉开眼笑地说：“帅哥，我们下楼说，小月身份证还押在我这里，你拿回去做个纪念吧。”

“月儿在你面前，还说我什么了？”钱三运迫不及待地问。

“小月说，她是被那个男人赶出家门的，她永远也不想回到他的身边。其实，帅哥，据我观察，小月还是想回到你身边的。有一次，她坐在屋子里发呆，忽然问我，燕姐，你说他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厌恶我？”

“她还说了什么？”

“小月在毒瘾发作的时候，非常难受，有次她对我说，燕姐，我现在是生不如死，死了就解脱了，就一了百了了。我劝她，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说，那个男人对我其实挺好的，那次他赶我出来，也不能完全怪他，我也有过错。我说，你心里所想的，和你实际做的背道而驰，何必折磨自己呢？既然他爱你，你对他还有感情，可以回到他身边啊。小月一脸忧伤地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也许还是当年的他，我却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现在肮脏无比，根本配不上他，他见我堕落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唾弃我的。”

“月儿还说了什么？”

“小月对你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恨你又爱你，爱恨交织。她还没看透男人，反正我是看透男人了，不会想念前男友，也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

钱三运两腿就像灌了铅，步履沉重地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中午没有吃饭，浑浑噩噩中，到了傍晚，听见敲门声。钱三运强撑着打开门，见是游玩回来的胡业山过来串门。

“钱主任，精神不太好啊，听说你昨夜拉肚子，没吃药吗？”

“吃了，还没完全好。”

“钱主任，今天一天都待在酒店里？”

“是的。”钱三运没精打采地问，“今天玩得还开心吧？”

“还行，玩了几个景点，晋江临海，去了海边。对了，钱主任，今天上午去海边玩时听渔民说有一个女孩跳海自杀了。”

“女孩跳海自杀？什么时候？”钱三运一惊，本能地想到了柳月儿。

“我大概是九点左右到海边的，听渔民说，大约六点多时，那个女孩跳海自杀的。渔民说那女孩自杀过程很惨。她先是站在一块悬崖上，还没跳海时，不慎跌倒了，身体被坚硬的岩石划破了，鲜血直流。但她死意已决，挣扎着爬起来，从悬崖上跳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那片海域常有鲨鱼出没，鲨鱼群闻到了血腥味，蜂拥而至，一眨眼工夫，就将那自杀的女孩吃得骨头都没了。吃了也好，就当是海葬。”

钱三运的情绪突然失控，咆哮道：“够了！别说了！”

钱三运的反常反应让胡业山惊讶不已，“怎么啦，钱主任？”

钱三运忽然一把抓起胡业山的衣领，厉声说：“你知道那跳海自尽的女孩是谁吗？”

“我不知道是谁啊。”

“那我告诉你，那女孩是柳月儿！”

胡业山也惊讶不已，喃喃道：“柳月儿？怎么会是她？”

钱三运用右手使劲掐住胡业山的喉咙，恶狠狠地说：“柳月儿之死，你是罪魁祸首！如果你当初不强暴她，她会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是你毁了她！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我今天要掐死你为她殉葬！”

胡业山被钱三运掐得眼睛直泛白眼，差点窒息了过去。幸亏钱三运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控制住了情绪，松了手。

胡业山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三运的情绪再度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7章 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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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建回到青山后，由于柳月儿突然离去带来的沉重打击，钱三运悲伤到了极点。柳月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说过的话，甚至说话的语气，在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反复播放。

在去省委党校研究生班集中授课之前，钱三运参加了全县政法工作会议的准备工作。

这次全县政法工作会议是贯彻上级会议精神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规格较高，县四大班子成员将悉数参加。会议地点在青山宾馆。青山宾馆是县委县政府的接待所，县里一些重要会议常在这里召开。

作为会议筹备组的负责人，钱三运晚上在青山宾馆开了间房，晚上加班，准备会议资料。正常情况下，县里开大会是不需要临阵磨枪的。但这次情况特殊，省里开了全省政法工作会议，部署了一系列重要工作，市里也随即召开会议，传达省里会议精神，并要求各县区尽快召开会议，逐级传达会议精神。时间仓促，所以会议准备工作就显得匆忙了。

以会议贯彻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这是党政机关的通行做法。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但唯有如此，才能显示对此项工作的高度重视。会议重要不重要，主要还是看出席会议的领导级别有多高。

胡若曦不喜欢搞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务实，但是，上级要求召开会议传达，如果不照办，随时会被扣大帽子的。在党政机关，再务实的领导也会迫不得已做一些表面文章。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作为胡若曦的秘书，王春妮也是会议筹备组成员。明天会议，胡若曦作总结讲话的讲话稿就是由王春妮草拟的。

从网络聊天走到现实中，王春妮与钱三运的关系更进一层，不但是同学、同事，还是朋友。想想也很奇怪，当初她对他有成见，经过那天晚上钱三运主动请客和网聊大揭底后，她对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当然，她知道钱三运已有男朋友，并没有想过要横刀夺爱，将他从叶倾城那里抢夺过来。与张青林那段失败的恋情，一直是一道挥之不去抹之不尽的阴影，这阴影加剧了她的自卑感。换句话说，即使钱三运现在是单身，她也没有勇气向他示爱。

然而，柳月儿的突然离去对钱三运的打击太大。人的身体欲望与心情有很大关系。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这几天，他都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了。即使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光着身子躺在他的面前，他都恐怕没有欲望了。

加班到晚上九点，工作告一段落，钱三运安排宾馆上了夜宵。吃过夜宵后，会议筹备组成员都回各自房间了。

钱三运躺在床上，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对柳月儿的怀念又泛滥成灾。对于柳月儿，他觉得愧疚她太多。如果那天他不发怒，不将柳月儿赶出家门，生性倔强的柳月儿就不会为了报复他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胡若曦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询问会议准备情况。钱三运说会场布置、文字材料等一切准备就绪。

胡若曦很满意，话锋一转，问钱三运有没有时间，帮她做一个推拿。换作平时，他准会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因为这是与胡若曦亲密接触的良机，然而，他现在仍沉浸在柳月儿离去的极度悲伤中，心情很不好，内心里是抵触为胡若曦做推拿的，但又不好拒绝。

刚要出门时，王春妮打来了电话，说县委副书记张义端打电话让她送份会议材料过去。

虽然王春妮没有说，但钱三运知道她和张义端之间的特殊关系，如果是平时，他很可能会阻止她晚上去张义端房间，因为这风险确实太大。一个男领导，晚上在酒店找借口让女下属过去，很可能暗藏祸心。因为他曾经强暴过她，并且一直对她贼心不死。

事实上，王春妮内心深处也进行激烈的挣扎，她怀疑张义端让她过去很可能居心叵测，但是，毕竟他是大权在握的县委副书记。张义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似乎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

王春妮打电话给钱三运有两层含义，一是暗示他，希望他替她将张义端所需要的材料送过去，二是希望他能给点建议，哪怕只是友情提醒也好。

然而，钱三运并没有替她送材料的意思，也没有给予友情提醒，只是说，那你就按照张书记的要求去办吧。

王春妮有些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这也不能怪罪钱三运，现在的他有些浑浑噩噩，脑海中都被柳月儿的影像充斥着，再加上胡若曦让他现在就过去，他根本就没有细想王春妮的事，只是敷衍了几句。

胡若曦以前很谨慎，极少让钱三运一个人去她的房间。而最近，胆子似乎大了点，有时也让他过去做个推拿。当然，做做推拿，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即使有人看到了钱三运一个人进入胡若曦的房间长时间不出来，也不能判定两人就有不正当关系，这需要证据支持。没有证据支持，充其量只是传言，说严重点是造谣和诽谤。不过，退一步说，就是有人掌握了钱三运和胡若曦私通的关键证据，也不能说他们违法违纪。一个是单身女人，一个是未婚男人，即使有亲密关系，也是在法律和纪律框架内。胡若曦前段时间抽空去了趟江州，与有名无实的“丈夫”徐军解除了婚姻关系，现在的她，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这也许是她胆子变大的原因。

“三运，你来啦。”胡若曦见钱三运愁眉苦脸的，有些疑惑地问，“三运，自从你从福建晋江回到青山县后，好像没看到你笑过，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是的，就在前几天，我突然得知大学时代的一位同学不幸去世了，他是我的室友，也是好哥们。一想到他英年早逝，心情就很沉重。”钱三运并不想说出与柳月儿的故事，便撒了个谎。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8章 姐姐小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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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胡若曦信以为真，“大约是去年吧，我意外得知我的一位中学同学不幸遭遇车祸身亡，难过了好一阵子。中学时代，我和她关系很好，她家住在城里，家庭也比较富裕，我没少去她家蹭饭。她长得很漂亮，又多才多艺，后来考取了一所名校的播音主持专业，毕业后成了一名主持人。然而，红颜薄命，在遭遇一场车祸后，香消玉殒。唉，现在一想到她，心里就开心不起来。”

胡若曦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思绪又飞回了中学时代，那个美丽的女同学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对不起，胡书记，你感染了我的坏心情。”

“没事的，三运，你我都是性情中人，过去的事，过去的人，总是难以释怀，难以放下。”

“胡书记，不说不开心的事了。”钱三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帮你做推拿吧。”

胡若曦今晚穿着一套丝绸睡衣，V字型衣领，胸部的丰满若隐若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香水是诱惑男人的最好武器。看来胡若曦今晚是有备而来。

然而，钱三运今晚没有欲望。胡若曦的好心情受到他的坏心情的感染，欲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推拿时，气氛有些沉闷，钱三运的手法紊乱没有章法，胡若曦说，三运，今晚的推拿就到这里，你回去早点休息吧，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了。

钱三运苦笑道，胡书记，谢谢你的理解，最近心情不太好，推拿时也不在状态。

胡若曦大度地笑了笑，说，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早点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钱三运忽然想到了王春妮。对了，王春妮回来了没有？张义端没有打他主意吧？

钱三运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刚才怎么那么糊涂？竟然放任王春妮晚上进入张义端的房间，这可是羊入虎口啊！

钱三运慌忙拨打王春妮房间的内线电话，电话无人接听，顿觉大事不妙。再拨打她的手机，虽然开机，但电话无人接听。

王春妮是不是还在张义端的房间？有没有危险？张义端这种腹黑的男人，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在不能排除王春妮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钱三运决定去张义端的房间去一探究竟。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以汇报会议准备工作情况的名义去找张义端。

钱三运并不知道张义端在宾馆哪个房间，不过，通过前台，他很快查询出了张义端的房间号。

钱三运来到张义端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房间里面的电视音量很大，再仔细一听，似乎夹杂着男人的说话声，但听得并不分明，也许是在打电话。

钱三运决定敲开房门，如果王春妮不在，就说是汇报工作。张义端虽然是大权在握的县委副书记，但钱三运有把柄在手，并不惧怕他。

钱三运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男人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虽然不能判定这男人就是张义端，但是他的可能性最大。

钱三运灵机一动，再次拨打王春妮的手机，里面手机铃声响了，虽然手机铃声夹杂在电视声音中，很微弱，很嘈杂，但是，基本可以判断，这是王春妮的手机，因为他熟悉她手机的铃声音乐。

钱三运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难道张义端真的狗胆包天，对王春妮下手了？当然，对于张义端这种胆大妄为的人来说，即使下手，也并不感到奇怪。

钱三运拨打张义端的手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敲门又不开，踹门又不合适，只能让宾馆服务员开门了。

钱三运作为县委办主任，由于工作关系，与作为县委县政府接待所的青山宾馆打交道较多，与宾馆经理和管理人员很熟悉，他找了个借口，让服务员打开了房门。

果真如钱三运判断的那样，张义端今晚处心积虑想要侵犯王春妮。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曾侵犯过多名女孩，事后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每每都安然无事。比如王春妮，他曾在家中侵犯过她两次，但由于碍于面子等原因，王春妮并没有报案，这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面对青春靓丽的王春妮，张义端很想再次侵犯她，可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一直未能得逞。每次在办公楼看见王春妮，他的身体欲望就蓬勃爆发，就想着能重温旧梦。只是，在人前场合，他不得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欲望有多强烈。

这次全县政法工作会议，作为分管副书记，张义端将代表县委做工作报告，胡若曦则做总结讲话。王春妮作为会议筹备组成员，担负起会议筹备工作。晚上，张义端一个人躺在宾馆房间的床上，欲望像草疯狂生长。他想将王春妮哄骗进房间，再行不轨之事。不过，他有胆量再次强暴王春妮，但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上钩来他房间。

张义端打了个电话给王春妮，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明天的会议很重要，会议材料不能出现一丝差错，先送一份材料给他过目，然后不等王春妮说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张义端心里没底，不敢确定王春妮是否来。因为王春妮心里很清楚，他一直想打她主意，有防备心理。然而，令他欣喜万分的是，王春妮这条美人鱼还真的上钩了。

见到王春妮，年逾五旬的张义端感觉又回到青年时期，身体的欲望如同火山喷发。王春妮将材料递给他之后准备离开时，被他一把抱住了。

王春妮似乎已经料到张义端会这样做，并不是太害怕，而是冷冷地说：“张书记，请你自重！”

张义端淫笑道：“春妮，你可知道，我对你是朝思暮想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今晚你就再给我一次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金钱，权力，地位，应有尽有。跟了我，你不会吃亏的。说实话，只要我点点头，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但我最爱的还是你。”

张义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他曾经用龌龊的手段强暴了王春妮，他口中所说的却是“夫妻”这个字眼。如果这也能算是“夫妻”的话，那简直就是对“夫妻”这个词语的亵渎。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89章 姐姐小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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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妮冷冷地说：“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但如果你仍然占我便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张义端哈哈大笑道：“付出代价？我倒要看看究竟会付出什么代价！我宁愿坐几年牢，也要将你搞上手！退一步说，公检法都有我的人，你认为我会坐牢吗？就拿今晚的事来说，我就说是你主动来到我的房间勾引我！”

王春妮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张义端冷笑道：“想骂我无耻，是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王春妮，你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王春妮忽然害怕起来，对面的男人虽然是政府官员，常坐在主席台上大谈特谈仁义道德，其实是个色胆包天的流氓！当初他既然敢强暴她，今晚他也一样可以做出这种事。她突然后悔起来，明明知道他暗藏祸心，却盲目自信，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王春妮哭丧着脸说：“张书记，我是你儿子的前男友，你现在做出这等事，是违反人伦的。”

张义端奸笑道：“前男友怎么了？又不是丈夫！就算是丈夫，又有什么不可以？从古到今，公公和儿媳偷情的事情多着呢。王安石就与儿媳妇爬灰，《红楼梦》里就有‘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的说法。爬灰是一种古老的传承。”

王春妮撒谎道：“张书记，要不这样吧，我这几天大姨妈来了，过几天我们再——”

张义端淫笑着说：“小妮子学会骗人呢！这样吧，你脱下裤子，我来检查，如果的确是大姨妈来了，那就下次。如果你胆敢骗我，嘿嘿——”

“你，你无耻！”王春妮气愤至极，真想不到张义端会说出这么龌龊的话来。

张义端一把抱住了王春妮，咸猪手在她身上乱摸，王春妮本能地张开嘴巴准备叫嚷，却被张义端的大手堵住了。

王春妮一个柔弱女子哪是身强力壮的张义端的对手？张义端控制住了王春妮的两只胳膊，拿出毛巾，塞到她的嘴里，开始脱她的衣服。

王春妮的两只脚拼命乱蹬，有一脚蹬到张义端的大腿根部，差点将他废了，张义端怒不可遏，也不怜香惜玉，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几巴掌。

王春妮眼看着大势已去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钱三运如旋风般地闯了进来。

正在脱裤子的张义端听见房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本能地回过头来，见是钱三运，大声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钱三运用力将张义端拽了过来，对着他白胖的身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到了这个时候，张义端还嘴硬：“小钱，你想谋反？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的领导！”

钱三运冷笑道：“张义端，有你这样为非作歹的领导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彻底废了你？我现在就是将你打成残废人，我也无需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这叫正当防卫！不懂可以回去学学法律知识！”

张义端被打得鼻青脸肿，彻底认怂了：“钱主任，你就饶过我吧！我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上主席台作报告啊？”

钱三运怒斥道：“张义端，你太自信了！你以为你明天还能坐在主席台上作报告？我看你明天这个时候是在看守所里！”

如果钱三运再迟来几分钟，张义端就会如愿以偿，又一次占有王春妮青春靓丽的身体。然而，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挨揍不说，还可能身陷囹圄。好汉不吃眼前亏，张义端装起了孙子，不停地向钱三运和王春妮求饶。

此时的王春妮，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不说话，不穿衣，她似乎已经麻木，屈辱的泪水顺着她俏丽的脸颊滴落在床上。

钱三运忽然发现，王春妮的左侧屁股上有块棱形的胎记。白皙的肌肤有那么一块深颜色的胎记，很显眼。

钱三运突然想到了养母从小失踪的女儿小凤。难道王春妮就是失散多年的姐姐小凤？小凤大她一岁，王春妮也大她一岁。而且，上次就听王春妮说，她只是父母亲的养女。所有这些，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春妮，穿上衣服吧。”钱三运提醒王春妮，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了她屁股上的棱形胎记。

钱三运这么一提醒，王春妮如梦初醒，脸上现出羞愧之色。她用手擦拭眼泪，开始窸窸窣窣地背对着他穿衣服。

待王春妮穿戴完毕，钱三运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就像高高在上的道德审判官。

钱三运说：“春妮，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应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王春妮没有吭声，张义端求饶道：“春妮，你这次就饶了我吧，我保证绝不骚扰你！”

钱三运说：“春妮，这家伙作恶多端，干过不止一次坏事了，如果放过他，那是对他的纵容！”

王春妮还是不言不语，张义端见状，又求饶道：“春妮，你这次放了我，我会给你补偿的，可以给你金钱补偿，还能保证你不久就能升为副科级干部。你是知道的，很多人梦寐以求成为副科级，有很多人到退休还是科员。你这么年轻就是副科级，前途不可限量 ——”

“够了！”王春妮终于在沉默中爆发，“我不要你的补偿，我只求你不要再骚扰我！求求你！”

张义端忙不迭地说：“春妮，我说到做到，保证再也不骚扰你，如有违反，任你处置！”

王春妮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道：“口说无凭，你写个保证书吧。”

钱三运不解地问王春妮：“春妮，就这么放过他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王春妮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老奸巨猾的张义端怕留下把柄，一脸讨好地望着王春妮，试探着问：“春妮，保证书我看就免了吧，我保证不再骚扰你，我以人格担保！”

钱三运冷笑道：“你这种人还有人格吗？”

张义端赔笑道：“钱主任，请你高抬贵手，以后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能用得着我张义端的地方，尽管提，我一定尽力而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0章 姐姐小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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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张义端，不想写保证书？怕留下把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丑事别人不知道？下药强暴女人，然后拍裸照相威胁，将裸照制作成影集，还有解除两性关系承诺书，也只有你张义端才能做得出！”

张义端惊讶地说：“难道胡书记和你说这些了？”

钱三运冷笑道：“张义端，我警告你，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你现在乖乖地写保证书，将今晚的经过写详细，不要自作聪明，耍滑头！”

张义端写好保证书之后，交给了钱三运。张义端文笔流畅，字迹漂亮，可惜他的文采用错地方了。

钱三运看了看，递给了王春妮。王春妮瞥了一眼，收进兜里，低声说：“钱主任，我们走吧。”

钱三运临走之前恶狠狠地对张义端说：“如果你还敢打春妮的主意，即使她放过你，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你！”

张义端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个劲地说：“保证不会，保证不会。”

出了门，钱三运说：“春妮，你来我房间，我有话和你说。”

王春妮嗯了一声，跟着钱三运去了他的房间。

坐定后，钱三运不解地问：“春妮，张义端行不轨之事，你怎么能够放过他？这种人，就应该将他送进大牢！”

王春妮低着头说：“你光想着将他绳之以法，可是，你可曾为我想过？如果报警，我的脸面往哪搁？还有——”

王春妮欲言又止，钱三运补充道：“还有你的裸照在他手上？”

王春妮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实话实说：“春妮，我也不想隐瞒你，张义端下药侵犯你，事后拍了裸照威胁你，这些我都知道。”

王春妮惊讶得张大嘴巴，喃喃道：“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如果我不事先知道这些，今晚就不会察觉出你有危险了。张义端有个习惯，喜欢写日记，将自己寻欢作乐的丑事都写进日记里。现在，日记本和裸照都在我的手上。不要问我是怎么获得这些东西的。”

王春妮一脸的羞涩，轻声问：“你看了我的裸照？”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但我今天才看到，你的屁股上有一块棱形胎记。”

王春妮涨红了脸，娇嗔道：“流氓，你比张义端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三运笑道：“春妮，今天若不是碰巧看到你屁股上的胎记，我就永远也不知道你是谁！”

王春妮一愣，问道：“我是谁？我就是王春妮啊，怎么啦？”

钱三运说：“记得你上次亲口告诉我，你只是父母亲的养女，你的养父母没有生育能力。”

“是啊，的确如此。”

“春妮，我和你说一段我的经历吧。我其实也和你一样，从小就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我是养父母带大的。我的养母有一个女儿，年龄大我一岁，小名叫小凤，在她很小的时候，在村子里玩时失踪了，多方寻找，就是不知其下落。我的养母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女儿小凤，可惜，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在她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帮助她实现未了的心愿，将小凤找到。我那时太小，小凤究竟长什么样我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养母告诉我，小凤的左侧屁股上有一块棱形胎记。”

王春妮惊讶地问：“钱主任，你说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小凤？”

钱三运笑着说：“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就是我的姐姐小凤，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你极有可能就是我的姐姐小凤。对了，春妮，你能说说你的养父母收养你的过程吗？”

王春妮说：“听我妈妈说，她由于不能生育，三十多岁还没有生孩子，村里人指指戳戳，说她是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可以想象，那时候她的压力有多大。妈妈的一位远方亲戚是超生游击队，连续生了四个女儿，还没有生下儿子，经济上不堪重负，便送了一个年幼的女儿给我妈妈抚养。这个小孩就是我。”

钱三运皱眉道：“春妮，你确定你养母没有说谎？”

王春妮说：“撒谎？妈妈为什么要撒谎呢？”

“既然你养母说你是一个远方亲戚家的孩子，你有没有见过你的亲生父母呢？”

“没有，我为什么要见他们？既然他们狠心将我送人，我又有什么理由想见他们？”

“春妮，我就很纳闷，你的这位远方亲戚怎么从来没有去过你家？”

“远方亲戚，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时又不来往，没来过我家也正常啊。怎么了，钱主任？”

“春妮，我感觉你养母应该是撒谎了，或许你家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亲戚。”

“不会吧？要不，我来打个电话问问妈妈，难道她有意隐瞒了什么？”

如果王春妮的养母没有撒谎，那王春妮就不可能是小凤。但是，按照王春妮的描述，她的养母由于不能生育，被村子里的人鄙视，心理失衡之后，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比如，将别人家迷路的小孩拐走，撒谎说是亲戚家的。

王春妮拨通了东江县农村老家的电话。工作后，为了能和父母亲常保持联系，她给家里安了一部电话。

王春妮：“妈妈，我是春妮，还没睡觉？”

妈妈：“在摘花生呢。你爸爸还没回家，村里一位老人过世了，你爸爸帮人家张罗安排后事。春妮，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王春妮：“妈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一说一，不能撒谎啊。”

妈妈：“什么问题啊？”

王春妮：“妈妈，你究竟是从哪里将我抱养的？”

妈妈：“春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发生什么了？你是从一个远方亲戚家抱养的啊。”

王春妮：“妈妈，你不能撒谎，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妈妈：“春妮，是不是别人和你说什么了？”

王春妮：“妈妈，求求你，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世之谜！”

妈妈：“春妮，事到如今，妈妈也不想隐瞒你了，你并不是什么远方亲戚家的孩子。那一年，我和你爸爸去了邻县青山县高山镇的一个亲戚家，在回家的路上，在村头的小树林里看见一个迷路的小孩，那小孩就是你，那时候，你刚会走路，还不会说话。我那年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小孩，村里人对我冷眼相待，歧视我，我也很想小孩，见四周没有人，就和你爸爸一合计，把你抱回了家，回村后就撒谎说你是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1章 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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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妮悲愤交加：“妈妈，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我一直以为我是被亲生父母亲抛弃的，却不曾想到我从小就被人拐走了。妈妈，你希望有小孩，你讨厌被人歧视，但你考虑到我亲生父母亲的感受吗？当他们的孩子离奇失踪，他们的心里有多痛苦！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家的一条狗不见了，几年后你还一直惦记它。一条狗都是这样的，何况是自己的小孩！妈妈，我恨你，恨你是一个自私和无情的人！”

妈妈：“春妮，对不起，这事是我和你爸的不对，这么多年来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恨我们！妈妈对你的亲生父母亲有太多的愧疚。我也能想象他们在失去你之后有多难过。唉，春妮，都是我们一时糊涂啊，如果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我愿意上门谢罪！”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的亲生父母亲都已经过世了，他们是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人世间的。妈妈，是你和爸爸亲手造就了一场人伦惨剧！我恨你们！”

王春妮的养母在电话那头也大哭起来：“春妮，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亲生父母！”

王春妮挂断电话，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肝肠寸断。

钱三运劝慰道：“别哭了，春妮，不，应该叫你姐姐，你是不幸的，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父母亲；但你又是幸运的，你的养父母很爱你。不过，恕我直言，你养父母的行径太自私，太卑鄙，一点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孩子是父母亲的心头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真切切体会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王春妮哭泣道：“这么多年来，我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恨他们抛弃了我，现在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亲在世时是承受着多么痛苦的煎熬，我错怪他们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我终于知道亲生父母亲是谁时，他们却都离开了人世。我永远也不能见到我的亲生父母亲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

钱三运说：“姐姐，我很欣慰，终于完成了养母的遗愿，帮她找到了亲生女儿。我也很高兴，终于找到姐姐了。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想，我的姐姐长什么样子？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过得幸福吗？今天，一切都有了答案。养父母去世后，我一个人在人世间孤孤单单的，没有亲人，现在，我有姐姐了！我很高兴，高兴得简直无以言表。”

王春妮也动情地说：“钱主任，哦不，弟弟，有你这样优秀的弟弟是我的荣幸。如果我不被拐走，我们在二十多年前就是亲密无间的姐弟了，我们人为的被分开了二十多年，不过，我坚信我们仍然是世上最亲密的姐弟俩。”

钱三运说：“是的，正因为失去了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时光，今天的再次相见才会弥足珍贵。”

王春妮说：“弟弟，我明天想抽个时间给亲生父母亲上坟，顺便再看看亲生父母亲的家。”

“好的，姐姐。我也想爸爸妈妈了，如果他们都还活着，当见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又回来了，该有多高兴啊。”

姐姐小凤找到了，可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亲又是谁呢？钱三运以前有些恨自己的亲生父母亲，既然将他生下，却不抚养他。今天，从姐姐小凤的遭遇看，父母亲不养他，可能是另有原因的。这世上绝大多数父母亲都是深爱自己的孩子的，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抛弃？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亲呢？

当确定王春妮就是自己的姐姐小凤后，对于侵犯姐姐的张义端，钱三运发誓绝不轻饶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只是，如何在保护王春妮隐私的前提下，让张义端受到应有的惩处，钱三运暂时还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全县政法工作会议即将召开之际，张义端向胡若曦请假，谎称自己身体突发不适，不能作报告了。其实，他缺席会议的真正原因是挨揍后鼻青脸肿的，实在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

胡若曦临时安排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敬作报告。一般来说，全县政法工作会议是由县政法委书记作报告，张义端想揽权，越俎代庖了。

散会后，钱三运向胡若曦请了假，和王春妮一道去了高山镇。

钱三运的老家在高山镇双鱼村，与桃花村毗邻，向西南就是东河乡。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宅基地，老家占地面积足足有三四亩，老家的几间瓦房虽然很破旧，但门前有池塘、屋后有树林，环境优雅。钱三运记得，他曾在江曼雁面前说过，将来有条件了，就在家乡建一栋乡村别墅，体验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不过，将来若建乡村别墅，但这几间老屋一定保留下来，因为这是钱三运的根，寄托了他对养父母、对童年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

王春妮默默站在老屋前，环顾四周的一草一木，竭力找寻幼年时的记忆。然而，由于那时太小，实在搜寻不出幼年时的踪迹了。

在老屋堂屋墙上挂着的相框前，王春妮见到亲生父母亲的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王春妮第一次见到亲生父母亲是长什么样子的。她幼年时对父母亲的印象已荡然无存了。

养父母长眠在家乡的青山里，这里背枕神山，东河从西滚滚流过，有苍松劲柏，绿水长流。鸟儿啾啾，虫儿唧唧，养父母并不寂寞。

王春妮长跪在亲生父母亲的坟前，痛哭流涕：“爸爸妈妈，我来看您了！”

钱三运哽咽道：“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小凤终于找到了，她来看你们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按照家乡风俗，钱三运燃起了纸钱。

“纸灰化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养父母音容宛在，他们的影像是那么的清晰，往事一幕幕，如潮水般涌现，想着养父母的好，钱三运泪飞化作倾盆雨。

正在这时，王春妮接到养父的电话：“春妮，你妈妈喝药自杀，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你快回来吧！”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2章 奇石馆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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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春妮失声尖叫起来，她有一种天旋地转般的感觉。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后，她恨养母，恨她将自己从亲生父母身边夺走，从此让亲生父母饱受思女的痛苦和煎熬。然而，养母毕竟含辛茹苦养了她二十多年，养母对她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不能轻易割舍的。

得知王春妮养母自杀的消息，钱三运也无比震惊。他恨她的养母，当得知姐姐小凤当年失踪的真相后，他真想将她的养母狠揍一顿，以解心中之气。然而，他也深知，姐姐的养母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姐姐对养母的心情是复杂的，可谓爱恨交织。

“弟弟，都怪我，昨天在电话中我说的语气太重了，我不知道妈妈这次能不能挺过来，如果不能挺过来，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王春妮泪流满面，身子发软，若不是钱三运搀扶她，她也许早就瘫倒在地了。

“姐姐，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钱三运从镇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将姐姐搀上了车。王春妮一上车，就依靠在钱三运的肩膀上，泪水婆娑。

开车的是老司机，车速已经很快了，王春妮还不时地催促。

从高山镇到东江县的公路正在施工中，虽然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绕路走，车子到达王春妮老家所在的镇医院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王春妮的养母在急救室里，由于服药量过重，医生虽然奋力抢救，但已经不能挽回她的生命。

王春妮赶来时，养母正处于弥留之际，神志不清，意识模糊，口中偶尔蹦出“春妮”字眼。

王春妮哭喊着：“妈妈，你醒醒啊，我是春妮，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妈妈，我不该责怪你，你醒醒啊，我以后绝不埋怨你，我要好好爱你。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蛋炒饭、红烧猪蹄……”

听见养女的呼喊声，王春妮的养母微微睁开眼，眼眶里噙满泪水，她最后看了一眼养女，断断续续地说：“春——妮——我——对不——起——你——”

王春妮的养母永远地闭上眼。王春妮伏在养母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肝肠寸断，哭得是昏天暗地。

钱三运悄悄转过身子，掏出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与王春妮相认。如果不相认，王春妮就不会知道身世真相，不会在电话中表达对养母的怨愤，也就不会失去养母。

柳月儿得而复失，姐姐王春妮失去养母，这两件事掺杂在一起，使钱三运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钱三运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淡忘柳月儿，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要用一辈子。香港才女李碧华说过，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感情是牙齿，失去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

省委党校研究生班的集中授课，钱三运没精打采的，始终提不起精神。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私下里也关切地询问他最近怎么了。钱三运不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对于同学们的关心，一笑了之。

钱三运虽将江州奇石馆的股份全部转让到香芹婶子名下，名义上不再与奇石馆有任何瓜葛，然而，毕竟香芹婶子只是挂名股东，他才是奇石馆的幕后大股东。所以，奇石馆他想不关心都不行。

然而，从奇石馆那边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奇石馆现任经理，也就是杨可欣、杨可韫姐妹俩的哥哥杨建，在公司经营活动中被骗四百多万元，因无力偿还，借款人要求将奇石馆转让给他以偿还借款。

告知钱三运这一情况的是奇石馆副经理兼财务部长陈芃。

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杨建执掌奇石馆后，雄心勃勃，一心想将奇石馆做大做强。经过奇石馆上上下下的共同努力，奇石馆发展势头很猛，在全国建立多家奇石生产基地，供货渠道得到有效保障，销售收入节节攀升。然而，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现有奇石馆的营业用房已不能满足蒸蒸日上的经营需要。

正在这时，杨建的好友高山林向他透露了一条重要消息：位于江州主城区中山东路有一栋五层的商业用房准备低价出售，这里地理位置不错，距离城区繁华地段咫尺之遥。这栋楼是由江州南天公司建造的，但建成后还没有装修，南天公司就遭遇债务危机，房产被法院查封。

杨建兴趣浓厚，在高山林的陪同下去现场看了这栋楼房。如果将这栋楼房买下来，加以装修，将是一个极好的经营奇石的场所。杨建唯一的担心就是资金不够。不过，高山林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家都是朋友，有资金需求他可以随时提供帮助，多的不敢说，借个五六百万不是问题，而且不要利息。

有高山林做坚强后盾，杨建跃跃欲试，准备将这栋商业楼买下来。在高山林的引荐下，杨建见到了南天公司总经理陈栋梁和副总经理陈洪鑫。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栋商业楼售价加所有税费一共八百八十万元，这个价格已经远远低于市场价格。

在谈判中，“两陈”提供了“授权委托证明书”、“江州市中院执行公告”、“江州南天公司企业法人营业执照”等材料，双方正式签订合同。按照合同约定，杨建在合同签订五日之内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将全部款项支付给了“两陈”提供的公司银行账户。

这八百八十万元的款项，有六百万元是从高山林那里借的，其余款项是奇石馆的流动资金和未分配利润。

然而，当奇石馆准备办理房产过户手续后，杨建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联系上“两陈”了，进一步追查，发现“两陈”所提供的账号竟然不是南天公司账号，而南天公司对此事毫不知情。杨建找到了高山林，高山林说他和“两陈”前段时间在一场饭局上认识的，彼此并不熟悉。

没过多久，高山林找到杨建，说公司准备开工一个新的工程项目，需要大笔资金，让他尽快将六百万元钱还上。

这个时候，杨建哪有钱还高山林？高山林便提出，如果没钱，就将奇石馆转让给他。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3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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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陈芃说，在给假的南天公司账号转账汇款之前，她产生过怀疑，然而，杨建武断地说，“两陈”是好朋友高山林引荐的，不会有问题的。当时如果谨慎点，也不会导致八百多万元的巨款被骗。巨款被骗后的杨建，并没有及时报警，而是想捂盖子，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想法。

从陈芃的叙述中，钱三运大胆推测，这场骗局很可能就是高山林设的局。他和高山林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个人很阴险，让人捉摸不透。

奇石馆是钱三运一手打造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他的孩子，现在孩子遭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钱三运心急火燎地赶到奇石馆，找到杨建，劈头盖脸地将他一顿训斥：“杨建，你太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我理解你急于发展壮大奇石馆的想法，也不怪你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既不向我报告，又不及时报警，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建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哭丧着脸说：“钱主任，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哪敢向你报告？我就是再愚钝，也能猜测出这事与高山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钱三运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问：“那为什么不报警？”

杨建说：“我不报警，主要想法就是想与高山林私下里谈，让他想办法将被骗的款项追回来。”

钱三运大声道：“幼稚！三岁小孩也不会像你这么幼稚！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让你担任奇石馆负责人！既然猜测这事是高山林设的局，他又怎么可能帮你追回被骗款项？”

杨建面红耳赤，低声说：“钱主任，我的确太幼稚。今天中午，我和高山林私下里见了面，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杨建得知被骗后，想将追回被骗款项的希望寄托在高山林身上。他猜测这事即使不是高山林设的局，也与高山林脱不了干系。

杨建的想法是，如果报警，警方是否立案、能不能追回被骗款项还是个未知数。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相信高山林一定有能力追回被骗款项。如果能追回被骗款项，他愿意付出一定的酬劳给高山林。

杨建与高山林相约见面后，开门见山地说：“高总，那两个姓陈的是骗子，他提供的所有资料全是假的，银行账号不是南天公司的，南天公司对此也毫不知情。这次我是彻底栽了！八百八十万元啊，我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恳求高总看在我们是兄弟一场的面上，帮我想想办法吧。”

高山林说：“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和那两个家伙是在一场饭局上认识的，彼此并不熟悉，我哪知道他们竟然是骗子！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高总，我知道你社会资源多，如果想办法，一定能查出那两个骗子的下落。如果能帮我追回被骗款项，我愿意支付给你一定报酬。”

“报酬？八百八十万元的款项，你能支付我多少报酬？”

“高总，你也知道我名义上是个总经理，其实就是个打工仔，做不了多大的主。这样吧，高总，你帮我追回被骗款项，我愿意按照总款项的5%，支付你四十四万元的报酬。”

高山林哈哈大笑起来：“杨建啊，你可真会开玩笑！5%，你当我是没看过钱的叫花子，是吧？”

高山林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如果是50%，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杨建赔笑道：“高总，我们兄弟一场，还请你高抬贵手，50%我确实做不了主。要不，一百万元吧，真的不能再多了。”

高山林反问道：“你刚才说高抬贵手？听你的意思，你的钱被骗与我还有关系？”

杨建慌忙说：“高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能帮我追回被骗款项。”

高山林正色道：“杨建，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借钱给你！现在，我公司刚刚中标了一个工程项目，需要大笔启动资金，你欠我的六百万元，什么时候可以还我？”

杨建苦笑道：“高总，奇石馆规模有限，现在款项被骗，哪有钱还你啊？”

高山林板着脸说：“这就是你不还钱的理由？可笑至极！这样吧，杨建，我给你两条出路：第一条路，六百万元借款在本周末之前免收利息，但从下周一开始，每天加收5%利息。”

杨建说：“高总，当初借钱时，你可是说好了，不收利息的。如果按照5%计算，每天利息就有三十万元，二十天过后又是六百万了。”

高山林说：“我的确说过，免收借款利息，但我并没有说免收利息的到期日。事实上，我已经给你最大照顾了，将免收利息的时间延长到本周末。杨建，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将奇石馆转让给我，转让费和库存商品可以抵欠款。”

杨建说：“高总，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打工的，说话不算话。”

高山林说：“杨建，你不用担心这个，你现在是奇石馆的总经理，是法人代表，只要你同意转让奇石馆给我，剩下的事情我帮你完成。转让手续办好后，我仍然聘请你当总经理。”

杨建说：“高经理，这事我真的不敢做主，我如果背着大股东将奇石馆转让给你，大股东要是知道了，我就死翘翘了。”

高山林说：“好吧，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再给你第三条出路：我帮你追回款项，你支付给我不少于四百万元的报酬。最低四百万，50%都不到，你可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杨建说：“高总，就没有别的出路可以选择吗？”

高山林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杨建，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这三条道路你都不选择，那你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高山林以前就是江州混世的，后来开了一家建筑工程公司，通过行贿官员和黑社会手段中标多个工程项目。他威胁杨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杨建来奇石馆之前，是高山镇黑社会老大乔大虎的手下跟班，是个愣头青。他被高山林设局骗了八百八十万元，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现在高山林用言语威胁，他胸中的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他怒气冲冲地说：“高总，真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算是看走眼了！你如果真要对我下手，我愿意奉陪到底！”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4章 奇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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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林哈哈大笑道：“杨建，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想和我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杨建赌气道：“高山林，狗急了还要跳墙，你将我惹急了，我要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高山林轻蔑地说：“你杨建在我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

杨建气呼呼地走了。他横下一条心，如果高山林执意玩阴的，他愿意奉陪到底，大不了将一条命顶上。

听完杨建的叙述，钱三运说：“杨建，你这么意气用事，不但挽回不了被骗款项，还会导致高山林的打击报复。这个高山林以前就是在江州混世的，后来洗白了，对于这种人还要多加提防。”

杨建说：“钱主任，我真后悔，怎么和高山林这种人掺和在一起，他太阴险了，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在捅刀子！他要是对我下手，我就和他拼命！”

钱三运冷冷地说：“拼命？你以为他会直接对你下手？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必须提高警惕。从现在起，你暂停行使总经理职务。”

杨建出了这么大纰漏，对于停职处分自然毫无怨言，说：“钱主任，由于我的盲目自信，导致奇石馆巨额款项被骗，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如果能用我的一条命换回八百八十万巨款，我都心甘情愿。”

钱三运说：“杨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想将奇石馆做大做强，但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能盲目自信，目中无人，不能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我在想啊，你什么时候得罪高山林了？”

杨建说：“没有啊，他搞工程的，我卖奇石的，没有同业竞争，怎么会得罪他？”

钱三运说：“有时候得罪人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过，像高山林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指望和这种人成为知心朋友，简直就是缘木求鱼！”

钱三运随后召开了奇石馆中层以上干部会议，宣布免去杨建在奇石馆的一切职务，由陈芃任奇石馆临时负责人的决定。

钱三运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免去杨建的一切职务，是担心杨建背着他，做出对奇石馆不利的事。虽然从主观上来看，杨建不会背叛奇石馆，但是，如果是在受威胁的情况下，有可能被动做出一些对奇石馆不利的事来。

杨建被骗八百多万元，奇石馆除了副经理兼财务部长陈芃外，都不知情，连杨建的女朋友李娟娟也被蒙在鼓里。

李娟娟现在是奇石馆销售部部长，是正儿八经的中层干部，对于杨建突然被免职感到很诧异。事后，她向杨建求证时，才得知被免原因。

李娟娟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杨建推断出高山林设计陷害他的原因。

大约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杨建和李娟娟参加了一场由高山林发起的聚会。

这场聚会的参加人员都是高山林的狐朋狗友。聚会气氛很好，大家都玩得很尽兴。李娟娟是“五朵金花”之一，来江州后，由于工作需要，参加过礼仪小姐培训，她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加之打扮得体，显得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俨然成了聚会的女主角。很多男人都向她投来欣赏的眼光，其中就包括高山林。

在酒店聚餐后，大家又去同处一栋楼的一家KTV唱歌。杨建由于席间喝了不少酒，进了KTV没多久，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李娟娟正要将杨建搀扶回去。高山林出现了，他装出一副很关心人的样子，让手下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说你们今晚就住酒店吧。

李娟娟没有多想，同意了高山林的提议。在将杨建安顿在酒店休息后，李娟娟接到高山林的电话，让她来KTV继续嗨哥。杨建醉酒，李娟娟本不想唱歌，可是又不好拒绝高山林，便勉强同意了。

李娟娟去了KTV包厢，发觉不太对劲，包厢只有高山林和他的小情人俞金萍。今晚高山林共安排了三个大小包厢，之前还在这个包厢唱歌的人要么回家了，要么去了其他的包厢。

高山林很殷勤地邀请李娟娟和他来了首情歌对唱《相思风雨中》。李娟娟注意到高山林正火辣辣地看着她，凭直觉，高山林垂涎她的美色，不过，这也并不感到奇怪，今天晚上，男人们大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幸好有俞金萍在，要不然，李娟娟会很尴尬的。一曲完毕，高山林借着酒劲，将一只胳膊搭在李娟娟肩上，暧昧地说：“李小姐，你今晚真美，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李娟娟将高山林的胳膊拉开，委婉地说：“高总，你今晚喝多了！”

高山林坏笑道：“李小姐，酒醉心明呢，你今晚真的很美，美得让我心动。”

高山林说话时，俞金萍就坐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不是在唱歌，而是在玩手机。高山林的讲话，她应该听得很清楚，可是，她似乎很淡定，就像没听到似的。情人虽然不同于男朋友或老公，然而，女人大都爱吃醋，这个俞金萍很另类，情人当着她面向另一个女人表白，她却很坦然。

李娟娟提醒道：“高总，金萍就在身边呢。”

高山林不以为然地说：“她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因为她很清楚，我不是属于某一个女人的，包括我的太太。”

高山林还冲着俞金萍说：“金萍，是这样吗？”

俞金萍很淡定地说：“是的，像高总这么优秀的男人，绝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有权利爱更多的女人。我从不干涉高总的私生活，也不认为他只能爱我一个人。相反，遇到漂亮的女孩，我还会将其推荐给高总。”

李娟娟顿时无语，她之前就从杨建那里了解了俞金萍的故事。

有一次，高山林去帝豪夜总会消遣，为他服务的就是俞金萍。俞金萍由于家庭贫困，又年幼无知，被一个女同学的哥哥以找工作的名义骗到江州，被迫卖淫。她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香港客商，花了整整五千元，买下了她的初夜权，不过，钱全都被她女同学的哥哥拿去了，她分文未得。

高山林是俞金萍的第二位客人，他不忍心看到这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身陷淫窝，便将她带了出来，并送到汽车站，为她买了车票，还给了她五千元钱。然而，在车子开动的一刹那，俞金萍却下车不走了，说愿意做牛做马做奴隶守候在他的身边。高山林是混世的出身，为了替俞金萍出气，他派手下将那个欺骗并胁迫俞金萍卖淫的家伙的脚筋挑断了。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5章 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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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林坏笑着对李娟娟说：“如果李小姐嫌金萍碍事，我可以让她暂时回避一下。”

高山林说得够直白，李娟娟不由得有些害怕，她对他的黑社会背景或多或少知晓一些，便琢磨着如何尽快脱身，说道：“高总，我有点困了，想早点休息，你们继续玩吧。”

李娟娟刚起身要走，高山林就将她拉了回来。

李娟娟有些惊恐地说：“高总，我很累，你就放过我吧！”

高山林哈哈大笑道：“李小姐，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我又没有强迫你做什么，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嘛。”

李娟娟灵机一动，拉起杨建当挡箭牌，说：“高总，杨建和你是好朋友，那我和你自然也是好朋友啦。杨建今晚醉酒，我得回去看看他。”

高山林说：“杨建那小子傻里吧唧的，你跟他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而且，他生性风流，喜欢嫖娼，据我了解，他隔三差五就要找小姐，你将终身托付给他，是不是不值得？”

关于杨建嫖娼，李娟娟是知情的，因为杨建曾经向他坦白过，她当时感到很震惊，也思考过是不是继续与杨建的恋情，经过一番痛苦的煎熬，她还是选择原谅杨建，不过，前提是他必须痛改前非。杨建也一口答应了。

高山林的一番话让李娟娟吃惊不已，她之所以惊讶并不是因为高山林说杨建嫖娼，而是在高山林眼里，杨建竟然如此不堪。高山林当面和杨建称兄道弟，背地里不但鄙视他，甚至想打他女朋友的主意，这更加让李娟娟怀疑高山林的人品。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做人的底线。虽然她还不是杨建的妻子，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一点高山林也是知情的。

李娟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杨建以前的确有过嫖娼的经历，他如实向我坦白了，我也原谅他了。不管在高总眼里，杨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但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足够。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穿过了才知道。”

高山林有些生气地说：“既然李小姐这么爱杨建，那就应该为他的未来着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很喜欢李小姐，希望你能陪我一夜。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应该考虑到拒绝我的后果。我这个人嘛，就恨别人拒绝我。”

高山林赤裸裸地求欢，让李娟娟既气愤又羞愧。然而，越是在这种场合，越是要保持冷静，万一惹怒了高山林，什么样的后果都可能发生。

高山林一只手搂住李娟娟的细腰，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乱摸。

“高总，请你自重！”李娟娟使出浑身力气，想挣脱高山林的怀抱，然而，一个柔弱女孩哪是一个年轻力壮男人的对手？

“李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言在先，我今晚可以不睡你，但是，杨建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俞金萍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娟娟姐，感觉你太保守了，不就是睡一觉吗？有什么大不了！你又不是处女！高总这么优秀又重情义的男人还真的不多。在我眼里，高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高总不嫌弃我，我愿意做牛做马跟着他。说实话，高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很多女孩她看都不看一眼呢。我有个初中同学，今年才十五岁，虽然又嫩又小，还是处女，但长相不咋地，上次我将她介绍给高总，谁知高总根本就没看上她。”

高山林借着酒劲，一边非礼李娟娟，一边淫笑着说：“李小姐，你应该向金萍学习。金萍现在很开放，你私下里可以和她交流交流。就像她刚才所说的，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用得着这么矜持吗？和我睡一觉又不少你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和我睡觉，后果可就严重了！”

正当李娟娟琢磨如何脱身之际，事情有了转机。这时候，在其他包厢唱歌的几个男女不识时务地推门进来，他们是想请高山林唱歌。李娟娟就像见到了救星，趁机溜走了。

经历KTV惊魂后，李娟娟没有向杨建说出这段屈辱的经历。她之所以隐瞒不说，主要是怕杨建寻仇，杨建如果得知高山林非礼她，肯定会找高山林讨说法，很显然，杨建不是高山林的对手，两人如果斗起来，杨建很可能会吃亏。

不过，她多次委婉地和杨建说，高山林阴险狡诈，又有黑社会背景，尽量不与其交往。然而，杨建对此不以为然。

李娟娟不厌其烦地让杨建和高山林不要来往，杨建听了心烦，又不好发火。从内心里，他是爱这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女朋友的。

杨建瞒着李娟娟，不但继续和高山林交往，而且，在涉及奇石馆购买南天公司房产一事上，也刻意隐瞒这是由高山林介绍的。要是李娟娟事先知道这是高山林介绍的，她一定会阻止杨建的。

听完李娟娟诉说在KTV包厢遭遇高山林非礼的经历后，杨建既气愤又懊恼：“娟娟，想不到高山林竟然是这种人！你如果及时告诉我这一切，我就不和他交往了。唉，现在迟了，如果这八百八十万元被骗款项追不回来，我就是奇石馆的罪人啊，不但对不起钱主任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也对不起奇石馆的全体员工。”

李娟娟安慰道：“钱主任足智多谋，应该会有办法的。”

钱三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向公安机关报案。当然，被骗款项能否追回，何时追回，能追回多少，还是个未知数。近些年，经济诈骗案件时有发生，公安机关有很多积案没有侦破，指望此案被公安机关重视，本来就不现实。经济诈骗案件立案难，破案率低，犯罪成本低，也是此类案件频发的一个重要原因。

高山林恶人先告状，一纸诉状将奇石馆告上法庭。如果公安机关不能尽快破获此案，不能证实高山林就是幕后主使，那么，奇石馆欠他的六百万元款项将不得不还。

钱三运焦头烂额之际，在奇石馆看到了杨建的小妹妹杨可韫。杨可韫是暑假来奇石馆打工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6章 杨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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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石馆见面，钱三运和杨可韫都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钱三运是奇石馆的主要创建者和幕后大股东，杨可韫的哥哥杨建此前担任奇石馆负责人。

十八岁的杨可韫下半年就要升入高三，一段时间不见，她变得成熟很多。丰满的胸部，浑圆上翘的臀部，足足可以说明，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三运哥，你也来啦。”杨可韫有些娇羞，看了钱三运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掰弄手指头。

“可韫，来几天了，还适应吗？”

“放暑假后不久就来了，在奇石馆当销售员，既能锻炼自己的社会经验，也能挣一些生活费。感觉还行吧，唯一的遗憾就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逛街。”

钱三运笑道：“看来女孩子天生爱逛街啊，其实，除了逛街，你也可以去江州附近的一些景点转转。”

“三运哥，江州我不熟悉，你有空时可以带我去附近景点转转吗？”杨可韫抬起头，她明亮的眼眸似一汪清泉。

“这几天恐怕没空，最近为奇石馆的事烦神。”

“奇石馆出什么事了？”杨可韫虽然是个农村姑娘，但稍微一打扮，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毫不逊色于城里的姑娘。她肌肤似雪，白皙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说话时，美丽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就像振翅飞翔的蝴蝶翅膀。

奇石馆巨额资金被骗，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钱三运在奇石馆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宣布人事任免决定时，并没有说明原因。

“可韫，哥哥没有告诉你这事？”

“他几乎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我听说哥哥被免职了，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是的，他犯了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可能导致奇石馆倒闭或被转让给他人。正因为如此，我才免掉了你哥哥的职务。”

“三运哥，我哥哥的错误不能挽回吗？”

“暂时不得而知，我也正在想办法。”

“三运哥，我替哥哥向你说声对不起啊。我今天见哥哥的情绪很低落，便劝他想开点。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还希望钱主任能够对他网开一面。”

杨可韫为哥哥求情，钱三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可韫，你要多劝劝哥哥，让他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他由于交友不慎和盲目自信酿成大错，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不是故意为之。”

这时候，钱三运接到了省委党校老师操思丽的电话。在此之前，钱三运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操思丽打了个电话，委婉说了高山林设计陷害奇石馆的事，希望她能劝说高山林帮助追回被骗款项。高山林曾经在省委党校研究生部就读，也算是操思丽的学生，而且，他还想通过操思丽的情人王晓军获得工程项目。钱三运在担任高山镇镇长期间，曾大力倡导“引税”工作，并通过操思丽这层关系，让高山林在高山镇缴纳了大额税款。

然而，操思丽说，高山林矢口否认与奇石馆被骗案有直接关联，还说他也是受害者，将巨额款项借给奇石馆后，现在要不回来，而公司急需用钱，迫不得已，只能将奇石馆告上法庭。

挂断电话，钱三运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向操思丽求助其实毫无意义。高山林即使是奇石馆巨款被骗案的幕后主使，也会断然否认与之有关联的。如果能帮奇石馆追回被骗款项，相当于间接承认他就是幕后主使，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傻事？

通过熟人让高山林良心发现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令钱三运感到万分沮丧的是，虽然已经报案，但警方似乎对此案并不重视。正常情况下，涉案八百八十万元的诈骗案算是大案，公安机关立案之后，通常要成立专案组，指派专人负责侦破此案。然而，据钱三运了解，江州市的有关部门虽然已经受理案件，但并没有立案，更谈不上成立专案组，也就没有人专门负责此案。

钱三运通过省公安厅正处级侦查员范文斌的私人关系进一步打听到，江州市经侦支队似乎受到某个神秘人物的暗示，将这个案子先放一放。也就是说，他们以证据不足，警力有限，积案太多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暂不立案的理由。

这个神秘人物是谁，暂时不得而知。但钱三运推测，这个神秘人物应该是一位有权势的官员，这个官员与高山林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是高山林让这位官员给江州公安打招呼，不要介入此案。

范文斌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如果有大领导授意江州公安忽略此案，凭他的职务，很难有所作为。

如果推测准确，那结局将会很糟糕。高山林可谓细思极恐，一方面，处心积虑设局诈骗奇石馆巨款；另一方面，又动用个人影响力，让公安方面不插手此案。

钱三运不禁感到一阵阵悲凉，执法机关一旦沦落为某些有权势官员的“私家机器”的话，公民依法维权就成了一句空话。他有一定人脉资源尚且如此，更别说一些没有背景的普通民众了。这是当今社会的悲哀。

就在钱三运为追回被骗巨款东奔西走之际，杨建突然失踪了。

最先发现杨建失踪的是杨可韫，她有事找哥哥，手机一直无法接通，四处打听，没有人知道哥哥下落。

杨可韫一急之下，就打电话向钱三运求助。果然，杨建联系不上，甚至连李娟娟也不知道杨建去哪里了。

杨建离奇失踪，最担心的人莫过于杨可韫和李娟娟，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女朋友。杨建虽然被暂停在奇石馆的一切职务，但是，他并没有出走的必要。再说了，即使出走，也要将女朋友带走。李娟娟浑然不知杨建的下落，可见他并没有出走。

杨建去找高山林理论的可能性最大。理由有二：一是高山林涉嫌诈骗奇石馆巨额款项，二是高山林曾非礼李娟娟。

那杨建又怎么会杳无音讯呢？难道是被高山林控制住了，还是已遭不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7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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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担心哥哥的人身安全，杨可韫泪流满面，不停地哀求钱三运想办法。李娟娟在平日里是个独立、有主见的能干女孩，但男友的突然失踪，让她不知所措，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报警。

一般来说，成年人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报警，警察才可能调查或立案，除非有直接证据证实杨建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不法侵害。而到目前为止，杨建失踪只有两三个小时，远远没有达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节点。虽然怀疑杨建的失踪与高山林有关，但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直接证据。

高山林的公司叫江州市山林建设工程有限公司，公司坐落地址在市区。钱三运惊喜地发现，公司辖区派出所就是老乡张玉洁所在的派出所。

钱三运推测，杨建如果去找高山林理论，很可能去了山林建设工程公司。公司的入口处临街，路口肯定有监控录像，杨建如果去了这家公司，可以从监控视频看到他的影像。

为了在和高山林见面时能掌握主动权，钱三运决定先去派出所调阅监控录像。

钱三运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张玉洁说，没问题，你过来找我就是。

钱三运叫上了左东流。左东流是从部队退伍的，一身好功夫，有他在，万一与高山林兵戎相见时，有个好帮手。

由于受方若兰的父亲方祥东之死的牵连，左东流曾被县公安局刑事拘留，但后来钱三运通过努力，没有让左东流承担刑事责任。左东流被捞出来后，为了避嫌，钱三运没让他继续担任磬石山奇石采集基地负责人，而是让他去了江州奇石馆，担任保安部部长。原来的保安部部长张小飞被调整到绿之坊食品公司担任保安部长。

张小飞与钱三运当初的认识也有一段故事，可谓不打不相识。他的家就在绿之坊食品公司附近的城中村，他在绿之坊食品公司工作，既是工作需要，也能方便他照顾年迈的母亲。张小飞在奇石馆工作期间，与“五朵金花”之一韩冬雪相恋。韩冬雪是“五朵金花”中年龄最小的，比张小飞整整小了十岁。

在辖区派出所，钱三运再次见到了张玉洁。上次见面还是在大年三十，因为张抗抗杀人进驻竹林村。一别已有半年多时间没有见面了。

张玉洁身穿警服，显得英姿飒爽。见面寒暄几句后，她将钱三运和左东流引进监控室，调阅特定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杨建失踪时间并不长，因此，查看监控录像并不是太困难，大家分头查看监控录像，没花太大的工夫，就有了收获。

在三个小时前，在山林建设工程公司大门口，杨建从一辆出租车里下了车，然后进了公司。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看到杨建从里面走出来。

左东流还去山林建设工程公司查看周边环境，山林公司有道后门，后门只能通过行人，不能通过车辆。从监控录像中并没有看到杨建从后门走出去。

当然，并不能就此判定杨建还在公司里。因为在这三个小时内，有不少车辆从公司进进出出，杨建也有可能乘坐汽车出了公司。

钱三运和左东流随后去了山林建设工程公司。

高山林对钱三运的突然造访感到有些惊讶，但毕竟是老江湖，他微微一愣之后，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模样，伸出手，主动和二人握手。

“钱书记大驾光临，弊公司深感荣幸，有失远迎，抱歉抱歉。”高山林说着一些套话，在对钱三运的称呼上仍沿用了上次引税时的称呼，他也不知道钱三运的职务发生了变动。

“高总客气了！论年龄，高总是我的老大哥；论参加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学习时间，高总是我的学长。还希望高总对我这个学弟多多关照。”对付高山林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色，钱三运先礼后兵。

“钱书记，谦虚了！操思丽老师不久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江州奇石馆遭遇了诈骗，有巨额款项被骗，希望我能想想办法，帮助奇石馆追回被骗款项。说来惭愧啊，我也是被那两个姓陈的骗子骗了，要是知道他们是骗子，打死我也不介绍他们与杨建认识啊。我已经和弟兄们说了，如果撞见这两个骗子，要及时将他们扭送到公安机关。我前些年由于经验不足，也被骗子骗了，对于骗子，我是深恶痛绝。”高山林猜测出钱三运的来意，未等钱三运开口，主动将自己与“二陈”撇得干干净净。

钱三运说：“骗子确实可恶，人人可诛之。杨建是我的好朋友，这次由于巨款被骗，承受了较大的压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帮他抓回这两个骗子，挽回损失。哦，对了，杨建之前和我说，他要来找你，他的人呢？”

高山林一脸惊讶地说：“杨建今天来我这里？没看到他的人啊？我来打个电话问问他。”

高山林装模作样地拨打杨建的电话，电话仍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皱眉道：“钱书记，杨建手机无法接通，怎么回事？”

“高总，杨建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他最近由于奇石馆巨额款项被骗，内心很不平静，情绪容易激动，如果他无意中冲撞了你，还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钱三运说得心平气和，他并不想过早地与高山林摊牌。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高山林就是奇石馆巨额款项被骗案后的幕后黑手，但是，到目前来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这一点。在未拿到确切证据之前，他尽量避免与高山林发生直接冲突。

高山林哈哈大笑道：“钱书记，看你这话说的，就像我将杨建控制起来似的。杨建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了解他的为人，他有时候容易激动，但还是值得交往的。今天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他，也许，是在来我公司的路上吧。”

左东流插话道：“高总，希望你不要再演戏了！我们在辖区派出所调阅了你公司大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杨建在三个小时前进入公司，但一直没有看到他出来，请问，如果杨建不在你公司，又在哪里？”

刚刚还笑逐颜开的高山林勃然大怒：“你们在暗中调查我们？”

左东流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不是调查你们，而是查找杨建的下落。”

钱三运赔笑道：“高总，是这么回事，杨建说要来你们公司找你，但后来就杳无音讯，我们非常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就调阅了一些路口的监控录像，发现杨建在大约三个小时之前来过你的公司。”

高山林大声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杨建在我们这里？他一个大活人，我们还能将他藏起来？”

高山林的蛮横无理让钱三运很不爽，他冷冷地说：“高总，我们有理由相信，杨建还在你们公司，至于他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你应该知情。”

高山林突然猛地拍打桌子，怒气冲冲地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们为什么要将杨建藏起来？说实话，他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我倒是觉得，你们是演在演一出好戏！明明知道杨建借我六百万元，明明知道我要让杨建还钱，在这节骨眼上，你们设计让杨建隐身不出来，借此逃避还债义务！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找我要人！我还要找你们要人呢！”

钱三运冷冷地说：“高总，是我们让杨建躲起来了，还是你们将他控制起来了，你我说了都不算，得由公安机关说了算！如果高总不尽快放人的话，那就交由公安机关追查吧！”

高山林冷笑道：“钱三运，本来我是将你当学弟看待的，去年以来，仅是引税这块，我就给了你很大关照，没想到你恩将仇报，信口雌黄，无端指责，并暗中调查我，我今天出奇地愤怒！我没有你这个学弟，你是不受人欢迎的！”

钱三运正色道：“谎言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奇石馆被骗案终究会水落石出的！希望你好自为之！另外，我警告你，一定要确保杨建的人身安全，他有任何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

高山林气得嗷嗷直叫：“钱三运，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镇党委书记吗？实话告诉你，在江州，我认识的厅官都有一打！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陈市长过来？”

钱三运一惊，高山林在江州工程招投标市场上如鱼得水，难道为他站台的就是以陈市长为首的官员？陈市长就是许晓磊的舅舅陈庆军，以前的市委副书记，现在的市长。高山林和许晓磊又是什么关系呢？

钱三运道：“我相信，你认识不少官员，但这不能代表你做事可以无法无天！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钱三运转身而去，他觉得耗在这里和高山林磨嘴皮子毫无意义，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查找杨建的行踪。时间拖得越久，杨建就会越危险。

然而，高山林堵住了钱三运的去路，冷笑道：“你们以为我的办公室是公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征求我的允许就进来了，现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又要出去，你们怎么这么任性呢？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你们得听我的！”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8章 解救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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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林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不一会儿，五六个身强体壮的男青年涌了进来。这几个男青年清一色平头，统一穿着保安制服，他们手臂上有纹身，一个个凶相毕露。可以想象，这几个男青年既是保安，又是打手。

“高总，发生什么了？”领头的保安部长毕恭毕敬地说。

高山林耀武扬威地对钱三运说：“看在都是操老师学生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承认错误，我就放你走，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钱三运冷笑道：“错误？我犯了什么错误？高总，这是你的地盘不假，但不要忘了，你的地盘不是独立王国，也同样要遵纪守法，不能为所欲为！”

左东流掏出手机，大声说：“我们没有做违法的事，如果你们执意阻拦我们出去，我可就要报警了！”

高山林冷哼一声，对保安部长使了个眼色，保安部长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到左东流的身边，想夺走他的手机。

左东流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对这种小把戏早有防备，他猛地抓住保安部长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保安部长疼得哇哇直叫，想挣脱，可是，左东流的大手就像铁钳，越夹越紧，怎么也挣脱不了。由于疼痛，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高山林是混世的出身，以前没少干过打打杀杀的事。他见保安部长面露痛苦的神色，便知道左东流非同寻常，心想怪不得钱三运有恃无恐，原来是带有保镖的。殊不知，钱三运的工夫并不在左东流之下。

几个男青年见头子吃亏，一拥而上，一齐攻击左东流，形成以多欺少的态势。

然而，左东流绝非等闲之辈，三两下就将几个袭击他的保安打倒在地。当然，他下手还是留有分寸的。

钱三运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大喝一声：“够了！不要再以多欺少了！”

左东流及时收手。

几个被打倒在地的保安龇牙咧嘴的，很窝囊地从地上爬起来。另有几个没有倒地的保安，面对左东流这个神一般的对手，心里发虚，不敢接近，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高山林怒气冲冲地对众保安大骂道：“一群废物！”

这时候，又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保安，那保安见屋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很是惊讶。他凑近高山林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虽然耳语声音很小，但钱三运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字眼：有人想撞墙自杀，被及时发现。

钱三运本能地想到，那个撞墙自杀的人是不是杨建？

高山林将打报告的保安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这一次，钱三运没有能够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那保安不停点头，然后快步向外跑去。钱三运拦住了他。

“你想干什么！”那保安并不知钱三运的来路，凶神恶煞般地怒斥道。

钱三运冷笑道：“我想知道是不是我的朋友被你们非法拘禁了！”

那保安恶狠狠地说：“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左东流见状，快步走了过来，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这个嚣张的保安。

那保安想还手，可是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高山林从小就打打杀杀，练就了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不过，这几年他很少直接参与打斗了，都是由手下在前面冲锋陷阵。

不过，今天他见左东流大发神威，将他的手下打得东倒西歪，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再不出手，更待何时？他决定亲自上阵，给左东流一点颜色看看。

其他几个保安见领导赤膊上阵，刚刚还是霜打的茄子，现在又陡然来了精神。

擒贼先擒王。既然高山林想大显身手，那就彻底灭了他的嚣张气焰。钱三运纵步上前，将手架在高山林的肩膀上，冷冷地说：“高总，我很想知道，那个撞墙自杀的人是不是杨建？如果不是，我们立刻走人，绝不多管闲事！”

高山林气势汹汹地说：“那个人不是杨建，即使是，也轮不到你插手！”

钱三运冷笑道：“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高山林说：“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钱三运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冷哼一声，道：“高总，我们不惹事，不无事生非，但是，也不怕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高山林可不是善茬，他不顾情面，挥舞着拳头就要袭击钱三运。钱三运一个漂亮的擒拿格斗招式，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摔倒在地。

“无耻！竟然搞突然袭击！”当着众保安的面出丑，高山林面子上很是过不去，便恶人先告状说钱三运搞突然袭击，其实，搞突然袭击的正是他，只不过钱三运早有防备。

“那好，高山林，现在你先动手！”钱三运根本就没有将高山林放在眼里。

高山林见钱三运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他根本就不知道钱三运的实力有多强，不过，从钱三运刚才一气呵成的擒拿格斗动作看，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可是，钱三运既然放出话来，让他先动手，他如果当缩头乌龟，不敢应战，会被手下人耻笑的，那可是很掉面子的事。

左东流的铁钳大手，将那个打报告的保安的手腕捏得吱吱叫。那保安一脸痛苦的神色，可又不敢求饶，可怜兮兮地望着高山林。

钱三运大声说：“左队长，让他带你去楼下看看，如果那个撞墙的人不是杨建，就放了他。”

高山林趁钱三运说话之际，突然横冲了过来。钱三运冷笑一声，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突然袭击，并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提一拉，高山林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这次他摔得不轻，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钱三运不屑一顾地说：“高山林，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服，你们可以一起上！”

高山林加保安有六七个人，一拳难敌多手，真要一起上，钱三运也没有绝对的信心。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玩心理战术。

高山林感觉自己与钱三运搏斗就是以卵击石，哪敢再次出手？心里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受到的耻辱，下次加倍奉还给他。明的斗不过，可以来暗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信制服不了他。

高山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保安说：“将杨建放出来吧。”

那个撞墙的人果真是杨建！钱三运心中愤懑不已，一把抓住高山林的衣领，大声质问道：“高山林，你为什么要控制杨建的人身自由？究竟想干什么？”

此时的高山林，气势完全被打倒，胆怯地说：“钱书记，有话好好说嘛。是这么回事，这次奇石馆被骗案真的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我不该向杨建介绍与那两个姓陈的骗子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骗子。可是杨建一口咬定我就是被骗案的幕后主使。我苦口婆心地解释，他就是不信，还和我动了手。我一气之下，就让手下将他关了起来。我并不想伤害他，只是想吓唬他而已。”

钱三运大手一挥，说：“别的不说，先去见杨建再说。”

高山林附和道：“好，好，我陪你下去。等下我向杨建道个歉，都是朋友，都不应该做伤害彼此感情的事。”

杨建被临时关押在楼下的一间办公室里。身子被束缚在一张铁椅子上。他的头上有一个鹌鹑蛋大的疙瘩，想必就是刚才撞墙的结果。

“杨建，他们为什么要非法拘禁你？”钱三运问。

杨建说：“钱主任，我不该瞒着你来这里，高山林真他妈的不是人！不但指挥手下打我、折磨我，还将我绑在这里，甚至扬言要结果我的性命。”

高山林连忙插话道：“钱书记，别听杨建的一面之词，说我要结果他的性命，这是夸大其词啊，我们怎么可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我们虽然不懂法律，但杀人偿命谁都明白。即使我的部下说了这种话，那也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可当真。”

钱三运懒得和高山林说话，他问杨建：“说你撞墙自杀是怎么回事？”

杨建说：“几个人轮番折磨我，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就连人带椅子撞到墙上，真的想一死了之。”

高山林很会伪装，故意问身边的保安：“你们有没有折磨杨建？”

保安道：“没有折磨他，只是他骂我爹娘时，我气不过打了他几耳光。”

高山林说：“骂人是不对的，但打人更是不对的，这个月扣掉你一千元的工资奖金，作为惩罚。”

高山林又说：“钱书记，我们可以将杨建送到医院，接受全面检查，如果身体有伤害，所有医疗费用由我公司承担。”

杨建冷冷地说：“不必了。”

钱三运说：“好吧，我们走吧。”

离开山林建设工程公司，钱三运说：“依照高山林的性格，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后来摆出了低姿态，是不想吃眼前亏。我们所有人要严加提防，不给他背地里下黑手的机会。”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699章 痴情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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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杨建说，他之所以去找高山林理论，一是高山林想占他女朋友李娟娟的便宜，二是怀疑高山林是奇石馆被骗案的幕后黑手。然而，高山林不是善茬，怎会将杨建放在眼里？两人发生争执后，高山林便指示手下给杨建点颜色看看。

高山林手下的保安，很多都是社会上的混混，既然老大发话，他们就放开手脚，变着花样折磨杨建，还扬言要置杨建于死地。短短几个小时，杨建的身心就受到极大摧残，精神濒临崩溃，便有了撞墙自杀的极端举动。

在钱三运看来，高山林并没有杀杨建的动机，保安的话也只是恐吓而已。不过，从杨建生不如死的反应看，这伙人手段毒辣。不论是谁，落到他们手里，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杨可韫见哥哥回来了，悲喜交加。得知哥哥的不幸遭遇，她泪流满面，一个劲地感激钱三运，可以说，没有钱三运的大力相助，杨建短时间内是很难回到奇石馆的。

杨建执掌奇石馆后，为了缓解职工居住紧张的状况，在奇石馆附近租了一套四室两厅两卫的住宅，作为公司部分女职工的宿舍。每间卧室都有一张带有上下铺的床。事实上，这套房子至少可以住八个人。前期有一位女职工离职，杨可韫暑期来奇石馆打工后，就临时住在这里。

在奇石馆食堂吃过晚饭后，钱三运从奇石馆步行前往江曼婷的房子里。江曼婷离开江州去北京后，她的那套房子一直空置着，钱三运来江州，大都是住在她的房子里。

钱三运的心情很沉闷，奇石馆巨额资金被骗案警方还没有立案，高山林又极有可能对奇石馆进行新一轮的报复行动。高山林怎么报复，报复力度有多大，一切都是未知数。钱三运不能不对高山林严加提防，毕竟他在明处，而高山林在暗处。

怎样挽回被骗的巨额资金？怎样应对高山林可能的报复行动？钱三运的心里就像一团乱麻。

钱三运走得很慢，他一边走路，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让警方立案。但难题是，有来头不小的官员让警方不要关注奇石馆巨额款项被骗案。因此，想让警方立案并关注此案，只有找更强势的官员对公安部门施压。

高山林背后的靠山很可能就是市长陈庆军，作为省会城市的市长，陈庆军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如果是陈庆军给江州警方打了招呼，奇石馆被骗案即使能够立案，最后也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钱主任，等等我。”钱三运忽然听到杨可韫在身后叫他，回头一看，见杨可韫和蒋静雅、刘雪莹等几个奇石馆的女职工结伴走了过来。

钱三运停下脚步，冲着杨可韫等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怎么还在我的后面？我是最后一个离开食堂的。”

杨可韫说：“蒋静雅说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我们就 陪她去了，所以落在你的后面。”

钱三运点头道：“原来如此啊。对了，可韫，你哥哥呢？”

杨可韫说：“哥哥和李娟娟一道出去了。”

钱三运说：“给你哥发条短信，提醒他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可随时与我联系。”

杨可韫说：“好的，我这就发。”

钱三运和杨可韫说说停停，蒋静雅、刘雪莹等几个奇石馆的女职工很知趣地走在前面。等杨可韫给哥哥发完短信，发现蒋静雅、刘雪莹等人已不见踪影。

“三运哥，晚上可以陪我到附近转转吗？”杨可韫换了称呼，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性格内向腼腆的女孩。

“好的。”钱三运心情烦闷，有个小美女陪着散步，自然求之不得。

奇石馆距离翡翠湖公园并不远。钱三运和杨可韫并肩坐在临湖的一座小亭子里的石头长椅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三运哥，你说高山林那个大坏蛋会不会报复我哥？”杨可韫不无担心地问。

“高山林有黑社会背景，手段毒辣残忍，我担心他背地里会下黑手，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哥哥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三运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山林阴险狡诈，如果背地里下黑手，我们防不胜防啊。我真的替你和哥哥担心，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我们无法知道。”

“是啊，虽然防不胜防，但提高警惕不是坏事。”

“三运哥，我有一点不是太理解，高山林将我哥哥关起来，并对他百般折磨，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是你哥哥事后不愿意报警。说实话，报警也不一定有用，首先是证据难以取得，你哥哥虽然身心受到伤害，但并无多少外伤。再说了，高山林背景深厚，报警后警方是否立案都是未知数，即使立案调查处理，最多也就是当事保安当替罪羊，而高山林会毫发无损的。这达不到我们的目的。”

“现在是什么世道！大坏蛋胡作非为，只要背后有人就可以逍遥法外，遭殃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杨可韫愤愤不平地说。

钱三运笑道：“可韫，你也不要义愤填膺了，这种事见怪不怪。弱肉强食，森林法则，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欺负。”

杨可韫说：“不，我不太赞同你的观点。我觉得最根本的是要树立法律之上的观念，建立健全法律法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三运哥，我明年上大学就读法律专业。”

钱三运说：“可韫，学习法律知识最多就是能够依法维权，或者替弱势群体维权，但从根本上改变现状，仅仅学习法律知识并不够。”

杨可韫一怔，问道：“三运哥，那还要学习什么呢？社会学？政治学？”

钱三运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太复杂，不是你我所能解决的。当然，我们解决不了，不代表我们只能当被动的第三者。比如我，就想着依靠个人努力做一点事。”

“三运哥，什么事呢？”

“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说通俗点，就是想当官，当大官。当然，我想当官并不是为了自己，或者说，不完全为了自己。如果我是主政一方的领导，我会想着多为百姓谋福祉，特别是弱势群体，要给予他们最大程度上的关爱。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在我管辖的地盘内，有黑社会势力欺凌百姓，我会动用一切手段，铲除黑恶势力团伙，保护一方安宁，维护群众利益。”

“三运哥，你想过没有，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以我粗浅的认识，这与古时候的清官理政没有什么两样。有没有想过从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在钱三运的印象中，杨可韫是个美丽、外向的女孩，却不曾想到，她同时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高中生。从今晚与杨可韫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杨可韫的有些想法很超前，这与她的高中生身份不太匹配。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可韫，我想过从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但很显然，这个问题离我太遥远。我们做任何事都要量力而行，有些事我们想到却做不到，不如不去想，而是脚踏实地做一些能够做到的事。有位名人说得很好：对于我们，最重要的不是去看远方模糊的事，而是去做身边清楚的事。”

杨可韫若有所思地说：“三运哥，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眼下，最迫切的事，就是将高山林这个大坏蛋绳之以法，追回被骗款项。三运哥，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钱三运有些无奈地说：“还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就是找关系啊，找关系立案，找关系让警方重视此案。可韫，建议你以后不要学法律了！”

杨可韫一愣，有些惊讶地问：“三运哥，为什么呢？”

钱三运道：“可韫，即使你法律知识无比精通，熟悉任何一个法条，你也很难运用法律知识解决所有的法律问题。很多时候，你会感觉很无助，因为法律不能解决的问题，关系可以做到。”

杨可韫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三运哥，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拿高山林欺负我哥哥这事来说吧，明明他违法了，我们却不能依照法条来治他的罪，甚至都不能立案。这一切都是因为关系比法律更管用。”

钱三运说：“可韫，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说实在的，我不希望你过早地关注这类深层次的社会问题。你应该像同龄女孩那样，做做白日梦，幻想一下未来白马王子的模样。”

“我不需要幻想我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模样。”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杨可韫说这话时，满脸绯红，声音也小得可怜。

钱三运凭直觉已经知道，杨可韫口中的“他”是谁，但明知故问：“可韫，‘他’是谁呢？”

令钱三运意想不到的是，杨可韫忽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娇嗔道：“三运哥，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故意问我！”

杨可韫虽然性格外向活泼，但毕竟只是个十八岁、未经人事的高中女生，她一直对钱三运有好感。钱三运以前曾用多种方式撩拨她，有一次，还亲吻过她的脸颊。然而，更多时候，杨可韫是矜持的、被动的，这是出于女孩本能的娇羞。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主动坦白心扉，这让钱三运始料未及。

杨可韫的身子很柔软，还散发出淡淡的体香。钱三运的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的纤细腰肢。此时此刻，如果钱三运亲吻她、抚摸她，她绝不会有一点反抗，因为本来就是她投怀送抱的。

然而，柳月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钱三运的视线中，是那样的清晰，她面色苍白，满面愁容。钱三运刚刚升腾起的欲火被残忍地扑灭了。

“三运哥，姜娇娇有次和我说了掏心窝子话，她说你并不是她真正的表哥，她还说她一直就很喜欢你。对了，三运哥，姜娇娇和我说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

“姜娇娇说，只要你需要，她随时愿意将贞操献给你，因为这是她承诺过的。”

钱三运苦笑道：“你们这些女孩子，都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不好好学习，却想着儿女情长！距离高考不到一年时间了，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杨可韫娇嗔道：“三运哥，谁说我们不好好学习？我和姜娇娇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呢。老师说了，只要我们成绩不下降，明年考上重点大学不是问题。三运哥，姜娇娇说的是真的吗？”

钱三运反问道：“你希望姜娇娇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杨可韫撅着嘴说：“三运哥，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又来问我！”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

杨可韫挥舞着拳头，不停地捶打钱三运的胸膛，撒娇道：“三运哥，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糊弄我！大坏蛋，老老实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钱三运笑着说：“好吧，可韫，那我就实话实说，姜娇娇说的都是真的。她既然和你交心，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和她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她说这话有什么背景吗？”

杨可韫摇头道：“她没有说。你能说说吗？”

钱三运说了姜娇娇卖身救母的故事。

杨可韫说：“原来如此啊，三运哥，你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就是个大色狼，有时候却像个正经人。”

钱三运被杨可韫的话逗乐了，笑着问：“可韫，你希望我现在是大色狼还是正经人呢？”

杨可韫轻声说：“我希望我能成为我姐姐的替身。你对我姐姐那么好，她却离开了你。我觉得姐姐亏欠了你，如果你不讨厌我，我希望能代替姐姐弥补对你的亏欠。三运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吗？”

钱三运摇头道：“不知道，今天你的举动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杨可韫凑近钱三运的耳边，低声说：“三运哥，我想和姜娇娇竞争，我不希望她得到你。我不知道姜娇娇和我袒露心迹的真正原因，也许有暗示我不要喜欢你的成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现在有危机感了。如果我再不表白，姜娇娇就会捷足先登了。三运哥，姜娇娇向你承诺的，我一样可以做到。”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0章 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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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明白杨可韫话语中的意思，可是，他暂时没有心情想这方面的事，便转移了话题：“可韫，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回去迟了，你的那帮室友会说闲话的。”

杨可韫不以为然地说：“我今年十八岁，已经是大人了，我有我的追求，我才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呢。她们会说我什么？说我和你谈恋爱？真要是这样，我巴不得她们这样说呢。三运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钱三运笑着说：“可韫，不要胡思乱想。你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孩，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将你当做我的妹妹呢。”

杨可韫的脸上现出哀怨的神色，轻声说：“三运哥，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钱三运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三运哥，你好坏，明明知道我想什么，却老是戏弄我！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我就是想替姐姐弥补对你的亏欠。”杨可韫粉嫩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向钱三运的宽阔的胸膛，不过，她的力度很小，更像是撒娇。

钱三运微笑道：“可韫，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欠钱可以替别人还，感情债谁也代替不了。”

杨可韫紧紧依偎在钱三运的怀抱里，轻声说：“三运哥，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钱三运轻轻摩挲杨可韫的后背，柔声说：“可韫，现在距高考不到一年时间了，你应该将主要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要过多想儿女情长的事。高考是人生中一次非常重要的考试，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你一定要把握好。”

杨可韫撅着嘴，娇嗔道：“三运哥，你总是拿高考说事，比我的妈妈还婆婆妈妈！我不是说了吗？我成绩一直挺好的！三运哥，感觉你在敷衍我！”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可韫，我怎么会敷衍你呢？我说过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杨可韫转忧为喜：“好呀，不过，我可不希望成为你的妹妹。”

钱三运笑而不语，他刚才说将杨可韫当做妹妹看待，是故意戏弄她的。要不是最近发生一系列不愉快的事，影响了他的心情，他很可能现在就将杨可韫正法。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个道理他是懂的，而且，也有过沉痛的教训。他当初如果粗鲁一些、霸道一些，就不会将初恋女友姚晓晴的贞操拱手送给许晓磊。

杨可韫忽然说：“三运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电影院看过一场电影，只是以前在乡下看过几场露天电影。今晚你能陪我看场电影吗？”

钱三运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一场电影结束，恐怕得十一二点了。那么迟回住处，是不是影响你的室友休息？”

杨可韫脱口而出：“三运哥，那我就去你的住处吧。”

钱三运笑着说：“可韫，我是一个人住的，你到我的住处，不害怕我对你耍流氓吗？”

杨可韫红着脸，低声说：“不怕。”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好呀，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捅破那层窗户纸算了，事后可别后悔啊。”

杨可韫轻声说：“三运哥，我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我还是有些害怕，听室友说，第一次很疼的。”

最近不愉快的事接连发生，钱三运的心情有些郁闷，但杨可韫的话语还是将他逗乐了。有这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在身边，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

“是奇石馆的哪位姑娘告诉你的？”

“是我的高中室友，不是奇石馆的室友。”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听别人说的还是亲身经历？”

杨可韫轻声说：“三运哥，我和你说啊，我的那位室友已经和男朋友偷吃禁果了。男朋友也是高三年级的，但不是同一班级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成绩一定很糟糕。”

“三运哥，你猜错了。如果我说他们的成绩非常好，你会相信吗？”

“不太相信，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习成绩？”

“我不敢说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习成绩，但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没受影响。我室友的学习成绩以前比我差，但期末考试竟然超过我好几分。她男朋友学习也特别好，他们互相学习，共同提高。”

“就按你说的，谈恋爱不一定影响学习，但在高中时代就偷吃禁果，恐怕不太好吧。”

“我室友告诉我，她本来是想高考结束后，将贞操献给男友的。然而，有一天下晚自习后，他们在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约会。一时没忍住，就偷吃了禁果。其实也没什么，他们都十八岁了，算是成人了。”

“可韫，看得出来，你和这位室友关系很铁呢，要不然，她也不会告诉你这么隐秘的事。”

“那是当然，她和姜娇娇不一样，姜娇娇是我的竞争对手，我和姜娇娇不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的，她即使和我说了一些悄悄话，也是想提醒我，不要再追求你了。我偏偏不，而且我还要抢在她前面爱你。”

“你们这些高中生啊，真的很前卫。想当年我读高中时，见了女孩都脸红。”

“三运哥，那时候没有女孩追你吗？”

“有是有，但是我不敢，那时候我挺老实的。”

杨可韫噗嗤一声，笑道：“人是会变的，谁会想到，也就几年时间，你从一个老实人变成了一个大色狼。”

钱三运很委屈地说：“可韫，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如果我是大色狼的话，你恐怕贞洁难保了。”

“你这个大坏蛋，有时候像个大色狼，有时候又假装正经，真让人捉摸不透。大坏蛋，不和你说这些了，陪我去看电影吧。”

翡翠湖公园不远处就是闹市区，在一家影城，两人买票入场。电影是杨可韫挑选的，青春文艺片。

杨可韫的口味与众不同，别人都在选大片，她却独独选了一部小清新的爱情文艺片。偌大的电影院只有寥寥几对情侣。

钱三运和杨可韫坐在电影院的最后排。

电影放映后，杨可韫看得很投入，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一会儿又梨花带雨般的哭成个泪人。钱三运却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看见右前方有一对情侣正在忘我的接吻拥抱，而左下方拐角处有一对男女正在旁若无人地偷欢。女人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脸部背对着电影屏幕，身子有节奏地动作着。钱三运忽然发现，那女人的面容有些熟悉。经过一番观察，他终于认出了她。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1章 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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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就是杭思思，曹春林副书记的小情人。但很显然，与她偷欢的不可能是曹春林。

上次在湖隐茶楼，钱三运意外发现，曹小兵与杭思思交往过密。而且，他还无意听说，杭思思已经不在曹春林家当保姆，而是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这个在电影院与杭思思偷欢的会不会是曹小兵？

从理论上说，曹小兵与杭思思存在偷欢的可能。但是，即使二人偷欢，也不太可能选择在电影院。曹小兵虽然胆子比较大，敢想敢干，但是，作为东江县委副书记，不太可能在电影院里就迫不及待地与杭思思偷情。

“三运哥，你不在看电影，在看什么呢？”杨可韫忽然问道。

“嘘——”钱三运轻声嘘了一声，用手指着杭思思与人偷欢的位置，轻声说：“你看他们——”

杨可韫是一纯情女生，哪会看出那一对男女正在忘我地放纵，还以为他们只是在搂搂抱抱呢。

“三运哥，你好无聊，人家亲热关你什么事啊？”

钱三运轻声说：“偷看这个远比看电影精彩。”

杭思思的长发随着身体的剧烈起伏有节奏地甩动着，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下，钱三运注意到她闭着双眼，面颊绯红，看得出来，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曹春林虽然是手握实权的省委副书记，但毕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而杭思思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老马拉大车，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可以想象，今晚与杭思思偷欢的应该是个年轻力壮、技巧娴熟的男子。

钱三运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虽然最近遇到不少烦心事，但是，杭思思的沉醉表情点燃了他身体的浴火。他有些冲动地将杨可韫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

杨可韫像个乖巧的小绵羊，对钱三运出格的举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相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杨可韫的纵容激励着钱三运。他狂热地亲吻她，她笨拙地回吻着。

杨可韫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在这样一个柔情似水、浑身散发出令人无法阻挡的青春气息的女孩面前，纵使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怦然心动。

“可韫，不瞒你说，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拥有你的想法，你姐姐当年亲口和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她并不干涉你我在一起。只是，那时我觉得你还小，怕伤害你。”情到深处，钱三运情不自已。

“三运哥，你如果想要我，我就给你。我今年十八岁了，是成人了，你不用有顾虑的。”

“可韫，如果我现在想要你，你会给我吗？”

“现在？这里怎么给你？”

“可韫，你看他们。”钱三运又指着杭思思所处的位置，轻声说，“他们此刻正在——”

钱三运没有点明，杨可韫冰雪聪明，一脸惊讶地说：“不会吧？”

“是的，我不骗你，可韫，我们也可以的。”

“可是，三运哥，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里没几个人，不会有人注意你的，就是被人看到，又能怎样？当然，你可以闭上眼睛，就当这里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三运哥，我有些怕了，第一次很疼的，我怕我受不了。”

“可韫，我会很温柔的。其实，疼痛因人而异，也许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好吧，为了你，我愿意忍受疼痛。三运哥，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永远对你好，可韫，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三运哥，你会娶我吗？”

“可韫，等你考上大学后，所见的世面会越来越广，也会接触到更多优秀的男孩，你的想法也许会变的。到时候，我即使想娶你，你也不一定会嫁给我的。”钱三运不想开空头支票，不想糊弄她，可是，又不想让她失望，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哄骗杨可韫心甘情愿将身子给他。他身体的浴火正在熊熊燃烧，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

“不会的，三运哥，我对天发誓，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否则，我——”

钱三运用嘴堵住了杨可韫的嘴，不让她发毒誓。他的手趁机钻进她的裙底，褪下她的内裤。

杨可韫没有阻止，身子一阵阵颤栗。

这时候，杭思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后，提前离开了电影院。

那个与她偷欢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待杭思思走出电影院后，开始慢悠悠地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钱三运突然看清了那男人的脸，他不是别人，正是先夺走姚晓晴、后来又诱骗柳月儿的情敌许晓磊！

许晓磊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钱三运的心中陡然生出无数个疑团，许晓磊怎么会与曹春林的小情人杭思思勾搭在一起？杭思思与曹小兵有一腿吗？如果曹春林得知小情人与许晓磊偷情，他会如何报复他们？

许晓磊是个花花公子，不仅风流倜傥，还特别擅长哄骗女孩，杭思思成为他的情人也并不难理解。关键是，许晓磊知道杭思思是曹春林的小情人吗？如果知道，那就太胆大妄为了。他的舅舅陈庆军虽然升任江州市长，但是，其权势和地位根本就不能和大权在握的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相提并论。

钱三运想，这个杭思思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像曹春林这种高官，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是，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机会他的情人。杭思思只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能成为曹春林的情人，本身就是一种能耐。

杭思思成为曹春林的情人，不再当保姆，而是利用曹春林的权力和资源开了一家广告公司。而且，他私下里和曹小兵交往甚密，是不是有一腿也说不准。现在，她又成为许晓磊的情人。她不缺钱，也不缺靠山，与许晓磊交好，应该是被这个风流倜傥又能说会道的男人迷住了。

钱三运忽然有一个坏坏的想法，让左东流跟踪杭思思，设法拍下她和许晓磊幽会的画面，将来也许能派得上大用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2章 麻袋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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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女人喜欢坏男人的理由可以有十条百条，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女人大多是矜持的，她希望男人能够主动出击，而“坏男人”通常更懂女人心，知道如何从女人的角度出发讨她们的欢心。

杨可韫纯情美丽，浑身散发出令人无法抵挡的青春气息，对钱三运又一往情深。对于纯情女生来说，最宝贵的莫过于自己的贞操。一个肯主动将宝贵贞操献给男人的女孩，说明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死心塌地了。

从第一次见到杨可韫起，钱三运就有一种强烈的拥有她的欲望，这不能说他好色，换成任何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这种非分之想的。打个比方，一个正常的男人，突然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想占有她。当然，在绝大多数时候，这只是一刹那间的想法，几乎不可能将其变为现实。诱惑无处不在，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是人和牲畜的根本区别。当然，也有极少数牲畜不如的人，会使用暴力手段满足自己的欲望，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钱三运决定今晚当一回折花人。

十八岁的杨可韫坐在钱三运的腿上，很笨拙地迎接他的亲吻。她微闭着双眼，一脸沉醉的表情。意乱神迷时，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殊不知，钱三运已经刺破她的花蕾。

钱三运终于如愿以偿，彻底拥有了这个纯情美女。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钱三运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占有杨可韫，但绝没有想到会是在今晚、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以一种很特别的姿势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世事真的很奇妙，很多时候，有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也许，真是世事难料才成就了不可预知、丰富多彩的世界。

走出电影院，夜已经深了。这是一个凉爽的夏夜，夜风习习。从这里步行到江曼婷的房子，也就二十几分钟时间。

钱三运牵着杨可韫的手，关切地问：“可韫，现在还疼吗？”

杨可韫娇羞地说：“现在好多了，你好坏，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进去了。”

钱三运坏笑道：“如果提前说，我怕你突然改变主意，想想还是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吧，不过，这样你的痛苦指数会多些。”

“大坏蛋，当时特别的疼，感觉身子都被撕裂了，我想过逃脱，可是你使劲抱着我的腰肢，我根本就不能动弹。大坏蛋，我被你坑死了！”

说着说着，杨可韫忽然猛地掐了一下钱三运的手臂。

钱三运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可韫，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杨可韫得意洋洋地说：“谁让你当时搞突然袭击的？”

钱三运辩解道：“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搞突然袭击，你不会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将你的内裤脱下来了？”

“知道啊，但裙子还在我身上，而且，那是在有人的电影院，不是在你的住处，谁会想到你那么大胆，那么流氓？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其实啊，在刚进电影院时，我绝没有想到会在那里夺走了你的第一次。对不起，可韫，让你受委屈了。”

“三运哥，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我爱的人，我很开心。三运哥，我愿意一生一世跟着你，永不变心。”

杨可韫温情脉脉的话语让钱三运无比感动，他轻轻地抱起她，动情地说：“可韫，你真好！我会永远记得今晚，这一夜注定让我难忘。但愿此生一直有你相随。”

“三运哥，你放心吧，我和姐姐不一样，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我现在能够理解姐姐了，毕竟吴华安才是她的初恋，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的。姐姐对患了重病的初恋男友不离不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真的很难得。”

钱三运没有说话，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绝对会赞同杨可韫的观点。

路过翡翠湖公园时，钱三运要小解。杨可韫轻声埋怨道：“再坚持一下就到家了，你到树丛里小解，将我一个人搁在马路边，我害怕。”

“可韫，我到哪你就跟到哪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杨可韫想了想，说道。

夜深人静，翡翠湖公园附近的车辆行人已经很少，虽然小解时间很短，但将杨可韫一个人落在路边，钱三运还真的不太放心。

路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的不远处就是宽阔的翡翠湖。

钱三运拉着杨可韫的手走进附近的树林里。酣畅淋漓的小解后，钱三运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钱三运一愣：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树林里？难道是打野战的情侣？

借助暗淡的月光，钱三运看到前面有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从两人的动作看，应该很沉。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非常可疑。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呢？是偷窃来的赃物？

钱三运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两个男人警惕地回过头来。

钱三运发现，两个男人都戴着墨镜。

钱三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男人在掩饰什么。大晚上的戴墨镜，似乎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不想让人看清他们的真容。

很显然，两个男人不想被外人发现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加快了脚步，向前方的树林里走去。

“可韫，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钱三运轻声道。

“三运哥，不管他们是不是好人，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回去吧。”

“可韫，我很好奇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不会是一个人吧？”

“人在里面？三运哥，你可不要吓唬我！如果是人，难道是被他们绑架了？”

“麻袋里装的究竟是不是人，暂时不得而知。但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一定凶多吉少。因此，我想去一探究竟。”

“三运哥，还是不要管了吧，万一他们真的是坏人，你就麻烦大了。他们是两个人，而且很有可能还有帮凶。”

“可韫，相信我，如果他们是坏人，我一定可以制服他们的。”

“可是，我怕。”

“可韫，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

“万一他们有凶器什么的，你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我怕你吃亏。”

“可韫，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这事我不能不管。走，我们跟上他们。”钱三运拉着杨可韫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站住！”钱三运大声喝道。

“你想干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质问道。

两个男人戴着墨镜，加之月光暗淡，钱三运并不能看出他们的实际年龄。他们一袭黑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T恤，黑色的皮鞋。从外形看，他们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3章 神秘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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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麻袋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钱三运厉声道，他之所以说自己是警察，就是想从心理上威慑对方。

然而，这两个男人并不吃这一套，一个高个子男人冷笑道：“你是警察？我看你是晚上来这里打野炮的嫖客！”

钱三运怒火中烧，高个子男人说他是嫖客，那杨可韫就是失足女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地上的大麻袋动了动，里面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三运哥，麻袋里面真的是人！”杨可韫紧紧抓住钱三运的手，惊呼道。

矮个子男人说：“里面不是人，是一条狗。”

钱三运正色道：“不管是人是狗，先打开看看！”

高个子男人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威胁道：“少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男人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很可能装着人的大麻袋，还随身藏有匕首，他们即使不是坏人，也是违法犯罪嫌疑人。钱三运先发制人，飞起一脚踢飞了高个子男人手中的匕首。

高个子男人刚才出语伤人，钱三运心中愤怒，因此这一脚力度很大，高个子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

钱三运毫不手软，又飞起一脚踢中高个子男人的腿部，高个子男人又惨叫一声，半蹲了下去。矮个子男人见高个子男人吃亏，连忙出手相救。

矮个子兜里也有匕首，他挥舞着匕首，样子很凶悍。

钱三运左躲右闪，不让矮个子近身，等瞅准时机，再飞脚踹掉他手中的匕首。

然而，矮个子非常灵活，也很聪明，他看出钱三运有功夫，便伺机劫持杨可韫。

杨可韫胆战心惊的，紧紧抓住钱三运的手。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成了累赘。钱三运一面要对付两个男人，一面还要保护她。如果杨可韫不在身边，他就能完全放开手脚。

矮个子男人忽然一个转身，凑近杨可韫的身边，控制杨可韫的意图非常明显。幸亏钱三运早有预防，没让矮个子男人得逞。

矮个子男人竟然想劫持杨可韫，钱三运勃然大怒。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人！

钱三运几个漂亮的踢腿动作一气呵成，矮个子手中的匕首瞬间被踢飞。

去除了匕首，钱三运再也不怕矮个子男人了，他连打带踹，矮个子男人被他打得鬼哭狼嚎。高个子男人硬着头皮从地上爬起来，想和矮个子男人一起对付钱三运。然而，他们哪是钱三运的对手？

矮个子男人见势不妙，抓住机会撒腿就跑。钱三运对着高个子男子连踹几脚，有几脚还踹中裆部，高个子男子即使不被废，也受伤不轻，疼痛得在地上直打滚，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也短暂失去了逃脱的能力。

钱三运打开麻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裸体女人。虽然月光暗淡，女人披头散发的，但还是能够看出这女人年纪不大。

杨可韫虽然已有心理准备，麻袋里装的很可能是一个人，但谜底揭开时，她还是又惊又怕。

女人手脚和身子被绳索捆成了一个大麻花，嘴巴被内裤堵住了。钱三运解下绳索，用绳索将没来得及逃走的高个子男人捆得严严实实。

这片区域的辖区派出所正是张玉洁所在的派出所。钱三运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简要叙述了事情经过。

没过多久，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从车上走下来四五名警察，其中就包括钱三运认识的辖区派出所袁所长以及张玉洁。

钱三运和袁所长有过一面之交。袁所长是省公安厅正处级侦查员范文斌的朋友，上次因为黄玉琦离奇失踪一事曾找过他。袁所长四十多岁，精明能干，对钱三运态度也很友善。

听张玉洁说，接到案情报告后，她第一时间向袁所长做了汇报。经验丰富的袁所长感到案情重大，及时与刑警队取得了联系。

经过一番问话，警察从裸体女人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这个女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由于披头散发，加之月光暗淡，钱三运当时并没有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女孩名叫齐芳芳，是一所中学的初三学生。今天晚上，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骗开了她住处的房门，先后强暴了她，然后将她捆绑住，塞进了一个大麻袋。趁着夜色，两个男人将麻袋搬上了一辆汽车。再以后，她就被带到翡翠湖附近。

齐芳芳说，她在麻袋里时，听到两个男人商量着如何将她弄死。一个男人说，到荒郊野岭挖个坑将她活埋，另一个男人说，活埋不安全，行踪容易被人发现，万一有一天被人挖出尸首，就暴露了，干脆将麻袋里装上几个大石块，扔到翡翠湖里。翡翠湖很大，水很深，从来就没有干涸过，沉尸湖底，等尸体腐烂，就永远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齐芳芳的讲述令人无比震惊。钱三运也惊愕无比，幸亏当时尿急撒了一泡尿，正是这一泡尿，无意中救了齐芳芳的性命。

警察对被束缚的高个子男子突击审讯，然而，他就是一言不发。

钱三运推测，高个子男子应该是指望有人捞他出来，因为矮个子男子已经逃脱了。这两个人与齐芳芳并不相识，无论是从他们骗开房门，还是意欲杀人灭迹的举动看，都是有备而来，不像是临时起意作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两个歹徒应该是受人雇佣或者指使的，或者是，有人要杀掉齐芳芳，这两个杀手见齐芳芳长得不错，在杀她之前快活了一回。

警察将歹徒押上车。因为办案需要，钱三运、杨可韫和齐芳芳也跟着去了刑警队。

在刑警队，齐芳芳透露了一个重要情况。她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在她七岁那年，被一个女人收养了。这个女人叫黄苗苗，当时还是一所大学的大四学生。这个黄苗苗就是高山林的情人。

高山林让黄苗苗出面收养齐芳芳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想献爱心，而是想玩弄她。齐芳芳被收养后，噩梦由此开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4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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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林收养齐芳芳不久，就开始猥亵她，令人震惊的是，高山林的大学生情人黄苗苗还在一旁协助。黄苗苗姿色不错，读大二时就被高山林发展成为情人。

在被高山林收养后的第二年，不堪忍受猥亵的齐芳芳离家出走。黄苗苗随后向当地派出所报案，称齐芳芳失踪了。齐芳芳被找回后，又被黄苗苗领回家。

然而，齐芳芳回家后，高山林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无耻行径，反而变本加厉，不但猥亵她，还对年幼的她实施强暴。最令人发指的是，高山林还经常与齐芳芳、黄苗苗一同发生关系。高山林的情妇并不止黄苗苗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女人，比如俞金萍。高山林曾不止一次地同时和齐芳芳、黄苗苗发生关系。

最近几年，高山林授意黄苗苗在江州市郊租了一套单身公寓，齐芳芳一个人居住，一边上学，一边照顾自己。由于高山林又物色了几个年幼的小情人，“临幸”齐芳芳的次数少了。然而，每年最少还要“临幸”她一二十次，而且，在大多数场合，都有其他的情人在场。

随着年龄的增大，齐芳芳的维权意识渐渐觉醒。她想通过法律途径让高山林这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绳之以法。黄苗苗洞悉了齐芳芳想报警的意图，对她软硬兼施，高山林也威胁她，如果敢报案，就杀掉她。齐芳芳表面上虽然答应，今后不会报案，但骨子里，恨死了高山林和他的那些助纣为虐的情人们。

警方在听取齐芳芳的诉说后，敏锐地意识到，那两个杀手很可能是高山林指派的，目的就是想杀人灭口。

在警方的大量普法工作和政策攻心下，高个子男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高个子男子终于交代，他和潜逃的矮个子男子都是高山林雇佣的杀手。

高山林交代两个男子要不留痕迹地将齐芳芳从地球上抹去。由于齐芳芳是孤儿，没有亲人，她即使失踪，也没有人寻找她。新学期开学后，如果学校不见她报到而询问原因，黄苗苗就以她监护人的名义谎称齐芳芳辍学或转学，也不会有人追究此事的。

两个男子接到任务后，根据高山林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齐芳芳的住处。他们以检修管道液化气的名义骗开了她的房门。结合问话及高山林提供的照片，他们确定了齐芳芳的身份。

两个歹徒见齐芳芳秀色可餐，便动了歪心思。在他们看来，反正齐芳芳不久就是一个死人了，不如在杀死她之前先爽一爽。于是，他们先后强暴了齐芳芳。

随后，两个歹徒用带来的绳索将齐芳芳捆扎成一个大肉粽，塞进麻袋里。为了防止齐芳芳发出声来，还用内裤将她嘴巴堵上。趁着夜色，两个歹徒将齐芳芳搬进楼下的汽车里。

两个歹徒最终商议将麻袋里装上沉重的石块，连同齐芳芳一同扔进又大又深的翡翠湖里。翡翠湖从来没有干涸过，时间一长，等齐芳芳的尸体腐烂，就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

人算不如天算，两个歹徒没有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竟然在翡翠湖畔的树林里撞见了恰好来此撒尿、正义感爆棚的钱三运。

由于涉及到强奸及故意杀人，案情重大，刑警队领导连夜向江州市局领导做了汇报，领导指示，尽快将高山林捉拿归案。

矮个子男子逃跑后，第一时间与高山林取得了联系，寻求他的帮助。高山林顿时慌了神，通过熟人打听，得知齐芳芳已经获救，顿感大势已去。

高山林并不死心，打电话向市长陈庆军求援。这些年，陈庆军在很多工程招投标上给予了高山林关照，也收了高山林不少好处。高山林这次涉及刑事犯罪，而且也掌握了不少陈庆军的把柄，一旦被捕，陈庆军受牵连在所难免。

于是，老奸巨猾的陈庆军向高山林支招：先出国躲避风头，待风声平息之后再回国内。高山林仔细一想，也实在找不出比出国避风头更好的办法了，便赶在江州公安实施抓捕之前逃出了国门。

高山林以前就是混社会的黑道成员，后来洗白开了家建设工程公司。每当江州有工程招投标项目，他一方面花钱找关系搞幕后操作，一方面恐吓威胁其他投标人。因此，他屡屡中标工程建设项目。中标后，他通常都是将工程再转包给其他建设工程公司，从中赚取巨额差价。这些年，他挣了不少钱。

高山林很会伪装自己，经常参加各类公益活动项目，并毫不吝啬地捐钱捐物，是江州有一定知名度的“爱心人士”。据粗略统计，这些年他捐款捐物累积款项在百万元以上。今年初，他还在俞金萍的家乡捐款兴建了一所希望小学。由于会伪装，善于拉关系贿赂官员，他牟取了不少头衔，如市政协经济界别委员、市级人民监督员。

高山林这些年也为自己留了后路，不仅办了澳大利亚等国的出入境护照，还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到了国外，在澳大利亚南部城市阿德莱德买了一个酒庄。这次他的潜逃目的地就是澳大利亚。

得知高山林已经安全潜逃国外，市长陈庆军终于松了一口气，指示江州公安机关要深挖此案。陈庆军希望高山林永远不要回国，最好尽快死在异国他乡。高山林掌握着他涉嫌违法犯罪的重要证据，如果高山林回国被警方抓获，为了立功，很可能会检举陈庆军，这是陈庆军最为担心的。

不久后，江州警方利用技术手段锁定了该案件另一犯罪嫌疑人，即矮个子男子的行踪，并成功实施了抓捕。

犯罪嫌疑人黄苗苗也因涉嫌强奸罪被抓获。

随着案件调查深入，俞金萍也进入了警方的视野。

俞金萍本来是一位受害者，但在成为高山林的情人后，由于年幼无知，又不懂法，加之对高山林盲目崇拜，逐步变成了一个害人者。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5章 重大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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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讨高山林欢心，俞金萍为他介绍了好几个女孩。这些女孩子大多数是俞金萍的同学，年龄与她不相上下，也只有十四五岁。这些女同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长相不错，年幼无知，家庭贫困，又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俞金萍将她们骗到江州后，软硬兼施，让她们成为高山林的玩物。高山林喜欢玩多人游戏，俞金萍就投其所好，和女同学一起上床陪他玩。

高山林年初在俞金萍的家乡捐款兴建了一所希望小学。这所希望小学的女学生也成了他的猎物。令人发指的是，就在前不久，俞金萍将一个自幼失去父母亲，跟着爷爷长大的年仅十一岁的女学生骗到江州，给了小女孩二千元后，协助高山林对其实施了强暴，事后，俞金萍又给了她三千元。小女孩年幼无知，得了一笔“巨款”，又遭到高山林和俞金萍的威胁恐吓，不敢也不愿报警。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俞金萍并不认为她所做的一切是违法犯罪行为。在她看来，那些被骗失身的小女孩都得到过金钱上的资助，她这样做，是为了帮助她们。实事求是地说，高山林并不缺钱，对那些被凌辱的小女孩也很大方，每个小女孩都得到少则三四千，多则上万元的金钱补偿。

从乡下来的小女孩被骗进屋后，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心里直发怵。为了减轻女孩们的紧张心理，俞金萍每次都做她们的思想工作，有时还率先垂范。

俞金萍还特别擅长用金钱和物质诱惑那些家庭贫困、涉世不深的农家女孩，第一次上床前，她通常都要塞给被骗少女一两千元现金或一部时尚手机什么的。女孩稍有不从，俞金萍和高山林就对她们实施恐吓威胁，比如扬言要将她们送到妓院，报复她们的家人等等。

俞金萍因涉嫌强奸罪被刑事拘留。（简单普法：我国《刑法》规定：强奸罪，是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xing交的行为。可见女性不可能成为强奸罪的实行犯。但是，女性能够作为起组织、辅助或者教唆作用的共犯而成为强奸罪的犯罪主体。）

在电影院意外发现杭思思与许晓磊有男女私情时，钱三运就萌生了掌握他们偷情的关键证据。

杭思思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小情人。杭思思曾亲口对钱三运说过，曹春林很霸道，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交往。然而，杭思思一旦离开曹家，胆子就大了很多，竟然背着曹春林与许晓磊偷情。

如果杭思思只是与别的男人偷情，钱三运才不懒得管她，关键是，与她偷情的许晓磊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情敌、现任江州市长陈庆军的亲外甥。

正是许晓磊的介入，与钱三运相恋四年的大学女友姚晓晴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成为许晓磊的妻子。而且，柳月儿当初负气出走后，也是投入许晓磊的怀抱。后来柳月儿再一次负气出走，从此走上不归路。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晓磊是钱三运的仇人。当初围绕许晓磊的食品公司，两人已经有过一次较量，钱三运虽然让许晓磊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却输了柳月儿。以后，两人的较量不可避免。为了在以后的较量中赢得先机，钱三运决定掌握许晓磊和杭思思偷情的关键证据。一旦掌握关键证据，将来他和许晓磊展开较量时，就可以借刀杀人，让大权在握的省委副书记曹春林对付许晓磊。

左东流是追踪许晓磊和杭思思偷情线索的最佳人选。左东流在部队时是侦察兵，曾在金三角追踪过毒贩，他沉着冷静、机智果敢，又有一身功夫，在部队时就立过功，然而，由于是农村户口，他退伍回来后没被安置工作。他曾经走过一段歧路，后在钱三运的帮助下成为奇石馆的一名员工，并与“五朵金花”之一的王亚男相恋，现在两人已经痛苦，好得如胶似漆。钱三运很看重左东流，并给予他很多关照，左东流也对钱三运死心塌地，圆满完成了钱三运交给他的多项任务。

钱三运与左东流私下里谈话，谈了自己的想法，左东流拍着胸脯，说一定完成任务。

无论在官场上还是在商场上，都要有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或小弟，关键时刻可以让他们做一些相对隐私的事。

到目前为止，钱三运至少有三个可以信赖的人：王石在、甘日新和左东流，这还不包括头脑一根筋但对钱三运绝对信任的李达帮。

高山林潜逃国外，奇石馆被骗案迎来了重大转机。 这时候，如果有分量的人给江州警方打招呼，此案就有短时间内被侦破的可能。

钱三运想到了江曼雁。

江曼雁的老公何胜利曾担任过江州市副市长，又是原省委副书记江天顺的乘龙快婿，在江州拥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如果江曼雁能说服何胜利出面，奇石馆被骗案就会有重大突破。

很多时候，钱三运并不想为难江曼雁，但此事不一样。奇石馆被骗案理应得到警方重视，现在警方慑于某种压力对此案不重视，何胜利通过熟人打招呼，既不违法，又不违规。而且，江曼雁也是奇石馆的股东之一。

钱三运忽然很想江曼雁，最近一次见到江曼雁，是在青山县。那次省广电局组织“文化进万家”为主题的播音员主持人文艺小分队下基层活动来到青山县，江曼雁也是小分队成员之一。

就是那次相见，江曼雁坦诚了何胜利出轨一个叫魏小黎的女孩。其实，钱三运早就知道何胜利背叛了江曼雁，只是出于种种原因不能说罢了。

江曼雁是一个才貌双全的知性美女，在外恪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在得知丈夫出轨后，心情悲愤和失落是显而易见的。

钱三运在新华书店买了两千元购书卡，准备送给何碧菡。送普通礼品太俗气，两手空空又不像话，思前想后，钱三运决定送购书卡。

钱三运给江曼雁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江州，想去看看碧菡，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打电话时，何碧菡就在江曼雁身边。得知钱三运要来看她，何碧菡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忙从妈妈手中抢过手机，激动地说，钱叔叔，我现在和妈妈正在去电影院的路上，你快过来啊。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6章 气质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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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愣，问道，碧菡，你们准确去哪个电影院呢？

何碧菡说出了电影院的名字，钱三运哑然失笑，真的是太巧了，这家电影院正是前天晚上他和杨可韫看电影的那家电影院。就在那家电影院，他夺走了杨可韫的第一次。

钱三运说，好的，碧菡，你等等我，我十几分钟就能到。

钱三运打车去了电影院，到达时，见江曼雁母女还没有到。正准备拨打电话时，忽然一个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钱叔叔，你竟然先到啊。”

钱三运抬头一看，见何碧菡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多日不见，十二岁的何碧菡个子又长了很多，比江曼雁矮不了多少。

江曼雁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她今天的衣着时尚清凉，吊带小背心外套着一件没有系纽扣的衬衫，毛边牛仔短裤秀出匀称健美的长腿，戴着一副粉色的太阳镜。她肌肤细嫩雪白，面容姣好，不时有过往的男男女女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何碧菡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说个不停，一会儿责备钱三运为什么长时间不来看她，一会儿又聊起校园生活的趣事，一会儿又说起暑期的快乐生活。

江曼雁莞尔一笑道，碧菡，快进场吧，你喜欢的动画大片就快要放映了。何碧菡冲妈妈做了个鬼脸，止住了话匣子。

在电影售票处，钱三运抢着买了三张电影票，江曼雁也不阻拦，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动画大片大都是家长陪孩子看的。三人落座不久，电影就放映了，何碧菡看得很入迷。

何碧菡坐在中间，左边是钱三运，右边是江曼雁。钱三运有些失望，本来是想和江曼雁来个近距离接触，却不料中间隔着楚河汉界——何碧菡。

看得出来，江曼雁和钱三运一样，对动画大片并无太大兴趣。其实，大多数家长都是如此，他们来电影院是陪孩子的，并不是冲着电影来的。

电影放映期间，前后左右都是观众，钱三运不好聊天，既不方便，又影响别人。见江曼雁正在看手机，钱三运灵机一动，给她发了条短信：姐，我们可以扣扣聊天吗？

江曼雁没有回复短信，冲着他微微一笑，意思是说，我觉得可以。

江曼雁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钱三运的心顿时醉了。他一狠心，通过扣扣发出了一条信息：姐，很想你。

江曼雁：三运，姐也想你呢。来江州好几天才来找我，一点没有将姐放在心上。对了，你可别说有事找我。

钱三运顿时无语，他主动联系江曼雁，真的是有事相求。不过，他想念江曼雁是事实。

江曼雁抬起头，又冲着钱三运微微一笑，意思是说，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道被我说中了？

钱三运回复道，姐，不好意思，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事，不知道姐姐能否帮忙？

江曼雁一愣，回复道：什么事？

钱三运：奇石馆被人骗了八百八十万元。

江曼雁：啊？这么多？报案了吗？

钱三运：报案了，但江州警方前不久受到某个官员的暗示，不要重视此案。到目前为止，警方还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没有立案。

江曼雁：岂有此理！难道诈骗犯与这个官员是一伙的？

钱三运：姐，种种迹象表明，奇石馆被骗案的幕后主使者是江州山林建设工程公司经理高山林，高山林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色，在官场上也有不少后台。

江曼雁：江州的某些官员太不像话了，竟然与这种人沆瀣一气！三运，八百八十万元可不是个小数字，一定要想方设法追回损失，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钱三运：现在有了重大转机，高山林因为涉嫌强奸罪潜逃国外。

江曼雁：潜逃国外？

钱三运：是的，据我了解，高山林涉嫌强奸多名幼女、少女，罪孽深重，肯定是不敢回国了。

江曼雁：不回国？那被骗款项怎么追回？他没有将钱卷走吧？

钱三运：这起诈骗案应该是高山林指使别人干的，由于强奸案事发突然，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卷走被骗款项。其实，如果他在国内，这起诈骗案还有些棘手，但潜逃国外，就不一样了。高山林通过贿赂官员搞幕后操作，外加恐吓投标者，这些年中标不少建设工程项目，也赚了盆满钵满。可以想象，他一定掌握了不少官员受贿的证据。

江曼雁：官商勾结，永远的主题。

钱三运：那些收了他好处的官员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国呢。某个官员当时要求警方不要重视此案，现在碍于面子估计很难收回成命，事实上，他更希望高山林罪加一等。因此，我在想，这个时候给江州警方打个招呼，让他们秉公办案，一定没有什么阻力。

江曼雁：言之有理，本来我还想让胜利出面，现在看来，这事我就可以帮你搞定。

钱三运：姐，你认识江州警方的人？

江曼雁：虽然胜利是官员，但我很少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我一位同事的老公是江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这位同事和我关系挺好的，以前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找过我，我也顺利帮她办了。按理说，这事找她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公事，又不是让她老公做违反规定的事。

钱三运：太谢谢姐姐了！这事不同于其他的事，只要秉公办案就行，毕竟我们是受害方。如果有可能，希望警方能重视此案，争取早日破案，追回损失。

江曼雁：好的，三运，不要急，电影散场后，我就给她打电话。

钱三运：谢谢姐姐关心。对了，姐，最近有什么大作问世吗？

江曼雁：最近正在应约写一个古装戏的剧本，写剧本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钱三运：姐，这部古装戏什么时候能够开拍呢？

江曼雁：开拍估计要到明年吧。这部电视剧我姐姐的演艺公司也将会参与进来。

钱三运：姐，其实我觉得你不仅可以当编剧，还可以出演其中的重要角色。你的容貌、气质及临场经验都是一流的。

江曼雁：老了，如果年轻十岁，我也许会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是让年轻人演吧，我能做些添砖加瓦的工作已经很知足了。

钱三运：姐，你年轻着呢。你的魅力远远超过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很多女孩，就是一个花瓶，没有文化与气质的沉淀，而你不同，不仅美丽知性，而且气质出众。毫不夸张地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完人。

江曼雁：三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好听的话哄女人开心了？

钱三运：姐，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江曼雁：好吧，姐相信你。

电影散场后，江曼雁就躲在角落处给同事打了个电话。消息振奋人心，同事说这事包在她身上，不仅尽快立案，还会成立专案组，选派得力干将参加，争取早日将涉嫌诈骗的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最大限度地为奇石馆挽回损失。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7章 两难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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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馆被骗案有了重大转机，钱三运如释重负。

钱三运陪江曼雁母女逛街，为何碧菡买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天生丽质的何碧菡穿上这件得体的连衣裙后，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钱三运不禁慨叹，造物主是花了多大的心思才造就出这么一个美丽可人的少女，待她成年后，又有多少男子为她神魂颠倒。

逛街累了，天也擦黑了，钱三运试探着问何碧菡，晚餐吃点什么呢？何碧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要吃牛排。

江州的牛排店不少，有的价格适中，适合大众消费；有的则价格高昂，人均消费都要二百元左右，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虽然价格高昂，但牛排的口味与品质都是很不错的。

1616牛排是江州最好的牛排店之一，钱三运说去1616吃牛排，何碧菡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江曼雁皱眉道，三运，1616牛排是贵族消费，价格高昂，我看还是去其他牛排店吧。

钱三运笑道，曼雁姐，你就别替我省钱了，我虽然不是有钱人，但一两顿牛排还是请得起的。若是那被骗的八百多万元巨款被追回，天天吃1616牛排都花不完呢。

江曼雁莞尔一笑道，那好吧，今晚去1616，但下不为例。

1616的宣传海报上说，店里的所有牛肉都来自于澳大利亚农场，这些牛与其他牛分开饲养，吃的是小麦、蜂蜜、高粱、干草混合的特供饲料，享受的是开放的绿地生活，一开始就赢在了起跑线上。牛肉从澳大利亚农场不经冷冻新鲜运来，到了江州后要像睡美人一样沉睡45天，这个过程专业的说法是：干式熟成。在餐厅专门的醒肉房中，恒定温度为零下3度、湿度为75%的房间里放置45天。这个过程可以让水分从牛肉的肌肉组织里蒸发出来，使得本身紧张的肌肉可以变得软嫩多汁。

雅致的包间里，轻柔的萨克斯曲如小河静静流淌。何碧菡口若悬河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各种趣事。江曼雁也不说话，只是面露微笑，静静地看着女儿和钱三运有说有笑的。

牛排闪亮登场了。从色泽上看，里边微微带红，新嫩带汁，再搭配一些炖的有机蔬菜，芳香扑鼻，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何碧菡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块，塞到嘴里，啧啧赞叹道，真是太美味了。

更让何碧菡兴奋不已的是，店里还免费送了一份冰激凌。这是店里厨师特制的七种冰激凌，巧克力冰淇淋浓郁不甜腻，椰子冰沙清新爽口，还有酸奶、蓝莓、香草等，七个完全不同的口感，每个都让人爱不释口。

何碧菡中途上了一趟卫生间，江曼雁忽然问道，三运，有没有兴趣去云川工作？

钱三运一愣，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江曼雁很熟练地用刀切开牛排，用叉子挑了一小块牛排，轻轻地放在嘴里咀嚼。她微微一笑道，三运，如果你想去云川市工作，我让胜利帮你调过去。

钱三运有些犹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云川是市，青山是县，市里级别更高，交际圈子更广，又有何胜利市长罩着，无疑比在县里更有利于自己的发展。但是，他放不下胡若曦。如果胡若曦调到云川，他愿意跟着去云川。然而，胡若曦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调到云川市的。

江曼雁看出了何胜利的犹豫，柔声道，三运，不瞒你说，胜利的秘书小吴我觉得不是太靠谱，反正我不是太喜欢他。如果你是胜利的秘书，我就放心得多。

江曼雁虽然说得很含蓄，但钱三运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何胜利出轨魏小黎，秘书吴方才替他在江曼雁面前圆谎，从而失去了江曼雁的信任。不过，说实话，这也不能怨吴方才，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做的。为领导分忧解难、保驾护航，这是当秘书的基本职责。江曼雁希望钱三运能成为何胜利的秘书，这样一来，既在何胜利身边安插了一个心腹，又能为钱三运的升迁搭建一个很好的平台。

然而，即使能成为何胜利的秘书，钱三运也不能动辄就将何胜利的动向透露给江曼雁，那样一来，就会很容易失去何胜利的信任，试想，有哪位领导希望自己的秘书是别人的卧底，哪怕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何胜利风流倜傥，又大权在握，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大有人在，他哪有那么大的定力做到心如止水？何胜利做不到，很多官员照样做不到。

伴君如伴虎，在领导身边，时时事事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有时候哪怕忽略了一个细节，也会让领导不快。一次不快关系不大，但隔三差五地惹领导不快，麻烦就大了，离被领导调离或打入冷宫已经为时不远了。当秘书是个技术活，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得了。当然，相对来说，秘书升迁速度比其他岗位的人要快得多。领导都喜欢提拔身边的人，因为身边的人用起来更放心。

钱三运犹豫不决，江曼雁轻声问道，三运，是不是不想去云川工作？

钱三运答道，姐，我还没想好这个问题，青山县的工作刚刚打开局面，有些舍不得离开，但说实话，能去云川工作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我在很多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江曼雁淡然一笑道，三运，这个问题的确问得有些突然，不急，给你一段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想去，直接和我说就是，我会让胜利安排你当他的秘书。

钱三运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的，姐，谢谢关心，我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

这时候，何碧菡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江曼雁又很巧妙地将话题转向其他方面。

杨可韫中途给钱三运发了条短信，说一个人很无聊，希望他能陪她。

何碧菡忽然问道，钱叔叔，你晚上是不是要住在我家？我很想听你说故事呢。

钱三运冲江曼雁尴尬地一笑。一个大男人，晚上留宿市长家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这事如果传出去，会引起人们无限遐想的。

江曼雁微笑不语，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是拒绝还是鼓励，或许，更像是默许。

钱三运说，碧菡，叔叔很想晚上讲故事给你听，但是，今晚有些不巧，等下还有事需要办理，不太方便陪你。要不，我先送你回家，至于说故事，改日吧。

何碧菡撅着嘴，娇嗔道，钱叔叔，很久才见你一次，本以为这次你能好好陪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有点不开心了。

钱三运哄道，碧菡，过段时间等天凉了，我带你去青山玩，我们那里有山有水，风景如画。

何碧菡转忧为喜，一脸兴奋地问江曼雁，妈妈，你也去吗？

江曼雁微笑道，那是当然啦。

何碧菡急切地问，钱叔叔，你定个具体时间吧。

钱三运想了想，说，那就暂定在国庆假期吧，那时候，天气不像现在这么炎热了。

何碧菡说，好的，一言为定。

钱三运在回去的路上，又收到杨可韫发来的短信：三运哥，我想你了。

（致歉：最近适逢机构改革，单位合并整合，琐事较多，更新慢且少，影响了读者的阅读体验，在此向各位读者表达深深的歉意！读者可以养肥了再看，每卷后面都有详细的人物表，时间不是太久的话一般不会忘记前面情节。感谢读者朋友们的一路陪伴！再次致歉！）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8章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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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韫在奇石馆食堂吃过晚饭后，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这个美丽清纯的姑娘，在将第一次献给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后，对钱三运有着深深的依恋。半天不见，心中就感到空落落的。

钱三运陪同江曼雁母女看电影和逛街吃饭时，杨可韫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给他发了几条短信。她想他陪伴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

钱三运送江曼雁母女回家后，给杨可韫发了条短信：可韫，你在哪里呢？

杨可韫很快回复了过来：三运哥，我在宿舍呢，你是不是过来接我？

钱三运回复道：可韫，你下楼吧，我不方便去你的宿舍，被你的室友看到了不太好。

杨可韫回复道：三运哥，你扭扭捏捏的，还像个男子汉吗？我都不怕别人说闲话，你怕什么？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来我的宿舍，我也不想勉强你。

钱三运回复道：好的，我到你楼下时，给你发短信，你就下来。

杨可韫的住处在奇石馆附近的一个小区，这是杨建为解决奇石馆女职工住宿问题而租住的套房。

小区虽然处在闹市中央，但很安静。小区环境很好，树木很多，栀子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在路灯附近，朦朦胧胧的光从枝叶间透出来，给树添了一圈圈光晕，远远望去，树冠如笼罩在一片佛光之中。

在快到出租屋的楼下时，钱三运忽然看到前方一棵栀子树下，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他，看身材，似有几分像叶倾城。

那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低声抽泣。钱三运很是惊讶，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哭泣呢？难道和爱人吵架了？

正疑惑间，钱三运突然发现那白衣女子不见了。他不禁大惊失色，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女子怎么会突然消失？这里除了几棵栀子树，并无什么遮挡物，白衣女子即使离开，也绝不可能在一刹那间凭空消失。

钱三运走近刚才白衣女子站立的位置，四处张望，没见着她的身影。他不禁愕然，难道大晚上遇到女鬼了？

钱三运是党员，是无神论者，他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可是，刚刚的灵异事件该如何解释？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晚上遇到一个小声啜泣的白衣女鬼，说出去恐怕没有人相信。可是，他刚才看得很分明。他越想越玄乎，虽然他一贯胆子大，可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候，杨可韫打来了电话，问钱三运什么时候到。

钱三运说，可韫，你下来吧，我就在楼下呢。

不多时，杨可韫踢踏踢踏地下了楼，见到钱三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喃喃道，三运哥，我想死你了！

钱三运说，可韫，我刚才在这里看见一个女鬼了。

杨可韫一惊，连忙问道，不会吧？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神吗？

钱三运说，我本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但今天确实看见了。你看，就在这地方，我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这里小声哭泣，但一转眼，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里除了几棵树，并没有什么遮挡物，如果她是人，她要么上楼，要么沿着这小区道路向前走，绝不可能突然消失的。如果她不是鬼，又如何解释呢？

钱三运这么一说，杨可韫吓得半死，紧紧搂住他的身子，不敢动弹。

钱三运感觉到杨可韫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便安慰道，可韫，不要怕，也许不是女鬼，是我出现了幻觉。

杨可韫胆战心惊地说，三运哥，不管是幻觉还是女鬼，我都感到很害怕，我不敢走路了。

钱三运说，别怕，可韫，有我在呢。

杨可韫哀求道，三运哥，你可以抱着我离开这里吗？出了小区，我也许不会害怕的。

钱三运说，我背你出去吧。

钱三运弯下腰，杨可韫抱紧他的脖子，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背上，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

出了小区门口，就是大街。大街上车水马龙，杨可韫这才敢睁开双眼。

钱三运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钱三运的住处，杨可韫形影不离地跟着钱三运，连去洗浴间洗澡，也要钱三运陪着。

杨可韫说，三运哥，我妈妈很迷信，总认为这世上是有鬼神的，她小时候经常和我说鬼的故事。她说人在死之后就有了鬼，一直等到投胎，这个鬼才消失。妈妈说听过鬼的叫声，说男鬼高亢激昂，女鬼凄婉哀怨。妈妈还说，如果一个人扛着一根沾有新鲜泥土的棍子走夜路，会看到棍子上有毛状物，那就是鬼毛。她说得活灵活现的，我却害怕得要命。在寂静漆黑的深夜，胆怯的我紧紧地蜷缩在妈妈的怀抱中，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出声，有时甚至连屋内的吱吱鼠叫，窗外的簌簌风声，也免不了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钱三运说，小时候，我的妈妈也经常和我说鬼的故事。在农村，不管是有文化的，还是没有文化的，都或多或少相信鬼魂的存在。说实话，我以前不太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魂，总很多事情的确用科学难以解释，就像今晚看到的女鬼，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合理解释。

杨可韫说，是的，三运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无法探究的东西，无法探究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类灵异事件。

钱三运发现，杨可韫今天换了发型，她梳了两条马尾辫，活脱脱农家少女打扮。这样的打扮呈现出原生态的美。

然而，经历女鬼事件后，他魂不守舍，没有心思想着那些男欢女爱的事。

杨可韫似乎也是这样，她偎依在钱三运的怀抱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个夜里，钱三运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古怪的梦。

他梦见了叶倾城。梦中的叶倾城满身血污，奄奄一息。他抱着叶倾城，飞奔在去医院的路上。叶倾城用柔弱的语气说，三运，我要走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曾经我想着有一天能够穿上一袭洁白的婚纱，和最爱的你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三运，我爱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妻子。

说着说着，叶倾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钱三运大哭道，倾城，你不会死的，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医生会救你的，你一定没事的！

然而，叶倾城还是永远地离去了。钱三运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肝肠寸断，哭得是天昏地暗。

杨可韫摇晃着钱三运的胳膊，将他唤醒了。

杨可韫轻声说，三运哥，你刚才梦哭了，哭得好伤心。

钱三运想着梦境中诡异的画面，讪讪笑道，梦见一个熟人死了，我好伤心。

杨可韫说，是这样啊，熟人是谁呢？

钱三运说，一个梦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杨可韫说，说的也是，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你休息了。

钱三运说，没事，我瞌睡大，等下就睡着了。

钱三运没有睡着，杨可韫却先睡着了。她睡得很香，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09章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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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叶倾城会不会出事了？那个偏执狂吴国庆，有没有再次伤害她？

想到此，钱三运睡意全无，翻身从床上坐起，拨打叶倾城的手机。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钱三运惊出一声冷汗。他又拨打叶蓝天的电话，同样显示是关机状态。

叶倾城的妈妈最近病情反复，在家中由保姆照料。钱三运拨打叶倾城妈妈的手机，虽然能够打通，却无人接听。

除非特殊情况，叶倾城的手机是不关机的。今晚怎么突然关机了？钱三运想到晚上看见的女鬼和古怪的梦境，心中越发慌乱，难道叶倾城真的遭遇不测？

钱三运接二连三地拨打叶倾城及她父母亲的电话，始终联系不上。上次叶倾城被吴国庆控制在住处的一幕历历在目，当时如果解救再迟点，叶倾城即使侥幸活下来，身体也会受到重大伤害。吴国庆这种心理素质超好的偏执狂，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钱三运忧心如焚，决定连夜去趟云川。他心中默默祈祷，手机关机只是事出有因，女鬼只是幻觉，怪梦只是一种巧合，叶倾城不会有事的。

杨可韫睡得正香。钱三运不忍心惊动她，轻轻拨开她搁在他身上的手臂。

女孩子本来就胆小，加之晚上听钱三运说看见女鬼，杨可韫若是夜里醒来，突然发现钱三运不在身边，一定会担惊受怕的。

走出门后，钱三运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杨建的电话，让他过去陪妹妹。

钱三运和杨可韫的关系，杨建是知情的，只是不愿意点破而已。由于重大失误，造成奇石馆巨额款项被骗，杨建经理职务被免，即使被骗款项如数追回，也难保官复原职。当然，他能否官复原职，钱三运是关键。因此，他乐见妹妹杨可韫与钱三运相好。

钱三运打的向云川赶去。在路上，他一遍遍拨打叶倾城的电话，希望能听到她的声音，哪怕是大声斥责也好，然而，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叶蓝天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叶蓝天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由于办案需要，经常封闭办公，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也很正常。

车到云川城区时，叶蓝天给钱三运回了电话，说刚才开会手机关机了，一开机就收到短信提示，你多次拨打我的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钱三运焦急地说，叔叔，倾城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人，我连夜从江州赶到云川了。

叶蓝天一听，也焦急万分，说，那是怎么回事？倾城晚上基本不关机的，我马上就从基地赶回来。

叶蓝天说的基地是市纪委双规和审查干部的一个基地，基地在武警云川市支队，这里离家并不远，毕竟云川只是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小城市，城区面积并不大。

钱三运几乎和叶蓝天同时到达他的家。

叶蓝天打开房门，爱人和保姆都睡得很香，却不见叶倾城。爱人的手机处于静音状态。

叶蓝天叫醒了睡梦中的爱人，问叶倾城去哪里了？

叶蓝天的爱人自从出车祸后，一直卧病在床，大脑受到创伤，反应有些迟钝。她说，难道倾城不在家里？

叶蓝天说，倾城晚上是不是在值夜班？

叶蓝天的爱人说，我不知道啊。

叶蓝天不禁摇头，爱人大脑遭受创伤，记不住太多事。

听见说话声，保姆起床了，她揉着惺忪睡眼，在问及叶倾城晚上是不是在医院值班时，回答道，倾城晚上不值班，她下午下班早，回家后待了一会，就上街了，临走之前，她和我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我们不要等她了。

钱三运一想到上次叶倾城被吴国庆控制并差点死去的事，头皮就不禁发麻，虽然是七月的天，但他浑身打颤。

叶蓝天也是如此。这个令无数贪官心惊胆战的厉害角色，今天却出奇地慌乱。

钱三运当机立断道，叔叔，我感觉叶倾城的失踪与吴国庆有很大关系，我们得尽快找到吴国庆。

钱三运的话提醒了叶蓝天。叶蓝天拨打吴国庆的手机，同样处于关机状态。上次吴国庆欲烧炭自杀的一幕犹在眼前，叶蓝天心有余悸，当即拨通市公安局领导的电话，通过私人关系请警方立即介入。

叶蓝天随后就和钱三运赶到吴国庆的住处。

警方破门而入，发现叶倾城和吴国庆都躺在血泊中，早已没有生命迹象，血液已接近凝固。

吴国庆和叶倾城呈拥抱的姿势，可以推测，吴国庆是在先杀死叶倾城后再自杀的。

叶倾城为什么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招呼不要和吴国庆接触的情况下，还是轻信了他，原因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关于托梦，网上有一种说法。人的生活包含两大部分：现实的生活与梦里的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在有形的人世间，元神与身体是主要参与者，元神发出思维，控制身体，产生各种行为活动。当然，此时元神也会受到另外空间的生命成份的影响。在梦里生活中，发生在无形的另外空间，无形的生命成份是主要参与者。各种生命成份在各自的生存空间，产生各种行为活动。此时，身体处于休息状态，但并非完全停止，各种另外空间生命成份的活动信息会反映到大脑皮层，这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梦。一个人在生前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有愿望或任务未了，死后虽然到别的世界去，但是会用一种特殊方式，在梦境当中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或最亲近的人交代一些事情，也有一刀两段毫无音讯的。举凡灾难丧身、遇害、枉死等非自然死亡者，托梦的故事最多——本段非原创，摘自网络。

央视撒贝宁时间“今日说法”就播出过“梦境擒凶”。吉林延边长白山下某村，有位张女士报案，说她弟弟张某失踪了。警方介入调查后，这位张女士说她梦见弟弟给他“托梦”了，说他已经被人杀死，遇害了。她还梦见弟弟说他被埋在一个铁道边的灌木丛的沙坑里。这一找，还真在铁道边偏僻的灌木从里的沙坑里找到了被掩埋的张某的尸体。张某的确被害了，身上被捅了很多刀。 百度：梦境擒凶，可见央视完整视频，案件扑朔迷离，建议读者可以抽空看看。）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710章 空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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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吴国庆控制叶倾城殉情未果后，如果当时对他狠一点，将他送进大牢，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了；如果钱三运调到云川市，陪在叶倾城身边照顾她，也就不太可能导致惨剧发生。

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往事一幕幕，与叶倾城交往的片段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次在江州步行街，他和杨可欣逛街时第一次见到叶倾城。他至今还记得叶倾城的衣着，时尚的高腰半裙，圆领修身打底衫，颇有女人味。

叶倾城性格外向，还会耍一点小聪明。她第一次见到钱三运就喜欢上了他。

“帅哥，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要你号码，是想和你交朋友呢，女人喜欢帅哥，就像男人喜欢美女一样，人之常情呗。”

“帅哥，名花有主，也可以松松土啊。再说了，杨可欣今天是你的女朋友，不代表明天她仍然是你的女朋友。”

那时的钱三运，不仅不喜欢叶倾城，对她还有些反感，正是她透露了吴华安病重住院的消息，才导致了杨可欣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

第二次见到叶倾城，是在失去柳月儿后。他一个人在小酒馆喝得酩酊大醉，出门后不省人事醉倒在路边的花坛旁，正是被恰好路过此地的叶倾城救起，在室友的帮助下，钱三运睡在了她的床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叶倾城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人夜里睡在路边的花坛边，的确很不安全。

“帅哥，你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呢？你昨天晚上酩酊大醉后，躺在马路旁的花坛边不省人事，要不是我想方设法将你抬回家，你现在还在马路边睡大觉呢。那里黑灯瞎火的，很危险的，万一哪个冒失鬼司机或酒驾开车的，将你当野狗撞了，你还有命吗？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气人！我昨晚和室友逛街回来，发现路边睡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人在围观，有的人说是个死人，还有人用树枝轻轻拨了拨，发现胳膊还能动。我也很好奇，在一旁看热闹，可是，越看越不对劲，这人怎么这么熟悉？我大胆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你，我心仪的大帅哥！我使劲地推你，可是你睡着像死猪一样，一身的酒气，应该是酗酒醉着了。无奈之下，我就打电话让室友的男友赶过来了，三个人将你抬上出租车，然后再抬到我的床上。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信你明天可以问我的室友，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变成丑八怪，永远嫁不掉人！”

“帅哥，直说了吧，我喜欢你，在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我现在单身，你也单身，不如我们谈恋爱吧。我的室友知道我今晚和你同睡一床，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要不了多久，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而且还上床了。你如果不要我，恐怕没有男人敢要我了。”

第三次见面是在青山的大街上，他低头走路时，冷不防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个人正是叶倾城。

“老公，怎么是你？我刚才正在想你，没想到竟然遇见你了！”

“叫你老公啊！是不是听起来别扭？一开始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你就会适应的。”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天晚上在江州，要不是我救了你，说不定你就被当成野猫野狗被车撞了！那天夜里我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我看了你的裸体，你也看了我的裸体，这样的亲密关系，还不叫男女朋友关系？反正我那天晚上就和你说过了，我这辈子跟定你了，要不然没有人会愿意娶我了。换成你，你会娶一个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爱是一种感觉，与相处时间长短并无关系，天天在一起的人可能永远只是普通朋友，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碰出电光火石般的爱情。不是我自吹自擂，追我的男孩足足有两位数，有官二代，也有富二代，但我就是对他们没有兴趣，但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莫名其妙爱上你了。”

这次见面，钱三运有事相求叶青天，被叶倾城以男友的名义拉到叔叔叶青天得到家里。这时候的钱三运，说不上喜欢叶倾城，但也不讨厌她。

第四次见到叶倾城，是在县政府办，叶倾城从云川赶来，直奔他的办公室。那一天，是叶倾城是生日。

“三运，既然胡阿姨也希望我们能结成一对，这样吧，等我们结婚时，就请胡阿姨当我们的证婚人吧！”

“我就喜欢你这种既帅气又硬朗的男孩。所以，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有时甚至想，如果你不爱我了，我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我又不能死，死太自私，是对父母亲的不公平。如果你不爱我了，我就去庙里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

上次在叶青天的家里，叶倾城帮助钱三运将左东流捞了出来；这次见面，叶倾城通过吴国庆让吴晓天在金色童年幼儿园食品检测时出具公正的检测报告。

“老公，今晚我是你的。回家后，我就将身子给你。刚才，你已经粗暴地夺去了我坚守了二十三年的初吻。能将初吻献给我最爱的男人，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老公，赶紧要了我吧，你再不要我，我都成老姑娘了！在卫校读书时，很多比我年龄小的女同学都和男友偷吃禁果了，比如杨可欣，偏偏我这个性格最外向的女孩却一直守身如玉，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

这次见面，叶倾城将初吻、贞操都献给了钱三运。从那一刻起，钱三运真正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孩。

以后的见面次数多了，钱三运虽然并不缺少女人，但任何时候，都没想过要甩掉叶倾城。叶倾城太爱他了，对她来说，他就是她的一切。

“感情真的是个很玄的东西。有的人，就是天天在一起，也摩擦不出爱情的火花；有的人，初次见面，就一眼认定他就是你今生一直等候的人。我知道吴国庆一直默默爱我，可是，我对他就是没有感觉。即使有，也只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

“如果在婚前，听说了你的绯闻，那我就惩罚你，让你一个月不能碰我。如果是婚后呢，我就和你离婚，然后出家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让你一辈子后悔和内疚。”

“三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为了你，我最近一有空就躲在房间里练技术，胡萝卜、茄子都成了道具，为的是我大姨妈来时，也能让你舒服。你们这些男人嘛，只有将你们喂饱，才不会四处拈花惹草。”

“老公，你关心我，我好感动！我要一辈子就这么缠着你，就像藤蔓附着树干，直到地老天荒。”

……

（第二卷完）

正文 第二卷 峥嵘岁月_第二卷后记及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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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1章 挂职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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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馆被骗案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两陈”在江南省被江州警方成功抓获并押解回江州。经审讯，案件终于真相大白。高山林果真是诈骗案的幕后主使者，“两陈”其实只是两个小混混，他们打打杀杀还行，但对于诈骗，其实并不擅长，一切都是高山林在幕后操纵。

两个小混混在高山林指使下，冒充南天公司总经理陈栋梁和副总经理陈洪鑫，与杨建进行谈判。两个小混混其实并不姓陈，一个姓江，一个姓常。

急于想出成绩又过于信任高山林的杨建果然上套，以八百八十万元的价格从骗子手中买下商业楼。一开始，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拣了大便宜，因为市场价远不止八百八十万元。却不知，他已经上当受骗了。“两陈”提供的“授权委托证明书”、“江州市中院执行公告”、“江州南天公司企业法人营业执照”等材料，都是伪造的，连“两陈”提供的南天公司银行账号都是假的，实际上是私人账号。

据“两陈”交代，根据高山林授意，诈骗得逞后，他们先去外面躲避一段时间，八百八十万元款项他们可以分得八十万元报酬，其余八百万元由“两陈”打到高山林账户上。

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未等八百万元款项到账，高山林就因为涉嫌强奸案潜逃国外。

虽然才短短十几天时间，“两陈”获得的八十万元酬劳已所剩无几，他们吃喝嫖赌，花钱如流水，仅一次赌博，他们就输掉了五十万元。所幸的是，他们慑于高山林的淫威，在高山林潜逃国外的第二天，将八百万元打到了他的账户上。如果知道高山林已潜逃国外，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八百万元打给他的。

高山林走得匆忙，再说，他并不缺钱，因此，这八百万元还躺在他的账户上睡大觉。警方查封了这个账户，然后履行法定手续将这笔钱返还给了奇石馆。至于那八十万元损失，只能等“两陈”的最终判决结果了。

从表面上看，奇石馆这次损失八十万元，实际上，并没有吃亏。因为当初杨建向高山林借了六百万元，而现在高山林已经潜逃国外，他的公司已处于停业状态，没有人知道这六百万元欠条放在哪里。高山林回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回国，八十万元损失可以从这六百万中扣除。如果高山林永远不回来，那这六百万元就可以不用还了。

王春妮突然提出辞职，说想出去闯荡闯荡。

钱三运劝慰道，姐，你一个女孩子放弃稳定的工作，出去闯荡，我并不是很赞成。

王春妮说，弟弟，我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但进入体制后，发现理想与现实差距太遥远，也亲眼目睹了很多官场上的丑恶。说实话，在官场上真正一心为民的官员并不多，有的官员，比如县委书记胡若曦，她骨子里是想为民办好事、办实事的，却遇到这样那样的掣肘，不少官员都是庸庸碌碌之辈。有的官员，比如张义端，本来就是一官场流氓，他不祸害百姓就是万幸了，你还指望他为民服务？我现在对功名利禄看淡了，一个女人，要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如果不牺牲点什么，真的很难。

（前阵子，一位姿色不错的女同事辞职了。这位女同事在市局上班时，二十几岁就是副科级，这是很不简单的，因为在市局，很多干部混到退休还是科员的都大有人在。据知情人士说，这位女同事是时任市局局长的情妇。这位局长前几年就已落马，并供出了她是他情妇的事实。她的丈夫知晓后，与其离婚。一旦辞职，职务级别就不值一文，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时不时听同事说，某某女同事上位是日后提拔的结果。说官场的女人上位都是靠牺牲色相显然有失偏颇，但如果有人说，至少有一半的女官员上位是日后提拔的结果，我认为还是比较客观的。）

钱三运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并不希望你出去打拼，要不，你就去江州奇石馆工作吧，你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在奇石馆更能发挥你的专业特长。

王春妮犹豫道，弟弟，你觉得我能胜任奇石馆的工作吗？

钱三运说，姐，你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怎么出去闯荡？江州离青山和东江县并不远，你在江州工作，我很放心，你也能很方便地看望你的养父。

王春妮说，那好吧，我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干得不好，你可以解雇我。

钱三运说，你是我的姐姐，奇石馆交给你，我很放心，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将奇石馆管理好。暂时你先从销售人员干起吧，慢慢熟悉情况，将来指望你挑大梁的。

奇石馆被骗案成功告破后，陈芃被任命为经理，以她的能力，是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

杨建被任命为副经理。钱三运是看在杨可韫的份上才做出这一决定的。杨建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换成任何一位老板都会炒他鱿鱼的。

叶倾城遭遇不测，胡若曦也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钱三运神情悲伤，精神沮丧，工作失误明显增多，人似乎也消瘦了不少。

胡若曦将钱三运叫到办公室，安慰一番后，递给他一份文件，说，三运，市里选派年轻干部赴经济发达的江南省挂职锻炼，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钱三运一愣，喃喃道，挂职锻炼？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文件你自己看看吧，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建议你还是出去走走，既能开阔视野，也能放松心情，挂职锻炼时间也不长，六个月。

钱三运快速浏览了文件，市里为学习发达地区先进经验，近期将选派六十名年轻干部赴江南省、上海市等经济发达地区挂职锻炼，挂职时间为六个月。青山县有十个名额。

钱三运想了想，说，好吧，胡书记，我听你的。我不在青山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胡若曦有些感动，说，谢谢你，三运，这次挂职锻炼，大道理我就不说了，我就希望你能忘记悲伤的往事，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回来时，我希望你还能够像以前那样阳光，充满朝气和活力。倾城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颓废的。

在动身前往江南省之前，钱三运又见了叶倾城一面。

在距离青山县城六七里的公墓里，新立了一块墓碑，墓碑上镌刻着叶倾城的头像，她年轻漂亮，面露微笑。

钱三运情绪失控，跪倒在墓碑前嚎啕大哭起来：倾城，我来看你了……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2章 秃顶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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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在江南省昌东县挂职县长助理。

国家公务员体系中并没有明确县长助理的职务和级别。县长助理不算是实质性岗位，类似于县长的参谋和助手，级别可能是副处级，也可能是正科级，但多数是正科级。

这次去江南、上海挂职锻炼的十名青山县干部中，有两名干部去了昌东县。钱三运挂任县长助理，陆小曼挂任昌东县天蓬镇党委副书记。天蓬镇是昌东县旅游大镇，辖区内有闻名天下的景点天蓬山。天蓬镇是副处级建制镇，书记、镇长都是副处级。

这次挂职锻炼的干部是个人申请和组织挑选相结合。陆小曼虽然是女同志，孩子小，但仍主动报名，接受组织挑选。一般来说，挂职锻炼相当于镀金。这次市委在挂职锻炼文件中明确提出“将干部挂职考核情况存入干部个人档案，对挂职期间工作实绩突出、群众公认且较为成熟的干部，在同等条件下优先提拔使用”。

在未到昌东县报到之前，钱三运就通过网络了解了昌东县的一些情况。昌东县位于江南省东部，面积1600平方公里，人口60万，下辖16个乡镇，是全国百强县之一。昌东县的县委书记是盛东明，五十四岁，县长是岳龙鹏，四十六岁。

昌东县有两大支柱产业。北部的煤矿产业和南部的旅游产业。煤矿是不可再生资源，不具有可持续性。而旅游产业是朝阳产业，前景广阔。近几年来，昌东县依托独特的旅游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确立了旅游业的支柱产业地位，加大旅游景区的综合开发力度，注重旅游服务设施配套建设，强化旅游市场的宣传促销，着力构筑小县大旅游格局，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旅游业已发展成为推动全县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

胡若曦上任后，大力发展青山县旅游资源，并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高山镇具有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省外经集团正投巨资发展高山镇的特色旅游资源。这次钱三运和陆小曼能被安排在昌东县挂职，也是胡若曦做了市委组织部工作的结果。胡若曦希望钱三运和陆小曼能在为期半年的挂职锻炼中，取得昌东县发展旅游产业的“真经”，以更好地谋划青山县旅游产业发展方向。

胡若曦这次亲自去送钱三运和陆小曼去昌东县挂职锻炼，表面上看，是对干部挂职工作的高度重视，深层次原因还是她和钱三运的特殊关系。

根据钱三运提议，李达帮被调整为胡若曦专车司机。李达帮虽然一根筋，但是有一身蛮力，驾驶技术一流，又对钱三运绝对信任，由他担任胡若曦的专职司机，钱三运很放心。前段时间，李达帮为钱三运获取了不少重要信息，现在由于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由他担任胡若曦司机比当机要通信车司机更有价值。

这次随同胡若曦去昌东县的还有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以及县旅游局、高山镇的负责同志。根据安排，胡若曦送钱三运和陆小曼去昌东县报到后，再实地去陆小曼挂职的天蓬镇考察旅游业发展。

陆小曼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对钱三运时冷时热。自从方大同当上县委常委后，夫贵妇荣，她对钱三运的态度就冷淡了很多。

接待胡若曦一行的是昌东县县长岳龙鹏。一般来说，官场上比较讲究对等接待，胡若曦是县委书记，按理说，应该由县委书记盛东明出面接待比较合适，但盛东明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岳龙鹏年富力强，精明能干，他的解释是，盛东明有重要公务活动，不能参加。其实，据钱三运分析，这也许只是岳龙鹏的托辞而已，盛东明不出面，最可能的原因是一个全国百强县的县委书记根本就瞧不起国家级贫困县的县委书记。

县长助理，顾名思义，今后这半年就要跟在岳龙鹏后面了，所以，钱三运对岳龙鹏很尊重。钱三运观察，岳龙鹏不仅口才好，为人也很谦和，没有领导的架子。当然，经验告诉钱三运，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第一印象往往并不靠谱，官场上有很多官员都是演技高超的演员，善于伪装，善于演戏。

在攀谈时，胡若曦意外得知，岳龙鹏还是她的大学校友，岳龙鹏当年也是在江中读的大学。由于有校友这层关系，胡若曦和岳龙鹏也很快熟络了起来。

在欢迎会上，岳龙鹏代表昌东县委县政府发言，感谢青山县选派两位优秀的干部来支援昌东县经济建设，希望两位挂职干部真正把昌东当成自己的家乡，全面认识昌东，加快融入昌东，倾力服务昌东，把实干的汗水尽情挥洒在昌东大地上，把奋斗的足迹深深镌刻在昌东大地上。

胡若曦也说了一些官话、套话，最后勉励钱三运和陆小曼，要牢记嘱托、用心学习，在挂职中摸到实情、学到实招、取到真经，以优异的成绩向组织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欢迎会后，岳龙鹏在昌东县最大的酒店昌东大酒店设宴款待胡若曦一行。（那个时候，还没有八项规定，别说是县长，就是县局局长、乡镇长招待客人也是随心所欲的，吃喝玩乐一条龙都是公款买单，这其实不算什么，毕竟是公务接待。很多官员的私人接待也都是用公款报销，这在那时候根本就不是事。）

在上卫生间时，钱三运看到几个人前呼后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向另一个包厢走去。

钱三运之前曾登录过昌东县政府的官网，浏览过领导信息和当地新闻，他忽然觉得这个秃顶的胖男人与县委书记盛东明有几分相似。恰好有随从称呼秃顶胖男人“盛书记”，他更加坚信这个秃顶的胖男人就是盛东明。

钱三运并不了解盛东明的为人，但从他刚才的架势看，应该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官场强人。其实，作为一名短期挂职的干部，钱三运并不需要太多地掺和进昌东官场。挂职干部，主要是锻炼学习的，当然，如果你想乐个逍遥自在，也没人管。

然而，对于盛东明这个有些傲慢的官员，钱三运还是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兴趣。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3章 繁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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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后，胡若曦在钱三运和陆小曼的陪同下，在入住的昌东大酒店附近转悠。

昌东的夜景，是迷人的，就像一个妩媚的少妇，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让人沉醉的魅力。高楼林立，灯红酒绿，霓虹灯发出暧昧的光亮。昌东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城区繁华程度远超过青山城区。城区道路四通八达，从街上陆续驶过的豪车看，昌东有钱人并不少。也难怪，昌东是全国经济百强县，位列江南省经济十强县的第五位。

然而，就像很多地方一样，城市的繁华掩盖不了人们内心的空虚和背后的阴暗面。歌舞厅里，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震耳欲聋；小巷里，袒胸露乳的发廊女在粉红色的玻璃屋里搔首弄姿，勾引过往的男人；大街上，不时有光着膀子、浑身纹身的青年男子耀武扬威地走过。

钱三运亲眼目睹的一幕让他有理由相信，昌东的社会状况并不好。

在他和胡若曦、陆小曼路过一处繁华地段时，看到两帮混混在大街上火并。这些混混大都是年轻人，有的貌似才十几岁，他们胆大、心狠手辣，打架斗殴不考虑后果。

一番砍杀，有几个年轻人倒在血泊中。一时警笛声四起，等警察赶到时，大部分参与打杀的混混都逃之夭夭了，只抓住几个受伤来不及逃走的。据说，有一个年轻人在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

相比之下，青山县自从铲除乔丹父子的龙虎帮后，社会治安状况明显好转，虽然打架斗殴现象并不能完全断绝，但像昌东这样在繁华闹市区火并的帮派斗争场面已经基本绝迹了。

胡若曦不无担心地对钱三运和陆小曼说，昌东人生地不熟的，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陆小曼刚才亲眼目睹了帮派火并的血腥场面，仍心有余悸，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抛夫别子来到几百里外的江南省挂职锻炼。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硬着头皮也要将六个月熬过去。

意外撞见帮派火并后，胡若曦兴趣全无，返回入住的昌东大酒店。

钱三运回到房间，上网浏览县政府网站，以尽快熟悉县情。

昌东县政府网站有个书记县长信箱，接受网民网上信访投诉。钱三运注意到，近期有不少老师给书记和县长写信，要求和公务员一样兑现绩效考核奖金。从信上看，近几年来，昌东县政府共拖欠每位教师绩效考核奖金达十多万元。

虽然《教师法》和《义务教育法》都有“教师平均工资不低于或者高于国家公务员的平均工资水平”的规定，但在实际执行中，各地执行口径不一致，很多地方的教师工资低于公务员工资，尊师重教只停留在口号上。理由五花八门，有的地方政府认为法律规定的是“工资”，工资并不包括奖金；有的地方政府认为，教师不参与政府绩效考核，因此也就无权享受奖金待遇。

青山县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去年也曾发生过教师上访要求兑现绩效考核奖金一事，好在胡若曦能设身处地体谅教师的难处，想方设法兑现了部分绩效考核奖金。青山县是贫困县，政府财力非常有限，拖欠教师绩效考核奖金情有可原，但昌东县是全国经济百强县，财力宽裕，拖欠教师绩效考核奖金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钱三运注意到，岳龙鹏县长对教师信访的批示是“请盛书记阅示”，可以看出，岳龙鹏县长要么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要么就是盛东明书记太强势。一般来说，作为一县之长，岳龙鹏县长是有权力对发放教师绩效考核奖金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的。

书记县长信箱的投诉五花八门。有不少老百姓反映黑恶势力欺行霸市、横行乡里，有百姓被黑恶势力无辜殴打，有女孩被黑恶势力以谈恋爱的名义玩弄蹂躏。可以看出，昌东县经济繁荣的背后，隐藏着一系列深层次社会问题。这是很多地方的通病，经济搞上去了，但社会矛盾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这时候，胡若曦打来了电话，让钱三运过去一趟。

钱三运进入胡若曦的房间后，见电视正在播放一部韩剧。这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

“胡书记，你也看韩剧？”

胡若曦嫣然一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消遣嘛。”

胡若曦穿着一套性感的粉红色蕾丝吊带睡裙，婀娜多姿的身材映衬得淋漓尽致。她斜倚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钱三运。

“胡书记，感觉昌东县社会治安状况一团糟，来昌东的第一天就看到黑帮火并，并出了人命案。我在县政府网站上也看到，很多百姓给书记县长写信，反映黑恶势力欺凌百姓问题，但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胡若曦忽然神色凝重起来，思索片刻，说道：“三运，我很担心你在昌东县的人身安全，我了解你，为人仗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但这样很容易遭受到不法分子的报复。”

钱三运劝慰道：“胡书记，不要担心我的人身安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胡若曦说：“三运，挂职锻炼说好听点，是来学习取经的，但也可以从另一方面来理解，那就是你完全可以做个甩手掌柜，昌东这边不太好约束你，青山那边也管不了你。只要不犯错误，你其实不用天天待在昌东县的。”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之所以让他来江南省挂职锻炼，最根本的目的是想让他散散心，放松放松，毕竟县委办主任的工作太重要，也太繁琐。可是，既然来到昌东县挂职，那就不能尸位素餐，起码还是要做一些事的。退一步说，一个人太闲也不是好事，繁忙的工作可以暂时的让他忘记一些人、一些事。

钱三运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胡书记，谢谢你的关心。”

胡若曦轻声问：“三运，今天累不累呢？如果不累，可以为我做个推拿吗？”

“不累，没问题。”

“三运，推拿时间不用太长，十几分钟就行了，时间太长，你会很累的。”

“好的，胡书记。”

胡若曦嗔怪道：“三运，你看你，书记长书记短的，私下场合叫我若曦就行。”

钱三运讪讪笑道：“是的，若曦，我记住了。”

胡若曦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钱三运，娇声说：“三运，可以抱我上床吗？”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4章 天蓬山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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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略微迟疑，看了一眼风情万种的胡若曦，弯下腰，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正要起身时，胡若曦用两只白皙娇嫩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颈，开始狂热地亲吻他。

……

随着几声莺啼般的娇喘声，胡若曦达到快乐的巅峰。她的脸上泛着红晕，一脸满足的表情。她虽然贵为县委书记，但同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正值虎狼之年的女人，她需要男人的呵护和爱抚。她也如同一株鲜艳的花朵，需要男人雨水的滋润和灌溉。

在叶倾城尸骨未寒时，又和胡若曦发生了关系，这是钱三运没想到的。他本来以为一年半载不会再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了，却没想到，在胡若曦的凌厉攻势下，他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钱三运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我是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柳月儿离去不久，我就夺走了杨可韫的第一次，而今，叶倾城出事不久，又和胡若曦在床上征战杀伐，我难道就是人们口中的渣男吗？可是，明明我很思念她们，那不是一般的思念，是刻骨铭心的思念，那种思念之情痛彻心扉。

胡若曦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丝不挂的胡若曦身子洁白细腻如同凝脂。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极品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腹部没有一丝赘肉。一般来说，三十多岁的女人，腹部没有赘肉的少之又少。

“三运，你怎么啦？”胡若曦一脸关切地看着钱三运。

“若曦，我想倾城了。”钱三运两手抱着头，脸上现出忧伤的神色。

胡若曦一愣，心里感到莫名的失落。她同情钱三运的不幸遭遇，女友被害，这是人生悲剧，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自己心爱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尽情享受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那种滋味是苦涩的，这种苦涩与心眼大小无关。

“三运，你是不是后悔刚才和我——”胡若曦欲言又止。

钱三运摇头道：“不是的，若曦，我现在心里堵得发慌。我知道，倾城的形象已经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胡若曦依偎在钱三运结实的胸膛前，喃喃道：“三运，我不希望你活在倾城的阴影里，如果她九泉之下有知，是不希望你不开心的。三运，开心点，向前看，一切会云消雾散的。”

钱三运说：“若曦，忘记她我真的做不到。倾城对我付出了太多，而我，爱她太少。”

胡若曦轻声劝慰道：“三运，我知道你忘不了倾城，但是，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长期思念一个人，会得抑郁症的。你知道吗？你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你忍心看着我不快乐吗？”

钱三运苦笑道：“若曦，你不快乐，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对了，我还没为你做推拿呢。”

胡若曦娇笑道：“三运，今晚就不用做推拿了吧，刚才我已经浑身舒坦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若曦，那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三运，答应我，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钱三运不想将坏心情感染给胡若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开心道：“刚才你劝慰我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是的，如果倾城地下有知，她不希望我整日忧伤的。从今天起，我要开开心心的。”

胡若曦吧嗒一声，在钱三运的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我的小乖乖，这样挺好嘛。我后天就要返回青山了，说实在的，我还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明天晚上还陪我，好吗？”

钱三运像一个乖巧的小男孩，点头道：“好。”

天蓬镇是昌东县的经济强镇，闻名遐迩的天蓬山就坐落在天蓬镇。早在唐以前，天姥山就已经是中国文人向往的文化名山了，李白、杜甫和白居易当年曾游览此山并留下千古名句。

在分管旅游的副县长文小婧的陪同下，胡若曦一行去天蓬山景区实地考察。

文小婧三十岁出头。她是北大高材生，博士毕业后作为人才被引进到江南省的一个市开发区任职，刚上班就是正科级，几年之后，就被提拔为市旅游局副局长，副处级。任副局长不到一年就下派到昌东县任副县长，分管文教卫。

官场上“日”后提拔的女干部不在少数。但有理由相信，文小婧这个女县长是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能力上位的。北大女博士，本来就是一金字招牌。相比之下，她的升迁速度是慢了而不是快了。

文小婧的长相不算出众，比胡若曦略逊一筹，当然也绝不难看。她是个丰满的女人，不过，由于个子高，身材并不显得臃肿。牛仔裤将她丰满的大腿勾勒得很有型，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由于胸部很丰满，衬衫撑得紧绷绷的，让人有些担心纽扣会不会被绷掉。

文小婧虽然是女博士、副县长，但没有架子，更像是一位邻家大姐姐。她口才很好，说话很有条理，也很有文采，诗词名句信手拈来，不愧是北大的高材生。

在天蓬山景区，文小婧简要介绍了天蓬山旅游开发的几点经验体会。一是县委县政府将打响天蓬山文化旅游品牌作为昌东旅游的首要之举。为了申报天蓬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编制了旅游区总体规划，以高起点、高品位建设的要求，邀请专家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二是编印了《旅游招商手册》，项目招商已见成效，形成了社会资本、外来资本投资旅游的热潮，一批与旅游休闲产业相关的企业投入运营，发挥了旅游业对产业的带动作用。三是在统一打造天蓬山大景区的前提下，扩大和提升旅游饭店等接待、配套设施的规模档次,一批较高档次的娱乐场所已经开业，接待能力明显提升。四是成立了旅游营销中心，通过与旅行社之间的主题联谊活动、网络营销活动等方法，全方位地加大天蓬山品牌的宣传力度，拓展了客源市场，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此外，还不断以各类节庆活动推动天蓬山旅游走向品牌化、规模化。今年以来，陆续举办了天蓬山桃花节、登山节等一系列雅俗共赏、动静皆宜的“走进天蓬山”活动，让游客充分领略了天蓬山文化的魅力所在。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5章 凌云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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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来昌东县，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取经，昌东是旅游大县，在将旅游业做大做强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文小婧副县长的讲话言简意赅，对青山县发展旅游业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胡若曦指示随行的县旅游局局长，回青山后要整理一份考察报告，供县四大班子参考。

天蓬山苍然天表，千姿万壮，经历一场大雨后，山涧之水，穿过累累顽石，汹涌而泻，恰似万马奔腾，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引人入胜。山林深处，幽雅静谧，青山如黛，小桥流水，如同一幅秀美的山水画。天蓬山景点众多，有万马渡、龙潭、虎啸瀑、天鹰岭、桃源仙境等。

万马渡是天蓬山的一个著名景点。两山之间一条大溪，涧中尽是些圆滚滚、光溜溜的石头。这些石头近百公斤至几万公斤不等。色泽也不同，金黄色、红棕色、青白色，可谓五颜六色。数以万计的巨古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从山岗自上而下，蜿蜒几公里。若是下雨天，站在山巅远眺，只见山洪奔泻，冲击巨石，白浪飞溅，哗哗作响，声若千军呐喊，形如万马奔腾，万马渡因此而得名。

在万马渡景点，钱三运又遇见了昨晚在昌东大酒店见到的秃顶胖男人——疑似县委书记盛东明。

和这个秃顶胖男人同行的还有四五个男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这个男子留着平头，身材高大魁梧，仪表堂堂。从走路姿势看，像是军人或曾经当过兵，不过，他今天穿着正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色皮鞋。这个男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霸气。

这几个人并不认识钱三运。文小婧和胡若曦正饶有兴趣地观看万马渡的盛景。陆小曼等人则夹在人群中看别的风景。

这里游客甚多，但也许胡若曦的气质太出众，平头男人还是一眼从众游客中看到了她的美。他在注视胡若曦时，也同时认出了站在她身边的文小婧。

平头男人不认识胡若曦，但认识文小婧。他走近她们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文县长”，文小婧本能地回过头来，见是平头男子，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陈总，是你？”文小婧虽然是副县长，但见了这个陈总，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紧张和害怕。

钱三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胡若曦听见文小婧与陈总打招呼，也一脸微笑地看着陈总。

陈总阴阳怪气地问文小婧：“文县长，这位美女是你的闺蜜？”

文小婧有些慌乱地说：“不，不是，她是从江中省来的，是江中省下面一个县的县委书记。”

陈总借机将胡若曦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惊讶地说：“还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县委书记？今天是长见识了！”

陈总说话的语气有些轻佻，但胡若曦泰然自若，微笑着说：“陈总过奖了。”

那个秃顶胖男人见陈总与胡若曦、文小婧拉呱，也走了过来。

文小婧恭敬地叫了一声“盛书记”。钱三运终于确定，这个秃顶胖男人正是昌东县委书记盛东明。

盛东明发出爽朗的大笑，说：“文县长这是现场考察旅游开发吗？”

文小婧简要介绍了胡若曦的昌东之行的一些情况。盛东明说：“胡书记千里迢迢来到我们昌东县，我这个做县委书记的怎么说也要尽地主之谊啊。昨天听县委办的同志说江中省有客人要来，但由于有重要公务缠身，不能亲自陪同，失敬了。青山县将优秀干部派到我们县，我们两县就相当于结成亲家，今天晚上我来创造机会，让两县的同志坐下来聊聊，交流感情。”

通过介绍和交谈，钱三运得知，这个陈总是昌东首富、凌云集团董事长陈宏志。他们今天是陪同省煤炭工业局的几个领导来天蓬山游玩的。省煤炭工业局领导昨天来昌东县检查煤矿安全生产工作。盛东明说昨天有重要公务活动也许就是接待省煤炭工业局领导一行的。

省煤炭工业局是隶属于省经信委的副厅级机构，局长是副厅级，副局长是正处级，处长只是副处级。这次带队的领导是安全监督管理处的处长，级别在盛东明之下。但是，由于开展煤矿安全生产检查，而昌东县是煤炭大县，凌云集团的主业就是煤矿开采，因此，得到县委书记盛东明的高度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从陈宏志对盛东明的说话口吻，钱三运还是看出了一些异常。按理说，盛东明是昌东县的一把手，权力很大，陈宏志的公司规模再大，毕竟是在昌东县的地盘上，商人哪斗得过官员？一个强势的县委书记，想搞倒辖区的企业，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今天让税务局查偷税漏税，明天让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查安全生产，后天再让市场监督管理局查产品质量，再时不时地让公安、消防、卫生、人社等部门“光临”公司，企业想不倒闭都难。

然而，陈宏志和盛东明说话时，语气很霸气，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完全颠倒了。盛东明似乎怯怕陈宏志，感觉像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

钱三运仔细一想，觉得并不意外。在官场上，商人抓住官员的小辫子进而对其控制的案例屡见不鲜。

陆小曼走了过来。陈宏志又眼前一亮，笑道：“青山县果然出美女啊。”

盛东明笑着说：“陈总，下次我们抽个时间，去青山县考察。”

陈宏志说：“考察美女吗？”

盛东明哈哈大笑道：“美女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嘛，就像白俄罗斯、乌克兰，美女众多，很多中国游客就是冲着那里美女多去的。”

胡若曦很大方地说：“我们欢迎盛书记和陈总在方便的时候去青山走走看看。青山县虽然还很贫穷，但是有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特别是旅游业，更是大有可为，陈总也可以考虑去我们青山县投资，我们会给予你们最优惠的招商政策。”

陈宏志说：“就冲美女书记的邀请，青山县我是去定了。我们凌云集团是以煤炭和煤化工产品生产为主，多种经营、综合发展的大型企业集团。近年来，我们秉持多元化的发展思路，向餐饮业、娱乐业、房地产业以及旅游业进军，成效显著。旅游业是朝阳产业，我们在昌东县开发了一些景点，取得初步成功。下一步，我们将适时跳出昌东，力争开发出有特色的旅游景点。”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6章 官场逆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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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曦闻听大喜，说：“好啊，欢迎陈总来我们青山县投资兴业。”

胡若曦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钱三运，接着说：“陈总，钱主任是我们青山县的县委办主任，这次他来昌东挂职，相当于架起了一座连接青山和昌东的友谊桥梁。你有任何思路和想法，都可以和钱主任谈。”

陈宏志瞥了一眼年轻的钱三运，有些不屑地说：“胡书记，其实我觉得不需要借助第三人的，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一对一谈。”

胡若曦一愣，又迅速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也可以啊，陈总有任何招商引资方面的想法，都可以和我谈。”

陈宏志皮笑肉不笑地说：“胡书记，我们今天有缘相识，也算是朋友了，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只能谈工作上的事？陪你聊聊天都不可以？”

胡若曦淡定自若地说：“那也不是吧。”

钱三运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这个陈宏志一看就不是善茬，不仅将县委书记盛东明控制于股掌之中，还想占胡若曦便宜。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对气质出众的美女书记胡若曦怦然心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陈宏志和胡若曦聊了一阵后，又开始找陆小曼说话。当听说陆小曼要在天蓬镇挂职半年，他的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也许在他看来，胡若曦很快就会离开昌东的，可望而不可及，而陆小曼还在昌东待上半年，昌东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连县委书记都让他三分，一个来异地挂职的女干部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钱三运不由得为陆小曼捏了一把汗。这个陈宏志，很显然想打陆小曼的主意，在他的软硬兼施下，她会不会彻底沦陷？如果是这样，那是钱三运不愿意看到的。虽然陆小曼不是他的女人，但是，征服这个冷艳的美女一直是他的目标，这个目标并不因为叶倾城的突然离去而放弃。

两组人融合为一组，继续在天蓬山景区游览。由于有省煤炭工业局的领导在，陈宏志的言行举止不算太出格，但还时不时地说出几个荤段子。

钱三运注意到，本来口齿伶俐、热情开朗的博士副县长文小婧，自从见到陈宏志后，就沉默寡言，神情中也透露出一丝慌乱和不安。

钱三运不禁猜测，陈宏志和文小婧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看样子，不像是情人关系，但从陈宏志看文小婧的眼神中，似乎能读出一些暧昧的成分。

下午三点左右，县委书记盛东明在接听一个电话后，神色有些异样。

陈宏志问：“盛书记，发生什么了？”

盛东明气愤地说：“那帮臭老九去县政府聚集上访了。暑假不上课，一下子来了几百人，要求和公务员一样，兑现绩效考核奖金。那帮臭老九不为人师表，上访闹事，制造不稳定因素，给县里工作添乱，我操他们大爷！”

盛东明不仅侮辱老师，还爆出粗口，钱三运不禁皱眉，这种低素质的人是怎么干上县委书记的？

陈宏志道：“教师上访闹事？这帮老师，收入不算低，每年还有几个月假期，有不少人还利用节假日补课挣外快，就是这样，还不知足，依我看，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盛东明说：“陈总，如果是你，该怎么处理这帮臭老九上访闹事？”

陈宏志说：“那还不简单，抓人呗。杀鸡骇猴，抓几个领头人，将他们控制起来，追究他们的责任，再开除一两个，杀一儆百，看他们还敢不敢动辄上访！”

盛东明说：“我正有此意。如果对这帮臭老九心慈手软，轻易满足他们的要求，就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形成很不好的先例。教师上访，医护人员上访，其他事业单位也上访；下岗工人要上访，失地农民上访，退役军人也上访，那社会就乱套了。这次得抓几个领头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钱三运的心拔凉拔凉的，不禁替这些维权的教师悲哀起来。有盛东明这样素质低下、作风简单粗暴的县领导，尊师重教永远只是一句空话。

盛东明无心陪客人继续游览，提出要回县城坐镇指挥，处理教师聚集上访一事。由于景点看得差不多了，省煤炭工业局的领导和胡若曦等人，也提出一道返回昌东县城。

陈宏志不忘嘱咐盛东明，在处理完教师上访事件后，要尽快赶到昌东大酒店，因为说好了今晚要在那里款待胡若曦和省煤炭工业局的领导。

回到酒店后，将胡若曦安顿下来后，钱三运提出，他想去县政府广场看看盛东明是如何处理教师上访事件的。

胡若曦说：“好呀，盛东明如果处理得当，就是一个很好的经验，今后可以借鉴。相反，如果处理不得当，那就是教训，可以作为反面教材。”

钱三运笑着说：“我觉得是反面教材的可能性更大，盛东明一看就是自身素质不高、做事武断的人。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干上县委书记的！”

胡若曦笑道：“三运，现在的干部选拔机制是上级说了算，只要上级说你好，不好也是好。反过来，一个人能力再强，素质再高，群众呼声再强烈，上级领导看不中，一切都是白搭。在官场上，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时有发生，这就是逆淘汰，就是坏的淘汰好的，劣质的淘汰优胜的，小人淘汰君子，平庸淘汰杰出，等等。有史以来这种现象经常发生，李太白只能游山玩水，陶渊明惟有去种田，屈原不得不自投汨罗江等等，都是逆淘汰的表现。”

钱三运说：“是啊，改革干部选拔机制刻不容缓啊。要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实施民主，让人民监督权力，用制度管权、管事、管人，让贪官、庸官、昏官无处藏身，让为民、务实、清廉的干部脱颖而出。”

钱三运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胡书记，我看那个凌云集团的陈总不是什么好人，他似乎想打你和陆镇长的主意。”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7章 警察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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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胡若曦扬起一张俏脸，柔声问道。

钱三运知道，胡若曦这是明知故问，她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测不了陈宏志的坏心思？

“若曦，你难道没有发现？”钱三运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眼神可以蹂躏人的话，陈宏志那色咪咪的眼神已经将胡若曦蹂躏千百遍了。

“三运，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陈宏志虽然仪表堂堂，颇有男子汉风度，但总感觉眼神有些猥琐，不像是个正人君子。”

“若曦，你说陈宏志仪表堂堂，有男子汉风度？”陈宏志长相确实不赖，但是，这话从胡若曦口中说出来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钱三运的心里酸酸的，是那种酸葡萄的味道。

胡若曦咯咯笑道：“三运，你是不是吃醋了？”

钱三运毫不讳言自己的真实想法，点头道：“若曦，是有那么一点。”

胡若曦娇笑道：“我看不是一点点，是很多！”

说着，胡若曦亲昵地将头埋在钱三运宽阔的胸膛里，柔声说：“三运，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吃醋的，陈宏志再帅，哪有你帅？再说了，他就是比你帅，又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钱三运俯下身子，轻轻地抱起胡若曦柔软芳香的身子，一边亲吻她美丽的脸颊，一边激动地说：“若曦，你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任何人想打你的主意，都是徒劳！”

胡若曦娇嗔道：“小坏蛋，还挺霸道的嘛。”

钱三运坚定地说：“是的，我就是这么霸道，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你！”

胡若曦满面酡红，用一双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喃喃道：“三运，在你的怀抱里，感觉真好，真希望就这样一生一世被你抱着搂着，永不分开。”

……

一番缠绵后，钱三运赶到县政府广场。

昌东县政府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这个广场是举办集体活动、市民散步、大妈跳广场舞的绝佳场所，也是昌东城市形象的标志，但今天，这里人山人海，大多数是上访维权的教师，还有一部分看客。教师们拉着表达自己诉求的横幅，还不时地齐声喊着口号。广场上有大批警察，不过，暂时双方都保持克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在靠近县政府门口的地方，有几个政府官员正在和教师代表谈判。钱三运没有见到盛东明。

盛东明急匆匆地从天蓬山景区赶回县城，没有出现在教师维权现场，很显然他在幕后遥控指挥。

这时候，一位官员拿起话筒，向维权教师喊话。大意是，教师们的非法聚集活动违反了国家法律规定，扰乱了社会秩序，希望教师们迅速撤离现场，否则，将会采取果断措施平息事态。

看架势，这不像是说说而已，而是最后通牒。这位官员刚才还和颜悦色地与教师代表谈判，突然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应该是得到领导最新指示。

然而，这位官员的喊话不但没有效果，反而激起了维权教师的反感。教师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政府部门不正视问题，毫不考虑教师们的心理感受。

教师不退场，警察动手了。

警察开始抓人。抓人过程中，有教师和警察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手无寸铁的文弱教书匠哪是训练有素的警察的对手？有的教师被戴上手铐，被几个警察拖拽着塞到警车里；有一个女教师在冲突时被打伤，被人抬上担架送到医院救治；还有一位长相柔弱甜美的女教师被勒令跪在警车里，双手拷在后面。

场面触目惊心，警察的暴行激起了教师的强烈反弹。这些平时手握钢笔和粉笔的老师拼命想解救被抓走的同事，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威武的人民警察将这些带头“闹事者”一一抓上警车。

有官员又开始拿起扩音器喊话，措辞非常强硬，限定所有教师必须在十分钟之内离开广场，否则后果自负。

政府官员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们是动真格的。教师们满面悲愤地离开了广场。有的女老师脸上还挂满了泪水，此情此景让人无比心酸。

警察大获全胜，十几辆警车，押解着一二十名教师，拉响警笛，浩浩荡荡地离开广场。

回到酒店，钱三运向胡若曦说了自己在县政府广场的所见所闻，并让她观看刚刚拍摄的照片和视频。

胡若曦惊讶地问：“他们真下得了手？”

钱三运说：“抓人的指令应该是盛东明下的，他在天蓬山景区时就扬言让教师吃点苦头，看来他做到了。”

胡若曦说：“换成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令让警察抓人的。我们每个人的知识都是老师教的，不说尊敬老师，最起码不能侮辱和粗暴对待老师。即使教师表达诉求的方式不妥当，政府部门应该保持克制，以教育和宣传为主，不能动辄抓人、打人。刚才看到的抓人和打人场景，真的让人寒心。给教师们一个表达诉求的机会，天会塌下来？”

钱三运说：“他们既然敢对教师群体下狠手，也一定会以维稳的名义对工人、农民下狠手。指望他们为人民服务，简直就是缘木求鱼！”

胡若曦说：“三运，将来你主政一方后，一定要将今天发生的昌东殴打、抓捕教师事件作为反面教材。现在处于矛盾凸显期，各种社会矛盾错综复杂。但是，在任何时候都要秉持一个原则：慎用警力。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那套老的思维方式上，即动不动就让警察抓人。抓人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当然，如果有不法分子参与打砸抢，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社会稳定，那是另当别论。”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我完全赞成你的观点——慎用警力。权力越克制，表达的渠道越畅通，一个社会的积怨就会越少，也越不容易出现激烈的对抗。教师们站在县政府门口，并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不愿意沟通，他们是为解决问题而来。如果政府部门迅速组织对话，诚恳听取意见，是不会走到动用警力清场的地步。让警察抓老师说到底是一种恶劣的行政滥权，以专政的手段对待人民群众，严重破坏了政府和警察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严重破坏了干群、警民关系。”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8章 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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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昌东大酒店高升堂。酒店的包厢命名高贵大气，比如红运堂、兴隆堂、高升堂、添寿堂、金玉堂、财满堂、福旺堂、顺多堂等。

高升堂的包厢很大，大圆桌最起码可以坐二十人。出席今晚宴会的有省煤炭工业局的几位领导，胡若曦一行七八人，以及盛东明、陈宏志等人，钱三运大致数了数，二十人左右。

县委书记盛东明果断“平息”教师上访维权事件后，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自认为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风范。

然而，晚宴的主角并非盛东明，而是陈宏志。晚宴上他春风得意，谈笑风生。

盛东明似乎很惧怕陈宏志，他的一举一动都围绕着陈宏志转。陈宏志无论说什么，他都在后面圆场，而他说的话，却不时被陈宏志很不礼貌地打断。

陈宏志之所以粗暴地打断盛东明的话，就是想向众人昭示：他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而且，昌东县的重大事项，他可以说了算。

没有人愿意当傀儡，盛东明自然也不例外。特别是当着众人的面，被商人陈宏志弄得很没面子，盛东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极大挑战。然而，由于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他只能忍辱负重。

根据陈宏志安排，胡若曦坐在他的身边。陆小曼坐在盛东明身边。钱三运则和副县长文小婧相邻。用陈宏志的话说，这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钱三运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文小婧始终郁郁寡欢，这与她在天蓬山景区时的形象判若两人。据盛东明在闲聊时透露，文小婧一开始是不想出席晚宴的，但经过他说服，才勉强同意出席晚宴的。

席间，陈宏志皮笑肉不笑地说：“文县长今天似乎不太高兴，是不是又和老公闹别扭了？”

文小婧瞥了陈宏志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似乎不敢正眼看他。

盛东明接过话茬道：“文县长，你老公在省城，你在昌东，两地分居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调到省城去。”

陈宏志瞪了盛东明一眼，有些不悦，说：“这是文县长的家事，用得着你管吗？再说了，昌东是文县长的家乡，她来昌东工作就是为了报效家乡。”

盛东明顿时就不敢说话了。陈宏志干笑两声后，举杯敬胡若曦的酒。由于两人相邻而坐，陈宏志敬酒时色咪咪地望着胡若曦，那眼神很猥琐。

盛东明笑道：“陈总，我建议你和胡书记喝交杯酒。”

陈宏志瞥了盛东明一眼，大笑道：“我看行！”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交杯酒我看就免了吧，这杯酒我来敬陈总。”

胡若曦当着众人的面婉拒了陈宏志，这让他很不悦。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说：“胡书记这么不给面子，我怎么去青山投资？”

盛东明又建议：“我有个建议，陈总和胡书记每喝一杯交杯酒，陈总在青山县投资五千万，这样可行？”

陈宏志说：“盛书记的建议很好，我没意见，不知道胡书记会不会再次拒绝我？我这个人脸皮薄，被人拒绝我会很难过的。”

说完陈宏志自我解嘲地哈哈大笑起来。盛东明等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陈宏志和胡若曦。当然，每个人的想法不一，大多是看热闹的。

钱三运虽然面露微笑，但内心苦涩。没有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喝交杯酒。对于陈宏志这个飞扬跋扈并想打胡若曦主意的男人，钱三运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脸。

然而，钱三运深知，冲动是魔鬼，到目前为止，陈宏志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他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否则，场面会很尴尬的，也很容易暴露他和胡若曦之间的真实关系。

胡若曦瞥了钱三运一眼，见他表情淡定，看不出有任何不悦，心中释然很多，微笑着对陈宏志说：“陈总说的可是真话？”

陈宏志大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陈宏志当然说话算话。别说是喝一杯交杯酒投资五千万，就是捐献五千万我也心甘情愿。如果能花钱博胡书记美人一笑，我觉得很值！”

说真心话，胡若曦并不想和陈宏志喝交杯酒，一来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二来也是顾及形象。一个女县委书记和一个私企老总喝交杯酒，传出去影响太坏。幸好这是千里之外的江南省，若是在青山县，一杯酒一个亿她也不干。

然而，她又不愿意放弃陈宏志这个大财主。席间闲聊时得知，陈宏志的凌云集团仅煤矿就有七八个，当年收购价超十亿元，现在整个集团年销售额超百亿元。最近几年的行情煤炭是卖方市场，黑色的煤炭就是黑色黄金，七八个煤矿就相当于七八棵摇钱树，赚钱速度堪比银行印钞机。

陈宏志不仅是昌东县首富，也是他所在市的首富。在青山投资一两个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胡若曦来说，就显得很重要了。青山县要想加快发展，必须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有大项目落地，好处是一连串的，政绩自然落在胡若曦的头上。有了政绩，在上级领导心目中就有地位，也会受到百姓的拥戴，利县利民利己的事，是每个领导都想做的。

为了吸引一两个亿的投资，胡若曦决定豁出去了。

交杯酒的喝法有多种，陈宏志和胡若曦喝了三杯交杯酒，用了三种姿势。每种姿势都非常娴熟，可以看出，在酒场上喝交杯酒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

第一杯酒，两人手腕扣手腕喝了一杯交杯酒。

第二杯酒，胡若曦在前，陈宏志在后，陈宏志轻拥着她，互换杯喝酒。

第三杯酒，陈宏志的动作更大胆，两人互相拥抱着，把举杯的胳膊绕过对方的后颈然后完成饮酒动作。

每一杯酒，都赢得阵阵掌声，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嚷着要再来一个。三杯酒过后，陈宏志意犹未尽，说要再来一个，追加投资一个亿，但被胡若曦婉言拒绝了，因为她注意到，钱三运的脸色已铁青。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19章 打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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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婧见钱三运低着头，脸色很难看，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柔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钱三运苦笑道：“是的，肚子疼。”

文小婧说：“水土不服吧？”

钱三运说：“也许是吧，谢谢文县长关心。”

文小婧说：“不客气，今后都是同事了。”

晚宴氛围热烈，钱三运和文小婧的说话声很小，胡若曦听不到他俩在说什么，也不好细听，只见二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她心中想，钱三运不会是借此表达对我和陈宏志喝交杯酒的不满吧？

陈宏志财大气粗，阅女无数，但对美少妇情有独钟，相比之下，他对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并没有多少兴趣。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陈宏志晚上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他说话更大胆、更直接了。酒醉心明，何况他根本就没醉。他看着美丽成熟的胡若曦，心都醉了，故意问道：“胡书记爱人在哪高就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若曦心中有些不悦，可是又不想显露出来。严格来说，陈宏志的问话并无什么不妥，问爱人工作单位算不上打探个人隐私。

陈宏志见胡若曦沉默不语，觉得很没面子，毕竟是当着众人的面问话的。他自我解嘲道：“胡书记，我这不算打探个人隐私吧？”

县委书记盛东明插话道：“不算，但你如果询问胡书记的年龄，那就是打探个人隐私了。”

盛东明的讲话无疑是将胡若曦架在火上烤，胡若曦如果不说，似乎不太礼貌；但如果说了，那是强人所难。

胡若曦不想让场面太尴尬，笑着说：“看来你们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啊。”

陈宏志说：“那是当然，胡书记不仅美貌，也很有才华，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我们很好奇，是怎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才能抱得美人归？”

胡若曦莞尔一笑道：“陈总过奖了，我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如果非要说我身上什么有什么光环的话，那也是党和人民给的。”

陈宏志说：“如果胡书记肯离开官场，不嫌我凌云集团庙太小的话，我可以给你开高薪，集团下面十几个公司的负责人随便你挑，保底年薪不少于一百万。”

胡若曦不动声色地说：“陈总太谦虚了，据我了解，凌云集团不仅在昌东县，在江南省都算是规模很大的企业集团。说实话，陈总开出的百万年薪真的很有诱惑力，但我认为，这样高的年薪应该配那些能力超群的商界强人。我的水平和能力，都不足以配这么高的年薪。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继续为人民服务吧。”

陈宏志虽然对胡若曦的婉拒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他又将目光瞄向天蓬镇挂职党委副书记陆小曼：“陆书记，你有没有来我公司任职的想法呢？”

陆小曼淡然一笑道：“胡书记自认为能力不够，我就更不够资格了。”

县委书记盛东明插话道：“那也不一定，你在政界混得没有胡书记差，也许在商界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呢。”

盛东明水平并不高，钱三运从网上搜索过他的简历，他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先从副镇长干起，然后一步步爬上县委书记的宝座。当然，水平不高，素质不强，不代表不会做官。做官的首要秘诀就是要讨好上级，只有搞定了上级，仕途才会如鱼得水，至于能力、政绩那都是次要的。更何况，能力和政绩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举个简单的例子，大刀阔斧搞改革是政绩，四平八稳保持社会各阶层稳定也是政绩。但是，如果上级领导不满意，大刀阔斧搞改革可以换成另一种说法，那就是瞎折腾，四平八稳维稳也可以是另一种说法，那就是慵懒无为，消极改革。

“钱县长以前来过我们昌东吗？”文小婧问钱三运。钱三运是县长助理，文小婧称呼他“钱县长”而不是“钱助理”。

“没有，是第一次来，昌东不愧是全国经济百强县，城市活力十足，经济总量和我们云川市不相上下。”

“江南省是沿海经济强省，拥有得天得厚的区位优势，而江中省是内陆省份，这些年发展速度慢了点，当然江中省发展潜力很大，中央也对江中省的发展寄以厚望。前不久，我们江南省委副书记刘建成调到你们江中省任省长，中央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希望刘省长将江南省的先进发展理念带到江中去。”

文小婧和钱三运低声交谈时，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一看，陈宏志竟然打了盛东明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并不小，盛东明的脸上顿时现出鲜红的手掌印。在场很多人都很惊讶，特别是从青山来的胡若曦和钱三运等人。

要知道，盛东明是昌东县委书记，而且，还是一个很强势的县委书记，县长岳龙鹏都惧他三分。陈宏志虽然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也攫取了很多政治头衔，如省人大代表等，但是，在中国官本位思想下，商人政治地位比官员低。特别是民营企业家，想要成为官员，是非常困难的。然而，官员想搞倒一个民营企业，并不困难。因此，企业家巴结官员是常见现象。

钱三运之前就注意到盛东明惧怕陈宏志，似乎有什么把柄被他控制了，但是，陈宏志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盛东明一巴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文小婧对此却很淡定，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也许，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陈宏志打盛东明耳光了。

盛东明当众被打耳光，很丢面子，脸红脖子粗的，可是，又不敢发火，只能忍气吞声。

陈宏志还想打盛东明，被胡若曦拦阻了。

陈宏志指着盛东明的鼻子说：“以后在我面前说话注意点，不要信口开河，素质低不是你的错，但胡说八道就是你的错了。我呢，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敬我一杯酒，这事一笔勾销，我们今后还是朋友。”

盛东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他很清楚，陈宏志这个人得罪不得，便将酒杯满上，站起身来，毕恭毕敬敬了陈宏志一杯酒。

陈宏志纹丝不动，那情形就像长辈接受晚辈、上级接受下级的敬酒。

陈宏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做了一个手势，朗声道：“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继续喝酒，气氛要搞热烈点。”

（民营企业家打县委书记耳光，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在现实生活中是的确存在的。我的，任何情节都不是凭空瞎想的，如果有人质疑，我都可以提供素材人物原型。）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0章 网络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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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宏志打县委书记盛东明耳光，表面上看是因为盛东明惹怒了他，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想借此立威，顺便恫吓省煤炭工业局的人以及胡若曦等人。试想，连县委书记都敢打的人，他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陈宏志很会调节酒桌气氛，为了打破尴尬，他示范演示了一个常用于酒桌娱乐的杀人游戏。这是包含记忆、逻辑、分析、领导、表演、口才、心理等的游戏，酒桌上的人根据抽签决定谁是法官、警察、杀手还是平民。扮演什么角色不重要，关键是如何演戏。

因为有很多人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众人兴趣浓厚，酒桌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连郁郁寡欢的副县长文小婧也玩得很投入。

游戏快结束时，盛东明接到县委宣传部打来的一个电话，说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警察抓捕并殴打讨薪教师的文字、图片及视频，网络传播速度太快，删帖都来不及。

盛东明勃然大怒，骂道：“娘希匹！这帮臭老九，真让人头疼！”

陈宏志问：“盛书记，怎么了？”

盛东明怒气冲冲地说：“这帮臭老九又给我添乱了，网上出现很多负面内容。”

陈宏志说：“赶快删帖啊，否则，这事情炒大了，对昌东县的形象很不利，对你也很不利。”

盛东明无可奈何地说：“一开始只是有人在个别论坛上发帖，但后来传播速度越来越快，县委宣传部删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帖子传播的速度。”

钱三运再次见识了盛东明的丑恶嘴脸，对处于弱势群体的教师大打出手，对控制并侮辱自己的陈宏志奴颜媚骨。这样的领导，指望他为人民服务，只能是缘木求鱼。

晚宴结束后，盛东明回到县委，连夜安排处置网络舆情工作。陈宏志则借口酒喝高了，让手下在酒店开了一间房。

钱三运回到酒店房间后，上网搜索陈宏志的资料以及此次因为教师上访被打而导致的网络舆情。

网上对于陈宏志的评价，处于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陈宏志是个大善人，热心社会公益事业，每年都花巨资投入扶贫和教育事业。其本人多次被授予“江南省优秀企业家”、“省社会扶贫先进个人”等荣誉称号。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前不久，江南省委机关报《江南日报》用整版篇幅夸赞陈宏志积德行善——《修路筑桥治荒山、助学建村搞教育的昌东县企业家陈宏志》，甚至央视二套节目也报道了他的先进事迹。

但是，网上又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说法，说陈宏志的很多煤矿都是巧取豪夺得来的，他本人就是昌东最大的黑社会头子。陈宏志在昌东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

钱三运更相信后一种说法。现在的很多富豪，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都充满了带血腥的原罪。一是靠权钱交易。最先成为富翁大款的那一代，几乎都是和官员勾结，甚至本身就是高官的亲属，在权钱交易中大发横财，以非法手段攫取国家和集体的不义之财。二是靠黑社会强抢。一些富翁勾结黑社会，或直接组织黑社会，进行欺行霸市、强抢矿山资源等暴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三是靠黄赌毒发财。有相当一批富翁是靠组织卖淫、赌博、贩毒、走私发的横财。

很多富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公共场合装作是乐善好施的好人，背地里其实干着男盗女娼的事。从陈宏志牢牢将县委书记盛东明控制在自己手上，并对其随意打骂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什么大善人。

关于傍晚开始在晚上发酵的教师被抓的网络舆情，钱三运一搜索，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一事件的报道和评论，几个门户网站及不少官方媒体都予以转发。光是标题就让网民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如“昌东县女教师戴手铐刺痛国人”、“让被欠薪教师有讲理的地方”、“请善待为我们接续文明香火的人”、“昌东教师讨薪——让《教师法》硬起来”、“谁来拯救昌东欠薪教师”等等。

钱三运注意到，由于中央电视台罕见发声，必将此事件推向一个新的高潮。不出意料的话，省领导要做出重要批示，昌东县委县政府如果不拿出诚意解决问题，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

按照此类事件的通常处理办法，被抓的教师应该第一时间就会被放出来，然后政府和学校领导上门安抚，并下达封口令，不让教师接受记者采访，关键人物二十四小时被盯梢。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也为了加深与分管文教卫的博士副县长文小婧之间的关系，钱三运给她发了条短信，询问教师上访事件的最新进展。

文小婧回复说，所有被抓教师已经释放，根据安排，明天县主要领导将分赴各学校，开展大走访大调研活动，深入了解学校建设发展和教师工作生活情况以及存在的困难与问题。

钱三运回复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胡若曦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她的房间。

钱三运知道，明天胡若曦就要返回青山了，下次见面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在暂时的别离前，胡若曦希望能与他再温存一番，接受天降甘霖的滋润。

钱三运刚进胡若曦房间，正要伸出双臂拥抱她，陈宏志竟然给她打来了电话：“胡书记，我今晚也入住在昌东大酒店，我可以请你吃夜宵吗？”

胡若曦说：“谢谢你的好意，晚上吃得够饱，不想吃夜宵了。”

陈宏志又说：“胡书记，酒店四楼有KTV，请你唱支歌总可以吧？”

胡若曦说：“陈总，我六音不全，不会唱歌呀。”

陈宏志仍然死皮赖脸地说：“胡书记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我不相信你这个大美女不会唱歌。这样吧，我去你的房间，就投资青山合作事项与你进一步磋商，工作上的事，总不会再次拒绝我吧？”

胡若曦说：“很抱歉，陈总，我已经上床休息了。投资事宜我们下次见面再谈吧，欢迎你去青山投资兴业。”

陈宏志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胡书记，你住在616房间吧，我就住在你的斜对面，你开门，我马上就到。”

胡若曦说：“陈总不会强人所难吧？晚上喝了酒，头疼得厉害，已经上床休息了，投资合作事项下次再说吧。”

陈宏志冷冷地说：“胡书记，我不喜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今晚你不和我谈投资合作事项，以后恐怕是错过庙门无处躲雨了。”

虽然胡若曦很希望他能去青山投资兴业，但是，她很不喜欢陈宏志说话的口吻，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于是也冷冷地说：“陈总，如果你来青山投资，我可以许诺给你最优惠的政策。当然，如果投资附带我们所不能接受的其他条件，我只能说声遗憾。”

陈宏志冷笑道：“胡书记，我们抛开投资不说，为什么你屡次三番地拒绝我？这里不是青山，是昌东！今晚宴席上你已经看到了，县委书记盛东明见我都服服贴贴的。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点明。我现在就想见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惧怕什么！”

胡若曦说：“陈总，这样吧，明天我推迟回青山，专门抽出时间与你面谈，好吗？”

陈宏志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现在出门了，很快就能到你房间门口，你出来开门！”

要不是钱三运在身旁，胡若曦准会惶恐不安，陈宏志这个地痞流氓，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钱三运扫视了一眼房间，瞥见一个很大的衣柜，轻声说：“若曦，不要怕，我就躲在衣柜里。关键时刻，我会挺身而出。”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1章 昌东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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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钱三运蹑手蹑脚地钻进衣柜，关上衣柜门。虽然房间里空调温度很低，但衣柜里还是有些闷热。闷热倒没什么，难的是不能发声，否则，就暴露了。

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胡若曦打开门，陈宏志闯了进来。

陈宏志在房间里左顾右盼，并煞有介事地朝卫生间方向瞅了几眼，坏笑道：“胡书记一个人独住？”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是的，我们都是住单间。”

陈宏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话中有话地说：“胡书记，一个人住不觉得寂寞吗？”

胡若曦笑道：“怎么会呢？对了，陈总这么晚来我这里，是不是想和我商谈投资青山的事？”

陈宏志的眼睛始终在胡若曦的身上打转，这个美丽风韵、气质高雅的女官员有着无穷的魅力，他虽然阅女无数，但仍然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陈宏志顾左右而言他：“胡书记，一般来说，女人的年龄是个人隐私，我不好打听，但是，作为官员，你的年龄其实并不能算是秘密。我上网查询了你的个人资料，很幸运，在一份任职公示上看到了你的出生年月，发现你比我整整小十岁。”

胡若曦微微一笑道：“不错，网上的确能查到我的年龄。看来陈总对我很感兴趣啊。”

陈宏志接过话茬：“何止是感兴趣，我对你可是近乎崇拜呢。”

胡若曦故意装出夸张的表情，说道：“崇拜？我有什么值得你崇拜的呢？”

陈宏志说崇拜胡若曦，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说他垂涎她的美色倒还差不多，但胡若曦这么一问，他只得信口胡诌：“你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当然值得我崇拜啊。还有，你美貌与智慧并存，这得让多少女人在你面前自惭形秽呢。”

胡若曦试着将话题转向正题：“陈总，青山县最为宝贵的资源就是旅游资源，旅游业是朝阳产业，随着我国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外出旅游消费已成为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旅游业前景广阔，陈总前往青山县投资旅游开发，一定是个明智的选择。”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我一定会去青山投资的，要不然，我哪能见到你这位美女书记呢？”

胡若曦道：“陈总说笑了！像陈总这么优秀的企业界成功人士，可谓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陈宏志说：“不瞒你说，美女倒是见识不少，但真正让我倾心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美女只是花瓶，空有美丽的躯壳，只能作为装饰品，而你不同，你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让千万人神魂颠倒。这么说吧，你是让我倾心的为数极少的美女之一。我刚才已经通过云川的朋友打听了，说你一直单身，是吗？”

胡若曦有些气恼地说：“看来陈总的朋友遍天下啊，我不明白，你投资青山，为什么要打探我的个人隐私？”

陈宏志嘿嘿笑道：“胡书记，感觉你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一见倾情。说实话，只要我点点头，就有数不清的美女主动向我投怀送抱，但是，我对她们并没有多少兴趣。晚宴上我向你发出过邀请，如果你肯来我公司任职，不但职务任选，年薪不少于一百万，可惜被你拒绝了。我现在厚着脸皮再次向你发出邀请，如果你肯加入我们公司，年薪不少于二百万。”

胡若曦道：“谢谢陈总的好意，不是我自做清高，我这个人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钱够用就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我的职务消费很多，真正花钱的地方其实很少。”

钱三运憋在衣柜里，不敢动弹。衣柜里很闷，时间长了并不舒服。到目前为止，陈宏志虽然言语暧昧，但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钱三运并不惧怕陈宏志，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他摊牌，毕竟还要在昌东挂职半年时间，而陈宏志不仅是昌东首富，还是能够左右昌东官场的厉害角色，连县委书记都让他三分。一旦与陈宏志决裂，他恐怕在昌东也无法呆下去了。当然，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陈宏志胆敢对胡若曦动手，他就挺身而出，将陈宏志爆揍一顿，然后卷铺盖离开昌东。

陈宏志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娇艳如花的胡若曦，坏笑着问：“胡书记，这么多年你一直单身，是怎么熬过来的呢？难道就没有看对眼的男人？”

陈宏志说话越来越暧昧，胡若曦有些不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陈总，希望你不要过多打探别人的隐私，这是很不礼貌的。你在商界纵横驰骋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今天很累，我想早点休息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陈宏志并不理会胡若曦的逐客令，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说：“酒喝多了，我也不走了，今晚就借你的沙发睡一宿了。”

胡若曦对陈宏志的耍无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陈宏志板着脸说：“我怎么了？你可以报警，说我骚扰你啊？不要忘了，这里是昌东，不是青山，昌东是我的地盘，凡事我说了算！”

正在这时，陈宏志接到一个电话。

“你是说梅长魁那狗日的不想将煤矿卖给我？他想找死！你派几十个兄弟去，动用大型工程机械将长龙煤矿通往外界的所有道路给我毁掉！让他所有的煤无法运出去！还有，如果长龙煤矿胆敢阻止你们挖路，就给我往死里打！出一两条人命，都不是事儿！公安那边，我来打招呼，不会有事的！”

胡若曦听得心惊肉跳，这个陈宏志，看来不仅是昌东首富，还是黑恶势力的头子。长龙煤矿负责人梅长魁不想低价将煤矿卖给他，陈宏志就让手下毁掉道路，让煤运送不出去。一个煤矿，生产的煤运不出去，距离停产就为时不远了。而且，陈宏志猖狂至极，扬言打死一两个人都不是事儿。不过，他敢当众打县委书记耳光，说明他这一说法并不像是吹嘘。他有钱，又有很深的背景，打死个把人能够摆平是完全有可能的。

钱三运也暗暗吃惊，这个陈宏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色。不过，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像陈宏志这种本地土豪，不涉黑的并不多。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2章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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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陈宏志得意洋洋地说：“在昌东，凡是和我作对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胡若曦很清楚，陈宏志表面上是说长龙煤矿的梅长魁，其实还有恐吓她的成分。

胡若曦没有言语，陈宏志继续趾高气扬地说：“昌东县坊间有传言，说我是地下组织部长。一点不假，我虽然没有官职，但权力并不比组织部长小，相反，我有能力让组织部长卷铺盖走人。毫不夸张地说，昌东县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如果说，胡若曦之前还有很强烈的让陈宏志去青山县投资兴业的想法，那么，现在她在彻底看清他的本质后，已不想与这个黑白两道通吃、手眼通天的人有什么合作了，这种人惹不起。

陈宏志见胡若曦不说话，以为她害怕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老道的猎人，即将捕获已掉入陷阱里面的猎物。

坐在床沿上的胡若曦心中越发厌恶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陈宏志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差，长相不赖，很有男人味，但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发现他为人张狂，目无法纪，好色成性，且涉嫌违法犯罪，对他的好感已荡然无存。她希望这个男人趁早滚蛋，可是，陈宏志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无法预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幸好钱三运躲在衣柜里，要不然，此刻的她一定惊慌失措的。

钱三运躲在衣柜里不敢动弹，加之里面又很闷热，滋味很不好受，可是，又无可奈何。陈宏志既不离开，又没有做出一些太出格的举动，他只得继续待在衣柜里面，静观其变。

胡若曦穿着一套性感的睡袍，光滑如玉的大腿露在外面，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女为悦己者容，胡若曦在私下场合一改平日里端庄优雅的风格，目的就是想给钱三运不一样的体验。本以为在离开昌东的前夜，能与钱三运尽情缠绵，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若曦。”陈宏志改了称呼，之前一直称呼胡若曦为“胡书记”，现在改为“若曦”，“我这样称呼你，不反感吧？”

胡若曦躲过陈宏志火辣辣的眼神，目光投向别处。房间的窗帘在陈宏志来之前就已经合上了，当然，她合上窗帘并不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只不过，这无形中增加了房间的隐秘气氛。在夜晚的酒店房间，在非常私密的环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让人浮想联翩。

陈宏志哪会轻易离开这里？如果胡若曦是昌东人或常住在昌东，一切都好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搞定他看中的女人。比如，在天蓬镇挂职副书记的陆小曼，那个娘们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但他并不急，半年的时间足足可以搞定她。

然而，胡若曦只是过客，过了今夜，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昌东。因此，错过了今夜，他就很可能失去占有她的机会。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这些年来，凡是他看上的女人，他都穷尽一切办法，占为己有，几乎没有失手过。最艰难的一次，他看上一个政府官员的妻子，那是一个成熟风韵的美少妇，美少妇相夫教子，恪守妇道，非常难追。陈宏志最后想出一个恶毒的伎俩，设下圈套让美少妇的丈夫成为涉嫌经济犯罪的嫌疑人。最终，他如愿以偿占有了她。

在昌东，很多熟悉陈宏志的人都知道他好色成性，不过，他只爱美少妇，未经人事的女孩即使再美丽，也无法讨他欢心。而且，他为了占有让他倾心的美少妇，手段卑鄙，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见胡若曦沉默不语，陈宏志笑道：“若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这个人嘛，心直口快，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直说吧，我虽然事业有成，却至今单身，我看你也单身，我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陈宏志说出这番话来，胡若曦非常惊讶。这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无耻。

陈宏志见胡若曦不说话，笑着说：“若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现在身价百亿，你跟了我，我让你当集团副总，从此，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胡若曦说：“不要，我已经说了，我不是经商的料，我对钱财也没什么概念，而且，我不想嫁人，单身挺好的。”

陈宏志狞笑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不怕我生气？说实话，其他的女人胆敢这样对我，我早就对她不客气了！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你不怕我使用暴力手段占有你？我这个人一贯不喜欢使用暴力强迫别人，我喜欢女人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当然，偶尔来次暴力，也挺刺激的。”

胡若曦气得身子发抖，气愤地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这样做是犯罪！是要蹲大牢的！”

陈宏志狂笑道：“犯罪？玩个女人就要坐牢，那我估计要做一万年牢了！如果我说我犯下的人命案就有好几起，你相信吗？”

陈宏志这番话与其说是恐吓，不如说是实话实说。胡若曦暗暗庆幸，今晚有钱三运这个超级保镖在，否则，她很可能要失身了。如果失身，她肯定不能报案，一旦报案，她就名声扫地，在官场也混不下去了。可是，不报案就意味着忍气吞声，一辈子让人难以启齿的耻辱只能埋藏在心中。

陈宏志继续得意洋洋地说：“若曦，你今晚就从了我吧，对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暴力的，谁让我怜香惜玉呢？不过呢，你如果执意不肯，那我只好委屈你了。其实啊，如果你无法阻止被我强暴，那就好好享受它吧。当然，你事后可以报案，不过，在昌东县，警方立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能够立案，恐怕要不了多久，此事就会人人皆知了。”

胡若曦问：“你是在威胁我？”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威胁？好吧，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今晚我是要定你了！你可以大声呼救啊，说陈宏志要强暴你！看看有没有效果？”

胡若曦冷冷地说：“我不需要喊人，你也不会得逞的！”

陈宏志冷笑道：“你是逼我用强迫的方式占有你？好吧，那我成全你！”

钱三运知道，接下来陈宏志很可能使用暴力手段侵犯胡若曦了，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来，将陈宏志痛打一顿的准备。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3章 匿名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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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形势发生逆转。就在这时，陈宏志接到一个电话。

“喂，什么？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二十多人被埋？”由于事发突然，陈宏志没考虑到保密，在电话中泄露了凌云集团所属的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的事实。也许，他压根就不怕胡若曦泄密，毕竟她不是昌东人，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昌东了。

很多煤矿由于安全防护措施跟不上，瓦斯爆炸时有发生，如果死亡人数不算多，那都不是新闻。不过，二十多人被困井下，可不是件小事，如果不能想方设法将被困工人解救出来，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那问题性质就更严重了。

陈宏志虽然胆大妄为、色胆包天，但还没有到煤矿发生重大瓦斯爆炸淡定自若的地步。玩女人很重要，但处置此类突发事件更重要。天下美女多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因为煤矿瓦斯爆炸而身陷囹圄，那就后悔已晚了。

陈宏志没有心思强暴胡若曦了，他瞪了她一眼，急匆匆地走了。

钱三运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他从衣柜里走了出来，由于待的时间太长，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三运，待在衣柜里滋味不好受吧？”见钱三运出来，胡若曦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脸关切地问。

“衣柜密封效果太好，我的衬衫都能拧出水来。若曦，我一身臭汗，等我洗澡过后，我们再——”

胡若曦紧紧抱着钱三运，像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样撒娇道：“不嘛，三运，让我再抱你一下嘛。今晚要不是你在，我恐怕要吓坏了。那个无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现在想想，我还是很后怕。三运，你说那个混蛋会不会再来骚扰我？”

“陈宏志的南山煤矿发生重大瓦斯爆炸，二十多名矿工被困井下，今夜对于陈宏志来说，恐怕是一个不眠之夜。若曦，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不会来的。”

“不来就好。我很担心南山煤矿被困井下的二十多个矿工的人身安危。如果营救不及时，他们是凶多吉少啊。这些矿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有什么闪失，家就垮塌了。”

钱三运道：“煤矿发生瓦斯爆炸虽然救援难度大，但如果救援及时，措施得力，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伤亡。”

胡若曦道：“但愿这些矿工都能活着走出来。”

钱三运安慰道：“我也希望他们都能活着走出来。明天，也许我们就能知道有关救援的最新消息。”

胡若曦忽然问：“三运，你说陈宏志会不会封锁消息？”

钱三运说：“应该不会吧，他也许会想方设法瞒报伤亡人数，但想封锁消息，难度很大。再说了，如果封锁消息，就会影响救援进度，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

胡若曦说：“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陈宏志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吧。三运，你快洗澡吧。”

钱三运痛痛快快冲了个澡，然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他发现胡若曦已经脱掉了睡袍，侧卧在床上，身体玲珑曲线尽显。那姿态、那身材，很像他以前看过的一幅玛丽莲.梦露的肖像画。

钱三运痴痴看着床上的睡美人，俯下身子，轻轻地亲吻她美丽的面颊，柔声说：“若曦，你真美！”

胡若曦两手环着他的脖颈，眼神迷离，幽幽说道：“三运，今晚我要你好好爱我，狠狠爱我。”

……

送走胡若曦，钱三运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办公室。根据工作安排，这几天县领导分头赶赴全县各地，开展大走访大调研活动，以深入了解学校建设发展和教师工作生活情况以及存在的困难与问题。作为县长助理，钱三运和县长岳龙鹏、副县长文小婧一起，走访县城关小学、昌东二中和南山镇部分学校。

所谓走访，其实就是安抚人心。教师上访被打事件持续发酵，已经成为各大媒体的热门话题，甚至连央视也对此事予以关注。昌东县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省市领导也对昌东教师上访事件处置不当表示不满，因此，在此关键时刻，昌东县委县政府不得不拿出诚意，化解矛盾，争取让过热的网络舆情冷却降温。

在与县城关小学部分教师座谈交流时，岳龙鹏详细了解了近年来学校发展及教师队伍建设情况，征求大家对推进素质教育、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提高教育保障水平等方面的意见建议，希望广大教师进一步增强责任感使命感荣誉感，爱岗敬业、教书育人，共同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

在昌东二中，岳龙鹏听取了部分教师对教育工作的意见建议，仔细询问教师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他表示，对教师们提出的困难和问题，县委县政府将进一步进行梳理归纳、研究解决路径，努力改善提升学校办学条件和教师工作环境。

动静闹得太大，光靠安抚人心显然不够，得拿出真金白银来。昌东县并不缺钱，缺少的是尊师重教的氛围。平时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只是停留在口号上，并没有落到实处。此次由于上访教师被打引发网络舆情后，县委书记盛东明害怕了，连夜召开县委常委会，商量对策。这才有了大走访大调研活动。对于教师要求兑现绩效考核奖金的诉求，县里将尽快组织人力测算所需经费，筹措资金，并尽快予以落实，力争在较短时间内平息此事件。

任何一次群体上访、闹事事件，组织者和领头者都是极少数，大多数人是凑数或者打酱油的。因此，处置这类事件，必须要争取这关键少数。应该说，县公安局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在简短时间内弄清此次教师上访事件的组织者，这次大走访，组织者是县领导必见的。

在南山镇，钱三运并不太关心岳龙鹏县长走访调研活动，因为这类活动都是程序化的，与在县城走访调研没啥区别，县长的讲话和表态也几乎一致。

钱三运关心的是南山煤矿瓦斯爆炸事件。经过打听，得知南山煤矿位于距离镇政府所在地约十公里的地方。南山煤矿以前是国营煤矿，后来企业改制被陈宏志的凌云集团买下了。

钱三运私下里找南山镇政府官员闲聊，发现镇里对南山煤矿是否发生瓦斯爆炸一无所知。正常情况下，如果及时上报矿难，二十多人被埋井下生死未卜。一定会引起上级部门的重视，上级也会派遣工作组和搜救队下来营救，然而，镇政府风平浪静，岳龙鹏县长似乎也对此并不知情。

钱三运有理由怀疑，陈宏志很可能封锁消息了。发生安全生产事故时，企业存在封锁消息、隐瞒伤亡人数的动机，因为一旦如实上报，企业将要停产整顿，企业相关责任人要被追究责任。特别是对于已成为私营企业的南山煤矿来说，停产就意味着这台超级印钞机停止运转，若被追责也是陈宏志不愿意看到的。因此，主观上存在封锁消息的动机。但钱三运不明白的是，封锁消息就意味着煤矿拒绝了外界的营救行动，凭南山煤矿自己的搜救力量，能将被困井下的矿工安全救上来吗？还有，那么大的煤矿，发生这么严重的瓦斯爆炸，封锁消息能够奏效吗？

在与镇政府一名工作人员闲聊时，钱三运还得知，南山煤矿改制后，很多煤矿职工下岗分流，现在煤矿大多数职工都是企业自行招聘的，特别是井下矿工，基本上都是招聘的，而且，不用本地人，几乎都是外省的，极少数是本省其他地市的。

钱三运猜测，陈宏志之所以不用本地矿工，为的就是一旦发生矿难，封锁消息容易，处理善后事宜也容易。上大学时，有位同学的家乡位于一座铁矿附近，听同学时，这家铁矿井下工人都是外省人，由于井下安全防护措施不到位，时不时有工人意外身亡。一旦有人死亡，第一时间通知其家人赶到铁矿，立即兑付比正常赔偿额高很多的赔偿金。死者家属考虑到人已经死了，赔偿额度很大，都选择息事宁人。企业宁愿选择高额赔偿，也不愿意走正常司法途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因为死人事件造成企业停产和相关责任人被追责，这是得不偿失的。当地政府也乐见企业这么做，因为出了安全生产事故，政府也是要被追责的，既然企业能够私底下摆平此事，那对双方都有好处。

钱三运很担心二十多名被困井下的矿工的人身安危，他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悄声问县长岳龙鹏：“岳县长，听说南山煤矿昨晚发生瓦斯爆炸，二十多名矿工被困井下，生死未卜，你知道吗？”

岳龙鹏大惊，慌忙问：“小钱，你听谁说的？”

从岳龙鹏的反应看，应该没有接到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的报告。钱三运轻声说：“听说的，不过应该很准确。”

岳龙鹏问：“什么渠道听说的？”

钱三运当然不能如实回答是在胡若曦的房间听到陈宏志接电话时无意中透露的，便撒谎道：“听煤矿的一个工人说的。”

岳龙鹏有些疑惑地问：“小钱，你才来昌东，怎么会认识南山煤矿的工人呢？”

钱三运答道：“碰巧认识他的。岳县长，二十多名矿工生死未卜，南山煤矿却未见报告，好像不太对劲啊。”

岳龙鹏犹豫片刻，说道：“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向我报告此事。小钱，道听途说不一定就是准确的，这样吧，如果没有人报告，那就当此消息是谣言吧。陈宏志胆子再大，也不至于瞒报吧。”

钱三运有些不甘心地说：“岳县长，二十多条人命啊，可不是一件小事。陈宏志没报告，不代表没有发生瓦斯爆炸，依我看，最好还是派人去南山煤矿实地核实了解。”

岳龙鹏摆手道：“不用的，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吧，我来打个电话给陈宏志，亲自求证一下。”

岳龙鹏掏出手机，拨打陈宏志的电话，可能是为了故意化解钱三运心中的疑虑，岳龙鹏的手机处于免提状态。

“陈总，我是岳龙鹏。你在哪里？南山煤矿最近生产经营是否顺利？”

“岳县长好，我在县城，南山煤矿已实现安全生产一千六百天，煤炭产销两旺，供不应求，仅今年上半年就上交国家税收三千二百万元。”

“嗯，很好，南山煤矿乃至凌云集团对昌东经济发展是有目共睹的，我代表县政府向你表示感谢。”

挂断电话，岳龙鹏一脸严肃地说：“小钱，南山煤矿没有发生瓦斯爆炸，你的消息是不准确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钱三运心中非常郁闷，也替被埋井下的二十多名矿工的人身安危忧心忡忡，可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再提及此事只会引起岳龙鹏的不满。作为县长，岳龙鹏当然不希望发生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因为一旦追责，他难辞其咎。即使不幸发生安全生产事故，他更希望企业能够自行摆平此事。即使事后被查证企业瞒报了，那也不能怪罪县政府和他本人，因为瞒报的是企业，而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午餐定在南山镇政府食堂。饭前，钱三运趁岳龙鹏等人在接待室和镇党委政府领导说话之际，以上厕所的名义，悄悄跑到街上，在IP电话亭给省里有关部门打了匿名电话，说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企业窃笑瞒报，二十多名矿工被埋井下，生死未卜，希望有关部门查明真相，尽快组织救援。（那时候，不论城市还是乡镇都有很多IP电话亭，后来，随着手机的普及，IP电话亭逐渐消失了）

然后，钱三运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接待室，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钱三运对这次匿名举报并不抱太大希望，如果上级有关部门并未追查此事，那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出现奇迹，被困矿工都能平安走出来。

博士副县长文小婧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风景，神情有些落寞。钱三运和她打了声招呼：“文县长，在看什么呢？”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4章 瓦斯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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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于五楼的窗户，窗外，几只麻雀在电线上欢快地跳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

门外就是天台。文小婧没有言语，冲着钱三运微微一笑，走出门，来到天台上。

钱三运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天台上，可以鸟瞰南山镇的街景。大街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南山镇不同于高山镇，是全国经济百强县昌东县下面的一个工业强镇，而高山镇是国家级贫困县的一个落后山区小镇，横竖就那么几条街道。

文小婧喃喃自语：“鸟儿该是世间最快乐的生灵了，他们为何而歌？想借此证明他们是天才的歌手？为多吃了几只虫子而沾沾自喜？为得到情人的爱抚而欣喜狂欢？”

钱三运笑道：“文县长，你很有诗情雅意啊，电线杆上嬉笑追逐的几只鸟儿都能让你诗兴大发。”

文小婧摇头道：“有感而发而已。我们人类，自诩为世间最高等动物，但很多时候，我们在寻觅快乐的同时，却不自觉的陷入更加烦恼的沼泽而不能自拔，这是我们的悲哀。”

钱三运道：“是啊，很多时候我们是庸人自扰。”

文小婧说：“庸人自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有时候想找寻快乐，到头来发现，不但没有得到快乐，反而掉入烦恼的沼泽越陷越深。”

钱三运有些疑惑地问：“文县长，你不快乐吗？”

文小婧反问道：“你每时每刻都很快乐？”

钱三运讪讪笑道：“不是的。”

文小婧顾左右而言他：“钱县长，你是不是也住在县政府公寓楼里？”

前几年，昌东县政府利用大楼后面的一块空地建了两栋公寓楼，主要是解决单身职工和交流干部的住宿问题。一栋公寓楼是提供给科级及以下干部使用，一室一厅，另一栋提供给县处级领导居住，条件相对好些，两室一厅。文小婧虽然是昌东本地人，但由于结婚后房子在省城，所以居住在公寓楼里。钱三运不是副县级，但由于挂职县长助理，也入住处级干部公寓楼。其实，处级干部公寓楼入住率很低，毕竟一个县处级干部就那么二三十人，符合入住条件的更是少之又少。

钱三运答道：“是的，听县政府办的同志说，我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拎包就可入住，房卡也给我了，但我这几天都入住在昌东大酒店。”

午饭后，在回城的路上。县长岳龙鹏接到电话，说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派来三位工作人员即将来到昌东县，调查核实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一事。

岳龙鹏又一次拨通陈宏志的手机：“陈总，你实话实说，南山煤矿究竟有没有发生瓦斯爆炸？”

陈宏志回答得很干脆：“没有，岳县长，这谣言是听谁说的？”

“谣言？你敢确定这是谣言？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派出的调查组已经在来昌东的路上了！”

“谢谢岳县长提醒，我知道了。”

陈宏志接到电话后，惊出一身冷汗。南山煤矿昨晚的确发生瓦斯爆炸，事发时有二十多名矿工正在井下作业。他接到报告后，迅速赶往南山煤矿。在去南山煤矿的路上，他就感觉到，凭南山煤矿自身搜救能力，如果没有外界帮忙，是很难将被困矿工救上来的。如果外界帮忙，那发生瓦斯爆炸一事就路人皆知了。南山煤矿地理位置偏僻，管理层几乎都是自己的亲信，矿工绝大多数是外省人，如果瞒报，是极有可能成功的。这几年，凌云集团也经常发生零星的人员伤亡，都毫无例外向外界隐瞒实情，也从未因为瞒报出过事。但是，这起事故非常严重，二十多名矿工被成功营救上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事情败露，他也就完了。

陈宏志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让南山煤矿封锁消息，将矿难知晓范围严格控制在一个极小范围内；另一方面，他利用多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源迅速打听出了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调查组一行三人的基本情况，而且，他还了解到，这次带队的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李长富处长与县委书记盛东明是省委党校同学。

陈宏志从昨夜起就在南山煤矿坐镇指挥。实事求是地说，他的确组织了煤矿搜救力量下井开展营救，大规模人员伤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是，由于被困区域巷道断面小，冒顶严重，一氧化碳浓度过高，温度高达七八十度，搜救队员携带呼吸机通过困难。最糟糕的是，由于通风系统遭到破坏，井下发生了二次爆炸，造成两名搜救队员死亡，救援行动不得不放弃。由于矿井巷道坍塌非常严重，没有一条完整通畅的巷道可用，且矿压大，随时都有再次垮塌的危险，救援行动被迫放弃。

放弃救援行动就意味井下二十多名矿工将不会有生还可能。经过核实，事发时井下有二十三名矿工，除三人生还，四人受伤外，另有十六名矿工被埋井下。这十六名矿工中有十四名是外省人，有两名是本省其他市人。

陈宏志让南山煤矿在确保保密的前提下，通知被埋矿工家属来昌东县，并做遇难矿工家属思想工作，以尽快签订赔偿协议，赔偿数额尽可能让矿工家属满意。一句话，只要能让矿工家属永远闭嘴，花再多钱也愿意，反正凌云集团并不差钱。

为确保万无一失，陈宏志还从凌云集团其他子公司调来几十个可信的人，组成十几个安抚小组，每个小组有三四名成员，各负责安抚一名遇难矿工家属。说是安抚，其实就是控制，陈宏志的要求是，不要让遇难矿工家属脱离安抚小组成员控制，不要让遇难矿工家属乱说乱告状。

一般来说，遇难矿工家属在得到巨额赔偿金后，不会再提无理要求，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遇难矿工家属提出过分要求。

南山煤矿这边安排妥当后，陈宏志又风尘仆仆地赶到县城。在此之前，他打电话给县委书记盛东明，让他想方设法将省里派出的调查组留在昌东县城，不能踏入南山镇半步。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5章 同学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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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宏志这个大魔头，盛东明是既恨又怕，但由于被其控制住了，对他敢怒不敢言，他的话语就是指示，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盛东明虽然惧怕陈宏志，但怎么说也是县委书记，李长富又是他的省委党校同班同学，两人关系还不错，相信李长富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其实，李长富本来就是一个官场老油条，十多年来，他始终徘徊在处长的职位上，眼看五十多岁了，年龄优势不再，官升一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能在副巡视员位置上退休就是祖上积了阴德了。既然仕途升迁无望，他就想多捞点好处。因此，任何一项工作，他首要的衡量标准就是是否有利可图。

这次率队来昌东，李长富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虽然是匿名举报南山煤矿发生重大瓦斯爆炸事故，但是，他凭多年来的经验，感觉举报不是空穴来风。煤矿安全防护措施不到位，是很容易发生瓦斯爆炸的，一旦发生，无论是矿主还是地方政府都会想方设法掩盖事实，只要能搞定举报人和遇难矿工家属，矿难就算过去了。最不济的方法，就是瞒报事故伤亡人数，人为降低事故等级，减轻相关责任人的责任。比如，重大事故，是指造成10人以上30人以下死亡，或者50人以上100人以下重伤，或者5000万元以上1亿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较大事故，是指造成3人以上10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上5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元以上5000万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对重大事故和较大事故的处理结果是显然不同的。如果通过瞒报，将重大事故改为较大事故，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将会明显减轻。

盛东明给李长富打了个电话：“老同学，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来昌东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李长富笑道：“老同学，你日理万机，我怕打扰你啊。”

盛东明说：“老同学，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想当年，我们在省委党校学习期间情同手足，还睡过同一个房间，记得当时你曾开玩笑说，我是你的‘同居男友’，现在来昌东，怎么说我也得尽地主之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有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吧？可不能让时光冲淡我们的友谊啊。老同学，到哪里了？我去高速路口接你！”

李长富说：“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下高速了，老同学，你工作忙，就不要接我了，晚上你做东接待就是。”

盛东明说：“那可不行！我盛东明就是再忙，也不能冷淡老同学！你让司机开慢点，我即刻出发，我们在高速路口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盛东明乘专车向高速路口驶去。

盛东明抵达高速路口不久，李长富一行下了高速。李长富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中等身材，黑框眼镜下，是两只老鼠眼。

盛东明大踏步向前，很亲热地抱了抱李长富，显示出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盛东明夸张地说：“老同学，想死你了！”

李长富开怀大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刚才还在车上回忆我们在省委党校的那段快乐时光呢，弹指一挥间，十多年过去了，但往事历历在目，犹在眼前啊。”

寒暄几句后，李长富将随行的另两位介绍给盛东明。一个是二十多岁、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叫周卫国，参加工作没几年，是副主任科员。

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肥胖，个子不高，长相一般，是那种脱光衣服都激发不起男人欲望的女人。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段怡可，职务是副调研员，很显然，她不是那种“日”后提拔的女干部。不过，在正厅级的省安全生产监督局，四十多岁的副调研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在省级机关，精神病患者都可以论资排辈提个副处级的副调研员，这可不是说笑，是活生生的事实。）

李长富带了一辆车。为显示同学情谊，盛东明将李长富拉上自己的小车，和他共叙同学情谊，以进一步拉近关系。

李长富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正题上：“老同学啊，我这次来昌东，是肩负重任来的，省局接到匿名举报，说南山煤矿发生严重瓦斯爆炸，事发时有二十多名矿工在井下作业呢。”

盛东明不动声色地说：“匿名举报？我看是有人恶意造谣生事吧。南山煤矿我了解，是凌云集团所属子公司。凌云集团是大型企业集团，经济实力雄厚，高度重视安全生产工作，对安全生产投入也很大，你说其他小煤矿发生瓦斯爆炸我相信，但说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我不相信。”

李长富说：“不管你信不信，既然有人举报，就得调查核实。盛书记，我们既是同学，又是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南山煤矿的确发生了瓦斯爆炸，千万不能瞒报，否则，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多说。”

盛东明笑道：“怎么会呢？党的政策我是清楚的，再说了，我也没有瞒报的动机。我们县负责安全生产工作的是县长，就是发生瓦斯爆炸造成人员伤亡，上面追责也是追县长的责任，与我并无多大利害关系。”

李长富哈哈大笑道：“很好，老同学这么一说，我就很放心了。不过，调查核实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然我回去无法向局领导交差。我来简单说下我们一行三人的工作安排，下午去南山煤矿查看现场，明天走访矿上职工及附近居民，并找企业负责人约谈。”

盛东明大笑道：“老同学，你今天来到我的地盘，得听我的。你们旅途劳累，下午就不用去南山煤矿了，先在酒店安顿下来，如果想了解情况，我让凌云集团的老总陈宏志配合你。对了，你可能对陈宏志不太了解吧？他是省人大代表，市工商联副主席，是名气很大的民营企业家。他麾下的凌云集团每年销售额就有几百个亿，是我们昌东县的头号纳税大户。”

李长富说：“我虽然没见过陈宏志，但或多或少了解他一些。既来之则安之，老同学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听你安排。等下入住酒店，然后找陈宏志当面核实情况。”

盛东明说：“没问题，这些我来安排。”

在盛东明的安排下，李长富一行三人入住昌东大酒店，段怡可和周卫国入住豪华单间，李长富则入住豪华总统套房。

李长富虽然混迹官场多年，但总统套房还是第一次住。他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在总统套房里左看看，右瞧瞧，还不时地用手摸摸。

盛东明紧随其后，笑着问：“老同学，住宿条件还满意吗？”

李长富说：“满意，不过，这太奢华了吧，是不是超过接待标准？”

盛东明说：“老同学车马劳累，理应提供更舒适的住宿条件才对，再说了，在我的地盘上，如果接待不周，传出去说我慢待同学，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李长富说：“那我就先谢过老同学了。”

这时候，陈宏志敲门进来了。往日盛气凌人的陈宏志，今天表现很谦卑，对李长富格外尊重，毕竟生杀大权掌握在他手里。

闲聊几句后，陈宏志趁机塞给李长富一张五十万元的银行卡。李长富假装推拉一番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6章 艰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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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东明试探着问李长富：“老同学，我听说你们省直单位的人，工资福利待遇都不高，比我们还少一大截，这样的收入水平怎能养家糊口呢？对了，还有段处和周科长，是不是也让陈总——”

盛东明欲言又止，但意思显而易见。陈宏志当即说：“盛书记，我都准备好了。”

李长富的两只鼠眼挤了挤，说：“小周上班没几年，省城房价又高，至今还没有买房，经济条件不太好。但段处就不一样了，段处的前夫是省城大开发商，离婚后她分得的财产据说有四五千万，是个不差钱的主。小周年轻，一上班就跟着我，对我言听计从，但段处性格有些古怪，不仅是我，连省局领导说话她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这次调查组人员组成是省局领导指定的，要不然，谁要她？”

李长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设法搞定段怡可，否则，他即使有心捂盖子，段怡可也可能会捣乱。

陈宏志小心翼翼地问：“李处，段处有什么特别爱好呢？”

李长富说：“段处是高干子女，长相一般，而她前夫仪表堂堂，但家庭贫困，当年前夫追求她，看中的正是她显赫的家庭背景。事实也正是如此，段处的家庭背景给她前夫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助推作用。她前夫长袖善舞，又有老岳父撑腰，三十多岁就成为一家国企总经理，后来企业改制，他成功将这家企业收购下来，摇身一变成为民营企业家。后来，他借助房地产市场快速发展的东风，开始涉足房地产业，并获得巨大成功。但随着老岳父退休，他男人的劣根性就暴露无遗，四处拈花惹草，段怡可愤而和他离婚。这几年，段怡可一直单身，作为一个女人，最渴望得到男人的爱，哪怕是逢场作戏的短暂欢愉也好。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陈宏志频频点头，连声说：“我懂了，我懂了，谢谢李处点拨。”

李长富点头道：“这样吧，我来叫小周过来，按规定程序做个问话笔录。”

李长富给周卫国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周卫国就敲门进来了。

陈宏志从公文里掏出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塞到周卫国兜里。随银行卡塞到包里的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金额和银行卡密码。

“周科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陈宏志满脸堆着笑。

“这，这个。”周卫国有些拘谨，眼光瞥向李长富。

李长富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周卫国见李长富微笑的表情，便知道这个钱能收，于是不再谦让，向陈宏志道了谢。

李长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陈总，我现在代表省局调查组与你谈话，请你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听明白了吗？”

如果说，一开始听说省局调查组来昌东时，陈宏志如临大敌，神情高度紧张，但现在，他的紧张感已消失殆尽。因为他知道，省局调查组差不多被他搞定了。至于怎么搞定那个性格古怪、长相不佳的段怡可，他已经成竹在胸。

李长富开始问话：“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职务？南山煤矿与你什么关系？”

陈宏志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周卫国在一旁记录。

问了几个程序性问题后，李长富问：“有人举报，说南山煤矿昨晚发生瓦斯爆炸，有二十多名矿工被埋井下，有这回事吗？”

陈宏志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们凌云集团高度重视安全生产工作，仅去年安全生产方面的投入就高达八千万元，安全生产形势一片大好。特别是南山煤矿，更是实现连续一千六百天无安全生产事故。”

李长富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陈宏志签字按手印。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按规定程序履行手续，将来万一事情败露，他好减轻责任，毕竟，这是陈宏志在刻意瞒报，而他是被蒙在鼓里。

问话后，李长富又说：“陈总，按照规定程序，明天我们调查组一行还要去南山煤矿走访调查，你安排一下。”

陈宏志说：“好的，我这就安排。”

按照相关要求，李长富一行要去煤矿看现场，并调查走访，但是，这一切都是可操作的。陈宏志心中已有了主意，明天找一些信得过的人接受李长富一行问话，查看地点也事先圈定好。这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只要李长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走过场，瞒报一事差不多就蒙混过关了。

不过，陈宏志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忧，虽然他有信心搞定段怡可，但是，他不敢确定举报人会不会纠缠此事不放。只要举报人不再举报，遇难矿工家属顺利拿钱签字走人，此事才算真正过去了。

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些时间，陈宏志一个电话将集团保安部的年轻人康明华叫到酒店房间。

康明华二十多岁，去年才从部队退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孔武有力。

“陈总，您找我？”康明华毕恭毕敬地问。

陈宏志很亲切地说：“坐，坐，小康，不要紧张嘛，我找你来是要交代你一个任务。”

康明华挨着沙发边沿坐下，拍着胸脯说：“感谢陈总信任，不管是什么任务，我都会尽力完成。”

陈宏志微微颔首，道：“很好！有退伍军人的气概！小康，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岁。”

“有女朋友了吗？”

“有了，她在省城，是我的中学同学。”

“和女朋友上过床吗？”

康明华一愣，陈宏志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陈宏志笑着说：“小康，一个大男人，用得着扭扭捏捏吗？和女朋友做过就做过，没做就没做，实话实说就是。”

康明华说：“做过了，中学时代就做过了。”

陈宏志又问：“你的床上功夫怎样？”

康明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吧，反正女朋友挺满意的。”

陈宏志说：“小康，我现在交代你一个任务，就是要搞定一个富婆，她也是一个官员。不过，我给你的时间很短，今天晚上必须将她搞定。”

由于惊讶，康明华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宏志交给他这么一个任务，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打打杀杀呢。

陈宏志笑道：“害怕了？还是有什么顾虑？”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7章 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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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怕女朋友知晓此事后，和我闹分手。”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了，你和那个富婆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而你女朋友远在省城，又怎么会知道？”

康明华说：“好吧，那我试试看，陈总，您让我打架什么的我毫不畏惧，但让我搞定富婆，我真的没有太大信心，我好像不太擅长哄骗女人。”

陈宏志板着脸说：“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刚才你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要完成任务，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这可不是一个退伍军人的作风！”

陈宏志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这是准备给段怡可的，但听说她并不差钱，便给了康明华，并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道：“小康，这是给你的报酬，十万元，密码六个六。”

康明华受宠若惊，连忙道：“陈总，真不需要的，我保证完成任务就是。”

陈宏志和颜悦色道：“小康，你家在农村，经济并不宽裕，这十万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你来说，用途很大的，将来买房结婚什么的都能用得上。”

康明华忽然立正，并敬了一个军礼：“谢谢陈总关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宏志亲昵地拍了拍康明华的肩膀，微笑着说：“好嘛，这才像一个退伍军人。我也当过兵，我的公司员工中有很多是退伍军人，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我对退伍军人都高看一眼。小康，我看好你，今晚你一定会成功的！”

晚宴设在昌东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包厢。出席宴会的除了陈宏志、盛东明以及李长富一行三人外，还有康明华和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

康明华坐在段怡可的身边，而两个学生妹分坐在李长富的两侧。

两个学生妹约摸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俊俏，皮肤娇嫩得都能拧出水来。

陈宏志介绍说，这两个小姑娘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学生妹，一个是技校的学生，叫小赵，另一个是一所乡镇中学的高一学生，叫小宛。

李长富的一双老鼠眼不停地在两个学生妹的身上扫荡，看看左边的小赵，热情奔放，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恨不得当场和她云雨一番。再看看右边的小宛，虽然像林妹妹一样愁眉苦脸的，但美得精致，连愁容也让人无限怜惜。

陈宏志说：“李处，二八佳人在身旁，今晚可得多喝几杯酒啊。”

李长富眯着眼，说：“那是当然，陈总的盛情难却啊。”

康明华瞅了瞅身边的段怡可，她虽然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容貌实在是不敢恭维，年龄大不说，还拉着一张苦瓜脸，好像与酒桌上的所有人都有深仇大恨似的，身材又很肥胖，胸前的两个大木瓜如果能称重的话，少说也有二三十斤。

康明华心里直犯嘀咕，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啊，且不说段怡可脸上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就是她肯接受他，关键时刻他能不能强大起来，陈宏志实施的美男计是否能够奏效，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可是，任务再艰巨也要完成，否则，不仅十万元钱没了，陈宏志也不会放过他。他虽然和陈宏志打交道少，但或多或少知道陈宏志的为人。如果各用一个词语概括陈宏志的优缺点，那么优点是出手大方，缺点是心狠手辣。陈宏志不差钱，挥金如土，所以对下属特别是亲信很慷慨，靠花钱笼络人心。另一方面，陈宏志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如果有人胆敢不听话和背叛他，即使是亲信和朋友，他也照样毫不手软。

康明华主动和段怡可套近乎：“段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叫你段姐吗？”

自古男人爱美女，女人也爱帅哥。康明华阳光帅气，肌肉发达，孔武有力，段怡可又怎能做到心如止水？

段怡可虽然其貌不扬，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一个缺少男人爱抚的女人，面对帅哥康明华的主动示好，她不忍拒绝，于是道：“你多大啦？”

“二十三岁。”

“这么年轻？你和我女儿年龄相仿呢，叫我段姐是不是不太合适？”

在酒席上，陈宏志虽然和众人有说有笑的，但是目光不时地瞥向康明华。那目光像是一道道利箭，不停地扎向康明华，威逼着他施展浑身解数搞定段怡可。

陈宏志见康明华出手了，心中大悦，插话道：“段处年轻着呢。小康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至今单身，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攀过姐弟关系呢。”

县委书记盛东明接过话茬道：“是啊，小康不错，长得帅，充满阳刚之气，如果我是女人，也会喜欢他的。”

盛东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段怡可红着脸，一脸的窘迫。

康明华不失时机地说：“我在第一眼见到段姐时，就发现段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如果非要说段姐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冷艳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其实，我想说的是，微笑的女人更美丽。”

盛东明笑道：“小康说得好，微笑的女人更美丽。”

段怡可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由于面部肌肉的伸缩，脸上厚厚的脂粉几乎都要掉下来。

康明华说：“姐，你刚才虽然只是浅浅的微笑，但样子真美，美得让人心醉。”

康明华说着一些违心的话，心里却恶心得要死。

李长富说：“小康，段处和我共事多年，说真的，我没见过她笑过几次，你和段处刚刚见面，她就微笑了，这是给你多大的面子啊。”

李长富转而将目光投向段怡可，笑道：“段处，你这是重色轻友还是对我有意见？”

段怡可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轻声说：“李处说笑了，我这个人本来就不爱笑，对你更是没有任何意见。”

李长富说：“我明白了，你既然对我没意见，那今天一定是因为小康而微笑。对了，小康，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你如此倾心段姐，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和段姐来个交杯酒。”

康明华说：“我倒是很想和段姐来个交杯酒，只是不知道，段姐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宏志起哄道：“只要你是真心真意的，你的段姐一定会给你的。”

康明华说：“我既然认段处为姐，那肯定是真心真意的。”

陈宏志将目光投向心花怒放的段怡可：“段处，小康已经向你表白了，你不会残忍拒绝他吧？”

段怡可红着脸说：“那好吧，我知道你们都想看我笑话，如果我拒绝小康，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康明华主动举杯，勾起段怡可的手臂，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段怡可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娇羞地低下头。

盛东明在一旁起哄：“小康，拥抱一下你的段姐。”

康明华打内心里不喜欢段怡可，但是，他毫无办法，因为今晚搞定这个相貌平平的老女人是陈宏志交给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无奈之下，他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换了另一种交杯酒的喝法“缠缠绵绵式”，并顺势搂抱了身材肥胖的段怡可。

众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8章 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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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席后，陈宏志将小赵和小宛两个学生妹送进李长富的房间。

天底下不喜欢美少女的男人少之又少，两个美少女的身材和脸蛋让人心醉，李长富的心像猫爪抓的，痒得难受。

陈宏志开门见山地说：“李处，今晚送一个学生妹陪你共度良宵，你尽管享用就是，不要有任何顾虑。”

李长富心中有些不解，明明是两个学生妹，怎么说一个，便问道：“一个学生妹？”

陈宏志说：“李处，是这么回事，这两个学生妹各有特色，小赵有过性经验，床上技巧娴熟，能让人欲仙欲死。小宛还是个处，没有任何经验，就像一张白纸，等待人去泼墨挥毫。我的想法是，让他们服务你和周科长。当然，由你来先挑选。”

李长富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啊。陈总，小周是我的亲信，什么都听我的，你可以不用考虑他的感受。再说了，小周人瘦得大风都能吹走，还没结婚，不能过多沉迷于女色。”

陈宏志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李长富是想独占小赵和小宛，便说道：“好的，一切听李处安排。李处，那我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李处可要好好享受啊。小赵和小宛如果不听话、不配合，你和我说一声就是。”

说完，陈宏志瞪着小赵和小宛，凶巴巴地说：“你俩给我听好，今晚一定要将李处服务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赵嬉皮笑脸地说：“陈总，你放一万个心，我一切行动听李处指挥，他让我站着，我不躺着；他让我跪着，我不趴着。保证让他绝对满意，否则任你处置。”

小宛的表情很冷淡，也不说话，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陈宏志恶狠狠地对小宛说：“你怎么不说话？今晚主动点，将贞操献给李处！”

小宛还是不说话，小赵抢着说：“陈总，小宛毕竟是第一次，心情肯定有些紧张，我第一次也是。我等下开导开导她，如果有需要，我会协助李处的，保证让李处玩得开心。”

陈宏志说：“好的，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陈宏志出了门，心中想，过了今晚，我就不再惧怕你李长富了。在举行晚宴时，陈宏志的手下已经悄悄潜入李长富和段怡可的房间，安装了多部隐形摄像头，可以实现360度无死角拍摄他们寻欢作乐的画面。

令陈宏志欣喜的是，康明华和段怡可进展也迅速，晚宴后，康明华将微醉的段怡可送入酒店房间。

此时，康明华正在段怡可的房间。他很殷勤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段怡可，柔声说：“段姐，今晚酒不多吧？”

段怡可微笑道：“不算多，也不算少。小康，你姐我酒量其实并不大。”

自从康明华说了那句“微笑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后，段怡可微笑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她离婚后，心情一直不好，又得不到男人的滋润，就像一口池塘，已接近干涸，康明华的出现如同天降甘泉。她今晚很开心，一晚上微笑的次数甚至比过去一个月还要多。

康明华关切地问：“姐，你头晕吗？”

段怡可点头道：“是有些晕眩。”

康明华说：“段姐，你酒有点多，我真的放心不下。如果段姐不反对的话，我晚上就睡沙发，精心服侍你。”

段怡可说：“小康，你为什么对姐那么好？”

康明华说：“段姐，我在见你的第一眼时，就被你深深迷住了。你是一个成熟的、很有魅力的女人。”

段怡可摇头道：“小康，我人老珠黄了，哪有什么魅力？”

康明华说：“段姐，不能这么说，你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不再拥有靓丽的青春，可身上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这份成熟如同美酒佳酿，愈久愈香，让我为之倾倒，为之沉醉。”

段怡可扑哧一笑道：“是吗，小康？你不会是在拿谎话骗我吧？”

康明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段姐，我拿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骗你的！”

段怡可说：“我相信你，小康。你能说说你的家庭情况吗？”

康明华说：“我老家在农村，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不幸溺水身亡，我是父亲含辛茹苦养大的。父亲为了我，没有再婚，因为他耳濡目染我们村庄有不少孩子被后妈虐待，他不想我被后妈虐待，就一直单身未娶。我高中毕业后，去部队当兵，退伍后就来到陈总的公司当保安。”

段怡可恍然大悟道：“小康，怪不得你说你喜欢成熟的女人，原来你有恋母情结啊。”

康明华说：“是这样啊？也许你说对了，我真的有恋母情结。”

康明华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在想：什么狗屁的恋母情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有陈宏志的威胁，我才懒得理你呢。就你这模样，我都担心我到时候能不能硬起来！

段怡可问：“当保安收入高吗？”

康明华说：“不高，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元。”

段怡可惊讶地说：“就这么点钱？不瞒你说，我一个月买化妆品、做美容支出都不少于一万元。”

康明华故意问道：“段姐工资很高吗？”

段怡可说：“如果靠工资，我早就饿死了！说实话，我上班并不是为了那点死工资，而是不想让自己寂寞无聊。”

康明华说：“段姐有时候很寂寞吗？”

段怡可说：“我和前夫离了婚，女儿又在上大学，一个人有时候的确很寂寞的。”

康明华说：“段姐离婚了？为什么呢？”

段怡可说：“那个千刀万剐的男人，当年站在我爸爸的肩膀上爬上事业巅峰，我爸爸退休后，他就原形毕露，瞒着我在外面四处沾花惹草。有一次，我带人去捉奸，发现他同时和两个女孩在鬼混，我忍无可忍和他离婚了。小康，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不可信？”

康明华说：“也不是吧，至少我还是值得段姐信任的。”

段怡可说：“是吗？不过，说实话，我很喜欢兵哥哥的。当过兵的人不仅身体结实，而且阳光硬朗，讨人喜欢。在少女时代，我也做过将来嫁给兵哥哥的美梦，但事与愿违，到头来还是嫁给了一介书生。我现在一想起他，心中就充满怨恨，我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被他毁了！”

康明华说：“对不起，我不该打探你的个人隐私，不该揭开你的伤疤。段姐，你应该忘记过去向前看，现在你不是有我了吗？”

段怡可一脸疑惑地问：“有你？你是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康明华趁机凑近段怡可的身边，试探性地搂着她的水桶腰，很温柔地说：“段姐，我喜欢你，我可以替代他吗？”

段怡可的心都醉了，她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美梦，她使劲掐了掐大腿，疼痛难忍，看来这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事实。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便问道：“小康，你真的喜欢我？不嫌我老吗？”

康明华将她搂得更紧了，柔声说：“我喜欢你，真的。也许就像你说的吧，我有恋母情结，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而你，就是一个成熟风韵又很有魅力的女人！段姐，接受我的爱，好吗？”

段怡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康明华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床上，含情脉脉地说：“段姐，我现在很想要你。”

段怡可像一个羞涩的小女孩，用两手遮住眼睛，脸上泛着红晕，不言不语。

康明华解除了她的武装。躺在床上的段怡可，就像一头矮矮壮壮的脱了毛的白皮猪。这身材与她女朋友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心里一阵阵恶心。

关键时刻，他掉链子了。雷电交加，却没看见一滴雨水。段怡可睁开眼，疑惑地问：“小康，你怎么了？”

“段姐，我，我——”

段怡可瞥了一眼康明华那里，毫无生气，有些不解地问：“小康，你有女朋友吗？”

康明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段怡可又问：“以前正常吗？”

康明华说：“正常。”

段怡可有些纳闷地说：“是不是太劳累了？”

康明华说：“应该不是吧。”

段怡可说：“小康，别急，我来帮你吧。”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29章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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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怡可用手轻轻拨弄，可是收效甚微。她俯下身子，张开嘴，将柔软之物含在嘴里，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康明华变得异常强大起来。

顿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

对于李长富来说，今夜注定是一场狂欢夜。

小赵和小宛，各有千秋。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寒冷似冰。相同的是，两个都是绝色美人。李长富不禁想：如果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也不枉此生了。

小赵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她毫不怯场，媚笑道：“李处，今晚是先享受我热热身呢，还是先享受小宛姑娘？”

李长富不是傻瓜，想享用小赵这个骚蹄子易如反掌，但是，能不能如愿以偿占有小宛，他心里没底。从晚宴到现在，小宛不仅很少说话，而且也几乎没笑过。他猜测，小宛之所以被送给他服务，背后一定是有隐情的。毕竟，哪个十六七岁的高一女生心甘情愿将贞操献给他这么一个糟老头？

“小宛，你多大了？”李长富是老手，他知道，对付像小宛这样未经人事的姑娘，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就像用小火煲汤，慢慢炖，否则，吃进嘴里也没什么味道。他先从小宛的年龄问起。这样一来，既能缓解她的敌对情绪，又能了解她的真实年龄。他每次玩少女之前，首先询问年龄，他恪守底线，未满十四周岁的女孩坚决不碰。

“十六。”小宛冷冰冰地说。

“花一样的年龄啊。”李长富说。

“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小宛冷冷地说。

李长富哈哈大笑道：“小宛真有意思。一朵鲜花，我即使不采，别人也会采的。”

小宛不说话了。

李长富又问：“小宛，有没有人胁迫你呢？”

李长富虽然好色成性，但是，他也不敢做违法犯罪的事。如果小宛是被人胁迫的，他在小宛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占有她，那是涉嫌犯罪，是要蹲大牢的。

“没有。”小宛答道。

李长富大喜，只要小宛是自愿的，他想怎么玩都没事。于是，他对小赵说：“小赵，你替我作证，小宛亲口说她是自愿的，没有人胁迫她。”

小赵坏笑道：“李处，你就这么大的胆量啊？不管是不是自愿，现在小宛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了，你尽情享用就是，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长富说：“那可不行，我从来不强迫别人，违法犯罪的事我从来不做。”

小赵嬉皮笑脸地说：“李处，你今晚估计要违法了。”

李长富一本正经地说：“瞎说！怎么可能违法？我大学时学的就是法律专业，对法律很精通。这样吧，我来给你们普法。在我国现行法律中，强暴女人涉嫌犯罪，嫖娼则涉嫌违法，但是今晚，我既不是嫖娼，又不是强迫，当然也就不存在违法犯罪了。”

小赵很夸张地说：“李处，你的知识真渊博，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李长富奸笑道：“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晚上，你将我服侍好了，就OK。”

小赵撅着嘴说：“李处，我让你先临幸我，热热身，你又不愿意。哼，讨厌。”

李长富将小赵搂在怀里，咸猪手在她丰满的胸部乱摸，坏笑道：“小乖乖，别急嘛，一个一个慢慢来嘛。”

小赵撒娇道：“李处，不，李哥，那你还不动手？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李长富哈哈大笑道：“小赵，你叫我什么了？”

小赵说：“叫你李哥啊？有什么不妥吗？”

李长富笑道：“我五十多岁的人了，比你大了近四十岁，叫我哥有些别扭呢。”

小赵有些疑惑地问：“那我叫你什么？还是叫你李处？”

李长富说：“你可以叫我爸爸啊，我的年龄当你爸爸绰绰有余的。”

小赵不解地问：“你是爸爸，我就是女儿，等下我们那个，岂不是——”

李长富说：“我们又不是真的父女关系，这样称呼相当于角色模拟，我以前经常这么玩。”

小赵说：“我懂了，爸爸真会玩。”

李长富又将小宛揽进怀里，咸猪手在她身上乱捏。小宛的身子一阵阵战栗。

“小宛，准备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李长富柔声问。

小宛不言不语，眼角滚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小宛，怎么流泪了？”李长富问。

“女孩子最宝贵的贞操就这么没了，有些难过也可以理解。”小宛不说话，小赵插话道。

李长富一把抱起小宛，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就像剥开熟鸡蛋的壳，露出细腻白嫩的肌肤。

然而，在关键时刻，小宛忽然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神圣地带，眼角噙着泪水，哀求道：“李处长，你能放过我吗？”

小赵抢着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反悔吗？”

小宛泪眼婆娑，轻声道：“我是有些后悔了。”

小赵板着脸说：“后悔？你有后悔的机会吗？你想想看，如果你后悔，陈总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到时候，不但是你，你的父亲和弟弟都要遭殃！”

小宛哭哭啼啼道：“那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赵说：“小宛，别将贞操看得太重，不就是一层膜吗？过了今夜，你还是你。但是，如果你惹陈总发怒，你将不是你，你的家人也将大祸临头了。”

小宛含着泪说：“那好吧，随你们吧。”

李长富一脸疑惑地问小赵：“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赵说：“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小宛的爸爸是个赌棍，在陈总开设的赌场输了钱不说，还倒欠赌场二十多万元，他根本就还不起，只能让女儿抵债。陈总说了，如果小宛肯陪你一夜，所有欠债一笔勾销，否则，他将卸下小宛弟弟的一只胳膊抵债。陈总可不是说着玩的，他真的会这么做的。”

李长富说：“原来如此啊。愿赌服输，既然小宛爸爸输钱了，那就得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小宛一个晚上抵二十万元，陈总真是大方啊。”

小宛说：“可是，我爸爸说赌场出老千。”

李长富说：“捕风捉影的事，可不能瞎说。陈总身财万贯，怎么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愿赌服输，既然输钱了，就得老老实实还钱，这是做人的根本。小宛，今晚的事我不强迫你，你如果愿意，我们等下就开始；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但是，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小宛松开护住神圣地带的双手，无可奈何地说：“开始吧。”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0 葛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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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1章 博士副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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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东县处级干部公寓楼条件还是不错的，两室一厅，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简易厨房。书橱、衣柜什么的也一应俱全，连被褥都是崭新的，真正的拎包入住。

这是一栋六层的公寓楼，共有十二套公寓，由于符合入住条件的并不多，有的即使符合入住条件，也不愿意住在这里，觉得这里不方便，毕竟领导是很看重个人隐私的，因此，入住这栋处级干部公寓楼的县领导屈指可数。

副县长文小婧住在四楼，钱三运住在五楼。这栋公寓楼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安装电梯，爬上爬下都要走楼梯。好在钱三运年轻力壮，爬到五层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钱三运一个人身处异乡，身边没有几个熟人，能说上话的少之又少，到了晚上，寂寞和空虚是难以名状的。

钱三运躺在床上，给几个红颜知己打了电话，说了自己最近的生活工作情况。

钱三运忽然很想与住在楼下的文小婧聊聊天。文小婧是北大博士，学识渊博，文化涵养高，且为人谦虚低调，与钱三运也很投缘。

钱三运给文小婧发了条短信：文县长，刚刚发现公寓里没有电水壶，方便从你那里倒杯水吗？

文小婧很快就回复了：没问题，你过来就是。

钱三运心里欢喜，噔噔噔下了楼，见文小婧已经打开房门，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见了钱三运，文小婧面露微笑，说道：“钱县长，请进。”

钱三运捧个空水杯，乐呵呵地说：“文县长，打扰你了。”

文小婧嫣然一笑道：“钱县长，你客气了，你初来乍到，又刚刚入住公寓楼，我理应主动过问你的生活情况才对。本来是想去你的房子里看看，不巧刚才连续接到几个电话。钱县长，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有些无聊。”钱三运实话实说。

文小婧穿着一套薄如蝉翼的睡衣，她是一个丰满的女人，胸部高挺，蔚为壮观，丰腴的大腿光滑细腻，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随意地披在脑后，还没有梳理，头发的清香沁人心脾。文小婧虽然不是一个相貌绝美的女人，却毫无疑问，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文小婧笑道：“无聊可以理解，毕竟人生地不熟的，熟悉关键也需要一个过程，慢慢的你就会融入新的生活。钱县长，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找我聊天啊。”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找你聊天？”

文小婧反问道：“怎么了？不可以吗？我们现在是同事，又是邻居，聊天很正常啊。”

钱三运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尴尬地说：“是的，是的，我们是同事，又是邻居，我只是怕打扰你，毕竟你手头的工作很繁忙。”

文小婧说：“工作繁忙不假，但除非特殊情况，我不太喜欢晚上加班。上班时间能高效率地将八小时充分利用好，我觉得就已经足够了。我也不喜欢搞什么繁文缛节，讨厌看那些假话、大话、空话连篇的公文。我向领导口头或书面汇报工作时，都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对下属的要求也是这样。”

“文县长，我赞同你的观点。我到昌东来，就是来挂职学习的，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钱三运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文小婧笑道：“钱县长，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倒水了。”

说着，文小婧拿过钱三运的水杯，柔声问：“钱县长，我这里有菊花茶，有龙井茶，还有咖啡，选择哪一个？”

钱三运说：“晚上我还是喜欢白开水，喝茶影响睡眠。文县长，你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文小婧笑道：“钱县长，你来我这儿，总要给我一个为你服务的机会吧？”

钱三运道：“那就太谢谢文县长了。”

文小婧说：“钱县长很有绅士风度，这一点很像我的弟弟。我的弟弟长得也很帅。”

钱三运问：“文县长还有弟弟？”

文小婧说：“是的，他在清华大学读研究生。”

钱三运啧啧赞叹道：“你们姐弟俩都是学霸，佩服。”

文小婧微微一笑道：“钱县长过奖了。”

钱三运道：“文县长，我年龄比你小，你就叫我小钱或三运吧，我觉得那样更亲切。”

文小婧说：“好呀，对了，那你叫我什么？总不能还叫我文县长吧？”

钱三运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在私下场合叫你小婧姐。”

文小婧咯咯笑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三运，你来昌东挂职半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昌东县经济发展很快，这么多年也积累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诚然，一个地方的经济能够快速发展，是天时地利人和等综合因素的结果，但不可否认，发展理念和人的因素也很重要，如果你静下心来学习，总是有所收获的，这对你将来的仕途发展大有裨益。三运，了解昌东得先从了解县情开始。”

“是的，小婧姐，我来昌东后，也通过网站了解了一些昌东的基本情况，对昌东县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很好，三运，我这里有本《昌东县志》，你可以拿回去看看，以助你加深对昌东的了解。”

“谢谢小婧姐。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看你说的，三运，且不说我们现在以姐弟相称，就是普通的同事，我也会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今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小婧姐。目前为止，我对昌东的了解还只停留在初级阶段。我刚来昌东那天，就亲眼目睹了一起社会人员聚众斗殴事件，据说有人被当场砍死。我就想啊，昌东县的社会治安是不是不太好？”

文小婧一本正经地说：“三运，一个地方的经济发达程度与社会治安的好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穷地方可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富地方可能恶人横行人民怨声载道。不错，昌东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但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差强人意，当然，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黑恶势力猖獗，部分政府官员甘当保护伞，与他们沆瀣一气。”

钱三运点头道：“的确如此，任何一个地方的黑恶势力都与当地政府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青山以前有个乔峰黑恶势力团伙，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但最终被打掉了。小婧姐，昌东县有几个黑恶势力团伙呢？”

文小婧说：“对于昌东究竟有多少黑恶势力团伙，因为我不是分管政法工作的，不是太清楚。但有两个黑恶势力团伙势力较大，一个是凌云集团陈宏志手下的保安部，一个是王老三的青龙帮。”

“陈宏志涉黑？”陈宏志涉黑是意料之中的，但从文小婧口中说出来，钱三运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惊讶。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2章 昌东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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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婧愤愤地说：“陈宏志本来就是靠涉黑起家的，他就是一个人渣！他当年从部队退伍后，拉了一帮喽啰，组织了一个帮派，靠收煤炭运送的保护费赚了第一桶金。然后，通过巧取豪夺，低价买下了一个煤矿。买下了煤矿，就相当于买下了一个聚宝盆。渐渐地，他赚的钱越来越多，企业发展越来越大，光买下的煤矿就有十几座。凌云集团的保安部就是一个涉黑大本营。三运，你可能想象不到吧，一个民营企业竟然还拥有自己的武装部。”

钱三运好奇地问：“凌云集团有武装部？自封的吧？”

文小婧摇头道：“不是，是正儿八经官方授牌的。记得当时，凌云集团还搞了一个隆重的武装部成立暨整组点验大会，政府、军方都有人出席授牌仪式。美其名曰加强民兵预备役组织建设，其实这个武装部就是陈宏志为非作歹的工具。”

钱三运问：“小婧姐，看得出来，你对陈宏志涉黑忧心忡忡啊。”

文小婧激动地说：“我恨他！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我真想杀死他！”

钱三运不好再问了，看得出来，文小婧非常憎恨陈宏志。他大胆猜测，陈宏志是不是非礼过文小婧？一个女人痛恨一个男人，要么是情感因素，要么就是受到凌辱。

沉默了一会，钱三运将话题巧妙岔开了：“小婧姐，你刚才说的那个王老三是什么情况呢？”

文小婧努力平和自己激动的情绪，说：“这个王老三是昌东本地人，在家排行老三，小号王老三，大名叫什么，我不清楚。王老三以前因为杀人坐过牢，刑满释放后，投靠了陈宏志。王老三的老婆长得很漂亮，人称‘昌东第一美人’，陈宏志这个大色狼就想打她的主意，也最终如愿以偿强暴了她。王老三得知老婆被陈宏志凌辱后，非常气愤，想找陈宏志讨说法，却遭到陈宏志毒打。两人反目成仇。王老三平时为人仗义，狐朋狗友多，他纠集了一伙人，成立了青龙帮。不过，总的来说，青龙帮虽然也收保护费、打架斗殴什么的，但相比较于陈宏志的武装部来说，对社会的危害性要小一些。”

钱三运问：“王老三的老婆现在是什么情况？”

文小婧笑道：“三运，恕我直言，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这么关心王老三的漂亮老婆？”

钱三运讪讪笑道：“不是关心，只是感兴趣而已。”

文小婧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女也很正常嘛。我没见过王老三的老婆，反正坊间传言说她很漂亮，可谓倾国倾城，而且很有智慧。当然，传言是否准确，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没见过王老三，关于他的一些传闻都是街谈巷议而已。”

钱三运好奇地问：“陈宏志的势力如此强大，王老三能是他的对手吗？”

文小婧道：“我也认为王老三不是陈宏志的对手。而且，据说陈宏志要悬赏一百万要王老三的人头。昌东虽然有大大小小一二十帮派，但绝大多数是依附陈宏志的，只有王老三公然与陈宏志作对，而且还发生过多起火并。王老三是陈宏志的眼中钉肉中刺，陈宏志是欲除之而后快。”

钱三运赞叹道：“小婧姐懂得真多，连帮派之间的纠葛都弄得清清楚楚，实在让人佩服。”

文小婧道：“说实话，我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毕竟我不是分管社会治安的，也不是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我将分管工作安排好，就很不错了。我之所以平时关注这些，是因为我希望王老三能除掉陈宏志，那样一来，既为昌东百姓除害，摘除一个大毒瘤，也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钱三运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婧姐，你为什么这么痛恨陈宏志？是因为他为非作歹祸害一方吗？”

文小婧摇头道：“不止因为这个，这个人太阴险狡诈，而且作恶多端。”

文小婧语焉不详，似乎有难言之隐，钱三运也不想过多探究，便转移了话题：“小婧姐，我现在是县长助理，你对岳龙鹏县长了解多少？”

文小婧说：“岳县长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出身农村，没有什么家庭背景，能成为县长，主要是他个人努力奋斗的结果。但是，正是由于他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背景，所以干起事业来缩手缩脚，谨小慎微。昌东县官场形势复杂，盛东明为人强势，常常插手政府这边事务，岳龙鹏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不敢得罪盛东明，不敢犯什么大错，否则，被对方抓了把柄，不但县长一职没了，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也白费了。”

钱三运说：“理解岳县长的难处。在官场上，真正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往往是那些有背景有靠山的人，他们不怕犯错误，不怕被打击报复，相比之下，岳县长虽然能力是有的，但由于背负的包袱太重，放不开手脚干事创业。小婧姐，岳县长施展不开拳脚，盛书记能力又不是太强，昌东县的经济发展是在吃老本，长此下去，形势堪忧啊。”

文小婧说：“是的，我也是忧心忡忡啊。好在这么多年来，昌东县已经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有一批经历市场经济大潮锤炼的干部队伍。昌东县有一整套干部考核制度，干部的奖金分配与考核得分挂钩。在昌东，干部是‘全能型’人才。统计局的干部可以去征地拆迁，地震局的干部可以去抓产业发展;干部到了企业能把企业做上市，进了物流园区能把园区打造成全国领先。”

钱三运说：“小婧姐，看来，人的因素是决定性因素，将人的潜力充分发掘出来，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这时候，文小婧接到一个电话。

文小婧看了来电显示，神色大变。钱三运心中疑惑，这个神秘的来电人究竟是谁呢？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3章 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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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婧心事重重地拿着手机向书房走去，并随手将书房门虚掩上了。

钱三运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但可能是由于激动，文小婧的说话声很大。

“陈宏志，你不要逼我！”文小婧说话的语气很愤怒。

钱三运一愣，显而易见，电话是陈宏志打来的，陈宏志又是如何逼迫文小婧的呢？

“陈宏志，你好卑鄙！强暴了我不说，还用裸照威胁我！好呀，你将裸照寄给我老公，到头来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钱三运非常震惊，从文小婧的控诉中可以得知，陈宏志不但强暴过她，还拍了她的裸照，最卑鄙无耻的是，他还以邮寄裸照给她丈夫相威胁，借此满足他的私欲。

“陈宏志，你这是在做梦！你胆敢再碰我一下，我立刻报警！我的硕士、博士同学有不少都在公安部、最高检，说实话，如果不是顾及面子，我早就将你送进大牢了！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将我逼上绝路，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陈宏志，不要以为你为所欲为没人敢管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是党的天下，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文小婧愤怒地挂断电话，然后趴在书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钱三运左右为难，如果离开吧，有些于心不忍；待在这里吧，又觉得无所适从。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安慰情绪失控的文小婧。

书房门是虚掩的，钱三运礼节性地敲了几下门，轻声说：“小婧姐。”

文小婧忽然想起，钱三运还在外面。她停止了哭泣，顿了顿，说：“三运，进来吧。”

钱三运推门而入，见文小婧两只眼睛哭得像红桃子似的，由于激动，丰满的胸部有节奏地一颤一颤的。

“小婧姐，你怎么了？”钱三运明知故问，他当然不愿意主动承认他偷听了她的说话，不，准确地说，不是偷听，是无意中听到的，因为当时文小婧说话声音太大，他不想听都不行，总不能用手捂住耳朵刻意不听吧？

“三运，陈宏志那畜牲……”文小婧已泣不成声。

“小婧姐，陈宏志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慢慢说。”钱三运安慰道。

文小婧用一张美丽哀怨的脸无助地望着钱三运，哽咽道：“三运，我好苦啊，可是我心中的苦又能与何人说？”

文小婧就像一只受伤的羔羊，正在用嘴轻舔自己的伤口。钱三运忽然有一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的冲动。可是，他忍住了，他觉得在这种场合有些不合适，有乘人之危之嫌。

“小婧姐，我可以分担你的忧愁吗？”

文小婧泪水涟涟地看着钱三运，轻声问：“三运，你愿意？”

钱三运忙不迭地说：“我愿意，小婧姐。”

文小婧哀怨地说：“别看我在人前挺乐观的，其实，我心里很苦，一种难以启齿的苦。我很害怕，如果我的苦得不到发泄，我的身体会爆炸的。三运，感谢你愿意当我的倾听者。”

钱三运安慰道：“小婧姐，你的身子已不能再承载太多的苦恼忧愁，说出来，你会好受的。而且，我也许能帮助你的。”

文小婧一脸狐疑地望着钱三运，道：“三运，你帮不到我的，你愿意倾听我的诉说，我就很知足了。”

“好的，小婧姐。”

“三运，你知道吗？我为什那么恨陈宏志？不只是他涉黑作恶多端，而且他还强暴过我！”

钱三运故作惊讶道：“啊，不会吧？你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政府副县长！”

文小婧摇头道：“三运，你不知道，陈宏志这个人好色成性，最可怕的是，他看中的女人，他都不择手段搞到手。”

钱三运其实早就领教过了陈宏志的胆大妄为和卑鄙无耻，那次如果他不是潜伏在胡若曦入住的酒店房间，如果不是恰巧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件，陈宏志极有可能粗暴地占有了胡若曦。

文小婧接着说：“三运，我来昌东任职后，因为工作关系与陈宏志结识了。在认识的第一天晚上，陈宏志就发短信骚扰我，让我做他的情妇，我当场拒绝了，并让他不要再骚扰我。他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人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那时，我也从多种渠道了解了陈宏志的为人，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又心存侥幸心理，认为他不敢打我主意，毕竟我是政府官员，而且，我也暗示过他，我有不少同学在公安部门任职。”

“从那以后，我就不想与陈宏志打交道，然而，有时候想躲避也躲避不了。毕竟凌云集团是我县大型骨干企业，涉足多个行业，与我分管的工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一次，市领导来昌东检查指导工作，我和盛东明陪市领导考察凌云集团。晚宴在昌东大酒店，席间由于领导规劝，喝了不少酒。晚上没有回公寓，而是住在酒店。我睡得迷迷糊糊时，陈宏志竟然用门卡打开了我的房门。事后才知道，他是从酒店服务员那里拿到了我的门卡，毕竟，凭他的手段，偷配房卡是小菜一碟。”

“他进了我的房间后，就扑向了我，疯狂地亲吻我的脸颊，他说他喜欢我，说我学历高，又符合他的审美观，让我做他的情人，不仅可以让我享尽荣华富贵，而且还保证让我很快当上县长，接着就是县委书记。”

“我严厉拒绝了他，让他立刻走人。他冷笑道：让我走人，你觉得可能吗？我进来时，就决定占有你了，我早就说过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你也一样！我陈宏志虽然玩过无数的女人，但是博士官员还是头一回！”

“说完，他就粗暴地脱下我的衣服。他身强体壮，我一个弱女子哪是他的对手？我欲哭无泪。事后，他还拍了我的裸照。那天晚上，他要了我三次，我的身心受到极大的摧残。”

“一个星期后，他又一次找我，赤裸裸地要求我陪他睡觉。我不答应，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将我的裸照邮寄给我丈夫，还将我的裸照贴满昌东县的大街小巷。我顿时就软了，哀求他，我可以再陪他一夜，但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他一口答应了。那天晚上，我不得不去了他在酒店开的房间，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然而，陈宏志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今晚他又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他睡觉。我拒绝了，我必须要和他做个彻底的了断，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和他在一起的经历就是我的梦魇。”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4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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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婧姐，陈宏志这个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他万一将你的裸照散布出去，怎么办？”钱三运不无担心地问。

文小婧的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喃喃道：“天听由命了。”

钱三运忽然说：“小婧姐，我听说南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有二十多人被埋井下，省安监局的调查组都来了。”

文小婧说：“调查组来了又怎样？陈宏志神通广大，连县委书记盛东明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县长岳龙鹏胆小怕事，到头来还不是被他蒙混过关？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头一回了。”

钱三运说：“小婧姐，发生重大矿难，陈宏志难辞其咎，如果瞒报，那是罪加一等，我们是否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打他个措手不及？”

文小婧犹豫片刻，缓缓说道：“你的想法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操作起来很难。即使矿难和瞒报是真，也不一定能对陈宏志产生很大影响，他有钱，有人脉资源，为人又诡计多端，能耐通天，我们想翻案何其难？说不定，我们还没有翻案，就被他灭了。”

钱三运说：“说的也是，陈宏志的势力太强大了，而且他有钱，用金钱开道，买通官员为其站台。对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你说说看，三运。”

“小婧姐，你不是说王老三与陈宏志有不共戴天之仇吗？可不可以利用王老三，来个借刀杀人？”

“三运，王老三的势力哪能与陈宏志相提并论？听说陈宏志悬赏一百万买王老三人头后，王老三就躲了起来，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最近青龙帮的动静明显小了。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王老三在蛰伏，等待给陈宏志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多行不义必自毙，陈宏志作恶多端，迟早会灭亡的。”钱三运不知道如何安慰文小婧了，只能说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陈宏志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站在他身后的保护伞。每一个黑恶势力团伙都有为其撑腰站台的保护伞，而且保护伞往往不止一人，这是颠扑不破的定律。从陈宏志对县委书记盛东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看，他的猖狂是有足够本钱的。毫无疑问，盛东明并不是他后台中官职最大的。

文小婧苦笑道：“三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如果陈宏志还骚扰我，我只好辞职，远走他乡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钱三运一愣，问道：“小婧姐，能成为副处级领导干部是你这几年来奋斗的结果，如果辞职，那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文小婧无可奈何地说：“那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让我成为陈宏志的情妇？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我爱我的老公，我们是大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他目前在省城的一所高校任教。陈宏志凌辱了我之后，我的心里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虽然我是被迫的，但总觉得对不起老公。如果他知晓了我和陈宏志之间的事，还不知道会对我怎样。”

“小婧姐，你是受害者，你老公知晓后会原谅你的，这与出轨有根本性区别。”

“但愿吧。只是绝大多数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心结的。唉，我和老公感情虽好，但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孩子是夫妻感情的纽带，是家庭的润滑剂，缺少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小婧姐，那为什么不生个孩子呢？”

“唉，一言难尽啊，我和老公结婚几年来，聚少离多，一直没怀孕上，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有生育能力。对了，三运，你有女朋友吗？”

一想起叶倾城，钱三运的心就隐隐作痛。叶倾城惨死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思念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三运，是不是触及了你的痛处？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

正说话间，房门砰砰砰地响了。文小婧神色大变，胆战心惊地问：“三运，不会是陈宏志来我这里吧？他刚才在电话中说，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就立马过来找我，我当时很气愤，挂断了电话。他不会是真的要来吧？”

“小婧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不用怕。”钱三运轻声安慰道。

钱三运打开房门，果然见陈宏志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想必是他的保镖。

陈宏志见钱三运也在屋里，很是惊讶，冷冷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陈宏志连县委书记、县长都不放在眼里，哪会将一个外省来挂职的干部当回事？他态度傲慢，用不屑的眼神盯着钱三运。当然，他有傲视一切的资本。

钱三运并不惧怕陈宏志，但不想刚来昌东就与陈宏志闹得水火不容，除非迫不得已，便解释道：“陈总，你别忘了，我和文县长是邻居呢。邻居之间串串门，很正常吧？”

陈宏志蛮横地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和文县长商量件事。”

文小婧极其害怕钱三运离开这里，虽然她暂时不知道钱三运会武功，但觉得有个男人帮衬自己，总比孤身一人受陈宏志欺凌要好。在她眼里，钱三运就是根救命稻草。她说道：“我和钱县长正商量事儿，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说，钱县长不是外人。”

陈宏志冷笑道：“我们之间谈事儿，为什么要让第三者在场？”

文小婧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要紧事必须晚上私下里谈？真要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明天去我办公室吧。”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文小婧，男欢女爱的事哪需要去办公室？私下里交流最好啊。不过呢，我很想知道，与你在办公室恩爱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你，你——”文小婧气得说不出话来。

钱三运看在眼里，气在心头，陈宏志果然猖狂至极，毫不掩饰与文小婧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也许，他是故意让钱三运知道。陈宏志并不担心和文小婧的关系暴露，但文小婧就不一样了。

陈宏志又板着脸对钱三运说：“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别影响我办事的心情！”

钱三运很不爽陈宏志的傲慢，便冷冷地说：“这里是文县长的住处，你好像没有权力赶我走吧？”

陈宏志厉声道：“文县长是我的情人，她的住处就相当于我的住处！”

文小婧辩解道：“谁是你的情人？无耻！”

陈宏志狞笑道：“你敢否认我们是情人关系？那我们恩爱时的照片又作如何解释？你上次主动来酒店房间找我求欢又是怎么回事？信不信我将你的那些裸照撒遍大街小巷？”

“你，你无耻！”文小婧气得胸部乱颤。

“我就是无耻怎么了？我今晚就是想睡你怎么了？”陈宏志又对两个保镖努努嘴，大声道，“他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将他请出去！”

陈宏志说得相对含蓄，但意思傻瓜都听得明白。两个保镖当然不是傻瓜，他们快步走到钱三运的身边，准备一人架起钱三运的一只胳膊，将他推搡出门。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5章 枪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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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岿然不动，表面上看，他是异常镇定，事实上，他在暗自用力，想从气势上威慑对手。

两个保镖诧异万分，这个人怎么就像脚底生根似的，纹丝不动？

陈宏志似乎看出了异样，瞪大眼睛，质问两个保镖：“怎么回事？”

两个保镖急了，相互使了个眼色，转而一起使劲推钱三运的后背。钱三运勃然大怒，大声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陈宏志黑着脸说：“请你出去！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钱三运道：“如果我今天不出去呢？”

陈宏志说：“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个挂职干部而已，在昌东县，是我说了算！不要给脸不要脸！”

钱三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陈总，我提醒你一句，任何人，不管他多么有钱，不管他势力有多大，他都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都不能随心所欲做违法犯罪的事，否则，践踏法律的人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陈宏志怒不可遏，伸手就想给钱三运一巴掌。然而，钱三运反应敏捷，轻而易举躲开了。

陈宏志失手后，暴跳如雷，对两个保镖发号施令：“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两个保镖得令后，一起气势汹汹地向钱三运袭来。

钱三运本来不想与陈宏志撕破脸皮，但事情演变到这个份上，他想装老实人都不行了。他并不惧怕陈宏志，大不了离开昌东回青山。

钱三运大发虎威，陈宏志还没看明白，两个保镖已经被放倒在地。还好，钱三运只是象征性地惩罚，下手并不重。

这两个保镖都是陈宏志从自己的武装部精挑细选的，身手都很不错，却在瞬间败在钱三运的面前，可以看出，钱三运的身手有多了得。

陈宏志对着两个保镖骂道：“废物！”

两个保镖从地上爬起来，还想攻击钱三运，陈宏志一声断喝：“够了！你俩还嫌丢脸不够吗？”

两个保镖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陈宏志大手一挥，道：“咱们走！”

临走时，陈宏志还恶狠狠地对钱三运说：“你今天打伤了我的人，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陈宏志又对胆战心惊的文小婧说：“你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的！要不了多久，你的老公就会知道，床上的你是一个多么风骚的女人！”

陈宏志活脱脱的一副流氓嘴脸，钱三运的胸中升腾起熊熊怒火，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颅！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陈宏志走了，文小婧满怀感激地说：“三运，谢谢你！看不出来，你还会武功啊。”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花拳绣腿而已，无足挂齿。小婧姐，陈宏志这个流氓今晚灰溜溜走了，但是，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文小婧道：“是的，看来我只有辞职走人了。辞职倒没什么，我很担心他将我的裸照邮寄给我老公。对了，三运，陈宏志会不会报复你？看他临走时恶狠狠的模样，他真的会对你下手的。你是因为我而得罪了他，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就要悔恨一生的。”

钱三运笑道：“不会的，小婧姐，我今后提防点就是，他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我回青山去。”

文小婧一愣，问：“三运，你要回青山？”

“小婧姐，如果你辞职走人，那我就回青山。”

“为什么呢？”

“你走了，我就不想留在昌东了。”

“那我如果不走呢？”

“那我也不走。”

文小婧笑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打斗声。因为是夜晚，打斗声很清晰。

钱三运快步走到窗户前，俯视窗下。文小婧也跟着走了过来。

“有人追杀陈宏志！”文小婧惊喜地叫道。

一点不假，有五六个黑衣人正拿着砍刀、匕首什么的，正在追杀陈宏志，他的两个保镖拼命掩护着他撤退。

钱三运问：“小婧姐，会不会是王老三的人？”

文小婧低声说：“很有可能。”

钱三运说：“王老三胆子真够大的，竟然窜到县政府的公寓楼下面作案，不过，我希望他能为民除害。”

文小婧说：“但愿王老三今晚能将陈宏志杀死，最好能剁成肉酱，以解我心头之恨！”

陈宏志正在左躲右闪，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眼看着陈宏志就要被诛杀时，忽然一声枪响，有人应声倒地。钱三运看得很分明，掏枪并开枪的正是陈宏志。倒地的是追杀他的一个杀手。

枪声惊呆了追杀陈宏志的那几个杀手。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开始施救倒地的那个同伙。那个人虽然受伤，但并没有伤着要害部位。

然而，陈宏志对着倒地的那个人，又是砰砰砰几枪，那个人当场毙命。

枪声响彻寂静夜晚的上空，整个县城的人都听到了枪响。

几个杀手四散逃走了。陈宏志并没有离开，而是将两个保镖拉到一边，轻声交代什么。然后，又拨打了几个电话。

不多时，警笛声四起，接到群众报案的警察赶到了事发现场。

由于案情重大，又是发生在县政府干部公寓区，县委书记盛东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周边群众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看热闹。

钱三运也混在人群里看热闹。文小婧不愿与陈宏志照面，仍旧倚在楼上窗户前看究竟。

县公安局长也来了。陈宏志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开枪杀人后一点也不害怕，镇定自若地陈述案情：“我和两位下属晚上来县政府公寓区办事，王老三带着五六个手下潜伏在附近劫杀我，你们看，地上都是他们丢下的凶器。”

几个杀手慌忙逃窜时，来不及带走凶器，几把明晃晃的砍刀和匕首遗弃在那里。

“是谁开枪打死了王老三？”县公安局长问。

钱三运大惊，难道被陈宏志击毙的是青龙帮的头目王老三？原本还想利用他借刀杀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陈宏志的一个保镖站了出来，并从口袋里掏出枪支，递了过去，说：“是我开枪的，枪是我从黑道买的。当时形势危急，几个杀人要置我们于死地，迫不得已，我开枪自卫。”

钱三运不得不佩服陈宏志的阴险狡诈，明明就是他开的枪，却让保镖当了替罪羊。从法律上讲，杀手追杀他，他开枪击毙杀手勉强算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是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但是，由于我国对枪支管控非常严格，非法持有枪支，哪怕没有伤人，也涉嫌犯罪了。现在，陈宏志将所有罪责推在保镖身上，凭他的能耐，想洗脱自己的罪名并不困难。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6章 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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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保镖承认持有枪支并杀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县公安局也不好包庇他。两个警察将涉嫌杀人的保镖控制起来。

陈宏志凑到被打死的王老三身边，蹲下身子，确认死者就是王老三。他还用脚踢了踢，确认其已经死亡。

陈宏志心花怒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悬赏一百万买王老三的人头，不料王老三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讯。没想到今晚阴差阳错，竟然亲手结果了王老三的性命，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

陈宏志走近县公安局长身边，一本正经地说：“王老三曾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刑多年，我公司响应国家政策号召，接纳他来我公司工作，然而他恶习难改，品行不端，来我公司后，违反公司工作纪律不说，还猥亵女同事，偷窃扒拿，打架斗殴，我一怒之下，就将他开除了，他对此怀恨在心。被开除后，王老三纠集社会闲杂人员和刑满释放人员，成立了一个所谓的黑恶势力团伙——青龙帮，在昌东作恶多端，罪行累累，导致民怨沸腾。今晚，王老三得知我在县政府干部公寓区有事，纠集多名同伙手持凶器，想置我于死地，幸好被我下属击毙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的下属持有枪支是不对的，但他在形势危急情况下开枪打死王老三是正当防卫，而正当防卫是不负刑事责任的。当然，具体案情你们公安部门可以开展调查取证，我作为当事人，有向你们如实反映情况的义务。”

陈宏志颠倒黑白，将责任全部推到王老三头上。他的意思很明显，王老三被打死是罪有应得，而他的下属开枪杀人是正当防卫，是为民除害。如果他和下属有什么过错的话，唯一的过错就是下属不该持有枪支。

县委书记盛东明说：“陈总受惊了，这个王老三我听坊间说过，在昌东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是昌东最大的黑恶势力头目，严重影响社会稳定，今日他被击毙，是罪有应得。”

盛东明将目光瞥向县公安局长，指示：“陈总是凌云集团负责人，是全省知名的企业家，也是省人大代表，同时有多项社会兼职。凌云集团在我县的重要性相信不用我多说，县公安局应该确保陈总的人身安全。同时，要深挖王老三一伙的违法犯罪事实，必须除恶务尽，还昌东县一个安静祥和的社会环境。”

县公安局长点头道：“是的，我们县公安局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在此之前，县公安局接到多起与王老三有关的报案，我们也及时予以立案，然而，王老三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且阴险狡诈，多次逃避打击，这次，陈总的下属成功将其击毙，是帮了我们公安部门一个大忙。不过，陈总的下属持有枪支，已经触犯法律。”

陈宏志说：“我们相信法律，将积极配合公安部门调查取证。我们也绝不包庇下属，该当何罪就是何罪。”

这时候，县公安局长接到部下报告，说行凶的王老三的几个同伙，除一人仍然在逃外，其他人悉数归案。

县公安局长精神大振，指示部下：“立即对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开展突击审讯，同时，对王老三的其他同伙开展抓捕，争取除恶务尽！”

县公安局班师回朝，陈宏志也驾车走了。围观的群众陆续散了。

钱三运回到文小婧的住处，说了在现场的所见所闻。

文小婧不无遗憾地说：“唉，本希望王老三能将陈宏志杀死，却被想到他反而被王老三枪杀了。”

钱三运说：“世事难料啊，我还指望能利用王老三，来个借刀杀人之计，哪知道他这么快就死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王老三一死，青龙帮抓的抓，逃的逃，躲的躲，离土崩瓦解估计为时不远了。”

文小婧说：“我虽然憎恶黑社会，但不知怎的，对于王老三的死，我还是有些遗憾。也许，我不是为他遗憾，而是为他没有杀掉陈宏志而感到遗憾吧。青龙帮会不会土崩瓦解，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受到重创是必然的。我听坊间传言说，王老三的老婆，不仅漂亮，而且有智慧，会笼络人心，青龙帮成员像尊重王老三一样尊重她。如果这个人称‘昌东第一美人’的美女能够收拾残部，完全有可能让青龙帮起死回生的。当然，我不希望青龙帮祸害百姓，只希望能将陈宏志一伙斩杀。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笑，一个政府官员，竟然寄希望于黑社会团伙为民除害？”

钱三运道：“法律不能解决的问题，只能寄希望于以暴制暴了。小婧姐，王老三和老婆感情如何？”

文小婧道：“传闻说他们感情很好。有一种说法，当年他们谈恋爱时，在公园里游玩，有个流氓见王老三的女友长得很漂亮，便浑水摸鱼非礼她。王老三和流氓搏斗，流氓掏出匕首，刺伤了王老三的肩部，王老三勃然大怒，夺下流氓的匕首还击，不料失手刺伤流氓的大动脉，流氓因失血过多死亡。王老三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出狱后，两人就结了婚。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是真是假，不太清楚。”

钱三运说：“传言在很多时候都是真实的。如果王老三和老婆感情很好的话，他老婆一定会为他报仇的。也许，将来会有好戏看。”

“将来？将来是什么时候？三运，我感觉我快撑不下去了。”

“小婧姐，陈宏志最近应该不会对你怎样。陈宏志短期内的主要精力是要处理王老三被枪杀的善后事宜。再说了，他受惊吓不小，刚才你也看得很清楚，陈宏志当时有多狼狈！要不是陈宏志随身携带手枪，又幸好一枪击中王老三，当时死的就不是王老三，而是陈宏志了。”

“是的，但愿如此吧。”

“小婧姐，虽然公安机关有意偏袒陈宏志，但我们不能让陈宏志那么轻松地蒙混过关，得给他制造点麻烦。南山煤矿瓦斯爆炸、持枪杀人，在这上面可以做做文章。小婧姐，我有一种预感，陈宏志不久就会覆灭的。”

“就算陈宏志会覆灭，可是，在他覆灭之前，我担心他会对我下手。白天还好些，毕竟我是政府官员，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为所欲为，就怕他晚上对我下手。”

“小婧姐，以后我就兼职当你保镖吧，有我在，陈宏志奈何不了你。”

“你当我保镖？”文小婧一愣。

钱三运笑道：“你难道不觉得我是个兼职保镖的合适人选？我虽然挂职县长助理，其实工作相对自由，手头并没有多少事，岳县长也不指望我干什么。挂职干部大多如此。明天，我就和岳县长说，协助你开展工作，他不会不同意的。”

文小婧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说：“三运，这是个好主意，由你陪伴左右，我会很心安的。”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7章 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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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没有想到，会在昌东县城再次见到叶菲菲。

根据领导安排，钱三运将几位来昌东检查工作的省厅领导送到昌东火车站。在熙熙攘攘的站前广场，钱三运意外见到了叶菲菲，和叶菲菲同行的还有她前夫徐向阳的兄弟和父亲，以及她年幼的儿子。此外，还有几个身份不明、警惕性很高的男子守护在他们的左右。

“叶菲菲，是你？”钱三运惊讶地叫道。

“钱主任，是你？”叶菲菲惊喜万分。

说钱三运是叶菲菲儿子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叶菲菲被公安部门从乔丹的乡村别墅解救出来后，她的丈夫徐向阳嫌弃她不干净，与她离了婚。屋漏偏遭连阴雨，她的儿子又得了白血病。为了挣钱，叶菲菲在会所从事服务工作。虽然她很缺钱，但仍然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没有出卖美色。

钱三运为了帮助叶菲菲，发动社会力量捐款，短短时间内，叶菲菲就收到捐款三十多万元，解了燃眉之急。钱三运不仅捐款两万元，还为她在绿之坊食品公司谋了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方便她就近照顾儿子。（由于写作跨度时间较长，忘记这部分情节的读者可以回看第600——602章）

“叶菲菲，你怎么来昌东了？孩子现在还好吧？”

“钱主任，孩子现在基本康复了，多亏了你啊。我来昌东是因为——”

叶菲菲还没有说完，话语就被身边的一个男子粗暴地打断了。

钱三运不知道的是，这个男子就是凌云集团的保安康明华，是陈宏志使用美男计拿下省安监局副调研员段怡可的男主角，只是，钱三运并不认识他。

“叶菲菲，他们是谁？”钱三运指着康明华等人，问叶菲菲。

“他们是南山煤矿——”

叶菲菲的口中刚蹦出这几个字，康明华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下车时就提醒过你，不要乱说，当耳边风了？”

康明华又很无礼地质问钱三运：“你是谁？”

钱三运冷冷地说：“我是谁，关你何事？叶菲菲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说话还要经过你批准吗？”

康明华平时欺软怕硬惯了，他见钱三运面无惧色，不知他的来路，心虚了三分，便扯起虎皮当大旗，说：“我是凌云集团陈总的手下，叶菲菲一行是陈总的客人，我们奉命接她，希望你不要与她有任何瓜葛，否则，惹得陈总不高兴，后果会很严重的。”

钱三运一惊，陈宏志猎艳无数，难道他看上了叶菲菲？可是，叶菲菲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州啊？还有，叶菲菲的儿子及徐向阳的兄弟及老父亲怎么也一同来了？

钱三运与陈宏志已经发生过正面冲突，既然撕破脸皮，就无所顾忌了。康明华这么一说，钱三运更是为叶菲菲捏了一把汗，他不希望叶菲菲与陈宏志在一起，即使叶菲菲被蒙蔽，他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向她讲清陈宏志的为人。

钱三运冷笑道：“不管是什么陈总张总，都不能限制我和朋友说话。”

徐向阳的老父亲胆怯，拽了拽叶菲菲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不要和钱三运说话，我们还是抓紧干我们的事。

叶菲菲却不愿意冷落儿子的救命恩人钱三运，便说道：“爷爷，要不你和他们先走，我和钱主任说几句话。”

徐向阳的老父亲不知所措。徐向阳的兄弟说：“爸爸，我们就按菲菲说的，我们先走。”

康明华可不答应，厉声对叶菲菲说：“不行！你现在就得跟我走！否则，你要承担一切后果！”

叶菲菲有些生气地说：“我不去了！徐向阳是死是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钱三运惊讶地问：“叶菲菲，徐向阳也在昌东？你们来昌东就是为了见他？”

叶菲菲点头道：“徐向阳在南山——”

康明华突然用手捂住叶菲菲的嘴，不让她开口说话。

“呜呜——”叶菲菲顿时说不出话来。

钱三运快步走上前，将康明华的手搬开，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康明华冷笑道：“你是执意要和我们陈总作对？”

钱三运气愤地说：“如果你再骚扰叶女士，我就要报警了！”

康明华说：“报警？你觉得报警有用？”

钱三运心中愤怒，真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狠狠揍一顿，然而，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很多时候，智慧比拳头更有用。中国人喜欢看热闹，如果发生冲突，瞬间就会吸引很多路人驻足看热闹，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再说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年轻人就是陈宏志的一条狗，打狗也得看主人。在目前形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陈宏志，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钱三运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道：“我是钱三运，是县长助理，这位叶女士是我的好朋友，今天在昌东重逢，就是想与她拉拉家常，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希望我们发生不愉快，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康明华也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钱三运发生正面冲突，要不然，他早就让同伙对钱三运下手了，毕竟，他还不知道钱三运的真正实力。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按照陈宏志要求，将叶菲菲一行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

叶菲菲刚下火车，就见到康明华等几个接站的。接站后，康明华简要说了来意，并提出了几个很苛刻的要求，包括不允许和别人乱说话。从康明华等人的言行举止看，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叶菲菲不敢跟着康明华等人走，她倒不是太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但是，她怕儿子会遭遇什么不测。

康明华说：“钱县长，我奉命将叶女士等人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插手。”

叶菲菲对康明华说：“我很累，想休息休息，不想跟你们走了。要不，你让我儿子的叔叔和爷爷去吧。”

康明华说：“那怎么行？你不想见你丈夫？”

叶菲菲说：“我和他早就离婚了，对他已是恩断义绝，不想见他。”

康明华犹豫片刻，说道：“那好，让他俩跟我走。”

康明华又将目光投向钱三运：“钱县长，我尊重叶女士的意愿，让她留下来。不过，我会向陈总报告这一情况的。希望你们只是叙叙旧，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点破的。”

钱三运对康明华的话语嗤之以鼻，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康明华自知理亏，很识趣地带着徐向阳的兄弟和老父亲匆匆离开了。

钱三运其实已经猜出一大半，那就是徐向阳在南山煤矿工作，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发生瓦斯爆炸时在井下工作的二十几个矿工之一，一个糟糕的后果就是，徐向阳已经死亡，煤矿让叶菲菲等人过来，就是想与他们商谈善后赔偿事宜。因为陈宏志想隐瞒矿难，自然封锁消息，派人密切监视死难矿工家属动向，不让他们乱说。当然，叶菲菲等人现在是否知道徐向阳已经死亡还不清楚。不过，只要脑子不是非常愚笨的人都能猜测出大概来。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8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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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爷爷和叔叔转身离去的背影，叶菲菲年幼的儿子哇哇大哭起来：“妈妈，我想见爸爸。”

叶菲菲抱起儿子，一只手亲昵地抚摸他的头，柔声说：“兵兵不哭，爸爸是个大坏蛋。”

钱三运轻声问：“徐向阳来南山煤矿工作了？”

叶菲菲道：“是的。我听孩子爷爷说，我们离婚后没多久，他就跟随村里人来江南打工了。据说浮槐村有不少人在这边煤矿打工。”

“你既然和徐向阳离婚了，还来昌东看他？”

叶菲菲流泪说：“钱主任，我这次来昌东，很可能是见徐向阳最后一面了。虽然我恨他，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钱三运点点头。很显然，叶菲菲已经猜测到徐向阳很可能死了。

“叶菲菲，昌东社会治安不好，黑恶势力猖獗，为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钱主任，住酒店安全吗？”

“酒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要不，你暂时先住在我的住处，那里是县政府领导干部公寓区，相对比较安全，还能节省一笔房费开支。”

“钱主任，你怎么来昌东工作了？刚才你叫我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看走眼了。真没想到，我竟然在昌东见到你。”

钱三运呵呵笑道：“我刚来昌东挂职不久，我们能在异地重逢，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嘛。”

叶菲菲喃喃道：“是的，真的太巧了。对了，钱主任，我住你那里，方便吗？”

钱三运笑道：“我那里两室一厅，方便。”

叶菲菲说：“那太谢谢你了。”

钱三运将叶菲菲母子带到县政府干部公寓区。门卫大爷乐呵呵地问：“钱县长，爱人孩子来看你了？”

叶菲菲俏脸一红，低头不语。钱三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冲着门卫大爷淡淡一笑。

进了公寓，叶菲菲红着脸问：“你刚才怎么不向门卫大爷解释清楚？”

钱三运笑道：“这事情越描越黑，不解释最好。我如果说不是，他便会想，你是不是我的情人？要不然，你又怎么会住在我的房子里？我沉默不语，他便会认为你真的是我的爱人，夫妻住在一起天经地义，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叶菲菲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钱三运笑道：“叶菲菲，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包袱的，就是假扮夫妻而已，我不是那种龌龊的小人。”

叶菲菲低头道：“钱主任，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儿子的命都是你捡回来的，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今生今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辞。”

纵使是一个傻瓜，也会听明白叶菲菲话语中的意思，钱三运当然不是傻瓜，但是，他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说很可能是要见徐向阳最后一面，此话怎讲？”

“我本来一边在江州工作，一边带儿子在附近的省立儿童医院进行康复治疗，突然接到孩子爷爷电话，说煤矿让家属立即过去。爷爷还说，向阳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矿上虽然没有直说，但我们都隐隐感觉到，向阳很可能不在了。徐向阳让我伤透了心，但看在我和他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还是带着儿子过来了。徐向阳的兄弟对我来昌东是持反对意见的，恐怕是担心我争夺死亡赔偿金吧。”

“上次在东江县的会所，我听你说，徐向阳和村里的一个丧偶女人好上了，后来怎么来昌东了？”

“那个丧偶女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不是真心喜欢徐向阳，而是贪恋他的钱财。徐向阳并不是有钱人，仅有的那点钱花完之后，那个丧偶女人就一脚蹬掉他，另寻新欢。徐向阳一无所有，想和我复婚，被我断然拒绝了。我并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女人，但徐向阳之前做得太绝，让我伤透了心。他心眼小我不怪他，男人没有几个不是小心眼的；他因我受了乔丹的凌辱而鄙视我、打骂我，我也能忍受，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不仅背叛我，而且对病重的儿子不闻不问，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父亲像他那样冷血？后来，徐向阳跟随村里人来到昌东的煤矿打工。当时听说井下作业虽然辛苦些，但挣钱多，安全也能得到保障，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叶菲菲长叹一口气，用幽怨的语气说：“唉，也不知道徐向阳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我和他离婚了，也情断义绝，但我并不希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毕竟曾经夫妻一场。”

钱三运说：“我听说南山煤矿发生重大瓦斯爆炸，有二十多人被埋在井下，而且，陈宏志封锁消息，也没有组织有效的救援。”

叶菲菲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眼眶还是湿润了。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钱三运，轻声说：“你的意思是说徐向阳这次躲不过去了？”

钱三运安慰道：“也许只是受伤吧，要不，你打电话给你儿子的爷爷和叔叔？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菲菲轻轻地点头，拨打儿子叔叔的手机，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叶菲菲一脸茫然地说：“手机无法接通，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钱三运说：“陈宏志在封锁消息，估计每个遇难矿工家属都由专人监督，不让他们乱说，以免泄露消息。”

叶菲菲问：“那怎么办？”

钱三运说：“你先住下来再说吧。那边我想方设法帮你打探消息。”

叶菲菲说：“谢谢你，钱主任，不管徐向阳是死是活，我都想见他一面。”

文小婧敲门的时候，钱三运正在逗叶菲菲的儿子兵兵玩，叶菲菲则坐在沙发上，用手托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了叶菲菲母子，文小婧有些惊讶，钱三运连忙解释道：“文县长，她是我的朋友叶菲菲。”

叶菲菲慌忙站了起来，钱三运笑着说：“叶菲菲，这位是文县长。”

叶菲菲很恭敬地叫了一声：“文县长好。”

文小婧很随和地说：“菲菲，我和钱县长是同事，也是朋友，你不用拘谨的。”

文小婧又扫视了一眼兵兵，问叶菲菲：“这是你的孩子？”

“是的，是我儿子。”叶菲菲答道。

正在玩魔方的兵兵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文小婧夸赞道：“兵兵真懂事。”

寒暄几句后，文小婧将钱三运叫到房间里，神神秘秘地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叶菲菲是你的情人，兵兵是你的私生子？”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39章 举报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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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哑然失笑道：“小婧姐，你不仅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如果我说我和叶菲菲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相信吗？”

文小婧摇头道：“我不相信，即使兵兵不是你的私生子，叶菲菲也很有可能是你的情人。你看，叶菲菲长得那么美，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也会想方设法追她的。再说了，如果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怎么还独处一室？”

钱三运笑道：“按你的说法，我是无需装柳下惠了？要不，这几天我来试着追求她，看能不能赢得她的芳心？”

文小婧说：“好呀，我支持你的决定，不过，兵兵都那么大了，你这个后爸可不好当啊。”

正在这时，兵兵推门而入，想找钱三运继续陪他玩魔方，无意中听到文小婧说的这句话，一溜烟跑了出去，对着客厅里的叶菲菲大喊：“妈妈，钱叔叔要当我后爸了，是文阿姨说的。”

兵兵童言无忌，钱三运哭笑不得。叶菲菲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盯着钱三运。

文小婧有些尴尬，解释道：“菲菲，不好意思，这是一场误会。”

叶菲菲红着脸说：“没事，小孩子不懂事。”

兵兵却不干了，钻到叶菲菲的怀里，哭着喊着说：“妈妈，爸爸太坏，我生病了从来不看我，还是钱叔叔好，我就想让钱叔叔做我的爸爸。”

叶菲菲哭笑不得，用眼角瞟了钱三运一眼，见他咧着嘴在一旁憨笑。

文小婧笑道：“我看行。”

叶菲菲是一个令所有男人怦然心动的美丽少妇，然而，钱三运并没有成为兵兵后爸的想法，或者说，暂时还没有。但他知道，兵兵的想法也许正是叶菲菲心中所想的。他不想让这个问题发酵，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不太合适的，便顾左右而言他：“文县长，叶菲菲的前夫就在南山煤矿工作，矿难发生时，他极有可能就在井下作业，现在已处于失联状态。”

文小婧惊讶地说：“原来是陈宏志让她过来的啊。”

钱三运说：“是的，她前夫的兄弟和父亲也来了，都被陈宏志的人接走了，现在联系不上。陈宏志想隐瞒矿难真相，你是知道的。”

文小婧说：“是的，陈宏志做了大量工作，竭力隐瞒矿难，一方面，私底下与遇难矿工亲属签订赔偿协议，软硬兼施，让亲属签字走人；另一方面，想方设法搞定省里派出的调查组。我们是坐视不管还是勇敢揭发？如果揭发，无疑风险很大，陈宏志黑白两道通吃，在官场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如果他知道是我们干的，必然报复我们，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钱三运说：“举报的风险的确很大，但是，如果听任陈宏志胡作非为，他胆子会越来越大，也就更加为所欲为。相反，如果以此次矿难作为突破口，再辅之以王老三被枪杀案等，说不定就能将陈宏志拉下马，为民除害。”

兵兵毕竟是个年幼的孩子，并不太明白大人们在谈论什么，一个人在客厅的角度饶有兴致地玩耍，自娱自乐。叶菲菲神色有些悲伤，不管怎样，她是不愿意徐向阳出事的。她抬起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噙着泪水，轻声问：“我能以遇难矿工亲属的名义举报陈宏志瞒报事故吗？”

钱三运说：“可以是可以，但一个人形成不了大气候。到时候陈宏志一口咬定，只遇难一两名矿工，责任会减轻很多。”

叶菲菲说：“我们村有不少人在南山煤矿打工，这次有多名矿工家属来昌东了，只不过矿上不让我们接触。”

钱三运说：“很好，这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将来有关部门来重新调查核实时，这些矿工家属就是一个突破口。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部分矿工家属拿到高额赔偿金之后，不愿意或者不敢作证。”

文小婧插话道：“是的，我也想到这个问题。真希望陈宏志被彻底打倒，这种人渣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去。”

钱三运知道，举报陈宏志的恶行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不仅伤不着陈宏志，反而可能伤了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人脉关系，让省领导重视此事。

江南省现任省长是江曼婷的前夫陈峰，如果能得到陈峰的关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陈峰与江曼婷已经离婚，为此事找江曼婷出面，显然不太合适。

钱三运忽然想到了刘雨菲。此时的钱三运，并不知道刘雨菲就是江中省省长刘建成之女，他还以为刘雨菲是江南省一位姓刘的副省长之女。不过，副省长已经是很有权势的人物了。再说了，刘雨菲的爷爷刘冬卫是位解放军老战士，曾是厅级干部，且极富正义感。如果此事能够引起刘冬卫的重视，惩治陈宏志就有一定的希望了。

钱三运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爷爷是位解放军老战士，父亲很可能是高官，想通过她的关系向她爷爷反映陈宏志一伙的罪行，也许会有效果的。”

文小婧笑着说：“三运，你认识的女孩还真不少啊。”

钱三运讪讪笑道：“其实也没几个。我来打个电话给她，看看她怎么说。”

钱三运虽然与刘雨菲相识，来昌东县后也想与身在江南的刘雨菲取得联系，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不是刘雨菲多高傲，而是他觉得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很难有交集的可能。美若天仙、北大才女、高官之女，这些耀眼的光环积聚在刘雨菲的身上，让钱三运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钱三运拨通了刘雨菲的电话，说：“雨菲，是我。”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刘雨菲声音冷淡。钱三运心头一怔，刘雨菲怎么变了？变得冷漠了？难道谈男友了？明明有来电显示，她怎么还质问他是谁？

“雨菲，我是钱三运，江中省青山县的。”钱三运很尴尬，当着文小婧和叶菲菲两个女人的面被冷落，面子上很过不去。

“哦，就是那个年轻有为、傲气十足的钱主任吧。钱主任日理万机，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今天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事相求吧？我在想啊，我是帮你还是不帮你呢？”

钱三运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刘雨菲是佯装生气，她不是冷落他，而是埋怨他从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柳月儿、叶倾城相继出事，钱三运根本就没有心情主动与刘雨菲谈情说爱。相反，以前的几次通话，都是刘雨菲主动打过来的。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0章 省长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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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苦笑道：“雨菲，你就别寒碜我了。我的确是有事相求，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电话那头的刘雨菲咯咯笑道：“钱大主任，你这是激将法吗？”

钱三运道：“不是，我说的是实话，这事有些棘手。”

刘雨菲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好啊，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棘手的事？不会是让我帮你介绍女朋友吧？”

钱三运道：“不是。雨菲，你猜我在哪里？”

刘雨菲问：“莫非你在江南省？”

钱三运故意拍马屁道：“雨菲，不得不佩服你的高智商，一猜即中，我自愧不如。”

刘雨菲低哼一声，说：“有自知之明就好，以后和我打交道，还是实诚些，不要耍小聪明。你怎么来江南了？你可不要说你来江南是为了看我！”

钱三运道：“我来昌东挂职锻炼半年，过来没几天。”

刘雨菲说：“来几天了都不打电话给我？有事就来找我？”

钱三运辩解道：“知道你很忙，不敢打扰你。”

刘雨菲说：“忙？我天天在家无聊死了！我想外出旅游，爷爷不允许；我想兼职挣钱，爷爷也不允许，整天只能宅在家里，陪爷爷下下棋，或者弹琴练练书画什么的。盼星星盼月亮，过几天终于开学了。对了，你可以来省城，陪我玩吗？”

钱三运说：“你刚才不是说爷爷管得紧，不让你外出吗？”

刘雨菲说：“你的语文难道是体育老师教的？我说了爷爷不让我出门吗？爷爷是不让我暑期打工挣钱，不让我外出旅游！爷爷并不限制我出门，但规定我必须在市内，不许夜不归宿。”

钱三运其实很想去省城，可是，文小婧和叶菲菲离不开他，他瞅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女人，她俩谈得正欢。文小婧完全没有女博士、副县长的架子，像个邻家姐姐。论年龄，文小婧比叶菲菲要大一两岁。

钱三运吞吞吐吐地说：“雨菲，我很想去省城看你，但最近太忙，走不开，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去省城看你，好吗？”

刘雨菲斩钉截铁地说：“不好！过几天我就要去北京了，你来省城也见不到我！”

钱三运说：“那我就去北京看你吧。”

刘雨菲忽然说：“要不，我明天去昌东看你？”

钱三运不解地问：“你刚才说爷爷不许你出省城？”

刘雨菲不屑地说：“笨！简直是榆木疙瘩！我不能骗爷爷说学校提前开学啊？看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不欢迎我去昌东？”

钱三运说：“怎么可能？我随时欢迎你来昌东，不过，我有些担心，昌东并不太平，这个县虽然经济发达，但社会治安不太好，黑恶势力猖獗。”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有你保护我，我怕啥？”

钱三运苦笑道：“雨菲，你过高估计了我的实力。单打独斗我是不怕什么黑恶势力团伙成员，但是，如果他们暗地里想搞我，那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实不相瞒，我已经惹怒了昌东最大的黑恶势力团伙头目，我自己的人身安全都难以得到保证，哪能保证你绝对安全？”

刘雨菲大惊道：“不会吧？你说你有人身危险？你刚才说有事相求，不会是求我帮你摆脱困境吧？”

钱三运说：“是，也不全是。我的人身安全的确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威胁，但我大不了撂担子走人。然而，我可以一走了之，但黑恶势力仍在兴风作浪，祸害一方。”

刘雨菲说：“可是，我能帮你惩治昌东的黑恶势力吗？”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你不能，但你爷爷也许能。”

刘雨菲说：“我爷爷嫉恶如仇，但毕竟离休多年了，恐怕也无能无力。我爸爸也许有能力帮你，但很遗憾，他现在不在江南省工作了。”

钱三运一愣，问：“你爸爸不在江南省工作？调到哪里了？”

刘雨菲惊讶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吧？”

钱三运说：“不知道。”

刘雨菲说：“你知道你们江中省省长是谁吗？”

钱三运大惊，连忙问道：“知道啊，刘建成省长前不久还来我们青山县视察工作，你不会说刘省长是你爸爸？”

刘雨菲咯咯笑道：“是的，大傻瓜这回变聪明了，我就是你们刘省长的女儿，亲生的哦。”

钱三运说：“雨菲，你太低调了！上次来青山，从没有听你说这个。我猜测你可能出生于官宦世家，却没想到你爸爸是那么大的官。以后我可不敢与你交往了。”

刘雨菲问：“不敢与我交往？此话怎讲？”

钱三运说：“你是省长千金，万一你有什么闪失，刘省长踩死我不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刘雨菲扑哧一笑，道：“原来如此啊，那你就不要让我有什么闪失就是，此外，不要欺负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钱三运不说话了，虽然他之前猜测刘雨菲很可能是江南省一位姓刘的副省长女儿，却没想到闹了乌龙，她竟然是刘建成之女。不错，刘建成就是从江南省委副书记的任上调到江中省的。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刘雨菲见钱三运不说话，有些焦急，说：“怎么突然哑巴了？刚才开玩笑的，我这个人命大福大，不会有什么闪失的，即使有，我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了，我爸爸很宠我的。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爷爷有位战友的儿子在公安部任高官，不过呢，如果想引起公安部领导的重视，得有证据才行，你有昌东黑恶势力为非作歹的证据吗？”

钱三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忙不迭地说：“有，虽然掌握得不是很充分，但还是有一些。”

钱三运在电话中说了陈宏志一伙的劣行，特别是控制官员、瞒报矿难、枪杀王老三等，由于文小婧就在不远处，他不方便说陈宏志强暴妇女的罪行。

刘雨菲说：“如果你所言属实，陈宏志简直是罪恶滔天啊。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些告诉爷爷，先试探他什么反应。”

钱三运说：“谢谢你，雨菲，你真的很有正义感。凭我一己之力，想让陈宏志一伙覆灭，难于上青天。按理说，我只是个挂职干部，没有必要掺和此事，但是，在我耳闻目睹陈宏志的种种恶劣行径后，如果坐视不管，我的良心会很不安的。”

刘雨菲犹豫了一会，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更加坚定了我明天去昌东看你的想法。我很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钱三运说：“雨菲，为安全起见，你还是别来了吧。即使来昌东，最好也要等到陈宏志一伙覆灭后。”

刘雨菲说：“我不管，反正我明天一定要去看你。昌东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可是个吃货。”

钱三运说：“有几样地方特色小吃，听说很有名，不过，我还没有品尝过。”

刘雨菲说：“那好吧。明天我去了再说。”

挂断电话，钱三运不禁苦笑，明天刘雨菲来了，若是知道他和文小婧、叶菲菲两个女人亲密交往，她会作何感想？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1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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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婧和叶菲菲几乎异口同声地问：“搞定了？”

钱三运摇头道：“暂时不得而知，她明天要来昌东。”

文小婧又问：“听说她是省长之女？”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刚刚才知道她是刘建成省长的女儿，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文小婧说：“的确是个爆炸性消息，钱县长，听得出来，这个叫雨菲的姑娘暗恋你，恭喜你。如果你能成为刘省长的乘龙快婿，你的仕途就像坐了火箭，直线上升。”

钱三运苦笑道：“文县长，这种可能性比我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机率还低。”

文小婧说：“那也未必，事在人为嘛。”

这时候，文小婧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顿时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陈宏志又来骚扰我了，我接还是不接呢？”

钱三运一怔，这个陈宏志真的是阴魂不散，文小婧隔三差五地被他骚扰，正常人都会整出毛病来。可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便说道：“你最好接吧。”

文小婧一筹莫展，摁下了接听键。

“小婧，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呢？”陈宏志埋怨道。

“我，我在洗澡。”文小婧支支吾吾的，神色非常紧张。

“哦，洗得白白净净的，是不是要等我临幸？你赤身裸体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皮肤白皙娇嫩，肉肉的，压在上面就像睡在柔软的肉垫上。小婧，现在想通了吗？”

“什么想通了？”文小婧有些不解地问。

“哈哈哈。”电话那头的陈宏志开怀大笑起来，看得出来，他今晚心情不错，“小婧，你真可爱，我是说你想通了今晚陪我共度良宵吗？宝贝，今天我托人买了一套性感内衣，你穿上去一定很有魅力。”

“陈总，我有事了，不和你说了。”文小婧面红耳赤，想挂掉电话，可是又不敢。

果然，陈宏志不高兴了，厉声说：“小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陈宏志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违背我意愿的女人，我从来不手软。还记得那次吗？我让你采用跪姿，你不愿意，最后是什么结果来着？屁股被打红了吧——”

文小婧听不下去了，挂断电话。

然而，陈宏志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文小婧抱头痛哭，钱三运接过电话：“我是钱三运，你陈总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纠缠文县长？男女之事是两厢情愿的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别人，有意思吗？”

应该说，钱三运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以避免过度刺激陈宏志。

陈宏志怒气冲冲地说：“怎么又是你？小婧怎么又和你在一起？你俩是不是有奸情？老子警告你，不要碰小婧，也不要试图当小婧的保护伞，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钱三运冷笑道：“陈总，不要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人想挑战法律的权威，最后都会碰得头破血流！”

陈宏志咆哮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还敢教训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盛东明，明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不对，不对，让你卷铺盖走人是太便宜你了，在昌东县，凡是和我作对的人结局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陈宏志悍然挂断电话。

钱三运知道，他是彻底惹怒陈宏志了，陈宏志对他的报复是毫无疑问的、全方位的。

文小婧很担心，问：“陈宏志阴险毒辣，我们该怎么办？”

钱三运其实心里也没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宏志如果暗地里下手，他很难防备。不过，在六神无主的文小婧面前，他要努力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们提高警惕就是，陈宏志再猖狂，也不敢在县政府干部公寓区下手，要知道，我们这栋公寓楼还住着其他县领导呢，因此，今天晚上我们是安全的。至于明天，刘省长的千金小姐刘雨菲要来，刚才打电话说了，她的爷爷一位战友的儿子是公安部领导，陈宏志势力虽然很大，但政府想剿灭他，并非难事。”

文小婧心事重重地说：“好吧，但愿他今晚不来骚扰我。”

钱三运说：“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还是搬到我这儿住，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互相照应。”

文小婧想了想，说：“看来只能这样了。是我拖累了你，陈宏志最多也就是凌辱我，但对于你，他也许会下毒手的。”

钱三运耸耸肩，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说：“我这个人命大福大，以前也曾几度遭遇困境，最后都平平安安走过来了。”

钱三运和文小婧交谈时，叶菲菲始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插嘴。看得出来，她的神色很凝重，应该是为钱三运的安危忧心忡忡。

好半天，叶菲菲终于开口了：“钱主任，你不会有事吧？”

钱三运笑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叶菲菲又问：“那个陈宏志是不是很好色？”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非常好色，坊间传言说，陈宏志只爱美丽少妇，对于看上的美女，他会不择手段将其搞上手的。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多少良家妇女被他祸害了。”

叶菲菲忽然说：“钱主任，你说我的长相会不会让陈宏志迷恋？”

钱三运一愣，惊讶于叶菲菲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看她的样子，并不是害怕被陈宏志侵害，而是话中有话。

文小婧插话道：“菲菲，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因为涉及到你前夫的赔偿问题，你有可能撞见陈宏志。他这个人好色成瘾，像你这种颜值的美女，百分之百会让他想入非非的。所以，我劝你，前夫赔偿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了，让你前夫的兄弟和父亲处理就是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宏志就是个流氓无赖，而且干坏事不择手段，女人碰到他，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叶菲菲说：“文县长，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想的可能和你不一样，我在想啊，可不可以让我的付出换回陈宏志对钱主任的谅解？”

钱三运和文小婧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啊！”

叶菲菲说：“从你们的口述中，我了解到陈宏志是个非常阴险、非常凶残的黑恶势力头子，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钱主任惹怒了陈宏志，陈宏志是不可能放过钱主任的。钱主任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是个大好人，没有钱主任，我儿子的病情不可能这么快康复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了钱主任，别说是牺牲我的身体，就是牺牲生命我也义无反顾。”

钱三运非常感动，动情地说：“菲菲，且不说陈宏志不一定能奈何我，就是能，我也绝不会牺牲你而自己苟且偷生。谢谢你，菲菲。”

叶菲菲固执地说：“钱主任，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吧！陈宏志只会贪恋我的美色，不会伤害我的，但是，他真的可能要你性命的！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2章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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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钱三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更不愿意让一个女人为他而献身。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菲菲，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

叶菲菲不再坚持了，但是，她已经做好了随时为钱三运牺牲一切的决定。

出于对陈宏志这个流氓的恐惧，文小婧晚上就居住在钱三运的公寓里。对她来说，钱三运就是她安全的守护神。

钱三运不禁替文小婧的处境感到悲哀，一个堂堂的博士副县长，慑于陈宏志的淫威，竟然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恶人横行，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这不是文小婧的悲哀，而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两室一厅的公寓，一下子住进好几个人，显得有些拥挤。文小婧住一室，叶菲菲带着儿子兵兵住另一室，钱三运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钱三运在客厅护驾，文小婧夜里仍然睡不安稳。半夜时分，钱三运上卫生间时，听见卧室里传来文小婧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钱三运并不知道文小婧是在梦哭，还以为她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黯然神伤。房门是虚掩的，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投进室内。

钱三运坐在床沿上，近距离欣赏这个才貌双全却有些可怜的女人。文小婧闭着眼，仍然在啜泣着，声音悲切，她的两只丰腴的大腿裸露在外面，上身也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胸部丰满高耸。她算不上是个绝美的女人，但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风韵的女人。

忽然，文小婧翻了个身，一只手恰好搂住了钱三运的腰，继续说着梦话：“老公，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是爱你的，发自内心爱你的，是陈宏志那个恶魔强暴了我，我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怎么可能爱上他呢？他说我爱他，是他胡说八道，你怎么偏偏就不听我的话呢？”

钱三运暗自思忖：文小婧应该是梦见老公知道了她和陈宏志的事，老公对她产生了误解，要离开她。

文小婧的手仍然紧紧搂着钱三运的腰，不肯放手，似乎她一放手，她的老公就永远地离她而去。

“老公，你不是说过要永远爱我吗？怎么变了呢？是不是嫌我的身子肮脏？我和陈宏志的事真的身不由己啊，我对你的爱没有任何改变。老公，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怎么办？”

文小婧忽然惊醒了，发现床上坐着一个男人，自己的手还搂着他的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钱三运，惊讶地问：“三运，你怎么来了？”

钱三运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文小婧会在此时突然惊醒，解释道：“小婧姐，我听见你又是哭泣又是说梦话的，便进来看看。是不是做噩梦了？”

文小婧松开搂着钱三运腰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是的，梦见陈宏志这个流氓将我的裸照给我老公了，还说我是主动委身与他的。老公很生气，狠心要和我离婚，我就很伤心，竭力挽留，可是，他毅然决然要离开我。”

钱三运安慰道：“小婧姐，一个梦而已，何必当真？你和老公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分崩离析？归根结底，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文小婧长叹一口气，哀怨地说：“唉，老公要是知道我和陈宏志的事，和我离婚的概率有九成。就是离婚，我也不怪他，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戴绿帽子。三运，我的心情很纠集，一方面，怕老公知道此事，另一方面，又想向老公坦白，求他原谅我。”

钱三运说：“小婧姐，这事不是你的错，完全是陈宏志那个混蛋一手造成的。”

文小婧说：“这事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让我寝食难安，工作时也经常出错，我真担心自己的精神会崩溃的。唉，不说了，越说越烦。”

钱三运说：“小婧姐，走过山重水复，就会迎来柳暗花明，陈宏志那个魔鬼覆灭的日子为时不远了。想开点，安心睡觉吧，一觉醒来，黎明就来了。”

昌东到省城并不远，也就一百多公里，走高速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九点不到，钱三运就接到了刘雨菲的电话，说快要到汽车站了，让他去接她。

钱三运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协助文小婧分管文教卫，挂职干部事情并不是很多。

虽然中央明文规定副部级以上干部才能配专车，但在八项规定出台前，这条规定并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贯彻落实，别说是副县长有专车，就是在很多县局，副局长们都有供自己使用的小车。为了避免让外界落下“专车”的口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副局长们并不固定车辆和司机，隔一段时间轮换小车和司机，名义上说是工作用车，其实与专车无异。不仅执行公务时使用，办私事甚至亲属也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

文小婧有专车，但钱三运没有。这段时间，出于安全考虑，除非万不得已，文小婧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办公室。听说钱三运要去车站接刘雨菲，文小婧主动提出让司机送他去。

在昌东汽车站，当刘雨菲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出来时，钱三运一眼就认出了她，便快步走了上去，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

刘雨菲穿着很随性，牛仔短裙，斑马纹短袖衬衫，白色运动鞋，青春靓丽，活力十足。

“钱大主任，我说话算话吧？”刘雨菲神采飞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雨菲，瞒着爷爷来昌东了？”

“那是当然，不然爷爷也不放心我出来。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对了，钱大主任，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如实向爷爷说了。”刘雨菲顿了顿，说道，“这里人多嘴杂，等下和你说，虽然不算是太大的惊喜，但至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上车后，钱三运说：“谢谢你，雨菲。我有个建议，你不要左一声钱大主任，右一声钱大主任，好不好？你直呼我的名字，或者用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我们本来就年龄相若嘛。”

刘雨菲抿嘴一笑道：“我叫你大灰狼，你也没有意见？”

钱三运苦笑道：“我看着像大灰狼吗？”

刘雨菲笑道：“开玩笑的，我还是叫你三运吧。对了，三运，午餐请我吃什么呢？昌东有什么特色小吃吗？”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雨菲，你长得这么美，招摇过市会有风险的。”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有你这个超级保镖在，我怕什么？难道昌东是土匪窝？”

钱三运说：“那倒不是，反正我现在处境有些尴尬，有人想搞我。我出事不打紧，如果搭上你，那就罪孽深重了。”

刘雨菲说：“三运，你是挂职干部，又没有多少工作要做，要不，你送我去北京，你在北京待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再回昌东。”

钱三运说：“哪能呢？这边还有个女人要我保护呢。”

刘雨菲一愣，问道：“一个女人？谁？”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3章 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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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道：“莫急，回去告诉你也不迟。”

昌东汽车站距离县政府公寓区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一会儿就到了。

下了车，钱三运拉起行李箱，和刘雨菲爬上五楼住处。

听见敲门声，叶菲菲从猫眼里向外张望，见是钱三运，连忙打开门。

刘雨菲看到了一张漂亮的面孔，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丽少妇，她话中有话地说：“三运，好样的，金屋藏娇嘛。”

叶菲菲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钱主任的朋友。”

刘雨菲问：“对了，三运，刚才你在车上说要保护一个女人，就是她吧？”

钱三运说：“不是，另有其人。”

刘雨菲似乎有些不悦，问道：“你究竟有多少女人？”

这时候，小兵兵闻听说话声，从里屋跑了出来，叫了刘雨菲一声“阿姨”，又扑着抱住钱三运的大腿，很亲热地叫他“后爸。”

钱三运大吐苦水，兵兵童言无忌，竟然叫他“后爸”，这显然是受了文小婧玩笑话的错误引导。

刘雨菲不冷不热地说：“三运，我还以为你是孩子的亲爸爸，原来是后爸。”

钱三运意识到，刘雨菲吃醋了。这世上不吃饭的女孩可能还有几个，但不吃醋的女孩一个都没有。

见儿子兵兵“闯祸”，叶菲菲赶忙解释道：“小孩不懂事乱说，我和钱主任真的没什么。”

刘雨菲不相信叶菲菲的解释，心里想，我要是一个男人，也会对你的美貌怦然心动的，你说和钱三运没啥关系，当我是傻瓜？再说了，你们独处一室，怎么可能没有亲密关系？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钱三运岂不是当今的柳下惠？

刘雨菲冷冷地说：“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雨菲的蛮不讲理让钱三运哭笑不得，不过，他内心里窃喜不已，刘雨菲吃醋，说明她心里有他。种种迹象表明，她是喜欢他的。只是，自从钱三运得知她是刘建成省长之女后，感觉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了。

叶菲菲不敢惹刘雨菲生气，辩解道：“你误会了，我和钱主任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我也是昨天才来昌东的，遇见钱主任纯属偶然。”

钱三运插话道：“雨菲，菲菲没有骗你。我昨晚在电话中和你说了，南山煤矿发生重大瓦斯爆炸，二十多名矿工被埋，陈宏志不择手段隐瞒矿难真相。菲菲的前夫当时就在井下作业，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刘雨菲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钱三运说：“雨菲，我怎么可能骗你？”

这时候，兵兵的爷爷打来了电话，叶菲菲焦急地问：“徐向阳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见到人，我们已经回青山了。”

叶菲菲惊讶不已：“这么快就回青山？徐向阳究竟是死是活，矿上没给一句明话吗？”

“唉，向阳估计不在人世了。矿上将我带到一个地方，说签赔偿协议。我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就威胁我，说不签字一分钱都没有。过了一会，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一旁唱红脸，说我们的赔偿标准比国家规定的高一倍。好说歹说，我最后只得签字。”

“矿上赔偿多少钱？”

“菲菲，向阳人是没了，这些赔偿钱算是我的养老钱，你年纪轻，能挣到钱，我年纪越来越大，就靠这钱养老了。考虑到兵兵生病，到时候我分你两万元吧。”

“算了，兵兵的病基本痊愈了，这些钱就留给你养老吧。”说着说着，叶菲菲声音哽咽，泪水婆娑。

“菲菲，你一分钱不要？”

“不要，一分钱不要。”

“菲菲，你心肠好。向阳做错了事，不该和你离婚，也不该对兵兵不闻不问，毕竟是他亲生儿子。向阳遭到报应，你也不要再怨他了。你还年轻，找个合适的就嫁了吧。”

叶菲菲早已泣不成声了。她曾爱过这个男人，也曾恨过这个男人，恨他的背叛，恨他的冷酷无情，然而，当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永远地离她而去后，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刘雨菲终于相信，叶菲菲并不是和钱三运在演双簧戏，她有些懊悔，刚才不该先入为主，不该说一些风凉话。她走到叶菲菲的身边，掏出手绢，轻轻地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菲菲姐，别哭了，哭了会伤身体的。”

年幼的兵兵见母亲哭泣，扑倒在妈妈的怀里，大声哭泣道：“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爷爷欺负你了？坏爷爷，我永远也不想见你了！”

叶菲菲紧紧地将儿子搂在怀里，轻声问：“兵兵，你想爸爸吗？”

兵兵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我想爸爸，又不想爸爸。爸爸以前经常带我玩，可自从我生病后，他再也不来看我，不要我了。”

叶菲菲抱着儿子，又是一阵痛哭。

钱三运将刘雨菲拉到一边，说：“让她哭吧，哭够了，就好了。”

刘雨菲说：“也许是吧，看得出来，菲菲姐和前夫感情很深的。”

钱三运摇头道：“不是，菲菲被前夫伤得太深，但不管怎样，他们毕竟夫妻一场，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显然不可能。”

刘雨菲忽然道：“对了，三运，你说有个女人需要你的保护，她是谁呢？”

钱三运说了文小婧的不幸遭遇，刘雨菲将信将疑地问：“不会吧，堂堂的副县长被人强暴，被人骚扰？”

钱三运说：“千真万确，可以看出，陈宏志是多么的猖狂！他劣迹斑斑，靠巧取豪夺牟取了很多财产。在昌东，他看中哪座煤矿，矿老板就得低价卖给他，如果不卖，他就让人毁掉煤矿附近的道路，谁和他理论，他就大打出手。他看中的美女，不择手段搞上手。在昌东，陈宏志恶名远扬，小孩子哭泣时，一听到陈宏志三个字，顿时止哭，由此，他的罪行可略见一斑。”

刘雨菲说：“三运，昨天晚上我和爷爷说了陈宏志，爷爷很气愤，说在党的领导下，竟然还有这样为非作歹的黑恶势力！在战争年代，爷爷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一位战友的命，两人感情很深。战友的大儿子是公安部高官。”

钱三运兴奋地说：“雨菲，如果你爷爷肯亲自出面，陈宏志一伙很快就会覆灭的。昌东百姓被陈宏志害苦了，昌东官场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刘雨菲说：“可是，爷爷说，没有必要通过私人关系引起公安部领导重视，除非万不得已。他说这事最好由省市公安部门介入，先暗中调查，等证据确凿后，再将陈宏志一伙一网打尽。”

钱三运有些失望，说：“陈宏志手眼通天，又舍得花钱在官场上收买人心，这么多年来，陈宏志一伙犯下累累罪行，每每都安然无恙，足以说明，在江南省，想动他很难，除非引起省委省政府高层领导重视。”

刘雨菲想了想，说：“目前我们只是掌握一些问题线索，缺少直接证据，如果证据确凿充分，爷爷也许会出面的。三运，先不说这个话题吧，我早饭没吃，只吃了一个水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钱三运说：“好的，人是铁饭是钢，饿肚子哪行？我们先吃饭吧。”

叶菲菲不再哭泣了，静静地靠在客厅沙发上，黯然神伤。兵兵毕竟只是个孩子，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人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玩玩具汽车。

叶菲菲心情不好，不想出门，可能也是不想当电灯泡。

钱三运和刘雨菲并肩出了门，在路上，他注意到，似乎有几个可疑的人远远跟在他的身后。他心中一怔：他们是陈宏志的人？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4章 惊魂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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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低声道：“雨菲，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刘雨菲“啊”的一声惊叫，胆战心惊地问：“不会是陈宏志的人吧？”

钱三运说：“有可能，我惹怒了陈宏志，他肯定要报复我的。”

刘雨菲忧心如焚，问：“那怎么办？”

钱三运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敢动手的，但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尽量不去人少的地方。”

刘雨菲坚定地点了点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凑近钱三运。钱三运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刘雨菲的脸倏地红了，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钱三运微笑着安慰道：“雨菲，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刘雨菲忽然想起了什么，报了一个号码：“三运，这是我爷爷的号码，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向他求助。”

钱三运记下号码，故作轻松道：“但愿永远用不上这个号码。”

钱三运为了试探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跟踪他，故意原地不动。那几个人也不再靠前了，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原地徘徊，有的在抽烟。

钱三运拉着刘雨菲的手，快步跑了起来，然后突然停下来，发现那几个人也飞奔过来。见钱三运回头，那几个人也停了下来。

钱三运终于可以断定，那几个人是跟踪他的，之所以没有下手，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雨菲，我们得设法甩掉后面的尾巴。”

“三运，怎么甩？”

“这条街人多，你跟着我就是。”

“好的，三运，我有些害怕，你可不能松手啊。”

钱三运拉着刘雨菲的手，开始小跑起来，由于人多，跑得并不快，他扭头看了后面，那几个神秘人也跟着小跑起来。

钱三运闪进路边的一个店铺，由于人多拥挤，那几个神秘人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径直向前跑去。

钱三运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兴奋地说：“尾巴终于被我们甩掉了。”

刘雨菲心有余悸，轻声问：“三运，我们万一被他们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呢？”

钱三运坏笑道：“他们又不认识你，不会对你怎样的，不过呢，你长得那么美，嘿嘿。”

刘雨菲俏脸一红，轻轻擂了钱三运一拳，娇嗔道：“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钱三运笑道：“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在昌东，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哦。”

刘雨菲柔声道：“三运，昌东这地方，经济虽然发达，但社会治安的确太乱，刚来不久就遭遇惊魂一瞬。不过呢，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不说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钱三运说：“这附近有家老字号面馆，清朝末期就开业了，算得上是百年老店了，据说味道很不错。昌东有种说法，没来过这家面馆，就相当于没来过昌东。”

“好的，三运，我今天就想品尝这里的特色佳肴。”

面馆就在不远处，钱三运左顾右盼，确定安全后，拉着刘雨菲奔向面馆。

果然是百年老店，生意非常兴隆，虽然没到饭点，但客人很多。

钱三运和刘雨菲挑选了角落的一个地方坐下，点了面馆的特色佳肴虾爆鳝面，外加几份特色小吃。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虾爆鳝面上桌了。刘雨菲嗅了嗅，啧啧赞叹道：“真香！”

虾爆鳝面堪称面馆一绝，鳝片黄亮如金，香脆爽口；虾仁洁白如玉，清鲜滑嫩；面条柔滑透鲜，味浓宜人。

两人大快朵颐。钱三运拿起餐巾纸擦汗时，忽然注意到桌旁又坐了三个年轻人。

面馆桌子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坐七八个人，适合家庭聚会，小的仅能坐下两个人，适合情侣约会。钱三运来时，双人桌已经没了，只能选择稍大点的桌子，这种桌子可以坐下五六个人。由于客人多，几个陌生人共坐一桌本很正常，但是，钱三运火眼金睛，发现这几个人就是刚才跟踪他的那几个神秘人。晕，这几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钱三运强忍着没有说话，他怕自己说出真相时，会让刘雨菲没了食欲。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面馆，这几个人应该不敢下手的，不过，也说不准，穷凶极恶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钱三运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是高度防备的。他也很纳闷，这三个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刚才还刻意躲着他，现在怎么有意凑近他？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等刘雨菲吃完后，钱三运终于忍不住了，沉着脸，冷冷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钱三运说这话时，刘雨菲吓了一跳，见是几个陌生的男子，顿时啥都明白了。她一脸无助地望着钱三运，钱三运安慰道：“雨菲，有我在，不要怕。”

那三个人没想到钱三运突然质问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个年纪稍大的平头男人开口说话：“钱先生，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这个平头男人肌肉发达，身上还有纹身，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不过，他面色和善，说话语气也很温和。

钱三运冷冷地说：“找我干啥？”

平头男人环顾四周，见没有异常，轻声说：“钱先生，有人想找你。”

钱三运质问道：“是不是陈宏志？”

平头男人摇头道：“不是，一个女人。”

钱三运一愣，问道：“一个女人？她是谁？”

平头男人说：“你听说过昌东第一美人吗？”

钱三运说：“当然听说过，她是王老三的老婆。”

平头男人点头道：“是的，就是她。她派我们找你，她说认识你。”

钱三运惊讶不已：“她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她？我是第一次来昌东，而且还没几天，怎么可能认识她？”

平头男人说：“你们具体怎么认识的，她没细说，只是说认识你。也许你们是在别的地方见过吧。她在看本县新闻时，意外看到了你，由于不方便直接找你，便让我们将你带过去。我们本来是想找个合适机会将你带过去，后来她改变主意，让我私下里告诉你她要找你。毕竟强行将你带过去并不礼貌。当然，你也要理解她，她现在不适合抛头露面。”

钱三运问：“她叫什么名字？”

平头男人说：“你见面就知道了。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她的名字，平时我们都叫她小月姐。”

“小月姐？”钱三运喃喃自语道，“会是谁呢？她又怎么认识我呢？”

刘雨菲提醒道：“三运，别信他胡诌，也许他们就是陈宏志的人，故意编造谎言引你上钩，你可千万别中计啊。”

钱三运仔细一想，觉得平头男人欺骗他的可能性虽然存在，但并不大。他左右为难，既怕中了陈宏志的圈套，又想探究这个昌东第一美人是谁。

犹豫片刻，钱三运说道：“这样吧，你说出这个女人的真名，我就去见见她，否则，我没闲工夫和你说话。”

刘雨菲又吃醋了，嗔怪道：“三运，你怎么见了美女就浑身来劲？昌东第一美人，可以想象，这个女人有多美啊，你就不怕中美人计吗？”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5章 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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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讪讪笑道：“不会的，我只是对这个昌东第一美人好奇罢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认识我。”

刘雨菲撅着嘴，有些不悦。钱三运不想惹怒她，便起身站了起来，说道：“雨菲，我们走吧。”

平头男人见钱三运要走，有些慌了，连忙说：“钱先生请留步，我正和小月姐联系呢。刚才给她发了条短信，她还没回。”

钱三运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留个手机号码给你，让她直接和我联系。”

平头男人面现难色，说：“这恐怕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钱三运报出了一串号码，然后携着刘雨菲扬长而去。

平头男人并没有阻拦。

出了门，刘雨菲问：“三运，你确定那男人不是在骗你？”

钱三运道：“我虽然不敢断言他说的全是真的，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陈宏志的人。如果是陈宏志的人，他们不会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这些的，而是背地里下黑手。”

没走多远，钱三运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小声嘀咕道：“不会是昌东第一美人打来的吧？”

刘雨菲道：“三运，你中毒太深，脑子里想的都是昌东第一美人。”

钱三运躲在一个僻静处，摁下了接听键，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是来自青山县的钱三运先生吗？”

钱三运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是，由于事发突然，大脑一时短路，竟然没有听出这个女人是谁。

钱三运试探着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女人幽幽说道：“钱先生似乎忘记我了，唉，心情有些不好受了。”

钱三运终于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夏月婵。没错，就是她！她的老公王老三，也就是王凯当初为了她坐牢，出狱后，为了报恩，她嫁给了他。然而，世事难料啊，王老三惨遭陈宏志枪杀，她也四处躲藏，躲避陈宏志的追杀。

“你是夏月婵？”

“现在才猜出来？迟了，我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月婵，刚才大脑突然短路，正常情况下，你只要开口说话，我就会猜出来的。”

夏月婵咯咯笑道：“逗你玩的，我现在很开心，也很激动。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的身影时，就一眼认出你就是钱三运。我很想去县政府找你，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方便抛头露面，便想让下属请你。后来想了想，贸然请你不太合适，便让他们主动和你接触说明来意，然而，你并不太相信他们的话。当然，这也不能怪你。”

此时此刻，钱三运的心情也很激动。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次都会刻骨铭心的，不论是心甘情愿的奉献，还是半推半就的迎合，抑或是难以启齿的经历。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钱三运永远记得那个让他无比销魂的夜晚。他和她，在出租屋的大床上，忘我地放纵。

钱三运关切地问道：“月婵，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陈宏志是不是要对你下手？”

夏月婵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陈宏志要对我下手？”

钱三运不假思索道：“月婵，我来昌东之后，就听说了你和陈宏志的恩恩怨怨。而且，我还亲眼目睹陈宏志开枪打死了王凯。”

夏月婵说：“陈宏志阴险狠毒，开枪打死王凯，却让下属当替罪羊。这是王凯手下的一个兄弟跑回来告诉我的。那次也算陈宏志走运，本来王凯是有机会杀死陈宏志的，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唉，不说了，心情难过。”

钱三运说：“月婵，你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你。”

夏月婵说：“三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王凯死后，他手下的兄弟抓的抓，走的走，留下来的兄弟不到十个人。短时间内想东山再起几乎不可能。陈宏志不但派手下围剿我们，还怂恿昌东县公安局以扫黑除恶的名义抓捕我们，我们东躲西藏，行踪不定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亲手杀掉陈宏志，为王凯报仇。”

钱三运说：“月婵，以暴制暴，涉嫌违法犯罪。我觉得还是要相信法律，让法律制裁陈宏志，否则，即使陈宏志被杀，你也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夏月婵说：“相信法律？陈宏志和公安部门沆瀣一气，罪行累累却毫发未损，而且，他还获得包括省人大代表之类的多种头衔。在昌东，他说话比县委书记还管用，依靠法律手段能制裁得了他吗？显然不能！”

钱三运说：“陈宏志猖狂一时，但不可能猖狂一世，玩火者必自焚，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终究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月婵，解散王凯手下那几个仍旧伴随你的兄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夏月婵说：“苟且偷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陈宏志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快乐。我发过誓，一定要为王凯报仇，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

钱三运叹了一口气，说：“月婵，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复仇而身陷囹圄，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生活。坏人就交给国家审判吧。月婵，我现在很想见你，怎样才能见到你呢？”

夏月婵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三运，我发现我找你来的想法太幼稚。的确，我很想见你，毕竟我们曾经相爱一场，但是，我不能害你。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那就是我的余生将会在监狱里度过。我们见面，是无形中将你绑在我的战车上，一旦我犯事，你也难辞其咎。你希望我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好好的，为了不连累你，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钱三运说：“不好，月婵，我见你的心情很迫切，我们见面对我的仕途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我不会为你做违法犯罪的事的。相反，我还要劝说你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

夏月婵说：“三运，我知道你希望我好，但是，在得知王凯惨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奢望。三运，你真的很想见我？确定我们相见不会对的前途产生负面影响？”

钱三运迫不及待地说：“不会的，月婵，我真的很想见你。”

夏月婵说：“那好吧，不过，今天肯定不行，我现在不在昌东。具体见面时间和地点，我来安排吧，你等候通知就是。”

钱三运虽然有些失望，但夏月婵总算答应见面了。然而，令他崩溃的是，刘雨菲不见了踪影。

很显然，刚才他入戏太深，浑然忘了刘雨菲的存在，忽视了她的情感需求。她极有可能是负气出走的。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6章 紧急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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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失声道：“啊，坏事了！”

电话那头的夏月婵惊讶地问：“三运，你怎么啦？”

钱三运解释道：“月婵，我光顾着和你说话，冷落了身边的一个女孩，她负气走了。”

夏月婵说：“对不起，三运，她是你女朋友吧？”

钱三运说：“算不上，一个熟识的女孩子。”

夏月婵说：“三运，我是个女人，比你更了解女人，她应该是吃醋了，这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女人是用来呵护用来疼的，找到她，向她道个歉，多哄哄她。”

挂断电话后，钱三运慌忙拨打刘雨菲的手机，接通后，又被对方挂断了。钱三运知道，刘雨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正如夏月婵所说，刘雨菲是心里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瞒着爷爷从省城看他，他和夏月婵在电话中互诉衷情时，她的吃醋和愤怒是在所难免的。

钱三运不禁苦笑，刘雨菲对他的印象应该是越来越差了，在她心目中，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先是叶菲菲，然后文小婧，现在又冒出个昌东第一美人夏月婵，在很短时间内，就接连出现三个女人，谁也说不清接下来会不会又冒出一个美女。

钱三运很担心刘雨菲的人身安危。昌东县虽然经济发达，但社会治安状况并不好，强奸、抢劫、绑架甚至故意杀人等暴力性犯罪案件频发，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对昌东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弄得不好就会出事的。

钱三运忧心如焚，且不说他内心里是喜欢刘雨菲的，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他也极不愿意她出事，否则，他就玩完了，因为她可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刘建成省长的宝贝女儿，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刘省长掐死他还不像掐死一只蚂蚁？

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叶菲菲。刘雨菲没有回来，行李还在屋内，从时间上推算，刘雨菲即使想回公寓拿行李，也还在回来的路上。钱三运嘱咐叶菲菲，刘雨菲如果回来拿行李，要想方设法留住她，并第一时间打电话告知他。

钱三运再次拨打刘雨菲的手机，显示处于关机状态。是手机没电，还是故意关机？不会真的是出事了吧？

钱三运不禁慌了。昌东县城虽然不算大，但凭他一己之力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里不是青山，如果是青山，他可以利用自身影响力发动警察寻找，但在昌东，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受理，原因是失踪时间太短，也没有正当理由，小两口吵架和年轻男女闹别扭是常有的事，警察哪有闲工夫管这种事？

钱三运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只是刘雨菲一时想不开，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更不能落入陈宏志一伙之手。

钱三运对昌东县城并不熟，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盲目地在附近寻找刘雨菲的踪迹。一切都是徒劳，没有找到刘雨菲，她的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雨菲杳无音讯，钱三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要手机一响，他就条件反射似的快速拿出手机，很希望这个电话是刘雨菲打来的，哪怕她将他大骂一顿也好。叶菲菲守在公寓里，始终没等到刘雨菲回来。

钱三运的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刘雨菲。他心中大喜，连忙摁下接听键，迫不及待地说：“雨菲，你在哪里？我都急死了！”

然而，令钱三运无比震惊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钱三运吧？你女朋友在我手里，识相的话，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昌东大桥南侧五十米的一棵大榕树下。如果不来，什么样的后果，应该知道吧？不得不说，你女朋友很正点，身材好，脸蛋漂亮，胸部也很丰满，臀部很翘，玩起来一定很爽的。”

钱三运的第一反应就是刘雨菲已经落到陈宏志的手里，因为这不像是绑匪打来的，绑匪只要钱，而这个男人只字不提钱，很显然矛头对准的是他。

钱三运说：“你让我女朋友和我说几句，要不然，我怎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对方冷笑几声，说：“好吧，不过，我提醒你，不要玩什么花招，不要报警，话又说回来，你现在即使报警，也不会有警察出警的。”

没过多久，钱三运果然听到刘雨菲的哭泣声：“三运，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的，我好想爷爷——”

刘雨菲的说话声突然中断，只传来呜呜的声音，很显然，她的嘴被堵住了。

那人说的也许是对的，如果劫持刘雨菲的这伙人是陈宏志的人，那么，钱三运即使报警，估计也是收效甚微。要知道，在昌东县，陈宏志手眼通天，连县委书记盛东明都在他掌控之下，县公安局自然也被他搞定，那次他枪杀王老三却啥事没有，足以说明他控制住了县公安局。

钱三运如果拨打报警电话，警察不出警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极有可能是应付出警，应付出警和不出警的结果是一样的。

看来只能单刀赴会了，这次赴会凶多吉少，陈宏志虽然不至于杀死他，但是，他想平安脱身估计很难，但为了救出刘雨菲，钱三运只能选择慷慨赴会。

然而，钱三运并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到头来不但救不出刘雨菲，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他忽然想起，在遭遇夏月婵的手下跟踪时，刘雨菲曾让他记下她爷爷的电话号码，以备不时之需。而就在刚才，她说想爷爷，更像是暗示他，最好的方法是向她爷爷求助。

钱三运提醒自己，越是情况危急的时候，越要保持镇定，否则，就是自乱阵脚。他拨通了刘雨菲爷爷刘冬卫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称是保姆，说刘老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钱三运焦急地说，麻烦你让刘老接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他。

保姆问，你是谁？刘老打太极拳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钱三运说，你和刘老说，我是江中省青山县的钱三运，刘老在一个月以前曾去过青山，当时是我全程接待的。

保姆说，好吧，我转告他，不过，他是否接听电话，我可说不准。

刘冬卫对钱三运有深刻的印象，听说是钱三运有急事找他，当即停止打拳，接过电话：“小钱，你找我，有急事？”

钱三运说：“是的，刘老，非常紧急，刘雨菲来昌东不久，就被人劫持了。劫持她的人很可能是昌东最大的黑恶势力团伙头目陈宏志。”

刘冬卫大惊：“小钱，你说什么？雨菲被歹徒劫持了？不会吧？她不是去了北京吗？怎么去了昌东县？”

钱三运说：“刘老，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您的。雨菲听说我在昌东挂职，说在新学期开学前来看我，她说您管得严，不让她一个人外出，便撒谎说学校开学。就在不久前，雨菲和我走散了，不幸就遭遇歹徒劫持了。刘老，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雨菲。”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7章 生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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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卫忧心如焚，急切地问：“小钱，你确认雨菲是被绑匪劫持的？”

钱三运说：“是的，劫匪用雨菲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还听到了雨菲的声音，目前来说，雨菲是安全的。我准备去营救雨菲，当然，以我一己之力，想救回雨菲并不容易，但至少能赢得宝贵时间。刘老，都是我不好。”

刘冬卫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不是让你承担责任的时候，我来想想办法吧，你确定是陈宏志的人劫持了雨菲？”

“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十有八九是，陈宏志是昌东最大的黑恶势力头子，其他一些黑恶势力也大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的，我知道了。”

刘冬卫匆匆挂断电话。钱三运知道，凭刘冬卫的人脉和能耐，将孙女救出来并非难事，现在难的就是让刘雨菲毫发无损。可是，让一群歹徒在青春靓丽的美女面前做到心如止水，几乎不可能。因此，为刘冬卫营救孙女赢得宝贵时间就成了摆在钱三运面前的头号任务。

在去昌东大桥前，钱三运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县委书记盛东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女朋友很可能被陈宏志的人劫持了，希望能在陈宏志面前求求情，让他不要伤害她。

盛东明说，小钱，你有没有搞错？陈宏志是优秀企业家，省人大代表，怎么可能劫持你的女朋友？再说了，他是亿万富翁，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劫持你的女朋友吗？

挂断电话，钱三运有些后悔，不该病急乱投医，给盛东明打这个电话，这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使问题复杂化。

从钱三运现在所处的位置去昌东大桥并不远，步行几分钟就能到达。在快到指定地点——大桥南侧五十米的一棵大榕树下时，钱三运又接到电话，说见面地点改了，改在城东公园北门口。

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钱三运和来电人磨嘴皮子：“你在耍我？说好了在大桥见面，怎么又改地点了？”

来电人冷笑道：“见面地点的决定权在我手里，你只有听话的份。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话，但是，你漂亮的女朋友就要成为我们的玩物了，记住，是‘我们’的玩物，不只是‘我’的玩物！”

钱三运说：“让我想一想吧，这的确是个让人两难的问题。”

来电人说：“想一想？我们早就等不及了，准备享受一顿美色大餐，有几个兄弟的裤子都脱了。”

钱三运说：“如果我赴约，你们能保证让我的女朋友完好无损地出来？”

来电人说：“那是当然，因为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女朋友。”

钱三运说：“这样吧，你让我的女朋友说几句话，让我相信她目前是安全的。”

来电人犹豫片刻，还是同意让刘雨菲开口说话。刘雨菲哭泣道：“三运，我想你！”

一句简单的“我想你”，让钱三运顿时泪崩。这个蛮横、霸道却又不失可爱的美丽女孩，在面临绝境时的真情流露让他感动不已。为了她，他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钱三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雨菲，你现在还好吧？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暂时没有，不过，他们威胁我，如果你不来，他们就要轮流——”

刘雨菲的电话被突然掐断了，来电人说：“限定你在十分钟之内步行赶到城东公园北门口，记住，不要玩花样，不要报警，我说过了你报警毫无效果，但是，只要你胆敢报警，后果可想而知。”

钱三运说：“好吧，我听你的，保证不报警。但你也要说话算话，保证我女朋友的绝对安全。”

钱三运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尽可能打消劫匪疑虑，这伙人是不可能讲究什么诚信的，即使他束手就擒，他们也绝无可能让刘雨菲平安归来。

来电人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们就是享用你女朋友，也要等大老板爽过后。”

钱三运问：“那你们大老板人呢？”

来电人气势汹汹地说：“不该问的别问，赶快过来！”

城东公园是昌东县城新建的一个开放式公园，游客并不多。钱三运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正思忖间，又接到电话：“沿着你现在的位置，向前走一百米。”

很显然，公园附近有人在监视钱三运。只是，他没有能够发现罢了。

钱三运向前走了一百米左右，是一个十字路口，电话又来了：“向南走二百米，有片小树林，你会看见一棵桃树树枝上系了一根黑色的眼罩，到时候自己戴上。”

危险在一步步降临，眼睛戴上眼罩，就成了瞎子，一个瞎子，即使武功再高，也无法施展拳脚，更可况，他也不敢施展拳脚。他若是敢施展拳脚，也没必要明知是陷阱，却义无反顾地前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钱三运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当然，陈宏志杀死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世界上比死亡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钱三运走得很慢，以尽可能拖延时间，他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世上哪怕是盖世英雄，在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时，也难以做到镇定自若。

二百米的距离，钱三运足足走了有十分钟。这片小树林人烟稀少，虫鸣蝉叫声此起彼伏，这更加映衬了小树林的静谧。果然，在一棵歪脖子桃树的树枝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钱三运拿起眼罩，看了看。这是一个普通的眼罩，并没有什么玄机，但是，一旦戴上眼罩，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纵使他武功盖世，也无济于事，好比是苍龙被长缨缚住了。

钱三运又一次接到电话：“戴上眼罩，然后坐在地上，两手交叉放在身后，等下有人捆住你的手脚，你将暂时失去自由。到此时，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乖乖就范或者选择离开。你若选择离开，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是，你的女朋友立刻就成为我们的共享老婆。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记住，只有一分钟。”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8章 宏志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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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劫匪要求，钱三运在戴上眼罩后，坐在地上，两手交叉放在身后。突然，一阵强大的电流向他的后背袭来，他顿时就晕了过去。他遭受到了电棍的袭击。

成功将钱三运击晕后，两个劫匪相视一笑。这两个劫匪，一个正是施展美男计拿下段怡可的康明华，另一个叫阿四，那次陈宏志带着两个保镖前往文小婧的住处闹事时，阿四是其中的一个保镖。钱三运今天接听的劫匪电话大都是阿四打来的。

无论是康明华，还是阿四，都知道钱三运是有一身功夫的，对付这种神一般的对手，得靠智取。在无法判断钱三运是否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情况下，使用电棍将其击晕是个明智的决定。

两人用绳索将钱三运的手脚捆绑住，然后抬上在附近接应的车辆。车子七拐八拐的，拐到一栋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庄园。

这座庄园是陈宏志的私人领地。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昌东首富，这家取名为“宏志庄园”的农庄占地面积足足有五六公顷，内部富丽堂皇，犹如古时候的皇家宫殿，仿古的亭台楼阁别具一格，小桥流水充满诗情画意，花园、果园、垂钓中心、游泳池也一样不能少。

因为宏志庄园不对外营业，因此，能够出入庄园的不是贵客就是亲信，其他人是无法进入庄园的。陈宏志对保安有要求，对擅自闯入庄园的要严惩不贷。

钱三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索捆绑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法动弹，眼睛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嘴巴也被一块破布堵住了，不能开口说话。听声音，这里应该是在山林里的一处房子，因为鸟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这蠢货听说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今天乖得很，一点也没有反抗，当然，我们也根本就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一电棍下去就将他击晕了。”这是康明华的声音。

阿四说：“这蠢货是个多情种，口口声声要我们保证那个小妞的人身安全，真是傻得可爱，那小妞只是诱饵罢了。我们老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小妞？”这是阿四的声音。

另一个人轻咳了两声，说道：“你们今天表现不错，将老板要的人抓来了，老板现在正在赶往庄园的路上，在老板未来之前，不要动这个家伙，到时候听候老板发落。”

康明华说：“是的，龙部长，依照我对老板的了解，我猜测，这蠢货即使不死也是个废人。”

阿四说：“据我猜测，这蠢货成为太监的可能性比较大。”

康明华说：“这蠢货想英雄救美，然而不但没救出那小妞，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这蠢货不知道天高地厚，经常惹老板生气，这次受到重处也是罪有应得。如果真的变成太监，那就有意思了，即使两人都被放出去，一个成了破鞋，一个成了太监。男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面对美女却无能为力。”

钱三运感到绝望。陈宏志杀害他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正如这两人所说，废掉他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却被废成太监，那么多的美女从此以后不能享用了，那活在世上如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钱三运听见了不远处有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的嘴巴被堵住了。

钱三运猜对了，这个人的嘴巴的确被堵住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人正是刘雨菲。

龙部长摘掉了堵住刘雨菲嘴巴的破布，用手托着她的下巴，狞笑道：“等下让你见证你的如意郎君是怎么被阉割的？”

刘雨菲惊恐地问：“你要阉割他？”

“不懂阉割是什么意思吗？知道古代太监吗？当然，我有位兄弟就是兽医出身的，骟猪蛋是他的绝活，等下你就可以欣赏阉割的过程。”龙部长突然狂笑起来，笑声让刘雨菲感到毛骨悚然。

刘雨菲哭泣道：“不要，不要，你们太残忍了，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龙部长冷笑道：“法律的制裁？别开玩笑了！别说是阉割他，就是将他大卸八块，法律也制裁不了我们！杀人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当然，我不喜欢杀人，更喜欢看男人被阉割。”

“求求你，放过他好吗？”刘雨菲哀求道。

龙部长说：“不得不承认，你的如意情郎心中是有你的。为了你，他甘愿过来送死，说实话，换成我，我做不到。你希望我们放过他？你觉得可能吗？当然，只要我们老板点头同意，那就不是事儿。关键问题是，我们老板会同意吗？除非你将我老板服务好。我们老板最喜欢女人为他做口活，你口活技术怎样？”

刘雨菲一脸茫然，问：“什么口活？”

龙部长坏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刘雨菲说：“真不知道。”

龙部长无耻地解开裤子拉链，狞笑道：“就像吃棒棒糖那样，你最好还是先热身热身，要不然，你根本就无法取悦我们老板。”

刘雨菲羞红了脸，怒斥道：“臭流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爸爸可是省长呢，你们欺负我，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龙部长冷笑道：“哈哈，真会编故事！省长千金还会爱上一个傻小子？那你也太有眼无珠了！对了，我父亲还是省委书记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爸爸还要乖乖听我爸爸的话。”

刘雨菲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有眼无珠？就凭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一点，他就值得我去爱他！我爸爸真的是省长，以前的省委副书记、现在的江中省省长刘建成就是我爸爸，不信可以问问别人。”

龙部长冷笑道：“好呀，看来我有机会玩省长千金了，以后我还可以吹嘘，省长女儿都被我上了！”

阿四说：“按照惯例，老板玩腻的女人，我们这些下属可以玩。龙部长，老板吃肉，你喝汤，我和明华啃骨头总可以吧。”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49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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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菲想死的心都有。她发现自己不能和钱三运怄气，一怄气就要吃大亏。第一次怄气是在青山县医院，她一个人出去买吃的，中途遭遇色胆包天的三轮车司机，差点被劫色。这一次，她由于吃醋而负气离开，结果又遭遇一群流氓，现在落此下场不说，还连累了钱三运。

刘雨菲也知道，她生钱三运的气是没有道理的。她不是他的女友，他和红颜知己谈情说爱，她管不着。

当时，刘雨菲负气离开钱三运后，一个人走在昌东的街头，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想去北京，有些不舍；留在昌东，又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思前想后，她决定先将钱三运晾一晾再说。

因此，她多次拒接钱三运打来的电话，成心想急急他。然而，正是这小小的任性导致了她遭遇了几个流氓。

由于人生地不熟，刘雨菲一个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处，突然就遭遇到陈宏志的手下阿四等几个流氓。

毫无疑问，刘雨菲是让男人眼前为之一亮的漂亮女孩。阿四见到青春靓丽的刘雨菲，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倍。他们拦住了刘雨菲，调戏她。

刘雨菲涉世未深，社会经验欠缺，三言两语就暴露出了不是本地人的事实。阿四等几个混混本来只是想调戏她，但见她不是本地人，又是孤身一人，便起了色心。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昌东举目无亲，刘雨菲扯起虎皮当大旗，说自己男朋友在昌东当县长助理。

阿四嬉皮笑脸地说，小姑娘，你年纪不大，男朋友是县长助理起码得有三四十岁，你该不会是他的地下情人吧？

刘雨菲辩解道，怎么可能？他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你们可不要欺负我，否则，他饶不了你们！

阿四坏笑道，小姑娘说话口气不小啊，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刘雨菲脱口而出钱三运的名字。

阿四是陈宏志的亲信，那次在文小婧的住处，他已经领教过钱三运的厉害，也知道陈宏志准备对钱三运下手，现在听刘雨菲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有了邀功请赏的想法。

阿四指挥手下，趁着四下无人，将刘雨菲塞进了汽车，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说话，还没收了她的手机。因此，钱三运后来打电话过来时，她的手机已处于关机状态。

然后，阿四悄悄地给陈宏志打了个电话，听候他的指示。在三番五次被钱三运冒犯后，陈宏志心中有了报复他的想法。鉴于钱三运不仅是政府官员，也有一身功夫，陈宏志不敢贸然下手。当得知手下阿四无意中控制了钱三运的漂亮女友后，陈宏志心中大喜，当即指示阿四：一是将刘雨菲秘密带到宏志庄园，二是想方设法以刘雨菲为诱饵，不费一枪一弹将钱三运引到宏志庄园。

陈宏志将阿四视为亲信，是因为他不仅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且鬼点子多，是当狗头军师的料。果然，阿四不负陈宏志所望，将钱三运带到了宏志庄园。

此时此刻，钱三运被五花大绑后扔在地上，完全就是一只可怜的、任人宰割的羔羊。

阿四和康明华等人洋洋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钱三运。

阿四说：“明华，老板很讨厌这个家伙，虽然最终如何惩罚他由老板拿意见，但趁老板还没回来，我们可以磨灭他的自尊心和傲气，好好羞辱他。明华，你不知道，我吃过这小子的亏，那次我在老板面前出了丑。今天，我要报一箭之仇！”

康明华说：“这小子有点功夫，不过，今天就任你宰割了，怎样才能羞辱他？”

阿四坏笑道：“让程胖子来。”

康明华大笑道：“阿四，你真能想得出。程胖子那个基佬要是看到这样一个猎物，口水估计都流出来了。”

阿四说：“上次程胖子让一个漂亮的小妞陪我玩了一夜，今天，我让他开开荤，也算是还他人情了。”

阿四给程胖子打了个电话，说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阿四说：“明华，程胖子鬼精鬼精的，听说有惊喜，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还问我是不是处。我说，绝对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菊花。”

康明华哈哈大笑起来。

钱三运的心在滴血，现在的他，是毫无还手之力，别说是有人要凌辱他，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无可奈何。为了刘雨菲，他这次作出的牺牲真的太大了。他心中默默祈祷，刘冬卫赶快想方设法将他和刘雨菲救出来，否则，他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刘雨菲的心中对钱三运有着万分愧疚，钱三运的一切苦难都是她造成的。她本来就暗恋这个帅气阳刚的男人，今天，他为了救她而舍命入虎穴，更是让她打心底认为，这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一定是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如果她和他都能侥幸逃脱魔窟，她一定会鼓起勇气向他求爱。

程胖子兴冲冲地赶到了。果然是个基佬，他见了青春靓丽的刘雨菲，只是瞟了一眼，但在摘下钱三运的眼罩，看到他的真容后，兴奋得不停地搓手，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四说：“胖子，我没骗你吧？看你这副德行，就知道他一定是你最爱的类型。”

程胖子兴奋地说：“阿四，的确是极品，真有你的。我可以长期拥有他吗？”

阿四说：“那可不行，他是老板要的人，老板正在回庄园的路上，所以呢，你办事要趁早，先爽爽再说。”

程胖子是个大块头，一身雪白干净的五花肉，脱光衣服后就像一头被褪了毛的大肥猪。

刘雨菲面红耳赤，将脸撇向一边。她虽然不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对同性感兴趣，但她或多或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处女，但对于男女之事或男男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阿四的咸猪手趁机隔着衣服在刘雨菲的胸前乱摸。他虽然不敢在老板之前享用她，但浑水摸鱼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0章 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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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的所作所为让康明华不爽，凭什么他能对青春靓丽的刘雨菲揩油，而自己只能当年老色衰的段怡可的面首？他有些不悦地说：“阿四，老板还没享用呢，你怎么抢先了？不怕老板生气？”

阿四恋恋不舍地将咸猪手缩了回来，讪讪笑道：“老板最爱的是美少妇，以前对少女可是不屑一顾呢。”

康明华说：“她可不是少女，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老板只是不喜欢青涩的小丫头而已，像这种美女，老板还是感兴趣的。在老板回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规矩点，否则，惹得老板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的。”

阿四笑道：“我说康明华，你是不是嫉妒了？要不，你也摸她一把，我们就算扯平了。她胸部饱满，摸起来手感很舒服，不是那些风尘女子所能比的。”

康明华说：“在老板未赏赐之前，我们最好都悠着点。等老板爽过了，我们再爽也不迟。”

阿四说：“如果老板迷恋她，长期霸占她呢？”

康明华不以为然地说：“老板换女友就像换衣服，非常勤快，到目前为止，还没见他迷恋哪个女人长达一年之久。其实，男人大都是喜新厌旧的，像老板这么优秀的男人更应该享用普天下的美女。”

阿四说：“说的也是，我们可以等。老板为人真的很不错，我跟老板这么多年，每年都能享用几个他玩腻的女人，跟着他后面干，有奔头。”

康明华说：“别扯这些，在老板回来之前，我们还是欣赏程胖子的精彩表演吧。”

当陈宏志听说下属不仅控制住了钱三运的漂亮女友，还以她为诱饵，抓获了钱三运后，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陈宏志是昌东的土霸王，可以说，在昌东，他是说一不二的厉害角色，他连县委书记盛东明都不放在眼里，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更别说其他人了。钱三运屡次三番挑战他的权威，公然和他作对，他异常愤怒，誓言要对其狠狠报复。

然而，陈宏志也知道，报复钱三运并不容易。第一，钱三运只是挂职锻炼的干部，并不是本地官员，虽然他牢牢控制了昌东官场人事任免大权，想让钱三运卷铺盖走人易如反掌，但是，这显然达不到报复的目的。第二，钱三运足智多谋，且身手不错，绝非等闲之辈，安排几个手下将其痛打一顿不仅难以做到，弄得不好反而出大纰漏的。

当听说手下意外控制了钱三运的女友时，陈宏志就有了恶毒的想法，那就是以她为诱饵，逼迫钱三运乖乖就范。他的狗头军师阿四很好地完成了这一任务。

陈宏志的心情很好，在赶往庄园的路上，他靠在车上，眯着眼，口中哼唱着欢快的曲儿。他的专车司机知道，老板心情不错，要么就是又低价收购了一家煤矿，要么就是又玩了一个美少妇，要么就是又制服了几个对头。

在快到庄园时，陈宏志接到了县委书记盛东明的电话：“陈总，有个叫刘雨菲的姑娘是不是被你的手下控制住了？”

陈宏志大发雷霆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下属都是安分守己的公民，怎么可能去控制人家姑娘？”

盛东明焦急地说：“陈总，这姑娘万万碰不得啊，你知道她是谁吗？”

陈宏志色厉内荏，问：“她是谁？”

盛东明说：“盛东明是前省委副书记刘建成的闺女，刘建成现在已调任江中省省长了。就在刚才，市委书记给我打电话，让我无论如何确保刘雨菲的绝对安全。”

陈宏志的口气明显软了，说：“盛书记，我的下属有很多，不排除有极少数人目无法纪，我即刻安排人摸清楚，是不是有一个叫刘雨菲的人滞留在我公司，如果有，我会保证她绝对安全的。”

盛东明说：“好吧，陈总，这事非同小可，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千万不能被下属坑了。若是刘雨菲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陈宏志说：“盛书记，我立即安排人摸清情况，稍后给你回电。”

陈宏志通过巧取豪夺等方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身后也有一批忠实拥趸和喽啰。他敢在昌东为非作歹，主要原因是家财万贯，且用金钱开道，收买了不少官员当自己的保护伞。他的嗅觉非常灵敏，上面一有风吹草动很快就能获知。

陈宏志为人阴险狡诈凶残，绝对不是那种糊涂虫。盛东明的电话让他身上冷汗直冒，刘雨菲怎么就是刘建成的女儿？刘建成虽然调离江南省，但在江南省深耕多年，拥有广泛的人脉资源。他再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但在刘建成面前就是一个小瘪三。政府高官想搞倒一个有案底的民营企业家，并非难事。

陈宏志正要给阿四打电话，手机又响了，是县公安局长打过来的。

陈宏志不接也知道，县公安局长为什么在此时给他打电话。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县公安局长开门见山地问：“陈总，你的手下是不是劫持了一个叫刘雨菲的姑娘？如果是，立刻将她放出来。刘雨菲是刘建成的女儿，万万碰不得。省公安厅派来的专案组正在来昌东的路上，我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才透露这一点的。陈总，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千万不要将自己套进去了，懂我的意思了吗？”

陈宏志无可奈何地说：“我马上派人了解情况，如果手下的确犯了错，我会大义灭亲，将他们扭送到公安机关的。”

县公安局长说：“陈总，我相信你处理复杂和紧急事物的能力，也相信你会干净利落地处理此事的。”

陈宏志自然知道，县公安局长之所以通风报信，是不希望他出事。昌东官场上很多官员得到过他的各种好处，与他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他如果出事，背后有一大批官员晚上睡不着觉。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1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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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宏志当即给保安部龙部长打电话：“小龙，那个姑娘是不是叫刘雨菲？”

龙部长答道：“是的，陈总。”

陈宏志怒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知道刘雨菲是谁吗？”

龙部长小心翼翼地说：“她是钱三运的女朋友啊。”

陈宏志怒斥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是刘建成省长的闺女！”

龙部长惊诧万分，小声嘀咕道：“还真是的啊？”

陈宏志问：“什么还真是的？”

龙部长战战兢兢地说：“她是说过自己是刘建成省长之女，我当时以为她故意扯虎皮当大旗。”

陈宏志歇斯底里地说：“一群废物！就知道给我惹事！这下可好，惹大麻烦了！看我们怎么收场！”

龙部长慌忙推卸责任：“陈总，是我考虑问题不周，听信阿四的谗言，人都是阿四带到庄园的。”

陈宏志怒气冲冲地说：“不要推卸责任！现在，立即将刘雨菲放出来！”

龙部长小声问：“那个钱三运呢？是不是也一并放出来？”

陈宏志骂道：“愚蠢至极！钱三运是刘雨菲的女朋友，将来有可能成为刘建成的乘龙快婿的，我们能得罪得起吗？小龙，我人在外地洽谈业务，你们所作所为我一概不知情，明白我的意思吗？”

龙部长立刻明白了陈宏志的意思，当即说：“明白，明白，我们控制刘雨菲和钱三运一事，你毫不知情。”

陈宏志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道：“小龙，稍后将劫持刘雨菲和钱三运的阿四等人扭送到县公安局，听候发落。阿四等人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懂吗？”

龙部长说：“陈总，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阿四非法劫持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坐牢是罪有应得。”

陈宏志叹了一口气，说：“阿四其实对我忠心耿耿的，但这次，他必须要承担法律责任，否则，没办法交差。你私底下转告阿四，他坐牢期间，工资奖金照发，他的家人我们也会照顾好的，让他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龙部长连声道：“好的，好的，请陈总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到位的。”

安排妥当后，陈宏志对专车司机说：“调转车头，去邻县！”

宏志庄园，程胖子正要享受美味大餐时，龙部长突然一声断喝，并伸手给了他几巴掌：“程胖子你这个臭基佬，找死啊！”

程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龙部长，你不是默许我开荤吗？”

龙部长怒斥道：“滚蛋！立刻给我滚蛋！”

程胖子匆匆穿上衣服，心慌意乱地走了。

阿四通过察言观色，大致猜测可能出事了，可是，当着刘雨菲和钱三运的面，又不方便发问。

龙部长亲自为刘雨菲松了绑，赔笑道：“刘姑娘，一场误会，我向你赔不是，让你担惊受怕了。”

龙部长又怒斥阿四：“还不赶快给钱先生松绑！”

阿四不得不解开钱三运的绳索。

钱三运知道，对方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定是刘雨菲爷爷的功劳。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啊，要是再迟几分钟，程胖子就要得逞了，那将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重获自由的钱三运气不打一处来，犹如发疯的野兽般，将阿四等人一顿拳打脚踢，顿时，鬼哭狼嚎声响彻偌大的宏志庄园的上空。

狠狠出气后，钱三运拉着刘雨菲的手，走出了这个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庄园。 呼吸着新鲜空气，头顶蓝天白云，钱三运和刘雨菲都有种重获新生般的感觉。

刘雨菲给家人打了电话报平安。然而，她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爷爷由于焦虑过度，身体突发不适被送往医院，所幸并不严重。

在得知孙女平安无事后，刘老的精神状况明显好转。

这次，刘老破天荒地动用“特权”，让省军区的车子接刘雨菲回家，他不想孙女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

临别时，刘雨菲忽然冲动地投入到钱三运的怀抱，动情地说：“三运，我会想你的！”

在刘雨菲眼里，钱三运不仅阳光帅气，智勇双全，而且，在她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舍身救她，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托付终生吗？

钱三运心潮澎湃，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轻轻摩挲她的双肩。刘雨菲泪眼婆娑，轻声说：“三运，等到陈宏志覆灭的那一天，我会再来昌东看你的！”

挂着部队牌照的省军区小汽车缓缓发动了，刘雨菲摇下车窗，不停地向钱三运挥手告别。

此时的钱三运，正怅然地站在路边，默默远送着渐行渐远的汽车。

不久，阿四等人向县公安局投案自首，对劫持刘雨菲和钱三运的事实供认不讳。当然，他们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与陈宏志撇得一干二净，即自始至终，陈宏志对此事毫不知情。

陈宏志试图通过疏通关系，努力将自己撇在劫持刘雨菲一案之外，事实上，从公安部门获得的消息显示，阿四等人成了替罪羊，他暂时是安全的。这起劫持案的主角刘雨菲身份特殊，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仅他毫发无损，连阿四等人也会平安无事的。

虽然暂时躲过了法律的制裁，但是，陈宏志不知道的是，公安部已经秘密派人来到昌东县，暗中调查这个昌东最大的黑恶势力头目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公安部之所以秘密派人调查，完全是刘冬卫做工作的结果。本来刘冬卫就对陈宏志一伙的恶行有所耳闻，在宝贝孙女险遭不测后，他更加坚定了为民除害的决心。

陈宏志虽然对钱三运恨之入骨，但又不敢轻易动他，他嘱咐手下，在劫持刘雨菲一事未彻底了结前，不要对钱三运下手。不仅如此，陈宏志也暂时放弃打文小婧的主意，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文小婧是钱三运的“保护对象”。在形势未明朗前，他不想与钱三运再次发生正面冲突，再说了，他并不缺少女人，也从未停止过追求别的漂亮女人。比如，他又在打在天蓬镇挂职党委副书记陆小曼的主意。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2章 又见夏月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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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夏月婵的再次见面地点竟然是县政府干部公寓区。

这一天，钱三运接到夏月婵的电话，说她在昌东了，想约他见面。在谈到见面地点时，夏月婵说，想去县政府找他。

钱三运不无担心地说，这恐怕不太好吧，县政府人来人往，万一被陈宏志的人看到了，你就有危险了，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夏月婵不以为然地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钱三运想了想，说，你还是来我的住处吧，那里相对隐秘，也安全。

再次见到夏月婵，钱三运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夏月婵的确对得起“昌东第一美人”的头衔，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这种美是美丽容颜和高贵气质的统一体。灰色紧身T恤衫，黑色超短裤，外戴一副墨镜，性感火爆的身材让任何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想入非非。

钱三运嗔怪道，月婵，你好大的胆子，打扮这么性感，这很容易被陈宏志的人盯上啊。

夏月婵窃笑道，难不成让我买几件大妈大婶穿的衣服？再将脸抹上观音土？这样灰头土脸的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钱三运说，当然不是，你越引人注目，危险就会越大，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陈宏志阴险毒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夏月婵娇声道，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然而，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们时隔这么久再次相见，就是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钱三运明白夏月婵的良苦用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中也油然而生与她重温旧情的想法。他不知道，经历过风风雨雨后，她是否还愿意再次投入到他的怀抱中。

在上楼梯时，夏月婵大大方方地挽住了钱三运的胳膊。

“对了，月婵，我的住处还有个女人，不过，她不是我的女人。”钱三运忽然道。

夏月婵嫣然一笑道：“三运，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我最好不要挽你的胳膊？”

钱三运讪讪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过了，她不是我的女人。”

夏月婵停下脚步，挽住他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抽了回来，有些好奇地问：“不是你的女人，怎么和你同居了？”

钱三运尴尬地笑了笑，说：“准确地说，应该是同居一室，而不是同居，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她是个苦命的女子，关于她的苦，一两句话说不清。”

夏月婵说：“那就多说几句嘛。”

钱三运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啦？对她感兴趣了？”

夏月婵咯咯笑道：“是啊，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是否适合你。”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觉得你更适合我。”

夏月婵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殆尽，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我更不适合你，不连累你，就是万幸了。唉，三运，其实，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惜，我与你无缘了。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女人，哪怕是没有名分的情人、小妾。”

钱三运的心猛地一沉，轻声问：“月婵，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让人伤感的话？”

夏月婵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轻声说：“三运，我们上楼吧。”

楼道里非常寂静，这栋处级干部公寓楼入住的领导本来并不多，现在这个时点更不可能有领导待在屋里，其实，在楼道里说话是很方便的，但夏月婵不说，钱三运也不好追问。

夏月婵与叶菲菲相见时，两个人都很惊讶地打量对方。也许，对方的美出乎意料。

夏月婵微微一笑道：“我听三运提到你了，你真的很美，我要是一个男人，一定会被你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

叶菲菲也淡然一笑道：“过奖了，你也很美，美得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钱三运插话道：“对了，菲菲，她叫夏月婵，是我的朋友。”

两个女人寒暄几句后，叶菲菲很知趣地拉着儿子兵兵，说出去走走。

钱三运关心地说：“菲菲，昌东社会治安不太好，尽量待在家里吧。”

叶菲菲笑道：“天天宅在屋子里，人都要发霉了，兵兵也整天叫嚷着要出去玩耍。光天化日的，应该没事的，又不是旧社会。你看，月婵妹妹长得这么美，不也一样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吗？”

钱三运说：“好吧，你就在附近转转吧，不要走远。”

叶菲菲找借口离开屋子，为的就是想给钱三运和夏月婵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凭女人的直觉，钱三运和夏月婵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三运，菲菲姐是个很聪明很美丽的女人，不过，也正如你所说，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我从她的眼神和面容可以看得出，她过得并不快乐。”

“是的，她并不快乐。”钱三运说了叶菲菲的故事。

夏月婵说：“三运，菲菲姐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了报恩，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三运，陈宏志不会要对你下手吧？”

钱三运说：“他已经对我下手了，我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夏月婵大惊，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三运，他是怎么对你的？”

钱三运诉说了自己不堪的经历，夏月婵的神色很难看，愤愤地说：“三运，陈宏志和我有杀夫之仇，现在他又如此对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钱三运连连摆手道：“别别，月婵，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并不主张以暴制暴，公安部已经派人秘密调查了，离他覆灭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月婵，杀掉他，你也会触犯法律的，我可不希望你身陷囹圄呢。”

夏月婵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到窗户边，默默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可是，这美好的世界并不属于我。”

夏月婵猛地转身，盯着钱三运，突然说：“三运，你可知道，陈宏志不仅枪杀了我的丈夫，还曾经强暴过我？”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3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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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微微点头，说道：“知道一些，听说陈宏志侮辱了你，但没想到，他居然得逞了。”

钱三运之前就听说过“昌东第一美人”的坊间传言，说王老三出狱后，成了陈宏志的一名手下，后来由于陈宏志侮辱了他的妻子，两个人反目成仇，后来的结局就是王老三猎杀陈宏志不成，反遭陈宏志枪杀。

看来，坊间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令钱三运始料不及的是，昌东第一美人竟然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夏月婵，而王老三正是她的丈夫王凯。

夏月婵的眼睛里放射出仇恨的光芒，说道：“三运，你说对于这样的恶棍、流氓，我会放过他吗？即使他被抓，也不太可能被枪毙，然而，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我必须赶在公安机关展开正式行动之前除掉他，否则，他一旦被抓坐牢，就相当于上了安全保险。一句话，他必须得死！”

夏月婵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咬牙切齿，可以看出，她对陈宏志的仇恨有多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月婵，我不希望你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陈宏志罪大恶极，会受到法律公正的审判的。”

夏月婵忽然冲钱三运妩媚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三运，你说我美吗？”

“美，极品美女，我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月婵，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其实，不仅是女人，男人也会对自己的第一次刻骨铭心的。”

夏月婵甜甜地笑了，此刻的她，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丝毫的仇恨，只有含情脉脉。

“菲菲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找借口离开，就是想为我们创造重温旧情的机会。三运，看你无动于衷的样子，是不是嫌我的身子脏？不错，陈宏志那畜牲曾玷污过我。”

钱三运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一把抱起她，狂热地亲吻她，然后将她扔到柔软的大床上。

干柴遇烈火，两个男女纵情地狂欢起来……

日子不温不火地过着，刘雨菲去了北京，据她说，公安部门经过缜密调查，已经初步掌握陈宏志涉嫌违法犯罪的部分事实，可以预见，离陈宏志覆灭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经过钱三运的劝说，叶菲菲终于带着儿子兵兵回江州了。叶菲菲之前坚持留在昌东，是想用自己特殊的方式换得陈宏志饶恕钱三运。她的想法很天真，但却发自内心。

自从那次在公寓与夏月婵纵情狂欢后，夏月婵又变得神出鬼没，别说钱三运没有机会再次见到她，就是连手机通话的机会也极少。钱三运知道，她一定是在紧锣密鼓酝酿猎杀陈宏志的计划。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和陈宏志的较量就会见分晓了。

陈宏志相继搞定了枪杀王老三案和刘雨菲被劫持案后，认为自己已经平安着陆，事实上，他通过关系网打听，的确啥事没有了。他哪里知道，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不仅公安部门正在秘密制定抓捕他的计划，而且，王老三的老婆——那个被称为“昌东第一美人”的美艳女人正在伺机猎杀他。

宏志庄园是陈宏志的老巢。宏志庄园里有一个豪华餐厅，富丽堂皇的装饰，精挑细选的菜品，手艺高超的大厨，可以说，这里能做出顶尖的菜肴。用陈宏志的话说，这个餐厅仅次于钓鱼台国宾馆了。

当然，能进入餐厅就餐的人并不多，接受邀请的大都是官场、生意场上的贵宾。宏志庄园是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在这个占地五六公顷的独立王国里，不仅有餐厅、客房，还有赌场、KTV，如果有需要，还可以有美女提供客人所需要的服务。在昌东县，人们都以能进入宏志庄园为荣。物以稀为贵，真正能有幸进入庄园的客人少之又少，就连县委书记盛东明，一年进入庄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对于钱三运这个神一般的对手，陈宏志又恨又怕。他有武功，这都不是主要的，武功再高怎不能飞檐走壁、以一敌众吧？关键问题是，他是刘建成省长闺女的“男朋友”。刘建成在江南省任职时，就是一位很强势的领导，现在虽然调离江南，但余威仍在。

陈宏志知道，自己再牛逼，在位高权重的刘建成面前，就是一个小瘪三。生意场上的私营老板想和封疆大吏斗，结局只有一个：死得很惨。自古到今，像他这种首富，基本上都没有得到善终，况且，他很清楚，这么多年来，他靠什么积累了财富，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陈宏志认为，在目前形势下，显然不能对钱三运动手，相反，还要想方设法巴结他，至少不让他做出对己不利的事。左思右想之后，陈宏志决定邀请钱三运来宏志庄园做客。

为了凸显重视程度，陈宏志决定亲自去钱三运的办公室拜访。

钱三运见陈宏志登门，非常惊讶，当听他说明意图后，直言不讳地问：“陈总，你这是鸿门宴吗？”

陈宏志尴尬地笑了笑，说：“钱县长，真的很对不住，由于我管理无方，导致极少数下属胡作非为，背着我干了一些伤和气的事。这不，他们进了该去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公正审判。我这次是诚心诚意邀请你赴宴的，如果有人胆敢对你做出不敬的事，我愿意割掉自己的脑袋给你当尿壶！”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陈总果然是江湖中人，说话够爽快。”

陈宏志笑道：“钱县长，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今后在昌东，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心尽力。”

钱三运说：“好，有陈总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不瞒你说，我现在可是不敢走黑路啊。”

陈宏志讪讪笑道：“钱县长，虽然我的下属背着我干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怎么说也是我的下属，我负有重要领导责任，我真诚向你道歉。”

钱三运摆手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陈宏志连忙说：“是的，是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忘记过去不开心的事，向前看。”

钱三运说：“就冲陈总这么讲义气，我接受你的邀请。”

钱三运之所以接受陈宏志的邀请，一方面是想麻痹对方，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和文小婧等人赢得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4章 二线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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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愉快地接受了邀请，陈宏志很兴奋，又掏出手机，给县委书记盛东明打电话：“盛书记，在哪呢？”

盛东明说：“在天蓬镇调研文旅产业发展呢，陈总，有事？”

陈宏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盛书记，今晚我在庄园邀请一位贵客，你到时候参加。”

盛东明问：“贵客？哪位贵客？”

陈宏志有些厌烦地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盛东明说：“陈总，今晚我有约了，恐怕不一定能过得去了。”

陈宏志一听，有些恼火地问：“是不是上级领导来了？”

盛东明说：“那倒不是。”

陈宏志不悦地说：“没有特殊情况，晚上参加我这边的。对了，青山县挂职的陆小曼在不在？”

盛东明说：“在，她正在陪同调研呢。”

陈宏志说：“将她也带上。”

盛东明说：“好，对了，文县长也陪同调研，是否让她也一道过来？”

盛东明知道陈宏志和文小婧之间的特殊关系，为了讨好陈宏志，便想让文小婧也过来。

要是在往日，陈宏志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一提议，然而，现在形势有了重大变化，便凑近钱三运身边，低声问：“是不是让文县长也过来？”

钱三运当然不希望文小婧与陈宏志掺和在一起，便说道：“文县长就算了。”

陈宏志点点头，对盛东明说：“文县长就算了，就你和陆小曼过来。”

傍晚时分，陈宏志派车将钱三运接到宏志庄园。

钱三运漫步在偌大的庄园里，不禁慨叹什么才是富豪的生活。占地五六公顷的庄园，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犹如世外桃源。高高的围墙，架着电网，门岗处有多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日夜守卫，未经允许，连一只狗也都进不来。庄园里有假山，池塘，树林，果园，草地，楼台亭阁一样也不能少，仅游泳池就有好几个，有露天泳池，有室内温泉浴池。几栋风格独特的建筑散布其中，建筑虽不高大，但别具一格，颇具乡村风情。

钱三运想，拥有这座庄园的人算得上人生赢家。当然，他也知道，在这座人人艳羡的庄园里，陈宏志一定没少干龌龊的事，这里也一定掩盖了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罪恶。就拿上次他和刘雨菲的遭遇来说，如果营救不及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惨痛的结局。

钱三运注意到，出席晚宴的除了盛东明、陆小曼外，还有几个昌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县公安局长、县法院院长等。此外，还有几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有的女孩似曾相识。

通过介绍，钱三运了解到，这几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是正在邻县影视城拍戏的女演员。这几个女演员是国内二三线演员，知名度较大的当是一个叫韩冰冰的女演员，她虽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在校生，但已经出演过几部影视剧的女配角，在圈内有一定的知名度。

韩冰冰长相甜美，眼睛很大，颜值很高，看起来也很清纯。其他几个女演员颜值也很不错，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

陈宏志致开场白之前，盛东明有些不解地问：“陈总，人都到齐了？”

陈宏志道：“到齐了。”

盛东明问：“不是说有贵客要来？”

陈宏志笑道：“贵客已经来了啊。”

盛东明的目光投向韩冰冰等女演员，说：“你是说她们？”

陈宏志道：“不是，这几个姑娘是我特意请来助兴的，并不是今晚的主角，当然啦，宴会结束后，我会为你们一人发一个。要知道，她们虽然现在名气不算大，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的。”

韩冰冰抿嘴一笑，道：“我们能否成名，关键还要取决于陈总的力捧呢。陈总财大气粗，只要舍得投资，我们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陈宏志说：“忘了说了，这几个姑娘在邻县影视城拍摄一部青春偶像剧，我们凌云集团是出资方之一，我的想法是，通过这部影视剧的拍摄，既能将这几个姑娘推出去，又能借助影视剧的成功实现我们凌云集团的快速发展。”

韩冰冰虽然长相清纯甜美，但说起话来一股市侩气：“陈总，有你的鼎力相助，我们想不成名都很难啊。姐妹们，等下我们要多敬陈总几杯酒，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陈宏志坏笑道：“冰冰，今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钱县长，他就是我所说的贵客。冰冰，今晚可要将钱县长服务好。”

盛东明终于明白了今晚的贵客原来是钱三运，他虽然能力欠缺，但好歹也是县委书记，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也不难明白为什么年纪轻轻的钱三运会被陈宏志奉为座上宾。

韩冰冰就坐在钱三运的身边，她画着淡妆，身上散发出淡淡香水的味道。乍一看，她就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生。然而，当她掏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并熟练地吸了一口后，就会发现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清纯。

韩冰冰很熟练地弹去烟灰，很潇洒地吞云吐雾，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钱县长，介意我抽烟吗？”

钱三运很有绅士风度，笑着说：“其实，我注意到你刚才抽烟的动作了，发现抽烟的女人其实也很美丽。”

韩冰冰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反问道：“是吗？”

钱三运说：“我这个人不爱撒谎。”

韩冰冰说：“钱县长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县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钱三运说：“韩小姐过奖了。”

陈宏志插话道：“冰冰说得对极了，钱县长前途不可限量，你可要好好把握好机会，今天晚上要让钱县长满意。”

韩冰冰伸出舌头，做出了一个鬼脸，说：“我怕钱县长不喜欢我呢。”

陈宏志笑着说：“你长得这么美，是男人都会喜欢你的。更何况，你是影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等到你成为当红明星后，我们会自豪地说，冰冰小姐曾经和我有一腿呢。”

陈宏志说得够直白，韩冰冰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说：“那是，现在睡我容易，等我成为明星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认识一位当红女星，以前她不红的时候，比我还开放，和她上床的男人不计其数，可现在，如果你不是高官，不是亿万富豪，就别想和她上床。”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5章 大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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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取人是靠不住的。一个外表清纯美丽的女孩，竟然说出这么粗俗、庸俗、市侩的话语，令钱三运感到诧异。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再单纯的女孩也会变得不单纯。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这些女孩。一个人要想在演艺圈有所建树，要么拼爹，如果不能拼爹，那就得遵守潜规则。当然，遵守潜规则就意味着要作出某种牺牲，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来说，最大的资本莫过于青春美丽的身体了。付出总有回报，一旦成名，金钱、名誉、地位全都有了，诱惑力太大，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

韩冰冰的父母亲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无爹可拼，但是她有令男人心动的容颜。在大学读书时，她就被一著名导演相中并潜规则，进而在几部戏中出演女配角，在娱乐圈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然而，名导演不可能只钟情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能称之为名导演了。既然是名导演，那就得有博爱天下的胸怀。

很自然地，韩冰冰被博爱的名导演抛弃了，当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以前她只是名导演的专属用品，而现在，她也可以博爱天下了。她深深懂得，她美丽的身体可以换得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比如，她陪人睡一夜，起步价都是五万，要知道，她父母亲一年的收入也就四五万元。

陈宏志是韩冰冰正在拍的一部影视剧的投资方。他出手阔绰，今天晚上叫了四个女演员，每个人的价码在四万和十万之间。韩冰冰的价钱最高，十万元。她知道，她既然选择了金钱，那就得服从游戏规则，今晚哪怕是一个猥琐、丑陋的老头，她也要尽心尽力将其服侍好。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韩冰冰首选年轻帅气的钱三运，最不想选择的是秃顶胖男人盛东明，哪怕他是县委书记。韩冰冰服务的官员并不少，甚至还有副部级干部。到目前为止，她服务过两位副部级干部，一位是中央某部委的副部长，另一位是副省长。当然，领导干部玩女演员是不用自己花钱的，都是由老板们买单。韩冰冰最高的一次出场费是二十二万，虽然和大牌明星相比，这个数字不能算多，但对于她来说，是创造了历史。不过，那天夜里，她被两个男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官员，一个是企业家，虽然都算是名人，但非常变态，两人一起上阵，三洞齐开，花样百出，甚至还玩捆绑。人人都羡慕她挣钱多，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挣的其实也是血汗钱？

晚宴开始，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很好。为了麻痹对手，钱三运笑呵呵地和陈宏志称兄道弟。陈宏志兴致很高，晚上喝酒就像喝水，虽然他酒量大，是酒精沙场的老将，但看样子有些喝高了。

陈宏志最大的爱好是玩女人，特别是美少妇。不过，他并不喜欢风尘女子。说出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陈宏志并没有和韩冰冰等女演员上过床。对于一个从来不缺少美女的昌东首富来说，他是不屑于上公交车的。陈宏志社会阅历丰富，不会不知道像韩冰冰这类貌似清纯的女艺人究竟是何种货色，打心眼里，他是鄙视这些女艺人的。他最钟情的是漂亮的良家妇女，比如美丽与智慧并存的陆小曼。

陈宏志第一眼见到陆小曼时，就产生了征服这个美少妇的想法。只是，他的女人太多，战线拉得太长，最近又烦事缠身，一直未腾出时间接触陆小曼。今天，好不容易让盛东明请来了陆小曼，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与她亲近的机会。

陆小曼并不是一个性格随和的女人，她并不爱笑，在很多时候，她都是以冷艳的形象示人的。这样的女人容易让人产生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陆小曼坐在陈宏志的身边，这个座位是特意安排的。陈宏志由于喝了不少酒，说话有些口无遮拦：“陆书记，你才貌双全，如果肯留在昌东由挂职改任职，你将是长相最美的女干部了。我敢保证，最多也就年把时间，我能让你干上副县级，不超过三年，又会官升一级。”

陆小曼本来不太愿意出席陈宏志的私人宴会，之前她就听说过陈宏志的一些传闻，然而，盛东明极力邀请，她又不好拒绝，毕竟挂职锻炼期间很多工作还需要盛东明大力支持，所以就硬着头皮过来了。晚宴上，陈宏志对她百般逢迎，就是一个傻瓜都知道陈宏志想打她主意。陆小曼当然不是傻瓜。

陆小曼不咸不淡地说：“谢谢陈总的好意，我来昌东只是挂职，挂职的目的就是想学习昌东县经济快速发展的先进经验，回青山后更好地造福山区人民。我的家在青山，根在青山，昌东虽好，却是异乡。”

陈宏志说：“陆书记不愿意留在昌东，我也能理解。我听说陆书记是青山县一个山区镇的镇长，我们凌云集团最近几年也在全国各地投资了不少产业，你们那里有符合我们投资方向的项目吗？”

陆小曼心中为之一动，作为高山镇女镇长，当然想干点政绩出来。陈宏志虽然名声不佳，但他很有钱是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能让他去高山投资，这个政绩肯定要算到她头上。有了政绩，上面又有人帮说话，仕途上想更上一层楼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陆小曼介绍了高山镇的资源优势，希望陈宏志能去高山镇投资兴业。陈宏志爽快地说：“上次和胡若曦书记初步谈了合作事项，如果能够与青山县开展合作，我首选投资高山镇。”

陆小曼说：“好，希望陈总言必行，行必果，我很期待与陈总的合作，我也相信这次合作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陈宏志举起酒杯，说：“陆书记，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陈宏志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陆小曼喝的是红酒，也饮了一大口。喝酒后的陆小曼面泛桃花，煞是好看。

借着酒劲，陈宏志将几个女演员分配给了在座的嘉宾。韩冰冰是花魁，自然分给了钱三运，其他三个女演员则是“拉郎配”给了盛东明和县公安局长、县法院院长。

酒足饭饱，陈宏志又安排众人到庄园KTV玩乐。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6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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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志庄园的KTV并不逊色于社会上的，不仅音响设施一流，包厢装饰也极其豪华。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出席晚宴的大多数人并不是来一展歌喉的，而是另有所图。

根据陈宏志的拉郎配，县委书记盛东明和县公安局长、县法院院长都分得了一个漂亮的女演员。这几个女演员姿色不错，但并配不上“倾国倾城”这个词语。像盛东明这类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都是阅人无数的风月场上老手，玩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当然，其中不乏姿色出众的女人。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对这几个女演员兴趣太浓，因为谁都知道，这些肯出台的女演员就是高级卖身女郎。

然而，盛东明等人兴趣浓厚，他们玩过数不清的女人，但并没有玩过有一定知名度的女演员，也许，假以时日，这些女演员就会成为大红大紫的影视明星。叱咤风云的 女星曾经是自己的胯下玩物，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啊。即使这几个女演员不能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也可以成为炫耀的资本，值得一生一世去回味。

宏志庄园有十几间客房，平日里并不对外营业，主要是接待嘉宾。为了保持神秘感，也为了凸显主人对进入庄园的嘉宾的重视程度，陈宏志对进入庄园的嘉宾人数和次数是严格控制的，就连县委书记盛东明，一年也进不了几次。

陈宏志家财万贯，名下的多个煤矿就像摇钱树，财富滚滚不断涌来。可以说，就是什么也不做，他坐拥的财富足以让他和家人几辈子衣食无忧。然而，陈宏志仍然在不择手段扩充自己集团的实力，攫取不义之财。昌东到省城的客运专线被他垄断，他豢养的打手对私自跑营运的车主大打出手；昌东本地煤矿几乎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对不愿意低价出售煤矿的私营企业主，他就让手下挖断交通设施，切断电源；对于看中的国有企业，他便勾结政府官员低价购买。不仅如此，陈宏志还开设赌场，经营色情娱乐场所，反正公安机关从来不会查。

陈宏志有钱，出手也阔绰，每年都花一大笔钱做公益事业，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慈善家，当然，做慈善的人并不都是善人。陈宏志做慈善的目的就是想掩盖他的违法犯罪事实，并借此捞取政治资本。他的头衔有很多，什么慈善家，省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市工商联副主席等等，不一而足。

今晚，陈宏志一掷千金，花了几十万元请了几个国内二三线年轻女演员。为了事业顺风顺水，陈宏志是舍得投入的。有投入就有产出，投入几十万，获得的回报就会更多，有时甚至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盛东明和县公安局长、县法院院长都搂抱着女演员去洞房了。良辰美景，又有佳人陪伴，里只剩下钱三运和韩冰冰，陈宏志和陆小曼等人。

也许是因为陈宏志即将去高山镇投资，陆小曼今晚心情不错，不但在晚宴结束后未急着离开庄园，还跟着众人来到KTV，并一展歌喉，唱了两首歌。当陈宏志提出要和她来首情歌对唱时，陆小曼婉言谢绝了。

陈宏志凑近陆小曼的身边，有些不悦地说：“陆书记，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说实话，我邀请女士唱歌，还从来没有人拒绝我，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

陆小曼说：“陈总，不好意思，刚才吼了几嗓子，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我想静静。”

陈宏志趁机说：“陆书记，我们这个庄园夜景也是挺美的，今晚月光皎洁，何不趁着夜色走走看看呢？”

陆小曼有些迟疑，从窗外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水面波光粼粼，景色的确迷人。陈宏志虽然仪表堂堂，但人品并不好，陆小曼之前就有所闻。从陈宏志今晚的种种举动看，显然是觊觎她的美色，这一点傻瓜都能知道。然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在她面前能做到心如止水？

陈宏志是情场老手，自然看出了陆小曼心中的犹豫，趁热打铁：“陆书记，庄园有处水面，附近有座小亭子，我们可以边品茶边欣赏夜景边谈谈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陆小曼犹豫片刻，说道：“好吧，不过，我希望陈总能言而有信，不能失约哦。”

陈宏志皮笑肉不笑地说：“就冲着你这位美女镇长，高山镇我是一定要投资的。再说了，投资高山镇也是我们公司战略发展的需要，多元化的发展是我们公司坚定不移的方向。”

陆小曼起身道：“那好吧，我相信陈总，我也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陈宏志说：“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离开之际，陈宏志话中有话地对钱三运说：“钱县长，冰冰小姐今晚就交给你了，你们可以选择留在KTV唱歌，也可以去客房。冰冰小姐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年轻演员，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她的很多粉丝想见她一面都很难呢。而且，她的人气上升很快，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国内一线明星，到时候，想约她估计很难了。钱县长可要珍惜今宵啊。”

钱三运并没有与韩冰冰共度良宵的想法，且不说外表清纯的她事实上是个私生活很乱的高级妓女，就是一清纯女子，他也不会与她有亲密接触。陈宏志为什么能对盛东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不是掌握了他的关键把柄？抓官员把柄借此达到控制的目的，应该是陈宏志的拿手好戏。谁敢说今晚的这一切安排不是陈宏志精心设计的圈套？

陆小曼在离开KTV包厢之前，还有意无意看了钱三运一眼。钱三运心中有些苦涩，他更愿意今晚和他共度良宵的是陆小曼，而不是人尽可夫的韩冰冰。

包厢只有两个人，韩冰冰关掉音响，很大方地倚在他的身边，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包厢里灯光暗淡，钱三运知道，即使这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也不太能拍到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远比客房安全。因此，他并没有推开韩冰冰。

韩冰冰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这是一种名贵香水的味道，像她这种日进斗金的艺人，不可能使用劣质香水的。香水是诱惑男人的最好武器，在这一刻，钱三运身体的男性荷尔蒙分泌明显加快。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7章 广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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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天生在美女面前缺乏足够的定力，韩冰冰的主动出击，让他顿时意乱神迷。

“钱县长，你年纪轻轻就是县长，前途不可限量啊。”韩冰冰的大半个身子紧贴着钱三运，丰满的胸部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身上磨蹭。

“挂职县长助理，其实只是正科级干部。”钱三运胡乱应付着，他不知道，如果韩冰冰再主动点，他会不会彻底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

“我不懂正科级是多大的官，我只知道人家都叫你县长。县长大人，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不知道县长大人的床上技巧如何？”韩冰冰娇嗔道，由于两人亲密接触，钱三运能感受她鼻息的温度。

这个小有名气的二线演员虽然外表清纯，但骨子里透露出妖冶和风骚，这么赤裸裸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怪怪的。其实，一个女人的外表与性格没有必然的联系，外表性感火辣的女人可能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外表清纯可人的女人则有可能风骚妖冶。

“冰冰，你认为我的床上技巧如何呢？”钱三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感受到浑身燥热，特别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很难受。

韩冰冰咯咯笑道：“钱县长真会说笑，我又不是相面大师，不亲身体验怎么知道你行不行呢？有的男人，外表强壮，却是个银样蜡枪头，就像秤砣掉进水里，扑腾一声，就悄无声息了。而有的男人，外表羸弱，床上却勇猛异常，花样百出，人不可貌相啊。”

“冰冰，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的男人？”钱三运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禁欲是一种煎熬，特别是有美女在怀时。

“钱县长，你这是明知故问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守身如玉的女孩吗？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我们都是吃青春饭的，如果不能成名，就多赚些钱好了。在我们剧组，没有哪个女孩能真正做到洁身自好，如果想洁身自好，那就别进娱乐圈了。进了娱乐圈，那就是默认要遵守各种潜规则。钱县长，我是不是不够吸引人？”

韩冰冰话音未落，纤纤玉手轻轻摸向钱三运身体的某个部位，她极其夸张地惊叫起来：“钱县长，你一定是个很让女人着迷的男人。刚才我还在想，我是不是不够迷人，因为换成其他的男人，即使不将我摁倒，手也闲不住了，而你像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你是锅盖盖马桶——闷骚！”

韩冰冰说话口无遮拦，钱三运尴尬地笑道：“冰冰小姐，我承认你是个很有诱惑力的女孩，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还有男人做到一点不为所动，那他要么是个男同，要么身体机能出问题了。”

韩冰冰咧嘴一笑道：“钱县长，我很幸运今晚能够分配给你，而不是另外几个老男人。你看那个盛书记，大腹便便，头上没几根毛，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的口臭味。而且，据我的经验判断，这种丑陋的老男人十有八九变态。谢天谢地，让我今晚陪你。要不，我们现在先来一发？”

韩冰冰说着，就将柔软的身子钻到钱三运的怀里，一只手温柔摩挲他的胸膛。

这时候，钱三运的手机响了，是叶莺莺打来的。一段时间以来，两人已很少联系了。钱三运心中一怔，这大晚上的，叶莺莺有什么事找他呢？他轻轻将怀抱中的韩冰冰抱到沙发上，小声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韩冰冰娇嗔道：“讨厌！快要办正经事了，还接什么电话？县长大人，不接电话，好不好？”

钱三运说：“不行，这电话必须得接。”

韩冰冰撅着嘴，一只手还搁在钱三运的大腿上轻轻摩挲。

“叶阿姨，还没睡觉？”钱三运问。

“没呢，你也没睡？”叶莺莺道。

韩冰冰似乎在捣乱，在一旁哼唱起《广岛之恋》：“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

钱三运支支吾吾道：“没，没呢。”

叶莺莺警觉地问：“三运，你身边有女人？”

钱三运老老实实地说：“是的，一个女演员。”

叶莺莺好奇地问：“女演员？谁呢？”

钱三运站了起来，说：“叶阿姨，我出来和你说吧。”

钱三运走出了包厢，来到一片僻静处，说道：“叶阿姨，我出来了，刚才是在KTV包厢，韩冰冰听说过吗？”

叶莺莺说：“你是说那个出演过几部电视剧的女演员韩冰冰？”

钱三运说：“是的，今晚她也在。”

叶莺莺说：“三运，KTV怎么冷冷清清的，没有声响？”

钱三运如实答道：“一开始有不少人，但后来人陆陆续续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人在聊天。”

叶莺莺不相信地问：“只是聊天？我好像听见韩冰冰在哼唱《广岛之恋》，这可是首描写一夜情的歌啊。”

钱三运说：“也许是吧，韩冰冰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叶莺莺一愣，说：“对你有意思？三运，我怎么听说娱乐圈的女孩都不干净。”

钱三运故意说：“话不能这么说吧，娱乐圈的确很乱，但也有洁身自好的女孩。这个韩冰冰，在影视剧中的扮相很清纯，在现实生活中，也挺清纯的。”

叶莺莺沉默了一会，说：“三运，看来你对她印象挺好的，是不是对她也有意思？”

钱三运故意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叶阿姨，你是知道我的，现在是感情空窗期，如果一个女孩对我好，我很可能会堕入情网的。现在，除了她，好像没有哪个女人对我倾心了。”

叶莺莺幽幽说道：“那也不是吧，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大男孩，喜欢你的女人绝不仅仅是韩冰冰，只是，每个女人表达爱慕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有的女人热情奔放，有的女人则相对含蓄。”

钱三运斗胆问了一句：“叶阿姨，你喜欢我吗？”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8章 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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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叶莺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三运，今晚打电话是想说两件事。”

钱三运故意说：“叶阿姨，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你？”

叶莺莺扑哧一笑道：“三运，你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阿姨本来就喜欢你啊，就像喜欢媛媛和大乐那样喜欢你啊。”

钱三运说：“叶阿姨，我不要这种长辈对晚辈的喜欢，我要的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叶莺莺说：“别捣乱，三运，和你说正经事。最近我通过研判，发现江州房地产市场将迎来一个新的发展期，我有投资房地产开发的想法，公司其他高层也支持我的想法。房地产业利润率高，说是暴利行业一点也不为过，但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拿绿之坊食品公司的土地及厂房、设备做抵押，在银行贷款。”

钱三运说：“叶阿姨，绿之坊食品公司如何发展，我不插手，如果经过市场调研，说房地产业大有可为，你们公司高层又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放手去干，我全力支持。”

叶莺莺说：“三运，由于房地产业起步资金很大，仅购买土地一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据初步测算，我们需要资金起码两个亿，由于金额太大，抵押物价值又远远不够，银行不愿意借这么多钱给我们，通过关系，银行说最多借五千万，五千万连买地款都不够。三运，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一提起银行，钱三运忽然想起两个人：一个是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同学、班级生活委员廖贺生，他是中国银行江州分行的中层干部；另一个是中国银行江州分行行长、赵一佳的叔叔赵寒军。

钱三运于是说：“中国银行江州分行认识一两个人，明天我来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助我们。叶阿姨，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呢？”

叶莺莺幽幽说道：“三运，这几天曹小兵给我打来几次电话，还发来短信，想邀请我共进晚餐，我都找借口拒绝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那次和曹小兵夫妇见面时，钱三运就察觉出曹小兵对叶莺莺有想法。沉寂了一阵子后，曹小兵还是出手了。男人大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曹小兵的老婆周雪莹美丽贤惠，温柔大方，他守着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竟然还惦记起别的女人，看来也是一个多情种。

钱三运故意说道：“叶阿姨，这是一个好机会啊，曹小兵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他只要肯帮忙，就能帮你获取足够的贷款，他的办法肯定比我多。”

叶莺莺说：“三运，本来我是有这种想法，但是，见他说话挺暧昧的，我又不敢了，怕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他会有非分之想的。”

钱三运问：“曹小兵说什么暧昧的话语了？”

叶莺莺说：“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竟然说暗恋我多日了，说我是他心目中的女神，等等。”

钱三运言不由衷地说：“被人暗恋，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怎么就没有女人暗恋我呢？”

叶莺莺不解地问：“三运，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为曹小兵暗恋我而感到庆幸？”

钱三运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叶莺莺说：“三运，你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钱三运不敢再放肆了，干笑了几声，说道：“叶阿姨，当然是玩笑话啦。我可不希望你和曹小兵有亲密接触。”

叶莺莺笑道：“三运，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钱三运讪讪笑道：“叶阿姨，被你猜中了心思，怪不好意思的。曹小兵虽然是官二代，但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他再优秀，也不适合你。”

叶莺莺说：“三运，你说的是哪对哪啊？曹小兵再优秀，他父亲官职再大，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暗恋我是他个人的事，他有暗恋我的权力，我也有拒绝他的权力。”

钱三运说：“叶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今晚睡不着了。”

叶莺莺咯咯笑道：“三运，我就是和曹小兵有亲密接触，与你有半毛钱关系？”

钱三运苦笑道：“叶阿姨，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却故意这么说我。这下我晚上彻底睡不着了。”

叶莺莺说：“三运，开玩笑的，其实，我们之间如果不是隔着一个媛媛，我也许会喜欢你的。”

很显然，叶莺莺这句话中的“喜欢”是特指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钱三运忙不迭地说：“叶阿姨，我们两人的事，其实和媛媛没有任何关系。媛媛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叶莺莺说：“可是，媛媛是你的妹妹啊，虽然不是亲妹妹，但她在骨子里将你当哥哥看待啊。我们之间若发生了什么，媛媛会怎么想？不说这些了，三运，我困了，想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钱三运有些意犹未尽，但又不好强人所难，叶莺莺在挂断电话前，又提醒道：“三运，我觉得你和韩冰冰的事还是应该再斟酌斟酌，也许是我有偏见吧，反正我不太喜欢娱乐圈的女孩。”

钱三运终于口吐真言：“叶阿姨，有关韩冰冰是清纯女孩的说法是我故意逗你的，她私生活乱得很，与外表判若两人。放心吧，我是不可能爱上她的。”

叶莺莺笑道：“三运，看你说的，我有什么不放心呢？你就是和她相好，也完全是你的私事，我哪能干涉得了？不说了，我眼皮打架了。”

挂断电话，钱三运正要返回包厢时，忽然听见前面有异响，再仔细一听，似乎还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钱三运的心一凛，不会是陈宏志借机欺负陆小曼吧？完全有这个可能。陈宏志请陆小曼欣赏夜景，本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借助月光，钱三运向前方飞奔。果然，他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裹挟着一个女人向树林方向挪动。这个男人正是陈宏志，那女人毫无疑问就是陆小曼了。看来，陈宏志有些操之过急，想在他的地盘对陆小曼来个霸王硬上弓。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59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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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有条小道，穿过树林就是一栋独立的别墅，这栋别墅就是陈宏志的“寝宫”。

这是钱三运第二次撞见陆小曼被劫持了。第一次是刚到县政府办挂职时，意外目睹冷艳美人陆小曼被人劫持并塞进车里，他跟踪去了一处废弃厂房，及时将她解救下来。钱三运不知道的是，劫持陆小曼的策划者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吴明。（由于写作跨度较长，有关情节可回看第376章——383章）

钱三运正义感爆棚，且不说陆小曼是他的同事、一度意淫的对象，就是一陌生女子，他也会挺身而出的。他快速追了上去，陈宏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心里顿时凉凉。

“陈总，这片小树林好像不是赏夜景的最佳场所吧？”钱三运冷冷地问。

陆小曼见钱三运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急中生智道：“钱县长，夜深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钱三运见陆小曼不想戳穿陈宏志的丑恶嘴脸，便有意给台阶让陈宏志下，便说道：“陈总，我和陆书记顺路，正好一起回去了。再次感谢你的盛情宴请！”

陈宏志虽然知道今晚是没有福气享用陆小曼了，但并不愿意松开抓住陆小曼的手。当钱三运主动握手时，陈宏志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紧紧抓住陆小曼的手，硬着头皮和他握了握手，说：“钱县长，这么快就回去？韩冰冰呢？”

钱三运说：“韩冰冰一个人在KTV包厢里呢。”

陈宏志皮笑肉不笑地说：“钱县长，韩冰冰这几个姑娘是我今天特意请来犒劳你们几个县领导的。不瞒你说，仅韩冰冰一个人的包夜费就是十万元。”

钱三运惊讶地问：“十万？这么高啊！”

陈宏志说：“人家好歹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二线演员，十万元并不算高。去年，我请了一位当红女星出台，包夜费五十万元。五十万元的包夜费虽然价格不菲，但国内当红女星就那么十几个人，市场需求旺盛，而资源稀缺，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钱三运说：“陈总，韩冰冰是你花大钱请来的，今晚你就好好享用吧，我走了。”

陆小曼就像受了惊吓的孩子，生怕钱三运丢下她不管，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

“钱县长，我们走吧。”陆小曼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宏志庄园虽然是陈宏志的领地，是他的独立王国，但是，他并不敢对钱三运下手，这个身手不错又很可能成为刘建成省长乘龙快婿的男人，他惹不起。

陈宏志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他目送着钱三运拉着陆小曼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快要到嘴边的鸭子突然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怎能不让他生气？

陈宏志将怒火发泄到韩冰冰身上。他怒气冲冲地来到KTV包厢，见韩冰冰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发呆，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骂道：“臭婊子！老子花这么多钱让你来，却哄不了一个男人！”

韩冰冰不知道发生什么，求饶道：“陈总，求求你松开手，我的头皮疼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宏志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拽着韩冰冰的头发使劲拉扯，大声道：“让你服侍钱三运，他现在人呢？”

韩冰冰哭着说：“我们快要办正事时，他接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就出去了。陈总，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那十万元钱我不要了！”

陈宏志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舍不得那十万元钱？老子富可敌国，有的就是钱！老子是气愤你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陈宏志松开手，猛的将韩冰冰向前一推，韩冰冰顿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韩冰冰哭哭啼啼的，陈宏志一肚子恼火，怒斥道：“哭什么！你爸爸妈妈死了，你在哭丧？赶快过来给老子捶捶背！”

韩冰冰不敢哭泣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绢将眼泪擦干，然后乖乖地为躺在沙发上的陈宏志捶背。

陈宏志的怒气消了不少，舒缓了语气，说：“妈的，你们挣钱太容易，张开腿，让男人日几下，一个晚上就能挣几万，甚至几十万。”

韩冰冰的心在滴血，要是知道你陈宏志是这种脾气暴躁、不对女人怜香惜玉的男人，你给我五十万我都不愿意出台。可是，她哪敢说真话？

陈宏志又骂骂咧咧道：“妈的，本来指望你今晚将钱三运这小子哄上床，老子好抓住他的把柄，没想到你这么无用！还破坏了老子的好事！本来我很快就要上那个女人了，钱三运那狗日的阴魂不散，活生生将我们拆散了，气死我了！”

韩冰冰讨好道：“陈总，我更希望今晚能为你服务。陈总事业有成，是个很有魅力的成功人士，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如果今晚能为陈总服务，那将是我一生的荣幸。”

陈宏志转怒为喜，道：“冰冰挺会说话的嘛，不过，我不太喜欢你们这些私生活太乱的女艺人，我更喜欢良家妇女。不过，今晚我要破一回戒，好好享用你，也许，你将来会大红大紫的，那时候，我可以吹嘘，那个当红明星韩冰冰曾是我的胯下之物呢。”

“陈总，今晚就在这包厢里？”韩冰冰有些疑惑地问。

“你先用嘴帮我泄泄火，不是钱三运那狗日的来了，现在躺在我身下的就是陆小曼了！陆小曼，你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子一定要上了你！”

……

陆小曼惊魂未定，跟着钱三运，逃出了宏志庄园。

“陆书记，晚上回天蓬镇吗？”钱三运问。

“不回了，太晚了。”陆小曼轻声道。

“那今晚你住在哪里呢？酒店开房间？”

“本来计划是开房间，可现在，我成了惊弓之鸟了，害怕陈宏志那流氓再来欺负我。”

“要不，你晚上去我那？我的公寓多一个房间。”文小婧今天去省城开会，晚上没有回昌东，叶菲菲早已返回青山，因此，至少今天晚上，钱三运的公寓是有空房间的。

陆小曼犹豫道：“那合适吗？”

钱三运笑道：“怎么不合适？我可不是陈宏志，不会强人所难的。”

陆小曼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今晚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就很可能被陈宏志那流氓玷污了。陈宏志简直无法无天！”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0章 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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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害怕陈宏志的骚扰，文小婧不敢居住在自己的公寓里，而是寄宿在钱三运公寓的另一个房间。在男女情事方面，钱三运虽算不上正人君子，却也没有乘人之危，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陆小曼见房间里有女人的用品，不解地问：“钱县长，谈女朋友了？”

钱三运也不隐瞒，说道：“文小婧副县长的。”

陆小曼惊讶地问：“你们同居啦？”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准确地说，是叫合住，同居这个词语太暧昧，文县长可是有夫之妇呢。”

陆小曼道：“有夫之妇就不能同居吗？”

钱三运笑道：“当然可以，但同居和合住差别还是很大的，比如说，今晚你住在我这里，是同居还是合住？”

陆小曼俏脸一红，低声道：“当然是合住啦。”

钱三运说：“那就对了。文县长之所以与我合住，其实和你一样，是害怕受到陈宏志的欺负。”

陆小曼一脸疑惑地问：“陈宏志也试图欺负文县长？”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我刚来昌东时，就听坊间传言，说陈宏志迷恋美少妇，凡是被他看中的女人，他会不择手段搞上手，然后始乱终弃，又开始物色新的猎艳目标。”

陆小曼忧心忡忡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得时刻提防陈宏志？”

钱三运说：“是的，他有权有势，又胆大妄为，不可不防。”

陆小曼之前她就听说过有关陈宏志的传闻，说他涉黑，乃昌东一霸，县委书记都让他三分，不过，她总觉得这与她没有多大关系，然而，就在今晚，若不是幸好钱三运相救，她就成为他的玩物了，想想都非常后怕。

钱三运打量着眼前的冷艳美人，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对男人有着巨大杀伤力的美女，脸上未施粉黛，肌肤却如婴儿般娇嫩，小巧的鼻梁，殷红的薄唇，漆黑闪亮的眸子似水波般清澈，柔顺的乌发自由奔放地垂在香肩上。这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也难怪阅女无数的陈宏志在见第一眼时就有将她收入后宫的想法。

陆小曼忽然说：“钱县长，那天晚上我被人劫持，救我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钱三运大吃一惊，陆小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小曼又说：“其实，事后我就猜测救我的人就是你，只是不想戳穿罢了。第一，你有武功， 你在新时代娱乐城帮县政府办的小年轻和小混混打架，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只有你，才敢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勇敢救我。第二，你至始至终没有摘掉我的头套，话语极少，还阴阳怪气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捏着鼻子说话。所有这些，说明救我的人肯定是我的熟人。第三，当我心急火燎地抱着生病的孩子走出家门时，恰好看见你回来了，说明你有作案时间。第四，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住同一单元楼，但你竟然一口说出了我的房号，为什么你清楚我的房号，是因为我在车上说了我的家庭住址。第五，你这个人总体上来说是个好人，很有正义感，见义勇为，但是，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

陆小曼故意卖了个关子，钱三运连忙问道：“比如什么？”

陆小曼不动声色地说：“你难道还不了解自己吗？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忘了？”

钱三运干咳几声，以缓解尴尬，然后讪讪笑道：“有吗？”

陆小曼道：“这么说来，那天晚上救我的人就是你啦？说实话，我高度怀疑那晚是你救了我，但不敢确定，刚才我的话有讹你的成分，哪知道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钱三运耸耸肩，装作很释然的样子，说：“好吧，你赢了，我承认，那晚是我救了你，我也承认我做了一些不轨之事。这世上没有完人，好色是男人的天性，你那么美，机会又那么好，让我坐怀不乱，我做不到。”

陆小曼佯装不悦道：“你呀，做了不该做的事，还那么理直气壮！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一定饶不了你！”

钱三运借机道：“那好，你今晚最好不要住在我这里，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一定安分守己。”

陆小曼扬起脸，瞪着钱三运一眼，说：“你在威胁我？”

钱三运笑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陆小曼冷冷地问：“这么说来，文小婧副县长一定受过你的侵犯了？”

钱三运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她是有夫之妇，而且，她和老公感情很好，我想挖墙脚，奈何墙根坚如磐石，根本挖不动。”

陆小曼这下真的生气了，气呼呼地说：“那你为什么对我贼心不死呢？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我和老公感情也很好呀，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钱三运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问道：“是吗？”

陆小曼说：“难道不是？我怎么听你说话的口吻阴阳怪气的？”

钱三运正色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和方常委相敬相爱，可能吗？即使有，也只是爱情演变为亲情，方常委特殊的性癖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

钱三运的气势压过了陆小曼，对于这种冷艳美人，你只有更强势才有可能制服她。

陆小曼一脸茫然，很显然她并不完全了解方大同这个枕边人，于是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方大同这个人不好女色，就是再漂亮的女人，他都懒得拿正眼瞧人家，更不会四处沾花惹草，他能有什么特殊的性癖好？”

钱三运微微一笑，问道：“冒昧地问你一句，你和方常委有性生活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即使有，也是一年只有一两次。”

陆小曼说：“你这个人怎么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你认为我会和你说这些床笫之事吗？”

钱三运耸耸肩，笑着说：“好吧，就当我无聊吧。不说了，夜深了，你洗洗睡吧。你尽管放心，我这个人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也不会乘人之危的。”

钱三运转身就要离开，陆小曼将他叫住了：“你还没有和我说方大同有什么特殊的性癖好呢，难不成你在吊我胃口？”

钱三运笑道：“还是不说这个无聊的话题吧，否则，我会让你看扁了，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陆小曼不屈不挠地说：“那可不行，我最讨厌你这种说了上文没下文的话。好吧，我承认你猜测的没错，我和方大同基本上处于无性生活状态。”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1章 诱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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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撒了谎。不过，你与方常委同床共枕，却不了解他，还是或多或少出乎我的意料。”

陆小曼说：“你不要再绕来绕去了，直接说，方大同有什么特殊性癖好？”

“由于你不太不了解你的那位枕边人，我现在即使说出真相，你也不会相信的，算了，还是等我回青山，拿真凭实据给你看吧。”

“那不行！你今晚必须说！为了让你说，我连床笫之事都说出来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直说了啊，方常委的特殊爱好是喜欢男人，可以说吧，他即使不是同性恋，也是双性恋。”

陆小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钱三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千真万确！我有视频为证，只是视频在青山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次回青山我让你欣赏其中的精彩片段。”

陆小曼见钱三运说得言之凿凿，也不表示异议了，而是陷入沉思中。她努力回想方大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以及他特殊性癖好的蛛丝马迹，越来越感到钱三运所说的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竟然对男人情有独钟，真的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我的心好乱，我想静静。”陆小曼的脸色很难看，一只手托着胸部，那模样就像胸口绞痛似的。

钱三运很知趣地离开了，并随手将房门掩上，只留下心力交瘁的陆小曼。

第一次虽然意外失手，但陈宏志贼心不死，仍处心积虑打陆小曼的主意。

陈宏志在昌东称霸一方，凡是他看中的美女，必然不择手段将其搞上手，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从未失手过。名利诱惑加威逼恐吓，很少有女人能逃脱他的手掌心，如果有软硬不吃的，那就使用暴力手段。包括文小婧和夏月婵之内，陈宏志侵犯过的美少妇何止百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宏志想占有美丽风韵的陆小曼，而夏月婵却如鹰隼般紧盯着陈宏志，伺机而动，誓将陈宏志除掉，以报自己被羞辱及丈夫被枪杀之仇。

那天晚上，县委书记盛东明在宏志庄园的客房里和陈宏志高价请来的女演员鏖战一夜，虽然年龄大了，但由于有伟哥助阵，盛东明精力不减当年，花样频出，将女演员折磨得死去活来。

陈宏志惯用偷拍手段，盛东明深有体会，也为此吃尽苦头。他现在之所以被陈宏志捏在手心里，最根本原因就是陈宏志掌握着他受贿及玩女人的视频证据。盛东明明明知道陈宏志会趁机偷拍他寻欢作乐的视频，却仍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是因为在他看来，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偷拍十次和偷拍五十次已经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了。既然已经被陈宏志控制住了，那就好好享受由此带来的快乐吧。

盛东明对陈宏志低声下气，对于下属却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不管办公室的门是关的还是开的，下属进他办公室必须先敲门，这还不算，必须征得他同意才行。

有一次，市直某单位一位副局长李某因工作需要来到昌东县，并拜会盛东明。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盛东明正倚靠在转椅上，一脸陶醉地挖鼻孔，他挖的仿佛不是鼻屎，而是一颗颗金灿灿的黄金。

这时，办公室门响了几声，这是李副局长在礼节性地敲门。盛东明见过李副局长，对于官职比自己低的或者没什么实权的正处级干部，他一向态度冷淡，除非这些人有强大的靠山和蒸蒸日上的前途。

盛东明还没说“进来”，李副局长依仗着自己和他有过交情，便大踏步进来了。

盛东明怒火中烧，你一副处级干部算老几？未经我允许闯进我的办公室，是可忍孰不可忍！

盛东明断喝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李副局长吓了一跳，慌忙说：“盛书记，是我啊，前不久在市里开会，我们还共进过晚餐呢。”

盛东明盛气凌人地说：“出去！重新敲门！不管是谁，必须征得我的同意才能进来！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懂吗？”

李副局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他无可奈何地退回到门外，敲了几下门，盛东明头也不抬，低哼了一声“进来”，他这才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此情节根据真实事例改变。前几天和同事聊天时得知，我单位一位副巡视员曾经非常强势。当年在某市局当局长时，目空一切，对比自己职务低的盛气凌人。有一次，一位副县长去他办公室，由于未等他喊进来时就走了进来，他大发雷霆，让他重新敲门，获得他允许后才进来了。这位副县长现在是县委书记了。从我多年来的经历看，绝大多数领导都是平易近人的，但也有极少数领导对上级喜笑颜开，对下属冷若冰霜。以后有时间我来开>

盛东明的傲慢是出了名的，当然，在上司和诸如陈宏志之类的富商面前，他比龟孙子还乖巧。

盛东明有挖鼻孔的习惯，没事的时候，就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在地挖鼻孔，并熟练地弹着鼻屎。不多时，地上东一粒西一粒都是鼻屎。每天保洁人员打扫办公室时，都能看到不少鼻屎。

盛东明微闭着双眼，很享受这一过程。对他来说，挖鼻屎、和女人做爱是同等快乐的事。

隐隐约约中，盛东明察觉有人擅自闯进来了，他勃然大怒，正要狠狠教训这个不懂礼节不守规矩的家伙时，突然发现来人不是别人，而是让他既恨又怕的陈宏志。

陈宏志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满脸堆着笑，亲切地说：“什么风将陈总吹进来了？”

陈宏志板着脸，冷冷地说：“盛书记，我十次来你办公室，发现有八次见你在挖鼻孔，堂堂一个县委书记，怎么说也要注意形象吧？说实在的，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你县委书记的宝座越稳，对你是好事，对我也是好事。”

盛东明低声下气地说：“陈总，让你见笑了，以后我要努力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陈总有什么指示，电话中和我说就行了，哪用得着亲自来我的办公室？”

陈宏志一屁股坐在盛东明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根雪茄烟，点燃。

“去钱三运的办公室有点事，顺便过来了。盛书记，今晚将陆小曼那娘们叫过来，上次想上她，最后出了点意外，没有上成。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将她拿下，无论用什么办法。像这种自做清高的女人，你不狠狠日她，她不会叫你老公的！”

盛东明一脸讨好地说：“我是县委书记，让她过来还不是小菜一碟？当然，我只负责让她过来，至于如何拿下她，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陈总，今晚是在昌东大酒店还是在宏志庄园和陆小曼缠绵呢？”

陈宏志说：“就选择在昌东大酒店吧，这里可是我的福地，文小婧就是在这里被我拿下的。对了，昌东大酒店的股权转让手续办得差不多了，等所有事项搞定后，我给你10%股权，每年参与分红。”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2章 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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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东大酒店的股权原属于县政府国有企业县城投公司的，由于酒店地理位置优越，生意非常火爆，陈宏志红了眼，直截了当要求陈宏志将酒店股权转让给他。按照市场行情，这家酒店起码值五六千万，但经过一番操作，陈宏志仅以八百万元的白菜价就收购了这家酒店。

盛东明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裸官，儿子在美国留学后没有回国，而是在美国工作定居，妻子也持有美国绿卡。盛东明很需要钱，当陈宏志许诺给他10 %的酒店股份后，他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盛书记，那天晚上的女演员还不错吧？”陈宏志奸笑道。

“不错，年轻漂亮，还是小有名气的演员，那天晚上，我梅开三度，最后她哭着向我求饶。”谈起床事，盛东明兴致盎然。

“盛书记，下次我请个当红女星让你玩玩，那才叫刺激。”

“陈总，那费用一定不便宜吧？”

“包夜费起步价五十万，关键是，有钱不一定就能马上请来，你想想看，全国当红女星就那么多人，有些还不出台，愿意出台的可吃香呢。其实，论姿色，比她们漂亮的一大堆；论技巧，学习过莞式服务的女技师比她们强太多。为什么人们还要花大价钱找女星呢？图的就是刺激。想到那些大红大紫的女星像只小猫一样任你摆布，让你玩弄，那种享受刺激的过程远比做爱更能让人兴奋。”

盛东明一兴奋，又开始挖鼻孔，说：“好的，谢谢陈总，下次得多准备些伟哥，好好享受玩女星的过程。”

陈宏志皮笑肉不笑地说：“盛书记，我从来不会亏待朋友的。在昌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了，县风机厂半死不活的，什么时候启动改制程序？”

盛东明说：“正在向上级报批，现在最关键问题是，职工代表反对拍卖，他们想自己集资入股盘活风机厂。”

陈宏志恶狠狠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阻挡我收购风机厂的步伐，就是死路一条！”

盛东明说：“陈总，这事急不得，我想办法搞定此事。如果职工上访闹事，让上级领导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利。”

陈宏志说：“我本来就不急。我看中风机厂，只是看中风机厂优越的地理位置，如果将其变更为商业用地，开发成房地产，将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盛东明说：“我有一个想法，通过置换的方式将风机厂置换到郊外，你买下老风机厂。”

陈宏志点头道：“这也是一种方法。这事你想办法，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盛东明好奇地问：“什么惊喜？送我个当红女星玩玩？”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盛书记对女星念念不忘啊，女星肯定是要送你的，此外，我还送你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女学生，绝对是原装货。我不喜欢青涩懵懂的学生妹，这你是知道的，她们毫无技巧可言，躺在床上像僵尸，素然无味，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美少妇更解风情。”

盛东明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这个人嘛，只要是美女，老的少的都喜欢。我来打电话让陆小曼过来。”

盛东明并没有直接拨打陆小曼的电话，而是拨通了天蓬镇党委奚书记的电话：“我是盛东明，你和分管旅游的镇领导来趟我的办公室，我要听取你镇旅游业发展规划的汇报。”

天蓬镇党委奚书记受宠若惊，县委书记亲自听取汇报，体现了县委书记对天蓬镇以及对他本人的重视，当即和分管旅游的陆小曼往县城赶。

盛东明说：“陈总，我负责将陆小曼带到昌东大酒店，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陈宏志摩拳擦掌，说：“今晚无论如何要将这娘们拿下！盛书记，给几粒伟哥给我，从来不借助药物助兴的我今天晚上破例一回。陆小曼，今晚你哭爹喊娘的日子要到了。”

陈宏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盛东明：“盛书记，用什么办法将陆小曼引到酒店？”

盛东明信心满满地说：“这很简单，我让他们去哪，他们就得去哪。在昌东官场，没有人不听我的话，除非他不想在官场混了。陈总，今晚安排在哪个房间？”

陈宏志说：“今晚安排在总统套房。”

盛东明起身道：“陈总，我们去昌东大酒店。”

陈宏志顿时明白了，说：“在昌东大酒店约见陆小曼？”

盛东明奸笑道：“陈总，我这是为你着想啊，在你的地盘上，一定不能再失手了。”

陈宏志说：“好，到时候我安排人在水杯里放些蒙汗药，直接将陆小曼迷倒，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办事时，我多拍几张她的裸照，不信她敢报警的。”

盛东明说：“陆小曼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她一个人在昌东，也挺寂寞空虚的，陈总床上功夫厉害，将她弄舒服了，说不定会迷恋上你的。”

陈宏志说：“我上一个女人，最多上二十次，超过二十次，哪怕她美若天仙，对我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陆小曼也是如此，次数多了，就没有新鲜感了。盛书记，不要急，到时候将陆小曼赏给你玩玩。”

盛东明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想，要不是你看中了陆小曼，我也许利用权势将她哄上手了。现在你吃肉，让我啃骨头，还让我对你感恩戴德，真是日了鬼了。

陈宏志和盛东明赶往昌东大酒店，半路上，盛东明又给天蓬镇党委奚书记打了个电话，让他和陆小曼直接去昌东大酒店，他下午在那里有个应酬，要接待一批重要客商。

到了酒店的总统套房，盛东明说：“陈总，等会下蒙汗药时，陆小曼迷倒了，天蓬镇党委奚书记如果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陈宏志想都没想，答道：“那就一起下呗，事后，将奚书记搬到另一个房间，找个失足女，拍下她们的裸照，看他还敢乱说？如果乱说，不但升不了官，连镇党委书记也做不成了。”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3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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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东明点头道：“是的，天蓬镇党委奚书记是个胆小慎微的人，也是一个将官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你稍微一恐吓，他就不敢造次了。”

陈宏志说：“官场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淡泊名利？一个公务员，如果成为一名官员后，哪怕他是芝麻粒大的官，他的生命就被赋予新的含义，一个是身体生命，一个是政治生命。对某些官员来说，政治生命比身体生命更重要。其实，盛书记，作为一个领导，如果下属想进步，想升迁，那就能很好地控制他。相反，如果他对仕途无望，不思进取，那领导就头疼了。”

一提到“控制”这个字眼，盛东明就像被人戳中了伤疤，隐隐作痛。他就是因为贪财好色，被陈宏志掌握了他的把柄。无论是政治斗争还是经济竞争，最忌讳的事情便是“授人以柄”，最后导致“受制于人”。道理虽然很简单，但很多人就是做不到，说到底，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因此，在官场还是商战中，这种现象屡见不鲜。

在昌东大酒店豪华总统套房，陈宏志将亲信叫到身边，面授机宜。他通过下蒙汗药迷倒那些不听话的女人，然后趁机上手并偷拍的龌龊事干过很多次。他似乎都有些上瘾这么干了。

没过多久，天蓬镇党委奚书记和陆小曼副书记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总统套房。此时的陈宏志，正在酒店另一个房间通过监控视频观看总统套房里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昌东大酒店，已成了陈宏志的囊中之物。总统套房是他寻欢作乐时的临时寝宫。

官场上的很多官员都是演技高超的演员，很多官场上的“两面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盛东明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拥有出神入化的演技。大会小会，他每次必谈廉政建设和作风建设。

此刻，盛东明正襟危坐，听取天蓬镇关于旅游发展规划的汇报。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很有礼貌地敲门进来，为大家添茶倒水。陆小曼没有带水杯，奚书记带有水杯，服务员轻声说，要为他换茶叶，奚书记正要拒绝时，盛东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奚书记顿时不敢说话了。

奚书记水杯里茶叶换了，水里被添加了无色无味的新型蒙汗药，陆小曼的水里也是如此。

两个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向县委书记汇报工作时，水杯里竟然被服务员下了蒙汗药。他们哪知道，县委书记盛东明已是陈宏志的傀儡和帮凶。

工作还没汇报结束，奚书记和陆小曼相继都迷倒了。奚书记迷晕程度更深，因为他喝了更多的水，相比之下，陆小曼只是喝了几口。

陈宏志看到监控视频里的两人先后迷晕，大喜过望，他服了一粒伟哥，自言自语道：陆小曼，我说过你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今天晚上，总统套房就是我们的洞房，我不让你哭爹喊娘，你都不知道我陈宏志有多厉害！

不多时，遵照陈宏志的指示，他的两名手下来到总统套房，将迷晕的奚书记抬到酒店另一个房间。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风骚妖冶的失足女已等候多时。

奚书记被扒了一丝不挂，同样赤身裸体的失足女和他摆了多种姿势，有人摆拍了多张特写镜头。

县委书记盛东明使命已经完成，离开了总统套房，临走时，他拍了拍陈宏志的肩膀，讨好地说：“陈总，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不过，我得提醒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晚可要悠着点。”

陈宏志哈哈大笑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今晚已经做好大战通宵的准备了，能够拥有陆小曼这样的美少妇，我就是减几年阳寿也值得。”

此时的陆小曼，处于昏迷状态，就像极度困乏想要睡觉一样，眼睛睁不开，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也无法开口说话。

陈宏志淫笑着将陆小曼抱上床，先是搂着她一阵拥吻。然后，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就像解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的外包装。

陈宏志并不操之过急，他在等待伟哥药效发作，反正，陆小曼今晚是他的人，任他宰割了。

陈宏志欣赏着自己的裸体，他当过兵，体格健壮，肌肉发达，腹部没有一丝赘肉。他有钱，势力很大，长相也不赖。如果他愿意，很多女人挣着抢着想和他上床。然而，他有自己的审美标准和特别癖好，他最爱的就是充满女人味，又有个性的美少妇，比如文小婧、夏月婵和陆小曼。

陈宏志欣赏着猎物，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

正当陈宏志扑在陆小曼的身上，准备行不轨之事时，总统套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冲进来三四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宏志控制住了。

如果可以重来，陈宏志绝对不会那么自信，一定会将房门反锁的。现在的昌东大酒店虽然产权属于他，但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由于过度自信，陈宏志付出的代价是不可挽回的。

五花大绑的陈宏志被塞进麻袋里，几个人不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从酒店后门抬着陈宏志溜了出去，然后上了一辆车。

有酒店服务员发现了这几个人行踪鬼鬼祟祟，但并没有立即报警。直到后来，她越想越不对劲时，才向酒店有关部门反映了这个情况。调取监控视频，酒店方面意识到很不正常，一盘查，才知道原来是陈宏志离奇失踪了。

此时的陆小曼，还没有醒来，而是躺在酒店豪华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几个人劫持陈宏志，向与昌东邻县的万峡湖疾驰。

在湖边的一户有些破败的农舍里，一个绝美的女人背着手，静立在临湖的窗前，看着前方湖面上忽明忽暗的灯火，怅然若失。万峡湖是一个尚未开发的湖，那灯光应该是勤劳的渔民在湖面上捕鱼所照射的。

这个女人就是夏月婵。为了报仇，她指挥几个忠心耿耿的亲信跟踪陈宏志多日，今天得到可靠消息，陈宏志将去昌东大酒店总统套房，估计又是寻欢作乐。夏月婵决定趁陈宏志麻痹大意之时，将他劫持。就在刚才，她得知陈宏志已经被擒获。不知怎的，夏月婵并没有那种大功告成的喜悦感，而是心中充满惆怅与感怀。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4章 万峡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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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姐，人带来了。”夏月婵黯然神伤时，她的几个手下将陈宏志从车上抬进屋里。

麻袋打开了，五花大绑的陈宏志活脱脱一个大肉粽子，不能动弹，嘴也被堵住了。

“陈宏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夏月婵坐在椅子上，冷笑着瞅着被扔在地上的陈宏志。

“夏月婵，我承认这一回合我输了。”平日里骄横跋扈的陈宏志垂头丧气的，说话也明显低声下气的。

夏月婵突然狂笑起来，轻蔑地说：“陈宏志，你以为我们还有下一回合的战斗吗？告诉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陈宏志惊慌失措地望着夏月婵，试探着问：“你不会要置我于死地吧？”

夏月婵反问道：“你认为呢？”

陈宏志可怜巴巴地望着夏月婵，哀求道：“夏月婵，我确实做过错事，为此也一直很自责，我愿意用金钱补偿你，你报个数，我会竭尽所能满足你的要求。”

夏月婵冷笑道：“你玷污了我，还枪杀了我的丈夫，竟然轻描淡写说这只是错事？你真的很搞笑！用金钱收买我？江湖上谁不知道你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现在放了我，你不但不会报复我，还会给予我金钱补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陈宏志面如土色，瘫软在地上一言不发。

夏月婵说：“陈宏志，今天我们做个了结吧，你玷污了我，我剁掉你的祸根；你枪杀了我的丈夫，我让你一命抵一命。说说吧，有什么遗言？”

陈宏志哭丧着脸说：“求求你，饶我一命，王老三被枪杀纯属意外，是他带人要杀我，我当时只是正当防卫，再说了，我也没想要打死他，只是想吓唬他，最多也就是想打伤他。我承认我是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和你发生关系的，你真的太美了，太让我着迷了，那段时间我茶不饮饭不思，睁眼闭眼想的都是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很愿意娶你为妻，也发誓永远爱你呵护你。月婵，你杀了我，虽然出了气，但你也跑不掉；相反，如果嫁给你，你将是凌云集团总裁夫人，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宏志说话时，夏月婵也不打断他，而是听任他继续说下去。陈宏志口才不错，夏月婵不打断他的话，也不反驳，他还以为她动了心，更是说得滔滔不绝。

“说完了吗？”夏月婵冷冷地问。

陈宏志低声下气地说：“说完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夏月婵冷笑道：“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你，临死之前还一个劲编造谎言忽悠人，可惜，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了。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胡言乱语，但一个人临死之前说话，我是不忍打断的。”

陈宏志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夏月婵，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说话算话，如果不算话，下次被你抓住了，我任你处理，绝不求饶。”

夏月婵摇头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如果这次放了你，下次被抓的极有可能是我，而不是你了。一命换一命，下辈子你争取投胎做个好人吧。”

陈宏志还想哀求，夏月婵吩咐手下用破布堵住他的嘴。

“阉了他！”夏月婵对手下说。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陈宏志的祸根已被快刀切除。随后，这个祸害无数女人的祸根被剁成肉酱。陈宏志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自己的小弟弟，就疼晕了过去。

为以免夜长梦多，晕死过去的陈宏志被装进一个铁笼子里。这是夏月婵为陈宏志量身打造的。

几个人趁着夜色，走小路将铁笼子抬到一处湖面附近，上了一艘机动船。月光如水，湖面上静谧安详，只有远处传来星星点点的灯光。

万峡湖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天然湖泊，湖面辽阔，平均水深六十多米，最深处一百多米。机动船隆隆地驶向湖心处，几个人将铁笼放到湖水里。一眨眼的功夫，装着陈宏志的铁笼就沉到水里。

陈宏志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惨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临死前，他还被阉割掉，也许，这是他多年来作恶多端、欺男霸女应有的的报应吧。

机动船停在湖心处，夏月婵站在船头，自言自语道：王凯，我今天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也许，你并不赞成我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替你报仇，但是，没办法，当今官官相护，不采取这种极端方式除掉陈宏志，不但报不了仇，而且还会被陈宏志除掉。杀人偿命，我即使被抓住，被枪决，我也无怨无悔。死了，我就和你团聚了。

“小月姐，陈宏志已经死了，我们回去吧。”

“你们几个是王老三最信任的人，王老三离世后，你们跟着我，对我忠心耿耿，对你们我愧疚太多。我们手头还有些钱，大伙分了，然后各自逃命吧，走得越远越好。记住，即使被抓住，也不要说出陈宏志陈尸湖底，找不到尸体，这个案子就是无头案。”

“小月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我们一起逃走，然后从缅甸偷渡出境，在国外我们继续打拼吧。”

“不了，我哪里也不去。”

“小月姐，你不走，警察会抓你的！”

“抓就抓呗，反正，我就是死，也不会供出你们的。”

夜风习习，一袭白色长裙的夏月婵就像一个美丽的仙女，静静地伫立在船头，她飘逸的长发随风飘扬，洁白的长裙也随风飘扬。

忽然，夏月婵脱掉长裙，随后，她的胸罩和内衣也一件件被剥落。

几个手下目瞪口呆，呼吸急促，不知道夏月婵究竟想干什么。

夏月婵柔声问道：“我的身子美吗？”

没有人言语，夏月婵又问：“说话呀，你们都哑了吗？”

一个手下说：“美，太美了，美若天仙。”

夏月婵笑着问：“你们想要吗？”

又是一阵沉默。

夏月婵说：“兄弟们，你们为我卖命，我无以回报，今夜，我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你们，你们尽情地享用，怎么快乐怎么玩。过了今夜，你们都给我四散逃命吧。”

没有人说话，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夏月婵佯装愠怒道：“我说话怎么都没人听了？”

一个手下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恐怕不妥当吧？”

夏月婵大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命令你们，今夜，你们必须听我的！狠狠爱我吧！”

不多时，机动船剧烈晃动起来。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765章 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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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陈宏志失踪后，昌东大酒店的员工报了警。由于陈宏志是昌东首富，又是省人大代表，还有多种社会兼职，昌东警方很重视，成立了专案组。

经过侦查，最终锁定陈宏志被人带到万峡湖上，然后就离奇失踪了。警方推测，陈宏志被害的可能性很大。

昌东警方办案效率还是很高的，他们将工作重心放在追踪劫持陈宏志的嫌疑人身上，并抓获了其中的一个嫌疑人。

经过一番突击审讯，这个嫌疑人供述了作案手法和经过，并将夏月婵和其他逃亡的人供了出来。

虽然夏月婵再三嘱咐手下即使被抓，也不能说出将陈宏志陈尸湖底，然而，在警方使用多种审讯手段后，这个手下还是如实供述了。

夏月婵随后被抓。她被警方抓获时出奇地平静，也许，她早就预料会有这一天的。其他几个嫌疑人除一人潜逃外，均相继被抓。

案件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但打捞陈宏志的尸体并非易事。由于事发水域水深达一百多米，水底情况复杂，警方连续组织两次打捞终以失败而告终。

陈宏志之死在昌东县引起轩然大波，最高兴的莫过于县委书记盛东明等人，他们收过不少陈宏志的好处，且有把柄在陈宏志手里。如今，陈宏志一命呜呼，盛东明等人半夜都笑醒了。

公安部派出的暗访组在初步掌握陈宏志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实后，向部领导做了汇报。公安部派出督导组，来江南省督导省公安厅打击陈宏志黑恶势力团伙一事。

省公安厅派出精兵强将进驻昌东县，得知陈宏志已经被害。陈宏志被害，受害者不再害怕会遭到报复，纷纷向省厅专案组检举揭发陈宏志的罪行。

陈宏志的罪行虽然罄竹难书，但毕竟人已经死了，无法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过，他为虎作伥的部下有不少被逮捕。

有关部门还查明了陈宏志瞒报南山煤矿矿难死伤人数的事实。县长岳龙鹏负有重要领导责任，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县长职务被免，被调整到市政协任调研员。

昌东县安全生产是行政首长，也就是县长负责制，岳龙鹏被贬，县委书记盛东明却安然无恙。

陈宏志临死之前，还坑了博士副县长文小婧一把。

陈宏志几次三番骚扰文小婧不成，心生怨气，派手下将文小婧的床照送到她的丈夫手里。

文小婧的丈夫获得这些床照后，脸顿时就绿了，当即打电话向文小婧求证。虽然文小婧再三解释她是被迫的，然而，她的丈夫还是毅然决然地和她办了离婚手续。

文小婧离婚后，想换个工作环境，准备辞职去北上广工作。就在这时，钱三运得知云川市启动领导干部公开选拔工作。云川市这次共拿出二十多个处级领导干部职位面向全国公开选拔优秀人才。

钱三运希望文小婧报考，经过一番游说后，文小婧同意报考云川市旅游局局长这一职位。按照公开选拔公告，这次选拔主要有资格审查、笔试、面试、考察和市委常委会票决等几个环节，1:5进入面试，1:3进入考察，最后由市委常委会投票决定拟任职人选，公示期满后不影响任用的办理任用手续。

钱三运知道，这类选拔考试，笔试很公平，面试相对公平，市委常委会票决则基本上靠人脉资源了。好在这次是面向全国招考的，如果最后进入票决环节的三个人选都是外省人，则他们基本上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外省人想撬动云川市的人脉资源，难度很大。

凭文小婧的知识结构和能力水平，通过笔试面试并非难事，难就难在市委常委会票决这一环节。好在钱三运在云川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市长何胜利在关键时刻也许能帮上忙。

夏月婵被捕，钱三运心情很糟糕。之前他就劝说夏月婵，不要以暴制暴，在公安部的亲自督办下，陈宏志的覆灭指日可待。然而，夏月婵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执意赶在公安部门行动之前，以自己的方式将陈宏志处死了，为她自己和丈夫王凯报了仇。然而，她如此任性的代价是自己身陷囹圄，代价太大。

在羁押期间，钱三运通过疏通关系得以见到夏月婵。

在看守所里的夏月婵虽然内心平静，但精气神并不是太好。见到钱三运过来看她，夏月婵有些激动。

“月婵，陈宏志罪大恶极，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虽然你用极端方式结果了他的性命，但无疑你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的。”

夏月婵长叹一口气，说：“三运，不需要的，这都是宿命。如果你请辩护律师，请为因为我而犯事的几个兄弟辩护吧，我连累了他们，我对不起他们。”

钱三运点头道：“月婵，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我已经联系过刘雨菲了，她是学法律的，她的老师是国内刑法界的泰斗。听雨菲说，由于陈宏志有重大过错，你们最多也就是无期徒刑。无期徒刑可以减为有期徒刑，后期还可以办理减刑、假释和保外就医。”

夏月婵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谢谢你，三运，今生今世遇见你，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事。对于王凯，我更多的是一种报恩心理，对于你，则是爱了，这是一种不附加任何条件、没有任何功利因素、不掺加任何杂质的爱，这种爱，值得让我回味一生。”

钱三运动情地说：“月婵，你一定要乐观地活下去，不要有悲观绝望心理，我会为你的事而奔走的，也会常来看你的。”

夏月婵的眼眶湿润了，轻声说：“谢谢你，三运，如果可以重新选择，那次在江州，我不会跟王凯走，而是陪伴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做一个没有名分的情人，我也会很开心的。唉，一切都迟了。三运，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会面结束时间到了，在钱三运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夏月婵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趴在门上放声大哭起来……

几天后，钱三运接到胡若曦的电话，通知他由于工作需要，提前结束挂职。胡若曦说，何胜利让他接替江倩的前男友吴方才担任秘书工作。胡若曦虽然很不舍钱三运去云川工作，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胜利市长决定的事项她只能选择服从。（第三卷完）

正文 第三卷 转战江南_第三卷后记及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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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66章 市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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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市是经济相对落后的地级市，经济总量在全省排名靠后，下辖四县一区，即东江县、南平县、青山县、含城县和云中区。

云川市区有一座并不太高的凤凰山，市委市政府就坐落在这座山上。市委大院并不算宽敞，里面横七竖八地停放着一些车辆，两栋七八层的办公楼面对面矗立着，南边的一栋是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北边的一栋是是市人大、政协及一些政府部门办公楼。

云川市政府办公室是正处级建制，共有十三个内设机构，分别为文秘科、人事财务科、信息科、市政府研究室、综合室、督办科、秘书一科、秘书二科、秘书三科、秘书四科、秘书五科、市政务公开办公室、市政府应急管理办公室，另有机关党委和市纪委派驻纪检组。

秘书一科是为市长服务的，秘书二科是为常务副市长服务的，秘书三科、四科、五科则是为副市长服务的。

钱三运是正科级干部，调到市政府办后，理所当然成为秘书一科科长。

秘书一科以前科长职位空缺，由副科长罗浩明主持工作，此外还有副主任科员卞忠林、科员吴方才。

吴方才文笔好，待人接物也有一套，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为市长秘书的。但是，吴方才最失败的就是交友不慎，女朋友江倩背叛了他。在江倩提出分手并坦白说出分手理由后，吴方才情绪失控，对江倩拳打脚踢，要不是有人劝阻，他还差点拿刀刺伤她。江倩愤而报警，吴方才被依法行政拘留。接受治安处罚后，吴方才被调离市政府办，安排在市档案馆工作。

副主任科员卞忠林调到秘书二科，现在的秘书一科，除了钱三运和罗浩明外，新调来一个女大学生梅圆圆。

梅圆圆并不是圆脸，而是好看的瓜子脸，脸上不施粉黛，保留着学生时代清纯美丽的模样。她身材匀称，凹凸有致，像她这种颜值很高的女生在公务员面试时无疑很占优势的。她是今年才通过公务员招考进入市政府办的，一上班就安排在为市长服务的秘书一科，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

副科长罗浩明三十多岁，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人却很消瘦，像根细竹竿，脸上颧骨高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营养不良或身体有病。事实上，他天生就是这种偏瘦的体型，体检一切正常。

罗浩明担任副科长已经三年多了，主持秘书一科工作已有将近一年时间，按理说，这个秘书一科科长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然而，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钱三运占据了科长职位。

罗浩明心中的不快是显而易见的。他对钱三运的不快，不仅是记在心里，也写在脸上。不像有的人，明明对某人恨之入骨，表面上却对其称兄道弟，口腹蜜剑，其实袖里藏刀，暗地里捅刀子。从这方面说，罗浩明的情商不算太高，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直接服务市长工作却得不到市长重用的最直接原因。

秘书一科科长空缺后，罗浩明就搬到了科长办公室，虽然还不是科长，却早早享受单间办公室的好处。

科长来了，罗浩明却不愿意搬出单间办公室。钱三运新来乍到，虽然对罗浩明的做法颇有微词，却又不好撕破脸皮。

然而，在哪里办公成了一个问题。市政府办公条件有限，没有太多闲置的办公室，再找一个单间办公室不太现实，与梅圆圆同在一个办公室，虽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科长与人共享办公室，副科长却独享单间办公室，本来就很容易被人说闲话的。

钱三运想到了何胜利市长的办公室。在云川市，市县领导办公室大都是两间连在一起的，外间是秘书办公室，里间是领导办公室。有下属汇报工作须经秘书这一关。

吴方才原来就在何胜利市长办公室的外间办公，他调离市政府办后，外间办公室应该是梅圆圆的。但梅圆圆是女孩，如果在外间办公容易落人口实。在官场上，官员大都是谨小慎微的，就拿何胜利市长来说，他虽然贵为一市之长，但行政权力受到强势的市委书记徐华为掣肘太多，他与徐华为的斗争已处于白热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些细节处理不好，容易被政治对手利用并大做文章。

按照中央的有关规定，只有副省级以上领导干部才能配专职秘书。但事实上，不仅是厅级干部，就连很多副县级干部都有秘书，只不过对外称呼不叫秘书罢了。有的地方叫通讯员，有的地方叫联络员，不一而足。上面还有规定，领导干部不能配备异性秘书，但由于对外称呼不是秘书，所以也就不存在违反规定了。

钱三运对于何胜利为何突然选他当秘书有些疑惑，他还一度以为这是江曼雁做工作的结果。事实上，江曼雁很希望他能成为何胜利的秘书，这样，她就相当于在何胜利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

然而，当钱三运与江曼雁通话后，才了解到，这次任命与江曼雁关系并不大。江曼雁甚至不知道他已成为何胜利的秘书。

在刚到市政府办报到时，市政府副秘书长、政府办主任涂义辉与钱三运谈话，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比如，说这是工作需要，说他能力很强，希望他在新的岗位上不辱使命，开创性地开展工作等等。

直到何胜利从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与钱三运谈话时，他才领会到职位调整的真正原因。

何胜利很谦和地说：“小钱，这次调你来我身边工作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未到云川任职之前，就认识了你。你是一个各方面能力都很强的人，是当秘书的合适人选。相比之下，小吴（方才）虽然文笔很好，待人接物也还可以，但是，我总觉得他缺少什么，也许，他是缺少对复杂事物的驾驭能力，缺少对官场斗争残酷性的认识。这次小吴犯了错误，被调整到其他部门任职，市政府秘书长在征求秘书人选时，我首先想到了你。小钱，华为书记为人强势，在很多重大问题上与我看法不一，而且，他对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干预较多，坦率地说，我们闹过不愉快，当然，这些都是为了工作，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看待问题的侧重点不同，对一些问题提出不同观点也在情理之中嘛。小钱，你肩负的担子很重啊。‘国之兴废，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乎辅政’，作为一个秘书，得有‘身在兵位，胸为帅谋’的意识，要善于站在领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谋划工作。要及时提供各类信息为领导参考，要多下‘及时雨’，少放‘马后炮’。要做好沟通协调工作，要学会长袖善舞，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为我所用。我希望你能在较短时间内进入工作状态，希望我在将来的某一天很欣慰地说，选择你到我身边工作是一项非常英明的决定。”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67章 艰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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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的谈话归纳起来有以下几层含义：第一，他对钱三运高度信任；第二，他与徐华为的权力斗争处于白热化状态；第三，他希望钱三运能够充分发挥自身特长，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钱三运表态：“何市长，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竭尽所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何市长摆手道：“不，小钱，你不用时时事事向我请示汇报，这样容易束缚你的手脚。你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只要不违法违纪，可以先斩后奏的。”

何胜利说出这番话，显而易见，他对钱三运非常器重，也高度信任。钱三运顿时感到压力山大，领导越是器重和信任，他越感到诚惶诚恐，有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感觉。官场权斗很残酷，有时候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徐华为在云川根基很深，又是市委书记，何胜利想赢得胜利难度可想而知。然而，这场斗争何胜利必须赢，否则，他要么一败涂地，要么像前任市长一样败走麦城。

钱三运一旦成为何胜利的秘书，他就打上了何胜利的标签，将与何胜利休戚与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领导干部总喜欢提拔自己的秘书，一来信得过，二来用起来顺手。有领导的培养和提携，有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所学习到的领导的艺术和处事技巧，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所积累的丰富人脉资源，秘书们升任速度通常都很快，有时候甚至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当然，领导干部一旦落马，秘书就极有可能受到牵连，一个受领导器重和信任的秘书俨然成了领导家庭中的一分子，不可避免地帮领导做一些私事，有些私事可能是见不得光的。领导倒台了，秘书自然首当其冲。

何胜利平易近人，说起话来并不盛气凌人，那情形不像上级与下级谈工作，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谈心。当然，钱三运深知，领导没架子，不代表可以无所顾忌，领导永远是领导，将自己拔高到与领导平起平坐的地步，那就距离卷铺盖走人为时不远了。

何胜利将话题转移到女儿何碧菡身上，说：“小钱，碧菡这丫头很崇拜你，她时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如何如何，都是褒奖。”

钱三运说：“碧菡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不但学习好，还多才多艺，将来必成大器。”

何胜利道：“碧菡优点不少，但也有缺点，比如娇气，这也许是独生子女的通病吧，一家人都宠着她，事事让着她，久而久之，想不娇气都不行了。小钱，下次去江州，有时间陪陪碧菡。”

钱三运说：“好的，碧菡像个美丽可爱的小公主，讨人喜欢。”

闲谈几句后，何胜利像是有意无意地说：“对了，三运，有件事你帮我办一下。”

钱三运心头一凛，何胜利要布置工作了，这将是担任市长秘书后领的第一项任务，必须高质量完成，给领导一个好印象。可是，这工作任务是什么？难度大吗？

钱三运轻声问：“何市长，什么事？”

何胜利微笑着说：“小钱，不要紧张嘛，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好的。”

何胜利果然非同一般，一眼就看出钱三运有些紧张，而且，他说话很有水平，“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好的”与其说是充分信任，不如说是鞭策。也就是说，这件事不管困难有多大，都要想方设法去完成，否则，就太辜负领导期望了。

何胜利随手拿出一张白纸，写上几个字，递给了钱三运。

钱三运接过一看，白纸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人名印象深刻——魏小黎。曾听江曼雁说过，这个魏小黎是何胜利的情人。

“小钱，是这么回事。”何胜利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魏小黎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目前在云川市自来水厂工作。向家平是市城投公司总经理。市城投公司是市属国有企业，工资待遇和发展前景都比市自来水厂要好，魏小黎想换个工作环境，恰好市城投公司招聘一批中层干部。小钱，你的任务就是，帮魏小黎在市城投公司谋一个适合她的职位。”

魏小黎是何胜利的情人，她有什么特长、适合什么职位他怎么不知道？怎么知道魏小黎的喜好和特长，可以直接联系她吗？向家平为人如何？可是，这些问题他不能问，问得太细，领导会反感的，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喜欢问得太细的下属。

钱三运判断，向家平与何胜利的关系并不亲密，很有可能只是上下级关系，如果私交甚密，何胜利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也就没有必要让钱三运找他了。

果然，何胜利说：“小钱，向家平是才提拔不久的干部，我和他只有工作交集，没有私人感情。当初我推荐的市城投公司总经理另有其人，徐华为书记推荐的人选也不是向家平，上会时，大家意见分歧较大，到最后，我和徐华为书记推荐的人选都没有选中，并不被看好的向家平却异军突起，成为令人瞩目的市城投公司总经理。这个人原则性很强，脾气倔强，只认道理不讲情面，不过，他是个能干事、想干事的人。”

钱三运终于知道，向家平既不是书记的人，也不是市长的人，却脱颖而出成为关注度较高的市城投公司总经理，工作能力强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还是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可以说，这个总经理是他捡来的。如果书记市长有一方做出让步，他就不可能担任总经理的。诚然，在官场上不站队并不代表一定就无所作为，然而，没有背景和靠山，注定是难以走远的。

听何胜利的描述，向家平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种人不善于拉关系，也不拉关系，想用权势压制他基本无用。如果魏小黎并不符合市城投公司的招聘条件，寄希望于向家平通融通融，并非易事。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68章 秘书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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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试探着说：“何市长，攻克向家平这种人，用感情攻心也许行之有效。我对市城投公司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以前的领导班子出现塌方式腐败，公司高层不少领导都出事了，向家平立足未稳，工作千头万绪，面临压力也很大，急需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的想法是，何市长能否亲自去一趟市城投公司？”

何胜利赞同道：“我正有此意，你安排下，就在这周抽个半天时间去市城投公司调研。云川市基础设施建设落后，城市形象的提升有很大空间，市城投公司需要开创性地开展工作，我这次去调研，主要是了解市城投公司目前面临的困难以及发展思路，帮助公司解决一些实际问题，顺便将你介绍给向家平认识。”

钱三运说：“谢谢何市长关心，我着手准备此项工作，并及时向您汇报。”

何胜利点头道：“小钱，晚上杨书记设家宴请我和其他市领导，你也参加。”

杨书记就是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即王石在女友杨小凡的父亲，他是从市委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上升任市委副书记的。

何胜利出席杨啸天的家宴，将钱三运也带上，再次体现了对钱三运的高度信任。家宴是相对隐私的聚会，这与正常的公务接待有很大不同。晚宴上能认识市领导，这对于今后开展工作、个人发展都是有好处的。

何胜利接着说：“小钱，我在来云川市之前，就和杨书记熟识，且有私交。在很多重大问题上，杨书记和我观点相同。”

何胜利的意思很明显，杨啸天和他是同一战壕里的。在官场上，单打独斗是注定要失败的，哪怕他是一把手。一把手权力被架空的案例，在官场上举不胜举。

云川市面向全国公开选拔处级领导干部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笔试已经结束，入围面试名单在《云川日报》上公布。文小婧报考的是云川市旅游局这一职位，在所有报考这一职位人员之中，她并无悬念地入围面试，且笔试成绩位列第一，比第二名高出整整六分，比第五名高出九分。

根据选拔公告，1:5进入面试，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按5:5合成后，1:3决定考察人选。这类选拔考试，笔试考题大都是委托第三方机构或高校、党校出题，相对来说还是很公平的。相比于笔试，面试有一定的可操作空间。

这次公开选拔考试是徐华为书记大力主导，市委组织部具体负责的，表面上看，体现了徐华为广招天下英才的思路，实际上，还是他谋取政绩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公开选拔形式上是公平的，特别是面试，不但邀请党代表、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旁听，并全程录像，部分面试场次还进行电视直播。一旦直播，想搞猫腻就很难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表现得好，谁表现得差，一目了然。

在电视直播的几场面试中，文小婧报考的市旅游局局长职位也有幸入围，并提前发布了直播公告。说是幸运，是因为像文小婧这样知识渊博、能力突出的干部，最希望有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相比之下，那些能力一般、又有背景的人更希望暗箱操作。

文小婧是从昌东县来到云川市准备参加面试的，此前，她听从钱三运劝告，暂没有从副县长任上辞职。

钱三运接到文小婧电话时，正在梅圆圆的办公室转悠。作为秘书一科科长，他在服务好何胜利的同时，还要肩负起管理一科的职责。事实上，一科连他在内就三个人，除了新人梅圆圆，还有一个市政府办的“老人”罗浩明。

罗浩明能在一科工作，为市长服务，能力是有的，当然，他的能力还没有强到让领导重用的程度，要不然，钱三运也就不会突然被调到秘书一科。罗浩明经常感叹怀才不遇，他在网上看到一句很流行的话语：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显现的，然而，到目前为止，他的才华还没有被领导赏识。也许，他并没有看到网上还有另外一句话：所谓的怀才不遇，本质上是贮藏不足。

人就怕死脑筋，一个人有没有才华，才华有多大，并不是影响一个人的决定性因素，但当一个才华并不是很突出的人，总以为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总以为自己被排挤被屈才，时间长了，心态都会扭曲的。

罗浩明的心态就有些不正常了。钱三运任一科科长，他总以为是钱三运抢了他的位子，对钱三运怀恨在心，殊不知，即使钱三运不来，也有其他人要来。

梅圆圆是新人，所谓新人，就是对机关事务不太熟悉，这从她草拟的文件就可以看出来。梅圆圆一考上公务员就能来一科，抛开她有没有背景不说，能力肯定是有的。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即使有背景，也很难来一科上班。就是能来，也吃不消，不胜任工作的压力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承受得起。

梅圆圆是美女，这是毋庸置疑的。钱三运喜欢美女，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钱三运只要有空，就爱到梅圆圆的办公室转悠。

梅圆圆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按照常理，副科长罗浩明应该搬过来，但他就是不主动提出搬过来，以至于科长钱三运在何胜利的外间办公室办公。

梅圆圆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才走出校园，还没有染上机关病，没有什么城府，对于钱三运科长很是尊重。

对于梅圆圆，钱三运更多的是提携和帮助，以使她尽快熟悉工作。当钱三运指出她草拟文件中的瑕疵时，罗浩明也走了进来。

罗浩明虽然瘦得像细竹竿，但他是个身体健康的男人，瘦只是特征，不是病态。自从钱三运调到一科后，罗浩明就很纠结在哪个办公室上班的事。

从内心深处，罗浩明渴望能和梅圆圆在同一间办公室。按照机关惯例，资历老的人通常坐在办公室后面，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梅圆圆的身影。

但是，罗浩明舍不得放弃目前的独间办公室，准确地说，他是舍不得放弃主持工作副科长的权力，虽然他现在不再主持工作了，但他内心里一时放不下。

权衡利弊，他没有选择搬出来。至于将来会不会主动搬出来，他暂时没有想好。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也很喜欢来梅圆圆的办公室转悠，而且，转悠的次数远比钱三运要频繁。

这下可好，面不和心也不和的科长、副科长在梅圆圆的办公室碰头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69章 奇葩副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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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浩明见梅圆圆和钱三运凑得很近，醋意大发，一脸严肃地说：“小梅，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梅圆圆问：“是现在吗？”

罗浩明没好气地说：“当然是现在，不然我找你干嘛？”

梅圆圆有些为难，试探着问：“等下行吗？”

罗浩明阴沉着脸，说：“不行！有急件需要处理，不得耽误！”

罗浩明转身就走，梅圆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钱三运大度地说：“你去吧，这文件修改润色稍后进行吧。”

梅圆圆有些愧疚地说：“钱科长，不好意思，那我先去罗科长办公室啦。”

罗浩明端坐在办公室里，翘起二郎腿，假装浏览文件，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正在敲门的梅圆圆。

“进来！”罗浩明头也不抬，不冷不热地说。

梅圆圆走了进来，轻声问：“罗科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罗浩明将手中文件扬了扬，说：“这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文件，要求这个星期报一份今年来的经济运行情况工作总结，你着手准备一下，最迟于明天早晨给我。要求不少于三千字，条理清晰，文笔流畅。”

梅圆圆面现难色，说：“罗科长，我手头还有一个何市长讲话稿需要草拟，也是明天早晨交钱科长初核，再写一份工作总结，很难保证今晚一定能够完成。再说了，明后天报送省政府办公厅也不碍事的。”

罗浩明一听，顿时恼火了：“小梅，作为一个新人，你应该有立行立办的意识，不能不思进取，不能推诿扯皮，省政府办公厅对公文考核要求很高，不仅要求公文质量高，在报送速度上也有很高的要求。虽然要求报送的截止时间是后天下午下班前，但我们要争取早报。”

梅圆圆有些不服气地说：“梅科长，我手头事情多，你是知道的。我们科的工作实行AB岗，向省政府办公厅行文，你是A岗，我是B岗，在没有特殊情况下，行文的事应该是你主办。”

梅圆圆也许是觉得话语重了一些，又有意奉承道：“梅科长，你文笔好，是市政府办公室有名的笔杆子，我是新人，才疏学浅，向省政府办公厅行文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比我更合适。”

罗浩明本来有些恼火，可听到梅圆圆的恭维话，顿时眉头舒展开来，沾沾自喜地说：“不是吹牛，市政府办公室比我文笔好的没几个，在秘书一科，我的文笔水平更是无人能及，某人不自量力，半瓶醋的水平还自以为是，可笑至极！老祖宗说，实磨不响空磨响，一瓶不满半瓶摇，形容某人非常贴切！”

罗浩明就差没有点钱三运的名字了。可见，他对钱三运有多怨恨。

梅圆圆没有说话，她虽然来秘书一科时间不长，但早已领教过罗浩明的心胸狭隘、喜怒无常，这样的人不被领导赏识才是正常。而且，罗浩明还很好色，有时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说一些暧昧的话语，连看她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罗浩明越说越有劲：“小梅，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

梅圆圆敷衍道：“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罗科长也许是那种大器晚成的类型。”

罗浩明兴奋地说：“对，对，大器晚成，这个成语用得非常贴切，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嘛。”

罗浩明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张购物卡，递给了梅圆圆，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小梅，这一千元购物卡你拿去花吧，买套衣服或化妆品什么的，人靠衣裳马靠鞍，你本来就长得漂亮，如果再打扮打扮，那就更迷人了。”

梅圆圆没有接下购物卡，而是说：“谢谢罗科长的好意，我觉得这购物卡给嫂子添套新衣服或化妆品更好。”

罗浩明的爱人长相平平不说，还是个瘸子，当年他们能够走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罗浩明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和姐妹们拉扯大的。罗浩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市政府办，一没背景，二没钞票，他自卑感很强。这时候，单位已经没有福利性分房。罗浩明的家境显然不足以支撑他购买商品房。

罗浩明虽然文采还行，但家境贫寒，长相也不行，人瘦得像细竹竿，还有斗鸡眼，长相漂亮的女生根本就看不上他。上班几年，还是单身汉。

有人为罗浩明介绍对象，对象家庭条件优越，父亲是市委组织部的科长，母亲是市医院医生，独生女儿也是市医院医生，家里住房就有三套，其中两套是单位福利性分房，一套是商品房，此外，在市区繁华地段还有一间三十多平方的门面。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女孩长相一般，且有先天性残疾，一只脚畸形，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女孩身体健康，即使长相一般，也不太会看上罗浩明的。

也许是从小到大穷怕了，罗浩明并不嫌弃对象的瘸腿，更准确地说，他是看上了对方优越的家境，两个人成功走到一起。自此以后，罗浩明为钱发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一年后，他们有了儿子。同一年，罗浩明升任副科长。他在家中的地位得到巩固，不仅妻子很爱他，岳父母也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饱暖思淫欲，罗浩明衣食无忧后，潜藏在心里的欲望开始从体面的衣服里面走出来，猎艳成为他人生的另一个目标。当然，凭他的长相，想勾引漂亮的女人并不容易。他更多的是花钱嫖娼。由于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繁忙，他的闲暇时间并不多，嫖娼次数也不多，不过，他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不年轻漂亮的女人一律不碰。当他趴在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时，往日的自卑感一扫而光，他似乎找到了金钱带给他的快乐，这种快乐是他在瘸腿老婆身上找不到的。

罗浩明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嫖娼非年轻漂亮不要，但是，如果是良家妇女，他对对方的相貌要求可以降几个等级。市政府大楼的物业服务是一家社会公司承包的。物业公司有不少雇员，保洁的大都是大妈，但搞会务的基本上是二三十岁的姑娘或少妇。所谓搞会务，就是市政府在开大会时，负责迎宾、端茶倒水等服务性工作。

由于工作关系，罗浩明和一个叫马媛媛的少妇打得火热。马媛媛长相不算出众，但小脸蛋白白嫩嫩的，屁股翘翘的，胸部挺挺的，比他的瘸腿老婆迷人多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0章 又见杨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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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圆圆的婉言谢绝让罗浩明有些不爽，他阴沉着脸，转移了话题：“小梅，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西大街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味道很纯真。”

梅圆圆又一次婉言谢绝了：“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谢谢你。”

罗浩明很八卦地问：“有约了？是男朋友吗？”

梅圆圆红着脸说：“不是，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罗浩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脸惊讶地问：“你没有男朋友？这消息挺让人惊讶的，我原本以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追求者无数。”

梅圆圆纠正道：“有追求者和有男朋友不是一个概念。”

罗浩明随声附和道：“对，对，有追求者和有男朋友不是一个概念。小梅，冒昧地问你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梅圆圆有些难为情地说：“这，这好像与工作无关吧。罗科长，我手头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如果没别的事，我走了啊。”

罗浩明坏笑道：“不急嘛，小梅，我找你来也是谈工作嘛。作为科长，我得经常找下属谈心，了解下属的思想动态，谈心不能一味地谈工作，要多谈生活。小梅，向省政府办公厅报送材料一事我可以帮你完成，我要身体力行关心下属。”

“那谢谢罗科长了！”梅圆圆口是心非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梅圆圆虽然是职场新人，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罗浩明是不是小人，暂时还不知道，但从他身上似乎看不到君子作风。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愿意惹罗浩明不快。

罗浩明一脸猥琐地说：“谢什么！谁让你是我的下属呢？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罗浩明打破沙锅问到底，梅圆圆很无奈，敷衍道：“我喜欢有责任心、积极上进、对我好的男人。”

罗浩明似乎不太相信地问：“就这么多？”

梅圆圆点头道：“差不多就这些吧。”

罗浩明大喜道：“小梅，我有责任心，追求上进，保证对你好，我是不是也可以追你？”

梅圆圆胃里的隔夜饭差额都吐出来了，这个罗浩明还真的大言不惭，什么话都敢说！就像头脑少了一根筋。她支支吾吾地说：“罗，罗科长，你是有家室的人，说这话对你爱人不负责吧？”

罗浩明说：“那不是问题，如果你接受我，我立刻和她离婚。我本来就和她没有什么感情，婚姻生活早就名存实亡了。”

恰在这时，罗浩明接到一个电话。梅圆圆丢下一句“我回办公室啦”，便逃也似的走了。

下班后，钱三运跟着何胜利去杨啸天家。

在车上，何胜利忽然问了一句：“小梅表现咋样？”

何胜利突然发问，让钱三运毫无准备。不过，他很快理清思绪，说：“小梅虽然是新人，但学习能力较强，接受新事物比较快，和同事相处也很融洽。”

何胜利道：“这么说来，小梅还不错？”

钱三运说：“是的，还不错。”

何胜利说：“小梅其实是我中学恩师的女儿，我上中学时，他对我恩重如山。老师早年丧偶，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着实不容易。早些时候，他找到我，希望我能关心他女儿的工作。就这样，他女儿就到了我身边工作。不过，并没有几个人知晓我和小梅之间的这层关系。一个年轻人要想取得更大的进步，机遇不可或缺，但个人努力同样很重要。”

钱三运附和道：“是的，机遇很重要，个人努力也很重要。”

杨啸天的家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院，这是云川市的厅级领导干部所享受的住房福利，就像省部级领导，每家都有独栋别墅一样。

参加晚宴的除了何胜利外，还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刘亚妹、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人数并不多，但都是在云川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四个常委足足占据市里总常委人数的三分之一还强。

无可否认，在云川市政坛是有小圈子存在的，其实，这也是绝大多数地方的通病。在政坛上抱团取暖总比单打独斗强。很显然，今晚的这几个常委关系密切，说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并不为过。

钱三运是参加宴会的唯一年轻人。由于是市长秘书，其他市领导倒也并不意外，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钱三运意外看到了杨啸天的女儿杨小凡。虽然距离上次营救杨小凡已有一两年时间了，但杨小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钱三运。

“是你？”杨小凡惊讶地问。此时的杨小凡，与钱三运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判若两人。她美丽脱俗，温文尔雅，只是，她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开心，这从她的面容中可以看出。

杨啸天笑道：“小凡，你和小钱早就认识了？”

杨小凡说：“是的，以前见过面。”

何胜利饶有兴趣地插话道：“小钱，说说看，你和小凡是怎么认识的？”（由于写作时间跨度大，忘了以前情节的读者朋友们可以回看第147章到156章）

钱三运当然不会说出与杨小凡认识的真正原因，这涉及到她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是她一生都难以愈合的伤疤，便撒了个谎：“大约是在前年吧，我在江州爬大青山，恰好看到小凡不小心扭伤了脚，我和朋友合力将小凡搀下山。”

杨啸天一愣，有些惊讶地问女儿：“小凡，还有这回事？当时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杨小凡轻声说：“怕您担心，所以就没说了，再说，扭伤脚也不是什么大事。”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刘亚妹忽然问道：“小钱谈女朋友了吗？”

这个话题对于钱三运来说是痛苦的，他不是没谈过女朋友，而是女朋友都相继离他而去了。可是，刘部长问及此事，他不好不回答，便说道：“暂时还没有。”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哈哈大笑道：“刘部长，你不会又是想当红媒吧？”

刘亚妹是一个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柳元灿则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刘亚妹皮肤白皙，而柳元灿皮肤黝黑，两个人的肤色反差太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刘亚妹嫣然一笑道：“做红媒有什么不好？做次红媒添十岁呢。”

柳元灿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仅最近几年，市府大院内就有好几对年轻人在你的撮合下喜结连理。做次红媒添十岁，刘部长那要增寿多少岁啊。”

刘亚妹也笑道：“如果真要增寿，那我起码得活一百五十岁，到时候成老妖精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1章 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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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灿开玩笑道：“你就是活到一百五十岁，也是一个妩媚的小妖精，而不是又老又丑的老妖精。”

刘亚妹扑哧一笑道：“你这个柳黑炭，嘴巴可真甜，很会哄女人开心。”

柳元灿皮肤黝黑，刘亚妹叫他的绰号“柳黑炭”。可以想象，两人关系还是很亲密的。

柳元灿也不生气，笑道：“我可是实话实说，年过五十，皮肤依然保养得那么好，至少在云川市，我没有见过第二个。我在想啊，你完全可以兼职当美容专家。”

柳元灿将眼光投向身边的何胜利，说道：“何市长，我说的没错吧？”

何胜利笑道：“我赞同柳书记说的。刘部长能不能将你的保养秘方传授给我爱人？”

刘亚妹道：“何市长也太谦虚了吧，你爱人的皮肤娇嫩得都能拧出水来，哪需要我这个老婆子传授秘方？我倒是想从你爱人那里取经呢。”

何胜利道：“不是我谦虚，是刘部长太谦虚了。我爱人才三十多岁，比你年轻一大截，再过十多年，没准也是个黄脸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亚妹将钱三运拉到一边闲聊，用她的话说，她很喜欢和年轻人交往，因为年轻人富有青春活力，朝气蓬勃，思想前卫，和年轻人在一起，心态都变得年轻。

刘亚妹将目光瞥向在客厅端茶倒水搞服务的杨小凡，轻声道：“小钱，你觉得小凡怎样？”

钱三运脱口而出：“挺好的呀。”

刘亚妹点头道：“小凡这姑娘，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长得好看不说，性格还特好，现在很多女孩子，不仅娇气，脾气还特坏，顿不顿就撒泼，蛮不讲理。我是没儿子，我要是有儿子，宁愿找一个长相一般但性格温顺的儿媳妇，也不愿意找一个泼辣的美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真要有儿子，他在择偶标准上估计也不一定听我的。小钱，小凡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呢，也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是正科级，前途不可限量，我倒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再说了，你们之前就相识，说明你们很有缘呢。”

实话实说，刘亚妹对杨小凡的评价很中肯。只是，杨小凡不能碰，她是他好友王石在魂牵梦萦的女人，且两人感情甚好，只不过因为杨啸天坚决反对才让二人牛郎织女隔河相望。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他做人的底线。刘亚妹乱点鸳鸯谱，不过，她并不了解实情，可以理解。杨小凡当年出事，杨啸天时任云川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利用手中权力严密封锁消息，知情者少之又少。

钱三运说：“谢谢刘部长的关心，小凡是个很优秀的女孩，而我身上缺点太多，怕配不上她。再说了，小凡也许有意中人了。”

刘亚妹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等下我和小凡私下里谈谈，看她是什么想法。”

刘亚妹对做媒很感兴趣，没一会儿，她找了个借口，和杨小凡私下里谈心。

“小凡，听你爸爸说，你还没有谈男朋友？”刘亚妹问道。

杨小凡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不过，泪水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

刘亚妹是个聪明人，知道杨小凡有难言之隐，也就不想深究。她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其他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忽然，杨小凡说：“刘阿姨，男女相恋是不是该讲究门当户对？”

刘亚妹一愣，瞬间就猜测出杨小凡流泪的原因，说道：“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抛开父母亲不同意不说，恋人间其实也会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产生矛盾。因为在恋爱中，条件好的一方往往会有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就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进而会觉得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话，感情就十分危险了。还有，在没有门当户对的爱情中，弱势的一方往往也会恋爱得比较辛苦，因为他们会自卑，尤其是男生，他们总会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甚至怀疑自己就是在吃软饭。时间一长，这种差距就会成为一种负担，压得男生喘不过气来。”

杨小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您说得好像有道理。可是，有一个男人，他虽然长得不帅，地位也很卑微，但死心塌地地爱我，我也将他视为自己的依靠。如果我和他分手了，我的一生都不会快乐的。”

刘亚妹试探着问：“小凡，你的父母亲不太同意你们交往吧？你父亲从来没在我面前提你恋爱的事，说明他打心底是不接受你的男友的。”

杨小凡说：“是的，他认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一直是持反对态度的。刘阿姨，您能不能帮我说服我的爸爸，让他能够接纳我的男友？”

刘亚妹为难地说：“这事情有些棘手呢。不过，我会尝试的。”

杨小凡的眼圈红红的，说：“谢谢刘阿姨。”

稍后，刘亚妹将钱三运叫到一边，轻声说：“小钱，很遗憾，小凡暂时不想谈恋爱。市府大院女孩多，下次看到合适的我帮你留意吧。”

钱三运表面上装作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内心里却开心无比。

晚宴菜肴很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应有尽有。毕竟是官场中人，说着说着就聊到政治上了。

杨啸天说：“关于城市建设，徐华为的想法是以凤凰山为主轴，重点推进老城区改造。我并不赞成这一想法，首先是老城区面积有限，拆迁难度大不说，还会增加财政负担。我倒是觉得，前任市长提出的城市北扩更有前瞻性，也具有可行性。融入省会经济圈对于云川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市来说，是一个必然选项。何市长上任后，并没有将前任的做法全盘否定，而是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提出了不少有建设性的设想，并为之付出了努力。但是，由于徐华为的反对，成效并不显著。”

何胜利说：“我是一贯反对新官不理旧帐的。所谓‘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可能在一地长久任职，官员更换常有，但政府施行的政策、作出的承诺、承担的职责，不应该随着人事的变动而终止。前任市长的城市北扩战略我认为切实可行，那就应该坚持下去。当然，随着形势的发展，局部作些调整也是必须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2章 家宴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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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妹说：“我支持城市北扩战略，虽然城市不能一味地求大求全，但固步自封是注定没有出路的。何市长对加快北城发展提出了一些很好的设想，也为此做了一些工作，当然，困难和挑战也不少，最大的困难莫过于市委市政府对发展北城思想不统一。”

杨啸天说：“徐华为来云川后，一手遮天，对市政府这边也掣肘太多。说他搞政治有一套，我相信；但说他懂经济，我就不相信了。”

钱三运注意到，大家谈论政事时，柳元灿在一旁要么侧耳倾听，要么微微点头，但几乎很少表态。

杨啸天又说：“过几天要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一批重大事项，其中最敏感的莫过于人事任免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

钱三运知道，杨啸天在市委常委会召开之前，举办家宴请几位常委同聚，最根本的目的是想巩固同盟关系，统一思想认识，交流一些重大问题的看法，以便在市委常委会上获取利益最大化。

何胜利说：“在之前召开的市五人小组会议上，徐华为提出，市政府副秘书长、政府办主任涂义辉调任南平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县长，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任市政府副秘书长、政府办主任，我当时就提出异议，认为蒋小平无论是人品、资历、能力等都不宜提拔。徐华为坚持在市委常委会上投票表决。”

刘亚妹说：“蒋小平以前就是徐华为的秘书，这么多年来一直追随他，是他的马前卒。提拔自己的亲信乃人之常情，但徐华为将亲信安插在市政府办，这是堂而皇之的在市政府这边掺沙子，换成谁干市长也接受不了。”

何胜利说：“我是不会让徐华为得逞的。即使蒋小平的提拔侥幸获得通过，我也要想方设法让其卷铺盖走人。”

杨啸天说：“是的，徐华为这一招够狠，如果蒋小平真的干市政府办主任，何市长的一举一动都在徐华为的视线之下，那就太被动了。”

何胜利说：“徐华为太过于自信，才会做出这一冒险行为。正常情况下，不会有领导这么做的，太过分了。还有，徐华为提议，免去胡若曦青山县委书记职务，任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党工委委员（正县职），周海洋任县委书记，东江县委副书记曹小兵任青山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县长。胡若曦去青山后，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扶贫攻坚、大项目建设、城市建设等都取得不俗的成绩，调她去开发区管委会任职，虽然是平调，但对她来说，就是被贬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元灿说：“曹小兵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公子吧？”

何胜利点头道：“是的。”

杨啸天说：“这已经不是徐华为第一次提出动议调整胡若曦的职务了，可以看出，徐华为并不支持胡若曦的工作。相比之下，徐华为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扬和力挺周海洋。得不到一把手的肯定，胡若曦要想取得更大成绩也很难。”

钱三运记得，徐华为曾经在市五人小组会议上提议调整胡若曦的县委书记一职，但未获得通过，后来刘建成省长来青山，充分认可并高度赞扬了胡若曦的工作，徐华为才暂时收敛了动她之心。现在，徐华为再一次提议调整胡若曦的职务，根本目的就是为周海洋让路，好取悦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何成实。

县委书记一职远比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党工委委员重要，如果真的这样调整，表面上看是平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贬职。对于胡若曦可能的职务调整，钱三运很矛盾，既希望胡若曦能够留任青山县委书记，这样的平台更有助于她今后的晋升，又希望她能调任市里工作，这样见到她就很容易了。

何胜利谈了对人事任免的看法，目的就是给大家提个醒，在市委常委会上投票时好把握风向。

接下来，杨啸天和刘亚妹也提出了自己对人事任免及其他一些重大事项上的看法，以争取其他常委们的支持。

柳元灿并没有提出什么想法。杨啸天有些不解地问：“柳书记，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投票支持的事项吗？”

柳元灿说：“这次没有。”

刘亚妹笑道：“柳黑炭心里想的都是续弦，对于他来说，找个漂亮老婆比官场上你争我斗更重要。”

杨啸天问：“老柳，物色到对象了吗？”

柳元灿笑着说：“哪有？等着杨书记亲自关心呢。”

杨啸天道：“你又不是毛头小伙子，哪需要我关心？老柳，你别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莺歌燕舞呢。”

刘亚妹接过话茬道：“杨书记说对了，柳黑炭属于闷骚型的，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呢，也是一个好色的男人。”

柳元灿也不生气，笑道：“刘部长，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呢，梦中情人就是你，可惜啊，你名花有主，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得动墙角。”

从几个领导口无遮拦的谈话中，钱三运可以看出，他们的交情非同一般，能随心所欲互开玩笑的朋友，才算得上是好朋友。钱三运还发现，领导也是人，在公众场合一本正经的，私下里其实也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如果将在官场上的那一套也带进生活中，那就太累了。

几个领导开着玩笑，气氛很融洽。晚上几个人喝了两瓶茅台。刘亚妹虽然是女人，但酒量并不小。这个五十岁出头的半老徐娘满面绯红，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小。

晚宴结束后，何胜利提议，钱三运将刘亚妹送回家。这种安排本无可厚非，刘亚妹是席间唯一的女性，而钱三运是唯一的年轻人。当然，何胜利的这种出发点是希望借此拉近与刘亚妹之间的关系，顺便也让刘亚妹能够关心钱三运，毕竟，市委常委的权力不容小觑。

几个市领导都有专车，小车司机是没资格参加晚宴的，他们早早在外面吃饭结束后，就守候在杨啸天家的小院外，随时听候领导差遣。

刘亚妹出门时，步履还很稳健，看起来并没有喝高，但在下车时，走路有些踉跄，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发作还是故意为之。

钱三运有义务将刘亚妹安全送到家，当刘亚妹步伐不稳时，他眼疾手快，挽住了她的胳膊。

论年龄，刘亚妹足足可以当钱三运的母亲，因此，挽她胳膊并没有不妥之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3章 宣传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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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妹的家也是一栋独家独户的二层楼房，前后都有院子。院子里有不少花草和盆景，一进院子，就闻到阵阵花香，看来刘亚妹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女人。

虽然是半老徐娘，刘亚妹身上还喷着香水，这是一种名贵的香水，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钱三运与其说是搀扶着，不如说是将刘亚妹半抱进屋里。

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大部分房子都没有点灯。除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没看见有其他人。副厅级领导干部的家里这么冷清，这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

进屋之后，刘亚妹就像突然醒酒了，指着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向钱三运介绍：“小钱，这是我的姐姐，老家在农村，儿女都成家了，姐夫去世了，她就留在我这儿帮我照顾家庭。请保姆我不放心，自己的亲姐姐很放心。”

老婆婆慈眉善目的，冲着钱三运微微一笑，钱三运这才注意到，她与刘亚妹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她老态龙钟，实际年龄大不了刘亚妹几岁，但看起来比妹妹大不少。毕竟，一个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在城市，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老婆婆要替钱三运倒杯茶水，被刘亚妹阻止了：“姐，你早点休息吧。”

老婆婆走了。刘亚妹问钱三运：“小钱，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钱三运说：“还没来得及租房，暂时住在单位宿舍里。”

刘亚妹说：“单位宿舍条件咋样？如果不好，可以住我家。别看我家房子很宽敞，其实常住人口就我和姐姐两个人。”

钱三运惊讶地问：“刘部长，就两个人啊？”

刘亚妹说：“是这么回事。我女儿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北京工作，老公是江南省人，一直在江南省工作。我是江中省人，大学在江南省上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江南省，后来认识了老公，一直在江南省工作。三年前，我还是一名正处级干部，当时江中省面向全国公开选拔一批厅、处级领导干部，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报了名，很幸运上了岸，成为省文化厅副厅长，一年后，上级调整我担任现职。”

钱三运恭维道：“公选领导干部竞争激烈，而且很公平，成功上岸者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都很有才华和能力。”

拍马屁是一项技术活。没有几个人真正喜欢马屁精的，人们只是喜欢被拍的良好感觉罢了。如果对方话讲得越甜，越奴颜媚骨，就越要引起警觉。所以，拍马屁要有技术含量，不能让人看出是马屁精。拍好了青云直上，拍不好被马踢上一蹄子。

刘亚妹听得心花怒放。钱三运趁热打铁，说道：“刘部长，这次云川市面向全国公开选拔领导干部，明天还电视直播几场面试。我之前在江南省挂职期间，认识了一位博士副县长，她也参加了这次公选，而且表现出色，笔试在所报考的职位中位列第一名。”

刘亚妹一愣，问道：“你在江南省挂职锻炼过？”

钱三运说：“是的，我在昌东县挂职县长助理，前不久才提前结束挂职回来的。”

刘亚妹说：“我之前不认识你，要是认识你，我可以给我老公打个招呼，他虽然只是一名正处级干部，但人脉资源很广，而且，他和昌东县委书记盛东明是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同学，关系不错。我和盛东明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对了，你说的那位博士副县长到时候需要我关照吗？”

钱三运说：“明天的面试电视现场直播，公平性是毋庸置疑的，我就担心市委常委会投票这一环节。根据公选公告，1:3决定考察人选。到市委常委会票决这一环节，笔试面试成绩再优秀，也是归零，因为此时，入围票决人选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希望刘部长到时候能给予关照。”

刘亚妹问：“他叫什么名字？”

钱三运答道：“文小婧。”

“听名字像女的？”

“是的，文化的文，大小的小，婧是女字旁加一个青山县的青字。”

刘亚妹继续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说：“同事关系啊，她很有能力，也很有才华，像您一样，我觉得这样的干部应该脱颖而出。”

刘亚妹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不说话了。

钱三运不知道刘亚妹在想什么，试探着说：“刘部长，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回去啦。”

刘亚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依依不舍地说：“才九点多呢，陪我聊会吧。我这个人闲不下来，越忙越有干劲，闲了反而无聊。平时回家，也没有什么人陪我说话。小钱，你干脆搬到我这里住吧，我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

钱三运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刘亚妹诡秘地一笑，说：“哪里不太好？你还怕我将你吃了？”

钱三运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打扰您。”

刘亚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小钱，就这么定了，今晚你就住在我这儿吧。”

钱三运当然不希望住在这里，灵机一动，说：“刘部长，我的换洗衣裳都在那边呢，今晚我还是回去住。”

刘亚妹想了想，说：“那好吧，明天你就搬过来住，这样我晚上就不寂寞了。早知道你这么优秀，我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将你调到我们宣传部来，只要你符合领导干部晋升条件，我就优先提拔你为副处。当然啦，你在何胜利市长那边也不错。”

钱三运终于逃离了刘亚妹的家。凭直觉，他感觉刘亚妹似乎有所图，只是，他并不了解她到底意欲何为。

回到住处，钱三运本来是想给文小婧打个电话，给她鼓鼓气，加加油，考虑到时间已晚，她很可能已经休息，便没有打她电话，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预祝她明天旗开得胜。

钱三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拨通了胡若曦的电话。他先是说了徐华为想调整她职务的事，胡若曦很淡定，对此不以为然。

然后，钱三运又问胡若曦：“你了解刘亚妹吗？”

胡若曦说：“不能说是太了解，但我在市里工作多年，对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的，三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4章 坊间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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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一五一十说了杨啸天举办家宴及刘亚妹对她格外热情的事。电话那头的胡若曦咯咯笑道：“三运，恭喜你被刘亚妹看中了。”

钱三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什么意思呢？”

胡若曦说：“三运，我先和你说一个关于刘亚妹的坊间传言。传言是不是真的，真实度有多高，我就不得而知了。传说刘亚妹还在江南省工作的时候，她曾去香港花了二十多万元为自己的屁股整容。”

花钱为面部整容可以理解，但花二十多万为自己的屁股整容，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整容的钱是她自己的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你想想，公务人员的合法收入就那么多，肯花二十多万整容，说明她是不差钱的。”

“刘亚妹和我说，她是通过公开选拔的方式提拔为副厅级领导干部的，是吗？”

“有这回事，但公开选拔也不是完全公平的。刘亚妹是我省人，大学在江南上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江南省工作，官至正处级。有人说她是江南省某高官的情人，后来这位高官调到我省，刘亚妹也跟着到了我省。”

“若曦，公开选拔也存在猫腻吗？”

“三运，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应该说，刘亚妹还是有些能力的，口才也不错，并不是不学无术之徒。当时刘亚妹报考的职位是省文化厅副厅长，因为这个职位限定为女性报名，且对任职资格、年龄、专业有特殊要求，所以报名人数并不多，总共只有八个人报名。1:5进入面试，刘亚妹正好第五名，勉强入围面试。面试后，刘亚妹名次升为第三名，由于是1:3入围考察和组织任用，她正好入围。后来就被任命为省文化厅副厅长，一年后，调整为现职。”

“这么说来，从笔试、面试到组织任命，各个环节都为刘亚妹大开绿灯？”

“可以这么说吧。”

笔试严格限制报考条件，看起来更像是为刘亚妹量身定做的，面试猫腻更大，至于组织任用，可操作性就更大了。钱三运不禁为文小婧捏了一把汗。好在文小婧是有真才实学的，明天电视现场直播面试，如果她表现非常出色，没有评委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打低分的。

“还有，刘亚妹很喜欢为市府大院的年轻人牵线搭桥，看起来平易近人，为人也挺热心的，这只是表象吗？”

“那也不是吧，刘亚妹的确很喜欢和年轻人交往，更喜欢和年轻帅气的男青年交往。据说她有不少情人，高官也有，下属也有。”

“如果传言属实，刘亚妹就是个色官。”

“三运，只准你们男人好色，女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刘亚妹老公在外地，长期两人分居，她一个人在这边也挺寂寞的。三运，现在你总该明白她为什么让你住在她家里吧？”

钱三运说：“真的想不通，她五十岁出头的人了，还想占年轻人的便宜。反正我是不会与她有什么纠葛的。”

胡若曦提醒道：“三运，和她交往要注意方式方法，我听说市委宣传部有个年轻小伙子由于不听话，被她发配到乡下扶贫去了。虽然她不是你的直接上级，但怎么说也是市委常委，特别是在何胜利急切需要她支持的情况下，有可能会牺牲你而成全她。”

钱三运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样？大不了我不干市长秘书了。”

胡若曦斩钉截铁地说：“那可不行！三运，切不可感情用事！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再与何市长、刘亚妹闹僵，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钱三运说：“若曦，如果你真的调到经开区管委会，我也想去那里工作，继续为你服务，仍旧每天都能看到你。”

电话那头的胡若曦顿了顿，说：“到时候再说吧。”

“对了，若曦，刘亚妹和徐华为不和，为什么呢？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三运，刘亚妹和徐华为的确关系紧张，但他们究竟有什么纠葛，我也不是太清楚。坊间有一个版本，说刘亚妹来云川工作后，被徐华为发展为情人，但时间不长，徐华为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还不知为了何事打了刘亚妹一巴掌，刘亚妹因爱生恨，就时时事事与他唱反调。”

“我觉得这种传言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情人反目成仇的多的是，很多官员落马，就是因为情人的举报。我猜测刘亚妹或多或少掌握一些徐华为的把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和他过不去。说实话，市委书记想整一个常委，并非难事。”

“三运，你说的有道理。徐华为有没有贪腐行为，我不敢乱说，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但坊间很多传言说他包养多名情妇，并利用手中权力为亲朋好友承揽工程提供便利。”

“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其实，不仅是云川官场，其他地方也大致如此，真正像你这样清正廉洁的官员并不多。”

“三运，官场大环境如此，也不能完全责备官员。古人说的好，‘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环境对个人影响还是很大的。是到了以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以刮骨闻毒、壮士断腕的勇气整顿吏治的时候了。”

（女色官也不在少数，暂举两例。如深圳罗湖公安分局原局长安惠君利用职权之便,多次以出外考察的名义,指定年轻英俊的男警员单独跟随她外出,期间向英俊下属作出性暗示。如顺其要求,回深圳后将迅速升迁;反之则升职无望,理由是“有待磨练”。鞍山市国税局原局长刘光明，为了以色相勾引官员，前后花费近500万元去香港等地整容，臀部整形费高达50万元人民币。据说她拥有一个鞍山市“最美丽的屁股”，什么样的呢？“饱饱的，翘翘的，让男人看上一眼就忘不掉”。）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5章 下手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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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文小婧发来了短信：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早，没有看到你的短信。谢谢你，我会尽全力拼搏的。

钱三运淡淡一笑，回了条短信：加油，你是最棒的！相信自己！

何胜利计划抽时间去市城投公司调研。钱三运作为秘书，必须事先与市城投公司对接，商量行程及具体接待事宜，包括总经理向家平如何迎接、如何汇报工作等细节问题。

然而，令钱三运倍感意外的是，当钱三运打电话给市城投公司办公室主任时，对方竟然说，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刚刚通知过了，市委书记徐华为明天上午要来公司开展工作调研。对方还惊讶地问，何市长和徐书记不是一道来吗？

钱三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徐书记的调研主题是什么？对方没有隐瞒，而是如实答道，徐书记的调研主题是老城区改造及凤凰山景观带建设。

挂断电话，钱三运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下手迟了，让蒋小平抢了先，如果昨天就与市城投公司联系，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徐书记和何胜利不和，在云川官场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徐华为去市城投公司调研老城区改造及凤凰山景观带建设，何胜利是不可能跟着去调研北城建设的。

钱三运去何胜利的办公室负荆请罪，听完情况介绍后，何胜利并没有责怪他，而是很大度地说：“小钱，这事不能怪你，你工作本来就很忙，再说了，我又没说这事很急。”

何胜利顿了顿，忽然问道：“小钱，你说徐华为这个时间去市城投公司，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领导就是领导，领导看问题就是全面具体，何胜利这么一问提醒了钱三运，他思索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何市长，我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假如是有意为之，他又是怎么得知您要去市城投公司的？”

何胜利说：“是啊，我昨天只是和你说了去市城投公司的事，其他人并不知情，看来这只是一种巧合了。无论是老城区改造还是发展北部新城，市城投公司都担负着重要责任。之前决定市城投公司总经理人选时，我和徐华为争得很厉害，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们施政方针的实施。最后没办法，推出了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向家平。可以说，如果我和徐华为有一方妥协，向家平就不可能担任总经理。”

钱三运说：“何市长，我觉得徐华为这次去市城投公司，更多的是拉拢向家平。”

何胜利道：“应该是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只不过，争取不了向家平，就不能帮助魏小黎在城投公司谋得满意职位了。这样吧，小钱，你今天抽个时间去找魏小黎，看她有什么想法。”

何胜利告诉了魏小黎的手机号码，钱三运存在手机里。

何胜利叮嘱道：“小钱，你们谈话时，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我的存在，以免引起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无端猜疑。”

到目前为止，何胜利只是说魏小黎是他朋友的女儿。事实上，魏小黎是他的情人，这一点，江曼雁之前就亲口告诉过钱三运。当然，何胜利不肯点破，钱三运只能装作不知情。钱三运还猜测，何胜利与魏小黎应该是闹了别扭，要不然，他们之间任何问题都可以谈，也就没有必要让他这个中间人出面沟通了。

上班时间进出市长办公室的人不少，在办公室里显然不能和魏小黎取得联系。在上午快要下班时，钱三运躲进一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魏小黎的电话。

“你是谁？”魏小黎的声音很生硬。

“魏小姐，你好，我是何市长的秘书钱三运，中午能方便见你吗？”

“不方便，我中午有事。”

魏小黎很不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钱三运明白，魏小黎并不是生他的气，而是生何胜利的气。但不管怎么说，得想方设法见魏小黎一面，要不然，何胜利会严重怀疑他的工作能力的。

钱三运再一次拨打魏小黎的电话，魏小黎不接直接掐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魏小黎性格也太刚强了吧？

忽然，钱三运想到了杭思思。他知道杭思思和魏小黎不仅是同乡，而且是闺蜜，关系不一般，杭思思家的木头相框里就有两人的亲密合影。

钱三运灵机一动，给魏小黎发了条短信，将杭思思搬出来了，还说他去过魏小黎的家乡魏庄村民组。

这一招果然奏效，魏小黎随后回了条短信：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钱三运回复：中午想请你吃顿饭，给个面子吧。

魏小黎回复：这样吧，我来问问思思，听听她的意见。

没多久，魏小黎回复：好吧，我同意见你。地点在哪里？

钱三运回复：城南1516西餐厅吧，那里离自来水厂近。

魏小黎回复：好吧。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魏小黎同意见他了，这是一个好兆头。他又不禁想：杭思思在魏小黎面前是怎么评价他的？虽然不知道她俩的具体谈话内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杭思思在魏小黎面前美言了他，要不然，魏小黎不会同意见他的。

钱三运守候在1516西餐厅门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魏小黎从一辆出租车上下了车，虽然与魏小黎素未谋面，但钱三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魏小黎有着让人惊艳的美，气质出众，衣着打扮也时尚拉风，紧身的牛仔长裤勾勒出迷人身材，黑色百搭外罩一件没有系纽扣的黑色衬衫，显得自由洒脱。魏小黎身材颀长，凹凸有致，嘴唇边的那颗美人痣引人注目。

魏小黎正要掏出手机拨打钱三运电话，钱三运走近她的身边，彬彬有礼地说：“请问你是魏小姐吧？我是钱三运。”

魏小黎将钱三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看来思思没有骗我，你比她描述的还帅。只是，我不太明白，市长秘书为什么要挑选帅哥？又不是女市长！”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6章 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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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何市长为什么挑我为秘书。”钱三运耸耸肩，装作茫然的样子。其实，他很想说，一个人的长相与能力无关，长得好看的人可以同时能力很强。

“你是何胜利的说客？”魏小黎杏眼圆睁，咄咄逼人地问。

魏小黎直呼何胜利的名字，这或多或少出乎钱三运的意料。他不置可否地说：“我就是想找你谈谈。”

魏小黎舒缓了说话的语气：“好吧，我理解你的苦衷。领导让你干什么，你不能不做。你和杭思思是怎么认识的？”

钱三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当然不能说当初设计见杭思思就是想通过她让发电厂花落青山县，于是含糊其辞地说：“你们村书记想让我和杭思思处对象，可惜，她并不喜欢我。”

魏小黎忽然咯咯笑道：“原来如此啊，思思没有和我说实话。不过，村书记也太会拉郎配了，她怎么可能嫁给你？”

钱三运苦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她。”

魏小黎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思思她是名花有主了。”

钱三运说：“我不知道她名花有主，村书记以及思思的妈妈也不知道她有对象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她家相亲的，说实话，当时场面很尴尬，被人当面拒绝的滋味很不好受。”

魏小黎说：“理解，思思名花有主我知道，她妈妈并不知道。走吧，今天钱大秘请我吃什么？”

钱三运笑道：“你尽管点，我负责买单。”

魏小黎不以为然地说：“你一个公务员，又不是领导干部，能有多少钱？不怕我将你吃穷？你知不知道，这里有的菜肴就需要你一个月工资？”

钱三运道：“能请你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花掉一年工资我都心甘情愿。”

魏小黎说：“好吧，既然你穷大方，那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我也不吃掉你一年工资，就吃你半年工资吧。”

1516西餐厅是云川市为数不多的上档次西餐厅之一。餐厅的豪华大厅里，回旋着动人的萨克斯曲，每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给人以一种温馨和宁静的感觉。

服务生将菜单呈了上来。魏小黎接过菜单，挑选了虾仁沙拉，冷烤牛肉，鸭肝泥，酿黄瓜等几个菜肴，并要了一杯果汁。

钱三运也点了几份菜肴。他注意到，魏小黎嘴上说要大吃一顿，其实，还是手下留情的，点的那几道菜价格并不算贵，所有餐费不会超过他一个月工资。

钱三运开玩笑道：“魏小姐，你不会认为我的半年工资就这么点钱吧？”

魏小黎嗔怪道：“你这个人真是将我的好心当成鱼肝肺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节省吗？没钱充什么大款！”

钱三运笑道：“难得魏小姐这么会体谅人。”

魏小黎说：“我一直很体谅人的。钱大秘，无功不受禄，你说吧，想和我谈什么？”

钱三运本能地向餐厅四周张望。餐厅里客人不少，几乎座无虚席，其中以情侣居多。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绝大部分客人都成双结对的，一个独行客显得鹤立鸡群。这个人很像是罗浩明。

钱三运一怔。1516西餐厅离市自来水厂很近，但距离市政府就有点远了，罗浩明的家在城东，他怎么中午一个人来西餐厅？难道这个人不是罗浩明，而仅仅是一个背影很像他的人？

魏小黎有些疑惑地问：“你认识他？”

钱三运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魏小姐，我上趟卫生间。”

魏小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钱三运上卫生间是假，确认那个人是不是罗浩明才是真。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去。在路过那个人身边时，他瞅了一眼，恰好，那个人也无意中向他瞅去。这不是罗浩明又是谁？

钱三运已有心理准备，而罗浩明浑然没有发现钱三运发现自己，显得惊讶万分，一脸的惶恐。

钱三运瞪了罗浩明一眼，罗浩明迅速收回了视线。

钱三运敏锐地判断，罗浩明极有可能是在跟踪他，只是，他太麻痹大意了，之前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罗浩明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来西餐厅的呢？罗浩明这么做是想抓住对他不利的证据借此搞臭他？钱三运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钱三运不想与罗浩明多说三百句，他打心底厌恶这个人。但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他决定与罗浩明来个正面交锋。

钱三运不慌不忙地坐在罗浩明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罗浩明做贼心虚，不敢拿正眼看他。

“罗科长，怎么一个人来吃西餐？”钱三运微笑着问道。

“我，我爱人中午加班，没，没有做午饭。”罗浩明结结巴巴的，显得有些慌乱。

钱三运说：“罗科长的家在城东，这里是城南，怎么舍近求远来这里了？”

罗浩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说这里的西餐不错，慕名而来。”

钱三运笑道：“真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请客吧。”

罗浩明说：“那怎么好意思？钱科长也是一个人？”

“我和一位朋友一道来的。”钱三运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魏小黎。

罗浩明问道：“是你的女朋友？”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这很重要吗？罗科长，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现在还是个单身青年。”

钱三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罗浩明不要处心积虑整我的黑材料了，我一个单身男青年即使与未婚女人有亲密行为，也没什么。

罗浩明说：“钱科长，你陪女朋友吧，以后有时间我请你，今天就不当电灯泡了。”

钱三运想了想，说：“那好，改日我请罗科长，到时候可一定赏脸啊。”

罗浩明忙不迭地说：“一定，一定。”

这时候，罗浩明接到一个电话，正好以此为借口，匆匆离开了西餐厅。

魏小黎问：“你认识那个人？”

钱三运说：“我的一个同事，一个卑鄙的小人。他总以为我来市政府办抢了他的科长职位，对我怀恨在心，不择手段搜集对我不利的证据，想赶走我。”

魏小黎皱眉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钱三运摇头道：“我也正为此纳闷呢。除了何市长，没有人知道我来找你。也许只是一种巧合吧。或者，他是在跟踪我。”

魏小黎问：“你确定他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钱三运一愣，轻声问：“目标是你？他和你素不相识，怎么会对你感兴趣？不过，你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男人见了都会为之倾倒的。”

魏小黎嗤之以鼻道：“笨！知道我是谁？”

钱三运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大老板朋友的女儿？”

魏小黎说：“钱大秘，别装了。你是个聪明人，用得着我将话说得那么直白吗？”

钱三运讪讪笑道：“大老板就是这么说的。你刚才的意思是，这个罗浩明对你感兴趣，更准确地说，是对大老板感兴趣？”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7章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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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说：“钱大秘，我们在这里谈这些真的很合适？”

钱三运顿时不说话了。虽然与魏小黎接触时间很短，但他能感觉到，她不仅长得漂亮，也很有心机，绝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孩。

服务生陆续将菜肴上了桌。魏小黎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很优雅地塞进嘴里，轻轻咀嚼，啧啧赞叹道：“味道真的很不错，我还从来没有品尝过这么味美的牛肉。”

钱三运忍不住问：“不会吧？第一次来1516西餐厅？”

魏小黎反问道：“除了你，还有谁会请我吃大餐？”

钱三运恍然大悟，魏小黎虽然是市长情人，但这种关系是地下的，见不得光的。何胜利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带魏小黎来西餐厅。

钱三运笑道：“能请你吃大餐，是我的荣幸。”

魏小黎说：“巧舌如簧！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很会讨女孩欢心的。”

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也讨你欢心了？”

魏小黎板起面孔：“放肆！你胆子很肥嘛，连大老板的女人也敢戏谑！不怕我告状？”

钱三运讪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魏小黎扑哧一笑，道：“觉得你还是蛮可爱的，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

钱三运苦笑道：“你是大人，我是小人？”

魏小黎说：“还和我抠字眼？对了，你单身一人？”

钱三运反问道：“怎么了？想为我介绍女朋友？”

魏小黎咯咯笑道：“我认识一个富婆，你有意愿吗？”

钱三运不禁摇头：“魏小姐，你真会拿我开心。”

聊着聊着，彼此逐渐熟稔了，魏小黎心中的芥蒂也放下了。餐后，魏小黎主动将钱三运带进她的住处。这是临近自来水厂的一套小公寓，面积不大，也就是三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装饰得很温馨。钱三运注意到，公寓里有男人的衣物，可以想象，这里是何胜利的另一处寝宫。

“说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跟踪，也没有窃听器和偷拍设备。”魏小黎坐在转椅上，美腿叠在一起，一双美目盯着钱三运。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弄得我们像地下党街头似的。”

几句闲聊后，魏小黎直奔主题：“何胜利让你来的？他说了什么？”

钱三运说：“其实，我认为何市长直接和你谈更好，但既然委派我来了，那我就直说吧，何市长其实很关心你的，他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魏小黎说：“他是明知故问！我多次和他说了，我想嫁给他！”

钱三运大吃一惊，这个魏小黎野心不小，想上位呢。很显然，何胜利不会轻易满足她的这一要求，这极有可能是他们决裂的主要原因。

钱三运劝慰道：“魏小姐，听我说一句，何市长和市委书记不和，可能你也听说了，在此节骨眼上，他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否则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把柄的。其实，既然他爱你，你也爱他，何必要结婚呢？没听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何市长心里是有你的，这几天，他一直在为你的前途而奔波，他的想法是，将你调整到市城投公司担任中层干部，只是，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

魏小黎不满地说：“我想和他结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有个名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个没爹的娃！”

钱三运又是一惊，魏小黎怀孕了？看她小腹并没有明显隆起，大概怀孕时间也不长。可是，何胜利知道吗？

钱三运说：“其实，孩子并不是没有爹，何市长是孩子父亲这个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不会对你和孩子不管的。”

魏小黎说：“何胜利并不知道我怀孕了，我也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喜是忧，请你转告他，我有他的孩子了，看他怎么办。”

钱三运嘴上不说，心中猜测个七八分，何胜利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崩溃的，官场上的男人大都是逢场作戏，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何胜利有娇妻，有爱女，不太可能抛弃她们娶魏小黎的，哪怕她是个美丽的女孩。

钱三运试探着说：“魏小黎，你放心，我会将你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何市长的。关于结婚一事，是否有替代方案？”

魏小黎脱口而出：“如果他不能娶我，那最少要给我一百万元的经济补偿金，算是我和孩子的生活费。”

魏小黎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个替代方案，可以看出她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是以退为进，即以放弃结婚的“退”换取一百万元补偿金的“进”。她是个很聪明也挺有心机的女孩，知道何胜利不太可能娶她的，哪怕她有孕在身。

钱三运说：“其实，何市长想为你调整工作岗位，让你在一个效益很好的国有企业担任中层干部，也为此做了不少努力。”

魏小黎不屑一顾地说：“没兴趣！中层干部又如何？我想自己创业，当老板。女人不能靠男人，得靠自己。你知道吗？思思现在也开公司了？”

钱三运说：“知道一点，她好像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吧。”

魏小黎说：“是的，我要向思思学习。思思和我的经历有些相似，只不过，她之前是在高官家当保姆，而我读了中专。”

钱三运说：“你和何市长是在江州时认识的？”

魏小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想窥探你领导的隐私？”

钱三运说：“你上纲上线了吧，我只是好奇而已，当然，你可以不说。”

魏小黎说：“本来不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偏偏想说。我在江州读中专时，何胜利还是江州市副市长，有一次他去学校调研，我被学校抽调搞服务，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他私下里要了我的号码，说好听的话哄我。以后的故事不要我细说了吧。”

钱三运说：“不需要了。对了，你刚才说思思和你的经历有些相似，此话怎讲？”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8章 窃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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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说：“你这个人很八卦嘛。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都想在城市有个立足之地。”

回到办公室，钱三运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向何胜利汇报中午和魏小黎见面的大致情形。

“何市长，魏小黎说她怀孕了。”

钱三运说了这句，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静观何胜利的反应。

何胜利大惊失色，很显然，这样的结果是他未曾想到、也不愿意面对的。

过了一会，何胜利恢复了镇定，问道：“是真的吗？”

钱三运摇头道：“这个还真的说不准，从外表看，她即使怀疑，也是早期妊娠。”

何胜利点点头：“也许她是真的怀孕了，也许她是以此为借口，想得到什么。她还说了什么？”

钱三运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何胜利微笑着鼓励道：“小钱，你可能也知道了，我和小黎她……你有一说一，不用有什么顾虑，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钱三运这才说道：“她想嫁给你。”

又是一声惊雷。何胜利的神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她的态度很坚决吗？从一开始，我就和她说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也同意了。可是，人是会变的。娶她？那曼雁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我恐怕要削职为民了！一个平民，啥也没有，她还会跟我在一起？我看未必！小黎你也见识过，算得上是尤物，但心机深，时间久了，就会觉得难以驾驭她。男人，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官场男人，找女人是想排遣心中寂寞，激发征服欲，不太希望找个很强势、很有心机的女人。”

钱三运说：“何市长，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坚决。她说希望嫁给你，希望她和孩子都有名分。不过，她有备选方案，如果你实在不能娶她，她想得到一百万元创业开公司，将来可以养活她和孩子。”

何胜利冷笑道：“我就猜到她会有这么一招，你和她说，我一不会娶她，二不会给她一百万。当然，她如果想换个更有前途的工作岗位，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满意的。”

钱三运提醒道：“何市长，她对调整工作岗位没兴趣，一心想自己开公司。”

何胜利一拍桌子，气愤地说：“胡闹！就是给她一百万，没有我的关照，她的公司也别想有什么大的发展！一个女流之辈，又没有经商经验，想轻轻松松挣大钱，有那么容易吗？看看当今那些挣大钱的公司，要么是垄断国企，要么就是有门道的民营企业。本本分分做生意，想挣大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钱三运说：“何市长，我觉得这样拒绝她，对你来说并不利。假如她一怒之下，将你俩之间的事向有关部门举报，那可不是件小事啊。”

何胜利不说话了，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知道有不少官员落马或者被贬，是源于情人举报。即使没有任何贪腐行为，就是男女作风这一条，上级完全可能调整他的工作职位，而且，极有可能是从市长这一重要岗位调整到非重要岗位。

过了一会，何胜利用商量的语气说：“小钱，你的意思是？”

钱三运说：“结婚一事可以明确表态，不会娶她，让她断了幻想。支付补偿金一事，最好先稳住她，不能让她看不到希望。人在绝望时会不计后果的。我个人分析，她开价一百万，也许保底数并没有这么多。”

何胜利说：“一百万砍掉一半，五十万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我的工资卡在曼雁那里，如果我一下子找曼雁要五十万，她肯定要问清原因，一问就露馅了。”

钱三运其实很想说，你难道是一个非常廉洁的市长？一般来说，一个市长，即使不贪污受贿，就是灰色收入，想挣个五十万元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讲课、出书、作序、题词啥的，都很挣钱，也算不上是非法收入。

当然，领导说话真真假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钱三运很想知道，何胜利为什么和魏小黎闹不和了？是江曼雁施压？是他回心转意？是魏小黎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还是其他原因？

这些问题，何市长不主动说，钱三运自然不敢问。没有一个领导希望自己的下属当面打听他的个人隐私。

这时候，何胜利接到一个电话，他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钱三运心领神会，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罗浩明守着单间办公室，他办公室门要么是紧闭的，要么是虚掩的，但从来不是大开着的。他的房门是关的，不代表不在里面。他的理由很多，夏天为了节约用电，开门浪费电；冬天则由于风大，门是风带上的。

在中午，外包物业的服务员马媛媛有时会进入罗浩明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共赴云雨巫山。马媛媛警惕性非常强，罗浩明也不大意，因此，他们隔三差五地幽会，并没有被人发现。当然，偷情这种事并不稀罕，如果不是利益相关者，谁会破门而入抓奸？那是吃饱了撑了。

这个中午，罗浩明并没有留在办公室。梅圆圆神神秘秘地对钱三运说，她一个大学女同学路过云川，她请女同学去一家特色菜馆品尝云川当地特色菜，很意外地，她看到罗浩明和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在一个小包厢吃饭。罗浩明是市政府办的，蒋小平是市委办的，两个人交往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由于市长和市委书记不和，两个人鬼鬼祟祟在一起就有些反常了，毕竟一个是直接服务市长，一个是直接服务市委书记的，分属于两个对立的阵营。

梅圆圆虽然是个新人，但学习能力很强，适应机关的能力也很强。她趴在门口偷听，罗浩明和蒋小平说话声音很小，她隐隐约约只听到“窃听器”、“魏小黎”、“怀孕”等几个词语。由于怕被罗浩明发现，梅圆圆不敢偷听太久。

钱三运大吃一惊，难道罗浩明利用工作之便在何胜利的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罗浩明和蒋小平早有勾结？

完全有这个可能。罗浩明自认为怀才不遇，特别是钱三运调任秘书一科科长后，他失望至极。想以何胜利的秘密作为投名状讨好徐华为，好让徐华为提拔他？

何胜利准备去市城投公司调研，却不料被徐华为抢了先，不得不改变计划。钱三运根据何胜利安排前往约见魏小黎，也意外撞见罗浩明。这几天，罗浩明办公室门有时在白天也处于关闭状态。凡此种种，都说明罗浩明有重大嫌疑，细思极恐。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79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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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火不相容来形容何胜利和徐华为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为过。徐华为在云川工作时间较长，又是一把手，因此，在官场权斗中暂居上风。但是，官场风起云涌，不到最后关头，都很难说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如果罗浩明真的在市长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何胜利将无秘密可言，一举一动都在徐华为的掌控之中，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钱三运既然当了何胜利的秘书，那就相当于加入了何胜利的阵营，如果何胜利被排挤走人或倒台，他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掰脚趾头就能知道。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不希望何胜利败走麦城。

罗浩明涉嫌安装窃听器一事非同小可。当钱三运委婉说出办公室可能有窃听器时，何胜利大吃一惊。

钱三运建议：“何市长，要不我找个专家来检测下，您的办公室是否真的有窃听器？”

何胜利点头道：“这是必须的，但是，一定要注意保密。同时，我在想，如果有，窃听器暂不移除，可以为我所用嘛。”

钱三运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何胜利的用意。

钱三运在何胜利的办公室瞅来瞅去，就是没看出哪里有窃听器。看来只能求助专业人士了。

钱三运打了个电话给青山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日新，让他想办法检测哪里有窃听器。

甘日新一刻不敢怠慢，很快联系了警校同学兼好友、市公安局国保支队副支队长储福宏。

甘日新和储福宏以汇报工作的名义，来到市长办公室。储福宏是专家，又有检测设备，三下五除二就找出了窃听器的安装位置。窃听器安装在何胜利椅子下面。

窃听器并没有被取出来，暂时还留在那里。何胜利的意思很明显，将计就计。

罗浩明浑然不知安装窃听器的事已经败露，还在幻想着邀功请赏进而升官发财玩女人的黄粱美梦。

通过一段时间的窃听，罗浩明知道何胜利与魏小黎有私情，但是，并没有掌握关键性证据。这次，他决定铤而走险，当面找魏小黎面谈。

上次他跟踪钱三运，在1516西餐厅目睹魏小黎的倩影，心中痒痒的，羡慕何胜利能有如此年轻貌美、妖惑众生的小情人，心想，如果能与魏小黎缠绵一夜，就是减掉十年阳寿也值得。

罗浩明怀揣录音笔，准备偷偷录下见面时谈话内容，作为证据。当然，他找魏小黎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见见她，一解相思之苦。

罗浩明特意梳妆打扮一番，穿上一套品牌西装，头发还打了摩丝，油光可鉴，苍蝇飞上去都会摔下来，皮鞋锃亮锃亮的。当年结婚时，他就这身打扮。

可惜，他再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了瘦竹竿的外形，也掩饰不了心中的自卑感。

魏小黎读的是省财校的会计专业，现在市自来水厂营业大厅任水费收费员。这个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由于自来水厂是国企，工作稳定，收入也可以，不是什么人想进去就能进得去。

当然，魏小黎在自来水厂上班只是权宜之计，魏小黎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自来水厂，何胜利也不会让她一直待在自来水厂。

下班后，魏小黎背着坤包，走向公寓。她目不斜视，很有气质，也有些孤傲。她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很高，男人看了想入非非，女人看了羡慕嫉妒恨。

在快要走进公寓时，罗浩明出现了。

“请问你是魏小黎女士吗？”罗浩明虽然是其貌不扬的瘦竹竿，但努力装作一副绅士样，其实，他内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如果非礼女人不承担刑事责任，他早就将魏小黎就地正法了。

魏小黎其实已经注意到这个瘦高个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不过，罗浩明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还是让她感到很惊讶。

“你是——”魏小黎将罗浩明上下打量一番。

罗浩明心花怒放，美女多看他几眼，他觉得很受用，这种感觉甚至比他多看几眼美女还受用。

“魏小黎女士，我想私下里找你谈谈你感兴趣的话题。”罗浩明彬彬有礼地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谈话？”魏小黎提高了警惕。虽然罗浩明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凶神恶煞般的坏人让人本能地提防，笑里藏刀的坏人则让人防不胜防。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说的话题你绝对感兴趣。”

光天化日之下，魏小黎并不惧怕罗浩明会做些什么，她抛下一句话“我没兴趣”，转身就走。

罗浩明慌了神，连忙说：“魏女士且慢！我想和你谈谈何胜利的话题。”

魏小黎一愣，但随即恢复了镇定，冷冷地说：“何胜利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罗浩明冷笑道：“魏女士，你别装了！何胜利是市长，你是他的情人。你们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了我！”

魏小黎有些心虚，停下了脚步，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罗浩明说：“我就是想和你谈谈。魏女士，你不会是说在这里谈话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多不安全，一不小心，你和何胜利的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的。”

魏小黎用质问的语气说：“你想威胁我？”

罗浩明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魏女士方便的话，我想去你的公寓房间里和你谈谈。”

魏小黎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我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从事什么工作，会带你进公寓？如果你是一个亡命之徒，那我可是亏大了！”

罗浩明说：“好吧，我请你喝咖啡，边喝边谈。不对不对，妊娠期不宜喝咖啡。”

魏小黎有些惊讶地问：“你说我处于妊娠期？”

罗浩明胸有成竹地说：“我说错了吗？上周五，你去了市妇幼保健院，通过B超检验，确认自己怀孕了。魏女士不会这么健忘吧？”

罗浩明窃听到魏小黎可能怀孕了。他通过关系查到了魏小黎的就诊记录，证实了她确实怀孕的事实，并将此也作为证据保存。

魏小黎既惊又怕，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我？”

罗浩明嬉皮笑脸地说：“魏女士，不要慌乱嘛。我哪敢调查你？只是对你感兴趣罢了。”

魏小黎说：“你说，还知道我哪些？”

罗浩明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在魏小黎的面前扬了扬，说：“还有床照和视频，当然，这些需要严格保密，我要对你的名声负责，所以只是随身携带了一两张照片。”

其实，这照片是罗浩明请高手PS的，他虽然很想搞到何胜利和魏小黎偷欢的真实视频照片，但并没有如愿。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0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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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瞥了一眼，见照片上的主角很像是自己和何胜利，便信以为真。魏小黎算得上是一个精明的女孩，如果罗浩明一开始就抛出这张经过PS的照片，她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端倪的。然而，罗浩明一开始就说出了她和何胜利之间的真实关系，甚至连她处于妊娠期都摸得一清二楚，她的认识出现了误区，本能地相信罗浩明所说的一切。

“你想干什么？”魏小黎虽然故作镇定，但心里很慌乱。她倒不是很担心和何胜利的事情败露，但不雅照片如果流传到社会上，她就没脸见人了。

罗浩明洞察了魏小黎的心理变化，得意洋洋地说：“魏女士，我有很多你和何胜利寻欢作乐时的视频和照片，不要问我是怎么得到的。魏女士表面看起来很高傲，但在床上表现得很开放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在想啊，是不是可以让更多人看到魏女士让人血脉偾张的瞬间？”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魏小黎虽然是斥责，但明显底气不足。

罗浩明坏笑道：“魏女士，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什么交易？”

“你陪我一夜，我将所有视频和照片全部销毁或者还给你。”

魏小黎气得胸部不停颤动，大声说：“你是在做白日梦！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罗浩明冷笑道：“魏女士，如果你不满足我的要求，什么样的后果你是知道的，不但你一举成名，何胜利也受到你的牵连。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点到为止，是选择服从，还是拒绝，你自己好好斟酌吧。”

魏小黎骂道：“无耻之极！”

罗浩明死猪不怕开水烫，淫笑着说：“我就无耻，怎么啦？你有本事不陪我睡啊？我明天就能让你一举成名！”

魏小黎舒缓了语气：“这样吧，你让我考虑考虑，过几天回复你。”

罗浩明说：“过几天？我可等不及。要不，给你十分钟考虑吧。”

魏小黎气呼呼地说：“十分钟？这哪行？”

罗浩明说：“有那么艰难吗？又不是生死抉择！不就是陪我睡一夜吗？你又不少什么！”

魏小黎怒斥道：“闭嘴！你不干算了，看你能那我怎样！”

罗浩明手头根本就没有魏小黎的视频照片，心里没有底气，见魏小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便无可奈何地说：“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我也不说十分钟了，你也不说几天了，明天中午之前你给我结果。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让步了。”

魏小黎思索片刻，说：“好吧，我答应你。”

罗浩明警告道：“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和我耍滑头，否则，嘿嘿……”

魏小黎厌恶地说：“好了好了，你走吧。”

罗浩明坏笑道：“希望我们有缘。”

魏小黎说：“将你手机号码给我。”

美女要手机号码，罗浩明忙不迭地说：“好呀，你将号码给我，我回拨给你。”

魏小黎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罗浩明兴冲冲地拨打了过去，魏小黎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魏小黎头也不回地走了。罗浩明痴痴地望着魏小黎离去的倩影，心中做着明天与她同床共枕的美梦。

推迟答复罗浩明只是缓兵之计，魏小黎心里很清楚，那个无赖一定会纠缠不休的。她突然感到很孤独，想打电话给何胜利，可是又难以启齿。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在与何胜利闹矛盾后，不想主动向何胜利求助。

魏小黎突然想到了钱三运。虽然与钱三运只有过一面之交，但觉得这个人可以信赖。

魏小黎拨通了钱三运的电话：“喂，我是魏小黎，你现在忙吗？”

魏小黎突然来电，钱三运或多或少有些惊讶，说：“我在办公室处理公务，魏小姐，有什么事吗？”

魏小黎说：“有紧急公务吗？”

钱三运笑道：“那也不是，你是知道的，作为市长秘书，我是很忙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休闲时间其实并不多。”

魏小黎说：“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

钱三运一愣，问道：“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魏小黎说：“我在住处啊，你不是来过了吗？确实有一点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钱三运想了想，说：“好吧，那我马上过来。”

钱三运打的赶往魏小黎的住处。

“你来啦？”魏小黎开门见山地说，“钱大秘，我遇到麻烦了。”

魏小黎说：“刚才有个陌生男人找到我，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是何胜利的情人，知道我处于妊娠期，还掌握了我的不雅视频和照片。”

钱三运一惊，连忙问道：“他是谁？一个陌生男人？”

魏小黎说：“是的，我不认识他，但是，我有意要了他的手机号码，也许通过手机号码能查出他是谁。”

魏小黎说出了一串号码，钱三运当即判定这个号码就是罗浩明的。大部分人的手机号码尾数不要4，因为4与死谐音，不吉利。但罗浩明很另类，他手机号码尾数不但是4，而且还是两个4，说这是四四如意。

钱三运说：“他就是上次在1516西餐厅跟踪我们的罗浩明。”

上次罗浩明跟踪钱三运，魏小黎并没有与他照面。

魏小黎羞涩地说：“钱大秘，这个罗浩明真是人渣，他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我的不雅视频和照片，以此为威胁，让我陪他一夜，否则，就向上级举报我和何胜利的事，而且，还将我的不雅视频和照片公布于众。”

“无耻之极！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魏小姐，这种人道德败坏，你会相信他信守承诺吗？”

“不相信。即使陪他一夜，他也不会销毁或者返回我所有的视频和照片，以后还会没完没了地骚扰我。再说了，陪这种垃圾人一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怎么获得你的视频和照片？”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和何胜利从来不在酒店幽会，要么在他的住处，要么在我的住处，保密措施还是很严格的。”

“罗浩明怎么知道你怀孕了？”

“我上周五去了市妇幼保健院，通过B超检验，确认自己怀孕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钱三运终于确信，魏小黎是真的怀孕了，并不是假借怀孕要挟何胜利谋得好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1章 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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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茫然无措地说：“钱大秘，我该怎么办？”

钱三运说：“这事有些棘手啊。”

魏小黎说：“钱大秘，你不会也没有办法吧？”

钱三运说：“那倒不是，我就担心罗浩明真的握有你和何市长的不雅视频和照片，怕他孤注一掷。如果只是吓唬你，那就好办多了。”

魏小黎说：“唉，都怪我，当时仔细看看照片就好了，如果是PS的，我完全可以不用理他。”

钱三运安慰道：“不要急，我来想办法。”

魏小黎说：“钱大秘，你在这件事上帮了我，就是帮了何胜利。我会感激你的。”

钱三运微微一笑道：“感激我？怎样感激我？”

魏小黎嗔怒道：“还没办事，就让我感激你？难不成让我陪你一夜？”

钱三运讪讪道：“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碰领导的女人啊。要是何市长知晓了，那我还不得死？”

魏小黎咯咯笑道：“原来你只有芝麻粒大的胆啊。其实，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钱三运一时没有弄明白魏小黎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诓他，但在未猜透她的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乱说的，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魏小姐，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我得想办法帮你搞定罗浩明。”

魏小黎有些失望地说：“你是不是害怕我设计害你？我们无冤无仇，而且，你还在帮我，我怎么会坑害你？钱大秘，我刚才确实是玩笑话，我现在就想安静养胎，不管何胜利是否和我结婚，我都会将孩子生下来的。”

在这一刻，钱三运忽然对魏小黎多了一份了解。这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孩，从来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这个虚伪的世界，她过得很真实。

钱三运在街上吃了一碗牛肉面。此时的云川街头，华灯初上，云川并不繁华，却是一个适合安居的城市。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清晨公园里跑步不用担心雾霾,饮水不必担心水质，不用担心堵车，出租车五块钱起步价就可以到达城区的绝大多数地方。

钱三运回到办公室加班。成为何胜利秘书后，他逍遥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怎样搞定罗浩明成了钱三运的头等大事。罗浩明威胁魏小黎的同时，也在直接威胁何胜利。如果不雅视频照片属实，那何胜利的把柄就被罗浩明控制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钱三运仔细一想，觉得罗浩明讹诈魏小黎的可能性更大。试想，假如罗浩明真的有何胜利的不雅视频照片，他用得着安装窃听器吗？直接将视频照片转交给徐华为，就是一个巨大的功劳。有了这些直接证据，徐华为将何胜利拉下马简直易如反掌。但是，徐华为一直没有大的动作，可以想象，他在等待，等待对何胜利更为不利的证据。

这么一想，钱三运更加相信，罗浩明手中并没有什么。正当他准备打电话给魏小黎时，梅圆圆小步快跑了进来，神色有些异样。

“小梅，还没下班？”钱三运扬起脸问。

“正准备回去，刚才上卫生间时，发现小会议室里面发出很奇怪的声音，我有些害怕。”

钱三运所在的这一楼层，由于有市长办公，所以入住办公人员并不多。而且，这一楼层会议室多，有一个能容纳五十人开会的视频会议室，还有一个可以提供十多人会议用的小会议室，此外，还有一个接待室。

小会议室在走廊的尽头，卫生间在楼层中间，也不知道梅圆圆上卫生间时怎么路过小会议室的。也许是她耳力超好，被小会议室的奇怪动静吸引了。

“奇怪的声音？”钱三运一愣，问道。

“是的，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生病了呻吟，仔细一听，像是女人的声音。钱科长，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楼层只有我一个女同志。”

“走，我们去看看再说。”钱三运也很纳闷，在这一楼层办公的并不多，而且除了梅圆圆，清一色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在小会议室里呢？

楼道里静悄悄的。钱三运一走近小会议室，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哪是有人生病或者哭泣了？这就是男欢女爱时女人幸福的靡靡之音！

“钱科长，我没骗你吧？仔细听，里面是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吧？”梅圆圆轻声说道。

钱三运忍俊不禁，这个梅圆圆真的太搞笑了，这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十多岁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说的。不过，基本可以判定，梅圆圆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

“小梅，你有男朋友吗？”钱三运轻声问。

“没有。”梅圆圆红着脸说。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没有男友让人难以置信。”钱三运的确很惊讶。

“是吗？为什么漂亮的女孩一定就有男朋友？不瞒你说，追求我的人不少，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少男人，娘里娘气的，不喜欢。我喜欢成熟稳重型的。”

钱三运正要说什么，梅圆圆惊讶地说道：“嘘，里面声音突然停止了，不知道为什么。”

钱三运判断，里面的人应该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当然，也不排除战斗结束或者正在酝酿新的战斗，毕竟，他和梅圆圆说话声音很小。

“是的。”钱三运点头道。

“钱科长，我们是不是进去看个究竟？万一有人生病什么的，那就危险了。”

钱三运正有此意。他很想知道，是谁这么急不可耐，躲在小会议室就嘿咻了？

梅圆圆有小会议室的钥匙，但之前一个人不敢开门，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当梅圆圆打开小会议室门，见到里面的一幕时，惊讶得失声叫了起来。她一直是个乖乖女，不懂得男欢女爱，没看过、也没听说过男女情事。

梅圆圆叫了起来，里面的女人也失声尖叫起来。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2章 捉奸捉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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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钱三运和梅圆圆都认识，物业公司的服务员马媛媛。马媛媛并不负责打扫卫生什么的，主要是搞会务服务，比如，开会时端茶倒水什么的。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浩明。罗浩明以PS的照片向魏小黎求欢未果后，想找马媛媛发泄欲望。正好市政府有个会议刚散场，马媛媛还没离开。罗浩明直奔市政府，拉着马媛媛就在小会议室的会议桌上快活起来，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此寻欢作乐了。罗浩明是个吝啬鬼。在小会议室偷欢不仅刺激，也能省下一笔酒店开房费。

马媛媛长相不算出众，但小脸蛋白白嫩嫩的，屁股翘翘的，胸部挺挺的，比罗浩明的瘸腿老婆迷人多了。当然，马媛媛的长相与魏小黎比起来，差距就有些大了。如果按照百分制评分，罗浩明给魏小黎的评分是满分，给梅圆圆的评分是九十分，给马媛媛的评分则是七十五分。在云雨时，罗浩明将马媛媛想象成倾国倾城的魏小黎，所以今天状态出奇的好。

然而，罗浩明浑然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破门而入抓了现行。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在这一刻，他天旋地转，有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感觉。因为捉奸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死敌钱三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钱三运正在思忖如何帮助魏小黎摆脱骚扰，恰好误打误撞，抓住了正和马媛媛偷情的罗浩明。

机不可失。钱三运掏出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罗浩明的丑陋画面。马媛媛用双手紧紧护着胸部，背对着钱三运，呆呆地坐在会议室桌子上。罗浩明也不顾自己身无寸缕，突然冲上来抢钱三运的手机。

瘦竹竿般的罗浩明哪是钱三运的对手？钱三运一拉一推，罗浩明就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此时的梅圆圆，已经逃出了小会议室。刚才那一幕，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差点都要跳出心脏了。

“罗科长真是党的好干部，发扬不怕苦不怕累连续作战的精神，夜以继日加班，我要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为你请功！”钱三运揶揄道。

罗浩明哭笑不得，用哀求的语气说：“钱科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吧，我保证今后绝对无条件支持你的工作。”

钱三运将小会议室门反锁住，正色道：“罗浩明，作为你的领导，我对你是关心的，你看，我将门都锁住了，我可不想秘书一科被人当成笑柄和谈资，你的事传出去，我这个科长脸上可不光彩。”

钱三运特意强调他才是领导，是间接打罗浩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耳光。

罗浩明虽然为人不咋的，但并不是傻瓜，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钱三运的言外之意，说：“钱科长，你是秘书一科科长，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后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另外，我明天就搬出办公室，让你在单间办公。”

会议桌上湿淋淋的，可以想象，刚才战斗有多激烈。马媛媛正在窸窸窣窣穿衣服。

“罗浩明，将衣服穿上说话，光着身子，多不雅！”

罗浩明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穿上衣服。马媛媛躲在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

罗浩明瞥了马媛媛一眼，试探着问钱三运：“钱科长，对她有没有兴趣？”

钱三运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罗浩明讨好地说：“如果钱科长对她有兴趣，可以让她陪你玩玩，当然，地点由你选择。”

钱三运故意问：“她是你的私有财产？这种事也听你的？”

罗浩明信心满满地说：“她听我的话，再说了，你这么帅，她一定很喜欢你的。”

罗浩明转而对马媛媛说：“媛媛，我说得对吗？”

马媛媛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钱三运比罗浩明帅一万倍，能陪他是她的荣幸。再说了，她很怕钱三运将丑事宣扬出去，如果钱三运肯接受她，那就不用为这事而提心吊胆了。

钱三运怎么可能对马媛媛有兴趣？且不说，她长相并不出众，就是漂亮，他也不可能滥情的。真与马媛媛有一腿，那他有什么底气控制罗浩明？

“你家在哪里？”钱三运冷冷地问马媛媛。

“这，这……”马媛媛吞吞吐吐的。

钱三运挥挥手，对马媛媛说：“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事，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你走吧，以后要记住，会议室的主要功能是用来开会的。”

马媛媛逃也似的走了。

罗浩明坐卧不安，不知道钱三运如何惩罚他。

钱三运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以胜利者的姿态盯着罗浩明。

“钱科长，我真的错了，以后绝不再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罗浩明被钱三运抓住把柄，像个乖孙子似的。

“罗浩明啊罗浩明，你怎么就那么饥不择食呢？就是与情人偷情，起码也要开个钟点房吧？说实话，我心里都有阴影了，以后一来到这间会议室，眼前恐怕都要浮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罗浩明低声下气地说：“钱科长，真的对不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马媛媛随时陪你，她虽然长相不算太漂亮，但技术好，人也很配合。”

钱三运问：“罗浩明，你是使用手段让马媛媛甘心做你的情人？”

罗浩明说：“马媛媛说她老公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房事从来不超过三分钟。”

钱三运不相信地问：“马媛媛因为此才与你相好的？”

罗浩明说：“也不全是，我不时给她小恩小惠，还许诺推荐她当物业公司中层干部。”

钱三运冷笑道：“哄骗女人很有一套嘛。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魏小黎怀孕的？”

罗浩明大惊，没想到钱三运这么快就知道他威胁魏小黎的事了，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我有个朋友在市妇幼保健院，我尝试让她查询有没有魏小黎的就诊记录，她很幸运地查到了。”

“罗浩明，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你将魏小黎的视频和照片藏在哪里了？”

罗浩明哭丧着脸说：“钱科长，我哪有她的视频照片？我是吓唬她的，那照片是我让人PS的。”

“罗浩明，你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否则，嘿嘿……”钱三运冷笑道。

“钱科长，我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假，我保证不再骚扰魏小黎。”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你走吧。”

罗浩明将信将疑地问：“我可以走了？”

钱三运沉着脸说：“难道你不想走？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快走吧。罗浩明，既往不咎，如果再犯，决不轻饶！”

罗浩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钱三运给魏小黎打了个电话，说罗浩明并没有掌握她和何胜利的不雅视频照片，他也不敢再骚扰她了。

然后，钱三运去了梅圆圆办公室。

梅圆圆的心仍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男女情事的秘密。说起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但在现实生活中，像梅圆圆这样对性一无所知的人不在少数。（可以百度新闻：硕博夫妻结婚三年未孕，以为夫妻同房就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3章 电视台副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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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见梅圆圆发呆，怕突然发话吓着她，便先轻咳一声。

梅圆圆缓过神来，很恭敬地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慌乱地说：“钱科长，你来啦。”

钱三运微笑着说：“小梅，怎么还没回去？”

梅圆圆心慌意乱，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加班——”

钱三运道：“要注意劳逸结合，如果不是什么紧急公务，就明天处理吧。”

梅圆圆的家乡是江中省北部的一个县，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去世得早，是父亲一手将她拉扯大的。梅圆圆的父亲是何胜利的中学班主任，对何胜利恩重如山。梅圆圆大学毕业后，在何胜利的帮助下进入市政府办工作。这一切都是何胜利亲口告诉钱三运的。

梅圆圆说：“谢谢钱科长关心。”

钱三运说：“住在市政府职工宿舍还习惯吧？”

梅圆圆说：“还行。我这个人随遇而安，不太追求生活舒适度。”

钱三运正要说什么，梅圆圆的手机响了。

梅圆圆开口叫了一声“何市长”，很显然，是何胜利给她打电话的。

钱三运踱着步，走出了梅圆圆的办公室，正要回自己办公室时，忽然听到梅圆圆在电话中说：“何市长，谢谢你的关心，我住单位宿舍挺好的，不需要单独租房的。”

梅圆圆是何胜利恩师的女儿，何胜利给予她应有的关照是人之常情，但晚上通话表示关心，而且还是谈租房的事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钱三运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侧耳倾听梅圆圆与何胜利的通话内容。他本没有偷听别人通话的习惯，但由于事情较敏感，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接下来梅圆圆会和何胜利谈什么。

“何市长，我真的不想单独租房，我觉得住单位宿舍挺好的，能认识不少市府大院里的年轻人，增进彼此间的交流。谢谢何市长关心……”

听得出来，何胜利希望梅圆圆能够租房住，梅圆圆则希望住在单位宿舍。何胜利是不是另有所图，暂时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梅圆圆是一个长相很不错的女孩。自古英雄爱美人，何胜利即使对梅圆圆有爱慕之心，也无可厚非。有权势的官员大都肾上腺激素分泌旺盛，他们在官场上打败对手，在床上征服女人。

云川市公开选拔领导干部面试工作已经结束。文小婧在面试中表现出色，语言表达能力、反应能力、自我控制能力、人际交往能力、计划组织协调能力俱佳，由于是现场直播，所以评委们打分都很客观，文小婧在所报考的职位中面试分数第一，由于她笔试也是第一，综合成绩自然也是第一。

按照招考公告，面试结束后，1:3进入考察和组织任用。组织任用的方式是市委常委会票决。笔试成绩带入面试，但面试后成绩不带入考察和组织任用，考察环节一般不会出现什么纰漏，组织任用才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在这一环节，入围人选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因此，谁能够脱颖而出是个未知数。

与文小婧竞争同一职位即云川市旅游局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外省人，来自遥远的黑龙江省，估计竞争力不是很强。但另一位就不一样了，她是文小婧强劲的对手，名叫董煌。

坊间有传言，董煌是市委书记徐华为的情人。董煌原来是江中电视台的一名主持人，有一定的知名度。徐华为来云川工作后不久，董煌就调到云川市广播电视台任副台长，享受副处级待遇。有人说，市旅游局局长这一职务就是徐华为为董煌量身打造的。

董煌在笔试中位列第五名，与文小婧差距较大。但在面试中，董煌表现出色，获得全场第二高分，仅次于文小婧。当然，董煌面试得高分主要不是靠评委关照，而是她的确表现出色。作为主持人出身的副台长，董煌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面试后，董煌的综合成绩一下子提升到第二名。如果传言属实的话，董煌将是文小婧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在官场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言。传言不代表事实，但传言在很多时候并不是空穴来风，所谓无风不起浪，很多传言到最后都被验证为事实。当然，有些传言是某有别有用心者故意编造或仅仅是道听途说而已。

钱三运利用合适的场合，向何胜利推荐了文小婧，希望他能够在市委常委会上帮文小婧说说话。

何胜利不动声色地问：“小钱，知道文小婧的竞争对手董煌是谁吗？”

钱三运实话实说：“听说董煌是徐华为书记的情人，不知道是否属实。”

何胜利说：“应该属实。我爱人算是与董煌同行吧，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应该错不了。徐华为前脚刚到云川，董煌后脚就跟过来了。”

钱三运说：“这么说来，文小婧这次面临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钱三运的心拔凉拔凉的，如果董煌果真是徐华为的情人，这一职位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那文小婧很有可能功亏一篑。毕竟，到目前为止，何胜利尚不能撼动徐华为的根本利益。当然，钱三运不能在何胜利面前表现出悲观绝望，如果他直说“文小婧这次怕要落败了”之类的话，那就相当于打击何胜利的自信心和权威。对于领导秘书来说，不经思考信口开河是一大禁忌。

何胜利说：“困难是有的，但文小婧也是大有希望的。董煌是徐华为的情人，这是她的最大优势，但同时，这也是她最大的劣势。如果大家都不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我们可以说，徐华为不拘一格降人才，但是，如果他们的真实关系曝光，那他就会投鼠忌器，不敢用人唯亲了。”

钱三运眼前一亮，说：“何市长，我懂了。”

何胜利微笑道：“道理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我们如何让董煌由优势转为劣势。不过，事在人为嘛，每个人都不是活在真空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相信徐华为做事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4章 使用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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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何市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何胜利话锋一转：“对了，小钱，魏小黎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和你联系？”

“魏小黎的确是怀孕了。”钱三运只字不提罗浩明的事，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暂时不说为好。

“真的怀孕了？”何胜利一愣。

“是的，前段时间她在市妇幼保健院做了B超，确定怀孕了。”

何胜利眉头紧锁，但什么也没有说。钱三运无法猜测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事后，钱三运仔细回味何胜利的话。可以肯定的是，何胜利会在市委常委会上为文小婧说话，但是，由于徐华为掌控了市委常委会，何胜利的势力暂时还没有达到与他分庭抗礼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文小婧将不敌董煌。

何胜利主动说出董煌是徐华为的情人，且特别指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已近乎于明示钱三运，要设法取得徐华为和董煌有染的证据。这可以理解为何胜利对钱三运高度信任并为他支招，争取在市委常委会上反败为胜，让文小婧如愿以偿成为市旅游局局长，也可以理解为何胜利有私心，借助钱三运之手拿到对徐华为很不利的证据。

领导说话只是点到为止，既然何胜利已经说得够直白了，钱三运只有落实的份。他在成为何胜利秘书的第一天起，就被绑在何胜利的战车上。领导一旦倒台或被贬，秘书下场一般来说都不是太好，钱三运深谙这个道理。

钱三运打电话让左东流来到云川。

左东流虽然在江州奇石馆工作，钱三运表面上与江州奇石馆已没有关系，但事实上，他能够掌控奇石馆的局面。

左东流是退役的侦察兵，对搞侦察、跟踪很有一套。钱三运以前多次让左东流做过此类的事，对他的能力是充分认可的。而且，钱三运对左东流有恩，左东流忠诚可靠。

钱三运交给左东流一个任务，就是跟踪董煌，设法掌握徐华为与董煌有染的第一手证据。

左东流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钱三运笑道：“这么有信心？”

左东流说：“当年我在部队缉毒时，敌人不仅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还有枪支弹药，我们时刻有生命危险。现在，跟踪一个女人，没有任何风险，再说了，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在暗处，她在明处。”

钱三运点头道：“有道理，不要打草惊蛇，趁对方出其不意掌握关键证据。”

左东流问：“仅仅掌握董煌与徐华为私通的证据吗？”

钱三运说：“如果他们确实有私情，那就不可避免地有经济往来，而且，还有一种可能，董煌是徐华为在云川市的特定关系人，徐华为假如有经济问题，董煌可能是知情人或经手人。当然，你首要任务是要掌握董煌与徐华为有染的证据。”

左东流说：“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首先从调查董煌的社会关系入手。”

钱三运想了想：“说，对了，左东流，我稍后帮你打听有关董煌的一些个人情况，也许对你有用。”

钱三运想到的是江曼雁，听何胜利说，江曼雁对董煌的情况有所了解。

钱三运成为何胜利秘书后，还未与江曼雁取得联系，对于这个知性美女，钱三运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爱慕她，甚至有些非分之想，但是，又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她不是别人，是江曼婷的亲妹妹，同时也是市长夫人。

钱三运拨通江曼雁的电话。江曼雁去了北京，她的《谁可相依》改编成了电视剧，今天举办方正在北京搞开机仪式，她受邀参加。

“三运，你好大的胆子！当了胜利秘书竟然将我蒙在鼓里！”听说钱三运成为何胜利的秘书后，江曼雁嗔怪道。

“姐，我还以为何市长之前与你沟通过呢。”

“我以前多次在他面前推荐过你，但胜利说秘书小吴也还行，贸然换秘书不太好。三运，你能当胜利秘书，真的太好了，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平台，既能锻炼人，又能积累人脉资源，对你将来的发展好处多多。当然，秘书很辛苦，压力也大，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工作。”

“谢谢姐的关心。对了，姐，我想打听一个人，你对省电视台原主持人董煌了解多少？”

“三运，是不是又恋上了董煌？她可是一个大美女啊。”电话那头的江曼雁咯咯笑道。

钱三运说：“姐，怎么可能？长话短说吧，何市长不是与徐华为不太合得来吗？听说董煌是徐华为的情人，如果能搞到对徐华为不利的证据，对何市长也是好事。”

“原来如此啊。董煌在省电视台当主持人时，我还没有去省电视台，那时我还在电台工作，但多年前我就认识董煌了。她很高傲，目空一切，不太合群，我不太喜欢她的性格，与她关系不是太好，但毕竟算是同行，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她三十八岁，长得很漂亮，老公是省能源集团高管，好像是姓陈，名字我忘了。她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到底是夫妻有一方没有生育能力还是想当丁克族，不得而知……”

“姐，董煌是不是和徐华为有染？”

“传言是这么说的，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徐华为去云川工作之前，是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局长，董煌算是他的下属。徐华为到云川任职后不久，董煌也去了云川。”

“无风不起浪，既然坊间传言说徐华为与董煌有染，那很有可能就是真实的。”

“三运，胜利最近什么情况？”

“姐，何市长很忙的。”

“三运，我的意思是，胜利最近有没有与别的女人有过分亲密接触？还有那个魏小黎，两人真的彻底断了？”

“姐，何市长最近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见他与魏小黎有过接触。”

“三运，胜利有什么情况，你可不要瞒着我。”

“不会的，姐。”

“三运，什么时候来江州？碧菡想你了。”

“姐，我现在是何市长秘书，去江州见你和碧菡的机会更多了。”

“那好，下次你来江州，我带你去一家新开张的牛排店吃正宗的澳洲牛排，味道很不错的。”

两人闲聊一阵子后，结束通话。然后，钱三运将所了解到的董煌的有关情况告诉了左东流。

这时候，魏小黎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5章 省纪委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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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罗浩明骚扰事件后，魏小黎对钱三运的信任感与日俱增，在重大事项上，她视他为主心骨。

“钱大秘，今天我休假，正在逛街时，厂里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回单位，说有急事，我没有多想，就回单位了，哪知道，有两个自称省纪委的人找我核实情况。我一看就慌了神，猜想他们很可能是想调查我和何胜利的事。果然，他们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我说不是，他们随即向我出示了我在市妇幼保健院的体检单，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又问，这孩子是谁的？我撒谎说，我要上卫生间，他们让我上交手机，我有两部手机，便上交了一部。他们不知情，就让我上卫生间了。钱大秘，我现在还在卫生间，你说我该如何回答？”

听得出来，魏小黎有些慌乱，虽然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但是，在咄咄逼人的省纪委工作人员面前，她的慌乱是在情理之中的。

钱三运也有些慌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省纪委的人不打招呼，不事先通知，而是悄悄地找魏小黎谈话核实情况，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没有猜测的话，这是徐华为或他的亲信指使人向省纪委举报的。

时间不饶人。钱三运瞬间便恢复镇定，说：“魏小姐，无论如何你不能说出和何市长的事，何市长如果因为作风问题被调离或免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你。你要一口咬定和何市长不是情人关系，他们没有真凭实据，也奈何不了你。纪委惯用的手段就是诈你和吓唬你，你可千万不要上当。你是何市长的情人充其量就是道德问题，不涉及违法犯罪。另外，关于你怀孕一事，你就说孩子是你男友的。”

“可是我没有男友啊。如果他们逼问我男友是谁，我该怎么回答？随便说一个人应付他们？如果他们调查我所谓的男友，岂不是穿帮了？”魏小黎不无担心地说。

钱三运急中生智道：“他们如果非要你说男友是谁，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现在是未婚男青年，他们奈何不了我。”

“谢谢你，钱大秘，我懂了。我得回去了，在卫生间时间长了，他们会怀疑我的。”

挂断电话，钱三运顿感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将省纪委来人调查魏小黎的事如实向何胜利汇报，并特意说了自己已经嘱咐魏小黎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何胜利说：“看来徐华为已经沉不住气了，想以作风问题打击我。小钱，你就以魏小黎男友的身份立刻去趟市自来水厂，不能让省纪委的人无休止地盘问她，她缺乏与省纪委打交道的经验，我怕她时间长了会扛不住的。”

何胜利说的一点不错，别说是未见过多大世面的魏小黎，就是官场老油条，也很难招架住经验丰富的纪委工作人员的盘问。短时间内，魏小黎也许还能应付，时间长了，难免露出破绽。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将魏小黎救出来。

钱三运赶到市自来水厂。由于他担任市长秘书不久，又没有来过市自来水厂，厂里没有人认识他，保安见他形迹可疑，将他拦住了。

钱三运从兜里掏出一张市政府的工作证，在保安面前扬了扬，说：“我是市政府那边的，受领导委托，我来看望省纪委的两位领导。”

保安虽然是个老头，但是很精明，并不完全相信钱三运的话，为了谨慎起见，他打电话给了厂领导，如实汇报市里有人要见省纪委的人。

厂领导之前就接到电话，说市纪委有领导过来，恰好钱三运过来了，误以为钱三运就是市纪委的人，便让保安放行，并特别交代说，省纪委的人在三楼接待室。

钱三运正在思忖如何进入厂办公楼，找到魏小黎，没想到保安很客气地对他说，省纪委的人在三楼接待室。

钱三运大喜，直奔三楼，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的门是反锁的，钱三运趴在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此时的魏小黎，已经快招架不住了。虽然有钱三运支招，她一口咬定腹中孩子就是男友钱三运的，但在经验丰富的省纪委工作人员面前，她渐渐语无伦次，说话自相矛盾，精神快要崩溃了。

关键时刻，钱三运敲门进来了。

省纪委的两个人工作经验丰富，屡破大案，堪称贪官克星。这次他们接受任务，调查何胜利包养情妇一事。他们没有直接找何胜利谈话，而是从调查魏小黎着手。一旦魏小黎被攻克，再找何胜利谈话就有底气了。如果直接找何胜利谈话，不仅莽撞，也容易打草惊蛇。然而，魏小黎很狡猾，中途借口上卫生间与外界联系（魏小黎上卫生间迟迟不出来，他们突然意识到可能被她骗了，但已经迟了），还一口咬定腹中孩子不是何胜利的。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省纪委的人接着又一口气盘问魏小黎多个问题，有的问题很刁难人，比如，何胜利和她既然不是情人关系，又为什么帮她在市自来水厂谋得工作？通话记录显示，何胜利和魏小黎曾多次煲电话粥，最长的一次是在夜里，长达三十分钟，这对于一个日理万机的市长来说，已经是通话极限了，这又如何解释？现有技术可以验明腹中孩子究竟是谁的，如果到最后查出孩子确实是何胜利的，她不但不能保住工作，还要承担作伪证的法律责任，年纪轻轻，有必要这么死脑筋吗？

由于钱三运打过招呼，连哄带骗加恐吓是纪委办案的惯用伎俩，魏小黎对他们的恐吓威胁并不害怕，但是，他们问的一些问题确实不好回答，回答不好，就很容易落入他们的陷阱。事实上，她已经做出了自相矛盾的回答了。到后来，魏小黎就干脆不吭声了，这令省纪委的人非常恼火。他们瞪眼拍桌子，胡萝卜加大棒，想威逼魏小黎乖乖就范。在他们看来，很多位高权重的厅官都被拿下，如果连这一弱女子都搞不定，那还有颜面吗？

省纪委的两个人平常大都是查办厅级干部违法违纪的，云川市任何一位官员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别说是钱三运这个板着脸敲门的愣头青。他们很不高兴，冷冷地说：“你是谁？”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6章 客串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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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也冷冷地说：“我是魏小黎的男朋友！”

钱三运根本无视这两个省纪委的人，而是直奔魏小黎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小黎，我来迟了，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魏小黎也假戏真做，亲热地挽住钱三运的胳膊，含情脉脉地说：“三运，我还好，他们就是没完没了地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还不让我离开。”

两个省纪委的人正在纳闷，难道举报信有误？魏小黎和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情侣关系？这年头，诬告陷害的事多的是，可是，见魏小黎刚才问话时慌乱的表情，她应该隐瞒了什么。

一个年纪稍大的纪委工作人员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对钱三运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你知不知道，干扰纪委办案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钱三运的嘴角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冷冷地说：“我女朋友是贪官吗？是犯罪嫌疑人吗？如果不是，你们凭什么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纪委的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怒斥道：“她不是贪官，但与贪官有染！我们找她谈话是在履行职责！”

钱三运冷笑道：“你说我女朋友与贪官有染，请问，她与哪个贪官有染？如果有真凭实据，我今天要请你们吃饭，感谢你们向我提供线索，女朋友竟然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绝对不会轻饶她！但如果你们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信口雌黄！”

魏小黎假装委屈道：“三运，你别听他们胡诌，我怎么会背叛你呢？再说了，我都怀有你的孩子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钱三运得理不饶人，突然一把抓住那个纪委工作人员的衣领，质问道：“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我女朋友和哪个贪官有染，我就不放过你！就算你是纪委的人，也不能目无法纪，为所欲为，更不能灯下黑知法犯法！你说，我女朋友和哪个贪官有染？”

这人顿时头大，到目前为止，他连何胜利和魏小黎私通的证据都没有拿到，更别说掌握何胜利有经济问题的线索了，但是，他并不示弱，而是强词夺理道：“她是不是与贪官有染，真相终会大白的！狐狸的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毕竟是省纪委的人，钱三运并不敢造次，再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客串演员，缺乏底气，因此，他的气愤都是装出来的。

另一个省纪委的人见钱三运发怒，也慌了神，连忙将钱三运拉开，态度和蔼地说：“小伙子，不要冲动，我们是在按规定办案，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们有保密的义务，至于她的背后有没有贪官，贪官是谁，将来你就知道了。”

钱三运说：“就算你们按规定履行调查职责，也不能将一个孕妇禁闭太久吧？如果她因此流产，你们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女朋友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别怪我去省纪委告状！”

魏小黎怀孕是事实，省纪委的人无奈地说：“好吧，今天的问话到此为止，请你女朋友保持电话畅通，我们在需要的时候还要找她进一步了解情况。”

钱三运轻蔑地说：“没门！”

然后，他拉着魏小黎的手就要出门。这时候，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叶蓝天走了进来。

原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前段时间查出肺癌晚期，现正在江州治疗。肺癌早期通常没有什么症状，普通的胸透并不能查出来，一旦发现，基本上就是晚期。治疗并不能彻底治愈，只能延长生命。因此，市纪委书记重回工作岗位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在省委未任命新的市纪委书记之前，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叶蓝天临时负责市纪委全面工作。

此时此地相见，钱三运和叶蓝天都很惊讶。

“叶叔叔，是您？”

自从独女叶倾城不幸遇难后，叶蓝天老了一大圈，他本来油黑发亮的头发已几乎全白，才几个月时间，他看起来像是年长了十多岁。钱三运看着老年丧女的叶蓝天苍老的的样子，心情很难受。

叶蓝天本来就不看好钱三运与叶倾城的恋情，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女儿能和吴国庆结成秦晋之好。然而，叶倾城对钱三运一往情深，他做父亲的也不好干涉。女儿离世后，他内心里对钱三运是有怨言的，如果不是钱三运，他女儿还好好地活在人世上，可现在，他和女儿阴阳两隔，多少个不眠夜，他是在悲伤中度过的。当然，作为一位有涵养的领导干部，他知道，女儿的死，归根结底还是吴国庆的错。因此，他从未当面迁怒于钱三运。

叶蓝天见钱三运拉着一个漂亮女孩的手，心里很不高兴，女儿尸骨未寒，钱三运就另寻新欢了，怎能让他不生气？他冷冷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钱三运心虚，情不自禁松开魏小黎的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来接女朋友。”

省纪委的人见叶蓝天认识钱三运，来了兴致，说：“这小伙子脾气暴躁得很，刚才还要动手打我们，他是谁？”

市纪委办公地点独立，并不与市委市政府在一起，但叶蓝天已经听说钱三运调任何胜利秘书，于是说：“他是何市长的秘书钱三运。”

省纪委的人办案经验丰富，叶蓝天话音刚落，他们就意识到钱三运突然前来闹事，是有缘由的。可是，他们又拿不出直接证明钱三运并不是魏小黎男朋友的证据。

钱三运心慌意乱，说：“叶叔叔，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啊。”

叶蓝天愤愤不平地说：“你又谈女朋友了？”

钱三运内心矛盾无比，不能说出真相，又怕叶蓝天愤怒，张大嘴巴想说话，可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叶蓝天气愤地说：“我早就说你是个花花公子，果然一点不假！你身边不缺女人，为什么打倾城的主意？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死的！”

说到最后，叶蓝天已近乎于咆哮，可以看出，他愤怒到了极点。如果钱三运只是孤身一人，凭叶蓝天的涵养，是不可能发火的，但是，钱三运在他女儿离世不久，又亲昵地拉着另一个漂亮女孩的手，这让他埋藏在心中的怒火突然燃烧起来。

钱三运慌乱地辩解道：“叶叔叔，我和倾城是真心相爱的，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

叶蓝天冷笑道：“真心相爱？她尸骨未寒，你就与别的女人相好，你心里还有倾城吗？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钱三运还想说什么，叶蓝天突然怒吼道：“滚！立刻给我滚！”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7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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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叔叔，请多保重！”钱三运丢下这句话后，和魏小黎一前一后离开了市自来水厂。

钱三运完全能够理解叶蓝天此刻的心情。叶倾城的死，他是有一定责任的，现在，叶蓝天亲眼目睹他和魏小黎手牵手秀恩爱，换成任何一个父亲都很难做到淡定的。

走远后，魏小黎问：“三运，刚才那个发火的老头是你前女友的父亲？”

钱三运说：“是的。”

魏小黎又问：“你女朋友因为你而死？”

钱三运的情绪有些失控，生气地说：“你能不能不再问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向我的伤口上撒盐！”

魏小黎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

钱三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和了说话的语气：“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魏小黎很大度地一笑：“没事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三运，我们聊点轻松点的话题吧。”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魏小黎咯咯笑道：“叫你三运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钱三运哑然失笑道：“没有什么不妥，听起来蛮亲切的。”

魏小黎嫣然一笑道：“如果你没有不同意见，那我以后就叫你三运了。”

钱三运道：“私下里这样叫我可以，但是，在何市长面前可不能这样叫我，领导都是很敏感的。”

魏小黎说：“好吧，看来你很怕何市长。”

钱三运苦笑道：“何市长是我领导，如果他发现我和你有过分亲密行为，那我就死翘翘了。”

“理解。三运，你刚才的表演很棒，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你也是。”

“别说了，一开始我还能招架得住，到后来，我就语无伦次，说话自相矛盾。他们太厉害，善于抓住我说话的漏洞反驳我，我做贼心虚，差点就招供了。幸好你之前提醒我，做情人只是道德问题，不涉及违法犯罪，到后来我就闭口不说。他们对我威逼利诱，还好你及时赶到了。”

“魏小姐，我感觉省纪委的人还会找你，我们最好请示何市长，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运，私下里你就别叫我魏小姐了，听起来别扭，还有，你难道不知道小姐现在是贬义词吗？你还是叫我小黎吧，刚才演戏时的称呼挺好的。下一步怎么做，我听你的。”

钱三运纠正道：“是听何市长的，不是听我的。”

魏小黎抿嘴一笑：“我偏说听你的，不行吗？三运，你可别惹怒我，否则，我要向何胜利告状，说你借机揩我的油，看他不整死你！”

钱三运苦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看来好人做不得。”

魏小黎说：“你是好人吗？我看不太像，你看我的表情与别的好色男人看我的表情好像没什么两样。”

钱三运讪讪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魏小黎说：“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谁让我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呢？你们这些男人嘛，都是一丘之貉！见了漂亮的女人，都是一副色鬼相！好了，你赶快向你的主子汇报吧，我怕省纪委的人会杀一个回马枪。”

何胜利听过汇报后，沉思片刻，说：“小钱，你安排个地方，我想和魏小黎当面谈谈。”

钱三运犹豫道：“何市长，我担心省纪委的人监视我们的行动。”

何胜利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徐华为打击对手无所不用其极。对了，罗浩明上次安装在我办公室的窃听器还没移走吧？我们是不是可以来个声东击西？”

钱三运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何市长，我感觉省纪委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找魏小黎，想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我认为魏小黎最好能离开云川市，避避风头。”

何胜利想了想，说：“也行，不过，我有些担心，魏小黎突然离开云川，是不是欲盖弥彰？但目前来说，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这样吧，我也不在云川与魏小黎见面了，你带她去江州吧。后天不是在江州拜会九州幸福的华中区经理吗？我明天下午去江州，到时候抽时间见魏小黎。”

钱三运说：“那我今天就带魏小黎离开云川？”

何胜利说：“不急，今天你还要做做样子，让省纪委的人误认为你和魏小黎是情侣关系。”

钱三运说：“何市长，我觉得您刚才说的声东击西计策可行，我们可以试一试。我是这样想的……”

何胜利笑道：“不错，如果罗浩明能够配合，那就是个好计策。”

何胜利为了配合钱三运演戏，回到办公室后，佯装给魏小黎打了个电话，说六点半左右到她的住处，晚上在她那过夜，并商量一些事情。

六点多，何胜利的小车驶出了市政府大院，在魏小黎的公寓下面停了一会，但何胜利并没有下车，汽车在街上绕了一圈后，他回到自己的住处。

而此刻，钱三运正在魏小黎的公寓里。

魏小黎今天心情很好，亲自下厨做饭，钱三运则在一旁打下手。不明就里的人如果见此情景，一定以为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

罗浩明和马媛媛偷情被钱三运抓了现行后，虽然不敢再骚扰魏小黎，也不敢和钱三运作对，但是，他仍然窃听何胜利的通话，伺机发现有重要价值的线索，再及时向徐华为的亲信、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汇报。以罗浩明的身份和级别，自然见不到徐华为，但是，他可以联系蒋小平。蒋小平和他许诺过了，将来会提拔和重用他的。

罗浩明在偷听到何胜利将于晚上去魏小黎那里幽会的通话后，第一时间报告了蒋小平。

蒋小平就是此次举报何胜利和魏小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操盘手。他在获知这一重要情报后，又第一时间以合适的方式向省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做了通报。

省纪委的两个人一向自负，本以为十拿九稳拿下魏小黎，获取她与何胜利有私情的第一手证据，却不料在阴沟里翻了船，反被这女人戏弄了。当获知何胜利今晚与魏小黎幽会后，他们大喜过望，决定晚上亲自抓现行。

在行动之前，他们向省纪委的有关领导做了请示，并获得批准。省纪委的这位领导是徐华为的同学，蒋小平写举报信后，徐华为就与这位同学取得了联系。同学很重视，当即指派两名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前往云川，并要求要取得战果。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8章 好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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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一个叫薛剑周，职务是纪检监察室副主任，另一个叫郝村西，职务是正科级纪检监察员。薛剑周年近五十，是个身材壮实的男人，郝村西四十不到，是个矮胖子。

薛剑周工作经验丰富，曾参与多起大案要案的查处，纪委职业特殊，薛剑周又处在一个容易得罪人的岗位。有些贪官虽然被查，但门徒亲信并没有被一锅端，有的还在重要领导岗位上，薛剑周有几次提拔机会，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其中缘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

纪委权力有限，不能破门而入查处官员通奸，但是，可以借助公安的力量实现目的。薛剑周让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叶蓝天安排两名民警过来协助工作。为了保密起见，他并没有透露具体行动方案。

薛剑周接到报告，说何胜利的车子下班后去了魏小黎所居住的公寓区，但随后不久又开走了。薛剑周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自我感觉良好，好比运筹帷幄的将军。在他看来，情报非常准确，何胜利的确去幽会魏小黎了，车子开走只是为了避嫌。

薛剑周并不急着抓现行，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进门。他安排郝村西前去盯梢，一是观察何胜利有没有离开，二是捕捉最佳进屋时间。

此时的钱三运，已经预感到今晚有一场好戏将要上演。他透过窗户，发现郝村西正叼着烟，在楼下的树丛里晃来晃去。

“小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省纪委的人要来拜访你，你要有心理准备。”钱三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魏小黎一愣，问：“这么肯定？”

钱三运将魏小黎拉到窗户一角，指着在楼下树丛里徘徊的郝村西，说：“你看，这个人就是省纪委的人，他正在楼下观察你的动静呢。当然，他误以为我是何市长呢。”

魏小黎恍然大悟道：“三运，我看你来时穿着何胜利平常穿的外套，原来是故意以假乱真啊。”

钱三运笑道：“穿何市长的衣服就能让他们误认为我是何市长，你当他们是傻子？是这么回事……”

钱三运于是将罗浩明在何胜利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何胜利将计就计的事简要描述一番，魏小黎听得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好奇。

“三运，感觉就像听故事。今晚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会害怕的。听人说，纪委的人动不动就限制人身自由。”

“确实如此，纪委的权力很大。所以，从多方面考虑，何市长想让我将你送到江州藏起来，暂时避开纪委的调查。”

“送我去江州？什么时候？”

“明天吧，今天晚上我们还要配合演戏。小黎，你离开云川，对何市长、对你都是好事。纪委的人办案套路很多，你骗得他们一时，但一旦等他们意识到被骗，你就危险了。纪委的人可能会以你是关键当事人为由，将你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使用各种手段逼你的口供。他们才不管你是女性，也不管你是孕妇的。”钱三运担心魏小黎不愿意离开云川，有意渲染紧张气氛。否则，她坚持不离开云川，他就无法向何胜利交差了。

钱三运的吓唬果然奏效，魏小黎面色凝重，神色慌张，说：“三运，我在江州就一定安全吗？”

钱三运安慰道：“我会将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你放心，毕竟你不涉及违法犯罪，纪委的人也不会对你穷追猛舍的。再说了，如果今晚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你就更有底气了。现在你的关键问题是与何市长之间的关系，当纪委的人亲眼见你有男友，即使他们仍然对你怀疑，在短期内也不会再正面接触你的。将来是什么情况，那是以后的事，何市长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因此，当务之急是在成功演戏之后离开云川。”

魏小黎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说：“三运，你今天晚上会离开这里吗？”

钱三运笑道：“你是希望我走，还是希望我留下来？”

魏小黎脱口而出：“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不然，我会害怕的。”

魏小黎的单身公寓面积并不大，三十几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沙发只是两张单人沙发，不是组合沙发，钱三运如果留宿，要么和魏小黎同床，要么打地铺。

钱三运开玩笑道：“公寓只有一张床，难不成让我和你同床？”

魏小黎说：“没问题，我们到时候划分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

钱三运耸耸肩，故意说：“那可说不定，你长得这么美，我哪能做到坐怀不乱？”

魏小黎窃笑道：“市长的女人你也敢碰？胆子不小啊。”

钱三运坏笑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更何况，今天来你这里，可是得到何市长亲自授权的。”

“他让你来演戏，不是让你来占我便宜的。”魏小黎说话的语气很轻松，看不出来她害怕钱三运可能的侵犯。

“我怕我入戏太深，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了。”

“三运，你还是个人吗？我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不能做那事的，医生特别说了，妊娠期前三后三不能行房事，就是说怀孕期间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前期同房容易导致流产，后期同房容易导致早产。你看我，是不是都成育儿专家了？”

钱三运试探着问：“小黎，假如你没有怀孕，是不是可以考虑和我同房？”

魏小黎用手轻轻地在钱三运的额头上弹了弹，娇嗔道：“你呀，简直是色胆包天啊。何胜利假如知道你占我便宜，还不找人将你废了？”

钱三运呵呵笑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也。”魏小黎忽然说，“三运，你今晚一定要忍住啊，如果确实很想做那事，我用其他办法帮你泄火。总之，你不能碰我，我得为胎儿着想。”

钱三运为之一动，连忙问：“什么办法？”

魏小黎俏脸一红，含糊其辞地说：“以前我大姨妈来了，何胜利又很想做那事，我就用其他办法帮他泄火。”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8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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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想入非非，今天晚上是不是也可以让魏小黎帮他泄泄火？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戏演好。

钱三运道：“小黎，何市长之所以派我来你这里，是想让省纪委的人知道，我才是你的男友，你腹中孩子是我的。因此，我们要尽可能演得逼真。”

魏小黎点头道：“三运，我听你的。”

钱三运将主灯关掉，点亮床头灯，室内灯光变得柔和温馨起来，然后他将窗帘拉上，并有意留下一道缝隙。

钱三运说：“小黎，我们穿着正装，不太像吧？要不，你穿睡衣吧。”

魏小黎没有异议，说：“行，你呢？要么只穿一条短裤吧。”

钱三运笑道：“那我岂不是走光了？”

魏小黎乜了他一眼，说：“切，谁看你呀！”

钱三运还真的脱掉外套，只穿一条四角裤衩。他肌肉发达，孔武有力，充满阳刚之气，魏小黎说不看，其实还是情不自禁地偷瞄几眼。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黎，想看我就看个够，用得着躲躲闪闪吗？我们这个样子，一点不像老情人，别人一眼就看穿了。”

魏小黎俏脸一片酡红，这才拿正眼看钱三运，嘴上说：“不得不说，你身材挺棒的。”

钱三运很自豪地说：“那是，男人和男人，差距大着呢。小黎，上床吧。”

“上床？你接下来会不会说，我们要同床共枕，这样才能演得更像？”

“你说呢，小黎？演戏可是门技术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三运，我再重申一下，你可不能假戏真做，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你的！”

正在楼下观察的郝村西见魏小黎的公寓窗帘拉上了，房间里还亮起粉红色的柔和灯光，猜测魏小黎要和何胜利恩爱了，便立刻向薛剑周汇报情况。

薛剑周此刻正在离公寓不远处的一辆警车上。就在不久前，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再一次给他打了电话，询问工作进展情况。武林海是徐华为的同学，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为了帮助徐华为将何胜利整下台，他不惜动用公权力，打着反腐的旗号，派部下薛剑周来云川，从何胜利的作风问题查起。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武林海坚信，何胜利一定有问题。

薛剑周虽然不太清楚武林海与徐华为之间有特殊关系，但是，他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查处一个又一个贪官。凭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他感觉举报信内容基本属实，魏小黎虽然极力否认，都仍然无法掩盖她是何胜利情人的事实。他是个很自负的人，当然，他的自负是有足够资本的。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从未失手过，无论贪官多么狡猾，都很难逃脱他猎人般的眼睛。

面对领导的询问，薛剑周信誓旦旦地说，案件即将有重大突破。武林海在电话中将薛剑周夸赞一番，并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一条信息，省纪委有一个纪检监察室主任即将调离。

薛剑周虽然不是官迷，但是，这么多年来，比他资历浅的、能力差的都相继提拔了，而他一直在原职位徘徊，心里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在官场上，没有比官升一级更能体现个人价值了。

薛剑周带领郝村西及两名民警蹑手蹑脚走到魏小黎的公寓门口。

薛剑周趴在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屋内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娇喘声，过来人都知道，这是女人快乐时的呻吟声。

为了抓现行，薛剑周决定破门而入。按照事先制定的预案，他使了个眼色，民警使用警用破门锤，将门锁撞开了。

钱三运预测省纪委的人今晚一定会来的，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破门而入。他顿时火冒三丈。

魏小黎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巨大的声响还是让她受惊不小。她发出“啊”的一声惊叫，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腹部，本能地保护胎儿。

惊讶的不只是钱三运和魏小黎，薛剑周和郝村西也惊讶不已，屋内的男人不是何胜利，而是钱三运。

钱三运只穿一条裤衩，从床上一跃而起，本来是想将薛剑周揍一顿，却见两个民警正在拍照，挥舞到空中的拳头不由得松开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钱三运一把揪住薛剑周的衣领，咆哮道。

薛剑周自知理屈，心里发虚，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走错门了……”

一个警察帮忙圆场：“小伙子，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这边有人卖淫嫖娼，不巧走错门了。”

钱三运冷笑道：“你们撒谎都不会！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纪委的人跟着警察去抓卖淫嫖娼。”

警察说：“群众举报说有官员嫖娼，请纪委的人参加没有什么不对啊。”

薛剑周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官员嫖娼是作风问题，纪委一定要管的。”

钱三运质问道：“就是纪委跟着抓嫖，有必要让省纪委的人参加吗？”

警察说：“是这么回事，群众举报说是有省里的厅官在嫖娼，按照干部管理权限，理应通知省纪委的人参加。恰好薛主任在云川，我们就让他过来了。”

钱三运冷笑道：“你还真会圆谎啊？我问你，非法侵犯公民住宅，造成严重后果，怎么办？”

警察将屋内扫视一番，见影碟机正在播放一部日本爱情动作大片，便一脸严肃地说：“小伙子，传播淫秽物品是违法行为，跟我去辖区派出所接受处理！”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接受处理？你是在说梦话吧？我和女朋友躲在家里看黄色影碟，是在传播淫秽物品？你是法盲还是无知？前几年陕西延安夫妻家里看黄碟事件你还有印象吗？”

警察强词夺理道：“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贩卖黄碟牟利，你的黄碟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要调查黄碟来源，你要积极配合！”

钱三运厉声道：“得了吧！一会儿接到举报有人卖淫嫖娼，一会儿又接到举报有人贩卖黄碟，谁给予了你们为所欲为的权力？我要举报你们滥用职权！”

郝村西调和道：“小钱，今晚就是一个误会，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钱三运冷笑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我明天就要报告何市长，云川市的警察知法犯法，滥用职权，市公安局必须严肃处理！”

两个警察到目前为止，并不知道钱三运的身份，当听说钱三运是市长秘书后，大吃一惊，心想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何胜利可是市里二把手，小警察可得罪不得。

薛剑周赔笑道：“何市长那边，我明天负责向他解释，今晚的事的确是个误会。钱秘书，撞坏的门锁我们负责更换。”

钱三运说：“更换门锁很容易，但是，我女朋友是个孕妇，受了惊吓，万一流产什么的，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薛剑周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应该不会导致流产吧。”

钱三运说：“我也不希望女友有什么闪失，但是，谁也保证不了她一定不会有问题。这样吧，你们离开这里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们两件事。第一，尽快将房间门锁更换，我们还要等着睡觉；第二，写一封道歉信。”

薛剑周一听，顿时头大，更换门锁不难，难的是写道歉信。一来丢不下这个面子，二来有把柄被抓了，万一魏小黎真的流产，麻烦就大了。可是，如果不按照钱三运的要求去做，今晚很难脱身，毕竟他们有错在先，而钱三运不是普通人，而是市长秘书。

薛剑周吐血的心都有，本来他还信誓旦旦向武林海保证，今晚将有重大突破，却不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试着向钱三运讨价还价，然而，钱三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无奈之下，薛剑周只好写了一封道歉信交给了钱三运。

这个晚上，魏小黎忧心忡忡，害怕由于惊吓导致胎儿流产，幸运的是，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这在一定程度上归根于钱三运的提前告知。不过，她再也没有心情用其他办法帮钱三运泄火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0章 墨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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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市广播电视台副台长董煌是个名人，上镜率很高，左东流想认出她并不困难。

左东流的搭档是女友王亚男。王亚男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两人感情甚笃。现在的王亚男，少了女汉子的气概，多了小女人的柔情。

跟踪了几天，左东流初步掌握了董煌的一些情况。

董煌居住在云川市城郊结合部的别墅区里。这是云川市的富人区，居住在这里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

董煌上下班都是自己驾车，她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宝马。按理说，像董煌这种级别的领导都是配备专车的，但她上下班并不乘用公车，说明她公私分明还是注重个人隐私？

董煌的应酬很多，但这几天无论晚上应酬多晚，都会回自己的住处。左东流一度怀疑，关于董煌是徐华为情人的传言是否属实？

这天，左东流和王亚男又在市广播电视台办公楼附近蹲守。董煌下班时间没有规律，有时提前走，有时又滞后走。下班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董煌的红色宝马才驶出了大门。

云川市不大，市民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电动自行车，即使在上下班高峰，打的也很方便。左东流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对驾驶员说：“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宝马。”

驾驶员瞥了左东流一眼，有些警惕地问：“跟在宝马后面？”

左东流为化解驾驶员心中疑惑，随口道：“我是公安局的，跟紧前面那辆车，不要跟丢了。”

左东流是退伍军人，长相硬朗，留着寸头，乍看很像是便衣警察。驾驶员没有说话，握紧方向盘，紧紧跟在红色宝马后面。

董煌浑然不觉有人跟踪，对于她来说，被人跟踪只是影视剧和上的情节。

董煌的车在大街上七拐八拐，来到云川城市公园附近的一处公共停车场。

云川市区多山，市委市政府驻地在凤凰山下，城市公园则依卧牛山而建。卧牛山形似卧牛，海拔五十余米，风景秀丽。卧牛山公园是市民休憩锻炼的主要场所之一，特别是夜幕降临时，大批市民沿着公园道路或慢行或跑步，跳广场舞的大妈、在灯火阑珊处静静拉二胡的老人也随处可见。

董煌停车后，并没有走进公园，而是沿着公园外侧的一条马路向前走去。董煌虽然三十八岁，却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女，她气质高雅，目不斜视，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左东流心中纳闷，董煌会去哪里呢？他拉着王亚男的手，紧紧跟在董煌的身后。

穿过一条马路，董煌折进一条小巷，在一户独家独院的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栋房子从外看并不豪华，是那种在城镇司空见惯的三层独栋楼房，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楼房前后都有院子，而且占地面积比普通的房子略大。

院门是厚重的铁门。董煌回头朝小巷看了看，然后敲了几下门，门开了，她走了进去。院门又关上了。

左东流不知道，董煌回头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警惕被人看到。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并不能跟着进入这栋房子，也就不能知道董煌进去究竟干了什么。

小巷并不宽阔，就是这样，小巷的两边还停了不少私家车，俨然这里就是停车场。怪不得董煌并没有将车开到这里停放，除了个人隐私考虑外，可能的原因是担心这里没地方停车。

小巷的两旁大都是两三层的建筑。云川市有段时间对在城郊有门面房的拆迁户安置时，采取的是划拨土地和货币化补偿相结合的办法，即给予被拆迁户一定的沿街土地，让其自行建房。

由于这块地距离城市公园不远，地理位置优越，很多拆迁户接受了这种安置方案。当时，拆迁安置办法并没有要求被拆迁户必须建门面。当然，整条小巷大都是一楼是门面，二三层住家的建筑，像董煌进去的那栋没有门面，前面是院落的建筑样式较少。

由于或租或卖的原因，这些房子的住户还是不是拆迁户，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天，调查取证工作虽然取得一定进展，摸清了一些情况，但始终没有取得突破，左东流忧心如焚。钱三运打电话询问工作进展时，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和愧疚感。当初在金三角跟踪贩毒集团时，他也没感觉有多么艰难。他也觉得有愧于钱三运对他的栽培和关心。

眼睁睁看着董煌进入这栋房子，左东流却不能尾随进去。他让王亚男在附近留守，一看见董煌出来时就及时告知他，他则想沿着小巷绕到房子的后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小巷的两边有不少店铺，但生意似乎并不好，顾客并不多。王亚男看似在附近闲逛，眼睛却时刻监视院门的动静。她发现，在不到十分钟时间内，有两拨人从院门进入。一次是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都戴着墨镜，头顶戴着帽子，显得很神秘。另一次是三个打扮妖冶的年轻女人。

王亚男不知道的人，之前离开的左东流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个墨镜男的身份——市委书记徐华为。

当时，左东流在快走出巷子口时，看见两个男人从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戴着宽沿帽子和墨镜，看起来很神秘，这激起了左东流的兴趣。那辆车并没有熄火，顺着马路就开走了。左东流注意到，汽车的牌照竟然是云川市的00007号车。

可能有很多人认为，市委书记的座驾牌照是00001，但是，至少在云川市，领导座驾牌照并不是按照数字顺序排列的。徐华为的座驾是00007，市委大院里很多人都知道，但绝大多数市民就不知道了。徐华为之所以不乘坐00001号车，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1号车太惹人注目了。至于他为什么选择乘坐7号车，可能是迷信七上八下吧。

左东流看到7号车一闪而过，就很自然地联想到这两个墨镜男人中有没有徐华为。

徐华为是市委书记，出镜率很高，想在公共场合认出他并不难。但是，在晚上，他戴着宽沿帽和墨镜，低着头走在昏暗的小巷里，如果不是特别留意，认出他真的有点难。

正是由于左东流特别留意，他才认出其中一个墨镜男是徐华为，而另一个男人，像是他的亲信——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1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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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流想，怎么这么巧？董煌前脚刚进了一所房子，徐华为后脚就来了，难道那所房子是他们幽会的场所？但他随即将这个假设给否定了，就是幽会，徐华为也不太可能与人同行的。领导干部都是很注重个人隐私的，除非万不得已，一般连最信得过的身边人都会保密的。

徐华为的帽沿拉得很低，步伐走得很快，一言不发，显然是刻意隐瞒身份。

左东流跟了徐华为一段路程，确定他与董煌进了同一所房子后，便绕到房子的后面。

房子后面有后院。院墙有三米高左右，墙上还安装了铁丝网。左东流突发奇想，能不能翻进院子里，打探徐华为的动静？

这可是一项挑战性很强的活儿，在无人帮助、没有梯子的情况下，翻越三米高墙并不容易。此外，还要防止被过往行人发现他的踪迹。

王亚男这时发来了短信，说有两个墨镜男和三个性感的年轻女孩进了同一所房子。左东流回复说，知道了，你继续在门口观察，我来想办法观察里面的动静。

王亚男关切地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左东流回复道，放心吧，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想当年我乔装打扮进入金三角侦察，也没有失过手。

左东流虽然是这么安慰王亚男，但一点也没有麻痹大意。经过一番观察，左东流发现，与这所房子相邻的也是一栋独家独户的民房，不同的是，那户人家黑灯瞎火的。这两所房子仅隔一条不到一米的小巷，如果从那户人家的三楼露台跳到徐华为进去的这一家露台，并不困难。

那户人家院墙外有一棵樟树，如果爬上樟树，可以跳到院墙顶部。左东流趁四下无人时，很轻松地就爬到了树梢，然后滑向围墙上。那户人家院落荒草丛生，可以判断，房子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左东流心中大喜，两手攀住墙顶，滑到院落里。院落有一个后门，门虽然关上了，但他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门打开了，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桌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左东流在屋里一番搜索，发现了一根长绳子，便随手拿上，然后爬楼梯上了三楼露台。

左东流跳到徐华为刚进去的这户人家的露台上。

此时，一楼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聚会。相比之下，三楼露台则落寞得多，没有人注意左东流神出鬼没地在这里现身。

左东流藏在露台一角，思忖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打开手机，见王亚男发过来两条消息，一条是，刚才又有两个男人进来了；另一条是，你现在哪里？

左东流回复道，我在三楼露台上，不要担心我，我很安全。

左东流躲在露台上观察下面。这户人家的前后院子摆放着很多花草盆景，还有鱼缸、露天石桌石凳什么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华为神神秘秘地来到这里，是纯粹的聚会还是商量重要事情？为什么来这里而不是别的酒店？只是觉得这里更加安全更加私密吗？除了徐华为、董煌等，参加聚会的还有哪些人？

为了破解一连串的谜团，左东流决定滑向一楼后院，偷窥聚会情景。当然，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行动，万一不慎被屋里人发现，那他很可能被当做贼抓起来了。

左东流在行动之前，给王亚男发了一条短信：如果迟迟联系不上我，那我就是被他们当成贼抓住了，不要担心，一个啥也没有偷的贼，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王亚男回复道，我知道了，万你一被抓，我会第一时间告诉钱三运的，一定要小心哦。

刚才顺手牵羊的绳子派上了用场，左东流将绳子固定好，顺着绳子悄悄地滑到一楼后院。也许是屋里喧哗嘈杂的缘故，没有人注意到左东流进入了后院。

后院与正屋有道门，但门是关上的，这无形中为左东流开展行动提供了一道安全屏障。

后院有不少花草盆景，最大的一处盆景是一棵迎客松。一米多高的迎客松栽种在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石头底座上。

左东流就隐身于这盆景后面，站起身来就可以从窗外偷窥屋里的情景。窗台上摆放着几盆花草，这些花草无形中给了左东流掩护。

客厅里有一张大圆桌，济济一堂坐了十几个人。除了徐华为、董煌及疑似徐华为的大秘蒋小平外，其他人左东流都不认识。

坐在主人位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肥硕，耳垂很大，国字脸，眉毛很密，嘴巴有点歪，左东流并不认识他，但是，他的体貌特征很明显，以后即使在人潮汹涌的街头见到他，左东流也能一眼就认出他。

菜肴正在陆续上桌，菜肴很丰盛，左东流感兴趣的不是各色菜肴，而是参加聚会的都是谁，他们说了什么。

在推杯换盏之前，主人按照惯例一一介绍各位嘉宾。左东流瞥了一眼众人的大概体貌特征及席间座次后，躲在迎客松盆景后面，不敢抬起头来看。虽然有窗台上的花草作掩护，但他并不敢为所欲为。要是让里面的人突然发现窗外有双偷窥的眼睛，他根本就来不及逃出去，只能被当做小偷束手就擒了。

左东流侧耳倾听。主人开始逐一介绍在座各位嘉宾。首先当然是介绍市委书记徐华为，接下来介绍的并不是董煌，而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

左东流不知道的是，柳元灿一度被视为市长何胜利的人。要是何胜利知道柳元灿和徐华为秘密聚会，准会大跌眼镜。

接下来介绍的是董煌和蒋小平。这证实了和徐华为同行的墨镜男就是徐华为的大秘——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

再接下来介绍的是市城投公司总经理向家平。席间除了董煌，还有四位女性，除了女主人外，还有三个女孩，据介绍，这三个女孩有一个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另两个是实习生。她们打扮有些妖冶，衣着很暴露，不像是上镜的主持人，倒有几分像是风尘女子。也许，她们本来就是双面人，上镜时是端庄优雅的主持人，走下荧屏后，她们就是性感妩媚的女郎。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2章 杜总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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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客人的座次也很有讲究，基本做到了男女搭配。徐华为和董煌相邻，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按照职级排列。当然，即使众人知道徐华为和董煌有一腿，也不会当众点明的，除非与徐华为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柳元灿、向家平、蒋小平的身边都有一位长相妩媚妖娆的女孩。

左东流通过席间客人交流得知，今晚宴会的主人是云川市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杜少天。左东流并不认识杜少天，但知晓这个名字，也听说过有关杜少天的逸闻趣事。

杜少天是青山籍人，从小就调皮捣蛋，但头脑活络。杜少天在上初三时，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时隔二十多年，人们仍对此津津乐道。

事情的原委据说是这样的。当年杜少天就读的初中门口有家超市，超市老板娘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少妇，名叫陆青萍。陆青萍是方圆十余里公认的“一枝花”，是众多男人的意淫对象，她美艳如花，真的犹如《诗经》上描绘的那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的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为何悄悄落人间？陆青萍的衣着引领着全镇的时尚。陆青萍穿牛仔裤，全镇的少女少妇们都跟着穿牛仔裤；陆青萍穿打底裤，全镇的少女少妇们都跟着穿打底裤；陆青萍穿粉红色的连衣裙，全镇的大街上便成了粉红色的海洋；有一段时间，陆青萍迷上了超短裙，以至于大街小巷到处可以看见少女少妇们白花花的大腿。被无数男人追着、捧着、意淫着的陆青萍整日趾高气扬的，俨然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皇。也难怪，听小道消息说，陆青萍不但和校长有一腿，还和镇里的领导有一腿。

那天，陆青萍穿着一件时尚的碎花连衣短裙，露出了匀称修长的美腿。杜少天等几个调皮捣蛋、对性充满好奇的青春期大男孩躲在角落里小声议论。有人说，陆青萍穿着粉红色的内裤；有人说，陆青萍穿着黑色的带蕾丝边的内裤；有人说，陆青萍可能穿着口袋书中所描绘的那种丁字内裤。但是，杜少天语出惊人：陆青萍今天没有穿内裤。

众人都愣了，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杜少天，异口同声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杜少天嘿嘿笑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如果穿内裤，从裙子外面可以看到内裤的轮廓，至少可以看到阴影，但我没有看到，由此我断定，陆青萍今天没有穿内裤。”众人哈哈大笑：“这只是你的臆测，不可当真，不信，不信。”

杜少天得意洋洋地说：“不信可以打赌！”

“打赌？怎么个打法？”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是赌钱！老子现在手头缺钱，如果你们输了，每人给我二十元钱！”

“没问题！”众人当即同意，“可是该怎么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呢？还有，如果你输了，怎么算？”

“我不会输的！”杜少天信心满满地说说，“我将她的连衣裙卷起来，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几个小坏蛋精神大振，一致表示：“杜少天，只要你能当着我们的面将陆青萍的裙子卷起来，即使她穿了内裤，我们都甘愿认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你们若是敢耍赖，可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睛！”杜少天恶狠狠地说。

正在这时，美艳不可方物的陆青萍高昂着头，扭着肥臀，向这边走来。众人对杜少天使了个眼色，杜少天搓了搓手，长呵了一口气，快速地走到陆青萍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起了她的裙子。陆青萍春光乍泄，果然不出杜少天所料，她没有穿内裤，露出了白皙娇嫩微微上翘的美丽屁股。陆青萍冷不防被杜少天掀了裙子，暴露了她没有穿内裤的秘密，顿时脸红脖子粗，怒斥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禀告校长，你等着瞧吧。”

杜少天就这样被开除了。杜少天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被学校开除后，他跟随乡亲们南下广东打工，从建筑工地上的小工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渐渐地当上了小包工头。由于他头脑活络、能说会道，生意像滚雪球般的越做越大，最终成了拥有万贯家财的大老板。仅在云川市，杜少天的产业就涉足房地产、城建、园林绿化、酒店娱乐等领悟，由于财大气粗，加之擅长搞关系，近几年来，杜少天获得了不少政治头衔，如省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市工商联副主席等。

同绝大多数事业有成的男人一样，杜少天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像他这种男人，拥有多个女人并不是新闻，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与第三任妻子离婚后，竟然娶了陆青萍的女儿为妻。想当年，他因为掀陆青萍的裙子而被学校开除，而现在，陆青萍成了他的丈母娘，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杜少天房产众多，为什么选择将这所民房改造成私人会所？是因为这里靠近卧牛山公园，环境优雅，闹中取静？是因为这房子不显山不露水，更具有私密性？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杜少天和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很热烈。徐华为不再像往日那样一本正经的，而是有说有笑，看起来平易近人，没有领导架子。

左东流侧耳倾听，从众人谈话议论中，大致可以听出，这次聚会是杜少天组织安排的。杜少天与徐华为不仅相识，而且关系很不错。这从二人之间的称呼可以看得出来。杜少天称呼徐华为，有时称为“徐书记”，有时则直呼“华为书记”；而徐华为称呼杜少天，时而称为“杜总”，时而直呼“少天”。

官员与富商关系密切，这也并不奇怪。每一位官员后面都至少有一位富商作为金主，每一位富商后面也至少有一位官员作为靠山，这种说法看来还是蛮靠谱的。

说着说着，杜少天就主动将话题引到老城区改造上来。云川市很多人知道，关于城市建设，徐华为和何胜利的思路大相径庭。徐华为的想法是以凤凰山为主轴，重点推进老城区改造，而何胜利的观点是城市北扩，主动融入省会经济圈。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3章 少天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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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天说：“华为书记，我们少天集团在旧城改造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凤凰山老城区改造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公司去做。”

徐华为说：“由于市政府那边的反对，旧城改造还没有达成共识，不过，下一次市委常委会我们将表决云川城市发展规划，我们有十足的信心将这一设想变成现实。旧城改造不仅要搞起来，还要搞大动作，要让老城区旧貌换新颜。但是，按照以往我们市的惯例，旧城改造一般都是由市城投公司牵头去做。”

杜少天说：“华为书记，今天市城投公司的向总也来了，大家可以议一议，这个旧城改造究竟该怎么搞。”

徐华为说：“向总，你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向家平说：“市城投公司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旧城改造怎么搞，我们听市委市政府的。”

杜少天干笑了几声，说道：“向总，我来纠正一下，应该是听市委的，市政府也在市政府的领导下。”

向家平有些拘谨地说：“是的，是的，我口误了。”

杜少天说：“我有个想法，就是市城投公司先承揽旧城改造工程，然后再转让或者分包给我们少天集团做。华为书记，你看如何？”

徐华为说：“这个以后再议，暂时不急。你们少天集团这几年承揽了不少市委市政府的重点工程吧？三环路拓宽改造、南门公园建设，还有市广电大厦工程，忙得过来吗？”

杜少天说：“华为书记再给我们十个大工程，我们也能忙得过来。”

徐华为说：“老套路分包？少天，商人赚钱本无可厚非，但不能忽视工程质量，如果这些重点工程出了问题，我要拿你是问。”

杜少天说：“这个请华为书记放心，就是分包，我们也狠抓质量监管，保证不会出现纰漏的。”

“那就好。”徐华为将目光瞥向身边的董煌，“董台长，市广电大厦工程是市委、市政府着眼于建设文化强市做出的重要决策，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文化传播体系建设的重大项目，你是该工程项目的第一责任人，要加强监管，确保工程按质按量完成。”

董煌点头道：“徐书记请放心，我对市广电大厦项目是高度重视的，目前，市广电大厦已经建设到第五层，各项工作有序开展。”

说着说着，杜少天将话题转向今晚的三个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身上。

“柳书记，闫晶晶可是云川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呢，不仅年轻漂亮，也很有才华，你们男才女貌，真的挺般配的。”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五十多岁，去年老婆因为肺癌去世，他现在还单身，不过，看样子，他和闫晶晶正在谈恋爱。按理说，一个丧偶，一个未婚，谈情说爱也没有什么不对。然而，说这两个年龄悬殊太大的人男才女貌，听起来怪怪的。

董煌说：“那是，柳书记和晶晶可是我牵线搭桥做的媒。主持人和官员本来就是最佳组合，远的不说，何胜利的爱人也是主持人。”

杜少天说：“听说那娘们长得挺漂亮的，纵然如此，何胜利还到处沾花惹草，男人的劣根性啊，老婆再漂亮，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董煌笑道：“杜总，你爱人就在身边，你说这话不怕你爱人晚上罚你跪洗衣板？”

杜少天哈哈大笑道：“不会的，小陆很大度的，男人嘛，特别是像我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花天酒地很正常的。”

杜少天亲昵地摸了身边的老婆一把，嬉笑道：“是吗？”

小陆撅着嘴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看见漂亮的女人就想占为己有，玩过了还不珍惜！”

杜少天笑道：“谁说我没有珍惜你？不珍惜会明媒正娶你吗？要知道，我的很多朋友，看见漂亮的女孩就是逢场作戏而已，最多也就是包养，而我，硬是顶着前妻的压力，将你娶进家门。为了娶你，我可是补偿前妻五百多万元。”

小陆娇嗔道：“哼，谁敢保证我就是你的最后一任妻子？也许哪一天，你见异思迁，将我一脚蹬掉了！”

杜少天大笑道：“小陆，说得够直白，但我怎么舍得甩你呢？你可是我的福星，自从我们认识后，我的生意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这几年，我资产翻了几倍。再说了，当初我能走上做生意而不是读书这条路，还要感谢你妈呢。”

杜少天当年卷起陆青萍裙子的轶事众人都知情，他也从不避讳，相反，他还时不时将这段往事翻出来，作为炫耀的资本。他说完这句话，满桌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小陆满脸羞红，狠狠地在杜少天大腿根上掐了一下，杜少天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徐华为笑道：“小陆，杜总是爽快人，性格直爽，有一说一。不过呢，你今晚怎么惩罚她，那可是你的家事，我不掺和。”

徐华为的大秘蒋小平插话道：“小陆，最好的惩罚方式是让杜总一个月不准碰你，看他还敢乱说？”

一直沉默寡言的向家平接过话茬：“这不是个好办法，我敢保证，杜总能坚持一个星期不碰女人，就是一个奇迹了。谁敢保证在这一个月内，他不寻花问柳？假如又相中了一个极品美女，小陆的地位是不是动摇了？”

杜少天爽朗地笑道：“知我者，向总也！让我一个星期不吃饭可以，但让我一个星期不碰女人，那让我死了算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气氛很热烈，酒足饭饱之后，并没有散场，而是各有所爱。蒋小平带着一个实习女主持人上了楼，楼上有雅间，他们去干什么，掰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徐华为等人则在一楼棋牌室打起扑克牌来。当然，不是打着玩的，而是赌博。参与赌钱的是徐华为、杜少天、柳元灿和向家平，董煌、小陆、闫晶晶和另外一位实习女主持人则分别坐在他们的后面观战。

（来源于生活。今天，即2018年11月2日，贵州省政府原党组成员、副省长蒲波被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开除党籍和公职，据公开通报显示，副部级官员以赌博方式敛取巨额钱财，蒲波还是第一人。）

（各位一路追书的读者，前几个月因为单位机构改革的缘故，更新太慢，本来想从这个月开始，加快更新速度，却不料遭遇官场大整顿。网易云阅读的读者也许注意到，一夜之间，所有的官场全部消失了，如果之前没有收藏的话根本无法搜索到，这是由于网站暂时屏蔽官场的缘故。有些第三方，已经全部下架官场。过段时间，网易云阅读的官场或下架，或更改书名。将来会怎样，没有人知道。现在《官路风月》已经182万字了，我的想法是，如果官场持续整顿中，我写到200万字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如果官场重新放开，再接着写。辛辛苦苦写的被屏蔽被下架，作为作者，心情肯定是不好受的，但没有办法。如果有一天，读者突然看不到我的了，不要埋怨我，因为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4章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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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伊始，徐华为假心假意地说：“少天，我们几个都没带现金，要不，我们不玩真的，娱乐娱乐吧。”

杜少天笑道：“在我这里，还担心没有现金？这样吧，我先借给你们每人十万，怎样？”

徐华为瞥了柳元灿一眼，说：“柳书记，你看如何？”

柳元灿说：“我没意见。”

徐华为呵呵笑道：“好，既然柳书记没有意见，那就按照少天说的办。柳书记分管政法口子的，他不点头，我们可不敢玩真的。”

柳元灿笑道：“徐书记，政法委在市委的领导下，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徐华为笑得很开心，柳元灿被视为何胜利阵营的，但董煌使用美人计，让电视台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闫晶晶出面勾引柳元灿，柳元灿很快就沦陷了。因此，柳元灿顺理成章地归顺到徐华为阵营，正所谓，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杜少天大手一挥，让小杜搬来了一个密码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红通通的百元大钞。

杜少天给徐华为、柳元灿和向家平每人发了十万元现金，自己则留下二十万元。

徐华为一本正经地对柳元灿和向家平说道：“愿赌服输，不论输赢，我们借的钱都要还杜总。”

“那是当然，徐书记所言极是。”向家平急于表忠心。

都说向家平原则性很强，脾气倔强，只认道理不讲情面，然而，在徐华为的步步攻心下，他也被招安。徐华为的第一招是笼络人心，抢在何胜利之前亲自莅临市城投公司，与向家平谈心，主动表达对他的坚定支持。向家平能够成为市城投公司总经理，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深厚的背景，恰恰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不属于徐华为和何胜利阵营的任何一方，是两派斗争与妥协的结果。市城投公司是市属国有企业，一个没有背景的总经理即使能够成功上位，但如果没有强大的靠山，注定是干不长久的。一旦市委书记和市长其中一方取得压倒性优势，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他免掉。向家平深谙这个道理，在尝到权力给他带来的好处后，开始迷恋权力，患得患失，当很强势的市委书记徐华为主动拉拢时，他没有太多犹豫就降服了。

徐华为的第二招是使用美人计，这与收复柳元灿的套路如出一辙。不过，向家平和柳元灿还是有所不同的，向家平是有妇之夫，柳元灿则是鳏夫。向家平与女人偷欢是作风问题，而柳元灿与未婚女人在一起则是正常的谈情说爱。董煌手下有一个年轻貌美又贪图享受的女实习生，董煌许诺，只要搞定向家平，实习期满就可以转正为正式主持人。女实习生虽然年轻，却是情场老手，在中学时代就与多个男人鬼混，她没费多大劲就将向家平哄上床，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过得了美人关。有了向家平与女实习生鬼混的证据后，徐华为就彻底将向家平控制住了。

赌场激战正酣。杜少天兵败如山倒，没多久就将二十万元输光了。他自我解嘲道：“我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

徐华为一转眼就赢了十多万，他兑现诺言，将借的十万元还给了杜少天，说：“杜总，亲兄弟明算账，我欠你的十万元，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柳元灿和向家平各赢了几万元，他俩也将刚借的钱还给了杜少天。

杜少天笑道：“现在我又有资本了，我要争取反败为胜，将损失夺回来。”

柳元灿也笑道：“杜总，是选择情场得意，还是赌场得意，你可要想好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可不能既情场得意又赌场得意。”

杜少天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个既情场得意，又赌场得意，却只许我两者选其一，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向家平道：“愿赌服输，杜总今天兵败如山倒，看样子又要走桃花运了。”

杜少天瞅了一眼在一旁观战的小杜，笑着说：“有小杜在，我天天都走桃花运。”

董煌插话道：“杜总这是在讨好老婆吗？原来杜总口是心非，也是个妻管严！”

徐华为今晚手气出奇的好，他想乘胜追击，再赢几把，于是扭头对柳元灿说：“继续战斗，争取将杜总的三十万再瓜分掉。”

柳元灿说：“好，继续战斗。”

杜少天的手气没有好转，没过多久，三十万所剩无几了，他又让小陆从保险柜里取了五十万元。

徐华为是官场老油子，他当然知道，杜少天之所以屡战屡败，并不是手气太差，而是有意为之。不仅是徐华为，柳元灿和向家平也都深知这一点，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点破罢了。在官场上，通过赌博输钱的方式变相行贿，杜少天并不是第一人。

躲在窗外偷窥的左东流把握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偷拍了徐华为聚众赌博的照片。他本来想抓住徐华为和董煌偷情的把柄，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了意外收获。

左东流趁徐华为等人激战正酣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所房子。

王亚男见左东流安全出来了，一下子就投到他的怀抱里，喃喃说：“如果你再不出来，我要向钱科长报告了。”

左东流一脸自豪地说：“当年在金三角那么凶险，我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难道还在阴沟里翻船？亚男，今晚有重大收获，虽然没有发现徐华为和董煌相好的证据，但意外发现徐华为和柳元灿等人聚众赌博，而且赌资巨大，估计上百万。当然，严格来说，赌博只是一种形式，本质上是不良商人以赌博的形式变相行贿。”

王亚男亲昵地在左东流的脸上亲了一口，夸赞道：“我就知道我男人是最棒的了，我在想啊，我们是不是可以成立一个私家侦探社？”

左东流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这得事先征求钱科长同意。”

两人躲在角落处，继续观察大门口的动静。没过多久，铁门吱呀一声，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左东流定睛一看，原来是董煌。

左东流“嘘”了一声，轻声说：“我们继续跟踪董煌，看她晚上是不是与徐华为幽会。”

董煌步行到城市公园的停车场，将红色宝马开到小巷门口，徐华为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快速走了出来，径直上了董煌的车。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5章 三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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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倒车，将红色宝马开到城市公园旁的马路上，然后沿着公园方向走了。

左东流和王亚男上了一辆出租车，紧跟在红色宝马后面。董煌驾车进了自己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别墅区。自始至终，徐华为没有下车，显而易见，徐华为也进入了别墅。

别墅安全防范措施很到位，有车辆自动识别系统，而且严禁出租车驶入，因此，左东流并没有机会跟着进入别墅。

在很多物业管理规范的小区，进出小区门口需要门禁卡，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懈可击。左东流和王亚男手牵手，紧随一位老者的身后，很顺利地混入了小区。

“亚男，我们分头行动，寻找红色宝马的下落。”左东流并不知道董煌居住在别墅区的哪一栋，也不见红色宝马的下落，而且据他推测，董煌很可能会将车开进车库，如果不分头行动，不在短时间内发现红色宝马，就无从发现董煌究竟居住在哪里。

王亚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两人一路小跑，顺着别墅区道路分头寻找红色宝马下落。

好在别墅区道路并不多，左东流赶在董煌将车驶入车库之前，发现了红色宝马。

在董煌的独栋别墅附近，左东流躲在树丛后面。

董煌浑然不觉有人跟踪，她关上车库门后，与徐华为一同走进公寓。徐华为提着一个沉重的公文包，看来晚上收获不小，包里装的很可能是他赢来的钞票。徐华为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在进别墅之前，他还朝四周看看，没见什么异常。

董煌居住在一栋三层的别墅里，由于是夜晚，左东流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别墅的外观，但大致可以看出，别墅是欧式风格的。这栋别墅价格不菲，以董煌的合法收入，很难买得起这栋别墅。别说是买，就是租住，租金支出也远超普通人工资薪金收入。因此，从董煌住豪华别墅、驾豪车看，她的收入与支出严重不配比，这本身就是问题。

然而，就此就说明董煌涉嫌贪腐，还为时尚早。因为董煌的丈夫是省能源集团高管，收入很高。不过，有传言说，董煌和丈夫感情并不好，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形同陌路，至今连孩子都没有。她丈夫花巨资在云川买别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的工作地是在江州。

当然，左东流关注的焦点是徐华为与董煌之间的关系，以及徐华为涉嫌贪腐等。今天晚上收获还是很大的，既掌握了徐华为借赌博敛财的部分证据，也发现了徐华为和董煌非同寻常的关系。

左东流记下了董煌别墅的位置，觉得今晚很难有重大突破，毕竟，他无法进入别墅里面，便联系上了王亚男，走出了别墅区。

“东流，你说徐华为与董煌是情人关系吗？”回到住处后，王亚男问道。

“亚男，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又能是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我们暂时无法获得他们通奸的第一手证据。不过，事在人为嘛，我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东流，徐华为将一包钞票带进别墅里，我怀疑啊，这栋别墅有没有可能是徐华为藏匿赃款的秘密场所？”

“亚男，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完全有这个可能，徐华为不太可能将赃款放在自己办公室和在市委招待所的住处的。我在想啊，有什么机会可以潜入董煌的别墅，说不定有着意想不到的发现的。”

“董煌的别墅里应该隐藏着不少秘密，比如，董煌与徐华为的真实关系，徐华为赃款的去向，然而，如何进入别墅里面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亚男，我有几套不成熟的方案，你看如何？第一套方案，趁董煌在家时，冒充燃气检修工骗开她的家门，然后将她控制住，搜查别墅。第二套方案，神不知鬼不觉偷配董煌的钥匙，潜入别墅里。第三套方案，她家里有没有其他人？比如保姆什么的，如果有，可以做做文章。这么一栋别墅，我不信平时只住一个人。当然，为保守隐私起见，董煌家里即使有保姆，也绝对是信得过的人，不太可能随便从劳务市场找一个。”

王亚男说：“东流，第二套和第三套方案我觉得可以试试，但第一套方案风险太大，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你想骗开董煌的家门，并不困难，但是，你一旦将她控制住，就涉嫌违法犯罪了。事后，她如果报警，你就很难逃脱法律制裁。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掌握了对她非常不利的证据，并以此相威胁，她不敢举报你。”

“亚男，这个方案有没有可行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觉得最好还是征求钱科长意见再下决定。”

王亚男用白葱般的手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左东流，嗔怪道：“东流，你傻啊，这事如何能和钱科长商量？你这是拉着钱科长往火坑里跳啊，你想想看，你一旦被捕，钱科长作为知情人难辞其咎啊。”

左东流讪讪笑道：“我即使被抓，严刑拷打之下也不会供出钱科长的，他对我恩重如山，我哪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王亚男说：“好吧，我们还是想想第二第三套方案的可行性，实在不行，就按照第一套方案办。也许，董煌忌惮于对她不利的证据被公开，不敢报案的。”

左东流说：“第二套方案，难点就在偷配钥匙。钥匙肯定不离身，偷配并不容易，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记得那次偷配甄大福别墅里的钥匙，夏月婵和我里应外合，顺利得手。第三套方案，首先得摸清别墅里究竟常住人口有多少，辖区派出所应该有人口登记，不过，董煌不是普通人，她有可能没有按照规定登记家中常住人口。幸运的是，我们现在知道董煌的家是哪栋，可以通过观察的方式判定她家中还有没有人，这并不困难。”

“东流，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要不，我们先从最容易的着手，明天开始就观察别墅的动静？”

“好的，就按照你说的办。”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6章 宁在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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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暂时躲避省纪委的进一步调查，魏小黎跟随钱三运，来到江州。

钱三运将魏小黎安顿在叶莺莺家。叶莺莺家是别墅，环境优雅，保密性好，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是，钱三运有了和叶莺莺相处的正当理由。

对于叶莺莺这个成熟风韵又如迷雾一般的女人，钱三运的内心是复杂的。占有叶莺莺，对他来说，是挥之不去的梦想。然而，他又是有顾虑的，这种顾虑主要是来自道德的羁绊。虽然他与胡媛媛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彼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然而，毕竟胡媛媛曾经对他无比迷恋，也许，在拥有男友之后，她仍然对他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其实，钱三运也读懂了叶莺莺的眼神，她的顾虑同样是来自女儿。

当钱三运打电话说要来时，叶莺莺又惊又喜。她早早从绿之坊食品公司驾车回家，当见到钱三运和魏小黎结伴而来时，她微微愣了愣，眼神中现出一丝异样。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常态，笑魇如花。

“三运，她是——”叶莺莺笑盈盈地望着魏小黎，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潜台词是：她是不是你的新女友？

魏小黎抢着答道：“叶阿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小黎，是钱科长的青山老乡。我在路上就听钱科长说你长得很美，果不其然，叶阿姨真的是美如天仙啊。”

叶莺莺的脸上掠过几片红晕，柔声道：“小黎，阿姨老了，你才是真的美人，我要是个男人，怎么说也要将你追到手。”

叶莺莺说这话时，还有意无意地瞥了钱三运一眼。

钱三运笑道：“叶阿姨说的不错，小黎也是一个美女，不过，名花已经有主了。”

魏小黎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一株凋零的花罢了，男人嘛，大都是喜新厌旧的，看见鲜花，就想采摘，可是，当真的将鲜花采摘到手后，就不知道珍惜了，对其不闻不问，任其凋零。”

叶莺莺悠悠一笑道：“小黎说话文绉绉的，看来不仅是美女，也是才女啊。”

魏小黎强颜欢笑道：“叶阿姨笑话我了，我哪是什么才女？叶阿姨才是，听钱科长说，叶阿姨是商界女强人呢。”

叶莺莺吃吃笑道：“小黎，阿姨可不喜欢女强人这个称呼呢，你看阿姨，不就是一个弱柳迎风的小女人？哪有一点像女强人？”

魏小黎好奇地问：“叶阿姨，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钱科长称呼你为阿姨，明明你们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啊，看你的年龄，你更像是我们的姐姐。”

叶莺莺嫣然一笑道：“小黎，三运没有告诉你吧，我的女儿和你年龄相差不大，三运和她一直以兄妹相称，所以啊，三运叫我阿姨是顺理成章的啊。”

魏小黎惊讶地说：“叶阿姨的女儿与我年龄相仿，不会吧？我怎么看，叶阿姨最多也就三十岁吧。”

钱三运笑着说：“小黎，你可以私下里向叶阿姨请教，是如何做到驻颜有方的。”

魏小黎说：“那是，这次难得见到叶阿姨，一定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

几个人说着笑着进了客厅，保姆阿姨为各位端上茶水。钱三运问：“叶阿姨，媛媛在学校？”

叶莺莺道：“是的，这丫头要是知道你来了，怎么说也要抽空回来看你。”

钱三运摆手道：“算了，还是别让她回来吧，不能影响她学习。”

叶莺莺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钱三运并不是真的怕媛媛回家影响学业，而是怕媛媛重新点燃对他的那份感情。

叶莺莺点头道：“也好，媛媛学业抓得很紧，正在修第二学位。以前我担心，她恋爱后会影响学业，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她和大乐相恋后，两人互帮互学，共同提高。大乐很宠她，对她的爱无微不至。”

钱三运说：“大乐很优秀，对媛媛也是一往情深，相信他俩会结成正果的。”

说着说着，钱三运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魏小黎此行的目的上：“叶阿姨，媛媛有了大乐后，陪伴你的时间少了。现在呢，让小黎陪你一段时间。”

叶莺莺脱口而出：“那好啊，我一看见小黎，就喜欢上她了。”

魏小黎有孕在身，旅途劳累，保姆阿姨将她引领到楼上卧室休息了。

叶莺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三运，小黎怀孕了，是不是你干的？”

钱三运道：“叶阿姨，你怎么断定这事是我干的？”

叶莺莺笑道：“你这个人心术不正，完全有可能干这事的。”

钱三运苦笑道：“叶阿姨，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不过呢，你这个人正义感十足，心肠不坏，但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感觉，小黎是在逃避外界的干扰，你是不是将她从别人那里抢过来了？”

“叶阿姨，如果我说，之所以带小黎过来，是受人之托，你相信吗？”

“受人之托？”

“是的，叶阿姨，我也不想隐瞒你，小黎其实是我们云川市长何胜利的情人。有人向省纪委举报何市长有作风问题，省纪委随后就派人来云川搜集证据。因此，何市长让我将小黎带到江州，暂时躲避省纪委的调查。”

叶莺莺用手托腮，凝神道：“三运，我明白了，刚才误会你了。你放心，小黎在我这里挺安全的，生活这块也没有任何问题，保姆阿姨会照顾好的。对了，三运，你是不是要在江州待几天呢？”

“叶阿姨，明天还要陪何市长出席公务活动，至少这两天是不回云川市的。”

“三运，我家空房子多，你也可以考虑住在我家的。”

钱三运坏笑道：“叶阿姨，你刚才说我心术不正，你不怕我趁机非礼你？”

叶莺莺佯装愠怒道：“三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阿姨，看我怎么收拾你！”

钱三运故意将身子侧向叶莺莺，挑衅似的说：“你尽管收拾好了，我的人生信条是，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叶莺莺在钱三运的额头不轻不重弹了一下，嗔怪道：“三运，都是市长秘书了，说话怎么还是口无遮拦？你呀，就死了那条心吧，阿姨和你说过多次了，我们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钱三运哭丧着脸说：“你太残忍了，我胡思乱想也不可以吗？”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7章 攻心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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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顿了顿，忽然说：“对了，三运，我有个闺蜜的女儿，长得很漂亮，而且多才多艺，听说还没有男友，有没有兴趣认识她？我负责牵针引线。”

钱三运随口问道：“她有你漂亮吗？”

叶莺莺哭笑不得：“三运，能不能说正经事？”

钱三运斗胆道：“我本来说的就是正经事。叶阿姨，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保证好好待你。”

叶莺莺俏脸一片绯红，娇嗔道：“三运，你再瞎说，我就——”

“你就怎么啦？”钱三运看着叶莺莺娇羞无限的模样，忍俊不禁。

“我就和媛媛说，让她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叶莺莺咯咯笑道。

钱三运坏笑道：“那样也好，为她找个年轻的后爸。”

叶莺莺挥舞粉拳，朝钱三运砸来，钱三运也不躲避，叶莺莺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轻轻地在钱三运的肩头擂了一下，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撒娇。

钱三运顺势捉住了她那白藕似的手臂，轻轻一拉，她猝不及防，一下子扎到他的怀抱里。

钱三运趁势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正要有所作为时，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应该是保姆阿姨过来了。

叶莺莺慌忙挣脱了钱三运的怀抱，钱三运窃笑不已，叶莺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保姆阿姨走过来给二人添水。叶莺莺面颊绯红，故作镇定：“三运，和你说件事，这事上次也和你说过了，就是绿之坊食品公司准备进军房地产业，现在资金缺口较大，我也想了一些办法，但收效不大。”

自从成为绿之坊食品公司副总后，叶莺莺渐渐展现出她作为商界女强人的一面。

在绿之坊食品公司，叶莺莺主要负责市场推广和营销，成效显著。绿之坊食品的广告宣传深入人心，市场营销网络建立稳步推进，产品供不应求。叶莺莺还主导公司多元化发展战略。她敏锐地观察到，房地产市场正处于兴盛期。她的想法是，绿之坊公司涉足房地产开发，争取在如火如荼的房地产市场分得一杯羹。

钱三运问：“资金缺口有多大？”

叶莺莺道：“据初步测算，我们需要资金起码两个亿，由于金额太大，抵押物价值又远远不够，银行不愿意借这么多钱给我们，通过关系，银行说最多借五千万，五千万连买地款都不够。”

钱三运说：“土地款也可以分期缴纳的，现在房地产开发商都是卖图纸，房子还没有开工就可以出售期房了。”

叶莺莺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关键是，我想搞一票大的，翡翠湖附近有块地，近期准备拍卖，很多地产商跃跃欲试，想拿下这块地。这里位置好，距离城区近，环境优雅，翡翠湖近在咫尺。如果能成功拿下地，就能赚大钱。”

钱三运说：“看来有钱是一方面，如何成功拿下这块地又是一方面。”

叶莺莺说：“前期我花了很小的代价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小房地产开发公司，主要是购买资质和收编人才。土地竞拍市场是相对公平的，但只能说是相对公平，这世上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这么说吧，土地公开出让方式包括招标、拍卖和挂牌等，拍卖非常公平，谁竞价高就是谁赢，但挂牌就有猫腻了。”

钱三运说：“说实在的，这方面的知识我还欠缺。这样吧，资金方面我来想办法，拿地的事你多要操心了。”

“能有几成把握帮我筹到资金？”

“七八成吧。”

叶莺莺说：“希望能如你我所愿。以前宅在家里，觉得在家里很舒服。现在投身商场，又觉得做出一番事业来，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

钱三运忽然说：“叶阿姨，如果我能筹到这笔款项，你能给予我什么好处吗？”

“好处？”叶莺莺微微一愣，“亏你还说得出口！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为你打工？你才是绿之坊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钱三运来了个欲擒故纵：“那好吧，你我都不要折腾了，绿之坊食品公司发展态势良好，将这块做好，就足够我们实现财务自由了。现在房地产市场处于发展期，但也不是没有风险，而且筹款、拿地什么的都很烦人，不如安安稳稳做好主业。”

叶莺莺惊讶得张大嘴巴：“三运，你反对我搞房地产开发？进军房地产的确是我的想法，但公司高层也都一致同意了，我们也为此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钱三运笑道：“我没有反对你搞房地产，只是不想你太烦神罢了。我希望你快乐生活快乐工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人赏心悦目。古人发明的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真是太绝了，我本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但见到你，我立刻就不觉得饿了。”

叶莺莺笑得合不拢嘴，将玉手捂在自己胸口，道：“三运，你真会说笑话。你说，你希望我给你什么样的好处？”

钱三运盯着叶莺莺绝美的面孔，心不由得醉了，柔声说：“叶阿姨，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叶莺莺连忙摆手：“不可不可，我比你年长一大截，传出去人家会说闲话的，再说了，我也过不了媛媛这一关。”

钱三运退而求其次：“这样吧，你做我的地下情人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叶莺莺蹙眉道：“三运，为什么非要打我的主意呢？”

钱三运说：“因为我喜欢你，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迷恋上你了。”

叶莺莺低声道：“小声点，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德行，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占为己有。真要得到时，又不知道珍惜，就拿我那死鬼丈夫胡长发来说吧，当年他为了得到我，不惜与甄大福决裂，并因此埋下祸根，然而，到后来，他的热度一过，摸我的手也是左手摸右手了。”

钱三运辩解道：“叶阿姨，我不是那种男人，我会永远珍惜你的！”

叶莺莺板着脸说：“谁知道你是哪种男人？”

钱三运一把抓起叶莺莺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说：“叶阿姨，如果可以，我愿意将心窝子掏给你看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莺莺吃吃笑道：“三运，老实说，用这招骗了多少女生芳心？告诉你吧，这套路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可以，想骗我，难啊。不瞒你说，有很多男人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我表白，但没有一个能打动我，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将我当成猎物罢了，我可不希望他们将来吹嘘：你看那个叶莺莺，那么冷艳，到头来还不一样成为我的玩物？”

钱三运哭笑不得：“叶阿姨，我和他们真的不一样，他们对你只有肉欲，而我，除了肉欲，还有很深的感情。”

叶莺莺扑哧一笑，说道：“三运，你说话够坦白的，承认觊觎我的美色。”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8章 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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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何胜利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询问魏小黎的安顿情况，说他下午来江州，到时候想单独与魏小黎谈谈。

钱三运说：“魏小黎旅途劳累，正在休息，稍后我和她说这事。何市长，您看见面地点在哪里合适？”

何胜利说：“还是来我入住的酒店吧。”

钱三运说：“好的，何市长。”

何胜利这次来江州，一是参加省里的一个会议，二是按照约定，明天拜会九州幸福的华中区经理。此外，与魏小黎见面也是他的一项重要日程。

在这间隙，叶莺莺上了楼。钱三运挂断与何胜利的电话后，也跟着上了楼，见叶莺莺正在一间卧室整理被子。

见钱三运来了，叶莺莺盈盈一笑道：“三运，我收拾一个房间，晚上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钱三运坏笑道：“叶阿姨，真的让我留宿你家？不怕是引狼入室？”

叶莺莺抿嘴一笑：“引狼入室？我才不怕呢，因为我有对付色狼的利器。”

钱三运好奇地问：“什么利器？”

叶莺莺伸出左手食指，又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作剪刀状，做了个剪刀剪左手食指的动作。

钱三运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只是吓唬他，并不会真的付诸行动的。

“三运，你怕不怕？”叶莺莺挑衅似的说，嘴角还泛出一丝得意的笑。

“我这个人嘛，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钱三运忽然从叶莺莺的身后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叶阿姨，拥有你是我的梦想，即使变身为太监，我也无怨无悔。”

钱三运斗胆将叶莺莺抱上了床。叶莺莺哪知道钱三运会如此无赖，顿时花容失色，两只脚乱蹬，可是又不敢大叫大嚷，怕保姆阿姨和魏小黎听到，便压低声音求饶道：“三运，求求你，别戏弄阿姨了，我怕你了，好吧？”

钱三运其实并没有想侵犯叶莺莺，只是戏谑她，便故意说：“叶阿姨，你的防狼利器呢？此刻不用，更待何时？”

叶莺莺轻声说：“三运，我是逗弄你的，我哪有什么防狼利器？就是有，也不能这样对待你，你可是媛媛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钱三运坏笑道：“叶阿姨，这么说来，如果我真的将生米煮成熟饭，你也不会惩罚我？”

叶莺莺求饶道：“求求你，三运，别这样对我，我们真的不可以这样的。”

叶莺莺越是这样，越激起了钱三运的征服欲。他的手也不那么规矩了，叶莺莺两手护着自己的关键部位，可是，顾此失彼，钱三运揩油成功。

钱三运得寸进尺：“叶阿姨，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好好对你。”

“三运，今天我大姨妈来了。”叶莺莺满面绯红，轻声说。

“叶阿姨，你这小把戏可骗不了我。”钱三运猜测，这是叶莺莺的缓兵之计。

“真的，骗你是小狗。”

钱三运正要证实叶莺莺说的是真还是假时，这时候，楼梯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嘘——”叶莺莺轻声道，对钱三运做了个不许出声的手势。

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妈妈！”

竟然是胡媛媛回家了！

不仅钱三运很惊讶，叶莺莺也很惊讶，因为媛媛并没有说今天要回家。莫非临时有事？

叶莺莺衣衫不整，半卧半躺在床上，姿势很暧昧。钱三运的一只手还搂在她的腰肢上。

叶莺莺吓得不敢出声，虽然她和钱三运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两人很暧昧地躺在床上，媛媛见了，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叶莺莺慌忙做了个手势，示意钱三运躲起来。只能是躲进衣橱里了。床是定制的榻榻米床，和床连在一起的是一个大衣橱，里面藏个把人是没有问题的。

钱三运也害怕被媛媛看到这暧昧一幕，便快速躲进衣橱里，将衣橱门拉上，只留下一个极小的缝隙。

媛媛又叫了一声“妈妈”，叶莺莺只得应答了。媛媛肯定听保姆阿姨说了，妈妈回来了，想逃避不是办法。

听见应答声，媛媛径直推门而入。

“妈妈，听保姆阿姨说三运哥来了，他人呢？”媛媛迫不及待地问。

“三运，三运哥他不在楼下吗？”叶莺莺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说。

“保姆阿姨说三运哥上楼了。”

“对了，他可能去魏小黎的房间了。”

“魏小黎是谁？三运哥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呢，魏小黎在房间里，三运哥应该是看她了。媛媛，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你懂的。”叶莺莺转移了话题，“媛媛，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有心灵感应，知道你三运哥要来？”

“嘻嘻。”胡媛媛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三运哥有新的女友了，两人还在一起搂搂抱抱，不过呢，我没有难过，还为他感到高兴。我有大乐关心我，三运哥也应该有一个女人照顾他。”

“媛媛，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你才突然回家的？大乐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大乐今天去江南省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了，他参加的是短跑项目。我回家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为了三运哥，虽然我昨晚的确梦到他了，但并没有梦到他今天要来。我回家是想拿以前获得的荣誉证书，学校学生会换届，我想报名试试。”

“哦，是这样啊。那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

“妈妈，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在上班吗？我怕打扰你工作啊，再说了，我的大学就在江州，隔三差五就回家一次，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没敢惊动母亲大人了。”

“媛媛，你去和保姆阿姨说一声，让她多烧几个菜。”叶莺莺想将媛媛支走，好让钱三运出来。在衣橱里时间久了，滋味可不好受，关键是，万一不小心闹出声响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不嘛，保姆阿姨聪明得很，知道量体裁衣，家里有几个人，她就烧几个菜。妈妈，昨晚那个梦好奇怪，三运哥的新女友竟然比他还大十几岁，而且，那模样，还有几分像您呢。”媛媛说话石破天惊，不仅是叶莺莺，连躲在衣橱里的钱三运也惊讶不已。这梦怎么就那么巧呢？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799章 后爸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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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叶莺莺芳心大乱，心怦怦直跳，故意掩饰道，“媛媛，只是一个梦而已，别当真。”

媛媛喃喃道：“也许是吧。”

叶莺莺笑道：“媛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会还惦记你的三运哥吧？”

媛媛反问道：“妈妈，您说的惦记是什么意思呢？”

叶莺莺道：“媛媛，老实说，你现在对三运哥的那份情感是兄妹之情还是——”

叶莺莺虽然没说透，但意思很明显。媛媛说：“三运哥很优秀，也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打内心里喜欢他，可惜，我们有缘无分。大乐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那份真情，对于三运哥，我希望能永远做他的好妹妹。”

媛媛说的希望永远做钱三运的妹妹，让叶莺莺心乱如麻。钱三运赤裸裸的告白和放肆的挑逗一度让她心旌荡漾，她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也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丈夫胡长发意外身亡之前，她过的其实是独守空房的生活。钱三运年轻帅气，充满阳刚之气，而且还对她有恩，如果她不是考虑到女儿的感受，她也许早已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里。

叶莺莺坐在床上，低头沉思。媛媛问道：“妈妈，您怎么了？”

叶莺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莞尔一笑道：“没什么，媛媛，你没有哥哥，能有三运哥关心你呵护你，这很好嘛。”

媛媛忽然说：“妈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叶莺莺一愣，说：“媛媛，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你问的任何问题都是该问的。”

媛媛噗嗤一笑，道：“这个问题我埋藏了很久，可是一直不敢问也不好意思问。”

叶莺莺笑道：“媛媛，娘恕你无罪，但问无妨。”

媛媛问道：“妈，爸爸去世后，您有没有想过为我找一个后爸？”

躲在衣橱里的钱三运欣喜不已，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他不敢确定，叶莺莺会不会说真心话。

叶莺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媛媛，你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呢？”

媛媛脱口而出：“妈妈，我不反对您为我找后爸，但是，一定要把好关哦，听说很多后爸很龌龊。妈妈，告诉您啊，我有个室友和我关系很好，她前些天和我说，她的后爸很猥琐，经常揩她的油，有时候摸胸，有时候摸屁股，有时候还故意挑逗她，甚至还暗示要她和他做那事。她不想告诉妈妈，因为妈妈不仅在感情上对她的后爸有着很深的依恋，而且在经济上也依赖于他。可怜我的室友，现在节假日连家也不敢回了。”

叶莺莺蹙起眉头，很惊讶地问：“还有这回事？遇到这种事情，不能容忍，要勇敢说不，彻底断了后爸的龌龊想法，如果屡教不改的话，就应该报警，否则，长久下去，弄不好会出事的。”

媛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太软弱，又怕妈妈无法承受，所以一直选择容忍加逃避。”

叶莺莺道：“龌龊的男人当然有，但不是每个男人都那样的。”

媛媛道：“所以，妈妈，如果您要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叶莺莺笑道：“媛媛，你多虑了，妈妈从来没有为你找后爸的想法。有媛媛在身边，我很快乐，为什么要找男人？那是自寻烦恼！”

媛媛娇羞地道：“可是，你是女人，长时间没有男人哪行？”

叶莺莺轻轻掐了媛媛一下，嗔怪道：“你这个丫头，懂什么！”

媛媛吃吃笑道：“妈妈，我怎么就不懂了？妈妈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我帮你把把关。我希望你的那个他长得帅，会体贴人，有绅士风度。当然啦，我可不希望他是个老头。”

叶莺莺开玩笑道：“如果是个小白脸呢？”

媛媛想也不想，说道：“那可不行！我最讨厌小白脸了，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不过，我不反对你找个年龄比你小的男友。”

叶莺莺说：“媛媛，妈妈才不想找年龄比我小的男人呢，不靠谱。小男人不懂得心疼体贴人。”

叶莺莺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和女儿说的，不如说是故意说给钱三运听的。

媛媛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大乐打来的。媛媛拿着手机边说话边走出了卧室，叶莺莺正要下床，不料被钱三运一把拉住。

“三运，别胡闹了！”叶莺莺轻声道。

“叶阿姨，谁说年龄比你小的就不会心疼体贴人？”钱三运看着叶莺莺美丽绝伦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身体蠢蠢欲动，要不是媛媛在门外接电话，他很想将叶莺莺压在身下。

叶莺莺神情紧张地说：“三运，不要说话，如果被媛媛撞见了，你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钱三运吓唬叶莺莺：“叶阿姨，既然你不给我任何机会，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媛媛知道了，也许会重新定位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媛媛梦见你是我女友，说明冥冥之中我们注定是要结合的。”

叶莺莺面颊涨得绯红，不知所措，眼神迷离慌乱，表情复杂。

屋外响起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应该是媛媛回来了。钱三运嘴上虽然逞强，但并没有做好与媛媛摊牌的心理准备，他慌忙躲进衣橱里，将衣橱门拉上。

“妈妈，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意乱神迷的叶莺莺撒谎道：“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公司黄经理打来的，开了免提。”

“哦，是这样啊。”媛媛信以为真，忽然，她看到了床底下有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妈妈，床底下怎么有双男鞋？”

“这是你三运哥的啊，他之前在这里休息，刚才应该是穿拖鞋出去的。”

不料，魏小黎闻声走了过来，和叶莺莺打了招呼。

“媛媛，她就是魏小黎。”叶莺莺介绍魏小黎。

媛媛啧啧赞叹道：“小黎姐真漂亮！”

魏小黎腼腆地笑道：“媛媛也很漂亮。”

媛媛忽然问道：“小黎姐，三运哥呢？妈妈说，他在你房间里。”

魏小黎一愣，说：“我上楼时，他不是和你妈说话吗？他没有来我房间啊。”

叶莺莺心想，这下穿帮了，便说道：“我还以为他去了小黎的房间，那他去哪里了？”

媛媛当即说：“妈妈，这还不简单，打个电话给他不就知道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0章 紫云轩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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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早有防备，之前就将手机关机了。媛媛惊讶地问：“妈，三运哥手机关机了，他能去哪里呢？”

叶莺莺眉头紧锁，说：“是啊，他能去哪里呢？会不会是有急事出门了？应该不会走远的，我们下楼等他吧。”

钱三运趁叶莺莺等人离开卧室的间隙，从衣橱里钻了出来，上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正好与有事上楼的媛媛撞了个满怀。

媛媛惊喜地问：“三运哥，你从哪里冒出来了？”

钱三运笑道：“当我是会遁地的土行孙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刚才上卫生间啊。”

媛媛不解地问：“那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钱三运一愣，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说：“果真是关机了，应该是误碰到关机键了。”

媛媛信以为真，站在楼上就对着楼下大喊：“妈，小黎姐，三运哥在楼上呢。”

钱三运开玩笑道：“媛媛，你妈妈是不是认为我失踪了？”

媛媛哈哈大笑道：“差不多，大家都在牵挂你呢。”媛媛忽然低声问：“三运哥，你和小黎姐是什么关系呢？她是不是你的新女友？”

钱三运摇头道：“不是。”

媛媛嘻嘻笑道：“不是女友，那你怎么将她带到我家？”

钱三运笑道：“媛媛，你还打破沙锅问到底啊？这个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你私下里问问妈妈吧。”

媛媛说：“可是，妈妈说她并不知道你和小黎姐的真实关系啊。”

“你妈知道啊，她不肯说应该是有缘由的，其实，媛媛，我和小黎是什么关系，这并不重要。”

“是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运哥你要永远对我好。”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好妹妹嘛。”

何胜利这时候打来了电话，让钱三运将魏小黎带到紫云轩茶馆。

魏小黎听说何胜利要见她，显得很不以为然：“他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当我是他的下属？你告诉我，我不想见他！”

魏小黎耍脾气让钱三运很紧张，何胜利是他的顶头上司，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这会让上司怀疑他的工作能力的。

“小黎，你和何市长的事迟早是要做了断的，今天他主动找你，也是个好机会。何市长也是有难言之隐的……”钱三运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见！除非他求我！”魏小黎态度很坚决。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你可以当着何市长的面提各种要求，也可以耍横，可是，你坚持不去见他，这让我很为难啊。何市长奈何不了你，但我就难受了，得罪领导，可不是小事。”

叶莺莺也在一旁劝道：“小黎，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三运的份上，去见何市长吧。三运说的好，你和何市长是该有个了断了。”

媛媛终于知道钱三运和魏小黎之间的真实关系，也在做魏小黎思想工作。

魏小黎并不是真的不想去和何胜利面谈，而是在赌气，她希望何胜利能低声下气地哀求她，而不是盛气凌人地发号施令，让钱三运带着她见面。在众人的劝说下，魏小黎终于松了口：“好吧，你们都这样劝我，我再不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不过，我不敢保证是否能与何胜利达成协议。”

钱三运松了一口气，魏小黎只要肯去见面，就算完成任务，至于是否达成协议，那不是他的事。

紫云轩茶馆钱三运去过几次，那次和王晓军、操思丽吟诗讲荤段子就是在紫云轩茶馆。

江州紫云轩茶馆位于翡翠湖畔，这里闹中取静，布局摆设也很有特色，精美典雅的茶具和紫云藤编织的桌椅摆放在其间，轻柔舒缓的钢琴曲在耳畔若隐若现。推门入内，迎面的小院里种满了草木花卉，还有各得其所的金鱼、鹦鹉在那里悠然自得，颇有鸟语花香的意境，透露出别样情趣。

何胜利戴着墨镜，在一间雅间等候二人的到来。他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熟悉这里的环境，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一见面地点的。这里闹中取静，既在都市繁华地段，又相对僻静，易于保护个人隐私。

钱三运和魏小黎到来时，何胜利正伫立在窗前凭栏远眺，远处，就是广阔无垠的翡翠湖面。

“你们来啦。”何胜利微微一笑，招呼二人落座。此刻的何胜利，不像是执掌一方的市长，而是一个敦厚的长者。

魏小黎撅着嘴，一脸的不悦。钱三运说：“何市长，我有点私事，先走了啊。”

“什么事呢？不是急事吧？”何胜利问。

“不算是急事吧。”钱三运想去银行为叶莺莺争取贷款，这也不算是急事，他想离开茶馆的主要原因是不想充当“电灯泡”。

“不是急事，那暂时就不走吧。你不是外人，不需要回避的。”

何胜利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钱三运哪好意思离开？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边品茶边聊吧。”何胜利坐在桌旁，细细品味一杯西湖龙井。

“何胜利，我怀孕了！”魏小黎冷冷地说。

何胜利早已知道此事，所以，并不显得惊讶，他淡淡一笑，道：“哦，怀孕了？几个月了？”

魏小黎一时没有弄明白何胜利到底想说什么，实话实说：“才两个多月。”

何胜利不动声色地说：“小黎，我有些好奇，我们每次都采取了避孕措施，怎么会怀孕呢？”

魏小黎有些生气地说：“你是在怀疑我？”

何胜利笑道：“不算是怀疑吧，只是好奇罢了。”

魏小黎板着脸说：“何胜利，你害怕我怀孕，每次都要采取避孕措施，但我很想为你生个孩子，所以就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有好几次趁你不注意，将避孕套弄破了，你却浑然不知。当然，你可以选择怀疑我，等将来孩子生下来后，可以做亲子鉴定！”

何胜利说：“亲子鉴定我看就不必了吧，这孩子其实没有生下来的必要。小黎，在认识之初，我就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娶你的，你也答应了。现在怎么变卦了？”

（很多读者责怪我更新太慢，这里我再次解释一下，由于官场大整顿，我的书在本站被隐藏，在第三方，不是被下架，就是被隐藏。现在我在本站几乎没有收入了，在第三方也少得可怜。我虽然只是业余作者，但是，没有稿费确实没有写作动力。但不管怎样，只要本站不下架，我会坚持将书写到二百万字，这也是我唯一能够承诺的。将来如果重新放开，我将会加快更新力度。）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1章 艰难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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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狠毒！这可是你的血肉啊！”魏小黎显得很悲愤，嘴唇抽搐着，胸口上下起伏着。

何胜利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他淡淡地说：“小黎，不是我狠毒，而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名分，生活在阴暗的角落，这不是你我希望看到的。我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我不能娶你，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将孩子生下来。”

魏小黎的泪水夺眶而出，气愤地说：“你们男人都是拔鸟无情的冷血动物吗？”

何胜利瞥了一眼窗外，似是警惕有人偷听，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关注他和一个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钱三运还是很负责任地走到窗前，四下打量一番，向何胜利发出了此地安全的信号。

何胜利悠闲自在地品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小黎，不要激动，不管怎么说，我们相好一场，今天既然见面，我们什么问题都可以谈。你说说吧，你希望我给予你什么补偿？”

魏小黎说：“我不要你补偿，我要你娶我！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应该对我和你我的孩子负责！”

何胜利摇头道：“不可能的，小黎，我有言在先，不会娶你的。你知道吗？如果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我不但市长干不了，还可能会受处分，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吧？三运是我的秘书，他很清楚我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恶劣，徐华为一伙想置我于死地。这次省纪委来人调查，就是徐华为背地里搞的鬼。小黎，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只要不让我娶你，我们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何胜利朝钱三运使了个眼神，钱三运心领神会，劝慰道：“小黎，何市长说的一点不假，你也看到了，省纪委的人正在拿何市长的作风问题大做文章，这背后牵涉到云川市官场残酷的权力斗争。市委书记徐华为大权独揽，刚愎自用，他想控制市政府这边的权力，想将市委常委们都变成他的傀儡，这严重破坏了党内民主集中制，也是何市长不愿意看到的。徐华为便千方百计搜集对何市长不利的证据，想将他整倒或赶走，因此，在这节骨眼上，何市长不能有一点闪失。其实，何市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不谈结婚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魏小黎其实并不奢望何胜利娶她，正如何胜利所言，从一开始他就直言不讳地说不会娶她，而她也默认了这一点，她之所以坚持让他娶她，是为了在这场谈判中取得筹码，占据先机。钱三运在一旁劝说，她正好借坡下驴，说：“那好吧，我也能体谅你的难处，我也不再坚持你和原配离婚后娶我了，这样吧，我想创业，想自力更生，你给我一百万元启动资金吧。我这样做主要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我的孩子，纵使他（她）出生后没有名分，见不得光，我也希望他（她）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你可以不认他，但是，他（她）是你的亲生孩子这一事实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何胜利微微一笑道：“小黎，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元，你当我是富商吗？”

魏小黎不屈不挠地说：“何胜利，你别假装清廉，像你们这种当官的，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别说一百万元，一千万元对你来说很可能都不是事儿！”

何胜利哈哈大笑道：“小黎，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官员吗？我是个有理想有政治抱负的官员，不可能为了钱财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的。”

魏小黎冷笑道：“我没发现你有多廉洁，只知道你道貌岸然，虚伪至极！什么政治抱负？说白了不就是升更大的官，攫取更多的利益！且不说你是否涉及贪腐，就是你玩弄我的感情，这就是生活作风问题！党的好干部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弄女人吗？”

魏小黎说话的语气很重，何胜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尴尬至极，可是，又不好发作，也不能发作，那样，只会激起魏小黎更强烈的反弹。

钱三运连忙劝慰道：“小黎，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发怒对胎儿生产发育也不利。一百万元不是个小数目，你让何市长一下子拿出来的确有困难，依我看啊，你想创业，想法是好的，需要启动资金也是现实需要，但是，在具体金额上能否再降一降？当然啦，何市长在职权范围内、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给予你兴办企业以尽可能的帮助。”

钱三运说这番话是冒一定风险的，因为这是替何胜利在做主，他无法猜透何胜利究竟在想什么，如果猜对了，皆大欢喜；如果猜错了，很可能会让何胜利不悦。很多时候，揣摩领导心思是件很艰难的事。

幸运的是，钱三运猜透了何胜利的心思，从何胜利频频点头看，他说出了何胜利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

其实，魏小黎并没有指望能顺利地从何胜利那里拿走一百万元。开价一百万，能要个一半就很不错了。何胜利并不是那种出手阔绰的官员，也许他真的钱不多，也许他是个守财奴。不管怎样，她都必须从何胜利那里得到一些补偿，嫁给他已无可能，还不如现实点，多要些钱，以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她为他付出了真情，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贞操，获得一些补偿，也并不过分。

“好吧，我做些让步，八十万吧，不能再少了。”魏小黎冷冷地说。

何胜利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好吧，八十万就八十万。”

魏小黎和钱三运都很惊讶，何胜利怎么突然答应了？

然而，何胜利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我可以筹措八十万元给你，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打掉腹中孩子。”

“什么！”魏小黎大惊，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何胜利，“我说何胜利，你这人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我腹中可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血肉！你怎么忍心说打掉就打掉？你以为那是排泄物，想排掉就排掉吗？我明确告诉你，让我打掉孩子绝无可能！除非让我死！现在官员谋杀情妇的不是多的是吗？你可以将我杀死啊！如果不方便亲自动手，可以雇凶杀人！汽车炸弹、车祸什么的，都可以啊，何胜利，你有种就将我弄死！”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2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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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情绪激动，钱三运赶忙打圆场：“小黎，莫激动，激动伤了胎气，既然是谈判，你可以表达你的看法和主张，何市长也可以表达他的看法和主张，双方再往中间靠一靠，争取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共识。”

然而，这次钱三运误判了，何胜利的态度很坚决：“打掉胎儿这是前提，否则，免谈！”

钱三运愣住了，事情变得很棘手了。一个誓死保住胎儿，一个坚持打掉胎儿，两人根本就无法达成共识。

在钱三运看来，魏小黎之所以想生下孩子，并不是借此让何胜利娶她，而是这个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何胜利的孩子，只要何胜利不倒，她就永远能够得到何胜利的眷顾。否则，她拿走八十万，就真的和何胜利一刀两断，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何胜利之所以坚持打掉胎儿，就是怕夜长梦多，将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和魏小黎只是逢场作戏，即使有感情，也不会太深，为了前途，为了不至于家庭破裂，他只能选择放弃魏小黎，而不是江曼雁。

“何胜利，你不要逼我，否则，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魏小黎丢下这句话，将茶杯往前一推，霍地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何胜利愣住了，没想到魏小黎会使出这招。如果魏小黎一气之下向省纪委举报，那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就会立刻暴露出来。违反生活纪律是可大可小的事，徐华为以此作为把柄，将他整下台绝非难事。

魏小黎负气出走，意味着今天的谈判不仅无果而终，还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何胜利示意钱三运，让他将魏小黎重新拉到谈判桌上。

钱三运赶忙追了上去，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女人大都是感性的，不可否认，魏小黎对何胜利是有感情的，但是，在丧失理智后，她很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来，比如向有关部门举报何胜利有生活作风问题。官员被情人举报而东窗事发，这种事太多了，媒体上隔三差五就有报道。

魏小黎眼眶里含着泪水，在这一刻，她的确有举报何胜利，与其玉石俱焚的念头。钱三运追了上来，说：“小黎，别走，有话好好说嘛。”

魏小黎并不理他，而是径直向前走。钱三运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小黎，你要去哪里？”

魏小黎气呼呼地说：我去哪里不需要你管，替我转告何胜利，他的市长也快干到头了！他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钱三运忧心忡忡，如果不能劝住魏小黎，在盛怒和失望之余，魏小黎真的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在云川市官场权力斗争处于白热化，在省纪委正在暗中调查何胜利之际，作为关键当事人的魏小黎如果举报揭发，那就是将何胜利往火坑里推，等待他的是什么，掰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一旦何胜利出事，作为秘书的钱三运即使不受牵连，恐怕也没好日子过。况且，这还会连累到江曼雁，钱三运是无论如何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

钱三运将魏小黎拉到一角，苦口婆心地劝道：“小黎，不管怎么说，你和何市长恩爱一场，他对你其实是有感情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和家庭，不能和你在一起。他要是倒了，你没有半点好处。其实啊，我如果要是你，就愉愉快快地接受那八十万元补偿款，有这笔钱自己可以创业，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一名成功的民营企业家。”

魏小黎撅着嘴，一脸的委屈，说：“八十万元我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他让我打胎，我不要名分，不要孩子抚养费，他有什么理由反对我将孩子生下来？”

钱三运道：“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要将孩子生下来？孩子不能和亲生父亲在一起生活，那注定是有缺憾的。小黎，你还年轻，将来肯定是要结婚嫁人的，你难道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男人？我认为，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创业，有了事业，就什么都有了。不生何市长的孩子，不代表你和他就没有联系，你将来事业上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能不帮你吗？毕竟你们曾经相爱一场。”

魏小黎轻声说：“三运，不瞒你说，我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是有自私的想法的，我并不奢望能嫁给他，但我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维系我和他的一条纽带。他有家庭，而且，他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情人，我就担心他补偿我八十万元之后，我们就真的完全撇清关系了。”

钱三运笑道：“怎么可能？何市长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退一步说，即使何市长不理会你，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啊！何市长步步高升，我也跟着平步青云啊，但如果你将何市长毁了，我也跟着遭殃了。”

魏小黎有些心动，说：“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暂时不举报何胜利就是，不过，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会跳墙，如果何胜利欺人太甚，那我就真的会和他来个鱼死网破的。”

钱三运说：“小黎，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很可怕。这段时间，你应该思考如何创业，在这方面你可以和杭思思探讨。”

魏小黎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和她探讨如何经商呢？三运，回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思思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何胜利。”

钱三运笑道：“小黎，看来在你心目中，我的地位接近于何市长了。”

魏小黎心情好转了很多，她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三运，要不，你将我娶了吧？我经商，你当官。”

钱三运一时不能分辨魏小黎这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也许，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吧。他笑道：“小黎，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花心，我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入非非，就想占为己有，你要是嫁给我，看到我四处沾花惹草，还不气得半死？”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3章 广告公司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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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咯咯笑道：“我保证不生气，而且呢，遇到漂亮的女人，我还主动介绍给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大度？”

钱三运笑道：“简直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是世间最大度的妻子了，这样的妻子无疑是男人的最爱。”

魏小黎说：“三运，这么说来，你是答应娶我了？”

钱三运用手指了指何胜利所在的方向：“小黎，要是何市长知道我在这里和你讨论这个话题，我会死得很惨的！”

魏小黎不屑一顾地说：“切！有那么怕他吗？他既然不娶我，也不想与我继续交往了，还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三运，发现你做事瞻前顾后的，不是一个男子汉！”

钱三运坏笑道：“那怎样才算是一个男子汉？将你娶了？”

魏小黎说：“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得办正事了，我现在就和思思联系，很久没见到她了，想她了。”

钱三运有些担心地说：“你要单独外出见杭思思？不怕省纪委的人突然将你带到一个秘密地点问话？”

魏小黎显得很不以为然：“不怕，你不知道思思的背景，说出来很吓人的。”

钱三运其实早就知道杭思思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小情人，但佯装不知，故意问道：“思思还有复杂的背景？不会吧？”

魏小黎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量你也不知道！说出来吓死你！等我心情好时，再告诉你有关思思的秘密。”

“那你现在心情不好？”

“不好！好心情都被何胜利破坏殆尽了。我走了，你去告诉你主子：不要惹怒我，否则大家一起玩完！”魏小黎又低声补了一句，“三运，为了不殃及你，只要何胜利做得不太过分，我不会举报他的。”

钱三运释然一笑，说：“好吧，我相信你是一个理智的人。另外，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想陪你一同去见思思，好吗？”

魏小黎想了想，说：“也好，多个帅哥当保镖，让思思羡慕嫉妒恨。这样吧，你快去向你主子传话，我在这里先与思思取得联系。”

钱三运返回茶馆里，委婉地向何胜利转达了魏小黎的大致意思。何胜利略微迟疑，然后说道：“小钱，交给你一个任务：第一，想尽一切办法让魏小黎堕胎；第二，无论如何让她不要乱说。”

这的确是个很艰巨的任务。钱三运终于领略到何胜利的霸道和蛮横。按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让魏小黎堕胎和守住秘密是何胜利的事，与钱三运没有半毛钱关系，而现在，他这个当事人袖手旁观，却让钱三运这个非当事人出面搞定。

“何市长，我会尽力而为的。”钱三运不能拍着胸脯说一定完成任务，因为这存在很大的变数，他又不能说有困难，领导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有困难是肯定的，易如反掌的事领导怎么会让你做？

“小钱，答应小黎的八十万元我一时也难以拿出来，对了，我家中有一些奇石、玉石等藏品，你抽个时间挑选一部分去奇石馆卖，或许能卖得上不错的价格。”

何胜利酷爱收藏，对于玉石、奇石情有独钟，家中藏品不少，也有不少珍品，其中有些奇石珍品就是钱三运送的。在这一刻，钱三运忽然产生一种认识，那就是何胜利并没有多少钱财，八十万元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很多东窗事发的官员动辄贪腐百万千万甚至过亿，而何胜利竟然靠出售藏品筹钱，是否可以认定他并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索求无度的官员？

何胜利没等钱三运开口说话，又说道：“奇石还是算了吧，我手头还有几副名人字画，我来联系我在商界的朋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收购。小钱，明天我要见九州幸福的华中区经理，你也参加。九州幸福是国内一家知名度很高的致力于产业新城发展建设的上市公司，资金实力雄厚，对产业新城发展运作有着丰富的经验，我的想法是将九州幸福引进到云川，在北城打造一个产业新城。明天的见面会很重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将代表云川市政府与九州幸福签订意向投资协议。”

何胜利来云川后，迫切需要几个拿得出手的政绩提升自己的站位，如果能将九州幸福引进到云川，无疑会为他的政绩加分不少。

告别何胜利后，钱三运按照与魏小黎的约定一道见了杭思思。

杭思思的广告公司在江州一栋高层写字楼的二十二层。公司办公面积不算大，只有不到一百个平方，分割成几个独立的办公室。杭思思的办公室门牌上赫然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字样，这让魏小黎好生羡慕，视线在门牌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公司员工并不多，只有三四个人，主要任务就是联系和承接业务。像这类广告公司，接的广告大都是凭关系的，收入来源比较稳定，广告制作和发布交给专门的公司完成，因此，也没必要招募太多的员工。

现在的杭思思，已成功由农村小保姆转型成为商界女老板，谈吐衣着也都变化很大。从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农家女孩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精明强干的都市白领。

见魏小黎和钱三运结伴而来，杭思思有些惊讶，开玩笑道：“小黎，换男友了？”

魏小黎嫣然一笑道：“不是，他是我的保镖，是不是够硬朗？思思，三运说和你早就相识，当时还和你相亲过，真的太巧了。”

杭思思也盈盈笑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世界很大，也很小，想不到你也因机缘巧合认识三运了。”

魏小黎是美女，杭思思也是美女，钱三运喜欢美女，其实，男人们只要心理和生理正常，都喜欢美女。

对于杭思思，钱三运了解得很多，不仅知道她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小情人，还知道她与曹小兵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还掌握了她与许晓磊偷情的关键证据。

钱三运发现杭思思与许晓磊有染是偶然，掌握关键证据则完全是左东流的功劳。（本书写作时间跨度较长，跟读的读者如果忘了以前章节，可以回看第700章——705章。）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4章 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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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磊风流倜傥，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哄骗女人很有一套，是江州有名的花花公子，舅舅是江州市长陈庆军。从某种意义上说，许晓磊是钱三运的敌人，初恋女友姚晓晴成了许晓磊的妻子，柳月儿的出走和离去与许晓磊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杭思思自从开办公司后，由于业务往来与许晓磊相识。阅人无数的情场老手许晓磊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杭思思哄骗上了床。

杭思思虽然未婚，却是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小情人，她与许晓磊相好其实与偷情无异。她很清楚，万一被曹春林知道了，后果很严重。然而，情欲这东西，一旦沉迷其中，就难以自拔。许晓磊无论是相貌、风度还是床上功夫都远超年近花甲的曹春林，年龄也小一大截，这也是她很快沉沦的重要原因。

许晓磊追女人是不考虑后果的，哪怕对方是有夫之妇，他也会不择手段。然而，杭思思毕竟是手握实权的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情人，他不敢太造次，不敢明目张胆地追她，只得背后偷偷摸摸地和她幽会。

曹春林身居高位，公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关注杭思思干了什么，而且，他和杭思思的真实关系除了家人外，也没几个人知道，因此，杭思思幽会许晓磊虽然留下不少蛛丝马迹，曹春林却一直蒙在鼓里。他的情人并不止杭思思一个人，如果他需要，会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主动委身与他，但他对杭思思这个年轻漂亮的小情人高看一眼，工作再忙，他都要挤出时间，每个月临幸她几次。

魏小黎和杭思思是同乡、同学，也是好闺蜜，几个月后重逢，两个人都很激动，说着悄悄话。钱三运很知趣地走到隔壁办公室，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偷看思思手下的漂亮女员工。

“思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杭总了。唉，我就没那么好福气了！”魏小黎情不自禁地想到何胜利坚持让她堕胎，心潮澎湃，感慨很深。

杭思思莞尔一笑道：“小黎，对男人，不能太用情，一用情你就输了。他贪恋你的女色，你贪恋他的权势和金钱，各有所图。趁着自己年轻，趁对方还不嫌弃你，一定多捞点好处，否则，一旦被对方抛弃，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魏小黎怔怔地望着杭思思，轻声道：“思思，感觉你变了，变得好现实，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杭思思悠然一笑道：“从我成为曹春林的玩物后，我就变得现实了。小黎，你不会认为曹春林对我有真感情吧？”

魏小黎摇头道：“不会，他只是贪恋你的女色而已。但胜利就不一样了，他说过他是真爱我的。”

杭思思噗嗤一笑道：“小黎，你真是很傻很天真啊，何胜利怎么会真心爱你？像他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美女就是他的猎物，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也不可能长久地宠爱你，更不可能娶你的。小黎，别陷入太深了！听我的话，打掉腹中胎儿，将那八十万搞到手，自己开家公司，等你有钱了，你就会发现，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呀！”

魏小黎用手抚摸着腹中胎儿，喃喃道：“可是，思思，我真的舍不得打掉胎儿，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杭思思道：“小黎，你做好单亲妈妈的思想准备了？你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享受父爱？”

魏小黎沉思很久，才说道：“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了。让我打掉胎儿，真的是一个艰难抉择，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胎儿还小，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考虑问题，你会有想通的那一天。小黎，我看那个钱三运对你有意思？”

“他这个人对漂亮的女人都有意思，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在看你时眼睛都直了？”

“谁让我们都是美女呢！小黎，我看他虽然花心，但长得帅不说，还有不错的发展前途，你可以主动追他呀。”

魏小黎摇头道：“他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被抛弃的小三？我现在只想着开办自己的公司，女人有了钱，才会硬气。思思，你说开什么公司比较赚钱？”

杭思思笑道：“这个你得问何胜利了，现在创业难，我的背后如果没有曹春林在撑腰，我哪能经营得这么好？很多公司在我这儿投放广告，并不是看中我公司的实力，而是看在曹春林的份上。同样，你如果开办公司，得征求何胜利的意见，看他为你拉来什么资源。说实话，一个市长，想为你拉点生意，简直易如反掌。”

魏小黎不无担心地说：“我怕胜利不为我做这些。看得出来，他肯出八十万元的分手费，就是不想与我再有什么瓜葛。我知道，他也有苦衷，他心里是有我的，但现在官场斗争残酷，他不想因为生活作风问题马失前蹄。另外，他爱人也对他下了最后通碟，他的爱人是有大背景的，他不可能抛弃家庭娶我这个没文化没地位的女人。”

杭思思不以为然地说：“小黎，你和胜利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掌握对他不利的把柄？比如，涉嫌贪赃枉法的？”

魏小黎摇头道：“没有，我没想过这些，不管怎么说，和他相恋一场，这么做太不忍心了吧？”

杭思思说：“即使没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但总该有你和他私通的证据吧？这些也可以威胁他。”

魏小黎惊讶地看着杭思思，轻声问：“思思，按你的意思，你握有对曹书记不利的证据？”

杭思思诡秘一笑，道：“那是当然，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对我的新鲜感还没有丧失，他对我也几乎是有求必应，暂时还用不着拿这些威胁他。当然，如果有一天他玩腻了，不再关照我的生意了，我也许会抖出一些证据，借此威胁他。”

魏小黎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杭思思口中说出来的，呆呆地看了她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杭思思看出了魏小黎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小黎，我们女人，特别是像我们这些出生社会最底层的女孩，天生就是弱者。掌握这些证据，也是在保护自己。曹春林是好人吗？不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而是他强迫我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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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魏小黎惊讶得张大嘴巴，“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事啊。”

“说了又怎样？”杭思思淡然一笑，“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现在回头再看，其实也没什么，贞操是什么？不就是一层薄薄的膜！阿兰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她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初二时就心甘情愿将贞操献给了男友，初中还没毕业就和男友外出闯荡，她的男友不是人，竟然逼迫她卖淫。后来她疯了。我虽然失去了贞操，但我得到了很多，阿兰为所谓的爱情献了身，得到的又是什么？”

魏小黎喃喃道：“是啊，像阿兰这样的为了爱情献出贞操的女孩举不胜举，但真正幸福的没几个，看来，看问题应该一分为二，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

杭思思欣喜地说：“小黎，看来你想通了，何胜利就是一棵摇钱树，你为了他献出贞操，你就理所当然得到回报。回去好好和他谈一谈，可以堕胎，但必须满足你更多的要求。”

魏小黎低下头，轻声说：“堕胎的事我还没有想好，就是堕胎，也不想太为难他，他也不容易。”

杭思思扑哧一笑道：“真是个心善的好姑娘。男人嘛，没有几个好东西，他们之所以宠你爱你，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而是迷恋你的美色，假如你是一个丑女，纵使你多才多艺，能力超群，他也不会拿正眼看你的。”

魏小黎顾左右而言他：“思思，你说我要创业，需要学习哪些知识呢？”

杭思思微微一笑道：“小黎，你要记住，创业是否成功与你的知识面没有必然联系，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抱住何胜利的大腿。当然，必要的管理知识还是要学习的。”

魏小黎说：“思思，我不想在云川那边工作了，和胜利到了这个地步，在那边工作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嫌我碍手碍脚的话，我就在你这里打工，不要工钱，主要目的就是偷师学艺。”

杭思思笑道：“小黎，太好了，我们姐妹俩又能在一起了。我的公司就是你的，不用客气的。”

这时候，许晓磊竟然来了。由于钱三运在隔壁办公室，所以并没有看到他的到来。

“你怎么来了？”杭思思一愣，许晓磊虽然不时来公司，但大都提前联系的，像今天的突然造访并不多。

许晓磊本来是想说我想你嘛，但见杭思思与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交谈甚欢，在不明白她底细的情况下，不敢乱说，便随口说道：“我刚好路过这里，便上来和你谈件事。”

许晓磊确实是路过此地，但他上来的目的不是谈事情，而是想与杭思思幽会。就在上周，他在杭思思办公室的沙发上和杭思思做了一次，玩得酣畅淋漓。

魏小黎将许晓磊上下打量一番，她的第一感觉是，许晓磊长相帅气，但似乎有些轻浮。

在魏小黎打量许晓磊时，许晓磊也将魏小黎看了个遍，他喜欢美女，魏小黎是美女，这是毋庸置疑的。

魏小黎笑着问杭思思：“他是——”

杭思思掩饰道：“他是我的一个客户，许总。”

杭思思又介绍魏小黎：“她是我的同乡、同学，也是好闺蜜魏小黎。”

许晓磊笑着说：“杭总的家乡出产美女啊，随便出来一个，就是美女。”

不是冤家不聚头。钱三运走了进来，许晓磊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你？”

钱三运虽然也有些意外，但由于知道许晓磊和杭思思有一腿，所以并不十分惊讶，便冷冷地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杭思思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许晓磊讪讪笑道：“何止是认识？”

杭思思追问：“你们是朋友？”

许晓磊苦笑道：“你看我们像是朋友吗？”

钱三运冷嘲热讽道：“徐总最近过得很滋润啊，身边美女成群，换女人就像换衣裳。”

许晓磊和钱三运打过多次交道，吃过不少苦头，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便自我解嘲道：“我就这个爱好嘛，其实，男人大都如此，不算过分吧。”

钱三运话中有话地说：“男人好色，本无可厚非，但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碰的。许总，我奉劝你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晓磊心中诧异不已，钱三运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似乎是暗指他不该和杭思思交往，可是，又不敢确定。毕竟，他和杭思思交往时还是很注重保密的。

杭思思冰雪聪明，调和道：“既然钱科长和徐总认识，今晚就由我做东，大家聚一聚，我不信这世上有解不开的疙瘩。”

许晓磊讨好地望着钱三运，对于这个神一般的对手是既恨又怕，虽然知道与他成为朋友不现实，但起码不能闹得太僵。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掌握自己与杭思思偷情的证据，一旦曹春林怪罪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好意思，今晚没空。”钱三运果断拒绝了，他再大度，也无法做到与夺走自己初恋女友的许晓磊和好，况且，柳月儿的出走和离去也与许晓磊脱不了干系。

魏小黎对杭思思说：“思思，徐总不是找你谈事吗？那我就不打扰了，我明天来找你。”

许晓磊就坡下驴：“杭总，我们公司开发了一批新产品，想通过你的公司宣传，以扩大影响。”

钱三运本来还想戏谑许晓磊几句，还未开口，魏小黎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出了办公室。

“三运，请你看电影去！”魏小黎道。

“请我看电影？”钱三运一愣。

“怎么啦？没兴趣？”魏小黎窃笑道。

“这，这个……”钱三运欲言又止。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魏小黎撅着嘴，佯装不悦。

“不是不愿意，只是惊讶罢了。”

“惊讶什么？怕我缠着你？我才没那么贱呢。”魏小黎边走边说，“对了，你说那个许总和思思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反问道：“你和思思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吗？”

魏小黎说：“是啊，只是，当着那个许总的面，怎么好意思问？我感觉思思和许总关系非同一般，这很危险啊。”

“危险？此话怎讲？”钱三运明知故问。

魏小黎小声说：“三运，你陪我看电影，我和你说有关思思的秘密。”

钱三运笑道：“好呀，就这么定了。”

……

钱三运陪同何胜利市长会见九州幸福的华中区经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九州幸福华中区经理不仅是一位颇有姿色的美女，而且之前还打过交道。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6章 野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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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原云川市晨凌公路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陈灵儿。（由于写作时间跨度过长，忘记以前情节的读者朋友们可以回看本书第556-557章以及第566-567章，由此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钱三运在担任高山镇镇长期间，与陈灵儿打过交道。陈灵儿是胡若曦一位老领导的儿媳妇，为了承揽高山镇的农村公路拓宽改造工程，通过胡若曦给钱三运打了招呼。后来由于质量不合格，工程被钱三运紧急叫停，陈灵儿找到了钱三运，先是用金钱购买，被钱三运断然拒绝，又施展美人计，也没有能够奏效，工程被迫返工，陈灵儿因此与钱三运结下梁子。

在钱三运的印象中，陈灵儿是一个美丽、大胆又有几分野性的女子，她从民营企业老板摇身一变成为九州幸福华中区经理，或多或少出乎他的意料。

九州幸福华中区租用一栋闲置的五层政府办公楼作为办公区，公司接待室高端大气。钱三运和陈灵儿相见时，彼此都有些惊讶。

陈灵儿似乎将过去的个人恩怨抛到九霄云外，很友好地伸出手，嫣然笑道：“钱科长，我们又见面了。”

“陈总，想不到是你。”钱三运轻轻握了握陈灵儿的纤纤玉手，她的手很温暖、很柔软。

“钱科长，恭喜你成为市长秘书。”陈灵儿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陈总，也恭喜你，成为九州幸福的华中区总经理。”钱三运显得不卑不亢。

何胜利笑道：“原来你们早就相识啊，看来今天我们的会谈一定会成功的。”

何胜利和陈灵儿会见的场景很像高层领导接见贵宾，两个人相对而坐，背后是一幅巨大的长城背景画。

在会见之初，陈灵儿说了一些诸如热烈欢迎何市长莅临我公司，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争取双赢之类的套话。

然后，陈灵儿介绍了九州幸福公司的主营业务和经营发展情况，并着重介绍了华中区的概况及发展方向。

何胜利也介绍了云川市的发展战略，特别提及了云川北扩战略。

陈灵儿表示，云川市临近省会江州，地理位置优越，近年来经济社会发展迅速，九州幸福有意在云川市北部建设一个产业新城。

经过一番谈判，何胜利和陈灵儿就产业新城建设项目达成意向协议。项目拟采用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模式运作,即PPP模式，社会资本负责项目区域范围内的设计、投资、建设、运营、维护等一体化的区域开发工作,社会资本以收取建设服务费、土地整理投资服务费、产业发展服务费、规划设计咨询服务费、公共项目及公用事业运营维护费用来收回投资并取得合理收益。政府负责决策重大事项、制定规范标准、提供政策支持,以及项目的监管等。产业新城规划面积30平方公里，项目规划投资额150亿元，合作期限30年。

谈判气氛很友好，双方都做出了一定的让步，可以看出，双方合作意向很强烈。当然，签署意向投资协议与正式签订合同还有本质区别。

陈灵儿设晚宴款待何胜利一行。这时候，通过闲谈，何胜利才知道陈灵儿原来就是云川人，他对产业新城正式合同签订更有信心。

陈灵儿说，等总公司同意后就可以正式签署合同，作为云川人，她很想为家乡的发展尽一份力量。

晚宴上，何胜利由于兴奋，喝了不少酒。酒席散场后，钱三运将何胜利送回家。

钱三运其实早就有见见江曼雁和何碧菡的想法，奈何知道何胜利在江州，不敢贸然联系。趁送何胜利回家，的确是见江曼雁母女的大好机会。

江曼雁和何碧菡对钱三运的突然到来很兴奋，特别是何碧菡，更是掩饰不住心头的激动，拉着钱三运的手，说个不休。

江曼雁笑意盈盈地望着钱三运，说道：“小钱，来江州之前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你看碧菡，都乐坏了。”

钱三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两天陪何市长参加一系列活动，比较忙，我本来是打算明天来看望你们的。晚上来得突然，我都没时间给碧菡准备礼物，下次一并补上。”

何碧菡娇声道：“钱叔叔，你能来，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江曼雁莞尔一笑，为钱三运沏了一杯茶水，又回到卧室，为酒后卧床休息的何胜利沏了一杯热茶。

然后，江曼雁将钱三运拉到一间卧室，关上门，轻声问：“三运，告诉姐，最近胜利有没有继续和那个魏小黎保持不正当关系？”

“没有！”钱三运说得斩钉截铁，他当然不会说何胜利准备补偿魏小黎八十万元，不过，何胜利最近的确没有和魏小黎保持不正当关系。

“真的吗？”江曼雁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可以不相信何胜利的话，但相信钱三运不会骗她的。虽然何胜利背叛了她，但她仍然选择了原谅。

“姐，我还会骗你嘛。”钱三运淡然一笑。

“姐相信你，那他有没有结识新欢？”江曼雁又问。

“据我观察，应该是没有。”

“那就好。三运，你现在是胜利秘书，如果他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苗头，一定要及时提醒他。任何时候，不能贪财，不能好色，这是底线。不要怕得罪胜利，无论在任何时候，姐都是你的坚强后盾。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样的。”

“好的，姐。”

“三运，你晚上住在哪里？要不，就住在我家里吧，我家有闲置卧室。”

“不了，姐，我在外面宾馆开房间，出差在外，可以按规定报销的。”钱三运并没有说他住在叶莺莺家。

两个人闲聊一阵子后，何碧菡敲门进来了，说是何胜利找钱三运谈件事情。

钱三运进了何胜利的卧室，何胜利示意他将房门关上。然后，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两幅字画，递给了钱三运，说道：“三运，我和云川市华辉建筑公司总经理腰华辉联系了，他也是字画爱好者，有意以一百万元购买我的这两幅字画。他明天也在江州的家里，你将这两幅字画带过去，让他将钱转到你的账户上，我明天一早就返回云川，没时间去见腰总了。”

何胜利在纸条上写下腰华辉的联系方式，递给了钱三运。钱三运一看，这老总的姓还真少见，姓腰。

“好的，何市长。”钱三运总觉得代何胜利高价卖字画不太妥当，然而，作为秘书，他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7章 动机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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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雁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你现在是胜利秘书，如果他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苗头，一定要及时提醒他。何胜利卖给华辉建筑公司总经理腰华辉的两幅字画究竟值不值一百万元？如果值，那可以说是公平买卖；如果实际价值远远低于一百万元，那就涉嫌间接受贿了。

腰华辉是书画收藏爱好者，对书画收藏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在未亲眼看到书画之前，就承诺以一百万元收购，动机值得怀疑。在钱三运看来，这与其说是购买书画，不如说是变相行贿。

一个是民营企业老总，一个是云川市长，即使是正常交往，也会有人认为他们的动机不纯。何胜利若想以职权为腰华辉在承揽工程上提供帮助，腰华辉赚到的利润将会远超一百万元。

钱三运收下字画，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有了主意，那就是在见腰华辉之前，找个专家鉴定这两幅字画的实际价值，如果确实物有所值，那就按照何胜利的委托，将书画卖给腰华辉；如果价值悬殊太大，那就另想办法，总之，不能让何胜利跌进违法犯罪的深渊。

钱三运离开何胜利的家，回到叶莺莺的别墅，发现叶莺莺已经早早睡着了。问保姆阿姨，才知道叶莺莺感冒了，晚上吃了药，就睡着了。

胡媛媛已经返回学校，魏小黎去了杭思思那里，保姆阿姨住在一楼保姆房，这个夜晚，楼上其实只有钱三运和叶莺莺。

钱三运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他很想去看看叶莺莺，可是又不好贸然打扰，毕竟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不去，又感到心里堵得发慌。

思前想后，钱三运还是决定探望叶莺莺。他披衣起床，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里面没有应答。房门是紧闭的，但里面没有上锁，钱三运转动门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屋里，叶莺莺躺在床上，发出并不均匀的呼吸。

钱三运摸了摸叶莺莺的额头，热得发烫，很显然，叶莺莺发烧了。

“是三运吗？”叶莺莺醒了，撑起身子，靠在床上，随手打开灯，她的一张精致的脸红扑扑的。

“叶阿姨，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院吧。”钱三运一脸的关切，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叶莺莺。叶莺莺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感冒发烧是小毛病，哪需要去医院？”叶莺莺用体温计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五，算是高烧了。

“叶阿姨，我觉得最好还是住医院，现在发烧不知道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细菌感染服用抗生素治疗，病毒感染则需要服用抗病毒药物了，对症下药很重要。”

叶莺莺淡淡笑道：“三运，没事，我吃退烧药，再服用一些感冒冲剂，实在不行，你就送我去医院吧。”

“好的，叶阿姨，媛媛不在，今晚我来照料你吧，我今晚就不走了，随时观察你的病情。”

叶莺莺一怔，一脸疑惑地问：“三运，你是说晚上就在我房间？”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如果你反对我上你的床，我可以坐在床边，一直陪你到天明。”

叶莺莺莞尔一笑道：“三运，难得你有这份心，其实，感冒发烧没什么大碍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再说了，发烧严格来说并不是病，而是人体正常的自我调节，是人体免疫系统对入侵体内的病毒、细菌或者滞留在体内的毒素发起战争的信号，发烧的时候是人体消灭这些入侵的病毒和细菌的最好时机。”

钱三运固执地说：“叶阿姨，我不管这些，反正你一时不退烧，我就一刻不能心安。今晚我就当一回无赖，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叶莺莺窃笑道：“你这个人还是一根筋嘛，不过，我还是很感动。三运，你上床吧，我知道你一直想打我的主意，但我相信你不会乘人之危的吧？”

钱三运坏笑道：“那可不一定，谁让你是魅惑众生的美女呢？”

叶莺莺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三运，你中毒太深了，天下美女多的是，你为何非得对我感兴趣？我现在四肢无力，浑身发软，你看着办吧。”

钱三运笑道：“那今晚我就不趁人之危了，反正你是跑不掉的，孙猴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叶莺莺不说话了，她服用了药物之后，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钱三运虽然钻到了床的那一头，但并不敢造次。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无耻小人。

叶莺莺对钱三运是不设防的，没过多久，又沉沉睡着了，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钱三运没有睡意，他要观察叶莺莺服药后的反应，看是否退烧。

手机收到短信提示音，钱三运一看，竟然是陈灵儿发过来的：“小男人，今天我们又见面了，真的意想不到。”

想起这个美丽，大胆，又有几分野性的女人，钱三运就有几分激动，他回复道：我也意想不到，云川产业新城建设项目能否成功，你的角色很重要，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合作愉快。

陈灵儿：小男人，你还记得上次高山镇公路拓宽改造项目吗？你整得我好惨，那个项目我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还亏了钱，你够狠！

钱三运：我只是坚持原则罢了，我要对得起父老乡亲和自己的良心！

陈灵儿：好吧，算你狠。不要以为我的心胸有多宽广，我对那事其实是一直耿耿于怀的。不过，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不爱财，虽然好色，却坚持自己的原则，你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在想一个问题啊，下次我再诱惑你，你还能做到坐怀不乱吗？

钱三运：不能！

陈灵儿：我喜欢你的坦白，但是，我不会再诱惑你了。那时候，是我有事求你。而现在，云川产业新城建设项目要依靠我启动，你们何市长还要指望以此为政绩加分呢，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了。

钱三运：好吧，那我这次诱惑你吧。

陈灵儿：你诱惑我？还嫩了点吧？对了，我很好奇，你怎么成了市长秘书？

钱三运：我也很好奇，你怎么成了九州幸福华中区经理？

陈灵儿：哈哈，三言两语说不清，下次我们见面细聊。小男人，不说了，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钱三运一时没有想明白，陈灵儿为什么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和他聊天套近乎，有没有什么企图呢？这个曾经色诱过他的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后打交道时可要提防着点。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8章 霸道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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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服药后不久就退烧了。钱三运抚摸她的额头，已经不那么滚烫了。退烧时热量散发，叶莺莺香汗淋漓，浑身湿透了。

叶莺莺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是去浴缸泡个澡。由于身体虚弱，她浑身无力，走路都轻飘飘的。

钱三运将她搀扶到洗浴间里。叶莺莺打开浴缸水龙头，说：“三运，你出去吧。”

叶莺莺的头发有些散乱，面容有些憔悴，钱三运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洗浴间，关切地问：“一个人能行吗？”

叶莺莺淡淡一笑道：“应该行吧，泡澡又不是干体力活。”

钱三运说：“叶阿姨，可是我不太放心，万一滑倒了，容易伤着，你上次就不小心跌倒了，而且那次你并没有生病。”

叶莺莺妩媚一笑：“难不成让你守候在洗浴间？”

钱三运笑道：“叶阿姨，我倒是想守候在洗浴间，就怕你不肯。”

“当然不肯，男女授受不亲嘛，我一个女人洗澡，让你一个大男人旁观，成何体统？”

“其实，叶阿姨，我承认我觊觎你的美色，我从来就不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我不会乘人之危的。”

“三运，不要说了，你出去吧，如果你不放心，就在门外守着。”

钱三运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有关叶莺莺的描写主要集中在以下章节：第257-262章，第295-297章，第457-463章，第567-571章，第583-585章，第589-594章）

钱三运退出了洗浴间，并随手将门掩上了。叶莺莺并没有将洗浴间门反锁，也许是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方便钱三运进来，也许是不担心钱三运会做出不当的举动。

在门外守候的间隙，钱三运与一位书画鉴定专家取得了联系。钱三运在江州读大学时，认识了江中大学的一位教授，这位教授是国内颇有名气的书画鉴定专家、收藏家、书法家、篆刻家，被鲁迅美术学院等全国多所艺术院校聘为客座教授，被国内多家拍卖行聘为专家鉴定团成员，获国家一级职业艺术品鉴定评估资质。

这位教授待人平易近人，说明天上午有空，可以免费为钱三运的两幅字画提供鉴定。

洗浴间内忽然传来叶莺莺的呼唤声：“三运，三运。”钱三运一惊，叶莺莺怎么啦？

来不及多想，钱三运推门而入。在氤氲的水汽里，叶莺莺仰面躺在大浴缸里，犹如一条美丽的美人鱼，她呼吸急促，身体看起来很虚弱。

“叶阿姨，怎么啦？”钱三运焦急地问道。

“我，我好难受。”叶莺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也顾不上害羞，“三运，抱我起来，我没力气了。”

浴缸水温较高，叶莺莺由于感冒发烧，身体虚弱，泡澡时间长了，就像体质差的人泡桑拿，身体吃不消，如果不及时解救，她会晕倒的。虽然是在浴缸泡澡，但一旦晕倒，也会有危险的。媒体上就曾有过有人因突发疾病淹死在浴缸里的报道。

钱三运内心豪情万丈，颇有英雄救美的气概。他一手托起叶莺莺的肩部，一手托起她的屁股，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叶莺莺娇羞地闭上眼，她出水芙蓉般美丽的身子凹凸有致，黑白分明，对钱三运有着无穷的诱惑力，让他差点就把持不住自己。

钱三运看得很清楚，叶莺莺右胸上有一颗引人注目的红痣，揭开了他疑惑很久的谜团。那个梦太吊诡了，竟然与现实高度吻合。

“叶阿姨，我送你去医院吧，省立医院离这里并不远。”钱三运用毛巾为叶莺莺擦拭了身上的水滴，将她放在床上。

叶莺莺连忙拉被子将赤裸的身子盖上，轻声说：“不用了，三运，谢谢你，现在好多了，刚才也许是水温过高的缘故，人很难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我很害怕，会不会从浴缸里爬不起来。”

叶莺莺的一双美目顾盼流连，那张绝美的脸庞泛着红晕，颠倒众生。在这一刻，钱三运真的很想掀开被子，将她彻底征服，将那个奇幻的梦境变成活生生的现实。在关键时刻，他抵制住了诱惑。

“叶阿姨，那天你和媛媛关于后爸问题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钱三运欲言又止，他很想通过观察叶莺莺的表情准确判断出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叶莺莺眼神躲闪，似乎不敢正眼看钱三运，低声说：“其实，三运，我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再婚的问题，但择偶问题必须慎之又慎，若是嫁给一个渣男或是媛媛所担心的所谓猥琐男，那对于我、对于媛媛都绝不是好事。”

钱三运添油加醋道：“是啊，我们老家有句俗语：半路夫妻，永远是贼，虽然说得有些绝对，但在现实生活中，真实情况也大抵如此。这个世界上，渣男、猥琐男不胜枚举，最可怕的是，很多男人善于伪装，等看清他的真面目时，已经迟了。我有位女同事，与前夫离异后带着十三岁的女儿嫁给了一个貌似老实本分的男人，却没想到，那男人是只披着狼皮的羊，竟然趁她不在家将养女强暴了。”

这个案例是钱三运虚构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养父侵犯养女的案例数不胜数。叶莺莺沉思片刻，说道：“三运，你说的虽是个案，不过，这种事并不罕见，我的身边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例。对于再婚，我是慎重的。其实，为什么要再婚呢？一个人生活也是挺好的。”

钱三运很想说，你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人独守空房，能不寂寞吗？难道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钱三运厚着脸皮说：“叶阿姨，你是懂我的，我不希望你再婚，如果一定要再婚的话，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莺莺笑道：“三运，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钱三运坏笑道：“不嫁给我也行，但我不许你和别的男人相好，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你是我的！”

叶莺莺也不生气，吃吃笑道：“三运，你很霸道啊，你有什么权力限制我爱上别人？”

钱三运坚定地说：“是的，我就是这么霸道，信不信我今晚就要了你？”

叶莺莺迟疑了一下，柔声说：“三运，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唉，看来我是逃不掉你的手掌心了。我要休息了，这问题以后再说吧。”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09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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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名闻遐迩的书荒鉴定专家，老教授一看到何胜利珍藏的两幅字画，就看出它们都是赝品，市场价格不过千元。

答案似乎很明显。华辉建筑公司总经理腰华辉在没看到真品的情况下，就许诺以一百万元的高价收购何胜利的两幅字画，并不是看中字画的收藏价值，而是看中了何胜利的权力。换句话说，就是两张废纸，腰华辉也一样愿意高价收购。在商场上打拼，特别是搞建筑工程的都很清楚，没有政府官员撑腰，别说挣大钱，就是能否承揽到工程都是一个问题。很多工程进行的所谓招投标，貌似公平公正公开，其实猫腻很多，程序只是幌子，要想承揽工程，不走捷径，不太可能。

只是，钱三运不太清楚，何胜利是否知道这两幅字画是赝品？按理来说，他是不知情的，要不然，他的心思也太缜密了。

江曼雁的话语言犹在耳，既然知道字画是赝品，钱三运就不可能将赝品卖给腰华辉。但是，钱三运面临着资金问题。筹集一百万元并不是太难，但是，这事又不能让何胜利知道。这样一来，这一百万元就要他自掏腰包了。自掏腰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在领导不知情的情况下，掏一百万就差不多是个冤大头了。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钱三运决定先筹集一百万元。以后有机会再向江曼雁委婉说明情况。绿之坊食品公司江曼雁是有10%股份的，每年分红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钱三运找到了中国银行江州分行的行长赵寒军，直截了当地希望他能为绿之坊食品公司的贷款事宜提供帮助。

赵寒军是个重义气、知恩图报的汉子，对钱三运曾经救过他的父亲一直心存感激。这次钱三运主动求他，他承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

有赵寒军的暗示，钱三运找到资产评估公司，将绿之坊食品公司的抵押物土地及机械设备等评估价值大大提高，达到两个亿元。土地价格本身浮动性较大，有意多评估土地价值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有了两亿元的资产评估报告，中国银行江州分行贷款给绿之坊食品公司一亿五千万元。

之前绿之坊食品公司向银行贷款，说最多只能贷款五千万元。现在，经过一番运作，再有银行行长鼎力相助，贷款总额一下子提高了两倍。叶莺莺非常欣喜，有了这一亿五千万元，再加上绿之坊食品公司的自有资金，购买土地的款项已基本筹齐。下一步，她将疏通关系，争取以挂牌转让的方式获得土地使用权，进军房地产市场。

钱三运给何胜利打了个电话，先向他道了歉，说两幅字画已经有人买了，价格也是一百万，但购买者不是腰华辉，而是另有其人。

何胜利并没有责怪钱三运，而是很大度地说，既然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他最后说，本来是准备给魏小黎八十万元，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一百万元全给她吧，但前提是必须堕胎。

就在钱三运为如何说服魏小黎堕胎而纠结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天霹雳：魏小黎竟然主动约了省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郝村西，说了她和何胜利的情事，并说了自己怀了何胜利的孩子。

正在为案件一直没有进展而一筹莫展的郝村西大喜，在录取口供后，迅速将案情向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做了汇报。

武林海指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将何胜利有男女作风问题坐实，然后再搜集经济方面的违法违纪证据。

魏小黎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举报何胜利？

钱三运问魏小黎：“你为什么举报何胜利，将他搞倒搞臭对你有半点好处吗？”

魏小黎冷笑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要我堕胎！而且，他不是好言劝我，而是逼迫我，让我很伤心。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而且我已决定堕胎。没有了孩子，我和他就彻底没了联系的纽带了，他过得怎样与我无关，我怎样也与他无关。”

钱三运一声长叹：“爱之深恨之切，多少有情人反目成仇，大抵都是这个原因。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责怪你了，愿你未来一切安好吧。”

“三运，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虽然解了气，但也坑了你。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没有办法，你和他是绑在一辆战车上的，不过，我相信，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你很优秀，优秀的人一定会有大好前途的。”魏小黎忽然一把抱住钱三运，直言不讳地说，“三运，为了弥补我对你的愧疚，我愿意将身子给你，不要你承担任何责任。”

钱三运漠然道：“小黎，你认为我会用这种方式接受你的道歉？”

魏小黎微微一笑道：“三运，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我对我的相貌是很自信的，觊觎我美色的男人不计其数，向我献殷勤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我了解你们男人的心理，见到漂亮的女孩就想扒掉她的衣服，和她上床，而且还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我说的没错吧？”

钱三运冷冷地说：“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没心情，我现在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有幕后主谋？”

魏小黎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正视钱三运咄咄逼人的眼神，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三运，我也是一时之气，又听了别人劝说，才跑到纪委举报何胜利。其实，事后我也很后悔，毕竟和何胜利相爱一场，好聚好散嘛，没有必要过河拆桥，再说他给了我一百万元的补偿款。但错误已经无可挽回了，刚才我说的话算是一种逞强吧。”

钱三运心神一动，在听到魏小黎举报何胜利的一刹那间，他就预感事情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这背后可能有人在幕后策划，现在看来，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问道：“小黎，你能告诉我是谁劝说你举报何胜利？”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0章 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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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一愣，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钱三运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奇。”

魏小黎狡诈的一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钱三运笑道：“你希望得到什么好处？何市长肯给你一百万元的补偿，我是有功劳的。”

魏小黎嘻嘻笑道：“这是邀功请赏吗？”

“算是吧。”

“好吧，我告诉你，那个人是杭思思。”

钱三运大惊，虽然他猜测只有杭思思才能成功劝说魏小黎，但觉得是杭思思的可能性不大。凡事都是有动机的，杭思思劝说魏小黎举报何胜利动机何在？钱三运百思不得其解。

魏小黎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一开始，杭思思是希望魏小黎抱何胜利大腿的，后来问题出在许晓磊身上。许晓磊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那次在杭思思的办公室，他第一次见到美丽迷人的魏小黎时，心中就有了非分之想。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方设法搞到手，这是许晓磊的一贯风格。

许晓磊通过杭思思了解到魏小黎与何胜利的情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晓磊的舅舅是江州市长陈庆军，之前担任江州市委副书记，而何胜利在担任云川市长之前是江州市副市长。两人当初在竞争江州市长这一职位时有过一番博弈，最终陈庆军胜出。

毫无疑问，江州作为省会城市，市长地位的重要性远高于经济欠发达市云川市。一般来说，市委副书记比副市长更有优势竞争市长职位。然而，何胜利也是有大背景的，岳父江天顺是前省委副书记，孩子有个舅舅是中组部官员，大姨姐的前夫又是前江中省副省长、现任江南省长。

为竞争江州市长一职，陈庆军与何胜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本来就不和的两人，更是形同水火。陈庆军胜出，何胜利担任云川市长，两人都官升一级，但何胜利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陈庆军与云川市委书记徐华为以及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关系密切，徐华为和武林海联手调查何胜利的作风问题，陈庆军是知情的。许晓磊一次偶然也听说了此事，为了帮助舅舅等人搞臭何胜利，他便怂恿情人杭思思，让她想方设法劝说魏小黎举报何胜利。

杭思思本不想掺和此事，但许晓磊是情场老手，不仅哄骗女人的功夫一流，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神魂颠倒之下，杭思思同意了许晓磊的要求。

在魏小黎的心目中，杭思思不仅是同学、同乡，还是好闺蜜、挚友，在杭思思的挑唆下，魏小黎一时糊涂，向省纪委举报了何胜利的生活作风问题，并录了口供，摁了手印。

钱三运忍不住说：“通过几次接触，我感觉杭思思这个女孩不简单。我发现你相信她已经到了着魔的地步，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魏小黎不解地问：“怎么就不是好兆头？”

钱三运说：“这只是我的预感，女人在被情欲冲昏头脑的情况下，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现在的杭思思，就是这种情况。对了，小黎，一百万元准备做什么生意，考虑好了吗？”

魏小黎说：“这几天在思思那里边干边学，她建议我，与其顶着重重阻力创业，还不如跟她一起干，作为好姐妹，她不会亏待我的。”

“你同意了？”

“同意了，思思让我将一百万元全部给她，她给我广告公司49%的股份，她是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

“签合同了吗？”

“没有，我当时提出要不要签署协议什么的，她说不需要，我也不好强求。”

“亲兄弟明算账，你们虽然是好姐妹，但在涉及重大问题上，最好还是有书面协议，免得将来因为财务问题扯皮。”

“不会的，三运，我了解思思，她不会诓我的。”

“小黎，人是会变的。算我多嘴吧，凡事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好。”

“你说思思会变？”魏小黎沉思片刻，说道，“这次见思思，感觉她的确有些变了，有些话也不和我说了，以前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也许，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不过，她再变也不会骗我吧，对这一点我是笃信不疑的。”

“但愿如此吧。”

“三运，这次我举报了胜利，既害了他，也连累了你，当时头脑一发热，就去了纪委，现在有些后悔了。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呢？”

钱三运摇头道：“错误已经铸就，很难挽回了。我正为这事焦头烂额呢，何市长当初让我将你送到江州，就是怕省纪委从你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并嘱咐我看紧你，没想到你竟然主动去省纪委举报何市长。现在，省纪委没有进一步动作，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何市长状况很不妙啊。退一步说，就是没查出何市长有经济方面的问题，仅生活作风问题就可以让他的仕途黯然谢幕。小黎，你虽然是一时糊涂，但总算没有向我隐瞒背后的内幕。”

钱三运心中已经有了相应对策的雏形，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徐华为、武林海和陈庆军等人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小圈子成员互相利用，抱团取暖，以公权力谋取私利。如果掌握了其中一个成员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以此相威胁，换取对方不调查何胜利，是完全可行的。从目前情况看，最易掌握的是徐华为的违法乱纪的证据，别的不说，就是他以赌博的名义收取贿赂，就已经涉嫌违法违纪了。而且，左东流最近一直在盯梢董煌，虽然未取得重大突破，但已经有了眉目了。

魏小黎忽然说：“三运，我已经想通了，要将胎儿打掉，你陪我去医院吧。”

“真的想通了？”钱三运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高兴，不管怎么说，魏小黎肯将胎儿打掉，总算是完成了何胜利交给的一项任务。

“想通了。”魏小黎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打掉胎儿，我和胜利的一段情就算彻底断了。我只是他人生旅途上的一个过客，也好，就此别过，前方也许有一个人正在静静等我，他才是与我厮守到老的人。”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1章 潜入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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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流跟踪董煌一段时间后，摸清了她的活动规律，怀疑她所入住的别墅是徐华为的藏赃地点，为此，他和王亚男商定了三套方案。（参见第795章）

左东流决定先从董煌的保姆入手。他初步判断，这个保姆应该不是从劳务市场上随便找来的，而是董煌信得过的人，毕竟，这栋别墅藏着不少秘密，别的不说，就是徐华为和董煌的特殊关系就够让人震撼的。

董煌家的保姆除了买菜外，作息没有太多的规律，有时一天出门好几次，有时又整天闭门不出。她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相貌平平，皮肤白皙，走在大街上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左东流琢磨着，如何通过保姆获取进门钥匙，比如偷配钥匙什么的。通过小区物业使用指南了解到，别墅防盗门有三种开门方式，一种是用钥匙开门，一种是密码开门，一种是指纹解锁。

通过暗中观察，保姆开门常用钥匙开门，出门时，钥匙并不放在兜里，而是放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女包里。

左东流知道，指望指纹解锁开门难度太大，因为指纹是预设的，不知道密码，根本就无法预先设置指纹。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知晓开门密码，除非在门口某个位置安装针孔摄像头，这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难度也很大。最可行的就是偷配钥匙了。如何成功偷配钥匙，考验着左东流的综合能力。

关键时刻，钱三运通过关系又一次将神偷吴文年介绍给了左东流。吴文年是杨可欣初恋男友吴华安的父亲，职业小偷，当初钱三运为了获取县委副书记张义端办公室的秘密，在甘日新的介绍下，剑走偏锋，动用了吴文年这个“秘密武器”，一举成功。吴文年算是一个有职业良心的小偷，专偷官员办公室，从来不偷救命钱、穷人钱。

吴文年虽然是神偷，但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想进入董煌的别墅，难度极大。普通房门他可以轻松打开，但安全措施等级很高的防盗门他就束手无策了。

这天午后，保姆又出门了。根据左东流以往的跟踪观察，保姆这个时候出门，基本上都是逛街，有时是购物，有时纯粹就是瞎逛，也许是一个人在家憋得慌吧。

距离别墅区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个商业区。保姆平日逛街基本上都是在这个商业区。

保姆进入了一家服装店。这一条街上，服装店鳞次栉比，顾客也很多。吴文年不愧是“专业人士”，在保姆试穿衣服之际，从她的包里偷出一串钥匙，然后又将拉链拉上。

吴文年得手后，迅速将钥匙交给了左东流。左东流在短时间内将钥匙偷配了。然后，吴文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钥匙还到保姆包里。自始至终，保姆并不知道自己的钥匙被人偷配了。

大功告成，左东流欣喜万分，拉着吴文年去小酒馆把酒言欢。

有了钥匙，左东流决定寻找时机潜入董煌的别墅，以发现里面可能隐藏的秘密。

选择的时机很重要。一是要在白天，董煌不在家里，董煌早出晚归，中午不回来；二是保姆不在家且较长时间外出时。

第二天午后，保姆又出门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得知，保姆外出时间少则一个小时，多则两三小时，即使只有一个小时，也能发现很多秘密了。

为稳妥起见，左东流让王亚男在外面望风，他戴着一顶宽沿帽，戴着墨镜，悄悄地潜入到董煌的别墅门口。由于是午后，小区居民大多在家休息，又是独家独户的别墅，所以没有人发现左东流的行踪。

左东流用偷配的钥匙，很顺利地打开房门。别墅装修得富丽堂皇，家具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红木家具，可以看出，主人是个有钱人。然而，董煌只是市电视台副台长，每年的合法收入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万元，虽然她老公是国企高管，收入较高，但知情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并不好，长期分居，不可能投资在云川购买别墅的。因此，董煌购别墅的资金来源就是一个重大疑点。

别墅房间不少，但是，保姆随身携带的钥匙就那么几把，至少有三个房间打不开。能打开的房间里又没有重大发现，除了一堆高档烟酒。收受高档烟酒至多只能算是违纪，还不能上纲上线。别墅里要是有什么秘密的话，只能在那几个房间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左东流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候，王亚男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董煌驾车回来了。

左东流大惊失色。在他暗中观察的这么多天，董煌中午从来没有回来过，今天午后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通过监控发现家里进“贼”了？

左东流瞬间就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如果董煌发现家里进“贼”，第一时间应该报警，而不是孤身一人赶回来。再说，他并没有发现别墅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当然，也许摄像头安装位置很隐秘，他暂未发现。

王亚男发来短信：东流，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不要出来，注意安全。

左东流想，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再说。万一被发现，最多也就是个“贼”，没什么大不了。钱三运会营救他的。

左东流躲进了储藏室，并将房门掩上了。这里堆满了名烟名酒，就像是烟酒公司的仓库。

没过多久，董煌开门进来了。左东流虽然是有经验的老侦察兵，但毕竟做贼心虚，心里一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希望董煌回家只是取什么物品，很快就离去。

董煌在客厅里给保姆打了个电话，询问她去了哪里。保姆回答说是去逛街了，董煌说，我回家拿样东西，见你不在家，随便问问，你慢慢逛，没事的。

左东流松了一口气，董煌是回家取落下的东西，应该很快就会离开的。从她与保姆的通话内容看，保姆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只要她一走，他就安全了。

然而，董煌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去了洗浴间冲澡了。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是位于二楼的洗浴间。左东流隐身的储藏室就在隔壁。不多时，董煌出来了。从储藏室的门缝里可以看出，董煌是赤身裸体从洗浴间走出来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2章 “在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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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并没有上班的意思，而是赤裸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可否认，董煌虽然不再年轻，年龄三十有八，但由于保养有方，皮肤白皙细腻，身材丰腴却不显得臃肿，对男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身材苗条匀称的美女无疑会吸引男人的眼球，但是丰满型的美女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左东流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当他在门缝里偷窥到犹如维纳斯女神般成熟风韵的董煌时，不禁热血沸腾，在一刹那间，突然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

然而，左东流很快就将这种邪恶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因为他情不自禁想起了王亚男。王亚男是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姑娘，对他也是一往情深，两人感情甚笃，他如果因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哪对得起王亚男的一片痴情？

左东流左右为难，是趁董煌睡着时偷偷溜出去，还是继续潜藏在这里，伺机而动？怕王亚男担心，他发了一条短信：安全。

人算不如天算。董煌竟然推开储藏室的门进来了，而且依然一丝不挂。她丰腴娇嫩的身子黑白分明，具有无穷的诱惑力。

左东流大惊失色，浑然没有想到董煌竟然会身无寸缕进了储藏室。董煌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躲在储藏室里，失声尖叫起来。

左东流怕董煌大声喊叫，慌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说：“不要叫，我不是坏人。”

董煌赤裸的身子像光滑的泥鳅，稍微一动弹，左东流的手掌就脱离了她的嘴巴。尽管如此，她受惊不小，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不是坏人，怎么，怎么来我家了？”

见董煌没有大声叫喊的意思，左东流暂时松了一口气，信口胡诌道：“我从牢里逃出来，肚子饿，就潜入这里，想找点吃的，你不要大叫大嚷，我不伤人的。”

退伍后，左东流仍留着平头，看起来是有几分像劳改犯。不过，他看起来面善，不像是凶神恶煞的坏人。董煌悬着的心也稍微轻松些：“你是怎么进入我家的？”

左东流随口道：“中午见你家房门是虚掩的，没有从里面反锁，我就侥幸进来了。当时看你家有个中年阿姨在烧饭，估计是忘了反锁房门。她刚出去不久，我就钻出来想找点吃的，没想到你回来了，情急之下我就躲进了储藏室。”

左东流语言温和，态度和善，虽然是“逃犯”，但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董煌畏惧心理减轻了很多。

“你犯的是什么罪？判了几年？”董煌信以为真，云川郊区的确有一所监狱。

“强奸犯，判了八年，坐牢两年，实在忍受不了牢狱生活，就想方设法逃出来了。”

本来不太紧张的董煌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她一开始判断这个陌生的男人是盗窃案，没想到他是强奸犯。他会不会侵犯她？

董煌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她不仅有裸睡的习惯，而且在洗澡以后还有裸身的习惯，家里通常没有什么外人，又是独栋别墅，穿不穿衣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董煌一脸羞愧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然而，顾此失彼，怎么捂都春光乍泄。

左东流忍俊不禁，说：“其实，你应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过呢，捂不捂对我来说关系不大，因为我已经看了个遍。”

董煌红着脸，低声骂了一句：“臭流氓！”

左东流故意板着脸说：“不要骂我，我是个在逃犯，估计很快就会被抓回去的，我并不介意再多坐几年牢。”

董煌战战兢兢地说：“你，你想怎样？”

左东流坏笑道：“你很美，美得让我想再次犯罪。不过呢，能占有你这样的大美女，我就是再坐几年牢也值得！”

董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地说：“你，你不能再做错事了，你如果缺钱，我可以给你钱。”

左东流问：“我想要一百万，你能给我吗？”

董煌惊讶地说：“一百万？你要这么多干啥？来得及花吗？一般来说，没有几个逃犯能永远逃脱的。”

左东流哈哈大笑道：“说的也是，我也没打算逃多远，我就想出来散散心，监狱里太难熬了。既然钱对我没有多大用处，那我还是选择玩女人吧。一旦被抓回去，我又不知有多少年不能碰女人了。”

董煌神色慌乱地说：“我给你一万元，不，两万元，你去夜总会或者酒吧等场所多玩几个女人吧。”

左东流淫笑道：“我不喜欢风尘女子，我只喜欢良家女子，我当年坐牢就是因为强暴了两个良家妇女。”

董煌撒谎道：“我这个人就是风尘女子，这别墅是我租来的，我有一些固定的客户。”

左东流窃笑不已，这个董煌连撒谎都不会，不过，她为了逃避被侵害，也是拼了，竟然贬低自己为卖身的风尘女子。

“你不像是风尘女子，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风骚的女人。”左东流的眼睛毫无顾忌地在董煌的身上扫来扫去，今天真的是大饱眼福了。

“是的，我真是的，而且，我还有多种性病。”

“是吗？有哪些性病？”

“尖锐湿疣，梅毒。”

左东流坏笑道：“病还真的够多的，不过，比我还少一样艾滋病。”

董煌将信将疑地问：“不会吧？”

左东流继续调戏董煌：“是的，不骗你的。不过呢，戴套可以预防艾滋病。”

“可是，我的套子用完了，房间里一个也没有。”

“那你真的太不敬业了！干你这一行的，怎么不多备一些套子？”

“我刚才说了，我的客户很少，都是优质客户，有几个客户最近不在云川，所以，我就没有及时准备套子。”

“刚好，我口袋里还有两只套子。”左东流变戏法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只套子。他这套子是准备和王亚男恩爱用的，没想到这时候成了演戏的道具。

“啊！你一个逃犯怎么会随身携带套子？”

“从一户人家偷的，正愁着如何将这两个套子用掉呢。你是聪明人，不戴套会留下直接证据的，而且，戴套后也许就不算是强奸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3章 被困的女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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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趁左东流一不留神，突然拔腿就向自己的卧室里跑。左东流猜测，她应该是去卧室拿手机报警，便跟着追了进去。

董煌来不及将卧室门反锁，左东流就进了卧室。董煌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拿起搁在床上的手机，拨出110三个数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东流夺走了她的手机。好险！差点就让她拨出去了。若是拨出去，即使不通话，训练有素的接警员也会意识到报警人遇到了危险。

左东流勃然大怒道：“你竟然玩阴的，看我如何惩罚你！”

董煌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祈盼保姆阿姨快点回来。但是，她也知道，正常情况下，保姆不过个把小时不会回来的。她突然很后悔，刚才与保姆通话时不该让保姆迟点回来。

董煌束手无策了，自救吧，没了手机，报不了警；反抗吧，明显是以卵击石，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对手是“在逃犯”，“在逃犯”做事是不考虑后果的。

董煌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说：“你能让我穿上衣服吗？”

这时候，左东流忽然看到卧室的梳妆台上有一个木质相框，是一张两女一男的合影照片。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照片已泛黄，不过，左东流还是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徐华为和董煌，徐华为站在三人中间，两只手搁在身边两个女人的肩上。

“你和徐华为是什么关系？”左东流冷冷地问。

“你也认识徐华为？”董煌一脸的惊讶。

左东流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撒谎道：“你以为劳改犯就不关心政治？我们每天都有读报、看电视新闻时间，徐华为天天上头条，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左东流的撒谎天衣无缝，董煌信以为真，说：“徐华为是云川市委书记。”

左东流说：“这个我知道，不需要你解释，你只需解释你和他的真实关系。”

董煌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说：“他，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情哥哥吧？你姓董，他姓徐，他怎么会是你的哥哥？而且，你们的年龄差少说也有十多岁吧？”

董煌说：“他的确是我的哥哥，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官员，我的妈妈当年和他的父亲相好过，那时他父亲已经结婚了。”

左东流一愣，如果董煌所言属实，那坊间传言就是错误的，董煌不是徐华为的情人，而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么说来，你是徐华为父亲的私生女？”

“可以这么说吧。”

“那这个女人又是谁？”左东流指着相框里的另一个女人问。

董煌拿了一件床单裹在自己身上，说：“他是徐华为的妻子。当初他们来我就读的大学看我，就来了张合影。”

左东流并不认识徐华为的爱人，董煌这么说，他也没有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左东流心中开始惶恐起来。他在思忖该如何脱身。现在想离开别墅，易如反掌，但是，事后董煌肯定是要报警的，一报警，他很快就会落网。云川警方并不都是吃闲饭的，徐华为一声令下，警方一重视，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老鼠也能很快被捕获。

怎样才能让董煌事后不报警？如果能找到对董煌很不利的证据，以此相威胁，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掌握有关对徐华为或董煌不利的证据。

还有一种办法也具有一定的可行性，那就是凌辱董煌，并拍下她的裸照。像董煌这种有社会地位的女人，是很看重个人名声的。董煌被凌辱后，自然不敢报警，因为一报警，警察追查之后，就会发现她被强暴的事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流传出去，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可是，能做这种事吗？王亚男要是知道他做了这种事，那该有多伤心难过啊。因此，左东流将这个龌龊的念头给否定掉了。

否定这一条，那只有一条安全通道可走，就是尽快找到徐华为或者董煌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

左东流在卧室里东瞅瞅西瞧瞧，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卧室里有男人的拖鞋，衣柜里有男人的睡衣。

左东流精神一振，问：“这些男人的衣物都是谁的？”

董煌坐在床上，不敢正眼看左东流，低着头，说：“是我的客户的。”

“别装了！堂堂的电视台副台长，将自己贬低为失足妇女，真的有意思吗？”

“你，你认识我？”董煌吃惊地盯着左东流。

“隔三差五就上电视，长得又那么好看，怎么会不认识你？刚才我只是试探你，你叫董煌，是吧？”

“是的。”

“我在监狱里时，狱友们一看到你上镜就特别兴奋，有的狱友说，要是将这娘们搞上手，就是多坐个五年八年牢都值得。有的狱友晚上一边打手枪，一边还念着你的名字。”

左东流说着说着，忽然狂笑起来，董煌听得头皮发麻，神情高度紧张。现在，她就是这个陌生又神秘的男人的猎物，只要他扑过来，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敢反抗。

左东流继续说：“说你有多种性病，我是不相信的。你也许私生活很乱，但还不至于乱到多种性病缠身的地步吧。老实说，这些男人的衣物是谁的？你是个明白人，不要惹怒我，否则，嘿嘿……”

左东流很猥琐地淫笑几声，董煌无奈地说：“是我老公的。”

左东流知道，董煌又在骗他了，因为他听钱三运说过，董煌的老公是省能源集团高管，好像姓陈，两人感情不好，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也没有孩子，不知道是不想生育还是一方没有生育能力。（参见第784章）

“你老公是谁？”左东流顺着董煌的话问道。

“省能源集团副总经理陈子龙。”董煌低声道。

省能源集团，姓陈，这些关键信息都与事先掌握的情况相吻合，因此，董煌关于丈夫的信息并没有撒谎。但是，既然两人感情分崩离析，又怎么会同居在一起？

左东流决定戳破董煌的谎言：“别信口开河了！连我们这些蹲大牢的都知道你和老公长期感情不和，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他又怎么会来云川？”

董煌的谎言被戳穿，又惊又怕，支支吾吾地问：“这，这你也知道？”

左东流冷笑道：“建议你老老实实的，不要耍滑头，不要老想着骗人，否则，我宁愿多坐几年牢也要凌辱你！并拍下你的裸照！然后散发在大街小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云川市电视台美女副台长董煌被劳改犯强暴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4章 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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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蜷缩在床上，不敢动弹了。左东流思忖：找不到对董煌或徐华为不利的证据，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不如豁出去了，说不定还有重大发现，到那时，董煌就得乖乖听他的。

拿定主意，左东流不再畏手畏脚，决定将董煌家翻个底朝天，不信找不出有用的证据来。

左东流严厉地说：“董煌，你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不要耍花花肠子，如果你肯配合，我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

董煌不停点头，无法报警，又孤身一人，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办法，只能乖乖配合，在当前情境下，保命是第一位的，守住清白是第二位的，其他都显得不重要了。

左东流随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赫然发现一张董煌和徐华为亲密合影的照片。照片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国内的一处著名旅游景点，照片上还标记了拍照时间，是在三年前。从二人亲昵的动作看，根本不像是兄妹，很有可能是情侣关系。难道董煌撒谎了？从董煌刚才的表现看，这个女人善于撒谎。

左东流将照片扔到董煌的面前，咄咄逼人地问：“老实说，你和徐华为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要将我当傻瓜，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董煌脸色铁青，无可奈何地说：“我和他是情人关系。”

“刚才那张三人合照，那个女人又是谁？”

“徐华为的老婆。”

左东流哈哈大笑起来：“又在骗我了！徐华为的老婆再大度，也不会和丈夫的情人如此友好吧？”

董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真的没有骗你，我之所以认识徐华为，还是他老婆介绍的呢。”

“有这回事？”左东流惊讶地说。

“是的，我在十几年前就认识徐华为了，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徐华为当时是国企中层干部。徐华为的老婆是我的大学老师，她有意将我介绍给了徐华为，那时候的徐华为，还不像现在这样大腹便便，不仅一表人才，还才华横溢，我渐渐迷上了这个成熟的男人。有一天晚上，徐华为老婆又将我请到她家里，我们三人喝酒聊天，徐华为说着一些暧昧的话，他老婆不但不阻止，还持纵容态度。晚上，我留宿在她家，和她同睡一床，在我迷迷糊糊入睡时，突然发现徐华为趴在我的身上，要和我发生关系。我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吃惊，她不仅不阻拦，还在一旁劝我不要太保守……”

“后来呢？”左东流问。

“那天晚上，在我的半推半就下，徐华为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事后我才得知，徐华为的老婆出轨被徐华为发现了，两人经过一番艰难谈判，达成了一个荒唐的协议，即徐华为的老婆为他找一个情人作为补偿，两人不离婚，也不干涉彼此私生活。”

“太乱了，太乱了。”左东流惊讶不已，“你和老公感情不好是因为徐华为吗？”

“是的。徐华为为了掩人耳目，将我介绍给了他单位的一名下属，就是我现在的丈夫陈子龙。”

“陈子龙一开始不知道你和徐华为之间的真实关系？”

“不知道，陈子龙长相不咋地，我年轻貌美，和我处对象还以为捡了很大的便宜。后来，他知道了我和徐华为之间的真实关系，但木已成舟，徐华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没有办法。他也开始玩别的女人，我懒得管他，本来我和他就没有感情，加上自己也有错。”

“你和陈子龙为什么不离婚？他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他不离婚是因为徐华为为了补偿他，不停提拔他，直至省能源集团副总经理。说实话，凭他的能力、人品及人脉资源，是无论如何干不上副总经理了。他一离婚，也许徐华为一发怒，他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他不缺女人，也有情妇为他生了儿子。我和他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徐华为老婆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华为老婆当年的出轨对象是领导干部，现在已经是省领导。徐华为能有今天，与他老婆出轨有很大关系。可以说，他老婆不出轨，老婆情人不助他一臂之力，他想成为市委书记，几乎不可能。”

“乱啊，原来很多官员的升迁是建立在老婆出轨的基础上。”

左东流看到卧室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有开机密码。董煌一开始不太情愿给密码，越是不情愿，左东流越觉得有问题。

在左东流的吓唬下，董煌很不情愿地给了开机密码。

打开电脑后，左东流发现董煌神色慌乱，断定电脑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打开电脑，发现了一个“送礼明细”的文件夹。好家伙！终于有重大发现了！

左东流喜不自禁，董煌吓得冷汗直流，不顾赤身裸体，从床上爬下来，要抢电脑。

抢电脑只是出于本能。董煌哪是左东流的对手？

电脑没抢着，左东流火冒三丈，拾起床单和鞋带什么的，将董煌紧紧缠缚住，不让她动弹，还用毛巾将她嘴巴堵住了。

这时候，别墅一楼客厅响起开门声，还有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不用说，是保姆回来了。

左东流记起储藏室里有绳索，便一不做二不休，悄悄下了楼，将保姆也捆绑了起来。保姆以为见到了绑匪，吓得魂飞魄散。

这下，左东流可以随心所欲地搜查了。

那个标注为“送礼明细”的文件夹，主要记录徐华为在云川任职期间所收受的贿赂，分年度统计，送礼时间、送礼人、送礼名称和金额、何事相求，以及最后是否办成了，都记载得很详细。

在另一个文件夹里，左东流发现了不少董煌和徐华为寻欢作乐时的床照和视频。随便点开一看，内容不堪入目，堪比岛国动作大片。

左东流大喜，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就能轻轻松松将董煌和徐华为拿捏住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5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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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流冷笑道：“徐华为很会玩啊，平时上电视新闻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事实上却不仅是贪官，还是色官！这些东西我没收了！”

董煌一脸惶恐地说： “你要这个干嘛？”

左东流哈哈大笑道：“真的以为我是逃犯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在逃犯，而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之所以潜入别墅，就是想找到徐华为这个大贪官贪腐的证据材料，为民除害！”

董煌恍然大悟，轻声问：“徐华为是不是损害了你的利益？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你和徐华为同流合污，有了这些证据，你也跑不掉！”

“大哥，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可以给你钱？还有——”董煌一脸的紧张，并用讨好的语气说，“你如果想要我，我给你。”

“你不觉得这样会背叛徐华为？”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他。我之前和你说了谎话，我这个人其实很传统的，除了丈夫、徐华为，我还没有和别的男人好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三个女人。”

左东流哈哈大笑道：“你谎话连篇，我会相信你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没有第三个男人碰过我。而且，我和丈夫陈子龙分居十多年了。”

董煌的身体诱惑和语言诱惑，让左东流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一想到王亚男，刚刚点燃的邪火就瞬间熄灭了。

左东流继续寻找证据，命令董煌打开了其他几个房间的门，然而，除了发现一些贵重礼品外，并没有什么新的重大发现。

这与左东流的判断有些出入，之前认为，别墅应该是徐华为的藏赃地点，但至少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徐华为受贿得来的钱，是存银行了，还是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不过，有徐华为的受贿记录及裸照视频，就相当于抓住了徐华为和董煌的小辫子，轻轻拽一拽，就能让他们疼痛好几天。

左东流抱起笔记本电脑，冷冷地说：“这电脑被我没收了！此外，今天的事不许报警！否则，我就将所有证据材料交给纪委！”

“能不能不带走电脑？我可以拿金钱补偿，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出得起，我都愿意出。而且，我保证不报警！”

左东流哈哈大笑道：“当我是弱智吗？如果我不将电脑抱走，也许我还没到家，就被警察抓起来了！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报警，不要试图抓我，这电脑里的所有文件我都会备份的！”

董煌见大势已去，无奈地说：“好吧，我保证不报警，求求你不要将这些东西外传，有事好商量。现在可以将我放了吧？”

“现在放你？怎么可能！也许我还在大街上，警察就将我抓起来了！”

“我这别墅只住我和保姆两个人，徐华为工作忙，有时过一周才过来，到那时，我和保姆都饿死了！”

“这样吧，你给我徐华为的私人手机号码，等我安全离开后，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救你。”

“好吧。”董煌报出了一串数字，左东流将号码记下来，然后抱着“战利品”走出了别墅。

钱三运接到左东流大功告成的汇报后，大喜过望，让他立刻携带“战利品”来江州。

左东流离开董煌别墅的几个小时后，徐华为的私人手机号码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徐华为有几个手机号，一个是用于工作，其余是私人联络。知道这个私人号码的并不多。

本以为是骚扰电话，徐华为将来电挂断了。然而，手机铃声又响起了。

“你是谁？”徐华为盛气凌人地问。

“我是董煌的情人！”徐华为打官腔，左东流心中不满，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徐华为是老狐狸，见对方这么一说，顿感事情不妙，连忙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请问你是谁？”

“你是徐华为吧？”

“是的，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徐华为，董煌让我转告你，立刻去她的别墅！”

“为什么她不打电话给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徐华为，废话少说，赶快解救她吧！另外，此事不可声张，否则，对你不好！”

“董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去了就知道了！徐华为，你知道我正在干什么吗？”

“不是打电话吗？”

“我在打电话的同时，正欣赏你和董煌的精彩视频呢。徐书记，没想到你很会玩，姿势千变万化，董煌呢，不仅长得美，还很会配合，还有，她那口技，顶得上东洋国的女优了！”

徐华为头皮发麻，紧张地说：“先生，你是不是要钱？说个数，我愿意将这些视频照片赎回来！”

“哈哈哈，徐书记干嘛这么紧张？我可没说要钱啊，也没想着将材料提供给纪委。徐书记，我刚才统计了你最近三年的受贿记录，总金额一千二百多万，平均每天受贿超过一万元，可谓日进斗金啊！”

“这，这……”徐华为惊慌失措，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即使遇到突发事件，他也练就了不慌乱的个性，然而，今天，他慌乱无比，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将这些受贿记录转交给纪委或反贪部门，上面追查下来，他身败名裂不说，还要锒铛入狱，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徐书记，不要慌乱嘛。我可没说要举报你，也没打算要你的钱财，不过，我很想提醒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赶快去救你的情人吧！”

左东流用在街头买的匿名电话卡给徐华为打电话时，钱三运在一旁录音。这录音也是徐华为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

这时候，何胜利给钱三运打来了电话：“三运，徐华为今天找我谈话了，他暗示让我辞职或者主动申请调离云川，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很显然，徐华为的谈话是在接到左东流电话之前进行的，他暗示让何胜利辞职或者调离，是因为找到了何胜利和魏小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直接证据。毫无疑问，这证据是小圈子成员、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向他提供的。可能没有找到何胜利涉嫌贪腐的证据，徐华为便委婉地让何胜利主动走人，毕竟生活作风问题不是致命问题，且何胜利也是有大背景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6章 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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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黎受了杭思思的蛊惑，去省纪委举报何胜利的作风问题，之前钱三运是不敢将此事禀报何胜利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掌握了对徐华为极为不利的证据，于是，他如实相告：“何市长，小黎她背着我，去省纪委检举揭发您的生活作风问题，武林海和徐华为是一个圈子的，这您是知道的。”

“啊！怎么会这样？小黎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这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小黎也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孩，怎么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何市长，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回云川当面向您汇报具体情况。”

“小钱，你太令我失望了，让你去江州，就是让你看住小黎，不要让她乱跑、乱说，但还是出事了。”

何胜利的失望之情完全可以理解，他高度信任钱三运，指望他能搞定魏小黎，没想到，还是没看住她。

“何市长，小黎堕胎了。”钱三运先不急着说抓住徐华为把柄的事，故意卖了个关子。

电话那头的何胜利长叹一口气：“堕不堕胎已经意义不大了！”

“何市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钱三运像个相声演员，开始“抖包袱”了。

“好消息？说说看。”

“何市长，我已经掌握了徐华为涉嫌贪腐的证据了，而且，我还知道，徐华为和董煌是情人关系，证据确凿充分。”

“好呀，小钱，你立了大功！如果这样，我在徐华为面前说话就硬气多了，他再也不敢揪我的小辫子了！小钱，现在就回云川，我这边太需要你了！”

挂断电话，钱三运拍拍左东流的肩膀，说：“东流，这次你立了大功，我心中是有数的。你这几天放松放松，陪亚男去省外风景名胜区转转，所有费用由奇石馆承担。”

左东流兴冲冲地走了。

钱三运将董煌的笔记本电脑藏在江曼婷在江州的空房子里，又拷贝了一份，赶上末班车回到云川。

回到云川，已经是暮色苍茫了。途中，何胜利又打了一遍电话给钱三运，可以想象，他的心情很迫切。一个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是有两种生命的。一种是生理构造的命，另一种是政治生涯，从某种意义上说，官员的政治生命高于肉体上的生命。很显然，现在何胜利在与徐华为的权力斗争中明显落了下风，如果不尽快扳回一局，很有可能会败走麦城，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因此，钱三运所说的证据，就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何胜利的住处，钱三运将徐华为的受贿记录、不雅视频照片以及之前的赌博视频一一展示，何胜利兴奋异常，浑然忘记自己的市长身份，手舞足蹈起来。

“小钱，我果然没有看走眼，选你当秘书是我完全正确的选择。下一步，等我搞定徐华为，我提拔你为副处级。”

“谢谢何市长的栽培！”

“对了，小钱，还有一件事，你明天抽个时间为小梅租套房子，她现在住单位集体宿舍不是很方便。”

小梅就是秘书一科的梅圆圆，是何胜利恩师的女儿。钱三运轻声问：“何市长，租房有什么要求吗？”

何胜利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吧，两室一厅或者一室一厅都行，位置最好僻静点，不要距离市委市政府太近，小梅喜欢静，最好能有直达公交车。费用呢，从我的稿费支出。小梅是我恩师的女儿，给予她关照是应该的。”

作为一市之长，何胜利经常为市直单位一些内外部出版物作序，每次都会收到一笔润笔费。此外，他还隔三差五地在省市媒体发表署名文章，其实，文章也不是他写的，都是秘书代笔，他最后把关的。不仅是何胜利，其他官员发表的类似文章也大抵如此。极少有领导干部亲自撰写文章的。何胜利的稿费收入一直是秘书代为保管的，每年不算多，但几万元还是有的，这也算是他除工资之外的另一份合法收入吧。

对于领导安排的事项，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甚至违纪的事，秘书一般都没有太多回旋余地。惹得领导不高兴，距离卷铺盖走人就为时不远了。何胜利安排的租房事宜，钱三运当然一口应承下来。不过，他心中狐疑，何胜利是不是想打梅圆圆的主意？那次无意中听到何胜利与梅圆圆通话，梅圆圆对在外租房是有抵触情绪的，现在怎么变了？

刚走出何胜利的住处，钱三运接到了梁诗韵的电话：“钱主任，猜猜我在哪里？”

“在云川？”

“一猜即中！钱主任，你真的很厉害！”电话那头的梁诗韵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什么时候来云川了？”

“下午刚到的，明后天有个教师培训。”

“在哪里呢？我请你吃晚饭。”钱三运刚下车就赶到了何胜利的住处，晚饭还没有吃，饥肠辘辘。

“在宾馆呢。我请你吃饭吧，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一直想感谢你呢。”

“感激我有多种方式啊，不见得非要用吃饭的方式吧？”

“感激可以有多种方式，请吃饭只是一种。就这么说了，今晚我请客，否则，我就不见你。”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哪个宾馆，我过来接你。”

“不用接了吧，我和一个女同事合住一个房间，她刚出去买点东西，她要是看到你来，会乱说的。她这个人喜欢说别人闲话。”

“哦，原来如此，要不，你出来。记得，不许带你同事过来。”

“好吧，我对云川不太熟，在哪里吃饭，你定。”

“云川城北大桥北边有个小吃一条街，我在大桥头等你，怎样？”考虑到今晚是梁诗韵买单，她家境不好，钱三运有意选择价廉物美的特色小吃。

“好的，不见不散。”

二十几分钟后，钱三运和梁诗韵在城北大桥接了头。一段时间不见，梁诗韵似乎越发美丽、越发有女人味了。身材婀娜，衣着得体，长发披肩，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诗韵，你更美了！”钱三运忽然有一种将她轻揽在怀中的冲动，而且，他也知道，他真的拥抱，她也不会拒绝的。可是，毕竟是人来人往的街头，他还是忍住了。

“钱主任，今晚想吃点什么呢？”梁诗韵面露娇羞，顾左右而言他。

“想吃你。”钱三运做了一个鬼脸，坏笑道。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7章 美食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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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诗韵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这时候，和梁诗韵同住一室的同事打来了电话：“诗韵，不在房间，去哪里了？吃晚饭啦。”

梁诗韵道：“我出来逛街，不吃晚饭了，减肥。”

同事：“逛街？和情人约会吧？”

梁诗韵：“瞎说，我哪有什么情人？你刚才出去了，难道也是和情人约会？”

同事：“诗韵，我人老珠黄的，连自家老公都嫌弃，哪有男人看上我？不像你，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姑娘！”

梁诗韵：“那也不一定，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老公审美疲劳，别的男人也许会将你当成一枝花的。”

同事很开心地笑道：“好呀，就冲你这一句话，我也要找个情人。就许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就得守着贞节牌坊？”

挂断电话，梁诗韵说：“这个女人虽然爱嚼舌头根子，但心地并不坏，老公是个私营企业小老板，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说，男人有钱是不是就变坏？”

钱三运讪讪笑道：“那也不一定吧，有的男人有钱就没变坏。”

梁诗韵一手捂着嘴，吃吃笑道：“钱主任，你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呢？”

钱三运笑道：“评价一个男人的好坏，标准有很多。如果你以好色不好色评价一个男人的好坏的话，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在美女面前，我难以做到坐怀不乱，比如你。”

梁诗韵低声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打我的主意，你看你，看我的眼神都火辣辣的，就想将我吃掉，我都有些怕了。”

“怕什么！我不会吃你的，只会宠你的。诗韵，今晚就不回宾馆了吧！”

“哪行呢，如果我不回去，明天整个青山县城都知道我夜不归宿了！”

“诗韵，你说你去亲戚家就是！”

“可是，来时同事问我，云川有没有亲戚，我说没有啊，现在突然冒出个亲戚，她怎么可能相信？钱主任，我在十点之前必须回宾馆。”

钱三运看看时间，说：“看来，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我得好好珍惜。过了十点，你就不属于我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属于你？钱主任，不要忘了，我可是有夫之妇。”

钱三运心里其实很想说，你那瘫痪在床、与植物人没多大区别的丈夫，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你如狼似虎的年纪，没有男人的慰藉，是怎么熬过来的。当然，他知道这话不能说，且不说梁诗韵是个有情有义、对形同废人的丈夫始终不离不弃的女人，就是没有感情，说这话也严重伤害她的自尊。于是，他装作很关切的样子，问：“你老公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梁诗韵的脸上现出浓浓的忧伤，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老样子，不见好转，似乎还有恶化的迹象，唉，他真的很可怜。”

钱三运转移了话题：“诗韵，云川市虽然经济欠发达，但美食还是挺多的。有人说，美景是一个城市的外表，美食则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我认为很有道理。云川这条小吃一条街汇聚了云川本地、大江南北以及全国各地的特色知名小吃和老字号餐饮。我们去走走看看。”

梁诗韵顿时来了精神，说：“好啊，我以前也是一个吃货，只是，最近几年，由于家庭等诸多因素，出去吃美食的机会少之又少了。既来之则安之，今晚我们好好品尝这里的美味小吃吧。”

云川美食一条街，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美食小吃，是吃货的天堂，有人叫它云川版“士林夜市”，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美食街就是云川的一道美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香气升腾，各地美食正在这里大联欢：长沙臭豆腐、西域盛宴、重庆万州烤鱼、杭州叫花鸡、哈尔滨烤羊腿、台湾蚵煎仔、大肠包小肠 ......美食太多，让人眼花缭乱，几乎无从下口，一旦开始又根本停不下来。

除了全国各地的美味小吃外，这里还有很多本市以及省内其他地市的风味小吃，名字可以说上长长的一大串：虾籽面、蟹黄汤包、桂花油酥饼、鸭油烧饼、鲜虾淋锅巴、谭记烧饼、特色板鸭、藕稀饭、驴肉火烧、钵钵鸡、卷饼、牛羊肉板、牛肉馍、麻糊、板面、酸菜鱼、大盘鸡、烩面、麻辣香锅、格拉条等等。

二人在一摊点坐下，点了几份特色小吃，大快朵颐。

“吃过饭，我们去北城公园逛逛，好吗？”钱三运试探着问道。

“我听你的。”梁诗韵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当地特色小吃牛肉馍，这里的牛肉馍色泽金黄、外脆里嫩、美味可口。

“好的，何市长正在推行城市北扩战略，以对接省会江州，想在北城建设一个宜居宜业的新城，这个北城公园就是何市长力排众议，来云川后建设的第一个市政工程，前不久才刚刚完工的，位于北城开发区，这里环境优雅，景色宜人。”

“晚上能看到什么美景呢？”梁诗韵漫不经心地问。

“晚上看不到什么美景，但这里环境好，北城人口稀少，公园又新建不久，很安静。”

“晚上公园里人很少吗？”

“是的，人气不旺。诗韵，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觉得这里，是适合我们散步的好地方。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在闹市区散步，万一有熟人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说的也是。”钱三运说得直白，梁诗韵岂有不懂之理？与钱三运在相对私密的空间接触，是她渴望又有些害怕的。

梁诗韵没有拒绝，这符合钱三运的心理预期。今天晚上，他在见到梁诗韵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占有她的冲动，而现在，冲动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他也知道，梁诗韵不会拒绝她的，不论是任何事。其实，以前他就有过占有她的机会，只是，他瞻前顾后，自己没把握住。

品尝这里的美食后，钱三运马不停蹄地带着梁诗韵去了北城公园。

的确，公园没有什么人气，没人气的主要原因不是公园新建不久，而是北城本来就没什么人气。

虽然是晚上，公园的美景还是能看出个大概，有假山，有树林，有池塘，有小桥流水，有楼台亭阁，唯一欠缺的就是人气。

今晚，有月，一钩弯月悬在树梢。时令已是晚秋，但由于前段时间“秋老虎”肆虐，晚上温度并不低。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晚，这里注定会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8章 市委常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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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将梁诗韵带到这个人烟稀少的新建公园，无疑是有贼心的，梁诗韵其实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然而，她无法拒绝，这并不是说钱三运曾帮过她大忙，而是这个年轻帅气硬朗的男人对她这个缺乏男人疼爱的女人有着无穷的魔力。

公园有一片树林，在建公园之前，这片树林就是存在的。建公园后，建设方以这片树林为基础，砍掉荆棘及灌木丛，新建了石径路，添置了石椅石凳。

石径小道倾泻了淡淡的月光，没有一个人影，钱三运将梁诗韵拉到石椅上，试探着说：“诗韵，晓风残月，是不是很适合情人幽会？”

梁诗韵轻声说：“我又不是你的情人。”

钱三运很大胆地搂住梁诗韵纤细的腰肢，梁诗韵也不反抗，而是很乖巧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肩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做我的情人，好吗？”

“是在今晚吗？”梁诗韵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有些急促。

“诗韵，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幽静的树林、淡淡的月光将见证我爱你！”

钱三运轻轻抱起梁诗韵，让她跨坐在腿上。拥抱、接吻……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树梢栖息的鸟儿被树下发出的动静惊醒，挥舞着翅膀四下逃走了；石椅不远处潜伏在树林里的一只野猫也受了惊吓，撒腿就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市委常委会召开的前一天，董煌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让她主动放弃市旅游局局长的竞选，否则，后果自负。

董煌当然知道，这个电话与那天偷闯别墅的神秘男人（即左东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初步判断他进入别墅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她的竞争对手文小婧，或者说，他是受文小婧指使的。

殊不知，文小婧对此毫不知情。

这次的市委常委会除了人事任免外，还将研究决定一系列重大议题。

会议的第一项是人事任免。人事任免其实就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一场妥协和博弈。

在一些不太看重的人事任免上，何胜利采取的是妥协策略。徐华为主导的几项人事任免均顺利获得通过。徐华为的亲信、市政府副秘书长、政府办主任涂义辉调任南平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县长。

但是，当徐华为提议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拟任市政府副秘书长、政府办主任时，何胜利坚决反对。

明眼人都知道，徐华为这招是典型的“掺沙子”，不仅阴险，而且狠毒，蒋小平是徐华为的亲信，让他担任市政府的“大内主管”，这让何胜利今后如何开展工作？

徐华为自知做得太过分，加上何胜利在前几项人事任免上已经做出了妥协，便主动提出，此项任免暂且搁置，以后再议。

接着，徐华为提出，免去胡若曦青山县委书记职务，调任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党工委委员（正县职），周海洋任青山县委书记，东江县委副书记曹小兵拟任青山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县长。

何胜利提出异议，他说，胡若曦去青山任职后，工作勤勉，勤政廉洁，经济社会各方面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如果调整她的职位，无疑是对埋头苦干的干部积极性的打击，会形成一种错误的导向。

然而，徐华为认为，胡若曦缺乏驾驭全局的能力，虽然取得了一些政绩，但与市委市政府的要求还有距离。再说，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是副厅级建制，管委会主任由副市长王连全兼任，让她去开发区管委会也是对她的磨练。如果她干得出色，下一步可以考虑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上。

何胜利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知道徐华为所说只是为了顺利实现他的目标的托辞。胡若曦调任市经开区管委会表面上是平调，实际是被贬，管委会副主任哪能与县委书记相提并论？不错，市经开区管委会是副厅级建制，但胡若曦并不一定能够升任副厅级。这年头，干部升任，政绩只是一个参考，最主要的还是有上级提携你，没人提携，你能力再强、政绩再大也只能原地踏步。

徐华为对青山县主要领导的调整，一方面，除掉了属于何胜利这一派的胡若曦，另一方面，提拔了周海洋，这拍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何成实的马屁。此外，顺便提拔了省委副书记曹春林的儿子曹小兵，又拍了曹春林的马屁，可谓一举多得。

市委副书记杨啸天也对徐华为的提议表示异议，认为胡若曦任职青山县委书记虽然时间不长，但取得了不俗的政绩，现在调整不合时宜。

然而，徐华为对调整胡若曦职务这一决定态度坚决，他甚至搬出了曹春林这座“大神”：曹小兵同志虽然年轻，但在东江县任职期间政绩可圈可点，提拔曹小兵是培养年轻干部的需要，也是加快青山县脱贫攻坚的政治需要。有曹春林副书记这一背景，青山县快速发展、早日脱贫解困可以预期。徐华为最后说：我们市委常委会的一个重要议事原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我们现在投票表决这一人事任免，每人一票，现在我们投票表决。

何胜利的势力尚未达到与徐华为分庭抗礼的地步，之前他与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刘亚妹、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结成同盟，但后来，董煌使用美人计，让市电视台年轻貌美的主持人闫晶晶勾搭上柳元灿，成功将柳元灿拉拢到徐华为的小圈子里。

何胜利当然知道，一旦投票，输的肯定是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准确地说，他是不想为此事得罪曹春林，于是说：“既然是出于这个考虑，我也没啥意见，就按华为书记说的办吧。”

这一人事任免顺利通过。徐华为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何胜利心里清楚，他的笑容里隐藏的含义是，只有他徐华为才是云川市的王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和他徐华为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是注定要失败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19章 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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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极为淡定地捧起茶杯，悠闲自在地品了一口茶水，这是上好的龙井。市委副书记杨啸天对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意思是说，今天的市委常委会完全被徐华为掌控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难道是丧失了斗志？

何胜利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洋洋自得：徐华为，你是秋天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我现在没有和你摊牌，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下一个议题是研究领导干部公开选拔的最终人选确定。

在研究市旅游局局长拟任人选时，徐华为主动提出，董煌并不是该职位的最佳人选，文小婧是名校博士，由她担任局长，有助于打造“美丽云川”，开创云川旅游业改革发展新局面。

徐华为这一表态并不意外。至少到目前为止，董煌认为，那个偷闯别墅的男人是文小婧指使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主动放弃市旅游局局长一职的竞选。

董煌是徐华为的情人，董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所思所想，徐华为自然清楚。现在的徐华为，表面上依然强势，其实已是惊弓之鸟，有匿名电话让董煌放弃竞选，他哪敢再坚持让她胜出？

如果没有左东流获得的证据材料，徐华为必然全力确保董煌当选市旅游局局长。以他在市委常委会的掌控力看，实现这一目标并不困难。

文小婧的胜出太轻松，何胜利松了一口气，主动放下身段，给有勇有谋的下属钱三运发了条短信：文小婧成功胜出。

接下来的议题是研究云川市政治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事项。

首先研究的是《关于在全市党员领导干部中开展“加强作风建设、促进社会和谐”主题教育活动的实施方案》。

徐华为侃侃而谈：“通过开展主题教育活动，以弘扬新风正气，抵制歪风邪气，解决全市干部队伍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努力做到勤奋好学、学以致用，心系群众、服务人民，真抓实干、务求实效，艰苦奋斗、勤俭节约，顾全大局、令行禁止，发扬民主、团结共事，秉公用权、廉洁从政，生活正派、情趣健康，全面加强思想作风、学风、工作作风、领导作风、干部生活作风建设。要把作风建设作为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重要保证，作为促进和谐社会建设的切入点，紧紧围绕全市工作大局，通过转变作风，推进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健康发展，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坚强有力的保障……”

徐华为说到激动处，还不怀好意地瞥了何胜利一眼，猛地敲打桌子，话中有话地说：“今天我不点名批评在座的极个别领导干部，作风不正派，情趣不健康，生活腐化堕落，包养情妇，还让情妇为其怀孕生子……”

徐华为的眼神、动作，让在座常委们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说的是谁。其实，男常委们几乎人人都有生活作风问题，但棒子没舞到他们头上，他们要么不以为然，要么幸灾乐祸。

何胜利坐不住了，徐华为简直欺人太甚，如果不敲打敲打，就要在他头上撒尿拉屎了！

徐华为话音刚落，何胜利就接过话茬：“的确，现在有些领导干部的堕落程度超出人们的想象！我也来不点名批评在座的某个领导干部，就我所掌握的证据材料看，某个领导不仅存在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长期包养情妇，拍摄了大量的视频照片，尺度之大，让人瞠目结舌，还大肆收受贿赂，在电脑里记录受贿的每一笔详细过程，受贿的方式五花八门，甚至还通过赌博的方式变相收受贿赂……”

何胜利慷慨陈词，并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徐华为。其实，不用何胜利暗示，仅仅看到徐华为的脸色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徐华为做梦也没有想到，掌握他一系列违法乱纪证据的幕后主使者竟然是何胜利。他原本以为，幕后主使很可能是文小婧，那样一来，只要满足文小婧的愿望，将她提拔到市旅游局局长职位上，就不会有多大的事。毕竟，对方将他整下台不比他在台上所能得到的好处更多。现在看来不一样了。何胜利很可能会将他往死里整，刚才几项人事任免何胜利之所以忍气吞声，有可能是在酝酿一盘大棋。提前暴露幕后主使这一角色，是因为忍无可忍。看来，做人不能太过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一样的道理。

徐华为面如死灰，努力镇定下来，却心乱如麻，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结局：被“双规”，老老实实交代问题，然后被逮捕，接下来就是判刑入狱，将牢底坐穿。钱财没了，情人没了，尊严没了，自由没了，一切都完蛋了。

何胜利最后说：“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和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陈毅元帅的诗词时刻警醒我们，一定不要做违法乱纪、自绝于人民的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能够侥幸逃脱法律公正无私的审判。奉劝某些人积极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徐华为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感受，此刻，他要死的心都有，或者说，他要与何胜利同归于尽！他努力振作精神，说：“我们研究下一个议题吧。”

接下来的一个议题是研究云川市城市发展规划，是发展北城，还是改造老城区，是何胜利与徐华为的政见之争。为了发展北城，何胜利做了不少工作，新建北城公园，兴建了一些市政工程，这些都是在市长权力范围内的事，虽然阻力重重，但最后还是做成了。

最关键的还是涉及北城发展的一些重大战略问题，比如，市政府日前与九州幸福集团达成的意向合作协议，如果最终能够成功签署合同，那将是北城发展的里程碑事件。按照云川市委常委会议事规则，这类涉及到重大经济社会发展的事项需要市委常委会集体决策。

本来属于徐华为这一派的几个常委们看到何胜利志在必得、徐华为问题重重的现状，纷纷调转车头，站在了何胜利这一边，徐华为也毫无斗志。因此，何胜利的北城发展战略顺利获得通过，与九州幸福集团达成的意向协议也获得市委常委会批准。

何胜利后发制人，笑到了最后。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0章 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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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常委会散会后，气急败坏的徐华为将董煌叫到自己办公室。

“华为，有事找我？”董煌有些疑惑，因为徐华为极少让她来办公室的。

徐华为垂头丧气地说：“董煌，你知道潜入别墅事件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吗？”

董煌大惑不解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是文小婧指使的，那又是谁呢？”

“还能是谁呢？”徐华为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难道是何胜利？”董煌试探着问。

徐华为点点头：“是他。我们之前太小看何胜利了，以为他最多只能找找关系，却不料他玩阴的比谁都厉害！这次真的栽在他手里了！听他的口气，应该掌握了不少我们的黑材料，比如借赌博敛财，男女作风问题，还有受贿问题。这些证据材料一旦提交给有关部门，神仙老子也救不了我们！”

徐华为站起身来，点燃一根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从他紧锁的眉头、愁苦的面容可以看出，他忧心如焚。

“董煌，你说怎么办？何胜利在市委常委会上暗示我投案自首，争取组织宽大处理，这条路不能走，判无期徒刑与判二十年有期徒刑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是的，华为，我们决不能投案自首，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一切都是何胜利干的，那我们可以找他好好谈一谈，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只要何胜利不举报，封锁住证据材料不外泄，那我们就是安全的。何胜利不是要权力吗？我们可以给予他很大的权力，市政府那边的事务我们不插手，如果他实在容不下你，你可以申请调离云川市，为他腾位子，再不行，我们干脆都辞职算了。我知道，辞职不是你想要的结局，但总比身陷囹圄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徐华为点点头，道：“董煌，还是你有办法，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我等下就和何胜利谈谈，先稳住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想法。我就怕何胜利要置我们于死地。”

“你和他虽然矛盾很深，但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再说了，他的屁股也不干净，我们也要想方设法获取对他不利的证据材料，一旦有重大发现，我们就安全了。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去国外。你儿子不是在澳大利亚吗？这几年也转移了不少财产到国外吧？”

“也不算多吧，董煌，如果形势危急，你会跟我一起出国吗？”

“会！我认识你也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和你在一起，哪怕天天粗茶淡饭，我也心甘情愿，也会很幸福。”

“董煌，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不离不弃，你受委屈了，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到了国外，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光明正大地娶你，让你披上洁白的婚纱，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徐华为说得动情，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董煌轻轻地搂住徐华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深情地说：“华为，只有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图你的钱财，也不是图你的权力，而是因为你是我一生的真爱。华为，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我们现在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稳住何胜利，另一方面，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远走海外。”

“好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董煌走后，徐华为主动给何胜利打了个电话：“何市长，我们是否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何胜利心情很好，说道：“华为书记有什么指示，尽管说，你是班长，我听你的。”

徐华为笑道：“什么班长组长，都是为了工作嘛。何市长，要不我去你办公室吧，老是让你来我办公室，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骂：徐华为那老家伙太官僚了！”

何胜利哈哈大笑起来。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感情很深的老朋友在说笑呢。

徐华为放下身段，主动来到何胜利的办公室。钱三运感到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何胜利大老远地就迎了上来，见到徐华为，就像见到老领导、老朋友，紧紧握住他的手，喜笑颜开地说：“华为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两人寒暄几句后，进了办公室。钱三运端茶倒水，不卑不亢，尺度拿捏得恰如其分。

徐华为赞叹道：“何市长，小钱这么优秀的人才都被你挖来了，你的眼光独到啊。”

何胜利笑道：“小钱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是年轻干部的优秀代表。”

徐华为顺水推舟地说：“既然何市长发话了，那我就让组织部门考察小钱，如果符合提拔条件，那就大胆提拔、大胆使用，即使够不上提拔条件，也可以破格、甚至越级提拔。我们党一贯有大力培养年轻干部的优良传统。”

何胜利开玩笑道：“华为书记，你这是挖我的墙角吗？”

徐华为笑道：“那倒不是，小钱即使提拔了，还是为你服务。”

“华为书记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华为书记，你是班长，提拔不提拔小钱，我听你的。”

“好，我们两位主要领导定下来的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我稍后就让组织部门考察小钱，如果顺利的话，下次常委会就可以上会研究通过。”

提拔钱三运，何胜利当然乐意。这次钱三运可是立了大功的，提拔也是对他有个交代。之所以没急着提拔钱三运，一是他资历不够，除非破格提拔，否则，不符合干部选拔任用的任职年限规定。二是之前由于和徐华为矛盾太深，即使提出动议，徐华为也会断然否决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徐华为想通过提拔钱三运的方式主动示好，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何胜利将办公室门关上，和徐华为边喝茶边闲聊。此时，没有市委常委会上的剑拔弩张，没有火药味，两个人就像老友在闲聊。

“何市长，我最近在深刻反省自己，脾气不好，听不见不同意见，作风不民主，和你搭班子，对你补台的少，拆台的多，对政府这边的事务，干预太多，捆住了你的手脚，不利于充分发挥你的特长和主观能动性，不利于工作开展，真的不应该啊。何市长，我向你真诚道歉，今后我们不仅是好同事，也是好朋友，争取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将云川的事情办好。”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1章 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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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哈哈大笑道：“华为书记，今天可不是开民主生活会，不用开展自我批评的。其实啊，我这个人也是一身坏毛病，争强好胜，不善于团结同志，有时候处理问题不注意方式方法，华为书记可要经常提醒我，给我扯扯袖子，咬咬耳朵，出出汗。”

徐华为道：“说得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没有人永远正确。何市长，我比你年长，算是你的老哥吧，今天呢，我们能够坦诚相见，开诚布公地谈一些事，这很好嘛。我是市委一把手，你是市政府一把手，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这个人啊，过去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迷恋权力了，手伸得太长，对你打压过多，我今天暂且表个态，以后呢，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工作。”

何胜利很爽快地说：“好，我听老哥的。华为书记，我承认我们之前有过一些矛盾，也闹了不愉快，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工作，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我也表个态，今后，我全力支持你工作，不搞小动作，不搞歪门邪道，我相信，在华为书记为班长的市委坚强领导下，云川市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徐华为很激动地说：“何老弟说得太好了！从今天开始，云川市的发展将翻开新的篇章！可惜，现在不是在酒桌上，而是在办公室里，不然的话，我要和你一醉方休！”

何胜利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请你吃饭，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盅！”

“好！也不要何老弟自掏腰包啦，今晚就安排在云川宾馆吧。就是腐败，我们也要腐败一回！”

云川宾馆是国有独资企业，产权属于云川市机关事务管理局，是市委市政府定点接待单位。那个年代，还没有八项规定，领导们私事去云川宾馆就餐，是司空见惯的事，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问题。

何胜利附和道：“好，今晚我们就腐败一回！”

徐华为忽然问：“何老弟，今晚不会就我们二人吧？”

何胜利说：“不要人多，人多嘴杂。但就我们两人也不合适，试想，如果我们喝醉了酒，怎么回去？这样吧，你带上董煌，我带上秘书小钱。”

徐华为似笑非笑地问：“何老弟，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一个相好的？”

何胜利摇头道：“老兄，不怕你笑话，我是‘妻管严’，老婆盯得很，每天晚上都要电话查岗，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我听人说，有人说我和一个叫魏小黎的女孩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魏小黎是我爱人的一个远方亲戚，我就是再风流倜傥，也不会与她有染啊。”

徐华为笑道：“坊间传言，不可信。至于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何老弟有男女作风问题的。”

何胜利亲昵地拍了一下徐华为的肩膀，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知我者，华为兄也！”

两个人口是心非地说着，说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清楚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送别徐华为后，何胜利将钱三运叫到自己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已是绝对安全，罗浩明安装的窃听器已经被移除，钱三运还让甘日新的警校同学兼好友、市公安局国保支队副支队长储福宏全面检查了办公室，确保无任何偷拍偷听设备。

“何市长，刚才听里面不断传来爽朗的笑声，就知道你们谈得很开心，气氛很融洽。”钱三运微笑着说。

“是啊，化干戈为玉帛嘛。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我和徐华为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将他整下台，我也不一定能够上台。与其新换一个不太熟悉的新市委书记，不如让徐华为接着干，至少，他不敢像以前那样霸道和为所欲为了。”

钱三运附和道：“是的，在目前形势下，不能逼人太甚，否则狗急跳墙，他会孤注一掷的。”

何胜利道：“我暂时还没有举报他的想法，他今天的表态很好，也主动向我示好，这么说吧，对他是听其言观其行。如果他还时时处处和我作对，那对不起，我就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去。”

钱三运说：“据我判断，他短期内应该不会与你为敌的，将来会怎样，不太好说。最近一段时间，要提防他整你的黑材料。”

何胜利一愣，问：“你说徐华为要整我的黑材料？继续拿魏小黎说事？”

钱三运说：“魏小黎虽然向纪委举报了你，也录了口供，但目前来说，这方面对你的不利影响不是很大。其一，魏小黎已经堕胎；其二，魏小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纪委再次找她核实，她坚决否认，能将不利影响降到最小；其三，如果纪委找你谈话，你不承认，就说魏小黎受了威逼利诱才胡言乱语的，纪委也无法对此事定性。现在就怕徐华为整你其他方面的黑材料，比如，涉及经济方面的问题。”

何胜利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小钱，我和徐华为虽然暂时握手言和，但斗争并未停止，也不会停止。晚上，你陪我去云川宾馆，徐华为想和我喝几盅，说实在的，我有点厌恶官场上的你争我斗了。今后，只要他不做得太过分，我也不想置他于死地。我们到了这个位置，都不容易。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官员，要说一点问题没有，也不太可能。”

何胜利顿了顿，接着说：“对了，小钱，虽然我和徐华为暂时和好了，但对他的证据搜集不要停止，如果有可能，还要想方设法地深挖他的一些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材料，当然，这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更何况，我和他还不是真正的朋友。”

“我知道了，何市长。下一步，我将安排人进一步搜集徐华为的证据材料，等到需要时，一举将他击溃！”

何胜利点头道：“小钱，你办事，我放心。这次徐华为主动提出要提拔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意外，你提拔副处指日可待了。你提副处后，暂时还要留在我的身边，我这边需要你。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职位怎样？”

钱三运很低调地笑了笑，说：“只要能留在何市长身边工作，干任何岗位我都愿意。”

何胜利很高兴，拍了拍钱三运的肩膀，鼓励道：“小钱，好好干，等形势稳定后，我下放你去县区锻炼锻炼，市政府办很能锻炼人，但要想在仕途上有大的发展，去县区锻炼是必须的。等你升任市政府办副主任后，我将择机推荐你去县区挂职或者任职。你还年轻，不要急着一步登天，可先从副县（区）长干起，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2章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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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宾馆。四楼的一个私密包厢。

宾馆经理见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来了，脸上堆着卑微和谄媚的笑，腰躬成了一个大虾子。

徐华为吩咐经理，菜不要多，但要有特色。经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菜肴上桌了。服务员每上一道菜，就报上菜名。

石耳鳄鱼盅、干锅大雁、香烤手撕兔、剁椒野生江昂、开胃鱼面筋、明炉鸡汁鹿筋、鲍鱼汁扣驼掌（每人一份）、浓汤野猪肚（每人一份），外加两道素菜。酒是茅台。云川官场的人都知道，徐华为酷爱喝茅台酒，除了茅台，其他酒基本不喝。何胜利酒量很大，但并不认准同一种品牌，有时下基层，连十几元一瓶的白酒都喝得有滋有味。

徐华为举起酒杯，主动站起来，向何胜利敬酒：“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何老弟，我先干为敬，随着这杯酒下肚，我们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将烟消云散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战友、好兄弟！”

徐华为一仰脖子，将一大杯酒咕哝咕哝喝了下去。来而不往非礼也，何胜利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董煌见此情景，兴奋得鼓起掌来。今晚的董煌，穿着很时尚的服饰，头发也经过精心打理，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又不失女人的温柔。她是一个美艳的熟女，虽然年近四十，但对男人还是有很强的杀伤力的。

“钱秘书看起来很年轻，有没有谈女朋友呢？”董煌笑意盈盈地看着钱三运。

钱三运虽然与省长千金刘雨菲关系密切，但暂时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关系，再说了，省长千金又怎么会真的嫁给一个平民子弟？就算刘雨菲愿意，她的家人从门当户对的角度出发，也不一定会同意的。因此，更确切地说，他现在还算不上有女朋友。

“还没呢。”钱三运淡淡一笑。美丽妩媚的女人与相貌平平的女人给人的感官刺激差距太大，钱三运发现，他很喜欢看董煌，特别是她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董煌驻颜有术，岁月似乎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与其他靠涂脂抹粉打扮自己的假美女相比，董煌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脂粉气。

董煌兴致一下子来了，媚笑道：“钱秘书，我们电视台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多才多艺，有没有兴趣认识她？我负责牵线搭桥。”

钱三运上次从左东流那里得知，电视台漂亮的女孩子都被董煌带坏了，要么成为高官的情妇，要么成为高官和富商的玩物，他发现自己对云川电视台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有成见了。再说了，他就是有想法，也不能真正流露出来。董煌拉拢他的意味很明显，当着何胜利的面胡乱答应，是一种低级的、愚蠢的行为。

“谢谢董台长的关心，现在还年轻，还没考虑这事呢。”

董煌微微一笑道：“钱秘书是看不上我们电视台的小姑娘吧？”

徐华为插话道：“小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能只埋头工作，个人问题也要考虑。我有位好朋友现在是厅级干部，他有个独女不仅长得漂亮，也很懂事，脾气又好，下次我来问问，看小姑娘有没有谈对象了，如果没有，我觉得和你蛮般配的。”

钱三运模棱两可地说：“谢谢徐书记。”

何胜利笑道：“小钱，华为书记说得对，不能只想着工作，终身大事也要考虑，要做到工作恋爱两不误，如果你要相亲，我批准你假。”

徐华为哈哈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华为和何胜利交谈甚欢，两人都喝了不少酒。都是具有一定级别的官员，两人说话都云里雾里，只字不提敏感信息，但谁都知道，两人算是和解了。

当然，最宽慰的莫过于徐华为了。从何胜利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出，他不会举报的。这让徐华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至于以后会怎样，徐华为还是很乐观的。在官场摸爬滚打很多年，什么样的事都经历过，以前他也被人抓住了一些把柄，并以举报相威胁，最后都被他搞定了。他相信，山重水复之后，将会迎来柳暗花明。

其间，徐华为上了一趟卫生间。他看起来酒有些多，走路不是很稳当。何胜利见状，对钱三运说：“小钱，你搀扶一下华为书记。”

何胜利发话，钱三运当然照办，便快步上前，搀扶徐华为，将他送到卫生间。

徐华为看来有前列腺疾病，一泡尿断断续续撒了有好几分钟。钱三运害怕他一不小心栽在便池里，忍着难闻的尿骚味，搀扶着他。

“小钱，我要是有你这么优秀的秘书就好了。”徐华为酒醉心明，从何胜利对钱三运的高度信任看，潜入别墅事件钱三运即使不是主谋，也是重要参与者和知情者。一般这种私密的事，都是信得过的人干。

“徐书记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些本职工作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徐书记的身边倒是有很多人才的。”

徐华为警惕地瞥了门外一眼，轻声说：“小钱，愿意来市委这边工作吗？我可以保证，最多三年，让你干上正处。”

钱三运心中冷笑道：你这是在挖何胜利的墙角？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封官许愿，真是痴人说梦！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谢谢徐书记对我的信任。市政府那边的工作刚上手，现在调整岗位不太合适，再说了，何市长也不会放我走的。”

徐华为怂恿道：“如果你愿意来市委这边，何市长的工作由我负责去做。小钱，你是体制内人士，应该知道在市委工作比在市政府更有前途。”

钱三运委婉地说：“是的，这个道理我懂，毕竟市政府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但何市长对我恩重如山，离开他，我很难做到。”

徐华为说：“小钱，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无论在市政府还是在市委，都是干工作，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建设美好云川，干工作不能讲江湖义气，我们不能搞封建时代人身依附、从一而终那一套。”

这时候，卫生间门外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钱三运抬头一看，何胜利也来小解了。

徐华为连忙转移了话题：“小钱，我行，不需要搀扶的，你保护一下你的顶头上司，何市长晚上也喝了不少酒。”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3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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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在卫生间门口见徐华为和钱三运小声说话，心中猜出个大概，这徐华为十有八九是在挖他的墙角，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为了是不让徐华为太尴尬。

见徐华为很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何胜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没事的，小钱，你今晚要将华为书记保护好，出了纰漏，我要拿你是问。”

徐华为和何胜利都是酒精沙场的老将，虽然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踉跄，但思维还是很缜密，也没说什么错话。

徐华为笑道：“有董煌在，你放心，我不会栽跟头的。何老弟，我们在云川都算是单身汉，今晚就不回住处了吧，我来让宾馆经理开几个房间。”

何胜利想了想，说：“也好，回住处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不如就住在宾馆，我们兄弟俩还能聊聊天。”

何胜利生理机能明显比徐华为好，这从他解小便时的速度和流畅度可以看出来。想想也不难理解，何胜利的年龄比徐华为小一大截。

宾馆经理开了四个房间。酒足饭饱后，徐华为在何胜利的房间闲聊一阵子后，回到自己房间。他将董煌叫了过来。

董煌一屁股坐在徐华为身上，娇嗔道：“华为，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喝酒之后，是不是特别想干那事？”

徐华为搂着董煌的腰肢，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坏笑道：“董煌，我们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感情随着岁月的沉淀越积越深。你呀，年龄越大，越风骚迷人了。不过呢，现在叫你来，是和你谈正事的。”

董煌一愣，问道：“谈正事？”

徐华为点头道：“是的，何胜利今天态度很好，也暗示不会举报我们的。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将我整下台，凭他的资历，也很难干上市委书记，换个新书记不比我仍在台上得到的实惠多。至少他知道，我今后不会、也不敢和他作对。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事实也的确如此，我有重要把柄被他抓住了，今后哪敢对他颐指气使，弄得不好，我这个市委书记就被他架空了！问题的症结就在如此，我们怎样才能摆脱何胜利的控制？”

董煌略作思考，答道：“那些关键证据掌握在何胜利的手里，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将我们伤得头破血流。怎样摆脱何胜利的控制，确实没有太好的想法，最可行的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要暗中搜集何胜利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一旦成功，那他就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为了。”

徐华为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搜集证据这块我让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去做，当然，这一切都要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何胜利要是知道我们整他的材料，狗急跳墙，说不定就会举报我们。我有个想法，就是趁着何胜利今晚喝了不少酒，可不可以使用美人计诱惑他？”

“使用美人计？能奏效吗？想达成什么目的？”

“天下没有不吃猩的猫。正常情况下，何胜利应该猜出我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虽然说酒醉心明，但人喝酒之后判断力、自控力都会下降的，这是一个好机会。不过，不能强人所难，如果何胜利不乐意，那就立马走人，否则，就会弄巧成拙的。”

“华为，我明白你的意思。使用美人计，那美人是谁？你不会将我献给何胜利吧？”

徐华为亲昵地在董煌的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如果何胜利对你感兴趣，你牺牲上一回又怎样？为了换回我们的平安和幸福生活，我们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董煌娇声道：“华为，你好坏啊，这么多年来，除了你，也只有陈子龙碰过我，我本来打算下辈子只让你一个人碰我，现在看来，你要让我失身了！”

徐华为叹了一口气，说：“唉，董煌，谁愿意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送人？还不是没有办法吗？你想想看，现在何胜利只要一举报，我就要被双规、坐牢，啥也没有了，更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了。除非我们明天就潜逃到澳大利亚，但国外日子也不好受，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哪有在国内好？出国是我们的备选方案，而不是首选方案。只要将何胜利搞定，我仍是市委书记，你还是台长，好日子长着呢。”

董煌用纤纤玉手轻轻摩挲徐华为的一张肥嘟嘟的脸，温柔地说：“华为，我懂你，为了我们的明天，我决定豁出去了。但我有一个顾虑，何胜利会不会对我感兴趣？”

徐华为说：“你长相出众，风情万种，是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但听说何胜利对年轻貌美的女孩更情有独钟，这样吧，你从台里找一个青春靓丽、时尚前卫的女孩过来，你们一起让何胜利挑选。”

董煌嗔笑道：“何胜利要是对我们都有兴趣，怎么办？”

徐华为说：“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就怕他对你们的任何一位都不感兴趣，那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他要是老少通吃，你们就陪他飞一个嘛。”

董煌撒娇道：“华为，你好坏，还让我陪他飞，羞煞人了！”

徐华为两手捧着董煌的一张略施粉黛也让人惊艳的脸，亲了又亲，说：“董煌，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希望你能够成功。”

董煌说：“我相信何胜利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万一他识破我们的诡计，怎么办？”

“还有备选方案，那就是你亲自去钱三运的房间。他是何胜利的亲信，我有一种直觉，这次潜入别墅事件很可能是钱三运策划的。搞定他，就相当于搞定了何胜利。我是个男人，了解男人，也读懂了钱三运看你时的表情，他对你似乎很迷恋。”

“我都徐娘半老了，他怎么会对我有兴趣？”

“这你就不懂了，换个口味嘛。天天吃山珍海味，偶尔吃一次农家炒菜，会觉得味道很鲜美，一样的道理。再说了，你不是老，是成熟，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汁水横流，让人垂涎欲滴。还有，若是进入钱三运的房间，你一个人进去就行，台里的姑娘就免进了吧。”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4章 实习女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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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当即与电视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实习生取得了联系。上次徐华为在杜少天的家里赌博时，董煌叫来三个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就有她。这个女孩长着一张明星脸，在大学里就是一朵妖艳的交际花，和男人交往时，脱裤子就像脱外套一样随意。来云川市电视台实习后，董煌瞄上了她，让她在不同场合陪官员、富商睡觉，并承诺，只要她表现好，实习期满就可以入职为电视台正式员工。当听说今晚要见一把手市长，这个女孩急匆匆地赶来了。

为了不显得过于唐突，董煌先在房间给何胜利打了个内线电话，很温柔地说：“何市长，我是董煌，您休息了吗？”

“哦，还没呢。小董，有什么事？”

“何市长，我看您工作辛苦，特意让台里一个新来的姑娘给您按按摩，她的手法挺好的。”

“台里的小姑娘怎么会按摩手法呢？确定是电视台的？”何胜利本能地提高警惕，心中想，你不会找个按摩小姐来糊弄我吧？我何胜利虽然好色，但对风尘女子并不感兴趣。

“台里的实习主持人，江中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的高材生，人长得美，又多才多艺。她上镜主持过节目，您见了也许会认识。”

何胜利有些心动，想了想，说：“好吧，让她过来，也不要她按摩，陪我说说话就行。”

何胜利喝了不少酒，脑子不是太清醒，但也隐隐约约感觉董煌大晚上的送美女按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然而，英雄难过美人关，何胜利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英雄的气概。

董煌带上女实习生敲开何胜利的房门。何胜利穿着睡袍，懒洋洋地开了门。一见到女实习生，他就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了。真的是魅惑众生的尤物啊，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丰乳肥臀，说话声音很温柔，还有那么一点嗲，这种嗲不是那种刻意的、矫揉造作的假，而是一种随性而为的率真。

“她叫安思雨，江中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播音主持专业的大四学生，现在我台实习，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思雨，表演一段清唱，让何市长领略你那美妙的歌喉。”

安思雨妩媚一笑，清唱了一首老歌《偏偏喜欢你》，她一边歌唱，一边翩翩起舞起来。她的嗓音动听，旋律优美，舞姿翩翩，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何胜利不由得鼓起掌来。

一曲唱罢，董煌柔声说：“何市长，你要是喜欢，让思雨再来一首。”

何胜利的眼珠子定格在安思雨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道：“好！小董，你说小安还是实习生？实习生转正的机会大吗？”

董煌妩媚一笑，娇声道：“那就完全凭何市长一句话啦，何市长说行，那就行。”

董煌顺势将何胜利引到床上，让他坐下，然后，她爬上床，跪在床上，为他按摩双肩。不得不说，她的手法很好，张弛有度，让何胜利很放松。

安思雨又清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从歌名选择看，安思雨是别有用心的，她虽然年轻，但很会哄男人开心。当然，何胜利不知道的是，安思雨床上功夫特别厉害。

“何市长，您能躺下吗？我和思雨替你做按摩，保准你舒服。”董煌贴在何胜利的耳根，轻柔地说。

“这，这不太好吧。”何胜利有些犹豫，他承认自己抵制不了诱惑，但又很担心中了董煌的美人计。

董煌看穿了何胜利的心思，娇声道：“何市长，您日理万机，工作辛苦劳累，今晚就难得放松一次嘛，我和思雨今晚就听你指挥了。”

何胜利哑然失笑道：“听我指挥？你可是华为书记的女人啊。”

董煌撒娇道：“何市长，你比华为年轻，也比他有魅力，再说了，华为又不止我一个女人，他才不会珍惜我呢。”

何胜利问：“你来我这里，华为不知道？”

董煌说：“华为晚上酒喝多了，早就烂醉如泥了。何市长，别看华为表面上很喜欢我，其实都是在利用我，或者说在玩我，我其实早就想离开他了。何市长，我知道你现在不再惧怕他了，要不，我就委身于你吧？”

何胜利笑道：“说得太离谱了吧，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董煌说：“何市长，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不要名分，不影响你的家庭生活。”

“既然你有做我情人的想法，那你带小安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何市长，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情人？如果你喜欢小安，小安今晚就是你的人了。”董煌将脸转向安思雨，“小安，是吗？”

安思雨装作很娇羞的模样，轻声说：“我什么都听何市长的。”

何胜利很开心地说：“看来我是走桃花运了，一晚上多了两个情人，艳福不浅啊。”

董煌说：“何市长，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别说是两个情人，就是二十个，也不为多。”

董煌说服了何胜利，让他平躺在床上，接着又招呼安思雨上了床。两个人一起为何胜利做起了推拿。

董煌以前学过一些推拿知识，为的是取悦徐华为，但安思雨纯粹就是胡乱按摩了。其实，安思雨很想立刻脱光何胜利的衣服，撩拨他，让自己成为她的女人，不是每一个女孩都有机会成为市长情人的，她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不过，她又知道，如果她表现得太迫切，太开放，会让何胜利怀疑她的人品及目的。男人大都喜欢羞羞答答、欲拒还休的女孩，而不是喜欢主动挑逗男人的女孩。因此，她有意变得矜持，甚至还装作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董煌也是如此。在推拿时，她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而是充分展示自己的手法。她在等候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到何胜利不能自拔时，再伺机而动，完成徐华为交给的任务。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5章 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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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回到宾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查看有无隐形摄像头。吃一堑长一智，当初何胜利的办公室被安装了窃听器，他有理由怀疑徐华为今晚的安排是不是另有目的。的确，徐华为和何胜利现在是握手言和了，但钱三运明白，没有人甘愿受制于人，甘愿被人牵着鼻子走，徐华为自然也不能例外。徐华为表面上对何胜利很恭敬，也很顺从，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的，报复的最佳方式就是获取对何胜利不利的关键证据。

云川宾馆的经理是徐华为的人。提出在云川宾馆就餐的是徐华为，提出留宿宾馆的也是徐华为，徐华为有没有想过，利用夜宿宾馆的机会搞事？钱三运开始为何胜利担心起来。

可是，怎么搞事？抓嫖还是抓赌？何胜利不太可能嫖娼的，他一个人能和谁赌博？在房间里偷偷放上毒品，然后栽赃？这种把戏在云川宾馆是无法玩的，一玩就会穿帮，因为云川宾馆是国有性质，今晚的这几个房间都是高档豪华房间，平时就没几个人住。再说了，何胜利可是一市之长，怎么会干私藏毒品的蠢事？他又不吸毒。徐华为不可能指使别人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徐华为会不会使用美人计？然后将偷拍视频反过来威胁何胜利？钱三运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闹得心怦怦直跳。这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但完全存在这种可能。徐华为会不会牺牲董煌？或者，让其他漂亮的女孩诱惑何胜利？正常情况下，何胜利会识别出这种诡计，但今晚喝了不少酒，他算不上是正常状态，自控力下降，弄得不好就中了徐华为的圈套。

钱三运将宾馆房间的每个可能安装隐形摄像头的位置都检查了一遍，也许是他识别隐形摄像头的技术不过关，也许这房间压根就没有隐形摄像头，总之，他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钱三运想，但愿刚才的猜测只是杞人忧天，不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去一趟何胜利的房间，婉转提醒他要防范徐华为的暗算。

可就在这时，九州幸福华中区总经理陈灵儿打来了电话。

“小男人，想我了吗？”电话那头的陈灵儿媚笑道。

“想你干啥？你又不是我的情人！”钱三运咕哝了一句。

“小男人思想不健康啊，女朋友都没有，就想着找情人！你要是当大官了，该有多少女人遭殃啊。”

“陈总，你这可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怎么将污水泼到我头上？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想你？”

电话那头的陈灵儿假装呜呜道：“小男人，你这一番话说得我好难过，有这种对女人说话的方式吗？怎么说，我也算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人吧，怎么就那么不解风情呢？不是我吹牛，对我献殷勤的男人大把大把的。”

钱三运本来还想说一些刺激陈灵儿的话，但又怕得罪她，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九州幸福集团华中区总经理，何胜利很期待能与她正式签订云川产业新城项目合作合同。市委常委会已经原则通过这一项目，陈灵儿只要取得集团公司批准，双方就可以签订正式合同。如果因为惹怒了陈灵儿，从而影响正式合同签订，何胜利不将他骂得狗血喷头才怪！毕竟，何胜利高度重视云川产业新城项目，是将其当做政绩工程来抓的。

钱三运故意问道：“美女老总，莫非你在暗恋我？”

陈灵儿顿时来了精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上次在你们高山镇的省工商干疗所，我就想将身子给你，是你胆小，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你想想看一个女人肯将最宝贵的身子献给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女人呢，记得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吗？男人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不说了，羞死人了！”（有关陈灵儿的章节见第567章）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美女老总，你确定这是第一次向异性如此表白？”

陈灵儿似乎有些愠怒道：“切，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大家闺秀，不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为什么偏偏对你情有独钟呢？其实那次在省工商干疗所就和你说得很明白了，因为你年轻帅气，充满阳刚之气，男人爱美女，女人也一样爱帅哥啊。”

“美女老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有夫之妇吧，你不怕老公，我还怕你老公呢。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戴绿帽子，万一你老公知道我们卿卿我我，还不拿刀将我砍死了！”

“真是杞人忧天！我的老公，不，应该叫前夫，此刻正搂着别人在被窝里快活呢。”

“你离婚啦？”

“大惊小怪！我就不能离婚？对了，小男人，我现在就在云川，明天上午想见你，有空吗？”

“明天上午见我？为什么不是今晚？我现在云川宾馆××房间，你过来啊。”陈灵儿风骚迷人，还透露出几分野性，钱三运有意想逗弄她。

“好呀，那我现在过来！至少准备三个品牌避孕套，我可不想意外怀孕！”

钱三运大惊，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陈灵儿竟然当真，而且说话那么直白，虽然他很想驯服这个野性妖冶的女人，但是，在入住房客并不多的国有招待所，在徐华为和何胜利眼皮底下，他还是没有这个胆量，便改口道：“何市长很期待能与你合作，我就是再忙，何市长都会准假的。今晚就算了吧，我在单位集体宿舍，刚才说在云川宾馆，是说着玩的。”

陈灵儿狂野地笑道：“小男人，我就知道你有贼心没有贼胆！算了，不逗你了，明天上午见，具体时间地点等我通知。”

挂断电话，钱三运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这个女人太难缠，也不按常理出牌，以后和她打交道可要悠着点。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6章 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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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之前与甘日新的警校同学兼好友、市公安局国保支队副支队长储福宏打过交道，钱三运是市长秘书，前途无量，为人也很仗义，储福宏当然很愿意和他结交。因此，两人关系虽然还算不上是亲密无间，但也算不错。

钱三运总担心徐华为和董煌今晚的宴请及留宿是圈套，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证据，为了确证房间里究竟有没有安装隐形摄像头，他打了个电话给储福宏。

恰好，储福宏正驾警车路过云川宾馆，听到钱三运的求助，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宾馆。

“真的太巧了！”钱三运握着储福宏的手，笑着说。

“是啊，昨晚我还在江南，明天又要去北京，今晚正好在云川，而且，刚才打电话时正路过云川宾馆，感觉就像提前知道你要找我似的。”

专家就是专家。钱三运在房间内四处寻找，并没有找到隐形摄像头，但储福宏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隐形摄像头安装得非常隐秘，是在对准床头的一个插座里，没有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真的很难发现。

钱三运的心一凛，徐华为究竟意欲何为？能偷拍到什么呢？难道今晚会有美人上门？

如果真是这样，那何胜利就危险了。钱三运想，连他的房间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何胜利的房间就更不用说了。必须去一趟何胜利的房间，当面检查，当面向何胜利说出其中玄机。

要不要退房？钱三运脑海中忽然产生这样一种想法，但很快他就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原因很简单，他想知道徐华为和董煌究竟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在储福宏的指导下，钱三运知道了隐形摄像头安装的通常位置和检测方法。他并不希望储福宏去何胜利的房间里检查，因为到目前为止，储福宏还不算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也算不上是何胜利的亲信。

事不宜迟，储福宏离开后，钱三运就动身前往何胜利的房间。

在走近何胜利的房门口，钱三运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女人的说话声。莫非真的被猜中了？徐华为使用美人计？

此事非同小可。何胜利喝了不少酒，判断力和自控力下降在所难免，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徐华为精心设计的圈套，如果被对方抓住把柄，前期钱三运所做的大量工作就前功尽弃了。

此时的何胜利，被董煌和安思雨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按摩着。一开始，她们还算正规正矩，渐渐地，她们不仅用语言撩拨何胜利，而且动作有越轨迹象。

何胜利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虽然晚上喝了不少酒，头昏脑胀的，但能感觉到这可能是徐华为和董煌联手设的局。一开始，他还努力尝试从董煌口中套出一些破绽来，但董煌滴水不漏，而他自己，似乎在两个美女的温柔乡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就像一个瘾君子，明明知道吸毒不好，却禁不住诱惑。

董煌和安思雨见火候已到，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何胜利正在满心欢愉地享受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按摩所带来的舒适时，忽然发现自己的睡袍被她们解开了，而且，她们正试图脱去他的衣服，还在放肆地挑逗他。

怎么办？怎么办？何胜利感觉自己就像突然失去了力气，已经无力反抗，很快就要沉沦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房门响了。

董煌和安思雨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何市长，我是小钱，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钱三运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何胜利的心情也很复杂，对钱三运有些怨气：你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来这里！你这哪是汇报情况，简直就是骚扰！可是，对于钱三运，他即使有怨气，也不能流露出来。毕竟，钱三运是个非常能干的秘书，在他和徐华为的斗争中立下汗马功劳。

何胜利示意董煌和安思雨整理好衣服，他也整理好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去开门。”何胜利吩咐安思雨。

董煌一脸失望的表情，慢吞吞地走到床头边的一张椅子旁，屁股刚坐下，钱三运走进来了。

见开门的是一个绝色美女，钱三运的心咯噔一下，大致猜测出她应该就是徐华为和董煌安排来施展美人计的女主角。

“何市长，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打扰您休息了。”钱三运毕恭毕敬地说。

“哦，是吗？我正在和董台长谈工作呢。”何胜利努努嘴，示意坐在身边的董煌。

房间内灯光暗淡，有几盏灯没打开，这是董煌有意为之的。钱三运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美女——董煌。

“董台长？是你？”钱三运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徐华为和董煌在使用美人计诱惑何胜利上钩，然而，董煌既是导演，又是演员，这或多或少出乎他的意料。

董煌显得很淡定，她目不斜视，淡淡地说：“这么晚了，钱秘书还有什么情况要汇报？”

“这需要保密。董台长，对于保密工作，你应该非常清楚。”钱三运不卑不亢地说。

“理解，这么说来，我们需要回避？”董煌依然不动声色。

“是的。”

“那好，你们先谈吧。”董煌无可奈何地说。

临走时，董煌又瞥了何胜利一眼，话中有话地说：“何市长，等钱秘书汇报结束，我要接着汇报工作。”

何胜利面无表情，什么也不说。

关上房门，何胜利问：“小钱，何事这么紧急？”

钱三运也不回答，而是按照储福宏教给的方法与技巧，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出了房间内的隐形摄像头，在何胜利面前扬了扬：“何市长，这隐形摄像头应该是徐华为安装的，今晚的留宿就是他和董煌设的局，为的就是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何胜利酒醒了大半，看来徐华为一刻也没有停止报复行动，细思极恐，刚才若不是钱三运突然敲门，他很可能就被两个美女诱惑失了身，到头来把柄就被对方抓住了，他也就没有底气与他们较量了。（接下来的情节更精彩，敬请关注。）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7章 备选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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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何胜利不可能当着钱三运的面承认自己受了董煌和安思雨的诱惑差点出了大事，而是说：“小钱，上次我就说过，我和徐华为的斗争不会、也不可能停止，也猜到徐华为可能干一些蝇营狗苟之事，当董煌和那个电视台的女实习生来我房间时，我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之所以让她们留下来，就是想识破她们的伎俩。男人喜爱美女，本无可厚非，但是，不是什么样的美女都可以交往。对了，小钱，你刚才说有急事找我，说的就是隐形摄像头的事吗？ ”

“是的，当发现房间里被人偷偷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后，我就感到此事非同小可，便特意过来提醒您。”

何胜利哈哈大笑道：“俗话说，酒醉心明，今晚我的确喝了不少酒，但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徐华为想搞我，没那么容易的。董煌和那个女实习生一唱一和，在我面前唱双簧、玩美人计，那是痴心妄想。”

“何市长，我来您这里，还有一件事，也算不上是急事吧，九州幸福集团华中区总经理陈灵儿说明天要私下见我。”

何胜利一愣，问：“私下见你？没说什么事？”

钱三运道：“我在高山镇任镇长时，曾和陈灵儿打过交道，那时候她还不在九州幸福集团工作，我猜测，她明天见我，是不是想通过我的关系探探口风？毕竟正式合同与意向投资协议还是不同的。”

何胜利点头道：“小钱，市委常委会已经原则通过了云川市与九州幸福集团的合作项目，下一步，就是要抓好落实，当然，签署正式合同是前提。我们与九州幸福集团打交道时，要把握住一个大的原则，那就是不能突破市委常委会上定的调子，个人决断不能代替集体决策。小钱，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犯错误，否则，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向上级有关部门告黑状，说我们损公肥私，造成国有资产流失，那就太被动了。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某些小人的陷害，会让我们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解释和检讨当中，这是很不值得的，必须引起高度警惕。”

何胜利顿了顿，接着说：“你明天和陈灵儿见一面也是好事，她想探探我们的口风，你也完全可以探探她的口风啊。”

钱三运说：“好的，何市长，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何胜利很亲昵地拍了拍钱三运的肩膀，说：“小钱，好好干，组织上不会亏待你的。这次趁着徐华为妥协的机会，解决你的副处职务。很多时候，你比其他人提前提拔，就占得了先机，一步领先，就步步领先。你这么年轻就是副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甚至有机会成为封疆大吏的。”

钱三运很恭维地说：“谢谢何市长的关心，我会努力工作，回报何市长对我的栽培。”

“好吧，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钱三运刚退出何胜利的房间，董煌又一次给何胜利打来了电话：“何市长，我和小安现在过来合适吗？”

“我要休息了。”何胜利冷冷地说。如果董煌不搞小动作，他说不定真的搂美人入怀，现在，知道董煌在搞阴谋诡计，他不能不防。这个女人花招百出，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圈套。最好的防备办法就是远离她，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有那么一些与董煌，特别是安思雨云雨巫山的冲动。

“何市长，我们只陪你聊聊天，按按摩，不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董煌还不死心，做何胜利的思想工作。

“小董，我很累，休息了。”

何胜利正要挂断电话，安思雨接过董煌的电话，用嗲声嗲气的腔调说：“何市长，感觉你好威严，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都有些怕怕了！何市长，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为你服务的机会？”

其实，安思雨并不知道董煌派人在何胜利的房间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傍住何胜利这个位高权重的市长，当谁的情人不是情人，不如做市长情人。真要当了市长情人，还愁不能转正为电视台正式员工？还愁不能上镜主持节目？

只要何胜利今晚肯睡她，即使他只是逢场作戏，那她也不怕，她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当情人也好，一夜风流也罢，只要能与何胜利有了鱼水之欢，她就可以借机得到她所要的东西。和男人睡一觉，对于安思雨来说，就如同去小餐馆吃一碗牛肉粉丝那么寻常。

然而，何胜利虽然觊觎安思雨的美色，但美色重要，还是权力重要，孰轻孰重，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权在握，就不愁没有漂亮的女人。相反，为了贪恋一时之欢，丢了权力，那就啥也没有了。

于是，何胜利断然拒绝了安思雨的恳求。

何胜利态度坚决，董煌也无计可施。安思雨更是一脸的垂头丧气，她突然很恨钱三运，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破坏了她的好事，此刻，她也许正搂着何胜利睡觉呢。

可是，懊恼归懊恼，对钱三运这个市长信得过的秘书，安思雨也无可奈何。

“小安，你回去吧。以后我会安排你更多的机会接触何胜利，今晚，他也许真的累了。”董煌劝慰道，对于安思雨等几个漂亮的女主持人或实习生，她是很“关心”的，她们就是诱饵，是钓取高官与富商的诱饵。只要徐华为有需要，董煌就会让这些漂亮的女孩接近目标，成功率很高。比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柳元灿，以前是何胜利阵营里的人，后来她让台里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闫晶晶勾引他，在美色诱惑下，柳元灿很快就背叛了何胜利，成为徐华为阵营里的人。

安思雨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满怀感激地说：“董台长，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我好，谢谢您！”

董煌嫣然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嘛，小安，好好干，转正是大有希望的，你相貌好，口才也不错，而且多才多艺，以后会在主持人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现在的付出就是为了将来的功成名就。我很看好你。”

安思雨千恩万谢走了。

一计不成，董煌开始实施备选方案，那就是勾引钱三运。在晚宴上，她从钱三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年轻帅气的小男人是很迷恋她的美色的。想想也并不奇怪，只要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没有几个人不对她心动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8章 诱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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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钱秘书，睡了吗？”

钱三运没好气地说：“董台长，睡着了还能说话，当我是梦游啊？”

董煌咯咯笑道：“钱秘书，要是梦游来我的房间，那就太好了！”

钱三运哭笑不得：“董台长，徐书记要是知道我去你的房间，还不派人将我诛杀了！”

“华为书记现在烂醉如泥，我们就是将他卖了，他也不知道。再说了，有那么怕他吗？我是他的情人，这不假，但我又不是他唯一的情人，他早就嫌我累赘，想甩我了，如果我离开他，他高兴坏了，怎么可能怪罪你？”

钱三运知道，董煌又开始演戏了，不愧是电视台副台长，演戏的确有一套。钱三运也不想戳穿她，而是就着她的话说：“董台长，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那你过来呀，我陪你说说话，大晚上的是不是也很寂寞空虚？”董煌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房间里并没有安装隐形摄像头，便改口道，“钱秘书，我还是去你房间吧，我这房间空调好像坏了。”

“你过来？陪我聊天？”钱三运问。

“如果钱秘书需要，我可以陪你做你喜欢做的事。钱秘书年轻帅气，充满阳刚之气，前途无量，能够得到你的信任和青睐，那是我董煌的福气！”

董煌巧舌如簧，钱三运笑道：“董台长，你别吹捧我了，吹得越高，摔下来越疼。”

“钱秘书，感觉我们有共同语言，今晚我们就来个秉烛夜谈，我过来啦。”董煌也不管钱三运是否同意她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董煌敲门进来了。不得不说，董煌是一个美丽、熟透了的女人，气质很好，性感却不显得低俗，如果有男人不为之心动的话，这个男人很可能有心理或生理方面的问题。

“董台长，今晚很漂亮！”钱三运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

女人都是很爱听赞美的话，无论是十几岁的豆蔻少女，还是二三十岁的少妇，抑或是四五十岁的半老徐娘。董煌兴奋地说：“能得到钱秘书的夸奖，我很高兴。帅哥配美女，看来今晚我们有一场好戏。”

钱三运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茫然地说：“董台长，什么好戏？”

“我说钱秘书，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吗？如果你喜欢我，我今晚就留下来陪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天亮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听说过一首歌《广岛之恋》吗？”

董煌说得够直白，钱三运笑道：“董台长，我好像听明白了。”

“听明白就好。你也不用叫我董台长了，我比你痴长几岁，倚老卖老，就自称你姐姐吧，姐很喜欢你，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也同样爱帅哥。小钱，你躺床上，姐替你做个按摩，保证让你舒服。”

“董煌姐会按摩？”

“唉，当年为了取悦徐华为，自学按摩技巧，到头来，人老珠黄，就被人家嫌弃了，女人苦啊。”

钱三运暗笑，看来真的和董煌有共同语言，她竟然也会按摩。

董煌的按摩手法的确不错，钱三运浑身舒坦。

“小钱，今晚姐为你介绍对象，为什么推脱呢？我们电视台有几个漂亮的女主持人，还是单身呢，你如果有兴趣，我负责帮你们牵线搭桥。”

“有姐漂亮吗？”

“那不一样，我和她们没有可比性。她们年轻，皮肤那才叫娇嫩呢，用手拧一下，都能拧出水来，就像年轻时的我。”

“姐，你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也能拧出水来。”

董煌笑得合不拢嘴：“小钱，你真会说话。告诉姐，有没有认识她们的想法？”

“没有，认识她们干啥？我现在不是有姐了吗？”钱三运口是心非地说。

“真的吗？小钱，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是，不然的话，我会同意你大晚上的来这里？”

董煌兴奋得在钱三运的额头上吧嗒亲了一口，就像亲自己的情人。

“小钱，你以前没谈过女朋友？还是谈过，但后来分手了？”

“没谈过，我这个人很腼腆，不善于与女孩交往，当然，对姐是例外，不知怎的，也许是姐太有亲和力的缘故，我和姐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吧。”钱三运信口胡诌。

“小钱，你不会还是童男子吧？”董煌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不知道是她对钱三运的胡诌信以为真，还是乐意接受这个善意的谎言。

钱三运的脸倏地一红，装作很害羞的样子，低头不语。他很佩服自己，演技可以与董煌相媲美了。

“你不回答，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种默认？”董煌大喜，正如男人喜欢征服处女，女人也喜欢品尝童男子的味道。

“算是吧。”

“怎么叫算是？”

“上大学时，有一天晚上在火车卧铺上，一个中年妇女亲了我一口，还差点钻进了我的被窝。”钱三运接着编故事。

“啊？还有这事？”董煌似乎兴趣浓厚，追问道，“她也许是看你是小鲜肉，想占你便宜，后来呢？没有得逞？”

“怎么可能？如果她得逞了，我就不是童男子了。”

“小钱，到嘴的肥肉不吃，你傻冒啊？”

“姐，你说对了，那个中年女人一身肥肉，少说也有二百斤。太油腻了，下不了口啊。”

董煌笑得前仰后合：“小钱，你真会说笑，我肚子都笑疼了。如果那个女人是个美女，你的童男之身是不是就拱手送给她了？”

“差不多吧，可惜她不是美女，而是一个身材肥胖臃肿的女人。她要是有姐这么漂亮，那天晚上就很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董煌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小钱，那么说来，我今晚有望破了你的童男之身？”

钱三运故意道：“姐，你别吓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碰徐书记的女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徐书记在盛怒之下，会让人废了我的。”

“怎么可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徐华为怎么会知道？更何况，他要是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发怒？他早就想甩包袱了，可是我太难缠，若是有人接盘，那是帮他大忙啊。姐不骗你的。”

“你自身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没人接盘？”

“宁缺勿滥，我可不是很随便的女人。只有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才会引起我的兴趣，别的男人，我才不会拿正眼看他呢。”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2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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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坏笑道：“那何市长呢？他算不算优秀的男人？”

董煌自知说话自相矛盾，讪讪笑道：“何市长也很优秀，但他没你年轻，也没你帅。”

钱三运故意道：“不好意思，由于急着向何市长汇报工作，刚才打扰你了。其实，何市长平时由于工作繁忙，有熬夜的习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没有休息。你的按摩手法不错，可以替何市长放松放松。”

董煌摇头道：“不了，小钱，你一定以为我是在勾引何市长吧？其实，真的不是这么回事，我之所以接近何市长，是因为正在建设中的市广电大楼面临资金困难，希望市政府多拨点款项。前段时间，由于何市长和徐华为闹矛盾，对市广电大楼建设资金使用这块管控很严。俗话说，市委有权，市政府有钱，市人大举拳，市政协发言，徐华为虽然是市委一把手，但财权还在何市长手里。为了争取资金，我是不是够拼的？”

“姐的确是够拼的，何市长对市广电大楼建设工程资金拨付表态了吗？”

“何市长说近期会研究此事，但并没有明确表态，小钱，你是何市长身边的红人，深得何市长信任，你可要帮姐说说话啊。姐会感谢你的。”

钱三运今晚也喝了不少酒，男人喝酒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兴奋，特别是在成熟风韵的美女面前，更是心旌荡漾。他失神地盯着娇艳如花的董煌，坏笑道：“姐怎么感谢我？”

董煌是过来人，她早已读懂钱三运的眼神，他现在意乱神迷，正是她所期盼的。搞不定何胜利，再搞不定钱大秘，她无法向徐华为交差。为了达到徐华为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她不失时机地搂住了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这一搂，更是试探。令她激动无比的是，钱三运并没有拒绝，而是搂住了她的腰，一双大手还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小钱，姐今天要破了你的童子身！”董煌媚笑道。

“好呀，我很期待这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真的吗？小钱，我不是在做梦吧？”此时此刻，就是不掺杂任何不纯的目的，董煌也心甘情愿委身于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

钱三运有一种很强烈的报复心理：徐华为不是使用美人计获取我和董煌在一起的证据吗？我已经破坏了你的偷拍设备，现在就一不做二不休，玩了你的情人，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董煌主动亲吻钱三运，并将他推倒在床上，拿起床头的一个两只装的避孕套盒，很熟练地扯开了，并撕开其中的一只，不无遗憾地说：“只有两只，如果不够，我再去我的房间拿。”

钱三运坚定地说：“两只肯定不够的。”

……

电视机音量开得很大，但仍然掩盖不住董煌快乐的呐喊声。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快乐过。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像漂浮在云端，快感深入她的骨髓和毛孔。

董煌就像一个小女人，依偎在钱三运宽阔的怀抱里，轻声呢喃：“小钱，你让我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你和老公、徐华为甚至别的男人在一起，难道没有这种体验？”

“小钱，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董煌就像一个娇羞的小女孩，用拳头轻轻捶打钱三运结实的胸膛，“其实，你错了，我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徐华为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的老公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我不骗你，如果骗你，天诛地灭。”

“你和老公感情不好？”

“我对他从来就没有产生过感情。现在虽然没有离婚，但徒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听说你老公是国企高管？既然没有感情，为什么不离婚呢？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又没有孩子，有意思吗？”

“怎么知道我没有孩子？”

钱三运自知说漏了嘴，故意道：“生过孩子的女人，有那么紧致吗？”

“你好坏！你好坏！”董煌又撒起娇来，拳头如雨点般砸向钱三运的胸膛。

“说说你的老公吧。”

“你怎么对他感兴趣？不会是吃醋了？”

“算是吧。”钱三运模棱两可地说。

“小钱，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好吧，我就满足你猎奇的心理吧。徐华为当年在占有我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将我许配给他的一位下属，那时他还是国企中层干部，这位下属，就是我的丈夫、现在省能源集团副总经理陈子龙。”

“陈子龙？”钱三运一愣。

“你认识他？”

“认识，我在青山县工作时，和他打过交道。恕我直言，他是一个其貌不扬，又很好色的男人。”

“是的，的确如此。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陈子龙自身条件不好，当时娶了我这个美女，还以为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殊不知，在他和我结婚的那一天，他就绿帽子上头了。后来，他知道了我和徐华为的事，但是，又不敢离婚，因为他惧怕徐华为，在徐华为的大力帮助下，他步步高升，离开徐华为，他什么也不是。不能和我离婚，但他开始自暴自弃，不仅嫖娼，还在外面找女人。现在，他不但有多个情人，几个情人还为他生了好几个孩子，可以说，男人该有的权势、女人、孩子、房子、票子，他都有了。”

“怪不得，陈子龙好色成性，那次他带队来青山考察发电厂项目时，他就因为嫖娼被抓，当时还是我找关系将他放了。”（由于写作时间跨度过长，忘记陈子龙嫖娼被抓的情节可以回看本书第479章——483章）

“作为一个男人，他纵使有无数的女人，但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始终就像沉重的枷锁架在他的身上。我理解他的心情和所作所为，但很遗憾，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他。如果我没有认识徐华为，我也不可能对他有感情的，不说别的，就是他矮矮胖胖的身材我根本就无法忍受。”

“你说了，你是他的第二个女人，意思很明显，你和他有过关系的。”

“结婚之后，我不让他碰我，一方面，是我对他毫无感情，另一方面，也是为徐华为守身如玉吧，一开始，他还以为我害羞，但在知道我与徐华为的真实关系后，暴跳如雷，不顾我的反抗，强暴了我。徐华为知道后，非常生气，当时找人将他暴打了一顿，差点废了他，他苦苦求饶，关键时刻，我也替他说了话，此事就算过去了。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我了。因此，陈子龙虽然是我的第二个男人，但只有那一夜三次而已。”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0章 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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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哑然失笑道：“徐华为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丈夫睡了老婆，竟然被老婆的情夫打了，还被勒令不许睡老婆，强权啊！”

董煌也笑道：“陈子龙的确有些窝囊，但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这么任性，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正是看到权力的巨大威力，陈子龙才会忍辱负重，甘愿做一个窝囊的男人。”

钱三运道：“陈子龙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他自知无法与徐华为抗衡，与其以卵击石，做无谓的牺牲，不如借机攫取好处。他成功了，成为省能源集团高管，有权有钱有女人，什么也不缺。”

由于和钱三运有了鱼水之欢，董煌说话也不遮遮掩掩了，问道：“小钱，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成为你的女人，我很幸福。你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何市长身边最信得过的谋士。”

“我承认，何市长很信任我。”

“你会为何市长做一些私事吗？”

“那是必须的，作为领导秘书，也会经常为领导做一些私事，这不是什么秘密。姐，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小钱，我有几个疑问，你能说实话吗？”

“没问题。”

“小钱，你知道何市长掌握了一些对我和徐华为不利的证据？”

“知道。”

“你知道这些证据是怎么获得的？”

“知道。”

“你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这些证据的？”

“知道。”

董煌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钱三运的额头，娇声道：“小钱，你怎么惜墨如金啊？能不能说详细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

董煌瞪了钱三运一眼，佯装不悦道：“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知道吗？这些证据对我非常不利的，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吗？”

钱三运用手指了指董煌的樱桃小口与娇艳的红唇，坏笑道：“将我服侍舒服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你好坏！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小男人呢？”

钱三运舒服得嗷嗷叫，心里暗自羡慕徐华为：有一个口活好的情人，是种多么美好的幸福体验！

“现在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许撒谎，否则，我就永远不理你了！”董煌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钱三运笑道：“好吧，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煌满意地点点头，问：“何市长获取的证据，你不仅是知情者，还是重要参与者，我猜的没错吧？”

钱三运也不否认：“没错，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和指挥的。”

董煌惊讶地问：“果真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各为其主。”

“小钱，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将我往火坑里推！”董煌有些生气地说。

“知道，谁让你在此之前不是我的女人呢？”

董煌舒缓了说话的语气：“说的也是，这事我不怪你，但请你看在今晚我们欢愉一场的份上，以后不能再坑我了。”

“不会的，我钱三运从来不坑自己的女人。”

“那些证据材料都在你手上吗？”

“有是有，但何市长都有备份，我的可以移交给你，但我无法让何市长销毁那些备份数据。”

董煌眼前一亮，说：“小钱，你是何胜利最信任的人，可以悄悄地将这些证据材料毁掉啊。”

钱三运摇头道：“何市长应该不止一份备份，即使毁掉其中一份，也无济于事，反而弄巧成拙，他要是知道是我干的，立马就会让我卷铺盖走人的。”

“别怕，他让你走人，市委这边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的。徐华为会为你安排一个更好的职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对你们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小钱，你可知道，我和徐华为的后半生都被你掌控了。我承认，徐华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个年头，有几个当官的屁股干净？天下乌鸦一般黑！”

“姐，你这话说得就有些极端了。干部的主流是好的，有问题的毕竟是少数，你这么说是打击一大片，那些清正廉洁、兢兢业业的干部会很伤心的。”

董煌嗤之以鼻：“没权没势的小公务员就不说了，就我这么多年的所见所闻看，县处级以上干部，有几个屁股干净？就拿何胜利来说，他的问题虽然没有暴露，但你能保证他没有问题？据我了解，他的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不仅包养情妇，还让情妇怀孕生子。”

钱三运故意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董煌冷笑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也许比徐华为坏十倍！”

“姐，说来说去，你还是为徐华为辩护，有理由相信，你与何胜利套近乎是另有原因，至于你说的徐华为想甩掉你，也不是真的。”

“好吧，算你说得对。小钱，你是一个聪明人，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我的动机，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不管怎样，今天晚上我很快乐。我会永远记得今晚的。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毕竟，我是你的女人。而且，只要你肯跟你，我会一直做你的女人。”

“追随你不太可能，背叛何市长也不太可能，毁掉有关对你和徐华为不利的证据也没有什么意义，让你做我长期的情人更是不太可能，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再伤害你，我说过，我从来不会伤害我的女人，但是，有些伤害是在之前发生的，现在已经无法控制。告诉徐华为，不要再做违法乱纪的事，他和何市长的矛盾可以私下里解决，事实上，他们今晚已经达成了一致。有件事情必须提醒徐华为：不要耍小聪明，不要搞阴谋诡计，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董煌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喃喃道：“好吧，小钱，我也不想勉强你，毕竟各为其主嘛。我们再温存一下，我就走了。真的希望，过了今夜，我们还有机会再度缠绵。”

又一阵暴风骤雨后，董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钱三运的房间。得到充沛雨水滋润的董煌越发的性感迷人，娇嫩的脸蛋泛着红晕。

董煌返回后，徐华为急切地问：“什么情况？成功了吗？”

董煌擂了徐华为一拳，娇嗔道：“华为，你好坏啊，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将我送给别的男人操啊？”

徐华为轻轻地将董煌搂在怀里，柔声说：“我哪舍得将你拱手送人呢？还不是没有办法嘛！你想想看，我们关键证据被何胜利抓住了，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为了不坐以待毙，我们只能还击。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为了我们幸福的明天，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董煌依偎在徐华为的怀抱里，动情地说：“华为，我懂你，为了你，为了我们幸福的明天，我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董煌，这么说来，你成功了？”徐华为欣喜地问。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1章 白日依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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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故意卖了个关子：“何胜利不吃我那一套。”

徐华为不甘心地问：“他对你没兴趣，难道对你台的那个小安也不敢兴趣？”

“是的，也许是他喝多了酒的缘故吧，我们勉强进入他的房间不久，他就下逐客令了。所以，什么也没有拍到。”

徐华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董煌在他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说：“东边不亮西边亮，何胜利那边没有收获，但在他的大秘那里取得了重大收获。”

徐华为转忧为喜，激动地问：“美人计成功了？”

董煌撒娇道：“华为，你一点也不在乎我！拱手将我送给别的男人玩，你还是个男人吗？”

徐华为轻轻摩挲董煌光滑如绸缎的秀发，柔声说：“宝贝，谁愿意将你拱手送人啊？还不是没有办法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制服了何胜利，我们一生的荣华富贵就能得到保证。快告诉我，是什么结果？”

“华为，我已经打听出来了，这次别墅侵入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正是钱三运，他有我们的全套证据材料。”

徐华为焦急地问：“那你将他搞定了吗？”

董煌不无得意地说：“华为，你认为呢？”

徐华为亲了董煌一口，欣喜地说：“你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小钱哪能禁受得住你的美色诱惑？宝贝，搞定了小钱，取回证据材料应该没问题吧？”

“取回证据材料问题不大，但关键问题是，何胜利已经对这些证据材料进行了备份。”

“不急，只要有小钱和你上床的视频，我们就能控制住他，让他为我所用。你和他摊牌了吗？”

“没有，天亮之后，我们将偷拍的视频拿过来，再和他摊牌也不迟。”

“拍摄的角度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正对着床头，而且，当时我特意开着灯。”

“很好，宝贝，你立了大功！虽然说，搞定了小钱不代表我们万事大吉，但总算扳回一局，小钱能耐不小，如果能将他招致麾下，为我所用，制服何胜利指日可待。”

“华为，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在小钱身上下功夫？”

“是的，这个人是何胜利的谋士，将他争取过来，就相当于斩断了何胜利的一只胳膊。”

晚上在与钱三运的缠绵中尝到甜头后，董煌不甘于就这么与他分别，而是希望能与他保持长久的关系，虽然她知道这不太现实。她很爱徐华为，但是，徐华为由于年龄等原因，房事已经力不从心，哪像钱三运那样生龙活虎？钱三运带给她的完全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徐华为这么说，董煌心中欣喜不已，终于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钱三运缠绵了。

天亮之后，趁钱三运退房之后，董煌和徐华为的亲信、宾馆经理去了他的房间，准备将带有大容量存储功能的隐形摄像头拿走。然而，令他们大惊失色的是，隐形摄像头早已被人拿走。

“怎么回事，隐形摄像头安装得如此隐秘，小钱怎么会发现呢？”董煌丧魂失魄的，如果真的是钱三运所为，那就成为笑柄了，不但没整到她想要的东西，反而被他玩了。徐华为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董台长，要么你打个电话给小钱，旁敲侧击一下？”云川宾馆经理也震惊无比，在宾馆安装隐形摄像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而且从未失手过。今天怎么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手里？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他也诚惶诚恐的。

无奈之下，董煌拨通了钱三运的电话：“小钱，房间里有没有拿走什么东西？”

钱三运也不隐瞒：“姐，发现一个隐形摄像头。住市政府的宾馆也不安全啊，竟然会有偷拍设备，幸亏被我及时发现，不然，不仅我，连姐姐你也要遭殃。”

董煌不敢承认隐形摄像头是她让人安装的，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模样，说：“啊！不会吧？床头有偷拍？细思极恐啊，幸亏被你发现，不然就坏事了。”

钱三运说：“姐，你刚才说我从房间里拿走什么东西，不会就是说隐形摄像头的事吧？”

董煌矢口否认：“不是，我哪知道房间里有隐形摄像头？我发现自己的内裤不见了，真的很蹊跷，昨晚我难道忘了穿内裤？”

钱三运哑然失笑道：“姐，我可没有偷拿女人内裤的癖好，这事不是我干的。”

“好吧，我只是随便问问。”董煌心事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徐华为得知董煌不仅没偷拍到想要的视频，还做了无谓的牺牲，不禁怒火中烧：“董煌，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这是白白给那小子玩了！你应该改名换姓，姓依，名山尽！”

董煌低声下气地说：“我哪知道他发现了偷拍设备！唉，都怪我不好，闹笑话了。我感到小钱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应该猜测出隐形摄像头是我们让人安装的，却不点破，趁机将我玩了。华为，难道我就白白被他玩了？不能告他吗？”

徐华为暴跳如雷：“愚蠢！你告他什么？明明是你自愿的，反过来倒打一耙，法院要是查清，你这是诬告陷害，是要坐牢的！退一步说，就是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真的很好吗？再说了，要是为这事惹怒了何胜利，你还没告状，我们就被双规了！”

“那怎么办？这事就过去了？”

徐华为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天灭我也！”

董煌劝慰道：“华为，我发现小钱这个人很好色，对我也很迷恋，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好色付出代价的。我这次失败了，但不代表下次还失败。他承认拿走了偷拍设备，我坚决否认对此事知情，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安装隐形摄像头一事不是我干的。让他麻痹大意，总有一天我让他乖乖就范。”

徐华为冷笑道：“你能确定你是他的对手？不怕被他再白玩一次？”

“华为，那你说怎么办？你以为我想被他玩吗？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的明天！我牺牲这么多，你竟然还对我冷嘲热讽，太让我寒心了！”董煌生气地说。

见董煌生气，徐华为说话的语气柔和了很多，哄道：“宝贝，是我错了，不该对你发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支持你，继续拿小钱作为突破口，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2章 攻守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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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说：“华为，话虽这样说，但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拉拢钱三运，争取让他为我所用，另一方面，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怎样将何胜利获取的证据对我们造成的危害降低到最小。此外，还要布局逃亡澳大利亚的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国内容不下我们，就远走高飞吧。”

徐华为赞许地说：“宝贝，说得太好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虽然去澳大利亚是最坏打算，但也是我们的一个选项。对了，你刚才说将何胜利获取的证据对我们的危害降到最低，有什么好的想法？”

董煌不慌不忙地说：“我归纳了一下，何胜利所掌握的关于我们的证据材料主要是三方面：一是借赌博敛财，二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三是受贿。借赌博敛财有视频为证，证据确凿充分，想抵赖也赖不了。男女生活作风问题，也是如此。但受贿就不一样了，记录有关人员行贿的记录本是重要证据，但不是唯一证据。我们可以和行贿人做好攻守同盟，将来纪委或反贪部门调查取证时，极力否认受贿。”

徐华为沉思片刻，说道：“这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想到了，但你过低估计纪委或反贪人员的办案能力了。没有相关口供，只要有其他证据佐证，形成证据链，也能将受贿坐实。当然，订立攻守同盟比坐以待毙好。”

董煌说：“就是，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每年送给他的钱也不在少数，你若是出事，他比你还紧张。万一何胜利举报你，你避重就轻，坚决否认有重大违法违纪行为，武林海等人肯定想办法捞人。上次和武林海等人聚餐时，武林海说的一番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很多被纪委‘双规’的人，心理素质不过硬，扛不过被讯问的二十四小时，扛过了这段时间，就为后续的在外营救的人赢得了宝贵时间。”

徐华为点头道：“的确如此，有的官员只要一‘双规’，就自乱阵脚，竹筒子倒豆子，一下子全招认了，更别说能扛住二十四小时了。下次让武林海帮我模拟一下，怎样面对纪委或反贪人员的讯问。据我了解，不少官员都接受过这样的模拟训练，这就像军事演习，虽然不同于实战，但最起码在真的面对纪委或反贪人员讯问时不那么慌乱。”

董煌说：“是的，这种模拟演练很有必要。华为，这几年来，你收受的款项相当一部分是你的大秘蒋小平送的，有一部分他是中间人，其余的他大都知情。现在纪委抓官员，大都从秘书查起，因为秘书是官员信任的人，领导的衣食起居，甚至吃喝拉撒睡都要负责打理。领导不便于出面的事，也都是秘书打理。从某种意义上说，秘书已经与领导融为一体。官员被查，秘书没几个是清白的。如果纪委或反贪部门查你，很有可能先从秘书查起。蒋小平这个人我很了解，沟通协调能力很强，长袖善舞，特别是善于处理细节问题。但这个人也有致命缺点，就是软弱，胆小，缺乏男子汉气概。我敢打赌，一旦纪委调查他，绝对扛不了二十四小时。”

“是的，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蒋小平对我忠心耿耿，待人接物也很不错，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的缺点也是致命的。他跟随我多年，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他检举揭发我，打死我也不相信；但是，说他扛不过二十四小时，我是相信的。”

“华为，现在将蒋小平调离，已没有实质性意义，最好的方法是让他永远闭嘴！否则，后患无穷！”

徐华为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

徐华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董煌点头道：“无毒不丈夫，如果没有人举报你，蒋小平是辅佐你的良才，但是，一旦蒋小平被查，你就完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杀人比受贿问题更严重啊。受贿几千万，最多也就是无期徒刑，判处死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有立功表现，判有期徒刑的概率很大。但如果是杀人，即使是教唆杀人，也很有可能会判死刑的。”

董煌莫测高深地笑道：“谁说要杀人了？难道不能是自杀？这年头官员患抑郁症自杀的举不胜举，蒋小平难道就不会患抑郁症自杀吗？”

徐华为失神地看着面前这个娇艳如花的女人，像是不认识她似的。这女人够歹毒，杀人灭口的招子都能想得出来，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啊。

“华为，下不了决心？”董煌见徐华为犹豫不决，接着怂恿道，“蒋小平知道的太多，而且，这个人贪心太重，这么多年来，他打着你的旗号捞了很多好处。即使他不受何胜利的举报被牵连，也很有可能有其他人举报他。他一旦被纪委或反贪部门调查，很有可能将你供出来。”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的确，即使何胜利不举报我，蒋小平也会因为别人的举报而出事。这么多年，他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是我的秘书呢？可是，让他去死，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都是有感情的，蒋小平就是一条狗，我也不忍心将他处死。”

“可是，华为，蒋小平如果不死，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啊。在我看来，他对我们的潜在危害性比何胜利还要大。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和举棋不定毁了自己。市广电大楼这个在建工程我就收了开发商不少好处，到目前为止，我收受了将近一百万，蒋小平是中间人和知情人。这笔款项由于是我收的，并没有出现在你的记录上，何胜利对此并不知情，但蒋小平是一清二楚的。为了消除隐患，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

“可是，董煌，怎样才能做到既让蒋小平永远闭嘴，我们又不出事呢？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万无一失。”

董煌的脸上掠过一丝莫测高深的笑，说：“华为，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蒋小平的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由于是国家干部，不能超生，而蒋小平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儿子，就找了个情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儿子聪明可爱，他喜欢得不得了。”

徐华为一脸茫然地说：“董煌，蒋小平这事我是知情的，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3章 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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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煌淡然一笑道：“因抑郁症自杀，假如有个遗书什么的，那就更逼真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个亲侄子是刑满释放人员，你曾经帮过他大忙。”

徐华为点头道：“是的，这个亲侄子前几年行凶杀人，我为他找了不少关系，又请了省内有名的刑辩律师，最后将这个案子做成了防卫过当，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正常情况下，没个十几年出不来。”

董煌说：“你亲侄子出马，绝对可靠。蒋小平自杀后，你可以给相关部门打招呼，就将死因定性为抑郁症自杀，毕竟有遗书为证。这年头，全国各地因抑郁症自杀的官员还少吗？”

徐华为说：“看来只能如此了，只是可惜了蒋小平，四十多岁就英年早逝。”

董煌说：“其实，蒋小平一点也不冤，你想想看，他一旦被查处，不仅要将牢底坐穿，还要被抄家。他一死，至少财产保住了，他的老婆孩子以及情人私生子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云川市区的一家咖啡馆，柔和的萨克斯曲如行云流水般优美动听，陈灵儿和钱三运面对面而坐。

黑色大衣，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陈灵儿似乎对黑色情有独钟，这个三十出头的美少妇风情万种，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面孔透露出几分野性与妖冶。

“小男人，我们又见面了！”陈灵儿妩媚一笑，那笑容荡人魂魄。

钱三运天生对美女缺乏免疫力，其实，绝大多数男人也都如此。陈灵儿这一笑，就将钱三运的魂儿勾走了。

“陈总，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钱三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灵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并熟练地弹去烟灰，娇声道：“小男人，要不要来一支？”

“我不抽烟的。”

“哦，不抽烟的男人不多啊，钱秘书算是另类了。我抽烟是不是影响你了？”

“说实话，我以前对女人抽烟是有成见的，但现在，我第一次发现女人抽烟的样子真的很美。”

“那是因为我长得美。”陈灵儿一副傲娇的神态。

“陈总，你今天约我见面，难道只是让我欣赏你的美色？”

“这不可以吗？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我的。”陈灵儿轻轻地舀起一匙咖啡，放进嘴里，姿势很优雅。

“陈总，其实我更关心云川产业新城项目什么时候能够正式签署合同？”

“这个项目嘛，暂时出现了一些变化，集团高层认为云川产业新城项目的风险难以管控。我们九州幸福集团是盈利性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主要目的就是赚取经济效益，当然，社会效益也是我们所考虑的。”

云川产业新城是何胜利非常重视的大项目，是实现他提出来的云川北扩战略的重要载体，也是他寄希望出政绩的重点工程。如果该项目失败或搁浅，对于何胜利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作为秘书，钱三运理所当然地关注这个项目的推进情况。

“陈总，上次在江州，何市长和你签署了意向合作协议，对其中涉及权力和义务的条款约定得很明确了，怎么说变就变呢？”

陈灵儿摇头道：“钱秘书，这事由不得我啊，我曾是云川的媳妇，算是半个云川人，我也希望能尽快签署正式合同，但集团高层认为，如果按照这个意向协议签订合同，公司亏损的可能性很大。作为华中区总经理，我可以接受一定的风险，但风险太大，别说是我，就是集团高层也无法承受得起，弄得不好，公司就深陷债务泥潭不能自拔。钱秘书，我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活动家，请你理解我。”

在与陈灵儿会面之前，钱三运就预测，这个女人可能会提出一些有利于九州幸福集团的要求，并以终止合同相威胁，现在看来，事情真向他预测的那样发展。按照之前与何胜利的商量，钱三运觉得有必要先稳住她，借此套出她的真实想法，于是说：“陈总，那你说说你方的要求，我虽然不能答复你，但是可以向何市长报告。”

陈灵儿不紧不慢地说：“根据意向合作协议，云川产业新城项目采用PPP模式，项目收入来源主要包括使用者付费、使用者付费与政府补贴相结合、政府付费购买服务等方式。我方要求，政府补贴最少要在原基础上提高五个点。另外，在土地价格、基础设施建设上给予我们更大的优惠，具体细节可以面谈。”

钱三运说：“陈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如果按照你的要求，市政府每年要多花几千万支出，云川市是经济欠发达地区，几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错，你们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除了极少数垄断国企外，没有哪一家企业可以做到只赚不赔。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你们公司预测可能的投资风险是必须的，但是，不能将风险任意扩大化。据我了解，市政府在与你们公司签署意向协议之前，特意请了专家测算项目合作的可行性。按照专家的测算，从长期看，你们公司盈利的可能性是99.2%。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几乎可以做到稳赚不赔。而且，专家还测算，不考虑货币的时间价值，三十年合作期满后，你们公司将盈利达数十亿，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陈灵儿淡然一笑道：“这年头，专家的话岂能令人信服？再说了，这是你们单方面请的专家的预测。钱秘书，作为华中区总经理，我有一定的权力，但是，重大事项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说实话，我很希望云川产业新城项目能够尽快落地，这样一来，我就有更多的机会与你打交道了。你这个人很有个性，我喜欢。”

钱三运道：“陈总，我会将你方的想法原原本本向何市长汇报。现在，我以你的朋友，而不是以何市长秘书的身份向你透露一点，何市长绝对不可能全盘答应你提出的条件的。当然，在签署正式合同时，部分条款可以进一步协商。我还向你透露一点，鉴于和你公司的正式合同迟迟没有签署，何市长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近期他将前往另外一家公司洽谈，具体名字不便透露。”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4章 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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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儿面现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嫣然一笑道：“可以理解，毕竟，意向协议不具有法律效力，在正式合同签署前，我们都可以单方面做出决定。”

钱三运笑道：“是的，你公司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市政府追求预算最优，都无可厚非。当然，我更希望市政府能与你公司达成合作协议。”

陈灵儿扬起一张俏脸，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更喜欢与你这样的美女老总打交道啊。”

陈灵儿咯咯笑道：“我相信你说的是肺腑之言。我也一样，喜欢与你这样的年轻帅哥打交道。”

“可是，陈总，不得不说，你今天提的那些要求有些过分，何市长是不可能答应的。他若是答应了，云川官场准会有人说他借签约重大项目之机中饱私囊，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明显有失公允的合同。”

“好吧，你提出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钱秘书，你在市政府这边的年薪有多少？”

钱三运苦笑道：“公务员的收入你是知道的，饿不死撑不坏，不能和你们公司老总相提并论。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我一年的薪水还不够你买化妆品和服装。”

陈灵儿笑道：“我一年花在衣着服饰和美容养颜上的支出至少在六位数。”

“很惭愧，我的年收入还不够六位数。我在想啊，年薪多少才能养得起像你这样高消费的美女？”

“钱秘书，你如果养我的话，我不但不要你的钱，还给你钱花。”陈灵儿大大方方地说，就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陈总，照你这么说，不是我养你，而是你养我了。”钱三运微微一笑道。

“这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就是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陈灵儿做了个鬼脸，展现了她可爱的一面。

“好呀，被你这样的美女包养，我很乐意，从今天开始吗？要不要签包养协议？”

“今天开始？”陈灵儿一愣。

“陈总，你不会是拿我开心吧，我可是认真的，不是和你说笑的。如果你没有意见，那我们今天就是情人关系了。情人关系，是可以做任何事的，你懂的。”钱三运狡黠的一笑。

“不会吧？从今天开始？我还没有准备呢。”陈灵儿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料到钱三运会假戏真做。

“准备什么？是这个？”钱三运竟然从兜里掏出一只避孕套。

为什么与陈灵儿见面时带避孕套？钱三运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在与陈灵儿交往的过程中，他了解她的个性，野性妖冶，言语放肆，当然，是不是真的敢作敢为，暂时不得而知。对付这种貌似放荡不羁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这个避孕套就是一个很好的道具。

“啊！你这个小流氓，怎么随身带上这个！”陈灵儿非常震惊地看着钱三运。

“陈总，昨天晚上你就让我至少准备三个避孕套，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有什么不对吗？”钱三运像变戏法似的又从兜里掏出两只避孕套，扬了扬，“陈总，今天我们就来个梅花三弄吧。”（参见本书第825章）

“我，我大姨妈来了，下次吧。”陈灵儿脸颊绯红，很窘迫地说。

“可恶的大姨妈！”钱三运装作愤愤不平的模样，“陈总，其实我们可以做点别的，比如接吻，拥抱，还有——”

陈灵儿的俏丽的面颊愈发红了，就像红彤彤的苹果，娇艳欲滴，钱三运站起身来，走到陈灵儿的身后，伸开双手轻轻揽住她的细腰，并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陈总，我可以吻你吗？”

“不，不行哦。”陈灵儿语无伦次地说。

“为什么？”钱三运轻声问。

“因，因为这里不安全。”陈灵儿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她很渴望发生点什么，可是，冥冥之中，又觉得不合适。

“哪里安全呢？”钱三运穷追猛问。

“我，我也不知道。”陈灵儿的声音小得可怜，就像蚊子在哼。

“如果我现在一定要吻你呢？”钱三运放肆地笑道。

“不要，我，我害怕……”陈灵儿的身子突然战栗起来。

钱三运惊讶不已，陈灵儿嘴上如此逞能，真要有身体接触时，为什么又如此害怕？他松开双手，耸耸肩，一脸茫然地说：“陈总，你真的让我捉摸不透，每次都是你挑逗我特别厉害，可当我真的想与你亲热时，你又紧张得要命，悬殊太大，让我难以判定，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我，也许，我是个双面人吧。”陈灵儿惊魂未定，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也许你渴望出轨，渴望激情，可是，骨子里又很传统，所以，才会这么矛盾，这么纠结。”

“渴望出轨？我现在是单身，就是与男人有亲密关系，也不算出轨吧？”

“也是。我听胡若曦书记谈到你，当时你还是她一位老领导的儿媳妇。但很显然，现在你不是了。”

“你是不是想窥探我的隐私？”

“每个人都有猎奇心理，但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当然，如果你主动说，那是另外一回事。”

陈灵儿忽然说：“我如果说我还是一个处女，你相信吗？”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如果说你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我是相信的。”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陈灵儿愠怒道，“谁将你当成三岁小孩了？你精明着呢！你以为我脑子不好使，故意说这些无聊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陈灵儿气鼓鼓的，美女就是美女，连发脾气的样子都很好看。钱三运见她这副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像是有什么隐情，不过，结婚多年还是处女，这也太离谱了吧，难不成她的前夫是个性功能障碍患者？对，有可能，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离婚呢？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这也太离奇了吧？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陈灵儿轻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不是不信我的话，还用刻薄的语言讥讽我吗？我偏偏不告诉你！”

钱三运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吧，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勉强你。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不过，你放心，我负责买单。”

陈灵儿杏眼圆睁，怒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谁在乎你买单？不用你掏一分钱，我有的就是钱！”

“好吧，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礼尚往来嘛。”

“没有下次了！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5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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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钱三运一惊，惹怒了陈灵儿，云川产业新城项目就彻底夭折了。他刚才和她说的，何胜利将与另一家公司洽谈产业新城项目，纯粹是他信口胡诌的，目的就是让她有危机感。如果这个项目就这么黄了，何胜利一定非常震怒的。

“因为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侮辱了我的人格！”陈灵儿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陈总，我向你真诚道歉，我错了，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好吧，看你这么诚恳道歉了份上，我暂且原谅你一次。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努力说服何胜利，让他尽可能满足我们的条件。集团领导对云川产业新城项目很重视，不过，上次签的意向合作协议对我们不是很有利。公司是以利润最大化为宗旨的，每个公司都想赚取超额利润，我们也不例外。你帮了我，我会感激你的。”

“感激？怎么感激？”

“可以给你提成，如果能完全满足我们的条件，我给你的提成是每年五十万元。这个数字是你五六年的年收入吧？”

钱三运笑道：“陈总，你认为我是一个贪财的人吗？”

陈灵儿道：“不是，上次因为高山镇公路拓宽改造项目就和你打过交道了，知道你不贪财。但是，这事与贪财无关，是合理报酬。”

钱三运正色道：“陈总，我会将你的想法向何市长汇报，我左右不了何市长，这么重大的事，我想何市长也不一定做得了主，需要经过集体研究决定。对不起，这种事我无能为力！”

“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帮我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能力有限。说实话，你为了自身利益，怂恿我做损公肥私的事，很不道德！陈总，我再次为我今天伤害你自尊的话语向你真诚道歉！”

“钱秘书，你不需要再次道歉了，我说了原谅你了。关于云川产业新城项目，我提出的条件也许有些苛刻，不过，我们双方可以坐下来谈，互相靠一靠，也许就会谈拢的。”

陈灵儿摆出低姿态，钱三运一时心软，说：“好吧，我会向何市长汇报的，看他能不能在条件许可的前提下，再给予你们公司适当的政策优惠。互相之间都做些让步，也许就会达成合作协议的。”

陈灵儿欣喜地说：“钱秘书，你是何市长最信任的身边人，你的建议，何市长即使不会完全采纳，也会适当考虑的。我回去再向集团公司汇报，看能不能做些实质性的让步，这样，我们就有开展合作的基础了。”

“好吧，很希望能与你继续合作。”

陈灵儿心情明显好转，妩媚一笑，道：“钱秘书，刚才我说的是气话，其实，我也很想继续能与你合作。不瞒你说，那次在高山镇，第一次与你打交道时，就对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记得那次在省工商干疗所的客房吗？我当时想主动献身，但你不为所动，你知道我当时是鼓起多么大的勇气吗？”（参见本书第567章）

钱三运一愣，说：“是吗？”

陈灵儿点头道：“是的，我是一个外表放荡内心清纯的女人，也许，我的放荡是我刻意装出来的，大概是欲求不满的缘故吧。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有谁能理解我？”

钱三运怔怔地看着她，觉得她有些可怜，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结婚多年，却没有享受过男欢女爱，那种煎熬和折磨也许是常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钱秘书，你一定很好奇我结婚多年为什么还是处女之身吧？不仅你好奇，其他人知道了也会好奇的。只是，除了你，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仍是处女之身，我示人的形象是野性的、放荡不羁的。我能成为九州幸福集团华中区经理，很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靠出卖自己的色相获得提拔的，可是，谁又能真正懂我？”

“陈总，送你一句老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以前，没有人理解你，但现在，我能理解你了。其实，外表貌似清纯的女人很可能肮脏无比，而像你这样的，外表放浪形骸的女人其实无比清纯。人不可貌相，我们不能被人的第一印象误导了。”

“钱秘书，谢谢你理解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与你敞开心扉说这些，或许是我喜欢你的缘故吧。”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陈总，冒昧问一下，那次在省工商干疗所，如果我当时没有拒绝，你会为我宽衣解带吗？”

陈灵儿低着头，轻咬嘴唇，低声说：“也许会吧。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爱抚，而你，是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让你破了我的身子，我不后悔。这个想法至今未变。”

“至今未变？”钱三运无比震惊，陈灵儿话语的意思非常直白，傻瓜才听不懂。

“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只是，我的大姨妈来了，真的，没有骗你。”

陈灵儿诉说了她的故事。

陈灵儿大学毕业后，来到云川一家私营企业工作。由于长得美，老板想打她的主意，她愤而辞职。不久，她和人合伙开了一家小贸易公司，但公司经营始终没有大的起色。再以后，她经人介绍，认识了成为她丈夫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相英俊，知书达礼，为人谦和，又有显赫的背景，父亲是云川市厅级干部，唯一的不足就是年龄大了点，三十出头了，而她当年只有二十四岁。年龄不是问题，由于男方年龄偏大，家人催促他们尽快完婚。因此，两人从相识到结婚时间很短，前后不过一个月，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先结婚后恋爱，这是当时介绍人劝慰她的。她一个外乡人在云川打拼并不容易，很想有一个稳定的归宿，加之男方各方面都很不错，因此，她对这份婚姻是很看重的。

然而，在新婚之夜，这个成为丈夫的男人对她敬而远之，并没有任何爱抚行为。两人分床而睡，他甚至都不主动和她说话。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而是将这种行为理解为一种男人的矜持与害羞。然而，令她大惑不解的是，连续好几天都是如此。

她当时就胡思乱想：难道是他不喜欢我，只是为了照顾家人的感受才仓促找个女孩结婚？抑或是他心有所属，只是因种种原因不能结婚，他对那个她仍然念念不忘？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6章 发现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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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十天后的一个晚上，陈灵儿大胆爬到了丈夫的床上，一把抱住了他。这个男人浑身就像触电似的，身子打颤。

“告诉我，是不是不喜欢我？”陈灵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我……”男人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你不要吞吞吐吐，好吗？喜欢我，今晚就要了我吧，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陈灵儿大着胆子说。

男人仍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挣脱了她的怀抱。

陈灵儿无比失望，泪水夺眶而出，哭泣道：“我知道你压根儿就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呢？你考虑过我内心的感受吗？你的心思是不是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男人支支吾吾道：“灵儿，不，不是这样的……”

陈灵儿反驳道：“那是怎样的？”

男人说：“反正这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

“那你就多说几句解释清楚，好吗？我有耐心听你解释。”

“灵儿，对不起，你是一个好女孩，让你受委屈了。可是，这事，这真的不好解释啊。”男人哭丧着脸，看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乞求大人原谅的小男孩，样子可怜兮兮的。

陈灵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见男人如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了。在她看来，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她，抑或他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首要任务是要感化他、争取他，让他发现她的好。这可能需要时间，但是，她等得起。

然而，无论陈灵儿怎样对丈夫示好，却丝毫打不动他的心。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难道是铁石心肠？有一次，她将自己的身子洗得干干净净，穿着性感迷人的内衣，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希望能得到他的宠幸。令她绝望的是，他一点不为她的万般风情动心，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心灰意冷，很后悔嫁给这个男人。她对自己的容貌是非常自信的，这从她走在大街上，超高的回头率可以看出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数不清的男人火辣辣的眼神，那眼神穿透力极强，似乎能扒开她的衣服。她甚至想，她可以容忍丈夫在外面有相好的女人，但不能对她不闻不问。

她最后一次和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摊牌：你在外面有小三、情人什么的，我一概不问，只求你能够对我好一点，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然而，这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她彻底绝望了。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撞见丈夫的龌龊一幕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毫无兴趣了。

那次，陈灵儿提前从外地的娘家回家，听见主卧室里有若有若无的、怪怪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说话声，只是声音很小，听不分明。

陈灵儿诧异不已，难道丈夫和别的女人在里面偷情？完全有可能，从丈夫结婚以来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没有婚外情才怪呢。

结婚之后，她和丈夫一直是分居状态，两人不睡同一个房间。虽然在外人面前，丈夫装出对她很亲热的模样，但一回到家，两人就形同陌路。虽说是结婚了，她却与守活寡无异。在漫漫长夜，她孤枕难眠，常常泪湿枕巾。

陈灵儿怒火中烧。她不能容忍丈夫对她不闻不问，却又与别的女人缠绵，更不能容忍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她的床上鬼混。

她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在床上干着龌龊之事的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男人。她惊呆了，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丈夫对她毫无兴趣，原来他是一个同性恋。她面红耳赤，呆呆地站在一旁。

两个男人浑然不觉有人进来了。陈灵儿的脑子清醒之后，冷笑道：“真的卑鄙无耻之极！”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陈灵儿的丈夫大惊失色。

“如果不是提前回来，我哪能揭穿你的丑态？我不懂，你一个同性恋，为什么要娶老婆，你不觉得这是在坑我吗？”

陈灵儿的丈夫脾气一直很好，他长相英俊，颇有绅士风度，知书达礼，如果不是同性恋，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见陈灵儿知晓了真相，他也不狡辩，说：“对不起，灵儿，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我从小就对同性感兴趣，对异性毫无兴趣。我的父母亲并不知道我有这个怪癖，看我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急得要命，四处张罗为我找对象。为了照顾家人的感受，也为了避免周围的人对我指指戳戳，迫不得已我才同意和你结婚。”

那个和陈灵儿丈夫偷欢的男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年龄大概二十多岁，长得流里流气，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有一点嗲，头发染成了黄色，脸上还涂脂抹粉，令人可笑至极的是，他的身上还戴着胸罩。陈灵儿永远也不会理解，丈夫怎么爱上了这样一个近乎变态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美丽动人的陈灵儿也毫无感觉，和陈灵儿的丈夫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陈灵儿和她的丈夫。沉默了好一阵子后，一直泪流满面的陈灵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我们结婚才一个多月，突然离婚双方父母亲会怎么想？外人会怎么想？”很显然，陈灵儿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并不想离婚。

“不想离婚？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婚姻还有意思吗？”陈灵儿哭泣道。

“我不想离婚。”陈灵儿的丈夫抓耳挠腮，就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小孩。

“你太自私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同性恋实质，故意娶老婆作掩护，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种无爱无性的婚姻有何意思？”

“对不起，灵儿。求求你，别离婚，好吗？只要你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财产、金钱由你支配，还有，你可以找情人，我决不干涉，只要你不弄得满城风雨，照顾下我父母亲的面子就行。”

“这样的生活，你给我再多的金钱、财产，又有什么意思？同性恋能治好吗？如果能治好，我原谅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治不好的，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疾病。正如异性恋只喜欢异性一样，同性恋只对同性感兴趣。你永远不可能对同性感兴趣，我也永远不可能对异性感兴趣。”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离婚吧。离婚后对谁都好。”

陈灵儿的丈夫突然跪倒在地，乞求道：“求求你，灵儿，不要离婚，好吗？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7章 大厦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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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儿的讲述戛然而止，钱三运意犹未尽，忍不住问：“后来你原谅他了？所以迟迟没有离婚？”

陈灵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谁让我心肠太软呢？自这以后，我们的夫妻关系虽然仍有名无实，但是，他对我很好，就像一个哥哥，无微不至地关心我、呵护我。我哪忍心离他而去呢？”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又离婚了？”

“大概是今年初吧，他的父母亲意外得知他是一个同性恋，质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放手让我开始新的生活。他之所以不肯离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照顾父母亲的感受，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也是一个孝子，当秘密被揭穿后，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维系下去，便主动提出分手。为了补偿我，他动用各种社会关系为我谋到了九州幸福集团华中区总经理这一职位。我们现在虽然离婚了，但仍旧像亲兄妹一样。有失就有得，我失去了很多，但得到了一个疼我关心我的好哥哥。”

“你刚才说，你的前夫曾允许你找情人，在这六七年里，你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我承认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并没有遇到看对眼的，我是个很挑剔的女人。就像当初我认识前夫一样，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如果他其貌不扬，即使家境显赫，我也不会同意嫁给他的。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在见到某个男人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有了是否与他发展进一步关系的结论了。很多男人，向女人献殷勤只是为了寻找激情，满足征服欲，我不喜欢这种动机不纯的男人。也有些官员，形象猥琐，道貌岸然，看着就作呕，我又怎么会做他们的情人？我找情人的原则是宁缺勿滥。”

钱三运笑道：“我似乎懂了，你对男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看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很好。”

陈灵儿娇笑道：“臭美！不过，你年轻帅气，很阳光，有正义感，又极富个性，对你我是很欣赏的。”

钱三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吧，既然你欣赏我，那就接纳我吧。”

陈灵儿低着头，轻咬自己的一只手指头，一脸的娇羞，现在的她，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野性与妖冶，活脱脱一个未经人事、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见陈灵儿低头不语，钱三运趁热打铁，微笑着说：“这算是默认吗？”

陈灵儿娇嗔道：“你好坏，明明知道我想什么，却故意问来问去拿我开心！”

钱三运大大方方地拉起她的一只手，正要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是何胜利的电话。

“小钱，市广电大厦基建工程突然倒塌了，有多名工人被埋，形势危急，我正赶往现场指挥救援，你赶快过来！”

钱三运大惊，市广电大厦基建工程现在大概建了有六七层，怎么说倒塌就倒塌，难道是豆腐渣工程？

陈灵儿也惊讶地说：“市广电大厦倒塌了？这可不是小事，你赶快回去吧。”

钱三运没有心情继续与陈灵儿调情，匆匆离开了咖啡馆。

钱三运为何胜利捏了一把汗，根据规定，市长是全市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后来，党政共管安全生产工作，市委书记也是第一责任人），现在伤亡人数不明，如果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市长是要负领导责任的。而且，徐华为很可能会落井下石，因为此时安全生产出了问题，市委书记是不担责任的。

钱三运在半路上时，何胜利又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事发现场，目前，消防、警察、安监、医疗急救等部门已经到达现场，正在全力组织救援。

钱三运到达现场时，发现倒塌工地周边交通被管制，无关人员一律不得进入，这是出于安全考虑的需要，也是出于现场营救工作有序开展的需要，更是出于消息源管控的需要。

市政府对于此类安全生产事故是有预案的，市广电大厦在建工程倒塌后，市政府在第一时间内启动重大事故应急响应，成立了事故处置领导小组，下设事故处置、医疗救治、善后处理、维护稳定、新闻宣传、事故调查、综合协调等七个工作小组，共同做好事故处置工作。

事发现场附近的一个社区居委会办公楼成了指挥部临时办公场所。令钱三运惊讶的是，不仅市长何胜利，分管副市长王连全在现场坐镇指挥，市委书记徐华为也来了，看得出来，他对事故的发生忧心忡忡。

按照钱三运之前的判断，徐华为应该幸灾乐祸才是，毕竟，如果出现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上级要追责的话，板子不会打到他身上，因为那时候市委书记还不是安全生产事故第一责任人。

但是，钱三运仔细一想，觉得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市广电大厦基建工程负责人是董煌，董煌是徐华为的情人，这么大的一个基建工程，说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大厦倒塌，说明工程质量存在严重问题，如果再出现重大人员伤亡，上级不仅要追究相关人员的直接责任和领导责任，还要倒查基建工程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董煌一旦出事，徐华为肯定脱不了干系，因此，他才会比何胜利更焦急。

徐华为成为现场指挥部指挥长，并亲自兼任事故处理领导小组组长，美其名曰对市广电大厦工程倒塌事件高度重视。这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人命关天的事，市委书记高度重视乃人之常情。

何胜利是现场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兼任事故处理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对事件的处置权力明显小于徐华为，但是，他很乐意这种安排。说到底，与其说这是一种权力，不如说是责任。处置不妥，会出大事的。作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正厅级干部，何胜利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徐华为亲自上阵的玄机，那就是想掌控整个事故处理的节奏，不让其出现任何纰漏。从某种意义上说，徐华为怕出事的心理与何胜利是相同的，这也是他们开展合作的基础。

徐华为发布了几条指示：一是市医院开通绿色通道，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二是严密封锁现场，严禁无关人员进入现场，严禁发布消息报道，宣传部长加强舆情引导和管控；第三，未经现场指挥部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发布人员伤亡数字和相关人员信息，其他重要信息也统一由现场指挥部发布。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8章 闭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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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知道，徐华为的这种安排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减少人员伤亡。人员伤亡人数与事故责任等级划分及责任追究有很大的关系。减少人员伤亡，无外乎两种方法：一是全力搜救和抢救伤员，二是瞒报伤亡人数。

经初步调查，垮塌的是裙楼，不是主楼，主楼建了有六七层，裙楼建到第三层。事故发生时，有大约三十名工人在工地干活，有十多名工人有幸躲过一劫，但有约二十名工人被埋。现场遍地都是凌乱不堪的钢筋混凝土，救援难度较大。

徐华为等市领导坐镇指挥，调来了大型施工机械，动用了生命探测仪，争分夺秒地开展施救工作。时间就是生命。从救援现场传来好消息，有八名伤员被成功救出，其中有两名工人事发时埋在夹缝之间，身体并无大碍，只受了皮肉伤，但是，其他六名工人不同程度地受伤，有两名工人伤势严重。

但坏消息也接踵而至，施救人员从废墟中相继发现三具尸体，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发现遇难者。

根据事故等级划分，造成3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属于一般事故，市人民政府就可自行确认；造成3人以上10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上5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元以上5000万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是较大事故，由设区的市级人民政府初步认定，报省级人民政府确认；造成1 0人以上30人以下死亡，或者50人以上100人以下重伤，或者5000万元以上1亿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是重大事故，由省级人民政府初步认定，报国家安全监管总局确认；造成30人以上死亡，或者100人以上重伤，或者1亿元以上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是特别重大事故，由国家安全监管总局初步认定，报国务院确认。事故等级不同，事故确认部门不同，后续的责任追究程度也不同。

从现有情况看，发生特别重大事故的可能性并不存在，但是，较大事故已成定局，如果造成十人以上死亡，还有可能是重大事故。徐华为和何胜利等领导忧心忡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向上级部门及时报告事故发生情况，一旦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又不报告，性质非常严重。

徐华为召集事故处理小组部分成员开了个闭门会议。参会人员包括何胜利、王连全、蒋小平、钱三运及市安监、广电局、宣传、公安、消防、卫生、民政等部门负责人。

徐华为神色凝重地说：“各位，现在临时召集一个短会，主要是研究事故定性及善后工作等事宜。垮塌事件发生后，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主要负责同志第一时间赶往事发现场，调动各方面力量展开救援工作，到目前为止，救援工作已经取得阶段性进展。但是，很不幸的是，这次事故已经造成多人伤亡，在全国上下高度重视安全生产的大环境下，仍然发生了这起垮塌事件，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利。下一步，我们将全力开展搜救工作，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伤员，具体工作稍后由胜利同志部署。我着重强调的是，一定要做好事态管控及舆论引导，不要让负面消息影响全市经济发展的大局。关于伤亡人数，现在由于救援工作正在开展，尚无法准确判断。任何人未经指挥部同意，不得擅自发布、传播伤亡情况的具体细节，违者将予以党纪政纪处分。在这里，我先说句狠话，谁不讲政治不守纪律，就要等待组织的严肃处理！”

接下来，何胜利部署了下一步搜救工作。然后，徐华为要求在座各位就事件处理表态。

徐华为的一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要封锁消息，瞒报伤亡人数。在座的官员都是人精，岂有不懂之理？

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首先表态，完全拥护徐书记的意见，在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稳步推进的大好形势下，不能因为这起事件而受到较大影响。市广电大厦垮塌事件是孤立事件，垮塌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关于伤亡人数，要按指挥部的统一口径确定并上报，任何人不得擅自发布。

蒋小平对徐华为忠心耿耿，然而，他压根儿就不会想到，他的主子已和情人制定了置他于死地的计划，并加紧实施。

市民政局负责人不受徐华为待见，徐华为在几个重要场合上，点名批评了市民政工作。明眼人都知道，依照徐华为的性格，下一步就要调整市民政局负责人的职务了。

为了献忠心，市民政局负责人首先拍了徐华为的马屁，说一切行动听徐书记指挥，徐书记指到哪，就打向哪。马屁拍得很露骨，让人肉麻。徐华为瞪了他一眼。其实，徐华为表面上装作不悦，内心里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市民政局负责人接下来说，市民政局将负责做好死者遗体火化工作，确保不出现任何纰漏。

的确，如果隐瞒死亡人数，殡仪馆这一关很重要。如果保密工作不到位，或者遗体火化时，死者亲属闹事什么的，会出大事的。瞒报一旦捅到上面去，性质是非常恶劣的，一经查实，徐华为等一干人都要受处分。

徐华为赞许地说：“很好，如果所有官员都有你这样的政治觉悟和工作责任心，云川市早就迈入发达地区行列了。这样吧，你向在座各位立个军令状。”

市民政局负责人就像打了鸡血，拍着胸脯说：“殡仪馆环节如果出了问题，我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各位。”

说得很恐怖，也是信口胡说，头都没了，哪能提自己的人头四处走动？若是那样，还不吓死人了！

徐华为笑道：“提人头就算了，就是出了纰漏，你也罪不至死，这样吧，万一有什么闪失，影响了大局，我就免掉你的职务吧。”

市民政局负责人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如果出现闪失，全凭徐书记发落。”

市财政局局长接下来表态，在市财力非常有限的前提下，将在最短时间内筹措一笔资金，用于补偿伤者及死者家属。

钱很重要，要想让死者家属闭嘴，必须要有真金白银。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多给些金钱补偿，死者家属大都愿意低调处理此事。当然，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其他在座的部门负责人都相继表态。有的官员可能不是发自内心，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是在同一条船上，船如果倾覆了，谁都不好过。再说，徐华为一怒之下真会免掉他们的职务的。即使徐华为因为瞒报事故倒了霉，他们职务被免，也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徐华为对结果很满意，何胜利也乐见其成。如实上报，上级是要处理人的，他这个市长难辞其咎。现在，瞒报是由徐华为主导的，真要被上级追究下来，徐华为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他承担的责任反而要小。如果瞒报成功，他将不受到任何责任追究。在瞒报问题上，两人意见惊人的一致。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39章 善后处理工作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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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华为最后要求，在开展搜救工作的同时，做好伤亡人员的善后工作。市里抽调精兵强将，分成若干小分队，一对一做好遇难者家属的接待、安抚及善后处理工作。市现场指挥部下设的七个工作小组中，善后处理工作小组无疑是最具有挑战性的。徐华为点将市民政局负责人担任稍后处理工作小组组长。

何胜利与徐华为一样，对善后处理工作高度重视，要求钱三运加入善后处理工作小组，协助市民政局负责人开展工作。

这位拍着胸脯说要提着脑袋见人的市民政局负责人名叫邢栋梁。邢栋梁据说与前市长关系密切，前市长又与徐华为水火不容，因此，徐华为并不喜欢邢栋梁，多次在公开场合批评市民政局的工作。实事求是地说，邢栋梁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这几年来，市民政工作有较大的起色，有些工作还走在全省的前列，有两项创新工作还得到省领导的肯定性批示。当然，任何工作都不可能尽善尽美的，徐华为想要鸡蛋里挑骨头，并不困难。

好在邢栋梁很识时务，前期向何胜利靠拢，但又看出何胜利的实力不如徐华为，便将目光转向了徐华为。然而，徐华为似乎并不买账，或者说，他给予邢栋梁一个考验期。今天的闭门会，邢栋梁马屁拍得震天价响，让徐华为很受用。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徐华为深知，自己的手下没有几个拥趸，是无法掌握大局，也是干不好工作的。

搜救工作于凌晨四点结束。事故现场，共清理出十二具遇难者遗体。经确认，有十一名工人，还有一个在一楼休息的流浪汉不幸身亡。流浪汉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经过紧张的工作，十一名工人的身份信息已经查明，除三个外市人外，其余的都是本市下面几个县的农民工。

死亡十二人，根据事故等级划分，够得上重大事故，需要上报国家安全监管总局。流浪汉的死亡可忽略不计，如果瞒报一两人，死亡人数就下降到十人以下，就是较大事故。然而，徐华为要求只上报死亡人数两人，伤十多人。因为死亡人数超过十人，上级就要启动问责调查程序。因此，不包括流浪汉，至少还要瞒报九人。

市委书记定下的调子，下面人只有执行的份。（那年头，为了保住乌纱，官员瞒报事故伤亡人数是通常性做法，就是现在，瞒报现象在一些地方仍然存在，在网上搜索“瞒报死亡人数”这一关键词，结果可见一斑。如辽宁省岫岩县被揭露出一桩丑闻,该县在2012年的“84”台风灾害中瞒报遇难者人数,官方对外说是死亡8人,实际上死了38人——来自网络。在我的家乡，前年的洪水据说因为突然泄洪，淹死了好几个人，一样瞒报了，女镇党委书记因为抗洪救灾有功，后被提拔为副县长。当然，究竟死亡几人，我只是听亲友们说的，并没有，也不可能深入调查的。家乡一座铁矿，井下工人几乎都是外省人，一旦有人死亡，矿上立刻花钱摆平。死者家属多领赔偿款，矿上免遭停产整顿的风险，地方官员免受牵连，皆大欢喜。在多年前，邻县一辆客车翻入路边一个大水坑里，死亡多人，一样被瞒报了。其实，关于瞒报谎报现象屡禁不止，大家都心中有数，不再赘述。）

市民政局局长、善后处理工作小组小组组长邢栋梁召集全体组员开会。工作小组下设十一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负责对接一位遇难者的亲属们，每个小分队约有三四名成员，成员都是从市直各单位抽调的干部职工，此外，每个小分队还配备一辆专车，这些车辆也是从市直各单位临时抽调的。参加善后处理工作的干部职工都按要求签署了信息保密个人承诺书，承诺不将工作中获得的信息泄露出去。说白了，就是不将真实的死亡人数泄露出去。

由于具有市长秘书的特殊身份，邢栋梁对钱三运还是很器重的。不但让钱三运担任其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还让他担任善后处理工作小组副组长。

邢栋梁要求，从遇难者家属踏上云川市区土地的那一刻起，就要将他们“保护”起来，送到指定的宾馆，接着就要与遇难者家属就赔偿金数额展开谈判。等遇难者家属签字同意后，立即将死者火化，然后让遇难者家属带着骨灰盒离开云川。邢栋梁要求，为了避免遇难者家属领取赔偿款后乱说，必须留下最少两万元的保证金，一年后发放。

邢栋梁还要求，要尽最大的诚意感化遇难者家属，尽可能能满足他们的合理要求。遇难者家属不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不能互相串联，对于赔偿款金额，不得互相串通。对于极个别漫天要价、无理取闹的遇难者家属，坚决按照规定赔偿标准兑付。因为这次遇难者赔偿标准要高于，甚至远远高于国家规定的标准，极个别漫天要价、无理取闹的也不打紧，毕竟徐华为确定要上报死亡两人。

应该说，邢栋梁在处理此类事件时，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这从工作小组成员对遇难者家属的“保护”程度上就可以看出来。遇难者家属被小分队成员接送到市区的五家宾馆，不让彼此见面和串联。

和钱三运同在一个小分队的，还有另外两位同志。一位是云川市纪委监察室主任科员赵岩，另一位是云川市人事局办公室科员陈佳佳。

被抽调的人员都是市直各单位推荐的，钱三运按照邢栋梁的指示，将三十多位抽调人员进行了随机分组。为了开展工作方便，也为了叙叙旧情，他有意将陈佳佳和赵岩与自己安排在同一个小分队。陈佳佳是他参加小城镇建设培训班时的同学，而赵岩是他的省委党校研究生同学。

陈佳佳是青山县常务副县长孟青的秘书李银桥的女友，其父亲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鹏。多日不见，陈佳佳减肥效果初现。在江州培训时的陈佳佳，体重最起码有一百四十斤，走起来路就像一只大企鹅。现在，她的体重约有一百二十斤，看起来有几分女人味了。

赵岩也许是长期从事纪检工作的缘故，为人沉稳，做事踏实，话语不多，但很有主见。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0章 顾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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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小分队所对接的遇难者家属都是随机安排的，因为在没有接触之前，根本就无法了解遇难者家属的具体情况。

钱三运的小分队对接的遇难者家属来自江中省北部的一个小县城，一行有三个人，一个是年逾七旬的老头，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从衣着容貌可以看出他们来自农村。

老头身材瘦削干瘪，头发花白，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看起来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中年妇女肤色较黑，但身体结实，一看就是干庄稼活的好手。那少女面若桃花，标准的美人，但身体单薄，像是没有发育成熟似的。

遇难者是四十二岁的农民工顾大龙，老头是顾大龙的父亲顾海强，中年妇女是顾大龙的妻子胡杏花，少女是顾大龙的女儿顾小玉，当地中学的高三年级学生。顾小玉还有个弟弟，初中在读，这次没有过来，由奶奶带着。

下火车后，钱三运就将这三人接到指定的宾馆。之前，考虑过遇难者家属的心理承受度，并没有告知顾大龙已经死亡，而是说伤势严重，正在医院抢救。

这一家三口精神都很差，胡杏花和女儿顾小玉哭哭啼啼的。到了宾馆后，胡杏花不解地问：“怎么不直接去医院？”

钱三运胡乱答道：“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顾小玉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用哀求的语气说：“钱科长，求求你尽快带我去医院吧，我很想见我的爸爸，你如果工作繁忙，告诉我是哪家医院，我们自己去也行，就不麻烦你了。”

陈佳佳拉着顾小玉的手，柔声说：“小玉，不要急，医院太大，我们不带你去，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不一定找得着，还是听钱科长安排吧。”

顾海强虽然年龄较大，身体似乎也不好，但脾气很倔，大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儿子大龙是不是还活着！”

顾小玉可怜巴巴地望着爷爷，颤颤巍巍地说：“爷爷，我爸爸不会有事吧？”

顾海强说：“谁知道！我总感觉这其中有鬼，我们一下火车就被他们几个接到宾馆，不带我们去医院，又不让我们自由活动，究竟想干什么！”

赵岩在一旁劝道：“顾大爷，你们旅途劳累，先歇一会，等会钱科长具体安排。”

顾海强说：“等不及了！人命关天，你让我怎么等？你们就不能将心比心吗？”

此时，医护人员已经来了，根据邢栋梁的意见，善后处理工作可视情况邀请医护人员到场。

在宾馆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钱三运说：“顾大爷、胡阿姨，还有小玉同学，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前天上午，顾大龙不慎从建筑工地摔下来，送医院抢救医治无效死亡。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无法接受这沉痛的事实。顾大龙是你们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你们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和收入来源，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也很悲痛。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钱三运说着说着，顾大龙的家属已泣不成声。顾海强老泪纵横，哽咽道：“我就觉得不对劲，三四天前的一个晚上，半夜睡觉时被鬼压身了，看来这就是不好的兆头了。前天晚上，我梦到儿子大龙了，他当时身上流了很多血，说不能养我老了。当时就觉得怪怪的，昨天就接到电话通知，说大龙受伤住院了……”

胡杏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大龙啊，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你狠心将我和两个孩子丢下，还让我怎么活啊！”

顾小玉呆呆地坐在一旁，神情麻木，泪水无声地从她清秀美丽的脸颊滑落下来，沾湿了衣服。

这时候，胡杏花由于悲伤过度，突然休克了。幸好有医护人员在场，经过一番急救，胡杏花渐渐清醒了。

“钱科长，你能让我们再见大龙一面吗？”胡杏花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见顾大龙最后一面。

按照邢栋梁的意见，尽量不让家属们见死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如果家属们坚持要见，那就等协议签字后、遗体火化前见最后一面。凡是未在赔偿协议及保密协议上签字的，一律不得安排见面。

当时，钱三运就觉得这条意见不太人道，并提出了质疑。邢栋梁的想法是，在火化之前，遗体都在殡仪馆太平间里，在那种场合见面一来不太合适，二来搞不好会暴露真实的死亡人数。钱三运仔细想想，觉得这种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在面对胡杏花这一合情合理的要求时，钱三运哪忍心拒绝？然而，他怎不能将胡杏花一家人带到殡仪馆的太平间吧？

见钱三运犹豫不决，胡杏花忽然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你，领导，我想见见大龙！”

钱三运慌忙将胡杏花搀扶了起来，说：“胡阿姨，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顾海强一瘸一拐地走到钱三运的面前，用哆嗦的手指着钱三运，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斥责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人心难道不是肉长的？人都死了，我们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吗？现在不是时候，那等他化成骨灰了，才可以见？”

钱三运心平气和地说：“顾大爷，我没说不让你们见面啊，而是现在确实不方便见。遗体在殡仪馆的太平间里，那里阴森可怕。我保证，在遗体火化前，我安排你们见他最后一面。”

顾海强猛地咳嗽用，几声捂着胸口，问：“尸体什么时候火化？”

钱三运朝赵岩努努嘴，赵岩心领神会地说：“顾大爷，只要你们签署了赔偿金协议，尸体就可以火化。”

顾海强质问道：“我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岩解释道：“钱科长已经说过了，是不慎从建筑工地上摔下来的，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顾海强说：“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怎能相信？”

陈佳佳插话道：“顾大爷，一个人的突然死亡可不是小事，哪敢乱说，这都是有定性的。”

赵岩接过话茬：“是啊，我们都是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说话是有公信力的。至于顾大龙死亡赔偿金，赔付标准比国家规定的标准略高一些。当然，这要看你们的配合程度及签字速度，配合程度越高、签字越早，赔付标准就越高，反之则要做适当减少。当然，最低赔付标准就是国家规定的标准。我可以先透个底，国家规定的赔付标准是二十二万元。”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1章 赔偿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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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强嘴唇抽搐，呜咽着说：“我不要这二十二万，你们还回我儿子！”

赵岩说：“顾大爷，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悲伤，你儿子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不会希望你如此难过的。”

胡杏花哭泣道：“大龙活蹦乱跳地出来打工，现在带一把骨灰回去，这让我怎么活啊？”

钱三运劝慰道：“胡阿姨，生活再艰难，也要坚持过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你的一双儿女及大龙年迈的双亲。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我们给予你们适当的倾斜。”

胡杏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领导，我爷爷身体不好，身患多种疾病，常年吃药，奶奶前段时间从山坡上摔了一跤，腿摔断了，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们几个出门了，她拄着拐杖做家务活，并照顾孙子。我儿子上初中，女儿读高三，她成绩很好，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大龙在世时，他外出打工挣钱，我做农活，日子还马马虎虎过。大龙一死，家庭没有收入来源，孩子们还小，老人身体又不好，让我们怎么过日子啊。”

钱三运说：“刚才赵科长也说了，二十二万元是最低标准，你的家庭困难，我们可以提高赔付标准。”

对于此次垮塌事件的赔付标准，现场指挥部的意见是高于国家规定的标准，具体金额要结合遇难者家属的配合程度，但原则上不得高于国家规定标准的两倍，也就是说，最高不得突破四十四万元。赔偿款暂由市财政垫付，等查明垮塌原因后，再向建筑施工单位追偿。

遇难者家属的配合程度主要取决于善后小分队的判断。在实务中，家属们坚持不签字，或者漫天要价，小分队一般在四十四万元的上限内自主决定赔付标准。家属们如果老实听话，得到的赔偿款就相对少些，如果难缠，善后小分队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就会多给些，说白了，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胡杏花是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不会胡搅蛮缠，问：“那最多给多少钱呢？”

赵岩说：“如果你们现在就签字，今天尸体火化，我们可以多给你们五万元。”

赵岩没有说出实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好比到服装店买衣服讨价还价，一件标价五百元的衣服，卖方希望价钱越高越好，买方希望价钱越低越好。如果卖四折恰好保本，卖方一开口说打九折，买方会还价；卖方一开口说打五折，买方也会讨价还价；卖方即使一开口说打三折，买方照样会讨价还价。与其这样，卖方还不如开口就说九折，若最终以八折成交，还有不小的赚头。

当然，赵岩这样做，也是为自己考虑。试想，别的小分队用44万才搞定，他只用27万就搞定，体现的是他的工作能力。

原本虽然贫穷但是很幸福的家庭就这么破碎了，钱三运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是在农村长大的，深知农村的穷苦和农民的艰辛，44万和27万有17万元之差，17万元对于市政府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以后还要向建筑单位追偿一部分，但对于一个贫穷又急需花钱的农村家庭来说，就是救命钱，是这个苦难家庭的希望。

可是，赵岩既然这么说了，钱三运也不好立刻将其否定。他静观其变，观察顾家人的反应。

顾海强插话道：“最多27万，不能多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赔偿27万就了事？”

赵岩说：“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最多只能给22万，我们给你27万，是看在你们家庭贫困的份上。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今天就签赔偿协议，尸体今天火化。”

顾海强又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受到顾海强的感染，胡杏花和女儿顾小玉也跟着哭泣，这间不大的会议室又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所笼罩。

钱三运等人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服，顾海强无可奈何地对胡杏花说：“杏花，大龙殁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小玉学习成绩那么好，明年考个重点大学不是问题，我们在这里耐着不走，也不是个事，小玉是请假过来的，不能耽误她学习。你看，我们就将字签了吧，这二十七万元我一分钱也不要，都留着给孙子孙女读书吧。”

胡杏花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弯弯绕，见爷爷同意签字，也就同意了。

赵岩心花怒放，赶忙拿出赔偿协议书，并告知了保密事宜，让胡杏花签字。胡杏花识字不多，将协议书文本递给了女儿小玉，小玉仔细看了看，说：“我也不是太懂，反正说赔偿二十七万，二十五万今天就打卡，还剩两万明年再给。”

顾海强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扣两万元？”

赵岩连忙解释道：“顾大爷，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两万元暂缓给你们，是上级领导的要求，怕你们不遵守保密协议，事后反悔上访什么的，你放心，一年后，一分不少地将这两万元转给你。”

顾海强气愤地说：“一年后，你们不给，我找谁要？你们这是雁过拔毛，死人的钱也克扣，黑了良心！依我看，你们是想截留这两万元私吞！”

赵岩哭笑不得：“顾大爷，我们怎么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呢？真的不像你说的，这两万元只是先冻结一年，一年后一分不少地给你，我以人格担保。要不，你记下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一年后钱没到账，你找我就是。”

顾海强说：“大龙死了，是怎么死的，现在尸体在哪，我都不知道，你们政府官员的话怎能让我相信？我活这么大，被你们政府官员忽悠的次数还少吗？二十七万元必须今天全部到位，否则，我们就不签字了！”

赵岩一时无招，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钱三运。钱三运道：“这样吧，考虑到顾大爷家庭困难，二十七万元就今天一次性拨付吧。另外，一年后，两万元保证金也给他们。”

顾小玉代表顾家人在赔偿协议书上签了字。赵岩负责安排兑现赔偿金，钱三运和陈佳佳陪着顾家人。在顾家人离开云川之前，按照邢栋梁的指示，小分队成员要盯牢这一家人，确保万无一失。（祝广大读者朋友们新年快乐，阖家幸福！从明天起，每天仍然更新一章，但争取将更新字数从每章二千字提高到四千字。现在官场受限太多，我也是竭尽所能满足读者的要求。感谢读者朋友们对本书的不离不弃，正是有了你们，我才有继续将本书写下去的动力。）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2章 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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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岩出去办理赔偿款兑现相关手续，陈佳佳临时请假，说是李银桥陪领导来云川开会，现在正好有空想见她。钱三运开玩笑道：“小陈，什么时候请我吃结婚喜酒呢？”

陈佳佳红着脸说：“快了吧，我父母亲同意我和银桥的婚事了。还说等我们结婚后，就将银桥调到云川来，两地分居不太好。钱科长，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即使是自由恋爱，结婚时男女双方也要各请媒人的，你是我和银桥的同学，也是恋爱的见证人，能否当我这一边的媒人呢？”

钱三运很爽快地说：“好呀，没问题，银桥那边的媒人是谁？”

陈佳佳说：“不知道呢，那是他的事。”

钱三运笑道：“银桥这家伙，隐藏很深呢，上次问你们进展如何，他讳莫如深，不肯多说一句话，原来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好啦，你出去吧，别让银桥等得太急，热恋中的情侣，那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陈佳佳忽然问：“钱科长，你有女朋友了吗？”

钱三运淡然一笑道：“暂时没有。”

陈佳佳怅然若失，愣了一会，说：“钱科长，你那么优秀，一定会遇上好女孩的。我先走了啊，有事打电话给我。”

赔偿款到账还需要时间。顾海强和胡杏花身心疲倦，卧床休息了。顾小玉睡不着，想看会书，可没看几个字，父亲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萦绕，想到父亲的好，她泪流满面，掩上书，闭上眼睛，任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为了不影响母亲睡觉。顾小玉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小会议室，看见钱三运，她轻轻地叫了一声：“钱科长好。”

由于过度悲伤，顾小玉的两只眼睛哭得像红桃子，钱三运很心疼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柔声劝慰道：“小玉，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父亲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悲伤的。现在你高三了，复习迎考的压力很大，一定要放下包袱，努力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你父亲未了的心愿。”

一想到父亲，顾小玉就忍不住流泪，她哽咽道：“钱科长，我想了又想，我不准备上学了。”

钱三运惊讶地问：“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准备上学了？”

顾小玉说：“我家在偏僻的小山村，父亲去世后，家里就没有什么收入来源了，虽然你们赔偿了二十几万，但我仔细想想，这笔钱还是留给弟弟上学吧。我一个女孩子，能读到高中已经很不错了。”

“这哪行呢？重男轻女思想要不得。你就是不想上学，你的妈妈也不会同意吧？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想要出人头地，读书是一条重要出路，考上好的大学，才能找到好的工作，有了好的工作，才能有财力回报家庭。”

顾小玉低头不语，钱三运接着说：“小玉，你说你不想上学，主要是考虑钱的问题。这样吧，我尽最大努力提高补偿金数额，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钱三运当即拨通赵岩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赵岩，将顾大龙的赔偿款再增加十五万。”

赵岩大惑不解地问：“赔偿协议不是签字了吗？怎么又要增加？”

钱三运道：“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赵岩为难地说：“钱科长，手续已经办好了，赔偿款已经到账了，我正准备回宾馆，现在想增加也不行哦。”

钱三运有些不悦，说：“怎么就不行？赔偿协议虽然签字了，但顾大龙遗体还没火化呢，现在家人反悔，说要上访闹事，你说咋办？这样吧，我直接来找具体经办人！”

钱三运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将此事搞定。赵岩说，要回来重新办理签字手续。作为何胜利器重的秘书，钱三运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想：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当初签协议时直接按上限就是。不过，仔细一想，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当时，赵岩说在国家规定的标准上增加五万，顾家人同意了，没有再讨价还价，他怎不能自作主张将金额再增加十五万吧？那样一来，就显得太不严肃，就会让顾家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赔偿款并没有什么标准。现在虽然费些波折，但至少让顾小玉知道他付出的努力。

“谢谢你，钱科长，真的让你费心了。”顾小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好看，只是神情有些呆滞。

“小玉，我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说实话，我如果不是市长秘书，别说是增加十五万，就是增加一两万都很困难。我这个市长秘书还是有人买账的。”钱三运不忘邀功请赏。

顾小玉一脸崇拜的表情，说：“你还是市长秘书啊？这是很大的官吧？”

钱三运沾沾自喜道：“也不是很大的官，但在市长身边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办事情要方便些，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顾小玉说：“谢谢你，钱科长，我们一家人都会感激你的。”

钱三运又开始谦虚起来：“谢什么！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之所以帮你，主要是看在你的家庭贫困而你又很优秀，也很懂事的份上。小玉，你今年多大了？”

顾小玉说：“虚岁十八了。”

钱三运又问：“明年高考，准备报考哪所大学呢？”

顾小玉说：“我也不知道明年高考考得咋样，但肯定不会报考外省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离家太远，爸爸去世后，妈妈肯定更辛苦，我想经常回家看望妈妈，多帮妈妈干农活和家务活。”

钱三运顿时来了兴趣，问：“小玉，你会干农活？”

顾小玉挺了挺并不丰满的胸脯，自信地说：“钱科长，你可别小瞧我，我虽然身体单薄，但什么农活都会干，不信你下次去我的家。”

钱三运兴奋地说：“好呀，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你家。这样吧，小玉，你记下我的联系方式，今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而为帮助你的。”

钱三运从公文包里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了顾小玉。顾小玉双手接过便签纸，那神情就像接过一块价值连城的珍宝。

“小玉，小玉，你在哪里？”身心疲倦的胡杏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不见了女儿，便找到会议室。

顾小玉慌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妈妈，我在这儿呢。”

胡杏花松了一口气，说：“小玉，云川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要乱跑啊。”

“没有呢，我正和钱科长说话呢。”

钱三运也走了过来，亲切地叫了一声：“胡阿姨好。”

胡杏花有些纳闷，女儿和这个年轻帅气的政府官员在说什么呢？

“妈妈，钱科长是个大好人，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四处找人，又为我家争取了十五万元的赔偿款。”

“不会吧？”胡杏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盯着女儿，“小玉，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钱三运笑着说：“胡阿姨，是真的，等下赵科长回来后，你们重新在赔偿协议上签字，赔偿款今天就能一次性到账。小玉是个优秀的孩子，一定不能放弃学业。”

胡杏花一脸狐疑地说：“我们农村虽然重男轻女思想很重，但我是一碗水端平，对儿子女儿平等对待，从来没有让小玉退学的想法啊。”

顾小玉低着头，轻声说：“妈，刚才是我和钱科长说我不想上学了，不想加重家庭负担的。钱科长怕我退学，才四处找关系为我们家争取更多的赔偿款。”

钱三运说：“胡阿姨，我知道你们家很需要钱，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知道农村家庭没有男劳动力的苦楚。但毕竟我能力有限，再争取十五万元赔偿款已经是尽力而为了。如有不到之处，敬请包涵。”

胡杏花突然拉着女儿一起向钱三运跪了下来，说：“钱科长，你是个好人，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忘记的！”

钱三运连忙将她们搀扶了起来，说：“胡阿姨，不要这样，你们家庭贫困，多给予一些赔偿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必要的帮助。”

胡杏花千恩万谢，自不必说。顾小玉代表家人重新签了赔偿协议，赵岩拿着新的协议去办理赔偿款拨付手续。

当天，四十二万补偿款到账，钱三运陪着顾家人去殡仪馆。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顾家人忍着悲伤，抱着骨灰盒，踏上了回家乡的路。

从其他工作小组得到一个消息，有人在云川市本地一个论坛上发帖，说在广电大厦裙楼垮塌事故中，有十多人死亡，另有十多人不同程度地受伤。

对于此次垮塌事件，市民们议论纷纷，这个帖子一经发布，就引来很多跟帖。有的网友说，不会吧，听官方说只死了两个人；有的网友说，官方肯定是瞒报了，谁都怕丢乌纱帽呢；有的网友说，死了十几个，太可怕了吧，这要是被上级部门知道了，云川官场有一大批官员要倒霉。

幸好，帖子发布不久，就被市网监部门监控到了，并作为重大网络舆情向指挥部报告。徐华为极为震怒，指示网监部门立即删帖，并严肃处理发帖人，以儆效尤。

公安机关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发帖者抓获。经审问，这个发帖者是参加过市广电大厦裙楼垮塌事故搜救工作的挖掘机驾驶员。他认为发的帖子没有什么问题，说他一直在搜救现场，并亲自清理出四具遇难者遗体。

公安机关为难了，从真实性看，这个挖掘机驾驶员发的帖子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说他是造谣，但是，市委书记明确指示要杀一儆百，不处理无法交差。

办法总比困难多。公安机关经过调查，发现这个挖掘机驾驶员可不是什么善类，此前因为打架斗殴、聚众赌博被公安机关处理过，是有案底的。一番恐吓之下，挖掘机驾驶员自知胳膊拗不过大腿，便请求公安机关从轻发落。他很清楚，政府部门掌握了话语权，他就是亲眼看到有十几具遗体，而公安机关说他是造谣，他也很难证实。

公安机关对他说，看在你参与过救援工作的份上，认错态度又好，就不刑事拘留了，而是行政拘留五天，否则，判你个寻衅滋事罪，少说也要关你个半年。

公安机关为了消除恶劣影响，还发了一个简短的通报：某年某月某日，市内某知名论坛上，网名叫“用事实说话”的网友

发布不实帖子，谎称有十多人非正常死亡。经查，罗某聪(男，28岁，云川市人)为提升自己的帖子关注度，捏造事实，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队立刻展开侦查，并于当日将违法嫌疑人罗某聪抓获归案，罗某聪对自己的违法事实供认不讳。罗某聪因涉嫌寻衅滋事被依法行政拘留五天。

公安机关重申：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每位公民都要对自己的言论负责，必须遵守国家法律法规。对编造、传播网络谣言的行为，公安机关将坚决依法查处。也提醒广大网友擦亮眼睛，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钱三运从邢栋梁那里了解到，到目前为止，还有五个小分队没有完成任务。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有的是漫天要价，开口就是百万，有的要威胁上访闹事，还有一个小分队情况最糟糕，遇难者家属先来了三个人，后听说亲人已经遇难后，又从家乡叫来了二十多个亲友，他们不仅嚷嚷着要见死者，彻查死亡真相，还扬言要将尸体抬到市委市政府。

邢栋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当初可是在徐华为面前夸下海口，立下军令状的，如果此事不能得到妥善处理，一旦矛盾激化，他的乌纱帽随时都可能被摘的。

邢栋梁要求，其他已经完成任务的四个小分队成员充实到这个小分队中去，鉴于这个小分队队长能力欠缺工作不力，就地免职，由钱三运取而代之。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3章 艰难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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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顿感压力山大。他是在农村长大的，比城里人更了解农民。总的来说，绝大多数农民都是很淳朴的，是通情达理的，但也有极少数农民很难缠，不仅自私自利，还蛮不讲理，对付这种人，一味的讲道理是不太可能奏效的，必须要用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才行。

钱三运了解到，遇难者名叫常小春，青山县龙门桥镇人。常小春以前是农民工，近年来，在建筑工地干上了小包工头，手下有十多个工人。事发时，常小春正在建筑工地指挥手下工人干活，由于没戴安全帽，被倒塌的钢筋戳穿脑袋，当场死亡，死状很凄惨。

常小春的亲属先来了三个人，死者老婆、小舅子及年幼的儿子。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常小春只是受伤入院，当得知常小春已经死亡后，情绪失控，要求见死者，又没得到准许，一气之下，便打电话从家乡叫来了三十多个亲友。当时的小分队队长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要给予常小春的家属四十四万元的高额赔偿，然而，他们根本就不为之所动，要求赔偿金额少于一百万元免谈。常家人多势众，他们不仅与小分队成员发生了肢体冲突，破坏了宾馆部分财物，还嚷嚷着要去殡仪馆，扬言要将死者尸体抬到市委市政府。

这个烫手的山芋不好接，可是，邢栋梁亲自点将，钱三运只得硬着头皮将小分队队长这一只有责任没有什么权力的临时头衔接下来。

钱三运跟着邢栋梁赶往接待常家人的云川宾馆时，见宾馆大院内黑压压的都是人，有常家亲友，有小分队队员及其他政府官员，有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围观的群众。

邢栋梁是市民政局局长，临时兼任善后处理工作小组组长，是在场的最高级别官员，然而，他有一个致命身体缺陷，先天性身材矮小，一米六出点头。站在人群中，完全没有身高上的优势。

“大家静一静，邢局长有重要指示！”市民政局办公室主任檀奇斌大声说道。

“什么狗屁的局长！多大的官？”一个楞头青叫嚷着。

钱三运注意到，闹事的常家亲友有不少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善类。这可以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出。人的嘴巴会说谎，但眼神不会。

“邢局长是市民政局一把手局长，正处级领导干部，这次善后处理工作就是他负责的。”檀奇斌扯着嗓子喊。

“什么民政局官政局长！我们要市长直接和我们对话！”又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青年在大嚷。

钱三运轻声吩咐赵岩：“你打听一下，死者常小春的家庭背景，还有他的小舅子，都是什么来路。”

赵岩领着任务走了。

现场气氛一阵混乱，常家亲友似乎不买邢栋梁的账，说要么市长亲自过来和他们谈，要么他们就去殡仪馆，将尸体抬到市委市政府大院内。

有二十多警察在维持秩序，还有一些增援的警察正在路上。毕竟不同于其他的闹事，警察只是负责维持现场秩序，并阻止常家亲友走出云川宾馆，他们并不抓人，当然，他们也没接到抓人的命令。

邢栋梁很是着急，大声喊：“我就是市长派过来处理此事的，大伙儿去会议室，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有个小青年嚷道：“你能做得了主吗？如果做不了主，趁早走人，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钱三运终于忍不住了，站在邢栋梁的身边，大声说：“只要是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我们是做得了主的，违背政策的事，你们闹事也没用！我建议大伙儿去会议室，大家坐下来谈。”

一个年轻人瞪着眼问：“你又是谁？好大的口气！”

市民政局办公室主任檀奇斌解释道：“他就是市政府何胜利市长的秘书钱三运。钱秘书到了，就相当于何市长到了。”

钱三运说：“各位乡亲父老，我是钱三运，也是青山县人，任市长秘书之前，我相继在高山镇、县政府办、县委办工作过，也许大家对我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如果说出乔丹乔峰父子，大家一定印象深刻吧？”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乔峰父子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是黑社会？

钱三运接着说：“乔峰父子为非作歹，祸害一方，人民群众对其深恶痛绝，他们的覆灭是偶然，也是必然。当然，不谦虚地说，乔峰父子的覆灭有我的功劳。”

人群议论纷纷。邢栋梁也大惑不解，钱三运扯得也不着边际了吧。

钱三运继续说：“常小春遇难是件很不幸的事，作为他的亲友，你们悲痛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你们有一些过激行为，我也能够理解。你们的合理需求，政府部门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解决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

钱三运软硬兼施的一席话将常家的亲友们镇住了，准确地说，是把那些楞头青给镇住了。

“好吧，我们先去会议室，看他们耍什么名堂！”一个青年大手一挥，一群人很听话地跟着他去了宾馆会议室。

钱三运通过打听，知道这个青年就是常小春的小舅子盛平炳。从盛平炳的衣着服饰、言语动作看，他应该是混社会的，那些小年轻应该是他的小兄弟。因此，常小春死亡赔偿金的处理有些棘手，弄不好就会演变成一场群体性事件。

云川宾馆有几个会议室。这个会议室规模不小，能容纳三十四人，尽管如此，一大群人进了会议室，还有很多人没有座位。会场乱糟糟的，有人抽烟，有人打电话，有人在高谈阔论，还有人在放声哭泣。这样混乱的局面是根本无法会谈的。

檀奇斌叩了几声桌子，扯开嗓门喊：“大伙静一静，这么吵闹怎么谈事情呢？”

说了和没说一样，人们依旧我行我素。檀奇斌又嚷了两声，收效甚微。邢栋梁一脸无奈地望着钱三运，意思是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钱三运敏锐地注意到，这三四十人当中，常小春的小舅子盛平炳是领头人，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小年轻唯他马首是瞻。搞定了盛平炳，就搞定了这群人。

钱三运指名道姓地说：“盛平炳，你让大伙儿安静下。”

盛平炳一愣，瞥了钱三运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钱三运用指关节敲打桌子，瞪着盛平炳，一脸严肃地说：“盛平炳，和你说话呢。”

盛平炳本来是没将包括钱三运之类的官员放在眼里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打架闹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这次姐夫非正常身亡，觉得理在他一边，他更有底气与政府对着干。此前与他谈赔偿事宜的小分队队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对于新来的这个叫钱三运的市长秘书，他内心里是惶恐不安的，如果钱秘书所言属实的话，那就更不好对付了，乔峰父子那么牛逼轰轰的人物都覆灭了，他这条小鱼小虾还能蹦哒多久？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刚才悄悄地给在青山县道上混世的狐朋狗友发了条短信，进一步了解钱三运的为人。不过，目前还没收到回复。在不了解钱三运的真实背景时，他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于是，盛平炳朝众人挥挥手，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有理不在声高。我们现在和政府先谈，谈不拢，我们再采取下一步措施。”

钱三运冷冷地说：“盛平炳，你们三十四人当中，谁说了算？”

盛平炳脱口而出：“是我，我是常小春的小舅子。”

钱三运又问：“你一个人说了算？不需要其他亲友同意？”

盛平炳吞吞吐吐地说：“那，那也不是吧，还要征得我姐姐同意。”

盛平炳的姐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见盛平炳这么说，开口道：“平炳，这事你做主就行。”

钱三运轻咳一声，很有气势地说：“有理不在声高，说得太好了，我完全赞同。盛平炳，我们这边三个人，你们那边也推选三个代表，我们三对三谈判，很公平。其他无关人员全部出去！”

钱三运盛气凌人的样子，盛平炳心中非常恼火，他觉得有必要狠狠杀杀这个年轻官员的威风，正要开口说话，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愣了，短信是这么说的：盛弟，这个钱三运在青山工作时，可是个呼风唤雨的角色，你一定要悠着点，别让他将你的小辫子抓住了。

盛平炳哪敢发火，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们这边留下我、我姐姐、还有我姐姐的公公，其他人暂时都出去吧。”

不仅是檀奇斌，连邢栋梁也很惊讶，盛平炳这么难缠的家伙，在钱三运面前怎么像乖孙子似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市长秘书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钱三运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有邢栋梁在，他不能喧宾夺主，于是说：“邢局长，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邢栋梁点头道：“好的，小檀，你负责记录。”

邢栋梁当领导久了，形成开会必有记录的习惯，其实，这次谈赔偿，记录本无多大意义。赔偿谈不拢，协议不签字，记录再详细又能如何？

檀奇斌不敢说二话，很听话地拿出纸笔，像模像样地准备记录。

邢栋梁开门见山地说：“关于常小春之死，如果按照国家标准，只能赔付二十二万元，我们从人道主义出发，考虑到他家的实际困难，可以给予适当的关照，但是，你们不能漫天要价，更不能无理取闹！”

盛平炳虽然内心里惧怕钱三运，但对于赔偿款的数额，他并没有松口，说道：“关于我姐夫之死，我想谈三点：第一，查明死亡真相，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你们所说的失足坠亡还是其他原因。第二，你们口口声声说坚持人道主义原则，难道连让我们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吗？第三，关于赔偿金额，我们一开始就说了，少于一百万免谈。一百万不算多，你们想，我姐夫的父母亲年龄都大了，养老需要花钱，姐夫的孩子抚养成人需要花钱，姐夫今年才三十岁，按照你们公务员六十岁退休算，他还能工作三十年，每年最少能挣个三四万吧，光这一项就是百万了，这还不考虑货币贬值。”

实事求是地说，盛平炳说的一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并不过分。然而，真要按照他说的做，是不可能的，市政府怎么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邢栋梁不紧不慢地说：“我来一一回答你提出的这三个问题。第一，关于常小春的死亡原因，之前我们就说了，是不慎从工地上摔下来，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不可能牵涉到刑事案件，如果是刑事案件，也无需我亲自出面了。第二，关于与死者见面，我们从来没有，也不可能剥夺你见姐夫最后一面的权力。当然，这是在赔偿协议签订之后、遗体火化之前进行的。第三，关于赔偿款的计算，国家有明确的标准，我愿再次重申，从人道主义出发，我们给予的赔偿超准高于国家规定的标准。”

盛平炳冷笑道：“我怎么听说，这次我姐夫的死亡是因为市广电大厦在建工程突然倒塌，而且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死亡，赔偿协议应该是施工方与我们签字，怎么会兴师动众，惊动你们这些大领导？不仅有市民政局局长，甚至连市长秘书都惊动了？你们是不是想隐瞒什么？赔偿数额一事我也不坚持了，我现在就是很想知道我姐夫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次一共死了多少人！我保留向省里、甚至中央有关部门检举揭发的权力！”

打蛇打七寸，盛平炳的这一番话就像打了邢栋梁的七寸，他顿时头晕目眩，支支吾吾地说：“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有个网友在网上造谣被市公安局抓住了？”

盛平炳不屑一顾地说：“我对我说的话负责，如果上级有关部门证实我是造谣，我甘愿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4章 摆平就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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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栋梁大惊失色，盛平炳漫天要价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怕他以知晓真实遇难人数相威胁。对于这个难缠的盛平炳，他一时想不出好的对策，只得含糊其辞地说：“盛平炳，你不要信口开河，你要知道，政府部门不会掩盖事实真相的，也不会放纵市民造谣传谣的。”

盛平炳轻蔑地笑道：“你以为政府部门能有多大的公信力？我以前在武警部队当兵时，这种瞒上欺下的事见得多了！有一次公交车坠入江里，我们连队被临时抽调在事发现场维稳，至少死亡三十人，最后公开报道的只有八人死亡。这还算好的，最多的一次，事故死亡四五十人，只上报几个人。你们将我们关在宾馆里，不让我们出门，就是怕我们搞串联、传播真相。实话告诉你，我姐夫是怎么死的，这次总共死了多少人，我心中一清二楚！”

钱三运也弄不明白，盛平炳是真的知道事故真相，还是故意讹诈，或者说，他只是捕风捉影地听到一些传闻，再根据自己过往的经历进行加工的。但不管怎么说，政府部门这次确实是瞒报了，导致工作人员心虚，如果没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和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是很难按照单方面的想法处理此事的，弄不好，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最后做出重大让步。

这时候，赵岩打来了电话。钱三运临时离开会场，躲进角落里，听赵岩介绍盛平炳的个人情况。

赵岩说，盛平炳前些年从武警部队退役后，由于是农村户口，没有安排工作，先是打工，后来就与社会上的来往密切，听说去年还被判刑入狱。据说这个人会些擒拿格斗术，又讲义气，因此，手下有一帮小兄弟。具体从事哪些违法行为，暂时不得而知。

赵岩只是了解了盛平炳的大致情况，具体情况并不了解。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全面查清盛平炳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实，也不太可能。

钱三运当即给青山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日新打了个电话，让他进一步查明盛平炳的个人资料，特别是可能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实或线索，要求他在最短时间内上报调查结果。

甘日新是钱三运的挚友，当即安排人员对盛平炳开展调查。

钱三运返回会场，见邢栋梁仍旧与盛平炳讨价还价。听邢栋梁的意思，他提出以八十万的赔偿款让对方签字。这个数字差不多是徐华为所要求赔偿上限的两倍。

钱三运知道，即使以八十万元签订赔偿协议，邢栋梁也不太可能按照此赔偿标准上报，对于大权在握的市民政局局长，想在市局或下属单位报销个四五十万元的费用，并不困难，何况这还不是他的私人费用。仅市殡仪馆，每年的利润就高得惊人，一个骨灰盒，都可能赚个上千或者几千元。能用钱摆平的事，对于邢栋梁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邢栋梁做了重大让步，盛平炳却不领情。他自恃抓住了把柄，不仅放弃了原来最低一百万元的赔偿下限，反而将下限提高到一百二十万元。

盛平炳得寸进尺，邢栋梁无计可施。抓人？以什么借口抓人？如果盛平炳事后真的上访告状，导致真实死亡人数泄露，场面收拾不住，他这个民政局长也干不成了。

钱三运知道，盛平炳这种人，即使按照他的要求赔偿一百二十万，也不一定就能彻底解决问题。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以他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实相威胁，迫使他乖乖就范。

甘日新还没发来最新情况，钱三运先以闲聊的形式试探盛平炳的反应。

“盛平炳，听说你当过兵？”钱三运问。

“是的，以前在武警部队当过兵，还干过班长。”盛平炳沾沾自喜地说，对于钱三运这个年轻的官员，他的内心是惧怕的。

“退伍后从事什么工作呢？”钱三运又问。

邢栋梁迷惑不解，钱三运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盛平炳有所警惕，答道：“我是农村户口，退伍后不安置工作，自谋职业。”

钱三运说：“听说你这几年干小老板，手下有不少人，在青山、邻县以及外市都有产业？”

盛平炳心虚，看来这个年轻的钱科长已经暗地调查他了，便模棱两可地说：“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谈不上产业，钱科长过奖了。”

钱三运说：“这是一个鼓励创业的时代，国家对退伍士兵自谋职业是有优惠政策的，但是，从事任何行业都应守法，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

盛平炳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是，那是，钱科长所言极是！”

钱三运接着又一番口枪舌剑，盛平炳的嚣张气焰大为收敛。

这时，甘日新发来了一条短信：钱科长，这是盛平炳的初查资料，详细资料尽快会报给你。盛平炳曾在我省一武警部队服役，退伍后自谋职业，前年，因为组织妇女卖淫，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在江州的东山监狱服刑。刑满释放后，主要是靠开设赌场以及放高利贷牟利，手下也有一批马仔。他不仅在青山县本地开设赌场，还在邻县甚至外市开设了多家赌场。而且，他还为江州的一些公司非法讨债。如果钱科长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对他进行抓捕。

钱三运回复：有确凿的证据吗？还是只是掌握一些违法犯罪线索？

甘日新回复：证据虽然不充分，但可以将他捉拿归案后，补充侦查。对付这种人，我经验很丰富。充其量，盛平炳只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小鱼小虾而已。钱科长，你只要一声令下，我立马亲自带人将他抓获，多的不敢说，法院判他个两年三年我是有绝对信心的。

钱三运回复：等我通知吧，不过，即使将他抓获，也不要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得将案子做成铁案。

有了甘日新的回复，钱三运对付盛平炳就更有底气了。他单刀直入：“盛平炳，听说东山监狱的伙食不错？”

钱三运这么一问，不仅是盛平炳，甚至连邢栋梁都很惊讶。

“这，这个……”盛平炳结结巴巴的。

钱三运冷笑道：“听说邓湖监狱的伙食更好。”

东山监狱关的是普通犯人，但邓湖监狱关的都是重刑犯，这一点，很多普通市民知道，作为“过来人”，盛平炳不会不知道。

盛平炳心虚，不敢接过钱三运的话茬，而是含糊其辞地说：“钱科长，我们今天是谈赔偿的，不聊这些题外话吧。”

钱三运正色道：“不，这不是题外话！如果你执意敲诈勒索，监狱大门会再次为你敞开的！”

盛平炳辩解道：“钱科长，我姐夫死了，这是事实吧？怎么说我是敲诈勒索呢？”

钱三运冷冷地说：“国家规定的赔偿标准是二十二万元，你开口就是一百多万，这不是敲诈勒索又是什么！盛平炳，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一些涉嫌违法犯罪的事公安机关不知道！为江州的一些公司非法讨债，在多地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公安机关都了如指掌！”

盛平炳面如灰色，但仍然逞强，说：“我是合法经营，并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想二进宫。钱科长，我就是涉嫌违法犯罪，也是一码归一码，人死了，就得赔偿。我姐家庭状况不好，要求多赔点并不过分。”

钱三运说：“按照国家规定的赔偿标准是二十二万元，我们给予你四十四万元，已经考虑到你姐家的实际困难了，你还漫天要价无理取闹，就涉嫌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了。至于你说的一码归一码，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青山方面派人将你抓过去！”

一直在一旁哭泣的盛平炳的姐姐连忙求饶道：“钱科长，求求你不要和我弟弟一般见识，四十四万元的赔偿标准我认了，现在就签字！”

盛平炳不解地问：“姐，你怎么就同意了？这离我们要求的差远了！”

盛平炳的姐姐说：“那又能怎样呢？我怎不能将你往监狱里推吧？再说了，政府给予我们这么多赔偿，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平炳，我们知足吧。”

盛平炳说：“姐，你今天即使将赔偿协议签了，他们事后想抓我，也一样是抓啊。”

盛平炳的姐姐受到启示，开始和钱三运讨价还价：“钱科长，我按照你们的赔偿标准将协议签了，遗体也按照你们的时间要求火化，但有一个条件，对我弟弟犯的事既往不咎。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签字！”

钱三运严肃地说：“这是两码事！你弟弟犯什么错，公安机关会严格依法处理的，不要与这件事混为一谈！我不会，也没有权力做出不追究你弟弟法律责任的承诺！”

盛平炳的姐姐倔强地说：“钱科长，你既然不松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常小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说完，盛平炳的姐姐就哭哭啼啼的，一头撞向会议室的墙。盛平炳离她最近，及时将她拉住了。纵使这样，盛平炳的姐姐额头还是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钱三运知道，盛平炳的姐姐以自杀相威胁只是策略，并不是真的寻死，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麻烦就大了。他很矛盾，以他的权限，是不可能表态不抓盛平炳的，即使有，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作如此表态。

邢栋梁轻声对钱三运耳语：“钱科长，我看赔偿标准再提高些吧，超过标准的，我来协调解决。”

邢栋梁是怕出事，希望尽快花钱将此事摆平，不能再拖了。钱三运心中纠结，如果真的按照邢栋梁花钱买平安的工作方式，那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但是，这样一来，对给对方一种错觉，那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如果再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钱三运轻声说：“这样吧，我来试试看。”

钱三运将盛平炳拉到角落处，说：“盛平炳，你这几年做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你姐让我保证不抓你，我做不到。因为公安机关不可能完全掌握你犯的所有事，而且，你不止在青山县一个地方犯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盛平炳说：“钱科长，我向你保证，出狱后，我也只是开设赌场，聚众赌博，帮助江州的一些公司要债什么的，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还请钱科长手下留情。”

钱三运说：“这样吧，你在青山县开的那个赌场，尽快关闭吧，对于在青山县的一些轻微违法事实，我可以打招呼让公安机关不再追究你，但是，你在其他地方做的事，我就无权干涉了。”

盛平炳思索片刻，说：“钱科长，你能不能写个承诺书什么的？其实，我就怕青山公安机关查我，其他地方我都有朋友。实不相瞒，我有几个战友在江州等地当公安，没有他们的关照，我的生意就无法做下去。青山这边的赌场我回去后就关掉，不带你麻烦。”

钱三运点头道：“好，不要老想着搞歪门邪道挣钱，不要寄希望于有保护伞庇护你。至于你说的承诺书什么的，你是当过兵的人，或多或少知道政府机关的一些行事规则，我口头答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盛平炳犹豫道：“可是，这口头答应，事后反悔也太容易了吧。没有证据，你事后完全可以不认账的。”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我钱三运从来就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这样吧，我现在就给青山那边打个电话。”

钱三运当即拨通甘日新的电话，说：“甘局长，盛平炳在青山犯的事不是很大吧？”

甘日新说：“在青山，他的事主要就是开设赌场，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钱科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亲自抓人！”

钱三运说：“不用了，此事就大事化小吧，以行政处罚为主，责令他限期关停赌场。”

甘日新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放他一马？”

钱三运说：“算是吧，不过，对他的调查还要继续，没有我的同意，不许抓他。”

甘日新说：“好的，钱科长，我知道了。”

盛平炳冷汗直冒，看来这钱三运果真是个厉害角色，抓还是不抓，全凭他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他面前，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5章 做人不能太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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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明争暗斗，盛平炳的姐姐最终在赔偿协议上签字，赔偿金额是四十四万元。常小春的遗体随后火化。

善后处理工作小组的任务完成，虽然不算太圆满，但总算有惊无险，没有出现群体性事件。邢栋梁总算松了一口气，乌纱帽暂时算保住了。

市广电大厦裙楼垮塌原因的调查结果已经出炉。经专家鉴定，裙楼垮塌的主要原因是，紧贴主楼，在短期内堆土过高，最高处达10米左右；与此同时，主楼的地下车库基坑正在开挖，开挖深度5米，裙楼两侧的压力差使土体产生水平位移，过大的水平力超过了桩基的抗侧能力，导致在建房屋倾倒。裙楼结构设计，大楼所用PHC管桩，经检测，质量符合规范要求。

总而言之，这次裙楼垮塌的原因是物理因素，而不是工程质量存在问题。事故调查工作是徐华为亲自主导的，专家组成员也是他钦点的，调查结论符合他的预期。

市广电大厦裙楼垮塌事件告一段落，董煌就和徐华为密谈。

“华为，这次垮塌事件，你的应对措施很到位，不仅成功封锁了消息，摆平了遇难者家属的纠缠，对事故原因也得出了一个对我很有利的结论。不过，此事并没有完。裙楼垮塌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偷工减料，真实的死亡人数难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曝光出去。一旦事情败露，我收受建筑方钱财的事情就会被牵连出来。这笔钱财，是经蒋小平之手收受的，当时与建筑施工方并没有接触。除掉蒋小平，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隐患，但至少消除了一个重大隐患。”

徐华为问：“蒋小平不得不除掉吗？”

董煌反问道：“你说呢？”

徐华为犹豫片刻，终于说道：“蒋小平知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不除掉，他一旦被纪委双规，凭他的性格，很可能会将我们供出来的。董煌，就听你的，明天我让侄子徐建中来一趟，具体细节你们协商。”

董煌松了一口气，说：“华为，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作为一个领导，你不能有妇人之仁，该强硬时强硬，该果敢时果敢，你放心，这事会处理得十拿九稳的。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会承担全部责任的。”

徐华为嘱咐道：“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宁愿不做，也不能留下隐患。”

徐建中二十几岁，身材魁梧，头脑活络，在与董煌密谈后不久，就开始着手行动。

通过董煌提供的信息以及前期跟踪，徐建中摸清了蒋小平情人的住所及活动规律。

夜幕降临的时候，徐建中以燃气公司检测燃气泄漏工作人员的身份骗开了蒋小平情人的住所。

蒋小平的情人名叫罗莎，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少妇，以前是云川宾馆服务员，自从成为蒋小平的情人后，她就升任宾馆客房主管。罗莎和蒋小平有一私生子，今年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还不会开口说话。

“你们是谁？”罗莎开门的一刹那间，就后悔了，根本就不应该轻信陌生人的话，更不应该开门，因为她见到三个口戴面罩的陌生男人。

这三个人正是徐建中和他的两个哥们。

徐建中冷笑一声，示意两个哥们将罗莎控制住了。由于准备充分，他的哥们迅速用绳索将罗莎捆绑起来，并吓唬她不要大喊大叫，否则，就当场杀了她和她年幼的儿子。罗莎浑身颤抖，大气也不敢出。

正在客厅里玩耍的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正在书房写材料的蒋小平听到儿子的哭声，连忙跑了出来。

他一到客厅，徐建中就用绳索将他也捆绑起来了。

“你，你们是谁？”蒋小平见罗莎也被控制住，三个蒙面男人动作粗暴，吓得魂飞魄散，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们是来要你命的！”徐建中冷笑道。

“我，我可从来没有得罪人啊，市委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好，不得罪人，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蒋小平外表敦厚，的确如他所言，他为人处事非常圆滑，也从不轻易得罪人，在机关里人缘很好。

徐建中也不说话，将蒋小平押进书房里。他的另一个哥们将罗莎也押进书房。

“蒋小平，我们找的人就是你。”徐建中冷笑道。

“我还是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蒋小平，这么多年来，你捞了多少好处，自己如实招来吧。”

“也没有捞到多少好处，就是逢年过节收一些礼品礼金什么的。”

徐建中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我看你是不进棺材不掉泪！不收受贿赂，你哪有钱买这套房子？哪有钱包养情妇？哪有钱花天酒地？据我了解，在你以及你的情妇名下的住房就不少于六套，其中江州就至少有两套，此外，在云川还有近两百平方的门面房。你的情人罗莎的银行账户上有两百多万，她的合法收入就那么多，这些钱财不是你受贿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蒋小平不解地问：“你们绑架我和罗莎，为的就是掌握我涉嫌受贿的证据材料吗？”

徐建中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小瞧我的能耐了！不敢说我们知晓你全部的经济问题证据，但就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材料看，是足够将你送进大牢，关到你生老病死。你不相信吗？”

蒋小平沉默不语。徐建中说：“这样吧，我来帮你数一数你的房产。一套是单位福利房，一套是房改房，一套是新购房，还有这一套。江州的两套，一套在城市花园小区，一套在滨湖家园小区。门面房位于云川中心城，现出租给别人开超市。我说的没错吧？”

蒋小平说：“像我们这些当官的，手头或多或少都有些权力，平时帮人办点事，人家给些好处，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我知道自己算不上是清官，但也不算贪得无厌吧，我承认我有多套房产，但比我房子多的官员大有人在。”

徐建中冷笑道：“能把贪污受贿说得这么振振有词，也就只有你蒋小平能够做到了！你不仅有经济问题，还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嫖娼、包养情妇、与女下属发生不正当两性关系，所有的作风问题你一样都不少！而且，在认识罗莎之前，你还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现在这女大学生在市属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虽已成家，但你们偶尔还偷偷约会。蒋小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蒋小平冷汗直冒，低头不语。罗莎将信将疑地问：“蒋小平，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情人吗？”

蒋小平低声说：“罗莎，我承认不止你一个女人，但我唯一爱的女人就是你啊。”

罗莎哭泣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说你除了爱人，只有我一个人情人，原来，这都是骗我的！”

徐建中最容不下女人哭哭啼啼的，他大喝一声：“不要再哭了！”

罗莎顿时不敢哭了。

徐建中又说：“蒋小平，仅罗莎的个人银行账户上就有二百多万，可以看出，这几年你贪污受贿了多少钱财！你们将银行卡、购物卡什么的全部交出来！”

蒋小平颤颤巍巍地说：“钱财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绝不报警，如果报警，下次任你们处置！”

徐建中冷笑道：“少罗嗦！快点将银行卡和购物卡、有价证券什么的全交出来！”

蒋小平心中想，看今晚几个蒙面歹徒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明显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弄不好，真的会被他们杀害了。眼下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性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自己是徐华为的亲信，权力不小，以后收钱的机会多的是。于是，他赶紧说：“所有银行卡购物卡什么的都在主卧室的那个保险柜，保险柜密码是……”

蒋小平说出了保险柜密码。徐建中去了主卧室，打开保险柜，眼前豁然一亮，银行卡、存折有五六张，健身券、游泳券、电影券等有十几张，各种购物卡有二三百张，面额一千到五千不等。

徐建中拍下照片视频，冷笑着对蒋小平说：“好一个清官啊！光这些购物卡，足足有几十万元吧？”

蒋小平胆战心惊地说：“我也不知道，人家给的，我就收了，也不知道买什么，你们要，全部拿走吧。”

徐建中吩咐一个哥们：“这些购物卡全部带走，到时候我们替蒋主任消费。至于银行卡什么的，就留给罗莎和她的孩子吧。蒋主任去世后，罗莎一个人抚养孩子也不容易。有这套房产和二百多万银行存款，虽然算不上富裕生活，但至少也衣食无忧了。”

蒋小平恐惧地说：“你们一定得置我们于死地吗？”

徐建中冷冷地说：“今天晚上你必须死！因为有人要你死！我只是他们雇佣的杀手而已！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罗莎又哭泣道：“你们能不能别杀蒋小平，这些钱财你们全部拿去吧，这绝对比雇佣你们的人给的报酬要多。求求你，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他，虽然他并不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徐建中说：“看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但是，没办法，你的要求我做不到。的确，雇佣我的人给的报酬很少，远远少于你们这二百多万。但是，我要是不杀掉蒋小平，他们就要杀掉我们，二百多万很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蒋小平面如死灰，绝望地说：“我今晚必须要死吗？可怜我临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谁要我死的。”

徐建中说：“那不重要，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你死，罗莎和你的儿子就会平安无事的，而且，二百多万的银行存款我们也绝不会动用一分钱！”

罗莎哭泣道：“求求你，饶过他吧，你们只要不杀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徐建中用手托起罗莎的下巴，狞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今晚让我们兄弟三人爽一爽，可以吗？”

罗莎眼巴巴地说：“那就可以放过蒋小平吗？”

徐建中坏笑道：“你首先回答我，答应不答应？”

罗莎无可奈何地说：“与一个人的性命相比，我就是受到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徐建中又问蒋小平：“你是什么意见？”

蒋小平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低声下气地说：“我没意见！”

徐建中当即给了蒋小平一巴掌：“无耻的男人！靠牺牲情人的色相苟且偷生的男人，还不如去死！你根本就不值得罗莎为你的付出！实话告诉你，我不会动你情人一根毫毛的！我今晚唯一的任务就是要你的命！”

蒋小平喃喃道：“看来我今晚必死无疑了。”

徐建中说：“有什么遗言，赶快说吧。”

蒋小平说：“我没有什么遗言，就希望你们不要伤害罗莎和我年幼的儿子。”

徐建中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前提是你得配合，而且，罗莎事后也不得报警。一报警，这两百多万就要被牵连出来，到时候，罗莎就身无分文了。”

蒋小平说：“人都死了，报警有什么用？”

徐建中说：“不错，识时务！不报警是你明智的选择。蒋小平，死对于你是最好的解脱，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你收受的贿赂少说也有千万吧，如果被查，这些钱都要被没收，你什么都没了，还要将牢底坐穿。你死了，不会有人查你，你的财产保住了，你的老婆孩子情人私生子都能活得很滋润。”

蒋小平说：“天下贪官污吏多的是，被抓的又有几个？大部分还不是逍遥法外，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为什么我就得去死？”

徐建中说：“有人要你死，你不死也得死！像你这种人，迟早会被抓的，与其到头来一无所有，还不如一人死去，幸福一家人。蒋小平，做人不能太自私。”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6章 抑郁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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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能太自私，做人不能太自私……”蒋小平喃喃道，他似乎已经吓傻了。

徐建中厉声说：“蒋小平，我最后一次问你，有没有什么遗言？”

蒋小平流着泪，对罗莎说：“罗莎，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你应有的名分，委屈你了。你将处女之身给了我，给了我很多欢乐，对我一往情深，还为我生了孩子。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照顾你了。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的，将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你还年轻，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

说到这里，蒋小平已经泣不成声。罗莎央求道：“我可以最后一次抱抱蒋小平吗？”

徐建中动了恻隐之心，说：“好吧，不超过五分钟。”

徐建中命人解开罗莎的绳索。罗莎扑到蒋小平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场面的确让人看了心寒。

徐建中将脸撇向一边，不忍心去看。要不是对他有大恩的叔叔让他杀人，且承诺绝不会出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干这种事的。

蒋小平和罗莎说了许多缠绵的情话。徐建中虽说只给他们五分钟时间，但直到二十分钟后，他才将他们分开。

“蒋小平，临死之前，你给我写一份遗书，模板我带来了，你抄一份就行。”

这模板是董煌亲自起草的，大意就是我身患抑郁症，非常痛苦，想一死了之，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看到这自杀遗书模板，蒋小平似乎明白了杀他的主谋是谁。他长叹一声：“伴君如伴虎啊！”

罗莎不解地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蒋小平痛苦地说：“罗莎，你不需要明白的，我死后，你不要报警，就说我是患抑郁症自杀的，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罗莎说：“好的，我听你的。”

蒋小平说：“罗莎，你必须给我发毒誓，不许报警！就拿我们的儿子发毒誓！”

蒋小平知道，究竟是谁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了。徐建中说的一点不错，如果被纪委或反贪局查处，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官职没了，钱财被没收，将牢底坐穿，如果现在死了，财产算是保住了，因为想要他死的人并不是图他的钱财，而是让他永远闭嘴。罗莎即使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会有新的危险。

罗莎赌咒道：“我如果报警，我儿子不得好死……”

徐建中满意地点点头：“蒋主任很识时务，你放心地走吧，我们绝不会伤害罗莎和你儿子的，那两百多万银行存款我也一分钱不会要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些购物卡我要带走，当然，不是全部带走，会留一部分给罗莎的。”

徐建中又将早已准备好的假病历和一些拆了包装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给了罗莎，嘱咐道：“蒋主任患抑郁症自杀，对他，对你来说都是好事，千万不要报警，否则，什么时候的后果，你很清楚。”

蒋小平说：“罗莎，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报警。我是罪有应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罗莎眼含热泪，坚定地点点头。

蒋小平一字一句地抄写自杀遗书模板，抄得很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其神圣的事。一百多字的遗书，他足足抄写了半个小时。徐建中几次三番地催促他。

末了，蒋小平忽然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们，一定不能伤害我的儿子和罗莎，只要他们平平安安，我就死而无憾了。”

徐建中说：“不会的，我们是说话算话的。你安心地走吧。”

蒋小平最后一次看了儿子和罗莎一眼。

徐建中戴着手套，将蒋小平带到阳台上。这是二十二楼的阳台，站在这里，可以鸟瞰云川市的夜景。天上月色朦胧，星星点灯，深秋的夜是祥和的，温馨的，对于蒋小平来说，却是末日。

“自己搬张椅子，然后跨坐在阳台的窗户上。”徐建中命令道。

蒋小平就像一个木头人，乖乖地依照徐建中的命令行事。他搬来一张椅子，然后站在椅子上，跨坐在阳台窗户上。徐建中用力一推，蒋小平就像一块石头，坠落下去。

当天晚上，市委书记徐华为接到报告：市委办副主任蒋小平患抑郁症自杀身亡，家里还留有遗书。

徐华为当即指示市公安部门：蒋小平患抑郁症自杀，要尽快了结，不能给云川市带来负面影响。

在徐华为的亲自过问下，蒋小平的遗体在市殡仪馆火化。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徐华为向蒋小平的遗体三鞠躬，很多人都看到，徐华为泪流满面。很多云川官员私下里都说，徐华为是一个真性情的好领导，蒋小平虽然死了，但为这样的领导服务过，也是他的荣幸。

随后，徐华为亲自批示，鉴于蒋小平这么多年来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清正廉洁，作风正派，一心为公，建议将他申报为烈士，优待他的家人。

虽然有人觉得这不太妥当，但是，由于蒋小平生前人缘不错，再说了，谁愿意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因此，蒋小平被评为烈士。

除掉蒋小平这个心腹大患，董煌和徐华为以爱的狂欢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庆祝了一个晚上。

在最近一次市委常委会上，钱三运拟提拔为副处级领导干部的提议顺利获得通过。徐华为说，钱三运在多个工作岗位历练过，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群众公认度高，是一名优秀的年轻干部。发现培养选拔优秀年轻干部是加强干部队伍建设的一项基础性工程，是关系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和国家长治久安的重大战略任务，大力提拔使用年轻干部，给他们压担子、交任务，是上级长期倡导的，我们必须坚决贯彻落实。

根据干部提拔的有关规定，常委会通过后，还有公示、组织任命等环节，正式文件未下发之前，钱三运还是正科级干部。通常来说，常委会通过，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意外，提拔为副处级就指日可待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7章 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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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意气风发，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他不是官迷，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在官场，当然想步步高升。对他来说，步步高升并不意味着有了更多攫取私利的资本，而是有了更好地实现个人抱负、为百姓谋福祉的平台。

钱三运抽了个时间，向何胜利汇报了陈灵儿关于产业新城的想法，他是原原本本汇报的，并没有作任何变通。作为谈判的双方，何胜利与陈灵儿都希望本部门利益最大化，这无可厚非。

何胜利皱眉道，这个陈灵儿上次和我在江州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真的将云川市政府当唐僧肉，人人都想多咬一口？

钱三运说，陈灵儿代表的是九州幸福集团的利益，资本的逐利性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她也说了，具体条款还可以再谈。

何胜利说，小钱，你觉得我们给予九州幸福多高的回报率比较好？

钱三运说，谈判就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陈灵儿开价高点可以理解，我们当然不能完全听她的。我的想法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再提高一到两个点，这样也是鼓励九州幸福的积极性，当然，我们可以提出一些附加条款，比如，加大投资额，加快开发进度等。

何胜利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明天要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到时候将这个议题上会研究。不出意外，会顺利获得通过的。一旦通过，就与九州幸福正式签订合同，不能再拖了，以防夜长梦多。对了，小钱，今天你再抽个时间与陈灵儿见见面，套套她最新的口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钱三运说，好的，何市长。

刚走出何胜利的办公室，钱三运就接到了陈灵儿的电话。钱三运不禁暗笑，这个陈灵儿是不请自到啊。

“钱大科长，今晚有空吗？”电话那头的陈灵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有空，陈总不会是请我吃饭吧？”若不是在办公室，钱三运很想说，你的大姨妈走了吗？

“就怕钱大科长不肯赏脸呢。”陈灵儿今天的心情很好。

“美女老总请客，我岂有不去之理？”钱三运压低声音说道。

“那好，今晚在步行街的花前月上牛排店，请你吃正宗的澳洲牛排，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钱三运不禁想入非非，吃过晚饭，是不是就要步入洞房？

然而，钱三运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刘雨菲的一个电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雨菲说，她现在就在来云川的火车上，一个小时后就要抵达云川火车站。

那次在江南省昌东县分别后，钱三运和刘雨菲并没有再见面，但还时不时地保持着联系。

钱三运有些惊讶地问：“雨菲，怎么突然来云川了？之前也不和我说一声？”

刘雨菲道：“三运，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惊喜，怎么，不欢迎我来？”

钱三运赶忙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我只是感觉有些意外罢了。”

刘雨菲说：“那就好，是这样的，学校安排社会实践活动，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来云川。这事我还没和爸爸说呢。”

钱三运说：“社会实践几天时间，有哪些内容？”

刘雨菲问：“你希望我在云川待多久呢？”

钱三运说：“我希望你在云川一直待下去，别走了。”

刘雨菲开玩笑道：“那我可不干，云川是你的山头，时间长了，我会被你掳走当压寨夫人的。”

钱三运也笑道：“怎么？不愿意当我的压寨夫人？”

刘雨菲愣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倒没有什么，就是怕爸爸会反对的。”

对于刘雨菲，钱三运其实并没有太强烈的非分之想，因为他觉得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平民子弟，她是省长千金，地位太悬殊。当今社会，虽然不再强调门当户对，但悬殊太明显，也很难走到一起的。刘建成反对女儿和他交往，乍看出人意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你爸爸知道我们的事？”钱三运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的事？我们有过什么事？”刘雨菲吃吃笑道。

钱三运尴尬地说：“我是说那次在昌东发生的事。”

刘雨菲道：“你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次若不是我爸爸出面打招呼，那个恶魔陈宏志会放过我吗？爸爸对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在谈婚论嫁这事上，爸爸的态度很明确，他希望我能留在北京工作，他还要我和中组部一位领导的儿子见了面。”

“中组部领导的儿子？”

“是的，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大男生，长得挺帅的，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他爸爸是中组部副部长，正部长级待遇。”

虽然知道和刘雨菲结婚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听说她与一个高官儿子相亲，钱三运的心里还是很失落，他沮丧地说：“这么说来，这个人有望成为你的男友？你爸爸这一招政治联姻，很厉害啊，中组部是管干部的，权力可不小。”

刘雨菲说：“三运，我怎么感觉你说话酸溜溜的？”

钱三运说：“不知道，也许是吧。”

刘雨菲突然咯咯笑道：“三运，你是舍不得我找男友吧？”

钱三运沉默不语，刘雨菲也太直接了吧。不过，她说的是实情，他确实舍不得。

“怎么不说话呢？三运，等下来车站接我。对了，晚上请我吃什么？云川有什么好吃的？”

钱三运心想，这下糟了，晚上和陈灵儿约好了，现在又横空冒出个刘雨菲，时间撞车了，可是，哪个都不能得罪，怎么办？

犹豫片刻，钱三运下定决心，今晚就来个三人行吧，反正，到目前为止，他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算不上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于是，他说道：“雨菲，晚上请你吃澳洲牛排。不过，不止你一个。”

“还有谁？男性还是女性？”

“一个女人，公司老总。”

“她多大年龄？是美女吗？”

“三十出头，她是不是美女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她是九州幸福集团华中区总经理，市政府正在与她洽谈云川产业新城项目，何市长高度重视，要求我无论如何在明天召开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之前与她接触，探探她的口风。”

刘雨菲有些失望地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算了，你晚上约她吧，我一个人在街上转转，不打扰你们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8章 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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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道：“雨菲，你刚才还说我说话酸溜溜的，其实，你说话才是酸溜溜的。云川社会治安状况可没你想象的那样好，你一个人上街我可不放心。云川是我的地盘，来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刘雨菲赌气地说：“你的地盘怎么了？按你的说法，整个江中省还是我爸爸的地盘呢。好吧，就算是你的地盘，那我不去你的地盘，我不在云川火车站下车，在下一站下车，这总行了吧？”

钱三运连忙说：“雨菲，我的大小姐，我错了，求求你别埋汰我了。你不是对今晚的那个美女老总感兴趣吗？正好可以见见她，我相信你，会将她比下去的。”

“我和她比什么！我对她没有兴趣！我为什么会对她有兴趣？”刘雨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很想见见这位三十出头的美女老总，就坡下驴道，“算了，今晚就听你一次吧。不过，你可不能再惹我生气，否则，哼！”

“那好，等下我就出发去火车站。”

离下午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作为市长秘书，其实是没有上下班时间的，只要有事，半夜都要起床工作。好在这两天除了一些事务性工作，并没有什么突发性事件。

钱三运向何胜利请过假之后，打的来到火车站。

云川火车站位于老城区核心地段，人流量大，社会闲杂人等也多。火车站进出口，到处都是黑头车揽客的、卖发票的、小旅馆拉客的大妈大叔。

一个大妈还拉住了钱三运，问，要住宿吗？有钟点房，十元钱一小时。钱三运摇头道，我不需要住宿。那大妈不依不饶，轻声说，我们宾馆有漂亮的学生妹，水灵灵的，提供全套服务，收费一百元，帅哥要不要体验体验？

钱三运挣脱她的双手走了。媒体上有过报道，这些人靠山吃山，依仗火车站地形复杂及流动人口多的优势，借助“仙人跳”搞敲诈勒索。公安机关也曾打击过，但收效甚微。

在火车站出站口，钱三运从过往的熙熙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刘雨菲。

刘雨菲的容貌太出众了，在人群中很显眼。她长发披肩，牛仔裤、粉红色大衣，白色运动鞋，背着一个跨肩包，青春靓丽，活力四射。她身材完美，凹凸有致，白皙娇嫩的脸蛋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三运，我好累，先乘飞机到江南，再从江南转火车到云川，前后七八个小时。”刘雨菲说着说着，就将身子倚靠在钱三运的肩头。

钱三运接过刘雨菲的跨肩包，很想将刘雨菲搂在怀里，他也知道，如果真的去搂抱，她也不会反对的。可是，他终究没有搂抱她，也许是他骨子里的自卑阻止他这么做。

“雨菲，我们到站前广场长凳前歇一会吧。”

“三运，我累屁了，你拉着我。”

“好。”钱三运拉着刘雨菲的一只手，关切地问，“饿了么？”

“不饿，我包里有很多零食呢。对了，三运，今晚是你请客，还是那个美女老总请客？”

钱三运笑道：“谁请客都一样，要不了几个钱的。”

刘雨菲撅着嘴说：“三运，如果是她请客，我就不参加了，我和她又不熟，干嘛吃她的？”

“好吧，那我请客。”

“这样就对了，三运，你可不要惹我生气，我这个人喜怒无常的，惹急了我立马走人！”

“果真有大小姐的风范啊。雨菲，晚上住在哪里呢？”

刘雨菲俏皮地说：“住在你那里，行吗？”

钱三运说：“雨菲，你能不能别拿我开心了？”

刘雨菲做了一个鬼脸，嬉笑道：“三运，我可是说真的。”

“好呀，不过，我那是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床铺。”钱三运一开始来江州是住在市政府的集体宿舍里，不久后，在距离市政府不远处租了一个单人公寓。

“没问题，我睡床铺，你睡沙发。”刘雨菲咯咯笑道。

“我公寓里没有沙发。”

“那你就打地铺。”

“雨菲，你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住在你那里，我还能节省宾馆开房费呢。”

“不过，雨菲，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万一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将你给那个了，你可不要后悔。”钱三运坏笑着看着刘雨菲。

刘雨菲镇定自若，说：“怕你就不住你那里了。你是知道的，我的爸爸是刘建成，你逞一时一快，身陷囹圄数载，划算吗？”

“划算，值得。”

“晕，服了你，三运。”在站前广场的长凳上，刘雨菲大大方方地将头靠在钱三运的肩上，闭上双眼，打了一会盹。

他们不是恋人，他们很像恋人。钱三运想，刘雨菲难道真的住在他那里吗？似乎不太可能，但依照刘雨菲大大咧咧的性格，又似乎有可能。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如果真的住在他那里，那岂不是送到嘴边的肉？

眯了一会，刘雨菲问：“三运，你的住处离这有多远？”

“不远，打的二十多分钟吧。”

“那就先去你那里吧。”

钱三运一脸狐疑地望着刘雨菲，说：“雨菲，你不会真的住我那里吧？”

刘雨菲板着脸说：“三运，你这个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说了住你那，是不是不欢迎？不欢迎我就不去了！”

“欢迎，欢迎。”钱三运忙不迭地说，“可是，雨菲，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等着蹲大牢吧！”刘雨菲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们走吧。”钱三运苦笑道，对付这个省长千金，他真的没招。

一进钱三运的单身公寓，刘雨菲就忘记了旅途劳累，打扫卫生，整理书籍，叠被子，烧开水，忙得不亦乐乎，俨然将这里当成她的家了。

刘雨菲一边干活，一边还揶揄钱三运：“真是个大懒虫，你看你这间房，就像个狗窝，看你衣着还人模人样的，房间却这么乱，反差太大！今日一见，算是真正了解你了。”

钱三运苦笑道：“我又不知道你要来我这里，如果提前知道，我一定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刘雨菲问：“平时你一个人房间都这么乱？”

钱三运说：“是的，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哪有时间整理房间？”

刘雨菲不屑地说：“切！就知道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古人都能懂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钱三运笑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宏大抱负的，没想过扫天下。”

“就知道抬杠！”刘雨菲忽然一手揪住钱三运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大骗子！”

钱三运疼得龇牙咧嘴的，却不明白到底骗她什么了，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小人哪里骗你了？”

刘雨菲松了手，指着房间里的沙发说：“你说公寓里没有沙发，这不是沙发，难道是长椅吗？”

钱三运笑道：“原来如此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刘雨菲得理不饶人：“你很喜欢撒谎骗人吗？”

钱三运道：“不是，我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刘雨菲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很老实吗？一点也不老实！满口胡言，阴险狡诈，就是一个大坏蛋！”

钱三运吓唬道：“雨菲，你不怕我真的变成大坏蛋，将你就地推倒？”

刘雨菲咯咯笑道：“本大小姐早就说了，要是怕你，就不来你这儿了！既然来了，我就不怕你！信不信我将你赶走，来个鸠占鹊巢！”

钱三运无奈地耸耸肩，垂头丧气地说：“太霸道了，我怕你，好吧！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刘雨菲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三运，我初步计划在云川待三天，就住在你这儿，现在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你坐下来，听我说！”

“第一，我睡床铺，你睡沙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钱三运插话道：“其实，我也可以睡床铺的，你划个楚河汉界就是。”

“那要看我的心情。原则上，你睡沙发。能做到吗？”

“能。”

“第二，不许耍花花肠子，不许打我的主意，更不许对我使用暴力手段，否则，我会让你气得很难看！”

“假如你主动委身于我，那不是我的错吧？”钱三运嬉皮笑脸地说。

“臭美！严肃点！不许说笑！”刘雨菲怒喝道。

“好威严啊。”钱三运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第三，工作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我。特别是晚上，不许夜不归宿，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还有，不许与别的女人调情。”

“雨菲，你看我这房间，一看就是没有女人来过的，和谁调情？”

“调情的方式多种多样，包括电话调情，发短信什么的，一概不允许！能做到吗？”

“假如有女人主动撩拨我呢？”

“臭美！你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反正，不许你和别的女人调情。”

“可是，雨菲，你看我，年龄也不小了，得找一个女朋友了，不调情哪能找到女朋友？”

“年纪轻轻的，就要找女朋友，沉迷于儿女情长，哪能干好事业？”

“可惜你名花有主了，要不然我可以追你的。”钱三运成心试探刘雨菲的反应。

“谁说我名花有主了？”刘雨菲反问道。

“你自己说的呀，说他的父亲是中组部领导，他是——”

刘雨菲打断了他的话，说：“打住，打住，我说过我是他女朋友了吗？见过一次面就是男女朋友关系，那我们见了多次面，那又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嬉笑道：“我们是老夫老妻。”

刘雨菲俏丽的脸蛋顿时红了，说：“三运，你真的够厚颜无耻的。谁和你是老夫老妻？”

钱三运说：“你对你父亲中意的那个男孩不感冒吗？”

刘雨菲咬了咬嘴唇，说：“那个男孩太实在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雨菲，你刚才说了，我这个人很不老实，要么，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你这个人很花心，哪个女孩喜欢花心的男孩？”

“如果你真是我女朋友，我就不敢花心了。”

“真的吗？”刘雨菲信以为真。

“那是，不然，我的岳父大人可放不了我。”

刘雨菲的脸像红桃子，嗔怪道：“真的够厚颜无耻的。其实，你这个人优点也蛮多的，只是——”

刘雨菲欲言又止，钱三运迫不及待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爸爸不会同意的，有一次，我试着问爸爸，假如我爱上了平民子弟，您会同意吗？爸爸说，现在社会，寒门难出贵子了，官宦人家的孩子，相对来说比平民子弟更优秀，雨菲，你的婚姻大事，我会为你张罗的，大学期间，不要盲目跟风谈恋爱。不久，他就介绍我和那位中组部领导的儿子见面。”

“雨菲，如果你爸爸知道你偷偷跑来和我在一起，还不派人杀了我！”

“没那么严重，不过，爸爸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晚上还要同住一间房，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我很爱爸爸，也很尊重他，但我就是接受不了他为我介绍我并不喜欢的人。其实，我也知道，爸爸虽然是一省之长，但压力也很大，巩固权力的压力，官场斗争的压力，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的压力，他希望借助政治联姻巩固和其他高官的关系。但他忘了，感情是不能做交易的，如果非要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的一生会不快乐的。”

刘雨菲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惆怅，钱三运忽然问：“雨菲，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爸爸一定要你嫁给中组部领导的儿子，你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我想爸爸不会强迫我吧，最多只是说服我。三运，不说不开心的事了，什么时候去吃饭？那个美女老总怎么还不约你？”

说曹操，曹操到。刘雨菲话音刚落，陈灵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她。”钱三运轻声说，然后摁下接听键。

刘雨菲一只手搭在钱三运的肩膀上，故意贴得很近，听他与陈灵儿的通话。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49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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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人，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到了花前月上牛排店，等你哦。”陈灵儿又将称呼从“钱科长”换回到从前的“小男人”，很显然，这是一个暧昧的称呼。

钱三运的脸都绿了，平日里，他嘴上不说，内心里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称呼，但现在刘雨菲趴在身边，就坏事了。

果然，刘雨菲的脸由晴转阴，一脸的不悦。看来她吃醋了。

“哦，我，我等下就到。”钱三运支支吾吾的。

陈灵儿明察秋毫，听出了钱三运的窘迫，问道：“怎么了？我的小男人？”

我的小男人，刘雨菲听到这个字眼，醋劲大发，一只手揪住钱三运的耳朵，力度还不小。

钱三运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又不敢责备，只得做出求饶的表情。

刘雨菲咬牙切齿的，松开手，钱三运嗔怒道：“陈总，你的称呼好像不太恰当吧？怎么叫我的小男人？我和你可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哦。”

电话那头的陈灵儿咯咯笑道：“小男人，还挺较真的嘛，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大姨妈走了。”

完了，完了，这个陈灵儿，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这样大尺度的话语都能说得出！在这一刻，钱三运很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还是处女。即使是，也够奇葩的，三十出头的年龄，结婚多年还是处女，这样的案例也算是奇闻吧。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处女说话的风格堪比风月场的老手。

钱三运故意装聋作哑：“你还有大姨妈？为什么大姨妈走了是好消息，她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钱三运装得一本正经的，刘雨菲又好气又好笑。

“小男人，你真逗！你的演技如此高超，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了。”电话那头的陈灵儿也笑得前仰后合。

钱三运转移了话题：“陈总，不说了，我出发了，一会见。”

钱三运挂断电话，刘雨菲两手抱在胸前，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道德法官，开始审讯：“老实交代，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钱三运一脸委屈地说：“啥关系没有。”

刘雨菲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党的政策你是了解的。难道你想顽抗到底？就是傻瓜也能看出，你们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还想瞒我！‘我的小男人’，叫得多肉麻！还说大姨妈走了，我今天不过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寻欢作乐了？”

钱三运辩解道：“雨菲，是这么回事，这个女人说话很前卫，动辄就撩拨我，你既然从头到尾听了我们的通话，就能很清楚地看出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亲密关系。她的挑逗，是她的一厢情愿。”

刘雨菲松了口，说：“那好，你说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亲密关系，我也能相信。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今天不是恰好来云川，你们是不是就要发生亲密关系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这么赤裸裸地向你表白，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钱三运成心要激将刘雨菲，说道：“也许吧，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雨菲，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这个陈总发生关系？”

钱三运话音刚落，雨点般的拳头就砸向他的胸膛，刘雨菲一边捶打，一边撒娇道：“三运，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却故意惹我生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可是，你父亲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我愿意就行，回去我做他工作，争取让他接纳你。不过，你要好好表现自己哦。”

钱三运忽然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怀里，坏笑道：“雨菲，我们干脆将生米煮成熟饭吧，到时候，你爸爸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大坏蛋，就知道占我的便宜，看我如何惩罚你！”

“我的霸道大小姐，我们还是去牛排店吧，让你见识见识那个动不动就挑逗我的陈总吧。”

“三运，是你迫不及待要见她吧？”

钱三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刘雨菲的手，就往外走。

钱三运知道，刘雨菲心里是有他的，他之所以不否认对陈灵儿有好感，就是想给刘雨菲一些危机感。

花前月上牛排店位于繁华的步行街上，是云川上档次的一家特色牛排店，生意一直很火爆。

陈灵儿之前就定了一个小的包厢，见到钱三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有说有笑地来了，有些惊讶，问：“钱科长，这位漂亮的女孩是——”

没等钱三运开口，刘雨菲就大大方方地挽住钱三运的胳膊，抢着说道：“我是三运的女朋友刘雨菲。”

钱三运非常窘迫，刘雨菲以女朋友自居，他当然不能否认，否则，依她的个性，会立马走人的。

陈灵儿是何等聪明，看出了二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刘雨菲喜欢钱三运，但二人暂时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之所以如此，是怕“第三者”插足。而她，在刘雨菲眼里，就是“第三者”。

陈灵儿不动声色，嫣然一笑道：“钱科长真的很有眼光，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刘雨菲微微一笑，说：“陈总，未见你之前，三运就说你如何如何漂亮，今日一见，发现你真的很漂亮，我都担心三运会被你的美貌迷住了！”

钱三运虽然算得上是情场老手，但在同一个场合，夹在两个美女之间，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陈灵儿见刘雨菲话中带刺，有些不爽，说：“有可能，对了，雨菲，钱科长有没有和你说，我现在是单身状态？”

“说了。”刘雨菲撒谎道，“不过，他也说了，他不喜欢太开放的女人，而且，他对女朋友的年龄也有要求，那就是年龄相仿，毕竟，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就很容易变老的。”

陈灵儿针锋相对：“那也不尽然，三十岁的女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相信你吃过桃子吧，一个青涩的、还有几分苦味的桃子和一个熟透了的、汁水横流的红桃子摆在你的面前，你会挑选哪一个？”

刘雨菲立刻反驳道：“女人能和桃子相提并论吗？这是混淆概念！男人，喜欢成熟风韵的女人，这不假，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青涩的、未经世事的女孩。”

两个女人一台戏，钱三运苦笑道：“你俩别争来争去了，我们还是干正经事吧，今晚你们吃什么，尽管点，我来买单。”

陈灵儿一愣，说：“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钱三运笑道：“还是我请客吧，你要请客，雨菲也要请客，又要争来争去了。”

陈灵儿想了想，说：“那好，我听你的，下次我请你。”

刘雨菲有些不悦地说：“陈总，你可不能和我的男朋友走得太近啊，之前你们的通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恕我直言，那话语很露骨。”

陈灵儿想到那句“大姨妈走了”，脸倏地红了。然而，她又不太甘心刘雨菲就这么横刀夺爱，之前她并不知道钱三运有所谓的女朋友，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还有些霸道，便有意戳穿：“雨菲，你真是钱科长的女朋友？”

“那当然是，我会那么无聊吗？”刘雨菲说得很坦然。

“那你和钱科长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陈灵儿又问。

“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刘雨菲信口胡诌。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钱科长提起过你，也没说过有你这么一个女朋友。”

“男人嘛，都想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在你面前说我，你当他是傻子？”刘雨菲说得有板有眼的，滴水不漏。

“那你和他上床了吗？”陈灵儿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当然有，不上床能叫男女朋友关系？我这几天来云川，就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不信你可以去他的公寓瞧瞧，那里还有我的私人物品呢。”刘雨菲又故意踢了钱三运一脚，佯装生气道，“你这个大流氓，刚将我接到家，就要和我同床共枕！”

陈灵儿扑哧一声，笑道：“那你们在来这牛排店之前，打了一炮？”

“打炮？”刘雨菲没有听懂意思，不解地问。

“就是和他嘿咻，懂了吗？”陈灵儿忍俊不禁。

刘雨菲面红耳赤，怼了一句：“你真流氓！”

陈灵儿故意问钱三运：“钱科长，雨菲说的真的吗？”

这个问题难倒钱三运了。如果说是真的，那可能会打破陈灵儿对他的幻想，不管陈灵儿是不是处女，她喜欢他，这是事实，而他也对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有想法，哪个男人不想征服这样的美女？如果说是假的，那就太伤害刘雨菲的心了。一气之下，刘雨菲拂袖而去之后，也许会永远不想见他。

因此，逃避是最好的方法。钱三运笑道：“陈总，你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陈灵儿淡然一笑，说：“我相信雨菲说的是真的。”

刘雨菲红着脸辩解道：“当然是真的，有必要骗你吗？”

陈灵儿凑近刘雨菲的耳边，轻声问：“雨菲，这么说来，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女人第一次做那个，会很疼吗？”

“疼不疼，你不知道吗？”

“雨菲，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处女呢。”

两个美女在说悄悄话，钱三运假装不在听，眼光盯在菜单上。其实，两个美女说的话，他差不多全听见了。

“不会吧，你还是处女？”刘雨菲惊讶不已。

陈灵儿淡然一笑道：“是的，我不骗你的。我结过婚，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丈夫，不，应该是前夫，是个同性恋。”

“太离奇了！陈总，你的丈夫也太自私了吧，既然是同性恋，为什么要结婚坑害你？想掩人耳目？你一定很恨他吧。”刘雨菲就像听故事。

陈灵儿摇头道：“不恨他。有失就有得，我们现在虽然离婚了，但他对我很好，就像一个大哥哥。”

钱三运听而不语，一想到同性恋，他就想起了不久前有人在论坛上的发帖：我有个朋友，不同于其他的同性恋隐藏很深，而是主动宣扬自己是同性恋，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像同性恋，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他是同性恋，他身边有不少女闺蜜。前不久，朋友竟然将一女性朋友给睡了。他说那女孩约他一 起旅行，因为他是同性恋，女孩就和他同睡一个房间，说是省钱。结果晚上他说起反应了，是第一次对女人产生冲动，她虚荣心膨胀，觉得自己很有魅力，把gay都掰直了，于是就跟他做了。但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女孩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时，他突然和她断绝了联系，打电话发短信也不回了。她很伤心，委托我问他为什么这样绝情。我去问他，他如实坦白自己伪装成gay,已经操了几十个闺密了。有时候操完闺密送回去，人家老公还连声道谢，说这大晚上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他还劝我也试试这个套路，城里人太会玩了。

这种心机很深、四处采花的伪同性恋毕竟是少数，但像陈灵儿前夫那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结婚的真同性恋却不在少数。这种同性恋对异性毫无兴趣，与异性同睡一床，就像异性恋者与同性睡一床。

陈灵儿和刘雨菲聊着聊着，刚才的火药味渐渐淡了，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很多。陈灵儿主动成功刘雨菲为“雨菲妹子”，刘雨菲投桃报李，称呼陈灵儿为“灵儿姐”。事情反转如此之快，出乎钱三运的意料。当然，这也是他所期盼的。

然而，钱三运也能看得出，陈灵儿的心情有些失落。当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了追求者，且追求者以女友自居，这种失落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刘雨菲刻意表现得温情脉脉，还时不时地有暧昧动作，钱三运知道，她这是故意做给陈灵儿看，虽然她对陈灵儿没有了敌意，但仍将她视为有竞争力的情敌。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0章 奇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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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姐，你长得这么美，又这么有能力，追求你的男人应该不少吧。”刘雨菲很熟练地用刀叉切开一块柔软嫩滑的牛排，放在嘴边轻轻咀嚼。

“是的，但是很多男人献殷勤只是垂涎我的美色，雨菲妹子，你懂的。”陈灵儿嫣然一笑道。

“没有找到看对眼的？”刘雨菲又问。

陈灵儿瞥了钱三运一眼，淡淡一笑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对眼了，被你捷足先登了。”

陈灵儿说话很直白，这也符合她的性格。刘雨菲说：“灵儿姐，其实，三运并不适合你。”

陈灵儿问：“为什么？”

刘雨菲莫测高深地说：“第一，他年龄比你小太多，老妻少夫的组合无论从生理及社会心理上来说都是不可取的。第二，三运并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他如果真的和你结合了，新鲜感没了之后，就会四处沾花惹草，而我有足够的能力管住他。”

钱三运讪讪笑道：“雨菲，你这说的是哪对哪啊？”

刘雨菲瞪了他一眼，说：“我说错了吗？”

钱三运顿时不吭声了。

刘雨菲得意地说：“灵儿姐，我说的没错吧？你看三运，很怕我的。”

陈灵儿苦笑道：“也许是吧。”

此时此刻，陈灵儿内心是很苦涩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对眼的男人被别的女孩抢走却无能无力。其实，她也知道，和刘雨菲相比，她最大的劣势就是年龄上的。她想过能做钱三运的女人，但并不敢奢望能成为他的妻子，有时脑海中一刹那间也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抛弃了。一个三十多岁、结过婚的女人，一个二十几岁年轻帅气、前途无量的优秀男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一道鸿沟，鸿沟也许可以逾越，但绝非轻而易举。

刘雨菲的心情很好，她其实是个没有多少恋爱经历的女孩，但为了钱三运，她今晚的确很拼。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幸运的是，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后，对手甘拜下风。她知道，之所以赢得这场战斗，不是因为她是省长千金，而是因为她在年龄上的巨大优势，而这正是对手所欠缺的，是对手的一个重要软肋。

刘雨菲也看出了陈灵儿的沮丧，有些于心不忍，柔声说：“灵儿姐，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位很适合你的优秀男人。”

陈灵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雨菲妹子，谢谢你，祝福你和钱科长。”

想到何胜利交给的任务，钱三运瞅准时机，说：“陈总，上次你就云川产业新城合作项目所提出的新的想法，我原原本本地向何市长汇报了。”

陈灵儿问：“何市长怎么说？”

钱三运说：“何市长说要上会研究，类似于这类重大事项，都是集体研究的，这点想必你是清楚的。”

陈灵儿说：“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上会研究也就是走走过场，几乎很少有不通过的。何市长是市政府行政首长，政府部门都是行政首长负责制，即使有不同意见，也是可以强行通过的。”

钱三运说：“陈总，涉及到政府与企业的合作开发事项，向来都是很敏感的。何市长当然有力排众议强行通过的权力，但你是知道的，他不会这么做的，风险太大，隐患太多。领导当然希望出政绩，但不会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我已经说得够直白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陈灵儿心中一热，喃喃道：“因为我？”

钱三运注意到了身边的刘雨菲眼神的异样，连忙解释道：“是的，因为你是雨菲的姐姐。”

陈灵儿有些失望地说：“原来如此啊。”

刘雨菲看出了陈灵儿心情的起伏，有些心软，说：“三运，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灵儿姐站在公司的立场上，维护公司的利益，也不容易。”

钱三运笑道：“雨菲，你这是让我违反纪律？”

刘雨菲不以为然地说：“违反纪律？太夸张了吧，你又不是决策者，怕什么。再说，我们会傻到将你出卖了？”

陈灵儿向刘雨菲投来感激的一瞥，说：“雨菲妹子最好了，处处替我着想。”

刘雨菲说：“灵儿姐，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刘雨菲又对钱三运说：“我虽然与灵儿姐今天才相识，但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三运，你能帮就帮她呗。”

钱三运笑道：“我如果不帮陈总，看来你是饶不过我的。我知道陈总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们的底线是吧？”

陈灵儿点头道：“是的。掌握对方谈判的底线就相当于偷看了对方的牌，虽然不能稳操胜券，但最起码占据了主动权。不瞒你说，我们公司很想拿下云川产业新城项目，但作为企业来说，当然想取得利润最大化。在拿下项目与利润最优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钱科长肯帮我，我自然感激不尽。”

钱三运说：“透露底牌，确实违反纪律。好在何市长也有自己的底线，超过这个底线，他也很难答应你的要求。何市长的底线是回报率最多再提高一点五个百分点。”

陈灵儿欣喜地说：“再提高一点五个百分点？”

其实，何胜利的底线是在原回报率基础上再提高两个百分点，钱三运是有意减少了零点五个百分点，怕陈灵儿触碰底线。

钱三运说：“是的，看得出来，陈总对这个回报率还是比较满意的。”

陈灵儿说：“既然钱科长敞开心扉，向我透露这么重要的信息，那我就没有必要对你藏着掖着，我们集团公司希望回报率在合作意向书上的基础上至少再提高一个点。这么说来，如果最终能以提高一点五个百分点签署合同，我就能向集团公司交差了。我虽然是华中区总经理，但重大事项其实都是集团公司说了算。”

钱三运说：“希望尽快签署正式合同，市政府和你们公司取得双赢。”

陈灵儿说：“一定的。”

由于提前探听了市政府的谈判底线，陈灵儿的心情大为好转，“失恋”的阴影一扫而光，席间谈笑风生，与刘雨菲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牛排盛宴结束后，陈灵儿驾车将钱三运和刘雨菲送回别墅。

刘雨菲反客为主，俨然以女主人自居，邀请陈灵儿去公寓坐坐。陈灵儿也不推脱，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雨菲将陈灵儿迎进公寓，介绍说：“灵儿姐，三运是个大懒虫，别看他平日里衣冠楚楚，其实房间乱得一团糟，被子不叠，地不扫，垃圾不倒。我今天来后，将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灵儿姐，这里是不是有家的味道？”

陈灵儿嫣然一笑道：“男人嘛，大都如此，不过，也有爱整洁的，比如，我的前夫，就是一个很爱整洁，也很勤快的人。”

钱三运取笑道：“陈总，男人在家都是很懒惰的，太勤快的男人都是不正常的。”

陈灵儿扑哧一笑，说：“能将懒惰说得这么有理，非钱科长莫属了。”

刘雨菲在钱三运的额头上弹了一爆栗，嗔怪道：“真的是懒惰有理了，以后和我过日子，必须勤快，不能懒惰，否则——”

陈灵儿接过话茬：“否则，雨菲妹子让你罚跪洗衣板，另外，罚你一个月不许碰她。”

刘雨菲的脸倏地红了，说：“罚跪洗衣板有可能，但我不会罚他不许碰我的，那样一来，我岂不是将他往别的女人那里赶？”

陈灵儿笑道：“雨菲妹子果真太精明了，本来是想设下这个套，将来有望套住钱科长，没想到被雨菲妹子识破了。看来，我是彻底没戏了。”

刘雨菲被陈灵儿的玩笑话逗乐了，说：“灵儿姐，你就别拿我和三运开心了，依你的长相、地位和能力，一定有大把优秀的男人任你挑选呢。三运有什么好？除了长相帅点，简直一无是处！我当时一时糊涂，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不得已上了他的贼船。唉，一言难尽啊。”

钱三运笑而不语，这个刘雨菲，真的是读错专业了！她学什么法律专业，应该读戏剧表演专业，稍加培养，一定会是一个很出色的演员。

陈灵儿笑道：“雨菲妹子，你如果嫌弃钱科长，将他让给我好了，我再为你介绍一位更优秀的男孩。”

刘雨菲摇头道：“算了，都是他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那个优秀男人，灵儿姐你自己留着吧。”

陈灵儿笑得合不拢嘴，说：“好吧。有句俗语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换一下，朋友夫不可欺，我对钱科长就彻底放手了。不过呢，将来你若将钱科长赶出家门，我可要接纳他，那样不算对不起你吧。”

刘雨菲脱口而出：“那当然不算，我将他扫地出门，你可以当接盘侠的。”

两个女人都咯咯笑起来了。

临分别前，陈灵儿从包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塞到刘雨菲手中。

刘雨菲一脸的窘迫，说：“灵儿姐，你这是——”

陈灵儿淡淡笑道：“本来是买着自己用的，现在看来用不着的，你留着用吧。雨菲妹子，你还年轻，因为一时激情中奖了就不好了。”

钱三运诧异不已，看来陈灵儿的“大姨妈走了”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有此意。如果不是刘雨菲恰好来云川，那么今晚，会和陈灵儿有一场大戏？

刘雨菲也惊讶地问：“灵儿姐，你真的想将自己的处女之身献给三运？”

陈灵儿也不隐瞒，点头道：“是的，之前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横刀夺爱的女人。”

刘雨菲感激地说：“谢谢你，灵儿姐，你是一个好女人，一定会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陈灵儿说：“但愿吧。”

陈灵儿走了，刘雨菲有些怅然地站在门口，手中的避孕套竟然未忘记放下。

钱三运将房门关上，温柔地搂着刘雨菲的腰肢，轻声说：“雨菲，这盒避孕套发挥用场了，我这单身公寓里原本没有避孕套的。”

刘雨菲如梦初醒，猛地推开钱三运，娇嗔道：“臭美！三运，还记得下午我们的约法三章吗？晚上你乖乖地睡沙发，不许上床，否则，我一脚将你踹下床！”

“可是，雨菲，你和陈灵儿说过了，你已将处女之身给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冤？”钱三运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晕，那不是骗她吗？她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没门！这个女人，真的很奇葩，嫁给了一个同性恋，结婚多年还是处女，而且还要主动将处女之身献给一个比她年轻一大截的男人。幸亏我有心灵感应，今天及时赶到云川，要不然，你就被她抢走了。”

“雨菲，你说陈灵儿奇葩，你比她更奇葩，你费尽心思让她放弃追求我，却又不给我想要的。我比窦娥还冤，什么也没干，却被你说成是个大流氓！”

刘雨菲笑得前仰后合，说：“三运，你真会较真，如果你对我好，我迟早会给你的。告诉你哦，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处女。”

“那我岂不是有福了？今晚我要临幸你。”

“哼！你想临幸就能临幸？”

“雨菲，不怕我用强？”

“三运，纠缠这问题有意思吗？违背我的意愿，那可是犯罪，我可是学法律的。”

“好吧，我斗不过你。那你说，怎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给我？”

“对我好，对我好，说了无数遍了！”

“我对你不好吗？”

“没看出你哪里对我好。我只知道你四处拈花惹草。要不是我恰好来了，此刻你正和陈灵儿在滚床单吧。”

“差不多。”

“还挺老实的嘛。”刘雨菲用手揪住钱三运的一只耳朵，“你说，我会不会前脚离开云川，你后脚又与陈灵儿勾搭在一起？虽然陈灵儿说不和我抢男友，但女人是禁不住她心仪的男人诱惑的。”

“也许吧，不过呢，你如果将身子给了我，就说明我们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了，我保证坚决抵制陈灵儿的诱惑，哪怕她一丝不挂躺在我的面前。”

“大坏蛋，挖空心思想得到我！我偏偏不干！男人嘛，对轻易到手的女孩都不懂得珍惜！”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1章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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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菲就像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红烧肉，钱三运很想一口将其吞进肚里，但又怕烫伤了胃。如何吃到这块红烧肉，真是让人大伤脑筋。

“喂，我要洗澡了，你可不许偷看，否则，我剜掉你的眼睛喂狗！”刘雨菲气势汹汹的。

“雨菲，我们来个鸳鸯浴吧？顺便帮你擦擦身子，做个推拿。”钱三运嬉皮笑脸的。

“做梦！想占我便宜，没门！”刘雨菲收拾好换洗衣裳，进了洗浴间，将房门关上了。

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水声仿佛滴在钱三运的心头，痒痒的。此刻，他很想破门而入，将刘雨菲就地正法。

当然，这只是一刹那间的想法。他是一个理智的人，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他很清楚。他知道，即使粗暴地占有了刘雨菲，她也不会真的将他送进大牢的，但是，这显然违背她的愿望，准确地说，是违背了她此刻的愿望。得了她的身子，却伤害她的心，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她可不是普通人，是省长千金。

十几分钟后，刘雨菲穿着睡衣从洗浴间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趿拉着拖鞋，钱三运注意到，她的脚趾涂了红色的油彩。

“雨菲，我帮你吹头发吧。”钱三运大献殷勤。

刘雨菲打量一番，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便说道：“好，不过，只许碰我的头发，其他部位未经允许，一概不许触摸。”

“遵命。”钱三运眉飞色舞的，拿出电吹风。

刘雨菲坐在床头，眼睛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最近很火的韩剧。

钱三运很精心地为刘雨菲吹头发，一边吹，一边啧啧赞叹道：“雨菲，你的头发乌黑柔软，就像黑色的绸缎，手感真好。”

“别拍我马屁！”刘雨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欢喜。

“雨菲，明天的日程怎么安排？”

“我说三运，你说话思维太跳跃了，怎么从头发说到明天行程了，是不是和我没话可说了？”

“不是，不是，了解你的行程，是为了更好地做好服务工作。”

“三运，可以请几天假陪我吗？”

“这恐怕不行吧。”钱三运面露难色，“我是何市长的秘书，工作很忙的，你也知道，连续请几天假，难度太大。除非你自报家门，说你爸爸就是刘省长，那别说几天，就是请一个月假，何市长也会批准的。”

“怎么可能？我如果自报家门，爸爸就知道我来云川了。再说了，这种事也打他旗号，他不打死我才怪！”

“我说着玩的，知道你不会这么说的。不过，就凭何市长对我的器重，请个半天假问题不大。我的初步想法是，明天上午我去上班，顺便向何市长请半天假，再将你开展社会实践的事安排好，你暂且一个人待在这里，看看书或电视什么的。明天下午，我陪你一同参加社会实践活动。”

“好吧，就这样。”

刘雨菲的头发吹干了，钱三运双手捧着柔软如绸缎的清香秀发，轻轻地触碰自己的脸颊，那感觉很舒服，麻麻的，痒痒的，香香的，软软的。

正沉迷于精彩剧情的刘雨菲过了许久才发现，钱三运竟然在玩弄她的秀发，气呼呼地说：“三运，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钱三运嘻嘻笑道。

“我让你吹头发，没让你玩头发！”

“可是，我并没有违反你的规定啊。你刚才说了，只许触碰你的头发，其他部位未经允许一概不许触碰，我可没有犯规。”

刘雨菲哭笑不得，斥责道：“强词夺理！”

刘雨菲上了床，下半身盖上被子，躺在床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韩剧。

“雨菲，今晚气温低，空调才开不久，室内温度没上来，冷哦。”钱三运用力搓搓手，试探着说，“我可以上床吗？”

“不行！”刘雨菲断然拒绝了。

无奈之下，钱三运只得坐在沙发上，他并不爱看韩剧，眼睛始终盯着刘雨菲。

刘雨菲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现在的刘雨菲对他是无比留恋的，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优秀男孩多的是，时过境迁，人是会变的。这么大好的机会都拿不下她，以后也就不要想了。所谓夜长梦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老是盯着我看，我脸上有麻子吗？”刘雨菲嗔怪道。

“雨菲，你太美了，让我百看不厌，如果真是我老婆就好了，那我就天天可以看你，每天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大骗子，就知道拿花言巧语骗我！喂，我脚疼，帮我捏捏脚！”

“遵命！”钱三运欢天喜地的，为刘雨菲捏脚，说明两人关系又近了一步。

刘雨菲的脚白皙娇嫩，脚趾头涂着红色的油彩，很好看。钱三运坐在床沿，将刘雨菲的一只脚捧在手心，细细品玩。

“大坏蛋，又想占我便宜了，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床！”

钱三运开始为刘雨菲捏脚，他力度均匀，手法高超，刘雨菲舒服得直哼哼。

“怎么样，舒服吗？”

“还行。”

“我还有更绝的推拿手法，要不要体验体验？”

“推拿什么部位？”

“部位由你选择，我建议，最好来个全身推拿。”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这个大坏蛋，想趁机揩油，是吧？”

“雨菲，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果真是大坏蛋，我早就将你拿下了，这么好的机会，嘿嘿。”

“你敢！这样吧，你帮我推拿肩部、后背。”

“好吧，你趴在床上。”

刘雨菲很顺从地趴在床上。空调的温度已经上来了，室内很温暖，如果要盖上被子，那就有些热了。

钱三运的双手沿着刘雨菲的耳畔一路下滑到下颌，并轻轻按压耳垂周围，再自上而下揉搓颈后肌肉。他张弛有度，刚柔相济，时而按压，时而轻抚，时而叩击，时而揉捏，刘雨菲舒服至极，情不自禁地发出快乐的哼哼声。钱三运的手从刘雨菲的颈部急转直下，使出浑身解数，推拿她的肩部、背部、腰部及腿部。虽然他已经突破刘雨菲指定的身体部位，但由于太舒服，她忘乎所以，忘了制止，也不想制止。

“三运，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推拿啊。”刘雨菲喃喃道。

“那是，我在读大学时，利用节假日学习推拿手法，还获得名师真传呢。舒服吗？”

“舒服。”

“雨菲，你身上都出汗了，可以考虑将睡衣脱下。”

“大坏蛋，又想耍阴谋诡计，是吧？”

“真不是，你看你，都香汗淋漓了，再不脱，睡衣都湿了。”

在此之前，钱三运已脱下外套。空调制热效果太好，他又脱掉针织衫，只剩内衣，健壮的身材一览无遗。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决不轻饶你！”刘雨菲坐了起来，羞羞答答地脱掉了睡衣。此时，她的身上只剩一套红色的单薄内衣。

“雨菲，趴下去，接着推拿。”

尝到甜头之后，刘雨菲很听话地趴在床上，没了宽松睡衣的束缚，她的完美身材呈现在钱三运的面前。细腰翘臀大长腿，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着迷的青春气息，还有淡淡的沁人心脾的体香。在单身公寓这么一个相对狭小的私密空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纵使是正人君子，也很难做到不为之所动，更何况，钱三运还算不上是正人君子。

钱三运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身体膨胀，他的手法开始紊乱，与其说是推拿，不如说是揩油。刘雨菲虽然感觉出了异样，但对于一个从未与男性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这种身体接触方式是她害怕又渴望的。

“三运，你的手能规矩些吗？”刘雨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其实，只要她坐起身来，拒绝钱三运的触摸，并不困难。

刘雨菲的欲拒还迎，给了钱三运莫大的勇气和胆量，对于这个傲娇的省长千金，他的内心深处是有些自卑感的，因此，在她面前，他有些缩手缩脚。如果换成是别的女孩，在如此情境下，他早就将其拿下了。

钱三运让刘雨菲翻了身，他直勾勾地望着身下的美丽女孩，眼睛里射出淫邪的光。

“三运，你这样子好吓人，感觉就像要吃人似的。”刘雨菲似乎觉察出一丝危险，或者说，她感觉到钱三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不过，她并不十分害怕。

“雨菲，今天无论如何将你吃掉，否则，如果传出去，人们都会说我太无能。”钱三运坏笑道。

“三运，我们的约法三章你还记得吗？我希望你不要越轨，否则，我——”

刘雨菲的话还没说完，钱三运就忽然紧紧抱住了她，结实的身子压在她柔软的躯体上。

钱三运想反抗，不停地摆动脑袋，然而，她哪是经验丰富、力大如牛的钱三运的对手？

在钱三运凌厉的攻势下，刘雨菲自乱阵脚，很快就败下阵来，很笨拙地迎接他的亲吻。

钱三运的手也不闲着，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游走。刘雨菲就像触电似的，浑身颤栗。

“雨菲，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钱三运深情地说。

“三运，我怕疼，听说第一次很疼的。”刘雨菲感觉到了钱三运的强大，已经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其实，在决定与钱三运同住一室时，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占有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时刻会来得这么快。

“雨菲，我会很温柔的，真的，一点不疼，不骗你。”

“三运，你真会娶我为妻吗？”

“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娶你为妻。”

“我愿意，你救了我两次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坏人破身了，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三运，能将身子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以后要好好对我哦，爸爸那边，我会做工作的。”

“好，雨菲，我爱你，会永远珍惜你的……”钱三运说着连绵不绝的情话。

啊……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刘雨菲正式告别了处女时代。

刘雨菲猛地咬了钱三运一口，娇嗔道：“大坏蛋，大骗子，说不疼，都是假的，疼死我了！你让我疼痛，我也咬疼你，不让你好过！”

“雨菲，能被你咬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一辈子被你咬！”刘雨菲用力一咬，钱三运很疼痛，不过，短暂的疼痛很快被巨大的快感所冲淡。

……

洁白的床单上，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格外显眼，钱三运坏笑道：“雨菲，这床单我要永远珍藏起来。”

“大坏蛋，坏死了！”刘雨菲撒着娇，拳头轻轻捶打钱三运宽阔的胸膛。

一夜狂欢，自不必言。

钱三运一上班，就向何胜利汇报了与陈灵儿见面的情况，说已从她那里探听出口风，九州幸福集团高层希望再将回报率提高两个百分点。如果能达到这一目标，很快就能签订正式合同。

何胜利说，这一回报率与我的判断相差不多，我们可以接受，今天的市政府常务会议，如果能顺利定下来，我们就尽快与九州幸福集团签订合同。云川产业新城项目不能再拖下去了。

钱三运附和道，是的，双方期望值很接近，合同签署指日可待。

何胜利说，小钱，你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就要公示了，对于未来职务安排，有什么想法？

钱三运说，就按照您上次说的，先在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位置上干段时间，然后再去区县挂职或者任职，进一步在基层锤炼自己，积累基层工作经验。

何胜利说，好，等徐华为那边彻底偃旗息鼓后，我就下放你去区县，具体去哪个区县，你自己选择。

钱三运说，谢谢何市长的栽培。

钱三运趁机向何胜利请了半天假，说有位大学同学来云川，下午想陪陪他。

何胜利笑着说，可以，是女同学吧？

钱三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何胜利也不细问，说，小钱，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工作不是特别忙的情况下，你如果是相亲或者约会什么的，我准你假。

钱三运一番道谢，离开何胜利的办公室后，就迫不及待地给刘雨菲发了条短信：老婆，何市长准假半天，今天下午我听你使唤了。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2章 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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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钱三运的安排，刘雨菲开展社会实践的第一个项目是给云川一中的全体学生上一堂法治教育课。学校是很欢迎这样的法治教育课的，但正常情况下，在短时间内集中这么多学生上课并不容易。幸运的是，云川一中当天下午本来就安排在学校大礼堂开展优秀学子奖学金颁奖仪式。只不过，临时增加了一堂法治教育课。钱三运是市长秘书，校长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了，主讲人刘雨菲是北京大学法律系高材生。北京大学这一头衔在师生心目中还是有很重的分量的。

这是刘雨菲第一次给中学生讲课，为了让同学们感兴趣、能听懂、易接受，她将法律知识和热点案例结合起来，从树牢法律意识、知晓法律边界、寻求法律保护三个方面，给大家上了一堂生动精彩的法治教育课。

“法律意识就是规则意识，规则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家规家教、校规校纪、乡规村约、职业操守，这些都是规则。而在所有的规则里面，法律是底线，底线就是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刘雨菲说得头头是道。

刘雨菲还从青少年普法教育、校园暴力及违法与犯罪的边界等方面谈了自己的看法，讲解生动，案例鲜活，同学们听得很认真。讲课结束，大礼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堂课非常成功，师生们好评如潮。云川一中是省示范高中，在校生有六千人，给六千多学生上了一堂课，本来就很有成就感的。刘雨菲心情很好。

校长很热情，挽留钱三运和刘雨菲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钱三运和刘雨菲两人以男女朋友相称，校长夸赞二人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钱三运喜不自胜。

一回到单身宿舍，两个年轻人就再次尝试云雨情。刘雨菲就像刚尝到甜头的小媳妇，从被动应付到主动索取。

刘雨菲第二天的社会实践活动是旁听了云川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场庭审。

晚上，当刘雨菲和钱三运在滚床单时，突然接到了爸爸刘建成的电话。

“雨菲，你在哪里？”刘建成说话的语气很严厉。

刘雨菲顿感事情不妙，撒谎道：“爸爸，我在北京呢，您找我有事吗？”

“真的是在北京吗？”刘建成质问道。

“是的，爸爸，我哪敢骗你？”

“雨菲啊雨菲，到这时候了，你还骗爸爸！你昨天去云川一中讲了一堂法治教育课吧？”

“是的，爸爸，我不是故意骗您，而是怕您为我担心。学校要求我们大四学生开展社会实践活动，我就来到您的地盘上了。今天还在云川中院旁听了一场庭审。”

“为什么不来江州？是不是因为那个小钱在云川？”

“爸爸，知女莫若父，您是最了解女儿的！”

“雨菲，你们现在以男女朋友相称？”

“是的，爸爸，我喜欢他，他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相信爸爸也会渐渐喜欢上他的。”

“雨菲，爸爸和你说多少次了，谈婚论嫁一定要讲究门当户对！不然，你们差距太大，将来不会幸福的！”

刚刚沉浸在爱河中的钱三运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看来，刘建成是极力反对女儿嫁给平民子弟的。

“爸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日本公主还下嫁平民呢，再说了，小钱自身条件又不差。”

“雨菲，你怎么就不懂爸爸的良苦用心呢？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刘雨菲轻哼一声，不满地说：“爸爸，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拆散我和小钱的婚姻！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爸爸，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拆散婚姻？雨菲，你现在和小钱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同居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啊！雨菲，你说真的还是故意气爸爸的？”

“当然是真的，那次在昌东县，我就和他同居了。爸爸，求求您，接纳小钱吧，我很爱他，不想离开他！”

“气死我了！雨菲，你从小到大一直很听爸爸的话，现在大学快毕业了，怎么还变得如此叛逆！太让我失望了！雨菲，不管你有没有和小钱同居，你立刻给我回来！”

“爸爸，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但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你是高级领导干部，更应该懂得尊重婚姻自主权吧？”

“雨菲，你不回来，我明天就让云川方面免掉小钱的一切职务！”

“爸爸，凭什么！他犯了什么错误吗？”

“莫须有！”

“爸爸，我不允许你报复小钱，否则，我永远不理你！”

“好啊，你长大了，想翻天了，是吧？”刘建成气得连咳了两声。

“爸爸，你怎么了？”听到爸爸咳嗽，刘雨菲关切地问。

刘建成没好气地说：“雨菲，你是想将爸爸活生生地气死吗？”

“爸爸，从小到大，你都很爱女儿，也很尊重我的愿望，为什么在婚姻大事上给予太多的干预？是不是想搞所谓的政治联姻，巩固和高层的关系？可是，你这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啊，女儿爱的人是小钱，其他的男孩地位再高，我丝毫不感兴趣。爸爸，求求你，考虑一下女儿的感受吧！”刘雨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雨菲，现在不说这个，你立刻给我回来，好吗？”刘建成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不回来！我的社会实践活动还没有结束呢！”

“你回江州，我安排你开展社会实践活动。”

“我不想回江州，我喜欢云川，因为云川有我爱的人。”

“雨菲，你说这话让我心寒啊。爸爸难道就不是你爱的人？”

“我爱你，爸爸，不管怎样，我都爱你的。但爱你与爱小钱是两码事。”

“雨菲，你现在云川哪里？我派人接你回来，好吗？”

“爸爸，我说了不想回江州。就是回江州，也要等这边的社会实践活动结束才回去。爸爸，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小钱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用担心我的。”

“雨菲，你坚持不说你在哪里，是吧？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你！”

“爸爸，你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为什么要动用公权力打探我的下落？”

“雨菲，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会动用一切所能掌握的资源的！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良苦用心！”刘建成悍然挂断了电话。

刘雨菲和父亲的通话内容，钱三运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出来，刘建成阻止女儿和他交往的意志是坚决的，很可能会运用公权力阻止二人进一步交往。

“雨菲，你爸爸是不会接纳我的。”钱三运垂头丧气的，他已经预见刘雨菲就要离开自己了。

“也不是没有希望吧，我回去继续做爸爸工作，争取让他改变主意。”刘雨菲安慰道，其实，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和钱三运是不可能结合的。她太了解父亲，父亲是一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特别是对女儿的终生大事，更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妥协的。

“就像一首歌中所唱的，爱一个人好难。”钱三运苦笑道。

“唉！”刘雨菲深深叹了一口气，“古代很多公主恨自己生在帝王家，我又何尝不是？我如果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哪有这么多烦恼？”

说着说着，刘雨菲泪流满面。钱三运无比心疼，紧紧搂住她，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三运，你会等我吗？”刘雨菲忽然问。

“会的。如果你爸爸执意阻挠，我不敢承诺终生不娶，但可以保证，你一日不嫁，我就一日不娶。”

“真的吗？”刘雨菲泪眼婆娑地问。

“一定的！”钱三运坚定地说。

“三运，爱你是我无悔的选择。为什么有情人难成眷属呢？”

“雨菲，不要难过，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也许你的父亲最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走过山重水复，也许就会看到柳暗花明。”

“也许吧。在我的眼里，爸爸是清官，但像绝大多数官员一样，他的权力欲很强，政治生命是他的第二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生命甚至超过他的肉体生命。爸爸现在虽然贵为一省之长，但由于来江中时间不长，权力并不巩固，官场权力斗争很激烈，即使他牢牢站稳脚跟，还面临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的问题。爸爸想搞政治联姻，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无视我的感受，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可以作为交换的物品。”

“雨菲，我理解你的苦衷，这是一个两难选择，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人，选择一方就意味着伤害另一方。你如果做出伤害我的事，我不恨你，拥有你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这种拥有哪怕只有两三天。”

“谢谢你，三运。”刘雨菲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展翅飞翔的黑蝴蝶的翅膀，美丽极了。

“雨菲，不管怎样，我现在是彻底拥有你了！”

钱三运再一次以最原始的方式完成了和刘雨菲的肉体和情感上的交融。

两个人在忘乎所以地做爱时，钱三运的手机不停地响。

钱三运想，见鬼去吧，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无杂念地和刘雨菲完成这灵与肉的交融。

完事后，钱三运拿起了手机，见何胜利在这段时间内连续打了三次电话。

“谁打的？”刘雨菲问。

“何胜利市长。”钱三运答道。

“不会与我有关吧？”刘雨菲不安地问。

“应该不会，估计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深更半夜接到市长电话，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你赶快回拨过去，不能误了工作，刚才你就应该接听电话。”刘雨菲催促道。

钱三运笑道：“刚才我正处于冲锋陷阵状态，能分神吗？”

“大坏蛋！”刘雨菲娇嗔道，并轻轻擂了钱三运一拳。

钱三运拨通了何胜利的电话。

“何市长，您找我？”钱三运小心翼翼地问。

“小钱，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何胜利似乎有些不悦。

“不好意思，何市长，刚才正在洗浴间冲澡。”钱三运撒了个谎。

“小钱，你是不是和刘建成省长的女儿在一起？”何胜利开门见山地问。

钱三运一惊，刘雨菲猜对了，这个电话还真的与她有关。很显然，刘建成已经向何胜利施压了。

钱三运一脸无措地望着刘雨菲，刘雨菲连连摆手，意思是隐瞒她在这儿的事实。于是，钱三运撒谎道：“昨天下午我的确陪她去了云川一中，但后来就分别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要不，我现在联系她。何市长，怎么啦？”

“小钱，你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就要公示了，在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啊。刘省长说，他的女儿还是大四学生，将来还要考研读博，暂时不考虑儿女情长的事。他还说女儿很单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容易上当受骗。小钱，你很优秀不假，但我觉得，与刘省长的女儿在一起不太合适。你懂我的意思吗？”

“谢谢何市长的关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刘省长的女儿真不在我这里。”

“小钱，相信你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也相信你会一步一个脚印，在事业上越走越远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指望走捷径是不现实的。”

何胜利的话语虽然含蓄，但钱三运听懂了，他非常不悦，要不是对方是他的顶头上司，真想将其臭骂一顿。他爱上刘雨菲绝非因为她是省长之女，而是在与她的交往中，深深喜欢上这个率真、开朗、清纯的美丽女孩。假如刘雨菲不是省长之女，他一样会深爱她的。

“何市长，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挂断电话，钱三运愤愤地说：“要不是他是市长，我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臭嘴！”

“三运，这事与何市长无关，主要是我爸爸向他施压的缘故。”刘雨菲安慰道。

“雨菲，你难道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吗？他暗讽我爱你，是因为你是省长之女，说我是想走捷径，借助你父亲的权力一步登天！”

“三运，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爱我，绝非因为我是刘建成的女儿，而是真真切切爱我！”刘雨菲紧紧抱住钱三运，用深吻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3章 你若不嫁，我就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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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是资本。两个有情人不知疲倦，梅开二度后，稍事休息，又来了个梅花三弄。

折腾一番，云收雨歇之后，两人像八爪鱼似的紧紧搂抱在一起。这时候，响起了门铃声。

“会不会是爸爸的人找上门了？”刘雨菲警惕地问。

夜深人静有人敲门，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钱三运也拿不准敲门人是不是刘建成派来的。虽然刘雨菲并未告知爸爸她的准确落脚地，但作为一省之长，刘建成想找到女儿的行踪并不难。

“谁呀？”钱三运扯开嗓门喊了一声。

“公安局的，开门！”对方也吼了一嗓子。

“是不是找错人了？”钱三运道。

“不会错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市政府秘书的份上，我们早就破门而入了！快开门！”对方并不友好。

“十有八九是你爸爸派来的人找上门了。”钱三运低声道。

“怎么办？”刘雨菲六神无主。

“先穿上衣服再说吧，怎不能赤条条见他们吧。”

两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敲门声继续，对方还在嚷：“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了！”

“你们敢！我犯了什么王法了？”钱三运怒火中烧。

“再给你一分钟，还不开门，看我们敢不敢！”对方毫不退让。

“三运，你还是开门吧，爸爸派的人不会对我怎样的，大不了将我带走。”刘雨菲怕钱三运与警察发生冲突，在一旁劝慰道。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钱三运嘟囔了一句，向房门走去。

房门打开了，从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除一个中年男子着便装外，其余人都身穿警服，那阵势就像抓捕重犯似的。

“雨菲，你真的在这里啊！”那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又惊又喜。

刘雨菲也从人群中认出了中年男子，叫了一声：“田叔叔，是你？”

“雨菲，她是谁？”钱三运问。

“他是我爸爸的部下，以前在江南省工作，我爸爸来江中省，他也跟着过来了。”刘雨菲答道。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田晓伟。”

钱三运冷冷地说：“田主任深更半夜的兴师动众，意欲何为？”

田晓伟开门见山地说：“我奉刘省长之命，带雨菲回江州！”

钱三运冷笑道：“带雨菲回江州？那你得先问问雨菲，她同不同意跟你走？”

钱三运将目光投向刘雨菲，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刘雨菲走近钱三运，一手搂住他的一只胳膊，坚定地说：“我不回江州！”

田晓伟面现难色，说：“雨菲，你就别带田叔叔为难了，好吗？你爸爸说了，只要你肯回去，对你，还有小钱一概既往不咎！”

刘雨菲撅着嘴说：“什么叫既往不咎？说的就像我和三运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似的。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回去，就是回去，也要等到三天后，我的社会实践活动结束之时。”

田晓伟说：“雨菲，不要为难叔叔，你爸爸特别交代了，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就强行将你带回去。”

田晓伟瞥了一眼身边几个身强体壮的警察，说：“他们几个是我从江州带过来的，其余几个是云川市公安局的。雨菲，你如果真的不愿意回去，我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了。”

钱三运大喝道：“你们敢！我们是犯人吗？如果你们胡作非为，别怪我不客气！”

田晓伟冷冷地说：“小伙子，好大的口气！你还年轻，不要太冲动，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一个警察走上前来，在钱三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警告道：“小伙子，别以为你不是犯人我们就不敢抓你。”

“滚开！”钱三运勃然大怒，重重地推了这个警察一下，这个警察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旁边一个警察及时将他搀扶了起来。

“你想袭警？”这个警察出了丑，但并不示弱。

“袭警？你们半夜三更闯入我的私人住所，履行执法程序了吗？有搜查证吗？”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他们来得仓促，根本就没有办理任何执法手续。再说了，钱三运又没有涉嫌违法犯罪。

刘雨菲怕钱三运一时冲动与警察发生正面冲突，赶忙劝解道：“三运，别生气，反正我不跟他们回去就是。”

田晓伟一时没有好的办法，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观察房间内的情景。由于太仓促，房间来不及收拾，床上、地上都有拆了封的避孕套，地上四处散落的卫生纸就像天女散花，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气味。很显然，着两个年轻人刚刚做爱了。

见田晓伟眼睛瞅着散落的避孕套外包装，刘雨菲羞愧难当。

“雨菲，你爸爸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田晓伟开始打温情牌。

“哦，那你让他多保重身体啊。”刘雨菲其实很关心父亲的身体健康状况，但表面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雨菲，你不回去看望爸爸吗？”

“回去，等我社会实践活动一结束，就去江州看望爸爸。”

“你爸爸很想你，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

“对了，田叔叔，爸爸怎么知道我在云川？”刘雨菲顾左右而言他。

“哦，你不是在云川一中给全体师生上了一堂法治教育课吗？你爸爸恰好上网看到了，应该是云川一中在网上发的新闻稿吧。”

“爸爸日理万机，哪有多少时间上网看新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田叔你无意中看到报道的吧？”

田晓伟讪讪地笑了笑，说：“谁看到都一样。你给六千多师生上法治教育课，而且取得圆满成功，你爸爸很高兴。”

“田叔叔，那你怎么知道三运住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我也在这里？”

田晓伟用手指了指那几个警察，笑着说：“他们就是吃这行饭的。”

刘雨菲说：“田叔叔，夜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保证回去。”

田晓伟沮丧地说：“不行哦，你爸爸说了，今晚不将你连夜带到江州，就将我削职为民。”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再说了，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我爸爸，深得我爸爸信任，他又怎么会处分你？”

田晓伟说：“雨菲，你不替你爸爸着想，也要替小钱着想，据我了解，小钱这次拟提拔为副处级领导干部，即将公示了，如果因为你，影响他升迁，就不好了，毕竟，能官升一级也不容易。”

钱三运冷冷地说：“你是在威胁我？”

田晓伟说：“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是体制内人士，应该知道，提拔你有多种理由，不提拔你也有多种借口。况且，你这次本来就是破格提拔，所谓破格提拔，你懂的。”

“你以为我是官迷吗？那你就太小看我了！别说阻止我提拔，就是将我撤职开除，我也毫不在乎！”钱三运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能和刘雨菲在一起，他宁愿离开官场。不在官场，在商界也一样干得很出色。奇石馆，绿之坊食品公司，这两家公司现在经营得风生水起。虽然他不直接持有股份，但如果不在官场干，他分分钟就能掌控这两家公司。

当然，刘雨菲并不知道这些，她害怕爸爸在一怒之下真的会阻挠钱三运的升迁或更进一步的打击报复，连忙劝钱三运：“三运，田叔叔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

田晓伟板着脸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雨菲，时间不早了，我得带你走了！”

田晓伟向从江州来的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几个警察心领神会，兵分两路，一路准备控制钱三运，另一路准备强行将刘雨菲带走。

“你们知法犯法，别怪我不客气！”钱三运怒火中烧，这几个警察太胆大妄为了！警察怎么了？就能随心所欲将人带走？

刘雨菲惊慌失措，她一方面不想被田晓伟带走，另一方面，又怕钱三运大打出手，造成无法挽回的错。

“住手！”情急之下，刘雨菲大叫一声。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警察顿时不敢下手了，纷纷将目光投向田晓伟，听候他的指示。毕竟，刘雨菲是省长千金，惹怒了省长千金，后果很严重。要是田晓伟坚决下令执行，一切后果由田晓伟担着，他们倒也不怕。

“等下。”田晓伟摆摆手，示意警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想听听刘雨菲究竟想说什么。

“雨菲，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爸爸下了命令，让我动用一切手段将你带回去。作为他的下属，我只有执行的份，要不，你和你爸爸电话沟通下？只要你爸爸妥协了，我们立马走人，好不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雨菲觉得，现在很有必要给父亲打个电话，当面沟通一下。

电话接通了。刘雨菲劈头盖脸地质问刘建成：“爸爸，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派人将我抓回去？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雨菲，爸爸是迫不得已啊。你看我，夜深了，都还睡不着，还不是担心你吗？咳咳。”刘建成又咳嗽了几声。

“爸爸，你咳嗽吃药了吗？”刘雨菲心疼地问。

“雨菲，你还知道关心爸爸？”刘建成冷哼了一声，“将电话给田晓伟！”

田晓伟接过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刘省长，您有什么指示？”

“晓伟，怎么找到雨菲的？”

“刘省长，我们通过当地公安机关查到了小钱的出租屋，雨菲在他这里。”

“这么说来，雨菲真的和小钱同居了？”

“是的，刘省长。”

“晓伟，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嘱咐其他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泄露今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这是为雨菲的名誉和未来着想。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刘省长。”

“晓伟，保密工作没做好，我可要追究你的责任！”

“知道，刘省长，请您放心。”

“好，你办事我放心。你将电话给雨菲。”

“爸爸，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我后天自己回去？”

“不行！”刘建成斩钉截铁地说，“雨菲，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今晚必须给我回来！”

“爸爸，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雨菲，我是对你的未来负责！你还小，一时糊涂，难免会犯错，等你真正长大了，心智成熟了，你就会知道天下的父母亲都是真心为子女好的。雨菲，你今晚回来，我保证对你，还有小钱一概既往不咎！”

“爸爸，我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自由恋爱有什么不对吗？”

“雨菲，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听父亲的话！小钱副处级领导干部就要公示了吧？在市县级，能够提拔为副处级很不容易。”

“爸爸，你是在威胁我和小钱？”

“雨菲，爸爸不是威胁，爸爸既然能找到你，就一定有办法不让小钱提拔。而且，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惩罚，相信不用我过多解释。”

“爸爸，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我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真想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雨菲，千万别走极端！”刘建成见女儿说话很消极，连忙松口道，“孩子，你今晚回来，我可以和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谈，包括你和小钱的事。”

“爸爸，你是说你有可能接纳小钱吗？”

“是的，有可能。”

“爸爸，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雨菲，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但前提是，你今晚必须回来，我想你了。”

“爸爸，我和小钱商量下，等下回复您。”

刘雨菲将钱三运拉到一边，说了和父亲沟通的结果。

“雨菲，你晚上就走？”钱三运恋恋不舍地望着刘雨菲。

“三运，爸爸说，只要我回去，可以谈任何事，我要说服爸爸，争取让他接纳你，虽然这并不容易，但不争取，哪能看到希望呢？”

“好吧，雨菲，我听你的，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三运，记得你许过的诺言，一定要等我哦。”

“你若不嫁，我就不娶，我一定会做到的。”

刘雨菲眼含热泪，动情地说：“三运，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时间停滞，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三运，等我哦，我一定会回来的！”

刘雨菲一头扎进钱三运的怀里，深情相拥，也不管旁边有那么多惊讶的目光。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4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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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菲走了。她打开车窗，不停地向怅然站在路边的钱三运挥手，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钱三运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不知道，这次与刘雨菲分手后，以后会不会再有机会见她、拥有她。

钱三运其实很清楚，刘建成不太可能接纳他的，即使不从政治联姻的角度出发，刘建成也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平民子弟。他不知道，在亲情和爱情的天平上，刘雨菲会偏向哪一边。

陈灵儿送的那盒十只装的避孕套，只剩两只，这两三天也够疯狂的了。钱三运将剩下的两只扔进了垃圾桶。

市政府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了《云川产业新城PPP项目实施方案》。会议强调，要进一步完善前期工作，细化合作方式、双向约束等内容，确保该方案无缺项、无瑕疵，力争早日付诸实施。

接下来，就是在进一步细化实施方案的基础上，与九州幸福集团开展谈判。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中。刘雨菲去江州的第二天，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说和父亲的长谈效果并不理想，父亲的口气稍微有些松动，但还是希望她在婚姻大事上更多地倾听家人的意见。

钱三运安慰道，好事多磨嘛，这世间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我等你的好消息。

然而，在通话的当天下午，刘雨菲就接到电话，说远在江南省的爷爷突发脑中风，神志不清，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事发突然，她立即动身前往江南省。刘建成由于要出席一个重要会议，晚点才能回江南看望父亲。

刘雨菲又给钱三运打了个电话，说她正在赶往江南省的汽车上。

刘雨菲和爷爷感情非常深，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比对父亲的感情还深。爷爷突发疾病，生死未卜，刘雨菲忧心如焚。

钱三运一遍遍安慰刘雨菲，说现在医疗水平这么高，爷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康复的。钱三运还婉转表达要去江南省看望爷爷的想法，刘雨菲犹豫再三，说以后再说吧，爸爸很快也要回江南省，他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到位，如果见了面，会很尴尬的。

市政府和九州幸福集团的谈判很顺利，随后，何胜利市长和陈灵儿总经理代表双方签订了正式合同。云川产业新城项目举行了开工奠基仪式。

陈灵儿又一次约请钱三运喝咖啡。对于这个性感妩媚的女人，钱三运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还是在上次喝咖啡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坐着。陈灵儿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草，气质非凡。当然，她的气质更多的是天生丽质及日积月累的沉淀和涵养，名贵的衣服只起到了添砖加瓦的作用。

“谢谢你，三运。”陈灵儿莞尔一笑道，“叫你三运，可以吗？”

“当然可以。”钱三运淡淡一笑。

陈灵儿以前称呼他，要么是称呼职务，要么是叫他“小男人”，“三运”这个称呼介于这两者之间，很亲切，又少了些暧昧。

“这次约你出来，一是要感谢你，二是向你做个告别。”

“告别？”钱三运的心一凛。

“是的，我虽然在华中区任职时间不长，但也做了不少事，签了几个大的项目，比如，云川产业新城项目。集团公司近日决定，调我去华南区任职，职级未变，但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这好比在官场上，将一个官员从经济欠发达地区调到经济发达地区任职，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也算是一种提升吧。办完工作交接后，我就要去南方了。”

“说实话，还真舍不得你走。云川产业新城是何胜利市长非常重视的一个大项目，是作为政绩工程来做的，我们前期的合作很愉快，你走了，后期处理沟通协调也许就不会那么顺畅了。”

“其实，我也不想走，但没办法，集团公司的决定，我也不能违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陈灵儿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了钱三运，“这是给你的报酬，不多，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钱三运用手掂了掂，信封够厚实，估计有五六万元。

“感谢我向你透露了市政府的底牌？”钱三运笑着问道。

“是的。”陈灵儿嫣然一笑。

“陈总，向你透露底牌已经违反纪律了，再收受你的贿赂那就涉嫌违法乱纪了，你是想将我送进大牢？”钱三运说得很平静。

“三运，你想多了，我没有坑害你的意思。你帮了我的忙，我表示感谢，是理所当然的啊。”

“陈总，你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陈灵儿喃喃道。

“难道不是？”钱三运反问道。

“男女朋友？”陈灵儿妩媚一笑。

“你认为呢？”

“我很想是，但可惜不是。”陈灵儿顿了顿，说，“和雨菲关系进展如何？”

“很好。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对我一片痴情。”

陈灵儿窃笑道：“上次送你的那盒避孕套开封了吗？”

“那是必须的。如果不使用，对不起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那叫成人之美！”陈灵儿话锋一转，“其实啊，那盒避孕套真是为你我准备的，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陈总，谢谢你，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我不能做伤害你，也伤害雨菲的事。那天晚上，我们即使有了鱼水之欢，也不太可能走上神圣的婚姻殿堂。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臭美！谁说要嫁给你了？爱一个人非要结婚吗？结婚证就是一张纸而已，如果有了结婚证就能白头偕老，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同床异梦，也就不会有居高不下的离婚率了。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可是，我收获了真正的爱情吗？没有！幸好我的前夫是一个对我好的男人，要不然，我恨死他了！三运，将来我即使遇到看对眼的人，也不太可能会和他结婚的。如果两情相悦，没有那张纸又如何？”

钱三运讪讪笑道：“陈总，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雨菲不是这么想的，她很看重婚姻，她希望有一天和我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我答应她了，因为她付出了所能付出的，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即使她不知情，那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三运，我理解你。雨菲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长得漂亮，青春焕发，唉，可惜我老了，要是再年轻十岁，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你的，一定要和她开展公平竞争。”

“陈总，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算了，不自寻烦恼了。”陈灵儿将信封又放在包里，“三运，你是一个不贪财的人，这在官场很难得，有些官员，贪得无厌，不仅什么钱财都敢收，还主动索贿。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不能因为经济问题影响自己的大好前程。我们是朋友，以后手头紧了，直接找我好了。”

“谢谢你，陈总，如果手头缺钱了，我一定找你借。”

“三运，等下陪我逛逛商场，好吗？”

陈灵儿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钱三运，让他不忍拒绝。

钱三运本来就没想过拒绝，陈灵儿就要离开江中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她提出逛商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好。”钱三运答道。

“附近有家大型商场，我们去逛逛。”陈灵儿很高兴，站起身来。

这家商场是云川市档次最高的，一般的普通市民进来只有逛逛的份，因为大都是奢侈品，价格不菲。在这里，是很难买到几千元一块的手表，几百元一双的皮鞋，几百元一瓶的香水的。

让钱三运惊讶的是，陈灵儿径直去了男装柜组。

“三运，你看，这套西服很时尚，质地也不错，你穿上一定很合身的。”陈灵儿站在一款西服前。

“太贵了吧，都上万元了。”

“不贵，我来买单。”

“你买单？变相行贿？”钱三运笑道。

“你呀，都神经过敏了，我是你的朋友，从年龄上说又是你的姐姐，为你买件衣服怎么就是行贿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女营业员很热情地帮钱三运试穿。

“先生，这套西服真的很合身，人靠衣装马靠鞍，先生穿上这套西服，气质又上了一个档次。”女营业员巧舌如簧。

陈灵儿微笑着看着钱三运，那神情就像妻子看着丈夫。

“三运，我觉得很不错，买下吧。”

女营业员手脚麻利，陈灵儿话音刚落，她就拿起纸笔开始开单。

“那好，以后一穿上这身西服，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你。”钱三运笑道。

女营业员将西服折叠好，放在纸袋里，递给了钱三运。

陈灵儿挽起钱三运的一只胳膊，大大方方的，就像挽住男友的手。

钱三运有些尴尬，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亲昵有些不妥，对不起刘雨菲对他的一片痴情，可是，一想到陈灵儿即将离开江中，他的心里又生出无限的惆怅，不忍心拒绝她的亲昵。

“陈总——”

陈灵儿打断他的话：“三运，还叫我陈总？不觉得这个称呼干巴巴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叫我陈姐吧。”

“好，陈姐，我听你的，我们去女装柜组看看。”

“三运，我秋冬季衣服挺多的，南方气温高，很多衣服用不上，再说，也不方便带过去，还是不要买了吧。是不是不想欠我人情？”

“不是，就像我穿上这套西服，就会下意识地想起你，我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你想起我。”钱三运笑道。

“说的也是，三运，我们去内衣柜组看看吧。”

“陈，陈姐，不会让我为你买内衣吧？”

陈灵儿诡秘一笑，说：“有什么不对吗？外套并不是每天都得穿，但内衣就不一样了，每天都得穿，每次穿内衣时就会想到你，不是挺好的吗？”

“好吧。”

陈灵儿在内衣柜组买了两套塑身连体内衣，几条蕾丝边的内裤，和两只胸罩。

胸罩是大尺寸的，再联系到她胸前的波涛汹涌，就可以知道，没有这么大的尺寸，是配不上型号的。

最让钱三运惊讶的是，塑身连体内衣竟然是开裆设计。他不禁想入非非，陈灵儿穿上这套开裆连体塑身内衣会是怎样的风情万种？

看到钱三运火辣辣的眼神，陈灵儿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想看，我晚上穿给你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钱三运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说。

“怕了？”陈灵儿一脸的坏笑，挑衅似的说。

“不是怕，是我不想做伤害雨菲的事。我亲口承诺过了，她若一日不嫁，我就一日不娶。”

“那她先嫁人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吧。”

“那也说不准，人是会变的。”陈灵儿忽然轻声说，“我知道你们男人既想沾花惹草，又怕承担责任，你是了解我的，即使上床了，也不会死皮赖脸纠缠你的，好聚好散嘛。要不，今晚我陪你？”

“还是不要吧，陈总，也许一夜的爱恋会带给你长久的痛苦。”

“逗你玩的，你还当真？我和雨菲说了，不会做横刀夺爱的女人。”陈灵儿咯咯笑道。

“是不是挑选好了？我去买单。”钱三运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让你破费了。本来是不想让你破费的，但是，为了时常想起你，不得不让你出点血。”

陈灵儿心情很好，走出商场后，又在街头吃了几串烧烤。那模样，就像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一点不像在商界崭露头角的女老总。

陈灵儿驾车将钱三运送到公寓楼下。钱三运很想说：陈姐，上楼坐会？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如果他发出这样的邀请，陈灵儿一定会上楼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个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个是野性妩媚的女人，他迷恋她的美色，她对他一往情深，两个人擦枪走火是大概率的事。

“陈姐，我上楼了，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钱三运下了车，和陈灵儿挥手告别。

陈灵儿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惆怅，说：“那我走了啊，有机会去南方，我会亲自接你的。”

陈灵儿的车子徐徐开动了，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855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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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利和徐华为的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时期，这并不是说两人讲大局，讲团结，而是互相妥协，互相退让。何胜利掌握了徐华为涉嫌违法乱纪的证据，但是并没有检举揭发，而是以此为把柄，将徐华为牢牢控制住了。其实，凭借现有的证据材料，他完全可以将徐华为整下台，但是，如果换一个新的强势市委书记在台上，还是像以前大权独揽的的徐华为一样，不如让徐华为继续在台上干，这是一种谋略，是取得个人利益最大化的一种政治智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连徐华为都认为自己平安无事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几个流窜作案的惯偷专门偷政府官员，他们认为政府官员大都屁股不干净，不仅能偷到钱财，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官员即使发现被盗，也不敢报案，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几个惯偷来到云川，先踩点，然后作案，趁着何胜利上班之际，悄悄溜进他的住所，在里面四处寻找，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他们意外发现了何胜利珍藏的关于徐华为违法乱纪的证据材料。

这几个惯偷并不认识何胜利，只知道他是大官，看到这些证据材料，他们以为钓到一条大鱼。他们误认为视频中的徐华为就是房子主人何胜利，当即按照笔记本中的联系方式，给何胜利打了一个敲诈勒索电话，要他在当天晚上六点之前用一百万元赎回这些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何胜利当然不会用一百万赎回这些与他无关的证据材料，再说，他知道钱三运还有备份，即使被盗，也不影响对徐华为的控制。他虚以委蛇，假装答应，实际上安排警力对几个惯偷秘密实施抓捕行动。

几个惯偷有着丰富的反侦查经验，当他们意识到何胜利不仅不赎回这些证据材料，反而还要抓捕他们时，非常愤怒，当即将这些证据材料复制了几份，分别邮寄到省纪委、省反贪局及省委书记、省长等主要省领导手中。

纸包不住火，省委书记批示给省纪委和省反贪局，要求立即成立调查组，对徐华为开展调查。

徐华为浑然不知这一切，当他从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那里接到密报时，极为震惊，还以为这一切是何胜利搞的鬼。

徐华为当即斥责何胜利，说他不守信用，做事卑鄙。何胜利这才意识到，这些都是几个惯偷干的。

徐华为虽然知道几个不知行踪的惯偷才是罪魁祸首，但是，已经迟了。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等省调查组一进驻云川，他就完蛋了。

徐华为在官场浸淫多年，对纪委调查的套路非常熟悉。一般先是外围调查，尽量不打草惊蛇，等取得关键证据，而不是全部证据后，要么找涉案人谈话，要么以开会的名义控制人。

惊慌失措的徐华为将董煌叫来商谈应对之策。

“怎么会这样？”董煌听了徐华为的简要介绍后，也大为震惊。

“何胜利太不厚道了！虽然他不是直接举报揭发者，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小偷打敲诈勒索电话后，他就应该及时将情况反馈给我，而不是擅自做主，秘密抓人。结果人没抓到，还把我们给套进去了！”

“是啊，归根结底，何胜利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背地里整我们的黑材料，哪会出现这档事！”

“董煌，现在说这些意思不大了，我们得好好想想后路。省委书记亲自批示，成立调查组，要不是武林海及时通风报信，我们还蒙在鼓里。说不定明后天省里就以通知开会的名义将我双规了。”

“武林海没有告诉你怎么应对？”

“他说这次凶多吉少，由于证据确凿，调查组规格很高，凭他的能力，很难保住我。他暗示我最好外逃。”

“武林海老奸巨猾，他之所以向你通风报信，并不是看在你是他同学的份上，而是因为你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么多年来，仅你送给他的好处，就够他判个十几年了。你如果外逃，他就安全了，就像我们搞掉蒋小平一样。”

“董煌，看来我们只有外逃这一条路可走了。去澳大利亚的准备工作怎样了？”

“虽然这段时间你与何胜利达成了妥协，但是，我从未放弃外逃的准备，因为被何胜利掌握的那些证据材料，始终就是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将我们伤得头破血流。护照办好了，资金也转移了不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将云川的别墅和江州的一套房产变卖，不是我没时间变卖，而是没有想到我们会真的有一天。”

“董煌，总共转移了多少资金到境外？”

“一千多万，不到两千万。虽然不算多，但在澳大利亚维持生存不成问题，总比在国内蹲大牢好。再说，你儿子不是在澳大利亚定居了吗？”

“是啊，只能这样了。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回国了，很想再去我父母亲的坟头祭拜，可是，没时间了。董煌，事不宜迟，我们趁着调查组刚成立之机，赶快出发吧，越早越好。否则，等出境管制后，我们想出去也出去不了。”

“好，我这就收拾。华为，何胜利害了我们，我们离境之前，将他违反生活纪律的材料也邮寄给省纪委，即使不能将他送进大牢，也让他难受难受。”

“好，等下就安排人将这些材料寄出去，等省纪委收到材料时，我们早到了澳大利亚了。”

由于有武林海的通风报信，徐华为和董煌得以顺利外逃。

省调查组开展外围调查，初步掌握了徐华为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由于事情重大，他们向省委书记汇报了调查结果。

省委书记拍板，对徐华为实施“双规”。通知徐华为开会的电话无人接听后，省调查组顿感事情不妙，一查，发现徐华为和情妇董煌早已乘坐国际航班飞往澳大利亚了。

省委书记大为震怒，做出几点重要指示：一是尽快按程序免去徐华为的一切职务，二是查清泄密者是谁，三是对其他涉案线索继续开展调查，不管涉及到任何人，都要一查到底，四是召开全省党风廉政建设会议，并在全省处级以上干部中通报徐华为涉嫌违法犯罪外逃的情况。

蒋小平的情人罗莎得知徐华为和罗莎畏罪潜逃的消息后，背叛了当时的承诺，将蒋小平被害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省调查组做了说明。省调查组也很震惊，没想到一起普通的抑郁症跳楼自杀案件背后有这么大的玄机。

公安机关立即展开侦查，将犯罪嫌疑人徐建中等人抓获归案。与此同时，省纪委收到一封举报信，反映市长何胜利严重违反生活纪律，与一个叫魏小黎的女孩是情人关系，而且还造成对方怀孕。

之前，省纪委副书记武林海就已经掌握了这一线索，当时是魏小黎受了杭思思的怂恿去省纪委举报的。武林海出于形势需要，并没有对此事进一步追究。

现在，线索到了省调查组手里。徐华为外逃，省调查组大张旗鼓地开展调查，并追踪泄密者，武林海成了惊弓之鸟，哪敢将魏小黎的口供拿出来。

省调查组并没有直接找何胜利谈话，而是找到魏小黎，向她核实有关情况。

经过举报事件后，魏小黎长了个心眼，不再傻傻地向调查组承认与何胜利之间的真实关系，而是说，她和何胜利是亲戚关系，两人绝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调查组使出“杀手锏”：没有发生关系，怎么会怀孕？

魏小黎不慌不忙地说，我没有怀孕，就是怀孕了，就能由此证实我是何胜利的情人？

调查组组长冷笑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们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对何胜利的调查。

魏小黎说，我说了不是何胜利的情人，退一步说，就算是他的情人，也只是道德问题，没有违法犯罪，你这一套威胁不了我。说我怀孕？简直可笑至极！要不要我现在脱掉衣服，让你们验身？

调查组组长也无计可施，这个女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威逼利诱都没作用。凭多年来的办案经验，他觉得这个女人和何胜利有一腿，但是，没有直接证据，他也无法定性。

何胜利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官场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包括在省纪委都有熟人。生活作风问题是可大可小的，如果上面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查证属实后完全可以免掉他的市长职务，将他调到一个清水衙门赋闲养老。当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胜利接到密报，说省纪委正在秘密调查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大惊失色，在徐华为出事、市委书记一职缺位的敏感时期，一定不能出事，他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让钱三运与立即赶赴江州，做魏小黎的思想工作，让她无论如何不能承认与何胜利之间的真实关系。攘外必先安内，只有搞定魏小黎，才能保证后院不起火。之所以让钱三运去，而不是自己亲自联系，是怕省纪委秘密监听他们的通话内容。

另一件事是动用所能掌握的一切资源，让调查组不做出对他不利的调查结论。

调查组得出尚无证据表明何胜利有生活作风问题的结论。何胜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调查组作出这个结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说何胜利没有生活作风问题，而是说尚未发现他有生活作风问题，既应付了某些领导打招呼说情，也为自己留了后路。

举报事件不了了之，何胜利又瞄上市委书记的宝座。按理说，他是市长，是正厅，市委书记也是正厅，市长转任市委书记只是提拔到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上，级别并没有变化。但在江中官场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市长得干满两三年才有机会提拔为市委书记，何胜利任职市长年限并不符合这条规定。

但是，正由于这是条不成文的规定，以前也确有市长任职年限不足一年转任市委书记的先例，何胜利才会瞄上市委书记的宝座，并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调动了很多资源。

最终，省委决定：何胜利任云川市委代理书记。代理书记，顾名思义，就是临时代理市委书记一职，暂时主持市委工作。（市委代理书记在实务中虽然并不常见，但也有先例，如黄兴国，天津市委代理书记，代理近两年时间，2016年9月落马。）

代理书记，通常来说都是由有发展潜力，受上级领导信任，但资历又不太够的人选担任的。何胜利踌躇满志，想抓住这难得的机遇，干一番事业，争取早日转正。

何胜利是徐华为出事后的最大受益者，现在集云川市党政大权于一身，在市委常委会中的说话份量明显提升，能够实现自己的一些政治抱负。

云川产业新城项目如火如荼地推进，云川北扩战略正式付诸实施，招商引资工作取得重大突破，一些大型项目相继落户云川。云川市经济社会各方面工作都取得较大发展，多次受到省委省政府表彰，何胜利春风得意。这其中，作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钱三运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冬去春来，何胜利代理市委书记几个月后，权力日益巩固，能够掌控市委常委会的节奏，他兑现承诺，同意将钱三运下放到区县任职。他当面征求钱三运的意见，四县一区任他挑选。

云川市下辖东江县、南平县、青山县、含城县及云中区等四县一区，云中区、南平县和东江县经济基础较好，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经济基础较差，含城县介于这两者之间。

钱三运选择去了含城县任职。职务是县委常委兼任城关镇党委书记。

（第四卷完。从明天开始，步入第五卷。接下来的故事将越来越精彩，感谢读者朋友们的一路陪伴！）

正文 第四卷 市府大秘_第四卷人物表及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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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56章 年轻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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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之所以选择去含城县任职而不是其他县区，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经济基础较好的地方难出政绩，经济基础较差的地方也难出政绩，介于两者之间的含城县，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优势，与省会江州市的最近距离不到四十公里，是何胜利市长力推的云川北扩战略的最前沿，发展潜力巨大。胡若曦已经调任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党工委委员，如果胡若曦还是青山县委书记，钱三运会毫不犹豫选择回青山任职的。含城县与市经济开发区毗邻，距离云川市区也很近。此外，去江州方便快捷，也是他选择去含城县任职的一个重要考量。

这是何胜利代理市委书记几个月后第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涉及市管干部几十人。其中，市民政局局长邢栋梁调任含城县委书记，原青山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陈官山调任含城县委副书记。

随后不久，县委副书记陈官山和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丁茂全送钱三运到城关镇任职。

城关镇召开镇村干部会议，宣布县委关于城关镇党委主要负责同志调整的决定。县委副书记陈官山出席会议并讲话。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丁茂全主持会议并宣布任免决定：钱三运同志兼任城关镇党委书记，杨志超同志不再代理城关镇党委书记。

陈官山首先介绍了钱三运的个人情况，说钱三运同志政治坚定，综合素质好，大局意识强，工作经历比较丰富，熟悉基层情况，工作思路清晰，考虑问题细致周全，善于破解难题，组织领导能力和开拓创新精神均比较强。相信钱三运同志到城关镇任职后，一定会在县委的坚强领导下，团结带领广大干部群众，积极进取，扎实工作，艰苦奋斗，不断开创城关镇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局面。

陈官山强调，要以高度的政治自觉坚决拥护县委的决定，带头讲政治、顾大局、守纪律，确保镇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工作的顺利交接和平稳过渡。要科学谋划好城关镇未来发展蓝图，准确把握和判断当前形势，在全市、全县发展坐标中找准位置，提升目标定位，跳出城关看城关，主动把各项工作放到全市、全县大局中去谋划和推进。要勇当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大胆探索，敢闯敢试，在攻坚克难上出硬招，在补齐短板上求实效。

钱三运作了表态发言。他说，今天县委决定让我接任城关镇党委书记，我深感责任重大。当前城关镇正处于加快发展的关键时期，迎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也面临着诸多风险和挑战，我决心在县委县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团结带领镇党政班子，紧紧依靠集体的智慧和力量，紧紧依靠全镇干部群众的积极支持，在历届班子奠定的良好基础上，恪尽职守，勤勉敬业，奋力把城关镇各项事业继续向前推进。

钱三运表示，在今后的工作中将时刻保持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做发展的开路人。时刻保持执政为民的百姓情怀，做群众的贴心人。时刻保持警钟长鸣的自觉行为，做班子的带头人。将始终把心中有党、心中有民、心中有责、心中有戒作为根本要求，把忠诚、干净、担当作为座右铭，为建设城关镇更加美好明天而拼搏，努力向党和人民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去年七八月份，原城关镇党委书记因为经济问题被查处，镇长杨志超代理镇党委书记一职。

镇长杨志超也作了表态发言。他说，将衷心拥护和坚决服从县委的决定，一如既往地配合支持镇党委主要负责同志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珍惜和维护党政班子的团结，一如既往地抓好各项决策部署的贯彻落实，一如既往地以实际工作成效来回报组织重托和群众期望。

杨志超说，县委对城关镇的发展一直高度重视、全力支持、寄予厚望，这次对镇党委主要领导进行调整，决定由钱三运同志担任城关镇党委书记，是进一步加强城关镇党政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是进一步发展好城关镇各项事业的需要。全镇党员干部一定要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县委的决策部署上来，在以钱三运同志为班长的镇党委领导下，倍加顾全大局，倍加维护团结，倍加努力工作，大力巩固发展的好形势，奋力开创发展的新局面。

杨志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私下里其实将钱三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杨志超四十八九岁，中师毕业，早年干过教师，后改行从政。他少年老成，十七岁参加工作，二十五岁就升任副科，二十九岁升任正科，然而，升任正科后，他的职务就原地踏步了，这正科一干就是二十年，始终没有得到升迁。好不容易在去年，原镇党委书记出事被免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代理镇党委书记。

按照含城县不成文的规定，城关镇党委书记通常都是由县委常委兼任的，杨志超是正科，如果去掉前面的“代理”二字，首先得升任副处级。不过，凭他的资历，是完全可以升任副处级的。但是，在官场上，并不是说你资历够老就能获得优先提拔。

杨志超本以为转正有望，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年龄足足可以当他儿子的毛头小子钱三运抢了他的镇党委书记宝座。得知这一消息后，他气恼得直骂娘，几个亲信请他在饭店喝酒，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杨志超喝了不少酒，晚上没有回家，以领导带班值班为由，去了情妇家里，将所有对钱三运的怨愤全部发泄到情妇身上，整整折磨了情妇一个晚上。（读者朋友们可以加我的，微信昵称：我爱鹏鹏君，请注明某某网站读者字样，方便识别。此外，公布微信公众号：鹏鹏君的自留地。如果下架，将在微信公众号连载）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57章 新官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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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常委都是有一定的分工，比如有人负责政法工作，有人负责宣传工作，有人负责组织工作，钱三运由于身兼城关镇党委书记，所以主要负责城关镇工作。除了参加县委常委会外，他的主要工作精力都放在城关镇。

全体镇村干部会议后，按照惯例，镇政府食堂办了十几桌酒席，算是为钱三运接风。（那个年代，还没有八项规定，为新任镇领导接风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当年在镇政府工作时，就多次经历这种场面。）

含城县对于副处级以上的异地交流干部统一提供出租房，租金由县机关事务管理局统一支付。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八成新，位于县城主城区，环境优雅，闹中取静，步行至县委县政府大楼及城关镇政府办公楼均只需十几分钟。出租房内生活设施齐全，连牙膏牙刷、毛巾、甚至厕所纸都准备好了，真正算得上是无微不至。

钱三运躺在床上，头疼欲裂。晚上的接风宴上，他喝了不少酒。很多镇村干部向他敬酒，初来乍到，硬着头皮不喝吧，别人会觉得看不起他。喝酒也是人际交往的重要手段。

镇长杨志超今晚有些闷闷不乐。钱三运能够理解他的苦楚。正科二十年了，好不容易代理镇党委书记，有望提拔为副处级，将“代理”两字抹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钱三运的到来将他梦想的肥皂泡弄破灭了。

钱三运知道，他来城关镇任职党委书记不会一帆风顺的，他是新人，又太年轻，而镇长杨志超在当地浸淫多年，拥有广泛的人脉资源，摆平杨志超，至少不任其添乱添堵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

去年，刘雨菲被父亲刘建成派来的人连夜带到江州后不久，爷爷刘冬卫就因突发脑中风被紧急送往医院。由于送医及时，刘冬卫被抢救过来了，但由于年事已高，还是留下了一侧肢体偏瘫等后遗症。

考虑到北京医疗水平更高，刘冬卫被家人送到北京一家大型医院接受康复治疗。刘雨菲由于在北京求学，爷爷去北京，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爷爷。

事后，刘雨菲知道，爷爷突发脑中风的重要诱因是刘建成说了她和钱三运的事。当时，刘建成得知女儿与平民子弟钱三运同居后，非常震惊，却又无计可施。堂堂一个省长，能将偌大一个省都能治理得井井有条，却不能搞定自己的宝贝女儿。病急乱投医，刘建成想到了父亲刘冬卫。他知道，女儿对爷爷感情很深，爷爷亲自出面做工作也许会更有效果。于是，刘建成将刘雨菲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刘冬卫，希望能劝说刘雨菲不要再与钱三运交往。

刘冬卫对钱三运印象不错，但是，和刘建成一样，他也不希望孙女嫁给一个平民子弟。得知孙女与钱三运同居的消息后，他无比震惊。在他的印象中，雨菲一直很乖巧，很听大人的话，这次怎么像吃了迷魂汤一样，连父亲话也不听了？急火攻心，导致脑中风发作。

距离产生美，但距离也会让一对有情人成为牛郎织女。与刘雨菲分别几个月后，钱三运越来越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似乎出现了危机。

从一开始时刘雨菲几乎每天主动打电话或发短信表达对他的思念之情，到后来，这一频率变成了几天一次，再到后来，越来越少。刘雨菲在电话中表达了对爷爷的强烈愧疚感，不过，她坚持认为，认识钱三运并献身于他，是她一生中不悔的选择。

多少爱情败给距离，败给家人的反对和阻挠。钱三运不知道，他和刘雨菲的爱情之路还能走多远。不过，他永远不会违背当初的誓言：你一日不嫁，我就一日不娶。

城关镇政府办公楼是前几年新建的，主楼是一栋七层的建筑，此外，还有一栋四层楼的公寓楼和一栋三层的后勤楼。公寓楼主要解决部分无房户干部职工的住宿问题，每人一个单间，卫生洗浴设施齐全。后勤楼主要功能是食堂，一楼是职工食堂，二层是包厢，三层是储藏室和员工宿舍。

原镇党委书记出事后，因为嫌晦气，镇长杨志超并没有搬到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这次钱三运履新镇党委书记，杨志超指使党政办主任方志鹏将原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安排给钱三运使用。方志鹏是杨志超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他的亲信。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办公室，装修得高档气派，宽大的老板桌，旋转座椅，真皮沙发，很符合主人的身份。

钱三运一进办公室，就看出这些高档家具是有人使用过的。他问党政办主任方志鹏，方志鹏道出原委，这是原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家具都是以前买的，由于是九成新，从勤俭节约和环保的角度考虑，没有再购置。

钱三运淡然一笑。这貌似很正常的安排，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杨志超的小心眼。钱三运是个坚定的唯物论者，他并不介意留在出事的原镇党委书记办公室办公。如果不能做到清正廉洁，换个新办公室也难保不出事，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谁也不要抱侥幸心理。

不过，钱三运对这些高档家具很感冒。办公室面积大点不是什么问题，那时候办公室面积超标是普遍现象。如果面积过小，一下子涌进许多人，会显拥挤，不利于工作。但是，群众看到高大气派的家具，会作何感想？

钱三运对方志鹏说：“方主任，我看政府接待室的家具很普通，也很陈旧，我们讲究艰苦朴素，但太寒酸了也不好嘛，特别是对招商引资工作不利。这样吧，将我的办公室家具与接待室的对调一下。”

方志鹏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不太妥当吧？杨镇长办公室的家具和这是同一批次买的。”

钱三运知道，方志鹏有些为难。如果党委书记办公室家具降格了，那镇长办公室家具还维持现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他很大度地说：“没事，只调换我办公室的家具，杨镇长的就不用管了。”

“那好吧，中午我就安排人手去调换。”方志鹏顿了顿，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了钱三运，“对了，钱书记，我们推荐了几个年轻人，担任你的秘书。你选择，选好了，和我说一声。”

按照规定，县处级干部是不配备专职秘书的，但在实际中，县委常委们都有秘书，各地称呼可能不尽相同，但都是为领导提供文稿写作和沟通协调工作的。

钱三运扫视了一眼名单，见名单上有三个人，姓名、年龄、毕业院校、参加工作时间、特长等都写得很清楚。

“方主任，你推荐一个嘛。”钱三运微微笑道。

“钱书记，这三人各有千秋，有的毕业于名牌大学，有的沟通协调能力强，有的文字功底过硬，但总体来说，宛秋月优势较大，她虽然并非毕业于名校，但文字功底好，沟通协调能力也很不错。”

“宛秋月？看名字像是一个女孩？”

“是的，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前年大学毕业，考了公务员，分配在镇党政办工作。”

“女孩就算了吧，上级有规定，领导干部不能配备异性秘书。”

“钱书记，其实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秘书。所以，就是宛秋月当你秘书，也不违反上级相关规定的。”

“算了，我如果配备一个女秘书，而且是长的不错的女秘书，别人会说闲话的，这对宛秋月同志也不好。女孩子嘛，毕业没几年，应该还没婚假吧？”

“没有，还没谈恋爱呢。”

“那就更不能让她当我秘书了，如果当我秘书，将来她谈对象都困难了。”钱三运哈哈大笑起来。

方志鹏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钱书记，既然你将宛秋月排除了，那你就在张友宝和徐海乔两个年轻人中选择一个吧。”

钱三运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让这两位同志分别跟我一段时间，我要在实践中检验他们的工作能力。有比较才有鉴别，等考验结束，我再挑选其中的一位。”

方志鹏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钱三运说：“先让张友宝跟我一段时间吧，等下你让他来我办公室。”

不多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钱三运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几岁，眉清目秀、衣冠楚楚的青年正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紧张。

“请进！”

“钱书记，您好，我是张友宝，听方主任说，您找我有事？”

张友宝毕恭毕敬的。

“请坐！”钱三运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谢谢！”张友宝很拘谨地坐下了，很标准的下属见领导的坐姿，后背离椅背一定的距离，身子微微前倾。

“小张，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的个人简历，不要面面俱到，粗线条的就可以了。”

“钱书记，我今年二十四岁，江中大学中文系毕业，爱好写作，大学期间在文学杂志上发表过几篇短篇。前年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城关镇政府，一直从事文秘工作……”

张友宝说话的针对性很强，很显然，方志鹏主任对他有所交代，他处处强调自己的文秘特长，看得出来，他很迫切希望成为钱三运的秘书。钱三运年纪轻轻的就是副处级领导，前途不可限量，能够成为他的秘书，自然是很多渴望在仕途上有所建树的年轻人的梦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年轻人想进步无可厚非，适时在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长处，也没有什么不对。

钱三运连连点头，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张友宝。张友宝口才很好，说话条理性很强。虽然一开始有些怯场，但到后来就很沉稳了。

“小张，城关镇我是初来乍到，对镇情并不熟悉，你简要说说城关镇的基本情况。”

“城关镇是县委、县政府所在地，是全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总面积130平方公里，总人口十一万人，其中农业人口六万人，辖十二个行政村，十个社区居委会，去年实现工业总产值六亿元，完成固定资产投资两亿元，实现财税入库四千万元，完成招商引资两亿元，其中工业招商引资八千万元。城关镇居县境中部，丘陵地貌，物产丰饶、区位优越。地上万亩圩田地肥水美、粮丰草茂，月形湖水波浩渺，芦海荡漾，铁、铜等矿产资源储量丰富、品位上乘……”

张友宝说得头头是道。对于镇党政办文秘人员来说，对镇情镇貌的了解是基本功。

“城关镇是含城县经济重镇，去年招商引资两亿元，是不是太少了？”

“钱书记，不瞒你说，就这两亿元还是有很多水分的，挤掉水分，估计连一半都没了。”

“还有这回事啊？”钱三运问道，其实，对于虚报招商引资数字，他以前就知道了。上级考核招商引资工作，下面任务完不成就弄虚作假，这在很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只挤掉一半水分算是很老实的了。

“是的，镇里成立了好几个皮包公司，比如运输公司，商贸公司，就是为上报虚假数字服务的。有的项目只达成意向合作协议，也上报数据了。有的是虚报，五百万的项目上报一百万。”

“好的，我知道了。作为镇政府机关的年轻文秘人员，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应该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小张，你利用闲暇时间，写一篇综合文字材料，从你的视角，看看城关镇政府在各项工作中存在哪些问题与不足，如何加以改正。只写问题，不写成绩。明天上午上报给我。”

“好的，钱书记，我这就去准备。”

“好。小张，你找本《含城县志》给我，另外，你和方志鹏主任说下，将镇政府机关近几年来制定的涉及财务、作风建设的文件及机关议事规则整理好，尽快报送给我。”

“好的，钱书记。”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58章 宛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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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融入城关镇机关工作，钱三运决定挨个办公室转转。

第一站是镇长杨志超的办公室。

杨志超的办公室在楼下。门是敞开的，出于礼貌，钱三运敲了几声。

此时，杨志超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敲门，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进来。”

“杨镇长！”钱三运唤了一声。

杨志超听出了钱三运的声音，睁开惺忪睡眼，有气无力地说：“是钱书记啊。”

“杨镇长，我初来乍到城关镇，两眼一抹黑，很多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这不，我特意过来拜访你了嘛。”虽然钱三运行政级别比杨志超高，但他年轻，又初来城关镇，所以姿态放得很低。

“钱书记谦虚了。”杨志超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昨晚喝高了，白天春困。”

“是啊。昨晚我也喝了不少酒。”

“你不一样，年轻，年轻就是资本，我是快奔五的人了。”

钱三运虽然官高一级，但杨志超倚老卖老，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坐吧。”杨志超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就像上级对下级似的，“钱书记二十几岁，应该和我儿子年龄相仿吧。”

“你儿子在哪高就？”钱三运心中不满，这个杨志超太自以为是了。官场上的尊卑不是以年龄论，而是以级别。杨志超从政多年，不会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之所以这样，是压根就没有将钱三运放在眼里。

“我儿子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去年研究生毕业后考的公务员。”杨志超沾沾自喜道。

“那不错嘛。”钱三运话锋一转，“一年之计在于春。全镇三级干部会议召开在即，如何做好今年的各项工作，特别是招商引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财政税收等重点工作，有什么好的思路？”

“这些都是常规性工作，按照去年的思路就行。”

“杨镇长，我也大致了解了去年我镇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些情况，恕我直言，总体上形势不容乐观。比如招商引资工作，抛开数据真实性不说，全年招商引资就两个亿，工业这块只有八千万，这与我们城关镇这个传统经济强镇的地位并不配比。再比如，去年财政收入只有四千万，我曾在江南省下面的一个县挂过职，那边有的镇年财政收入有十几个亿，远超我们含城县的财政收入，有的镇一户企业实现的税收就超过四千万元。城关镇与经济发达地区的经济强镇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我们要正视现实，但不能安于现状，更不能畏缩不前。”

钱三运这一番话有批评的意味，按理说，他是县委常委，又是镇党委书记，即使当面批评也没有什么不对，何况他说得很含蓄，然而，杨志超哪容得下这个年龄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的批评，顿时就不高兴了，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钱书记，你是一把手，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年纪大了，思维僵化了，工作只求过得去，不求过得硬。”

钱三运并不生气，笑着说：“杨镇长，这么说就不对了，在全镇加快发展的关键时期，作为一镇之长，可不能撂担子啊。有为才有位，工作上去了，领导心中是有数的，将来的职务调整会予以优先考虑的。”

杨志超心中冷哼道，狗屁！上级提拔干部，工作能力和实绩从来不是首要考虑因素，你钱三运年纪轻轻的就能提拔为副处级，仅仅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和政绩太出色吗？

杨志超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说：“好吧，这几天我好好理理思路，过几天我们再碰个头。”

“好。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是新官，但不准备另搞一套，不搞标新立异，但一些明显不合时宜的制度该废的就得废，该修改的就得修改。建章立制很重要，我已经让方志鹏主任梳理近几年出台的一些文件规定，到时候我们一条条地过。制度建设要突出重点、切中时弊，有什么漏洞就堵塞什么漏洞，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什么问题最突出就首先解决什么问题。有了健全的制度，就要重点抓落实，落实是一切工作的归宿。实干就是能力，落实就是水平。”

杨志超不得不佩服，钱三运虽然年轻，但工作思路清晰，说话条理性很强，看来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两个人的谈话不温不火。杨志超既没有表现出作为一名下属应有的热情，也没有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接下来，钱三运动身前往其他办公室转转，出乎意料的是，杨志超竟然主动提出陪钱三运转转。

钱三运深知班子团结的重要性。一个班子犹如一部机器，各尽其能，才能运转自如；就像一个拳头，每个手指都攥紧了，才能产生最强大的打击力。将心比心，他能理解杨志超心情的失落，只要杨志超做得不是太过分，钱三运还是想最大程度地争取他。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杨志超二十几岁就正科，应该有过人之处的，别的不说，他的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应该都很丰富。

有些镇干部下村了，一些在镇的机关干部见钱三运亲自登门看望大家，心情非常激动，争着与这位年轻的书记握手。

杨志超看在眼里，心里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失落感。曾几何时，这些镇干部对他也是无比的崇敬，但现在，他由一把手变为二把手了，说话份量明显减轻了。

镇政府党政办在一楼。钱三运见到了方志鹏口中那个年轻貌美的宛秋月。

正如方志鹏所言，宛秋月的确很漂亮，鹅蛋脸，大眼睛，尖下巴，身材匀称，凹凸有致，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百里挑一。

宛秋月的衣着很时尚，也很得体，气质出众。她的性格很外向，是自来熟，见了钱三运，就像见到熟人，钱书记长的钱书记短的。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59章 副镇长左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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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0章 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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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面试93分，算是超水平发挥了，面试能考90分的少之又少。按照规定，面试分数低于60分或者高于90分，主考官需要另写材料说明原因。”

左珊珊笑道：“你懂的。”

钱三运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左珊珊说：“发现我有些跑题了，还是接着说你的三位秘书候选人吧。徐海乔家在农村，家庭非常困难，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体弱多病，有个妹妹还在上大学。他快三十岁了，还没成家。他现在恋着同一个办公室的宛秋月，可是，宛秋月又怎么会看上他？小徐精神萎靡不振，除家庭原因外，个人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钱三运说：“政府机关的小伙子，找对象应该不会太困难。小徐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死脑筋，恋着一个根本就对他没感觉的宛秋月？”

左珊珊道：“是有些死脑筋。去年我为他介绍了城关镇医院的一个小护士，两人见了面，小护士对小徐印象很好，然而，小徐却对她没感觉，说她个子矮了。小护士个子的确不高，一米五五的样子，但长得不错，性格好，为人本分。”

钱三运问：“你说宛秋月情史丰富，小徐难道对此一无所知？”

左珊珊道：“应该略知一二吧，知道她有不少追求者，但应该不知道她与杨志超等人有一腿，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她特别迷恋了。”

钱三运说：“如果宛秋月真的是杨志超的情人，那她就太善于伪装了。刚才我去党政办，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和杨志超有这种特殊关系。”

左珊珊道：“宛秋月心机很深的，钱书记以后和她打交道，可要提防着点，不能着了她的道。”

钱三运笑道：“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哪能着了她的道？”

左珊珊妩媚一笑道：“不贪财不好色的领导真是少之又少啊。”

钱三运转移了话题：“左镇长，谈谈你对张友宝的认识。”

左珊珊道：“张友宝是富二代，父母亲都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这个小伙子能力是有的，但就是太现实，搞人际关系很有一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热衷于自我设计，沉迷于攀附钻营。年轻人想进步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将心思用在搞歪门邪道上就不好了。”

钱三运点头道：“说得很对。年轻干部应该把心思和精力用在提升素质、干好工作上，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靠过硬的本领、突出的实绩、群众的公认成长进步。对了，党政办主任方志鹏为人如何？”

“方志鹏是杨志超一手提拔上来的，是杨志超的心腹爱将。钱书记，一朝天子一朝臣，党政办主任位置重要，你有没有想过换自己的人接任这一职务呢？”

“左镇长，在党政机关，总有一些人，喜欢培植自己的亲信，搞衷于建立自己的嫡系部队，对人对事皆分亲与疏。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不管谁在党政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干，都得守纪律讲规矩，这是前提。”

左珊珊对他人的评价，毫无疑问，都带有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她的话只能作为参考。

正说话间，门外响起一阵喧嚣嘈杂声。钱三运抬头一看，有一大群人涌了进来。这些人有妇女，有老人，也有青壮年男子，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嗓门还特别大。

党政办主任方志鹏大声说：“大家静一静，不要大声喧哗，派几个代表出来说话！”

钱三运正式来城关镇任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群众上访。不过，在县乡两级，群众上访是司空见惯的事。

“方主任，什么事？”钱三运问方志鹏。

方志鹏说：“还不是西顾山建垃圾焚烧发电厂的事。”

钱三运一脸的懵逼，他新来乍到，哪知道西顾山垃圾焚烧发电的事，于是问：“方主任，你说详细点。”

方志鹏说：“我县生活垃圾处理，以前主要采取填埋的办法，但这种办法后遗症很多。通过垃圾焚烧，不仅可以实现垃圾的减量化和资源化，还能发电，使垃圾变废为宝。去年我们镇通过招商引资，引进省城一家环保企业投资建立西顾山垃圾发电厂。这些上访的群众都是附近居民，他们认为垃圾焚烧影响了周边环境，要求不要建垃圾发电厂。”

钱三运问：“杨镇长对这个项目比我更熟悉，怎么不让他出面解释沟通？”

方志鹏支支吾吾地说：“杨镇长去，去财政所了。”

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伙子作为上访群众代表，阐述了他们的立场。

他们说，他们都是西顾山脚下的居民，这几年，含城县大力发展城西片区，城西有山有水，在这里新开发了好几个小区，并兴建了中小学。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新建小区的居民有几千人。垃圾焚烧会产生严重的环境污染，从媒体的公开报道看，一些城市的垃圾焚烧厂周边臭气冲天，群众深受其害，不少居民因此感染癌症、肺病等疾病。

他们说，垃圾焚烧还有严重的“飞灰”问题。飞灰是垃圾焚烧的剩余物，焚烧产生的二恶英，90%都在其中。二恶英

被国际组织列为人类一级致癌物，它不仅具有强致癌性，而且具有极强的生殖毒性、免疫毒性和内分泌毒性，只要一盎司（28.35克）的二恶英，就可以杀死100万人，相当于氰化钾（KCN）的1000倍。并且，二恶英能借助于水生和陆生食物链不断富集而最终危害人类。国家规定，对生活垃圾焚烧的安全距离设定为1000米。虽然西顾山垃圾发电厂项目选址距离小区不止一千米，但是，这仍然是个危险的距离，除非垃圾通过非常细致的前置分类，处理工艺和管理达到国际一流水平，才相对安全。而目前国内垃圾焚烧工艺、管理水平，以及前置分类滞后，一千米距离外不可能不产生污染。

他们还质疑这个垃圾发电厂建设程序不合法，没有依法进行环境影响评价，大多数居民根本就不知情。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1章 群众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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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居民反映如实，建垃圾焚烧发电厂就涉嫌程序违法。当然，即使这个项目违法，钱三运也不能当着这些上访居民的面说出来，这就是内外有别。

垃圾焚烧发电厂建设项目牵涉到千家万户的利益，可不是个小事，按照这些居民的说法，大多数居民对此并不知情。一旦串联起来，又不妥善加以解决，说不定就会引发一起群体性事件。稳定是发展的前提，稳定压倒一切，上级领导是最怕下面出现影响稳定的因素，继而引发群体性事件的。

对于群众反映的诉求，且不论是否有合理之处，钱三运都是一贯认真倾听的。他一边听，一边做记录。

“你们的想法是停建西顾山垃圾焚烧发电厂？”钱三运微笑着问上访居民代表。

“是的。这是我们的底线，政府一日不改变这个错误决定，我们就一日不停止抗争。”小伙子代表说。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每天都在生产垃圾，垃圾不处理，堆积成山，臭气熏天，也会影响居民生活的？”

“建垃圾焚烧发电厂我不反对，但不能选址在西顾山。”中年妇女代表说。

钱三运笑着问：“那你说应该在哪选址？”

中年妇女气呼呼地说：“那是你们政府的事，我们这些老百姓不想管，也管不了。”

小伙子代表说：“领导，我倒有个建议，长河镇有块盐碱地，周边没有多少住户，可以考虑在那边建。”

钱三运点头道：“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今天是我来城关镇上班的第一天，第一天你们就来反映问题，这是对我的一种鞭策。坦率地说，我对这个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知之甚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小伙子代表说：“三天时间怎么样？”

钱三运沉思片刻，说：“好！三天后，我还在这里，接待你们。”

小伙子代表说：“那好，我相信你们，三天后我们再来找你。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镇政府一味地推诿扯皮，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可别说我们没提前打招呼。”

小伙子说话分明有威胁的意味。钱三运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始终面露微笑，并起身将上访群众送出了办公室。

“方主任，你过来一下。”钱三运将党政办主任方志鹏叫住了。

“钱书记，你是问西顾山垃圾焚烧发电厂的事吧，这事倪平和副镇长比我更清楚。”

“那你让倪镇长来我办公室！”

不多时，大腹便便的副镇长倪平和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了。

倪平和四十几岁，个子不高，身材肥胖，挺着一个大肚子，就像身怀六甲的孕妇。钱三运心里暗笑，倪平和若是在洗浴间淋浴，是很难看到自己的丁丁和脚趾头的。

倪平和眉开眼笑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像个弥勒佛。

“钱书记，您找我有事？”倪平和态度很谦恭。

“坐，坐，倪镇长。”钱三运起身招呼倪平和坐下。

钱三运养成了只要有人进来，就起身相迎的习惯。这习惯源于他一段时间的秘书工作。现在，虽然来他办公室的几乎全是下级及群众，但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这个习惯体现了对来访者的尊重，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每个领导风格不同，以前有位领导，是位很谦虚很务实的领导，每次去他办公室，必然站起来起身相迎。）

“钱书记，您太平易近人了。”倪平和有些受宠若惊。

“倪镇长，你可能也知道了，刚才很多群众来我办公室，反映西顾山垃圾焚烧发电厂的事，说发电厂严重污染环境，影响他们的生活。你说说这个发电厂项目的来龙去脉。”

倪平和说：“钱书记，是这么回事。县城居民生活垃圾处理一直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而我镇去年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压力较大，我有次去省城招商引资，遇见一位环保企业的负责人，我们谈到了垃圾处理问题，他说他们公司就是主攻垃圾焚烧发电的，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签订合作意向。回来我向杨镇长做了汇报，杨镇长兴趣浓厚，指示我尽快做好对接工作。经过几轮谈判后，我们与该公司正式签订了合同。”

钱三运问：“项目建设开工了吗？”

倪平和说：“快了，杨镇长的指示是尽快建成垃圾焚烧发电厂，争取早出效益。据预测，项目建成后，每年可以创造一两百万元的税收。”

钱三运又问：“项目建设所有的程序都符合规范吗？”

倪平和很干脆地说：“没有，杨镇长指示要快马加鞭，要有一种时不我待的迫切感推进项目建设，手续边建边办，可以先上车后买票。比如，环境影响评价报告就没有完成，也没有公示和征求群众意见。杨镇长的意思是，如果公示环境影响评价报告，不仅会让更多的群众知晓此事，也会遭到群众反对的，到头来可能坏了大事。等项目建成，生米煮成熟饭，造成既成事实，群众想闹事也晚了。”

钱三运生气地说：“简直是胡闹！依法行政说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我行我素，拍脑袋决策？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群众谋福祉的，而不是相反！侵犯群众合法利益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做！”

倪平和像泄了气的皮球，苦笑着说：“可是，钱书记，项目合同已经签过了，如果停建，就是违约，违约是要承担赔偿责任的。再说了，如果停建，我们招商引资和财贸税收压力就更大了，生活垃圾处理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钱三运说：“没说要停建，我们的各项工作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群众，但不能因噎废食。垃圾焚烧发电厂建好了，能为民造福，反之，则会祸害百姓。除了西顾山，城关镇难道就没有更适合建垃圾焚烧发电厂的地方吗？”

倪平和说：“这个还真没有，按照规定，垃圾焚烧发电厂要与居民区保持一定的距离。现行规定是一千米，但以目前的工艺水平来说，一千米显然不够。群众的诉求可以理解，但在城关镇，实在找不到比西顾山更适合建垃圾焚烧发电厂的地方了！”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2章 亲民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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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3章 敬老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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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科级领导干部就餐地点出现了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在一楼，另一部分人在二楼。当然，不能说上二楼就餐的领导就是镇长杨志超的拥趸。不少人并没有注意到钱三运在一楼就餐。

餐桌是四人座的长条方桌。钱三运、左珊珊、方志鹏坐在一起。镇人大主席宁先如也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宁先如的穿着、长相和老农民没啥两样。他皮肤黝黑，衣着随便，不修边幅，脚上穿一双脏兮兮的黄球鞋。宁先如以前是分管农林水的副镇长，后来升任副书记，去年因为年龄原因改任镇人大主席，级别正科。乡镇不设政协主席，因此，宁先如是城关镇仅有的两名正科级干部之一。

见宁先如过来了，钱三运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宁主席，请坐！”

宁先如爽朗地笑道：“以前吃顿饭，还要爬上爬下，折腾我这个老家伙，现在倒好，不需要爬楼了。钱书记在一楼餐厅与民同乐，我举双手赞成！”

钱三运笑道：“宁主席，其他领导我不管，今后，我陪您在一楼餐厅用餐，免得爬上爬下。”

左珊珊接过话茬：“算我一个。”

宁先如一边吃饭，一边说：“这食堂的伙食是越来越糟糕了，大米是生了虫的，咸肉都有些臭味了，红烧鸭只见到鸭头鸭脖鸭屁股。食堂以前还可以，但从去年改为私人承包过后就每况愈下了！”

宁先如快人快语，说话耿直。钱三运之前也了解过，宁先如办事公道，清正廉洁，为人耿直，从不跑官要官。几年前县委组织部就有领导说，很多乡镇干部来组织部汇报思想，要求在更重要领导岗位上发挥作用，但宁先如从来就没有来过组织部。

宁先如还有拼命三郎的工作作风。担任副镇长时，有一年汛期，他在河堤上指挥防汛抢险工作，整整半个月没有回家。

镇政府食堂的伙食确实不敢恭维，与市政府食堂差远了，甚至不能与以前的高山镇政府食堂相提并论。

“哦，食堂是私人承包的？”钱三运将目光投向方志鹏。

“是的。”方志鹏惜墨如金，不肯多说半句。

钱三运又问：“谁承包的呢？”

方志鹏说：“面向社会招标的。”

“狗屁！”宁先如爆了句粗口，“招标？那是糊弄鬼的！方主任，你难道不知道这食堂是杨镇长的小姨子承包的？”

方志鹏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可，可那毕竟走了招投标程序。”

宁先如纠正道：“那是陪标！别以为我这个大老粗不懂！杨志超不是镇长，他小姨子能承包食堂吗？”

钱三运从青菜里吃到一只寸余长的青虫，笑着说：“绿色无公害食品，还是荤的。”

左珊珊忍俊不禁。不料，她从米饭里吃到一粒沙子，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沙子被嚼碎，塞牙缝了。她赶忙拿了根牙签去卫生间了。

钱三运说：“食堂不论是谁承包，都需要整改了，长此下去，干部职工的健康都难以保证了。”

宁先如气愤地说：“机关食堂被私人承包，这简直就是胡闹嘛！私人想赚钱，买的食材都是低价劣质的，我都怀疑食堂里的油是地沟油！”

钱三运笑道：“地沟油倒不至于吧。”

宁先如道：“我看未必，你去食堂看看，油壶上连生产标签都没有！”

钱三运说：“宁主席，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的。”

宁先如说：“钱书记，还有一件事，我说了多次，就是没啥作用。”

钱三运说：“宁主席，您是镇人大主席，有任何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要充分发挥人大的监督作用嘛。”

宁先如说：“城关镇有三所敬老院，每年财政拨款不少，你看看那些老人，天天吃的是什么！”

钱三运一愣，问道：“难道敬老院也让人承包了？”

宁先如说：“承包？一分钱承包费都没有！就拿离我们镇政府最近的那所敬老院来说，是政府投资六百万元建成的，有近两百张床位，被无偿承包给个人，入住老人八九十人，有两层楼闲置、荒废，因为这里根本就不能住人！没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没有洗衣机，一大把年纪的老人还要自己洗衣服；电视机坏了没人修；部分设备设施损坏、流失，活动室的三十多个皮椅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前购买的按摩椅、理疗设备全无踪影；老人们一个月难得吃上一两顿肉，平日里都是萝卜青菜，而且，这些萝卜青菜还是老人们自己栽种的！”

钱三运惊讶地说：“还有这回事？宁主席，今天下午我们就前去敬老院调研，现场办公。”

宁先如说：“好！”

钱三运吩咐方志鹏：“方主任，我和宁主席下午去敬老院调研，你安排一下，让分管民政的副镇长陪同。另外，你工作繁忙，就不用去了，让张友宝陪我去就行了。”

方志鹏连声说：“好，好。”

吃过午饭，钱三运并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回到办公室。正式上班第一天，就了解到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建设及食堂、敬老院等很多方面存在的问题，他忧心忡忡。

其实，他观察到的问题远不止这些。比如，上午去各办公室转转时，发现机关干部作风建设亟待加强，有的干部对群众冷若冰霜，有的干部上班上网炒股，有的女干部工作时间嗑瓜子聊天，他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当面提出批评。走马上任第一天，他不想给机关干部留下新书记不近人情的印象。此外，他午饭后回办公室时，看到不少干部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踉跄。

钱三运看了一会文件。门外响起了几下敲门声。抬头一看，是副镇长左珊珊。

“请进！”

“钱书记，中午不回住处休息？”左珊珊落落大方，径直坐在钱三运的对面，并翘起二郎腿。

“不回去了，等会在椅背上打个盹，就行了。”

“钱书记，在食堂就餐时，宁主席提到了敬老院问题，当时人多嘴杂，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有些话我可以说了。”

钱三运微微一愣，笑着问：“哦，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左珊珊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门外静悄悄的，便神秘兮兮地说：“钱书记，你可知道承包敬老院的是谁？”

钱三运摇头道：“我哪知道！”

左珊珊轻声道：“我们镇三所敬老院都是项明珠承包的，一分钱承包费都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办敬老院是个亏本行当。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几年项明珠赚了个盆满钵满。”

钱三运好奇地问：“项明珠又是谁？难道是某位领导的亲戚？”

左珊珊很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聪明！”

钱三运笑道：“左镇长，你就别和我卖关子了，项明珠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左珊珊莫测高深地说：“县长是谁？”

钱三运道：“项元发啊，难道项明珠是项元发的姐姐或妹妹？”

左珊珊道：“对头！项明珠就是项元发的同胞妹妹。你说，一般人能够无偿承包敬老院吗？”

钱三运道：“显然不能。左镇长，谢谢你！”

左珊珊嫣然一笑，道：“谢什么！我之所以透露这些，就是想提醒你，打狗还要看主人。”

钱三运问：“宁主席知道项明珠是项元发的亲妹妹吗？”

左珊珊道：“当然知道，我敢说，镇政府机关干部除了你，都知道这层关系。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初来乍到嘛。”

钱三运问：“宁主席确实有点像黑脸包公，明知道项明珠是县长亲妹妹，却要趟这浑水。”

左珊珊道：“杨志超镇长最烦宁主席了，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是，又拿他毫无办法。因为即使想整他，也没有借口，谁都知道，宁主席不贪不占，也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钱三运道：“像宁主席这样的干部再多一些，我们含城县就有希望了。”

左珊珊提醒道：“钱书记，宁主席再过一两年，就要到龄退休了，你却不同，触犯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会受到打击报复的。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钱三运有些感动，说：“谢谢你，左镇长，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左珊珊妩媚一笑，道：“钱书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告诉你这些的。”

钱三运笑道：“有事求我？”

左珊珊道：“是的，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爱人在市财政局上班，正科七八年了，一直没有提拔，按理说，凭他的学历、能力和工作实绩，早就应该获得提拔了，但是由于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所以一直原地踏步。我知道钱书记是何市长的秘书，何市长现在又是市委代理书记，可谓大权在握，只要何市长点头，提拔副处不是问题。”

钱三运笑道：“如果你爱人真的如你说的那样优秀，将来有机会，我会在何市长面前推荐他的。”

左珊珊说：“我说的如有半句假话，听候你的发落。”

钱三运笑道：“我可不敢处置你。”

左珊珊俏脸一红，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说假话了，你可以处分我。”

钱三运道：“你爱人叫什么名字？”

左珊珊迫不及待地说：“韩成宇，韩国的韩，成功的成，宇宙的宇。”

钱三运在笔记本上记下名字，然后说：“好，我记下了。”

左珊珊眉开眼笑，说：“钱书记，如果我家老韩真的获得提拔，我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钱三运笑道：“感谢就不必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果你家老韩真是千里马，我很愿意当伯乐。对了，左镇长，你们夫妻分居，怎么就没想过调到云川市呢？”

左珊珊又是妩媚一笑道：“钱书记，找你可以吗？”

“暂时不行，我初来乍到，特别需要像你这样的班子成员辅佐，等我站稳脚跟后，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钱三运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到时候恐怕也不需要我帮忙了，等你家老韩升了副处级，哪需要我帮忙？”

左珊珊听了眉飞色舞，说：“钱书记，今后有用得着我左珊珊的地方，尽管说。”

钱三运心里想，我今天晚上想用你，可以吗？可是，嘴上说：“好，有左镇长的辅佐，我想我会很快站稳脚跟的。”

左珊珊开始邀功请赏：“钱书记，告诉你吧，县镇两级对敬老院的补助标准是每个供养对象每年2000元，三所敬老院总共入住老人近300人，这么一算，仅财政拨款一块就有六十万元，这还不包括社会捐助部分。而且，敬老院还弄虚作假，虚报人数，骗取补助。实际上，这三所敬老院的总收入超百万元，成本费用有多少？”

钱三运愤愤地说：“真是雁过拔毛！连孤寡老人的钱也敢克扣，简直是无德无良！”

左珊珊道：“钱书记，我该说的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了。哦，忘了说了，知道项元发和市委副书记杨啸天是连襟关系吗？”

钱三运惊讶地说：“不会吧，他俩还是连襟关系？我还真的不知道呢。我担任何市长的秘书只有几个月时间，市委市政府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其实知之不多。”

左珊珊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项元发的妻子就是杨啸天妻子的妹妹。项元发去年因为瞒报一起安全生产事故受到警告处分，按照规定，处分未解除期间不能获得提拔，要不然，这县委书记一职很可能就是他的了。”

钱三运说：“谢谢你告知我这么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左珊珊起身站了起来，说：“钱书记，不打扰你休息了，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提。”

左珊珊走后，钱三运陷入了沉思，这个敬老院问题还真的有些棘手呢。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4章 眼见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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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上班，钱三运就在镇人大主席宁先如、分管民政工作的副镇长吴凤花的陪同下前往镇敬老院调研工作。镇党政办秘书张友宝随行。

根据钱三运的指示，镇里还买了色拉油、大米等食品，作为慰问品。这是领导们走访敬老院时的标配。

吴凤花身材矮小肥胖，从她的长相可以看出，她的提拔绝不是日后提拔的。

城关镇共有三所敬老院，都是由项明珠一个人无偿承包的。第一站是离镇政府最近的一所敬老院。

项明珠早早地就在敬老院大门口迎接钱三运一行。

“热烈欢迎钱书记一行莅临我院检查指导工作。”项明珠将钱三运一行迎接到院内。

项明珠四十岁左右，身材丰满，但并不显得臃肿，皮肤保养得很好，浑身珠光宝气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金手镯金碧辉煌地挂了一身，活脱脱贵妇人的形象。

项明珠将钱三运一行迎到敬老院会议室。会议室的桌子擦得一尘不染，水果、香烟、茶水等一应俱全。

副镇长吴凤花轻声问钱三运：“钱书记，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钱三运点点头。吴凤花清了清嗓子，说：“钱书记来城关镇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亲临敬老院调研工作，充分体现了对民政工作的高度重视。现在请敬老院项院长简要介绍一下镇养老院的情况。”

项明珠掏出一份书面打印材料，说：“再次热烈欢迎钱书记亲临敬老院检查指导工作，我向各位领导汇报我院的基本情况。”

项明珠顿了顿，照本宣科地读了起来：“这所敬老院是政府三年前建成的，建成后，为了加强管理，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管理人，我有幸成为第一批管理人。目前，这所敬老院有床位近两百张，实际入住一百四十人……”

项明珠介绍完敬老院的基本情况后，钱三运问：“每年上交管理费多少？”

项明珠说：“没有管理费。钱书记，敬老院管理与其他行业不同，是很难盈利的，能够做到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我来简单算一笔账，政府财政补助每个供养对象只有两千元，现在物价水平这么高，这些钱只能维持人员工资和伙食费。这所敬老院聘用管理人员、厨师、护理人员十余人，仅人员工资、社保这块至少支出二十万，还有房屋、设备维修支出，老人医药费支出等等。所有收支状况，都是有账可查的。”

钱三运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去看看老人的生活状况吧。”

项明珠在前面带路。

敬老院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有一个不小的院落，院落里有不少健身器材，不过很多都坏了，也没人维修。还有一片小树林和几块菜地。菜地里各类蔬菜长势喜人。

老人们有的卧床休息，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有一些还围坐在一起看电视。

钱三运与老人们攀谈。他说：“我今天来，一是来看望大家，二是来了解大家的生活状况，帮助解决实际困难，希望你们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安享晚年。你们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都可以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老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钱三运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仔细一想，也觉得正常，项明珠之前应该是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乱说。

老人们不说，钱三运主动发问，他拉住一个老太太的手，问寒问暖。

“老人家，您老高寿了？”

老人年事已高，耳朵有点聋，钱三运连问几次，她才听明白了，答道：“八十一了。”

“这里生活条件怎么样？能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吗？”

老人点点头。

钱三运问：“几天吃到肉呢？”

老人说：“天天都有。”

钱三运问：“衣服谁来洗？”

老人说：“有护工洗。”

钱三运感到奇怪，老人的回答与左珊珊说的完全不一样。他又问了几个老人，也是这么说的。

钱三运决定亲自去食堂看看。

食堂很干净，一尘不染，像是才擦洗过的。食堂冰柜、冰箱里有很多肉，猪肉、牛肉、羊肉、鸡鸭鹅肉应有尽有。食堂的小黑板上还用粉笔写了今天的菜谱。从菜谱看，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食堂里的鸡蛋、大米、色拉油等也都是在保质期以内的。

项明珠介绍说：“钱书记，我们就像子女对待父母一样对待这些老人，让老人有一个温馨、幸福、有尊严的晚年，让他们深深感受到没有子女却胜似有子女的温暖。”

钱三运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这些老人之福。敬老工作没有止境，除了在日常生活上照顾好老人，还要从实际出发，为老人们提供合适的文娱、体育和医疗服务。下一步，要加大宣传力度，镇村联动，积极动员更多的分散居住‘五保’老人到院入住，让更多老人享受党的惠民政策。此外，镇党委政府要更加重视敬老院建设，不断加大资金投入，完善后续配套，保证老人们的生活质量。”

项明珠说：“我们做出了一些成绩，但由于资金缺口较大，也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比如，房间里没有空调，夏天热，冬天冷；有公共淋浴间，配备了多台太阳能热水器，但阴雨天老人洗澡就成了问题，老人们都盼望能有锅炉，那样一来，一年四季都能洗上热水澡了。希望镇党委政府能够加大投入，我代表全院老人先谢过钱书记！”

钱三运对副镇长吴凤花说：“吴镇长，加大敬老院投入这块，你拟个议题，下次党委扩大会议研究通过。”

吴凤花说：“好的，我回去后就拟。”

在上卫生间时，宁先如主席轻声说：“钱书记，你觉得还有必要再看另外两所敬老院吗？”

钱三运一愣，问：“您的意思是没有必要？”

宁先如说：“刚才我们看到的一切，就像演戏，是一场导演好的戏。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很多时候，眼睛所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5章 去城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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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笑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来，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听汇报了解不到实情，实地走访调研也不一定就能了解实情。”

宁先如小声道：“钱书记，你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项明珠说这所敬老院有供养对象一百四十人，我数了数，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人。此外，冰箱冷冻室的肉还没有上冻，应该是中午突击买来放进去糊弄我们的。至于老人们所说的，我们大可不必信，因为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项明珠肯定有过交代。”

钱三运连连说：“宁主席，还是您观察仔细。今天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即使是现场走访调研，也要擦亮眼睛，拨开迷雾，才能看清真相。走马观花，只看表象，是摸清不了实情的。”

钱三运的自我批评是真诚的，和宁先如相比，他还是嫩了点。他怀疑项明珠提前打过招呼，做了假，但就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疑点。

宁先如笑道：“钱书记，你也不要自责了，不是我们无能，是鬼子太狡猾了。你的虚晃一枪很好，对敬老院工作给予高度评价，他们放松警惕后，我们下次再抽个时间，不打招呼，突击检查，那样就能发现更多的真实情况了。”

钱三运说：“好，就这么定了。”

离开敬老院时，钱三运又将项明珠表扬一番，并承诺尽快帮助敬老院解决实际困难。项明珠心花怒放。

回去的路上，张友宝请示钱三运：“钱书记，今天的视察要不要写篇报道，投稿县政府网站？”

钱三运说：“不需要。”

吴凤花笑着说：“钱书记很低调啊。”

钱三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他不想写报道的原因是怕以后打脸，今天高调宣传敬老院工作出色，下次突然发现真相大相径庭，那岂不是闹笑话了？

吴凤花又说：“钱书记，现在各行各业都在树立典型，我觉得项明珠不计个人名利得失，数年如一日，始终秉持一颗孝老敬老爱老助老之心，坚守在养老服务工作的最基层，饱含深情为老人尽心服务，她的事迹完全可以发扬光大，我回去就和镇宣传干事联系，让他写一篇人物通讯。”

钱三运连忙制止道：“暂时不要宣传，等镇党委扩大会议通过有关加大敬老院投入的决定，敬老院空调、锅炉等配套设施解决后，再宣传也不迟。先进典型应该材料翔实，有血有肉，事迹感人，从目前来看，还有差距。”

吴凤花有些失望，但钱三运的话不得不听，便说道：“好吧，那以后再说。”

回镇政府后，钱三运又临时决定去一个村调研工作。他的计划是，利用一个月左右时间，走遍全镇十二个村、十个社区居委会、七站八所及辖区内重点税源企业。

这个村离城区较近，只有十多公里，叫城池村。

钱三运并没有让人提前通知村里，一来他去村里是临时性安排，二来觉得暗访比明察更能了解最真实的情况。

陪同暗访的有镇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国红、副镇长左珊珊，党政办秘书张友宝随行。

城关镇政府有五辆公车，书记、镇长各一辆，相对固定，与专车无异。还有两辆小汽车及一辆面包车供干部公用。

杨志超的座驾是一辆买了有四五年的奥迪，钱三运的座驾是一辆去年刚买的桑塔纳。奥迪车价格贵，也大气，但毕竟是旧车，桑塔纳价格便宜，却是新车。杨志超这几年一直是用奥迪车，钱三运来过后，按理说，奥迪车应该转给钱三运。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钱三运也没有说什么。初来乍到，为了座驾问题而闹不愉快，会让镇村干部认为他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领导，再说了，新车也挺不错的。

为钱三运开车的是黄江军，小黄是从部队退伍的，前年应聘进了镇政府小车班，为领导开车。

小黄留着寸头，长得很帅气，人也很机灵，但话语不多。领导司机最忌讳的就是口无遮拦，作为领导身边人之一，司机因工作关系接触到不少领导的秘密和隐私，如果守不住自己的嘴，保守不住秘密，迟早会被领导炒鱿鱼的。相反，如果表现出色，赢得领导信任，成为领导心腹，是会获得不少好处的，甚至有机会获得提拔。

在车上，左珊珊说：“钱书记，下午去城池村，如果不提前打招呼，十有八九村部是铁将军把门。”

钱三运以前在高山镇工作期间，就经常和村干部打交道，对村干部的整体情况还是很了解的，于是问：“村干部下午一般不上班吧？”

左珊珊说：“村干部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干部，如果没有紧急或中心工作，不少村干部是不上班的。这个村的村干部情况还有些特殊，不少人都兴办企业。比如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罗殿英，名下就有石料厂和轮窑厂等企业。”

镇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国红插话道：“公务员现在不允许经商，但村干部并不是公务员，并没有不许经商的规定。工作纪律这块，对其要求也远没有对机关干部那么严格。”

钱三运点头道：“说的也是，说实话，村干部如果只靠那点工资度日，养家糊口都很成问题。下一步，我们将关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想方设法提高村干部的待遇，增强他们为村民服务的意识，提高工作积极性。”

村部院落面积不小，但办公条件有些寒酸，是一排瓦房。从村部外观看，村集体经济实力并不强。

村部大铁门是关着的，不过，侧门是虚掩的，门口有个看大门的老大爷。听司机小黄说，这老头身兼多职，既是保安，又是清洁工，还是食堂勤杂工。

小黄的车停在大门口，但没有熄火，他从车窗探出头，大声说：“老周，开门！新上任的钱书记来村里看看！”

看门的老头老周认出了镇政府小车，说：“罗书记下午不在村部呢。”

小黄问：“其他村干部呢？也不在村里？”

老周说：“罗村长和江主任在。”

小黄说：“你先将大门打开吧，我将车开进来。”

老周将大铁门打开了。

左珊珊解释道：“钱书记，罗村长是村委会副主任罗永革，村里习惯称呼村委会主任为村长，江主任是村妇联主任兼计生专干江静。”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6章 未来电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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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7章 营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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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走到几个受伤卧地不起的村民身边，俯下身子，查看他们的伤情。由于受到木棍、铁棒殴打，这几个村民不同程度受伤，腿部、手臂上都有瘀血。

“罗书记，配合厂里将这些受伤职工送到医院！”钱三运吩咐罗殿英。

罗殿英有些犹豫，问：“医疗费谁出？”

钱三运说：“当然是过错方出。我现在就让辖区派出所过来！”

今天出面接待罗殿英的是副厂长魏书峰。他满脸堆着笑，说：“钱书记，厂里职工只是受皮肉伤，用不着叫派出所过来吧？”

钱三运说：“派出所不来人，谁能分清这起冲突的责任？”

魏书峰赔笑道：“分不分责任无所谓，受伤职工医药费全部由厂里出。”

钱三运对魏书峰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有些不理解，他坚持道：“不行！至少在我看来，是几个小青年先动的手，你们厂里职工是受害者。当然，这只是我的观察，具体情况由派出所调查。”

几个黄毛青年一看情形不同，准备开溜，钱三运板着脸对罗殿英说：“罗书记，你的村民一个不许走！派出所等下过来处理，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罗殿英无奈，只得将几个准备开溜的黄毛青年叫停了。

魏书峰叫来了120，将几个受伤职工送进了医院。

城西派出所所长周永军带着五六名民警、协警分乘两辆警车过来了。

“钱书记，周永军过来报到，请指示。”虽说派出所人财物都在县公安局，但周永军对由县委常委兼任的镇党委书记钱三运很尊重，至少表面上如此。

钱三运说：“刚才厂里职工和这些青年发生了冲突，有几个职工受伤被送往医院。你们派出所负责调查冲突的原因，分清责任，再依法依规严肃处理。你们以现场调查核实为主，我就在厂里，等候你们的调查结果。另外，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些青年的真实身份。”

周永军说：“好的。我这就去办。”

石国红轻声问钱三运：“钱书记，我们是在厂区转转，还是去工厂会议室歇歇？”

钱三运说：“就在厂区转转，看看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

石国红吩咐魏书峰：“魏厂长，你带我们参观厂区，顺便介绍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

钱三运补充道：“还要说说企业面临的困难以及需要我们政府部门解决的难题。”

魏书峰连连点头。

钱三运等人在魏书峰的引领下，向生产车间走去。罗殿英也跟在后面。

钱三运问魏书峰：“魏厂长，这个厂负责人是谁？”

魏书峰答道：“我们厂长名叫张大猛，是浙江人。我多年前就在张厂长的浙江工厂上班，因为我是本地人，所以这次建厂之初，张厂长就聘用我为副厂长，主要分管基建、后勤工作，此外，还要协调与所在地政府与村委会的关系。”

钱三运问：“张厂长是不是常驻在浙江？”

魏书峰说：“那也不是，他至少有一半时间待在含城，浙江那边的几个工厂主要是他的儿子女儿在负责。”

钱三运又问：“张厂长最近不在含城县？”

“他在——”魏书峰瞥了一眼身后的罗殿英，犹豫了一会，说道，“张厂长这几天出差了，去外地洽谈业务。”

钱三运敏锐观察到魏书峰这一细微的变化，猜测他可能并没有说实情，这很可能与罗殿英有关。罗殿英刚才还在埋怨厂区负责人不亲自出面，只派出一个副厂长出面接待。

有罗殿英在，魏书峰是不太可能说实话的。于是，钱三运说：“罗书记，今天闹事的那些小年轻都是你带过来的，你去协助周永军所长，尽快将打人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并严肃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罗殿英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钱三运支他走的原因，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便说道：“谢谢钱书记对我的信任。”

钱三运正色道：“罗书记，你们村是当事一方，按理说，不应该让你协助周永军所长开展工作，但正如你说的，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希望你不失偏袒地配合周永军所长调查原因。丑话说在前头，事后若是发现你有失公正，我可要拿你是问！”

罗殿英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说：“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保证让您满意。”

钱三运点头道：“那好。”

罗殿英离开了，魏书峰又接着介绍：“这个厂一期投资四千多万元，主要生产日用小家电，产品销路不错。去年实现销售额三千多万元，上交税收二百多万元。”

钱三运说：“这么大的工厂，投资额又这么大，年销售额三千多万元，其实也不算多，还是可以挖掘潜力的。”

魏书峰说：“工厂有四条生产线，现在只有两条生产线在正常运转，如果全部运转开来，产量可以提高一倍。”

钱三运问：“你们张厂长多年来一直从事这个行业，产品质量不错，销路也不错，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太可能滞销的，为什么不开足马力生产呢？你们多赚钱，我们政府也多了税收，两全其美的事啊，为什么不去做？”

魏书峰说：“工厂前几年的销售额都在五千万元以上，去年张厂长有意停了两条生产线。张厂长想将工厂搬迁回浙江。作为含城本地人，我也不希望工厂搬走。”

钱三运惊讶地问：“为什么要搬走？”

魏书峰说：“别看销售额可以，但这几年工厂一直没有盈利，主要是企业负担太重。”

钱三运不解地问：“土地租金成本低，税费又有减免及返还，企业负担怎么会太重？”

魏书峰说：“的确，土地租金成本低，税费又享受优惠政策，但企业还有各类摊派及管理费。”

钱三运说：“魏厂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一说一，我这次来厂区调研，主要就是想听听你们在生产经营方面有哪些困难，我们尽可能予以解决。优化营商环境是我近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希望你们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你说的各类摊派及管理费具体是哪些？”

魏书峰犹豫再三，说道：“这样吧，钱书记，我给你张厂长的手机号码，你亲自和他沟通，好吗？”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8章 小区邂逅

钱三运想了想，然后说：“也行。”

生产车间里，工人正在流水线上作业。为了减轻工人的单调乏味，车间里还回旋着优美的音乐。钱三运以为这是转播电台节目，不料，一曲终了，竟然响起普通话不太标准的女声：现在是点歌时间，一车间的某某某为二车间的某某某点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想对她说，我唯一爱的就是。

魏书峰解释说：“工厂有自己的广播站，生产车间是流水线作业，时间长了，就会单调乏味，播放音乐，免费提供点歌服务等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这种近乎机械、麻木的感觉，提高劳动生产率。这一做法是张厂长将浙江工厂的那一套搬过来的。”

钱三运赞许地说：“这个不错，成本不大，但收效显著，可以推广。”

参观完车间，钱三运又去参观职工食堂和宿舍。

职工食堂为每位职工充值一定面额的就餐卡，如果没有消费完，还可以在职工超市购买饮料、零食什么的。

职工宿舍也很人性化，有很多单间，没有双人间，如果是夫妻，还可以申请住两室一厅的套房。房租也是象征性地收一点。

魏书峰说：“张厂长很注重企业文化建设，关心职工权益，是一个很好的领导，深受职工爱戴和拥护。”

这时候，周永军所长打来电话，说打人事件原因已经查明，主要责任在于那几个黄毛青年。根据相关规定，给予其中两人治安拘留五日的行政处罚，受伤职工的医药费用也由打人者承担。那些黄毛青年有几个是本村青年，另外几个是他们的朋友。

钱三运说，只要们依法依规处理，我不做干涉。

周永军说，如果钱书记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处理吧。

魏书峰显然对这一处理结果感到意外，有些不相信地说：“罗殿英真的会对自己人下手？”

左珊珊插话道：“不处理几个，能交差吗？钱书记可是黑脸包公，罗殿英敢惹他？”

钱三运笑道：“左镇长，这是褒奖我还是借机损我？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左珊珊嫣然一笑道：“钱书记，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损啊。一怒之下免了我的职务，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左镇长，又在损我了，我有那么霸道吗？就是免的职务，也是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镇人大依法履行程序，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再说了，左镇长工作勤勉，廉洁奉公，我就是想免的职务也是没有借口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石国红试探着问：“钱书记，太阳快下山了，罗殿英的工厂改日再去吧？”

“也行，今天调研到此结束。”钱三运又嘱咐张友宝，“小张，今晚辛苦一下，整理镇里外来企业的有关情况，最好有上一定规模企业的明细资料，如投资额、年产值、税收、职工人数等，明天一早报给我。”

张友宝说：“行，没问题。”

钱三运吃过晚饭后，在小区里溜达。小区里绿树成荫，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算是含城县高档小区。

他意外看见了坐在长椅上歇息的左珊珊。

“左镇长，怎么也在这里？”

左珊珊也很惊讶，欣喜地说：“钱书记，也住在这个小区？”

“是的，像我这样的交流干部在含城县没有住房，县机关事务管理局为我租了房，这里离城关镇政府和县政府都很近，环境也不错。左镇长住在几号楼？”

“七号楼一单元302，钱书记，呢？”

“真的太巧了，我也在七号楼，不过在二单元402。”

“也是两室一厅吧？”

“是的，一个人住，太大了也浪费。”

“钱书记，我们算是邻居吧，以后可要经常串门啊。”

钱三运开玩笑道：“左镇长，我们要是经常串门，家老韩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左珊珊妩媚一笑道：“怎么会呢？我家老韩对我是最放心了，他知道我是一个性格外向但骨子里很传统的女人。我觉得已婚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丈夫。”

钱三运赞赏地说：“是啊，女人恪守妇道很重要，没有男人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左镇长的孩子多大了？”

左珊珊忽然低头不语，脸上现出很难堪的神色。钱三运心中大叫：坏了，一定是问了不该问的了，怎么就那么唐突呢？

钱三运连忙转移了话题：“左镇长，对城池村的罗殿英了解多少？”

左珊珊说：“罗殿英这个人嘛，人很精明，也很圆滑，善于与领导处关系，不过，这个人也有狠的一面，村民都怕他，坐落在城池村的企业主也怕他。”

钱三运说：“下午未来电器厂的一幕也看到了，那十几个黄毛青年都是他叫过来的，他哪像村党支部书记，倒像是一个村霸！”

左珊珊说：“钱书记，不会要拿罗殿英开刀吧？”

钱三运说：“如果他确有违法犯罪行为，拿他开刀是一定的！在城关镇，我容不下一个村霸，哪怕他再会搞关系，也要除恶务尽！”

左珊珊神色有些紧张，警惕地扫视四周，轻声说：“钱书记，这里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

钱三运知道，左珊珊一定有什么重要信息向他透露，于是说：“好，那就去我的房子吧。”

“也行。”左珊珊站了起来，跟着钱三运向七号楼走去。

七号楼有两个单元，是多层住宅，共有六层。楼顶上两个单元共用一个大平台，物业公司安装了很多晾衣架，晒被子、衣服都是很方便的。

左珊珊进了屋，俨然一个女主人，打扫卫生、折叠被褥，很勤快。

左珊珊窃笑道：“钱书记，在这里看到了更真实的一面，不像个有权势的大领导，倒像是一个懒散的单身青年。”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我哪是什么大领导？就是大领导，在非工作场所，也是一个普通人。左镇长，罗殿英这个人善于搞关系，不会也与他有什么经济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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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69章 村霸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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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珊珊说：“钱书记，和你直说吧，不仅是我，镇政府几乎所有的科级干部及不少中层干部都在罗殿英的企业有股份。罗殿英的名下不仅有石料厂、轮窑厂，还有水产养殖场等企业。水产养殖场的水面是城池村和其他村共有的集体水面，有二千多亩。我入股并不是我主动入的，而是罗殿英拉拢的，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笼络人心。罗殿英善于与政府部门处好关系，他的水产养殖场养鱼养龙虾，还有螃蟹等水产品，每年都会给镇干部送水产品，普通干部送鱼虾，科级干部送鱼虾加螃蟹，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送多少财物，不得而知。”

钱三运问：“有没有给你送过财物？”

左珊珊说：“当然送过，有一年春节送给我二千元购物卡，但被我拒绝了，以后他就不给我送了。我有个原则，送些大家都有的水产品，我会收下来，但对于现金及有价证券等，我一概不收，这不仅仅是针对罗殿英，也针对所有的送礼者。”

钱三运说：“对，坚持原则很重要。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收受人家好处，肯定要为人家办事，这些事很多不能办，一办就可能会犯错。你入的股份多吗？”

左珊珊道：“我在镇政府科级干部中，股份算少的，只投入了两万元。科级干部只有宁先如没有入股，其他的都有一定的股份，比如，镇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石国红投入八万元，副镇长倪平和投入五万元，副镇长吴凤花投入四万元，镇长杨志超投入十五万元，中层干部中，党政办主任方志鹏投入五万元。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暗地里有没有追加，除了本人及罗殿英，没有人能够知道。”

钱三运说：“上面有规定，公务员不得投资入股企业，到了城关镇怎么就明目张胆地违反规定呢？”

左珊珊道：“法不责众吧，大家都入股，就感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还有，当时的宣传口径是，这不是入股，是支持乡镇企业发展。”

钱三运问：“这几年，是不是每年都有分红？”

左珊珊道：“每年都有，分红是按股份来的，投的多分红就多，投的少分红就少。我每年分红三四千元左右，多的有几万元。”

钱三运说：“左镇长，我建议你在最短时间内将股本抽回来，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整治的，早撤股比晚撤好。”

左珊珊道：“谢谢钱书记的提醒，我明天就找罗殿英，要求撤回股本。”

钱三运问：“今天未来电器厂的魏书峰说，厂长张大猛想将生产线搬回浙江，说企业负担过重，各种集资摊派和形形色色的管理费压得企业喘不过气来，你对此了解多少？”

左珊珊道：“实话实说，各种摊派确实多了点，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县里搞希望工程和春蕾计划捐款，本来这是好事，但一摊派就变味了。捐款本来是自愿为主，但县里发个文件通知，要求公务员最低捐多少，企业最低捐多少，还将县里一些排得上号的企业列了个明细，每个企业都给了一个最低捐款额。这类名义上是捐款实际上是摊派的事儿多了去，企业敢不捐款吗？”

钱三运忧心忡忡地说：“看来不止未来电器厂遭遇过这种变了味的捐款。管理费是怎么回事？”

左珊珊道：“据我了解，派出所每年都向辖区内的企业收管理费，说是管理费，其实就是变相的保护费。当然，你也可以不交，但不交的后果很严重。就拿未来电器厂来说，如果不交管理费，厂区出了治安案件没有警察上门处理，这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警察还隔三差五地上门鸡蛋里挑骨头。此外，村里也要收管理费。”

钱三运不解地问：“村里怎么也收管理费？”

左珊珊道：“未来电器厂坐落在城池村的地盘上，敢不交管理费吗？况且，罗殿英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张大猛又不是本地人，罗殿英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钱三运说：“我更感觉罗殿英不是简单的村霸，而是带有黑社会背景的村霸。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并没有充足的证据。”

左珊珊说：“钱书记，我想提醒你一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动罗殿英。他这个人能屈能伸，表面上对你非常恭敬，内心里可能正在想着怎么对付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是最难对付的。有的人，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但罗殿英不一样，他当面可以对你磕头请安，转过身来就有可能猛地捅你一刀。”

钱三运哈哈大笑道：“说得我都有些害怕了！罗殿英如此厉害？”

左珊珊道：“钱书记，我可不是吓唬你，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而且，还有很多官员庇护他。不说县里的，就是镇里，那么多干部在他的企业有股份，能不帮他说话吗？”

钱三运说：“也是，没有保护伞，他能这么肆无忌惮？”

左珊珊道：“别看罗殿英长得矮矮胖胖的，老婆却年轻又漂亮。不过，这个老婆不是原配，是第三任老婆了。”

钱三运问：“第三任老婆？”

左珊珊道：“说是第三任老婆，是领了结婚证，明媒正娶的，情人什么的都不算。这第三任老婆是镇中心小学的老师，本来有男朋友，在一家县直单位当公务员。罗殿英迷上她之后，就发誓要将她搞到手。然而，这女老师对这个年龄足足可以当她父亲的丑陋男人没有好感。罗殿英就威胁她的男朋友，让他要么放弃，要么等着瞧。她的男朋友并没有当一回事，罗殿英不仅派人恐吓他，而且还诬陷他受贿，并捏造证据，本来是要坐牢的，女老师向罗殿英求了情，这样，她的男朋友被从轻发落，只是开除公职，没有坐牢。不过，罗殿英放出狠话来，她男朋友必须离开云川，否则后果自负。后来，女老师就嫁给了罗殿英，去年还生了一个儿子。”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0章 一粒老鼠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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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愤怒地说：“如果情况属实，那罗殿英的行径就太恶劣了！”

左珊珊道：“女老师嫁给罗殿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她的男朋友就要坐牢，她家人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严重威胁。罗殿英现在是当地一霸，村民们都怕他。钱书记，我还是那句话，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不要轻易动他，也不要打草惊蛇。也许，在公安机关就有他的保护伞。”

“是的，谨慎点不是坏事。谢谢你，左镇长，我近期将去一趟市里，向何市长汇报工作思路，顺便再提一提你家老韩。”上次左珊珊要求提拔自己的老公韩成宇，钱三运事后就让市委组织部的朋友暗地里查了韩成宇的个人情况，总体来说，这个人不错，毕业于名牌大学，工作能力、人际交往能力、沟通协调能力都不错，担任正科级年限也较长，是符合干部提拔任用规定的。如果韩成宇不学无术，是扶不起的阿斗，钱三运也不会在何胜利面前引荐他。

左珊珊欣喜地说：“真的啊？”

钱三运笑道：“难道我还能诓你不成？我肯定会在何市长面前不遗余力地举荐你家老韩，能不能获得提拔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左珊珊妩媚一笑，说：“钱书记，你是何市长最信任的人，只要你举荐了，何市长肯定给你面子，更何况我家老韩无论凭学历、资历还是能力，都符合干部选拔任用规定的。他只是缺少一个赏识他的伯乐而已。”

钱三运说：“好，我也希望你家老韩能够如愿以偿。也希望你们夫妻早日结束两地分居生活。”

左珊珊咯咯笑道：“到时候，钱书记可不许不放我走呀。”

钱三运说：“我在城关镇立足未稳，暂时不会放你走的。这样吧，半年之后，如果你有机会调走，我全力支持。”

左珊珊说：“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半年之内，我就是有机会走，我也不走。”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左珊珊走后，钱三运拨通了未来电器厂老板张大猛的电话。

“张厂长，你好，我是城关镇党委书记钱三运。”钱三运自报家门。

“钱书记，你好，我是张大猛。”

“张厂长，你在哪里？在外地出差吗？”

“我在，在——”张大猛吞吞吐吐的，最后还是说道，“钱书记，其实我并没有出差，我就在含城县。”

“就在含城？下午电器厂闹那么大的动静，你怎么不亲自出面呢？”

张大猛犹豫片刻，说道：“钱书记，我不敢出来啊，如果出来，有可能受到人身伤害，挣不到钱没关系，被人打伤打残就不值得了！”

钱三运一惊，问：“你是说罗殿英的人可能打你？张厂长，你直说无妨，我钱三运不会对这种肆意侵害企业家的蛮横行径坐视不管的！你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想向你当面了解情况。你放心，政府是你们这些外来投资者的坚强后盾！”

张厂长将信将疑地说：“听魏书峰说了，你是一个很务实、很公道的书记，你真的会替我做主吗？”

钱三运坚定地说：“在城关镇，绝对不会容忍黑恶势力的存在！张厂长，请相信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钱书记，我在一家私人诊所内，腿疼不太方便出来，你能不能来我这儿？”张大猛告知了钱三运诊所的具体地址。

“行，我现在就过来！”

钱三运打的前往这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的私人诊所。

张大猛一点也不威猛，是一个年约六旬的干瘪小老头。他的腿伤未愈，走路一瘸一拐的。

“张厂长，这家诊所是不是擅长治疗腿伤？”钱三运有些疑惑，凭张大猛的身家，怎么会在这小诊所治病？

张大猛苦笑道：“哪是啊，现在我都不敢抛头露面了！”

钱三运试探着问：“是不是怕罗殿英骚扰？”

张大猛说：“何止是骚扰！我这腿伤就是罗殿英指使人打的，还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罗殿英为什么要指使人打你？是不是因为土地租金的事？”

“土地租金只是一个方面，我来含城县这几年来，罗殿英每年都索要各种名目的管理费，前几年每年都要给他二三十万元，如果不给，他就指使人拉闸停电，让自来水公司停水，挖断厂区门口道路，还隔三差五派人骚扰恐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都忍了。但今年一开春，罗殿英就让我上交今年的管理费六十万元，一下子涨得太多，让我难以接受。还说土地租赁价格偏低，说私下里解决，一次性给他一百万元，原土地租赁合同继续有限，否则，就撕掉重签，租金价格每亩每年最少上涨到八百元。土地租金优惠是当时招商引资谈判时政府亲口许诺，合同白纸黑字确认的，怎么能说变就变？我只答应上交三十万元的管理费，罗殿英很生气，就指使人将我打伤了，还说，如果我不给，会让我好看。”

“这些管理费都是进了罗殿英的个人腰包吧？”

“钱书记，你以为城池村村民都分得一点好处吗？据我了解，罗殿英动辄就欺负百姓，百姓是有怒不敢言。他的几个工厂，也是通过巧取豪夺等方式得到的。要不是对这边的职工有很深的感情，我早就将工厂搬走了。罗殿英一再逼我，我这个工厂也办不下去了。”

“张厂长，请你放心，政府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事的！优化营商环境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然而，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对这粒老鼠屎，必须用最坚决的手段将其清除出去！”

“钱书记，你是一位好领导，我相信你说话的诚意，也相信你的决心。但是，罗殿英根基很深，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有很多官员帮他说话，为他撑腰，甚至还有县领导，想惩治他，难啊。”

“张厂长，你说有县领导替他撑腰，能不能说具体点？”

“钱书记，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我不说，说有县领导为他撑腰，是道听途说而已，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1章 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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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2章 迷雾一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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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莺说：“房地产开发公司发展态势很好，土地已经拿下，相关手续已办好，建筑工地开始施工。再过一段时间，新楼盘就可以预售了。现在江州房地产市场火爆，商品房供不应求，是完全的卖方市场，只要一开盘，房源就会销售一空。”

钱三运说：“现在房地产市场是躺着都挣钱，以后估计很难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了。绿之坊食品公司生产经营状况如何？”

叶莺莺说：“绿之坊食品公司经营状况非常好，随着形象代言人赵一佳的一部大戏在多家卫视热播，绿之坊系列健康食品也跟着大火，产品供不应求，公司现在是开足马力生产，人停机不停，就是这样，生产量还小于销量。”

钱三运说：“为什么不扩大生产规模？”

叶莺莺说：“我打电话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公司的厂房和生产设备规模有限，已经无法满足公司日益发展的需要，公司管理层希望通过收购或新建等方式扩大生产规模。前段时间拿地，曹小兵帮了忙，他前几天率队来到我们公司，希望我们能在青山县建立分公司。”

钱三运问：“你答应了？”

叶莺莺说：“没有呢，我当时只是说公司有这个意向，但还需要履行必要的论证程序。曹小兵还极力邀请我们公司去青山考察，并说青山县有着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优势：劳动力成本低、原材料丰富、土地、信贷及税收优惠力度大等。”

曹小兵现在是青山县长，吸引外来企业投资是他的职责所在，但钱三运一眼就看出来了，曹小兵亲赴绿之坊食品公司，招商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借机与叶莺莺套近乎。

钱三运之前就听叶莺莺说过，曹小兵曾多次邀请她共进晚餐，但都被她婉拒了。其实，也不奇怪，像叶莺莺这种极品美人，没有男人献殷勤才怪呢。

（相关情节请回看本书第 568、758 章）

钱三运说：“叶阿姨，我正要找你商量呢，我来含城县任职，迫切希望获得政绩树立自己的威信，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城关镇有个工业园，很适合投资办厂。”

叶莺莺说：“三运，公司会全力支持你的，投资兴厂也不是问题，但是，如果在含城县建厂，我该如何向曹小兵解释呢？处理不好，还有可能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

钱三运说：“曹小兵邀请你去投资兴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阿姨，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凭曹小兵的特殊背景，如果想招商引资，一点也不困难，省城那些国有企业即使不给曹小兵面子，也得给曹春林面子。”

叶莺莺咯咯笑道：“三运，你的潜台词是曹小兵是看上我了？可是，他有爱人，爱人周雪莹还是我的好姐妹呢。”

钱三运说：“男人嘛，大都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叶阿姨，你可不能和曹小兵保持超出正常友情的关系！”

叶莺莺笑道：“三运，你也太霸道了吧？”

钱三运说：“曹小兵不是什么好人，他觊觎你的美色，想打你的主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叶莺莺吃吃笑道：“三运，你说曹小兵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吗？他想打我的主意不假，你不也是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吗？”

钱三运一时语塞，强词夺理道：“那不一样！”

叶莺莺问：“有什么不一样，你倒是说说看？”

钱三运说：“我对你的喜欢是发自内心，而曹小兵只有身体欲望！”

叶莺莺说：“你怎么知道曹小兵不是发自内心呢？其实啊，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美女在你们眼里就是猎物，没有得到之前费尽心机，可一旦得到，玩够了，就不知道珍惜。”

钱三运急忙说：“叶阿姨，我真的不一样！我是真心的！”

叶莺莺笑道：“三运，别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曹小兵也休想。”

钱三运大声道：“叶阿姨，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你！因为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叶莺莺有些惊讶地问：“三运，今晚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发热了？”

钱三运说：“没有，我很正常。叶阿姨，你早就知道我很在乎你，为什么对我的爱视而不见呢？”

叶莺莺转移了话题：“三运，下次有时间来江州，我们谈谈去含城县投资办厂的事。曹小兵那边，我想也不能太冷落他，我倒没什么顾虑，就怕因为这事让你俩之间的关系产生隔阂。这个人惹不得，你现在虽说是何胜利市长的亲信，但何市长敢得罪曹春林吗？”

钱三运说：“好吧，只要你不与曹小兵亲密接触，你想在青山投资再建一个工厂我也没意见。”

叶莺莺说：“我的想法是在青山找块地，开发房地产，虽然青山不比江州，但在目前形势下，投资房地产是不会亏本的。这样的话，既能得到曹小兵的关照，又能堵住他的嘴。他不是要招商吗？引进房地产开发企业也是招商嘛。”

钱三运说：“叶阿姨，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与曹小兵亲密接触，我一概不管。你与曹小兵的爱人周雪莹老师是好姐妹，可千万不能做伤害她的事啊。”

“好啦，三运，发现你现在婆婆妈妈的。我不是已经明确表过态了吗？无论是你，还是曹小兵，抑或其他的男人，都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一个人过，挺好的。”

“叶阿姨，我一定要得到你！”

“三运，我要休息了，晚安！”叶莺莺匆匆挂断电话。

钱三运怅然若失地愣了好一阵子，叶莺莺这个如梦如幻的女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钱三运虽然有专车，但上下班通常都是步行，一来住处离工作地并不远，二来不想太官僚。他亲眼目睹有的官员官僚到不到五百米元都用公车接送的地步。

刚进办公室不久，几个农民模样的人进了他的办公室，说是要反映村干部经济及生活作问题。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3章 审计沙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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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4章 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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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连连点头，说：“宁主席，我完全赞同您的看法，干部是事业成败的决定性因素，县、镇之间的竞争或优劣，实际上就是干部素质、水平之间的竞争或比拼。一言以蔽之，事业成败，关键在人，关键在干部。只有造就一支敢担当善作为的干部队伍，充分发挥他们中流砥柱和‘领头羊’的作用，改革发展才有希望和保障。下一步，城关镇将建章立制，用制度管干部，奖优罚劣，奖勤罚懒，让先进更先进，让后进知耻后勇、奋起直追。将那些贪赃枉法、祸害一方的干部绳之以法，让那些不思进取、作风漂浮、素质低下的干部靠边站，将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不出事的干部推到重要岗位上来。 ”

宁先如说：“钱书记，你说的很好，我全力支持。作为一名老干部，我对城关镇的发展现状忧心忡忡啊。镇里很多干部在企业入股，年终享受分红，有的人年终分红收入比一年工资还高！镇里铺张浪费现象极其严重，每年公车、公款吃喝、公款送礼等支出就有好几百万！镇政府每年从罗殿英的水产养殖场购买水产品支出就有一百多万元！”

钱三运一愣，问：“镇政府从罗殿英的水产养殖场购买水产品？我怎么听说罗殿英每年都要给镇干部送水产品？”

宁先如说：“罗殿英每年都要给镇干部送水产品，这是事实，可能是觉得法不责众吧，大家也没将这当一回事，再说了，那些鱼虾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罗殿英送的水产品。镇政府每年给上级送水产品，都是从罗殿英的水产养殖场买的。”

“给上级送礼？”

“是的，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送给县直一些部门，如县委办、县政府办，以及交通局、地税局、发改委、民政局等强势部门，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希望能给予城关镇关照。说实话，这部分支出虽然不太合理，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其他乡镇都在送，城关镇如果不送，这些强势部门就会卡脖子，找麻烦。送礼人人有份，谁也不能得罪。还有一部分送礼是镇领导给县里、市里领导送礼的，这部分支出按理说不应该由镇里买单，但实际上都是由镇里买单了，不仅是送水产品，送烟酒送冬虫夏草甚至送钱，都是镇里出钱的，要么是搞假发票冲账，要么是从镇小金库里列支。”

“镇里还有小金库？”

“当然有，没有小金库，镇领导哪活得那么滋润？具体小金库有多少钱，钱从哪里来，用到哪里去，我并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镇里送水产品很多吗？怎么每年支出要上百万？”

“钱书记，多也不算太多。除了送礼，镇里来人招待也需要。现在检查组多，领导视察多，在食堂吃饭，要不要弄些水产品？走的时候，要不要带上一份水产品？罗殿英的水产品价格高得离奇，比如胖头鱼，市场价四元一斤，卖给镇政府最少十元一斤；龙虾市场价五元一斤，卖给镇政府二十元一斤；螃蟹市场价二十元一斤，卖给镇政府至少五十元一斤。此外，由于管理漏洞，罗殿英可以虚报斤两。”

“触目惊心啊！没人管事吗？”

“钱书记，管事的都在罗殿英的企业有股份，除了分红，逢年过节还有礼品礼金，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公家的钱又不是私人钱，谁会那么认真？”

“也就是说，罗殿英的水产品每年结账一百多万元，实际上市场价只有二三十万元？”

“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吧。”

“宁主席，关于罗殿英，您了解多少？”

宁先如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动静，便说道：“钱书记，罗殿英就是个黑恶势力头目！”

钱三运起身走到门口，将办公室门反锁住了，说：“宁主席，您接着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宁先如说：“罗殿英年轻时就是小混混，别看他矮矮胖胖，笑起来像弥勒佛，但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最可怕的是，他不同于其他黑社会分子凶神恶煞般的，他在大多数场合都笑眯眯的，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迷惑。罗殿英当面可以叫你大爷，认怂时磕头求饶，一转身就会对你捅刀子。”

宁先如说的这些与从左珊珊那里了解到的差不多。

钱三运说：“宁主席，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比凶神恶煞般的人更可怕，他表面上可能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可能正在算计你了。”

宁先如说：“是的，所以钱书记在准备扫黑除恶时，一定要谨慎从事，别被他算计了！他的保护伞很多，政府各个部门都有他的人。”

钱三运说：“宁主席放心，我会小心从事的，要不击则已，一击致命。宁主席，据您观察，罗殿英有哪些涉黑涉恶行为？”

宁先如说：“数不胜数！一是敲诈勒索。不仅是城池村的，城关镇乃至其他地方的不少企业都受到他的敲诈勒索。比如，凡是坐落在城池村的企业，都要上交村里一笔管理费。虽说是上交到村里，其实大多进了他的腰包，因为村两委一班人都是他的亲信，村里账目也从不公开，也没人敢查。他的名下有石料厂、轮窑厂，这些厂都是他巧取豪夺来的，本地建筑安装企业必须从他的工厂进货，而且价格比市场价还贵，如果不从他家进货，他就指使手下打手骚扰、滋事、威胁恐吓。”

宁先如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二是寻衅滋事。罗殿英在城池村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对老百姓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看谁不顺眼，就动手打谁，有的村民被他打得耳朵穿孔，有的被打伤致残，却不敢报警，因为报警也没用，警察都会站在他这一边，最多就是让他赔几个钱。村民们都忍气吞声，有一年，有个村民被打报警，警察来了，处理结果是让罗殿英赔偿一千元。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罗殿英掏出两千元，当着警察的面将村民再次痛打一顿，说打一次一千元，打两次两千元，不用找了。他还扬言，如果再敢报警，他就卸掉那个村民的一只大腿。那个村民再也不敢报警了。”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5章 项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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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运说：“村霸猖狂至极，警察成了帮凶，百姓哪有宁日？”

宁先如接着说：“罗殿英的第三宗罪是开设赌场，不仅在城池村，在县里的几个地方都开设赌场。收取入场费，放高利贷，不少人倾家荡产，有的人连老婆都卖了！”

钱三运惊讶地问：“老婆都卖了？”

宁先如点头道：“是的，罗殿英不仅开设赌场，还在县城开设了一家娱乐城，娱乐城有色情服务，提供一条龙服务，赌徒输光了之后，就将老婆卖到娱乐城从事色情服务。”

钱三运愤愤地说：“逼良为娼，令人发指！”

宁先如说：“罗殿英的第四宗罪就是强迫民女，祸害一方。他的情人很多，说他村村都有丈母娘，一点也不夸张。村里的大嫂大妈小媳妇，只要有点姿色的，差不多都被他玩过了。这其中，有的女人贪恋他的权力和金钱，主动委身与他，有的则是被他软硬兼施被迫献身的。有一次，他和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媳妇偷情被抓现行，他不思悔改，反而指挥手下喽啰将小媳妇的丈夫痛打一顿。对罗殿英的暴行，群众是有怒不敢言。罗殿英现任老婆，也是他的第三任老婆，就是被他强行霸占的。这女人是镇中心小学的老师，本来有一个在县直单位当公务员的男朋友，但他栽赃陷害，不仅让她男友失去了公职，还差点将其送进大牢。最后，她男友被逼离开云川，她被迫嫁给了罗殿英。”

罗殿英强娶女老师为妻的传闻，钱三运之前就有耳闻，现在宁先如再次提及，证实了这段传闻的真实性。

宁先如接着说：“罗殿英的第五宗罪就是行贿官员，带坏了官场风气。他不仅通过吸收入股拉拢官员，还大肆向官员行贿。我任副书记时，有一年他送了我五万元，被我送到了县纪委，从此再也不向我送礼了。此外，罗殿英还破坏基层选举，村两委一班人全是他的亲信。我所了解到的就是这么多。”

钱三运说：“罗殿英涉黑涉恶，为非作歹多年，百姓饱受欺凌，企业不得安宁，原因是什么？就是有保护伞庇护他！保护伞一日不除，黑恶势力便一日难绝，社会公平正义也便是纸上谈兵！”

宁先如说：“黑恶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上层不果断下决心，想铲除他们难啊。钱书记，我和你说一段多年前的轶事，当年有个县委政法委书记，准备打掉一个黑恶势力团伙，没想到提前走漏了风声，不但没扫除黑恶势力，反而遭到暗害，被汽车撞成植物人。我有个战友在外市工作，官至县公安局长，就是因为打击黑恶势力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遭到打击报复，被调离县公安局，到了一个清水衙门赋闲养老。钱书记，黑恶势力及其背后保护伞的顽固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和黑恶势力作斗争，一定要讲究策略，宁愿不出手，也不能匆忙出手。这事还得做万全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钱书记，我们现在去暗访敬老院？”

钱三运说：“好的，看看项明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一站就是上次去的那所敬老院。

一进敬老院大院，钱三运就看到很多老人在菜地里忙活，种菜的种菜，浇水的浇水，施肥的施肥。

看见钱三运和宁先如来了，一位眼尖的老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是前两天刚来过的镇领导。

钱三运俯下身子，柔声说：“老人家，种菜既为食堂省了一笔开销，还能活动筋骨，锻炼身体，一举两得，挺好的。”

老人明显有些不悦，气呼呼地说：“你和项扒皮都是一路货！”

钱三运受了揶揄，脸红脖子粗的，问：“老人家，为什么要这样说？项扒皮是不是敬老院院长项明珠？”

老人警惕性挺高的，避而不答，说：“你问这个干啥？”

钱三运耐心地说：“老人家，这次来敬老院，没有提前通知项明珠院长，为的就是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您不要有什么顾虑，您说的任何话，我都会保密的。还有，我和项明珠真的不一样，正因为上次没了解到真实情况，这次我又来了。”

老人问：“他就是宁镇长吧？宁镇长可是个好人啊！”

宁先如说：“老人家，我就是宁先如，谢谢你的褒奖。”

老人说：“宁镇长，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村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那年我申报扶贫户，村里卡着不办，听说还是你为我说了话，后来，我托人送了一篮鸡蛋给你，被你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老人簇拥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宁镇长是个好人，不贪不占，对群众就像亲人，肯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

钱三运感触很深，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为百姓哪怕是做了一点点好事，老百姓都心中有数，心存感激。

宁先如激动地说：“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钱书记是一位好领导，希望大家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敬老院的真实情况，希望你们有一说一，不要有什么顾虑。你们遭遇任何委屈，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为你们撑腰的！”

老人们争先恐后地说开了。

“以前有个周扒皮半夜鸡叫，现在有个项扒皮，对我们非常刻薄，逼我们干活，不干活就不给吃饭。”

“那天冰箱里的肉啊鱼啊，都是临时放进去的，是糊弄人的，还逼我们不能说实话，如果说实话，就不让我们吃饭。”

“我们伙食很差，每天都是蔬菜豆腐，蔬菜还是我们自己种的，一个月难得吃上一两回肉，还是很差的肉，肥猪肉，鸡架子，鸭屁股，鸭脖子。”

“敬老院以前有洗衣机，项扒皮来了后，就将洗衣机搬走了，让我们自己洗衣服，还控制用水，水用多了，就不给吃饭。”

“项扒皮脾气暴躁，稍微惹她不高兴，就破口大骂，有次还打了我。”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6章 暗访敬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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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扣伙食，强迫劳动，动辄打骂老人并以不给吃饭相威胁，文娱生活极其单调……

项明珠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周扒皮！怪不得有老人背地里叫她“项扒皮”。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在这里完全成了一句空话！老人不仅没了应有的尊严，连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项明珠全身珠光宝气，全是建立在剥削老人的基础上。

钱三运和宁先如在老人们的簇拥下，来到食堂、宿舍和集体活动室。

食堂里只有两名工作人员，一个是厨师，一个是勤杂工。近百人吃饭，只有两个工人，从一个侧面说明食堂伙食不咋样。

冰箱里，没有猪肉牛肉，也没有鸡鸭鱼肉，唯一勉强算得上肉的就是鸡架子。所谓鸡架子，就是将鸡肉剔除，只剩鸡的骨骼，基本上没有什么肉了。这是鸡肉加工厂的副产品，低价卖给农村市场，价格不到鸡肉的三分之一。

吃的蔬菜，都是老人自己种出来的。米是陈米，很多虫子在里面蠕动。盛油的大油桶没有标签，桶底还有沉淀物，虽然无法确认是不是地沟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油的品质并不好。

钱三运又去了宿舍。宿舍里很拥挤，不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三张床铺，人多了连转身都困难。房间里有一台老旧的二十一英寸彩电，但早就坏了，也没人维修。没有空调，夏天老人降温靠蒲扇，电风扇都没有。被子很薄，冬天房间里很冷，像冰窟，有的老人怕冷，便两个人睡一床抱团取暖，但由于床铺狭窄，有的老人半夜里从床上摔下来，摔成骨折。

也许是工作人员暗地里通风报信，钱三运还没有离开敬老院，项明珠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项明珠穿着一件名贵的皮草，雍雍华贵，浑身珠光宝气的，活脱脱一个贵妇人。虽然人到中年，但由于保养有方，她的皮肤白皙娇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钱书记大驾光临，也不打个招呼，太见外了吧。”项明珠媚笑道。

钱三运不客气地说：“项院长，明察看到的也许是假象，暗访才能见到最真实、最本质的东西。今天的暗访结果与我上次明察看到的迥然不同，不客气地说，敬老院管理一团糟，老人们享受不到正常的待遇，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动不动就以不给吃饭相威胁，要知道，他们都是老人，不是小孩！尊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在这里，完全看不到！说老人受虐待，一点也不过分！”

项明珠赔笑道：“钱书记，敬老院管理的确存在问题，这与经费不足有关系，我上次就汇报过了，但将敬老院说得一无是处，也不符合现实吧！”

钱三运正色道：“镇里很快就会派出调查小组，对近几年财政补助、社会捐赠及费用支出等进行全面审计，我倒想看看敬老院究竟是经费不足还是某些人从中牟取暴利！”

项明珠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钱书记，你的意思是说我从敬老院谋利？那你就误会我了！这几年来，敬老院入不敷出，我没赚到钱不说，还倒贴一笔钱，亏本的买卖啊。”

钱三运说：“亏本？那好，敬老院收回承包权，不再承包给任何人经营管理，而是由镇政府直接派人管理。”

项明珠冷笑道：“承包合同还有几年才过期，想收回承包权，没那么容易吧？作为一名领导，最起码的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钱三运上次从敬老院回来之后，就调阅了承包合同。合同上明确，敬老院管理方面出现重大问题或者有老人被虐待，可以单方面撤销合同。于是，他冷冷地说：“想必项院长没有细看承包合同吧，建议你回去好好看看合同条款，再来谈镇政府有没有权力收回承包权。”

项明珠不服气地说：“钱书记，任何一项工作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敬老院管理工作也是如此，无限放大工作中出现的一点小问题，并揪着不放，起不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钱三运说：“敬老院伙食堪比猪食，强迫老人劳动，动辄打骂老人，这是小问题吗？”

项明珠说：“钱书记，你听说的只是一面之词，并不是事实。我哥哥项元发经常告诫我，既然承包了敬老院，就要将敬老院管理好，将老人善待好，让他们度过一个快乐、幸福、有尊严的晚年。我一直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当然，由于各种主客观因素，还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

项明珠使出了“撒手锏”，用含蓄的方式提醒钱三运，她是县长项元发的妹妹。

钱三运明知故问：“项县长是你哥哥？”

项明珠一脸得意的表情，说：“是啊，我可是他的亲妹妹呢。”

钱三运不动声色地说：“这么说来，就很有必要对敬老院开展调查了。我相信项县长的亲妹妹不会做有违职业道德的事，更不会做违反社会公德甚至违法的事！”

项明珠连忙说：“调查就免了吧，我们敬老院会认真自查，限期整改的。”

钱三运坚定地说：“调查是对老人负责，也是对你负责，说不定就会查出来一个尊老敬老助老的先进典型！调查首先从账目审计开始，如果敬老院确实入不敷出，镇里将研究加大财政补助力度。因此，调查很有必要。”

项明珠无奈地说：“好吧，我们会积极配合调查的。”

钱三运说：“调查一定会做到公平公正公开，经得起检验，我希望，关于项院长动辄打骂老人并以不给吃饭相威胁之类的传闻都是假的，也希望这次调查能澄清事实，还项院长一个公道！”

“感谢钱书记关心，我会原原本本向我哥哥汇报钱书记对我的关心。”

“好，有机会我会当面向项县长汇报的，相信项县长一定不会容忍敬老院出现各种乱象，一定会支持我按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来处理这件事的。”

正文 第五卷 辉煌岁月_第877章 揭盖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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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珠说：“我管理镇里的三所敬老院，这几年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我本人多次获得县、镇两级表彰奖励，当然，我也承认，管理工作中有欠缺和不足。钱书记不会因为这些欠缺和不足无限上纲上线，将我一棍子打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希望钱书记能对我网开一面。”

钱三运说：“如果真的只是小问题，项院长也不必为此担心。当然，如果问题严重，那就得依法依规处理了。”

项明珠说：“真的只是小问题，不会犯原则性错误的。两位领导，能不能赏脸，让我尽地主之谊？附近有家土菜馆蛮不错的，味道很正宗，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本地特色菜，钱书记是外地人，尝尝我们本地特色菜，也能加快融入本地生活。”

钱三运说：“不必了，现在才十点，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项明珠说：“工作是干不完的，吃饭也是工作需要嘛。要不，我打电话给我哥，让他中午也过来？”

说着，项明珠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项元发手机，但被钱三运及时制止了：“项院长，项县长日理万机，不要惊动他了。我来含城县之前，就听说项县长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对下属要求也很严格，如果他知道我接受管理和服务对象宴请，且在上班时间去饭店，还不将我骂得狗血喷头？”

钱三运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来含城县之前，就听过不少关于项元发的负面传闻。来含城县之后，又听说他与罗殿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罗殿英有次酒后吐真言，说能让项元发随叫随到。还有种传闻，罗殿英将亲侄女送给项元发享用。

项明珠见钱三运回答得滴水不漏，也无计可施。

“宁主席，我们回镇里。”钱三运拉着宁先如离开了敬老院。

项明珠憋着一肚子火，按理说，她是县长项元发的亲妹妹，即使敬老院的管理出现重大问题，镇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拿她怎样的，再说了，项元发是很有权势的县长，哪会将一个年轻的镇党委书记放在眼里？然而，钱三运可不是等闲之辈，不仅有能力，而且有靠山，靠山不是别人，正是现在云川官场上红得发紫的一号人物何胜利。因此，项明珠并不敢与钱三运的关系闹得太僵。

钱三运走后，项明珠在敬老院里大发雷霆，对一些老人破口大骂，还审问是谁向钱三运告的密。然而，老人们空前团结，集体保持沉默。

项明珠本来想杀鸡猴子看，抓几个反面典型，不给吃饭，但想到镇里调查组即将入驻，考虑再三，还是不能惹事。为了应付检查，她让人送来了一些鱼肉，并将食材调换了，还特意给食堂工作人员打招呼：近期饭菜一定要精心烹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味道可口。

钱三运一路上在思考如何处理敬老院管理中出现的问题。今天的暗访，他得知了真相，当然，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离开敬老院，项明珠就会动手脚，调换劣质食材。然而，调换食材容易，调整账目并不容易，让老人们帮她说话更是难于上青天。不管怎么说，得拿到敬老院最接近真相的账目。

如何拿到真实账目？这是让钱三运大伤脑筋的事。项明珠身份特殊，是县长的亲妹妹，如果不派出得力人员，是很难取得真实账目的。

左思右想，钱三运将左珊珊叫到办公室。

钱三运谈了自己的初步想法后，说：“左镇长，我的想法是由你担任调查组组长，全面查清敬老院管理中存在的突出问题，特别是理清项明珠承包敬老院以来所发生的收支明细。”

左珊珊道：“钱书记，我不是分管民政工作的副镇长，由我担任调查组组长合适吗？”

钱三运笑道：“没有谁规定调查组组长必须是分管领导，左镇长，这件事高度敏感，你是最合适人选。抽调哪些人，决定权在你，我全力支持。”

左珊珊道：“钱书记，我了解你的想法，是怕其他人不一定能够做到尽职尽责、客观公正吧？镇机关干部都知道项明珠是项元发的亲妹妹，不敢得罪她，这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无可厚非。但不能为此而做有背良心的事吧？敬老院的那些老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孤苦无依，现在又饱受虐待凌辱，真的太可怜了。如果不给老人们一个说法，继续纵容项明珠为非作歹，对老人们来说是不公平的。我不怕得罪项明珠，我愿意牵头，秉公调查此事。抽调哪些人参加，直接决定这次调查工作能否取得成功。抽调人员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专业知识，关键是要尽职尽责、公道正派和不畏强权。我倒有个想法，钱书记你看可行？”

钱三运笑道：“左镇长，你也不要和我卖关子了，直说吧，只要你觉得行，我就全力支持你。”

左珊珊道：“钱书记，你现在不是正在考察秘书人选吗？何不让他们参与调查组？”

钱三运点头道：“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完全赞成。具体分工，你来安排。”

左珊珊说：“项明珠不是承包三所敬老院吗？我的想法是，由张友宝、徐海乔各带一个小组，进驻两所敬老院。小组成员不在乎多，在于有战斗力。人员主要从七站八所抽调，因为七站八所人员升迁途径极其有限，受官员干扰很小，不像机关干部患得患失。我带另一组同时进驻另一所敬老院，并负责三个小组的沟通协调工作。”

钱三运说：“我没意见，此事不宜久拖，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去做。工作中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及时向我汇报，我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左珊珊说：“钱书记，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了。这次宁愿丢官，也要将项明珠欺凌老人、将敬老院当摇钱树的盖子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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