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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克苏鲁游戏》 第1章 你真的不能去阿卡姆 d大大学生活动中心。 “小雪，你真的不能去阿卡姆！” 陈强焦急的声音在桌游社活动室里回荡。 不远的地方，留着黑色长发的靓丽女孩露出迷惑的表情。她不理解，陈强听闻她暑期的访学地点改在阿卡姆镇后，为何会突然如此激动。 连一旁塞满了各种桌游的大书架此刻仿佛都被陈强洪亮的声音震得微微颤抖。 “小雪，”好像担心女朋友还没听清楚似的，陈强又把话复述了一遍，“你不能去阿卡姆。我知道这个前往阿卡姆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机会很宝贵，但……” 小雪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在她眼中，自己的男友是个理性而又沉默寡言的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陈强着急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分开，”她温柔的说，“但没有关系。我只是去那里两个月罢了，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的。” “你本来要去的是马萨诸塞大学，”陈强抗议，“学校突然给你改了地方，是他们违约在先，这很危险——” 危险？ 女孩眨巴下眼。 “学校也有学校的难处，”小雪耐心的说，“可能你对阿卡姆镇和密大有一点误解。我刚刚上网查过了，阿卡姆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 陈强：“……” “……当地的密大也是学风深厚，他们的世界排名也更高。学校帮我改地方，也是为了我着想。我怎么能任性呢？” 陈强苦笑。 就是因为他们“学风悠久”，你才不能去的好不好？ 而且那可是阿卡姆啊，阿卡姆！ 凶名赫赫的阿卡姆！ 美漫dc世界里的哥谭市疯人院，克苏鲁世界里的小镇地名。 听到女友的访学地点改为“阿卡姆”的一瞬间，陈强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陈强重生已经有二十年了。最初，他只是把这当成一次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他让一贫如洗的家庭变得衣食无忧起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内顶尖的d大，还和学院里的女神秦凌雪情投意合，不知让多少男生羡慕得红了眼睛。 但今天，当从女友那里听到“阿卡姆”这个词的时候，陈强终于明白了…… 这个地球，和前世的地球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他重生之前的现实地球，是没有“阿卡姆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这种地方的。 阿卡姆镇的密大，是克苏鲁神话小说的标志之一。阿卡姆镇是神话怪物泛滥的重灾区，去了阿卡姆，指不定哪天就被什么疯子召唤出来的邪神给变成飞灰了，甚至更糟。 我陈强就是被开除、从楼上跳下去，被不可名状的生物撕成碎片，也绝对不可能让小雪去阿卡姆的！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阿卡姆的。”陈强说。 看着陈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表情，秦凌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秦凌雪说，“但我会向学校申请，看看能不能把暑期访学的地方改回去。” “行。”陈强点头。他知道小雪是个执拗的姑娘，想说服她，恐怕并非一日之功。 …… 陈强心底一声叹息。 其实陈强早就发现，这个自己重生后的世界和之前的地球有不同了。作为一名克苏鲁神话爱好者，他早就发现了在这个世界里克苏鲁神话的原作者洛夫克拉夫特似乎并不存在，也没有克苏鲁神话相关的小说或衍生产品。 但是，当时陈强完全没有把事情往“这个世界就是克苏鲁神话世界”上考虑，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赚钱，将来有机会把大师的作品和他喜欢的“克苏鲁跑团游戏”重现人间。 直到今天，“阿卡姆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才让他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真，无知才是福啊。”陈强在心中哀叹。 “嗯？” 突然响起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分散了陈强的注意力。他朝正微笑示意的女友点点头，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 “这是……” 陈强瞳孔一缩。 “小雪，我先出去一下。”陈强说道。 …… 陈强冲进走廊尽头的男厕，跑进最后一个隔间，把门锁上。 发现这个世界不存在克苏鲁神话的小说和游戏之后，陈强一直担心自己哪天会遗忘掉那些设定，就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克苏鲁神话设定都写了下来，还在手机桌面专门放了一个文件夹存放这些设定。 真实克苏鲁世界里的克苏鲁设定集——这说不定比传说中的《死灵之书》还厉害了好不好？这么看，我的手机才是究极的神话典籍啊，陈强想。 “这是……” 他的手机桌面上，那个平时用来存放克苏鲁设定的文件夹“cthulhu’s keeper”（克苏鲁的守秘人），从默认的图标，变成了代表克苏鲁的章鱼型图标。 “什么时候？”陈强自言自语。 自己意识到“克苏鲁神话乃真实”的时候？ 自己选择了相信，所以引发了某种超自然的异变？ 屏幕最上方，【应用“克苏鲁的守秘人”已经安装】的滚动信息让他触目惊心。 克制住心中纷乱的思绪，陈强用自己颤抖的手指碰了一下那个图标。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它已经不是一个文件夹了……而是一个app。 …… 黑底白字的欢迎页面映入眼帘。 【欢迎使用克苏鲁的守秘人】 【尊敬的逆时而上者，即使在心中拉上一道幕幔来掩盖那些难以承受的回忆，那种不可名状的真实依然会再次侵蚀人的心智。】 【在古老的存在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你呢？群星归位之时，你用理性所筑起的堡垒，是否能守护你的心爱之物？】 …… “这是挑衅吗？” 陈强握紧拳头。 在克苏鲁神话的设定中，整个宇宙被众多神性存在所统御。最强大的是外神，然后是旧日支配者。在人类眼中，它们都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怪物。 最著名的旧日支配者莫过于克苏鲁，相传这位海底的邪神会在“群星归位之时”重现地球，带着崇拜他的深潜者一族统治这个世界。 “我讨厌威胁，”陈强自言自语，“但也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小雪。” 他克制着，想看看接下来这app还有哪些语出惊人的欢迎语，但屏幕光芒一闪，软件直接进入了主界面。 同样是黑底白字，只有两个大大的按钮，整个界面异常简洁。 【点此使用调查员功能（当前已激活调查员人数：0）】 【点此使用守秘人功能（锁定）】 “竟然是，跑团游戏的系统……？” 陈强眯起眼睛。这倒是和他预估的不太一样。 跑团游戏，是在规则的约束下，由特定的主持人主持，玩家们一起通过言语描述互动，扮演各自的角色进行探索、交涉和战斗的游戏。主持人活动中担当说书人和判定者，负责描述故事世界的状况和玩家们的遭遇。 克苏鲁跑团游戏的玩家，一般也被称为调查员。而主持人，则被叫做守秘人。 前世的陈强就经常担任守秘人。 “是陷阱……吗？”陈强喃喃自语。 原本的文件夹里保存了他凭着狂热爱好者的记忆力记下的，从a字头到z字头的众多邪神名单，还有侍奉它们神话种族的名字和特征，以及诸多和众神有关的逸闻。 设定没了不要紧，大部分设定自己还记得，还能重现出来。 这个app却是独一无二的。 陈强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因为那欢迎界面的挑衅而失去理智。 陈强没有选择调查员列表，而是在主页面点了【点此使用守秘人功能（锁定）】，一则帮助跳了出来。 【以调查员身份完成一次单人任务或模组（难度随机），自动解锁。是否立即接受？yes/no】 “……无聊的诡计。” 陈强笑了起来。 放着这个app不管，也不去考虑解锁这个功能，兴许是个“明哲保身”的好主意。 正如欢迎语所说的，这个世界过于危机四伏。 就算这次让小雪避开了阿卡姆镇又如何？一辈子小心翼翼，自己和小雪就能永远躲开克苏鲁世界那些不可名状的邪恶力量吗？他的父母呢？其他朋友呢？ 自己重生的真相，会不会也和克苏鲁世界的某种神话存在有关？ 在这里止步不前，绝不是一劳永逸。 说不定会把自己，推向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知识是危险的，但它也是力量——而缺少力量远比知识更危险。”陈强自言自语。 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些“知识”。 而这个软件，说不定就有帮自己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能力。 无论整个事件是能穿梭时间的伟大种族，伊斯人的计划，还是那位唯一比较关注人类的外神——奈亚拉托提普的阴谋，自己都必须挑战！ “去做吧。”陈强暗想。 自己必须解锁系统的“守秘人功能”！ “以调查员身份完成一次任务或模组……”陈强陷入思考。 模组，也就是跑团游戏的剧本。 不用说，这次任务肯定不是让他玩前世喜欢的“克苏鲁跑团游戏”，而是和真实世界里和超自然力量接触。 “但在这之前，得先做点准备。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小雪避开阿卡姆呢。” 可就在陈强把手伸向返回键的时候，屏幕上的提示又发生了变化。 【已经检测到您半径五百米内，神话存在的出现。】 【游戏将自动开始。】 【模组名：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 【调查员人数：1】 【难度：the great old ones（旧日支配者）】 第2章 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 “……” 看着手机上浮现出的文字，陈强石化了。 说好的让我选yes或no呢？ 我连现金和手机的移动电源都没有带，更不要说—— 瞬间胶、医疗箱、动力绳、夹层手提箱、防风打火机、军用手电筒、瑞士军刀、战术背心、对讲机、喷雾器、金属球棒、微型线锯、撬棍，莫西干鸡尾酒…… 这些调查员居家旅行杀怪越货的必需品，自己还一个也没准备呢！ 就直接开了？ 而且这难度…… 敢情自己这是一上来就抽中大奖了啊！ 连模组描述都不给我？ “至少让我看看我自己的角色卡。”陈强连忙去点主界面“使用调查员功能”的按钮。按钮后面那个“当前已激活调查员人数”的显示，已经变成了“1”。 【姓名：陈强年龄：47 种族：人类】 竟然直接显示自己前生今世加起来的真实年龄？！陈强又多出了一身冷汗。 【身体状态：健康】 【精神状态：清醒】 还好，没有焦虑症恐惧症妄想症之类的。 【当前生命值、魔法值、理智值、属性、技能数值因守秘人权限未开启，暂时无法查看】 “喂！连我自己的角色状况都不让我看全吗！” 等等，下面好像还有……？ 【调查员天赋： 调查员之眼：在模组中使用技能检定的场合，自动得知自身技能检定骰的得数和成败（部分技能除外）（可关闭）】 【注意，本系统的判定细则可能和您所知的各种克苏鲁跑团规则有所出入。】 “过分了啊！跑团游戏，骰子结果对玩家显示本来就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在跑团游戏里，骰子的得数会决定关键行动的成败。 “冷静，”陈强把手机装回了兜里，“看上去什么信息也没有，但其实给我的提示已经非常多了。” …… 两分钟后。 “你没事吧？” 回到桌游社的活动室里，望着面色沉静如水的陈强，秦凌雪显得很担心。 时值仲春的傍晚，身材高挑的秦凌雪穿着浅色碎花束袖衫，鹅黄色的过膝裙，纤长半露的小腿与浅驼色小皮靴，整个人呈现出素雅而不失干练的气质。 “我没事，”陈强平静的问，“小雪，今天晚上我们桌游社没有活动才对。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哪个社员今晚打算用活动室吗？” 秦凌雪是d大桌游社的挂名社长，社团大部分日常事务都是由副社长陈强负责。但自从一个月前，秦凌雪成了陈强的女朋友之后，她对社团的大小事项也愈发热心起来。 “是……”秦凌雪乖乖点头，陈强没有继续执着于阿卡姆的话题让她很开心，“小魏刚刚给我发短信，说他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我猜，他是不是还带来了几个新的游戏？” “是……用社团经费买的，”小雪的脸红了，拨弄着自己柔顺的黑色长发，秦凌雪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刚托小魏去拿快递，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倒是早知道了。” 名义上是社团经费，主要还是小雪自己出的钱，目的当然是让陈强开心。 “我听到他上楼梯的声音了，”陈强笑道，“听这个动静，他一定在搬着一个很沉的箱子。” 和秦凌雪说话的时候，陈强听见了某人上楼梯的声音，还判断出那个人正在搬运重物。 【聆听技能检定：6/？？成功】 就在他做出推断的同时，“调查员之眼”的天赋也让骰子检定的结果浮现在了陈强脑子里。 在软件看来，刚刚陈强已经掷出了自己的技能检定骰子，并取得了一个成功。 在“克苏鲁的呼唤”规则中，玩家的技能检定骰为一个一到一百之间的随机数，结果一般越小越好，低于玩家的技能值（一般在1-99之间）即为成功（陈强的人物详情现在还处于隐藏状态，他只能大致估算自己的各项技能值）。 对那个神秘软件来说，也许一切只是个游戏罢了。 但对现实世界里的陈强而言……把这当做纯粹的游戏，会死的！ 骰子的结果只是一个“反馈”，行动的成败还是要靠陈强自身的努力。 “辛苦你了。”陈强伸出手去，摸了摸小雪的脑袋。 女朋友这么可爱，总归还是要表扬一下的。理智可以掉，女友的好感度不能不刷。 “讨厌，头发都被弄乱啦……”小雪面色微红的晃了晃脑袋。 …… 一切开始的很突然。 但对二世为人又精通克苏鲁设定的陈强来说，守秘人系统的提示已经足够充分了。 模组名《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暗示了幕后黑手，还把故事的舞台限定在了桌游社相关。 “半径五百米内，神话存在出现”这一则提示出现的时候，自己始终待在厕所的隔间里，没有走动半步。 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那个所谓的“神话存在”，是由某个与桌游社有关的人带来的。 若是没有这个系统，或是对克苏鲁神话茫然无知，也许陈强就只能眼睁睁等着事件发生了。 作为克苏鲁跑团游戏的守秘人，陈强曾非常反感调查员凭着“真人克苏鲁神话知识”，在事件发生之前就把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的做法。 可现在？陈强哪会坐以待毙。 凭着自己真实的“克苏鲁神话技能”，陈强宁愿在尽量不引起人注意的场合下，在危机还未到来之前就将之消灭。 …… “社长好。” “陈哥。” 在学院女神和大他一岁的陈强的双重注视下，那个搬着箱子进屋的男生显得很是局促。 “怎么，”陈强笑着摆了摆手，“我看看，小魏，你这是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是。这些用是社长的……” 他突然发现，陈强身后的秦凌雪面带微笑，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光的凝视着自己，于是他赶紧改口。 “……用社团经费买的桌游，还有我自己收集的一些……”戴眼镜的男生魏远山说，顺便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秦凌雪的傲娇。 我就是送个快递，都能被喂一嘴狗粮？ 陈强点了点头，仿佛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阻止了魏远山直接打开箱子。 “等等，”他若无其事的说，“我先开电脑。我最近有个计划，把社团里的桌游都清点一次。小魏啊，你和我先记录这些新货。小雪，麻烦你拿着这个本子，把那边架子上的桌游都重新记一遍，我待会和档案里的对一对，有没有缺少的。” 陈强在社团里，还是颇有话语权的。不用特别劝说，也没有弹出劝说技能发动的提示，秦凌雪和魏远山都自然而然的照做了。 秦凌雪去到一边，而陈强坐在电脑跟前，背对着那个装桌游的箱子。 第3章 朋友，你听说过黄衣之印吗？ “魏远山，你现在把里头的游戏一个个拿出来，”确定秦凌雪在全神贯注的研究着桌游社过去的存货，陈强在电脑上打开了excel，“我记录一下每个游戏的名字。啊，你把封面也简单说两句，我方便确定版本。”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 【话术技能检定：39/？？成功】 魏远山完全没有怀疑陈强为何突然死板到连封面也记录，开始一盒一盒的把箱子里头的桌游取出来。 “话术”这样的欺骗技能即使成功，日后被欺骗的人也可能会意识到反常。 但眼下，魏远山没有察觉到陈强突如其来的“较真”别有意图。 …… 《黄衣之王》是一出笼罩在悲伤和神秘之中的戏剧。 不同的人阅读这出戏剧，其内容也千变万化，无可捉摸。 黄衣之王……正是旧日支配者之一，邪神“不可名状者”哈斯塔的化身。 演出这宛如梦幻般的戏剧，足以让人陷入彻底的癫狂。 甚至仅仅是瞥见《黄衣之王》的封面上，那哈斯塔的印记——黄印，就有可能对人的精神造成损害，并被和哈斯塔有关的梦魇所纠缠。 陈强对着电脑显示器，头也不回的打字，而把念名字和描述封面的任务交给了后面的魏远山。 若是他的猜测不错，魏远山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的嫌疑非常大。 ……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天完全黑了。 窗外的夜空，月朗星稀。 活动室里，魏远山一盒一盒取着桌游，然后报出它们的名字和封面。 “《一千零一夜》。封面就是那种……西亚那边的宫殿的。” “《历史巨轮》。封面上有个火车，还有历史人物头像的那版。” 房间，就只有魏远山低沉的话声，还有小雪闷头在笔记上坐着抄录的沙沙声。 快啊，快啊，背对着魏远山，陈强在心里催促。 最好赶在小雪忙完之前，确定这些桌游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卡尔克萨的宫廷》。封面是一个，呃，像简笔画一样的，缠绕盘旋的形状——” 就是这个！ 陈强在心里怒吼。 ……自己猜对了！ 不管是因为真的不知情还是小看了陈强，魏远山没有隐藏这盒反常的桌游。 旁人完全感受不到奇怪之处，但陈强这个真实克苏鲁神话知识的持有者可是清清楚楚。 卡尔克萨城——又称伟大哈斯塔君临之境，乃黄衣之王的居所，位于在金牛座毕宿五附近。毕星团遮蔽着这颗神秘的行星，黄衣之王的宫廷就位于那里。 而那扭曲盘旋的图案，若无意外就是“黄衣之印”了。 《卡尔克萨的宫廷》——陈强不知道为什么它会以桌游的姿态被送到d大的桌游社，但它肯定就是《黄衣之王》！ 也许——陈强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如哈斯塔那不可名状的本尊，《黄衣之王》也用自己混沌不明的力量改变了自己，只要把游戏从头到尾玩个一遍，那就万事休矣…… 不知是否巧合，《卡尔克萨的宫廷》正是所有桌游里最后的一盒。 “……好。” 陈强早已有了计划。他站起身来，从电脑桌边拿起一个木制的小箱子。 “我最近对古代背景的桌游感兴趣，但也不太想玩兵棋之类的，”陈强“随意”的说，“把《一千零一夜》和《卡尔克萨的宫廷》给我。我找个机会，介绍给大家。” “我从没听过这个什么《卡尔克萨的宫廷》，待会也——”还在抄录着游戏名的小雪说道。 “先把它给我。”陈强催促道。 意志薄弱或热爱艺术的人，只要翻开《黄衣之王》，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他们会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其中的一个角色，最终彻底归于哈斯塔的支配。 “可是……”魏远山却突然犹豫了。 陈强没有等他做出反应。闭上眼睛，陈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去，从措手不及的魏远山手里“抢”过那盒《卡尔克萨的宫廷》，然后丢进了木箱里。 【敏捷对抗检定：成功】 “你……”魏远山错愕不已。 无视被自己熟练的动作吓住的魏远山，陈强又捡起那盒《一千零一夜》，丢到了箱子里的东西上面，然后迅速合上箱子，上锁。 《黄衣之王》？ 见鬼去吧！ 进了老子的箱子，你就别想再出来了！ 一旦演出《黄衣之王》——若是这个桌游版本，恐怕就是完整的玩儿过一遍——哈斯塔的力量就会君临此地，然后把人带往七十光年外的遥远星空。 一个眼神都不要瞥，一句话都不要读。 在克苏鲁跑团游戏中，被好奇心害死的调查员不知凡几。 只要无法发挥力量，事件中有旧日支配者的影子又怎样？ 陈强回过身，面对着魏远山。 陈强学过一些实用的心理学。靠着这自学成才的心理学技能，从魏远山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就一直在留心着对方最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即使是背过身去的时候，陈强也一直在注意着魏远山的语调变化。 【心理学技能检定，不予显示成功与否】 ……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没打算，去用软件赋予自己的天赋测谎。 “魏远山，《卡尔克萨的宫廷》不是小雪让你买的。你是从哪家店买到它的？”陈强问道。 “我……不，不是，不是买的。” “那，你是从其他什么地方拿到的？” “不，我说错了。我是在一家……在旧货市场买的。”魏远山支支吾吾的说。 陈强点了点头。 《黄衣之王》的读者可能是哈斯塔的信徒，但也有可能是被卷入事件的无辜人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本书所吸引。 小雪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但眼下魏远山的反应更加可疑。 而确定办法也很简单。 只需要钓鱼就可以了。 陈强深吸一口气。这个策略有点冒险，但对于不用阅读神话书也知道其大致内容的自己来说，的确最好用的…… “说起来，朋友，”他悠然道，盯着魏远山的表情，“你听说过黄衣之印吗？” 他的语气轻松，好像谈论的不是什么邪神徽记，而是校门口的冰激凌店似的。 【话术技能检定1/？？大成功】 第4章 不可名状的契约（求推荐票和收藏） “不！” 魏远山的语调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把不远处的小雪都吓了一跳。 “请相信我，我从未见过什么黄印，也没听说过它！”魏远山大声抗辩。 陈强冷漠的看着他。 “我记得，”陈强说，“游戏的规则书里有写吧。” “没有！我不知道陈哥你怎么回事，”魏远山语无伦次的说着，“说明书里并没有提到黄印的形状。陈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封面上的就是——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果然，”陈强的目光愈发冰冷，“你知道这个封皮上的图案就是‘黄印’。” 魏远山心里无比后悔：他千算万算，当陈强说出“黄印”一词的时候还是慌了神。 而陈强提着自己的木箱，一步步的和魏远山拉开距离，同时把小雪护在身后。 大成功的效果很好……他想，但未免有些好过头了…… 魏远山知道黄衣之印意味着什么。他明知这盒桌游会招来怎样的灾祸，依旧把它带进了桌游社。 他以为他的计划十拿九稳，却突然发现，本来应该是待宰羔羊的陈强不仅知道《卡尔克萨的宫廷》的秘密，还计划把这份宝物从自己手里夺走。 “魏远山，”陈强说，考虑小雪还在场，他决定先稳住魏远山的情绪，“抱歉。” “你想说，你不是有意诈我吗？” “我怎么会故意诈你，”陈强摇头，如果能让他暂时相信自己也是不可名状之神的信徒就更好了，“我就和你一样。” 【话术技能检定93/？？失败】 “那你为什么，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为陈强的言语所动，魏远山圆圆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我没有，”陈强尽力保持着镇静，“无论你在这个游戏里感受到了什么，但我相信我们感同身受。” 而小雪不解的看着突然争执起来的两个人。 “我不相信。” “你……” “如果你和我感同身受，为什么你不好好坐下来与我玩一局游戏，而是用这等龌龊的计谋欺辱那伟大之城？” 当魏远山理解了陈强的算计，他精心伪装出来的理智也随之崩溃。 “你最好冷静一下……” “那，”魏远山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就把它还我。” “什么？” “《卡尔克萨的宫廷》，”魏远山的目光逐渐变得凶戾起来，“你把它偷走了，还给我！” “听着，小魏，”陈强说，竭力安抚着魏远山的情绪，“我没有想强占你东西的意思，我……” “够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魏远山向陈强扑了过去，想从他手中夺走放着《卡尔克萨的宫廷》的木箱。而陈强奋力抵抗，抓住了魏远山的拳头。 陈强只觉他的手黏糊糊、软绵绵的，力量却是奇大无比。 【力量对抗检定：成功】 “哈！” 魏远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抢夺在陈强手里的木箱上，陈强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推，魏远山失去了平衡，撞在电脑桌上。 “……！” 魏远山的大拇指断在陈强手里，然后掉在地下。 断指之处，没有半分人类的血液。 白炽灯的光芒下，魏远山面色煞白，身体诡异的扭曲着，宛若一只蠕虫。 于是陈强明白了…… “他已经……” 旧日支配者可以和人类交易，赐予人类特别的力量。 和哈斯塔缔结契约的人类，就会被转变成一种宛若无骨的怪物。 就如同现在的魏远山。 他并非简单的受了《卡尔克萨的宫廷》——或者说，《黄衣之王》——之毒害，而是受到了哈斯塔本尊的眷顾，企图将哈斯塔的力量引向地球！ “跑！”陈强大喊起来，“快跑！快跑啊小雪！” “呜……”小雪的目光在魏远山掉在地上的手指上停留在半秒钟，然后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陈强苦笑。 其实类似的情况陈强并非没有考虑过。 在模组开始之后，他在第一时间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 教务处的乔老师。 警队的刘队。 还有安保公司的人…… 作为一名重生者，他的人脉要比他的同学们广不少。 他的资产也比外露出来的多得多。 没有超能力，钞能力总归还是可以用的嘛——只要他能拖住局面，很快就会大批支援到达，把魏远山的底细扒个底朝天！ 但他没想到魏远山这么经不住刺激，随便一句（大成功的）试探就让他发了疯，露出了人类躯壳下神话怪物的真容。 “魏远山，”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魏远山两个人了，陈强一边向着房门的方向靠拢，一边寻找着屋子里能用的武器，“你的痛苦，你的信仰，我都能理解。若我们的灵魂终将归于伟大的卡尔克萨，那我们就不应当在此而死。”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还给我？” “我会把它还给你。但现在，我们最好想想，怎么样才能……” “你又要骗我。” 完全不想听陈强的分辩，魏远山再一次向他扑了过去。 “该死……” 完全没法和他讲道理啊！ 陈强夺门而出，撒腿就跑。 咚！ 大门被扯开，连门轴都被扯断了。 “这力量又增……？” “你跑不了的。” 魏远山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幸好今天的大学生活动中心人实在不多，才没有引发围观。 “魏远山！”陈强一路跑下楼梯，同时进行着最后的努力，“你对我动手，对你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好处！我对黄衣之王，对那伟大之神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 魏远山没有答话。 “你知道那黄衣之王本尊，它其实是宇宙中熵和衰败的化身吗？”陈强把自己设定党的扯淡能力发挥到极致，“你知道古希腊人错误的把它当做代表‘风’的神明崇拜，但其实是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弱核力的具象化吗？” “你在说什……” “你知道它之所以不可名状，是因为它的本体就是就是黄印，而黄印是一种宇宙现象——” 陈强从后门跑出了大学生活动中心。而追下楼梯的魏远山似乎终于被他的唠叨所影响，一脚踩空，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的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了。 趁着这个当儿，陈强掏出了他的手机—— 计划能不能行，就看现在了…… “呼……” 即使“失去”了一条腿，魏远山还是继续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追向陈强。陈强发现，他三肢爬行的速度一点也不比两条腿跑起来慢。 第5章 咦？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魏远山的双眸深深陷进了眼眶里，看起来越发不像一个人类了。 “那，你还想知道更多吗……？”陈强吼道，绕过一棵大树，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魏远山发出恐怖的狞笑，“而你妄称活神之名，定遭那神之惩罚。” “你想杀人吗？你没了人类社会的身份……你又从哪儿找人和你玩《卡尔克萨的宫廷》？” “浅薄的，愚蠢的凡人，”魏远山喑哑的声音愈来愈不似人类，“就凭你那的可怜的脑瓜，又怎配理解永生之神的伟力？即使在这里杀了你，我也有的是办法重返人群。” 追逐战开始之后，陈强甚至连“话术技能检定”的提示都没有收到。不知是因为系统判定这个技能不能对完全敌对的生物使用呢，还是魏远山单纯不想听陈强讲话。 “你和它……签订了契约，”陈强说，从校园人工湖畔奔过，持续不断的奔跑让他有些气喘，“许下了不可名状的诺言。但是，它根本对你漠不关心。你穷途末路……它也不会救你。你把自己视作不可名状之神忠诚的仆人与信徒，可在神的眼里，你什么都不算。” 陈强咬牙坚持着，但他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 人类的体力，终究有其极限。 “只有蒙神恩宠之人高呼不可名状之主之名时才会得到回应，”魏远山发出古怪的腔调，“它教会我良多。当这一副皮囊损坏了，只要再换一个就好。比如……你的皮囊？” 该死的，这个家伙绝对懂得“相貌吞食术”这种变身法术……！ 说起来，他真的是魏远山吗……？还是借用了魏远山外貌的其他人……？ 跑上一个小斜坡，陈强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仿佛在燃烧。他的体力濒临极限，而变成了怪物的魏远山却不知疲倦。 “那你还在……用这桌游……请求它的力量？”陈强说，“你怎么不干脆……直接问你的主人恩赐一本《黄衣之王》……塞进戏剧社？” “别废话了，”魏远山距离陈强越来越近，“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没用的。等到外人发现赶来的时候，我会变成你，而你已经不在了。” 陈强背靠着一堵墙——他记得这里是学校的老实验楼。 他已经没有退路，跑也跑不动了。 “现在你知道落入活神之手，是一件何等可怕的事了。” 魏远山混沌的声音已经难以分辨。他皮肤腐烂，呈现出粘稠而病态的灰绿色，三肢在地上以怪异的姿势“抽打”着，仿佛一只融化变形的蠕虫。 “说起来，”他嘲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想舍弃你那个破箱子吗？” 说时迟那时快—— “躲开！”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陈强头顶响起。 陈强本能的就地一滚—— 【闪避技能检定：35/？？成功】 正扑向陈强的魏远山，前肢宛若长鞭，抽打在陈强适才背靠的墙上。 与此同时。 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三楼砸碎玻璃，掉了下来，把躲避不及的魏远山砸个正着，折断的一肢本来已经修复，一下子又只剩下两肢了。 “什么东西？”仿佛是在发泄似的，魏远山用他仅剩的两个前肢把罐子举过头顶。 罐子上摇摇晃晃的阀门掉了下来。 下一秒钟。 陈强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罐液氮。 魏远山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身体近乎于半流体，液氮临头，瞬间就被冻了个严严实实。 “喝！” 拼上最后的力气，陈强推动木箱，朝魏远山冲了过去。 【格斗战技检定：23/？？成功】 一声闷响。 遭到陈强全力一撞的魏远山身体上出现条条裂痕，像一块冰雕一般倒飞出去，顺着斜坡滚了几下，最后掉进了下方的人工湖里。 …… “成功了。” 魏远山到死都没有发现，他在楼梯上摔倒的时候，陈强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向小雪发送了一条短信。 【旧实验楼，液氮。】 短短六个字的嘱托。 而小雪也没有辜负陈强的期望。 即使处于极度恐慌之中，她仍旧理解了他的打算。 陈强把魏远山引入陷阱，小雪推下的液氮则给了魏远山几乎致命的一击。 别说是魏远山只是个哈斯塔的契约者，就算是更高等级的流体神话生物修格斯，在足量的液氮面前也无能为力！ …… 陈强跌坐在实验楼的墙边。 【模组“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完成】 【结局“被提前封印的卡尔克萨之门”已达成】 “哈……” 【守秘人功能解锁】 【您的初始模组探索率达到25%，获得守秘人天赋能力：理智池】 【理智池：基础天赋，您的所有调查员损失的理智值都会进入理智池，您可以把理智池中的理智自由重新分配给所有调查员，每2点理智池点数可以恢复1点理智】 【您的初始模组探索率达到50%，获得守秘人天赋能力：守秘人之眼】 【守秘人之眼：无论您担任守秘人还是调查员，您都可以在模组中观察所有调查员的检定结果（可关闭）。每天3分钟，您可以在模组以外的场合使用守秘人之眼（每天0点重置）。该技能为调查员之眼的上位能力，若您持有调查员之眼，将自动替换为此能力。】 看着手机上接二连三弹出的推送提示，陈强长出了一口气。 赢了。 这样就好。无论是直视黄印还是城市开始卡尔克萨化，自己都将没半分机会。 魏远山他对自己半液态的身躯太自信了，浑然不觉陈强其实早就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结果直接悲剧。 刀枪不入又怎样？ 就犹如凡人武功再高，一枪摞倒。 神话生物再神通广大，只要还没成为真正的神灵，被变成冰雕也只能有力无处使的打出gg。 当然，能击败魏远山，小雪近乎完美的配合也尤为关键。 “小雪……她还真是厉害。”陈强感叹。 美貌、智慧和勇气都不缺，有这样的女朋友，夫复何求？ “得想办法把《卡尔克萨的宫廷》毁掉，或是放在任何人都拿不到的地方。”陈强心道。 他一手拎着木箱，另一只手扶墙，缓缓站了起来。 检查守秘人系统的详情固然紧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先赶到小雪身边去…… 手机屏幕亮着，内容却是还停在他和小雪的短信记录上。 “咦？” 陈强忽然注意到，短信通信界面本来是小雪头像的地方，现在被一个数字“5”代替了。 “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触了一下那个数字。 屏幕跳转到了他的手机通讯录，而与此同时，一则帮助弹了出来。 【您已解锁守秘人插件工具：邀请调查员】 【现在您可以查看您手机通讯录中联系人的理智值，便于您邀请新的调查员】 理智值是克苏鲁跑团游戏中的一个重要概念，标志着调查员承受恐怖的能力。理智值越低，调查员就越脆弱，当理智值归0的时候，调查员就陷入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疯狂之中。 在面对超越人智的恐惧实体时，人们总会不可避免的走向疯狂。 “原来如此，这个5，就是小雪的当前理智值啊。……咦？” 什么？陈强揉了揉眼睛，以防自己看错了。 5……这不是距离疯狂只有几步之遥的数值吗？ 【秦凌雪：当前理智值5】 “这怎么可能？” 那个温柔而勇敢的秦凌雪，她的理智值只有5？ 第6章 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 翌日。 凌晨五时许。 “小陈。” 派出所的等候室里，刘队在陈强身边坐了下来。 “抱歉，”刘队说，“让你熬了一夜。” “没事，”陈强笑道，“我从小跟着我哥，都熬惯了。” 小雪的理智问题让他心烦意乱，但在刘队面前，陈强还是打起精神，保持礼貌。 陈强的堂兄陈坚，是一名出色的警员。在原本的时空中，陈坚还没有从警校毕业就车祸身亡了。重生的陈强挽救了哥哥的命运，而陈坚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员。 陈强和刘队早就认识。刘队好几次感慨，要是陈强能和他哥一样上警校就好了。 而在陈强眼中，刘队是一个为人正派、公私分明而又不失度量和人情味的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烟瘾有点重。 “刘队，”看见刘队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和打火机，陈强忍不住劝道，“您今天这是抽到第几根了？” “通宵吗这是，”刘队摇摇头，“年纪大了，精力比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 他嘴上如此说，还是在烟灰缸里把刚点燃的烟掐灭了。 “魏远山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刘队说，“有人看见他晚上和你在一块。” “我们吵了一架。”陈强实话实说。 刘队点点头。他并不是在审讯陈强，但陈强的回答还是让他很满意。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说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跟踪你。”刘队问道。 陈强平时给派出所扭送过好几个大学城里的扒手，还和小雪一起提供线索帮助警方顺藤摸瓜，成功端掉了一家专门忽悠大学生的骗子公司，警方还为此专门给他和小雪颁过奖状呢。 刘队也一直担心，陈强会受到不法分子的报复。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陈强说。 刘队点点头。通宵不归的学生很多，但魏远山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还是让他心生疑虑。 “能给我说说，你和魏远山吵了些什么吗？” “和游戏有关的事。”陈强说。 “我猜也是。”刘队点头。情况他早就从听见陈强和魏远山争吵声的其他几个学生那儿了解过了。 他们只是远远的听见几个词，讲不清两人到底吵了什么。其中一个信誓旦旦，说两人在因魔兽世界里的装备分配问题吵架。 “我也有责任。说话太轻率了。”陈强懊悔的说。 “你可是不知道，”反而刘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你的同学可是都在为你说话呢。说什么你绝对不可能主动和人吵架，肯定是魏远山那个闷骚没事找事之类的。” “我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好。”陈强摇了摇头。 “我们办事是讲究法律的，”刘队说，“即使魏远山真的失踪了，也和你……你先等一会，我接个电话。” 刘队掏出手机，站起身来。 他把陈强留在派出所半宿，可不是因为最后一个见过“外出未归”“联络不上”魏远山的人是陈强；也不是单纯因为陈强之前说有人在跟踪他，因此把他留在派出所接受保护。 晚上十点左右，一对半夜从校外偷偷溜回学校的情侣报警，在学校的人工湖里发现了一具残尸。虽然因为浸水的缘故难以判定具体的死亡时间，但即使是瞄一眼也知道，这人死了至少有一个星期了。 刘队怀疑，魏远山的突然“失踪”和这具尸体有关。他在第一时间就把尸体采样送去实验室检定dna，并和近期失踪人员的比对。 感谢科技的进步，采集dna只需要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比对的时间就不知道需要多久了。 “你们确定？”刘队的话声突然高了起来，连隔着一面墙的陈强也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是……是。我知道了，没错……是这样。好。” 刘队回到了等候室里。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小陈啊，”他说，“情况有些变化。我再问一遍：昨天晚上和你吵架的人，你确信是……魏远山本人吗？” “刘叔，你这个问法很奇怪啊，”陈强说，“还能是谁？” “那你有没有觉得……昨天晚上的魏远山，和过去相比，有些不同之处？” “那是有的，”陈强答道，“我和魏远山不熟，但他昨天不仅显得精神紧张，脸色也不太好。” “这就没错了，”刘队低沉道，“小陈，你冷静听我说。昨天晚上那个和你吵架的‘魏远山’，可能不是真正的他。” “什么？”陈强悚然一惊。 “详细的调查情况不能给你说，但公开信息中午之前就会发布，”刘队说道，“我就提前给你说。昨晚，在你们学校的人工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了大概有半个月了，经过dna比对，确定是魏远山的。”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我们也是运气不错，在第一时间就比对到了死者近亲的dna，才这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刘队说，“昨天和你起冲突的人绝不是魏远山，而是假扮成他的某个人。” 陈强默默的听着。 “现在我们怀疑，这个人是个善于易容，且相貌和体态都和魏远山相近的职业罪犯，他杀死了魏远山，然后利用魏远山性格孤僻，不引人注目的特点假扮成他，想在学校里实行犯罪。昨天和你的冲突让他觉得他可能暴露了，于是放弃了计划，选择逃跑。” 陈强苦笑：“这么说，我让他提前暴露，还是大功一件呢。” “瞧你说的，”刘队却没什么心情和陈强开玩笑，一想到附近可能还有一个疑似患有精神病的危险罪犯在游荡，他就忧心忡忡，“你现在回学校去吧。记住，千千万万，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 离开派出所，陈强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斯塔的契约者”死亡之后，会自动变成一具已经死了半个月以上的残尸——他们的真面目。 从魏远山被哈斯塔签订契约的时刻，他就“已经”死了。 陈强信任刘队，但就算把真相告诉他，这位正派的老警员也只会以为陈强游戏玩多了，熬夜熬出了幻觉吧。 “不愧是‘旧日支配者’难度的剧本。”陈强心道。 要是在跑团游戏中，“闭眼封印神话物品”“在事件发生之前用信用等级呼叫支援”以及“液氮套餐”这些策略已经有超游的嫌疑了。 但在真实世界里，这些也就是勉强够用而已。 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陈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除了【理智池】【守秘人之眼】和【邀请调查员】，他已经浏览了“克苏鲁的守秘人”刚刚解锁的其他守秘人功能。 【点击查看当前可以使用的模组】 【修改模组】 【守秘人工具箱】 【管理守秘游戏大厅（锁定）】 【以守秘人身份完成一局游戏，解锁守秘游戏大厅】 “我现在终于能称得上，是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了。”陈强自言自语。 “小雪出人意料的理智值，绝不单单是因为她目击了魏远山变身成怪物。” “她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必须想一个让小雪敞开心扉的办法，”陈强默默的想，“那个‘守秘游戏大厅’也得尽早解锁。” 第7章 小雪的第一次（跑团） 两天后的下午。 d大校园内。 看到正在快步走近的小雪，陈强从冰激凌店门口的白色塑料座椅上站了起来。 今天的小雪穿着浅v的贴身白色针织衫和天蓝色的印花亚麻披肩，略过肩膀的披肩长发将月白色的耳坠衬的格外温润，纯白的过膝裙搭配黑色的小高跟鞋，更为眼前的丽人增添了几分古典风韵。 “小雪！这里！”众目睽睽之下，陈强朝小雪挥了挥手。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陈强已经被周围几个一看就是单身汪的男生用眼神杀了无数次了。 瞅我？瞅我咋地？ 嫉妒我女朋友的颜值？ 我还嫉妒你们的理智值呢！ 对所有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视若无睹，陈强走到小雪跟前，让小雪挽起了他的手臂。 “让你久等了，”小雪说，“乔主任他真的好唠叨哦。” “怎么会呢，才一会儿，”陈强失笑，捏了捏小雪的鼻子，“咱们这次可是用学校的实验器材打碎了学校的玻璃，只是口头警告外加赔偿损失算不错了。” “哦。”见陈强提到几天前的事，小雪脸色微变。那天魏远山的突然“变身”似乎给了她很重的心理阴影。 “不提这个，”陈强说，带着小雪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我去给你点个冰激凌？” “不要，”小雪闹别扭，“人家在减肥。” “咱们好歹占了店家的座位，总得点个东西吧。” “谁不知道你和徐叔的关系，区区占他个座位，他能有什么意见。” “什么关系！”陈强哭笑不得，“我就是在这儿勤工俭学！” 前世的时候陈强为了赚钱糊口，没有上得了大学，白天在大学城商业街的工地上干活，晚上就在徐叔的铺子里打工。今世他是不缺钱了，但低调的他还是在业余时间来这儿勤工俭学，也算是报答前世徐叔的照顾。 只不过他的身份从全职打工仔换成了学生。 “那你自己吃。”小雪嘟囔。 “小雪，”陈强神秘兮兮的说，把手机推了过去，“你看这篇报道，吃冰激凌其实还能减肥来着。” “真的！”小雪瞅了眼那篇手机上的文字，眼睛都亮了，“那我要香草的。” “小雪。” “嗯？” “我认真的问你一件事，你这人是不是特别容易受骗？” “你说什么？” “不不不，”见小雪“杀气腾腾”的把指关节扣得劈啪作响，陈强慌了神，“什么也没有——饶了我吧我的小雪大人……” 说起来，她好像还学过武术来着…… …… 五分钟后。 最后还是败给了冰激凌诱惑的小雪开心的和陈强一起享用着她的香草冰激凌。 “所以呢，”小雪把脸凑过去，让陈强擦去她嘴角的冰激凌，“说好的教我跑团游戏的？” “是……”陈强小心翼翼的收起手帕，他的手腕适才被小雪拧的生疼，“咱们从‘创作人物卡’，也就是俗称的写卡开始教，相当于网游里创建角色的这一环节。我先给你看一张范例卡。” “好，”小雪说，“我要做一个银发的半精灵女剑士。” 正从包里拿范例角色卡的陈强一个趔趄。 “这次咱们玩的不是‘龙与地下城’！”他抗议道，“咱们这次的游戏规则，故事背景是在地球，没有半精灵的！” “好，那我做一个银发女剑士。” “女剑士什么的先不提，你在现实里见过天生银发的人吗？还是说，你想做一个老太……哎哟哟对不起我错了……” “嗯哼，”小雪松开了陈强的耳朵，“如果我能证明现实世界里有天生银发的人，你是不是就让我做这样的角色了？” “当然。” “你是以为我要现场拿手机千度搜索吧？” “难道不是吗？” “喏，看在你的眼里只有我的份上，这次就不惩罚你了。现在转头，九点钟方向。” “？？？” 陈强回头。九点钟方向是一家奶茶店，两个白人女生正在那里买奶茶——其中一个女生有着淡金色的长发，这个角度看近乎于一种银色，几个男生正围着她们献殷勤。 “……” “如何？”小雪笑吟吟的。 “好吧，”陈强无奈，“但国人没有这种发色。你要做外国人吗？” “混血儿。” “那剑士这个职业怎么办？现实世界……” “击剑运动员。” “击剑运动员会带着武器上街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着比赛用剑上街？” “我猜的。我的小雪最聪明了。” 我的女友其实是跑团刁民什么的，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她爱玩什么就让她玩什么好了。 陈强把范例角色卡铺在小雪面前：“这就是范例卡了。你先看一下格式。” “哦，这是你自己啊。还挺有模有样的。” 这是系统出品，是我解锁守秘人功能后看到的真人卡，当然有模有样了！陈强暗道，而且绝对准确！ 当然，和系统出品的原版相比，这张卡有一些小小的改动。 [姓名：陈强年龄：20 职业：学生]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百分制？”小雪问道。 “人类理论上最高不过99，一般能达到90就是世界顶尖了。” “那精灵就能超过99喽？” 天呐！她怎么还想着这事呢！ “其他的我都懂，教育怎么算？”小雪问。 “70是大学毕业水平吧。” “你的属性有那么高吗？就没低于平均分的耶。” “也不看看我是谁？” 美中不足就是体质太烂，该锻炼了！ “下面是我的技能。” [技能（除少数特殊技能外，只含35%以上）：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66%；英语56%；母语7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50%；侦查66%] 陈强清晰的感受到，小雪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了一厘米。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 “我不是别瞎说我没有！” “那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话术比你的本职专业会计还高？” “人类极限依旧是99%。和属性不同，技能50%以上就是能靠着这个技能讨生活的水准了！” “那魅惑呢？” “我冤啊！”陈强无辜的喊道，“这个其实是礼仪！靠着自身魅力赢取他人好感的能力！” 第8章 没有超能力，但是…… 陈强一直在心里记着系统中自己的“真实”人物卡。 【姓名：陈强年龄：47 种族：人类；职业：守秘人】 【生命值：11/11 魔法值：14/14 幸运：50/99 理智值：30/44】 虽然不像小雪那么夸张，但陈强本人的理智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陈强估计，他发现这个世界是克苏鲁世界时受到的冲击，以及克苏鲁神话知识的影响都削减了他的理智。 对克苏鲁神话的了解更是会削弱理智值的上限。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技能（除少数特殊技能外，只含35%以上）： 信用评级98%；克苏鲁神话55%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71%；英语56%；母语7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56%；侦查66%】 【已经历模组：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模组成长：话术5%，心理学6%）】 【试金石：意义非凡之人 陈养德（父亲） 黎华（母亲） 秦凌雪（女友）】 和系统展示的原版相比，在给小雪的版本中，陈强省略了人物背景相关的“试金石”一栏，把那个莫名其妙的职业“守秘人”改成了学生，然后去掉了信用等级和克苏鲁神话技能，也没计入第一个模组的技能成长。 在传统的克苏鲁跑团游戏中，只要在模组中成功使用一次技能，该技能在模组的结束的时候就有一定概率获得增长。 只是系统没给陈强明示技能是怎样增长的，而是直接给了结果，陈强总怀疑系统结算成长的标准和前世跑团游戏中的规定有点微妙的不同。 和杂七杂八但都没超过80%的技能相比，陈强唯一一个98%的技能显得特别扎眼…… 【信用评级：98%】 信用评级技能，决定了调查员能支配的钱。 凭着先知先觉的优势，陈强早已利用种种手段积累了外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资产。 只是上辈子陈强穷习惯了，根本没想着显摆，表面上继续过着穷学生的日子。 很少有人知道，陈强的最强技能……其实是他的钞能力。 …… 小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转。 “你这是你自己，”她说，“那，我也要用我自己做我的角色！” “真人卡？说好的白发女剑士呢？” “你更想让我用白发女剑士吗？” “不不……我是说，小雪，请便……” “那属性和技能我就凭着我的感觉写了。” “好的，凡是我亲爱的小雪说的都是对的。” “你这话发自内心的吗？” “写完之后让我看一看就可以了。” 反正小雪一向对丢骰子决定随机数之类的事缺乏内心，还是下次再教她正常的建卡流程比较好。 “傻瓜。在现实生活中，除了一两样，大家的技能都会比较均衡的分配，这样的角色在游戏里通常会比较废柴吧，”小雪从包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显出一种知性美，“追求强度，在游戏里建立角色当然是专精于某一类技能比较好。但我还是选择做我自己。这样，你作为主持人，也更容易掌控跑团的进程吧？” ……原来你知道的啊。果然还是小雪最体谅我了。 “技能检定的公式到底怎么算？”小雪问道，“比如，我把耳朵贴在一道暗门上，偷听里头的怪物讲话？” 怎么净是一些“龙与地下城”里的例子……难道小雪其实是个热爱暴力解决问题的武斗派？ “丢一个d100……唔，就是产生一个1-100的随机数，”陈强说，“丢两个十面骰子，分别代表十位和个位。骰子结果低于你的技能数值，就是成功。所以技能越高越好，而骰子越低越好。1代表大成功，100代表注定失败。”陈强简明扼要的把规则核心说完。 “嗯……” “以刚刚的例子来说，比如你的聆听技能是60%，而你在技能检定中骰出了50点，那么你的技能检定结果就是50/60，聆听成功，”陈强说，“这就是高于90%的技能如此强大的原因。99%那几乎不可能失败。” “这个信用评级除了提供初始资金，还有什么用处哦。” “贷钱啊，取得信用额度啊，甚至请媒体帮你对抗无良水军，都可以用这个技能，”陈强解释，“总之，你愿意做我的调查员……哎……” 小雪已经沉浸在“评估”自己的数据里了，根本没听见陈强接下来的话。 算了。 “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邀请人做调查员一共有两种方法，第一是从理智池（所有调查员已经损失过的理智值）里支付和被邀请方同样当前理智相同的数值，第二是对方以口头或书面形式（短信、邮件和通讯软件都行）同意做调查员。 陈强的当前理智池足有50点。 别说小雪的理智值只有5，她也肯定会同意邀请成为调查员的。所以，不急。 望着女友专心致志的脸，陈强不由得露出笑容。 “唔？”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陈强的浮想联翩。 …… “是我……没错，”快步走到店铺角落接电话的陈强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对，不要送到大学城，明天早上，就商业街的那个地址……” “呼。” 放下手机，陈强长出了一口气。 “徐叔。” 从陈强的电话打到一半开始，冰激凌的店主徐叔就踱到了他身边，双手抱胸，等着他把电话打完。 “你这几天都没来打工了。”徐叔说。 “有点事，”陈强平静的说，“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和小雪约会，也是来向您请辞的。我今后也……不会再来了。” “抱歉。” 他低下头去。 打工对陈强来说，本就只是一种消遣。 “道什么歉呢，”徐叔哑然失笑，“你又不欠我什么。” 徐叔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强，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说句实在的，我感觉你有点变了，”他说，“上次你过来的时候，身上可没穿这么多名牌。” 陈强默默的听着。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穷，”徐叔说，“但小陈，你听我倚老卖老的说一句……” “行了，徐叔，”陈强知道一旦让徐叔开始说这“一句”，怕是没半个小时都停不下来，“道理我是知道的。我买这些名牌，并不是为了显摆，而是创业的需要。” “创业？”徐叔吃了一惊。 “徐叔，你以为我为什么辞工啊，”陈强说，“我正在创业。刚刚那通电话，就是我之前订购的办公用品正要送货。” 陈强已经决定，注册一个新公司，来给系统日后开启游戏大厅功能打掩护。 “你哪来的钱？”徐叔却是更惊讶了，“莫非你中彩票了？” “您想到哪里去了，”陈强摇头，“我是拉到了一笔天使投资。” “什么项目？” “it方面的，”陈强笑道，他就把说辞想好了，“徐叔，你知道我喜欢桌游。算是一个……桌游和网络结合的项目吧。” “你可别上当，”徐叔眉头紧锁，“你是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创业有多难。” “您就放心吧。”陈强道。 反正自己压根就不是创业。 第9章 《地球黑暗角落》 “你这，可真得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投资，”徐叔忧色更浓，“来路不明的钱，你万万不能要。我见过好几个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就被毁在这上面了。” “我信得过我那位投资人。”陈强说。 我的投资人就是我自己，陈强心想。 “人心隔肚皮，”徐叔道，他是真的担心，“人家是人傻钱多的大老板！这种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腻歪，就撤资了。” 徐叔，您看我像那种人傻钱多的大老板吗？陈强心道。 “您只管安心，”陈强笑道，“到时候我挣了钱，出钱给您重新装修一遍店面，您看可好？” “你就吹吧。” “我这可真不是吹，”陈强说，“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行，”见陈强胸有成竹的样子，徐叔点点头，“我就等着你给我投资的那一天了。努力啊！有资金上的困难，给你徐叔说。我老徐多了没有，几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陈强却是暗想…… 徐叔，您知不知道，去年你们家在商业街开那个肉铺，到处找人借钱，最后愿意慷慨解囊的那个朋友，他之所以那么仗义疏财可不是他生性大方，纯粹是因为…… 那钱不是他的钱啊。 那几天陈强见徐叔成天愁眉苦脸，忍不住暗中出手，通过徐叔的朋友，雪中送炭的帮了他一把。而徐叔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真正帮自己的人是谁呢。 “谢谢你，徐叔。” 无论自己是贫穷或富有，徐叔一家对自己都始终是一片热心，也值得自己回报。 …… “我写完了！” 回到桌边，小雪兴奋的嚷道。 “我看一下。”陈强接过卡。 [姓名：秦凌雪；年龄：19；职业：学生] [力量：65；体质55；体型40；敏捷75；外貌80；智力80；意志85；教育70] “……” 除了体型追求小巧玲珑，其他属性全部远高于均值。 再往下看，技能也全部是爆表的……75%以上的有好几个，90%以上的也有。 还有个真实的超自然10%？这是什么东西？ 这世界真实的超自然就是克苏鲁神话。 我明明已经都已经把“克苏鲁神话”这一项从模板里头拿掉了……陈强头疼。 “我觉得我已经很谦虚了……”小雪说。 “行，”陈强放弃了和小雪纠结属性的尝试，“就这样吧。你愿意做我的调查员，对吧？” “嗯。”小雪满心期待的点点头。而与此同时，陈强也感觉到了兜里手机的振动。 ……看来系统已经将小雪认定为“调查员”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个游戏叫什么呢？”小雪好奇的问，“你说你这个跑团游戏和‘龙与地下城’不一样，总得有个名字吧……” “《地球黑暗角落》。”陈强说。 这是一个克苏鲁电子游戏的标题。 陈强到底还是没敢直接把“克苏鲁的呼唤”的名字搬出来。 “你等一下，我给你这张人物卡拍张照。”陈强掏出手机。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小雪的真人卡了，但当着小雪的面，还得掩饰一番。 快门一闪。 “拍糊了，”陈强说，皱着眉头盯着屏幕，“让我调调焦距……” 他嘴里说着，比划出还在拍照的样子，手指却是已经点开了“克苏鲁的守秘人”。 …… 【姓名：秦凌雪；年龄：19；种族：人类；职业：淑女】 等等，这职业显示，竟然不是“学生”？ 看来她的家庭，不是简单的“家境殷实”而已。 【hp10/10；mp11/11；理智值5/89；幸运90/99】 【力量70；体质55；体型45；敏捷80；外貌80；智力85；意志55；教育80】 “……” 我错了，您还真的是在谦虚。 力量、敏捷、智力、教育，系统对小雪的评估甚至比小雪本人的自我评估更高！ 只是意志55…… 意志55，小雪初始理智值，应该是55才对。 小雪，你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扣了整整50点理智值？ 【技能（除少数特殊技能外，只含35%以上）： 信用评级75%；克苏鲁神话10%； 会计35%；表演91%；魅惑52%； 格斗60%；手枪66%；步枪55%； 急救35%；历史学37%；母语80%； 神秘学36%；说服44%；心理学39%】 【试金石：意义非凡之人 陈强（男友）】 “……喂。” 真的有10%的克苏鲁神话？ 而且这技能，表演91%？你真的是经济系的学生吗？ 这分明是武打演员或者间谍吧！ 可惜这张卡不显示小雪成为系统判定的调查员之前，和神话的接触经历。 如果小雪的职业是“狂信者”，陈强都怀疑，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克总信徒了。 “……还不能断言。” 小雪的确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东西。 她的家庭背景。 她所接受过的战斗训练。 还有……她和真实超自然现象的接触。 陈强不是那种迁腐的男人，如果他发现小雪真的和魏远山一样，在膜拜某一位完全邪恶的神明，他也会断绝和小雪的关系。 但…… 【试金石：意义非凡之人——陈强（男友）】 看到这一行的时候，陈强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陈强不仅有小雪，他还有自己的父母，有许多家人和朋友。 但在系统的判定中，小雪的意义非凡之人，就剩下了自己。 “小雪，”陈强暗想，“你到底过经历什么？” 小雪的自我属性评估和系统给出的真实数据极为接近，除了意志。 在小雪心中，她的意志足有85，接近常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值。 在陈强的手机通讯簿里，也只有那位坚毅的老警员刘队，意志达到了85！ 而小雪？即使没有受到任何精神冲击，她的意志也只是平均水平的55。 也就是说，小雪认为自己的意志非常坚定，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也许，这个女孩，远比她自以为的要脆弱。 …… “拍好了没有？”发现男友在发呆，小雪发出不满的声音。 “好了。”陈强连忙放下手机。 让小雪瞧出自己的怀疑，那就不妙了。 现在，最好是继续推进自己原定的计划…… “我的卡有什么不对吗？”小雪狐疑的问。 “没什么不对。” “其实你还是嫌弃我的技能写的不对吧，”小雪说，“根据你的规则，我的属性太高，技能点数也溢出了。” “绝对没有！” “真的？” “真的！” “你都写在脸上了。” “没事。” “我要换银发女剑士了。” “就这张卡就行！”陈强说，“徐叔难得同意我们占着这个座位，我们今天至少把游戏的引入部分跑完！” “好吧。”小雪点头答应。 陈强深吸一口气。 “我们今天的模组……”他缓缓说道，“叫做‘夏日怪谈’。”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钟。 “这是一个，和冰激凌商人有关的故事……” 第10章 真实与虚假的克苏鲁神话 “你，秦凌雪，d大的一名普通学生，像往常一样走在校园的道路上。”陈强开始了他的讲述。 好小子，大白天的讲鬼故事，在一旁擦着桌子的徐叔心道。 “突然，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男人拦住了你。他穿着一身污渍斑斑，破烂不堪的西装，但你能隐约的判断出，那曾是一套讲究而且价值不菲的服装。” “我礼貌的询问，”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帮我！帮我！’，那人喊道，”陈强整个人的声音变得尖细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故事里的那个穷途末路的男人，“‘你必须帮我！大部分人会说我疯了，但我并没有疯！’” 陈强沉默了几秒钟。就连徐老板都被他活灵活现的表演所吸引，好奇的走了过来“听故事”。 “‘有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正盘踞在这校园里！’”陈强模仿着那男人绝望的声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他说话。”小雪说。 “见你没有反应，”陈强顺着小雪的行动往下讲，“他慌乱的把手里的公文包塞你手里。‘听着——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但怪物就在我们身边。那家冰激凌店的店主，他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食人恶魔！” 徐叔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 “我接过公文包，然后希望他冷静下来，”小雪低头瞧着自己的人物卡，没有发现徐叔的异状，“但我没有精神分析之类的技能……” “你什么也做不到，”陈强用冰冷而一成不变的语气叙述着，仿佛经历过那现场一般，“‘这包里有我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我刚刚想袭击那怪物，’只听那男人说——你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那痛苦万分的表情——‘但我搞错了人。现在，在酿成更大的麻烦之前，我得去自首了！请一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陈强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旁边的徐叔，徐叔又开始擦桌子，但脸上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等你回话，这个男子就快步走开了。”陈强的语气又归于平静。 “我拉住他……不，”小雪说到一半突然改了主意，“我不应该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我回宿舍……不，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打开公文包。” “自行走开，这就是你的选择，对吗？”陈强站了起来。 “什么？”小雪吃惊。 “后天晚上桌游社的活动，我们继续，”陈强说，“如果你害怕，不妨找几个队友。公文包里的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会把那些文件和其中的一切，都呈现在你们面前。” “人家才不会害怕呢！”小雪嘟囔，“但你为什么会真的有那些文件？” 我昨晚用word现码的，陈强心道。 花了不少时间，下次找个码字软件好了。 现在，这些文件都还在我的u盘里等着送打印店呢…… “谁知道呢，”他嘴上却是故作深沉，“说不定，故事是真的哦。来，我们走吧。” 小雪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呢，还是用她那91%的表演技能做戏给陈强看。 陈强则是瞥了一眼徐叔。这位把故事从头听到尾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看着陈强和小雪离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 深夜。 徐叔关上店铺的门。 他已经把这家店盘下了很多年，春夏卖冰激凌，到了冬天就卖些热饮和水果。 整个下午他都心不在焉——陈强讲的“故事”在他心头盘旋，挥之不去。 难道……陈强在自己的小店里打工久了，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这不可能，”徐叔自言自语，好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只是个巧合。” 他轻手轻脚的，向着地下室走去。自从这里成为一家冰激凌店，徐叔就以地下室被他改装成了微型冷库为由，禁止外人进入。 悠长的楼梯，越是靠近尽头的门，空气的灰败气息就越重。 徐叔猛地扯开大门—— 这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房间的左手边是放着装满各式雪糕和冰激凌的大冰柜，指示灯亮着。 一切正常。 但几米之外的右手边，那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死去的、半腐的牛与羊的尸体悬挂在天花板上。尸体上伤痕累累，带着狰狞的爪痕。 肚子，饿了。 徐叔向着其中一具相对完好的牛尸伸出手去。他的指甲变尖，皮肤变成了古怪的胶皮状，眼珠消失了，眼眶里满是血丝，背部不由自主的佝偻下去。 就在他从那牛尸上爪下一块腐肉，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 “谁？！”徐叔猛地转身，他听见了楼上的响动。 “徐叔，是我！”陈强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我以后就不来打工了——我是给你还钥匙的！” “等我一下！”徐叔声音沙哑的说。你怎么不早来一会儿呢？ 把剩下的腐肉咽下肚子。 “咕……啊。” ……差点噎到了。 你说，俺老徐变成这副模样之后身体强壮了不少，怎么食道还是老样子？ 重新施展了变形魔法，十秒钟后，徐叔那仿佛用两腿行走的柴犬一样的形象消失了，他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只是预想之外的魔力消耗，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了。 “我就来。” …… “小陈，”徐叔说，从陈强手里接过正门的钥匙，“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陈强说，“徐叔，刚刚干什么呢？” “在地下室。”徐叔含糊其辞。 “我在这儿干了快两年了，”陈强说，“你从没让我看过一次地下室。” “我自己鼓捣习惯了。”徐叔说。 “但你看上去很疲乏。” “能不累吗，”徐叔摆摆手，“倒是你，那么晚还过来，宿舍应该已经关——等等。我接个电话。老吕的。” 徐叔拿着正在响铃的手机走进了里屋。陈强在他身后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正是这位老吕在陈强的安排下给徐叔夫妇借了一大笔钱，徐叔绝对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当然……那位吕先生之所以深更半夜打电话，也是陈强早就安排好的。 “徐叔，抱歉。”陈强心道，向地下室走去。 第11章 我老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徐叔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秘密早已经被陈强知晓得一干二净。 守秘人工具箱解锁之后，陈强的手机地图就有了“检索半径两千米内的所有神话生物和神话书籍”的功能。 他可以自由的搜索身周的神话生物而不用担心被发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几天的时间，陈强早已骑着自行车把整个大学城都搜索了一遍。 什么？为什么不开车，或者至少骑个小电驴？ 不好意思，面对神话生物知识很重要，但体魄也一样重要，我陈强从今天开始就是要努力锻炼身体！ 结论来说，除了被他锁起来的《卡尔克萨的宫廷》，大学城里唯一有神话反应的，就只剩下他打工的冰激凌店里，那一只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店里的神话生物了。 再加上…… 联系人列表里，徐叔的理智值是一个漂亮的0。 “真不敢相信是你啊。”看着手机【当前可以使用的模组】中的那一项“夏日怪谈”，陈强唏嘘。 陈强每次靠近冰激凌店，手机都会弹出“是否进入模组《夏日怪谈》”的提示。他现在是守秘人了，能自由决定是否加入模组，或是安排调查员进入模组。 说起来，现在不是还没到夏天呢？这模组的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 陈强猜测徐叔的秘密在地下室并非空穴来风。 上辈子的时候，他也在徐叔的冰激凌店打工，那时候徐叔可没拦着他进地下室。 那么……徐叔这辈子严禁外人进入他的地下室就是和整个世界变成了克苏鲁神话世界有关。 …… 陈强蹑手蹑脚的走向台阶尽头的门。 门关着，但陈强轻轻一碰就打开了。 大概徐叔离开的时候太过于匆忙，没来得及锁门吧。 预先准备好的特殊工具是用不上了。 深吸一口气，陈强推开了那扇门。他已经做好了掉一点san（即理智值，以下都简称san值）的准备。 “……还好。” 左边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属于人类文明的冰柜之类被陈强直接无视了。右手边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些半腐的牲畜尸体，但徐叔特地在角落里弄了个香炉，极大的遮掩了腐臭味。也许这里头有些魔法的作用也说不一定。 但陈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墙角的一座用黑色岩石凿成的小祭坛上。祭坛上覆盖着灰白色的裹尸布，中间是一个骨灰瓮，上面铭刻着条形的古怪文字。 “旧日支配者——藏骸所之神，大食尸鬼莫尔迪基安的祭坛。” “徐叔，你果然是变成了食尸鬼啊。” 陈强看了一眼自己的机械手表——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 徐叔接电话的时间比预想的久。 放下老吕的电话，徐叔又接到了女儿徐蕾蕾的电话。 白天陈强给他说要创业之后，他就给蕾蕾发了个短信，问她这事靠不靠谱。 it啊，自己是不懂，蕾蕾总比自己懂得多吧？ 住校的徐蕾蕾正准备参加高考，每天下了晚自习才能和这边通电话。 “喂？”蕾蕾吵吵嚷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爸？你可千万把陈哥劝住了！” “怎么拉，蕾蕾……” “他创业的事啊！”徐蕾蕾话语里透着着急，“爸你是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创业，根本九死一生！特别是游戏，今年情况不好，压根就十死无生了！” “好好好，”徐叔头疼，“陈强他就在这，要不你自己给他说。嘿，小陈……” 徐叔从里屋出来，陈强却不在这里。 他望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那门开了一条缝。 “……” 自从从人类转变为食尸鬼之后，徐叔很久没有体会到恐惧的感觉了。他甚至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有恐惧这种情绪了。 但此时此刻，这位食尸鬼却实实在在的感到了恐惧。 “蕾蕾，”徐叔果断的说，“爸等会再给你打电话。” 无视蕾蕾的大呼小叫，徐叔挂了手机，向着地下室一路小跑。 陈强一定已经进了地下室。 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徐叔心想。陈强不可能知道世界上还有人类以外的智慧种族存在。也许他只是听到了些奇怪的流言。 那些死牲畜，可以用奇怪的癖好遮掩过去；祭坛呢，就说成是买来的艺术品！ 总之绝不能让自己是食尸鬼的真相曝光！ 妻子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成为食尸鬼的事实，绝不能让蕾蕾也受一次这样的惊吓！ 我老徐，就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 …… 陈强听到了徐叔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刚刚好。 和很多人想的不同，克苏鲁神话中的食尸鬼并非是死灵生物。他们或者拥有生而拥有食尸鬼的血统，或者因为在这些食腐生物出没的墓地呆得久了被转化为食尸鬼。 的确有许多食尸鬼放弃了全部理智，沦为了以吃人为乐的可憎怪物，但也有些食尸鬼氏族恪守原则，只以动物的尸体为食。食尸鬼一族的神莫尔迪基安也被认为是个较为特殊，相对温和的旧日支配者，相传有一对活人夫妻无意间冒犯了它的神殿，它却宽恕了它们。 莫尔基迪安的信徒甚至敌视死灵法师，因为在他们眼中，所有死者的尸体最终都将属于藏骸所之神，让死者再次行走于世间的行为是不可容忍的。 也许对莫尔基迪安来说，人的尸体和牲畜的尸体也无甚区别，所以它对主动制造杀戮毫无兴趣…… 在陈强看来，徐叔很可能就是那种温和派食尸鬼。 徐叔融入人类的生活方式，还有地下室里的牲畜尸体都证明了这点。 “守秘人之眼！” 自己并没有触发“夏日怪谈”的模组，是以必须激活守秘人之眼的天赋，才能从骰子检定结果的角度观察现实世界。 守秘人之眼每天只能激活三分钟，却会在零点刷新；也就是说，卡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使用，就能连续使用六分钟！ 门开了。 徐叔脸色苍白的出现在门口。看到一脸平静的陈强，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陈，”他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强没有说话，目光移向旁边的牲畜。 “这些啊？”徐叔说，“哦，这些是从商业街的肉店那边运来的。那边的冷柜装不下，结果都放坏了……” 徐叔竭力保持淡定，好像在聊一件很平常的事，但陈强还是瞧出了他眉宇间的慌乱。 【技能检定对抗，心理学对抗话术】 【心理学49/56成功】 【话术6/5失败】 【技能对抗成功】 原来徐叔您的话术等级只有5，这么长时间辛苦您了。 许多守秘人都选择向玩家隐藏心理学检定的结果，避免玩家把心理学技能作为测谎仪一样使用，但对拥有守秘人权限的陈强却是无所遁形。 “徐叔，别说了，”陈强道，“那，这个祭坛又是什么？” 徐叔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他的眼睛开始充血。 第12章 抱歉，守秘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这只是个雕像——” “我知道你是什么，徐叔。”陈强摇头。 他手心捏了一把汗。 他信任徐叔，但如果徐叔真的暴起攻击自己，陈强也只能动用他开启守秘人权限之后，最强的杀手锏了。 陈强开启的守秘人工具箱中共有三个“工具”。 第一个是【邀请调查员】。这个插件植入了手机通讯录，让陈强能看到所有联系人的当前理智。 第二个是【神话地图】。 而最后一个…… 【神话生物干涉】。 通过消耗理智池中的理智，陈强能对没有神性的神话生物行使一次性的命令权。如果这命令符合该生物的个性或行为逻辑，那么这命令会永久起效；即使命令和生物的本性相悖，这命令也能短暂的控制生物一段时间。 对徐叔，陈强需要消耗16点理智值才能完美控制。陈强怀疑这背后有某种公式，但系统并未给出。 在克苏鲁跑团中，守秘人几乎是为所欲为的，而【神话生物干涉】这个技能，总算让陈强在现实世界里也找到了一点守秘人的感觉了。 【神话生物干涉】在手，即使徐叔突然发难，他也能暂时控制徐叔，甚至命令对方自杀。 只是……自己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啊。 而徐叔表情复杂，好像在进行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徐叔，即使您强留我在这儿，”陈强说，“只要我今晚回不去，我安排好的人也会收到关于您的信息。我不是在虚张声势，您白天不是也听见了我给小雪讲的故事吗？那时候，我就计划好一切了。” 【话术70/71成功】 徐叔缓缓点头。 “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了一切，也相信你预备好了后手，”徐叔说，“但我也明白，小陈你不是做到那种地步，也要和我同归于尽的人。” “那，就是说你不会对我动手喽？” “我老徐从不杀人，”徐叔显得已经不再惊慌了，“但我还是恳求你不要把我的情况说出去。” 【心理学7/56成功】 心理学检定多半要和对方的话术之类技能对抗，但陈强却直接收到了技能检定成功的提示。也许对方并没有要继续隐瞒自己的意思。 “那是自然，徐叔。”陈强松了一口气。 “要我解除这副人类皮囊的伪装吗？” “不用了，”陈强连道，他可不想因为目击徐叔狰狞的本体而造成不必要的理智值冲击，“那天晚上大扫除，您在里面睡着了，我好奇的从门缝往里头偷看，可不，把我吓得不轻。” 【话术95/71失败】 “你小子诈我，”徐叔摇头，“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在你身上没嗅到我们一族的气味，你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小陈，我老徐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徐叔，这么直截了当的发卡真的没问题吗？ “你不想看到我的真实模样，我也理解。”徐叔说。他回想起了老婆第一次看到食尸鬼形态的样子。 “您是怎么变成……” “那时蕾蕾还在上小学，我打工伤了腿，在城里找不到活干，”徐叔说，“只好回老家，一边养伤，一边在墓地找了一份工作。” “您在那里……遇到了您的同族？” 徐叔点点头。 “起初我很害怕，”他说，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但我后来发现他们其实很友好。我的腿伤终于养好了，但我却发现……” “您开始变得他们一样了。” “我发疯似的求问变回去的办法，但他们也爱莫能助。最后，还是氏族的紫袍大祭司想到了办法，传授了我变回人形的法术，还有另一个法术帮我掩饰腐食的臭气，也能基本消除它们对普通人的毒性。” “他们没邀请你和他们在一起？” “邀请了，但我放不下老婆和蕾蕾。”徐叔说。 “冰激凌店也是他们的主意？” “是我自己的，”徐叔说，“我有一个亲戚是开冰激凌车的，我就觉得这样能帮我把腐食保管的久一些。” “他们一定还帮了你别的忙，”陈强说，“否则那么多年，单靠你一个人瞒不下去的。” “我有一个同族，他以前是肉联厂的，”徐叔说，“现在也继续干这一行。他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在给我运的冷饮车里藏了死牲畜，让我得以进食。” “看来您这样的还挺多的？” “也许吧，但我不认识第三个了，”徐叔说，“后来我想着不能光靠他，就又开了个肉铺。” “那您一开始就开肉铺不就好了吗？” “当时我不是没想到嘛！”徐叔瞪眼。 陈强忽然心里一动。 “徐叔，您告诉我，”他说，“你们食尸……你们这一族，吃煮熟的食物，感觉是不是和我们吃腐烂的东西感觉一样？” “是挺恶心的。”徐叔点头承认。 “可我记得，每次蕾蕾过来的时候，您都和她一起吃……” “那可是我的宝贝蕾蕾！”徐叔骄傲的说，“和她坐一起，就算是臭的，我老徐也得努力咽下去，对吧？” “……” 原来如此。 身为人类的魏远山，主动把自己变成了怪物。 而身为怪物的徐叔，却发自内心的想做一个人类。 即使san已经归0，徐叔的心灵支柱仍旧没有垮塌，为他守护着他精神世界理性的最后底线。 午夜已过，守秘人之眼的持续时间已经结束了。陈强没有发动第二次守秘人之眼，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徐叔。” “嗯？” “看着我的眼睛。” “啥？” “我，陈强，地球最后的守秘人，以守秘人之名下令，”陈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这才是为所欲为的守秘人吧，“请永远坚持自己身为人类的尊严。即使您在身体上和我们不同，但您永远是一个人类。” 【神话生物干涉】发动。 【守秘人理智池50-16=34点】 “怎么了？突然这样。”完全和对象性格契合的命令，徐叔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被修改了。 他只感到……在陈强的鼓励之下，变成食尸鬼之后，那种常驻心头，挥之不去的寂寞感消失了。 而陈强苦笑。 我的16点理智池啊！ 就为了防止徐叔在未来意外崩溃，就这样一时冲动白白用掉了！ “没什么，”陈强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徐叔，您愿意做我的调查员吗？” 陈强早看过了，徐叔在邀请调查员的通讯录里名字是灰色的。 神话生物是不能当调查员的。 他现在这么说，也只是想在将来主持模组的时候，让徐叔这个体能远胜于常人的神话生物为其他调查员保驾护航而已。 “啊？调查？”徐叔却没听懂陈强的意思，“调查什么？行啊。” 陈强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 【会“永远”将自己视为人类，并继续坚持人类生活方式的神话生物，系统也视之为人类】 【您对他的帮助，并不是毫无意义】 【即使理智归零，只要他的心灵支柱仍旧存在，他的理性就绝不会崩塌，将可以继续作为调查员探索模组】 “这是……” 【恭喜您，收获第一位神话生物调查员】 【您获得调查员奖励天赋“食尸鬼之友”：您的理智将不会因为目击食尸鬼而降低】 【您获得守秘人奖励“额外装置”：五套调查员试炼用神话科技实境装置即将发送给您。注意！该装置应用了部分“尤格斯真菌”和“伊斯人”科技，请注意保密！因为您“游戏大厅功能”尚未开启，将自动传送至您身边……】 第13章 PPT创业恐怖如斯（新的一周，求推荐票） “等等……” 自己绝对是提前完成了中期任务！ 【发送倒计时……】 陈强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可手机的推送信息和直接浮现在他脑子里的信息一样，哪儿都找不到取消选项。 【五、四、三、二、一……】 咚！ 一个巨大的白色箱子突兀出现在地下室里，占据了地下室三分之一的空间，徐叔吓得赶紧跳开才没有被箱子砸到。 “小陈，这是啥？”徐叔惊魂未定一脸懵逼。 陈强沉默两秒。 “这其实是我的一个法术，叫做……叫做飞雷神之术。”陈强口胡。 “哦……”从来不看日本动漫的朴实食尸鬼徐叔不明觉厉。 其实我不会飞雷神之术，但是懂别天神之术（神话生物限定）哒，陈强心道。 “那……这箱东西怎么办？” “您家的地下室就先借我放一下，拜托了……” “然后呢？”徐叔愁眉苦脸。这地方不只是他的储藏室，也是他的餐厅。 “我们……开箱子，看看能不能给您腾个吃饭的地方……” …… 翌日凌晨。 陈强打着呵欠，离开了冰激凌店。 箱子很大，但箱子里的东西很少。 那些什么实景装置很像是扣去了商标的黑色ps4，只不过手柄换成了简陋的头盔。 和想象中的神话黑科技差挺远的，但这样也方便隐藏它们的真实功能。 更妙的是，它们在供能方面全部都是插电的，甚至还自带了变压器，让陈强感叹系统的贴心。 唯一的美中不足——它们现在虽然能开机，但根本发挥不了正常功能。 即使接上电，也只会冷冰冰的提示【连接不到游戏大厅】。 最后陈强暂时还是把“五台游戏机”留在了徐叔的地下室。 《卡尔克萨的宫廷》最终被他和另外几本临时淘来的古书一起，以古董和绝版收藏的名义锁进了银行的保险库。 而这五台“ps4”是将来随时可能用到的，锁进银行就太麻烦了，又不可能随身带着，干脆先留在徐叔的地下室里。 至于那个大得夸张的箱子？ 留给徐叔装货用了。 “都这个时间了，”陈强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四点半了，“干脆不补觉了，直接去新公司。” …… 七点半。 d大校门口。 杜英飞开着他的草绿色本田飞度驶出校门。 看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上，几名提前请假回家过清明假期的学生辛辛苦苦的往公交车上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杜英飞心中充满了有车一族的得意。 d大在国内排名很高，但d市终究比不过京城和沪上，一百个学车的大学生能真的开上自己的车连一手之数也没有，杜英飞就是其中的一个。 ……当然，是二手的。 就算如此，这辆（老爹买给他的）车子还是值得他骄傲了。杜英飞十分怀疑，如果他没有这辆车子，现在坐在车子后座的女友会不会搭理他的告白。 尽管如此，从大一到大三，看着校园里的车子一天天多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bba，杜英飞还是感到空前的危机感，生怕哪一天自己的帽子就变成了车子一样的颜色。 当然金钱也不是绝对的，杜英飞想。 就好比陈强那小子，成天骑个破自行车兜来兜去，不是也赢得了秦凌雪的芳心？难道他有超能力？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秦凌雪平时也不开车，但去年她家人来看她的时候开的那辆进口凯迪拉克简直闪瞎了一堆人的眼。 “喂，”坐在后座的短发女孩涂丽珠发现男友开车走神，发出不满的声音，“想什么呢？” 涂丽珠是d大桌游社的成员，不喜欢社团活动的杜英飞为了女朋友也在桌游社挂了个名。魏远山事件之后，桌游社的活动暂停了几天，直到陈强号召大家早日走出阴影向前看。 “我在想陈副社长，”杜英飞拍了拍方向盘，可不能让丽珠看出自己刚刚在想别的女人，“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开这么个公司？一准赔得他奶奶都不认识啊。” “谁知道，”涂丽珠嘟囔，“说话别那么多爷爷、奶奶的，咱别那么低俗行不？” 知道陈强订购的办公用品早上就到了写字楼，小雪自告奋勇的帮他打扫卫生，还喊了舍友涂丽珠帮忙。 “行行行，”杜英飞连连答应，“你看这陈强，也算是聪明人，咋就那么头铁嘞？这做生意，可不是单靠能说会道就能发财的。桌游加网游？也亏他想的出来。还是桌上角色扮演游戏？龙与地下城，神州大地加起来，能有一万人愿意掏钱不？” “我待会见了小雪，”涂丽珠说，“让她好好劝劝。” “来不及了，”杜英飞摇头，“他陈强有什么？这种ppt创业的，全凭一张嘴，忽悠到了哪个大老板。等到他把人的钱败光了，看他怎么交代，说不定就得去贷。我看啊，说不定什么天使投资是他撒谎，他现在的钱就是贷……” “你也别这么说。我瞧陈强人也挺好的，不至于这样。我相信小雪看人的眼光。” “那又能怎么样嘛！”杜英飞无奈的拍了下大腿，他其实不是很懂创业，但就是不想承认陈强赚钱的本领比自己强，“你等着，单单是那租金以后就够他喝一壶的。打扫卫生？有什么好打扫的嘛，他这种公司，连文件柜的钱恨不得都要省，有句怎么说的来着？这种小创业公司啊……一张桌子三张椅，外加一个饮水机……” 绿色车子在公路上拐了一个弯。陈强说的写字楼映入眼帘。 “……” 门口停了七八辆大卡车，几十名工人正在忙碌的上上下下搬东西。杜英飞看到两个中年搬运工正在往上抬一面山水屏风，旁边主管模样的眼镜男子一个劲的叫他们小心。 “一张桌子三张椅，外加一个饮水机？”涂丽珠翻起了白眼。 “他陈强能租得起多大地方！”杜英飞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堆在路边的实木家具，“看这架势，这怕不是租了小半栋楼，肯定是别人……” “陈老板说了！”主管的声音传进了两人耳朵里，“十点之前，咱们必须把活干完！那边小心点，陈老板这是游戏公司，别把电脑磕磕碰碰摔坏了！” “十点之前时间也太紧张了。”一名工人摇头。 “你懂什么！”主管瞪眼，“陈强老板跟我说了，十点半还有专门的人来给电脑装系统顺带看地方，他这可能要装工作站的！” “……”杜英飞沉默。 “我再去找几个人，”涂丽珠果断的说，“就我和小雪，不够。” 杜英飞却是想： 他nn的，这么个注定赔本的项目，陈强到底拉到了多少钱？ 现在的大老板们都有钱没处花的吗？ 我的点子比他好多了，怎么就没人给我那么多钱？ 对了，陈强的ppt做的是真的强。 我是不是也去报个ppt制作学习班？ 第14章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中午时分。 陈强的新公司，小小的会议室里已经挤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桌游社过来看热闹的学生。 会议桌还没送来，投影仪也没安装就绪，大家乱七八糟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陈强临时弄来的白板。 原本陈强没想惊动那么多人，但系统赠送的神话科技装置让他改了主意。 也许……自己这间原本只是用来打掩护的小公司，真的能大赚一笔？ 先定他个小目标，赚他一个…… 呃，还是不要想那些比较好。 …… 陈强的父亲陈养德，是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大学生。 因为在一次工厂安全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胳膊，陈养德的性格变得乖僻起来，也不再出去工作。 目睹侄子陈坚死于车祸之后，陈养德彻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家里的生活本就困难的生活越来越揭不开锅。 这一世，陈养德的精神也在陈强的关怀下越来越好，陈坚的车祸也没有发生，最后陈养德愿意为陈强打理幕后的生意，又恢复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当年陈强之所以赚到启动资金，各种各样的法子都试过了，最后还是靠着重出江湖的父亲的帮助才挖到第一桶金。 在陈强的建议下，父子俩齐心协力，股市、房产甚至虚拟币都有涉猎，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买进卖出，让陈家的实际资产在六年之内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只是明面上，陈家仍旧过着低调的生活。 圈内人或许对独臂的陈养德重新振作起来肃然起敬，但没有人知道陈家的真正决策人，是年纪轻轻的陈强！ …… 看着两眼冒星星的同学们，陈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休闲装，有点后悔没有西装革履的出现。 算了，那也不是自己的风格。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 “我们先给新公司取个名字啊，”陈强说，“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请大伙一起参谋一下。” 涂丽珠吃惊：“你还没定名字？” 陈强摇头：“没有。” “这是你的公司，”小雪温柔的说，“我们也不是你的员工。公司的名字，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我对取名字没什么研究，”陈强道，“大家想的名字肯定比我好。” “我提议，”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说，“用你家里人的名字来取名。” “白同学，”涂丽珠咧嘴直笑，“陈哥这可是游戏公司。” 被叫做白同学的男生一瞪眼：“指不定很合适呢。” 这位白同学本名白伊尔·克库迪，祖上是东北的鄂伦春人，一口普通话讲得比在场大多数人都好，学得却是化工，加上人长得帅气，在女生里人气颇高。 “我的父亲叫陈养德，”陈强平静道，“母亲叫黎华，都是很平凡的名字。” “养德公司，德华公司，”不甘寂寞的杜英飞开口发言，“感觉像卖保健品的，不合适。” “陈哥说合适，那就是合适，”鄂伦春男生白伊尔道，“我的父亲给我取的汉语名字叫‘绍保’，他在城里卖些家乡特产，店的名字就也叫做‘绍保’。” “你也知道那是土特产店……” “陈同学，你还有什么其他亲人？”白伊尔依旧执着于亲人的名字。 “我还有一个堂兄，叫做陈坚。”陈强道。 “坚强公司？不好，”杜英飞嘟囔，“强坚公司？” “强什么公司？”涂丽珠瞪眼。 “强……我怎么管不住自己这嘴呢……”杜英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还是用你和小雪的名字吧，”涂丽珠说，拨弄着自己的齐耳短发，“强雪公司，你感觉如何？将来你们结了婚，也正好有纪念意义。” “我觉得还是不要用名字比较好。”小雪红着脸说。 “桌宇游戏。” “学智公司。” “翔真公司。” “我看你的想法是真的翔……”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行了。”陈强头疼。 名字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赶紧决定！ “我来讲个名字，四个字的，也不容易重名，”他大声说，“理智堡垒！这就是我公司的名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杜英飞翻了个白眼：你早就想好名字了，还问我们干啥呢？害得老子出了这么一个丑。 “这个名字不好听，”他抗议道，“这和桌游或者桌上角色扮演有什么关系？” “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小雪一如既往的表达了对陈强的支持，“理智堡垒……听起来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气质，也很有游戏的感觉。” “那就决定是这个了。” 陈强把“理智堡垒”四个大字写在白板上，算是最后拍板。 其实陈强心里颇为遗憾。 他很想直接叫“克苏鲁公司”“拉莱耶公司”，但他怕深潜者们顺藤摸瓜找上门来给他送快递。 说起来，深潜者一族在崇拜克苏鲁的时候，发音肯定不是ke-su-lu。cthulhu这个词到底什么拼来着？人类的发音好像发不出来？ …… 在陈强原本的计划中，他在和徐叔达成一致之后，会发动守秘人开启模组的能力，和徐叔一起布局，让小雪经历一次完整的模组。 只要陈强把剩余的34点理智池中的理智都分配给小雪，小雪的理智就将回升17点，从5点涨到22，对只有一只友善的食尸鬼存在的简单模组来说，已经足够安全了。 然后，等到模组结束之后，他就可以借机向小雪明言超自然的存在，并试探小雪的态度。 但神话科技装置的出现，让陈强改变了主意。 现实世界中的模组探索无论如何都有危险，但如果那装置真的能把人引入模拟空间，就能做到许多现实里做不到的事。 陈强现在可以使用的模组只有“黄衣之王”和“夏日怪谈”两个。修改模组的功能也只能修改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其他因素，不能更改模组的神话元素。 陈强估计，只有被他接触“收集”过，或是周围的确存在的神话元素，才会以模组的形式被手机显示出来。 “黄衣之王”相关就不要想了，陈强好不容易才把那东西锁起来，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启的。 而开启游戏大厅必须以守秘人身份引导调查员执行一次模组，他能选择的只有“夏日怪谈”。 等到游戏大厅开启，那些虚拟装置可以使用之后，再去试探小雪的真实态度更加稳妥。 那么，“夏日怪谈”模组的调查员要选谁呢？ 陈强的理智池只剩下34点，根本无法强行拉拢理智值太高的人作为调查员。他也不想去忽悠太厉害的家伙来探索，“夏日怪谈”的神话生物是徐叔，他不想让徐叔的秘密暴露。 突然陈强眼前一亮。他想起了通讯录里一个理智只有20的家伙。 就决定是你了！ 第15章 请让我做一个安静的NPC 黄昏时分。 杜英飞觉得，今天一定是他一生中最郁闷的一天。 陈强是今天绝对的主角，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大家明白，从今天开始，陈强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平凡的穷小子了。 而自己呢？ 因为一个无心之失的口误，收获了一堆白眼。 杜英飞向记忆中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但那里什么也没有。他的绿色飞度不在那儿。 “……” 杜英飞花了五秒钟才想起来，自己半个钟头之前把车钥匙给了女友涂丽珠，让她开车送女孩子们一起回去了。 孤零零的立在公交车站的站牌旁，杜英飞望着天边的晚霞，产生了一种怀才不遇的凄凉感。 如果不是陪丽珠进了桌游社，他现在应该在d大文学社混成了头头脑脑的人物，被誉为d大第一才子。 怎么就沦落到在这儿形影相吊了呢？ 要不是大街上还有别人，他真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总有一天，我杜英飞要…… 杜英飞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激昂，一个路过的尖嘴猴腮男人用看逗比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神色匆匆的钻进写字楼。 “慢着。” 杜英飞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陈强基本是把这栋小写字楼包下了。 就算还有其他公司，下班时间已到，这人又是来做什么的？也不像快递员。 公交车站在写字楼的后门，男人走的也是后门，再过半个钟不到，楼就要锁门了。 杜英飞的眼珠咕噜噜的转，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浮现在他脑海里。 “请叫我杜柯南。” 开往d大的公交已经到站，但杜英飞没有上车，他裹紧自己的衣服，回到了写字楼里。 …… 几分钟前。 二楼。 陈强看着杜英飞的人物卡。 【姓名：杜英飞；年龄：21；种族：人类；职业：学生】 【力量55；体质50；体型65；敏捷55；外貌55；智力50；意志20；教育65】 说真的，很菜。 不管是作为学生还是调查员，都很菜。 但很菜就对了。 陈强的目标只是直接以守秘人身份开启一局游戏解锁游戏大厅。 在陈强的计划中，徐叔以后是要参与到自己的公司经营里的。早上搬运工来到之前，陈强往写字楼的地下仓库里转移了两头死牲畜。 大家白天干活的时候，徐叔就一直藏在地下室里。 倒不是徐叔缺这点口粮，但《夏夜怪谈》好歹也是一个克苏鲁模组，需要烘托点气氛不是？ “模组激活。” 【已检测到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调查员】 【陈强】 【杜英飞】 【徐述】 【秦凌雪】 【请选择参与模组“夏日怪谈”的人选；神话生物调查员徐述为“夏日怪谈”的核心神话生物，无法参与】 徐叔的名字就叫徐述，这陈强早知道了，当时笑了整整有半分钟。 怪不得不管是谁，都喊他“徐叔”…… 但秦凌雪的名字让陈强皱起了眉头。小雪，不是应该跟着涂丽珠一起回d大了吗？ 陈强想了想，只勾选了杜英飞的名字，然后选择了开启模组。 根据说明，模组一旦开始，调查员和神话生物之间，就会自动产生某种联系，引导他们遭遇。 去给杜英飞做一个卧底队友，顺带帮帮徐叔也不错，但现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雪。” 陈强神色平静的看着门口去而复返的女友。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小雪脸上，显出一种别样的柔美。 “陈强，”小雪露出严肃的表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有话要对你说。” 陈强点点头，把手机装进了兜里。 自己和小雪，就在这儿做两个安静的npc吧。 至于杜英飞……也不知道系统会用什么手段引导他回来探索模组，就让徐叔自个搞定好了。 …… 与此同时。 杜英飞窝在一楼的墙角，看着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地下室。 自己猜对了！杜英飞心中窃喜。 最近的商业街，发生了好几起这种盗窃案。 一些惯偷白天走没有摄像头监视的侧门摸进写字楼，然后就藏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等夜色深了，就出来行窃。 陈强，叫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搬东西，这不，天道好轮回，被贼盯上了吧！ 在脑子里幻想着陈强感激自己的神情，杜英飞美滋滋的掏出手机。是时候让警官叔叔出场啦！ “您的手机已欠费停机。” “……” 我选择在线充值。 “无法检测到网络信号。” 这鬼地方连wifi都没有的吗！陈老板，该买路由了！ 我选择紧急呼叫。 一、一……咦，我的号码盘呢？ “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艹。 杜英飞看着手机的黑屏，产生了一种把手机砸了的冲动。 如果陈强在此，他当然会说…… 进了模组，你还想走？ “冷静，”杜英飞咬牙，“对方只有一个人，还不知道我在跟踪他。” 不就是一个小偷吗，怕什么！杜英飞给自己打气。 他尾随在小偷身后，溜进了写字楼的地下室。 【潜行4/20成功】 当然，杜英飞是看不到自己的骰子得点的。 杜英飞只觉自己身轻如燕，山姆·费舍尔和索利德·斯内克在一瞬间灵魂附体，走在楼梯上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也许自己报考文学院是个错误，自己天生适合成为一名无所畏惧的特种部队成员！ 对方人藏哪里去了？杜英飞左顾右盼。 不得不说，这楼的地下仓库还挺大的，而且总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明明是四月份，杜英飞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聆听100/40 大失败】 “啊！” 尽头的拐角，突然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叫喊。 虽然声音不大，可走在一步步朝那个方向前进的杜英飞还是听见了。 但骰子大失败的他并没有辨认出那是一声惨叫。 相反，他把那声音误以为是挑衅的吆喝声…… 我被发现了？ 明明我的潜行就那么完美！ “可恶，该死的小贼！竟敢挑衅我！” 杜英飞脑袋一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小心被地上的消防水管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hp-1】 杜英飞艰难的从地下爬起身来，然后他看到了…… 从走廊的尽头，一个矮小的生物拖着一具失去了力量的躯体，向着他走了过来。 昏暗的地下室里，那生物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畸形的面容，尖尖的耳朵，胶皮似的皮肤干燥开裂，长着鳞片的钩指抓着那“牺牲者”的衣领，正是先前溜进地下室的小贼。 “……” 杜英飞和食尸鬼，双方四目相对…… 第16章 你相信超自然吗？ 【san check 0/1d6】 【检定结果51/20失败！】 【理智值减少1d6点】 【1d6=5】 当调查员因目击惨烈的场景或神话生物而受到理智冲击时，就要进行理智检定，即san check。也就是说，进行一次d100（即百分骰/随机一个1-100的随机数，下同），d100检定低于当前理智值为成功，反之失败。 不同的神话生物引起理智值损失各不相同，在克苏鲁跑团游戏中一般记为成功/失败的形式。斜线左边的数字是理智检定成功时损失的理智，而右边的数字则是检定失败时的。 目击食尸鬼的理智损失是0/1d6，杜英飞在理智检定中失败，并损失了5点san值，相当于其总理智的四分之一。 …… 杜英飞经常从老爸那里听到一句话：要对这个世界满怀敬畏。 老爸还经常嘟囔另一句话：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现在，杜英飞确实的——或者自以为确实的——理解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在漫长——其实也就那么一两秒钟——时间里，杜英飞的眸子直视着食尸鬼扭曲的躯体，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智力检定5/50成功】 杜英飞的意志并不坚定，但是并不笨。 他几乎是立即就理解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穿着戏服的演员，也不是用当代科技制造出的五光十色的幻境。 而是真实存在于这个冰冷而疯狂的宇宙中的，稳定、机械、毫不动摇的恐怖。 食尸鬼身体前倾，向着杜英飞走来，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 “杜……” 于是杜英飞明白了。 那个生物。 他要喊他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杜英飞是一个不信神的人，对超自然现象更加不屑一顾。然而此时此刻，当食尸鬼那狰狞可怖的丑陋姿态冲击着他的视网膜时，他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也轰然崩塌。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向着地下室的出口方向撒腿狂奔。然而，他绝望的发现，跟在他身后的，说不清是像犬还是像豺的生物，尽管看上去步履蹒跚，手里还拖着一个人，但速度比自己更快。 会被追上！ “不不不不不！” 杜英飞疯狂的扯开手边最近的一扇门——谢天谢地，它看上去可以锁上——逃了进去。 “那里头是……” 似乎那个生物想说些什么，但是管他呢。 砰！ 房门关闭，上锁。 “啊、哈……” 用脑门顶在门板上，杜英飞感觉自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门边。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对方会破门而入吗？会像对付先前那人那样对付自己吗？ 房间里一片黑暗，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背靠着门板，杜英飞支撑着站起身来。他感到自己的脚踢倒了什么金属的东西。 “……等等。” 是过度的惶恐让他的感官变得迟钝了吗？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房间里弥漫着的，那股淡淡的腐败气息。 “这个房间，到底是——” 他的手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卡。 白炽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死掉的，已经开始腐败的猪——倒吊在天花板上。 那腐烂生蛆的脑袋，就在他正对面，距离他几十公分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san check0/1】 【检定结果42/15失败！】 再次受到理智刺激的杜英飞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 而在一门之隔的外面，徐叔手足无措。 那个啥，杜同学…… 我真的不是有意想吓你的啊…… 我这隔着门都闻到里面的味道了，你是不是把我施过法术的香炉踢翻了啊…… 喂？杜同学，你还好吗？ …… 而与此同时。 二楼的陈强和秦凌雪，完全对杜英飞的倒霉遭遇一无所知。 “怎么了？”陈强说，“小雪？突然那么严肃。” 而小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陈强，”她的目光悠远，“你说——你相信超自然吗？” “超自然？” 陈强笑了起来。 自从魏远山事件之后，陈强和小雪看似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之中就混入了某种不和谐音。 即使都在心照不宣的逃避着这个话题，双方也都清楚，只要两人还维持着彼此感情，就迟早会迎来摊牌的一天。 陈强原本希望，自己能通过一系列的试探做铺垫，为这一刻做好准备。 但既然小雪选择了主动挑起话头，陈强也不会回避。 “超自然？”陈强摇头，“你是说……魏远山变成的那东西吗？” 他已经悄然激活了自己的“守秘人之眼”。 “那不是魏远山，”小雪说，仿佛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是伪装成魏远山的某种生物。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应该能知道……那种伪装，是易容术之类手段做不到的。” 【心理学4/56成功】 “守秘人之眼”连调查员的技能检定也能看到。这次小雪并没有在表演，她是认真的。 也就是说，小雪的克苏鲁神话知识能让她了解到魏远山是某种特殊的神话生物，却不清楚这种生物的特性吗？ “当我初次听说……”陈强悠悠的说，目光飘向天边的晚霞，“无知是一种幸福时，我对此嗤之以鼻，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此言非虚。超自然……的确是存在的。” “那种怪物，并不是世界上唯一的超自然生物。”小雪说。 “也许吧，但无知即无畏，”陈强感慨，“对于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怪物，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目睹魏远山变成怪物的那天，我也曾想，要是我不知道这一切就好了。” “可你不是第一次见到魏远山这种怪物吧？” “我是头一回见。” “骗子，”小雪摇头，“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那你怎么知道，液氮是它的弱点？” “因为他的形态，”陈强道，“是半液态的。我就想，也许冰冻会有效。” 这是事实。“哈斯塔的契约者”的弱点是冰冻，并没有被写进设定书，只是陈强根据其特点的推测而已。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73/39失败】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小雪摇头。 她缓缓走近陈强，停在距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的地方，陈强能闻到小雪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目睹过比‘魏远山’恐怖十倍百倍的生物，”小雪说，“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并和那种东西战斗过，你愿意相信我吗？” “相信。”陈强毫不犹豫。 你还因此损失了50点san。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13/39成功】 小雪笑了。 “那就好。” 即使自己的男友心中仍旧在隐藏着什么，但他此时此刻愿意相信自己的说法，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你曾面对过的那些东西。” “你已经知道够多了。为了你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秦凌雪表演检定：71/90成功】 【陈强心理学检定：80/56失败】 “那就在你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陈强利用“守秘人之眼”识破了小雪的诡计，但并没有挑明，“再告诉我吧。” “嗯。你也要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哦。说真的，单听你那天对魏远山说的话……我都怀疑你自己也是超自然生物了。” “我是纯粹的人类。”陈强说。从系统给出的调查员卡面“试金石”一栏判断，小雪对自己的感情是毋需质疑的。 “这我当然知道！”秦凌雪用小拳头在陈强胸口锤了两下。 “但咱们，总得有个时限吧，”陈强说，顺势把小雪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总不成无限的拖延……” “嗯……” 小雪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就等我从阿卡姆回来之后吧，”她愉快的说，“正好，我在那还有一些俗事需要处理。” “……” 怀里乃是软香温玉，陈强却产生了一种液氮淋头的感觉。 阿卡姆！ 天呐！她怎么还想着这事呢？ 而且看样子，她去阿卡姆的真实原因，其实还和神话存在有关？ 您的理智可是只剩下个位数了啊！ 第17章 守秘人他咕咕咕了 深夜。 送小雪回宿舍后，陈强又匆匆赶往医院，顺带联系派出所。 从模组开始到结束，杜英飞和那个“意外卷入模组”的小偷加在一起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双双因为惊吓过度而昏迷了过去，陈强也收到了【守秘游戏大厅解锁】的提示。 嗯，果然调查员落单是十分危险的，临时精神失常了都没个照应。 杜英飞只是单纯受惊，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医生说他休养几天就能完全康复。在涂丽珠的不断安慰下，陈强看到他的san已经恢复了1点。 虽说理智的损失有可能造成持续的心理阴影，但即使在克苏鲁跑团游戏最经典的背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调查员在模组结束后都能慢慢恢复，在条件更好的当代，调查员完全有机会恢复的更快。 那小偷的情况要稍微严重一些，而且出院之后还得接着进拘留所。 吩咐诊金算在自己头上，陈强离开了医院。 …… 徐叔的面包车上。 “你没事吧？” 徐叔担心的看着瘫在车子后座上的陈强。 “没事，”陈强摇摇手，“我可不是你，连续熬夜都没事儿。” 和神话生物拼熬夜，除非是他想不开了…… 晃悠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陈强看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克苏鲁的守秘人”app。 【守秘游戏大厅】 【守秘游戏大厅解锁，可获赠一套调查员用神话科技实境装置。检测到您已经拥有该装置，是否选择放弃该奖励，改为随机获得一项调查员天赋或守秘人天赋？】 “我选择天赋。”陈强没有犹豫。 【已获得调查员天赋：燃烧幸运。】 【您进行理智或技能检定后，可以花费幸运值来改变结果，点数从您的幸运值中扣除。警告！您没有“回复幸运”的天赋，燃烧幸运可能会导致您的幸运永久降低，并影响到模组之外！】 “……” 按理说是个不错的能力，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燃烧幸运”可以将一次失败的检定转变为成功，但代价是自身幸运的永久扣除。陈强的幸运只有50，根本经不起几次燃烧。 “不到生死关头，就不能使用。”陈强立即做出决定。 【守秘大厅任务】 咦，还有任务？ 【任务名：一个小目标 难度：下级种族 任务说明：经营“理智堡垒”公司，赚取一个亿（$）的净利润。 奖励：信用等级提高1%】 “……”系统对难度的理解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亿的美刀即使是对于陈强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估计系统也不会任由他耍赖——更不用说这要的不是净资产，而是净利润。 虽说米戈技术和伊斯技术地球无双，但陈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展示啊！ 【任务名：更多的祭品……好吧，是更多的调查员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拥有20名调查员，已完成4/20】 所以这个任务比上一个还难是几个意思？而且这个任务的奖励呢？ 【任务名：通关！ 难度：唯一存在 任务说明：包括试炼在内，以守秘人或调查员身份，在任意模组中探索率到达75%以上。】 陈强松了口气。 这些任务基本都在指引他正常使用守秘人功能。 “克苏鲁的守秘人”衡量难度的标准，是“下级种族”——“上级种族”——“唯一存在”（拥有近乎不朽的生命，但尚未拥有真正神性的强大生物）——“旧日支配者”——“外神”。 还好，现在没有去探索鬼屋或者神秘山洞之类的任务。 大概是系统意识到，即使发布了这样的任务，拥有模组触发权的陈强也会用钞能力碾过去…… 至于后面两个任务没写奖励，陈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奖励会根据任务完成的风格决定？ 【管理试炼装置（当前共计5）】 【通过神话装置，您可以让调查员进入试炼空间，触发部分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触发的模组】 【试炼空间中的理智值损失不会直接反馈在现实理智上，但当调查员结束试炼，会根据其在模组中的遭遇，进行一次统一的理智检定】 【警告！一旦调查员发现了试炼空间的本质，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的现实理智损失！】 【试炼空间中失去的虚拟理智，其一半会进入理智池】 【以例子说明，在试炼空间中，当一名理智90的调查员损失了90点理智而试炼失败，将为守秘人的理智池计入45点。】 【非调查员也能使用试炼空间，但无法积累理智池】 “……早知道就把公司叫主神公司了。”陈强嘟囔。 “什么？”徐叔没听明白。 “说真的，徐叔，你该多看看网文和动漫了，不然以后和蕾蕾会有代沟的……” “哦……”徐叔持续不明觉厉。 “至少，”陈强闭目养神，反正徐叔也听不明白，“这下不会绝对入不敷出了。” 将理智池中的理智返回给调查员，其比例是二比一。这样下去，其结果理智的总量必然会越来越少。 现在有了试炼空间，自己终于能在保护调查员们大致安全的前提下，积累更多的理智总值了。 “如果最后小雪还是不得不去阿卡姆，在那之前，”陈强默想，“必须积累足够的理智池去尽量恢复小雪和我本人的理智，以及‘别天神’的使用次数。” “我是有模组的触发权，但即使不触发模组，神话生物也不会呆在那里不动，我只是掌握有主动权罢了。” “这么分析下来，最好，再筛选出一批合格的调查员队友，辅佐我和小雪，毕竟那可是阿卡姆啊。” “唔……” …… 第二天。清明假期的第一天。 桌游社活动室里。 小雪看着陈强发来的讯息，哭笑不得。 【我睡过头了……听说今天还有几个人要来和你一起跑我那个“夏日怪谈”的团？我起不来了，今天咕咕……待会把开团资料传给你，反正小雪你也学会规则了，要不你自己当守秘人开吧……】 小雪往下看，下面正是“夏日怪谈”的模组内容： “故事核心谜题：怪物袭击了冰激凌商人变成他的模样……” 小雪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旁，正跃跃欲试想要跑团的白绍保问道。他建了一张符合他祖上身份的猎人卡。 “守秘人连续熬了两晚上的夜，起不来，咕咕了。” “……” 真没想到那个陈强也是个鸽子精。 “那么诸位如果不介意，”小雪快速的将模组浏览完毕，“可否愿意，让我代为担当这个主持人呢？” 第18章 签合同的时候要注意看条款 清明假期的第三天。 为了尽快完成那个“找到20名调查员”的任务，昨天一天之内，陈强把一模一样的“游戏测试保密合同”发给了整个桌游社。 只要配合“理智堡垒公司”及其投资东家进行游戏测试，合同签署之后即刻发放一张一千元的购物卷！ 每测试一次游戏，再发放五百元现金！ 玩到最新技术制作的超3a级游戏大作，还倒贴给你钱！ 天上掉陷阱啦！ 而你的义务，就仅仅是在项目正式公布之前对外保密而已。 尽管也有人怀疑“这种连篇累牍的保密条款非奸即盗”，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举手投降。 不就是商业秘密嘛，正常，理解！ 同学们排着队，在庄严的合同书上郑重其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是法律专业的同学，也没考虑满合同角落里那一句含糊其辞的“以调查员的身份，调查模组”有什么问题。 “克苏鲁的守秘人”认定调查员是口头，书面皆可的，因此只要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就会被系统认定为调查员。 即使成为调查员，只要身为守秘人的陈强不激活模组，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然，各位的真人卡陈强就笑纳了。 哪怕有些人请假回家，人员不整，调查员的数量最终还是上升到了16/20。 …… 涂丽珠和白绍保，按陈强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理智堡垒”公司的三楼，焕然一新的会议室里。 “你今天不在医院里陪你男朋友吗？”陈强笑着问道。 “他在装病。”涂丽珠气呼呼的说。 “心理上的疾病，是外表看不出来的……” “他就是在装病。”涂丽珠固执己见。 陈强耸肩。“克苏鲁的守秘人”里显示的很清楚，杜英飞目前的确没有任何恐惧症、狂躁症之类的负面状态。 “他自己都承认了，”白绍保补刀，“他想让丽珠多在医院陪一陪他。” “他竟然会被一头死猪吓成这样。”想起男友的胆小，涂丽珠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地下室放死猪，没问题吗？”白绍保机警的问，“我老家推行猎转牧，上面极为重视病死畜禽无害化处理……” “不是病死的，”陈强说，“都是往市郊农家餐厅拉的，刚宰好的生猪，后来道上车子出了点问题，说借这边的地下仓库放一个白天，哪知道没人管了。我已经让处理厂的人来处理掉了。” 徐叔的香炉法术也兼有除味和消毒之用。 “杜同学还提到了狗，”白绍保皱眉，“陈强，你这里有养狗吗？” “没有。”陈强摇头。 “他还说是一头能直立行走的大狗呢，”涂丽珠嗤笑，“这你也信。” “我听派出所的刘队说，”白绍保冥思苦想，“那个小偷，也说自己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双眼血红的怪人。” “行了，先不提那种都市怪谈，”陈强说，“今天我们是来测试游戏的。” 白绍保和涂丽珠安静下来。 “你们可能一直在好奇，为什么我能得到这笔融资，”陈强说，“不是因为我的点子多么领先于其他人，而是因为我的想法特别适合体现大佬的技术。我这个公司，其实是为大佬站台的诸多前台公司之一罢了，以后给大佬打下手。” “合同里说是国内最新的vr技术，”白绍保问，“对吗？” “我求英飞给我买，”涂丽珠又开始嘲讽男友了，“但他说太贵了，我的显卡也带不动。” “他说的没错，宿舍里也不方便打游戏机，”陈强摇了摇头，“但我们今天要体验的这个技术更加先进。” “难不成要签保密文件？”涂丽珠开玩笑。 “你已经签过了，”陈强奇道，“你以为你昨天签的是什么？” “你就没认真读过合同吧，”白绍保指出事实，“有要求我们严格保密的。” “都是大老板的要求。”陈强一本正经。 “那，万一泄密了会怎样？”徐丽珠弱弱的问。 累计十几页纸的合同，她只看了三页都开始头疼，然后痛快的在上面签了名字。 “你猜。”陈强。 “呵呵。”白绍保。 “我……明白了，”涂丽珠整个人变成了灰白色，“那就……我们三个人？” “一共是五个人，”陈强正色道，“你们的资料我都给老板了，他最后选了你们俩，还额外邀请了两个人，五个人一起试玩。” 陈强最后在众多同学里选择了白绍保和涂丽珠，除了属性和技能上的原因，还有其他因素。 至于场外人员……陈强则是打算邀请能给“理智堡垒”做出贡献的人物。 “还有两个？” “她们是‘专业’的，再等一等，”陈强看了一眼手机，“估计马上就到了。对了，待会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两位。” “什么？” “外人不知道我和‘理智堡垒’的关系，”陈强轻描淡写的说，“如果对方没追问，就不要泄露我是‘理智堡垒’的老板，可以吗？” “可以啊，但是为什么？”白绍保陷入沉思。 “大老板的要求。原汁原味。” “该不会这游戏就是你做的？” “我有时间转换器还是会影分身？大老板秘密研发的。” “请问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既然大佬看中你的点子，那你总该知道游戏的类型吧。” “你希望是什么类型？” “fps。”白绍保道。 “你又懂fps了。” “略懂，略懂。” “难道不是只会吃鸡？” “吃鸡也行。cf、cs、战地、彩六、守望pg你随便挑，雷神之锤我都行。” “咱们有能跑那种上古物的机子吗？” “上虚拟机，什么不能跑？啊呸，差点给你转移话题。” “瞧你说的，读书人……游戏人的事，怎么能叫转移话题呢？” “你才是游戏人呢，”白绍保突然压低了声音，“老实交代，是恐怖类型吧？” “你怎么知道？”陈强故作惊奇。 “因为前天小雪突然给我们开了那个奇怪的团。” “哦，那个团最后怎么样了？”陈强突然好奇。 “我们团灭了。”白绍保无喜无悲。 “那个模组你们都能团灭？” “你问小雪，”白绍保维持无喜无悲的神情，“你觉得我现在表情怎样？” “无慈悲。” “很好，小雪那天也是。” “……” 也许小雪比起守秘人，还是更适合当调查员。 第19章 呵呵 史莉是一名程序员。女程序员。准确的说，女性，前，程序员。 辞去沪上的工作回到d市之后，史莉便一身轻松。 对于一位小学中学都跳过级，本科只读了三年就毕业的女生来说，程序员的工作就像没有苍蝇拍打蚊子那样烦闷。做了一年回到d市，史莉也迎来了自己的天·性·释·放…… 只是尽情打游戏罢了。 她不缺钱，就是没事给壳机网什么写写稿子，也能赚到起码的生活费加游戏费。但当那个什么没听过名字的公司（陈强控制的另一家空壳公司）请她测试某游戏时，她想都没想都答应了。 保密？有什么好保密的，国产game，小众独立游戏或许有出路，大制作，还主机，还搞得神秘兮兮的，呵呵。 反正我也不想给你们宣传，你们的主机和游戏总得公测总得上线，到时候有你们挨喷的时候，呵呵。 人米国佬的云游戏平台都上线倒计时了，以后就是手机玩3a的年代了，国内大厂也蓄势待发了，区区土财主还想着有的没的，呵呵。 连续用了三个呵呵表达自己的情绪，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穿着标准的商务休闲装，史莉一早就赶到了公司。 ……没几个人。 “不是骗子吧。”要不是款项已经到账，史莉一定直接走人了。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个不知道是员工还是内测玩家的姑娘跟在身后。 “打扰了……” 那个跟着自己的女人也在，看来她也是内测玩家？ 突然—— 史莉发现那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正盯着自己。 “你……” …… 白绍保盯的不是史莉，而是史莉背后的的另一个女孩。 她一出现，一直显得很淡定的白绍保就hold不住了。 “秋姐！”见到斗龙tv的大主播，白绍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以一个娴熟的姿势转身，掏出手机，咔的一声，完成了和偶像的同框自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耗时三点五秒。 呃，如果没有那个眼镜女构图就更完美了。 ……为什么你动作会这么熟练啊！史莉在心里吐槽。 还有，你那嫌弃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啊！我背后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陈强心之声：哥们，你人设崩了你知道不？ 涂丽珠：“呵呵。” “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绍保立即换上了另一幅标准商业微笑的表情，友好的伸出手去，“您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叫白伊尔·克库迪，祖籍东北，您也可以直接叫我白绍保。” “你好，”“秋姐”对如何应对粉丝早已很有一套了，见白绍保伸出了衬衣的袖子，极为配合的拿起桌子上签字笔开始签名，“听你的名字……” “我是鄂伦春人。欢迎您随时来我家乡做客。” “哇！你是我的第一个鄂伦春粉丝呢。你的普通话也好棒。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你好，邱晓蝶女士。”陈强站了起来。直播里的秋小蝶明明是个冷艳高贵的技术型女主播，唱歌也好听，但怎么现实里这么话痨啊！ 他又转向史莉。 “你好，史莉女士。我听老板提起过您。我叫陈强，这两位是我的同学，白绍保和涂丽珠。” “你好，”史莉对陈强感激的点点头。被人晾在一边的感觉太尴尬了，“你们也是徐老板找来的内测玩家？” 什么徐老板，陈强心道，那就是徐叔扮的，外加自己弄来撑场面的临时工。 没办法，d市不是it业特别发达的城市，召之即来的人才不好找啊！符合调查员要求的就更少了。 最后陈强找来的，也只有这两个人而已。 加上这两人，陈强手下的调查员总数已经是18/20了，虽然大部分都是充数的。 “是。” “这位是……” “这位是秋小蝶秋姐，”白绍保抢先介绍，“这位史小姐，听口音您也是d市本地人，这位是本市第一女主播……” 史莉很想说：久仰久仰。 但估计那样邱晓蝶也只会：呵呵。 所以史莉还是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礼貌。 “我有听过您的名字。”史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老板的短信，”在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之前，陈强装模作样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今天来不了了，我们自己测试游戏就行了。” “咦，这样可以的吗？”邱晓蝶露出满脑袋的问号，“我签过保密协议的，应该至少先检查一下手机是否关闭吧？” 陈强摇头：“不用了，我事先和老板交流过，录不了的。” 史莉推了推眼镜：“那我到有点兴趣了。” “我们。我们还是玩游戏吧……”这句话是涂丽珠说的。 她在一边都快哭了。 爆发粉丝力量的白绍保气场超强的！陈强也气场超强的！秋小蝶的气场就像直播里一样强的！这位史女士职业女性的气场也很强！ 为什么当年涂丽珠找杜英飞做男友？因为他帅，或者有钱？ 纯粹是因为杜英飞虽然虚荣，唯独承认自己在玩游戏上是真的菜，还愿意被女朋友虐上一百遍…… 除非是自己特别苦手的类型，否则对游戏，涂丽珠还是有点自信的。 “这次我们的游戏题材可能不太友好，”意识到现场的男女比例，白绍保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强一眼，这种情况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我们最好还是团结一些。在下不才，对各种游戏类型都略懂一二……” 秋姐很擅长恐怖游戏的，有时候弹幕都被吓到了她还是无动于衷，白绍保想，但这样子也没自己的表现机会了，真难做啊。 “不是pvp吗？” “是pve，”白绍保说，他知道恐怖游戏的套路，“陈强，老板刚刚是把工作交给你了吧？你说说看？” “稍等。好，老板把密码发给我了，”做戏就要做全套，陈强读着徐叔定时给自己发来的短信，把保险箱里的神话科技装置取了出来，“这是主机，这是头盔，戴上就行了。” “这真不是山寨四公主？”史莉一脸狐疑。 “先试试吧，我也没进过正式游戏呢。” 众人在桌边做好，陈强拉了个插排在会议桌中间给五台机子供电，看着就有一种极度山寨的感觉。 “我从三数到零，大家一起开机。三、二、一……” …… 史莉觉得自己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独自站在一片雾气之中，脚下是泛着青苔的石板路。 “我****” 上一次在现实世界里骂人还是沪上的时候怼自己的老板。 啊不，这明显不算现实世界了。面前的浮空显示屏已经亮了起来。 “传说中的完全潜入？！” 她听见自己的科学观崩坏的声音…… 第20章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 “有生之年啊，有生之年啊！我终于玩到虚拟实境游戏了！连沉睡仓都不需要，只需要一个头盔！一个头盔啊一个主机啊！” 二十岁的宅女史莉，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 “我华夏的科技天下第一！哈哈哈哈……” 差不多以咆哮体吼了一分半钟，她差不多又能控制自己了。 之前那么多“呵呵”？ 抱歉，忘了，不存在的！ “我的眼镜呢？”史莉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在，眼镜却不见了。 近视八百度的她，显示屏上的字却依旧看得清楚……作为一名实证主义者，她后退了几步，来测算自己当前的视力。 “我的视力也恢复了！虚拟世界无所不能啊……”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史莉去看屏幕上的文字。 【欢迎光临试炼世界】 【请选择游戏风格】 【原旨】【通俗】 【目前已作出选择3/5人】 【当一种风格达到三票时，游戏自动开始】 史莉陷入沉思。 和完全潜入的震撼相比，游戏的文字风格堪称是极简主义的。弥漫雾气和青石板路也让她有些心慌。 “这不会是一个恐怖游戏吧。” 史莉点了一下【原旨】和【通俗】旁边的微型问号图标，简短的帮助弹了出来。 【原旨：你将作为你自己执行游戏。更加贴近现实。】 【通俗：你将作为你创造的角色执行游戏。现实中你没有的技能，将由系统判定。更加贴近游戏。】 “我……选择原旨。” 难得能玩一次真·虚拟实境，当然是越现实越好！史莉不喜欢在完全潜入的前提下，一剑砍在史莱姆头上，冒出一个数字-5的感觉。 “奇怪，谁还没选啊？” 自己可是原地咆哮加沉思浪费了不少时间的。 …… 那个没选的家伙当然是陈强了。 他的面前同时开着五道屏幕，一道是和其他玩家一样的选择屏，四道监视着其他玩家的选择。 …… 几分钟前。 有点被吓着了的涂丽珠毫不犹豫的点了通俗。 “通俗通俗！” …… 邱晓蝶陷入了片刻的混乱。 这个时候应该求助弹幕……不对，现在哪来的弹幕。（陈强：选原旨，选原旨！） “队友也不在这。” “理性出发，应该选择通俗吧。【原旨】总给人一种要一命通关的感觉，而且我除了唱歌和打游戏并没有什么特长，实在是派不上用场。”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陈强：选原旨，选原旨！） “选【通俗】的话，就能按需要制定人物了！”终于，她露出快乐的表情说道。（陈强：选原旨啊秋姐！） 然后她就在【原旨】点了一下。（陈强：666666） “惨了——这儿没水友我追求什么戏剧性啊！你们可以千万千万给我选通俗啊！” …… 白绍保看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不语。 这么新锐的技术，肯定已经有很多内部人员在秘密参与测试。也许我们只是抽到了一个特殊风格的副本，也许这是目前能运行的游戏中最成熟的一个。 陈强……你到底在参与怎样的项目？ 虽然能自己建人物也不错，但白绍保还是喜欢在游戏里做自己。 一方面他热爱扮演自己的感觉，另一方面…… 【原旨】只是说“现实中你没有的技能，将由系统判定”，但现实中拥有的技能会怎样？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摆出射击的架势。 是自己日日夜夜梦想中的，健康的右手。 选择【原旨】，内心的声音在呼唤。 这个状态下的自己，能行……！ 白绍保的手伸向【原旨】，但是半路上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祖父，部族里最勇敢的男人，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然后他长叹一声，点下了【通俗】。 …… “还真是二比二，”陈强啧啧惊叹，“是我来投决胜票了。” 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这种厚颜无耻之事我陈强当然…… ……真香。 而且我始终没选，二比二的前提下我肯定会知道这是决胜票，所以我也不算违规，对吧？ 嗯，如果陈强此刻是直播间的水友，会毫不犹豫的选【原旨】。 但毫无疑问，能让调查员们具象的理解san值为何物的【通俗】能让调查员们学到更多。 如果真的进入了【原旨】模式，这个团是不平衡的。即使自己不展露知识，白绍保的个人战力也远胜余人，史莉的专业在这个副本里还有点用，涂丽珠和邱晓蝶就只能酱油了。 不让任何人酱油，是我陈强作为守秘人的原则！ 【通俗】！ 【您已选择通俗】 【作为守秘人，您可以随时将指定玩家改为原旨模式】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陈强，两个都要！ …… 【已进入通俗模式】 【请选择：分配属性点数，或使用随机属性角色。随机属性总属性点数可能高于或低于固定点数角色，可以重骰一次，不能反悔。如果选择分配属性，角色总点数为460点。注：故事背景位于当代英国，请谨慎思考您的人物设定。】——这是玩家的版本 【请填写您的角色卡，或使用您自身的真人属性】——这是陈强的版本 ……我姑且还是有节操的，陈强克制了把自己全技能99的冲动。 陈强选择了真人属性，然后…… 他把自己的克苏鲁神话降到19，随后理智变成了80/80。 陈强的意志是80，初始的理智应该是80点，理智上限则是99减去克苏鲁神话技能，因此这绝对是最合适的配置。 ……属于合情合理，无可挑剔的改动，嗯。 另外，玩家今次是根本不知道“克苏鲁神话”这一项的，也不显示。 “让我看看你们的选择。” “秋姐破罐子破摔了这是，骰点了。” “史莉在购点。她似乎对我们选择了【通俗】没什么反应。” “涂丽珠是骰点？她的真人幸运和小雪一样是90，欧皇的自信。” “白绍保犹豫的最久，咦，他骰点了。” 涂丽珠和白绍保在小雪那个死亡团里接触过一点规则，所以做卡速度明显比另外两人快的多。涂丽珠骰出的人物属性总和是500，白绍保在重骰一次之后更是达到了520，都高于分配点数法的460。 “现实幸运只有25的白绍保最后点数比涂丽珠还高，看来现实幸运也是个几率性的不靠谱属性。不过，白绍保重骰了一次。” “秋姐……第一次的结果总和是540，但体型有85，超级大胖子，她不会用这个角色吧。果然，她重骰了。” “430？不能改了，gg了……” 玩家做卡中…… 守秘人看戏中…… ***** 附：角色生成法。 购点法：将４６０点属性点分配在８个属性上（属性限制为１５到９０）。除非守秘人允许，不然智力和体型不能在４０以下。没有属性可以在１５以下。 骰点（随机）法：投5次３d６，结果乘５，分别决定力量、体质、敏捷、外貌、意志的数值；体型、教育、意志三项为（２d６＋６）*5。（数值按顺序，不能随便交换） 国内的跑团习惯骰五组不同数据选一组，但本作这个故事里只能骰2次，而且如果第2次覆盖了第一次的数据是不能反悔的。 第21章 让大家久等了 史莉快速阅读着规则，她超过十年的游戏经验告诉她，一定有些技能比其他技能更加常用。 “系统系统！” 没反应。 “主神主神！” 没动静。 得，看来这个东西是不会搭理自己了，史莉想。决定风格之后系统突然吐出了一大堆规则说明，看上去像某种桌上角色扮演游戏规则，把她吓了一跳。 史莉已经进入了一个玩家的状态。 先不论是否存在一个最优解，缺乏经验和指导的情况下，第一次游戏就选出最优解是不可能的。 她开始认真思考起规则来。 即使是【通俗】，没法和其他队友联系，很可能无法配置出一个合理的小队。比如龙与地下城这么摸黑建卡的话，万一出现四战士四法师之类的配置就搞笑了。 算了，反正好像只能建凡人的样子，而且说明里还写了一句“不十分推荐建立技能75%以上的角色，建议使用真实可信的人物”，最好不要积累最后的经验之前就挑战制作组的思路比较好。 就凭着感觉走了…… …… 20分钟后。 骰出一个理想属性的白绍保浑身轻松了不少，他用最快速度建完卡。 周围的空间突然扩大，迷雾散去，他看到陈强、秋姐和徐丽珠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还好，做完卡直接集合，没有把大家分开丢进副本里，这设计还算良心。 “秋姐，陈强，丽珠，你们都比我快啊。”白绍保笑着打招呼。 “你是正常速度。”陈强说。他的目光看似在盯着远方的雾气，实则是在审视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显示屏。 原本白绍保是四个人里做卡最快的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中间突然磨蹭了一会儿，结果比秋姐还慢了半分钟。 “我们等等史莉？”涂丽珠说道，“还是……” “她估计快了。”陈强说道。 “我来了，”陈强话音刚落，史莉出现了，“抱歉啊，让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确认之后，游戏将正式开始】 “也就等了几分钟而已。”陈强笑道。 “我们最好先交流一下各自的角色，”秋姐想了想，“待会也方便分工合作。白同学，要不你先来？白同学？” 大家出现在虚拟空间里的时候都是现实世界的形象，唯一有不同的就是史莉的眼镜不见了，束发短马尾也披散了下来。 戴眼镜的史莉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职业女性印象，现在，摘了眼镜的她干练敏锐的气质仍在，又多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潇洒果敢，显得分外撩人。 白绍保进入了为时五秒的发呆状态。 而陈强心中则是古井不波。 他早就看过大家的真人卡了，涂丽珠的app（外貌）是60，秋姐则是70，反而是显得平凡的史莉高达75，没想到传说中摘眼镜散头发就能提升魅力的人真的存在。 不，比起形象上的因素，是个人情绪的变化让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吧。app本就是一个同时反映相貌、气质和举止的属性。顺带一提，我家小雪的app是80，属于气质和相貌都接近无可挑剔的类型哒。 涂丽珠墙角画圈圈：她本来以为艺术系出身的自己精心打扮之后颜值至少不会是三个女生里垫底的…… 意识到自己粉丝的转移力被其他女人转移走了，秋姐对史莉的友好度又降低了一点点。 “我们来展示一下各自的角色，”她果决的说，“我先来。” 【姓名：爱丽丝·奥特姆（alice·autumn）；玩家：邱晓蝶；年龄：20；职业：音乐家】 “虽然说明里写了故事背景在英国，你直接就写了英国人啊。”陈强说，以一个细微的动作拍了发呆的白绍保一下，让他清醒过来。 【力量55；体质50；体型55；敏捷80；外貌65；智力45；意志40；教育40】 “秋姐您这属性有点惨啊。”史莉直言不讳。 秋姐：“……”好感度继续下降中。 【技能：（只列出35%以上） 技艺（乐器：小提琴）：51% 魅惑75%；闪避60%；聆听70% 神秘学51%；心理学51% 侦查51%；潜行51%】 “哪里来的这么多51%？”涂丽珠不解，“还有为什么是小提琴？唱歌不好吗？” “你没看说明吗？”陈强答道，“这次的规定是，1-50的技能，骰出96-100都算大失败，出1才算大成功；51-99的技能，只有100是大失败，1-5都算大成功。卡51%是正常操作。” “小提琴箱里可以藏简单的武器。”秋姐也恢复了那个冷艳女主播的状态。 涂丽珠继续墙角画圈圈……敢情只有我一个人没想那么多吗…… 【姓名：克里斯蒂娜·涂；玩家：涂丽珠；年龄：16；职业：设计师】 “是英籍华裔？” “是华裔。” “瞧，至少背景你还是考虑过的……” 【力量55；体质30；体型60；敏捷55；外貌65；智力75；意志70；教育80】 “十六岁教育80，是个天才。”陈强评论道。 “因为太年轻扣减了5点教育和体型总和还那么高，小涂你的运气不错啊，”史莉评判，“而且你这个角色16岁怎么当上设计师的？” “设定是15岁就拿到了心理学硕士学位的天才，”涂丽珠说，“然后因为和父亲闹掰，加入了华人母亲的设计公司，连姓氏也改成了母亲的，热爱室外摄影，同时向着室外环境设计师的方向前进。” 【技能：人类学41%；估价40%； 技艺（摄影）：50%；技艺（制图）：25% 信用评级：60%；汽车驾驶30% 图书馆使用：70%；聆听60%；自然学40% 说服45%；心理学70%；侦查70%】 ……有很多意味不明的技能，但结合背景故事意外的还不错。 “为什么体质这么低？” “一年前刚动了气胸手术，身体不太好。” “很优秀的卡，”陈强点头，他作为守秘人最喜欢这样背景充实又能体现技能的角色，“那么接下来是我的。顺带，我也是骰点。” 【姓名：陈强；玩家：陈强；年龄：20 职业：留学生】 “真名？”秋姐吃惊。 “真名。”陈强一本正经。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技能：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66%；英语56%；信用评级1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50%；侦查66%】 没错，基本就是那张当初给小雪的“伪·真人卡”。 “陈强同学您这技能不是也很分散吗……”涂丽珠汗颜。 “这个游戏【通俗】下随机数的作用非常大，”史莉提出自己的观点，“比如力量15的人和力量90的人对抗，力量15的人仍旧有概率取胜。陈同学的技能点得分散些，也有分散些的优势。” “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战斗以外，无合作下属性对抗的规则和前世陈强接触的跑团游戏不同，成功大于失败，两个失败或两个成功都是属性更高的一方取胜，可以说非常简单纯粹了。 “那么接下来是我。”白绍保清了清嗓子。 第22章 你们全部都是欧皇吧 【姓名：白绍保；玩家：白绍保；年龄：21 职业：猎人】 “你也是选择了做自己，”秋姐笑道，“但你的职业……” “我不是猎人，我父亲也不是，但我爷爷和祖爷爷都是，”白绍保严肃的说，“我这是向他们致敬。” 【力量50；体质60；体型55；敏捷90；外貌70 智力70；意志60；教育65】 敏捷90？！ 原本以为自己就是这个团跑得最快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跑得比谁都快的！ 你们全部都是欧皇吧！ 秋姐无语问苍天。 【技能（只含35%以上）： 闪避45%；格斗（徒手）51%； 射击（步枪）：75%;追踪51%； 聆听：61%；自然学65%； 导航51%；科学（植物学）：51%； 侦查75%；潜行55%； 生存（林地）：65%】 ……终于有一张战卡了。 “你这倒是真猎人了，”陈强赞道，“耳聪目明，战斗力也高。” 还不是被小雪那个团虐怕了，白绍保心道。得有自保之力才行。 “我记得英国是禁枪的啊。”秋姐疑虑。 “好像可以办理持枪证？”史莉努力回忆。 “我这个角色的父亲凭着祖传打猎手艺在英国开了一家野外生存中心，”白绍保说道，“所以这样子一点也不奇怪。” “那么最后是我，”史莉说，“我对自己的运气没信心，所以选择了购点。” 【姓名：艾莉森·史密斯；玩家：史莉；年龄：20 职业：酒保】 “哈？”秋姐懵逼中，“酒保？女酒保？你不是程序员吗？” 【力量55；体质50；体型45；敏捷60；外貌80 智力60；意志45；教育65】 【技能（只含35%以上）： 计算机使用51%；闪避52%； 话术51%；格斗（徒手）：75%； 急救51%；恐吓51%； 聆听：72%；精神分析32% 心理学63%；侦查63%】 “你打算用55的力量和50的体质近战吗！”秋姐瞪眼。 “生死有命，富贵在骰，”史莉大大咧咧的说，“而且规则里说了吗，一旦进入到场面复杂的战斗，技能都是整体性发挥效果，是唯一一个真实性高于游戏性的设定。说不定就有表现的机会呢。” 因为是趋同于现实的虚拟实境游戏，没有桌上游戏“战斗轮”这种真实性为故事性发挥妥协的设定，所以一旦进入到场面复杂的战斗，骰子就不是轮流丢了，而是系统综合判定。 “我的角色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回到了父亲的酒吧，”史莉解释着自己角色的背景，“帮父亲省下一笔酒保的工资。” “你的app可是有80。这不太安全吧。”涂丽珠担忧。 “我……是艾莉森长得极为迷人，”史莉已经进入了角色，“那些毛手毛脚的男人会被狠狠修理一顿——你瞧，艾莉森并不强壮，但她敏捷的身手和常年的防身术训练让她能勉强跟那些醉汉较量一番。” 她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那计算机技能又是哪来的？”秋姐继续追问。 “即使是艾莉森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利用工作之便兼职程序员做些私活。”史莉滴水不漏。 “我看我们团的配置挺好的，”陈强由衷的说，“各种技能很全面。” “那个，我们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就彼此组队的状态吧，”涂丽珠说，“我们这些人又是怎么相互认识的？” “反正我们都是没有超自然力量的凡人，”白绍保正色道，“我和陈强，就当是拜访过史莉……艾莉森的酒吧，所以认识艾莉森，然后秋姐……” “行了，这间酒吧的装修方案是我母亲设计的，”秋姐不愿继续讨论下去了，“然后小涂你的信用不高吧，闲暇时去酒吧拉小提琴补贴家用。” “嗯，这样子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大家会一起行动也不奇怪。”涂丽珠点头。 “大家都没有把技能点到80%以上呢。”陈强悠悠的说。 “毕竟说明里不建议这么做呀，”涂丽珠一副常识役的样子，“但好在我们的技能覆盖的很全面。” “我也觉得一上来就和游戏提示对着干不太好，”白绍保说道，“谨慎行事。” “其实少了机械和电子维修的能力。”史莉沉思。她真人会一点修车技巧，但不知道【通俗】下游戏系统给不给她修。 “比起那些细节，”白绍保道，“对这个游戏，我担心的主要还是另一个核心设定。陈强……” “是san值吧，”陈强又原地把皮球踢了回去，“那个叫做理智值的东西。白绍保同学，你怎么看？” 白绍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唯一的真·内部人员啊，怎么反倒问我怎么看！ “我觉得这是一个类似‘第二血条’的设定，”白绍保指着远方雾气弥漫的虚空，“看这风格，还有最初那个‘原旨’‘通俗’的提示，我们接下来进入的恐怕会是恐怖向的副本，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恐怖游戏，而san值就是一个类似惊吓值的属性。” 作为刚接触克苏鲁的萌新，小白你已经理解的很快了，陈强暗想。 “记住，大家都不是小说的主角……” 白绍保想了想，看了一眼石佛一样的陈强，把到嘴边的那句“倒是可能有个卧底”给咽了回去。 “……必须相互扶持才能过关。既然这是个pve游戏，说不定强行pvp会有惩罚的。” “嗯。”所有人都点头。 “对了，”陈强突然丢出一个现实的疑问，“谁当队长？”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其实白绍保早就想提出队长是谁的问题了，但他看出了秋姐和史莉有矛盾，选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当队长，队伍都会出现裂痕。 换在过去，白绍保肯定是倾向于秋姐的，但几分钟前刚刚被不戴眼镜的史莉形象震撼的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偏心，而是从最公正的角度为队伍考虑起来。 “白绍保同学，你的人物卡拥有最强的战斗力，”见众人不答，陈强看向白绍保，“你的判断也一直很准确。我觉得，综合考虑，你来做队长最合适。” 白绍保沉默。 说实话，他不想当这个队长。 不能pvp，不代表不能通过间接手段卖队友，没有足够威信的队长，在这种游戏里怕是会死得最快。 毕竟这队伍的人个个都极有主见，除了…… “我来做队长吧。”涂丽珠忽道。 第23章 欢迎来到格拉摩根大酒店 涂丽珠不是傻子，白绍保能想到的，她同样也能想到…… 陈强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不想出头；白绍保显然有自己的顾虑；史莉和秋姐做队长都不好。 反而是存在感相对比较稀薄的自己，比较适合这个位置。 “到时候我们遇到难题，就投票决定，”涂丽珠说道，“就像之前决定游戏风格是【原旨】还是【通俗】的时候一样。” “这个主意好。”陈强在第一时间点了个赞。 “我也同意。”白绍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万一出现三种方案呢？二比二比一这样。”秋姐秀眉微蹙，凝神思索。 “那就淘汰掉那个一再投一次票呗。”史莉干脆的说。 克苏鲁团而已，有必要那么勾心斗角吗？ 不，正是因为是真实世界里的克苏鲁，所以勾心斗角才是常态啊。 跑出了无限的感觉，赞，陈强心道。 “那么开始吧。”涂丽珠深吸一口气。 她第一次有了队长的样子。 【游戏即将开始】 【在游戏过程中有任何疑问，或是想申请进行特殊的技能检定，请咨询守秘人】 【直接向空气喊出“守秘人”就可以申请和守秘人交流，但守秘人有不予理会的权力。】 除了陈强以外，其他所有人都翻了个白眼。 陈强看上去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想…… 系统的ai是能处理一些基本的问题，比如“我要侦查这个房间”之类的，但对于特别复杂的问题，就必须他本人回答了。 而如果当时他本人忙于其他事，就可能顾不上回应…… 【想强制退出游戏，也请和守秘人交流。】 【请注意，让npc听见你们喊出“守秘人”三个字会酌情扣减san值。当着npc的面，以你们的现实身份交流除了会引发他们的怀疑，也会扣减san值。】 【请扮演好各自的调查员角色，切勿执行游戏角色绝对不可能做出的行动，系统保留对一切“超游”行为扣减san值的权力。】 “好硬核啊。”涂丽珠嘀咕。 “我的观众……”秋姐开始怀念斗龙tv的水友，连第一次玩虚拟实境游戏的喜悦都淡了不少。 只有史莉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但愿这个剧本适合他们，把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陈强暗想。 在这个试炼空间里，他能选择的模组多了许多，主要是哈斯塔或食尸鬼相关，以及“人类造成的恐怖”的模组，和他在现实世界里接触的克苏鲁神话范畴相当。 当对于模组的内容……陈强也只是知道引子和一段简单的梗概而已，没有详尽的剧本。 他当前能修改的东西不能涉及核心谜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能做。 众人意识中断了一瞬间，然后又瞬间重连。 …… 【模组名：缢王诅咒】 【数年前，英国威尔士，格拉摩根地区。】 一片黑暗中，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你们受邀前往格拉摩根伯爵酒店，出席著名游戏制作人吉川英树的新作《缢王诅咒》的发布会。】 【吉川英树的游戏素以高难度而闻名，在业内享受很高的声誉。】 【这场特别的发布会，也只对业内人士和少数幸运的玩家开放。】 【你们只是普通的留学生和乐师，如果不是凭着涂小姐的关系，以秋小姐（missautumn）、白先生和陈先生的身份，恐怕没有资格获得邀请信吧。】 【现在，你们坐在涂小姐的车上。】 【游戏，开始……】 …… 众人眼前一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车上了。车子安稳的停在路边，一身黑色衣装的涂丽珠坐在驾驶席上，副驾驶位上的是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秋姐，两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则是位于后座。 夜空中繁星点点，黑色的格拉摩根伯爵酒店耸立在不远的地方，中央是观景的主塔，三座曲线形的大楼围绕着观景塔，两两之间各有一座人工湖，整个建筑群宏大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当前距离格拉摩根伯爵酒店直线距离为五百米。离开酒店周遭超过一千米，则游戏失败。】 “这车……是我的车子？”涂丽珠惊讶。她瞥了一眼车子的后视镜，她的相貌并没有变化。 【你们眼中的各自仍旧是原本的相貌。使用了非本人角色的场合，npc眼中的你们会是角色的形象。】 “这车子不错，”涂丽珠——或者说，克里斯蒂娜·涂——从车里跳了下来，“雪佛兰科迈罗！大黄蜂！” “我们都知道你的角色是我们之中有富有的一个了，”白绍保道，“但……” “……你应该注意到，更严重的问题……”秋姐缓缓的说。 “什么？车钥匙吗？”涂丽珠往车里瞥了一眼，“这不是在这儿？” “不，”陈强说，“问题在于，我们只有四个人。” “……”涂丽珠瞬间从拥有一辆雪佛兰科迈罗的兴奋中清醒了。 “史莉呢？” …… 与此同时。 格拉摩根伯爵酒店内部的酒吧。 艾莉森·史密斯——史莉一个人在吧台后发着呆。 【模组名：缢王诅咒】 【英国威尔士，格拉摩根地区。】 【著名游戏制作人吉川英树的新作《缢王诅咒》的发布会，即将在历史优秀的格拉摩根伯爵酒店举行。】 【格拉摩根伯爵酒店酒吧的女酒保是你的好姐妹，但她不幸得了重感冒，不得不请你代班。】 【你知道你的朋友们也将来到这场发布会，所以决心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离开酒店周遭超过一千米，则游戏失败。】 【现在，游戏开始……】 史莉楞了半晌。她看了看自己，系统已经自动帮她换了一身酒保的衣服。 “不是吧？只有我一个人吗！” …… 大街上车来车往。 “守秘人！”白绍保冷静的对着窗外的夜空喊道，“我有问题——艾莉森·史密斯现在在哪里？” 【玩家史莉已经进入游戏。】 “那她现在到底在哪？” 没有回应。 “冷静，”陈强说道，“哥们。游戏才刚开始。” “这个问题应该已经超出了系统会回答的范畴，”秋姐说，“肯定是系统安排她从别的地方进入游戏了。” “那也很奇怪啊，”涂丽珠急道，“我们是一个五人小队，为什么会有成员开始就脱队？” 这是系统的安排，和我无关，陈强耸耸肩。 “也许是给我们设下的第一个挑战吧。”他说。 “汇合吗？”秋姐深思，“小涂，先别想了，我们发动车子。看好导航，走最近路线去格拉摩根伯爵酒店。” “可是……” “按她说的做。”白绍保低声道。 第24章 从天而降的惊喜 “哦……”涂丽珠愣愣的开动了车子，向大酒店的方向驶去。 “游戏只给了我们几句基本的背景，”秋姐说，“我们将要做什么？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调查酒店内的神秘事件吗？存活到天明吗？不，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 “守秘人，你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游戏的目标是什么？”白绍保问道。 【当所有调查员死亡或san值归零，游戏自动失败。】 “就这样？”涂丽珠显得很失望。 “开始的时候只有失败条件而无胜利条件，”秋姐说，“这种剧情经常发生在那些日式恐怖游戏身上。” “我们究竟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态，将面临怎样的挑战都完全不清楚。”白绍保阴沉的说。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当然是找到史莉，但同时，我想我们不应该偏离主线，”陈强说，他有些好奇系统要怎样从那一段简单的梗概中展开故事了，“至少，发布会不应该迟到。” “我们有手机吗？”正在开车的涂丽珠忽道。 “呃？”秋姐一头雾水，“我想……”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水果8。 “是有的。有信号，电量还有一半。” “真的。”“我的也在。”陈强和白绍保也掏出了各自的手机。 “有没有保存艾莉森·史密斯的号码？”涂丽珠问道。 你get到盲点了，陈强由衷赞叹。 恐怖风格的压抑感不仅会给调查员巨大的压力，同时也会让人形成了“通讯断绝”的思维定式，忘记了这里是科学昌明的当代，而不是通讯基本靠吼的中世纪。 “有的。”秋姐看到了那个名字。 “我来打电话。”白绍保已经准备拨号了。 车子转过一个弯，格拉摩根伯爵酒店的正门已经不远了。 【守秘人暗骰】 【聆听技能检定：克里斯蒂娜·涂98/60失败】 【聆听技能检定：爱丽丝·秋15/70成功】 【聆听技能检定：陈强1/70大成功】 【聆听技能检定：白绍保51/61成功】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秋姐凝神倾听。 “嘘。似乎……有那么一点……”白绍保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嗯？什么？”专心开车的涂丽珠什么也没听见。 “当心！”陈强突然吼道，在没有作弊的前提下第一个骰子就是大成功，根据人品守恒定律，他怀疑自己今天一天的骰运都不会好了，“在上面！” 咚！ 一个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正好砸在车子的挡风玻璃前面，把前盖砸出了一个凹起。 “……？” 那是一个人类……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的尸体。 男人的胸口凹陷，早已停止了呼吸。 他的头颅朝着挡风玻璃的方向无力的垂下，涂丽珠能清晰的看到尸体那张满是血痕，面目全非的脸，原本应该是双眼只剩下两个空洞。 【理智检定，sc1/1d41】 【克里斯蒂娜·涂70/70成功】 【爱丽丝·秋98/40大失败】 【陈强28/80成功】 【白绍保46/60成功】 【大失败场合，自动取满，扣减41=5san】 【爱丽丝·秋智力检定1/45大成功】 “……” 于是秋姐明白了…… 那人毁容的面庞也好，消失的双眼也罢。 那是某种拥有利爪的生物，从高空抓烂，挖出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涂丽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是如何停好车子，但她完全看不见前面的路，但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秋姐，过度的惊恐让她在副驾驶席上宛若抽搐般不断挥舞着四肢，让涂丽珠无法不受干扰的专心操作车子—— 【克里斯蒂娜·涂汽车驾驶检定70/40失败】 格拉摩根伯爵酒店附近的道路本就蜿蜒曲折，汽车径直冲上了路边的人行道，从一个路人的身边疾驰掠过，撞在酒店门口的一棵大树上。 【克里斯蒂娜·涂幸运检定34/90成功】 不幸中的万幸，车子的主人是一位极为重视安全的人，正面安全气囊，头部安全气帘、膝部气囊，侧气囊……所有能正常安装的气囊同时打开。 【爱丽丝·秋幸运检定98/70失败】 【白绍保幸运检定95/26失败】 即使如此，除了真·吉星高照的涂小姐，其他人也是眼前直冒金星…… 【爱丽丝·秋、白绍保hp-1】 全然无事的涂丽珠艰难的从气囊包围中打开车门——谢天谢地，车门完好无损——然后被一名酒店保安从车里拖了下来。 “你们还好吧？” “我还好。”陈强在别人的帮助下也从车里爬了出来，聆听大成功的他早已机敏的摆出“防冲击姿势”，避免了受伤。 至于白绍保嘛……他的膝部气囊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不想露怯的他强忍着疼痛，靠着自己的力量从车里钻了出来。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还被卡在气囊中抽搐不已的秋姐…… 她可以说是相当倒霉了。 一般的骰子检定大成功总会有好事发生，但在理智损失超过5时进行的特殊智力检定除外。 这一种检定失败，意味着调查员的心智自我保护机制发挥了作用，抑制了理智冲击造成的惊恐。但如果检定成功…… 调查员便会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进入短暂的失神状态。 “我们来吧。”陈强和白绍保挤开秋姐旁边束手无策的保安，开始努力把秋姐从座位上解救出来。 陈强却是心想……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调查员天赋“调查员之眼”的其他人是看不到骰子结果的。 难道说，在“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运作的克苏鲁游戏里，骰子结果其实是对现实状况的反映？ 还是说，秋姐的状态，只是她骰运不佳的结果？ 亦或者，因与果，这只是人类理智的概念，游戏和现实相互交错之时，随机的骰子和无可动摇的现实，其本质对系统来说乃是一致？ 在跑团游戏中，理智大量损失所造成的疯狂症状可以求助于骰子，或者守秘人决定。 在现实世界里，理智损失带来的疯狂依旧如影随形。那究竟是来自于系统冥冥之中的评判，还是……？ 【白绍保敏捷检定29/90成功】 他终于成功的把秋姐从车里弄了出来。秋姐两眼无神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还好吧？要不要紧急退出？”白绍保耳语道。 “我……还行。”秋姐艰难的说。 这可是人类第一款完全潜入的虚拟实境游戏！ 如果让水友们知道当年自己曾经是内测玩家，却被半路吓得退出了，肯定会掉一大波粉的！ 第25章 调查员的骚操作 格拉摩根伯爵酒店a栋内部，史莉所在的小酒吧里。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12/72成功】 史莉看向身旁占着的另一位男性酒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外面有点嘈杂，好像发生了什么。 那酒保摇了摇头：“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史莉皱了皱眉，也不知这个npc真的没听到呢，还是系统设定他只会这么说。 无论如何，被“酒保”的身份束缚，盯死在这小小的吧台后面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四个人是在一起进入游戏的吗？亦或者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有一个单独的引入？ “咱们的职责就是招待好客人。”那男性酒保说道，却是装作不经意间朝史莉的方向蹭了蹭。 史莉忍着不快，一边克制着自己以免将厌憎写在脸上，一边思考着脱身之策。 酒吧里客人寥寥。史莉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交谈。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14/72成功】 “唔。” 从他们三言两语的交谈中，史莉已经知晓了今晚大致的安排。 吉川英树是个对午夜的“气氛”有着狂热偏爱的怪人，从记者访谈到出席活动，他经常开出“不在午夜之前进行就不接受”的条件。 今次他肯把《缢王诅咒》的发布会放在晚上8点开始，午夜12点准时结束，已经是考虑到粉丝们的实际情况，大发慈悲了。 而在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的7点，还会有一次小型的宴会，招待那些提前到来的宾客。 史莉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6点35分。 “我去趟洗手间。”史莉不愿再等下去了。 不等男酒保回复，她直接离开了吧台。 其他队友开始游戏已经一刻钟了，而自己却在这儿无所事事！ 翘班的理由？那种东西等到被抓住了再考虑就好！ …… 而另一边，在酒店门口。 “她没事，只是吓到了而已！”白绍保对围观的人群大声道，“不不不……她用不着救护车，警察，叫警察就行了……” 系统限定了众人不能离开酒店周遭一千米，绝不能让秋姐被救护车拉走！ 秋姐扶着一颗大树，缓缓站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营造气氛吧，今夜酒店周围的树梢之上都挂了日式灯笼，温暖的黄色光芒洒在地面上。 “你还好吗，秋姐？”陈强担心的问。 “我没事了。”秋姐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如果这个人是在楼上被凶手丢下来的话，秋姐想，那他可真是被扔出去够远的。 还是说，是那个对他下手的生物能……？ 她把目光投向大楼的高处。 【爱丽丝·秋侦查94/51 失败】 “……？” 皎洁的月光下，秋姐似乎看到了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夜空下一闪而过。 “你有看到什么吗？”秋姐问道。在她身边，陈强双手抱胸，同样也在仰望着天空。 【陈强侦查84/66失败】 和秋姐一样，陈强也只看到了大楼一侧一闪即逝的阴影。 “什么也没有。”陈强眯起眼睛说道。 “那就好。”秋姐松了一口气。 她摇了摇头：看来刚刚的一幕给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让自己产生了幻觉。 陈强把秋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没看清比看清了还要幸运。”守秘人先生心中暗道。 其实他大概猜出那是什么生物了，但考虑到秋姐在进入酒店之前再承受一次理智损失的话，可能会被热情好客的npc们用救护车直接抬出场…… 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吧。 竭泽而渔，则明年无鱼；竭理智而压榨调查员，则调查员提前退场。 理智池的收获，要树立持续的发展观嘛。 “我们现在怎么办？”涂丽珠低声道。 众人倒不担心发布会会因为这起案子而取消，否则这个模组也不要玩了。 “她需要休息，”陈强瞥了一眼还有些腿软的秋姐，“大家让一让！小涂啊，来扶一下秋小姐，我们进去。我记得发布会就是在a栋……白绍保？” 白绍保犹豫了一会。 “陈强，”望着涂丽珠搀着秋姐向酒店大门走去，白绍保压低声音对走在后面的陈强耳语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陈强放慢了脚步，示意白绍保可以说了。周围一片嘈杂。 “我检查了车子的后备箱，”白绍保平静的说，“我的高尔夫球袋和秋姐的小提琴箱都在。” “那种丧尸末日里对着丧尸脑袋，一下就是一个的玩意吗？不错的武器啊。” “球杆是有一把，你喜欢待会可以借你，”白绍保干脆的说，“我只要那柄我藏在球袋里的猎枪就够了。” “……” “我的随身物品就是这么写的，”白绍保面无表情，“背着猎枪到处走来走去太引人瞩目了。我设定上是狂热的生存爱好者，在球袋里藏一杆枪就当是正常操作。” 陈强没说话。 小白你作为跑团刁民真的很有前途啊…… “待会儿警察来了，酒店的安保肯定会加强，我担心会混不进去，我们的车子更是肯定会被搜查，我们本人也可能随时被叫去做笔录，”白绍保说，“趁着现在，我打算一个人带着球袋，从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地方溜进大楼。” “我们五个人，史莉还不知道在哪儿，剩下的人里头只有你一个有战斗力，”陈强说，“你确定要走？” “走正门的话，发布会门口来个金属探测器，我就自投罗网了。”白绍保苦笑。 “你的担心也有道理，”陈强点头，“去吧。我们这边有三个人，没问题的。” 克苏鲁跑团准则第一条：不要落单。陈强是不会提醒他的——模组还没到图穷匕见、杀机显露的时刻，让他自个儿摸索摸索也挺好的。 白绍保却是松了一口气。陈强答应的如此爽快出乎他的预料。 “多谢了，”他说，“你也记得把秋姐的小提琴箱也带进去。” “怎么？” “我刚刚偷看过了，她在里面的夹层藏了两把刀片和一把kahr-mk9袖珍手枪，”白绍保满脸淡定，“我想她刚刚被吓坏了，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陈强：“……” “那么哥们，”白绍保把小提琴箱塞进陈强手里，“再见了。” “喂！刚刚担心金属探测器的是谁啊！” “那种小玩意怎么都有办法的嘛，”白绍保大义凛然，“我相信你蒙混过关的智慧。” “那敢情好，”陈强点头，“你最好保持手机接通。” “俺寻思地下车库不一定有信号，到时候我拨给你。”白绍保说。 背着高尔夫球袋，白绍保翻过不远处的树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26章 守秘人的五指山 地下停车场。 昏暗的白色灯光下，白绍保从数百辆轿车之间穿行而过，走向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最近一条是陈强发来的短信“等信号好了就保持接通”。 他思考了一秒钟。 “守秘人，你在吗？”白绍保低声说道。 没有回音。 “守秘人，玩家可以用提问的形式，确认守秘人是否还存在吗？” 【不能。】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哦。”白绍保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翘起一个弧度。 【今后同类的问题将不保证回答。】这句机械音是陈强说的。 系统不会重复回答一模一样的问题，但对复杂的同义反复则不一定会甄别，或者根本懒得甄别。 不能让小白觉得系统能被牵着鼻子走。 “我明白了。能就‘同类’的范畴给个定义吗？” 【……】沉默。 白绍保微微点头。 对于看不到骰子结果的他来说，这个游戏真实得让人怀疑，自己究竟是进入了虚拟实境游戏，还是意识被植入了另一个人的躯体中。 没有界面，只有“守秘人”的存在才能让他感到，这是一个游戏而非现实。 在这个沉浸感max的游戏中，宛如语音助手般的“守秘人”反而是最不智能的。 “守秘人”究竟是一个ai，还是和上次陈强拿出来，小雪开团的跑团游戏一样，是一个人？ 动作游戏界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 犹豫就会败北！ “对不起，陈兄。” 白绍保，他果断的把手机彻底关掉了。 没有其他原因，单纯是不想接听待会儿陈强的电话，和陈强保持通话状态。 地下室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即使撞见陈强，也可以撒谎说自己的手机落在什么地方了。 并非是质疑陈强的人品，而是白绍保实在不想把通关希望赌在底细不明的陈强身上。 白绍保不相信，这种媲美“主神空间”的技术，会在无人值守的情况下任他们游玩。 陈强是“理智堡垒”的ceo，他还提前拿出过几乎一模一样的游戏规则。 如果说我们调查员中出了一个卧底，那陈强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当然。 对于能开发出这种技术的公司来说，自己就是一只任人揉捏的小虾米，即使向守秘人宣言退出也逃不掉的吧。 但就算如此，我白绍保也不想，顺着你们安排好的主线往下走！ 只要是沙盘游戏，就休想让我跟着情节进行！你们不是让我来测试bug吗？我就检验一下，当玩家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这沙盘能否给出合理的反应！ 只是眼下的信息还太过不足。必须赶在宴会开始之前，尽量掌握更多的情报。 他走向角落里的紧急疏散楼梯。 【白绍保聆听56/61成功】 “唔！” 楼梯上传来的声音，让他突然屏住了呼吸。 …… 秋姐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喝了一杯涂丽珠递给她的白兰地。不得不说这种古典的英式疗法十分有用，秋姐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了。 “小涂，你过来一下。”陈强把涂丽珠拉到了一边。 “秋姐还需要照顾……” “这个你拿着，”陈强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在注意这边，把kahr-mk9塞进了涂丽珠口袋里，“还有这个。” 他又递出一把锋利的刀片。 “哎？这个是……” “都是秋姐的东西，”陈强说，“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手枪你就留着自个放在包里防身，刀片给秋姐。” “可是……” “我还有一枚刀片。” 【陈强聆听63/70成功】 “我听见警车的声音了，”陈强温和的说，“待会儿就麻烦你以车主的名义接受警方的问询，我先进去了。” 他转过身，和一名宾客擦肩而过，险些把那人撞倒在地。 “看着点路……”那人嘟囔，用“你没长眼呢”的目光瞪了一眼陈强。陈强却是根本无视他的愤慨，大踏步的往前方走去。 “唔……” 只有陈强自己知道：他表面上盯着面前的空气，实则正在自己的视野里进行着“分屏”的操作。 就像他能听见玩家所有咨询“守秘人”的问题一样，他也能在视野里用别人看不见的显示屏监视所有调查员当前的视野，或是选择一位调查员同步他能听到的声音。 而当调查员说出“守秘人”三个字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会收到提示。 调查员想要背着陈强搞些小手段，还是想太多了。 白绍保一直在提防陈强幕后的大老板，却压根没想到…… 陈强本人就是那个幕后大老板。 “秋姐和小涂留在了大堂。” “小白和史莉的位置都在地下停下场……要汇合了？” …… 地下停车场。 白绍保从高尔夫球袋里，取出了他的猎枪。 蹲下身子，他开始向着楼梯的方向无声移动。 【白绍保潜行7/55成功】 楼梯平台上有打斗的声音……一男一女。 别想歪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斗殴。 光线极为昏暗，让白绍保很难看清那两人的脸。 【白绍保侦查34/75成功】 于是白绍保注意到了。 那个女人……是史莉。 …… 【艾莉森·史密斯格斗检定74/75成功】 【？？？闪避检定31/30失败】 【伤害1d3=2】 全然不清楚刚刚自己的骰子乃是一点妖的史莉一拳打出，正中那男人的鼻头。那人“啊”的一声，流出了鼻血。 【？？？格斗检定33/35成功】 【艾莉森·史密斯闪避检定29/52成功】 史莉把头一侧，就轻巧的躲开了那男人恼羞成怒的袭击，紧接着—— 那男人只听脑后呼呼风响，本能性的一低头，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高个东方人凶神恶煞，手提一杆步枪，正朝着自己的后脑勺挥动枪托。 男人：“？？？” 哥们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不由分说就打我！ 【白绍保格斗检定77/51失败】 虽然躲开了白绍保的枪托，但受到前后夹击的那男人狼狈坐倒在地。 “救……”那男人想喊出声来。 【艾莉森·史密斯格斗战技检定7/75成功】 【？？？闪避检定79/35失败】 史莉已然是锁住了那男人的喉咙。这下连检定也不需要了，那男人眼中最后的场景，定格在了白绍保挥来的枪托上。 第27章 超游是不对的……（求推荐票！） “你怎么来了？”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史莉问道。 “这是我的问题，”白绍保问道，“还有，这是谁啊？” 他看到史莉在和人打斗，想都不想就冲上去了，一边是妹子队友，一边是丑陋的男性npc，要怎么做那还用问吗？ “我被系统分配了酒保的身份，”史莉大大咧咧的说，“然后我就跑到了这里……”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耶！” “……我想找一找，有没有在必要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引起火灾报警器啊什么的，阻止发布会继续举行下去的方式，想着想着，我觉得从地下室着手比较好……” 白绍保：“……” 原以为自己思路就够跳脱的了，结果还有一个更跳的。 “所以我刚刚打了个见义勇为阻止你搞破坏的无辜群众？”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吐槽的白绍保翻了个白眼。 “才不是呢！人家还什么都没做！”史莉瞪眼，“我下楼的时候撞见这男人，他嘴里不清不楚，还毛手毛脚的，我就踢了他一脚……” 【白绍保心理学检定72/10失败】 “行吧。” 白绍保觉得史莉半遮半掩，只是男人的本能让他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其实史莉说得完完全全就是真话……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史莉爽快的问。 “收集情报。” “为什么不和秋姐他们一起？” “我不放心一个人。” “谁？” “陈强。”白绍保说。 史莉没有说话。 “我怀疑他是游戏公司的人。”白绍保平静的说。 印象中陈强只是吩咐自己不要说出他是“理智堡垒”的ceo就好，这是玩家的正常怀疑，不算违背了陈强的嘱咐，没错，就是这样。 史莉的眼珠转了一转。 “你们是同学。” “没错。” “但你们不熟。” “我们不熟。” 【史莉心理学检定35/63成功】（正在暗中窥视的陈强敏锐的注意到，这一次检定的主体从角色艾莉森·史密斯变成了玩家的史莉） “我也觉得他最可疑，”史莉痛快的向白绍保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绍保松了口气，“那么让我们先来交换下情报吧。” …… 与此同时。 陈强悠哉悠哉的走进了宴会厅。 安保比他想象中松懈得多。 看来玩家需要搞事的空间，反派也一样需要嘛…… 他看了看自己的机械手表。距离宴会开始，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陈强的目的有两个。 其一，尽量压榨大家的虚拟理智值，充盈自己的理智池。 其二，通关这一模组，达成“探索率75%”的任务。 矛盾，但并非不可能。 “史莉和小白还在停车场的楼梯。他们的水平，比我预估的更强。” “秋姐……好吧，她至少提供了有用的装备……” “涂丽珠？她在认真的思考主线。估计会成为史莉和小白的情报源。” 面对以“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为前提行动的调查员，陈强忽然觉得，如果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他们说不定还真有一两成希望活到游戏结束呢。 但那样的通关就像自己越过《卡尔克萨的宫廷》直接gank魏远山一样，探索率达不到75%就麻烦了。 “反派……还不知道有一群‘玩家’正在他们眼皮底下捣乱。” 维持“正”与“反”的均势，乃是陈强的守秘人之道。 …… 如果说此时调查员之中还有人想用正攻法通关的话，那就是大堂里正在苦思冥想的涂丽珠和秋姐了。 适才有一个老警员询问她们有关那具从天而降尸体的问题，她如实的做了回答。 【克里斯蒂娜·涂心理学检定66/70成功】 【爱丽丝·秋心理学检定51/51成功】 尽管那位花白胡子的老警员的笑容十分友好，但两位女孩依旧本能性的意识到，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某种诡异。 ……一切都太正常了。 一个中年人从天空中掉下来，死了。可是来来往往的宾客都依旧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宴会和发布会，仿佛这人的死并没有在人们心上留下任何阴影。 他们恐慌，逃开，又回到原地，仿佛惨剧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连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英国警员们，尽管每个人都在恪尽职守，但涂丽珠和秋姐仍旧在每个人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了一丝例行公事般的敷衍了事。 “不，这只是因为这是个游戏，npc设置不够精细的原因。”涂丽珠让自己不要多想。 她掏出自己的粉红色小笔记本，开始往上面记录的当前的情报。比起手机这样的数码设备，纸和笔能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 “这是一个恐怖悬疑向的副本。在任何副本中，无论玩家最终要面对什么……” 她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 “关键的问题，都可以做出这样的概括……” “谁”“在哪儿”“怎么做”“做什么”。 “别，不要从凶案开始，”一旁的秋姐看到涂丽珠的笔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你逻辑错了。我们应该从进入模组之后真正的第一个事件开始分析。” “可是秋姐，”涂丽珠不明所以，“我们遭遇的第一个事件就是那具从天而降的尸体……” “我们遭遇的第一个事件，”秋姐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这个故事的引子本身。” “引子本身？哦……是我们的角色，被邀请到这个地方这件事啊。” “嗯。系统……守秘人的开场白就让我感到心慌。” “‘你们受邀前往格拉摩根伯爵酒店，出席吉川英树的新作《缢王诅咒》发布会’——这一句吗？” 她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娟秀的字迹。 谁——当然就是吉川英树。 在哪儿——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 做什么——召开新作发布会。 “守秘人，”秋姐问道，“我们……嗯，我们之中信用等级最高的克里斯蒂娜·涂，她是怎么受到邀请的？” 【你收到了一封带有吉川英树亲笔签名的邀请信。每一封邀请信都可以带三名朋友入场。】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检查邀请信，涂丽珠想。 “那封信现在在哪里？”涂丽珠问道。 【在你包里。如果你本人想看，可以随时从包里拿出来。】 “不要拿。”秋姐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你读过吗？】那机械的声音变得愈加冷漠起来。 第28章 要你去你就去 白绍保和史莉这边。 “你在做什么？”白绍保好奇的看着史莉在那个被绑住手脚，昏迷不醒的男人兜里摸索。 “找一封邀请函，”史莉说，“免得有人到时候找我麻烦。” “这就是你光明正大翘班的理由？” “我是玩家。” “说得好，”白绍保赞，“那你找到没有？” “有了，”史莉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现在麻烦你上楼，我记得酒店二楼的商务广场里有女装店，我要换一身新衣服。” “你觉得换身衣服npc就看不出他们的女酒保摸鱼了？” “再戴个眼镜。” “得，我竟无言以对，”白绍保认为npc姑且还是有视力的，但他决定不去反驳史莉，“可我没那么多现金……” “你有信用卡的吧？刷爆它。” “有倒是有……” “玩家之间，还用在意谁的钱吗？”史莉摊手，“而且，你给你这个身份省钱有意义吗？” “也是，小涂还被砸了一辆大黄蜂呢。” 白绍保念念叨叨的离开了。 而留在原地无所事事的史莉，打开了那封装着邀请函的信封。 从信封里取出邀请信。 邀请信抬头没有写收信人姓名，而信件的正文，亦只有寥寥数语。 【尊敬的朋友： 荣幸的通知您，您被邀请于下个月十三号，星期五参加《缢王诅咒》的发布会。发布会将于加的夫城郊，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a栋举行。您可以带上最多三位朋友一起出席。 卡米拉在遥远的伊提等待着您的游戏。 吉川英树】 “……” 写明了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除了右下角吉川英树的签名乃是手写，其他部分似乎都是打印的。签名旁边还有一个黄色的印章，三条扭曲的线条伸向中间。 也许是因为有意营造恐怖氛围的关系，信纸边角有淡淡的，血迹一般的红色。 史莉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0/1d6】 【65/45失败】 【1d6=4】 【理智扣减4点，当前理智残余41点】 “明明是个日本人，却用英语签名，”史莉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封信上转移出去，“究竟是怎样的中二病，才会把‘英树’拼成‘沃赫特’？” 她把信叠好，装进兜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周围比刚刚更冷了。 “这个见鬼的楼梯。”史莉嘟囔。 如此现代化的大酒店，这儿整个地方都满溢着灰尘和霉味——清洁工在干什么？该打扫了！ …… 秋姐和涂丽珠处。 【你读过吗？】 “小涂，说没有！”秋姐觉察出了“你有没有读过邀请函”这个问题本身就透着诡异，连忙劝阻。 “我……” 涂丽珠想了想。 “不知道，我的角色克里斯蒂娜·涂，如果她觉得已经知道了信里的内容，不看也是常有的事。”她编了一个自以为合适的理由。 【幸运检定39/90成功】 “守秘人”不再言语，只剩下秋姐和小涂大眼瞪小眼。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涂一脸无辜。 “没，这样就好……”秋姐也是满脑门问号，就一封邀请函还能有坑不成？ 那这样，在场的宾客，至少四分之一的人都已经中了这个坑啊！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秋姐说，“来小涂，扶我一下……我们去宴会厅。” “可是，陈强叫我们……” “别管他了。哎呀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要你去你就去！” …… 十分钟后。 装潢豪华的宴会厅里。 宾客们觥筹交错，话题不离英树即将发布的新游。 打发小涂去搜集情报，秋姐的目光在宾客中间飘过。 宾客们的交谈不住传进她耳朵里—— “应该是全平台作品。” “可我听说是独占。” “英树君的脾气，他能给哪家厂商独占？” “新主角的名字叫做卡米拉。是女主角呢。” “吉川英树出品的第一款女主角游戏……啊，好期待啊……” “你觉得吉川老贼能给你一个可以撸的女主角？你想多了。” “信不信打赌，一定有女主的本子……” “我脑子瓦特了才给你打这种赌。” ……话题逐渐变得粗俗起来。但就是这样的话题，让秋姐逐渐放松下来。 就算身着正装——这些人大部分只是普通的游戏迷而已，和自己直播间的水友是一类人。宴会厅的气氛融洽而轻松。 “我要冷静。我要通关这个游戏，不是在游戏里打游戏的。” “更不是来享受美食的……嗯……” 盯着面前那盘装好的苹果派，秋姐犹豫不决。 这是个虚拟世界，秋姐告诫自己。就算在这里吃饭，也不可能填饱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肚子。 区区甜食而已，我秋小蝶当然…… 真香。 秋姐只坚持了五秒钟，就投降了。 色！ 香！ 味！ 完美的口感！ 果然完全潜入技术就是无敌的！有这技术，就是不做游戏，光开餐厅就能当上世界首富啊！ “秋姐！”涂丽珠兴奋的跑了过来，手里挥舞着两份小册子，“我拿到宣传册了！咦，你在做什么？”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秋姐千叮万嘱，让她去找一本游戏的宣传册和一份酒店的介绍册，但决不能碰这里的食物半口。 “没……事，”秋姐把嘴里的东西一股脑咽了下去，“我只是在欣赏油画而已。” 她指了指挂在宴会厅正上方的挂画。画的内容是坐落在湖畔的一座宫殿，两颗卫星悬挂在宫殿高耸的尖顶之上。 “咦？我觉得这画得不怎么样啊，配不上这酒店的档次。”涂丽珠从专业方面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总之两本册子咱们都拿到了，你做得很好，”秋姐赶紧岔开话题，“你有见到陈强吗？” 涂丽珠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秋姐说，“看来他也自己跑掉了。” 游戏的主线毫无疑问是参加吉川英树的发布会。现在，五个玩家之中已经有三个偏离了主线，只剩下自己和小涂还在坚持。 “你来研究酒店的画册，”秋姐下着指示，“有平面图吗？” “有。” “为我们找一条……不，两条不同的发生紧急状况时的逃生路线。” “逃生？”小涂不解。 “嗯，”秋姐说，“那个把尸体从空中砸到……”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回忆起当时的场面果然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那个凶手，他很可能会再次作案，”秋姐言简意赅的说，“到时候可能会闹出更大的动静，然后陷入‘追逐战’的模式。” 经过超过半个小时的冷静，秋姐已经想清楚了。 那个杀害中年男人的凶手，以及自己在夜色看到的，一闪而过的影子，多半是一只类似于“石像鬼”的恐怖生物。 这也是他们今次要对付的幕后黑手。 “哎？是这样的吗？” “这里可是距离市区只有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你该不会以为这种环境能搞出暴风雪山庄模式吧？”秋姐微笑。 “哦，”小涂似懂非懂，“那秋姐你呢？” “我研究一下游戏宣传册，”秋姐说，“我有预感，命案的秘密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件，线索都隐藏在里面。” 她翻开那本介绍《缢王诅咒》的宣传册。看样子，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就是在今天首发的。 没有女主角的肖像……真可惜啊……吉川英树打算藏到试玩开始的那一刻吗…… 倒是有怪物的肖像…… “平常的僵尸……” “这是什么？脸像骷髅，下半部分好像章鱼……好恶心……” “这又是啥？星际蝙蝠怪？” 第29章 陈强，我最友好而忠实的朋友（求推荐票！） 白绍保急匆匆的赶回地下。 时针不知不觉间已经指到了七点半。直到站在女装店门口，白绍保才反应过来—— 这是自己第一次帮女孩子挑衣服啊！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竟然是在虚拟游戏里！ 【白绍保幸运检定98/15大失败】 “……好烦。” 那店员浑不似npc的尽责、絮叨和八卦，让白绍保觉得自己掉了至少10点理智。 我上哪里知道史莉的三围啊！问这种问题会被杀的好不好！ 结果，在碰翻了一次货架，又忍受了两名路人接连十分钟的嘲笑之后，总计消耗了整整超出预计三倍之上的时间，白绍保才为史莉选好衣服，心慌意急的赶回地下。 【白绍保带罚值侦查检定89/55失败】 满脑子赶时间的他匆匆走过酒店纪念品商店的门口，全然没有注意到，店里出售的酒店开业纪念油画上，那一位酒店董事长的脸，自己一个钟头之前刚刚见到过。 …… 宴会厅里。 “啊啊！”正在翻阅酒店宣传画册的涂丽珠突然惊叫起来，搞得不少客人回头看她，“秋姐！你快看这个！” “嘘！”秋姐不满的白了她一眼，在npc面前大呼小叫丢人现眼很开心吗？ “你看到什么了……唔……” 顺着小涂的手指，秋姐看到了宣传册末页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圆脸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风衣，带着礼帽，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整个人好像从历史画片中走出来的一般。他提着短柄手杖站在酒店的草坪上，能看到他背后高耸入云的中央观景塔。 照片下方的小字写着。 【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的董事长——钱伯斯先生。】 “……” 那张满脸血痕，双眼被挖出的脸，再一次浮现在秋姐面前。 钱伯斯先生的尸体。 【意识到那张曾经给你带来心理阴影的死者的身份，sc0/1】 【爱丽丝·秋理智检定26/35成功】 “所以那个死者……是酒店的老板？”小涂弱弱的问。 “的确是他，”秋姐又把宣传册仔细阅读了一遍，“老板都被杀了，这儿的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是很奇怪啊。”小涂打了个寒战。 “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秋姐看着宣传册上的介绍，“原名伊提夜宫酒店，早在八十年代就因经营不善破产过一回，然后于九十年代开始重建，陆陆续续建了超过十年，中间得到了钱伯斯先生——历史上某一位格拉摩根伯爵的后人——的慷慨解囊，才得以最终竣工，而酒店当前的设计方案也完全出于他之手……” “秋姐……” “小涂，你赶紧千度，不对，这是英国来着，歌谷搜一下……” “已经在搜了！”满头大汗的涂丽珠低头看着手机，“这位钱伯斯先生没有wiki百科，但有关他的新闻却很不少，基本都是艺术赞助方面的……” “艺术？哪一方面的艺术？” “什么都有啊。你看，传统出版社、戏剧演员、画家、芭蕾舞剧团、交响乐团、篆刻家、电影编剧、建筑师……” “都是些传统的艺术形式。”秋姐觉得这位钱伯斯先生就是有钱任性。 “不，有一个……”小涂把新闻不停的往下翻，“是十年前的事了。钱伯斯先生赞助过一名落魄的电子游戏制作人，结果他的新作大获成功……” “那难道是——” “吉川英树。” “这不会是巧合。” “下面还有……”小涂发现新闻后面还有一页。 突然—— 宴会厅里的灯突然黑了下去。音箱里传出一曲略带哀伤的，仿佛在悼念着什么一般的音乐，而大厅另一边的大屏幕也适时的亮了起来。 【爱丽丝·秋乐理技能检定45/51成功】 “irik chuduk……”秋姐判断出了bgm不是游戏虚构的音乐，而是现实世界里有的曲调，“图瓦人的挽歌。” “英树的百科里有提到，这是他最喜欢的出场音乐……”小涂想起了在秋姐失神那会儿，自己歌谷到的资料。 “女士们，先生们……” 一个尖锐的男声响起。粉丝们一片欢呼，这自然就是吉川英树了。 “不会吧？”秋姐震惊，“这才七点半！发布会不是八点才……” “游戏乃是艺术，”一片黑暗中，吉川英树高亢的嗓音响彻全场，“文学、绘画、雕刻、建筑、音乐、舞蹈、戏剧、电影……还有我们所钟爱的，精彩的第九艺术，游戏！以及凌驾于这九种艺术之上，艺术真正的冠冕——我们的生活本身！” 小涂和秋姐已经顾不上吐槽他是否是个装比侠的问题了，聚光灯下，这个中等个头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缓步走向大屏幕前方。 “我的朋友们，”吉川英树向大家鞠了一躬，“艺术乃是无定型，乃是无法用言语确切描述之物。我荣幸的告诉你们……我们的发布会将提前半小时开始。” 欢声雷动。吉川英树等着大家安静下来。 “同时，我郑重欢迎，我的亲人和朋友，也是为《缢王诅咒》以及我的游戏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之人，和我一起登台。” “首先是我的妹妹——吉川小夜子。她是《缢王诅咒》女主人公的原型，也为卡米拉，哦，是游戏里的卡米拉，送上了动作捕捉与配音……” “写作‘小夜子’，读作‘卡米拉’，”查过百科的小涂低声提醒被人名绕晕懵逼的秋姐，“就像哥哥写作‘英树’，读作‘沃赫特’一样。” 身着黑色低胸装和短裙的瘦小女孩小夜子走到大屏幕前的时候，现场的欢呼甚至比英树登场时还大一些。 “然后……是我的朋友……我很高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本以为这辈子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还是让我们欢迎……” “我最忠实和友好的朋友——”吉川英树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陈强！” 秋姐：“Σ(っ°Д°;)っ” 小涂：“？？？？？” 在秋姐和小涂震惊不解的目光中，长着一张典型中国人面孔的陈强，依旧穿着那身廉价的西装，在聚光灯下闪亮登场。 粉丝们（黑人问号）：“哥们，你谁……” 被“他谁啊”的猜疑声淹没，陈强无视众人复杂的眼神，径直走到了英树和小夜子身边。 第30章 就选你了，美丽的女士 “阿嚏！” 地下室里，史莉冷得打了个喷嚏。 【艾莉森·史密斯将进行聆听判定。】 【一旦失败一次，十分钟之后会再次进行判定，直到成功为止】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79/72失败】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84/72失败】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93/72失败】 白绍保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让她在这干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是想从零开始现做一件衣服吗？ 幽暗的地下车库越来越冷，也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了。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47/72成功】 隐隐约约的，史莉听见扑索扑索，好似数百只老鼠同时爬行的声音；但夹杂在那声音之中，又若隐若现，带着女高音的清唱。 【sc0/1】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75/41失败】 【san-1，当前理智40】 ……史莉感觉自己冷得更厉害了。 “哪里来的？” 她向着车库最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扇门，她原本以为是大楼的变电站之类地方，但走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扇厚重的、带着金色边框的古典黑木门。 门虚掩着。 当史莉站到门前，那怪异的声音便消失了。她犹豫了几秒钟，伸手握住了那黄铜色的门把手。 ……门开了。 “……什么啊。是空的。”史莉松了口气。 小房间里空无一物，或者说，几乎空无一物。黑色的墙壁上，煤气灯的光芒忽明忽暗，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破旧的纸张。 这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废弃的储藏室。 【艾莉森·史密斯侦查检定39/63成功】 不，不对。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地面上积压着厚厚的灰尘，显示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踏足这里了。 但那煤气灯为何依旧亮着？ “……为什么。” 史莉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那煤气灯。煤气灯的造型极为古朴，仿佛和整个墙壁融为了一体。 “还是等小白回来吧。”史莉恶寒。 她转身准备出门。 房门半掩着，停车场昏暗的白炽灯光芒同时照亮了门的两侧。 然后史莉看清了…… 门的内侧和外侧，那黄铜色的门把手上。 都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绿色苔藓。 【sc0/1】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88/40失败】 【san-1，当前理智39】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没有——” 史莉突然感到右手有些发痒。她疑惑的抬起手来，煤气灯闪烁不定的光芒下，她清楚的看到了。 自己刚刚用来开门的右手，已经覆盖了和门把手上一模一样的绿色“苔藓”，那些“苔藓”不断向上缓慢生长着，史莉甚至能看清自己的指甲缝间钻出的微小蘑菇。 【sc1/1d3】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7/39成功】 【san-1，当前理智38】 “开玩笑——”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34/72成功】 史莉突然听到房门咯吱作响的声音。 空气宛若凝固，可那房门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推动一般，缓缓关闭。 “等等……” 【艾莉森·史密斯敏捷检定100/60大失败】 史莉飞身向门外扑去，但门合拢的速度要远远比她更快。 咚的一声——史莉一头沉重的撞在木门上——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块石头。 【伤害骰1d3=2】 【hp-2，当前hp7】 “好疼……” 额头似乎磕破了。但更要命的是…… 门打不开。自己似乎被关在房间里了。 【sc0/1】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72/38失败】 【san-1，当前剩余理智37】 “骗人的吧。喂！” 煤气灯闪烁了一下，然后熄灭了。史莉完全淹没在黑暗里。 “手机手机！” 史莉由衷的感谢起现代科技的便利来，她用自己的左手掏出手机，亮屏。 “……！” 地面上，破旧的纸张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数十张摊开的，死去老鼠半腐的皮，除了史莉所站的地方，铺满了破旧房间地板的每一个角落。 隐隐有新鲜的血液从皮下渗出。血腥气扑面而来。 【sc1/1d4】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70/37失败】 【1d4=1】 【san-1，当前剩余理智36】 【艾莉森·史密斯已在一天累计损失达到20%理智】 史莉眼前一黑，手机从她手掌之间滑落，掉在地下。 然后她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了。 即使是自诩坚强的她，此刻也接近崩溃。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她连锤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靠在门板上呜咽着。 …… “史莉？”回到原地的白绍保发现史莉不见了。 【白绍保将进行聆听判定。】 【一旦失败一次，十分钟之后会再次进行判定，直到成功为止】 【白绍保聆听检定89/61失败】 【白绍保聆听检定29/61成功】 “史莉！” 白绍保听见了木门之后的哭声。 “该死！为什么乱跑！” 用上全身的力气，白绍保开始撞门。史莉一定是被锁在后面了，如果撞不开的话，就用枪破坏门锁…… 但出于白绍保的意料，门自然的开了。史莉扑倒在地，额头上有血迹渗出，像个小孩子一样原地呜咽着。 白绍保打量着这个房间—— 白色的墙壁，没有装灯泡的灯头，水泥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空白纸张，除了空气的味道有些陈腐，这只是被一间被弃置不用的储藏室而已。 “你怎么了？”白绍保疑惑的看向史莉。 别说门压根就没锁，就是被反锁在储藏室里，就能把史莉吓成这样？ …… “开始了。” 听见系统不住的传来理智池积累的提示，陈强明白，游戏的高潮即将来临了。 “现在我们要在玩家之中，”吉川英树的声音里透着遮掩不住的兴奋，“选出一位做全球第一个试玩《缢王诅咒》的人。” 他的目光掠过诸多兴奋的粉丝。很多人跃跃欲试。 只有小涂和秋姐脸色苍白。 “秋姐，怎么办？”小涂怯生生的问。 “我也不知道……”秋姐拼命催动自己停滞的大脑。 而在前方，吉川英树还在继续调动着粉丝们的情绪。 “事先声明，这不是什么欢乐的游戏，而是纯粹的受苦之旅哦。” 粉丝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秋姐和小涂看到工作人员已经拉出了一台崭新的白色四公主，游戏已经准备就绪。 “唔……”吉川英树犹豫了一下，转向陈强。 “陈君，”他说，“为了庆祝你回到我和小夜子身边，这个试玩游戏的人选就由你来决定吧。” “你确定？” “当然。”吉川英树的话语里透着诚恳。 “……那好。”陈强也做没过多的谦让。 他指向了在场的一位女玩家。 “就你好了，”他优雅的说，“美丽的小姐。” 顺着陈强的手指，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 “我？”发现自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秋姐一脸懵逼。 求推荐票…… 求推荐票。 本书是一本较为小众的小说，克苏鲁元素这几年来的确越来越火，但纯粹的克苏鲁题材和克苏鲁跑团仍旧属于小众。 克苏鲁神话的创造者洛老生前生活拮据；第一批沿着洛老的道路，努力写作克苏鲁题材的作家，也有的生活困窘；哪怕是”克苏鲁的呼唤“（coc）桌上角色扮演游戏（trpg）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诞生之后，在欧美的trpg销量排行榜上都长期被dnd（龙与地下城）、wod（黑暗世界）和gurps（泛统）压制，现在则是被dnd和pf（开拓者）压制。 这样一个小众的题材能有今天的影响力，其元素活跃于流行文化中，和近一个世纪以来诸多克苏鲁作家和迷友“自带干粮”努力宣传洛老的作品，挖掘其中的闪光点是分不开的。洛老的作品体现了地球黑暗角落中，人智之外的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恐怖，也许有的晦涩难懂，但绝不是廉价低质量的恐怖惊悚小说，而是真正的传世名作。 在这里，厚颜向大家求一下推荐票。 新书期间，暂时没法爆更，只能用章节的质量和稳定的更新向大家致谢了。 小众读物，果然还是能看到更多的票票才心安啊。 深鞠躬感谢大家。 第31章 卡尔克萨一日游 “秋姐，求求你了，不要去，不要去！”涂丽珠低声恳求。 但显然，外貌（app）65的妹子还是要比男人要受欢迎一些。秋姐用僵硬的手臂向众人挥了挥手，大家便自觉的为秋姐让开了一条道路，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吉川英树的女粉丝是很罕见的，他的游戏太难了。 “谢谢大家……”秋姐一边摆出极为专业的笑容向人们致意，一边向工作人员调试好的四公主走去，“也谢谢吉川君和陈君，给我这个机会……” 秋姐的声音非常好听，于是人群起哄的更狠了。 我在干什么呢！秋姐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一拳，他们是一群莫得感情的npc，不是你的粉丝啊！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秋姐已经握着手柄，盯着大屏幕了。 “秋姐……”台下的小涂失魂落魄。 “故事发生在一座架空的城市，伊提……”吉川英树压低嗓门做着剧情介绍，“主人公卡米拉，是王国的公主……” “吉川老贼这个装比侠居然会主动介绍剧情？” “完了完了，老贼也有转性的一天。” “我怕不是看到了一个假的吉川英树。” “剧本一定不是他写的。” 吉川英树微微一笑。 “原作剧本的确并非出自我手，”他若无其事的说，“真正的作者是一位无名的法国剧作家，出版于1890年，但次年就遭查禁，只有极少数英译本的残篇存世。我通过这些残篇极力去还原原作，并以游戏的形式表现出来。” 粉丝们响起一片惊叹声。 “原来吉川老贼也这么有文化。” “你这才知道，比你有文化得多了……” “咳哄！”吉川英树咳嗽一声，打断了粉丝们喋喋不休的议论，继续介绍剧情，“伊提坐落在湖畔。伊提的女王，卡西露达，得了妄想症，总是觉得在湖的对岸，有一座看不见的城市存在。这天，她的女儿，卡米拉公主，去拜访她……” 他示意秋姐可以开始了。 …… 游戏开始。 画面呈现出一座湖畔宫殿内的俯瞰远景，然后转到宫殿内部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缺装少饰，破旧陈腐。身着长裙，头戴银冠的卡西露达女王站在窗前。 【卡西露达女王在房中沉思；悼念她流逝的空白往日。 黑暗在人们心中滋长，正如日影在湖面上伸长。 许阿德斯的深处，双日缓落入平湖； 失落的卡尔克萨矗立雾中，在深渊中投射通天高塔之姿。】 视角移动，给了窗外的天空一个特写镜头：天空是粉红色的，悬挂着两个太阳。 没有人说话。吉川英树皱起眉头，他本以为这个镜头会搏得满堂喝彩…… 除了始终背对着大屏幕的陈强和小夜子，现场的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这段过场影像，就如同着了魔一般。 此时镜头回到房间里。身着干练短装的卡米拉——她看上去和现实世界里的小夜子一模一样——出现在画面里，拿着两条裙子。 “母亲，你喜欢粉色的还是绿色的？”卡米拉的声音响起。 “我将要死去了，”卡西露达说，“每当我在黄昏时望向这湖水，都能在遥远的对岸看到卡尔克萨。” “不要开玩笑了，”卡米拉生气的说，“我在认真地询问，你却在念叨一座不存在的城市。如果那失落之城真的在湖对岸，难道不该已经有人注意到它了吗？” “抱歉，亲爱的……我最近读了一些古老的故事。它们让我的脑子变得奇怪了。”卡西露达说。 “母亲……所以请回答我。明天的庆典上你想穿什么？”卡米语气放轻松了一些，“粉色还是绿色？” “绿色。”卡西露达心不在焉。 “你要离开这些屋子到外面走走。”卡米拉说，做了个鬼脸，把裙子留在母亲的房间里，尔后离开了。 “我应该想办法让母亲远离那些幻象。”卡米拉自言自语。 突然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从远处的走廊经过；卡米拉贴住墙，那个人影没有发现她。 【那是阿东尼斯舅舅！】字幕打出，以示此乃卡米拉的心理活动，【他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些什么？他一直觊觎母亲的王座，他认为外公将王位传给母亲，是因为外公偏爱女孩的缘故。我得跟上他。】 画面随着卡米拉的视线移动，落在了一旁酣睡的卫兵上。卡米拉悄悄的走过去，拿起了他的剑和盾。 “这些日子是个人就能做守卫了吗？这武器可真是粗糙；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卡米拉沿着悠长的走廊跟了上去。 涂丽珠一个恍神——她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秋姐在操纵卡米拉了。周围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人意识到此处已经从游戏的过场cg进入了玩家的操作。 秋姐表无表情的端着游戏手柄。 【在近乎完美的《黄衣之王》序幕中饰演卡米拉】 【sc1d6/1d20】 【爱丽丝·秋理智检定69/35失败】 【1d20=17】 【当前剩余理智18点】 涂丽珠从兜里掏出手机——即使游戏里的画面无法同步到她现实里的手机中，她也想这么做。 但她的手机却无法再点亮了。 【发现通讯断绝，所有随身电子设备无法再使用，sc0/1】 【克里斯蒂娜·涂理智检定59/69成功】 剩余的理性告诉涂丽珠——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个游戏，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陈强、克里斯蒂娜·涂将进行意志属性判定。】 【一旦失败一次，五分钟之后会再次进行判定，直到成功为止】 【陈强意志属性检定7/80成功】 【克里斯蒂娜·涂意志属性检定86/70失败】 涂丽珠仍旧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看着秋姐玩着这个游戏，就仿佛这个游戏拥有无尽的魔力一般。 画面中，第一场教学关的战斗已经爆发。王宫的的庭院里，披着斗篷的卡米拉遭遇了一名醉醺醺的卫兵，他把卡米拉误以为是潜入王宫的女贼，然后两人动起手来。 那卫兵身材极为魁梧，论体型差不多是卡米拉的两倍，挥舞着一根长柄大砍刀，虎虎生风。但秋姐控制的卡米拉更为敏捷——她在地面上不断翻滚，让那个卫兵的攻击屡屡落空。 “是时候该稍微离开一会儿了。”从《黄衣之王》的魔力中轻松挣脱，陈强心道。 ***** 本章的演出文本参见：thomryng著，破晓十二弦;karldark译，《黄衣之王》，下同。也许你了解的《黄衣之王》并非如此，那是理所当然的——《黄衣之王》非磐石，《黄衣之王》乃流水，它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第32章 陈强的谋划 稍早的时候。 陈强悄悄从侧门离开宴会厅。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他仰望着天上的群星。 “不知哪儿是许阿德斯（毕宿星团），”他心想，“哪一颗又是阿迪巴兰（毕宿五）。双日照耀的卡尔克萨城就在那儿。” 陈强走向位于大酒店区域正中央，a、b、c三座独栋大楼包围之下的中央观景塔。 【陈强信用等级检定85/10失败】 唉，真希望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也能用98%的信用。 “观景塔今天不对外开放，年轻人，”头发花白的老保安拦住了陈强，瞥了一眼他租来的西装，“发布会在a栋。” “我不是粉丝，”陈强摇头，他相信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吉川兄妹已经把门卫换上了自己人，“告诉吉川英树，就说陈强在这里等他。他会明白的。” 他做好了门卫不搭理他的准备。他的手伸进裤兜，那里有着他这个身份身上所有的钞票。必要的时候，只能掏出全副身家来收买他了。 【陈强话术技能检定57/66成功】 老门卫笑了。他点了点头，走进观景塔，透过玻璃大门，陈强看到他拿起了话筒。 我这可不是骗人啊！陈强对系统的严格判定发着牢骚。 …… 不错。 早在写卡阶段，其他人或是糊弄，或是追求真实的为自己的人物卡撰写角色背景时，唯一阅览过模组梗概的陈强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姓名：陈强；玩家：陈强；年龄：20职业：留学生】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技能：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66%；英语56%；信用评级1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50%；侦查66%】 【角色背景： 当“陈强”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与父母一起来到了英国，并与吉川英树、吉川小夜子兄妹相识。即使在吉川英树最贫困的时候，“陈强”仍旧鼓励这位心怀游戏制作人梦想的年轻人不要放弃，并为他收集各种民间怪谈作为日后制作游戏的素材。后来，“陈强”的父母带他回到了故国，他和吉川英树、吉川小夜子之间的联系也中断了。 多年后，因为双亲生意场上的失败，“陈强”的经济情况变得艰难。在父母的劝说下，通过一位英国朋友的关系，“陈强”领取了一笔奖学金并前往威尔士地区读书。此时，“陈强”已经听说了吉川英树作为游戏制作人成名的消息，发自内心的为朋友感到高兴。 现在，吉川英树已经将公司迁往英国，这似乎正是重新去拜访吉川英树的好时机。然而时至今日，吉川英树和自己之间的经济条件已然倒转，“陈强”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也许，朋友收到的邀请函就是一个机会？】 调查员的背景并非万能。 如果胡诌一个“我是黄衣教团的大主教”或者“我是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修格斯”之类，系统也会立即驳回。 但对系统来说，仅仅是和剧情里的一位非boss重要npc吉川英树产生关联，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其他调查员？是否提前告知他们故事背景，本就在陈强的权限之内。 …… 片刻。 陈强本以为吉川英树会把自己叫上楼，但出于他的预料，他看到英树和小夜子急匆匆的从塔里奔了出来。 “陈君！”不等陈强说话，吉川英树就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陈强心理学检定5/50成功】 英树的力量一定超过70——陈强感到自己的后背被勒的生疼。但他仍旧能感受到，英树话语里透着的，无法被时光所磨灭的友谊。 小夜子跟在哥哥的身后。她的眼里噙着泪花。 【陈强心理学检定91/50失败】 小夜子的表现是如此真实，让陈强觉得小夜子差不多就和她哥哥一样激动。 “该死的混蛋，”陈强听见英树压低声音耳语道，“那么多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很担心你；还有小夜子，你知道她等你等得是多么——唔。” 英树突然不说话了。他后退几步，清了清嗓子。 陈强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夜子。她看上去很瘦小，怯生生的看着陈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搭话。 我有骰子提醒，换成故事里头那个“陈强”，说不定真信了你的表演，陈强暗道。 “小夜子。”他笑着走了过去，摸了摸小夜子的脑袋。 【陈强魅惑检定10/36成功】 小夜子就像突然情感决堤似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陈强温柔的说，“没事了。” 他表面上露出柔和的表情。 …… “咳咳……”不明真相的吉川英树意识到场面在向令他尴尬的方向发展，“陈君，今天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出席发布会如何？” “哥哥，还没到时间呢，人家想再陪陈君一会儿。”小夜子撒娇。 “发布会提前办完，”吉川英树道，“我们才有时间和陈君长谈。” 你倒是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陈强想。我就是想让发布会提前开始，不能让那些超游的家伙暗地里跳来跳去。 “好。”小夜子勉强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陈君，让大家好好认识认识你！”和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吉川英树显得意气风发，大踏步向a栋走去。 …… 时间回到现在。 宴会厅，现场弥漫着狂热的气氛。 为了让那支离破碎的《黄衣之王》残本呈现出最大的威力，boss小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没错。 看过模组说明的陈强很清楚，模组“缢王诅咒”的boss并非哥哥英树…… 而是妹妹小夜子。 残篇的《黄衣之王》内容不够，就忽悠哥哥去自行填充。制作组的人不够，就在寄出的邀请信上尽可能盖上注入魔力的黄印，让他们更加容易受到黄衣之王的影响。 如果自己不是看过模组梗概，最先怀疑的对象也是英树吧。躲在哥哥的影子之下行事，这正是小夜子的狡猾之处。 除了陈强自己，现场的其他人，即使意志检定通过，也不会意识到这部游戏暗藏的危害，抽身离去。单就隐蔽性来言，《缢王诅咒》可能比略略扫过便知其诡异和疯狂的原典《黄衣之王》更可怕。 不过…… 小夜子啊。 我陈强，就是不喜欢那些喜欢玩“计划通”的人称心如意！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大屏幕，陈强走到了击中精力打游戏的秋姐身后。 教学战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敌人的血条已经见底，秋姐的娴熟的操作，已经让她取得了绝对优势—— 就是现在！ 啪！ 只见陈强用一个夸张的，扔铁饼一般的姿势，在秋姐背上狠狠推了一把。 第33章 假的，这全部都是幻术 【您做出了完全不符合角色设定和人物行为逻辑的行动，额外扣减理智】 【sc1/1d4】 【陈强理智检定10/79成功】 【sc-1】 【当前剩余理智78】 【下一次有类似的行为，将sc1d6/1d20】 ……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史莉和白绍保虽然也存在超游现象，但他们并没有开始实际的破坏，系统也没有因为超游而惩罚他们。 而自己做出了毫不讲理的，也无法立即找到借口为角色的行径的自圆其说的行为，即刻便受到惩罚。 自己既是守秘人，也是调查员。 作为守秘人，自己将继续剥削玩家们的理智。 而作为调查员，自己也当最大限度的利用规则，把自身的虚拟理智也视为投入理智池的资源。 “喂……” 秋姐一个趔趄，手柄一滑，一个操作失误，画面中那醉酒的卫兵便闪开了卡米拉的攻击，然后顺势回击，手中的大刀贯穿了卡米拉的胸口。 画面一片血红。 game over。 全场：“？？？” 陈强：“对不起，手滑了。” 他面无表情。 一旁的吉川英树莫名其妙：“你……” 陈强摆摆手。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确认《黄衣之王》的演出已经暂时中断，陈强旁若无人的向着宴会厅外的走廊走去。 在最终的高潮到来之前，不能继续留在有《黄衣之王》演出的房间里了。 “哦……” 面对果断离去的陈强，吉川英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见重新读档的秋姐已经读档，再一次全神贯注的开始了游戏，他的所有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游戏本身上。 直到第二次游戏的秋姐轻松处决了那个卫兵，吉川英树才意识到…… “小夜子呢？” …… 地下停车场。 白绍保和史莉处。 “史莉，冷静，冷静！” 白绍保拍打着史莉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我的手！”史莉举起自己的右手，和那染满了真菌的门把接触之后，那些粘稠的菌类苔藓就生长到了她的手上，特别是那密密麻麻的小蘑菇更是让她浑身发寒，“我的手，它……” “你的手怎么了？”白绍保满脸狐疑，“疼吗？” 在他眼中，史莉的手白白净净，光滑如玉，是正常的女孩子的手。 “你看不到？”史莉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两步，指向那个小房间里一地的老鼠皮，“那这些呢？” “哪里？”白绍保更加莫名其妙了，那些史莉看到的恐怖之物他统统看不见，“那儿只有啥都没有的水泥地面啊，小史。哦，这几张脏兮兮的a4纸上有什么吗？” 他蹲下身子，拾起了一张地上的纸。 “这啥都没有啊？”白绍保黑人问号，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瞅瞅。 【白绍保侦查检定32/75成功】 并不是只有有线索的时候“侦查”才能发挥作用；搜了半天成功的发现这儿毛都没有也是搜查成功。 而在史莉的视角就不一样了：她看到白绍保若无其事的走进了老鼠皮中，然后在那一摊半腐的东西中摸索，弄的满手是血，还溅到了脸上…… 【sc0/1】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88/36失败】 【san-1】 【当前理智35】 史莉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而白绍保在一旁，满脸无辜，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但他突然想明白了。 “等等，小史，”他说，“难道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看你的手是正常的手，这个房间也只是平常的，空空如也的储藏室而已。” “我的手……”史莉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上面长了……呕。还有那个房间……房门会自己关上……还有……全是死掉的……呃……老鼠……” 她勉强卡着自己的喉咙，让自己不至于真的呕吐出来。 “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白绍保冷静的说，“我这里完全看不到任何异常。” “你是说……游戏……我们看到的……场面……不是相同……呕……”史莉的大脑多少还处在卡机状态。 “我玩得恐怖游戏少，但这种也很常见不是，”白绍保说，“一种手法是一个人到一个正常的房间，转眼房间就变得不一样，变得很吓人了……” “没错……” “还有一种是两个人到了同一个地方，但看到的场景却完全不同。一个眼中是正常的世界，还有一个人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异空间一般。我们遇到的情况应该就是后一种。” “是……这样吗？”史莉背靠着墙面，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个道理我明白，但为什么中招的人是我！ “这是个虚拟实境游戏，实现‘让在同一位置的两人看到不同的东西’这点不要太简单，”白绍保安慰，“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小史。这是个游戏。” “不要叫我小史！”史莉终于发怒了，“我比你大！” “好、好、好，”白绍保说，史莉能就这个问题反击就说明她已经恢复了其基本的思考能力，“那，史姐，这样行了吧。” “哦，”史莉点点头，从包里取出手帕，开始用力擦拭右手，想把那些寄生在手上的真菌擦去。 但不管她擦掉几次，那些苔藓和蘑菇都会顽强的重新生长出来， “不行，擦不掉。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好瘆得慌。” “是挺恶心的，”白绍保附和道，决定不去思考史莉看到的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是幻术一类的吧。” “那为什么是偏偏是我中了幻术？”史莉冥思苦想，“我什么也没做啊？” “在我们分开的时候，”白绍保冷静的说，“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我……念了一遍那个男人的发布会邀请函。” “不，别给我看！”白绍保连忙阻止了史莉的行动，“那上面有什么？” “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以及一个黄色的奇怪图案。” “很可能就是那个图案引起了幻觉，”白绍保低声道，“可能反派在邀请信上附加了某种幻术的媒介。这样来宾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会看到恶心的场景，另一部分的认知却是正常的，让这种认知的差距引发混乱和宾客间的相互怀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反派是谁？” “吉川英树。”史莉毫不犹豫的说。 “对，”白绍保赞同，“发出邀请信的人是他，恐怕宾客有相当多的人感染了幻术。我想，小涂可能已经中招了，不知道秋姐能不能想明白并且点醒她。” “我们必须阻止发布会！” “说得好，”白绍保说，“那就让我们这么做。现在我已经见识过幻术的存在了，所以这也不算超游。”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幻术和他将要发布的游戏有什么关系，”白绍保哼了一声，“但我晓得让整栋大楼停电的话，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啦。” 第34章 你拉住仇恨，我一发打爆 披着斗篷的小夜子漫游在酒店的走廊上。格拉摩根大酒店的走廊极为悠长，有的完全封闭，有的却布满窗户，如同一个迷宫。 偶尔有服务人员从小夜子身边走过，却仿佛没看见她一样。 她嘴里哼唱着迷幻的曲调——隐身的咒语。这些天来为了书写邀请信上的黄印，她已经支付了太多了魔力，但现在已经全部恢复了。 “oodá， omiaorotoshokosas tráchuihomichálikrupiámae， kidé-erchontiesontituohlon!” （吾之身姿无人可见， 因为我隐身于失落的卡尔克萨。 褴褛的迷雾将我隐藏， 经过我身边者举目皆盲。） “似乎有些预料之外的小臭虫溜进来了，”她苍白的面庞上泛起残忍的笑容，“先把他们收拾掉。” …… 地下。 “砸了这儿真的能让大楼停电吗？”史莉怀疑的问。 “我也不知道，”白绍保干脆的说，“但这儿看上去就像是个变电站。来，我要撬开它。” “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 在中了“幻术”她的眼中，这个“变电站”已经废弃发霉了。 “我刚刚检查过了，这儿有自动灭火系统，”白绍保说，“而且那样被警方抓走的可能性更大。” “我觉得这俩方案都半斤八两……”史莉吐槽，“那啥，你有撬棍吗？” “没有，但我有高尔夫球杆。”白绍保说。 “当心触电。” “碳素材质的，没事啦。” “碳素材质是会导电的，你的物理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你怎么知道俺们镇中学物理老师兼任体育老师？” “你是相声社的吗？” “不，我的社团是桌游——” 两人絮絮叨叨—— 【艾莉森·史密斯聆听检定40/72成功】 【白绍保聆听检定24/61成功】 “什么东西？”两人同时回头。 白炽灯死角的阴影里，一片黑暗。 但白绍保、史莉二人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地下空间阴暗的天花板。 “……！” 那是一只腐朽、狰狞的有翼生物，生着尖锐的牙齿和利爪，像是乌鸦与秃鹫怪异而扭曲的融合体，又宛若蝙蝠般倒吊在高处，暗黄色的眸子冷漠的盯着史莉和白绍保。 两人能清楚的看到它的手爪上染着点点血迹。 【sc1d/1d6】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40/35失败】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损失1d6=1，当前剩余34点】 【白绍保理智检定63/59失败】 【白绍保理智损失1d6=4，当前剩余55点】 “这是不是一只普通的蝙蝠？”史莉以为这还是幻术的作用。 “不，这不是。它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看来boss是不想让咱们再这么悠闲下去了。” 即使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白绍保仍旧竭尽全力假装出镇定的模样。他手里握着高尔夫球杆足以自卫，但史莉却赤手空拳—— “拿着，”他把球杆塞进了还在发抖的史莉手里，瞥了一眼身后地上装着猎枪的高尔夫球袋，“我去拿枪。” “等等……” 在白绍保眼中，他这是把武器让给妹子，然后自己去搏取一线生机的英雄行为。 而对史莉来说——这不就是想让自己当t拉住怪物的仇恨吗！ 白绍保飞身向猎枪的方向扑去，而怪物也恰在此时发动了进攻，其目标果不其然是手持高尔夫球杆的史莉—— 她不偏不倚，正好挡在自己另一个人类之间了。 【因为尚未脱离理智损失带来的战栗状态，艾莉森·史密斯在所有战斗技能检定上承受20罚值】 【艾莉森·史密斯格斗防御检定87/55失败】 怪物扑向史莉。身为侍奉哈斯塔的下级种族，这种被称为“拜亚基”的可怖生物极为凶残，它的两只手爪锋锐如刀，同时向史莉的身体切割过去—— 【拜亚基攻击检定44/55成功】 【拜亚基攻击检定96/55失败】 怪物的一只手爪撞在手中史莉手中的球杆上——而另一只爪子却是从下方攻击，直接撕开了史莉的腹部。 【伤害检定2d6=6，艾莉森·史密斯当前剩余hp1】 【伤害高于艾莉森·史密斯最大hp（9）的一半，进行体质检定】 【艾莉森·史密斯体质检定52/50失败】 【艾莉森·史密进入昏迷状态】 史莉闷哼一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该死……！去死吧，你这蝙蝠精……！” 白绍保终于举起了自己上好膛的猎枪。 而拜亚基陷入了一瞬的呆滞：哥们……我是说，你这个雄性人类，竟然在袋子里藏这个？ 【白绍保射击（步枪）检定：69/75成功】 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那个人类射程之内的拜亚基本能性向远处的水泥柱逃去。它不是呆子，它知道人类的火器对它自然物质构成的身躯伤害很大—— 【带惩罚的拜亚基闪避检定55/13失败】 白绍保手中的猎枪喷出火舌。 【伤害2d84=15】 子弹不偏不倚，贯穿了怪物扭曲的头颅。 【拜亚基hp归0，且一次承受了超过其hp上限（14）的伤害，直接死亡】 但白绍保已经没心思去查看拜亚基脑袋爆裂的尸体了——他扑到史莉的身边。 “史莉。史莉！” 史莉没有回应。身负重伤的少女，已经气若游丝。 【白绍保急救检定31/30失败】 【因为艾莉森·史密斯的流血状态，每分钟必须进行一次额外的体质检定，失败将再次扣减1点hp从而进入濒死状态】 “哪里有可以用作包扎的……对了。” 白绍保灵机一动。 “刚买的衣服……但愿能行……” 【艾莉森·史密斯体质检定35/50成功】 史莉还处于深深的昏迷中。 “拜托了。撑住。”片刻，白绍保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包扎。 【白绍保急救检定9/30成功】 【艾莉森·史密斯恢复1hp】 【艾莉森·史密斯解除流血状态】 “呼。”察觉到女孩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白绍保轻出了一口气。 即使这是个游戏，他也不希望队友就这么死掉…… 此时的史莉穿着女酒保黑色裙装，额角上有着斑斑血迹，整个人就宛若睡着了一般。 “看来我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白绍保也懒得撬门了；他索性把枪口对准变电站的锁头，一连两枪把锁射了个稀巴烂。 然后，他朝里面的所有东西——特别是那些看上去最精密的玩意儿——倾泻着子弹，射空一个弹匣之后，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持续不断的发射。 地下车库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整个大楼都陷入了停电状态。 “……小白？”白绍保身后，史莉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你还好吧？”白绍保扶住了史莉摇摇晃晃的身子。 “你感觉我像是好的样子吗？” “说的也是……”白绍保从高尔夫球袋的侧袋里取出应急手电筒，“那，幻术解除了吗？” 史莉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不，还没有。”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呢。”白绍保叹了口气。 “哪里简单了，受伤的可是我啊，”史莉翻了个白眼，“但至少，我想我们找到那个砸坏小涂爱车的凶手了，嗯？” 她了一眼不远处那只“蝙蝠怪”的尸体。 “走吧。去宴会厅，”白绍保深吸了一口气，“史莉，还能走吗？” “当然，”不知因为是游戏保护还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史莉感觉自己腹部的疼痛也不是不能容忍，“说起来，在我昏着的时候，你没对我做什么吧？没有的吧？” “怎么会呢……史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第35章 BOSS至少有两个阶段 漆黑一团的宴会厅侧廊。 “小夜子……你鼓捣出的动静还真是夸张……”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陈强苦笑。 离开宴会厅之后，陈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时机来临。 他带着手套的双手分别抓在不同的地方——也正因如此，当走廊的空间突然九十度反转，从廊道变成了竖直的“电梯井”时，陈强才没有掉下去。 重力让走廊上的其他人尖叫着跌入了黑暗，只有早有准备，把自己“挂”在门边的陈强幸免于难。 黄衣仪式的作用下，整座大酒店已经开始变成卡尔克萨的一部分了。怪异的现象在整个酒店内四处蔓延。 即使早就知道空间错位是“卡尔克萨化”的表象之一并作出了预防，也有点吃不消…… “得赶快进去……” …… 因为停电，宴会厅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游戏里的故事在持续的推进着。卡米拉战胜了数个boss，也越来越接近伊提城那禁忌的事实。 令人惶恐不安的传言在城里传播，传言说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而他正是黄衣之王的使者，当黄衣之王降临，伊提将会消失，存在的将只有卡尔克萨。 情节平平无奇，现场那疯狂而扭曲的气氛却挥之不去。粉丝们有人跌倒在地，有人在默默抽泣，有人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位女士拿着餐刀，对着银色的餐盘不住修剪着自己的头发，吉川英树呆呆的站在原地，嘴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殒殁之王猎食诸神，遮天蔽日。”他喃喃道。 只有秋姐还在机械而冰冷的攻略着游戏。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只剩下了游戏中的卡米拉。除了最初因为陈强的干扰而死过一次，“gameover”的界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不完整的《黄衣之王》第一幕中饰演卡米拉，sc1d6/1d20】 【爱丽丝·秋理智检定81/18失败】 【1d20=3】 【爱丽丝·秋当前剩余理智15点】 如果有人还想阻止秋姐继续玩下去的话，那就是涂丽珠了。她终于从游戏演出那罪恶的魔力中挣脱了出来，但眼前的混乱让她愈发恐惧。 【sc0/1d6】 【克里斯蒂娜·涂理智检定8/69成功】 她并不知道现在大楼里已经没有电力了，而即使如此游戏也还在运行。 她以为就只是房间里的灯泡熄灭了而已…… 她马上，也必须阻止秋姐继续攻略这个被诅咒的游戏，现在！ 涂丽珠拿起了kahr-mk9。这本来就是秋姐带来的东西，现在她要用这东西拯救秋姐了。 涂丽珠艰难的穿过人群，跑到游戏机跟前——工作人员在不远处手舞足蹈，根本没有去阻止她的意思——用颤抖的手指端住枪，朝着游戏机扣动扳机。 喀。 ……手枪毫无反应。 “哦，你得把枪的保险打开哦。这样是没有用的。” “谢谢你……哎？” 涂丽珠猛地回头。她看到小夜子站在宴会厅的正门口，穿着纯白色的长袍，手里抓着一个金色面具——面具上方是一顶王冠，王冠和面具浑然一体。 即使涂丽珠再天然，她也明白了…… “是你？” “你其实没必要弄坏它，对吧？”小夜子没有回答涂丽珠的问题，反而贴心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只要把电源拔下来就可以了。” “你……” 涂丽珠警惕的看着小夜子，但还是俯下身子，把电源拔掉了。 机器继续运行。 涂丽珠：“……” “其实整个大楼的电力早就断掉了。”小夜子悠悠的说。 “可是、可是游戏一直……” 游戏主机就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指示灯还亮着，甚至涂丽珠还能听见硬盘运行的声音。 “已经结束了，”小夜子的目光在陷入疯狂的人群中掠过，“伟大的卡尔克萨即将降临于此……怎么，你没看到……” 她打量着涂丽珠的脸。 大屏幕上，一个衣着褴褛的陌生人出现在画面中央，卡米拉公主和卡西露达女王死死的盯着他。 “……我记得你也在我亲手书写圣印的名单上。”小夜子皱眉。 “那是什么？” “让我们检验一下就知道了，”小夜子问道，“朋友，你可曾见黄衣之印吗？” “我听不——”涂丽珠莫名其妙。 然而…… “见过。” “见过。” “见过！”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涂丽珠毛骨悚然。小夜子问话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宴会厅有近半数的人异口同声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像是被机械锁操控了一样。 小夜子叹了口气。 “你没有读信吗？或是给你的朋友们读过？” “没有。”涂丽珠摇头。 “是这样啊，”小夜子摇了摇头，“那还真是遗憾。但不要紧。这也是你的机会。” “什么意思？” “现在用你手里的那把枪，射杀正在游戏的‘卡米拉’，”小夜子平静的说，“这样子玩家死了，游戏就会中断，这些失去理智的人也会得救。”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涂丽珠尖叫，“而且她是我的朋友！” 她把枪口调转，对准了小夜子。 而在游戏屏幕上，那白衣陌生人病态的呢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bgm奏起轻柔，无序的升调。 【猎食诸神的殒殁之王 遮蔽的天日 震颤惊栗的地神之骨 歇止的群星 而许阿德斯噤若冰霜 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即使捂住耳朵，也没有任何作用，那声音仿佛在涂丽珠心里响起的一般。 “加冕之时已至，”小夜子说着，戴上了面具融为一体的王冠，“而汝等只需要献上疯狂作为喝彩。” 砰！ “也许，”白绍保手执猎枪出现在门边，空了的弹夹掉在一旁，史莉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我们会献给你的不是疯狂，而是子弹。” 【白绍保射击（步枪）检定：14/75成功】 【伤害2d84=19】 子弹贯穿了小夜子单薄的身躯。她惊叫一声，扑倒在地。 “你们没事！”涂丽珠惊喜的叫出声来。 游戏玩到这个地步，她都有些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游戏，还是一段被模拟出来的现实了。 “呼。” 陈强艰难的从“电梯井”爬进了宴会厅。重力恢复了正常，在其他人眼中，他就像是撞开门，然后沉重的摔在了门的这一边一样。 “陈强，”白绍保面无表情，“你来晚了。boss已经被我们打倒了……” 呵，你应该清楚，这个级别的boss应该至少有两个阶段，陈强暗道。 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了过去，护在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夜子跟前。 “你真的以为她死了吗？”陈强轻声道。 “你在干什么？”白绍保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步枪。最后的弹匣里，还有装满的五发子弹。 突然—— 涂丽珠捂住嘴巴。刚刚还像一具尸体般趴在地上的小夜子这个时候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面具就像是长在了她的脸上一般。 第36章 对不起，我是玩家 白绍保的枪击没有伤到小夜子，但一旁的秋姐却犹如受到了某种冥冥之中的影响般，从沉浸于游戏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她跌倒在地。 “这怎么回事？”完全状况外的秋姐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陈强、白绍保、史莉、涂丽珠，所有调查员都已经到齐，对那个带着面具的女性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秋姐：“……” 在我玩游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啥？你们开boss了吗？ …… 而在受到黄印诅咒的史莉眼中，宴会厅的场景又不一样了。 一个个人影……宴会厅的宾客们被无形的绳索悬挂在天花板上，四肢抽搐，痛苦万分的挣扎着。 【艾莉森·史密斯sc1/1d6】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3/34成功】 【当前剩余理智值33】 “唔。”她强忍着自己的干呕，瞪着眼前的小夜子。 …… 白绍保再次把枪口对准了“死而复生”的小夜子。 “请不要……”陈强做出一副要阻拦白绍保的样子。 白绍保没有理会陈强，他冷着一张脸，再一次向小夜子发射子弹。 【白绍保射击检定35/75成功】 步枪的子弹再一次击中了小夜子的身体，但就像直接从她的躯体里穿过去了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白绍保接二连三的，扣动扳机，可所有的攻击都犹如没入大海的石子一般。 “够了，小白，”陈强挡在了小夜子身前，“到此为止了。” “你要站在她那一边吗？”白绍保冷笑。 “我只是不想再让人受到无谓的伤害。”陈强显得很淡漠。 “你是说她……这个怪物？”涂丽珠瞪眼。 “是你们，”陈强摇头，“现在的小夜子要对付你们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我说的没错吧，小夜子？”。 “我将成为黄衣之王降临于世界的容器，”小夜子缓缓的说，她面具的边缘中已经伸出了许多微小的触须，“我已开始转变为黄衣之王；这座酒店也正在变成卡尔克萨。在黄衣之王和他伟大的城市面前，你们无能为力。” “黄衣之王是什么？”涂丽珠不解。 “黄衣之王……乃真实。”大屏幕上，那白衣人森然道，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对话似的。 【sc0/1d3】 【艾莉森·史密斯理智检定54/33失败，1d3=3】 【陈强理智检定51/78成功】 【白绍保理智检定76/55失败，1d3=2】 【克里斯蒂娜·涂理智检定2/69成功】 【爱丽丝·秋理智检定37/15失败。1d3=2】 除了早就知道剧情的陈强和完全没理解剧情的涂丽珠，其他所有人都是浑身恶寒。秋姐又坐倒在地，史莉扶着桌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怪物。 在此刻的史莉眼中，整座大厦都已经变得狰狞和扭曲，就连同伴们的脸都开始腐烂，唯有小夜子和屏幕上的白色人影是那般真实和不变。 【当前理智：艾莉森·史密斯30，陈强78，白绍保53，克里斯蒂娜·涂69，爱丽丝·秋13】 “唯有见过黄印之人，所见才是这个世界的事实，”小夜子说道，“腐朽，混乱，污浊不堪。和真实的黄衣之王与卡尔克萨相比，地球上的一切理智都是如此虚浮和浅薄。” “倘若我们的世界原本就是如此，那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陈强仿佛自嘲一般的说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缢王诅咒》的游戏进程终止了，黄衣之王降临的仪式也还在进行的原因？这酒店建筑群……自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印’？” “陈君，你果然很聪明，”小夜子赞许，“黄衣之王的降临可以通过任何艺术进行，在仪式不完整的情况下，我只好选择‘双保险’。” “游戏”与“建筑”的艺术。 “我记得钱伯斯先生是大楼的设计师。他与此事有关吗？是你血祭了他，还是他自己……” “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小夜子冷笑。 “也是，”陈强一声长叹，“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都没用了。” “现在……陈君，”小夜子的声音似乎重新拥有了一丝人性，但仅仅几秒后，她的语调便重新变得冷漠而高高在上了，“说服你的朋友们，放下武器吧。也许，你们还能亲眼目睹卡尔克萨的降临。” “按她说的做，诸位。”陈强说道。 他背对着小夜子，和白绍保的眼神对上了。 于是白绍保明白了…… “听陈强的。”他说，缓缓放下了自己只剩最后一发子弹的猎枪。 “你还真听话。”小夜子嗤笑一声。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小夜子，”陈强轻声道，忠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无论在前方等待我们的是虚无，还是永生，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小夜子。” 站在白绍保右侧的涂丽珠看了一眼陈强，又看了一眼白绍保，也把枪放了地上。 “很好，”小夜子下着命令，“现在，退到角落里去。你们几个先。陈君，你最后一个。” 迈着缓慢的步伐，四人缓缓向着房间的角落移动。陈强寸步不离的挡在小夜子身前。 白绍保走在最后一个。他的眼睛始终不离陈强。 然后，当他从涂丽珠放在地面上的手枪旁经过的时候，他看到了。 从刚刚开始就双眼圆睁的陈强，向他有节奏的眨了眨眼。 他、陈强、小夜子，三个人几乎位于一条直线上—— 于是白绍保明白了。 【模式切换】 只有白绍保能听见的声音响起。 【您的现在的状态已从“通俗”切换为“原旨”】 【您将保留您的虚拟身体，但所有技能将优先按本人结算】 白绍保感到，从进入模组伊始就存在的，那种怪异的违和感，消失了。 原来如此。这也在你的计划中吗，陈强？ …… 作为最早走出大山的那一批鄂伦春人，白绍保的祖父和父亲希望白绍保能继承祖传的射击手艺。 在他们的安排下，白绍保成为了一名手枪射击运动员。在一次训练中右手受伤后，白绍保就永远告别了高强度的射击赛场。 但现在…… 在虚拟世界中，他的手完全健康。 许多人认为鄂伦春人是使用猎枪的好手，但对白绍保来说，他使用手枪的本领更高！ …… 【白绍保敏捷检定10/90成功】 “……！” 说时迟那时快，白绍保从地上捡起了手枪，对准了陈强。小夜子冷笑着看着这几个人在“自相残杀”。 【白绍保（真人）手枪射击检定23/88成功】 子弹并没有击中陈强。在白绍保开枪的前一秒钟，陈强稍稍侧过头去，原本精准无误射向陈强头部的子弹，在小夜子惊愕的目光中，沿着原有的轨道，径直击中了她面具罩着的眉心。 【伤害1d8=7】 金色的面具裂开了几条缝隙。 “你这个——” 小夜子痛苦的俯下身去，跌跌撞撞的向后倒退。黄衣之王力量的保护下，她全身上下都是无敌的，但面具本身却是个例外。 不可名状者哈斯塔很可怕；但它的化身“黄衣之王”，就要略打折扣了；出现在虚拟空间里的模拟黄衣之王还要再弱一些；而小夜子强行将自己作为“黄衣之王”的容器，她的转变才刚刚开始。 人类的武器在旧日支配者面前是可笑的，但当这名旧日支配者只是个半成的赝品时，单凭人类的武器，也并非不可以战胜！ 陈强手中，闪过锋利的刀光。 当小夜子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惊恐的看到了。 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的陈强，手中的刀片向着她面具的缝隙刺去。 “陈君，为什么……”还保持着大部分人类思考模式的小夜子不敢相信陈强会暴起发难。他难道不是刚刚还和自己山盟海誓吗？ 【陈强格斗（刀）检定20/25成功】 “抱歉，我是警……”陈强说道，“对不起，串戏了。” 【“吉川小夜子，黄衣之王的容器”闪避检定100/50大失败】 【伤害取最大值4点】 陈强的刀片深深没入了小夜子眉心。若是这一击还是无法彻底摧毁小夜子的面具，那让其他人接棒即可。 “我是玩家。”陈强说道。 【您泄露了玩家的存在，视为完全不符合角色设定和人物行为逻辑的行动，额外扣减理智】 【sc1d6/1d20】 【陈强理智检定81/78失败】 【1d20=19】 理智池，充盈。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鸣，小夜子的面具彻底碎裂。 然后，她的身躯便化为了一摊无生机的枯骨。 第37章 理智堡垒，诚聘人才 众人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模组“缢王诅咒”已完成。】 所有人的视线正在不约而同变得模糊。 【五秒后，自动退出模组。】 “喂，这就完了？” 没有人回答涂丽珠的问题。 白绍保把手枪丢在小夜子的“尸体”旁边，露出满足的笑容。 无论陈强最初邀请自己参与这个所谓的游戏测试安的是什么心，对白绍保而言，能再一次用自己的右手“命中十环”，梦想就已经实现了。 世界在一片光芒中消失。 …… 陈强没有因为最后的那一波超游引起理智损失陷入疯狂。对系统来说，游戏已经结束了。 【模组“缢王诅咒”完成，您的探索率已达到75%】 【模组探索率首次达到75%，奖励和模组有关的随机物品一份】 “喂？不会再给我本全新的《黄衣之王》或者哈斯塔大祭司专用的黄印配饰吧？我够了啊！” 【您已获得现实版《缢王诅咒》（无神话力量）游戏一份。游戏中的黄印以及涉及哈斯塔教派的名字已经做出修改处理。该游戏并非《黄衣之王》转化，不具有魔力，是个普通的游戏，请放心游玩。】 【游戏数据将以移动硬盘的形式发送到您附近】 【因为您随机到“无神话力量”的物品，您可以额外再获得一件“无神话力量”物品。】 【您已获得“雪佛兰科迈罗”（大黄蜂）跑车一辆，手续齐全，将出现在距离您最近的停车场，请注意及时查收。】 “……” 系统，我不缺这个，要不，给我一枚哈斯塔大祭司专用黄印配饰玩玩？ 当然“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是不会理他的。 【任务“通关！”（包括试炼在内，以守秘人或调查员身份，在任意模组中探索率到达75%以上）已完成，将获得随机调查员天赋】 【您已获得调查员天赋“恢复幸运”】 【恢复幸运：当模组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您可以选择重置自己的幸运。幸运值由5*（3d6）决定，在15-90之间浮动。】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偏爱疯狂”（系统开启后，累计至少三名调查员陷入临时性或不定性疯狂），限本次一次，虚拟理智进入理智池的数额并非50%，而是全额计算。】 陈强松了口气。 还行，“探索率首次达到75%”和任务里的“任意模组中探索率到达75%”是分开计算的，系统还算厚道。 这样之前获得的“燃烧幸运”的天赋也可以使用了。 虽说，恢复幸运这个恢复法，说不定恢复出来比恢复之前还低…… “可惜，探索率没达到100%。”陈强心中暗叹。 他为了尽可能压榨调查员们的虚拟理智池，中间跳了一波反，令模组本身的解谜距离完美还差一步。 理智池的情况也高于预期。 一趟下来，调查员们得虚拟理智总计损失了15（史莉）21（陈强，基本都是他自己故意作死超游烧的）7（白绍保）1（涂丽珠，这位是真的吉星高照全程不知道发生了啥）27（秋姐，异常倒霉）=71点理智值，结算成就的奖励，全部计入理智池。 再加上之前最开始从杜英飞身上榨取的6点，陈强之前有所消耗的理智池一口气被补充到了91点…… …… “理智堡垒”的会议室里。 “回来了。”史莉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秋姐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汗，竭力让自己维持优雅。 刚刚作出了人生最完美一次射击的白绍保心潮澎湃，却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涂丽珠（不明觉厉）：“啊，回来了。” 陈强是最后一个摘下头盔的人。系统的提示太多，他还在慢慢消化。 …… 【真人理智检定sc0/1】 【史莉23/60成功】 【邱晓蝶87/40失败】 【白绍保40/60成功】 【涂丽珠54/70成功】 【陈强92/30失败】 秋姐失败再自然不过，为什么我也掉了一点理智？陈强无辜中。 【“原旨”角色技能增长判定】 【白绍保手枪射击技能增长判定成功】 【1d10=1】 【白绍保手枪射击技能增长1点，当前为89%】 ……距离象征着人类超一流水准的90%也只差一点了。希望以后能有办法治好他的手疾。 【除克苏鲁神话50%以上的角色外，所有调查员克苏鲁神话技能增长1%。】 “呼。”陈强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怎么？”陈强笑着看向大家，“感觉怎么样？为什么都不说话？” 史莉：“因为太震撼了，所以不知道从何说起。” 涂丽珠：“这真的是游戏吗？就像是现实一样。” 当着几个妹子的面，白绍保决定做个沉着的装比侠：“不，我非常确信这是个游戏。” 秋姐没说话——早说是恐怖向的剧本啊！好想召唤弹幕护体…… “看来今天大家都累了，”陈强说道，“要不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再测试的时候，我再叫你们。别忘了保密条款。” 秋姐翻了个白眼：老娘再也不想来了！我就算是从这跳下去，从此不当游戏主播，也不会再玩这个游戏的！ 史莉陷入了纠结。真的好可怕但是好想再玩一次怎么办…… “你们谁开车来的？”陈强问道。 “我是公交。”白绍保。 “我也是。”小涂说。她开绿色飞度的男朋友杜英飞还在医院装病。 “我叫得出租。”史莉。 “哒哒打车。”秋姐说。 “那敢情好，”陈强点头，往窗外瞄了一眼，“我楼下有一辆新的雪佛兰科迈罗，钥匙在这里……” 全体：“？？？” 陈强把系统丢进他兜里的钥匙拿了出来。 “……小涂，你开车把大家送回去吧，”陈强心不在焉的说，把钥匙塞进涂丽珠手里，“用完之后记得把车还回来。啊，不用着急，过几天也没关系的。” 全体：“！！！” “抱歉啊，不能一直借给你，”陈强琢磨，“我的新公司最近要招人，这辆车到时候会配给员工用。” “你给员工配超跑？”史莉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平民超跑，”信用评级九十八的陈大老板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但貌似也不太适合做公务车。我到时候再弄点实惠的，争取每个员工都人手一辆。” “对不起，我要交简历。”自由职业者史莉马上投降了。 “我、我下个月要实习，陈哥，您这是游戏公司，需要我这个美工的吧。”这是涂丽珠。 “我是学化工的……”白绍保心里挣扎，“但怎么说呢，陈强啊，你看我手有点……有点小问题，需要精密操作的化学实验室可能进不去，你能不能……” 只有秋姐还在负隅顽抗：“我考虑一下。” “行吧，”陈强考虑了一下，反正他这是个空壳公司也不需要多少人，直接录用第一批内测玩家，还省下了再签一次保密协议的工夫，“你们的话我就走个过场，随时欢迎啊。啊，现在还不急，我公司注册流程都没走完呢。” 全体：“……” “其实我一直想问了，”白绍保鼓起勇气，“陈强，你现在看上去不缺钱了，你自己的车子呢？” “楼下出门右拐车棚，那辆蓝色的自行车，”陈强说，“锻炼身体。” “您厉害……” 第38章 怎么突然就100%了？ “史莉，”陈强突然想起一事，自己不擅长玩动作游戏，那个系统附赠的《缢王诅咒》游戏烂在自己这儿可惜了，“那个移动硬盘你拿走。” “哪个？哎……什么时候……”史莉注意到会议桌上多了个东部数据牌的移动硬盘，游戏开始之前有这东西吗？ “里头有《缢王诅咒》的游戏。”陈强说道 全体：“？！？！？！” 四个人齐刷刷往后退了三步，尽可能离那个硬盘远一点。 “只是个那个‘戏中戏’的游戏而已，”陈强平静的说，“召唤不出怪物的。” “那给我干什么？” “发行啊，”陈强大手一挥，“我的公司还在组建，这个东西是大老板发过来的，他又不在意，就以独立游戏的名义上steam平台好了。我在游戏这方面认识人不多，还净是些搞手游的，不如直接给你。” “……那收益怎么办？”史莉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到时候你转账给我就行了，”信用九十八的陈大老板完全对单机游戏的销量没有概念，“我信的过你的人品。” “好的好的……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强你……我已经没法说你了……” “陈老板，再见……” “陈哥，明天学校见啊……” 史莉把移动硬盘装进包里，众人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态逃出了会议室。 “真是夸张。”陈强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 坐在老板椅上，陈强开始琢磨着91点的理智池要怎么使用。 “先把自己刚刚掉的那点补回来……不，再额外多补一些。消耗12点理智池，把我的理智补充到35点。” “剩余79点，消耗20点……不，28点将小雪的理智，从5点补充到19点。这样至少日常生活偶发的事件，不至于把她的理智扣光了。” 小雪的理智一直都只有5，让陈强如坐针毡。但是，陈强手里也必须留够紧急情况下，使用“神话干涉”……“别天神”对付神话生物的理智。 这就是陈强如此着急，七十二小时内就开始了第一轮“游戏测试”，拼命收割虚拟理智的原因。 “还有51点。先存着，慢慢把我和小雪的理智都加起来。” 陈强也担心，自己会不会遇到突然间理智激降的情况。 因为“燃烧幸运”天赋的存在，幸运50的陈强，只要49点理智，就能保证一次绝对的理智检定成功。 可惜自己的理智上限只有44…… 此外，陈强也不知道那些强大神话生物需要多少理智池才能施展“别天神”，因此留足五十点以上作为操作的空间。 “唉……差一点就完美了。” 陈强回想起“缢王诅咒”模组的概要。 …… 【模组名：缢王诅咒】 【难度：旧日支配者】 【恐怖之真相：吉川英树和吉川小夜子兄妹孤苦伶仃的在英国长大。当地的富商，不可名状者哈斯塔的信徒，化名“钱伯斯”的先生，假意资助他们，真实目的却是垂涎小夜子的身体。为了哥哥，小夜子不得不就范，而这一切最终让小夜子走向了崩溃。 “钱伯斯”的年龄远远比外表更老，他本名“威廉姆斯·摩根”，通过一些邪恶的法术维持自己的外表。 威廉姆斯·摩根设计建设了哈斯塔邪徽——黄印形状的格拉摩根大酒店，作为召唤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的媒介。而在业已投身哈斯塔信仰的小夜子的提议下，摩根也同意了“双保险”的方案，由英树出面，将《黄衣之王》的残篇改编成电子游戏。英树是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人，他很快就被《黄衣之王》支离破碎的魅力所吸引。 以游戏发布会的名义，小夜子准备了大量邀请信，并亲手在上面画出注入魔力的黄印，保证黄衣之王的召唤顺利进行。在一切就绪之后，她派出自己召唤的拜亚基，袭击了毫无防备的威廉姆斯·摩根。这位老迈的邪术师没有预料到，同为哈斯塔信徒的小夜子会在最后一刻背叛自己。 现在，小夜子是整个计划唯一的知情者了。 夜幕之下的格拉摩根大酒店，黄衣之王即将降临……】 “最后探索度没有100%，可能就是因为调查员们没有发现背后的隐情有关。”陈强叹息。 “让模组完成度推行到100%的新的任务也已经刷出来了。任务名称就叫‘完美！’的样子。” …… 与此同时。 大学城的街道上，雪佛兰科迈罗飞驰着。 涂丽珠默默的开车，秋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时不时担忧的抬头望天，后座的史莉和白绍保埋头看着手机。 “各位，”史莉忽道，“我找到了一点东西。” “什么？”秋姐不解。 “我刚刚千度了一下，之前模组里那个几个人的名字，结果……” “你该不会说，那个事件是真的吧。”白绍保勉强笑了笑。 “没，名字我什么也搜不到，”史莉说，“然后，我查了查现实里是不是存在一个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 “结果呢？” “那酒店的前身‘伊提夜宫酒店’在现实中的确存在，也有翻修为‘格拉摩根伯爵酒店’的计划。但计划的主导投资者是一个叫做威廉姆斯·摩根的老人，而且楼还没开始盖，就因为摩根先生的突然死亡而搁浅了。现在在现实世界的那个地方，只有废弃多年的一片荒地。” “去世了？” “是自杀，”史莉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据说七老八十的摩根先生想侵犯一位日本姑娘，但被姑娘的兄长阻止了……这件事后来被媒体曝光，最后摩根在牢里自杀……” “那对日本兄妹，他们叫什么名字？”白绍保忽道。 “为了保护受害人，新闻里没写，”史莉摇头，“这毕竟是七八年以前的新闻了。” “也许，”正在开车的涂丽珠说，“故事架空的‘钱伯斯’先生之所以被杀，就是因为在故事的平行世界里，英树没能阻止他对妹妹下手，而小夜子也因此对‘钱伯斯’怀恨在心，两人表面上联手召唤那个怪物，实际上小夜子却在动手之前，抢先一步复仇，杀死了‘钱伯斯’，同时独占召唤怪物的计划……” 车里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怎么可能呢，哈哈哈。”秋姐干笑两声。 “一定是巧合。”白绍保自言自语。 “大概是游戏的制作者看了新闻，拿这个梗来改编了一下。”史莉也让自己不再多想。 …… 调查员们放弃了思考，但有一个人见证了他们思考的成果…… 【恭喜您，“缢王诅咒”探索率已经上升到100%】 “？？？”突然的系统提示让陈强一脸懵逼，模组不是结束了吗？ 【模组探索率首次达到100%，“克苏鲁的守秘人”抽奖功能已经开启。】 【抽奖次数等同于您的模组完成次数（当前：3），可以获得神话物品，以及触发随机新模组。】 【任务“完美！”（包括试炼在内，以守秘人或调查员身份，在任意模组中探索率到达100%）已完成，将获得随机守秘人天赋】 【您的获得守秘人天赋：分配天赋。在模组中，您可以让您的调查员获得您所具有的调查员天赋，或是守秘人天赋对应的调查员版本。（如守秘人之眼——调查员之眼）】 “……虽然不明白，”陈强露出满意的表情，“但总归是好事吧。” 第39章 《缢王诅咒》发售 史莉回到家，想了想，没有用笔记本，而是在自己的台式机上运行起了《缢王诅咒》的游戏。 没能在模组里见过游戏试玩的她，第一印象并不是“这游戏画面真棒”之类，而是“这帧数真他喵低”，换言之…… 好卡…… 这只是1080p分辨率耶！难不成我的gtx1080已经如此老朽不堪难堪大任了吗？ “也对，这是那家虚拟实境开发商开发出的，”史莉寻思，“他们不在乎配置也情有可原。” 史莉把画质从最高拉到了中等，游戏终于能在30帧以上流畅运行了。 “该不会画质拉到最低才能稳定60帧吧……不管了。” 史莉操纵着画面上的卡缪公主（系统给卡米拉改的名字）探索宫殿，结果在第一个boss，那个虎背熊腰的卫兵那里就卡了30分钟。 这游戏也太难了……虽然键鼠的操作已经极力简化了，但还是好不方便操作…… 最后史莉插上自己的精英手柄，才终于一口气过掉了这个教学性质的关卡。 史莉：“呼……” 这个游戏无论是画面、声效、初期的关卡设计还是离奇的配置要求，都达到3a大作的水平。不过这样子，四公主版和叉one版的画面非劣化不可。 算了，自己也不负责移植，怎么弄是人家的事。 “……不行，”史莉自言自语，“这怎么也是个真3a大作，上steam没问题，但走独立游戏的审核流程不好。” 史莉在沪上工作的时候，曾经参股过朋友的皮包公司，帮人发行了好几个默默无闻的独立游戏。后来公司注销了，但账号还在，银行账户则是在她一个表姐名下。 用这个号，可以直接把游戏发布出去。 “陈老板可能不介意，但我必须尽心。”史莉鼓励自己。 她拨出了一连串的电话。 “表姐吗？我给你说个事儿……” “步成堂律师事务所？对对对，成律师，是我，我需要拟一个合同，你看着帮我介绍个人……游戏代理方面的，马上，就现在，钱不是问题……” “张总啊？我有个大新闻要给壳机网独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 翌日晚上。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开播的秋姐准备上播。 然后她接到了史莉的电话。 “邱晓蝶？”史莉咋咋呼呼的。 “你咋知道我手机？”秋姐对史莉依旧没啥好感。 “小白给我说的，”史莉说，“怎么样都好，你现在开不开播？” “干嘛？”秋姐没好气的问。 “《缢王诅咒》的游戏已经在steam平台上发布了……” “我要挂了。” “别挂啊！”史莉连道，“虽然我也联系壳机网报道了，但网站出宣传终究需要一点时间，你给直播一下，扩散下呗……” “再见。”秋姐把电话挂了。 那个该死的游戏自己是绝对不会再碰的！ 秋姐想了一下，把摄像头对准键盘，然后打开了斗龙tv的直播间。 昨天没上播，发微借口不舒服咕咕了，今天就随便唱唱歌，糊弄糊弄粉丝拉倒了，秋姐想。 直播一开始，秋姐立即被粉丝们熟悉的弹幕淹没了。 “秋姐身体好了啊？身体最重要” “今天一整天都没消息，担心死了” “怎么不说话，闭麦直播吗，唱支歌听听啊秋姐” “刚刚的，没看镜头对着键盘吗？今天肯定是打游戏的” “说句话呗秋姐，别吓人啊” …… 秋姐深吸一口气。 【今天打游戏】 她在直播间最上方打出五个大字。 “666” “今天的秋姐也好沉默呢” “bgm声音有点大，我听不见说话“ “哪来的bgm？” “前面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秋姐开着麦，依旧不说话，却是不声不响的打开了steam，进商店，输入缢王诅咒，搜索。史莉说游戏已经发售了…… 秋姐没在群里发开播通知，但看到她开播的管理员@了全体成员，此时直播间里的水友们已经越聚越多。 大家一起围观着《缢王诅咒》的商店页面。 “不吃鸡吗” “没见买游戏呢？” “我为什么要看直播买游戏” “666666” “缢王诅咒？没听过啊？” “看时间是今天刚发行的啊” “广告吧” “广告也可以的嘛，秋姐调一下摄像头啊” “这游戏的海报，很好看” 秋姐把页面往下拉，结果就三个评论。 asdfzxvc:玩了一会，感觉不错，支持一下，游戏内容很多的样子（好评） 小小的手心：第一个boss就过不去，不知道制作组怎么想的（差评） 灰白太狼：卡成狗，没法玩，辣鸡游戏没跑了（差评） 秋姐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酒香也怕巷子深，这鬼游戏终于吃瘪了…… 但直播间里的人讨论的更热烈了。 “看样子游戏不怎么样” “小公司的独立游戏，请得起秋姐做广告？” “真下血本” “血本无归” “评分还少，不能当真，我有预感，这是一部真正的神作” “秋姐，怎么还不说话？” “是不是假的秋姐？直播间被盗号了？” “秋姐，吭声啊” 终于秋姐沉默不下去了。 “这个游戏是我朋友公司的游戏，”她用指关节在电脑桌敲了三下，“我今天帮他们宣传啊。就玩一会啊，玩一会。” 她的语气很轻松，她的内心却是欲哭无泪……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 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被这个该死的游戏诅咒了！ 游戏不贵，只要三十八块钱。秋姐百分之一百肯定，这个价格是不懂单机游戏的陈强闭着眼睛乱写的。 “我竟然看人直播买游戏” “三十八块挺便宜啊，我也去买一个” “现下载没问题吗？” “竟然11个g，挺厚道的” “11个g不大啊” “38块的独立游戏你想怎么样？” “优化特别差没跑了” “嘿嘿，我已经下单了，预计比秋姐早下完，我先去探路” “去吧勇士” “我小水管，等秋姐了，好玩的话就买” “国产游戏要什么西方背景” “禁止转进……” 众人越扯越远。秋姐也受不了了。 她清了清嗓子：“利用下游戏的这段时间呢，我们谈一谈电子游戏产业的未来。” “？？？” “？？？？” 弹幕全体懵逼了。 今天的秋姐是不是有哪点不对劲啊？ “现在无线网络越来越发达，大家可能觉得是不是以后云游戏就是游戏产业的发展方向了呢，其实不是哦。” “在欧美产商们还在苦苦炒作如何在本地平台上利用云端服务器远程运行3a游戏大作，也就是‘云游戏’概念的时候，其实国内的先行者已经更进一步了。” 弹幕： “？？？” “确定了，假的秋姐” “多少广告费啊”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们不觉得秋姐的语气很认真吗……” 秋姐微微一笑。 “出于保密的原因，我无法透露那家公司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超出所有人想象的顶级游戏技术，很快就会面世！而他们在传统游戏制作方面也很强，就是我今天要给大家展示的《缢王诅咒》！还有十五分钟下完，大家先耐心等待一会……” 第40章 这他喵是个恐怖游戏？ 秋姐的网速是很快的，但她毕竟开着直播，有的网友的网速更胜一筹。 “兄弟们我已经下完游戏了” “能玩的汇报下战果呗” “最高画质下2080陨落” “真的假的，辣鸡优化啊” “我调成中画质非常流畅了，而且恕我直言，即使中画质画面也比我见过的一些3a大作好，我打游戏去了，你们聊” “艹……” 当然，更多的水友还是等着秋姐来玩。只见秋姐下好游戏，安装，进入…… 有了网友们的提示，她老老实实的开中等特效进了游戏。 “多国语言选择，很专业啊” “等等，刚刚商店页面没注意，这六种语言是什么鬼” “汉语、英语、俄语、法语、西班牙语、阿语……” “有西班牙语和阿语，没日语韩语是什么操作？” “没文化，united nations的六种工作语言都不知道” “666，制作组看不起鬼子和棒子” “我觉得不像，更像是根本不在意市场……” “外星人做的吧，这游戏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真烦！ 秋姐把弹幕显示关掉了，她要专心打游戏。 嗯，开场和自己在虚拟空间里试玩的那个差不多，就是人物名字全变了，天空中的太阳从两个变成了三个，好像在避嫌一样。 而另一方面，不知道秋姐已经看不到弹幕的直播间水友们，看着震撼人心的开场动画，以及秋姐控制着卡缪公主（卡米拉改名）流畅的击杀杂兵，开始陷入沉默。 “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大作……” “这画质，我担心这11g大小，流程能有多长了……” “这是中画质？有没有搞错” “即使隔着直播也能感觉出来，制作组那目空一切的自信” 秋姐和第一个boss展开了厮杀，但键鼠操作不便，卡缪公主被boss杀死了。 “666……啊，死了” “难度不小啊这个” “秋姐加油” 秋姐依旧看不到弹幕。怎么在同一个坑里翻车两次呢！ 她再一次向boss发动挑战，干脆的击败了boss。她打开弹幕，果不其然已经被“666”淹没了。 “我今天就玩到这里了！”秋姐开心的说，“如果大家想知道下面，就去支持一下制作组吧，三十八块很便宜的。” “顺带，这游戏用键鼠不好操作，我建议你们用手柄。” 丢下这两句话，秋姐选择了直接下播，留下直播间里一片问号。 五分钟后，直播间里的人纷纷涌进steam商店，去买《缢王诅咒》…… …… 哼哼，陈强，感谢我吧，这一波广告可非同一般！秋姐感到神清气爽。 但她不知道，即使她不做这波广告，《缢王诅咒》的影响力也在迅速扩散。 …… 噼哩噼哩弹幕网。 所有订阅了壳机网的用户都发现了壳机网官方账号发表了新视频《泰坦陨落！神秘作品横空出世》，壳机网主页上也发了稿子。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史莉拜托发稿的那个编辑测试了游戏配置，发现4k分辨率下最高画质泰坦都根本带不动，再加上游戏本身他一时间又打不过去，只好选择标题党…… 无论如何，无论是看神作还是看笑话的，很多人都去买了这个三十八块的游戏。 …… 地球对面，米利坚。 第一个为《缢王诅咒》发表评论的“asdfzxvc”拨通了自己的手机。他是一个干练的中年人。 “喂？宫崎英雄君吗？是我啊，”这位华裔美籍企业家正在到处询问，“那个《缢王诅咒》是不是你的产品？什么？你在专心做你的《影狼——忍逝二度》？我知道了，对，对，这个游戏我推荐你去玩儿一下……” “喂……” 他一个个的联络他在全世界各大游戏企业的朋友，但得到的都只有茫然的回复。 和看热闹的网友不同，程序员出身的“asdfzxvc”是能看出些门道来的，他玩了几个小时之后非常确信，这绝对不是小厂的产品，而是开发了几年的超大制作！ 作为带角色扮演元素的动作游戏，虽然《缢王诅咒》在风格上有些模仿宫崎英雄，但随着游戏的进行，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氛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喂？ign……” 他又开始一个个联络全世界的游戏媒体了…… …… 华夏这边是午夜，西方却是白天，所以当第二天早上，秋姐起来的时候，微博和推上都已经被这游戏刷屏了。 我的影响有那么强吗？秋姐看着自己所有的q群里都在刷这个游戏，陷入了迷茫。 …… 论坛、贴吧…… “宇宙神作！我不是开玩笑，这是真正的宇宙神作！” “说真的我觉得这个游戏除了画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样的大作没有任何前期宣传透着诡异。” “理智堡垒到底是个什么公司？” “发行公司只出过几款辣鸡独立游戏，实锤了，这是某个大厂的马甲。” “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大厂要披马甲？” “呵呵，‘这个游戏除了画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天真！我给你们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打到后面！这是个恐怖游戏，而且是玩过的最恐怖的恐怖游戏。” “是有点恐怖氛围，但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 “你往下玩就明白了。” …… 东瀛。 “为什么这游戏没有日文版？”不得不用中文版或英文版进行游戏的日本玩家感到苦恼。有比较勤奋的玩家已经开始自制日语mod去了。 “这游戏不是我的作品，但我正在玩，非常有趣！制作组下了非常大的功夫，也希望大家在《影狼——忍逝二度》发售的时候支持我们！”——宫崎英雄在第一时间发推表示支持。 但他心其实是百感交加的。 这游戏，和他即将发售的《影狼——忍逝二度》难度近似，气氛不同，但无论如何也是顶级大作。 这游戏你们只卖这么便宜？你让我们到时候怎么定价啊！ 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们！ …… 某半岛国家首都。 “为什么这游戏没有韩文版？” “一定是我们韩国人的作品，因为是个秘密项目所以不愿意泄露才故意做成这样来混淆视听的思密达，没有日语就是证据思密达……” …… 南美，正在出差的sony老总对着手机吐沫乱飞，一旁的秘书吓得不敢靠近。 “难以想象这种游戏只在pc上发售，他们不要回本的吗……呃……”老总唾沫星子乱飞，“好吧，这个定价他们也确实不差钱。总之，尽快联系制作方开始移植工作！还有，他们用的引擎调查一下……” …… 一片混乱之中，真正热爱游戏的玩家们继续攻略着游戏。华夏方面，一位绰号“狗头人”的主播开播较早进展最快，还有几位高手也在奋起直追。 大家很快意识到，游戏的主线流畅非常长，考虑到游戏容量只有11个g，这“优化”着实惊人…… 而当游戏推进到后期，无论是默默玩游戏的普通玩家，还是主播以及直播间的观众，都意识到了…… 这个游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恐怖游戏。 第41章 游戏史上最大的SAN值激降（1点）事件（求推荐票） 没错，恐怖。 虽然开头的风格让人下意识的把游戏当成了模仿宫崎英雄的硬核动作游戏，但渐渐的，游戏中那种若有若无的恐怖感越来越强。 不同于“突然出来一个怪物吓你一跳”的惊悚，这个游戏的恐怖是整体性的，是画面和剧情的细节共同造就的紧张感。 …… 史莉忙得焦头烂额。 媒体蜂拥而至先不提，巨硬和sony的代表已经找上门来，都希望在自家主机上推出《缢王诅咒》。 据说美日已经有人因为玩不到《缢王诅咒》，临场去买了游戏本…… 主机移植什么的都是小事，移动硬盘里的数据应有尽有，即使在机能问题上有点考虑不周，默认执行最低画质，几个普通程序员微小的工作就能完成移植。 此时史莉已经和陈强签了全权代理合同，所以根据保密条款，她又不能未经陈强许可把他供出来。 这几天史莉几乎就没有合眼…… 还好，《缢王诅咒》本身质量过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正面新闻，剩下的百分之一的负面评价，都和游戏本身实在太过于恐怖了有关。 已经有不止一个女主播玩到一半被吓到关播了。 而即使是最胆大的主播们的直播间里，观众们仍旧一个个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弹幕也逐渐由“主播牛比”和“游戏牛比”变成了“召唤弹幕护体”“吓死朕了，谁扶朕起来”。 而随着全球第一批通关者的出现，游戏的口碑持续发酵，从“横空出世的神秘大作”向着“《寂静岭》之后最优秀的心理悬疑恐怖游戏”发展。 …… 陈强目瞪口呆。 系统已经提示过了，没有超自然力量的《缢王诅咒》需要在游戏中段才需要进行sancheck，且仅有0/1。 从整个《缢王诅咒》游戏中损失的理智总量最多只有一点，不会更多。 但即使如此……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疯狂传播”，累计让1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今后在试炼空间中，当模组完成度达到100%时，虚拟理智将全额计入理智池】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疯狂扩散”，累计让10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今后在试炼空间中，当模组完成度达到75%时，虚拟理智将全额计入理智池】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疯狂天宇”，累计让100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今后在试炼空间中，当模组完成度达到50%时，虚拟理智将全额计入理智池】 陈强看着24小时内系统接二连三的提示，哭笑不得。 什么至少1点，分明是都只有1点！ 一个没有超自然因素的游戏，你们至于吗？ 在史莉正式把游戏丢上steam之前，陈强自己是试玩了一会的，他是感觉把存盘点从黄印换成五芒星很可笑。 虽然很多人都声称自己被吓得不轻，甚至网上还出现了万字论文来论证这游戏为什么会让人感到恐怖，但系统的另一些提示却让陈强明白，事情并没有某些夸大其词的人渲染的那般严重。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理智恢复”，1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后恢复至少1点理智，您的理智池上限从99点解锁至无限】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理智修正”，10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后恢复至少1点理智，您可以获得1次机会，对神话生物发动“神话干涉”时只消耗一半理智池】 …… 从非超自然因素的正常惊吓中损失的理智，恢复起来也是很快的。安稳的睡眠，和家人聊一聊，或是在网上发泄一通，看一通宵的搞笑视频…… 这些非调查员的理智损失不能计入理智池，但系统最后的奖励却非常丰厚，让陈强怀疑是不是系统转了性。 而陈强还注意到，自从任务发布后就没有动过的，“一个小目标”一亿美刀的任务槽，其进度已经开始出现了小小的上升…… 陈强叹了口气。 你说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定个高价呢？ 他拨通了自己的另一个手机号码。不是大学生的陈强，而是作为陈家掌舵人的号码。 “是我。” 玩家们损失的1点理智，数日之内就会平复。 但《缢王诅咒》在游戏业界引发的反响实在是太大，工作事宜的后续处理，不是只有几个员工的“理智堡垒”能承受的。 唯有借助陈家浑厚的财力方能轻松搞定。 自己真的应该把价格定高点的……陈强心中哀叹，空手套白狼的事，自己发什么善心呢…… 还有，史莉也必须休息了。 他已经把小涂、白绍保和秋姐都叫去给史莉帮忙了，可人手还是不够。 雇一批临时工负责乱七八糟的客服问题吧，陈强暗道。 反正系统出品的游戏基本没啥bug，也不需要版本更新，客服也没什么用…… …… 意大利。 罗马。 一名带着礼帽，打扮宛若十九世纪英伦绅士的怪人走过街道。 咚！ 他和一个过马路的小孩子撞了个满怀。小孩子手里的冰激凌飞了出去，弄脏了他的衣服。 “对不起！”不远的地方，孩子的母亲连连向这人道歉。她打量着此人的相貌——这人是一个亚洲人，但这位意大利妇女瞧不出他是日本人还是华夏人。 “没有关系。女士，您的儿子真是可爱。”这位先生的意大利语说得却是十分流利，摆了摆手，径直向马路对面走去。 “啊……弄脏了呢。” 他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旧式西装，在一张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远的地方是一家电脑专卖店，两个年轻人正捧着刚买的游戏本出门，嘴里嚷着诸如“有这个就能玩《缢王诅咒》了，就是记得调最低画质”之类的词。 他眯起眼睛。 是错觉吗？以他的标准，死水一潭的人类社会似乎暗地里又泛起了某种波澜。 “是‘银色暮光’‘剥皮兄弟会’还是‘命运’‘混沌之子’……不，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念叨着几个最强大同行组织的名字，男人露出不解的神情。 如果他掀开那身和时代格格不入的上衣，人们就能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吊坠。 那是一个完全由黄金铸成的黄印，镶嵌在一块绿色的翡翠中。 “也罢。和吾主，还有我都无关。”这位哈斯塔的高阶祭司摇了摇头。 过多的干涉俗事并非明智之选。摩根那个家伙就是前车之鉴。早知道就不应该教他那么多东西。 卡尔克萨终将降临于此——但不是现在。 男人起身，消失在大街的深处。 第42章 难度等级：外神 “理智堡垒”二楼。 “是，小雪……”这几天陈强一直忙于生意，都没什么时间去陪小雪，此刻只得对着手机连连道歉，“我错了……嗯，已经差不多搞定了……就这两天……乔主任怎么说？嗯，好……” 放下秦凌雪的电话，陈强长舒一口气。 小雪没有因为这事责怪自己，真是太好了。 即使小雪的理智值已经有所回升，陈强也不打算给她太大的压力。 “理智堡垒”的组建牵扯甚多，对超自然一无所知的史莉和白绍保等人就罢了，小雪对那地球黑暗中难以名状的恐怖之物有所了解…… “入夏之前，必须找个机会向她摊牌。”焕然一新的办公室里，陈强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托腮，陷入思考。他的新办公室典雅而朴素，一桌、一椅、一书柜、一盆栽而已。 休学申请他已经交给教务的乔主任了，学校方面也没说什么。对目前的陈强来说，“理智堡垒”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必须往后排。 《缢王诅咒》的突然崛起吸引了整个游戏界的目光，也把“理智堡垒”这间刚组建的小公司推上了峰尖浪口。当然还有很多别有用心的喷子。 不得不说，陈强浑厚的财力帮了大忙……再加上《缢王诅咒》的口碑确实好，试图拆台的水军被自带干粮的玩家们原地怼了回去。 现在玩家们中形成了两种意见：第一种是，“理智堡垒”是某个大企业的前台公司，这是国内大厂大举进军3a游戏业的信号；另一种是，这是国内某个显得无聊的土豪没事鼓捣出来的东西。 虽然业内人士更倾向于后一种，但在普通玩家中，第一种意见毫无疑问占据了主流。 一周过去了，在不可思议的超低价格的推动下，《缢王诅咒》的steam销量早已突破了一百五十万套，还在不断上升；主机板也预计会在一个月内发售。 价格便宜助推了销量，但游戏过高的难度和深沉的恐惧风格也让大批玩家选择了视频通关，再加上国外等待主机版的玩家众多，无形中制约了销量的进一步上涨。 “扣除抽成和税款，”陈强暗想，“目前的收入堪堪超过七百万美刀，还会进一步上涨，最后恐怕就单凭steam版，就能让系统任务里那一个亿的小目标完成五分之一。再结算主机版……” 不懂单机游戏的陈强在手机的计算器上一通乱摁。 “……可惜为了防止主机玩家抗议，主机版的定价也不能太高，不然单凭这一个项目，就足够实现一个亿的目标了，”陈强吧唧下嘴，“不，现在也有可能实现，但可能要等很久很久……” 很多玩家都在期待“理智堡垒”尽快推出《缢王诅咒》的dlc，但陈强清楚…… 游戏是系统出品的，他陈强做的是无本买卖，哪有什么dlc可以推出啊。 不算门口的保安（为了应对不知从哪儿搜出了公司地址的狗仔，陈强不得不额外雇佣了保安公司），“理智堡垒”到现在也只有三名正式员工，第一个是他，第二个是史莉，第三个是陈强注册的时候拉来凑人头的徐叔。 涂丽珠和白绍保还是学生，只能算是实习生，陈强也把打发他们暂时回学校待着。 “万幸，我又收回了两份‘调查员’合同，那个‘更多的祭品……好吧，是更多的调查员’累计招募20位调查员的任务也完成了。” 陈强闭上眼睛。 …… 下一秒钟，陈强的意识出现在了雾气弥漫的空间中，正是试炼游戏开始之前玩家们准备和写卡的地方。 陈强笑了。 【“更多的祭品……好吧，是更多的调查员”已完成】 【解锁“守秘游戏大厅虚拟空间”】 【守秘人可以不使用神话科技装置，随时进入该空间】 【注意！此时您留在外界的身体会失去意识，请确保自己的安全】 【该空间可以储存“克苏鲁的守秘人”提供的物品，非“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提供的物品不能带进空间】 【在空间里，守秘人可以向任意调查员发送信息并交流，或和调查员共享视觉和听觉】 【调查员必须凭借神话科技装置进入该空间】 陈强发现，自己能在空间中切割出许多彼此隔绝的小房间，于是他没有犹豫，直接将神话科技装置丢了进去。这可比银行的保险柜安全多了。 美中不足是，《卡尔克萨的宫廷》不是系统出品，他不可能放进去。 而就在昨天，被陈强差不多摸清规律的“恢复理智”系列隐藏任务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理智再编”，10000名非调查员每人损失至少1点理智值后恢复至少1点理智，您之前在“理智修正”中获得获得的一次“神话干涉”理智池消耗减半机会，现在将转变为一次独立的，对神话生物免费使用“神话干涉”，不消耗任何理智池的机会】 换言之，一次免费的“别天神”，不错。 而在密集的隐藏任务提示之后，守秘大厅发布的公开任务列表也更新了： 【任务名：一个小目标 难度：下级种族 任务说明：经营“理智堡垒”公司，赚取一个亿（$）的净利润。 奖励：信用等级提高1%】 【任务名：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招募三名神话生物的调查员，当前1/3 奖励：您能看到使用“神话干涉”时消耗理智池的计算标准……也许还有其他？】 【任务名：勤奋是刷声望的唯一途径 难度：唯一存在 任务说明：经营“理智堡垒”公司，在玩家群体中的声望达到崇敬 奖励：玩家群体对您的好感度将为“友好”】 ……感觉系统对难度和奖励的判定还是很谜。 从虚拟空间回到现实世界，陈强翘起了二郎腿。 “我现在，手上的牌比过去多了不少。”陈强暗想。 首先，“燃烧幸运”的调查员天赋，可以让自己获取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几乎是另一条命，也能用于进攻的时候逆转战局。 其次，免费的别天神，就是自己对付神话生物的杀手锏，除了拥有神性的神灵，其他生物再怎么强大在自己面前也唯有吃瘪。 然后，虚拟游戏大厅，能让他在通讯断绝的场合联系外界寻求救援。 最后，51点的剩余理智池储备，是让陈强倍感安心的后盾。 “也许是时候，试一试系统里那个没试过的功能了。”陈强鼓起勇气。 【抽奖：抽奖次数等同于您的模组完成次数（当前：3），可以获得神话物品，以及触发随机新模组。】 “抽出物品姑且不谈。” “抽出难度在‘旧日支配者’以下的模组，”陈强嘀咕，“我都可以应对。就算是抽出了‘旧日支配者’级的模组，不追求探索率，单单是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应该也不难。” 他深吸一口气，在手机的抽奖按钮上点了一下。 【抽奖】 【您已获得神话物品：翻译耳麦】 【翻译耳麦：能把任何语言翻译成源自地球的语言，或是把使用者的语言翻译成其他任何使用者接触过的语言（和您的手机绑定，输出端会在手机进行）。】 看着手上突兀出现的黑色耳麦，陈强笑了。 没抽中模组有点遗憾，但看来今天很欧啊…… 我是不是再多抽一次？ 他又在抽奖按钮上点了一下。 【抽奖】 【您已触发新模组】 【游戏将在您到达地图标注地点五百米内时，自动开始。】 【24小时内不开始游戏，视为失败】 【模组名：超越时间之音】 【难度：the out gods（外神）】 “……？！” 第43章 跨越时间之影 d大，徐叔的冰激凌店。 徐叔正在办理店铺的交接事宜。他的冰激凌店已经不打算再开下去了。 陈强给了他一份崭新的工作，工资是他当前收入的整整三倍，他还不用像现在这样支付店面的租金，加上每天新鲜的禽畜尸体供应也不会缺少，徐叔完全找不到拒绝陈强邀请的理由。 有一个知晓自己真实身份还体谅自己的老板为自己打掩护，好办事啊。 哪怕是去给“理智堡垒”看大门，俺老徐也认了！ 此时的徐叔还不知道——陈强是真的打算让徐叔做“理智堡垒”的传达。 食尸鬼的体能远在人类之上，让一名对自己推心置腹的神话生物看大门，总胜过社招的传达大爷吧？ 地下室已经清空，几名热心的学生在冰激凌店里忙前忙后，帮徐叔收拾东西。 【徐叔。】 陈强的声音突然在徐叔耳畔响起。 利用“守秘游戏大厅虚拟空间”的功能，陈强能直接在调查员耳畔念话。 “陈……老板？”徐叔惊讶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是我，】陈强言简意赅，【我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叫我老板，叫小陈或者陈强都行。徐叔，你旁边有人吗？】 徐叔看了看周围：“白绍保和小涂，他们在帮我搬东西……” 【蕾蕾不在吗？】陈强想起徐叔说蕾蕾这两天放假回家。 “她刚打电话给我说，留在学校不回来了，”徐叔说，“说是高考前都留在学校好好复习。” 徐蕾蕾是徐叔的心里支柱，为了让san=0的徐叔不崩溃，陈强已经暗中雇佣了好几个保镖来保护徐蕾蕾的安全。 【你找个大家听不见的地方，静下心来听我讲。】陈强嘱咐，【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哦。”徐叔答应。 陈强从系统的“抽奖”功能里随机接到的任务难度为“外神”，这种难度的模组不是白绍保这样对神话缺乏了解的凡人调查员能轻易承受的。 倒是san值早已归0体能又在凡人之上的徐叔，是一个面前合格的探索搭档。 “小陈，你的法术越来越厉害了，”徐叔发自内心的惊叹，“能教我吗？” 在徐叔心中，也只有教他变形法术的恩人，那位曾经侍奉过藏骸所之神莫尔基迪安的大祭司，魔法水平能和陈强一比了。 【马马虎虎，】陈强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一个法术也不会，【这个法术只有人类能用。】 “啊……抱歉。”徐叔信以为真。 徐叔走进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地下室，把门反锁。 “小陈，到底发生了什么？”觉察到事情非比寻常，徐叔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 -------------- 即使在今天，有件事情陈强也没忍心告诉徐叔：根据暗中保护徐蕾蕾的保镖们的报告，徐蕾蕾并没有留在学校学习。 许多艺考生艺考结束之后不免开始松懈，但徐蕾蕾憋着一口气要考京城的音乐学院，在文化课上也不敢丝毫有所懈怠。 这个难得的假日，她并未回家，却也没有像给徐叔说得那般，留在学校自习…… 学校附近的小诊所里。包括徐蕾蕾在内，三名穿着校服的学生正聚集在这里。 “蕾蕾，我们回去吧。”蕾蕾的舍友萧雨拉了拉蕾蕾的校服。 而在萧雨身畔，另一名体格健壮的男生伸出手去，制止了萧雨。 “小妹啊，”他悠然的说，“所谓好人做到底。既然我们都把人家送到了这儿，就要看到对方好起来为止。” 作为萧雨的双胞胎哥哥，他的相貌和妹妹完全不同，性格也一点都不一样。 “萧瑾，”徐蕾蕾摇头，“你刚刚可不是那么说的。你刚刚不是说‘别管了，就让他那么呆在这儿’吗？” 名叫萧瑾的男生不满的扬了扬眉毛。他不喜欢听别人喊“萧瑾”这个听上去有些女性化的名字，更不喜欢徐蕾蕾公然唱他的反调。 “叫我萧哥，”他生气的说，“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选择了做好人，当然要把这个好人当到底喽。” 一旁的萧雨翻了个白眼：她这位老哥一直想泡徐蕾蕾，但就这种钢筋混凝土的直男态度…… ……哥，你还是下辈子继续加油吧。 说话间，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从里屋走了出来。上午的小诊所里并没有几个人，除了三名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就只有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输液，看着诊所门口的马路上车来车往。一个男人倚在马路对面的电线杆上看报纸。 “黄大夫，那人怎么样了？”心地善良的徐蕾蕾着急的看着医生。 “你们自己看吧。”黄大夫说，拉开里屋门口的帘子，从外面能直接看到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显得极为憔悴，因此看上去几乎有超过六十岁。他的肤色和面容呈现出欧洲人的特征，穿着一件白色高领衬衫，领口和袖口被磨破了，和时代格格不入的格子长裤上满是灰尘，靴子被脱下来，放在了病床的一侧。 此人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当三名路过的高中生在小巷里发现他的时候，他醉倒在路旁，一个路过的小混混正在他身上翻找着值钱的东西。路人的出现让小混混立即逃之夭夭，而三个高中生则是就如何处理地上那位一动不动的先生起了争论。 萧瑾提出，对于路边的醉汉，最好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放着不管。 循规蹈矩的萧雨认为，这毕竟是一位“外国友人”，尽早报警或者联系有关部门处理才是妥善的选择。 而徐蕾蕾坚持主张，这位来自西方的先生在异国他乡酒醉至此，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先把他救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最后徐蕾蕾取得了胜利——三人齐心协力把他架到了学校附近的小诊所。 “他看上去睡得很沉。”徐蕾蕾看着那男人宛若雕刻般的面容。 “他喝多了，”黄医生说，以他的经验判断，此人一定有长期酗酒的习惯，“但他还有各种各样的病……一身都是病。说真的，他应该去大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萧瑾、萧雨，你们先回去吧，”徐蕾蕾向着两名同伴摇了摇手，“我留在这儿陪他。” 萧瑾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拉着自己的妹妹，快步离开了。 萧瑾的体格强壮，时常被人误以为是体育生，但他其实也是个学音乐的，并且以成为指挥家为目标。徐蕾蕾和萧雨的专业则分别是钢琴和小提琴。 众人没有注意到，街对面，陈强安排的安保公司的人始终在往这边张望……见徐蕾蕾留在诊所没有离开，那人也就继续倚在电线杆子上看他的报纸。 “可怜的老先生。”诊所里，徐蕾蕾看了看那睡着的男人遗落在地上酒瓶，勉强认出商标是德文。 第44章 智者千虑…… 晚上十点正。 月黑风高的d市西郊。 d市到底是个人口百万的大都市，这些天陈强忙里偷闲，利用手机的“神话地图”功能扫描神话存在，城西特别是西郊也还没来得及查探。 而模组指示的“任务触发点”，就在他没查探过的西郊…… “地图标示的，是那座废弃的西城剧院，”陈强心道，“提起剧院就让人想起哈斯塔和《黄衣之王》，但既然难度是theoutgods（外神）……看来这次的幕后黑手是和哈斯塔无关了。” 外神，是凌驾在旧日支配者之上的神性存在，和克苏鲁、哈斯塔一类旧日支配者往往呈现出异星怪物式的恐怖不同，外神更近乎于纯粹的自然律之化身。 难度：theoutgods（外神），也是系统所能标识的最高难度。 但考虑到“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标识难度的规律，陈强并不感到恐惧。 只要模组中有可能出现“旧日支配者”，难度就会显示为“旧日支配者”。 “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和“缢王诅咒”的难度都是“旧日支配者”，而只有徐叔这一只食尸鬼出场的模组“夏夜怪谈”的难度就是“下级种族”。 同理，在难度显示为“外神”的模组中，无可匹敌的外神也未必一定会登场，大概率只是在被召唤中而已。 无论是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还是试炼空间里的“缢王诅咒”，自己最终都阻止了旧日支配者的降临。 无论是旧日支配者还是外神，只要出不来就没什么可怕的。奥特曼的任务是打怪兽，而调查员的任务是在怪兽出来之前就把让怪兽出现的东西搞定。 d市的大学城位于东郊，而西郊虽然不如东郊发达，却也不是人迹罕至之地，甚至附近就有派出所和一间警官学校，陈强的哥哥陈坚就毕业在这里。很难想象会有什么神话生物，能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大张旗鼓的召唤外神。 只敢偷偷摸摸行动的狂信者或神话生物…… 只要确定了他们的底细，大概率能用钞能力碾过去。 “徐叔，再骑快一点，”陈强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当下，“已经快十点半了。” “小陈啊……”前座徐叔一副想提醒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坐在车后的陈强道。 “你都说了对面可能是非人类的种族，要小心谨慎了，咱们就那么……正大光明的蹬三轮过去没问题吗？” 蹬着陈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三轮车，载着穿着战术背心的陈强以及一个巨大的包裹（甚至还有一个液氮罐），老实本分的食尸鬼徐叔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徐叔觉得食尸鬼形态下的自己背着陈强跑路都比这玩意快…… “我有我的考量。”陈强温和的说。 没错。 陈强通知傍晚两人在西郊汇合，但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干等着时间流逝。 太阳尚未落山的时候，陈强在不触发模组的安全距离外认真查探过周围的地形，规划好了三条以上的逃跑路线。 在不计代价的金钱攻略下，沿着徐叔骑行的道路，每隔五百米就有一辆加满油的车子停好，利用亲手藏好的钥匙，陈强可以迅速发动其中的任何一辆。 “快到了。”看着远方建筑的黑影，陈强心中一紧。 距离目的地，只剩下最后的550米了。 陈强也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皮卡。 了解到这个世界乃是克苏鲁神话世界之后，他就为自己定制了这辆真正的座驾，昨天终于到位了。 貌似寻常的皮卡，改装已经深入了每一个细节，不仅马力强劲，玻璃和强化的车身面对枪林弹雨也能强撑一会儿，是顶尖土豪专用的保护车型。 要不是律法上不允许，陈强想为自己置办一辆北方毛熊国总统的同款车型，听说堪比坦克能抵挡rpg攻击…… 一旦情况有变，陈强随时可以放弃三轮，选择这辆强化皮卡迅速逃逸，乃至于中途换车。 不能排除敌人是科技种族，能侵入周围探头的可能性，陈强放弃了乘车靠近，而是选择了低调，又能走西郊探头拍摄范围之外的三轮车。 而他“瑞士军刀”级的调查员装备，也都装在了车子的后座，改装皮卡里还有一套完整的备份。 瑞士军刀、双面胶、瞬间胶、麻绳、蹦极绳、防风打火机、强光手电筒、对讲机、摄像头、小型录音机、酒精、微型线锯、防毒面罩、一些化学试剂、战术匕首、高尔夫球杆、撬棍…… 再加上沉重的液氮罐，得亏自己的食尸鬼朋友徐叔力大无穷，才能载得动这许多东西。 同时，不明真相的安保公司的人也已经在千米之外到位，是让他们支援还是逃走都在陈强一念之间。 “准备多一些，总没错的。” 手机地图里触发模组的目的地，是西郊半废弃的老剧院。 十年之前，一些商人为了促成上头尽快开发西郊，在西郊大兴土木，但最后上面权衡利弊，把开发的重点放在了东郊大学城。剧场基本接不到演出，最终改做了物流仓库，丰顺快递的新物流中心建成后，这个地方更是沦落到了做仓库都没人租的境地。 最后，靠着距离电厂较近，这地方盘给了几个炒虚拟币的投机者安置他们的“矿机”，生产虚拟货币。 陈强咨询过供电部门的人，老剧院当前的日耗电量的确很大，也没拖欠过电费，应该是真的“挖矿”。 “最大的可能性是，”陈强心里已经有了预测，“在那些‘挖矿’的人里隐藏着某位外神的信徒，很有可能是神话生物，打着矿机的旗号，正在盘算着什么。” 克苏鲁模组嘛，一个常见的套路就是，调查员发现了奇怪的事，怀疑它和神话生物有关，然后深入调查，发现它真的和神话生物有关。 但也想不出哪位外神是可以靠电力直接召唤的…… 有备无患，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五一快乐（附打赏鸣谢名单） 又是一年五一到，祝大家小长假快乐~ 附截止目前的打赏鸣谢名单：yyyingy（一清）；爱的战士王尔德；封月之舞；书友20190218203010175；半尺z尘埃；走房子丶；璃月猫；洼雾猫；闲人不是人；天城墨云；雾水孤兰；火云宫；剑雨飘渺；带着你的爱滚；宁亚巴拉哈；琼楼金阙；三位一体的伪善者；七丶林；书友20181208195503887；不变的qb；光知道；哈克斯塔；江湖悠悠饮浊酒；詹姆邦巴迪尔；废柴二等兵；九科的古尘；堕落天使ii号；萧邦恋曲；书友161005171441793；暗月灵明；白白白凌；贱表问；yosh1no；皇极经天暮色临城；xiaotang246；回忆的光辉；风飘雪飞霜。 谨此感谢打赏、投票和留下书评章说的每一位读者。 另外，求推荐票啊。 第45章 ……必有多虑 陈强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敌人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虽然目前的线索不多，但已经足够陈强这个克苏鲁神话55%的男人做出预测了…… 今次的模组名是“超越时间之音”，让人联想起前世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原著小说《超越时间之影》。 《超越时间之影》直接涉及的神话生物是伊斯人，但据陈强对伊斯人的了解，伊斯人的科技极其发达，对召唤外神作死的行为却兴趣缺缺。 在陈强眼中，另一种喜欢运用科技力量的神话生物——“米·戈”，来自尤格斯的真菌嫌疑更大。这种居住在冥王星的种族崇拜诸多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包括最著名的三大外神——尤格·索托斯，纱布·尼古拉斯和奈亚拉托提普。 和伊斯人一样，米·戈也喜欢鼓捣各种黑科技装置。他们特别善于换脑手术，也许租下旧剧院的人之中，就有人的大脑被米·戈的大脑替换了。 米·戈是善于使用冰冻武器的生物。陈强也准备了极地装备，还有治疗冻伤的用品，不知道能派上多少用场。 而徐叔就是自己的保镖，还不用担心掉理智的。 【姓名：徐述；年龄：48；种族：食尸鬼；职业：店老板】 【hp15/15;mp12/13；理智值0/89；幸运80/99】 【力量110；体质85；体型65；敏捷80；外貌55（食尸鬼形态10）；智力50；意志65；教育60】 【会计40%；信用评级40%（食尸鬼社会45%）；克苏鲁神话10%；汽车驾驶70%；电气维修50%；格斗40%；闪避40%；恐吓45%；跳跃80%；聆听30%；机械维修55%；侦查50%；潜行60%；游泳45%】 【试金石：至关重要之人： 张静（妻子） 徐蕾蕾（女儿）】 【特殊能力： 胶装皮肤：枪械类武器只能对食尸鬼造成一般伤害 双手灵巧：该食尸鬼的双爪均视为惯用手，并拥有胜于人类的反应速度，可以在以超出敏捷属性值的速度发动徒手和撕咬攻击 耐寒：该食尸鬼接受过来自冷原（plateauofleng）的食尸鬼的教导，免疫一切低温环境的影响，超低温攻击只能造成1点伤害 夜视：该生物在黑暗环境中的视觉范围不会下降 讲卫生：这是一只讲卫生的食尸鬼，他的爪击和撕咬不会让人类感染疾病。】 …… 因为维持人类形态的关系，徐叔的mp常年不满。大祭司传他的法术也能变成其他人的模样，但那样mp的消耗会极为剧烈。 在跑团规则里，食尸鬼每回合能发动总计三次的爪击和撕咬攻击，在这个现实游戏里则显示为“双手灵巧”。徐叔的身体素质在食尸鬼一族内部也算一流，就是最后那个【讲卫生】槽点满满…… “走吧，徐叔。” 陈强深吸一口气。 三轮车终于驶进了目标地点周围500米。 【模组：“超越时间之音”已开始】 【从现在开始，只要您留在d市，您可以看到所有调查员的骰子检定结果】 …… “陈总……小陈，我们就这样破门而入好吗？”站在老剧院堪称雄伟的大门前，徐叔疑虑的问。夜色下，卵形的巨大剧院就仿佛一只吞噬万物的怪兽。 陈强没有说话。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 【陈强聆听检定90/70失败】 “徐叔，你来听。”陈强说道。 那些能直接被听力正常的人听见的声音是不需要进行聆听检定的，但失败的聆听检定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警示或线索。 【徐述聆听检定74/30失败】 ……二连失败，出师不利啊，陈强想。 “什么声音也没有。”徐叔摇摇头。 陈强瞥了一眼陈旧的大门。大门紧缩，但年久失修。 “我想，这门的隔音还没有好到让我们无法听见矿机运行的噪音。”陈强说。 “也许是摆的比较远。”徐叔猜测。 “或者，根本没有开机。”陈强说。 两人又转到了大剧院的侧门。 “竟然没锁。”陈强眯起眼睛。 “我们进去吗？”徐叔不安的问。 “先等等。” 【陈强侦查检定40/66成功】 【徐述侦查检定70/50失败】 两人在附近的草丛里来回摸索。 “找到了。”陈强的手电筒找到了一个锁头，明显是被外力撬开的。 “它锈的很厉害。”徐叔摸了摸锁头。 “看来咱们不是第一批拜访这儿的人。我们进去看看，”陈强说，“如果里头没有遭贼，咱们还能提醒下主人该换锁了。” 两人围着整栋建筑溜达了一圈。除了这扇侧门，还有几个消防通道的门同样半掩着。陈强直接用弦锯毁掉了那些门轴——反正它们也关不上了，陈强待会可不想看到鬼片里的关门杀剧情。 早已阅读过建筑平面图的陈强，在心里生成了好几条进入和逃跑的路线。然后，他和徐叔一起返回了最初被不知是谁撬开的门那里。 陈强戴上了他的战术护目镜。 如果有人或者别的什么生物在监视他们，他会收到聆听或侦查的提示…… 然而什么都没有。 自己和徐叔现在，应该还没有被任何人或东西发现。 “徐叔，你……” 站在破旧的侧门前，陈强本来想说“你先进去”，但突然涌现的愧疚感让他改了主意。徐叔对自己毫不怀疑，因此—— “你走在前面，”陈强说，递给徐叔一个电子护目镜，“然后也戴上这个。” “我不需要，”徐叔诚恳的说，“我在晚上看的更清楚。” “它不仅仅是让你看的更清楚，”陈强强调，“它还能监控黑暗中的辐射、红外线和紫外线、有害气体，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我已经设定了特殊的模式，按这个按钮，能在主观视野和摄像头视野之间切换，用这个办法来确定自己是否中了幻术。” “小陈，这玩意哪来的？”徐叔震惊。 “我去年暑假去东京出差……旅游，”陈强差点把自己帮衬父亲经营另一家公司的事情说漏嘴，“一时兴起从一批生存狂那儿订购的。他们上一个探险的目标是福岛的样子。” “原来如此……” 陈强就好像走米诺陶迷宫似的，把侧门的门轴轻微破坏，然后用石头卡住，最后用一根透明的细线栓在门把手上，保持着正对外界的姿势，后脑勺朝着大剧院的侧边走廊，利用护目镜额外的身后摄像头，他能同时观察“前路”和“来路”。 “走吧。” 两人很慢很慢的往里走（徐叔是脸朝前，而陈强是一边放绳子，一边往后倒退），在通往主舞台的门前停了下来。 “能听见声音吗？” 【陈强聆听检定43/70成功】 【徐述聆听检定92/40失败】 “什么也听不到。”徐叔摇头。 “我也一样。”陈强说。 检定成功与失败是一样的反馈。 呵。这样就可以确信了。 预防万一，陈强再一次确定了电子护目镜上温度与辐射的提示。一切正常。没有矿机运行造成的噪音和温度变化。 在陈强的示意下，徐叔猛地扯开了那扇门。 第46章 舌尖上的古老种族 大厅里，所有座椅早已被拆下，大量的矿机整齐的摆放在这里，但很显然，它们并没有开机。 “没有开，”徐叔说，切换了一下真实视野，“还有很多落灰——” 这些矿机很久没有开机了，但按供电所的说法，这儿的用电量是真的很高…… “徐叔，你看看那个角落。”陈强平静的说。 【sc0/1d6】 【陈强理智检定12/35成功】 陈强并不认为这东西有什么吓人的…… “什么？”徐叔也把目光投向那儿。 两人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桶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植物。 徐叔眨巴下呀。 “它……是活的吗？”徐叔问道。他也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好奇的看着这株长在舞台角落里的桶状植物。只见植物灰绿色的躯干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头部（桶盖子的位置）五根淡黄色触肢无力的下垂，而根部（桶底）的触肢就像在地板上扎了根一样。 俺老徐没文化，这是啥子东东？ “徐叔。”陈强忽道。 他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别天神能对这家伙发动，消耗是比老徐略高的21点。 嗯，活的智慧神话生物。 “怎么了？”徐叔不解，“小陈啊，你懂的比我多，这是什么？” 陈强瞥了一眼那触须的尖端——五彩的纤毛盖了个严严实实。 【陈强克苏鲁神话知识检定33/55成功】 只有当涉及到难以回想的细节的时候，陈强才会收到克苏鲁神话知识检定的通知。 在陈强记忆中的克苏鲁神话知识里…… 这种生物的眼睛，是长在触须尖端的，红色、带虹彩的晶状球体。 检定成功，没记错。 我说啊，你以为你闭上眼睛装死，我就会把你当做一棵普通的树了吗？ 就算你真的是棵树，这种没见过的怪树我也要通知植物园的专家过来瞧一下嘛。 “徐叔。”陈强的声音显得很冷静。他向徐叔打了个手势，俩人一起退开几步，退到那植物触须威胁的安全距离之外。 “小陈？” “我曾游历过名山大川，”陈强冷静的说，“曾经见过这种……这种树。” 陈强印象中这种生物动起来的造型比起树更像海葵或昆虫之类，但此时此刻它装死的样子是在太像树桩了，索性就叫它树好了。 “一般来说这种植物是水生的，长在最深最深的海沟里，但偶尔也能在陆地上找到。” “为什么会这样？”徐叔不解。 “它是孢子繁殖，孢子繁殖！”陈强半真半假的说，“孢子落到哪儿，就长在那儿。” “挺厉害的。” “可不，”陈强悠悠的说，“很稀罕，很难找，而且，最最重要的……” 陈强一个大喘气。 “……它还很好吃。” w(Д)w？！ 那棵“树”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 古老者。 这就是这植物种族的名字。 不知道它们如何称呼自己，反正人类的研究者称呼它们为“古老者”。 古老者是克苏鲁世界里，早在寒武纪之前，就称霸整个地球的种族。古地球的霸主。地球上绝大多数生命都来自于它们的创造，包括人类的远祖。 和诸天万界一切牛比哄哄的古老文明一样，古老者们放眼世界都找不到对手，于是开始作死了。 求仁得仁，它们最终也成功把自己给作死了…… 古老者们创造了连自己也役使不了的恐怖生物“修格斯”，修格斯的叛乱让它们元气大伤。来自宇宙的米戈一族和从海中崛起的克苏鲁眷属——深潜者一族也加入了打击古老者的行列，最后这个种族就在墙倒众人推的悲惨境地下走向了灭绝。 只有极少数古老者隐藏在地球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提防着修格斯们的追杀。 古老者是一种植物种族，体积很大（体型属性平均有95），但眼前的这一只，体型也就与他和徐叔差不多。 难道这一只是难得一见的，幼体古老者？ 嗯，活的，幼体古老者，传奇调查员都难得一见的珍兽。 成年体的古老者力量比徐叔还强，但眼前这一只就未必了。古老者对人类这种下等种族的态度也许称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差，至少比深潜者这种背靠邪神主子想反攻人类社会的敌人好得多。 …… 这株古老者很憋屈。 【陈强话术7/71成功】 它（顺带一提，古老者是没有雌性和雄性之分的）早上进行的传送门实验几乎耗尽了储备的能源，面对现在虎视眈眈的两个人类（它还没注意到一个是食尸鬼），完全是有苦说不出。 它不清楚陈强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吃了，就它之前成功哄住的那几个人类的情况看，它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这种树呢，浑身上下，可都是宝，”陈强对着古老者指指点点，让古老者浑身发毛，“它的触须，拥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比市面上那些玄学保健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有他的树芯，我给你讲，解刨这玩意可是个精细活……” 古老者：_(Д)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可惜我们一族的营养要求和人类不同，”徐叔羡慕的说，“可能不能吃。” “我记得，徐叔，”陈强笑着说，“您用膳的时候，偶尔也是爱加点香料的吧？” “我们不是野蛮的食人生番！”徐叔说，“我们主要从腐食里摄取营养，但我们也是有烹饪艺术的！听我讲，就像是臭豆腐……” “看到那稍短一些的红色软管没有？那儿的囊肿？” 你们想干什么！那是人家的嘴！你们这些野蛮的食树生番！古老者内心是崩溃的。 “看到了。” “把那儿用力挤压，打开，”陈强一本正经，“你会看到一排白色的齿状物。只要把那些挨个拔下来，采集里头的脓液……” “%^*#$^&amp;amp;amp;amp;*”(你们够了！) 古老者终于受不了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没错，自己现在是很虚弱，但如果这俩胆大妄为的下等种族真的胆敢把自己吃了，自己就算是豁出去也要决一死战！ 尽管是在生气，但这只古老者的声音如同笛声一样清脆而动听。它已经学会了一些汉语单词，只是用它的发声器官使用人类的语言对它非常困难，所以它此刻说的是本族语言。 当然，对拥有翻译耳机的陈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它能动！”徐叔立即把陈强护在身后。 “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是活着的，”陈强故作惊讶，“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但我们不会伤害你。” 通过手机的翻译，陈强的话语被转化成了古老者一族悠扬的笛声语言。 第47章 种族并不代表一切 古老者迟疑了。 “真的？” 它知道一些同胞和人类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难道这人的翻译机器是从其他古老者那里得到的？ 但也有可能，古老者想，这人是修格斯一族的领袖——伟大的修格斯领主们的使者。这样的话，自己相信他就是自投罗网。恐怕也只有效力于修格斯领主的怪人，才能发出“把自己吃了”的爆言吧。 ……不，如果是后面那种可能性，那自己反抗也是徒劳，古老者颓废的想。 修格斯们一旦发现了自己的位置，自己上天入地也逃不掉。 “我，愿意，相信，你，”古老者不想刺激眼前的人类，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说着中文，决定把希望赌在前一种可能性上，它的声音就像女声清唱一样悦耳动听，“可，你，何故，说……” “我曾和各种各样的种族相遇，”陈强叹口气，“像我这位朋友，就是侍奉藏骸所之神，伟大的莫尔迪基安的一族。我的种族，人类，大多落后而野蛮……” 他顿了顿：“……而你们的一族大都十分高尚。我相信，一个真正拥有美好心灵的古老种族，会原谅我这小小的冒犯。” 【陈强魅惑检定39/36失败】 就差三点！ 陈强果断选择了燃烧三点幸运，将自己的幸运值从50暂时降低到47，让这次检定成功。 “如果，你，不是，真心，”陈强的话让古老者很受用，“我，可以，原谅，你。” “您可能会疑惑，”陈强大义凛然的说，“我为何会对您进行如此轻率的试探？听着，我的朋友……漫长的时间以来，一次又一次，在这个黑暗潜藏的星球上，我忍受着各种生物的背叛。种族并不代表一切。我曾见过最高尚的米戈，也曾见过最卑鄙的古老者……” 翻译机器准确的把陈强嘴里的种族名翻译成了古老者们的自称，古老者沉默着。 陈强长叹一声：“……那之后我见到任何种族，都会先测试他们是否真的拥有一颗真的值得与之相处的心灵——宽容。” “你，从，开始，就，知道，我，在，装……” “我不清楚你那是想伏击我们呢，还是只是想确保自己的安全，”陈强温和的说，“所以才出此下策。我的朋友，请再次原谅我的失礼。请允许我用我们种族的礼节向您致歉。我希望我们可以进行友善的交流。” 陈强向古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正常来说，社交检定是不能如此连续使用的，但也许是陈强的话正好打动了古老者的内心，陈强再次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陈强说服检定26/35成功】 “我也，道歉，”古老者说，纵然多少还有着疑虑，但它还是选择了相信陈强的话，“人类的，大魔法师。” 显然，古老者把陈强当成那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类里的老怪物了…… 就让它这么误会下去吧，陈强心道。 “陈总……小陈，”徐叔目瞪口呆，“……你真是……” 徐叔没想到陈强连翻译“笛声语言”的翻译机都弄得出来，自己到底跟了怎样一个老板？ “顺带我很好奇，”陈强说，打量着古老者桶状的身躯，“您究竟活了多少年？哦，年就是地球的公转……” “我，知道，年份，历法，我，很，年轻。”古老者缓缓的说。 ……果然是幼体吗。 “我，大灾变后，出生，一亿零三千九百——” “多少？”徐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亿零三千九百一十二岁。”古老者说。 “……” “您呢？人类的，大魔法师。”古老者问道。 “我的年龄，”陈强缓缓的说，“我曾超越过一次时间。” 这总不是撒谎。 徐叔再一次被陈强吓了一跳，而古老者坦然的接受了陈强的答案；对它来说，陈强的这个回答非但不是答非所问，反而显得极为诚实。 “我，封印，空间，沉睡，安全，”古老者对陈强基本放下了戒心，“我……” “你还是讲你的本族语言吧，”陈强头疼，古老者的妹子声音虽然好听，但用词断断续续的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弄明白它在讲啥，“我能听懂。使用翻译也符合……符合外交礼节，显得对您比较尊重。” “好。” （以下的对话默认翻译过） 陈强：“你怎么会来到这儿？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呢。” 古老者：“我的名字是$^%^#&*%（笛声）。我出生之后孤零零的一个……” 古老者的确是靠孢子繁殖的。 但这样说来……陈强疑惑的想，它的本族语言是从哪儿学到的？ “你一定很寂寞。”陈强说道，决定待会儿再旁敲侧击。 “我找到了族人留下的装置，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古老者瞧出了陈强的疑惑，主动解释了起来“利用这些知识，我进入了最近的口袋空间，选择进入沉睡。” “你是为了在修格斯的追杀下保全自己，而选择了自我封印吗？” 你打出生之后就自我封印，怪不得活了一亿年还那么幼稚。 “正是，”古老者落寞的说，“我从没见过我的同族，但它们的声音时刻在我耳畔回响，我知道我面临着怎样的危险。我在口袋空间的营养槽里睡了一亿年，营养慢慢不够了……” 还好，你的封印空间不是被伟大的华夏工程队施工的时候挖坏的，陈强心道。 “……我被迫出来，发现外界已经是你们人类的文明了。你们的城市很大，很漂亮。” “你们的城市更大，更雄壮。” 一人一树，商业互吹。 “可惜我只在影像里见过我们的城市。”古老者悲伤的说。 “你会有机会去那些伟大的都市的——现在说说你出来之后的事？” “我醒来后进入了这座最近的房子里，吓坏了你的几个同族，然后用我携带的装置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不会泄露我的存在，很抱歉……” “我不认识他们，”陈强摆摆手，眼珠却是咕噜噜的转，看来这只古老者带了不少好东西，“他们安全就好。” “他们安全，”古老者晃动着自己的触肢，“而我发现这儿堆满了很多有趣的装置。你们，人类的科技很落后，但对电能的运用量大管饱……” 这翻译器还真是接地气，连量大管饱这种词都翻译得出来！ “……姑且一问，电费是谁付的？” “我有交钱！”古老者说，“我有从口袋次元里带钱出来，也有把身上的钱给租下这儿的人类……” 它的触须摆动，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枚带有刻印的小五角星形物件，正是古老者一族的货币。 “你觉得你们的货币能在我们这儿通用吗？”陈强翻了个白眼。 第48章 我们来做个交易 古老者愣了愣。 “也是哦。”它整个树都进入了墙角画圈圈的状态，为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点懊丧不已。 错不了的，这家伙是个逗比！ “他们的损失我会买单，”陈强含糊其辞的说，“但我注意到，你还在继续使用电能。” “是的，”古老者恢复了一些精神，“尊敬的大魔法师阁下……” 陈强受不了：“我叫陈强，直接叫我陈强就行了。” “尊敬的陈强阁下，我在封印空间里学到了和传送门有关的知识。看到你们人类在大规模的使用电力，我就想到一个方案……” “方案？” “我打算修建一座用电力供能的传送门，”古老者说，“把我送回两亿年前，我的种族尚且鼎盛的年代。” “结果呢？” “还没开始实验。”古老者的回答突然含混起来。 【陈强心理学检定10/56成功】 “……真的吗？” “我早上进行了第一次测试！”见陈强识破了自己的谎言，生理年龄一亿岁，精神年龄还是个孩子的古老者选择了直接招供，“但能量严重不足，定位也有问题，传送门只能把我带回两百年前……” 两百和两亿，您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就这样而已？”陈强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古老者。 “就……这样。”即使通过翻译机，都能听出古老者心底发虚。 “实验万无一失？你发现落点不对，就直接终止了实验？” “睿智的陈强阁下，”古老者选择了彻底投降，“您真是无所不知！实验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你才睿智呢，你们树才都是睿智！ “……我就到对面看了一下，”古老继续说下去，“两百年前的人类城市和现在很不一样，可以看出你们人类的城市发展很快，再发展几千万年，也许……” “别吹了，”陈强不耐烦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东西……有人从那边过来了。” “啥？” “在我从那边闲逛的……人类时间单位的十分钟里，有那边的人类误打误撞从对面过来了。而我直到结束实验，观看传送门的数据记录时才发现这一点。总数为二的，成年人类。” …… 从和这名天真的古老者相遇开始，陈强就知道，此次的模组不会那么简单。 西郊的废弃剧院，恐怕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模组“超越时间之音”的难度是最高的“外神”，怎么可能只出现一只上级种族的古老者？ 就算boss是追杀古老者的修格斯，甚至修格斯领主，难度也绝对到不了“外神”的级别…… 现在陈强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招来外神的绝不是眼前这株善良友好的古老者，而是从传送门对面出来的家伙。 “必须，找到他们的行踪。”陈强迅速做出了决定。 无论从两百年前来到这边的来客是真的如同古老者所言误打误撞，是被邪神盯上了，还是蓄谋已久别有用心，自己都必须把他们找出来！ 联想模组开始那句【从现在开始，只要您留在d市，您可以看到所有调查员的骰子检定结果】…… 看来整个城市，都是模组的舞台。 …… “尊敬的陈强阁下，”古老者看着陈强陷入沉思，担忧的问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陈强深吸一口气，“给我看看你的传送门。” “好。” 古老者没有多想，指引陈强和徐叔去了后台。 “陈总……”徐叔悄悄的问，陈强和古老者的对话给了他很大冲击，“这个人……这棵树，咱们不能放着不管。” “嗯。”陈强点头，不再去纠正徐叔擅自更改的称呼。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己力量的展现，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敬畏自己，相比之下，一声“陈总”也算不得什么了。 诚如徐叔所说，眼前这位天真的古老者拥有和心智不相符的知识和科技力量，不能放任他在人类社会里到处乱转。 …… 后台，足足有两人高的传送门静静的矗立着。 那古怪的形状，就好像一只被劈了一小半的五角星。 “请问，尊敬的陈强阁下，我，是不是，”古老者诚恳的问，“给您和您的种族，添了很大麻烦？” 陈强没有说话。 “尊敬的陈强阁下，我希望听到实话。”古老者发出清脆的笛音。 “是，”陈强断然道，“你给我和我的种族添了麻烦。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古老者没吭声。 “修格斯一族始终没有放弃追杀你们，”陈强说，“而他们中最强的修格斯领主早已进化出了拟态为人类的能力。一旦你暴露，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你的本领虽强，但孤身一个，是没法从他们手里逃脱的。” “我该怎么办？”陈强凭借自身克苏鲁神话知识讲出的这一番推论合情合理，没有社交技能检定的提示，古老者就慌了。 “你可以选择和我合作，”陈强觉得这棵树差不多要上钩了，“朋友，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古老者没弄懂。 “在下不才，在我之种族的社会里也小有地位，”陈强循循善诱，“在我的保护下，你就不会被那些修格斯发现。” 古老者晃动着它头部的全部五条触肢，好像是在点头。 “我会为你提供保护，”陈强说，“我还会为你提供更好的条件，让你进行研究，直到你想出可行的办法把你送回侏罗纪为止。” 陈强慷慨的为古老者画出了一个大饼。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这株古老者虽然幼稚，但也明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要为我贡献你的知识，还有你从口袋空间里带出来的物品。”陈强说。 “……” “当然了，我不会强迫你拿出全部。”看着古老者没有说话，陈强又补充了一句。 古老者全身上下所有的触肢都在颤动着，好像在进行着强烈的心理挣扎。 “我也许会给你布置任务，让你用你的才智解析一些物品，看看能不能逆向还原出能为我们人类社会理解的技术，”陈强说，“但除此之外，在安全的范围里，我可以允许你自由行动和研究。你的安全完全由我负责。这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吧？” 【陈强带奖励值的说服检定：88/55失败】 “我，我考虑一下。”即使古老者在心底已经举起全部触肢投降了，在表面上还是想和陈强讨价还价一番。 “小伙子，”一直很没存在感的徐叔忍不住插嘴，反正这棵树也听得懂汉语，“你可想仔细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要是我们陈总不管你了，你……” 【徐述恐吓检定24/45成功】 第49章 19世纪穿越者的忧郁 “好，”古老者发出的笛声听上去好似无奈的叹息，“我接受你们的条件。” 陈强感激的看着徐叔——如果这棵树冥顽不化，他也只能用一发“别天神”解决问题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将正式受到我的保护。”陈强严肃的说。 “感谢您，尊敬的陈强阁下。”古老者也向陈强致意。 “我今后会把想调查的东西发给你，”陈强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所以，你愿意做我的调查员，没错吧？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大可变成人类的外形，在人类社会里活动，这样你会更加安全。” “啊……没错。”没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的古老者下意识的答应了。 【恭喜您，收获第二位神话生物调查员】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您已获得调查员天赋“古老者之友”】 【古老者之友：您的理智将不会因为目击古老者而降低】 【对人类来说，古老者的理智永远是0。但这位年轻的古老者对外界十分惧怕，但您的承诺为惶恐不安的他建立起了新的心理支柱。】 【只要他能在您手下感到安全，他就不会背叛您。但相应的，一旦它的心理支柱崩溃，也就是确信您无法继续保护它的安全时，您将失去这位神话调查员。】 听着系统接二连三的提示，陈强笑了。 自己已经解锁了系统的虚拟守秘游戏大厅功能，只要成为系统认定其为调查员，这古老者就插翅难飞了（其实它们的确可以飞，或者说，飘）…… 至于安全？反正这只古老者也习惯了家里蹲的样子，大不了不让他接触太多的外界信息好了。 “你们先留在这儿，徐叔，你先看……我是说，保护好它，”陈强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古老者需要尽快安置，如何在d市找到那两个从过去穿越来的人，并弄清他们和哪位外神有着联系也是一道难题。 在人口百万的d市寻找两个普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幸运掉了3点之后，陈强又花了6点理智池，把自己的理智提升了3点，加到了38点。 但理智池目前仍旧是51点：他撒网捞鱼的调查员们因为玩《缢王诅咒》的游戏掉了总计6点san，已经计入了他的理智池里。模组之外日常生活中意外损失的理智不一定计入理智池，但系统好像把《缢王诅咒》游戏算作模组延伸的样子。 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直接把理智加到上限吧。 顺带一提，陈强早试过了，自己亲手散发合同再忽悠调查员上钩是可行的，但在共享软件的许可协议里加一句话再网上散播就不行。似乎系统会判定调查员和陈强是否存在真实的联系。 ---------- 西郊的另一个地方。 一条小巷子里，正上演着警察抓小偷的好戏。 一方是身穿藏蓝色警服的，21世纪的警察。 而另一方…… 来自19世纪的穿越者帕尔·温克顿先生正在玩命奔跑。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 两名警员紧追不舍。 “站住！” 他们嘴里嚷嚷着帕尔·温克顿听不懂的词汇。 街边的路牌上净是些方块字，所以帕尔·温克顿认为他们可能是华夏人。但和他见过的那些面黄肌瘦，脑后还拖着一条尾巴的人不同，这些非同一般的华夏人面色红润，十分健壮，帕尔·温克顿自诩是整个维也纳排名前三的飞毛腿，但居然甩不掉这些人。 惯偷帕尔·温克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是翻窗潜入了维也纳郊外一户人家的客厅行窃，咋就会沦落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在客厅翻箱倒柜——上帝保佑，这儿除了一架大钢琴，就只有没完没了的乐谱、乐谱还有乐谱——的时候，醉醺醺的房主突然扯开大门闯了进来。他翻过一团糟的沙发向自己追来，吓得帕尔·温克顿撒腿就跑。 当那扇泛着白光的大门出现在帕尔·温克顿面前时，他没时间去思考这是恶魔还是幽灵作祟，直接冲进了那大门。在那一瞬间，帕尔·温克顿感到全身的力气消耗了一大半，就像灵魂给魔鬼抽走了一样。 帕尔·温克顿不能确定那房主是不是还追在他身后。他几乎是用爬的钻进一条走廊，然后逃离了这座建筑。 可这只是新的噩梦的开始而已。 道路上跑的并不是马车，而是另一种四四方方，五颜六色，下面带着四个轮子的古怪车厢——它们的速度就像闪电，掀起恐怖的狂风。帕尔·温克顿曾到过伦敦、巴黎，但从没见过像这里这般平整而坚实的马路。 显然这里已经不是维也纳了，甚至帕尔·温克顿认为这儿根本不可能是欧洲。 帕尔·温克顿在极度惊恐中乱闯了很久，然后悲剧的发现…… ……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最后的几个弗洛令（19世纪维也纳通行的货币）——他不是傻子，这个地方肯定不能花弗洛令。 月明星稀，帕尔·温克顿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选择自己的老本行了。他才不管这儿是天堂、地狱、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还是神秘的香巴拉，既然大街上走的还是人类——他们就得吃饭。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间小屋（中学附近的书报亭兼小卖部），他看到门口有卖写满了方块字的报纸，屋里的货架上还有面包，以及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食物。 就是现在！ 趁着穿着奇装异服（帕尔·温克顿视角）的店主收拾卖剩的报纸，帕尔·温克顿冲进书报亭开着的后门，拿起面包就逃。 “抓贼！” 胖嘟嘟的店主大喊。 巡警老唐，以及辅警小赵打好经过；听见店主的呼喊，两人立即朝帕尔·温克顿追了过去。 帕尔·温克顿几乎是瞬间从两人整齐的制服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即使是维也纳城的警长，身上的制服不见得有这两位鲜亮。 “diebullen！”（“该死的警察！”） 即使在这个不知是哪的鬼地方，警察还是阴魂不散的追着自己。 面对两人的追击，帕尔·温克顿别无选择，只能一边把面包往嘴里塞，一边沿着大路拼命逃跑。 …… 而帕尔·温克顿身后，紧紧追着他的老唐和小赵同样纳闷。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偷面包的贼？ 此人戴着古怪的大帽子，穿着短背心和马裤，样子很像老电影里那种外国劳工。 这位外国友人，你是演员吗？ “stop，please……”帕尔·温克顿曾经在英国做过工，听见后面的人在喊简单的英语。 帕尔·温克顿才不会停下来呢！无论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才不要被抓进牢房！ “喝呀！” 帕尔·温克顿终于吃完了他的面包，敏捷的攀过一道“栅栏”。 第50章 神话与历史的轨道 “那里是……”小赵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想不起要怎么用英语警告这个不可理喻的面包贼。 “was ist das？”（这是什么？） 帕尔·温克顿摸了摸身下，那里有某种钢铁做成的轨道。 然后帕尔·温克顿想起来了…… 他曾在英国的斯托克顿做过工，为那儿的商人建造一种叫“铁轨”的东西。帕尔·温克顿听说这种轨道一旦建成，就有一种叫“火车”的东西可以在上面行驶，用蒸汽机拉着，速度比任何烈马都快。（现在帕尔·温克顿不再认为比烈马还快是一个很快的速度了——大街上飞驰的那些盒子哪一个都顶得上十匹烈马） 帕尔·温克顿没有等到铁路通车那一天——附近的贵族老爷们经常来找工程队的麻烦，在一次“意外”中，帕尔·温克顿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也失去了继续做工的机会。他沦落回乡，却发现自己的亲人都去世了，找不到工作的他只得做起了偷鸡摸狗的营生。 “das ist die…”（这是……）虽然和自己建造过的铁轨完全不同，但聪明的帕尔·温克顿还是明白了。 他突然冒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了。 但就在帕尔·温克顿决心逃跑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那声音像是尖锐的笛声，又像是第一天学习小提琴的孩子上在琴弦上刮擦出的噪音。 【sc0/1d2】 【帕尔·温克顿理智检定85/30失败】 【1d2=2】 “啊啊……！” 不可名状的声音让帕尔·温克顿头疼欲裂，连火车靠近的声音都没在意，而是把目光投向那怪声响起的方向，远处建筑的阴影里。 然后他看到了。 【因目击？？？，sc0/1d4】 【帕尔·温克顿理智检定62/28失败】 【1d4=4】 帕尔·温克顿瘫倒在地。老唐和小赵在后面大喊着，火车在紧急刹车，可看样子来不及了…… 小赵捂住嘴。老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帕尔·温克顿不是陈强的调查员，所以陈强也自然看不到他的情况。 陈强还在为了能弄到西郊剧院附近的监控录像而努力呢。两百年前的人不可能知道摄像头的存在，监控一定记下了他们的身影。 西郊的摄像头年久失修，最近正在集中更换，影像不全，让他很是烦躁。 …… 与此同时。 黄医生的小诊所里。 “他不见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差不多到了小诊所该关门的时间，整整一天徐蕾蕾救下的那男人都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黄大夫和徐蕾蕾正商量着是不是找辆车把他拉去附近的大医院，转眼却发现人不翼而飞。 “后门我记得锁上了……” “你没锁窗户。”徐蕾蕾看着大开的窗户。 “怎么办？”黄大夫束手无策。 “我去看看。”徐蕾蕾冲了出去。 从见到那男人的第一眼起，徐蕾蕾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喂……！” 正直的中年女医生别无选择，跟着跑了出来。 而在门口蹲了大半天的保镖也坐不住了——他先是看到一个衣着古怪的男人跳窗而去，然后过不多时徐蕾蕾和诊所的女大夫也跟着冲了出来。 保镖想起陈强的叮嘱——如果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立即通知他。 他抓起手机。 …… 把徐叔和古老者暂时留在了剧院，陈强的强化皮卡行驶在西郊的公路上。 “我明白了，”听完手机里保镖的汇报，陈强深吸一口气，“听着，发现那个人向我报告，同时注意保护蕾蕾。今天辛苦你了，我会马上找人替班。加班费我给三倍……什么？你想继续工作？” “陈总，我闲着也是闲着。干我们这行的，九九六都是福利。”保镖干练的汇报。 “那好，你加油。” 陈强挂断了电话。 剧院距离徐蕾蕾所在高中不远，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两位穿越者中的第一人。 被徐蕾蕾救下的，那位昏迷不醒的外国先生，肯定就是来自两百年前的两位客人之一。 按古老者的说法，它的传送门是为植物种族而设的，人类通过传送门会剧烈消耗自身的体力和魔力，身体情况欠佳的昏迷一整天也毫不奇怪。 他肯定还在附近！ 陈强把皮卡停在路边。 一个穿白衬衫、格子裤、皮靴的老年欧洲人啊……还好，特征挺明显的。 近代人总比古代人容易说话，要是真的来个手持长矛戴着面具的非洲酋长，陈强都不知道要怎么交流。 “喂……”陈强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在路边的草丛里踱步，开始联系自己预先指派好的人手。 今天自己就坐镇西郊指挥了。 “好。有发现联系我——嗯？” 挂断电话的陈强，察觉到自己的运动鞋踢到了草丛里的什么东西。 “……？” 陈强扒开草丛。 “……喂。” 那个穿白衬衫、格子裤、皮靴的老男人就躺在那儿，仰望着星空，做思考人生状。 陈强：“……” 系统一定背着自己暗骰出了一个幸运大成功，陈强心道。 出于谨慎，陈强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后退几步，尝试对此人发动“神话干涉”。 【对象的种族为人类，无法使用“神话干涉”。】 好！ 陈强戴上了自己的翻译耳机。 “先生，需要帮助吗？”他试探性的用英语问道。 军用手电的光芒下，陈强得以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他显得格外苍老，但仔细观察，能瞧出他其实还不到六十岁。 那男人嘴里嘟囔着几个单词，那是德文的“别管我”“让我呆着”和“气味太糟了”，仿佛浑然没听见陈强的话似的。 先生啊，我承认d市的雾霾可能不如您家乡的空气好闻，但…… “我想我可以帮你，”陈强眯起眼睛，翻译机把他的话翻译成了德语，始终没有社交技能的检定提示让他感到奇怪，“来，能站起来吗？我们走，去医院。” 他想起了一名美国医生的高级诊所，他和那里的医生是熟人，相比公立医院，私人医疗机构更适合没有身份证明的穿越者。 那手无寸铁的男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表情仿佛在承担巨大的痛苦。陈强犹豫了一下，一手握着兜里的刀片，另一只手拖着他的胳膊，向着皮卡走去。那男人想要挣脱，但一天没吃东西的他并没有反抗陈强的力气。 “你叫什么？”陈强问道。 男人不说话。 “你叫什么！”陈强问得更大声。 那男人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是说自己听力不好吗？还是聋子？ ， 第51章 草丛里捡到个乐圣 “name”陈强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个英语单词，但愿他能认识。 “路德维希……”这次那男人终于是搞懂了。 “路德维希是吗？好的。”陈强直接把男人塞进了车子。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老人手机，趁着男人还在对着车子发呆的工夫，塞进了男人的衣兜里。 【陈强妙手检定92/10失败】 “那是什么？”男人察觉到陈强往自己兜里塞了什么东西。 “’syours”陈强不知道这个德国聋子的英语如何，用最简练和粗暴的英语单词在纸条上写道。 【陈强话术检定40/70成功】 那男人明白了的陈强的意思。他沉默不答，靠在了车子的后座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超出他的想象极限，即使是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陈强则是掏出手机，给电话簿键入了一个新的号码，名字就叫做“穿越者1号”。给男人的手机里是有sim卡的，当那男人接受“这手机是现在是他的东西”这一事实的时候，陈强电话簿里显示联系人当前san值的插件就能发挥作用了。 对于难以交流的先生，先看一眼他的理智值再说。如果是0，那就说明他是某个外神的信徒；如果不是，那就消耗理智池里的理智把他强行拉做调查员，来看他的人物卡。 陈强就不信，这个浑身酒气的聋子，意志值能超过50！ 然后，陈强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数字。 一个大大的“95”。 “……” 95？！ 先生，您真的是人类吗？ 如果不是确认过“神话干涉”对男人发挥不了作用，陈强就会判断他是披着人皮的神话生物了。 属性95已经接近人类的极限。调查员在设定角色的时候，一般禁止使用属性大于等于91的人物，但着并不代表世界上没有能达到这个属性的人类。 理智95，意味他的意志很可能是95甚至99，凡人中登峰造极的钢铁之心。 德国人，聋子，两百年前，人类极限…… 陈强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张画像，在他的小学音乐课本和中学语文课本里都见过。 “先生。”坐在驾驶座的陈强缓缓转过头去。 “fullname”他用大写字母在纸条上写道。 “路德维希……”似乎是从大写中察觉到陈强这一次的问题格外有力量，男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坚毅，“路德维希·范·贝多芬。” …… d市城南。 霍华德·托德先生的私人诊所里。 作为一家专门为富人服务的高级医疗机构，托德先生掌握的医疗资源极为丰富，他的职业素养也让他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但这一次，陈强的确给他出了个难题。 “上帝，你给我找来了个什么病人？”霍华德·托德先生大声抱怨。 不远的地方，跟来的徐蕾蕾和黄大夫不敢吱声。 “严重的神经症！”霍华德·托德医生敲打着治疗室的玻璃，来自两百年前的德国客人正在里面输液，又昏睡了过去，“因为缺乏治疗导致的重度失聪。胃病和肝病，还有——”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里的化验单。 “——轻微的铅中毒，”霍华德·托德医生说，他的汉语讲得已经很娴熟了，“以及体力透支。说真的，为什么不早点把他送到我这来？” 我们又不认识你！一旁的徐蕾蕾和黄大夫头疼。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打算把他转移到大医院的……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托德医生讲。”陈强对徐蕾蕾和黄大夫使了个眼色。 两人当即退出。房间只留下了陈强，托德，以及治疗室里又睡着了的古代来客。 “实话实说，”托德医生处理过很多棘手的病例，眼前的也许不是最危险的，却是最奇葩的，“这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既然这已经是个奇迹了，”陈强说，“就让他在您的无菌病房里多待几天，您顺带为他补上点常见的疫苗吧。” 和18世纪相比，当代的细菌和病毒更加凶猛，陈强是真担心，贝老爷子还没出医院的门就感染了什么东西直接挂掉了。 托德医生瞪大眼睛。 “你该不会说，他连——” “……什么都没接种过。所以拜托你了，医生，”陈强严肃的说，“请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他真的是德国人吗？”美国人托德大声抗议，“他真的不是来自某个中非的原始部落，或者印度洋群岛的——” “他的确是德国人。”陈强面无表情。他不担心托德医生会泄露贝多芬的存在，事实上没有地头蛇的陈强父子的帮助，托德医生的私立医院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他还欠着陈强父子一大笔钱呢。 “该死，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德国佬。” “为什么要讨厌德国人？”陈强好奇。 “因为我的姓氏在德语里的意思是‘死的医生’。” 已近不惑之年的托德回忆起了遥远的过去，自己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那个德国人室友因为这个烂梗嘲笑了他整整五个学年。 陈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要笑就笑吧，”托德终究是不敢对着陈强发脾气，“我确实不喜欢德国人，但搞音乐的除外。” “哦？为什么？” “我热爱德国和奥地利的古典音乐，”托德医生一本正经的说，“可惜现在，愿意追随大师脚步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实在是好得很啊！”陈强对着白色的天花板感叹。 “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托德医生在心里过了个心理学大成功。 “什么也没有，”陈强说，“我很好奇，您说的大师是什么样的？巴赫，勃拉姆斯这样的？” “贝多芬、巴赫、莫扎特、勃拉姆斯那样的，”作为一名资深古典音乐爱好者，托德医生的话语里透着虔诚，“他们真是上帝派来人间的使者。特别是贝多芬，大师中的大师，他就像是神之雷霆一样威严。” 陈强的目光越过托德肩膀，望向昏睡中的老贝。 哥们，你知不知道，被你说成是神之雷霆的那位先生，现在正在你身后打鼾？ “所以，你给我找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病人啊。”不明真相的托德兀自念叨不已。 托德本来打算下个月去欧洲一趟，去听柏林爱乐乐团的欧洲五月节音乐会，他们的新任指挥将为大家上演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和田园交响曲。 偏偏陈强在这时候突然出现，还特别嘱咐托德，在这位病人好起来之前，必须时刻盯着他，不得离开。 一切都泡汤了。 “运气好，”托德乐观的想，“他好得快一些，我还能赶得上音乐会。” 第52章 感谢万能的科学 与此同时。 市立二院。 “医生，人还有救吗？”巡警老唐担忧的问。 “我们还在抢救，警察同志，联系家属……”医生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是个外国人，“……优先联系家属，家属不在国内，就先联系一下单位吧。”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老唐的问题，但老唐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 巡警老唐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点感伤。 这毕竟是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啊！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火车停住之后，老唐在铁路的另一边发现了帕尔·温克顿昏迷不醒的躯体。看上去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火车，没有被气流吸到铁轨底下去。 但当老唐看到帕尔·温克顿口鼻都渗出鲜血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急忙把人送往医院，初步的诊断表明，这位年轻人的耳膜破裂，深度昏迷，可能是次声波的刺激引起的突然昏厥和心跳骤停。 “那种快淘汰的老式机车，”老唐满心疑惑，“能掀起这足以杀死人的次声波吗？” …… 翌日。 清晨。 托德医生的特护病房里。 来自19世纪初的大音乐家从沉睡中醒来了。 看着一尘不染的病房，他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耳朵完全聋了之后，他就把家搬到了维也纳的郊区。这儿的环境能让他感到心灵平静。医生建议他不要饮酒，这会加重他每况愈下的肝和胃的负担，但偶尔，他依旧会选择借酒消愁，然后在毫无理由的盛怒中把唯一的仆人从家中赶出去。 《第九交响曲》首演之后，老音乐家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手术和健康的生活习惯也救不了自己。 昨天就是这般，孤零零的独栋别墅里就只有他独自一人。大音乐家打算写一首新的四重奏，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谱曲。手边的乐谱不知不觉间用光了，他便起身前往客厅，他依稀记得那儿应该还有几张空白的乐谱。 可以想见，当他看见客厅里进了小偷，还把他心爱的稿子丢得满地都是的时候，他有多么愤怒。在那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不顾一切的向那男人冲了过去。 也许是被自己的气势所吓倒，小偷转身逃走。仗着酒劲，老音乐家紧追不舍…… 一道白色的大门就像变魔术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小偷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自己也紧随其后。 接下来的记忆支离破碎（通过古老者传送门会强制损失mp和san，以及体质检定失败之后还会扣减hp），甚至老音乐家怀疑，昨天的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还呆在维也纳的房子里呼呼大睡。 ……不。 愈来愈多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细节是如此真实，足以让大音乐家判定这一切并非幻觉。 那个奇怪的黄种人男子把自己拖上了一辆车厢。车厢却跑得犹如风驰电擎一般，却看不见有马儿在拉车，而且毫无颠簸的感觉。 车上的座椅也十分舒服，让人回想起那些贵族家里的大沙发。 但最让大音乐家感到震撼的，还是街边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仿佛传说中的巴别塔一般直插天空，在黑夜里也灯火通明。大音乐家从未想象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城市。 大音乐家脑子里的灵感又满溢起来。 也许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 见鬼！先不提自己有没有资格上天堂，天堂的空气不可能那么糟糕。难道天上的天使会像凡人一样烧煤和使用蒸汽机？ 毫无疑问自己还活着。 胃里空空如也，但老音乐家意外的觉得自己还有点精力（其实是因为注射了葡萄糖）。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起这个房间来——身下的床铺极为松软，地面是白色的地毯，灰褐色的墙纸上绘着简洁的花纹，一边的墙上还挂着一张静物画。床铺的另一侧有一张小小的圆桌，桌边还有把木椅。 床边立着一个奇怪的铁管（输液架），但最让他看到感到疑惑的，还是床对面墙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电视），看上去像是某种装饰品。他认不出那是什么材料，但他可以打赌，这东西非常贵重，也许比整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加起来还要贵重。 如果不是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他几乎以为这是王宫里的一个房间。但那些贵族不会让自己的房间里充满这种味道，所以贝多芬断定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位富有的商人，并把这个房间当做了自己的临时病房。 贝多芬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匆匆从家里跑出来的他，身边一个弗洛令都没有。当然，在见识过这座魔法般的都市之后，大音乐家也不认为维也纳的钱币能在这儿通用。实话实说，作为一名乐师，他的名气已经很大了，但和“富有”还是不沾边。 最后老音乐家还是决定乐观一些。他过人的意志让他对环境表现出了惊人的适应力——尽管没有证据，但他本能性的觉得，自己的遭遇并非神迹，也不是魔鬼的把戏。也许这个地球上还有一块未被人们所探知的大陆，而自己就像《一千零一夜》里的那些主人公一般，被小精灵之类的奇妙生物带到了这里。 他拉开窗帘，心里想着白天的城市也许更加美丽；但令老音乐家感到失望的是，窗子的对面并不是户外。 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之后一个更大的白色房间，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有欧洲人，也有东方人——在房间里忙前忙后。 老音乐家叹了口气。这儿装潢的豪华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敲了敲那透明的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窗玻璃，听见咚咚的响声。 “……？” 贝多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了。 “咳！”他重重的咳了一声。 然后他确定了……虽然听起来还有点轻微，但自己的耳朵毫无疑问是接收到了那咳嗽声。 听力。 我能听见了？ 这位狮子般的男人的身体颤抖起来。他将手伸向自己耳朵，发现那里多了一点小东西。 “mimifaso;sofamire;dodoremi;mirere” 他随意的哼起了简单的音符，起初听不大清楚，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那旋律毫无疑问的传进了他耳朵里。 托德医生走了进来。 “你醒过来了，”美国医生说着流利的德语，“你的听觉神经有病变，但没关系，感谢万能的科学，你很适合使用我们的新型电子助听器。因为没有调试过，所以可能还有点模糊——喂？你怎么啦？” “感谢上帝，”取回听力的大音乐家转过身去，背对着托德医生，“你是谁？” “我是医生，”托德医生说，“咱们今天还得做全套的检查和治疗。我听到你哼的调子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没错吧？” 刚刚还有点感动的贝多芬先生 原来你听过刚上演的第九交响曲，却认不出我本人吗？好吧，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不等老音乐家反应过来，托德拉过一张轮椅。 “上来吧，待会儿有专门的护士接你。” “我自己能走……” ， 第53章 阿撒托斯之笛手 市立二院。 找不到帕尔·温克顿的亲人和任何资料的警方在新闻里发布了消息，希望认识这名白人男子的市民尽快和有关部门联系。 “你来了。”得知消息的陈强来到医院，迎接他的正是陈强当警察的堂兄陈坚。这个奇怪的案子现在由陈坚负责。 “哥。” “你又熬夜了？”望着陈强的黑眼圈，陈坚低声问道。 “熬着熬着就习惯了，”陈强说，“哥你不也是一样。” “我就不给你兜圈子了，”陈坚摇头，“那个奇怪的外国人，你认识？” “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陈强说，“我来瞧瞧是不是他。” “你跟我来吧。”陈坚说。 ……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帕尔·温克顿奄奄一息。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神话干涉】 陈强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犹豫的甩了个神话干涉过去。 【对象的种族为人类，无法使用“神话干涉”。】 “他耳朵现在听不见，”陈坚说，“怎么样？他是你的朋友吗？” 陈强摇头：“不是。” 陈坚叹口气。 “哥你们就没试过，”陈强忍不住问，“写字什么的和他交流？” “他大部分时间都昏迷着，”陈坚沉声道，“而且我们试过了，他好像看不懂太复杂的英语句子。最后他也只是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叫做什么温克顿的。” 陈坚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帕尔·温克顿潦草的字迹。 “这看上去是德国人的名字呀！”陈强摸摸下巴，“我的那个朋友也是德国人。” “那么说我们应该找个会写德语的来和他交流。唔，我现在联系……” “不用那么麻烦。医生里找一找，也许会有吧？” 两兄弟低声商量着，帕尔·温克顿却醒来了。突然，他发出惊恐万状的叫声。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他用沙哑的德语喊道，震得陈坚、陈强耳朵嗡嗡作响，“那个声音！是它，它来了！” “冷静！”陈坚喝道，才想起耳膜破裂的帕尔·温克顿现在听不到别人讲话。 护士们冲了进来，但疯狂的帕尔·温克顿已经扯断身上的输液管，向着最近的窗口逃去。护士们飞快的赶来，却已来不及了。 陈坚扑了上去，想把狂暴的帕尔·温克顿按住。 【陈坚力量检定68/70成功】 【帕尔·温克顿力量检定90/60失败】 陈坚和帕尔·温克顿都不是调查员，陈强看不到骰子较量的结果，但他能看到陈坚拼尽全力把帕尔·温克顿按住，然后护士们一拥而上，让帕尔·温克顿再也动弹不得。 忽然帕尔·温克顿狂笑起来。 “我不是他，”他说，念叨着复杂的德语，“我不是它要找的人。但它来了，它现在就在这里，我和他都要随它而去。” 就在帕尔·温克顿吐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陈强突然听到一阵刮玻璃般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尖锐刺耳，除了疯狂的帕尔·温克顿，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sc0/1d2】 【陈强理智检定91/38失败】 【1d2=1，当前剩余理智37】 【陈坚理智检定52/85成功】 帕尔·温克顿吐出大口的鲜血，他的身体慢慢软倒。 “该死……”陈坚始终保持着冷静，“怎么回事？他不能承受更多的刺激了！” 陈强从窗口往外张望。 【陈强侦查检定93/66失败】 他只看到了一道蓝色的影子从巷口一闪而过。 没关系。有这种程度的信息就足够了。 “等等？陈强？你在做什么？这里是二楼……”陈坚惊呼。 陈强爬上了附近的窗台，窗户开着，正在通风，陈强看准附近的树枝，向着树梢跃了过去。 【陈强跳跃检定18/20成功】 他精准的抓住了树枝，然后稳稳的落地。 陈强一刻不停的向着蓝色影子消失的巷子狂奔。希望能赶上……！ 【？？？敏捷检定97/95失败】 【陈强敏捷检定99/70失败】 差一点就大失败的陈强险些摔倒在巷口。蓝色的影子已经消失了，而尖锐的刮擦声再一次响起—— 然后陈强明白了，那个神话生物的正体。 陈强没有任何犹豫。 “神话干涉！”没有询问系统能不能这样做，陈强死死盯着声音回荡的虚空。 4点理智池，支付。 【服从于我，斯格霍的活声音居民……！】 他终于想到了克苏鲁设定里，那个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怪物的名字。 顿时，那刺耳的，令人眩晕的声音就仿佛噎住了似的，凭空戛然而止了。 “实体化吧。我知道你能做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陈强对着周围的“空气”下着命令。 “神话干涉”施展的再晚几秒，自己的命运就要和可怜的帕尔·温克顿一样了。 伴随着陈强的命令，一个狰狞可怖的爬行生物出现在了陈强眼前。这蓝色的瘦小生物具有着巨大的无瞳双眼，爪子柔若无骨，皮肤上覆盖着起皱的鳞片。 【sc0/1d4】 【陈强理智检定35/37成功】 它用幽怨的眼神盯着陈强，却无法抵抗系统“神话干涉”的能力。 “原来如此。斯格霍的活音波，能实体化的声音……你，就是那位阿撒托斯之笛手的使者啊。” …… 阿撒托斯。 无限之魔王，克苏鲁神话中的至高神，外神们的疯狂总帅。 这位盲目痴愚之神没有自己的心智。它位于超越了一般时空的宇宙中心，永恒的翻滚，狂乱的撕咬着。 阿撒托斯永远被低沉、邪恶、不祥的鼓声和长笛那令人作呕的单调音色包围。无数低级的神祗跟着节拍、围在阿撒托斯周围跳着混沌的舞蹈；而这疯狂交响曲的总指挥，便是被崇拜者尊称为“乐天使”的外神特鲁宁布拉，伟大的阿撒托斯之笛手。 特鲁宁布拉的不朽意识在宇宙之中游荡。它会挑选诸文明之中最天才的音乐家，侵蚀他们的意志，最终在他们死后把其灵魂带往阿撒托斯的宫廷，让他们永远为盲目痴愚之神演奏。 犹如深潜者崇拜者克苏鲁，拜亚基信靠着哈斯塔一样，特鲁宁布拉也拥有自己的眷属——斯格霍的活声音一族。和他们的外神主子一样，斯格霍的居民们也是具有智慧的声音。当斯格霍一族实体化的时候，就会形成这覆盖着蓝色鳞片的蜥蜴形态。 特鲁宁布拉和它的眷属在克苏鲁神话中并不是非常知名。即使是精通克苏鲁神话的陈强，也险些把它们忘记了。直到那道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陈强才把“外神”和“贝多芬”联系起来，意识到了那位意欲夺取大音乐家灵魂的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愚蠢的家伙，”看着瑟瑟发抖的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蓝色蜥蜴，陈强叹了口气，“你搞错目标了。那个不是你主子要找的人。现在告诉我吧，你们所有的计划。你觉得如果你们失败了，你们的主子会怎么做？还是说，你们已经准备好召唤它了？” ， 第54章 两位外神 宇宙黑暗的中心，阿撒托斯的战栗黑洞。 盲目痴愚的万神之首，和数以百计的下级藩神一同狂乱的起舞着。成群的仆役和残魂用丑陋可怖的长笛和鼓来奏出怪诞的乐曲，竭力配合着那众多狰狞的异形之神。 忽然那乐曲本身迟滞了一瞬间。 特鲁宁布拉引导着这音乐；特鲁宁布拉也是这音乐本身。虚空中，那丑恶的曲调奏起了一个低沉的变奏，同时又充满了嘲弄与不屑。 这位担当诸神之乐长的外神察觉到，一个被它预定带往战栗宫廷的天才灵魂逃脱了它的掌控。 跨过两百年的时光，那灵魂衰弱的身体竟然正在痊愈。正在奉命行动的斯格霍一族，也失了手。 但是，就在特鲁宁布拉将注意力投向远方那颗微不足道的星球时，它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存在。 【……】 疯狂宫廷的另一边，伏行之混沌一如往常的静候在一旁。这位拥有无数面貌的外神轻蔑地注视着那些没有心智的下级藩神们，然后向着特鲁宁布拉示意。 哦，是这样的。伏行之混沌，诸神的信使，你总是偏爱那些渺小和短暂的文明…… 阿撒托斯之笛手恢复了从容的演奏。两百年的时光对外神而言本是瞬息，特鲁宁布拉也不介意再等个两百年。它没有撤销对斯格霍一族的命令，即使是自己的眷属，伟大的外神也漠不关心。 【交给我了吗？那好。】 奈亚拉托提普，外神们的灵魂与信使表面上待在那儿没动，但在遥远的地球上，它无数化身中的一个已经迈开了步伐。 似乎有特别有趣的事，正在地球上悄然发生。 …… 翌日黄昏。 托德医生打了个呵欠。那男人的体魄比预想中更加强健，现在托德医生准许他进入他的私人休息室。 陈强并不担心让托德和贝老爷子单独接触会导致泄密。靠着无所不在的忽悠合同，他已经把托德忽悠进了他的调查员行列。 …… 【姓名：霍华德·托德；年龄：41；种族：人类；职业：医生】 【hp12/12;mp14/14；理智值70/99；幸运45/99】 【力量50；体质65；体型55；敏捷60；外貌60；智力75；意志70；教育80】 【急救75%；医学91%；母语（英语）80%；汉语51%；德语56%；拉丁语16%；说服40%;信用评级60%；乐理55%；钢琴演奏46%】 【试金石：座右铭 为他人保守秘密，是保护他人也是保护自己】 …… 这也是陈强放心把老贝丢给他的原因——即使贝老爷子不小心暴露了，托德会说漏嘴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对于“试金石”是某种信条的人而言，违背这信条无异于一次理智大崩塌。 曾经年轻气盛的托德医生考取了医学和艺术的双学位，但显然，比起音乐，在他医学上的天赋更高一些。 现在，经历了诸多大风大浪之后，在华夏开设私人诊所的托德医生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对他来说，不去思考客户的隐私比什么都重要。 托德医生很久不亲手做大型手术了，但他会把重要的手术交给那些可以信靠的同行完成。这样的病人一般都不缺钱，托德也乐意从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请来合适的医生为这些病人做“飞刀”。 顺带一提，出于托德医生本人的爱好，他的私人休息室布置的极为“古典”，一眼望去好像一个18世纪的大客厅，全套音响设备都被嵌进了墙壁里，除了躺椅和大书架，最显眼的就属那架雅马哈c3三角钢琴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托德医生听到里面传来钢琴的音符。 他笑了。 看来这位傲娇（因为老爷子总是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却迟迟不肯道谢，陈强的翻译机把托德吐槽他的那一大段英文翻译成了这一个词）的老爷子，也是颇有闲情雅致的嘛…… …… 贝多芬的确是个脾气不太好，又有些古板的19世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善于学习。和那位倒霉的小偷不同，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具影响的音乐家之一，贝老爷子的智力和理解力在普通人类中都属于最顶尖水平。 检查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了日历上的年份——21世纪。经过两天的折腾，他几乎确信自己是来到了真实的21世纪，而不是什么惊天大玩笑。 也许，也只有两百年后的医生，才能治好自己的耳疾吧。 想通了这一点，任由这些无礼的人对自己摆弄那些奇怪的仪器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了。 从托德的只言片语中，贝多芬能判定出，这座城市位于遥远的东方。他还看见了墙上的世界地图——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还是在地图上找到了维也纳，让他安心了一些。 无论如何，单单是让自己恢复听力这件事，自己就无以为报了。老贝竭力让自己维持一名欧洲绅士的优雅——但当托德医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还是惊讶的跳了起来，险些摔倒。 他猜想那个小盒子就是“留声机”——据说从欧洲到新大陆都有些空想家在倒腾这种想入非非的东西。 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实物…… 而且这实物居然还如此袖珍，发出的声音又是这般清晰而美妙（他再聪明也就想到录音机这一步了，并不能把托德跑到角落里去接电话和通讯联系起来）！ 也不知这种机器能保存多久的声音？如果能有一部交响曲的时长……至少一个乐章就好，那就太棒了。 不过更让他高兴的，还是当一天的诊疗结束后，他在托德医生的私人房间里看到了一架崭新的大钢琴。比起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器，还是熟悉的乐器更让人安心。 不，也称不上熟悉。贝多芬注意到，这架钢琴的形态和自己习惯的木质结构的、采用旧式维也纳击弦机的钢琴大不相同，琴键更多，踏板也不太一样。他粗略扫了一眼，就立即判断出这架琴的音域足有七个八度，而不是两百年前的五个半八度。 恢复听力令老音乐家恨不得年轻了十岁，见到新式的钢琴也让他精神振奋。想到未来的音乐家和发明家都在努力工作，大音乐家极为喜慰。 第55章 理智堡垒的新员工 乐圣没有急着开始演奏。他知道自己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新的踏板。他坐在琴凳上从左到右一个个按着琴键，沉思着音域和音色之类的问题。 “老先生，”托德走了进来，“您会弹琴吗？” 嗯，问贝多芬会不会弹钢琴，真是个好问题，比问梅西会不会踢足球还好。 贝多芬没搭理他。他已经试得差不多了。 他随意的弹起了他的《f小调第二十三钢琴奏鸣曲“热情”》。也许这首曲子作为实验不太合适，但既然眼前的人愿意在两百年后还听过自己的名字，那就随便弹一首自己的曲子就好。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钢琴演奏检定59/99成功】 …… 托德呆住了。 单单是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的cd他就收集了不下十套。这首《热情奏鸣曲》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有许多次是著名钢琴家现场的演奏，但…… 眼前的演奏不同。 澄澈、朦胧的音色中蕴含着无尽的情绪：热烈、欢欣、敏感、末路的痛苦、重生的喜悦，强大的意志力仿佛恢弘的古典宫殿，将一切兴奋与热情串联在一起，美丽的让人震撼的音符中，钢铁般的意志力盘旋上升，诗情画意之外，又显出演奏者的激烈和勇气。 托德忽然产生了惭愧——见鬼，这种水准演奏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听众，更不应该产生在自己这台平庸的琴上！ 应该用那些真正的世界名琴，斯坦威，用贝希斯坦，用贝森朵夫！如果雅马哈的总裁能听到这令人羞愧的一幕，最好送他一台调试完毕，状态正佳的yamaha-cfx！ 音符变幻，托德医生觉得自己仿佛处于行进之中，仿佛万事万物都在朝自己演奏，万象星斗都在向自己歌唱，时间化为空间，流淌的音符化为属于贝多芬的崇高图景。 “……” 直到一区终了，托德犹自沉浸在对音乐的回忆里。 “老先生，”过了好半天，托德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您……” 他不敢想象这样一位伟大的演奏者居然是聋子，而且自己是第一个给他妥善治疗的人。 然后他终于意识到了…… 聋子，大音乐家，奇怪的古老德语，和时代不相符的言行，还有贝多芬。 【霍华德·托德智力检定71/75成功】 眼前的人面容，和画像里那张坚毅的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请问您……”托德医生只觉口干舌燥。 “我回来了。” 陈强自顾自的说着，走进了房间，把门关好。 “是你。”贝老爷子却是认出了陈强。 “您初来乍到，可能还有些不适应，”陈强说，反正和贝多芬接触最多的托德医生迟早会发现这个秘密，与其等着他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希望两百年后的生活能让您感到满意。” “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就算是倔强的乐圣，此刻也不再傲娇了。他本想恳求对方把自己送回他熟悉的那个维也纳，但几乎举目无亲的他突然觉得，留在这个新鲜的未来世界也挺好的。 “贝多芬先生，”陈强从包里掏出一些德文材料，“这里是当今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识，包括世界的局势，还有两百年来一些科技的发展等等，尽管您可能更关注音乐，但是您也应该看看这些……喂？托德大夫？你怎么了？” 【霍华德·托德心理学检定6/10成功】 古典音乐爱好者托德，在意识到陈强并没有在骗他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然后，他就这样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来人啊，医生他昏过去了……” …… 深夜。 陈强坐在自己黑色皮卡的驾驶座上，重重的打了个呵欠。 安抚好激动过度的托德和大惑不解的贝多芬，陈强把车开回了自己的“理智堡垒”公司。 那个可怜的小偷还处在植物人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但逼问活声音生物的结果让他心情不赖。 本次来自斯格霍的使者共有两位，专为收取行将就木的大音乐家灵魂而来。擅长使用声音寻人的它们却在贝多芬这个聋子这里碰了壁，错把另一位穿越者当作了目标，最终被陈强的“神话干涉”控制。 只要大音乐家的身体状况改善，就不再满足外神特鲁宁布拉夺取灵魂的条件。 “和支配欲极强的旧日支配者不同，”陈强暗道，“外神们按照自己的规律行事。如果那音波生物没有撒谎……让贝老爷子身体健康，就是避免外神亲自降临的捷径；但若追求万无一失，就必须尽快把老爷子送回他的时代。” 陈强心中犹豫不决。 特鲁宁布拉不至于像奈亚拉托提普那样喜欢没事找事吧？虽说在“神话干涉”生效时间结束前，自己的确已是把那只声波生物干掉了。 “希望剩下那个还活着的的活声音生物也趁早滚回斯格霍湾，别在现世磨叽了。”陈强心道。 不排除贝老爷子身体改善，对方也会袭来的可能性。 …… 夜深人静。 “你们在吗？”陈强打开了“理智堡垒”地下室的灯。 “你，回来，了。”灯光下，触肢摆动不已的古老者和有着胶质皮肤的食尸鬼徐叔席地而坐，正在交谈着什么。 对于已经拥有了【食尸鬼之友】和【古老者之友】两大调查员天赋的守秘人陈强来说，即使看到这令人惊悚的一幕，也不会损失理智值。 “来吧，说说看今天的情况。”陈强轻快的向两位神话生物员工走了过去。 “小古它学得很快，”徐叔热情的说，“再过些日子，它就能呈现出人类形态了。” 小古却是这位古老者给自己取的一个姓氏。 徐叔本以为他的变形法术只有食尸鬼能用呢，没想到古老者没花多少力气就改良了这个法术。 “我，可是，天才。”年轻的古老者兴致勃勃。 “你倒是想想，”陈强问道，“你想变成嗯……雄的还是雌的？” 古老者没有性别的概念，陈强选了一个他觉得对方可能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 “雌的，我打算变成一个女性，”古老者说，“陈强阁下，你的用词真难听，要说‘男性’和‘女性’。” ……被神话生物教育了真难受。 “那，为什么选女人？” “你和老徐都说我的声音好听，”古老者得意洋洋，“像是女孩子的声音。” “行吧。”陈强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捋不存在的胡子似的。 第56章 你是谁？ 几天后。 d市市中心的小剧院。 本地的民乐乐团和话剧团每周末都在这座剧院举行一次例行演出，要是外省或是国外的大乐团来了，就将位置让出去。 爱好民乐的人，周末傍晚闲来无事，花上五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张票，听上一个多小时的音乐会，在《春节序曲》和《春江花月夜》的乐声中放松自己——这是七八年的事，现在要涨到将近一百块——倘若肯花上翻倍的钱，便可以选到最好的座位，慢慢的欣赏。 和能自给自足的民乐乐团相比，d市西洋交响乐团就要悲惨许多了。交响乐团的女指挥孔益祺，觉得自己就是个女版孔乙己。 西郊的剧院废弃之后，她的乐团就失去了根据地，只能成天看别人眼色，四处求人，见缝插针的演出，去年最终还是难逃解散的命运。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丢掉工作，但必须为她的两个孩子，萧瑾和萧雨着想。 萧瑾和母亲一样，想当一个乐团指挥；萧雨则是希望成为一位小提琴家。 今年秋天他们就要上大学了，金钱与人脉，当然是越多越好。 而眼下就有一个全国音乐界展示自己的窗口——华夏顶尖的华国交响乐团与合唱团马上要来d市演出，而作为d市指挥家的代表（主要是原本预定担当客座指挥的d市老指挥家突然因病住院），她得到了指挥这场音乐会的机会。 倘若这场《贝多芬第九“合唱”交响曲》的演出足够成功，自己作为指挥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工作合同吧。 “小瑾，小雨。” 孔益祺的一对儿女安排也来看演出，她把他们安排在了第一排，尽可能靠近指挥台的地方，好让自己感到安心些。 “毕竟是小地方，也没什么大拿。”她听见首席小提琴在演出厅里指指点点。 …… 正在紧张进行着准备工作的指挥和乐团并不清楚——音乐史上最大的大拿正在来听这场音乐会的路上…… 这段时间贝多芬已经学会了怎么听cd；他的全部九部交响曲，他已经把第一到第八都听了一遍，唯有这最后一部《合唱交响曲》，举世闻名的欢乐颂，他没有选择听录音。 “大师，”剧院门口，托德医生怯生生的说，压力山大，“我们……我想，我们应该去维也纳、柏林，或者，纽约和波士顿……” 大师笑了。 “您认为他们会演奏得很糟糕吗？” “不，”托德说，“我并没有这么说。” “您知道，去年……我是说，一八二四——” “对您来说就是去年。”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糟糕透顶的演出了，”贝老爷子笑了，“不差这一次。” 贝多芬说得轻描淡写，但托德能感受到他话语里隐藏的情绪。 《第九交响曲》首演的时候，他站在指挥台上，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空挥着双手，然后低下头去默默看着乐谱，由另一位指挥将曲子指挥完结，直至演出结束，他被沸腾的听众们所包围，才惊觉曲子结束了。 在21世纪，全世界数以亿计的人都听过欢乐颂的片段，但贝多芬本人却从没能听过一次…… 大师本人想为自己弥补这个遗憾。而这也正是托德想做的。 其他曲子都可以听录音。唯有《第九》例外。 “希望今天的演奏质量能合格吧。”托德在心底暗暗为今天的女指挥打气。即使不可能有世界顶尖的水准，至少也应该对得起大师那恢复的听力。 陈强在不远的地方。 他倒是有能耐请那些世界知名乐团来华演出，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陈强没什么古典音乐方面的情怀，但他也并不反感帮助历史名人满足生前的心愿。 那些活音波怪物没有再出现。 “陈强。”他突然听见大师在叫自己的名字。 “什么？” “你买的票，在正中间！”贝老爷子突然抗议。 “什么？这儿没有包厢，那是最贵，也是效果最好的……” “我知道。但我要第一排。” “可是……” “我想距离乐手们更近一些，”贝大师理直气壮，“我想让自己能看清他们的脸。” “好吧。”陈强无奈的说，托德连连向他打手势，他决定迁就大师的脾气。 “第一排应该已经订满了……”托德把陈强拉到一边，“我们待会找人换票——” “没事。”陈强摆了摆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直接去第一排。” “那你呢？” “我去一趟剧院经理办公室。我……我是说，家父和他有点交情。” 所有能用钞能力解决的问题，对陈强来说都不是问题。 …… 二楼。 经理办公室门前。 “装修过了啊……”走在走廊加厚的红地毯上，陈强嘀咕。他敲了敲门。 “进来吧，”他听见一个陌生的清脆女声，“门没锁。” 陈强皱了皱眉，他记忆里剧院的经理是一个年过五旬的油腻男人才对。 他推开了门。 “你是谁？” 办公桌后，一个身着红色旗袍，手拿折扇的美丽白人少女坐在老板椅上。 “王经理今天有事不在，”她欢快的说，“今天剧院的事由我负责。陈强是吧？” “先告诉我你的名字，”陈强说，“我可不记得老王找了个新助理。” “我不是助理，”旗袍少女摇头，递上一张名片，“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问……丝蒂法娜。丝蒂法娜·布莱克。” “布莱克小姐是吗？”陈强收起名片，打量着旗袍少女，她至多只有十六七岁，给人一种欢快的感觉。 “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爱戴尔科特，”丝蒂法娜俏皮的眨巴下眼，“那是我母亲的姓氏。嗯，叫我丝蒂法娜，或者爱戴尔科特小姐都行。” 陈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办公桌。两张相框并排放在桌上。 第一张照片里，一位秃顶、三角脸、鹰钩鼻的古怪男子在对着镜头微笑。而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黑白的，显得有些年头了——则是一位皮肤黝黑，身形瘦高，相貌欢腾，面带爽朗笑容，穿着二十年代的服装的古怪男子。 “这就是我的家父和祖父。”丝蒂法娜愉快的做着介绍，“洛斯塔罗斯·布莱克，安东尼奥·布莱克。” “……” 陈强觉得，自己一直在担心的某件事终于发生了…… 第57章 陈强和奈亚拉托提普 “洛斯塔罗斯·布莱克爷爷，民国时期捐献建立了d市第一座音乐厅，可惜毁于战火；这一位是安东尼奥·布莱克，我的父亲，他一直很遗憾没能参与到这座剧场的建设中，但他组织了几次美国乐团来华演出，也算是聊以**了。” 丝蒂法娜背着手，热心的为陈强做着讲解。 【陈强心理学检定46/56成功】 “你是美国人？”陈强问道，“在走父亲和祖父的老路，想来赞助这边的音乐事业？” “算是吧，但我想投资的可不止仅仅是音乐，我是个心理治疗师，”丝蒂法娜显得很开心，“用闲暇时间打点下家族的生意。陈先生，彼此都是生意人，我想，我们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fnndp！ 陈强毫不犹豫，对着对面就是一发“神话干涉”。 【神话干涉】 【对象为“外神”，无法使用神话干涉】 我就知道！ 奈亚老贼，我信你就有鬼了！ 这三个摆明了都是你的化身吧！ 这模组里有可能会出场的外神不是“乐天使”特鲁宁布拉吗，你“伏行之混沌”跑来干嘛！ …… “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有着无限身形的恐怖存在，外神们的信使、心灵与灵魂，也是外神中最关心人类者。 和那些恐怖而不可理喻的外神或旧日支配者相比，作为一位似乎人类般意识，能和人类交流的神灵，奈亚拉托提普在地球上有着众多的崇拜者。 有虔诚的奈亚信徒认为，伟大的奈亚拉托提普，作为多元宇宙中第一道意识，将孕育了宇宙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囚禁在宇宙中心的监牢中，并以它的名义统御万神，乃是宇宙中真真正正的至高存在。 就连那些并非也奈亚为主的教团也尊敬奈亚拉托提普，渴望获得它的恩赐。 奈亚被认为拥有数以千计的化身，对它而言，促使人类陷入癫狂似乎远较给予单纯的死亡与毁灭更令它愉悦。 …… 当你凝视着混沌，混沌也在凝视着你。 “你怎么了？”丝蒂法娜秀眉微蹙。 “什么也没有。”陈强连忙掩饰。 【陈强话术检定44/71成功】 【奈亚拉托提普心理学检定98/100绝对成功】 见鬼。 凡人的技能是不可能有100%的，但神可以无视一切限制。 竟动用这样的化身，奈亚你是认真的吗？ …… 对前世就是克苏鲁跑团玩家的陈强来说，奈亚还有另一个称号。 背锅王。 在各种各样的模组里，作者如果想不到幕后黑手是谁的话，就把锅往奈亚拉托提普头上一丢就完事了。 奈亚也因而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人形化身——很多时候只是单纯附体或者借用某人的身份而已，这种情况下的奈亚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杀死了这形态下的奈亚，也不会引发什么异变。 但偶尔，当奈亚稍稍认真起来的时候，它会出动他真正的人形化身。和附身形态不同，这种状态下的奈亚拥有真正神灵的伟力，勉强破坏了它的人类躯体，只会令它展露其大邪神的恐怖真身。 …… “……” 不得不说奈亚人类形态的app（外貌值）真的很高，至少有85甚至90的样子。陈强不得不反复告诫自己，对面是个大邪神，要镇静，要镇静…… 想一想前世那些模组。想一想那些不合理的奈亚乱入。想一想他有多么逗比。再想一想动漫奈亚子…… 呃，这个还是算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丝蒂法娜用折扇拍了拍桌子，“算了。我今天是想和你谈生意的。占用一下您的时间，您没有意见吧？” “没有，正好我也听不懂古典音乐，”陈强决定配合适当配合避免和她正面冲突，“但和我一道来的两位先生……” “我已经在第一排给他们空出了两个座位，”丝蒂法娜满不在乎的说，用折扇遮住嘴角的笑意，“我对他们没有兴趣。对我而言，我关心的就只有你。来，我们慢慢的聊。” 她为陈强满满当当的倒了一杯红茶。 陈强考虑了几秒钟。 美少女形态的奈亚泡的红茶耶！ 她要是想让自己昏睡，大概也犯不着用红茶…… 于是陈强端起茶杯，嗅了嗅那扑鼻的香气，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好喝。” 不得不说丝蒂法娜在泡茶上的确有一手；也许以凡人的标准，她的所有技能都是100%。 “你，还真敢喝我泡的茶啊，”反而是丝蒂法娜一脸惊讶的样子，“明明就知道我的秘密？” “……别诈我，”陈强敬谢不敏，“谁知道呢，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你到底……” 陈强不再说话。他直视着丝蒂法娜的眼睛，那黑色的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然后，他听到丝蒂法娜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声。 那并非是女孩的娇笑，少女清脆的嗓子里，吐出了蛇一样喑哑的笑声。 “很有勇气，”丝蒂法娜——或者说，奈亚拉托提普——拍起了手，可爱的脸颊上泛起宛若吐信的毒蛇一般残忍的笑意，“那么，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陈先生，我必须提醒你……” 陈强屏住呼吸。 可下一秒钟，丝蒂法娜又换回了她天真少女的神情。 “……你就猜一猜吧，”她快乐的说，“我，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打算提醒你什么呢？事先声明，是为了你好的事哦。” ……切。 果然没有那么干脆的告诉我啊。 陈强闭上眼睛。 奈亚拉托提普，无数神话传说中魔鬼的原型。 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透露自己力量来源的秘密吗？ 打算邀请自己加入她的教派吗？ 不…… 不是那样。 她已经给够提示了。 “爱戴尔科特小姐，”重新睁开眼睛的陈强露出会心的笑容，“您想告诉我的事是……” 陈强深吸一口气。 “我患有某种我本人不知晓的精神隐患或心理疾病，”陈强平静的说，“我说得对吗？” 数秒的沉默。 “了不起，”丝蒂法娜赞叹，“陈先生，你是如何猜到这一点的？” “推理，以及一点简单的猜测，”陈强低沉的说，“你刚刚说了，你，‘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是一名心理治疗师，而且是为了我好才提醒我的。这样的话，最优先的猜测肯定是，我本人患了某种心理隐疾，正亟需治疗吧？” 虽然刚刚奈亚一副“我已经摊牌”了的表情，但就实际发言来说，其话语始终没有超出“心理治疗师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的范畴。 如果不是神话干涉的提示，单凭“明明就知道我的秘密”和“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的台词，是无法断言丝蒂法娜的真实身份的。 再加上奈亚特别强调了“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这个凡人的名字和“为了自己好”这个目的，正确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 第58章 被看穿了吗？ “陈先生，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啊，”丝蒂法娜打开扇子，“我此行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你的游戏我看过了，很有趣。” 她的话始终模棱两可。 作为丝蒂法娜，她当然可以说“《缢王诅咒》的游戏我玩过了，很有趣”。 作为奈亚拉托提普，它的意思也有可能是“你进行的守秘游戏，那力量很有趣”。 “陈先生，我希望你保持健康，”丝蒂法娜叹了口气，“这样你的游戏才能给大家更多的乐趣。” “我觉得，我洞察人灵魂的本领还不错。”陈强说。 你玩模棱两可，我也来模棱两可。 “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医者不能自医呀。”丝蒂法娜感叹。 “我明白了，”陈强点头，“知识即力量。我现在学习和使用的，不是正出与和您近似的学派呢？” “越来越拐弯抹角了，”丝蒂法娜一副捉急的样子，“我说呢……你的体系肯定不是来自于我这边。” 好的，系统不是你做的，你这次不想背锅，我明白了。 “但我也随时欢迎您来这边学习和交流，‘理智堡垒’是我最看好的公司，”丝蒂法娜索性翘起了二郎腿，“如果您啥时候打算把‘理智堡垒’出售，请务必先和我联系。” 明白了，你想看热闹，但除非我主动开口，你不会亲自下场。 但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家伙…… 呃，为了避免“真香”，我就机智的不发毒誓了。 “无论如何，我想我们之间不是竞争的关系，”丝蒂法娜说，“我们可以友好相处。” 感谢您网开一面，还是说，你误会我背后站着某尊大神了？ 陈强起身，和丝蒂法娜握手。 “感谢您的关心。我会留意我自己的身心健康的……以我本人信任的形式。” 丝蒂法娜显得很失望。 “你这就要走了？” “你不是给我名片了嘛。我有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真糟糕，”丝蒂法娜嘀咕，“我本以为，还能再多拖你一会的？” “什么？” “你猜？” “呵呵，”陈强不为所动，“顺带一提，王经理怎样了？” “他在家里睡大觉呢，好得很。” 陈强不再言语。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丝蒂法娜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果然还是被你看穿了啊……” “你以为呢？” “的确是我阻止了特鲁宁布拉继续来找你的麻烦，”第一次，丝蒂法娜以完全的“奈亚拉托提普”身份说话，“但这并不代表那个古人的灵魂就此安全了。本以为把你拖在这边就能看你吃瘪……失算。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吗？” 不，并不是自己看穿了，只是模组通关的提示迟迟没有响起，防患于未然罢了。 “我可是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陈强说。 “值得吗？”奈亚拉托提普看着陈强，“如果把这个疯狂的宇宙比作沙滩，那人类的理智就只不过是沙海里的一粒沙。” “也有可能是埋藏在沙中的钻石，”对奈亚的试探，陈强一笑置之，“把整个沙滩加起来，也还是这颗‘渺小’的钻石更加贵重。” 奈亚拉托提普陷入了沉默。陈强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 主厅里。 《第九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已经结束。 大厅中鸦雀无声。就连一声轻轻的咳嗽声都没有。 在场的专业认识和资深古典乐迷都已经听出来了，乐团今天的发挥特别好，那个寂寂无闻的女指挥轻轻挥动着她的指挥棒，乐团流淌出的旋律犹如一名巨人，带着凿开混沌之初的力量缓缓前行。 即使那些对交响曲无甚了解，通过赠票进场的听众，也被乐曲雄浑而悲壮的气势所感染。 “哥，”压低声音的萧雨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老妈她今天的状态特别……” “嘘！”萧瑾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乐章之间禁止鼓掌，交头接耳也不行！ 萧瑾早就注意到了，在自己右边坐着一个奇怪的白人男子。此人脸色苍白，显得刚生过一场大病，但眉宇之间却带有一种超人的刚毅。 他岩石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随着旋律，轻轻打着拍子。 从演奏开始之前，乐团成员们就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这个怪人——他们见多识广，无奈此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实在太过于博人眼球了。直到在演奏正式开始之后，仍旧有些乐手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观察着他手里最细微的动作。 然后，就连那位倔强的首席小提琴手，乐手里名气和能力都最优秀的一位，也忍不住盯着那个奇怪的外国人了。 指挥台上的孔益祺并不知道，此刻大部分乐手所注视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那个狮子似的男子。她只觉今天的演出特别顺利，仿佛乐圣本人从坟墓里死而复生，正在亲自指挥一样。 乐手们全神贯注的专注于音乐，单单是和那男人的眼光碰触，他们就产生了一种压力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萧瑾意识到了…… 现在的乐团，到底是谁在指挥？ 是母亲呢，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第二乐章，开始。 …… 剧院的长廊上。 蓝色蜥蜴形态的斯格霍居民，跌跌撞撞的爬过悠长的走廊。 它怎么也没有想到——出发前看似探囊取物般的简单任务，其实却是向着不归路自投罗网的送死任务。 区区一个人类的灵魂而已，为何会受到如此固若金汤的保护！ 看来自己那个同伴，是真的彻底把一族的弱点向敌人和盘托出了！真是看错它了，它难道以为这样敌人就会放过它吗！ 活音波生物怎样也不会想到，敌人会拥有“神话干涉”这种破格的力量。 它试着联络它的神，乐天使特鲁宁布拉，但外神寂无回音。特鲁宁布拉把收割乐圣灵魂的使命交给了奈亚拉托提普处理，至于奈亚是拖个两百年还是两千年完成，他就漠不关心了。 已经派出的使者？神不在乎。 就像大海可以成为潜水者的掩护，但滔天巨浪也同样能令最优秀的游泳健将们无所适从一样。 环境噪声可以成为斯格霍一族的掩体，但过于强烈的噪声同样也会干扰斯格霍一族的行动。 而交响乐这种整齐又强烈的声音之于斯格霍，就宛若人类之于泥沼。 更不用说…… 贝老爷子的这次出行本来就是引蛇出洞的行动，陈强为可怜的活音波生物准备的，是一整套只属于它的“听觉盛宴”…… ， 第59章 超越时间之歌（求推荐票） 可恶啊，蓝色蜥蜴内心咆哮，就差一步！ 主人所需要的那位音乐家灵魂一直躲在那栋白色建筑里，那儿不知为啥到处都在以特定频率播放人类听不到的超声波，对人类毫无影响，对斯格霍一族却无异于一堵墙。总算熬到了那人离开诊所，可怜的活声波生物正打算行动，却又一头撞进了大乐队的合奏…… 被看穿了吗？ 可怜的音波生物好不容易从交响乐的“泥沼”中仓皇逃窜，却又悲愤的发现—— 来时毫无异状的走廊，每个拐角都在以那种自己最讨厌的形式，持续播放着足以阻拦自己行动的特定频率超声波。 啥了个啥w(Д)w？！ 这不是被完全困在了这里吗！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陷阱！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要算计自己的陷阱！ 人类，狡猾狡猾的！ 族里的长老告诉自己人类都是傻子，看来是它们自个不想死，才把这个送死的任务丢在自己头上！ ﹏ 无路可逃的它只能进入到蓝色蜥蜴的形态。拜托来个目击者吧，他想。只要引发些许混乱，也许就能…… “！” 它看到了。 走廊尽头，那个穿着西装革履，提着一个手提包的黑色短发男子——陈强。 从前一只活音波生物那里打探出它们的弱点后，陈强就在托德医生的医院里布置了万全的防御。 而借助贝老爷子出行的机会，这位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终于设置好了钓鱼的陷阱。 【陈强理智检定77/37失败】 【理智损失1d4=1，当前理智36】 “不过看多少次，还是会感到恶心啊。”陈强盯着那丑陋的蓝色爬虫，露出厌憎的表情，“这就是大军师的究极阵地——石兵八阵！哦，你好像不可能懂得这个。” 活声波当然不懂陈强在说啥了——但是这不妨碍它知道陈强是在嘲讽自己。 一墙之隔的音乐厅里，交响乐已经推进到了第四乐章。作品回忆着前三乐章的主题，向着整部作品的最高处迈进。 这个该死的人类！ 幕后黑手！罪魁祸首！ “咕！”勇敢的蓝色蜥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发出狂怒的嘶吼，向着陈强扑了过去。 陈强微微摇头。 【神话干涉】 控制斯格霍一族，所需要的点数意外的少。 “静止吧。” 蓝色蜥蜴惊恐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陈强呢，他悠哉悠哉的从包里掏出一套奇怪的设备，开始接电。 “超声手术刀。之前在诊所的时候就有提醒托德准备，不过还一直没来得及实验呐。” …… 音乐厅。 乐队稍稍歇止。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乐队最深处，没有任何其他伴奏，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缓缓奏出“欢乐颂”的主题，然后木管乐器也加入了进来。 《第九交响曲》的前三个乐章表现了悲壮、困难、不安和沉思，而经过这人世间的种种哀怨心酸，荣辱沉浮之后，在第四乐章…… 经过斗争，迈过苦难，终于迎来了日出的时刻。 然而贝多芬却放下了自己引领着乐团的手。 这样就好。 自己到底是个已经作古的人，这曲子的最后部分，应该交给活着的人们去进行。相信那个女指挥和这些杰出的乐手们可以做好。 见那男人不再动作，乐队陷入了一瞬的迷茫。 但随后，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个仿佛从画像里走出的男子，再次举起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个“扼住命运咽喉”的手势。 …… 走廊上。 蓝色蜥蜴吐出不知是求饶还是咒骂的声音。 “啊，忘了戴翻译耳机，听不懂。不过算了，也无所谓。” 陈强挥动着超声手术刀，去找蜥蜴的喉咙。 远远的，“欢乐颂”的歌声传来。没带耳机的陈强听不懂德语，但他依稀记得在入场时发放的小册子读过歌词。 {啊！朋友，何必老调重弹……} 【陈强格斗（刀）检定：26/25失败】 静止目标是不需要检定的，但陈强想挥出一个漂亮的割喉动作就难了…… {让我们汇聚我们的歌声……} “不是这。” 【陈强格斗（刀）检定：86/25失败】 {使之成为愉快而欢乐的合唱。} “也不是这。” 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吧！蓝色蜥蜴陷入了绝望。 【陈强格斗（刀）检定：5/25成功】 {欢乐。欢乐！} “啊……中了。” 超声手术刀深深切开了蓝色蜥蜴的头颅。 {欢乐，神圣的灿烂火花 极乐世界的仙姬 我们如醉如狂， 踏进你神圣的殿堂} 蓝色蜥蜴哀嚎一声。 它化作四散的声波，永远消失在空气中。 …… 乐圣闭上眼睛。 他回想起来对他来说的一年以前，交响曲的首演结束后，他被兴奋的人们所包围。 {习俗使人各奔东西， 但凭你的魔力 在你温柔翅膀的庇护下 四海之内皆兄弟} 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们听到的声音…… 无外乎他们当时如此激动，换作自己是听众中的一员，他也会致以崇高的敬意。 或许自己死后，灵魂终将回归一个不再散发光芒的世界。 但至少，此时此刻。 听着这超越时间的歌声。 他终于赢得了，自己所希冀之物。 …… 陈强守在门前。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也告终，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的时候，他的脸上方才浮现出笑容。 他取出自己的手机。 如果奈亚不半途截胡的话，恐怕这次模组的主线就是从活声音住民的手中保护乐圣的灵魂吧。如果不能一次性消灭这些险恶的活声音生物，它们就会呼唤更多的支援，直至召唤特鲁宁布拉本尊，而外神的降临基本意味着模组失败。 “那么，系统。” 他知道“克苏鲁的守秘人”从来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但他还是对着手机的黑屏自言自语。 “这样能算我，任务完成了吗？” 陈强将手机切到了“神话地图”。他能看到地图里，代表丝蒂法娜的红点仍旧正在迅速离开。从速度判断，应该乘得普通的车子吧。 陈强的神话地图能探知周遭的神话存在，但必须维持地图导航模式下才能执行。 终于，丝蒂法娜消失在了陈强的地图上。 【模组：超越时间之音已完成】姗姗来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切。” 陈强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这样啊，你这个不懂人心的系统。” ， 第60章 不可同日而语 【模组“超越时间之音”已完成】 【因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干涉，无法准确计算探索值，按50%计算，无法获得额外奖励】 果然奈亚的乱入是原模组里没有的！ 即使这样，我也好好的击杀了神话生物，50%？这不是比中途脱离模组逃跑都高不了多少吗！ 系统你这么抠的吗！给我把奖励吐出来！陈强晃动着手机。 【因原模组内容被破坏，作为补偿奖励，您可以任选一件抽奖道具增强】 没得选啊！ 【您的翻译耳机获得新功能“达芬奇式睡眠法音乐”】 【达芬奇式睡眠法音乐：使用翻译耳机听音乐入睡，可以缩短睡眠时间至正常的25%。例如，您每天需要睡眠8小时，使用耳机听音乐可减少为2小时。注意！本功能无法缓解您清醒时的困倦速度，请提前规划好睡眠时间。】 陈强眼前一亮。 好东西，好东西！ 自从自己得到“克苏鲁的守秘人”之后，熬夜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终于可以摆脱熊猫眼了吗…… “克苏鲁的守秘人”似乎不具备和人对话的能力，所以这奖励肯定不是自己威胁出来，而是本来就有的。 再给我来点有用的吧，拜托了。 陈强抓紧手机。 【首次完成难度为“外神”的模组，解锁奖励随机试炼模组功能。您可以消耗1次抽奖次数，在虚拟空间内触发1个随机试炼模组，必须于24小时内开启进入，否则额外扣减1次抽奖次数。随机模组无“守秘人梗概”，只能预知标题、难度和建议人数。】 “切。鸡肋啊。” 完成了拥有“古老者”“奈亚拉托提普”等诸多元素的“超越时间之音”之后，陈强现在能在试炼空间里用的模组剧本大大的丰富了，个个都开放真相，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他吃饱了撑着才会去随机…… 【顺利完成1次随机试炼模组，奖励1次直接完成任意系统任务的机会。随机试炼模组中的虚拟理智损失，按双倍计入您的理智池。】 真香！ 我错了，系统还是厚道的。 【您已经探知d市所有神话存在，自动获得神话监视仪】 【神话监视仪：可以监控您所在城市的所有神话存在，必须安放在城市中才能作用。若需更换监视城市，请先将监视仪安置在目标城市。】 【神话监视仪已经发送到您的守秘大厅虚拟空间】 陈强切进虚拟空间一秒钟看了一下——这玩意直径足有十米，外形是一个半透明的大型城市模型，很像自己看过的一部老动漫《灼眼的夏娜》里的玻璃坛。 嗯就叫玻璃坛好了，以后“神话干涉”这种名字也不叫了，就叫别天神。 【您已经获得隐藏成就“现实与神话相伴”。获得调查员天赋：“精神固化”，今后所有的理智值损失都将会减半。】 【注：只有当其他调查员拥有“克苏鲁神话”技能大于“当前san值”经历（可追溯）的时候，您才可以在模组中使用“分配天赋”为其分配“精神固化”天赋。】 【根据调查员的表现，调查员陈强以下技能可以成长：侦查、话术、心理学、跳跃、格斗（小刀）】 【侦查增长2点，话术增长7点，心理学增长6点，跳跃增长4点，格斗（小刀）增长10点】 【连续两次模组选择用刀类武器终结敌人，格斗（刀）增长增长翻倍】 【有计划的、亲手击败斯格霍生物，陈强理智恢复1d6=2点】 陈强笑了。 奖励没有完成“缢王诅咒”时那般丰厚，但对目前的自己也很实用了。 “精神固化”天赋对san值最大也不满50的自己也至关重要。如果说“理智池”是理智的血瓶，“精神固化”就是护盾。 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陈强的能力已经有了显著增强。 【姓名：陈强年龄：47 种族：人类；职业：守秘人】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清醒】 【生命值：11/11 魔法值：14/14 幸运：47/99 理智值：38/44】 【当前理智池：45】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技能： 信用评级98%；克苏鲁神话55%；跳跃24%；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78%；英语56%；母语7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62%；侦查70%；格斗（小刀）45%】 【已经历模组： 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 缢王诅咒（虚拟试炼模组，“通俗模式”下无法获得技能成长） 超越时间之音】 【调查员天赋： 食尸鬼之友：理智不会因为目击食尸鬼而降低； 古老者之友：理智不会因为目击古老者而降低； 燃烧幸运：检定后可以花费幸运值来改变结果，点数从幸运值中扣除； 恢复幸运：当模组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您可以选择重置自己的幸运。幸运值由5乘（3d6）决定，在15-90之间浮动； 精神固化：所有理智值损失减半】 和“克苏鲁的守秘人”刚觉醒之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接下来……”陈强自言自语。 他的目光在那个“精神状态：清醒”上短暂停留了一下，皱了皱眉。 …… 翌日。 陈强和白绍保，一起走出大学心理咨询中心。 “明明我是陪你来的，”白绍保无语问苍天，“为什么检查的结果，你是健康的，而我倒有‘应激性情感障碍’的倾向？” “哥们，”陈强安慰了拍了拍这位鄂伦春同学的肩膀，“没事的。你一定能好起来的……我是说，你这也只是‘倾向’而已。你会很快走出阴影的。” 被奈亚说了“患有心理疾病”之后，抱着“顺便试试”的心态，陈强来到了d大心理咨询中心。 在d大心理学院张院长的亲自监督下，陈强作了一遍国际通用的“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试”。结果显示，陈强的心理非常健康，张院长甚至认为，除非是预先背好了全部566道心理测试题的答案，那么，陈强比d大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心理状态都好。 拿张院长的话说—— 他行医二十载，很多时候只要一看病人的眼睛，就能对病人的精神状态有一个大概的预估。 作为临床心理医师，他是尽量不会漏过病人的隐疾，但也不能硬说没病的人有病啊。 陈强现在是d市创业的风云人物，连副校长都嘱咐张院长好好关照陈强，张院长自然也乐意拿出真才实学来为本校的创业之星答疑解惑。 陈强来的时候叫上了白绍保，陈强结束测试之后，好奇的白绍保问自己能不能也进行测试，结果当即被张院长诊断出了深埋内心的应激性恐惧。 从心理学院走出来的时候，白绍保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 第61章 今天的理智堡垒依旧干劲十足 “你没听张教授说吗？”陈强劝道，“你的自我调节已经很好了，不用服药，调整心态，很快就能走出阴霾。” “我明白。”白绍保点头。“缢王诅咒”模组中的最后一枪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至少，自己的状态还在。 陈强心中却是暗暗叹息。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根治这位同学的手疾就好了…… 至于自己这个守秘人的问题？ 解决起来绝非一日之功。 没有逃避的空间。 奈亚诡计多端，可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产生动摇。 “嗯？”白绍保突然似有所觉的回头。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陈强正伸手去开黑色皮卡的车门，看到白绍保的动作，皱了皱眉头。 “没事，”白绍保嘟囔，他刚刚似乎看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过，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看错了。” …… 理智堡垒。 “你们回来了！” 看到陈强和白绍保，一个看上去身高不过一米五，梳着浅麦色麻花辫，声音宛若笛声一样悠扬动听的小姑娘扑了上来。 “古诗音，”陈强无奈的说，“我都说了多少次，要稳重。” 她自然就是化为人形的古老者了。至于为什么是萝莉形态，按她本人的说法，她正处于古老者悠久无尽寿命的幼年期。 “贝……贝多夫（beetzendorf）老爷子走了？”陈强问道。 贝多夫是贝多芬（beethoven）用的化名。 “嗯。”古诗音忽然变得两眼泪汪汪的。 陈强摸了摸古诗音的小脑袋。 他又不是死了，或是回19世纪去了，天天都能视频，你伤什么心啊！ 关于贝多芬老爷子的去处，陈强头疼了很久。将古人送回他们原本的时代一劳永逸，但再次的时间穿梭同样可能引发风险。 最后还是贝老爷子自己发话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个时代，自己当然要把自己身后大音乐家们作品——什么浪漫主义、印象派、现代派——全都仔细研究一遍，顺带把当今的流行音乐也好好鼓捣鼓捣，然后再考虑回家的问题。 于是，现在她和贝多芬老爷子两个黑户的身份变成了这样： 两人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一代人之前从奥国举家迁往东非不发达地区进行艺术普及工作，后来因战乱断了祖国的联系，一老一小相依为命，最后乘上了一艘通往华国的货船，终于摆脱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不得不说，古诗音学得非常快。经由她一番操作后，东非某国迅速在电脑里找到了关于“路德维希·贝多夫”和“古德丽·施特劳斯”的记录并回复奥国，而正忙着自家选举的奥国只是在档案库里搜出了两个名字，就直接向华国认可了两人的奥国公民身份。 一大早，贝老爷子就和托德医生一起飞往奥国，补办种种手续去了。瞧他们的样子，大有直接来一场环球旅行的架势。 至于两人到底是挤占了“路德维希·贝多夫”和“古德丽·施特劳斯”（中文名古诗音）两个死人的身份呢，还是古诗音凭技术在电脑档案里添加了记录，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古诗音在“理智堡垒”的主要工作，是对五台神话虚拟实境装置所使用的科技进行逆向工程——陈强现在还不敢把这些东西大张旗鼓的公开拿出来。 一个好消息是，初步的研究表明，这些装置并没有用到地球上不存在的材料。 陈强已经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新公司，第一批解析出的技术专利已经分别以理智堡垒、“养德实业”和新公司的名义在世界各地注册。“养德实业”是陈强父亲陈养德亲自掌控的一家公司，生产内存颗粒的厂房已经落成马上投产，以这家企业的名义注册技术的专利非常迅速。 陈强也已经做好了在全世界各地开设理智堡垒分公司的准备：目前预定的几家分公司将分别位于伦敦、巴黎、东京和波士顿。之所以把米国的分公司注册在波士顿而不是纽约，是陈强想让米国分公司的地点尽可能距离阿卡姆近一些。 “你们怎么了？”陈强忽然发现公司里的调查员们……应该说是员工们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除了古诗音，也许就看大门的徐叔也一如往常了。 “小古的技术……”公司的次席程序员（首席当然是古诗音，顺带这公司目前只有两个程序员），史莉小姐瞪着黑眼圈瘫在椅子上发呆，“学习的机会……” “你在向小古学技术？怎么样了？” “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史莉一副“朝闻道，夕可死矣”的模样。在她眼中，小古的技术就是世界顶尖的，这种水平的大佬肯免费教你，如此机会哪里找？ “快去休息，”陈强是真担心史莉突然猝死了，“小古又不会飞。” 说起来古老者好像真能在空中漂浮和滑翔来着？ “那你呢？”陈强又瞥向趴在桌子上失魂落魄的邱晓蝶秋姐。秋姐是斗龙tv的专职主播，目前也没有和斗龙tv解约，陈强给她安排的工作也只是运营一下理智堡垒刚注册的微博。 “一大堆喷子……”秋姐有些无力，向陈强递出手机。 陈强扫了眼：那唯一的一条“大家好！这里是理智堡垒，很高兴同大家见面(w)”的微博下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言论。 “哇，你们连个客服电话都没有，终于愿意冒泡了” “带官方认证，稳了稳了，这几天我见过n个山寨都被封了” “看那个表情，我打赌是外包的” “请问你们是不是外星人公司？我要加入！” 这些是比较友好的。 “呵呵，土豪公司，扰乱单机游戏市场” “堡垒啊！出个dlc吧！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呵呵，它的dlc比人家的本体还便宜？你叫别家怎么混？” 这些评论占了大多数。 至于其他一些污言秽语，都被秋姐删掉了。 “大规模的水军已经不会黑咱们，这些人都是真正的路人，”陈强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告诉等dlc的玩家，dlc没有，但他们可以做mod，咱们办个mod大赛，头奖奔……我再考虑考虑，优秀奖二十个，每人外星人笔记本一台，鼓励奖至少一百个上不封顶，奖励就随便弄点优盘啊手柄啊什么的。” “老板，刚刚您是想说奔驰吧？”秋姐小小声。 陈强原本想为每个人送一台车，被众人“无功不受禄”的理由拉着阻止了。结果，除了系统送的那辆雪佛兰科迈罗，就只以公司的名义入了两辆宝马五系，三辆车停门口做公务车，钥匙就搁门房徐叔那儿，就这么几个员工，谁爱用谁用。 “它现在在社会新闻上露脸率很高啊，”陈强摆了摆手，“不过最后态度还不错，就简单整个朴素的奔驰c级做大奖好了。这样没dlc，作品的mod也会极大丰富吧。” ， 第62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众人：“……” “顺带发个公告，说很道歉我们的定价扰乱了传统单机游戏市场，”陈强考虑了一下，“《缢王诅咒》将不再发行dlc，以后我们新的单机产品会恢复正常……呃，换个你觉得委婉的说法。mod制作我不懂，如果大型mod他们搞不定，小古你看着用移动硬盘里的数据整点工具出来吧。” “真的吗，老板？”秋姐有点颤抖。 “秋姐，你觉得我们将来的方向是传统单机游戏吗？”这话是白绍保说的。 好吧，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对，虚拟世界。 “好啦，大家打起精神来！”陈强试着给所有人鼓劲。 古诗音：“()元气！” 门口打扫卫生的徐叔：“好嘞！” 跟不太上节奏的众凡人：“……” …… 稍早的时候。 d市国际机场。 “逸仙、还有小夜子，”一名穿着老式西装的中年人热情的同从刚飞机上下来的一男一女握手，“欢迎你们。” 如果陈强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位叫“小夜子”的少女，正是在“缢王诅咒”的副本里被他一刀击杀的，成为黄衣之王容器的妹子。 但眼前的小夜子，给人的感觉和“缢王诅咒”副本里完全不同。那种病态的、苍白的脸色不见了，虽然依旧娇小，眼神里却透着一种精干的光芒，既不失这个年纪女孩应有的可爱，又有一种刚毅的气质。 “苏叔，”被称作“逸仙”的年轻人笑着摇摇头，“要叫羽田小姐。还有我，像往常一样叫我小秦就行。” “苏先生，我觉得这样就挺好。”小夜子温和的说。 苏叔看了一眼小夜子。她穿着简朴的白色裙装，胸前的吊坠显得格外显眼，上面有一个引人瞩目的草叶图案。 “我说啊，小夜子……”苏叔想了想，压低了声音，“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旧印吊坠挂在外面。我们的敌人潜伏在暗处，我们必须时刻隐藏自己的身份。小秦，你也不劝劝她？” “我劝过了，”秦逸仙无奈，“但她不听。” “这个国家很安全的。”小夜子笑眯眯的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叔瞪眼。 小夜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苏应流先生，”她说，“你不是我的上司。那些教团夺走了英树哥的生命，我正恨不得它们找上门来呢。这样，我就可以为哥哥报仇雪恨了。” 秦逸仙和苏应流哑口无言。 “你哥哥……吉川英树的事我很抱歉，”苏应流沙哑的说，“我想，你哥哥看到……” “吉川英树和吉川小夜子早已‘死了’，”小夜子平静的说，“活下来的只有羽田英树和羽田小夜子。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和那些隐身在地球黑暗角落里的不可名状之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我们救了你们的命，”秦逸仙皱眉，他和他的同僚从哈斯塔教团的魔爪里救出了这对兄妹，而这对兄妹也投桃报李，把自己的姓氏改为和“秦”对应的“羽田”以示自己是秦家的旁系一员，“是希望你们能活下来，而不是白白牺牲。” “我自己的路由我自己来走，”小夜子哼了一声，“我自己去酒店，你们不必来送我了。” 然后，她就撇下秦逸仙和苏应流，快步自己走掉了。 秦逸仙和苏应流面面相觑。 …… 小夜子走过一个拐角，走向最近的女厕。 “唉哟！” 地面湿滑，她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把一位路过的大妈吓了一跳。 “好险好险，吓死我了……”她对着那中年妇女尴尬的笑了笑，一路小跑着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差一点就演不下去了……呜，英树哥对不起，又拿你做开溜的挡箭牌了……” 跟着一本正经的苏老爷子，免不了一整天都要在紧张无聊的工作中度过了。 难得出来一趟透透气，不好好逛街怎么能行呢！华国有句古话“磨刀不误砍柴工”，逛街也是一种工作啦，工作！ 这个世界的小夜子的确憎恨那些崇拜旧日支配者的教团，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复仇鬼的地步。 可为了从永无止境的文书工作中把自己解放出来——稍微演一演被仇恨迷住心窍的样子就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不就是演戏吗，哼！ “虽然比不上小雪演得那么好，”对着镜子，小夜子自信满满，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但瞒过那俩人是没问题了。好了，我看看，啊，今天有漫展……” …… 候机大厅的走廊上。 “苏叔，”秦逸仙看了眼走在一旁的苏应流，“你觉得她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苏应流沉着的说。 “和小雪的表演相比，”秦逸仙严肃的说，“不及格。这哪是复仇鬼……jump漫还是假面骑士看多了吧。” 两个男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苏叔，你觉得，要是当年我们没能干掉摩根救出他们兄妹，事情会怎样呢？” “这个世界上哪来的如果。”苏叔摇头。 “也是，”秦逸仙自嘲一笑，“最坏的结果，可能都会变成黄衣之王的祭品吧。” 两人走出机场。 “这样也好，就让她自己休息一天吧，”苏应流叹了口气，“小秦，你呢？不去见下小雪吗？” “等等再说吧，小雪的精神这样子，我们不能给她更大的压力了，”秦逸仙摇头，他平日出国在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堂妹秦凌雪，“要是小雪也像小夜子这样活泼，我倒是放心了。” “怕的就是把事情搁在心里，讲不出来啊。”苏应流也感叹。 “不过，我听说她找了个男朋友？”秦逸仙忽道。 “嗯，”苏应流点头，“是个普通人。” “我抽时间，去见一见他。”秦逸仙说道，打开了自己加长版凯迪拉克的车门。 …… 有影就有光，那些崇拜旧日支配者和外神的组织和种族潜藏在人类文明的阴影中，可同样有敢于和它们斗争的组织。 最著名的，莫过于米国的“绿色三角洲”。 秦家在历史上也曾暗中辅佐朝廷和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作战，但到了当代，华国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秦家也就淡出了和那些组织作战的一线，在本国成为了一个从事学术和商业的家族，老本行方面，只剩下了“传承、情报收集和传递消息”这种象征性的职责。 但也有些人或是自愿，或是机缘巧合奔赴大洋彼岸，和同行组织合作，继续选择战斗之路的。 在这些组织收集的情报中，有一批被称作“旧神”的神灵曾经封印过旧日支配者，它们的印记“旧印”也能些许抵挡神话生物。这些旧神对人类的态度也没有旧日支配者那般恶意，因此这些组织认为，人类在宇宙中并非彻底孤立无援。 这也是支撑他们作战下去的动力。 第63章 我真的不是COS…… “理智堡垒”三楼。 会议室已经被腾了出来，安置“玻璃坛”。偌大的半透明城市模型，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 对老板的古怪行为，员工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和试炼装置不同，玻璃坛是不需要插电的，但陈强仍旧装模作样的给它接了一根电线，来解释它那闪烁不定的光效。 玻璃坛的边缘，“理智堡垒”所在的地方，隐隐有着白色和绿色的火苗在跳跃。那是食尸鬼徐叔和古老者古诗音的标记。 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某银行的保险库内，一抹紫色火焰格外显眼。那是被陈强物理封印起来的《卡尔克萨的宫廷》。 陈强记得，奈亚化身的丝蒂法娜尚未离开d市的时候，她的位置闪耀着耀眼的橙色。 如此一来便基本确定了，玻璃坛在侦查神话存在方面是不区分“生物”和“物品”的。 生物的标准，白色（下级种族）、绿色（上级种族）、蓝色（唯一存在）、紫色（旧日支配者）、橙色（外神）。神话物品的标准不明，大概和物品能召唤/影响的生物等级有关。 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物件在颜色指示的选择上还蛮善解人意的，至少让陈强这个魔兽老玩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不知道级别更低的物品，能不能检测出来。 “算了。” 陈强也想不到什么神话物品的级别能比白色更低了，没开光的旧印吗？ 一个跑团笑话：一名带着旧印戒指的调查员遭遇了一只修格斯，修格斯吧唧吧唧的把可怜的调查员咽了下去，末了把吃不下去的旧印呸的一声吐在一边。 陈强相信系统在力量级别上的判断力。这种鸡肋程度的道具，的确也没有检测的必要。 反正也没什么卵用。 “接下来，还是把目光放在新解锁的‘随机试炼模组’上吧，”陈强寻思。 …… 与此同时，戴着被陈强判断为“没什么卵用”的旧印吊坠的小夜子，正在d市市中心愉悦的瞬吮吸着冰激凌。 其实她的旧印是施展过“旧印开光术”的，但时间相隔太长，入不了“玻璃坛”的法眼…… 因为地质上的原因，d市直到近年才开始修建地铁，且只有大学城——市中心——西郊火车站一条线路。从飞机场通往大学城的部分还在建设中。 在大学城找地铁站的时候，小夜子注意到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白绍保）向自己报以奇怪的眼神。 看来自己不用可以打扮，也还是能有一点点回头率的嘛！至于白绍保眼神中的那一抹“惊恐”，则是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啊~开心的一天！” 把吃剩的冰激凌盒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小夜子伸了个懒腰。 作为一个在英国长大，又在美国接受绿色三角洲训练的日本人，华夏她此前只去过京城和沪上，还从没来过d市这种二线城市。 和那些喧嚣的大城市或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岭相比，d市这种平平无奇的城市平静又安全，是小夜子理想中的城市。 不用担心睡梦中被食尸鬼滋扰，不用担心大街上就有伪装成人类的古代或外星科技种族，小夜子美滋滋的想，可以尽情放心的玩耍。 就连本地的社会新闻，也透着这种二线城市独有的风味。 “矿机主因为宅在郊外长期脱离社会患心理疾病；医生提醒大家要注意要维持社交圈子，保持良好向上的心态” “震惊！风靡全网的超级游戏，制作组竟然是咱们d市人” “网友拍摄：欢乐颂现场惊现贝多芬cos；全体听众热泪盈眶目送大师离去” 从手机千度点进d市本地新闻网，看着那一条条标题，小夜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受过一些辨别新闻是否和神话存在有关系的训练，以她在绿色三角洲从事文书工作（两年不到的）经验，从新闻上判定，d市是一座绝对安全的城市。 如果她能再把页面往下拖一拖，就能发现一个月前警方发布，昨天刚刚解除置顶的“警方告大学生注意安全”了，但是…… “……这就是会展中心啊。真小呢。” 小夜子嘀咕，把苏叔给她的临时手机揣进了兜里，和人群一起走过斑马线。漫展这种东西，有的逛就不错了。 “卡缪公主！” 突然，一个头戴遮阳帽，穿着五芒星t恤，手持肥宅快乐水的家伙拦在了小夜子面前。 啥？他叫我什么？小夜子一脸懵逼。 “合个影。” 宅男一个箭步蹿到了小夜子身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手机，啪的一下来了个同框自拍。 “纳尼？”小夜子大脑陷入了一瞬的短路。 这可是大马路中间哎！ “日本妹子？阿里嘎多……”宅男显然对自己的拍摄技巧异常满意，就这么站在那儿欣赏起来。 “我会说汉语——喂，要变灯了……” “抱歉……”宅男这才如梦初醒，“啊，你cos的卡缪公主很不错！连声音，都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太棒了！” 小夜子：？？？ 这什么情况？ 自己这是被误会成了在cos某个游戏角色吗？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朴素白色连衣裙。 我游戏玩得少你们不要骗我…… 最近这几个月，自己的确是一直在加班整理那些东瀛家族遗落了几百年的故纸堆，没有关注游戏新闻就是了。 她疑虑重重的往前走。 咔！ 第二个拿手机拍摄的宅男。 咔！ 第一个拍摄的宅女。 咔！ 拍摄的人越聚越多，其中甚至出现了专业单反。 “太厉害了。” “和游戏中盘，卡缪公主丢失了全部装备，那副楚楚可怜的打扮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知道吗？据我考证，卡缪公主其实是错误的拼法，正确的读法是卡米——” “去，你们这些缢学家，你们又比理智堡垒还懂《缢王诅咒》了。” “cos小姐姐，能传授一下心得吗？” 因为理智堡垒的注册地址就位于d市的关系，《缢王诅咒》在d市玩家中人气异乎寻常的高，因此小夜子一登场，就赢得了所有人的眼光。 《缢王诅咒》来自于平行世界的吉川英树。系统修改了所有和哈斯塔教派有关的部分，偏偏没修改小夜子的个人形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是素颜出场啊！小夜子内心是崩溃的。 等我查出是哪家无良企业侵犯了本姑娘的肖像权，到时候一定要你们好看！说到做到！ 第64章 新目标：英雄 巴黎。 “大师，您感觉如何？”走出奥赛博物馆，托德医生小心翼翼的问。 每年五月一日，柏林爱乐都选择一座欧洲老城举办一场特别的音乐会，是古典乐迷的盛典。和那些固定在音乐厅里举办的年度音乐会——比如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不同，这场音乐会常常会选择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文化地点召开。 从见证往日辉煌的王宫城堡，到宁静古朴的修道院，甚至马术学校和电缆厂都曾经成为音乐会的举办地。今年，他们就把举办地放在了博物馆。 这回大师没有选择在第一排，而是混在人群中平静的听完了全程。 “演出很不错，”大师回答，沿着塞纳河漫步，“我很高兴。但说真的……” 他的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河水，以及两岸的建筑。 他叹了口气。 两百年的时光，这个世界变了很多。大西洋对岸的那个国家早已让欧洲变得难以追赶；科技的进步，能让19世纪想象力最丰富的发明家惊掉下巴；东方的巨龙已经崛起。 但仍然有一些东西，是没有改变的。 “……好吧，”他说，没有把想说的所有话都说出来，“我们走吧。下一站，去柏林。” 他掏出手机。这几天他已经学会了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和听音乐，目前正在和手机浏览器做艰苦的斗争。托德正在教他怎么在电脑上作曲——大师狂放的手稿混乱得就像某些医生的遗嘱那般天书。 “我也应该给我们尊敬的赞助人一个答复了。” 古典时期的维也纳，许多达官显贵都会赞助优秀的艺术家。在贝老心中，陈强就是自己现在的赞助人。 那个年轻人一直缠着自己，想让自己签奇怪的合同；和那些例行公事的协议看得太多，漫不经心的当代人不同，贝老没有立即答应陈强的请求，而是很认真的把合同念了一遍。 是时候给他一个答复了。 “我愿意接受您的条件。”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陈强。 …… 理智堡垒，陈强的办公室里。 华夏此刻还是凌晨。有了“达芬奇式睡眠法音乐”，陈强的睡眠时间得到了彻底压缩，完全可以不分昼夜的办公。。 【尊敬的守秘人】 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让正在埋头整理文件的陈强微微一惊。 【在人类的历史中，每个人都好似一个微不足道的浪花】 【但总有人，能够逆时代、逆命运而上，他们被人们称为……英雄】 【无论是在时代的浪潮中，还是于不可名状的黑暗里，人们总在呼唤英雄的到来】 【恭喜您，收获第一位“英雄调查员”】 【“英雄调查员”的属性和技能可以达到99，并直接拥有特殊的调查员天赋】 【满足特定条件，调查员可以成长为英雄调查员。特殊的，您第一位拥有99%的调查员，可以自动成为英雄调查员】 “老爷子啊，”陈强打开手机，看来老爷子终于愿意成为理智堡垒的员工了，“真的了不起。” 【姓名：路德维希·范·贝多芬年龄：54 种族：人类；职业：艺术家】 【身体状态：中度疾病；精神状态：清醒】 【生命值：12/12 魔法值：19/19 幸运：35/99 理智值：95/98】 【力量60；体质45；体型60；敏捷75；外貌65； 智力90；意志99；教育90】 【技能： 乐理（作曲）99%；键盘乐器演奏99%；拉弦乐器演奏95%； 信用评级（当代）45%；历史（欧洲）46%；图书馆使用90%； 聆听79%；心理学90%；侦查35%；克苏鲁神话1%】 【调查员天赋： 钢铁意志（英雄天赋）：在进行意志或理智检定时若失败，可获得一次重骰机会； 乐圣（英雄天赋）：在进行音乐相关的检定时，可获得一次重骰机会，且大失败永远视为普通失败】 得，希望老爷子长命百岁吧。陈强不想把老爷子牵扯进过于危险的现实模组中，“理智堡垒”的音乐顾问倒是可以担当一下。 说起来目前理智堡垒的配置： 首席程序员——天才古老者古诗音。 音乐顾问——乐圣贝多芬。 看大门的——食尸鬼……好吧，尊重一些，食骸一族的大力士徐叔。 如果不是惧怕频繁的穿越时空可能会引起“廷达罗斯猎犬”的注意——这种恐怖的生物会专门追杀那些被它发现的时空穿越者——陈强真想问古诗音能不能开个门，把达芬奇什么的拐来做首席画师。 “还是现实一些。”陈强把稀奇古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今儿个还有面试呢。难得做一回hr，准备，准备……” 理智池消耗之后必须尽快补充，为此，再次动用虚拟空间是必须的。 “理智堡垒”已经挂出了招收新游戏内测玩家的公告，但和一般的游戏测试不同，“理智堡垒”的内测不仅倒贴大额工资，还必须亲自参加陈总的面试，才能过关…… 即使有协议的约束，在古诗音逆向分析出的各种专利在世界各地注册完成之前，陈强暂时还不想让更多无关人士接触到虚拟空间的存在。 “还有好几个小时，让我先睡两个钟头。”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的陈强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戴上了耳机。 …… 早上七点半。 “理智堡垒”门口，已经挤满了来面试的玩家。大部分是d市本地人，也许因为正值五一假期的缘故，还混入了不少从外地赶来的家伙。 “理智堡垒”日前发出的mod大赛公告和不制作dlc的公告再次在玩家群体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许多人跃跃欲试，也有的民间高手选择了连夜直接飞往d市——他们算是看出来了，“理智堡垒”也许不缺顶尖人才，但是缺少足够的人手，兴许这次，他们就是借游戏测试的名义，为公司物色新员工呢？ 南方，在毗邻港府的澳城，更是有公司直接直接开盘，什么“理智堡垒食言推出新dlc”“理智堡垒在一年之内就推出新游戏的概率”，乱七八糟，甚至还有“理智堡垒大规模进军云游戏技术”“理智堡垒将推出真正的虚拟实景游戏”之类，当然没什么人下注，也就正组团在澳城出游的b站主播团有几个人为了节目效果投了这“扯淡项目”。 顺带一提，这一项和陈强没什么关系，陈强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桩奇闻的，可惜这项赌注禁止有关公司内部人员参与，不然他自己都想买了…… ， 第65章 这不是我想要的面试 玩家们议论纷纷，对着门口停着的几辆车指指点点。 几辆几十万的车也称不上稀奇，但经最早来的一批人添油加醋的转述，这几辆车都是免费发放给公司员工的配车，养车费用公司全包，大家的眼睛都红了…… 史莉和秋姐是不会到处乱说，但顶不住看见她们开新车的亲戚到处讲话啊。一来二去，大家对这家公司如何不缺钱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然后，除了临时工保安之外，门口就只有徐叔一个公司正式员工，大家对这家公司是如何缺人同样也有了极为清醒的认识。 这样一间公司，费这么大劲公开面试，只为了招几名一次性的游戏测试人员，谁信啊！他们是在物色新的正式员工！一定是这样！ 在这种情绪的带动下，众人热情高涨。 顺带一提，那辆满是灰尘的黑色皮卡是谁的？为什么其他想把车停在门口的人都被临时工保安挡回了最近的公共停车场，这辆车子却一直光明正大的停在这儿？该洗车了！ …… 大门前人头涌动，奈何徐叔仿佛一尊门神，轻轻松松就把所有人拦在了外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停在了“理智堡垒”门口，就在陈强的改装皮卡旁边。临时工保安想拦，但看到两个戴着墨镜的保镖从车上下来，又缩了回去。 “这就是我不想呆在国内的原因。”秦逸仙嘟囔，不等保镖开门，自己从驾驶席上跳了下来。 他在国外的生活还是挺朴素的，但在国内，秦家大少的身份还是限制太大了。即使选择偷偷溜回国内，半个晚上的工夫家里的人还是找到了自己。他的父亲是六兄弟中的老大，加上他又是独子，受到的特殊待遇格外多些。 他几乎磨破了嘴皮子，两个随身保镖才允许秦逸仙自己驾车。一来他喜欢开车，二来他相信自己的车技比两个保镖更好。 “怎么了？” 秦逸仙看到公司门口人声鼎沸的样子，大吃一惊。 “这是……招聘会？” “还有这车。挺有眼光的嘛。”和普通人不同，见过大场面的秦逸仙一眼就看出了那辆黑色皮卡的虚实。 错不了，这玩意绝对改装过，其他三辆平民豪车加在一起，怕都不够买它个壳子的。这玩意机枪搞不定，得上rpg。 “苏叔还说小雪的男朋友是普通人。这不是很有前途嘛，”秦家大少露出满意的笑容，“啊，你们俩留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和陈强第一次见面，带保镖太膈应了。 “对不起，让一让。” 仿佛摩西开海一般，秦逸仙只是走过去，人群就自动为他打开一条道路。玩家们不需要认出他身上的萨维尔街定制西装，单单是两位威风凛凛的黑衣保镖，就足以让大伙感到畏惧了。 除了…… “咦，”秦逸仙发出惊讶的声音，“小夜子，你怎么在这里？” …… 羽田小夜子有一种要打人的冲动。 秦逸仙你闲的没事来这干嘛！来就来了，来得这么拉风干嘛！来得这么拉风，还特意喊我的名字是想做什么！ 为了暗探“理智堡垒”的虚实，小夜子花了半天劲乔装打扮，避免被大家看成现实版的“卡缪公主”，结果秦逸仙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小夜子身上。 “咦？这妹子和卡缪公主长得好像啊。”立即有眼尖的玩家发现了。 于是大家思路立即发散起来…… “这什么情况，这位老板是何许人也。” “这妹子不是卡缪公主的现实模特吧，简直一模一样啊。” “啊，我昨天还在漫展见过她！就是她，连声音都一样一样的！” “错不了，我们中混进了一个内部人员。” “这位少爷，莫不是‘理智堡垒’那位传说中的幕后大老板？” “他的表是百达翡丽，还是江诗丹顿？” “你个连瑞士表和德国表都分不清的睿智，那是朗格……” 小夜子意识到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她是来刺探陈强的，不是来被人围观的！ “八点二十了！”她大声对徐叔喊道，“到时间了，是不是该开门了？” “啊……对不起，”朴实食尸鬼徐叔的脑袋有点短路，“可以进了，我会给大家发号码，待会……” “我第一个，”小夜子当机立断，“秦逸仙，你也来。” “哎？我不是来应……好吧，”秦逸仙看到小夜子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无奈的耸耸肩，“我们走。” 两人走进了“理智堡垒”。徐叔并没有阻拦他们，他从未见过旧印，但小夜子戴着的坠饰让他本能的有点不太舒服，觉得还是赶快让她进去的好。 人群沉寂了十多秒，然后才在徐叔引导下，缓缓入场。 …… 白绍保和涂丽珠，两名大学生实习生在公司一楼，临时设立的等候室里，等待着应聘者们的到来。 涂丽珠手里捧着文件，站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笑盈盈的；白绍保就显得随意许多，从大厅一侧的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 “认真点！”涂丽珠埋怨。 “陈总说了，我们也不是啥大企业，野鸡一点，爱来不来……”白绍保浑不在意，摆出一副享受生活的表情闻了闻咖啡的香气。 “你这——啊，您好……”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涂丽珠不再理会白绍保，她转过身去，脸上浮现出标准的商业笑容。 紧接着，她看到了小夜子的脸。 “……” 啪！ 涂丽珠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下。 “怎么了？” 白绍保不满的回头，和小夜子四目相对。他险些把手里的热气腾腾的咖啡洒了。 《缢王诅咒》的吉川小夜子！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该死，这里是现实世界…… “你们怎么了？”小夜子还以为两人是被秦逸仙的行头吓到了。 “您好，听说你们招聘新的游戏测试员？”秦逸仙决定打破尴尬。 “陈总……陈总就在楼上，”白绍保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镇静，“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谢谢。”秦逸仙和小夜子并未多想，径直上了楼梯。 直到他们从视线中消失，白绍保和涂丽珠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说，那是不是……”涂丽珠犹豫不决的问。 “想什么呢，”白绍保回忆起自己昨天还在街头见到过小夜子，果然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一定是陈总认识的人，啊哈哈。幕后母公司的人什么的。” “理智堡垒”的幕后投资人一直隐藏在迷雾之中，此刻终于要露出冰山一角了吗？ “嗯嗯。”涂丽珠连连点头，成功说服了自己。 ， 第66章 脸上笑嘻嘻，心里…… “我……” 当秦逸仙和小夜子走进房间的时候，陈强心头仿佛有一千只羊驼奔腾而过。 陈强是识货的，从秦逸仙的一身行头上，他已经判断出此人绝非普通的应聘者，倒像是哪个大企业的老板来谈合作的。 而小夜子…… 吉川小夜子？！ 闲暇无事搜索过“格拉摩根伯爵大酒店”相关新闻的陈强，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试炼空间里的虚拟世界并不是单纯的“架空”，而是在模拟“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和试炼空间里的不同，现实世界里的罪魁祸首摩根先生已经暴毙，那么吉川英树、吉川小夜子兄妹的悲剧应该也已经避免了才对。 那为何会有一个和小夜子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网上一时口嗨，然后对方真的顺着网线爬到了自己面前一样。 而且，她戴的这个古里古怪的吊坠是什么玩意儿？ 虽然不是黄印，但那扭曲怪异的图案，瞧了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反感，怕不是哪位邪神的邪徽？ 顺带一提，陈强并不知道旧印长什么样。 因为……在克苏鲁神话设定中，不同作者都会描述或绘制自己的旧印，然后还容易画的不太一样。 所以陈强并没有意识到，那是抵挡邪恶神话生物的旧印，而不是旧日支配者的邪徽。 难道奈亚对自己忌惮了这种地步，光天化日之下，派来刺客要刺杀自己吗？ 陈强不由得握紧了兜里的刀片。 后面的房间有埋伏着保镖，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距离…… “两位，辛苦了。” 不到五秒的时间里，陈强心里转过众多念头，然后重新恢复了脸上笑嘻嘻的表情。 他现在十分庆幸，没有让史莉和秋姐一起来担当面试官。 她们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秦逸仙皱了皱眉。对方刚刚似乎在盯着小夜子的胸前看。 小雪的男人，这么贪色可不行啊！ 但瞧他的模样，那目光里也不像是有龌龊的样子。 他身上那套银灰色的定制布里奥尼，就不比外面的平民超跑便宜多少了。但……这皱巴巴的到底穿了几天了？哥们，这么不修边幅真的没问题吗？ 他不知道陈强有了“达芬奇睡眠法音乐”后睡眠节奏错乱，基本都是突然想睡了在沙发上和衣而卧…… 而小夜子的想法就简单许多了。 看他见到自己的反应，一定是做贼心虚。哼哼，制作出那么诡吊的游戏，就让本小姐来仔细查一查你的底细吧。别是在信仰什么不可名状的邪神哟？ “两位有登记过吗？”陈强从桌子底下拿出几页文件，“啊，不必了。请重新在这里签下你们的名字和手机号。” 他已经对涂丽珠和白绍保的先期筛选工作不抱希望了。当然，陈强清楚这也怨不得他们。 现在的理智堡垒还是太过于小作坊了，陈强心道，还是迟早得正规化啊…… 秦逸仙和小夜子粗略扫了一下合同，都是些游戏公司测试员的保密协议之类的内容，便签了字。而陈强做出玩手机的样子，将两人的角色卡扫了一遍。 【姓名：秦逸仙年龄：29种族：人类；职业：会计师】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清醒】 【生命值：13/13魔法值：15/15幸运：80/99理智值：65/79】 【力量75；体质70；体型65；敏捷85；外貌80 智力70；意志75；教育80】 【技能： 信用评级96%；克苏鲁神话20%； 会计85%；格斗（剑）50%；射击（手枪）75%； 汽车驾驶75%；话术45%；魅惑50% 图书馆使用50%；聆听75%；说服60% 心理学40%；侦查75%； 英语60%；日语50%；母语80%】 【试金石：理念 维护人智乃关系人类生死存亡之理】 “哎……” 咦，好人啊？ 技能明显高于正常值，看上去像成长过的历战调查员？ 陈强接着往下看。 …… 【姓名：羽田小夜子年龄：21种族：人类；职业：特工】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清醒】 【生命值：9/9魔法值：11/11幸运：85/99理智值：14/84】 【力量60；体质50；体型45；敏捷75；外貌70 智力65；意志55；教育65】 【技能： 信用评级20%；克苏鲁神话15%； 魅惑40%；话术35%；闪避52% 格斗（徒手）70%；射击（手枪）50%； 表演35%；乔装65%；聆听55%； 神秘学40%；图书馆使用25%； 妙手50%；潜行55%； 英语50%；日语65%；汉语55%】 【试金石：复仇 黄衣教团（为兄长吉川英树）】 “？？？” 小夜子的确还保持着同年龄女孩的心性，并在仇恨下保持冷静，但在系统的判定中，她生命最重要的事情仍旧是复仇。 …… “唔……” 读完两人的角色卡，陈强松了一口气。 系统指出的“试金石”不会骗人，看来现实世界里的小夜子非但没有像试炼里一样屈从于哈斯塔教团，而是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秦逸仙更是直接在自己的“试金石”里对危害人类理智之事宣战了。瞧他的信用等级，应该也是某个大家族或企业的掌舵人吧？ 误会，都是误会！ 友军，险些误伤友军！ 小夜子佩戴的，肯定不是邪印，而是旧印了。 也不知他们是大名鼎鼎的米国“绿色三角洲”的人，还是来自国内的同行组织？ “两位……” 陈强寻思着怎么措辞，避免引起对方的误会。 “陈总。” 反而是秦逸仙，此时还没怀疑陈强能和神话存在扯上关系，见对方皱眉不语，率先开口了。 “我看出来了，”陈强笑道，“您不是来面试的。” “看来您是认出我来了。”秦逸仙笑道。 啥了个啥？ 在意识到双方对话可能不在同一频道的瞬间，陈强果断开启了“守秘人之眼”。 “守秘人之眼”，能让陈强在模组之外的现实世界，读出骰子结果三分钟。 “不知小雪是怎么提我的。”秦逸仙感慨。 【陈强心理学检定1/62大成功】 陈强突然觉得，秦逸仙眉宇间和小雪有几分相似。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 他既不是来和自己谈生意的，也不见得是作为调查员组织的代表来刺探自己的。 陈强心中浮现出一种猜测。 而猜测在心理学大成功时候，一般意味着事实！ “您就是小雪的哥哥啊，”陈强起身同秦逸仙握手，递上一张名片，“您好，秦总。和您见面，不甚荣幸。” “幸会，陈总，幸会。”两个男人脸上挂满了生意人式的的微笑。 第67章 编，接着编 当日下午。 d大校园里的一家奶茶店门口，秦凌雪和羽田小夜子，两个女孩坐在一起。作为曾经同时在美国接受训练的闺蜜兼战友，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你说我哥跑去……”秦凌雪“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别急啊，”坐在对面的小夜子悠哉的吸了一口奶茶，“听我接着说……” 话到嘴边，小夜子却突然犹豫了。 据秦逸仙所说，在两年前的夏天，阿卡姆的事件之后，理智濒临崩溃的秦凌雪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几次失败的心理治疗尝试之后，就连秦家也不再打扰秦凌雪，在秦家看来，让小雪从此远离喧嚣，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看小雪的样子，她现在已经走出了阴影。但就这么直挺挺的告诉她，你那个貌似普通的男朋友是个善恶难辨的和神话存在有关系之人，真的好吗？ 小夜子实在不想再去刺激小雪的内心了。 “……两个人之间很友好哦，”小夜子温和的笑了笑，“看样子你们秦家有很大希望和理智堡垒合作呢。太好了，小雪。” 秦凌雪坐回原处，拨弄着自己的黑色长发。 错不了的，小夜子在隐藏着什么。 必须得想办法让她开口才行…… “小夜子……”秦凌雪缓缓开口。 “嗯？” “你真的，不擅长撒谎哦。”秦凌雪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没有……” “小夜子，”秦凌雪一字一顿，“看着我的眼睛。把‘我没有’再重复一遍。” “呜……”小夜子有点慌了。 秦凌雪给自己的压迫力就像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强，小夜子心想，也许自己之前的判断有错误，小雪心上的伤痕是真的开始痊愈了（主要是陈强用理智池增加了她理智的功劳）。 “其实呢，”秦凌雪莞尔一笑，“小夜子，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偷偷在你身上塞了窃听器。所以，你和我哥与陈强聊了什么，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哦。” “小雪啊，”小夜子做出无奈的姿势，“你很擅长表演。但是，窃听器什么的，一听就是编……” “咦？你们不是在聊超自然和神秘的话题吗？”小雪故作惊讶。和陈强讨论“你相信超自然吗”的一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真的有窃听器？”小夜子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 “没有，”小雪眨了眨眼，“但现在我能确认你们在聊的不单单是生意了。” “……” “告诉我吧，小夜子，”小雪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你们究竟聊了些什么。陈强是我的男朋友，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秦凌雪坚信，陈强绝不是属于那些疯狂教团之人。 如若如此，他也不会在面对魏远山所变的怪物的时候，需要自己推液氮来救。 他定然是接触过真正的超自然，但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心智。 “可是……”小夜子还有些犹豫。 “我已经通过学校订好了重返阿卡姆的机票，”秦凌雪诚恳的说，“我已经决定好回去重新面对过去的一切。所以小夜子……拜托了。告诉我，你们谈了些什么。” “好，”看到挚友的表情，小夜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小雪，你都这么说了……” …… 早些时候，陈强的办公室里。 信用百分之九十六和信用百分之九十八的两个男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公式化笑容，商业互吹。 “小雪的眼光不错啊，陈总……” “哈哈，过奖过奖，秦总……” 终于小夜子听不下去了。 两个大男人在这相互尴吹，烦不烦啊！ 这个时候就应该单刀直入的切进话题！ “陈强！”她站了起来，“你今天是来面试玩家的，还是来和秦逸仙谈生意的？你们要吹，下班了找一家居酒屋……我是说，去找个酒桌再吹好不好啊？” “呃……”秦逸仙惊觉，“……抱歉。” “我也抱歉，”陈强说，他早就想转移话题了，“作为补偿，羽田小姐，秦先生，我会亲自为您二位奉上我们公司新游戏内测的资格。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两位。” 秦逸仙和羽田小夜子，在陈强的归类中属于“资深调查员”。 但陈强不清楚，这两人对一般的神话种族，态度是怎样的呢？是“怪不犯我我不犯怪”呢，还是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陈强担心，自己“包庇”徐叔和古诗音的行为会招来对方的敌意。 但小夜子显然不想那么轻松放过陈强。 “很好，我也很期待你们的新游戏，”小夜子说，站了起来，“但在那之前……” 她瞥了一眼秦逸仙拿在手里的名片。 “……我会先打电话给你，我们好好谈一谈《缢王诅咒》和我肖像权的问题——” 不好！ 和预想的一样，小夜子注意到了《缢王诅咒》的可疑之处。 最坏的情况，她已经和自己与哈斯塔教团联系在一起了。 如果放任她和秦逸仙离开，两人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还未可知。 陈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露出和善的笑容。 “羽田小姐，”陈强站起身来，“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本公司刚成立不久，并没有制作出《缢王诅咒》这种大作的能力……” “那就请你的后台老板来。”小夜子冷冷的说。 “……做不到。”陈强诚实的说。 “哦？”小夜子的声音显得更冷了。 陈强走到落地窗旁边。透过单边透明的玻璃，陈强俯瞰着楼下还在老老实实挨号的玩家们。 他已经做好了燃烧幸运的准备。 “你们，相信超自然吗？”陈强深吸一口气。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 “《缢王诅咒》并非来自于某家游戏制作公司之手，”陈强双手插兜，“而是一位先生送给我的礼物。他自称来自于遥远的未来，在时间中旅行，时而顺流而下，时而……逆流而上。” 【陈强话术检定44/78成功】 但愿以你们的神话知识能理解，我指的是伊斯之伟大种族，而伟大种族对人类的态度并非完全恶意，陈强心道。 第68章 骰子君他在疯狂飙车 在陈强的印象中，“绿色三角洲”并非全然不近人情的组织，甚至自身就有食尸鬼特工。无论秦逸仙和小夜子属于哪个组织，他们连伊斯人接触者都不放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逸仙心理学检定91/40失败】 【羽田小夜子心理学检定60/10失败】 【秦逸仙克苏鲁神话检定，因为其神话接触自动成功】 【羽田小夜子克苏鲁神话检定62/15失败】 “你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小夜子摇头，心里头却将信将疑。 “我不敢相信……有人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科幻片式的言辞，”秦逸仙的语气却变得异常柔和，“……如果你是认真的……” 【秦逸仙话术检定96/45大失败】 “……请给我们看证据。”其实陈强给秦逸仙的印象很好，几乎是相见恨晚，他嘴上如此说，心理却已经相信了九成。 “我会给你们看证据，”陈强说，“相信我，你们可以查一查我的履历。如果不是和超越时间的存在有所接触，我的创业之路，会这般顺利？我从他们那里知晓了一些来自未来的知识，正是这些知识帮了我大忙。” 【陈强话术检定100/78大失败】 【大失败的结果不能靠燃烧幸运改变】 糟了！ 大失败的效果是戏剧性的，但秦逸仙和小夜子对陈强之前的话信任程度完全不同，所以心里的反应也各有差异。 “撒谎！”小夜子完全不相信陈强的话。 而秦逸仙……他原本已经基本放下戒心，此刻心里蓦地却冒出一种可能性。 被“守秘人之眼”标记为连续两个现实世界“大失败”，实则两个男人的思路起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和连环的误会。 “守秘人之眼”显示的骰子结果，是在反映现实，抑或决定现实？ 秦逸仙在心中，展开了一系列推理。 陈强。 小雪的男朋友。 出身平凡，年纪轻轻就有拉到巨额投资的能力。 平日生活低调，最近却突然张扬起来。 为什么？ 是他预测到了什么吗？还是他本来就知道？ 来自未来的产品和知识？他应该真有。 “预知”未来？这也没说错。 诚如他所说，至少，他和那些能逆时间而上的伊斯人有所接触。 伟大种族伊斯，它们中的个体可以穿越时空，将心智送至过去或者未来，和当时的生物交换心智，亦即“附体”。 最大的可能性，陈强自己，也是那伟大种族中的一员！ 念及此，秦逸仙心中豁然开朗。 如果陈强是一名精心伪装成人类的，伟大种族伊斯人，那他身上的种种怪异就解释的通了。 恐怕，小雪是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在接受训练时学到的使命，在大学里就发现了陈强能“未卜先知”的异状，才会故意接近他，刺探他的虚实吧。至于成为他的女朋友是假戏真做，还是行动的一部分，那就不得而知了，秦逸仙想。 我的妹妹找了个伊斯人做男朋友？ 很好，很好！秦逸仙产生了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伊斯人，不管你是何居心，我都记住你了！ 希望你没有恶意，否则，甭管你是什么伟大种族还是无敌种族，即使你的同族对我等有恩，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秦逸仙心道。 但反过来说，自己接触过两个伊斯人都极为怪异，对自身的文明成果也遮遮掩掩，可眼前的陈强却不同，不仅让自己颇有好感，好像也愿意分享一些科技成果。 一个真的喜欢长期逗留在地球人体内的伊斯人？那样的话，他的价值可就不可估量了，秦逸仙想。 “我就等着你的‘证据’了，陈总，”秦逸仙露出灿烂的笑容，“需要的时候，请随时联系我。” 从秦逸仙的笑容里，陈强看到了期待、兴奋、激动、愤懑、不安，种种的复杂的情绪。 【陈强心理学检定11/62成功】 看不到秦逸仙脑内小剧场的陈强：“？？？” 我不是大失败了吗？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 “等等……” 来不及了。“守秘人之眼”的时效已经结束，他再也无从继续对秦逸仙实行“测谎”了。 “哎？怎么了？”小夜子同样察觉到了秦逸仙的态度有所变化，莫名其妙。 “好啦——陈总都愿意让咱们当他的游戏测试员了，还不谢过……” …… 时间回到下午，秦凌雪和小夜子这边。 “所以说？”小雪哭笑不得，“结果就是，苏叔和逸仙给你指派了新任务，全力配合加入理智堡垒，至少先争取到一次测试游戏的机会？” 考虑到小夜子对神话生物的态度，秦逸仙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全盘告诉小夜子。 他只是打发小夜子继续刺探陈强。妹妹这边的情报，他也会慢慢想办法。 如果陈强愿意直接让自己参与他的公司工作中那就再好不过，在此之前，能在理智堡垒里多插几枚钉子，就多插几枚钉子。 “完全搞不懂……”小夜子趴在桌子上，一副心里憔悴的模样。 那个邋遢的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小雪喜欢他，秦逸仙也那么重视他。 让小夜子自己来判断，陈强仍旧属于“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一类。 不像是教团的成员，但说的话没总觉得没半句实话。 “唔……” 秦凌雪坐在那儿，眼珠咕碌碌的转。 现在陈强仍旧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来陪她，但却不太喜欢让她参与到公司经营之中。她试探过白绍保和涂丽珠，但两人似乎是得到了陈强的嘱咐，对公司真正的秘密闭口不言。 “小夜子。”秦凌雪微笑。 “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下次如果陈强真的邀请你去测试游戏，也给我说一声好不好？” “哎？行倒是行，但你哥那边……” “我可是他的女朋友啊，”小雪气鼓鼓的，“我也想学习做游戏！” “你哥让我先给他报告……” “小夜子。你说我和我那位笨蛋老哥，哪个更值得你信任？”小雪笑得像蜜糖一样甜。 “好吧，”顶不住压力的小夜子终于屈服了，反正也就是个游戏测试而已，“我会先给你说。” 第69章 择日不如撞日 五一假期很快结束了。 当然，对“自主创业”的陈强来说，他的生活并不会因为假期的结束而变得不同。 秦逸仙和小夜子的事件之后，所有来面试的玩家都被他以统一的“等通知”打发了回去。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陈强陷入沉思。 短短三天的功夫，他已经接到了秦逸仙本人和秦家人不下七个电话，让他充分领略到了对方的“热情”…… 随着“守秘人之眼”重新冷却，他终于能再次通过查看“心理学”的骰子结果，来给对方“测谎”了。 对方话语里透出的那种热情绝不是虚伪。 但为何总觉得，他们误会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算了，也好。” 现实世界里的资深调查员的出现，陈强想，似乎能成为自己攻略“随机试炼模组”的契机。 在系统发给的几个任务中，陈强唯一没有把握自行完成的，就是那个招募三名神话生物调查员的任务。 【任务名：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招募三名神话生物的调查员，当前2/3 奖励：您能看到使用“神话干涉”时消耗理智池的计算标准……也许还有其他？】 赚钱和刷玩家群体中的声望任务，自己假以时日总能完成，但天晓得自己再遇到一个态度友好又愿意被自己忽悠的神话生物得等到什么时候？ 依靠通关随机试炼模组的奖励，就能直接完成这个麻烦的任务。 使用“神话干涉”时消耗理智池的计算标准很重要，那个“其他奖励”更是让陈强心头火热。 虚拟试炼空间的，未知模组…… 模组摇出来之后有24小时的准备时间。看到结果之后，根据难度和模组适合的人数，决定最终的人员安排…… 自己刚在重要关头出过大失败，所谓人品守恒，这次一定会随机出自己想要的模组！ 他在手机上点了一下。 【模组名：“羽田号”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 【一艘邮轮从日本的雏见泽开往美国西海岸的卡森德拉。这是一次横跨大洋的旅行。你们将会在船上渡过圣诞。】 “交通工具系的模组啊。比预想中还多了个一句话描述。还可以接……受……” 【建议人数：5】 【难度：可变(unknow)】 “？？？” …… 翌日。 “阿嚏！”徐叔了个嚏喷。 装修一新的游戏测试间里，五台试炼装置一字排开。陈强和古诗音、徐叔在这里等待着两位“外聘”调查员的到来。 “徐叔，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小萝莉古诗音关心的问。 “只是杨树毛太多了。”徐叔擦了擦鼻子。 “尸骸一族也会怕那个东西吗？”古诗音是植物种族，对春天北方城市杨树毛乱飞给行人造成的困扰全然不理解。 而且这里是室内啊，窗户也关着呢。 “对一些像这种……啊，谢谢。” 徐叔感激的从古诗音手里接过面巾纸，“哼哧”的擤着鼻涕。 “……对这种……我们的鼻子比……人类敏感一些……”爱干净的食尸鬼徐叔把用过的面巾纸叠好丢进垃圾箱，感觉舒服多了。 “生物的身体结构还真是奇妙，”陈强笑道，他已经确认过了，徐叔和古诗音都能通过头盔进入虚拟空间，“但切记：除非得到我的许可，否则不要在模组里泄露你们的身份。明白吗？” “嗯。”徐叔和古诗音都点头。 通过这几天的试探，陈强已经基本确信秦逸仙不排斥那些对人类友好的神话种族。 但凡事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此次攻略，目的有三。 第一，通关模组，领取奖励。 第二，进一步拉近自己和秦逸仙及其团队和关系。 第三，磨合公司团队，为将来自己打造现实世界里的精英调查团做准备。 昨天，陈强向小夜子打电话，让她给秦逸仙和他的团队转达自己邀请他们参与游戏测试的信息。 羽田号啊……让人想起小夜子的新姓氏。模组的名字里有一个“羽田”，所以陈强特别强调了希望小夜子能亲自参与到游戏中来，另一个人，就让秦逸仙和小夜子他们自行决定好了。 即使秦逸仙本人不一定有时间来，他应该也会派个对神话有些许了解的得力部下到场吧？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看样子我们的客人到了，”陈强站起来，“让我们欢……迎……” 他的“欢迎”两个字卡回了嗓子里。 两个女生走进房间。走在前面的是小夜子，她依旧穿着一尘不染的雪白色连衣裙，搭配白色长袜和浅褐色小皮鞋，整个人显得可爱而清新脱俗。 而跟随小夜子身后的，是一个黑色长发、个子高挑的美丽少女，蓝色上衣，黑色的短裙和长筒袜，气质于柔美中更兼备几分果敢，却不是秦凌雪是谁？ …… 秦逸仙处。 “逸仙，今天他不接咱们的电话了。”苏叔担忧的说。 “没事，”秦逸仙摆了摆手，“咱们打电话打太多了，他可能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 “他还是很愿意和我们合作的，”秦逸仙稳如泰山，“就看他什么时候主动打过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秦逸仙对陈强的判断并没有错。 只是他算错了一点…… “要不，让小雪……”苏叔眉头紧锁着说。 “不到万不得已，”秦逸仙坚定的说，“我是不会动用小雪这张牌的。” …… “你……” 面对出现在“理智堡垒”游戏测试间的小雪，陈强的大脑出现了长达数秒的当机。 “怎么，我不能来吗？”秦凌雪嗔道。 “不……我不是说，我的意思是，小雪，你怎么会……？”陈强努力把混乱的大脑梳理清楚。 “你都和我大哥见面了，”秦凌雪佯怒，“却不肯给我说一声。” 那之后秦逸仙在电话里假装是不经意的提过，如果小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陈强见面的消息，那就先不急着对她说。 “对不起。但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陈强想了个借口解释。 “真的吗？”秦凌雪直勾勾的盯着陈强看。 “真的。” “真的是真的？” “好吧，”陈强果断抬出了秦逸仙的大旗，“是你哥不让我说！” “我就知道，”秦凌雪“气呼呼”的，“我这个笨蛋老哥，又在偷着摸着搞不知道什么事情了。” “好啦，”陈强上去给了秦凌雪一个拥抱，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哥他肯定有他的考虑。你也别太生气了。” 陈强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小夜子。心虚的小夜子缩在房间一角，假装在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就是不敢说话。 错不了，肯定是她没把今天的事通知秦逸仙，倒告诉了小雪。 “怎么，我不行吗？”小雪嘟囔，“今天就让我和小夜子来帮你测试游戏。我玩游戏可是很厉害的！” 陈强犹豫了几秒钟。 入夏之前，也就是小雪动身前往阿卡姆之前，自己必须向小雪摊牌。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小雪也早已意识到自己和超自然存在有接触了，那么…… “好，”陈强把心一横，反而心如止水，“小雪、小夜子，今天的测试就拜托你们了。” 第70章 豪华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 “小雪知道我和超自然有关联，迟早会猜到我这‘创业’用的虚拟科技的来源和神话存在有关，”戴着头盔陈强默想，“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羽田号”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难度为“可变”——未知(unknow)，一个陈强从未见过的难度显示。 这会不会意味着模组为弹性难度，即作为玩家的调查员们越强，模组也就越难？ 有可能。但思前想后，陈强还是决定在这个随机试炼模组中直接排出自己当前能使用的最强阵容。 带着一群懵逼的新人榨干他们的虚拟理智值，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做。 就像打天梯，带着四个坑摸黑爬天梯固然是一种爽，和四个强力队友协同作战心里更踏实。 自己，加上徐叔和古诗音，自己唯二的神话生物调查员，最后再还有两个外来的专业人士。 拉近关系？锻炼团队？ 这些都比不上保证模组顺利完成重要。 模组变难了？团队更强，能打的牌也就更丰富。 陈强可不想在关键的“随机试炼模组”中，给新手调查员做保姆。 …… 古诗音熟练的戴上头盔。 作为“理智堡垒”的技术员，她对这套装置的逆向分析已经进行了两个星期了，自然也很熟悉它的使用方式。 反而是朴素的徐叔，很少接触高科技玩意儿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最后还是在小雪的帮助下才把头盔戴好。 …… “奇怪的装置……”小夜子摆弄着手里简陋的虚拟头盔。 这个……玩意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看都是madeinchina的普通游戏主机，外加加了点料的vr头盔吧？ 不管怎么瞧，都是相当不靠谱的样子…… 此前小夜子还怀疑陈强和某种神话生物有勾连，现在看到桌上的“四公主”和vr头盔，她开始怀疑陈强并非是什么教团成员，而是单纯忽悠人的骗子了。 “小雪……”小夜子还想嘟囔什么，却见一旁的秦凌雪帮徐叔戴好头盔，毫不犹豫的把头盔戴到了头上。 好吧……小雪心里只想着陈强。 别无选择的小夜子叹了口气，最后一个戴上头盔。 “游戏开始。”陈强说道。 众人的意识中断半秒，然后瞬间重连。 …… 陈强醒来了。 【模组名：羽田号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 【难度：可变(unknow)】 “咦？”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弥漫着雾气的虚拟空间，直接就是陌生的客房天花板。 “……？” 【本模组的模式将锁定为“原旨”】 【您无法在流程中切换模式】 【本模组中的时间流逝将和现实世界不同，虚拟世界中的24小时将相当于外界的120分钟】 “等等……” 【根据您的能力，您已经自动替换了一名船上的乘客，请务必以他的身份行动】 【所有npc都会自动把您视作被您替换的角色】 【无论被您代入的角色属性和技能如何，在本模组中，您角色的属性、技能和特征始终和您自己相当】 【“羽田号”邮轮从日本的雏见泽开往美国西海岸的卡森德拉。这是一次横跨大洋的旅行。你已经出发了一个星期，明天就是平安夜，你将会在船上渡过圣诞。】 “守秘人……不，系统，我要看自己的卡。” 陈强猜到了在“随机试炼模组”中自己并没有守秘人特权。和其他玩家一样，陈强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就只能询问机械而冰冷的系统了。 【姓名：强恩·陈年龄：29种族：人类；职业：会计师】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70】 “名字和年龄有区别，属性倒是没变。” 【技能： 信用评级95%；跳跃24%； 会计65%；魅惑36%；计算机使用35%； 汽车驾驶35%；话术78%；英语56%；母语70%； 图书馆使用51%；聆听70%；说服35%； 心理学62%；侦查70%；格斗（小刀）45%】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除了克苏鲁神话技能没有显示，信用略略退步，年龄显示有变化，其他数据和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完全相同，此外没有附带任何角色背景。 “房间差强人意，”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床房，房间里只有陈强一个人，陈强的目光瞥过桌子上的画册，封面上“羽田号”的照片，一艘极为气派的黑色豪华客轮，“看这水准，档次和收费都不至于太低。” 窗外，夕阳西下。其他人不在身边。看来，自己就那么被孤零零的丢进了模组里…… 和“缢王诅咒”的时候一样，“羽田号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也没有任何任务。“缢王诅咒”还有个禁止离开酒店五百米的提示，这次连这种限制也没有了——大概舞台位于茫茫大海上的邮轮，插翅难飞吧。 首先，设法和其他人取得联系……不。 “先弄清‘自己’，也就是这个所谓的强恩·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身为老牌守秘人，陈强明白，这种强行把玩家代入角色的副本，一般都会给玩家原地埋看不见的坑呢…… 对了，还有件不得不防的事需要做出预防处理。 “系统，我使用‘分配天赋’的守秘人能力，为玩家‘羽田小夜子’和‘秦凌雪’分配‘精神固化’。玩家‘秦凌雪’的理智曾经只有5点，低于其克苏鲁神话技能10%；玩家‘羽田小夜子’的当前理智为14，低于其克苏鲁神话15%。没问题吧？我目前没有守秘人特权，但在一切模组中都共享的‘守秘人天赋’应该可以继续执行。” 【已分配。】系统淡漠的提示音响起。 “毕竟是重要的战力。在汇合之前，意外减损理智就不妙了。她们两个的话，应该有彼此接头的暗号之类手段才对。” 充盈理智池的使命就丢给下一波普通玩家。 在心里头为下一批真·测试玩家默哀半秒，陈强投入了紧张的搜索中。 确定“被自己顶替的角色的身份”以及“目前的时间和位置之后”，就立即去找小雪吧。 …… 徐叔在走廊上发呆。 他同样收到了系统提示，但听得半懂不懂的。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他茫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拖把。 中年食尸鬼左顾右盼，最后看到了自己的胸牌。 “清洁工？”他有些发蒙的注意到了自己胸牌上的文字。 “老徐！”领班喝道，“发什么呆呢？干活了！” “啊……是！”爱干净的食尸鬼徐叔条件反射的开始拖地，直到领班离去。 “陈总，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徐叔进退维谷。 第71章 草丛里的大宝剑 “好软的床……”古诗音把鞋子丢在一边，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尽情的打滚。 【姓名：古德丽·施特劳斯年龄：100，003，912 种族：古老者；职业：黑客】 【力量105；体质95；体型40（古老者形态80）；敏捷80；外貌75；智力110；教育100】 【技能： 信用评级70%；克苏鲁神话35%；计算机使用95%； 电气维修90%；电子学98%；攀爬80% 图书馆使用50%；游泳90%；潜水91%； 物理学95%；工程学90%；生物学69%； 格斗（触须）40%；闪避40%】 【特殊能力： 两栖呼吸：该生物具有两套发育完全的呼吸系统，能在水下呼吸，同时体内存在气室，能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暂时活动。 飞天：该生物能在天空中短暂飞行、或长时间漂浮、滑翔（限古老者形态） 无光视觉：该生物可以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感受周遭事物。 天才：虽然因为对人类的知识体系欠缺了解而不善于表达，但这个年轻古老者的确她喵的就是一个天才。】 “咦，可以变回去？” 古诗音很快发现，自己能在模组里展露自己的古老者形态。 “……不过老板说了，不要引发骚动。” “嗯，就等着他来找我，”古诗音的在床上滚了个够，注意到了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我就这玩一会好了。” 习惯了各种黑科技的古诗音，对人类“落后”的种种科技造物新鲜感还没消退。比起虚拟现实，在小屏幕上打游戏也挺好玩的。 “等着瞧。我一定要把时间压缩到五秒以内。” 古诗音把双腿盘了起来，坐在枕头上，专心致志的练习起了“扫雷”。对她来说，人类如今的3a大作与扫雷之间的差距，就像雅达利2600和红白机一样，都属于上古产物，能玩就够了…… …… 下层甲板的某双人间里。 “这是……游戏世界？”小夜子惊得跳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错，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可这也太逼真了……”小夜子喃喃自语。她张开双手，看着自己的掌纹，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无外乎秦逸仙这么重视陈强，他不是骗子，他手里是真的有料的。 【姓名：羽田小夜子年龄：17 种族：人类；职业：窃贼】 “等下……” 【力量60；体质50；体型45；敏捷75；外貌70 智力65；意志55；教育65】 【技能： 信用评级20%；魅惑40%；话术35%；闪避52% 格斗（徒手）70%；射击（手枪）50%； 表演35%；乔装65%；聆听55%； 神秘学40%；图书馆使用25%； 妙手50%；潜行55%；英语50%；日语65%；汉语55%】 变年轻了是很棒，但是…… “……其他的我都懂，这‘窃贼’是几个意思？”小夜子瞬间炸毛了。 “小夜子，冷静，”坐在另外一张床边的秦凌雪说，“你刚刚不是听见系统提示了吗？现在的我们，代换了船上原有的人。你的职业显示为‘窃贼’，代表被你替换的那个人的职业是‘窃贼’，不是游戏有意要贬低你。” “那你呢？”小夜子问道。 【姓名：羽田雪；年龄：18；种族：人类；职业：学生】 【力量70；体质55；体型45；敏捷80；外貌80；智力85；意志55；教育80】 【技能： 信用评级75%；会计35%；表演91%；魅惑52%； 格斗60%；手枪66%；步枪55%； 急救35%；历史学37%；母语80%； 神秘学36%；说服44%；心理学39%】 “羽田雪？” “看样子系统为我改了个名字，”小雪咂咂嘴，“但既然这艘船就叫‘羽田号’，就不计较了。也许我们的身份，和这艘船的关系非常密切……” 被陈强教过游戏规则的她，适应起来比小夜子更快。 她不晓得其他人是否也被改了名字，但这肯定昭示着什么。 “……这艘邮轮，”小夜子跑到阳台上去瞅了一眼，“恐怕载客人数在千人以上。单单是找到其他人，恐怕就要费不少工夫。”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秦凌雪说。 “不，现在我们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小夜子慢慢进入了执行任务的状态，“确切的说，我们连这个游戏是个什么类型都不知道。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收集情报，然后以这个房间为据点，慢慢探索这艘船。” “正常来说你的想法是没错。但小夜子，你想一下，虽然我们两个是出现在一起了，其他人呢？” “你是说……” “现在大家都被强制分散开来了。运气好，其他三人处于组队的状态，运气不好，他们三个都是分别落单的。这种情况，能以最高效率搜寻到同伴并促使大家顺利汇合的，就只有我们这一组了，”秦凌雪分析，“他们三个，我很担心他们。” “你只是在惦记你的男朋友吧，”小夜子揶揄道，“放心好啦。我打赌他是游戏管理员般的存在。倒是小古和那个老门房，我有点担心他们俩。” 姓徐的老门房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打过游戏的人，还有古诗音，怎么看都只是个初中生，就算像陈强介绍的那样是个天才程序员，在这种虚拟现实游戏中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秦凌雪笑了，“你不熟悉陈强。不管他是不是游戏管理员，他玩游戏都有个老毛病。” “什么？” “逆风的时候极猥，顺风的时候偏浪。” “……” “他没有我是不行的！”小雪大义凛然，“总之，我无论如何都得必须把他捡回来才行。小夜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只是感慨他真是个幸福的男人啊，”小夜子嘀咕，“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现在我们花5分钟时间，检查所有的随身物品和房间里能用的东西，”秦凌雪说，“然后立即出发。” “有种以前的感觉了，雪姐，”其实小夜子比秦凌雪还大两岁，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称呼秦凌雪为“雪姐”，“不管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要漂亮的搞定它。” …… 与此同时。 陈强已经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在克苏鲁跑团游戏中，部分守秘人倾向于把技能“侦查”视作“玩家的视觉能力”，可事实上，“侦查”技能的原文是“spot hidden”（寻找隐匿），那些静止不动、一目了然，除非视觉障碍一眼就能看到的物体，是不需要进行“侦查”检定的。 拿一个跑团论坛上的例子说明，大家一起看草丛，侦查技能25-50的人会普通地看到草丛，51-75的人能看清草丛下隐藏的起伏不平的地势，76-90的人则能看出隐藏在草丛中隐藏的盖伦，91-99的人不仅能看到盖伦，还能看到盖伦正在缓缓蓄力，准备挥舞他的大宝剑。 这时的侦查技能骰点，表现了在观察的过程中，观察者是否因为角度、站位、光照、心理状态……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受到干扰或加成，从而成功或失败。 第72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而在房间里通过“侦查”技能寻找线索，则意味着为花费一段时间去仔细搜寻房间里隐藏起来的东西，比如床下的小纸条，抽屉里的暗格或是墙角不起眼的血迹，属于警察或侦探式的工作，字面意义的“spothidden”。 【强恩·陈侦查检定76/70失败】 “……艹。燃烧幸运。” 模组结束之后自己就可以重置幸运，正可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燃烧幸运，您当前的幸运为47-6=41】 【强恩·陈侦查检定70/70成功】 陈强又仔细的搜索了一遍所有的东西，最后在公文包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小口袋，其中有一个账本和笔记本。 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日期——是去年年底没错。 “又不是泰坦尼克号的时代。竟然还采用这么古典的办法来记账。还是说，‘强恩·陈’先生认为，这样子做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眼前的房间大约有三十平左右，有沙发、电视和minibar，以及一个十平左右的阳台。以普通人标准，这房间称得上不错了，但如果“强恩·陈”的信用等级和陈强一样，没有特殊的理由，他入住的不应该是这种中档的客房，而应该是这艘豪华客轮是那个最顶级的总统套间才对。 陈强把手机、便签、账本和笔记本排成一排。 【强恩·陈英语检定71/56失败】 在书山里搜寻需要的书籍一般是应用“图书馆使用”技能，而阅读复杂潦草的文字则视情况进行图书馆还是语言检定。而眼下，陈强搜索的目的 ……不行。 强恩·陈的笔记本写的极为简略，很多时候只有名字，有的单词潦草的根本无法辨认。 你说我这个时候燃烧幸运强制成功，是会脑子里霍然开朗呢，还是系统把笔记本里关键的部分读给自己听？ “……还是先看看这个吧。”陈强又拿起账簿。 【强恩·陈会计检定5/65大成功】 “呵。” 毫无疑问，被自己附身的这个“强恩·陈”在经手一笔又一笔的大生意，时常处理巨额的款项，而每一笔钱附近的标注虽然简略，却也让陈强明白了，“强恩·陈”是个怎样的生意人。 “东瀛的帮会，还有美国的一些游走于灰色领域的富商都和他有关系。彻头彻尾的黑商啊。呜，这条是‘情报费’？这几条情报加起来都有‘一个小目标’的二十分之一了，难不成强恩·陈先生还兼职情报贩子和欺诈师？” 最后，陈强拿起手机，用面部识别解锁。 “文档需要声音密码。我的声音应该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我不是真正的强恩·陈，不知道密码。” 如果陈强猜测的不错，密码应该就隐藏在笔记本里。看来以后还需要多花点时间去解读，或是队伍汇合后请小雪和古诗音她们帮忙。 “相册倒是可以直接进。”陈强随意点进了手机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不多，拢共只有十几张，日期集中在近半个月。有几张的背景是陈强从未见过的群山，但还有几张应该是同一天在东京拍的，其中一张里的东京铁塔清晰可见。 几乎所有照片里都有同样一名少女，还有几张是手机的主人和这位女孩的合照。 “小雪？” 一张照片里，小雪偎依在自己肩头，两个人显得很亲昵的样子。 “即使在这个背景里，我的角色和小雪的角色也是情侣啊……” 陈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但为什么，没有住在一个房间？” 瞅着房间里的大床，陈强打心眼里感到遗憾。 他看了一下手机的特别关注联系人，第一个名字叫做“羽田雪”的头像正是小雪。看来这就是小雪的角色名了。 他立即拨了过去。 “……果然打不通。也是，公海上没手机信号。” 不管怎么样，知道名字就好说，而且“强恩·陈”和“羽田雪”本来就是恋人，对npc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话术作为伪装。 “最后看一下装备吧，”陈强自言自语，“强恩·陈这种人，随身物品里应该有好货的吧。” “开锁工具？不会用，要是撬棍多好……” “还有这个……” 陈强拾起角落里的一把黑色手杖，微微用力。 利刃，霍然出鞘。 “果然。” 那是一把开锋过的杖剑。 “从日本出发的客船，即使是强恩·陈，也没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枪上船吗？我更喜欢用刀……不过，剑也一样。” 陈强思考了一会，把账本锁进房间里的微型保险柜，然后将强恩·陈的小记事本塞进了内侧衬衣的口袋里，理了理西服，提着手杖就出了门。 模组名是“圣诞嘉年华”，而今天才是23号，自己还有时间。 现在是晚上六点。 “餐厅，最近的餐厅是……”陈强一边走，一边翻阅着手中的邮船画册，“吃饭、吃饭。” …… 而秦凌雪和小夜子那里则是另一种画风。 “报告，”五分钟已过，小夜子简洁明快的向搭档汇报着她总结出的信息，“通过房间内的宣传册判断，‘羽田号’豪华邮轮，吨位五万七千吨，乘客人数约在一千人左右，此外还有五百人上下的船员…… 她顿了顿：“……目前邮船位于太平洋中部。我们的房间是对来说乘客最为廉价的经济间，但仍旧享有全套免费餐饮娱乐服务。” “小夜子，你又在照本宣科了，”秦凌雪瞥了小夜子一眼，“羽田氏和‘羽田号’之间的关系呢？” 小夜子委屈巴巴：“茫茫大海，没网络信号……” “你手里的图册，背面上写了wifi密码。”秦凌雪心平气和的说。 小夜子：“……” “还是我来说吧，”秦凌雪说，“羽田集团是日本东北的豪商。这艘船在建造的时候遇到了经济上诸多困难，先后命名为‘真冬号’和‘稻草人号’，最后因为羽田集团的慷慨解囊，更名为‘羽田号’。唔，这些都是wiki上就有的。” “和我们代入的角色有关系吗？”小夜子问道。 “还不能确定，”秦凌雪答道，“我们先走吧，边走边继续交换情报。” 第73章 葛饰北斋的章鱼绘 秦凌雪和小夜子走过客轮的走廊。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过道上的水晶灯亮着明亮的光芒。刚布置好的圣诞装饰，更为这艘奢华的客轮增添了几分节日氛围。 “真铺张。”小夜子念叨。 “正常水平，”大家族出身的秦凌雪懂得更多一些，“然后呢，你应该有意识到，我们的角色档案上显示的年龄是17岁和18岁……” “高中生……真好。”小夜子露出怀念的表情。 “是啊，真好。”秦凌雪也感慨。 两个女孩从两名搬运圣诞树的船员身边经过，来到一片公共客舱。两个中年男人正在这里谈论生意。 “这墙上的画似乎——”小夜子注意到，客舱的墙上挂着一副风格古怪的浮世绘，画中描述了一只奇形怪状的章鱼和女人纠缠在一起，“这是葛饰北斋的……等等，真迹？！” “是真迹。”秦凌雪仔细看了一眼画下的字。 “他们竟然把真迹挂在这里？” “是羽田集团通过这种在船舱里展示大师真迹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底蕴吧，”秦凌雪平静的说，“正常操作啦，正常操作。唔，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身份。我们现在……或者说，被我们‘代入’的人……是普通的高中女生。” “普通不普通还不知道。就我刚刚能搜到的资料呢，羽田家族人丁兴旺，”秦凌雪说，扬了扬手里的证件，“我的信用等级是75%，也许属于家族的核心成员，而看你的信用等级，是旁系的旁系，根本就不算家族的人了。” “我也好想当一回大小姐啊……”小夜子显得有些无力，能变回jk让她很开心，但为什么走运的永远是秦凌雪？ “比起这些，我更关心，为什么地位相差巨大的‘羽田雪’和‘羽田小夜子’会住在一个房间，”秦凌雪皱眉，“我们……” 两人走过船上的牛排馆。这艘豪华客轮足有六个不同的餐厅，可以容纳全船人同时用餐的主餐厅，让人徜徉于艺术品之间的展览餐厅，这间高档牛排馆只是其中的“普通”的一个。 【羽田小夜子侦查检定16/25成功】 “雪姐。”小夜子拉了陷入沉思的秦凌雪一下。 “什么？” “你看那里。” 顺着小夜子的手指，秦凌雪看到西装革履的陈强就坐在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正在对着一块全熟的菲力牛排大快朵颐。 小夜子和秦凌雪对视一眼。 看来她们不用找借口去问服务生找人了…… …… 陈强尽情的咀嚼着自己的牛排。他才不管点全熟的牛排会不会被吐槽是土包子呢，好吃就行。 【强恩·陈聆听检定96/70失败】 牛排馆内外人来人往，餐厅里奏着素雅的班得瑞环境音乐，陈强完全没有听到门外两女的声音。 但拥有“守秘人之眼”的他，连所谓玩家不应该知道的“暗骰”也能看到。在这个模组的“原旨”模式下，除了陈强，其他所有人都是看不到任何骰子结果的。 聆听检定…… “我错过了什么吗？” 他警觉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不是秦凌雪或小夜子，而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此人个子瘦高，相貌并不十分英俊，却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他有着东方人的黄皮肤，头发却是金色的，看上去像是个混血儿。 “陈先生？”他礼貌的问道。 “我是。”陈强点头。 门口秦凌雪和小夜子自然也是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快躲起来。”秦凌雪拉了一下小夜子。从她们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那人一直坐在陈强背后的位置上，突然起身走向陈强。 【羽田雪潜行检定15/20成功】 【羽田小夜子潜行检定77/55失败】 小夜子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疼，一不小心，踢倒了角落的花盆。 “先生，占用您一点时间，”那名乘警模样的人脸表情严肃，突然似有所觉的回过头去，“她们……” “小雪，小夜子，过来吧，”陈强说，把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先生，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羽田雪。” 我的介绍呢！小夜子心道。 她摁了摁自己白色长袜包裹下的小腿， 错不了，自己的“角色”，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受过伤。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那时她觉得这点疼痛自己完全可以忍受…… “在下上杉谦仁，‘羽田号’的乘警长，”男人微微欠身，“很高兴见到你，羽田大小姐。不介意我占用您男朋友一点时间吧？” “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坐在这儿听吗？”小雪也鞠了一躬。 【羽田雪魅惑检定63/52失败】 哎，这里因为是个人魅力和礼貌发挥作用，所以是应用“魅惑”检定的吗？ 上杉谦仁稍稍迟疑。 “可是，羽田小姐……” “让她们待在这里吧，”陈强摆了摆手，“还是说，乘警先生是因为我犯了什么事，才不方便让小雪留在这里的？” 【强恩·陈魅惑检定9/36成功】 “怎么会呢，”上杉谦仁笑了，“坐下来吧，羽田小姐。还有这位……” “羽田小夜子。”小夜子赶紧自我介绍。 【强恩·陈心理学检定86/62失败】 【羽田小夜子心理学检定82/10失败】 【羽田雪心理学检定58/39失败】 上杉谦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看来这次的航程，羽田本家的尊贵客人相当多啊。”上杉谦仁说道，打量着小夜子。 小夜子笑了笑。 而陈强——他尽管没有察觉上杉谦仁微妙的表情变化，但心理学检定出现的时机足以让他做出一些猜测。 “您认识小夜子？”陈强问道。 “我和羽田小夜子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上杉谦仁说道，“但待会我也恰好有事要找羽田小夜子小姐。” “方便把话同时说清楚吗？”陈强皱眉。 【强恩·陈说服检定59/35失败】 “可是，我们也是有办事流程的……”上杉谦仁显得很犹豫。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当是给我们羽田家一个面子呗。”小雪说，拿起桌上的红酒为上杉谦仁满上了一杯。 【羽田雪说服检定32/44成功】 “好吧，”上杉谦仁无奈，“其实这严格说起来的确是一件事。还有，我不喝酒。” “请说。”陈强彬彬有礼。 “其实……” 上杉谦仁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邮轮上发生了盗窃案。”上杉谦仁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来了！ 是模组的主线，故事之“钩”！ 陈强心道。 第74章 不能被NPC牵着鼻子走 【强恩·陈心理学检定16/62成功】 陈强瞥了一眼旁边的的小雪和小夜子，发现两个女孩子正在用眼神交流。 盗窃，这事真不是你做的？——狐疑的小雪。 不是！万一就算是，也是我的角色之前做的，管我什么事——小夜子的心声。 “能详细跟我讲讲吗？”陈强冷静的说，把手里的酒杯晃来晃去。不知道两个女孩具体在想些什么，过后再问就好。 “开船之前，船还在停在雏见泽港的时候，您曾经和今井博之先生做过一笔古玩生意。” “继续。”陈强托腮。 “今井博之先生从您这儿收购了一件古玩，”上杉谦仁说，“然后和您一同登上‘羽田号’，经夏威夷前往卡森德拉港。今天早上，今井博之先生从主餐厅用餐回房，发现放在房间里的古玩不翼而飞了。” “对不起，我能问一句吗，”小雪突然插嘴，“那是个怎样的古玩？” “我也不清楚，”上杉谦仁说，“应该是一面来自于已经毁灭的海洋文明的古镜。也有的说，和外面那幅葛饰北斋的章鱼有关。” 海洋文明？章鱼？难道说，本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是…… 不对不对，单纯那样难度不会显示为“可变”。 “呵！”陈强脸上出现了一丝冷意，这起案子他是必须调查的，但是不能被这个npc警员牵着鼻子走，“如果交易已经完成，为今井先生追回收藏就是你们警方的职责。我？只是个生意人。” “话是这么说。但今井博之先生的脾气……”上杉谦仁努力找到想努力找到一个形容词，“……总之他的脾气你也知道。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我就直说了，今井先生怀疑这件事背后有您的指使。” “就是说我收了钱还想把货拿回去？”陈强翘起了二郎腿，“警官先生，您觉得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当然不是！”上杉谦仁连道，“但目前的情况，还请您配合做出调查。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一名嫌疑犯，相信很快就会解除您的嫌疑。” “想来也是，在这太平洋中心，不管是窃贼还是赃物都插翅难飞，”陈强眨巴下眼，“那，你找小夜子又有什么事？” “被我们控制的那位嫌犯是船上的保洁人员兼冷库搬运工，是第一次在这艘船上工作……” 听到“保洁人员”的时候陈强还浑不在意，但“冷库搬运工”让他突然到了什么。 “有人目击他早间鬼鬼祟祟的在今井先生的房间附近走来走去，他说他在船上认识几个朋友，”上杉谦仁继续说下去，“一个叫秦凌雪、一个叫陈强(chenqiang)，但本船上并没有姓秦的人，而姓陈的只有您（johnchen）……” 陈强：“……” 小雪：“……” “……以及羽田小夜子，”上杉谦仁扭头看向正在往自己酒杯里倒酒的小夜子，“还有，羽田小夜子小姐，未成年是不能饮酒的。” “去年的法律修正案，成年年龄已经20岁调整至18岁了。”小夜子说。 【羽田小夜子话术检定41/35失败】 “首先，不是去年；其次，修正要到几年后才会正式生效，”上杉谦仁一本正经毫不上当，“最后，饮酒相关条文中的‘未成年’将改成‘20岁以下’，所以休想蒙混过关。” “这里已经是公海了，日本的法律什么的……”小夜子还想挣扎一下。 “对不起，”上杉谦仁伸过手去移开了小夜子面前的酒杯，“至少在我面前，不要这样。这里的果汁和可乐也是免费供应的嘛。” “给，雪碧。”早早点好了饮料的秦凌雪把汽水放在小夜子面前。 小夜子“幽怨”的盯着面前的汽水——就算按东瀛的法律，本小姐真实年龄去年就成年了好不好？变回jk、体验虚拟实境游戏和顶尖的红酒，明明是三件快乐的事重叠在一起，我却只能…… “那个自称认识小夜子的疑犯，他叫什么？”陈强把话题带回正轨。 “徐……徐什么来着？哦，徐庶，”上杉谦仁耸了耸肩，“听起来像是三国里的名字，对不对？” “我还觉得你的名字像日本战国里的呢。”小夜子吐槽。 “不瞒诸位，虽是旁系，上杉谦信公正是鄙人先祖。”上杉谦仁表情不变。 小夜子差点被雪碧呛到了。 “我知道了，”对日本战国无甚了解的陈强摊摊手，“总之上杉警官，我会配合调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咳咳……我也一样，”小夜子思考了一会，“这个姓徐的名字我有点印象，但是不熟。也许见他一面，我就会想起来了。” “那么，”上杉谦仁站了起来，掏出一张名片，用铅笔在名片上写了一串地址，“今晚九点，陈先生，羽田小姐，你们到这里来找我。我带你们去见今井先生和嫌疑人。” “现在不行吗？”小雪问道，喝了一口手里的芒果汁。 “我们也是需要时间审问嫌疑人的，至于今井先生，他的心情很不好，打算看看船上的音乐剧演出，”上杉谦仁说，“一直要等到很晚才有时间。” 陈强的眼珠咕噜噜的转，心里瞬间冒出了多种可能。 “好吧，”他露出和蔼微笑，“辛苦您了，上杉警官。” …… 陈强笑吟吟的目送上杉谦仁警官离开。 “小夜子，你刚刚为什么踢到了花盆？”秦凌雪问道。 “我的小腿突然疼了一下，”小夜子委屈巴巴，“雪姐，我这具虚拟躯体的状态……” 是重重的摔了一跤，还是跟人打了一架呢，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感情还不明显，一动起来全身上下有好几个地方都在疼。 “她说的是真的，”秦凌雪说，“是因为受伤造成的吧。我也一样。” “……怎么，”陈强错愕，“这才多久，你们已经和人打过一架了？” “没有，”秦凌雪温和的说，“我进入游戏的时候，这具躯体就不是完好无损的状态。小夜子发现的比我慢一些，但最迟在走廊上也已经意识到了。唔，我们现在看不到自己的hp条，但我和小夜子的hp现在应该是有所减损的。” “果然是这样啊……”小夜子的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 “小雪，小声一点，”陈强提醒，“在npc面前提到游戏设定是会受到惩罚的。” “明白。” “总之，根据你们的说法，你们的角色在被你们代入之前，就经历过战斗了。”陈强陷入深思。 第75章 我家程序员是超能力者 “但很难想象两个高中女生为什么会突然和人打架。”小夜子嘀咕。 “我们现在怎么做？”到了男朋友面前，小雪暂时又切换进了一切以陈强为主心骨的状态。 “去舞台。”陈强吩咐。 “去找那位所谓的今井先生？”小夜子问道。 “没错，”陈强说，“我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看剧。” 陈强站起身来。 “落单就会败北。从现在开始，小雪、小夜子，我希望你们能尽量和我一同行动。我们必须把可怜的徐叔给救出来。” “小古怎么办？”小雪举手。 “我已经收买了服务员，询问船上有没有叫‘秦凌雪’‘羽田小夜子’‘古诗音’或‘古德丽·施特劳斯’的人。即使你们没有偶然遇到我，我也能够找到你们，”陈强随意的说，“走吧，我们去舞台，古诗音会在那里和我们汇合。我希望你们认真起来，别把这当成单纯的游戏。” …… 一间小仓房里。 徐叔犹豫不决。 他听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走过来，然后一个尖锐的女声喊着“我看到他在今井先生的房间外面晃悠”，紧接着他就被抓了起来，押送到了这个小房间里。据他们说，他有潜入今井先生的房间偷了面什么镜子的嫌疑——他不认识什么今井先生，但从那些人的言语里可以判定，那似乎是一位富有的收藏家。 他们没有给他上手铐。唯一的看守正在几米之外鼾声如雷，徐叔能看见他腰间的钥匙。 自己还保留着食尸鬼一族的力量。摸走钥匙——他就这么一直睡着更好，醒了就直接打昏——然后逃脱，对徐叔来说易如反掌。 但…… “还是算了，”徐叔自言自语，“不能给陈总惹麻烦。” 于是他坐在那儿没动。 …… 一小时后。 陈强、秦凌雪、小夜子走在甲板上。不久前刚刚和众人汇合的古诗音在一旁的长椅上，鼓捣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我们必须在一起行动吗？”年轻的古老者埋怨。 “这也是为了……安全。”秦凌雪说，海风吹起了她黑色的秀发。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那位‘今井先生’很可能在撒谎了，”陈强说，“要么就是上杉警官在说谎。” 众人已经去过了舞台，需要预订的演出全场座无虚席，唯有今井博之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在陈强支付了一笔可观的小费之后，工作人员确认今天没有人调换座位。 “如果今井博之先生真的错过了音乐剧，”小雪调节了一下气氛，“他会后悔的。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可惜我们不能看完，”陈强一笑，“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在12月23日演出《悲惨世界》这样严肃的剧本。” “大概明天会换成其他符合‘圣诞嘉年华’的剧目吧。”小雪说，从一群正在为了第二天的聚会布置甲板的工作人员身边走过。 【羽田小夜子英语检定21/50成功】 “喏，”一直埋头研究强恩·陈笔记本小夜子把笔记本递给陈强，“就是这几页。这一页不是记事，而是伪装成备忘录的密码。显然主人经常更换密码……密码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但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这就够了。谢谢你，小夜子。”陈强说，目光在几个笔迹较新的密码上转了转。 “现在是七点半，”秦凌雪说，“如果我们不想放上杉警官的鸽子，就必须尽快了。” 即使分头行动能提高效率，陈强仍旧坚持所有人抱团。 “我们先去今井博之的房间，确认他是否在房间里，”陈强迅速做出了决定，“诗音，你那边搞定了没？” 【古诗音电脑使用检定94/95成功】 “呼……”小古擦了擦汗——尽管她根本没有出汗——然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成了。我小瞧这艘船的电脑系统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成功黑进去了啊……那你现在能做什么？能查看……监视录像吗？” “骇客技能怎么可能有那种电影里的用法……”小夜子吐槽。 “监控现在还不行，需要过一段时间检索，可能是物理隔断的，”古诗音说，“但你之前说的，伪装成某个房间内的电话对外拨号或是直接在游船的系统里预约客房服务，这个可以做到。” “真的可以？”小夜子大吃一惊。 抱歉，只要技能够高，程序员就可以在某种意义成为真正的超能力者，陈强想，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黑色手杖。 “就以今井博之的名义呼叫客房服务吧，”陈强说道，“就呼叫……” 他一时间却想不起呼叫什么好。 “……两品脱哈根达斯。”古诗音却是自作主张的做了决定。 “小古，你这是要给被关起来的前冰激凌店店主致敬吗？”汗颜的小雪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可怜的徐叔。 “我觉得槽点是这船上竟然真有哈根达斯专卖……”小夜子说。 “我觉得如果今井先生吃不完的话，我可以吃掉剩下的。”古诗音认真的说。 “不行，再说我要变成吐槽役了……”小夜子忍住了继续吐槽的冲动。 陈强对某古老者的口味也很是好奇，不过忍住了。似乎古诗音特别偏好含水更多的食物？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是确认今井先生有没有留在房间里，不一定真的去拜访他……” 众人边走边聊，走进船舱，向着套房的方向走去。今井先生的高档套房占据了这艘船最好的位置之一，论档次，仅次于全船最昂贵的“嘉年华总统套房”。 众人走过一个拐角—— 【强恩·陈聆听检定97/70失败】 【羽田雪聆听检定16/20成功】 【羽田小夜子聆听检定87/55失败】 【古诗音聆听检定46/20失败】 “嘘，”小雪突然对大家打了个手势，“服务生已经到了。” 船上每一位套间住客都有一位24小时待命的个人管家。据陈强打听，脾气乖戾的今井先生早就喝退了管家，但他呼叫的服务仍旧是第一优先级。 而在陈强等四人则是放慢脚步，佯作是偶然路过的样子。 “今井先生？”不明真相的女送餐员带着冰激凌，“今井先生？” 没有动静。送餐员敲了两下房门，虚掩着的门直接开了。 下一秒钟。 不需要进行任何聆听检定也听得见，女服务员凄惨的叫声在走廊上回荡。 第76章 见得多了，都习惯了 徐叔在漆黑一片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着。 也许自己跑出来是个错误，他想。 但是……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 唯有那个声音，自己绝不可能听错。 “这是个游戏，”徐叔反复告诫自己，“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中年食尸鬼在通风管道里，艰难的转了一个弯。 …… 与此同时。 “啊啊啊啊啊！” 女服务员的惊叫把陈强等四人都吓了一跳。颇有正义感的秦凌雪一个箭步，就向房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等！” 【强恩·陈敏捷检定36/70成功】 【羽田雪敏捷检定67/80成功】 【强恩·陈敏捷为70，羽田雪敏捷为80，对抗失败】 陈强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就在他要跟上去的时候，他看到小雪对他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原来小雪并没有失去冷静啊…… “死、死、死……”那女服务员跌倒在地，冰激凌洒了一地，“尸尸尸……” 看到房间里景象的小雪明显顿了一下。 【玩家“秦凌雪”从“发现一具恐怖尸体”中失去的理智累计已满5点，并习惯此恐惧，不会因此再损失理智】 一旦调查员已因同种怪物损失了那个怪物所能造成理智值损失的最大值的话，这名调查员就将不再会因此损失任何额外的理智值了。例如，调查员不会因为遭遇食尸鬼（理智值损失0/1d6）大军而损失超过6点的理智值，即使他所面对的食尸鬼比生化危机里的僵尸还多。 这即是“习惯恐惧”。当然，如果调查员淡忘了这段恐怖的回忆，理智折损也会再一次回到他们身上。 至于怪物之外的理智折损，比如恐怖的尸体，会不会存在这种“适应”，则经常依赖守秘人的判定。克苏鲁跑团游戏中偶尔会有人吐槽，说见惯了死亡的警官和法医，为什么会因为一具普通的尸体而减损理智进入疯狂什么的。 现在看来，系统的判定较为宽松，真人习惯了某种恐惧来源的调查员，只要没有忘记这一切，就不会再次受到理智冲击。 小雪给众人做了个“过来吧”的手势，又指了指古诗音，希望她留在原地。但古诗音却和陈强、小夜子一道跑了过来。陈强并没有阻止她：反正这位san=0的神话生物根本不需要任何理智检定。 “……” 那是一具男性残尸，头部，左肩和左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扯开，消失了。死去的男人穿着褐色的睡袍，仰翻在套房客厅里的黑色立式钢琴上，鲜血流了一地。 【sc1/1d41】 【玩家“秦凌雪”从“发现一具恐怖尸体”中失去的理智累计已满5点，并习惯此恐惧，不会因此再损失理智】 【强恩·陈理智检定32/36成功】 【强恩·陈当前剩余理智35点】 “立即报警！”看着眼前的恐怖场面，陈强克制住了干呕的冲动。 女服务员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走廊。 小夜子有些犹豫。她和秦凌雪都是属于后勤在必要的时候支援战斗的人员，对这种现场勘测实际不是很在行；而且她也担心众人进入凶案现场，会不会遭到乘警方面“破坏现场”的责难。 “没事，小夜子。他们不会指责我们破坏现场的，说不定，还要仰仗我们呢。”秦凌雪说。 她迅速的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两封信。 “它们是？”其实小夜子看到信上的徽记，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米国的国家调查部门，正式邀请咱们担当跨国刑警训练生的邀请函，”秦凌雪没有把“绿色三角洲”这个名字说出来，虽然组织早已失去了官方背景，但近年来一些分支组织在相关部门里影响力略有恢复，“虽然是见习，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选上的，但我们也有警方的背景，在人手短缺的船上，客串一下探员也不算太过火。” “被我们替换的两人还有这样的设定……等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夜子惊讶。 “刚刚你在那里检查笔记本，小古在电脑上忙前忙后，我在那里重新搜了一遍包啊，”秦凌雪说，“包里有夹层。” 陈强点头。 他在关注古诗音操作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就收到了【羽田雪侦查检定18/25成功】的消息。 正如自己“强恩·陈”的身份被编排了“和今井先生交易的黑商和欺诈师”这一重身份一样，“羽田雪”和“羽田小夜子”也不是单纯的高中生，而是如同她们现实中的这个年纪，处于赴美接受训练的途中。 挂靠了一个跨国警察训练生的名号，还能和美方的一些特殊部门扯上点联系，小雪和小夜子的这种“隐藏身份”，的确很方便切入调查。 “诗音，你尽量把房间无死角的拍下来。”陈强下着命令，开始和小夜子一起在房间里四处搜索。秦凌雪则是检查了一番尸体。 “血还是新的，尸僵也还没有出现，”小雪犹疑不定，“是刚刚被杀的，有些像是……” 【古诗音带惩罚的生物学检定43/48成功】 古诗音思考了一会。她不懂人类的医学，但对当代地球的热血动物有一点“了解”，是时候让这些知识派上用场了…… “……死亡时间约30分钟，”古诗音冷静的做着推断，“死因不明，可能在受到撕裂之前就已经死了。撕裂的原因……可能是某种强力的‘咬合’。” 众人打了个寒战。 “小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古诗音嘟囔，“另一半……带着脸一起都消失了……” 陈强觉得古诗音再说下去，众人又要理智检定了，好在她埋头拍摄现场，没有继续“推断”下去。 【羽田小夜子侦查检定93/25失败】 【强恩·陈侦查检定64/70成功】 “这是？” 陈强在钢琴附近的血泊里看到了一枚金色的戒指。隔着手帕，陈强把那枚戒指从地上拿了起来。 这枚朴素的金色戒指上没有镶嵌任何宝石，只有内侧铭刻着一行大写英文字母的字迹。 “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最爱的……”陈强皱眉，“这个拼法，是日语的‘英子’吗？” “你先拿着，”陈强把戒指塞给小夜子，“可能是重要的证据，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可以拿给警方，我就不背破坏现场的名义上。小古，你那边怎么样了？” “都拍好了。”古诗音乖觉的收起了手机。 【强恩·陈聆听检定47/70成功】 “嗯。”陈强隔着老远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知道船上的乘警们已经姗姗来迟的赶到了。他紧走几步，倚在门框上，装作只有秦凌雪和小夜子在调查现场的样子。 第77章 先入为主是要不得的 对于“羽田号”的乘警们来说，今天就是他们的厄运日。 【羽田雪幸运检定76/90成功】 作为上杉谦仁唯一的副手，庸庸碌碌的乘警武田正义几乎陷入了绝望。 【羽田雪魅惑检定18/52成功】 在上杉乘警长完全联络不上的现在，两个赴美参加训练的，两个高中年纪的女生，反而成了武田正义最后的慰藉。 哪怕是以最高速度驶向最近的适合停靠的港口，“羽田号”也要等到圣诞节当天早上才能靠岸。在这之前，“羽田号”和它的一千五百名乘客，还要和那位……或者那些潜在的杀人魔共处至少三十六个小时。 一名带着帽子，脸上有一道疤痕，身材奇胖的男子正在不远的地方嚷嚷着什么，两名魁梧的水手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拦住他。 凶案现场门口的走廊上，众人低声商议着。 “奎利纳斯船长要求我们封锁消息，”武田正义放下通话机，脸色苍白，“维持现场，直到船靠岸为止。我们不能在乘客里引发恐慌。” 这艘船的大部分船员都是日本人，但船长却是个美国人。 “武田先生，我们应该让旅客留在船舱里，”小夜子说，“这样比较安全。” 【羽田小夜子说服检定97/10大失败】 “不行，”武田正义果断的拒绝了，虽然jk很可爱，但船长的愤怒对他来说更加可怕，“船长说了，一切责任都由他一力承担。我们必须执行他的命令。” “你这……”小夜子无计可施。她身上几处受伤的地方，包括腹部和小腿，此刻都在火辣辣的疼。 模组开始之前，“羽田小夜子”到底在搞什么？ 除了武田正义，船上仅有的几名乘警都惧怕那具狰狞可怖的尸体，不敢靠近。船上的两名医生也逃得远远的，反而是乘客中的一位中年女法医在帮忙验尸。武田正义说她是船长的朋友，完全值得信任。 “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晚上七点，”那名留着棕色卷发的女法医蹲在尸体旁边，显然也被这副恐怖的惨状震惊到了，“上帝，如果不是在房间里，我会觉得这是鳄鱼或者大白鲨咬的……” “那名‘盗窃嫌疑人’怎么样了？”陈强问道。 按武田正义的说法，上杉谦仁乘警长已经失踪。 也就是说，如果一行人没有提前来今井的房间，而是等到约定的时间才去见上杉谦仁的话，将会一无所获。 “那个姓徐的华国船员……”武田正义面色铁青，“他失踪了。” “也失踪了？” “我们派了一个人和他关在一起。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武田正义苦涩的说，“我们的人已经被打昏了。门开着，姓徐的……姓徐的不见了。” 陈强眯起眼睛。 越狱不像是徐叔的作风。以陈强对徐叔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擅自行动…… “这你们能放心全体乘客的安全？”小雪怒道，“你到底有没有把越狱这事告诉船长？” “没有……”武田正义怯生生的说。 “那现在就去！” 不得不说小雪生气的模样真的很可怕。 【羽田雪恐吓检定7/15成功】 “是是是……”武田正义撒腿就跑。 “不要用跑的！”小雪怒道，“先用对讲机，能联系到谁就联系谁！如果他还不听，我就亲自去一趟！” “好好……”武田正义点头如捣蒜，自觉的滚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那个人是……”小夜子拦下了另一名乘警，压低声音问道。 从刚刚开始，走廊尽头那位戴着帽子的先生就在用方言很重的日语大声嚷嚷着一些话，陈强唯一能听懂的一句是“你们这些混蛋”。 “他就是今井博之先生。” “啥？”正在闭着眼睛，凝神思考的陈强突然睁开双眼。 “他就是收藏家今井博之先生，这房间的主人。” “今井……博之？” 陈强、秦凌雪、小夜子和古诗音一起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大声吵嚷的胖子。他原本就因为疤痕而丑陋不堪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扭曲了。 即使武田正义等人赶到之后，明说了“我们刚刚还见过今井博之先生，所以这位死在他房间里的人肯定不是今井博之”，众人仍旧没能把那个至多三十岁的聒噪刀疤男和今井博之联系在一起。 “啊……疏忽了。” 秦凌雪的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收藏家的身份让她对今井博之这个名字产生了错误的印象，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会是一位油腻的中年人，死者也一定是今井博之。 “他……好像在要求退房——不对，是升房？”小夜子努力辨认着今井博之奇怪的日语。 “他希望换到全船最高级的‘嘉年华套房’去，”乘警说，“您知道，那房间空着。” “结果呢？” “他可以去空着的，和他原本的套房平级的房间，但去‘嘉年华套房’的话，就必须补足不够的费用。” 陈强向今井博之走了过去。似乎是注意到了陈强的存在，今井博之放弃了挣扎。 隔着两名水手的阻拦，今井博之用阴郁的表情望着陈强。 陈强凝视着他黑洞般的眼睛。 “欢呼吧，”他用古怪、变调的英语说道，“强恩。你所渴望的嘉年华，即将实现了。” 紧接着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挂断对讲机的武田正义示意两名水手赶紧跟上。 “抱歉，陈先生，”他说，“今井先生就是脾气这么古怪的人。” 武田正义又转向小雪：“船长改了主意。他不会宣布有凶案发生，但是会以有游客失踪为名，让大家尽可能不要离开船舱，或是结伴行动。” “这样啊……”陈强悠悠的说。 他对小夜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做了个“从兜里掏东西”的手势。 小夜子会意。 “武田警官，”她柔和的说，“等今井先生平静下来，我们应该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他离开了房间，却没有去看演出，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武田正义点头。 小夜子又掏出之前陈强发现的戒指：“这是我之前从现场发现的东西，也许能帮我们确认死者的身份。” “我觉得我见过这个东西。”武田正义显然对自己的记忆力显得很苦恼。 “这里头刻着一句话‘献给我最爱的英子’。” 武田正义瞪大眼睛。 “天呐，”他说，“我想起来了。英子，这是上杉谦仁警官妻子的名字。” 众人的眼神一起投向那具没有了头部的尸体。 “这的确是上杉谦仁警官的戒指，”武田正义摇摇晃晃，几乎要坐倒在地，“那么，他的确是……” 第78章 玩家死亡与粉红团 【强恩·陈智力检定73/75成功】 “……我想起来了，和我们会面的时候，”陈强脑海里勾勒出了和上杉谦仁会面的情景，那时他手上的确戴着这枚朴实无华的金色戒指，“上杉谦仁警官的确戴着这样的戒指。” “那么说，死者就确定是上杉警官——”女法医捂住嘴巴，而武田正义无力的滑到在地。 陈强微微叹息。 看来从这些npc那里收获更多的信息，需要多花些时间了。 突然—— 毫无征兆响起的系统提示，打断了他的思路。 【调查员“徐述”已死亡】 【玩家“徐述”的意识将被冻结，直到试炼结束】 “……！” 无论是在追求生存通关的现实模组“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超越时间之音”里，还是在意欲榨取调查员理智池的“缢王诅咒”中，陈强都从未收到过系统的这句提示。 “竟然……！” 那可是力量110的食尸鬼角色啊！ 能夜视，会变形，子弹只能造成一半伤害的大力士食尸鬼！ 没能和大部队汇合，甚至没能传回任何信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敌人的战斗力在这之上……不。在传来死亡提示之前，徐叔就从他的牢房里越狱了。从头到尾，徐叔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 “‘羽田号’邮轮上的圣诞嘉年华”模组的相性，和徐叔可谓是极差的。调查员们开局时彼此分离；所有人都被安排了不同身份，和案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似简洁的主线，实则调查员队伍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酿成全然不同的结果。 徐叔是一位得力的战友，一个热情的店老板，一名忠于职守的门房，唯独不是一名好的玩家。中年食尸鬼能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放倒一个持枪的壮汉，却没有搞定一个最简单的谜题的经验。 模组开始之前，陈强交代过徐叔，如果因不可抗力陷入孤立，那么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等待自己的指示。现在看来，自己对徐叔的嘱托还很不够，他不知为何没有遵循自己的命令，然后一头栽进了deadend。 陈强攥紧了拳头。 试炼模组中的死不是真正的死，但“理智堡垒”的员工们日后难保不在现实中遇到相似的情况。 员工培训，要增强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三个妹子——她们并没有收到提示。 很好。看来自己还是有些特权的。 失去了一名重要的战力，模组的攻略依旧要继续下去。 “对不起。”陈强喊住了一位船员。 “怎么了，先生？” “您刚刚说，船上最好的‘嘉年华套房’空着，没错吧？”他用自己的黑色手杖轻轻击打着地面。 “没错是没错……” “按您之前的说法，只要……补足费用，”陈强露出一个标准的工作式笑容，“马上就能升房，对吧？” “理论上是……” “那就好，”陈强平静的说，“那我们现在就要求升房。嘉年华套房。” “您——等等……” “现结。”陈强又补充了一句。 “我需要请示……等下，您刚刚说‘我们’？” “我，”陈强面无表情，指了指身后忙前忙后的三个妹子，“以及这三位。工作上的需要，明白吗？” 【强恩·陈信用等级检定70/95成功】 “？？？”工作人员不知道“工作上的需要”是怎么和升房联系起来的，可还是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 “很好，”陈强微笑，“给你小费。” …… 一小时后。 顶着侍者们“这家伙的肾还够用吗”的眼神，陈强狠狠的关上了“嘉年华套间”的大门。所有船员都是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毕竟有钱就是爷嘛。 一个成年男人，带着三个姿色过人的学生妹，进了堪称全球最豪奢的，航程全款要四万五千美刀的顶级套房，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显而易见。 这就实在太令人愤怒……以及羡慕了。 “呜，齐白石的画虾。”陈强对着客厅一侧的挂画惊叹不已。 “哇，这里有一架大钢琴！”古诗音向客厅里最显眼的黑色三角钢琴，“贝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等他回国，他会有的。”陈强温和的说。 秦凌雪过去敲了几个音：“横跨八个八度的贝森朵夫帝王钢琴，但是因为缺乏保养，音色不好了。” “因为就没什么人住吧……”小夜子念叨。 她自幼就和哥哥一起过着清贫的生活，加入绿色三角洲后工资也没多高，对这种土豪的消费等级，她只能说…… 有钱了不起啊！ 钱能做什么？能让你长生不老吗？能让你在不可名状的恐怖面前面前保护自己吗？能让你把自己从精神病院里拯救出来吗？ 不能吧！真要有什么危险的怪物出现，你不一样还是要依仗本姑娘保护！ 可…… 还是羡慕嫉妒恨啊！ “你怎么了，小夜子？”见小夜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陈强奇道。 “我……很不习惯。”小夜子咽了口吐沫。 “不习惯吧，其实我也不太习惯。”迎着三个女孩的目光，陈强叹了口气。 其实陈强是真的很不习惯——他父亲陈养德经常教导他生活要简朴。但放眼现在的大船，能住下四个人还方便大家伙尽情搞事的，面积高达三百平（不含一百平阳台）的“嘉年华套房”真是不二之选了。 他走近桌角的熏香，把盖子合上了。 “现在，”陈强回过头来，“我们……” “等等，你想做什么？”小夜子突然慌了。 秦凌雪本来就是陈强的女朋友。 古诗音对人类文化缺乏了解，还是棵树（陈强不是某个麻婆神父，对艹树也没有兴趣）。 而迟钝的小夜子，也终于认识到了这个情况看上去有多么……“粉红”。 “这是一个重要的夜晚，”刚刚痛失大将的陈强心里头把攻关模组放在了第一位，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点该死的“粉红”氛围导致游戏失败痛失奖励，在自己开的团里这么搞的玩家都死了，“正所谓‘时不我待’，我们几个正好研究研究搞……” 古诗音完全按照字面意义去理解陈强的话。 秦凌雪和陈强相处久了，看他的表情，就大致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小夜子面红耳赤。这是个怎样厚脸皮的男人啊！必须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搞定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 虾米？ “是时候集思广益了，”陈强说，“就在刚刚，徐叔已经退出了游戏，现在游戏里的玩家就只剩下四个人。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才能战胜困难。” 小夜子怔怔的看着陈强。 “小夜子，你有专心听我讲话吗？” “啊……有！” 第79章 深入坦诚的交换了意见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陈强拎着自己暗藏杖剑的黑色手杖，踱步到了阳台前，皎洁的月色洒在他银灰色的西装上，陈强能看到自己反射在玻璃上的表情，“我们每个人都隐藏着秘密。” 有种我是**oss的感觉，陈强心道。 没有人说话。 “来吧，讲讲看，”陈强转过身来，“你们怎么看这个游戏的？说什么都可以。” 古诗音：“超级有趣(w)！” 陈强：“……” 好不容易营造出幕后黑手的氛围…… 一下子就荡然无存啦o(╯□╰)o “这不是以‘理智堡垒’的体量能实现的游戏，”还是温柔体贴的小雪帮陈强解了围，“其实这样的技术会首先出现在民用领域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 “这里的npc，”小夜子说，“怕是每一个都能通过图灵测试。如果这背后不是有真人演员，就是完全的强人工智能已经实现了。” 古诗音：“或者平行世界模拟装置！我们其实是在架空的历史里历险什么的(w)！” “‘伟大种族’的科技，没错吧？”小夜子得意洋洋忆起了秦逸仙的嘱咐，“直接作用于人类意识的科技。这是你们‘伟大种族’的又一个社会实验吗？” 陈强摇头：“不，我不是伊斯人。” 在场的四位，神话技能分别是：55%；35%；15%；10%。根本没有必要执着于“超自然存在与否”的问题，直接跳到下一步。 小夜子：“那你的科技从何而来？‘伟大种族’对你信任至此？” 小雪：“小夜子，陈强他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我自己的男朋友，我很熟悉他的。” 小夜子斜眼——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无脑维护那个男人，看来雪姐也不例外。 哼，本小姐到时候才不会那样呢。 “我是人类，”陈强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陈强，理智堡垒的董事长……以及前‘伊斯代理人’。” “‘前’是什么意思？”小夜子皱眉。 “就是我已经失去了和伟大种族之间的联系，”陈强说，“我仍旧保有一部分他们赠予我的科技，并继续履行他们赋予我的使命。” 【陈强说服检定59/35失败】 啧，居然是说服而不是话术吗？ 小夜子将信将疑。 【羽田小夜子心理学检定47/10失败】 也许这个男人说了实话；但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你还没有解释——” “我已经对你们讲了我的秘密，”陈强努力维持自己操盘手的形象，“我也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你们的过往。我能……辨别你们是不是在撒谎。” 【陈强威吓检定14/15成功】 ？？？为毛这里会出现骰子？ “比如这位古诗音，”陈强说，用手势示意古诗音不要说话，他也只能希望古诗音能记起今天早些时候的“串供”，“她曾经在一个神秘的白色空间中，和一支曾统治地球的远古种族有所接触。她的技术就是在那里学到的。” “没错，就是这样。”古诗音严肃的答应。 你突然不卖萌了我有点不适应啊——陈强心道。 “雪姐，可以说实话吗？”小夜子耳语。她隐隐觉得陈强是真的拥有从伊斯人那里拿到的，不可思议的测谎技术。 “我哥是怎么跟你说的？”秦凌雪不满。 北美的两大调查员组织，“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都有面对友好神话生物或神话接触者的一整套流程。 “我都听到了哦。”陈强眨巴下眼。 “陈强。” 秦凌雪正襟危坐。 “有些话，很早之前我应该告诉你了。但是，我当时生怕这些知识会对你造成困扰。”小雪说。 “……和你们一样，我相信超自然，并接触过它们，”陈强说，“但必须申明我的立场。” 他顿了顿：“无论你们立场如何，我的信念始终不变：我将守护全人类的理性，不受那黑暗中的疯狂邪恶侵袭。” “呵，真敢说啊？”小夜子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公司，名字叫做理智堡垒，”陈强深吸一口气，“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公司能成为守护人类理智的真正堡垒。” 来吧，骰子！让话术来得更猛烈些！ 【陈强魅惑检定21/36成功】 魅惑？！ “小夜子，他没有撒谎。”秦凌雪看着自己的战友。 “我想也是，”小夜子叹了口气，不管陈强是不是人类，他站在人类一方大概不假的，“我也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是羽田小夜子，原名吉川小夜子……隶属于‘绿色三角洲’的后勤特工。” 不等秦凌雪开口，小夜子主动替她做了介绍：“雪姐是我过去的同事。在历史上，秦家曾经多次和那些难以形容的恐怖怪物战斗，而到了今天，虽然他们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但仍旧有很多人选择和我们并肩作战。” 【陈强心理学检定87/62失败】 陈强觉得小夜子急急火火的，似乎是想要隐藏什么。不过，结合骰子的结果，这样就好。 小雪的理智一度只剩5，果然是长年累月和那些黑暗存在接触的结果吗……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她的理智也能慢慢恢复。但任何细微的打击，都会将她的精神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己绝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守护全人类的理智，那种目标对于目前的自己实在太过于遥不可及了，但守护身边的人，自己和“理智堡垒”现在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陈强摸摸下巴。 “你看！”小雪反而笑了，“我就说吧！” “谁知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又在忽悠我们！”小夜子嘀咕。 “但这样也够了，”陈强说，“作为你诚实的交换，我就……告诉你更多关于这个空间和游戏的事吧。” 小夜子情不自禁的把身子坐直了一点。 “首先，我们所用的装置，的确是用来玩游戏的，”陈强说，“但我们这次进入的关卡和普通的游戏略有区别。它不仅仅是游戏，更是一场货真价实的试炼。想想看，我为什么选择你们作为测试玩家？因为这不单单是一场游戏，我需要真正面对过超自然的探员，来和我并肩作战，达到模组的终点。” 陈强的话真中有假，假里带真。没有交代自己的仔细，但也并非恶意骗人。 “竟然是……这样？” “我说过，我已经联系不上‘伟大种族’了，”陈强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但这些科技装置却有一些功能无法解锁。只要解决了试炼里的事件，我说不定，就能实现更多哦？” 我都基本没说多少假话，这次不需要检定吧？ 【羽田小夜子心理学检定3/10成功】 “我们必须做到！”意识到陈强所言非虚的小夜子“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已经开始重新闷头玩电脑古诗音吓了一跳。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小夜子想。无论己方怎么说，陈强都会最终把话题往“通关游戏”的方向上引导。 所以他到底是人类还是遇到困难的伊斯人啊？ 第80章 群策群力的大调查！ 至于陈强…… 他才不管“绿色三角洲”怎么想呢，古诗音逆向出的那一大堆专利随便授权给他们一两个，就足够给他们交差了。 “伟大种族的试炼，可能和真实的超自然有关，”陈强说，“所以我希望汇聚我们‘真正的’智慧，来找出通关的办法。” “好嘞！”小夜子这次是真正充满了干劲。 “就以‘游戏’‘超自然生物’和‘探案’为多重前提，把目前所有的谜题都整体梳理一遍吧。”秦凌雪道。 …… 片刻之后。 “竟然会有这么多。”看着面前写的满满当当的白纸，陈强心中暗惊。 仅仅是调查最核心的“谁”“在哪儿”“用什么”“怎么做”“为了什么”“做了什么”。 “案子以外，我们角色自身的秘密必须被解开，”秦凌雪说，“‘强恩·陈’的手机里，还隐藏着什么讯息？我和小夜子为何会受伤？徐叔又为什么被当成嫌犯？这些都有可能为调查提供有用的线索。” “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哟，”小夜子举手，“武田正义警官的证词，是因为有目击者称徐叔的角色在盗窃案发生的时间段，在今井的套房附近晃悠。” “目击者？” “是那位帮忙验尸的女法师。记得是叫……妮基。妮基·雷纳吉。” “把她的名字也加入到‘谁’下面，她也算嫌疑人或者知情者之一。” 陈强点点头。 “谁”“在哪儿”“用什么”“怎么做”“为了什么”“做了什么”的“谁”一栏下面，已然写了一排名字，其中最上面的几个是“奎利纳斯船长”“今井博之”“武田正义警官”和“上杉谦仁乘警长”。 没错。 以目前的条件，只要尸体的脸是看不见的，无论那具尸体和上杉谦仁有多少共同点，都不能肯定死者真的是上杉谦仁。 “我们最好设想敌人是某种怪兽，”想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小夜子忧心忡忡的说，“我们需要火器还有……旧印……” “临时画的旧印没用的——至于火器，船长室和警务室里都有。小夜子，我们去找个机会把它们‘取’出来。这工作最适合你做，对吧？” “为什么是我——我知道了……”小夜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陈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假设死者的确是上杉谦仁乘警长，”他把问题自然而然的推进到下一步，“为什么凶案现场是今井博之的房间？凶手选在这里行凶，理由何在？” “正常来说，我们怀疑的第一对象应该是今井博之，”小雪在摆弄一个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毛绒宝具，“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只要上杉警官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他不想被人看到的东西，他就有了行凶的动机。” “但这是个‘游戏试炼’啊，”小夜子说，“应该不会设置这么简单的谜题吧？” “按陈强所说，徐叔也遭遇了不测，”放下毛绒玩具的秦凌雪一脸凝重，“凶手接二连三的动手。也有可能凶手的目的是……满足某种教团仪式的需要……” “但召唤超自然存在的教团仪式，时间和场所都很重要。如果是这样，奎利纳斯船长就几乎肯定是凶手了。”小夜子推测。 “考虑到他根本不肯和我们见面，”秦凌雪说，“他即使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凶手的协力者。” 片刻的沉默。 “模组的名字是‘圣诞嘉年华’，”陈强眉头紧锁，“现在是12月23号晚上11点，以目前的节奏，我觉得最迟圣诞节来临之前，故事的主线就会结束。我们应该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阻止……” “好烦！”小夜子心烦意乱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 “线索的话，有哦。”正在埋头鼓捣着笔记本电脑的古诗音忽道。 “什么？” 【古诗音电脑使用检定87/95成功】 “关键的监控录像被什么人删掉了，但他犯了个错误。” “什么？” “那人似乎是想伪装出监控故障的样子，在删除今天的录像之后，关掉了船上大多数摄像头。”古诗音说。 “你的意思是……” “实际留在硬盘上的数据并没有被新的数据覆盖。只要远程恢复数据，我们就可以浏览今天的录像。” 古诗音双手掐腰，摆出一份“快夸我，我好厉害”的模样。 “你先说说，删除数据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强一边实验着手机档案解锁的密码，一边问道。连续失败太多次档案会被锁定，所以他只能每隔一刻钟重新尝试几次。 “大概在命案发生到我们发现尸体这段时间内吧。”古诗音瞥了一眼屏幕。 “咦，如果有摄像头录像的话……之前的盗窃案刚刚发生的时候，不就应该直接调用吗？”小夜子问道。 “这艘船的监控系统好像是全自动的，无人值守，”秦凌雪说，“武田警官讲过，调用录像的申请上杉警官早就提交上去了，但好像被卡在奎利纳斯船长那里……” “很好，”陈强点头，“这下我们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船长大人嫌疑又大了几分。” “我们赶紧看看命案时候，现场附近的录像。”小夜子急切的说。 “还没有恢复完整……”古诗音发现没有人夸奖自己，登时显得委屈巴巴。 “好啦，我就知道小古最厉害啦，给你薄荷糖。”小雪摸了摸古诗音的脑袋。 古诗音小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容。 “雪姐最好了……”她把糖塞进嘴里。 “对了，小古，你能不能把我和小夜子最初的房间附近的录像也恢复出来？”秦凌雪循循善诱，“如果有各种不起眼的旮旯，像厕所门口啊什么就最好了。” “哦！可以啊，”古诗音说，“其实那里的录像并没有被删，我们可以直接调出来。你看，就是这些。” “这样啊……” 小雪随手打开了一个文件。 【羽田雪带惩罚的幸运检定27/70成功】 “咦。” 那是一间盥洗室门口的录像。 录像很不清晰——但对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录像左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左右。 录像正中，洗手池前，两个女孩——形象很明显就是秦凌雪和小夜子——正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陈强：“……” 小夜子：“……” 秦凌雪：“……” 第81章 神话生物也是有极限的 船长室。 穿着和式睡袍的今井博之透过玻璃，俯瞰着邮船最前方的甲板和远处黑色的海面。邮船的大副和二副正在不远的地方紧张的指挥着船舶转向。奎利纳斯船长不在。 “今井先生，”武田正义警官好心劝道。“我们也放您进来了。您也看到了，船长现在不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船长不在他的船长室里，是要放弃他的船了吗？”今井博之冷笑。 “怎么会呢，”武田正义说，“就在您来之前，奎利纳斯船长刚刚离开。” “离开？为什么离开？” “他说要去联系几个老朋友，”武田正义老实的回答，“他说他们每一个都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海上干员。” “老朋友……”今井博之笑了。 “我想，我们一靠岸，就会有一批干练的警员接手这个案子，”武田正义露出了难得的轻松表情，“到时候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 今井博之看向船长室后方的的墙壁，那里挂着奎利纳斯船长的照片。这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年龄约在四十岁上下，但脖子一侧深深的皱纹让他显得更老。他有着宽大的额头和下巴，塌鼻梁，嘴唇细长，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里精光闪烁。 狡猾的老狐狸……不，还是称呼你为老鲨鱼更好。 “你所期望的嘉年华又是怎样的呢，船长？”今井博之喃喃自语。 “您在说什么，今井先生？”武田正义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事，”今井博之说道，“说起来，不要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就不管我那起案子了。” “是是是，”武田正义连连应道，“我想，两起案子会并案调查。‘羽田号’就那么大，您的宝物一定会原样奉还到您手上的。” “原样？”今井博之哼了一声，“你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吗？” “我当然晓得，”武田正义笑着说，“出航第二天的时候，您不是还在船上的‘艺术展览餐厅’向大家展示过吗？当时我也在场，尽管我个人不懂得那种抽象的装饰风格，但那面镜子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品呢。” …… 嘉年华套房。 众人看着录像里打成一团的秦凌雪和小夜子，默然无语。 古诗音：“竟然有这种事（星星眼）。” “等等啊，”小夜子伸出手去把录像掐断了，“这不是我们，这是被我们代入的角色……” 坑爹游戏，安排我们代入特定的角色，却又不告诉我们这种重要的角色经历！小夜子心中埋怨。 “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打架吧。”陈强仿佛陷入思考。 “强恩·陈”和秦凌雪“羽田雪”的设定是情侣。 “羽田小夜子”则是“羽田雪”的闺蜜。 ……总感觉有一种非常不妙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因为……”古诗音开动脑筋。她的思维方式和人类不同，把眼前的谜题视为一道逻辑题。 “数据恢复好了没有？”陈强却决定岔开话题，暂停了两女打架的录像。小夜子暂时占据了上风，但“羽田雪”的体力更好。 “完成了。”古诗音说。 “我们还是先看命案现场门口的录像吧，”陈强说，“十六倍速，有人出入的时候就正常速度。” …… 在今井博之报告“有盗窃案发生”的时间段，没有人出入房间。 晚上六时三十分。 今井博之离开了房间。 六时五十分。 今井博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五分钟后，他再次离开，但看上去有些衣冠不整。 “会不会这个时候命案已经发生了？”小夜子猜测。 “嘘！” 十分钟后，七点零五分，一个带着宽檐帽，披着褐色大衣，看不清面貌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套间门口，刷卡推门而入。 “他为什么会有房卡？是偷了今井博之的，还是船上的工作人员？” 仅仅三分钟后，七点零八分，此人离开房间。 直到近三十分钟后，七点四十分，众人在套间里，发现了残破的尸体。 录像到此结束。 “比想象中更不对劲，”陈强说，用手杖点着地面，“据说是盗窃案发生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可疑人员出入，是今井博之监守自盗？还是……” “命案期间也没有上杉警官进入的画面，”小夜子指出，“那么说，死者可能根本不是上杉警官。” “即使那样也不合理，”秦凌雪说，“这房间只有今井博之一个人住。他离开，进入，离开，然后另一个可疑的家伙进入，离开。无论如何，都不能解释房间里为何会有一具尸体。” 古诗音：“也许死者会穿墙的法术？或者能飞行的法术？或者隐身术！” “binggo，”陈强说，这游戏又不是什么本格推理剧，“摄像头没有拍到，不代表不会发生。谁晓得下手的是什么人……或者东西。” “又是邪恶的魔法。”小夜子嘀咕。 “但即使没有魔法，”小雪说，“尸体仍旧有可能出现在房间里。” 众人把目光投向她。 “所有的房间都有阳台，”小雪说，“如果盗窃案里的‘窃贼’和命案中的‘死者’都是从阳台而非正门侵入房间的，那就能说得通了。比如说，上杉谦仁警官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说服今井博之配合调查……” 小雪走向阳台。 “……最终上杉警官决定从隔壁的阳台上攀爬进房间想寻找些线索，结果正好撞上了今井博之或者宽檐帽男。今井博之或宽檐帽男召唤了某种可怕的生物或者使用了某种法术，杀死了上杉警官，然后匆匆从现场逃离。” ……的确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小雪，你在干什么？”陈强突然有点慌。秦凌雪站在阳台上，挽起了袖管。 “下面的房间……是空的，”小雪自言自语，凝视着阳台外的夜色，“我打算尝试一下，从这里爬下去……爬到隔壁，再爬上来，这样子是否可行——” “太危险了，我不允许！”陈强吼道。小雪的攀爬技能仅有初始值，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我来。”古诗音忽道，摇晃了摇晃自己的小脑袋。 “怎么可能，”小夜子说，“小孩子不要胡闹。雪姐，这种活还是我来吧，我们可以做个安全绳……” “不，还是让小古做吧。”陈强叹了口气。 古诗音是神话生物啊……就算思维有点脱线，本次调查最能仰仗的人就是她了。 “陈强你怎么也——”小夜子大急。 “她和古老种族的接触让她学到了一些简单的法术。能让她水下呼吸以及……即使坠落也能免于伤害。” 【陈强话术检定58/78成功】 “……行。”小夜子还是发自内心对“使用魔法”感到厌憎，但并没有反对陈强的意见。 “没问题吗，小古？我们还是准备个安全绳——”秦凌雪担心的问。 “没问题的。瞧我的吧。”古诗音自信满满。 只见她蹦蹦跳跳，一个轻快的转身，就从阳台边缘“溜”了下去。 【古诗音攀爬检定97/80失败】 “……” 第82章 传说中的非洲嘉年华 武田正义行走在邮船的甲板上。 按原定的计划，明天这里会举办盛大的平安夜庆典。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已经竖起，本该洋溢着节日喜庆气氛的邮船甲板，此刻却显得格外黑暗空寂，见不到一个人影。游客们几乎都听从了乘警们“委婉”的劝告，回房休息去了。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无论奎利纳斯船长再怎么固执，明天的露天晚宴都不太可能举行了。 好好的圣诞嘉年华，竟落得这个结局…… 唉，如果不能抓获真凶，上杉谦仁乘警长会死不瞑目吧。 “你的妻子和儿子，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武田正义双手合十，按东瀛的传统祈祷着，“所以一定要成佛啊，上杉前辈。” 咚！ 后面传来的声音让武田正义回过头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来了？ 但是，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看的时候——甲板黑漆漆的，只有他一个人，让他有些害怕——他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上杉君？”他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我一定是紧张过度产生了幻觉，武田正义想。可是，那远处的声音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似的，让他又往前多走了几步。 ……果然什么也没有。 就在武田正义想要折返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 数秒之前。 善泳者溺，善攀者坠，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风，吹得古诗音失去了平衡。 “快爬回来！”陈强大吼。他看到古诗音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以一个惊险的姿势“挂”在了阳台下。 “不要往下，往上爬！”秦凌雪喊道。 【古诗音攀爬检定99/80失败】 古诗音伸手重新抓牢阳台栏杆，但海风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强了。 秦凌雪眼疾手快，向她伸出了救援之手—— 【羽田雪敏捷检定82/80失败】 【古诗音敏捷检定83/80失败】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古诗音萝莉形态的臂展，实在太短了。 双方的指尖碰触了一下，然后古诗音直挺挺的向下栽去。她拼命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徒劳无功。 “没关系，掉下去也是掉到下面的阳台……” 【古诗音幸运检定55/45失败】 “……” 古诗音的身子在下方的栏杆上弹了一下，然后掉进了更深处的甲板。 “骗人的吧……” 摆出姿势让掉落伤害减半是什么检定来着？ 【古诗音跳跃检定74/20失败】 古诗音又在什么东西上弹了一下，然后径直落向甲板。 “快解除……” 不用陈强喊，古诗音已经开始恢复自己的古老者形态。还来得及，首先，从薄膜的翅膀开始，解除人类姿态，这样成功可以马上飞行，失败至少也能滑翔，成败全看身手速度—— 【古诗音敏捷检定100/80大失败】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左手变成了五根触须之一，但两翼仅仅展开了一小部分。 “咚”的一声闷响。 …… “……”陈强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足以和传说中的光辉八暗骰相提并论的盛典七连败？ 那种守秘人想要多扔几个骰子救人一把都救无可救的黑非洲嘉年华。 “快去救人！”小夜子声音沙哑的喊。 …… 【伤害6d6=14】 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古老者，硬挨这一下也有些吃不消。虚伪的人类姿态瞬间崩解，古诗音彻底被打回了原型。 【古诗音体质检定85/95成功】 万幸的是，年轻的古老者还保持着清醒，古诗音的衣服散落一地，但至少，五条触须中最先恢复的那一只还抓着陈强刚刚硬塞给她的对讲机。 “我，没事……”一棵拿着对讲机的树实在很怪异，幸好也没人看到这奇怪的场面，“不用，过来……” “哎？”正在飞奔出门的秦凌雪听见了古诗音的话。 “你的声音……”尽管古诗音的平时的萝莉音已经很好听了，但此刻对讲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就像是风笛的铃音，只是海风呼啸，有些听不太清。 “我没事。衣服，扯坏，很羞耻……”古诗音忧郁的说，古老者姿态下古诗音能同时观察四面八方且不受黑暗的影响，“新的，衣服，丢下来……” 古诗音的化形魔法需要一小段时间才能再次构筑出人形，但衣服却因为完全的古老者化而坏掉了。 超级羞耻的…… “她的魔法还是生效了，”陈强捂脸，“但看来细节上出了一点纰漏。” “哦……明白！”小夜子急急火火的给古诗音找衣服去了。她应该从原先的房间里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才对。 “叫你不给她安全绳！”秦凌雪狠狠的瞪了陈强一眼。 所以盛典七连败怪我喽！ 陈强觉得系统已经很给面子了，刚刚的情况就是让他本人来安排判定，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救场机会了。 万幸古诗音听起来并没有事。 换成人类，早凉透了…… …… “呼。” 用剩余四根触须中的三根分别接住衣服，古诗音松了口气。 年轻的古老者暂时关掉对讲机，开始低声吟唱咒文—— 海风此时也稍微小了些。 “回来了。” 古诗音变回了小萝莉的模样。但她此刻全身上下都是淤青，体现了她不容乐观的伤情。 她咬紧牙关，为自己穿上衣服。 都怪自己笨手笨脚的…… 砰！ 远处，突兀响起一声枪响。 …… 阳台上。 【羽田雪聆听检定49/20失败】 【强恩·陈聆听检定96/70失败】 【羽田小夜子聆听检定31/55成功】 “你们有没有听到……？！”小夜子警觉。 “没有。”秦凌雪摇头。 “小夜子，你听到了什么？”陈强急切的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好像有人……开枪。”小夜子凝神倾听，但再也没有同样的声音响起。 陈强拿起了对讲机。 “喂，诗音，听得到吗？” 见对面出于关机状态，陈强产生了一种直接对着下面吼叫的冲动。但如果古诗音还没有被枪手发现，那自己的行为就会打草惊蛇…… …… 枪声。 和听不真切的上方相比，古诗音听得更清晰。 “人类的热武器。”她迅速做出了判定。 甲板上有人开火。 古诗音表面上有些天然，但她不是呆子。她清楚，此刻调查员中就只有她能立即赶到现场。 是隐藏起来，还是……？ 仔细想想，刚刚自己已经闹出太大的动静了。对方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退回客舱？ 对于拥有夜视能力的自己来说，黑暗才是自己的主场。实在退无可退，她可以纵身跃入海中。 古诗音很清楚，即使负伤，她的战斗力还是比那三个没有强武器的人类要强。只要她先手袭击，没有什么能躲过五条触须的合击。相反，一旦自己败了，那其他人也注定打不赢，必须智取。 “不要说话。慢慢的，慢慢的接近，”穿好衣服的古诗音打开对讲机，小声说道，“保持接通。” 【古诗音潜行检定30/20失败】 她想凭着自己娇小的体型寻找一个藏身之地，但甲板上那样的地方并不太好找…… “咦。” 然后她看见了。 不远的地方，适才视线的死角里，跌倒在栏杆旁的，武田正义的尸体。他的心脏中了一枪，死的毫无痛苦。 第83章 然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古诗音在心里为武田正义默哀了两秒钟，然后继续寻找藏身之地。 薄雾笼罩下的黑暗之中，那个枪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古诗音不仅看不到对方的影子，连脚步声也听不见。 具有飞行能力，甚至能够进行空间转移的种族……不对，这些种族不会使用人类的落后热武器。 来自高处的狙击？也不对，自己的感官很清楚，枪声是在甲板上响起的。 那名枪手，就像是凭空在甲板上消失了一样。 …… 船上的电梯里。 陈强三人正在急切的向下，赶往甲板。 “陈强……”小夜子忧心忡忡的问。 “对手有枪，”陈强冷静的说，“我们必须小心。” 秦凌雪和小夜子的装备里有两套夜视仪，但也就是说，三个人里有至少一个会在甲板上陷入抓瞎状态。战术手电倒是有，但在知道对方有枪的前提下，使用手电有变成大号靶子的风险。 “最好小古能自己退回来。”秦凌雪说。遇到这种情况，“绿色三角洲”的标准流程也不会让小队其他成员冒险出去接应。 “再听五分钟，”陈强阴着脸，“如果没有动静，我们就投掷几个npc……哦，是叫几个人去甲板上观察情况。” …… 古诗音感到迷茫。 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也许退回船舱和陈强等人汇合才是明智之选。 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 【古诗音聆听检定16/25成功】 方向是靠近船舱一侧的通风管。 优美的笛声，悠然响起。 古诗音身体一颤。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古老者一族的语言。 古诗音孤零零的在口袋次元里长大，除了电子装置，几乎没有和同族交流过。 耳畔的声音让她极为亲切，也有些恐惧。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同族”在呼唤自己。 过来吧，那个声音说。 你还在等什么呢？ 古诗音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好。 到这边来，年轻的朋友，那个声音仿佛演奏一般的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我就在这里啊。 笛声语言里的情感是如此真切，年轻的古老者情不自禁向那边走了两步，站到了通风口跟前。 但是，就在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准备钻进通风口的时候，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一个古怪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 “陈强。”她重新拿起对讲机。 “什么？” “你们能听到什么吗？”她把对讲机伸向通风口，“音乐，话声，或者任何奇怪的声音……？” 笛声语言变得比刚刚尖锐而明亮了，更近于一种哨声，在催促着古诗音。这个音量的话，毫无疑问会传到对讲机另一侧吧。 【强恩·陈聆听检定90/70失败】 “我什么也没听到，稍等，我带着单边耳机呢，”陈强说，“我给小雪她们也听了一下。” 陈强扯掉耳机，变成外放。 【羽田雪聆听检定36/25失败】 【羽田小夜子聆听检定23/55成功】 “没有。”小雪摇头。 “只有一点风声。”小夜子说。 于是古诗音明白了。 果然是这样吗？ 做好了重新进入古老者姿态战斗的准备，古诗音盯着那个可疑的通风口，一步步缓缓倒退。 徐叔。 死在今井博之房间里的，疑似是上杉谦仁警官的死者。 还有武田正义。 牺牲者们一个个在古诗音心头浮现。 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你们要小心，”古诗音说，“那东西会使用幻——” 古诗音突然不说话了。持续着的笛声骤然消失，让她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幻什么？幻术吗？”对讲机里陈强的话声里透着焦急。 声音重新在古诗音耳畔响起，但不再是悦耳的笛声，而是尖厉扭曲，骇人的、嘲讽似的恐怖声调。 “tekeli-li!tekeli-li!tekeli-li!” “……” …… 这一次，陈强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竟然……！” 【秦凌雪克苏鲁神话检定23/10失败】 【羽田小夜子克苏鲁神话检定35/15失败】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小夜子急切的问。 【？？？攻击检定55/70成功】 “别过来！”古诗音喊道，天才古老者身陷无比的恐惧之中，她的声音中透着绝望的恐怖，全身如同被冻结，但她的思路仍旧没有停止运转，“听着，敌人是——” 【古诗音闪避检定64/40失败】 通讯，中断。 …… 【调查员“古诗音”已死亡】 【玩家“古诗音”的意识将被冻结，直到试炼结束】 面前就是通向甲板的门了，但陈强停下了脚步。 tekeli-li——这种声音是修格斯的标志。导致古老者一族灭亡的元凶。 没有合适的武器，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和修格斯对抗。 古诗音的“遗言”在陈强脑海中一闪而过。 “拉火警。”陈强没有犹豫。 “什么？”小夜子没听明白。 “拉火警！不行的话，就自己放火，或者随便制造点什么混乱！甲板上的人越多越好，但我们不要率先靠近甲板！” 管它是真的修格斯还是外星变形怪，先准备好足够的npc肉盾再说！ “直接喊‘杀人了’不好吗……” “那样很多人会选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只有喊‘着火了’，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来救火——这可是逃无可逃的海上渡轮……！” “找到了……” 一眼就发现了火灾报警器的秦凌雪爬上了盛放灭火器的箱子。她扯下自己的外套，把从套房里带出来的红酒胡乱洒在上面，然后点燃了打火机。 …… 片刻。 “抱歉，”陈强对着被“甲板失火”的喊声吸引过来的人群说道，“当时的情况非常紧急，为了把那个凶手吓走，我们只能出如此下策。” 【强恩·陈话术检定33/78成功】 大多数人都在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陈强。他们相信了陈强的话，但一想到那个凶手还潜伏在附近，说不定已经趁乱混进了众人之中，他们就感到不寒而栗。 陈强同样不寒而栗：但他恐惧的根源不是枪手，而是修格斯。 “安静，”带头的妮基·雷纳吉法医说道，为武田正义警官的尸体盖上白布，“凶手就在身边，还隐藏在黑暗之中；这个时候唯一能保护自己安全的方式就是人数，换成你们，恐怕早就慌里慌张的被杀了。” 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抱歉，”陈强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仓促之间也想不到妥善的办法。” “敌暗我明，”妮基·雷纳吉法医叹道，“别说我们并没有武器，即使有，一个个的赶来也是白给，还不如尽可能把事情闹大，让枪手畏难而退。” “妮基女士！”一名船员匆匆的赶来，“在甲板另一边，发现了奇怪的尸体……” “一棵怪树吗？” “不……像是个畸形的怪胎一样的人。您来看看。” 两名船员——看得出来他们正在努力抵挡着恶心——用担架抬过来一具尸首。那是一只狗一样的生物，有着胶皮般的皮肤和尖尖的耳朵，头颅被利刃砍下了一大半。 “是徐叔。”陈强瞬间明白了。 【目击狰狞的食尸鬼尸体，sc0/1d4】 【羽田雪理智检定4/19成功】 【羽田小夜子理智检定13/14成功】 第84章 最后一块拼图 小夜子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和自己的挚友打了一架。 原因……在“小夜子”自己。 因为惯偷被学校开除，走投无路的她在羽田本家远亲的帮助下，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在那位亲戚的安排下，她登上了“羽田号”，和羽田本家的“羽田雪”在一起。羽田家希望两人不用有太大压力，最终通过加入绿色三角洲的试炼。 但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到了“羽田号”上，“小夜子”也没能改掉小偷小摸的习惯。 “羽田雪”发现“小夜子”借着和一位船员攀谈之机，偷了那人的东西，两个女孩子在盥洗室里吵了起来，随后大打出手。 …… 是游戏的闪回，抑或记忆的重叠呢，梦境很快结束了。 和衣而卧的小夜子醒来了。眼前是嘉年华套房的副卧室。卧室门开着，能看到外面正在忙碌的陈强和秦凌雪。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走出了卧室。 时间差不多是午夜。 “醒了？”陈强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到了小夜子面前。 秦凌雪在一旁收拾枪械：三把手枪和一柄步枪。在武田正义被杀后，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局面的乘警们终于同意，把武器交给陈强他们使用。 陈强没有主动要枪，杖剑对他来说用起来更加舒服一些。但小雪还是硬塞了他一把手枪防身。 “那么，轮到我去休息了，”秦凌雪说道，三人约好了轮流进套房的副卧室休息，相互保持在视线随时可以目视的状态，“枪的状态都还不错，随时可以使用。” “哦~” 看着女友进到卧室里睡下，陈强叹了口气。 他能感到，距离解谜越来越近了，只欠缺最后的拼图。 大客厅里只剩下陈强和小夜子两个人。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枪，”小夜子打了个呵欠，看来在战斗力方面是指望不上这个男人了，“怎样？雪姐忙活着整备的时候，你不是在一边干瞪眼给她刷666吧？” “怎么会呢，”陈强摇摇头，“我叫服务生帮我们收集了一些东西，‘强恩·陈’手机里的密码锁我也终于解开了。现在，手机里的全部数据都对我开放。” 也不给我一个使用幸运检定直接通过的机会，陈强郁闷的想，正确的密码还真是他比对着“强恩·陈”的手册，一个一个试出来的。 还有化学药品，缺乏液氮，他竭力在船上收集能对修格斯造成影响的药剂，可惜数量有限。 “有什么收获吗？”小夜子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整理因为睡觉乱掉的头发。 “有。首先，我看到了那面失窃玉镜的照片；其次，我了解了今井博之曾经在船上的‘艺术展览餐厅’当众炫耀过这面镜子；还有……呃，没什么了。” “真的没有？”整理完仪容的小夜子拿起一把手枪检查了一番，揣进了兜里。 “好吧，硬要说的话，和模组没关系，”陈强诚实的说，“那就是被我代入的这个‘强恩·陈’是个人间之屑。” “……” “你能相信吗？”陈强絮絮叨叨，“这家伙最牛的一笔生意，把一百块从地摊上收来的坑爹货转手卖了一百万。他的生意全部是这种坑蒙拐骗……” 小夜子眨了眨眼。 “啊。是这个人间之屑啊……”她显得很遗憾的模样，拿起沙发的皮卡丘布偶放在头上，形象和刚刚摆弄手枪时的英姿飒爽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听你的口气很失望的样子？”陈强不悦。 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对秦凌雪和小夜子讲。在对整个甲板进行了彻底的搜索之后，“古诗音”的尸体——一棵被扭曲、折断、脱水的怪树——也在角落里发现了。 【秦凌雪克苏鲁神话检定33/10失败】 【羽田小夜子克苏鲁神话检定29/15失败】 就连秦凌雪和小夜子都没有意识到这具尸身是古诗音的，水手们更是把它当成了某种被风浪卷上甲板的海洋生物，陈强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这具尸体保留下来。 “也不能算是失望吧。我是说……” 小夜子瞥了卧室里头一眼，确认小雪已经睡着了。 “……先不提‘强恩·陈’的人品怎样，”只听小夜子笑吟吟的说，“我是说，万一让我知道，你有做一点点对不起小雪的事，比如……” 她的脸稍微红了一下。 “……比如，如果你现在敢对我不老实，或是有一点点想来撩本姑娘的感觉，我都会用这把枪……” 小夜子说着，还真的把手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 “……在这里一枪bang！了你的脑袋。” “……这里是游戏世界，开枪也打不死人的。” “所以我才敢开枪啊。” 小夜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喂喂！”陈强抗议，“你那样做，不想通关了吗！” “你慌什么？我实际上又并没有开枪，”小夜子耸肩，把枪收了回去，“你也没有做多余的事不是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 “哈……真服了你了。”陈强无奈。大概是在价值二十万元的高档睡了一觉的关系吧，现在恢复了元气的小夜子显得比之前更加古灵精怪一些。 “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透露给你一个重要的额外线索吧。”她说。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态度不称羽田小姐您的意，您就不给我提供线索了？”陈强翻了个白眼。 “只是被我代入的这位‘羽田小夜子’的经历罢了。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角色会和小雪打起来吗？现在答案揭晓。你知道，我的角色是一名惯偷，即使在这船上，她仍旧本性难移，偷了什么人的东西，结果被雪姐发现了。” 陈强沉默。 “小夜子。”就在小夜子怀疑陈强是不是走神了的时候，陈强开口。 “什么？” “那个梦里，有更详细的细节吗？比如，你……被你代入的角色，是偷了谁的，什么——” “没有，”小夜子没好气的说，“就只有我和雪姐打架那部分而已。” “搜。” “什么？” “搜你的行李啊，本打算休息的间歇见缝插针进行，”陈强眨巴下眼，“现在多亏了你的‘提示’……提升为最优先事项。” “所以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你和小雪……‘羽田小夜子’和‘羽田雪’两个人的行李，全部都在这个房间里了吗？”陈强问道，“有没有可能遗漏了一两件在你们原先的房间里？” “这……” 【羽田小夜子带惩罚的幸运检定13/65成功】 “我想全部都在了。”小夜子说。 “很好。那么，我本人的行李已经全部仔细搜索过，”陈强说道，“但你的、小雪的、古诗音的行李箱，我们检查得还不够。特别是……你的。” “黑商强恩·陈”“调查员羽田雪”“窃贼羽田小夜子”“黑客古诗音”和“船工徐述”。 进入模组的时候，玩家们就自动被系统分配了不同的身份。 “强恩·陈”和“徐述”和案子有直接的关联。“羽田雪”和“古诗音”则是身份和技能对调查有偌大帮助。 唯有“羽田小夜子”，貌似和案子无关，在身份上又和“羽田雪”重叠，技能上也一直没能发挥大的作用。 现在两位神话生物调查员已经出局，距离解谜却也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 第85章 我为拉莱耶立过功 陈强和小夜子在一堆行李里翻找着。 【羽田小夜子侦查检定40/25失败】 “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吗？”小夜子兀自不解。陈强的思路不符合“罪案侦查”的常识，也并非来自和神话生物战斗的经验，纯粹是翻转棋盘之后，站在守秘人的立场上，对模组设置的揣度。 “我相信重要的‘试炼关卡’，在预置的角色背景上不会多此一举。”陈强道。 【强恩·陈侦查检定2/70大成功】 …… 与此同时。 船上的另一个地方。 “来了吗？” 奎利纳斯船长放下了自己的烟斗。 整整半个晚上，奎利纳斯船长都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谁也不见。 丘丘人贩售的“入梦博士”对他来说是极佳的药品；可惜这些小矮人在金钱上实在过于贪婪，他们的“快乐章鱼贸易公司”在成交之前嚷嚷着“丘丘产品，震撼人心”，生意做成之后就变成了“就这么一点？我还不够养家糊口呢”。 即使奎利纳斯船长早已跻身上流社会，他也必须谨慎规划使用“入梦博士”，以免钱包被“快乐章鱼贸易公司”榨干。 借助“入梦博士”的药力，无论身处世界的哪一处，奎利纳斯船长都能随时进入梦境，和那些栖息在深海里的同族沟通。 几年前，当奎利纳斯船长还是个大副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的血统一无所知。他成为海员仅仅是源于个人爱好，以及与生俱来的“游泳天赋”。 奎利纳斯他能感到自己血脉中流淌的召唤，但接引迟迟未至。直到奎利纳斯成为“羽田号”的船长，“羽田号”驶向太平洋中心的时候，奎利纳斯才第一次遇见了他那长着鱼鳞和蹼的丑陋同胞。 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十个——也许十二个，谁知道呢——半人半鱼的扭曲怪物爬上了他的船。 “i'ai'acthulhufhatgn!” 那天奎利纳斯了解到了自己的深潜者血统。自己的母亲并不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死于难产，而只是回归了水下，她真正的故乡。 在地球之上，还有很多远比人类更伟大的高贵种族，而自己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i'ai'acthulhufhatgn!” 好吧，自己老爸也够重口的，这都下得去那话儿，和母亲面对面的时候，奎利纳斯心道。 其实最初奎利纳斯对他的同胞心情挺复杂的，甚至有些气恼：倘若你们如同你们宣称的那般无所不能，你们为何现在才来迎接自己？ 为何你们放任我流落在这污秽的人世间？你们知道吗？就因为我长得丑，我从小就受尽旁人的白眼，没有女孩子愿意和自己搭话，凭实力单身了三十六个春夏秋冬。 “奎利纳斯啊，”大祭司说，“你要学会隐忍。耐心与隐忍，是我们最好的品德。” “……” 像奎利纳斯这样，在人类社会中长大，又顺利获得了人类同事们信任的混血儿，对深潜者一族来言有特别的用处。大部分混血深潜者在青年期会自发的转变为他祖先的形态，但也有像奎利纳斯这种例外。 在一族重新统治这个世界之前，每一枚嵌进人类社会的钉子都弥足珍贵。 奎利纳斯最终屈服了。在大祭司的敦促下——奎利纳斯不仅背负着为教团提供情报的使命，同时还有义务在人类社会中制造更多的混血后代——他凭着船长的身份在人类社会里找到了老婆，老婆不爱他，但这无所谓。 九个月之后他们有了孩子，孩子并没有呈现出一星半点深潜者的特征，不知是因为长大后才会表现出来呢，还是因为他头上有点绿。 “i'ai'acthulhufhatgn!” 在同胞们那里，奎利纳斯学会了真正的“祷告”。不是向捏造的，虚伪的神做徒劳的祷告，而是向那永恒的旧日存在祈求真正的力量。 正如深潜者一族期待的那样，在人们面前，奎利纳斯依旧是那个严肃、专业、不拘言笑、宛若岩石般坚毅的船长；他担任普通水手和大副时的表现，足以让最严厉的特工打消怀疑。 只有在他自己独处，吸“入梦博士”的前后，他才会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大家同样信仰那位海中长眠的伟大存在，给打个折呗？”——捧着手机的奎利纳斯船长专心致志的砍价。 “很赞赏您的虔诚呢，但我们不还价哦亲，我们这里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哦亲”——“快乐章鱼贸易公司”的小二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 流年不利啊。 这次航行的麻烦远超奎利纳斯船长的想象。过去，每当有“脏东西”污染了他的船的时候，奎利纳斯就会悄然出手，把那些龌龊的老鼠从船上赶出去。 但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心烦意乱。他犹豫着要不求援。 直到同胞们的联络法术把他从祈祷中惊醒，奎利纳斯船长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已经到了。 看来，即使没有求援，同胞们还是来了啊…… 听着敲门声，奎利纳斯船长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他打开了自己小房间的门。 “欢迎你——” 【？？？攻击检定95/45失败】 撬棍迎面而来，往船长头上打去。 “？？？” 奎利纳斯船长条件反射的一低头，那棍子打在门框上。 “你在干什么，吉德罗？”奎利纳斯认出那个棍打自己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族里驻“快乐章鱼贸易公司”的代表吉德罗，和他一样的混血深潜者，一个舌灿莲花，却和丘丘人狼狈为奸赚钱的混蛋。 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深潜者，为什么要攻击自己？而且他不应该是在旧金山吗，他是怎么做到突然游过半个太平洋出现在“羽田号”上的？ 【？？？攻击检定74/45失败】 “吉德罗，你再打，我要反击了。”奎利纳斯船长吼道。 他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反击？凭什么反击，吉德罗这厮好歹还提了根撬棍，而自己赤手空拳。 奎利纳斯夺门而出。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走廊尽头。那是一只通体绿色的老年纯种深潜者，面无表情，手执一根三叉戟，显得十分威风。 “大祭司！”奎利纳斯松了一口气。 奎利纳斯船长没有资格觐见深潜者一族伟大的领袖，大衮和海德拉，因此这位大祭司就是他所见过的最强大的一位深潜者了。据说，他曾经在大航海时代帮助过哥伦布，活了有好几百岁。 奎利纳斯一直在心底里埋藏着对这位长老的恐惧，但眼下，大祭司的出现只会让他感到安心。 “帮帮我，大祭司，吉德罗他发疯了！” 【？？？攻击检定16/90成功】 【奎利纳斯闪避检定31/25失败】 【伤害1d82d6=13】 大祭司投出三叉戟，锋利无匹的三叉街不偏不倚的命中了奎利纳斯的肩头。 血流如注。奎利纳斯瘫倒在地。 “我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我？我冤枉、冤枉、冤枉啊！” 当深潜者大祭司——或者说，看上去像是深潜者大祭司的某种东西——拔出奎利纳斯肩头的三叉戟，重新刺向他心脏的时候，动弹不得的奎利纳斯发出悲愤的怒吼。 “这是误会，你们这是谋害友军啊！你们不能这样。我为拉莱耶立过功，我为深潜者流过血，我要见大衮！我要见海德拉！我要见克——呃……” 在宇宙中心呼唤推荐票 说真的，最近有点小郁闷。 咳嗽很久了，反反复复就是不好，换了几种药，但效果不太明显。 收藏了本首页强推的书，看着还挺有创意的，准备攒一攒看，结果到上架日一瞅，它倒v了……（也就是之前的公众章节变成收费章节）一般来说，创世的书，或是签约比较晚字数特别多的书才会这样，而这本不属于这个情况。那位作者也是老作者了，发单章说他是真的不知情，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书应该不会出现这个情况，但这里不光是我，对其他作者的书也同样使用）建议大家愿意追更的还是追一下，喜欢攒着的公众期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宰一次，或者隔三差五给张推荐票什么的。书的人气越高，qd给的资源也会更丰富，作者们写作的动力也会越高，而这个人气不仅包括收藏，推荐票和追读也是重要的参考数据。 第三更在晚上，持续求一波推荐票吧。小众作品写作不易，在此谢过大家了（深鞠躬） 第86章 当你直视恐惧，恐惧也直视着你 月朗星稀。 就在可怜的鱼人船长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同时，甲板上。 提着黑色手杖的陈强站在距离船头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候着客人的到来。 时间是凌晨三点。 “他真的会来吗？”陈强身边的小夜子不安的问，“只凭一封不清不楚的信……” “他会的。”陈强说。 【强恩·陈聆听检定22/70成功】 “我想，他已经到了。”陈强露出笑容。 今井博之房间里的死者死于某种未知巨兽的咬合。 武田正义警官死于枪击。 徐叔死于被小刀反复切割喉部。 古诗音死于修格斯的攻击。 乍看起来，死者的死因各不相同，毫无规律可言。 即使是精通克苏鲁设定的陈强，也无法仅凭这些线索就断言这一系列事件幕后的神话真相。 宇宙浩瀚，他55%的神话知识技能，亦只是沧海一粟。谁知道在智慧文明永远无法认知的无尽时空里，又隐藏着多少“默默无闻”的强大旧日支配者？ 然而系统的提示【难度：可变(unknow)】，依旧为他指出了一条通往真相的道路。 …… 数十米之外的阳台上，带着夜视装置的秦凌雪将架好的步枪对准了那个悄然靠近的影子。 她自诩枪法还过得去，但在这个距离，使用的也并非专门的狙击枪，即使用瞄准工具的辅助，她也很难保证能一枪致命。 …… 影子在距离陈强数十米之外停下了。 古怪的帽子、带着刀疤的面庞，臃肿的身躯，正是今井博之。 “是你，”他沙哑的说，“我就知道是你。那封信果然是你写的。你说你知道我的秘密？” 陈强身后的小夜子向前挪了两步，握紧了手中的手枪。她是陈强的“贴身保镖”，一旦秦凌雪失手，她就必须迎战眼前的敌人。 “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当你望着镜中的恐惧，镜中的恐惧也将扑面而来，”陈强的声音十分平静，“我说的没错吧？今井先生……” “不，应该称呼您为上杉谦仁警官才对。” “……！” “今井博之”肃然。他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那属于美日混血儿的金色头发。 他的相貌也开始发生变化。刀疤不见了，开始迅速恢复成上杉谦仁乘警长的样子。 “只有脸的部分是法术吗……”陈强点头。 “过分依赖法术，会让自身的理性坠入无底深渊，”上杉谦仁感叹，“‘黑龙组’是这么教我的。” 换成单纯的“易容“，陈强在观察他假扮的“今井博之”时会收到骰子的“侦查技能检定”提示。 “你已经很依赖法术了。”陈强说。 “哪里比得上足下。”上杉谦仁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看穿你的？你就不想知道，我用了怎样的法术吗？” 上杉谦仁表情变幻，仿佛犹豫不决。他沉默了有差不多三十秒，才终于开口。 “请讲。我的确很好奇。”他说。 系统检定始终没有响起。上杉谦仁的回答从一开始就是固定的，陈强心道，他不过是在和自己拖延时间而已。 boss总死于话多——但如果一个智商达到正常线，性格也并非话痨的boss突然开始废话，那答案一定不是他想放水，而是他想拖延时间。 “小夜子，”陈强说道，仿佛并不在意上杉谦仁的阴谋，“把戒指还给他。” 小夜子一手持枪，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两枚一模一样的暗金色戒指，向着上杉谦仁的方向扔了出去。 上杉谦仁走向两枚落在地下的戒指，俯下身子，将它们捡了起来。月光下，陈强能勉强看见他的左手上，也有一枚类似的戒指。 “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最爱的英子。” “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最爱的谦仁。” 上杉谦仁喃喃自语。 “让我猜猜。你和妻子交换了戒指。你手上平时戴着的，应该是写着‘谦仁’的戒指，而那枚遗留在现场的，写着‘英子’的戒指……” “……是英子的，她已经不需要再戴戒指了，”上杉谦仁忧郁的说，“果然，是你偷了我的戒指。难得我为了不留破绽，专门去首饰店买了一只差不多的金戒指，然后才故意在你们面前现身。” 上杉谦仁计划好把自己的戒指丢在无头尸首旁，制造死者是自己的假象。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羽田小夜子”这个jk惯偷早上借着和自己搭讪的机会，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撸走了。 他只得临时决定把妻子的戒指丢在现场——同事们都知道上杉夫人的名字，也能误导大家死者的身份。 第一次见到上杉谦仁的时候，他用奇怪的眼神瞥了小夜子一眼：他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小夜子。行窃时的“羽田小夜子”运用自己的乔装技能打扮了一下，精明如上杉谦仁也一眼没能认出来。 这一次的故事，在“游戏开始”，玩家切入之前就已经在运行了。 “你妻子泉下有知，也不会同意你把她的戒指丢在现场，用来自己诈死的。”小夜子说。 上杉谦仁嗤笑一声：“看来你们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是谁说英子死了？她只是失去了双手，没法再戴戒指了而已。” “……” boss不按套路出牌，小夜子一肚子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咳咳……总之，最终我们手上同时有了你们夫妻俩的戒指，”陈强说，“这让我们坐实了，凶手在误导我们死者身份的事实。那具被咬断了的尸体，是真正的今井博之的？” “他罪有应得，”上杉谦仁说，“而强恩·陈……你也一样。” 他心里却是暗暗焦急。根据他的经验，眼前的两人肯定都接触那些令人作呕的神话存在。这样的人，在镜子的魔力下很快就会陷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才对。 必须再拖延一会时间…… “说得我好像真的有罪一样。”陈强说。 “收购赃物，然后立马转卖的人是谁？”上杉谦仁冷笑，“的确解开玉镜封印的人不是你，但若非你的贪婪，镜子的力量也不会趋于失控。” “啊，没错，”陈强循循善诱，“所以你很熟悉它的力量了？” “休想套我的话，”有意延长对话的上杉谦仁说，“但告诉你也无妨。玉镜是一扇大门，而从我们灵魂暗面爬出来的恐怖就等候在门的另一边。我妻子就是因此而残疾的。” “我还以为这是个只能杀人的法宝呢。”陈强说。系统依旧没有话术检定的提示，看来上杉谦仁的确很乐意陪着自己扯下去。 第87章 大邪神的呼唤（求推荐票） 公海上，“羽田号”正全速开往最近的港口。 武田正义警官被杀的消息传开之后，整艘邮轮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焦虑。很多乘客都失眠了。 …… 一间小套房里，三名穿着普通的男性乘客正在闲聊。 “罗宾，你还是放下你的时尚杂志赶紧睡觉吧。”一名气质沉着冷静的年轻人说道。 对朋友的劝告，叫做罗宾的俊朗男人完全置之不理。 “就算平安夜的嘉年华派对取消了，熬夜也是对身体不好的——等等，你在看什么栏目？女装？” “怎么，薄医生，不行啊，”罗宾不满的嘟囔，“我的健康由我自己来负责。” “你们都该休息了……”第三个做占卜师打扮的男人说道。 “所罗门，不是你的占卜说，今晚不睡觉会有好事发生吗？” “占卜显示，直到船靠岸之前，咱们都最好不要睡觉。但这是很难做到的吧。” “你早说……这船什么时候才能开到卡森德拉啊……” …… 船长室。 “斯派洛大副，您去休息一会吧。”船上的二副对大副说道。他刚刚小憩了一觉，精神十足。 “还是没有找到船长吗？”斯派洛大副叹息。 一艘没有了船长的船，就没有了主心骨。 …… 甲板上。 “神之镜亦是魂之镜，”上杉谦仁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下去，“它能映照出你内心深处的恐惧，并将之化为现实。它用最甜美的声音在你耳畔絮语，但等待你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呵，真敢说啊！”陈强冷笑，“无论镜子里蕴含着怎样的魔力，你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镜子对谁生效不是吗？还有你自己，你自己应该也无法免遭玉镜的影响才对。” “我的祖父、父亲、母亲……”上杉谦仁悲哀的说，“全部都因这玉镜而死。也许，玉镜就是为了折磨我，才放我一条生路的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为恐惧之物，就是这面古镜本身。” 上杉谦仁乐意拖延时间，但陈强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已经等的够久了。 让这货解说完毕貌似探索度会更高一些，但团灭的风险也会增加一些。 “如果我能控制得更完美一些，至少武田君就不会死。”上杉谦仁悲哀的说。 “我猜你不会让你自己和镜子分开。你把它藏在身上了。你那伪装出来的，臃肿肥胖的体型……你把镜子贴身藏着了，是吧？”陈强双手插兜。 【强恩·陈话术检定13/78成功】 “正是如此。”上杉谦仁条件反射的说道。 “我明白了。”陈强点头。 他低下头来，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叨着什么。 …… 秦凌雪神经绷紧。 系统的提示音，在秦凌雪耳边响起。 【您已获得调查员天赋：调查员之眼。】 对于担当“狙击手”的秦凌雪来说，这正是约定好的攻击信号。 秦凌雪稍稍调整呼吸。 【您已获得调查员天赋：燃烧幸运。】 【您已获得调查员天赋：恢复幸运。】 即使处于模组当中，陈强仍旧可以使用他那“分配天赋”的守秘人能力，为调查员们增加天赋。 “结束。” 瞄准上杉谦仁的头部，秦凌雪扣下了扳机。 …… 【上杉谦仁心理学检定43/50成功】 “你在干什么？”他面色微变。 陈强只是微笑。 “不对！” 上杉谦仁突然明白——陈强这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了，他想掀桌！ “混账！”他喝骂一声，飞身寻找掩体。 还来得及！ 船上又没有专门的狙击枪，即使从最近的狙击点射击，也只有半步穿杨的神射手才能击中！ …… 【羽田雪带惩罚的射击检定36/35失败】 “燃烧幸运……至极限。”小雪记得陈强的嘱托。 【燃烧幸运：您进行技能检定后，可以花费幸运值来改变结果，点数从您的幸运值中扣除】 【您当前的幸运为90-35=55，结果改变】 【羽田雪射击检定1/35大成功】 最大限度的利用规则是调查员的基本，对吧？ 子弹，划破虚空。 …… “怎——” 上杉谦仁的表情凝固了。 子弹不偏不倚，贯穿了他的太阳穴。 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乘警长的身子向下倒去。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 “为什么？” 陈强俯下身子，用杖剑挑开上杉谦仁塞满棉花的腹部，然后从里面掏出玉镜。 和照片里的一样，玉镜造型古朴，上面绘制着奇异的章鱼图形，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保证通关，”陈强咧嘴笑了，“可比挖掘模组的细枝末节更重要，对吧？” 【难度等级：可变(unknow)】 玉镜的力量能将人心中的恐惧之物化为现实。 调查员越是见多识广，玉镜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就越恐怖。 对于普通人武田正义警官，玉镜意味着一发射向心脏的子弹。 对于古老者古诗音，玉镜就意味着修格斯。 映照人心，用人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执念引人注意，然后再将人打落绝望的深渊。 “其实我很好奇，”陈强盯着那巴掌大的玉镜，突然有点后悔让上杉死得如此痛快，“上杉一直在拼命拖延时间。他是想让玉镜对我们三个人中的某个奏效吗？” 从狙击点下来的小雪已经赶了过来。 仔细想想。 的确每名死者的死因，都和他们埋藏于心底的恐惧之物有关。 徐叔的死法，大概和食尸鬼教团处理叛徒的仪式脱不了关系。 古诗音死于修格斯。 今井博之？不知那家伙是被大白鲨咬死的，还是出现了其他什么怪物。 “嗯……镜子会生成出什么，取决于调查员各自的经历。这个猜测应该没错。” 不知一旦镜子对自己、小雪和小夜子起效，它会召唤出什么玩意？ 小夜子最恐惧的东西……难道是黄衣之王？没有合适的容器，也不知能不能弄得出来。 自己所见过最强的神话生物……奈亚拉托提普？请一个丝蒂法娜出来，貌似也不会怎么样。 小雪？她自称见过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镜子、镜子，我问你。 看着手上的镜子，陈强在心里念叨。 我知道你能变出凡俗怪物，但你能不能给我变个大邪神出来？ 就直视san值损失1d10/1d100的那种，拜托了。 “……果然是做不到的吧。”陈强叹息。 难度可变的区间，恐怕也只能在【下等种族】到【唯一存在】之间徘徊了。 上杉眼巴巴的等着镜子对自己和小夜子生效，无奈镜子没有强行召唤奈亚拉托提普和哈斯塔的能力。 常识考虑，奈亚是不是响应召唤看全看兴致；哈斯塔距离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光年；在这个太平洋中心，唯一适合召唤的大邪神就只有…… 突然“羽田号”整个儿颤抖了一下。 “怎么风浪忽然就变强了？”小夜子埋怨，“天空也变黑了？月光好像都变暗了。” “……” 你鄙视了镜子，镜子已经在很努力的拨电话了，镜子不想搭理你并打算用事实说话。 第88章 你好，克苏鲁 陈强向着船长室——对于“羽田号”来说，也是驾驶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 一定要赶上啊！ 【强恩·陈敏捷检定2/70大成功】 好！ 感觉肺部在剧烈燃烧，陈强气喘吁吁的冲进了船长室。 【强恩·陈体质检定45/50成功】 “还……来得及。”陈强调整了一下呼吸，没有因为体力过度消耗而直接瘫在地上。 “羽田号”的船长室里早已乱做一团。斯派洛大副和羽田圭一二副——这位来自羽田家的二副是船上高级船员中唯一的日本人——忙得焦头烂额，天气和洋流的突变让他们不知所措，而更要命的还在前头—— “前面的水面底下！”一名水手惊慌失措的喊道，“有什么东西！” “把话说直接点！”斯派洛大副大吼，“不要讲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就说出来！” “……山……” “水下冰山吗？”羽田圭一追问。先不说这个纬度会不会有冰山，就算是有，现在又不是泰坦尼克的时代了，为什么卫星和船上的雷达都没能提前发现？ “一座……从海底浮上来的，会动的山。”那船员结结巴巴的说。 “我瞧你是疯了。雷达给我。”羽田圭一跑去看雷达，然后就楞在了那里。 “你怎么啦？”斯派洛大副也跟了过去，紧接着也陷入了大脑当机状态。 船长室里一片哗然。连续的凶案和船长的失踪已经让他们身心俱疲了，最后竟然是一座会动的“冰山”吗？ “咳哄！”陈强咳嗽了一声。船员们嚷个不停，根本没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是不是一只鲸鱼？” “你见过这么大的鲸鱼？” “神啊，救救我吧。” “妈妈……” 最先恢复思考能力的斯派洛大副愤怒的锤了一下玻璃。 “那到底是什么！”他低吼道，“就不能看清楚点吗！” “我们这是邮轮，不是军舰……”羽田二副无计可施。 “没办法了，”斯派洛大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发号施令，“立即转弯，我们避开……” 陈强跳上一张桌子。 “各位！”陈强扯着嗓子喊道，“听我一言！” 他举起手枪，朝天花板来了一枪。 砰！ 终于奏效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你是——等等，你怎么进来的？”意识到船长室里突然多了个外人的斯派洛大副大惊失色。 “就这么走进来的啊，”陈强说，“门就这么开着。” “……” “听着，”陈强走近斯派洛大副，“这两天我们也经历了太多事了。你要是还想活着，就听我的。” “你要做什么？” “那东西是活的。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选择躲避，从正面冲过去撞他丫的。” “荒谬！”羽田二副喝道，“你以为我们会信你吗？” “不，”斯派洛大副却道，他今天已经经历太过奇怪的事了，再多一件也没什么奇怪的，“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 陈强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们选择减速避让，”他说，“我们十死无生。如果选择迎面冲上去，我们九死一生。” “你这个混账！简直不可理喻！”羽田二副额角青筋暴起。 “但他说的没错，10%的生还率也总比0好，”斯派洛大副说，“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水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应该选择冲过去的？” 陈强轻轻叹息。 “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度过平安夜，我就告诉你。看着我的眼睛，先生。我像是那种会撒谎的人吗？全船人的生命都在我们肩上。奎利纳斯船长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我，我绝不能让他……失望。” 【强恩·陈话术检定45/78成功】 “按他说的做。”斯派洛大副喊道。 “真是疯了……”羽田二副嘟囔，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等等，你又在做啥？”斯派洛大副一个不留神，却发现陈强跑到船长的位置上去，正在那些装置上乱戳，“你会开船吗？” 【强恩·陈驾驶（船）检定1/37失败】 【燃烧幸运】 【当前幸运41-36=5】 【强恩·陈驾驶（船）检定1/1大成功】 “抱歉，”陈强说，“但我就是会。” “不能这么加速——” “全速前进！”陈强好像个真正的船长似的发号施令。 “羽田号”爆发出它的最高加速度，向着那团海面下的巨大阴影径直冲了过去。 而那水下的巨大阴影仿佛意识到了“羽田号”的打算，它的速度同样飙升。 “阿弥陀佛。” “上帝保佑。” “玉皇大帝啊……” 除了尽力让“羽田号”保持在最快速度，船员们能剩下的就只有各种各样的祈祷了。 而陈强紧紧盯着前方的海面。 轰！ 伴随着一声仿佛天地开辟般的巨响，海面如同炸开一样，那硕大无朋的阴影跃出水面，掀起恐怖的惊涛骇浪，好似一座山岭耸立于天海之间。 它有着臃肿肥胖的身体，覆盖着鳞片的巨大绿色身躯淌着令人作呕的粘液，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背后则生着一对腐烂的翅膀。他巍峨的身躯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仿佛将空间一分为二一般。 …… 【目击伟大的克苏鲁，拉莱耶之主】 【sc1d10/1d100】 【强恩·陈理智检定98/35大失败】 【理智检定大失败，自动取最大值】 船长室里一片癫狂，但万吨巨轮“羽田号”却迎着风浪，径直迎向了伟大的克苏鲁。 …… 甲板下的一个舱室里。 “这船一定是要沉了！”小夜子一手托着玉镜，一手紧紧抓着扶手。 “这样下去的话……” “我出去看看——” “你忘了陈强的嘱咐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去！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打碎玉镜！” …… “喂喂，这是怎么了？”某个套间里，几名男性旅客东倒西歪。 “预言实现了……”那名占卜师模样的人自言自语，他的水晶球在他额头上砸出了一个大包。 …… 【超出100的力量对抗检定，应用特殊规则】 【羽田号力量检定24/？？】 【克苏鲁力量检定84/？？】 承载着人类科技结晶的“羽田号”乘风破浪，结结实实的撞在克苏鲁身上，不满两秒的僵持后，万吨巨轮仿佛一只威力无比的攻城锤，冲破了克苏鲁那巨大而粘稠的身躯。克苏鲁炸开，如同开启了成千上万个坟墓一般，释放出无法言喻的恶臭，粘液附着在海面和甲板上。 斯派洛大副抬起头。他是船长室里为数不多的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人。 “我们赢了吗？”他疑惑的说。 “羽田号”被迫减速，在船只后方的海面上，克苏鲁正如同云雾一般重组着自己的伟岸的身形。 【因为强恩·陈理智归0，将自动陷入疯狂，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在知晓真实的前提下于虚拟试炼空间里目击伟大的克苏鲁，离开试炼空间后将损失1d6/1d20点理智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癫的陈强在桌子上又蹦又跳的拍着手，开心的像个一百五十斤重的孩子，“计划成功啦！试炼模组里虚拟理智损失双倍计入理智池，我现在有……三十五……不对，是三十六乘以二点理智池入账。我发财啦！” 第89章 动起来啊，我的身体 甲板下的小舱室里。 【羽田小夜子敏捷检定90/75失败】 “呃。” 和克苏鲁的天崩地裂般的撞击让整艘“羽田号”都剧烈的摇晃着。小夜子一个不小心，玉镜从手里飞了出去，掉在地下，哗啦一声摔碎了。 …… “羽田号”后方的海面上。 仅仅数分钟，伟大的克苏鲁就重构了他的身躯。它的绝大多数力量依旧被封印在深海之中的拉莱耶，只有一小部分能浮上海面透透气；可哪怕是这一小部分力量，也不是区区“羽田号”能破坏的。 它是被推开了，但毫发无伤。 ……倒是刚刚那船推自己一下之后，那只在头顶上烦个不停的小苍蝇就突然不叫了。 “……” 轰！ 不再对“羽田号”感兴趣，克苏鲁缓缓向着太平洋深入潜去。 …… 船长室里鸡飞狗跳。有人捶胸顿足哇哇大哭，有人失魂落魄瘫倒在地，羽田二副对着窗户一动不动，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尤以陈强“我发财了”的嘶吼声最为响亮。 “先生……这个，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发财？理智池？”唯一保持着理性思考能力的斯派洛大副走向在桌子上跳舞的陈强，无法理解他的“疯言疯语”。 下一秒钟，一切都消失了。 陈强、秦凌雪、小夜子……沐浴在一片温和的白光中。 意识中断。 ------------- “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间里。 众人的意识，业已回到了真正的身体中。 【模组“羽田号上的圣诞嘉年华”已完成】 陈强松了口气。 他产生了一种非常、非常疲惫的感觉…… 伟大的克苏鲁本尊！ 作为一名曾经的克苏鲁爱好者，当陈强在虚拟空间亲眼目击克苏鲁本尊的时候，兴奋几乎和惊骇不相上下；而现在，兴奋迅速退潮，惊骇却仍旧盘旋在心头久久未散。 【在知晓神话事实的前提下于虚拟试炼空间目击伟大的克苏鲁，理智检定1d6/1d20】 【陈强理智检定81/36失败】 【1d20=18】 “……？！” 【因“精神固化”影响，理智损失减半】 【您当前理智为36-9=27点】 【一次性损失理智值超过20%】 【您的精神状态转变为“间歇性精神性瘫痪”。您将立即陷入瘫痪状态，最长于10分钟后恢复。直至完全的休息之前，任何让您联想到伟大的克苏鲁的事件和物品都会使您再次瘫痪。】 “喂。” 陈强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想伸手摘下自己的头盔，却根本做不到。 身体……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他只能像一尊雕塑似的坐在原地，无助的听着系统的提示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根据实际情况，“‘羽田号上的圣诞嘉年华’难度视为：旧日支配者】 【随机试炼模组完成，您今后可以在您的模组列表中检索该模组】 【您当前可以选择任一系统任务，直接领取奖励】 【模组探索率达到50%，随机奖励附魔杖剑。该杖剑的剑锋施展过“刀锋祝福术”，可以伤害或杀死那些平凡的武器无法伤害到的存在。已发送至守秘大厅虚拟空间。】 【模组探索率达到75%，奖励“守秘大厅服务性场景”功能。服务性场景是一系列没有神话元素的场景，可以通过虚拟装置进入，和您进行过的随机虚拟试炼模组有关】 ……奖励很不错，称得上是丰厚了。 但拜托，让我动一下啊！ 动起来啊，我的身体！ 【您累计参与或主导模组达到5个（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夏夜怪谈/缢王诅咒/超越时间之音/圣诞嘉年华），解锁守秘大厅远程控制功能。】 【现在，您的虚拟装置可以您自身不直接参与的情况下交给调查员使用。您可以在守秘大厅中作出整体性设置，监督他们的使用状况，并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远程控制下不能积累理智池。】 【您已达成成就“团队探秘”（虚拟空间模组使用人数累计达到十人次）。至少使用过一次虚拟装置调查员，现在即使不使用虚拟装置，也能进入守秘大厅虚拟空间和您交流。进入空间需要您和对方的同意。】 …… 一旁，小雪、小夜子、古诗音和徐叔都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好恐怖……”回想起修格斯那骇人的、嘲讽似的“tekeli-li!tekeli-li”之声，古诗音心有余悸。 “这个游戏太可怕了，”徐叔长出了一口气，“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伟大种族的科技装置真是太可怕了，小夜子心道，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她已经在思考给苏叔和秦逸仙的报告要怎么写了，把陈强的重要程度再提高一到两个级别？ “果然打碎镜子是关键，”小雪说，扭头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唉哟你怎么啦？你还好吗？” 最关心陈强的小雪第一个发现了男朋友的异状。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只见陈强仍旧坐在原地，戴着头盔，以一个挺尸般的姿势僵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除了仿佛一尊石佛一般呆在那听系统报告，他什么都做不了。 …… 【根据调查员的表现，调查员们技能成长】 【陈强魅惑增长7点，驾驶（船）增长6点】 【陈强幸运恢复，重置为50】 【秦凌雪说服增长5点，聆听增长9点，侦查增长10点，恐吓增长6点】 【秦凌雪幸运恢复，重置为75】 【羽田小夜子侦查增长4点，聆听增长3点】 【古诗音计算机使用增长2点，聆听增长5点】 “陈总……” 热心的徐叔走上前去，想帮陈强摘下头盔，结果完全出于瘫痪状态的陈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陈强！” 小雪眼疾手快，把男朋友揽在怀里，避免了他后脑勺着地的厄运。 “陈总？陈强！”小夜子也焦急。 “还有呼吸，”古诗音用力拍了拍陈强的脸颊，“能听见吗？能听见就眨眨眼！” 别打了！你力气超大的！陈强的脸颊被扇得生疼，只得用尽平生之力睁开眼睛，然后又迅速合上了。 “还有意识。”徐叔松了口气。 刚刚“死过一次”的他直到现在也处于受到惊吓的状态，但陈强的症状似乎已经不能以简单的“惊吓过度”形容了…… “所以等什么呢！快打120，叫救护车……” “不像是脑子和心脏的问题，”古诗音从生物学的角度提出建议，“我们自己开车会比较快。” “我来背他。”爱干净的大力士食尸鬼徐叔自告奋勇。 “不，还是我来吧。” 拥有70力量的前绿色三角洲后勤特工秦凌雪迅速把陈强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以一个如同公主抱般的姿势托起自己的男朋友，向楼下冲了过去。楼下的史莉、邱晓蝶、白绍保和涂丽珠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第90章 探病的奈亚拉托提普 ……丢人啊！ 可惜在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之前，他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竭力想一些其他事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继续思考克苏鲁，希望能恢复得快一些。 小雪的怀抱…… 说起来，克苏鲁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剩下几名玩家中，有人曾经见过克苏鲁现身的这一幕。也就是说，小雪她曾…… 不行不行，不能想这个！想一些简单的事，高尚的事、纯粹的事，不可能联想到神话的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三三见九…… 地球最后的守秘人，绝望的在心底背诵起了乘法口诀。 在路人们诧异的眼神中，“理智堡垒”的员工把老板扔进了停在楼下的雪佛兰科迈罗。 大黄蜂绝尘而去。 …… 当天傍晚。 d市中心医院的vip豪华病房里。 “对不起，”护士把史莉、邱晓蝶、白绍保等一众“理智堡垒”员工从病房里赶了出去，“病人需要安静。每次只允许一人探视。” “我没事的……”躺在病床之上的的陈强哭笑不得。 “好啦，”坐在一旁剥着橘子的小雪说道，“今晚你就好好住院休息吧。我留下来陪你。” “我是真的没事……” “好啦，病人安心休息，不要说那么多话，”小雪微笑，把橘子皮准确的投向墙角的垃圾桶，“病情会加重的哦。” “……我说了我没事，小雪你还是回去吧。” 疯狂发作的10分钟早就过去，陈强在半路上就能活蹦乱跳了，但小雪和徐叔几乎是用暴力把他拖进了医院大门。大学城的医院查不出端倪，众人又强行把陈强“扭送”进了d市中心医院，留院观察一个晚上。 “你讨厌我照顾吗？”小雪歪头，把剥好的橘子塞进陈强嘴里。她是以“病人家属”身份留在这里的。 “不、怎么会呢……”陈强一口就把鲜润多汁的橘子吞了下去。 “那就乖乖躺着。” “我好无聊啊，我想玩手机……” “禁止事项。我给你开电视。你想看哪个频道？” “动物世界……啊不，还是cntv新闻频道吧。” “你突然又关心时事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主要这个频道比较安全，不太容易引起神话方面的联想，陈强思忖。 “陈总，”提着一个褐色大纸袋的小夜子走了进来，“我们秦总正在往这边赶……” “不好意思，麻烦他了，但能请他不要来吗？” 看到自己丢人模样的家伙越少越好。 “他已经在路上了，”小夜子无视陈强的抗议，“对了，这是‘理智堡垒’的大家给你的慰问品，你先收着。”一来二去，小夜子已经和理智堡垒的诸位混熟了。 “这是什么？”看着小夜子手里提着的袋子，陈强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哦，北海道特产章鱼烧，”小夜子指了指上面的商标，“我看到对街就有一家店，特别向大伙推荐的。绿色烧卖，虽然名字叫章鱼，但实际是用……喂，你怎么啦……” 绿色……章鱼……章鱼头…… 陈强原地抽搐了起来，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挺尸状态。 “医生，医生……！病人、病人他……！” …… 几小时后的晚上。 送走秦逸仙，病床之上的陈强索性电视也不看了，就无力的欣赏着病房的天花板。 这就是献祭自己破关的代价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探病吗？”陈强皱眉。他应该已经嘱咐过，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不要来打搅他才对。 “我进来了。”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清脆的女性嗓音，却让陈强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对这个声音仍记忆犹新。 不是吧？ “请进。”小雪却没想那么多。既然是院方批准进入的人，应该是陈强认识的朋友才对。 “等……” 来不及了。身着红衣，容颜绝美的少女已经推门而入。她手持折扇，依在病房的门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气质超凡脱俗。 陈强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一张让他终生难忘的面容。 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 奈亚拉托提…… 不对不对，现在不能去思考大邪神相关！会引发联想的！ 她就只是爱戴尔科特小姐而已，和自己萍水相逢的心理治疗师！ “您好……咦，请问您是……？”小雪露出疑惑的神色。陈强有这样的朋友吗？ “你，真的入院了啊。”丝蒂法娜的表情显得很关切，但陈强总觉得她的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开心。 陈强看了一眼小雪（app值80），又看了一眼丝蒂法娜（app值90）。 陈强觉得自己眼前弹出出了两个选项。 a“管你啥事”——直接把不速之客怼走 b“你怎么来了”——正常表现的友好一些 身为一位正直刚强的守秘人，直面不可名状的宇宙恐怖之化身，那选择当然显而易见…… “你怎么来了？”陈强用温和的口气说，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记得你不是回米国了吗？” “又回来了。”丝蒂法娜用扇子遮住脸。 “小雪，这位是爱戴尔科特小姐，”陈强介绍，“我在生意上的朋友。” 我相信我家小雪，小雪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吃醋呢。 “您好。”小雪的向丝蒂法娜很伸出手去。 “啊，你好，”不知为何，陈强觉得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的丝蒂法娜对小雪十分冷淡，仿佛把她当做了一团会说话的空气，“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京城，趁现在来看一看你。” 确认是做飞机去京城，而不是乘拜亚基去卡尔克萨之类的吗？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正如您所见，我健康得很。”陈强说。 “我瞧瞧。因为惊厥而导致的间歇性精神瘫痪症，对吧？”丝蒂法娜似笑非笑的说。 “……” 明知故问！ “我怎么说也是一位心理理疗师，”丝蒂法娜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没关系，美滋滋的睡一觉就好了。” “敬谢不敏。”这种事不用你说系统也提示我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没有把握也要硬上的性子。”丝蒂法娜感慨。 战战兢兢的陈强没有注意到：小雪望向丝蒂法娜的眼神已经冷了半截…… “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是男人的基本哦？”丝蒂法娜笑吟吟的，“现实生活是个犹豫就会败北的游戏，延误了时机，最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写在上架之前 首先，今天的更新待会码完就送到…… 不出意外，明天就上架了。嗯，也就是上架感言啦qwq 感谢游戏频道主编长天大大和我的责编指针大大，这本小众书从发书开始就得到了很多推荐。也感谢一路读书、投票和打赏的所有读者朋友（后附打赏鸣谢名单） 这儿主要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我没有像其他作者，设置多少多少票加更爆发的机制，第二，为什么我这本书绝对不会tj。 第一点，因为……作者的身体，真的很差。大学读书的时候，我连住校的能力都没有，选择了走读，在家人的照料下一边读书一边调养。去年有个老中医为我把脉，皱眉“你这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脉象摸着，好似四十多岁的一样”o(╯□╰)o 我的身体真的是非常非常差了，加上严重的神经性头疼和干眼症，基本别人码字4000字的时间，我能码出2000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中间还需要眼药水甚至止疼片……因为身体原因，我连研究生都没能坚持读完，只是在家里慢慢调养…… 看着长辈一天天老去，本应该成为家里顶梁柱的我的却状态如此，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越发每况愈下，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无力和焦虑。 我没有资格抱怨什么东西，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点——我对把书顺利完本还是有信心的。 作者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挖了坑不填就会很痛苦。几年前我写过一本奇幻题材书，约莫五十万字吧，因为考研精神和身体实在撑不住就匆匆结尾了。但之后很长时间，我都在为小说未能详尽的揭示那个世界每个人的结局所苦，最终…… 我，花费了两年时间，利用闲暇时间断断续续的码字码了一篇同世界观的作品，坚持到存稿七十万才上传，最终百万完本，填上了那个世界几乎所有的坑。【这本书现在qd搜不到（就昨天的事儿……），书名在老书的简介里有。】章说 我也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不好好完本，我是心里头难受。 除非真的不可抗力，否则作者一定是会坚持完本的，这点请大家放心。我习惯了有话实话实说，各种事都给会明明白白的讲出来。 和网文圈相比，跑团圈是一个很小的圈子，我希望各位读者在阅读的同时，也能同时感受到小说和跑团的乐趣；如果有本来不熟悉跑团的朋友通过这本书了解了跑团，我也非常开心。 怎么说也是一条老咸鱼主持人了=v=从v9杂志的coc六版选译规则到现在，也是好些个年头了。跑团是一个玩家和主持共同完成的游戏，小说也是一样，再好的小说，也需要读者的阅读和鉴赏，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小众书的流量是非常非常有限的，希望看到这段文字的大家能尽可能的订阅支持一下本书，这是作者少数最近能感到慰藉的事情之一了。 最后请让我大吼两声： 诸君，我喜欢跑团！ 我也喜欢订阅！ 请大家把订阅尽可能的砸来吧！ 向所有看到这段文字的读者，鞠躬致谢。 附打赏鸣谢名单： 爱的战士王尔德；yyyingy；璃月猫；封月之舞；8226023；不温不火爱咸鱼；书友20190218203010175；墨千临；半尺z尘埃；洼雾猫；走房子丶；天然呆自然宅；看书中的中二病；好的睡吧；teemomax；冷雨听寒箫；lunaris；凌影乱尘；xiaotang246；龍也；摸摸摩羯座；楼上没有我帅；刺需服；书友161213214816257；闲人不是人；；tdsj；夜冷無情；天城墨云；雾水孤兰；星空琦罗；古堡威廉二世；星剑耀天；火云宫；光知道；詹姆邦巴迪尔；逐日飞云；暗月灵明；剑雨飘渺；百日为善；noixa；带着你的爱滚；书友20190322090305542；书友20190316141009532；宁亚巴拉哈；琼楼金阙；三位一体的伪善者；七丶林；书友20181208195503887；不变的qb；好肥肥欧布兄；哈克斯塔；整天摸鱼的蕾米；江湖悠悠饮浊酒；尤格的信徒；荒神之祭；废柴二等兵；风之云霄；九科的古尘；堕落天使ii号；辉夜的一己之见；书友161107090039143；萧邦恋曲；书友161005171441793；白白白凌；萧家太主；贱表问；我不是针对你们；云之若素；yosh1no；皇极经天暮色临城；割肉之刀；殇月孤星；额322；咋实现；回忆的光辉；gdhf；风飘雪飞霜 qq阅读和创世侧的打赏名单名单可能没有统计进去，万望谅解。 再次感谢所有打赏、投票和支持的书友！ 今天的更新会是个大章，待会儿码完就发。 第91章 丝蒂法娜的赠礼（大章） 夜色正浓。 秦逸仙的加长版凯迪拉克飞驰在d市的立交桥上。坐在驾驶席上的人并不是车子的主人秦逸仙，而是苏叔；羽田小夜子和另一位金色头发、容貌姣好的白人女孩一起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离开陈强病房的秦逸仙在医院接了一个紧急电话，直接从医院楼顶做直升机离开了，说是米国那边几个组织又出现了什么可疑的新动向需要立即研究一下，而国内的工作安排则是全权由苏叔等人负责。 “我……” 听完苏叔对自己的“工作安排”，小夜子想要拒绝，一时间却又想不到任何理由。 “我们已经决定好了。” “不是还有雪姐吗？” “上面认为，小雪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不适宜承担这样关键的任务。严格说来，她现在回归了秦家，都不算我们绿色三角洲的人。” “秦家根本就没怎么管她……” “逸仙上心就够了，”苏叔叹口气，“而且我们认为，秦凌雪和陈强的私人关系，很有可能影响到她的判断。毫无疑问，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和陈强有过接触，并参与过‘理智堡垒’游戏测试的你。” “……” “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都人手不够，就算你想另寻贤才，我们也变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啊，”苏叔劝道，“根据你的汇报，我们必须筛查陈强手里的伟大种族科技，分析哪一些是可以被安全使用，而哪一些可能属于禁忌。” “既然小夜子不愿意，”坐在小夜子身边的白人妹子突然开口，是一口充满了“毛味”的英语，“苏叔，这个工作可以让给我啊。” 她做了一个“拿枪上膛”的手势。当然她的手里并没有枪，只有一根断了一截的甘蔗，是以这个动作非但不显得帅气，反而非常搞笑…… “不行！”小夜子脱口而出。 “别闹了，赛茜，”苏叔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退一步讲，你连长期留华的签证都还没办好啊。” 和主要负责后勤工作的秦凌雪、小夜子不同，这个来自北方国家的女孩是一名战斗员，主要担当狙击兵，白刃战能力也非常出色。 “苏叔，你有办法的吧。好不好？好不好？”赛茜的两只大眼睛变成了星星眼。 “留在华国你绝对一整年都碰不到枪，”苏叔循循善诱，“这样也没问题吗？” “那还是算了。”赛茜立即对留在华国工作没兴趣了。 “我就说嘛。”小夜子也松了一口气。赛茜是个地地道道的枪迷，没有枪也要用手势来回比划，怎么可能留在根本摸不到枪的华国？ “我当初还是小看这位陈总，”苏叔唏嘘不已，“除了掌握着未知的科技，他的经济背景也了不得。要不是老头子我还有责任在身，我都想进‘理智堡垒’了。” 谁让人家的福利实在是高呢。 “赛茜，你不会是看中了‘理智堡垒’的工资才想揽这份工作的吧？”小夜子翻了个白眼。 “啊哈哈，被看穿了……” 凯迪拉克下了立交桥，拐过了一个弯，车速稍稍放缓。d市是一个轨道交通欠发达的城市，即使到了晚上，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仍旧略显拥堵。 “总之小夜子，”苏叔恢复了他不拘言笑的模样，“我再把你的任务重复一遍。一定要加入‘理智堡垒’成为陈强的正式员工，进一步试探他的底线。如果能成为陈强的秘书什么的，那就更完美了。” “是！” 凯迪拉克消失在都市的茫茫夜色中。 …… ……与此同时。 病房里。 陈强还琢磨着丝蒂法娜话里的弦外之音。 然，兴头上的伏行之混沌却不肯给他思考的机会。 【你在那边的空间，玩得真尽兴啊。】丝蒂法娜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直接钻进了陈强脑子里。 咦，难道她有暗中窥探虚拟空间的能力？ 还是她也想玩？ “比起耕耘早已是自己的田地……” 丝蒂法娜似笑非笑。 “……极限的去攻略那些仍旧不属于你的东西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连说个心灵鸡汤都能说得这么奇怪也没谁了。 “你觉得我像是喜欢作死的人吗？”陈强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 “……” “越高的风险，越高的回报，”丝蒂法娜微笑着说道，“越是渴求更多的余裕，就越是不能停下尝试的脚步。” “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谜吧。”陈强脱口而出。 这句好像是哪部战略游戏里的宣战台词来着？记不清了。 “好吧，好吧，你厌倦了，”丝蒂法娜叹息，“你的行动太快了。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拥有植入理智的产品，但在其他家伙还藏着掖着蹒跚摸索的时候，你已经悄无声息的完成了核心专利的抢注。你真的有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科学家呢。” 秦凌雪已经悄悄的站到了男友身侧，做出了护卫的架势。 “……如果我没有注册会怎样？”陈强问道。 “这些专利现在就是我的喽，”丝蒂法娜一脸遗憾，“我就喜欢看那些力求‘稳妥’的人一脸绝望的样子。” 陈强：(﹁“﹁)呵呵。 您能尊重游戏规则就谢天谢地了。 “如果您过来就是要对我男朋友说这些话，”小雪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鲜明的警告之意，“很抱歉，他今天需要的是休息。” “啊。那就不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了，”丝蒂法娜挑了挑眉毛，“还是那句话，我的公司随时欢迎‘理智堡垒’的合作。” 然后，她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拨弄了一下自己头发。 “我来的时候很仓促，没有为您准备慰问品。所以……” 丝蒂法娜美丽的面庞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柄扇子，就送给你们吧，”丝蒂法娜把手上的红色折扇放在陈强的床头柜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请恕我拒绝。”陈强抓起扇子就想塞回丝蒂法娜手里。 “这首《登鹳雀楼》的书法可是出自大家之手，”丝蒂法娜后退几步，让陈强扑了个空，“是和您身份般配的礼物。请务必收下。对于吾等精神超越时间的代理人来说，‘寻常’的礼品根本不算什么” 睹物思人，我看见这玩意儿就觉得你在后面盯着，陈强幽怨的想。 不过，就算是在这里拒绝她，她也会继续想别的办法塞更多危险品给自己吧？ “……那我就收下了。” “我也期待着您的回礼，”丝蒂法娜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晚安。祝您有一个安稳的梦境，陈总。再见。” 她离开了病房。 陈强盯着手里的折扇发愁——烧又不敢烧，用又不敢用，要不干脆和《卡尔克萨的宫廷》一起锁进银行保险柜？ 下一秒钟，陈强感受到了小雪火辣辣的视线。 “阿强。” 小雪冷冷的开口。 这个看似亲昵的称呼，小雪只有在紧张或生气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 果然，丝蒂法娜最后的言论对她这个前绿色三角洲探员来说，太敏感了些吗！ 该怎么向她解释？ 拼了！ 守秘人之眼，开！ “她……”陈强飞快的思考着说辞。决不能，让小雪意识到的丝蒂法娜的真实身份。 “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伊斯代理人同事的？认识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 【陈强心理学检定12/62成功】 那一瞬间，陈强突然明悟了。 小雪至今为止从来不会吃醋的原因。 ……她根本没有遇到过app值比自己还高的对手。 “……” “你怎么不说话？”小雪紧张的问。 “……小雪。” “嗯？” “……你真是太好了。”陈强由衷的说，摸了摸小雪的脑袋。 【陈强魅力检定8/43成功】 “哎——怎么突然这样，讨厌啦……”小雪脸颊飞红。 很好，就这样，就这么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饿了，”陈强说，“能帮我买点夜宵回来吗？” “我这就去！”小雪开心的离开了。 望着小雪的背影，陈强轻轻叹息。 “圣诞嘉年华”里克苏鲁本尊的出现，大概率和小雪有直接关联。 即使隔着虚拟空间的保护，自己的理智依旧受到了冲击。 那么，很有可能是直面过真正克苏鲁本尊的小雪呢？ 她一度只剩5点的理智值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苦难？ 秦家和绿色三角洲似乎很想巴结自己，但又没有对自己完全信任。 “总有一天要让你们把话都讲出来。”陈强嘀咕。 万一哪天这丫头心血来潮，自作主张去调查丝蒂法娜什么的，她的理智就麻烦了。 当务之急，还是想个法子，让小雪时刻出于自己监视之下吧。 “随机试炼通关，那个‘直接完成任务，领取奖励’的功能还没用呢。”陈强想。 他悄悄摸出手机，打开“克苏鲁的守秘人”app，浏览到任务一栏。 【任务名：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招募三名神话生物的调查员，当前2/3 奖励：您能看到使用“神话干涉”时消耗理智池的计算标准……也许还有其他？】 这是自己唯一一个没有把握完成的任务。友好的神话生物可遇不可求，即使有，也未必愿意加入“理智堡垒“。 陈强犹豫了一秒钟。把直接完成任务的机会花在“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上乍看很实惠，但今后系统也许会刷新出更多更难完成的任务。把这个机会留到那时候…… 不。 “越是渴求更多的余裕，就越是不能停下尝试的脚步。”陈强自言自语。 陈强【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上点了一下，选择了直接完成。 【任务：“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已完成】 【使用“神话干涉”时消耗理智池的计算标准现已开放】 “告诉我‘别天神’的真实标准吧，”陈强心中充满了期待，“还有额外奖励究竟是什么？” 通知 原定24号（周五）上架的本书会暂缓几天上架，可能是在六月一号。 今天更新就晚上了，当然还是免费章节…… 写了好几本书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大家对不起哈（深鞠躬 ps：根据编辑部安排，本书可能会执行倒v，希望大家尽量追读一下……捂脸 第92章 强大不代表时髦 手机屏幕上，缓缓的弹出了一则提示，而陈强耳畔也响起了同样的机械音。 【“神话干涉”下级种族、上级种族，至少消耗等于其理智损失最大值的理智池点数；当该生物掌握法术时，根据其掌握法术的种类和数量，额外消耗理智池点数，单个干涉生物消耗最高不超过99点】 【因生物掌握的法术而额外消耗的理智池点数，和凡人施展这些法术时减损的理智值有关，和法术的mp、意志属性消耗无关】 原来如此。 这就是对徐叔施展别天神徐叔要十几点，斯格霍生物却只要四点的原因？ 目击食尸鬼的理智损失为0/1d6，最大6点，徐叔还掌握有额外的变形法术……呃，不知道那个讲卫生专用的除臭法术会不会减损理智值。 斯格霍的活音波生物引起的理智损失为0/1d4，最大4点，它们无论是施展音波攻击，还是在蟾蜍形态与声音形态之间切换，依靠都是自身的生物特征而非“法术”，所以别天神用起来也极为廉价。 【部分种族中的特殊存在、唯一存在，消耗的点数可能超过99点】 ……一发控制大衮，让它大闹拉莱耶的梦想破灭了。 “……” 突然寂静无声。 等等，这就完了？说好的其他奖励呢？ 【您已获得额外奖励“虚拟实境装置生产机床”。已经发送至您的守秘大厅虚拟空间。】 【“虚拟实境装置生产机床”并不直接生产成品，请在制成核心配件后自行组装】 “……！” 果然。 自己赌对了！ 系统的奖励看似随意，但其实有迹可循。 自己在招募了第一名神话生物调查员徐叔的时候，奖励是五台虚拟头盔。 那么，完成了招募三名神话生物调查员的任务，奖励也很可能和虚拟装置有关。 虚拟装置生产机床？ 终于，可以自己生产更多的虚拟头盔了吗？ 带领“理智堡垒”，深入人类未知的领域。 【您已经完成任务“我的神话生物不一般”】 【任务列表已更新新任务】 咦，还有新任务？ 【任务名：接二连三 难度：可变（unknow） 任务说明：在未来一个月内，完成至少两次“虚拟空间随机试炼模组”。非首次完成随机试炼模组不能直接完成系统任务。 奖励：可变（unknow）】 “……” 切，这鬼系统，可变还可变上瘾了啊？！ 一个月，两次，随机试炼，奖励不知道？ 陈强打了个寒战。 他差点又想起克苏鲁的恐怖模样…… “算了。” 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但不是今天。 现在，还是机床更加要紧！ 陈强等不急明天出院，直接选择意识进入了守秘大厅虚拟空间。 …… 弥漫着雾气的虚拟空间中。 “这啥啊。” 陈强哭笑不得。 他原本以为会见到某种高科技机床，或是充满赛博朋克风的3d打印机，至不济也是那种大工厂车间里巨型生产线，结果…… “上个世纪的静电复印机？” 灰白色的，冰柜大小，以前经常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见到的玩意，现在都比较罕见了。 得，比vr还土，整一时髦值为零。 而且这东西要怎么开始生产？ 陈强对着这笨重玩意研究了一会。“复印机”上放着一张说明书，但上面写的并不是机器的使用方法，只是制造配件所需的材料清单。 “大概是从这里放材料……这里出东西？” “就是说，它会给我吐出关键芯片和感官切入的装置，然后头盔和主机的部分我都得自己装对吧。” “……完全搞不懂。” “这些材料估计也不便宜。唔，可能要用‘养德实业’的名义了。”陈强想起了父亲名下的半导体公司。 至于“虚拟实境装置生产机床”本身，陈强研究了不到五分钟，就放弃了。 这种复杂的东西，还是交给古诗音来操作吧……自己一不小心鼓捣坏了就完蛋了。 自己可是老板！比起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看着员工干活才更像老板的工作！ …… 陈强的意识离开虚拟空间，正好小雪提着夜宵回来。 “小雪。”陈强深吸一口气。 “在！”小雪的回答快得像个正在列队的士兵。 “理智堡垒”的前途有了着落，是时候处理小雪的问题了。 今后自己会更加忙碌，呆在大学城写字楼里的时间注定会越来越少，甚至时常往来于国内外，必须尽可能让小雪陪在自己身边才行。 “暂时休学，来给‘理智堡垒’做专职会计吧，”陈强诚恳的说，“我需要你的力量，小雪。” 小雪歪歪脑袋。 “好啊！”她快乐的说。 对秦凌雪来说，和更重要的事情相比，休学其实算不了什么。 …… 三天后。 大学城里的师生们惊讶的发现，平时只停四辆车的“理智堡垒”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临时工保安们拉起了简单的警戒线。一些保镖模样的人用轻视的眼光看着他们不专业的努力，但一切指指点点的家伙都被力大无穷的徐叔用单手拖走了。 “啊，华医生，您竟然也在这里？”一名儒雅帅气的中年男子用生硬的汉语向旁边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打招呼，“能在这儿看到您，我罗贝托真是又意外又开心。” “你好，罗贝托先生。”华医生点头。 几年前，法国高雅集团的华国区酒店业总经理罗贝托在京城出了车祸，华医生给他做了紧急手术，可以说是救了罗贝托一命。 据说今年下半年，罗贝托就要返回巴黎的总部，升任集团副总裁了。罗贝托野心勃勃，除了传统的酒店业，他还打算在各种高端奢侈品行业拓展集团的影响力。 医术精湛的华医生是罗贝托最尊敬的人之一。每年春节，他都会登门向华医生拜年。 “您来d市，”罗贝托抱怨，“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们的索薇特酒店随时都有您的房间。” “我不爱麻烦人。”华医生说。他是外科医生，也是神经内科和伤害后复健方面的专家。 “您现在住在哪儿？” “d大的招待所……哦，现在改叫学院旅馆了。” “那怎么行……待会儿您跟我一块儿回去。” “再说吧。”华医生习惯了朴素的日子，除非学术会议，他对高档酒店一直不怎么感冒。 …… 陈强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这一切。 到场的人看似“随意”，但实则每一位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就让我尽情发挥一下信用等级的力量吧。” 陈强已经分别通过养德实业和秦家的渠道，向官方提供了许多关键技术。有了整体实力和自己相当的秦家作为盟友，陈强在各方面的底气也硬了不少。 第93章 神话启航之日 “您也受到了邀请吗？”罗贝托热情的问华医生。 华医生点点头。他和陈强的父亲陈养德有旧，否则这种“不明不白”的活动，他还真不愿意来。 华医生环顾四周——以他行医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聚集于这间小小写字楼之外的毫无疑问都是些各行各业的“上层人士”。 他对陈强有一点印象，在华医生眼中，陈强是一个自信的年轻人，但有些过于冲动了。 …… “你们留在这儿。” 亿代公司副总裁神代幸太郎嘱咐两个保镖。 他是在场“大人物”里唯一的东瀛人。和华医生一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理智堡垒”这家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公司为什么邀请自己。 虽然亿代公司是一家综合性娱乐企业，但他神代幸太郎主管的是公司的玩具部门，作为传统的玩具商人，即使《缢王诅咒》轰动了游戏圈，直到神代幸太郎接受“理智堡垒”的邀请之前，他都没关心过《缢王诅咒》的制作商是谁。 但公司在华国的业务拓展曾经和陈养德有一些合作，“理智堡垒”的邀请他可以拒绝，养德实业的出面他就不得不来。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华国女婿呢？公司华国方面的业务几乎都打发给他了。 和其他进入中年危机的人一样，比起什么“理智堡垒”，神代幸太郎更加关心自己的私事——他的小侄子成天嚷嚷着要当最新一部“假面骑士”特摄剧的男主演，把他的耳朵都快磨出老茧来了。 亿代公司是假面骑士的主要赞助商没错，无奈他小侄子的颜值和演技是实在不过关呀。神代幸太郎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 “罗教授。郑教授。”一名学者模样的俄国人正在和两名相熟的中国教授攀谈。 在苏国尚且存在的时候，他就和两人交好。很多年前，华国尚不发达的时候，他曾跟随父亲访华从事援建工作，而不久之前，在华国于俄国主导合作的通讯建设项目中，他是俄方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罗教授是通信技术方面的学者，他的专业则是工程学。郑教授却是一名生物学教授，俄国生物学不发达，曾经多次邀请郑教授讲学。 他们是秦家邀请来的。这样“简单”的要求，秦逸仙很轻松就能为陈强满足。 而秦家将来的回报也注定更加丰厚。 …… 另一边，一位中年人的出现引起了围观群众一片惊呼。 “看，双石娱乐的石总。” “真人啊……是真人。” “噢噢噢噢，‘理智堡垒’竟然要出手游了吗……” 有大学生认出了石挺。他是华国排在前五的游戏公司老总，也是学界以外，在场诸多里唯一的“正”领导。 石挺会接受陈强的邀请，纯粹是出于“理智堡垒”突然崛起的名气。 足够大度的他让保镖退下，给几个大学生签了名。 …… “都到齐了。”陈强脸上浮现出笑容。 今天的盛会，他邀请了八方来客。一旦完全潜入级的“虚拟实境”真正公诸于世，势必会引起巨大的波澜。 “该开始了。” 游戏测试间里，陈强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团队。 前绿色三角洲后勤探员，公司首席会计秦凌雪。 前绿色三角洲后勤探员，秘书羽田小夜子。 首席技术总监，公司的万能之人，古诗音。 以及刚刚环游世界到一半，赶回来的首席艺术总监，贝多……贝多夫先生。只不过贝多夫先生对今天的事似乎不怎么上心，自顾自捧着一本德文版的当代音乐史在读。 “客人们都到了。”已经荣升保安部长的徐叔汇报。 “让大家进来吧。”陈强说。 这是自己实现“一个小目标”的必由之路。 但或许，有朝一日，历史会将之视为文明的一大步。 …… 九个人鱼贯而入。 华国医学界的泰斗——华医生。 通讯技术专家，全世界最顶尖的程序员之一——罗教授。 华国生物学领头人之一——郑教授。 华国it业的风云人物——石挺，石董事长。 东瀛亿代公司副总裁——神代幸太郎。 高雅集团代表，金发碧眼的法国人——罗贝托。 俄国学者，工程专家——萨佩罗夫。 “武导，”石挺拍了拍身边一个墨镜男的肩膀，“你可以把墨镜摘下来了。” “我这不是怕给小年轻逮住签名吗。”华国艺术界的代表，武城导演摘下墨镜。 “我还是以为这里哪位的保镖跟进来了呢。”神代幸太郎嘀咕。 最后一个家伙个子最矮——比神代幸太郎还矮了五公分——也很不起眼，在场的都是杰出人士，唯有此君气场比其他八人差了一大截。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人是不通过陈养德或秦逸仙，也没有动用“理智堡垒”的名头，陈强直接邀请的唯一一人。 陈强挨个与所有人握手。他气场也不输给在场任何一人。小雪和小夜子引众人入座，两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能应付好这种场面。唯有古诗音好奇宝宝的眼神让几位老总觉得很失礼——贝老爷子的目光把他们震了回去。 虽然不晓得此人是何许人也，但此人气场冠绝全场，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 “崔先生，欢迎您。”陈强与最后那个不起眼的家伙握手，然后走到了所有人前方。 …… 这几天，古诗音学会制造机床的用法之后，“理智堡垒”已经生产出了十二台崭新的虚拟实境装置。 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头盔。还有两台头盔面前没有坐人。 当然，所有人在出发之前也都签了陈强的协议——这些人很多都拥有自己的法律顾问，但没人把那句仿佛无足轻重的“以调查员的身份反馈情报”当回事儿。 “剩下的两个位置，属于我的父亲，陈养德，”陈强说道，“以及我的朋友，秦逸仙秦先生。很遗憾他们忙碌之中不能到来，但今天的荣誉同时属于我们十二人。” 没人开口。 “今天，我们十二人将创造未来。”陈强器宇轩昂的说。 持续冷场。it业的石挺用“这小子已经足够有钱了，搞这些ppt创业的招数做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很抱歉，只能在这不起眼的小写字楼里招待大家，”陈强说道，“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们将为大家呈现崭新的虚拟实境技术。现在，请大家戴上头盔……” 第94章 理智堡垒，乘风破浪 新技术的展示需要用到头盔，这也是协议上明写的。没有人有异议。包括理智堡垒的五人在内，所有人都戴上了虚拟头盔。 客人们都把这些头盔当成了普通的vr头盔。用这玩意放个ppt，石挺心道，倒是挺新鲜的…… 众人的意识中断了半秒钟，然后瞬间重连。 “虚拟服务场景——‘理智堡垒号’邮轮，开启。” 一秒钟后。 “嗯？” “怎么了？” “这是哪？” “上帝啊……” 虽然不在模组里没有理智检定的提示，但陈强仿佛听见了一片三观碎裂和san值减一的声音…… …… 陈强当然不会直接把危险重重的模组开给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了。 他使用的是系统最新开放的“守秘大厅服务性场景”功能。 除了名字是陈强自己重新设定的，“理智堡垒号”是完全和“圣诞嘉年华”模组里的“羽田号”一致的豪华邮轮。陈强查阅过了相关的资料，现实中的“羽田号”没有得到注资，根本就还在停留在早期图纸阶段，计划就搁浅了。 夕阳西下，海风吹拂。 武打演员出身的武城导演凭栏而望，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心潮澎湃。他的手划过一扇紧闭的大门——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戴上虚拟头盔”这个过程，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历了一场瞬间移动。 “这就是我们开发的‘虚拟实境系统’。”陈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诸……位……”武城导演扭头看向其他人，然后惊异的发现，他差不多是在场九人里头最冷静的一个。 和史莉或白绍保这样的普通人不同，这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们几乎都拥有90以上的技能，也更清楚陈强展现给他们技术意味着什么。 本质上是程序员的罗教授热泪盈眶，嘴里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着什么。 郑教授在猛掐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陷入了罗教授一模一样的状态。 华医生兴奋的走来走去，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了太极拳。这几年的老医生身体每况愈下，但他现在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的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老花眼也看得更清楚了，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自己的病好了，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全身瘫痪，痛苦不堪的病人，在这个空间里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善良的老医生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疾病缠身痛不欲生的人了，一想到这个光明的场景，就恨不得仰天长啸。 酒店业的罗贝托战战兢兢的向着餐桌上一杯红酒伸出手去。他用眼神去征求这里的主人——陈强——的同意，而陈强笑着鼓励他这么做。清凛的酒液划过他的咽喉，虚拟现实完美的感官体验让他如在梦中。不远的地方，萨佩罗夫在祈祷。 “游戏业的大变革要开始了。”游戏公司的石挺觉得刚刚还在认为陈强要放ppt的自己简直是个小丑。这将是一场媲美……不，超越个人计算机普及、宽带网络普及和智能手机普及的大变革！什么碎片化时间，什么当代人更快节奏的娱乐方式，在绝对的技术碾压面前都微不足道！而成功搭上这趟顺风车的自己，势必成为全球新时代游戏业的领军人物！ “你在做什么？”在呆滞了两分钟之后，东瀛人神代幸太郎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人说几句话冷静一下。他选择的对象是那个貌似普通人的家伙。好像是姓崔来着？ “我在看表，”崔姓青年说，“看看你们多久能恢复镇定。” 武城导演：“顺带一提，你是倒数第二个。” 神代幸太郎：“……” 终于，到第三分钟的时候，萨佩罗夫也结束了自己的祈祷。所有人都围在陈强身边，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激动、兴奋、甚至……狂热。 嘿，我知道完全潜入技术很厉害，但你们至于这么失态吗？在场的人没有泛泛之辈，意志属性最低的神代幸太郎也有60，甚至还有两个80的。 萨佩罗夫：“陈先生，请原谅我的失态。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难以自制，这虚拟实境技术真是上帝赐……抱歉，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在京城住过超过十年的他几乎是小半个华国人了，汉语非常流利。 陈强点头：“我能理解。” 罗贝托：“我也一样。请陈先生原谅我之前的失礼。” ……不，其实你全场都没有失礼。 神代幸太郎：“陈先生，请您宽恕我的漫不经心。” 他整个人的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能接受您的邀请，”神代幸太郎说，“是鄙人一生最大的幸运。” 和华国人相比，这几位国外来客显然更急于展现自己的诚意。 陈强微笑。他挑选人不是没有理由的。像罗贝托和神代幸太郎，无论自身的利益还是感情因素都和华国捆绑，从事的又是服务和娱乐类产业，直接就完全被征服了。 尽管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罗贝托已经大致明确了“理智堡垒号”的档次。对于他来说，这艘以假乱真的邮船已经说明了，全世界的酒店和奢侈品行业都将掀起一场地震。 一旦自己抓到了这个机会，不仅高雅集团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总裁的位置也迟早落入自己之手。 而神代幸太郎，他已经在眼睛冒星星的幻想自己成为亿代真正的社长，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 在场的人没有巨硬，没有骚尼，没有任天道，it业的代表只有搞软件的石挺。那么自己这个玩具商被邀请过来的原因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理智堡垒”野心太大，在国际发行方面不想依赖他人，所以选中了他做代理人…… 就算是让我入华国籍，神代幸太郎心中咆哮，从此改名沈太郎，我也认了！ 他倒是忘了这压根是不可能的…… 大惊小怪，陈强心道。看来你们的科幻电影和网络小说看得还不够多啊。 “陈总，”导演武城也觉得这些人太尴了，举手提问，“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讲。” 武城皱了皱眉眉头。问题实在太多了，他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 “刚刚您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武城说，“我都听见了。但我还是不了解……” 他指向那位崔姓青年。 “……请问这位先生，是陈总您的朋友吗？” 在一群大商人和学者中，这名青年的穿着和气质都显得是如此扎眼。 第95章 反正你是背锅王 “如果你问他，”陈强说，制止了崔姓青年开口，“他会告诉你，他出生在首尔，成长在京师，在阿斯加德学过艺，在香巴拉读过书。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骗人。” “给我留点面子！”崔姓青年抗议。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陈强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如果陈强把他扫地出门，他的签证到期之后很有可能被遣返首尔或纽约，到时候陈强一公开他的把柄，等待他的就将是极为悲惨的命运。 他的命运完全悬于陈强之手。 “崔天杲先生是我见过的语言天赋最好的人，”陈强感叹，“他会说二十三种语言，无论是西亚的王爷，还是中非的豪强，都曾经把他奉为座上宾，但现在他浑身上下的东西加起来，再算上存款，连一万rmb都没有。” “其实我连一万日元都没有。”崔天杲可怜巴巴的说。 “不对，你这电子表就不止一万日元了。”神代幸太郎突然发现他在撒谎。 “哪里来的？”陈强警觉。 “昨天我用了秋姐的白条。” “自己想办法还，我不帮忙。”陈强无语了。 “是她同意我用的……”小崔不住的抗议。 而众人也明白了。 这是一个油滑的、巧舌如簧的职业说(pian)客(zi)…… “我就说。”有人嘀咕。 …… “理智堡垒”的员工们用过来人的眼光看着大惊小怪的客人们。古诗音一口气灌了一大瓶可乐；秦凌雪抿着嘴笑；小夜子觉得自己应该正经一点，努力板起一张脸，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微微翘了起来。 唯有贝老，对虚拟空间没什么了解，但对19世纪穿越过来的他来说，一百年后的科技和一千年后的科技也没什么区别。 他干脆暂时关掉自己的数码助听器，在一片宁静之中思考音乐。 …… 崔天杲，陈强和父亲联手创业阶段偶然结识的“江湖朋友”，话术高达98%的奇人，语言技能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意识到崔天杲的身份，科学界的代表们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想离这个骗子远一点。几位商人倒是能理解陈强控制着这样的“门客”，但也不由得心中暗生警惕。 即使陈强已经有了更加万能的神话道具翻译耳机，可以客串翻译，能说会道的崔天杲仍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喜欢在各路土财主那儿蹭吃蹭喝蹭名牌，此人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让这种家伙在我们面前现身，”石挺心道，“可能是想给我们展示诚意。” “陈老板喜欢能说会道的人，”神代幸太郎寻思，满脑子想着如何让陈强开心，目光好像随意的在秦凌雪和小夜子身上停留了一秒，“还有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第二个问题，”直爽的武城导演俨然成了众人的代表，“陈总，请问您的技术专利……” “设备的生产，主要仰仗我父亲的养德实业，”陈强立即说，“但在世界各地的专利注册，以我的‘理智堡垒’为主。” 就是我也有养德实业的决策权就是了，陈强心道。 这也不是骗人——当前阶段，比起靠“理智堡垒”订货，一些市场上较为罕见的材料，直接动用养德实业的库存更加方便。 “哦。”众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武城导演决定迅速切入核心，“您的技术能控制我们的五感，这点我已经了解了。但您所呈现的现实能达到什么程度？我是说，对于那些，超现实的奇幻……” “哦。” 陈强打了个响指。 一只大白鲨从船的左舷飞跃而出，一跳几十米高，掀起的水花把九名客人淋了个透湿，众人甚至能看清它嘴里狰狞的牙齿，神代幸太郎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尖叫起来。 几秒钟后，可怕的大白鲨没入巨轮右侧的海面，消失不见了。 众人又是一片低声惊呼。 似乎是因为原型“羽田号”在模组里撞了克苏鲁的原因，在这个邮轮场景里，陈强能自由的控制鲨鱼出现和消失，就像克苏鲁的化身“群鲨之父”那般。 “我没有问题了。”陈强的展示让武城导演感到相当满意。 他不知道现在陈强所能动用的独立场景是非常有限的。即使是古诗音，也破解不了系统预置的模组。 不幸中的万幸，头盔本身的大部分工作原理并不是不可解读，假以时日，人类能用的场景采集编辑器还是能够完成的，顶多不如系统出品精致而已。 陈强注意到，系统提供的“服务场景”里并没有npc的存在。“理智堡垒号”上现在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 “其实原本聚集于此的，应该还有一位客人。”陈强忽道。 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吾等‘最初的十二人’原本应该是十三人，”陈强长叹一声，“我十分钦佩她的技术力。但最终，我们无法就合作达成一致。” “您方便透露那个人是谁吗？”神代幸太郎问道。 既然陈强主动提到这事，那就是要向众人公开这位的名字了。 “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小姐，”陈强温和的说，“哦，也许用丝蒂法娜·布莱克这个名字更好一些。” “是米国人吗？” “她前段时间在米国掌握到了有关我公司注册专利的讯息，”陈强说，“她和她的‘混沌物质’公司一直想参与到我公司的项目中，但代价是我方无法承受的。这就是为什么在场缺乏一位米国人的原因。” 反正奈亚你是背锅王，陈强暗想，我就叫你多背一口黑锅，你不会反对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法国人罗贝托大声说道。 众人彼此相视。 “陈先生，”华医生问道，“我想请问一下，这装置目前的产量……” “产品还在试生产阶段，”陈强摇头，“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们一个半月的所有产量。” 华医生露出遗憾的表情，这种产量，还远远不能满足医学上大规模应用的需要。 “您的产品会在地球上掀起前所未有的变革，”石挺决定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只要正式发布，就将成为全球经济的增长点。但陈总，您这里汇集了虚拟现实技术相关的，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却没有一家媒体。” “诸位出现在这里，本身算是新闻，”陈强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神代幸太郎先生，您说说看？” 神代幸太郎愣了愣。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提问自己？ 一定是我格外受重视的缘故，他乐观的想。 第96章 英雄调查员陈强 “我们守着的如同一座宝石山，”神代幸太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想取得最大利润的话，一开始最好不要知道让公众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应该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一点点的放出消息炒热概念，等到公众的期待值到达极致之后，一举在各个领域全面爆发，让我们的名字也永远铭刻在人类的历史上。” “这将是神话般的一年，”陈强说，“一个全新的开端。” “法国高雅集团愿意和您达成任何性质的合作，”罗贝托试探的问，“如果我代表高雅集团求购一套虚拟实境装置，您开个价吧。” “目前的阶段，暂时不允许把装置带出华国国境，我公司将暂时持续所有装置的所有权，但最晚到今年秋季，我可以以‘出租’的形式，将未来半年内华国境内装置的使用权暂时授予你们。罗贝托先生，您觉得价格多少合适？” “一台装置，今年下半年的使用权，”罗贝托说，“我出一千五百万欧元。” 一台装置当然不值一千五百万了，但罗贝托要得是炒热概念，充分吊起集团内部对新技术的胃口，让集团内部在将来鼎力支持虚拟实境技术的应用。 “一千五百万欧外加您权限之内，高雅集团的部分股权，”陈强毫不犹豫，“换取我公司监督之下的，六个月的使用展示权。” “没问题。”罗贝托回答，等着陈强继续说下去。 “等到装置全面上市，高雅集团将得到使用我公司装置在欧洲联合境内‘酒店、奢侈品、服务业’的整体代理权……的谈判机会。至于合同的细节，我们将来可以慢慢的来谈。” “可以，”罗贝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前期资金十二小时内我就能搞定！” “我们亿代集团能提供十五亿……不，二十亿日元！”错愕的发现自己的财力可能还不如罗贝托的神代幸太郎也急着表达诚意，但他就是动用私人小金库也不能损了面子，“十五亿将在四十八小时内到账，剩下五亿也会在一周之内交付。” 陈强微微颔首。 “我会说服总部，一定会让‘理智堡垒’得到我亿代集团的股权的。”神代幸太郎急切的说。 “我会期待的。”陈强一点推让的意思都没有。 一台装置的材料成本连rmb一万块都没有，不宰你们宰谁呢？ “陈总，”罗教授压低声音，“我们拿不出多少资金，但我们希望能参与到虚拟实境技术……应用前景的研发中来。” 他们研究所的经费预算已经很宽裕了，但根本不可能像几名大商人那样一掷千金。 “‘理智堡垒’希望新的虚拟现实技术能广泛应用于学术界和艺术界，”陈强徐徐说，“一个月内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向华医生、罗教授、郑教授、武导演、萨佩罗夫教授分别免费租借一台装置，一样暂定为六个月的使用权吧。” 他看了一眼萨佩罗夫。 萨佩罗夫又何尝不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陈强的意思。 这事他就是来打酱油的……陈强就是拿他来做个“瞧，我的技术是造福全世界”的姿态的，俄毛虽强，在虚拟实境技术方面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他萨佩罗夫也不是啥有钱的石油大亨，得到了装置又如何？ “我会把装置无条件捐献给罗教授，”萨佩罗夫果决的说，他没有钱也没有合适的技术，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以体现……传统友谊。” 自己能站在这儿挤进十二人团，本身的象征意义就够了。 “我的也捐献出来给郑教授吧，”武导演笑声朗朗，“但陈总，第一部应用虚拟实境技术拍得电影，您得留给我啊。” “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罗教授说，“华医生、郑教授和我，联合成立一家新的研究所，专门研究装置在民生方面的应用。欢迎武导参与研究。萨佩罗夫教授，也欢迎你随时来啊。” “怎么好意思让陈总免费捐赠呢，”沉默了许久的石挺董事长说道，“我代表双石集团，华医生、罗教授、郑教授、武导演、萨佩罗夫教授以及我的六台装置，其费用将全部由我承担。我将为理智堡垒投资……三十个亿的rmb，希望陈总能继续和我们保持合作。” “rmb？！你疯……我是说，那可不是日元，”神代幸太郎喊道，“那可是你们一个季度的总利润啊！” “我会说服我的董事会，”石挺说，“这种程度的投入，我还能做主。当然，也会转让一部分股权。” “我要追加……”罗贝托举手。 “我也……”神代幸太郎硬着头皮。 “石总，我也不会让你吃亏，”陈强温和的说，“我就收下二十亿，剩下的捐献给罗教授他们，作为新研究所的启动资金。这是我最后的安排了。” “行。”石挺也是爽快人。 罗贝托和神代幸太郎都无奈。看来陈强是不会轻易让他们投更多的钱了。 “一个月之内，我会通知大家可以领取装置的具体时间，还请诸位不要泄密。”陈强总结道。 “向您致敬，陈先生。”俄国人萨佩罗夫举起了装满了红酒的酒杯。 “向您致敬。” “今天是我生命中最震撼的一天。向您致敬！” 华医生和郑教授选择了果汁，所有人一起向陈强举杯。 陈强也徐徐举起酒杯。 突然—— 【“理智堡垒”累计赚取已超过一亿美刀】 【任务：一个小目标已完成】 在耳畔回荡的系统提示音，让陈强露出笑容。 果然，系统的结算方法很呆……自己投资自己是作弊，但打着“出租”虚拟装置的名义寻求别人的投资，就是纯利润…… 【您的信用等级提高1%】 【信用等级由资金水平和社会影响力共同决定。尊敬的守秘人，您的行为给这个星球的文明开拓了崭新的道路】 尽管似乎不发钱，但星之开拓者，我喜欢这称号…… 【您当前的信用等级为：99%】 【恭喜您，您的技能“信用等级”已经站在了人类的最巅峰】 完美！ 连锁奖励，开！ 【单项技能到达99%】 【尊敬的守秘人，您已获得“英雄调查员”模板】 【您的当前职业为守秘人（英雄）】 【您将获得一项符合您职业的英雄天赋……】 ， 第97章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立于天空之上 陈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内心充满了豪情壮志。 英雄天赋！ 若传说中的英灵殿真的存在，那从此刻开始，自己就当位列其中的一席！ 贝老爷子的职业是“音乐家”，他拥有两个英雄天赋，和职业相关的“乐圣”，以及性格相关的“钢铁意志”。 自己的职业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守秘人”。 那会是怎样的天赋？ 从系统一贯的作风来看，很大可能会是“暂时获得调查员的技能值”这样万能的强大天赋！ 或者是“在模组中的一切检定中双骰取高”这样无比泛用的天赋！ 或者从自己第一个达到99%的技能“信用等级”出发，得到可以随时随地用钱买来任何想要的东西，就连外星科技造物也不在话下的究极钞能力！ 【您已开启守秘人天赋（英雄）：幸运池】 【您现在可以执行分配幸运的操作了】 “？？？” 这是啥？ 【当调查员使用您所分配的调查员天赋“燃烧幸运”后，其损失的幸运将计入幸运池】 【当调查员天赋“重置幸运”触发时，您可以将幸运池中的幸运值分配给调查员，每2点幸运池点数可以提高1点幸运值，最高99】 【“幸运池”中的幸运可以在模组中为npc燃烧幸运。您可以一比一消耗幸运池中的点数，改变npc的检定结果。】 “……” 【“理智”揭示着必然；“幸运”反映着偶然。对于英雄守秘人而言，必然与偶然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 这感觉……就像是我在掠夺整个调查员们的“理性”和“气运”，然后重新分配一样…… 【并没有凡俗之物从一开始就站在天上。向着更高处进发吧，地球上最后的守秘人，人类的“唯一存在”。】 “陈总？”武城导演察觉到陈强的神色变得颇为怪异。 “没事，”陈强摇头，他可不想被系统随便的话蛊惑了，他必须得坚持自己的道路才行，“吾等前方，绝无……” 陈强想说“绝无阻碍”或者“绝无敌手”，但好像这样会为自己立起什么奇怪flag。 “……注定一片坦途。”他改了口。 …… 数日后。 五月中旬的d市，艳阳高照。 街头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夏日的味道，人们换上夏装，穿着清凉的妹子们更是成了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d市会展中心前人潮涌动。 和固定在沪城举办的chinajoy相比，今年首次选在d市举行的华趣大会同样以华国游戏业的盛典自居，至于参展商和人流量吗……嗯，那种事情大家开心就好。 但今年的大会，许多人嗅出了和以往不同的气息。 许多国外厂商不知从哪儿听来了风声，急吼吼的跑来要求临时参展，双石、企鹅等国内大厂挥舞着手里的钞票，从那些消息不够灵通的小公司那里收购展台。 再加上《缢王堡垒》的开发商，总部位于d市的，“理智堡垒”此前态度一直模糊不清，前几天突然宣布加入，更是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 此刻的展览馆前，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玩家。d市会展中心面积不够，展馆外的广场也塞满了临时展台，排队的人群一直挤到了人行道上，忙得维持秩序的交警们满头大汗。 最后就连主办方都困惑了——东瀛亿代过来参展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不能仅仅是一家玩具公司，也是一家综合娱乐公司，手里捏着许多大ip，法国高雅集团不是主营酒店业务的吗，你们跑来是凑什么热闹？ 不得不说，高雅集团在排队的人群里免费发放饮料、毛巾和原产法国的小纪念品，极大程度的赢取了游客们的好感——天气炎热，等得太久，大伙都要被晒化了…… 还有一些大学教授主动联系主办方，要求开办信息技术方面的学术讲座，其中还混了一个俄罗斯人。看他们严肃正经一丝不苟的模样，主办方觉得自己办的不是游戏展会，而是学术大会。 最后这事闹到了有关领导那边，领导大手一挥——原本持续两天的展会额外延长到三天，尽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 马路对吧。 “哦，英子，亲爱的，我想去……”和妻子一起来华国办事的上杉谦仁求恳。 “不行，谦仁，”上杉英子板着一张脸，把老公拖走了，“我们来这是转机的，不是来玩的。真是的！你以前是多好的男人，不就是家里的老房子被烧了吗，怎么变成了这种死宅？” 上杉谦仁无语凝噎。 忽然，他的眼神无意中瞥到了街角一位短发少女，那短发少女“正巧”也在看他。 不知为什么，上杉谦仁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上杉英子不满。她十分警惕，老公已经有自己了，一切盯着大街上的妹子看的行为都不可饶恕。 “没什么，”上杉谦仁连忙掩饰，“这……这是一种心电感应。可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是一起拯救世……不对，是毁灭世界的魔王。所以，我才在人群多看了她一眼。” “中二病。”英子拧着老公的耳朵，把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拽走了。 而一直在观察夫妻俩的短发少女——羽田小夜子叹了口气。 “目标无异常，大概率为普通人，”羽田小夜子对着麦克风汇报，“建议每隔一段时间观察一次。” “了解。”通讯对面的苏叔点头。 小夜子提交的报告里出现了“上杉谦仁”“今井博之”“奎利纳斯船长”等几个名字。 “绿色三角洲”和它的同行组织们在全球范围内对叫这几个名字的海员进行了筛查。至于“羽田号”和玩家角色们，自然是不存在的。 结果，疑似是“今井博之”的人物在数年前就已经在东瀛的帮会斗争中死亡了，米国唯一一位疑似是“奎利纳斯船长”的海员在十年前就神秘失踪，最后一个确实存在的“上杉谦仁”，则是在新婚之后，从一名干练的乘警蜕变成了一个死肥宅。 而位于故事核心的“玉镜”，至今仍旧找不到任何资料。 结果来说，真真假假的现实，让“绿色三角洲”对陈强手里捏着的技术更忌惮了…… 玩家角色在现实中的缺席，特别是服务型场景的出现，让“绿色三角洲”更倾向于认为陈强的装置模拟的是一种“可能性”，而非真实意义上的平行世界。 “展会快开始了，”苏叔吩咐，“回到陈强身边去吧。别忘了，你不单单是理智堡垒的秘书而已。” 对秦家和“绿色三角洲”来说，秦凌雪和小夜子在理智堡垒从事会计和秘书的工作，也是在陈强身边安插忠心耿耿的保镖。 “嗯。” 小夜子匆匆向会场的方向跑去。除了保镖和秘书，她今天还肩负着别的任务…… 第98章 逆天改命也得诚实守信 小夜子加入“理智堡垒”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古诗音和徐叔待自己很热情，但其他几个员工，特别史莉和白绍保他们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总是有点不太自然。 小夜子早已想开了：就像自己能见到上杉谦仁一样，可能是他们曾经在某局游戏测试里见过自己的模样吧。 在那局游戏里，自己想必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绿色三角洲特工，说不定还是负责给他们发任务的老大，在最后时刻闪亮登场秒杀boss的机械降神，因此他们看自己眼光里有点畏惧，是完全正常的！ …… 展览中心的一个小房间里，陈强盯着自己的手机。 任务“一个小目标”完成之后，系统隔了整整一天，才刷新出了新的任务。 【任务名：我的环球之旅不可能这么不可思议 难度：可变（unknow） 任务说明：在至少3个不同国家完成当地的模组。不能使用虚拟试炼功能。 进度：1/3 奖励：可变（unknow）。该任务进度达成后可以选择暂缓完成，在越多的国家完成模组，奖励会有所变化。】 ……系统果然是“可变”上瘾了，陈强头疼的想。但看着描述，这里的“可变”，意思应该是根据自己完成的数量来决定奖励吧？ 这是第一个可以在达成最基本的任务要求后，摁着不交的任务。让陈强感到舒心的是，这个任务并没有期限，自己大可以慢慢完成。 地球最后的守秘人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活动是“理智堡垒”的玩家见面会，除此之外，还将随机抽取10名幸运玩家得到体验“理智堡垒”新产品试玩的机会。 《缢王诅咒》的mod大赛彻底点燃了玩家社区的热情，大批闲得无聊的粉丝蜂拥而至，因此合格的祭……好吧，候选人数量绝对充足。 …… 展厅里，“理智堡垒”的展台前，早已是人山人海。 让大家感到失望的是，“理智堡垒”并没有直接公开新产品的名字，而是选择了“现场抽取幸运玩家”这种活动。幸运玩家将近距离体验理智堡垒的新产品，但直到“理智堡垒”许可宣传前，都不能对外分享和项目有关的信息，只能自己把评测文存起来等着发布许可啥的…… 有人认为这是故弄玄虚，是不自信的表现，但这丝毫挡不住来到现场，渴望自己成为幸运儿的玩家们的热情。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缢王诅咒》的游戏画面。主机版的《缢王诅咒》前几天已经上线解锁，价格比蒸汽版稍贵一点。 pc、四公主和叉one的实体版也于今日正式在国内发售，在展台一侧购买豪华版还能获得限量赠品，游戏主人公卡缪公主的手办一份，以及抽奖用号码牌一张——没错，想参加抽奖，就先得掏钱买豪华版。 小夜子一身简朴的白色裙装，坐在展台上，面前挤出一个笑容。 她就这么简单的坐着，所有人就会把她默认为卡缪公主的cos。 就连那有些机械的笑容，也被当成了高冷范…… 另外一边，玩家正在炫耀着卡缪公主的手办，连她本人和手办同框自拍，让小夜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 手办发放完毕，展台上的活动也自动进展了下一个环节。大屏幕上出现黑底白字的“projectx”字样，引发了人群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抽取十名幸运玩家，获得近距离体验“理智堡垒”新项目！你还在等什么？检验欧洲人血统的时刻到了！ “噫！我中了！” 看到大屏幕上打出的号码“a514”，牟子衍捶胸顿足。 “可恶的欧洲人！你中了什么？”人群中有好事者喊道。 大家并不知道，牟子衍如此激动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酸甜苦辣。 牟子衍，男，二十三岁，自由职业者，某自带干粮的“理智堡垒”两千人粉丝大群管理员，阀门社区《缢王诅咒》最大mod计划——《缢王诅咒》开放世界化mod制作组的成员。 嗯，就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好就是了，不知道到时候陈总还肯不肯赏他们一台车。 核心粉丝们十分想和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的“理智堡垒”总部搭上线。特别是最近双石集团的石总现身“理智堡垒”总部，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理智堡垒”是国产游戏的希望！我们不要看他们做手游！我们不想玩《缢王诅咒——毁灭》！ 因此，10个近距离接触新项目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必须弄到手！如果新项目是圈钱的页游手游，当以荣誉谏之！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两千人群来了足足有四百人，每个人都掏钱买了一份实体限量豪华版，但最后被选中的，也只有牟子衍一个人而已。 “某自演，”众人亲切的称呼着牟子衍的网名，“你是全群最后的希望了。” “使命就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保密条约还是要遵守的，你不用勉强告诉我们那项目到底是什么。” 大家纷纷勉励着牟子衍。而牟子衍也露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大踏步的朝舞台后方的“小黑屋”走去。一名俏丽的女工作人员（秋姐）引导他在一份合同上签字。 “概括起来就是，手机要关掉，除非经过我们同意，在项目正式发布前，禁止向人透露项目的具体内容。”秋姐微笑。 “我知道了。”牟子衍忙不迭的答应，拿出手机来摁了几下。 …… 牟子衍并没有真的关闭手机——和玩家群里过来的其他人不同，牟子衍从一开始就没那么在乎“理智堡垒”的新项目是啥。 他想要的，就只是一鸣惊人而已。 听说“理智堡垒”的保密条例极为严厉，但我牟子衍就不信了！ 拼着被你们告，我我也要把小黑屋里的情景直播出去，昭告天下！ 重复一遍，牟子衍，男，二十三岁，至今为止都过着极为悲催的生活。 他的生活就是由一系列悲剧连缀组成的——比如，前天他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家的大门被两个不明真相的装修工人给拆了。403号住户要换新防盗门，结果工人听成了牟子衍住的“十零三”号，加上403号的手机打不通，最终牟子衍成了躺枪的牺牲品。 这件事也让牟子衍下定了决心——他要逆天！他要扬名！ 就算扬的是臭名，他也要做第一个把大新闻捅出去的人！ 他装作把手机关了，实际后台的直播一直在运行。 ， 第99章 全自动撕卡机 斗龙tv的某房间里。 观众们慢慢聚集了起来。 “听说这里在直播‘理智堡垒’的新项目？”水友甲 “听说他们保密极为严厉，只对幸运观众开放”水友乙 “偷着拍的吧，你看摄像头都是黑的”水友丙 “嘘，不要声张，让超管知道会封直播间的”水友甲连续把这条发了三遍 众人能听到主播在接受工作人员的警告，然后走进那小黑屋。 pia！ 信号断了。 “超管行动力这么强的！”水友甲震惊了，“我们中出了一个举报的叛……” “不，这是主播信号直接断了”水友乙却很冷静。 …… 十名幸运玩家将分为两批进入小黑屋。牟子衍很幸运的排在了第一批。 “啊，忘了告诉你们，小黑屋有手机信号屏蔽器。”大门关闭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秋姐在众人身后悠悠的说。 “……” 就你这点小动作，还想瞒过在斗龙直播了四年的老娘？秋姐得意洋洋的想，不过陈强吩咐过，偷拍直播的不用理会，让他们搞。 “没关系！”牟子衍横下一条心，他早在兜里剪了一个小洞，手机卡好位置就能拍到外面的情景，“只要能拍到视频，到时候我一样能火！” 专门搭在展台后的“小黑屋”里光线比外界暗得多，但还是勉强能看清的。 传说中的理智堡垒ceo陈强就坐在一张长桌后面，身边是一位容颜端丽的长发女孩，正是秦凌雪。 “诸位。”陈强微笑。 牟子衍那点博出位的小心思全然在陈强的计算之内，对他来说，没有这种人帮忙炒热气氛才是麻烦事。 “你们好。”陈强显得文质彬彬的样子。 “陈总，您好。”在这位传说中足以和石挺谈笑风生的陈老板面前，四男一女的五名玩家姿态都显得很低。 “你们很幸运，将在最近距离体验我公司的新产品，”坐在长桌后的陈强缓缓说道，“来，坐下吧。” 众人乖乖坐下。教室大小的小黑屋里，见不到一台电脑，也没有屏幕，只有排成一排的五台头盔。 “看到头盔了吗？”陈强温和的说，“把他们戴上，你们就能体验到我们公司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 牟子衍相当失望：“理智堡垒”直接用vr展示新项目，他的盗摄就成了无用功。但是，不甘心失败的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垂死挣扎，调整了下椅子的角度，让摄像头可以拍到其他人的反应。 陈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决不轻言放弃的搞事群众！ 牟子衍是最后一个戴好头盔的。 陈强朝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会意，把信号屏蔽器关掉了。 “游戏开始。” 陈强为这些人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模组。 在系统的模组列表中列出的模组，大部分都是他前世从未见过的。但是，也有几个和前世相差不大的模组。 在心底，陈强是不愿意使用这几个模组。 不过，今天这个是个例外。它足够短小，能压缩在10分钟内完成；它场景简单，简单到只有一个房间；它内容纯粹，甚至不需要玩家写人物卡；它只有一个谜题，与其说是克苏鲁模组更像是脑筋急转弯。 陈强不太喜欢这种模组；但这个模组的确极为适合今天的展会。 …… 斗龙直播间里。 本来已经进入“散了散了吧”的围观群众，看见直播突然恢复，一个个又都来了精神。 透过藏在牟子衍身上的手机摄像头，半个小黑屋的情景出现在观众面前。陈强和秦凌雪都在拍摄的范围之内，观众们看到的就只有四个带着vr头盔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男女。 “好了好了” “主播这也是拼了啊。。。。。。” “有了，哈哈” “这啥鬼，一群人带着头盔东倒西歪” “拍华国版sao真人版吗？经费严重不足啊这” “我刚来的，听说这里有理智堡垒的新游戏？” “没有，只有这意味不明的镜头……” “主播，动一动” “撤了撤了” “再等等，万一动了呢？” 因为牟子衍安排好的机器人企鹅号定时在他潜水的几个群发了“震爆！你所不知道的理智堡垒最新大作，主播冒着生命危险发表！”，即使直播间里陆续有人离开，可断断续续进直播间的观众比离开的还要多，几乎完全静止的画面，弹幕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 …… 牟子衍的意识中断，尔后立即重连。 他看看自己的手：嗯，是自己的手。 周围是一片黑暗，他的身子就这样漂浮在黑暗虚空中。 “这、这、这……”牟子衍的脸扭曲了。 这种陈强完全没有参与的模组由系统批量处理。显然，“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不像人类守秘人那样，每每都对导入十分上心。 轰！ 下一秒钟，牟子衍感觉自己的脚触及了地面。 【牟子衍敏捷检定60/55失败】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感觉到了彻骨的痛楚。 嘶…… 这不是做梦！ 这是一个全白色的房间。 【当你在展览馆外排队的时候，】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牟子衍耳畔回荡，【旁边靠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怪人。他秃顶，三角眼、鹰钩鼻，尖下巴，不由分说就往你手中塞了一张传单。】 “……” 【“快乐是不去感受就感受不到的东西，”你听到那个人用恶魔般的语调说，】系统的声音极为平淡，但“转述”的那句话语却无比尖锐，【“快乐是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然后你便跌入黑暗，来到此地】 【请在10分钟内逃脱这个房间，否则游戏失败，人物死亡】 “这、这、这、这……” 牟子衍的大脑宕机了。约莫三分钟后，他突然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不是传说中的完全潜入游戏吗！ “理智堡垒”的虚拟实境技术，竟然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 牟子衍心中一片混乱。 完了！ 意识到这技术意味着什么之后，牟子衍的大脑一片空白。 竟然能研制出这样的技术，“理智堡垒”的实力和技术底蕴可想而知。 第100章 果然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自己……自己居然想算计这样的公司？ 一定会被它们当成小蚂蚁给碾死的！牟子衍绝望的想。 不，等等，牟子衍不停的脑子里给自己加戏，等等！他们不一定知道我在暗中拍摄！而且既然是虚拟实境，这里的一切手机摄像头自然是拍不到的！ 对，就这样，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呵呵、呵呵……”牟子衍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游戏失败，人物死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要抹杀我本人吧？陷入自演状态的牟子衍突然慌了。拥有这种神话般技术的公司，抹杀一个人的灵魂还不手到擒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那里已经变得透明了起来。 …… 陈强拿着手机，优哉游哉的看着玩家们的行动。其他玩家都把房间探索的差不多了，只有牟子衍还在那里给自己加戏。 爽。 “小雪，来杯可乐。” “好。” …… “不好！”牟子衍吼道。 怎么可以失败！不就是密室逃生吗，事到如今，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全白色的房间里，角落里放着冰箱，冰箱旁边有礼物盒；一侧的墙上有五扇门，分红、黄、蓝、绿、黑五色。 “有什么线索吗？” 牟子衍打开冰箱，冰箱里塞满了山珍海味。可是，当牟子衍的手碰到那些食物，那一切便化作烟雾消失了。 “线索，给我线索啊！” 他打开那大红色的礼物盒，里面放着成捆的钞票。他用颤抖的手摸了一下，它们也立即变成烟雾不见了。 “可恶啊。这样根本没有推理的余地啊。” 牟子衍急得团团转。 “我手里这是什么东西？”距离时限已经不到两分钟了，牟子衍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一张传单。 一定是解说里那个什么“秃顶的男人”硬塞给自己的…… “快乐是看不见的，”牟子衍念出了传单上的文字，“碰得到的东西能带来快乐吗？睁着眼睛是看不到快乐的。” 什么啊，完全不明白。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牟子衍惊恐万状的发现，他的指尖也开始消融为烟雾了…… 对了！ 牟子衍脑海里灵光一闪。 前几天装修工人差点装错的那扇门，是深红色的。 白色房间里唯一有不是白色的物品，礼物盒，是大红色的。 一定是红色！ 谨慎起见，牟子衍把耳朵贴在红色的门上。 【牟子衍聆听检定50/25失败】 对面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但牟子衍听不清对面在说啥。 逃生路线一定就是这扇红色门，没错了！其他四门都是必死的陷阱！ 牟子衍扯开了红色门。 对面是人山人海，不计其数的人；牟子衍打开红色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主播动一动” “怎么不动，莫不是傻了” “我就知道这个叫‘某自演’的主播是个骗子” ……即使是迟钝如牟子衍，也能够明白，他们是在复读此刻斗龙tv直播间里的弹幕。 “不是骗子，为什么会叫‘某自演’” “我快笑死了，那么多人陪他看静止画面” “他真的在d市吗？不会是请的群众演员吧？” “这就是想出名想疯了” “本来就没什么戏份，却拼命给自己加戏。” “哈哈哈” 牟子衍又羞又气。 “老子明明选对了！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议论老子！”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透着冷漠。 “果然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牟子衍赫然看到，人群之中，那个秃顶、三角眼、鹰钩鼻、尖下巴的西装怪男正轻蔑的看着自己。 下一秒钟，牟子衍的意识跌入黑暗。 …… 直播间里。 “动了动了！”围观群众们突然激动起来。 “看，桌子对面那个就是理智堡垒的陈总” “是真人” “我不该质疑主播的……主播是真的幸运观众……” “让我们向牺牲自己的勇者致敬” 当然，从椅子上跌了下去，摔倒在地的牟子衍是不知道这些弹幕了。 “再怎么样，理智堡垒说过这是只对内测玩家开放的保密项目，我觉得主播做的不对” “不是觉得，他就是不对，这明显是偷着拍的” “大家都自觉别看了。。。。。。” “先别说这个，这里头什么情况啊” “对啊，这什么情况，主播摔了？” “看样子是突然从椅子上跌倒了” “不愧是自演哥……666” …… 【sc0/1】 【牟子衍理智检定20/20成功】 就这点困难还打不倒哥！牟子衍艰难的从地上坐起身子，一副顽强不屈的样子。 然而，除了牟子衍，其他人都是连续坐着摘下头盔的。显然，他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紧接着，除了还在艰难的从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的牟子衍，其他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看到了吗？是真正的虚拟实境啊，虚拟实境！”唯一的女玩家发出兴奋的尖叫。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我们，我们……” “哈哈哈……”两个男人激动的相互击掌。 “link！start！” 他们刚刚体验了人生第一局完全潜入的虚拟实境游戏。可能是全球第一批体验到这种的游戏的，“理智堡垒”以外的玩家。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至于牟子衍……根本没人关心。 他的手机从兜里摔了出去。 小黑屋里的景象，被牟子衍开着的手机直播了出去。 …… 斗龙直播间里再次炸锅了。 “他们在喊什么，完全不懂啊” “不会又是假的吧” “我就是d市d大的，刚刚那个绝对是我们陈总！” “别吵了，陈总是真的，现场也是真的” “那，谁给翻译一下，这嚷嚷的是啥，听不清楚啊” “虚拟实境？还完全潜入？” 就在水友们慢慢接近真相的时候。 pia！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播又断了。 水友：“？？？” 这次不是陈强重新开了屏蔽，是斗龙tv的超管终于发现了有人在违规进行疑似不符合规定的盗摄直播，把直播间给封掉了…… （app点击这里看答案） 第101章 试炼是提升的机会 十分钟后，各大视频网站上都出现了这段“神秘直播”的录屏，即使一小时内就被删除了，视频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向全网扩散。 某企鹅群，中午12点。 【管理员】网事百晓生：“听说了吗？理智堡垒的新项目。” 【管理员】网事百晓生：“竟然是虚拟实境游戏” 【冒泡】贫穷的鱼：“我不关心vr什么的，我就关心我的机子能不能玩得上啊” 【管理员】网事百晓生：“别管你那破机子了，听说他们的新游戏是完全潜入游戏” 【冒泡】贫穷的鱼：“你就做梦吧” 【贫穷的鱼已被管理员禁言10分钟】 【管理员】网事百晓生：“呵呵，看视频说话，我上传群文件了” …… 某微博大v，下午2点。 “震爆！华趣大会现场神秘视频现世，理智堡垒新项目解锁！虚拟实境游戏的第一步？” …… 华国最大的在线问答网站“解乎”。 “理智堡垒的新项目到底是什么？”（107个回答） “如何评价理智堡垒神秘盗摄视频？”（98个回答） “理智堡垒商业机密泄露，盗摄者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这是否和国内玩家的不良个性有关？”（4个回答）（该问题已被管理员关闭） …… 国际大型视频网站油土莂。 各国网友，包括那些还处在深夜的国家，纷纷用本国语言，展开各种各样的分析。 虽然这个视频坚挺了几个小时后也“因为当地律法原因”被删了，但在这之前，视频下已经积累了上千条评论。 于是国外群众的讨论场转到了推上。 …… 某企鹅群，下午5点。 【活跃】对不起飞哥：“awsl，理智堡垒竟然在做完全潜入式的虚拟实境” 【冒泡】贫穷的鱼：“呵呵，火星。” …… 广大网民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一段没头没尾的视频，内容足够他们发挥展开想象了。 玩家一动不动的动作。 狂喜乱舞的反应。 以及欢呼声中明显的“虚拟实境”“链接启动”之类字眼。 虽然中间也有人指出视频可以造假，但马上就有人指出“视频里出现的人，的确是游戏大会现场进入小黑屋的幸运观众本人”，还附带了他们走出小黑屋的照片。 铁证如山！ 但这下，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更厉害了。 网友们迅速的分成了几派。一派认为，所谓的“内测幸运玩家”都是“理智堡垒”请好的托，这全程就是一起炒作；但这派人的言论很快就被“理智堡垒”的支持者淹没了，他们倾向于认为理智堡垒真的开发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vr游戏，能给人以假乱真的体验。 所以为了能玩到新的游戏，大家赶紧准备好剁手吧！ 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这个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的“理智堡垒”是真的开发出了完全潜入游戏。 但这种言论，也只是在群里传播的比较广，在微博和解乎上，很多人都言之凿凿，从各种技术角度论证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困惑的是，当人们去求问业内有关的大牛是，他们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在陈强的暗中授意下，罗教授和郑教授多少对少数科技界的顶层人员透露了一点风声。虽然大部分人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不信，但因为罗教授和郑教授良好的信誉，所有人都在保留意见。 是真是假，等实锤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 傍晚。 牟子衍走出派出所。 在警员们的监督下，他和“理智堡垒”的代表秋姐签了“谅解书”。 “理智堡垒”公司不会继续追究他违规盗摄“公司商业机密”的责任，让他免于遭受民事方面的诉讼之苦，但如果再胆敢泄露半句，严惩不贷。 至于陈强为何如此“宽宏大量”嘛…… “小牟啊，”一位年长的警员语重心长的喊住牟子衍，“你是本地人。你现在没有工作吧，社区现在正缺社区服务的编外人员，工作地点就在我们派出所附近，你可以过来应聘一下。” “怎么？”牟子衍翻了个白眼。 “我怕你被他们烦死。”老警员笑了笑。 牟子衍看向远处——一群来采访游戏大会的记者不知从哪儿知道了“牟子衍就是那个网上神秘视频的始作俑者”的消息，在五十米开外虎视眈眈的候着，就等牟子衍出来。 “你们得帮我……”牟子衍可怜巴巴的回头。 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一开口理智堡垒就能告到他倾家荡产。 “这帮记者啊，成天就想着鼓捣新闻，”老警员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这次我帮你把他们轰走，但他们以后在路上堵你，你总不成每次都打110吧。我看啊，你就在咱派出所对面那停车场值个班，谅他们在这也不敢怎么样。” “……” 在这一天，牟子衍成了群里的叛徒，被t出群外加贴吧里挂起来接受众怒。 在这一天，牟子衍结束了自己的宅男生活，要在派出所对面的停车场渡过这个炎炎夏日。 杯具啊！牟子衍不由得悲从中来。 而他所制造的风暴，反而越来越大…… …… 陈强明白，自己的技术领先时代太多了。 各种操作，越谨慎越好，但是适当的炒作必不可少。 “王总？嗯，视频不用继续删了，我和那个人签了谅解书，”陈强笑声朗朗的打着电话，“什么？你们良酷的记者想来采访？这样，过几天有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 “李总？嗯，是我……对对对，你们到时候派人……” “史莉，辛苦你了。壳机网的稿子你整理一下，到时候再制造出一种‘我们早就知道’的感觉。” 陈强的计划，就像当年某著名科技公司研制围棋软件阿尔法狗一样，先用一些信息吊起人们的胃口，然后一鸣惊人。 这轰动效应，可比围棋智能强多了…… 最晚一周之后，就向大众公开消息，陈强思忖。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系统发给的任务上。 【任务名：接二连三 任务说明：在未来一个月内，完成至少两次“虚拟空间随机试炼模组”。】 只剩半个多月了！ 完全潜入技术的消息还可以让它再飞一会，见缝插针的完成一个随机试炼模组也不错。 虽然小雪从大学休学了，但看她的意思，她仍旧对阿卡姆念念不忘…… 在陪小雪前往阿卡姆之前，就把随机试炼模组当成提升自己和团队的机会吧。 陈强深吸一口气，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 第102章 魂越阿卡姆 【模组名：魂越阿卡姆】 【建议人数：1】 陈强皱起了眉头。 【难度：theoutgods（外神）】 陈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说明：无】 【请于24小时之内开始模组，否则视为失败】 陈强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疙瘩了。 感激系统，这次终于不是“未知”（“unkonw”）了，继“超越时间之音”后，自己终于遇到了这第二个光明正大的亮出了“外神”层次难度的模组。 “圣诞嘉年华”好歹还有个一句话说明，“魂越阿卡姆”干脆连说明都没有，就一个人数、一个难度，其他都是不明。 阿卡姆、阿卡姆、阿卡姆…… 位于米国波士顿附近的古老小镇，诸多克苏鲁神话原作的背景板。 密斯卡托尼克河从阿卡姆穿行而过，学风悠久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城就坐落在河谷的南岸。 在光临现实世界的真实阿卡姆之前，先在虚拟空间里体验一把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阿卡姆风情也不错。 唯有这个建议人数“一”，有点棘手。单人模组，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迎战，无论是真人卡还是重新写卡，容错率都会非常低。 脸黑一下，直接就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等等……建议？ 陈强的眼睛眯了起来。 建议的意思就是说，这人数规定“1”并非是绝对强制性的？ 一个计划从陈强脑子里冒了出来。 有点作死，但没有意外，绝对可行。 “倘若是密室之类背景，”陈强自言自语，“增加人数也是无用，反而可能添乱。” 同理，模组难度并非“可变”，对陈强的计划也是一个好消息。 克苏鲁模组的背景可大可小，小的可以只有一间屋，中等的可以是一家酒店或一艘船，大的可以是城市，甚至战役模组可能要求调查员在多国之间往返。 名字都叫《魂越阿卡姆》了，那这次故事的背景锁死了就是在阿卡姆了。 在陈强的印象中，虽然原典里的阿卡姆时常被称作小镇，但这镇子里有一条容下一座中型岛屿的河流、有成片的树林、有大学、有市民广场，有好几个不同的城区。 也就是说……阿卡姆实际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镇子，容得下很多很多的调查员。 至于难度？难度都已经是“外神”了，自己害怕什么？ 再怎么作死，也不可能更高了。 我倒是要看看，往“建议人数：1”的试炼里塞更多人，到底会发生什么！ “秦总？”陈强打通了秦逸仙的电话，“啊……是，你回国了？嗯，没错，这次有件事要拜托你……” …… 放下电话的秦逸仙陷入沉思。 他现在十分后悔，上次“游戏”把小雪也卷了进去。 从小夜子的报告分析，陈强的游戏不伤人命，但仍旧有不可忽视的风险。就连陈强本人，也无法完美控制。 游戏里发生于“羽田号”上的超自然事件，搁在现实世界里，也得派出顶级小队谨慎应对，轮不到秦凌雪和小夜子。 当然，这种茫茫大洋中的突发事件也没办法选就是了…… 自己已经对陈强够重视了，还是出了这种错。如果最后住院的不是陈强而是小雪…… 秦逸仙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捏了捏鼻梁。自己已经够忙了，陈强也在按照约定共享了一部分技术，但秦逸仙依旧没有对他完全放心。 “他的要求还是必须尽量满足。”秦逸仙自言自语。 这次，陈强又问自己“借调”玩家了。任务是和上次一样的“关卡测试”，24小时之内开始。陈强自己出三位，秦逸仙这边提供两位人员，双方凑足五个人的联合小队探索，陈强委婉的提出，最好能有经受过战斗训练的人士加入。 “战斗员吗？” ……秦家已经很少参与一线行动了，就算是有符合陈强要求的人员，距离陈强的“游戏测试”也已经不到24小时，这么短时间，要到哪儿找去？ 在秦逸仙心里，既然陈强已经提出了要求，那单单接受过战斗训练是不够的。要知道，即使是主要从事后勤工作的小雪和小夜子，在训练方面也没马虎，可以秦逸仙的标准，还上不了台面。 必须派出经验、实力都过硬的人，才不会给自己丢脸！ “d市，只能指望赛茜了吗？”秦逸仙脑海里浮现出某个毛妹的相貌，这丫头天赋过人，能力也极为出众，但就是太年轻了，陈强说不定不会接受让这个小姑娘独挑大梁。 “……没办法了。” 秦家大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日历。 ……仅仅就只是一天的话，自己还是抽得出来吧？ “一个名额就定为赛茜，另一个名额，就让我本人来担当好了。” 陈强。 就让我用自己的眼睛见识一下，你的游戏关卡到底有多么困难吧。 秦家大少脸上露出笑容。 对自己的能力，他还是颇为自信的。 …… 翌日。 “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间里。 陈强捧着自己的笔记本，脸上笑意愈盛。 “理智堡垒”在网上掀起的猜测风暴持续发酵，但“理智堡垒”本身却偃旗息鼓，任由他们折腾去。 让新闻再飞一会儿…… 他安排了一个和虚拟现实有关的电视谈话节目，在各大卫视连播三天，罗教授、郑教授、武城导演、华医生、罗贝托先生和萨佩罗夫教授会分别登场，斗龙、良酷……各大直播、视频网站也会同步播出。 节目播出结束之后，“解乎”还会准备一场答疑会，给广大网友一个近距离提问的机会。 有了这些操作，单单是通过这些人的级别，就足够让民间的“聪明人”们悟出那段视频的真假了。 搞定这个随机虚拟试炼之后，就是自己压轴登场，宣布完全潜入技术的机会！ “陈总……”一旁的托德医生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已经到了。” 陈强点了点头。 ……没错，这次陈强安排的探索人选，除了公司的核心知识型人才古诗音之外，还有一个普通人的托德医生。 这位米国医生，古典音乐爱好者已经成为贝多芬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兼大管家了。这次贝老爷子回来，让他也得到了一个休假的机会。 第103章 等等，我们好像少了个人 上次随机试炼模组中修格斯的出现让古诗音感到颇为恐惧——但陈强抬出“只要虚拟世界里安全的收集情报，洞察敌人的特征和弱点加以研究，之后就能在现实世界里更好的抵御它们”的大旗之后，古诗音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除此之外，经历了上次模组逢强则强的教训，陈强这回想在队伍里带上一个几乎没有神话知识的普通人。托德医生拥有91%的医学和75%的急救，是合格的“奶妈”，而且值得信任。 “陈总。” 秦逸仙笑着同陈强握手。 “秦总您亲自驾到，”陈强笑道，“有失远迎。您的到来，真是令我这蓬荜生辉……” 无视了托德医生眼色的古诗音：“你不是一直就在这玩里电脑嘛⊙▽⊙完全没想出去迎嘛。” 陈强：“……” 谚语云：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好骗和人类常识不可得兼，不知这位古老者将来学会人类的人情世故，是否会以遗失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作为代价？ “客套就免了。”秦逸仙依旧是一脸“客气归客气、生意是生意”的标准微笑。 “斯托范娜小姐。”陈强也和赛茜握手。 “塞茜露·斯托范娜。”赛茜板着脸，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 【姓名：塞茜露·斯托范娜年龄：20 种族：人类；职业：士兵】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清醒】 【生命值：11/11 魔法值：14/14 幸运：60/99 理智值：60/89】 【力量75；体质70；体型45；敏捷90；外貌65 智力40；意志70；教育70】 【技能： 魅力25%；克苏鲁神话10%；攀爬65%； 闪避90%；汽车驾驶25%；格斗（匕首）85%； 射击（步枪）90%；射击（手枪）50%； 英语61%；俄语70%；急救65%；投掷40% 恐吓20%；聆听25%；侦查35%； 潜行50%；生存（林地）40%】 【试金石： 信念：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 “……唔。” 战斗力来说确实是比小雪和小夜子强一些，但你秦家大少麾下这些人，侦查和聆听是不是都有点低啊……而且这试金石也不靠谱啊…… 算了，记得你本人的侦查和聆听都有75%，枪术和格斗也擅长，应该没问题。 …… 为了尽可能顺利完成这次模组，陈强进行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消耗34点理智池点数，为自己增加17点理智，一口气增加到满值的44。自己拥有高达55%的克苏鲁神话知识，因此理智值的极限就是44了。 陈强可不想再因为现实世界里的精神检定，重蹈上次的覆辙了…… 目击克苏鲁坑了自己一把，但也正因那次的收获——在随机试炼中损失的理智双倍计算入理智池——陈强收获了巨量理智池点数。 最终，即使在把自己的理智加到上限之后，陈强的理智池余量仍旧比开始高出一大截。 【当前理智池：83】 如果这一次的行动依然顺利，陈强考虑把小雪等人的理智也进一步抬升到更安全的段位。 其次，针对“魂越阿卡姆”的模组，陈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准备。除了从狗哥map上扒下来的当代阿卡姆地图，陈强还把一百年前的老阿卡姆地图也记在心里。 阿卡姆……阿卡姆……陈强念叨，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在虚拟空间里拜会一下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图书馆，看看里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危险的魔法书。 最后…… 【当前幸运池：80】 天地良心，自己和小雪曾经燃烧的幸运都算在内。 因为只有模组开始与结束，“恢复幸运”天赋触发重置幸运的时候才能使用幸运池，所以陈强已经决定在关卡伊始重置一次自身幸运。 …… “陈总？”秦逸仙挑了挑眉头。陈强好像好像又走神了。 “没什么。”陈强深吸一口气。 他招呼着众人戴上虚拟头盔。 “让我们开始吧。”陈强说。 游戏启动，众人意识中断。 …… 意识恢复的时候，塞茜露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雾气之中。 她用力的脚下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上踩了踩。 “这就是‘完全潜入’的感觉啊，”她嘟囔道，“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欢迎光临试炼世界】 【请选择游戏风格】 【原旨】【通俗】 【本次游戏的特殊规定，本人的选择只影响自己，不会左右他人】 【如果选择原旨，则沿用您在现实中的能力；如果选择通俗，您可以自行创建游戏角色】 【无论您选择原旨或通俗，您可以根据您的资金状况和故事背景（米利坚，阿卡姆镇），自行购买合适的随身物品】 “原旨。”塞茜露立即做出了决定。 能保护自己的，最终就只有自己的力量。 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都是如此。 …… “原旨。”古诗音也选择了原旨。 “原……原旨。”虚拟空间的另一处，托德医生咽了口吐沫。 两位“理智堡垒”的员工会选择“原旨”，是陈强预先安排好的，将运气因素压缩到最低。 就算是和《缢王诅咒》的时候一样，由多数票决定游戏风格是“原旨”还是“通俗”，“理智堡垒”这边也占有绝对的三票。 …… 秦逸仙陷入沉思。 根据小夜子的报告，那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女孩古诗音，其实是个相当厉害的技术专家。 那么，可以认为那位“托德医生”也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大夫。 加上陈强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交涉知识战斗医师的组合，就算是绿色三角洲的特别任务小队，也不过如此了…… 那家伙没有布置“如果进入人物设定，那么要怎样怎样”，也就是说，他和他的两个员工选择“原旨”的可能更大。赛茜的脾气，肯定也会“原旨”，在游戏里依旧做自己。 这样的配置，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吗？ “最好还需要一个专职搜查的人。唔……” 秦逸仙对自己的搜查能力很有自信，但以他自己的标准，还略有不够。 “我选择‘通俗’，”秦逸仙一脸平静，“请让我自己创设角色。” 诸位，等我一会吧。 …… 和《缢王诅咒》的时候不同，秦逸仙写卡的时间里，塞茜露，托德和古诗音，三人处于被原地放置的无聊状态…… 就在赛茜开始不耐烦的时候—— 【全部玩家已经准备完毕】 【调查员可以自由交流信息，五分钟后游戏自动开始】 【本模组中的时间流逝将和现实世界不同，虚拟世界中的24小时将相当于外界的120分钟】 调查员们眼前一花，旋即被丢进了雾气空间里的集合点。 秦逸仙环顾四周：塞茜露、古诗音、还有那个米国大叔，所有人都在…… “等等。”秦逸仙面色突变。 “陈强呢？” 第104章 阿卡姆之旅从疯人院开始 陈强醒来了。 “……？”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因进入模组的人数多于一人，尊敬的守秘人，在本次模组中，您将不能为其他调查员分配任何调查员天赋。其他调查员进入模组后，可以继续使用您自身持有的调查员天赋】 “……”等等。 【您将不能选择原旨/通俗模式，也不能在游戏中改变模式，只能使用原旨模式，即以您自身的真实属性为角色卡】 不对…… 【您将不能参与准备阶段的调查】 【其他调查员将于五分钟后进入模组】 谁能告诉我…… 陈强用力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的四肢都被锁在结结实实的床板上，除了用眼睛瞪天花板，他完全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 阿卡姆，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 在科学昌明的21世纪，于密斯卡尼托克大学西南的“圣玛丽医院”原址上改建，是一家集先进技术和人文关怀于一体的现代医疗机构。 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继承了旧精神病院所有的病人。马萨诸塞州，甚至全米最棘手的病例也被送往这里。这里有着全米最顶尖的医疗条件，许多条件优渥的病人都选择在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住院。 但不知为什么，无论是阿卡姆镇的普通镇民，还是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学生们，对这家病院的称呼，永远都只有一个。 阿卡姆疯人院。 阿卡姆只有一家疯人院。一家就够了。 …… 巡房的护士从一排病房前走过。 住在这些单间里都是一些患有严重臆想症的家伙……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她低头看着病历上的记录。 【一号病房。 病人：毕格比先生。 症状：妄想是自己是一个传说中的大魔法师。时常会摆出奇怪的姿势和念叨没有任何实际意味的咒语，有时候还会大喊“接招！无形力场擒拿掌！”“魔邓肯大裂解术！”“极效延迟爆裂火球术！” 危险性：低。此人年老体衰，严重驼背，体力严重不足。】 “阿瓦达索命！”护士走过的时候，毕格比用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筷子指着她，被她华丽的无视了。 【二号病房。 病人：米高尔先生。 症状：妄想自己是一个外星种族的成员。在该病人的妄想中，该种族被称为“米·戈”，居住在冥王星，和地球的米高尔先生执行了换脑手术，因为和族人之间的通讯中断，被困在地球上无法返回。 危险性：中。必须拒绝此人提供任何工具的要求，避免其逃离疯人院。漫画书除外。】 护士透过小窗往里张望，米高尔先生正在阅读一本几十年前的超级英雄漫画，嘴里自言自语“这个叫企鹅人的也在这疯人院里？我必须找它联盟”之类的怪话。 【三号病房。 病人：华德菲利普斯先生（暂定名） 症状：此人自称是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创建者，华德菲利普斯（真名不详）。在历史记载中，华德菲利普斯在1693年向阿卡姆捐赠了一批书籍，为后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及其图书馆的建立奠定了基础。此人声称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时光穿越，并在20世纪初认识了一个叫做“伦道夫·卡特”的朋友，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此人真的存在。 危险性：不定。他保持着着17世纪的生活方式，对当代科技持否定态度，请勿令他接触任何20世纪中叶以后的发明。】 今天运气不错，三号病房里没有声音。 也许这位臆想大师又在做什么异想天开的梦了，护士轻松的想。 四号病房…… 护士停下脚步。她格外认真的阅读着病历。 【病人：陈强】 她的印象很清晰，是那个奇怪的华国裔。 【症状：可变。最常见的是声称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世界，是描述了和现实世界平行的可能性的架空空间，以及“地球最后的守秘人”这种意味不明的称呼。】 和其他病人相比，这位陈先生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 【危险性：低。预计近日出院。】 护士眨巴下眼。今天下午，他的朋友应该回来这边接他离开。 唉…… 护士长叹一声。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院长吩咐自己的事，自己必须得做。 护士拿起一只铅笔，把最后一句【预计近日出院】划掉了，改成了【需要继续留院观察】 “谁让你是被院长大人特别关照的人呢，”护士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关在这里，你也是衣食无忧了。” 不过今天晚上之前，护士瞥了一眼被锁在床铺上，动弹不得的陈强，你就先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上一整天吧。 无视挣扎中的陈强，护士走掉了。 …… 而另一方面，阿卡姆疯人院外，停车场。 秦逸仙拍了拍自己改装凯迪拉克的方向盘。 正如他在购置要求里所写的那般，和自己现实世界里的那辆一模一样。 一脸懵逼的托德医生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席上。古诗音和塞茜露两个女生则是在后座。 【任务：将陈强接出“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探索其遭遇的事件背后的真相，并在游戏内保护其安全48小时】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四人耳畔回荡。 如果陈强能听见这提示，他会震惊的。这是系统第一次在模组内，明确的向调查员发布“命令”这样的东西。 但秦逸仙等四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秦逸仙冷静的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日期是现实世界的同年，三个月之后，也就是八月。 如果陈强能看见这个时间，他会立即展开推理，认为这可能是重要的线索，因为这是系统第一次把模组的时间点放在未来。 但秦逸仙等四人也不清楚这个情况…… “该死，我们得去赶紧救陈总，”终于反应过来的托德医生说道，“秦总……” “您说得没错，”秦逸仙眯起眼睛，“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米国的演员伊恩·秦。在npc面前，你们记得管我叫伊恩，而非逸仙。” 秦逸仙打开了车门。 第105章 欧神 “塞茜露，你的武器整备情况怎么样？”秦逸仙问道，拍了拍藏在兜里的小手枪。 阿卡姆他的确来过两趟，可疯人院他还是第一次来。 “一切ok，”塞茜露做了一个万事大吉的手势，拍了拍自己的大挎包，“随时可以应战。” 系统限制她只能购买在米国能够用合法途径搞到的装备——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们是带着正规手续来提人的，不是去抢人的，”托德医生一脸无辜，从包里翻出一张署名阿卡姆镇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的通知单，“陈强本来就该今天出院了。” “那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秦逸仙说。 “你能不能联系到组织……”塞茜露想起秦逸仙刚刚说过，他现在使用的角色卡是他现场骰点然后设定的。 塞茜露自己的手机里，一切和绿色三角洲有关的号码都消失了。 “没有，我试着给人物添加秦家、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的设定，但都被系统自动驳回了，”秦逸仙无奈的说，“但我还稍微添了点别的。似乎选择‘艺术家’作为职业的话，可选的技能面相当广，‘信用等级’技能也能点到很高。” “你们在说什么？”托德医生状况外。 “待会再慢慢给你解释。”秦逸仙有点不耐烦。 …… 【姓名：伊恩·秦年龄：27种族：人类；职业：艺术家（演员）】 【力量45；体质60；体型60；敏捷55；外貌75 智力75；意志75；教育90】 【技能： 表演90%；魅力55%；信用评级95%； 格斗（徒手）51%；射击（手枪）51%； 汽车驾驶62%；急救51%； 聆听85%；侦查90%】 …… 创设角色的时候，就有关于故事背景在“阿卡姆”的提示。 考虑到其他人的技能取向，秦逸仙强化了自己的聆听和侦查，同时利用自建卡可以在信用评级许可的范围内重置资产的机会，为自己添加了大量能在阿卡姆动用的物品，比如这辆车子。 不知这个虚拟的阿卡姆和真实世界里的有几分相似，秦逸仙烦躁的想。 他看不到自己的真人卡，只能凭着经验和感觉创建人物。如果能在这个虚拟的阿卡姆发现和两年前事件有关的线索，也不枉自己把角色设计的如此“功利”了。 两年前，小雪在阿卡姆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击。她所在的小队发出了警报，但当“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和支援赶到现场，他们却一无所获。 秦凌雪就是那次事件的唯一幸存者。其他人，全部都从原地消失了。 从秦凌雪的小队在阿卡姆失去联络，到增援赶到现场，中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的阿卡姆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 目击者的证词，卫星图像……一切“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还原事件始末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那一刻的阿卡姆…… 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日，秦逸仙依旧充满疑窦。 众人走进疯人院大门。 古诗音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疯人院的全景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d市以外的街道。让她感到极为好奇。 “21世纪还能见到这种折叠房顶。”托德医生感叹。 “这是一座……很老的镇子，”秦逸仙说，“也许建筑风格上还原了历史吧。” …… 疯人院的病房里。 【陈强恢复幸运触发，幸运点数重置】 【当前幸运（3d6*5）=80】 很好！终于欧了一次！ “幸运池，启动！” 【当前幸运池为80-30=50点，幸运增加15点】 【陈强当前幸运为95/99】 系统的判定，对于51-99的区间的技能，1-5均为大成功，燃烧幸运94点足够实现一次绝对大成功。 而1-50区间的技能，骰出96-100均视为不能燃烧幸运的大失败，因此94点也够了…… 陈强全力挣扎着。 【陈强力量检定2/65大成功】 “哈……免于燃烧幸运了。” 似乎是锁扣出了问题，陈强的一只手挣脱了束缚。 “呼……” 他手忙脚乱为自己的解开其他锁扣。异常顺利：那些老旧的锁扣被轻易的搞定了。 外面没有声音。自己的行动现在还并没有被人发现。 但房门已经被锁死了。即使房门没被锁死，陈强也不认为自己能就这么轻易的冲出去。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边的窗子吗？ 陈强从窗子往下张望。这里是三楼。利用床单的话，爬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窗子也被锁住了…… 房间里，有没有其它可以利用的东西……？ 【陈强幸运检定87/95成功】 “绝对有什么。”陈强在病房里搜来搜去。 【陈强侦查检定94/70失败】 “现在还不是燃烧幸运的时候。”陈强决定再搜一遍。 …… 疯人院的等候室里。 咔！咔！咔！ 进入好奇宝宝模式的古诗音到处拍照。和古色古香的外表相比，这间搁满了当代雕塑和绘画的等候室又显得太后现代了。 而秦逸仙还在思考着模组的背景。 秦逸仙听过很多关于阿卡姆的传闻。一个世纪之前，“印斯茅斯行动“结束，“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先后成立之时，阿卡姆被盛传为很多非人类种族的大本营。 但是……如今的阿卡姆，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危险了才对…… 而且，模组的故事走向实在太奇怪了。 秦逸仙再有自信，这次行动的队长都应该是陈强才对。 他怎么会上来就被关进疯人院？难道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咔！咔！咔！拍照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你能不能先——”古诗音手机相机的快门音效让秦逸仙心烦意乱。 【古诗音侦查检定23/25成功】 “那是什么？”古诗音指着远处好奇的问。 透过疯人院的窗户，可以看到大学城的一角，以及架在密斯卡尼托克河上的大桥。位于河中心的小岛在众人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伊恩·秦侦查检定84/90成功】 “哦，那是巨石阵……” 【伊恩·秦教育检定99/85失败】 秦逸仙皱起眉头。 什么时代的来着？忘记了。 “沿着这条阿卡姆南方的大道继续向南，就会达到塞勒姆镇的遗迹，”闲着没事做的托德医生整理完自己的医疗箱，开始求助万能的wiki，“据说，著名的塞勒姆女巫审判发生的时候，阿卡姆镇上的巨石阵就曾被视为‘女巫施法的证据’……呃，就这些了。” 第106章 飞越疯人院 网上的信息总共就这么几句话。 “塞勒姆事件……那种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秦逸仙摇了摇头，“我们应该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对案子警惕。 兴许陈强身上发生的事，真的和镇子的例子有几分联系呢？ 自己还是发挥钞能力，找些本地的地头蛇投石问路吧…… 【伊恩·秦信用等级检定16/95成功】 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他给咨询公司发了短信。 一阵脚步声响起。 …… 封闭病房里。 陈强等待了10分钟，开始了第二轮搜索。 绝对要找到房间里能用的东西。 【陈强侦查检定90/70失败】 “……” 这是骰子的报复吧。或者人品守恒定律发挥了作用。 但也许……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不管了。自己冒险让完整的五人小队进入单人模组，导致模组产生了某种未知变化。 “犹豫就会败北。燃烧幸运！” 【当前幸运75/99】 【陈强侦查检定70/70成功】 “我再找一遍。” 陈强重新开始了翻找。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一床、一柜、一三急用壶，以及角落里的一摊病号服……陈强身上也穿着同样的衣服，也许这里是一间病院，更大的可能性，疯人院…… “有了。” 陈强第三次拿起病号服。此前两次，他已经仔细的检查过，病号服下面没有藏任何物品。但这一回，他拿起病号服的时候，有东西从病号服的内测口袋里滑了出来…… “哈。竟然是藏着这里。等等……这是什么？” 那是一柄折扇。 上面的书法……正是《登鹳雀楼》。 是奈亚送给自己的东西！ 现实世界里，这玩意应该和《卡尔克萨的宫廷》一样，被牢牢锁进了银行才对。怎么会跟着自己溜进模组，在这近乎绝望的境地之中？ “折扇要怎么用——奈亚，希望这次你没坑人……” 折扇只是普通的木制品，但陈强从上面拆下了一截钢丝。 “以此为工具的话，就有机会把窗户的锁打开！” 陈强走到了窗户前。 他的目光，飘过楼下的停车场。 【陈强侦查检定28/70成功】 秦逸仙的改装凯迪拉克映入了他的眼帘。 秦逸仙、托德医生、塞茜露、古诗音一行四人，正在走向车子。 …… “他们说陈强已经被人接走了，”托德医生忍不住问，“他们会不会在撒谎？” “谁知道，”秦逸仙冷笑，“我们就顺着他们说的地址去找陈总。如果陈总不在那儿……” 秦逸仙顿了顿：“……我已经托人联系了本地的警方、保安公司和帮会。他们会帮我们的忙的。” “我们可以溜进去搜。”塞茜露说道。她回忆着等候室里的情景，就那种保安，她觉得一个人可以正面放倒三个。 “别说陈总不一定在这儿，就算是在，那么大的地方，没有知情人，我们上哪儿找陈总去？”秦逸仙摇头，“就是找麻烦，也得有证据。” “但是……” “逼不得已，等入夜再潜入也不迟。”秦逸仙沉着的说。 众人尽皆心事重重，只有古诗音还在对着疯人院拍个不停。她真的极为喜欢这儿的建筑风格。 …… 看到正在离去的四人，陈强急了。 他听不清楚四人正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 一旦错过了这个会合机会，那就难了。 必须马上把锁撬开—— 【陈强锁匠检定85/1失败】 ……该死，幸运不够烧了。 【陈强幸运检定76/75失败】 有完没完！雪上加霜！ 不知是陈强弄出的响动终于引起了护士的注意力，还是隐蔽在天花板上的探头另一端，擅离职守的保安终于从厕所归来…… 【陈强聆听检定58/70成功】 陈强清楚的听到走廊上，那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强犹豫了半秒钟——也许他应该用暴力直接砸玻璃，来吸引托德医生等人的注意力。但这样，也许意味着己方小队和这里工作人员的全面冲突。 就在陈强拿捏不定的时候…… 【古诗音幸运检定25/45成功】 陈强惊喜的注意到，正在对着建筑物摆弄手机的古诗音，猛地抬起头来，往自己这边的窗口看了一下。 咔！ 相机快门闪动。 【古诗音侦查检定35/25失败】 只要调查员还处在陈强的视野中，他就能听到他们的检定结果。 古诗音的确放大了陈强所在的附近区域，但她的目光聚焦于房顶，没有意识到取景框一角陈强的存在。 “诗音，”塞茜露喊道，“上车了。待会到酒店，你可以在城里拍个够。” “哦……” 古诗音放下手机，恋恋不舍的钻进车里。 …… “……” 关键时刻的龙虾附体啊！ 车门已经关上。 陈强意识到，自己能顺利引发大家注意力的概率正在急剧降低。 而走廊上，脚步声也已到门口！ 怎么办？ 不……还不能绝望。仔细想一想，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强心中念头急转。 自己还足足有74点幸运可供燃烧，拼着一次大成功，绝对还有逃脱的机会。 古诗音对着建筑物摆弄手机的样子八成是在拍照——如果他们注意到了画面里的自己，那么也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救出来。 “先不要打草惊蛇。” 陈强把钢丝藏回身上病号服的兜里，然后迅速坐回床铺。 一名女护士和两名虎背熊腰的保安推门而入。 【陈强表演检定9/5失败】 【燃烧幸运】 【当前幸运75-4=71】 【陈强表演检定5/5成功】 “看来他又犯病了。”看到双眼无神，失魂落魄，把病号服牢牢抱在怀里的陈强，护士长扶额。 “需要修理他一顿吗？”一位保安问道。 “不用了，”护士长心烦意乱的说，“他的‘朋友’已经走了……把他送回普通病房去吧。今天已经够我们忙活的了。” 在陈强这个“妄想症”加“精神病”面前，护士长也没想隐瞒太多。 “你得感谢她，”保安哼了一声，“咱们阿卡姆疯人院有个仁慈的白衣天使。” 陈强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扮演着精神病的样子。 他心中却是暗暗苦笑。 果然……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阿卡姆疯人院。 正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秦逸仙一行四人会出现在这里，本是来接自己出去的。 但不知院方说了什么，把他们暂时糊弄走了…… 但愿他们会尽快去而复返吧…… 但也不能把希望全部赌在同伴身上。自己必须主动去寻找逃脱这间疯人院的机会。 第107章 你没事吧？ 现实世界。 “理智堡垒”的另一间房间里。史莉、秋姐、还有小雪和小夜子，她们都戴着各自的虚拟头盔，沉浸在虚拟世界中。 当然，她们并不是在跑模组…… 自从头盔数量不再紧缺之后，陈强就给“理智堡垒”的所有正式和临时员工都配了一个头盔。除了“理智堡垒”自己的人，秦家也被获赠了几枚头盔。 经过古诗音的反复调试，在材料管够的前提下，机床满负荷二十四小时无休止运转，“理智堡垒”每天能收获的核心配件足够配装数以千计的虚拟头盔，但大部分都积压在仓库里。 结论来说，限制头盔生产数量已经不是系统出品的机床了，而是将核心配件制作成头盔模样的配套生产线。毕竟陈强也得注意保密，不能让核心配件泄露出去。 每天数千的出货量，对野心勃勃的陈强来说，其实不是一个很理想的数据——现在骚尼四公主的出货量已经逼近一亿大关，而号称“史上最热销的游戏主机”的，骚尼前前代机型二公主更是累计销量超过一点五亿，区区每年一两百万的产量，实在还不够看。 无论以后游戏的类型是否能变得更加丰富，单单是那些纯粹服务性的功能，以及头盔每人一份的特殊性，就让它的销量注定能够碾压一切旧时代的游戏主机了。 而这所有头盔的真正的服务器——“守秘游戏大厅”——源于陈强的“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可谓完全掌握于陈强一人之手。 但陈强也不着急。 物以稀为贵，步子太大反而会削弱产品自身的先进感。 他不信将来自己就没有机会从系统那弄到更多的机床；说不定古诗音和将来的神话生物调查员联手，不需要系统，也能自己制造出更多的新机床呢？ “理智堡垒”的员工通过头盔，远隔千里也能随时上线交流。因为大家反映那个弥漫雾气的奇怪空间太过于渗人，陈强干脆把登录时默认的位置定在了服务型场景“理智堡垒号”的甲板上。 默然设置下，“理智堡垒号”的大部分船舱都还是封闭的，没有服务员，餐厅里也没有大厨，甲板上每天统一自动重置刷新的食物和酒水也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已经足以吸引史莉和秋姐等人没事找个理由进入虚拟空间吹吹海风了——反正在这儿敞开吃东西也不会变胖，游泳也能尽情游个够。 但也有人利用几个环境特殊的虚拟空间进行其他用途……比如，秦凌雪和小夜子就没有在“理智堡垒号”上。 …… 某一处“服务”型空间。 这里看上去更像一个巨大的擂台。 【秦凌雪格斗检定59/60成功】 【小夜子闪避10/52成功】 秦凌雪已经告别训练将近两年了。而最近的一切，让她下定决心重拾自己失去的训练。 擂台中央，两个女孩子拳来脚往，正在进行着秦凌雪久违的一次“实战”演练。在虚拟空间中，两人可以尽情的全力出手，而不用顾忌意外伤人之类的情况。 【小夜子格斗检定22/75成功】 【秦凌雪闪避8/40成功】 秦凌雪微微一侧头，避开了小夜子的直击，然后趁势追击。 【秦凌雪格斗检定68/60失败】 【小夜子格斗反击检定37/75成功】 秦凌雪的个子比小夜子高出半个头，但论技巧，一直没有中断过训练的小夜子更加娴熟。她轻松的接下了秦凌雪的拳击，自己却瞅准秦凌雪的破绽，一拳打中了她的小腹。 【伤害3】 虚拟空间里的痛感被削弱了，可小夜子腹部的重击依旧让秦凌雪连退数步。 【秦凌雪格斗检定42/60成功】 【小夜子闪避85/52失败】 【伤害1】 秦凌雪尝试着反击，她的拳头擦着小夜子的耳朵而过。 “这样可不行啊，雪姐。”感受着耳根火辣辣的疼痛，小夜子摇头。 【小夜子格斗检定67/75成功】 【秦凌雪闪避89/86失败】 【伤害2】 小夜子突如其来的一脚下盘踢，打在秦凌雪的小腿上，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秦凌雪咬了一咬牙，又打出一记右勾拳。 【秦凌雪格斗检定75/60失败】 【小夜子格斗反击检定2/75大成功】 对着已经失去平衡的秦凌雪，小夜子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然后顺势卡住秦凌雪的上臂，使出了一记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伤害3】 “雪姐，你……没事吧？还要继续吗？”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秦凌雪，小夜子忍不住问道。 “继续。”秦凌雪咬着牙站了起来，重新向小夜子攻了过去。 【秦凌雪格斗检定99/67大失败】 但已经结结实实的吃了好几下全力攻击的她，早就已经站立不稳了…… 【小夜子格斗反击检定23/75成功】 【伤害3】 又一次干净利落的摔技，秦凌雪再次被打倒在地。这一回，体力已经达到极限的她，直接被踢出了虚拟空间。 …… 自行切断了连接的小夜子拿下头盔，秦凌雪用手势却示意她重新戴好。 “我们……继续下一回合。”秦凌雪说。 “雪姐，你还在进行恢复性训练。实在是没有必要……”小夜子忍不住提出反对意见。 “小夜子，”秦凌雪温和的说，“陈强他们直到现在，也在更危险的境遇中探秘。我们想要帮上他们的忙……就得努力加油。” 小夜子沉默了几秒钟。 “我明白了，”她说，“雪姐，我会继续帮你的。” …… 虚拟世界里的阿卡姆。 改装凯迪拉克驶进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校门。 夕阳西下。晚霞洒在阿卡姆的街道上，和汽车终日川流不息的华国大都市相比，即使在下班时间，这座宁静寂寥米国小镇街道上也见不到几辆车子。有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从路边走过。 秦逸仙稍微加快速度。他在跟着导航指出的路线前进，但显然，导航在指引他绕路，让他心情有点烦躁。 任务要求他们保护陈强48个小时。必须尽快找到他，同时保证己方小队不落单…… 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秦逸仙暗想，最适合单独行动的只有我而已。 就在他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伊恩·秦侦查检定38/90成功】 透过挡风玻璃，秦逸仙隐隐约约的看到，红彤彤的火烧云边缘，几颗好似萤火虫的红色光点正在移动。 【托德侦查检定19/25成功】 “流星？不对……”副驾驶席上的托德也注意到了那光点的存在，“那是……” 【秦逸仙克苏鲁神话检定7/20成功】 第108章 吾乃玄君，汝乃何人？ 秦逸仙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诡异的“亮点”吸引了过去。 错不了的。也许故事里的“伊恩·秦”不可能清楚，但秦逸仙本人明白，那光点绝对是某种神话生物，或者魔法的产物。秦逸仙陷入了思索。 纽约过去曾有特别的机构，反向研究从犄角旮旯里找到的神话生物技术。千禧年时，这个部门的负责人试图将这些资料化为实现个人野心的工具。他的阴谋最终被绿色三角洲挫败，这个部门也当即解散。 绿色三角洲在这一事件里居功甚伟，但官方还是没有彻底接纳他们……面对充满疑虑的米国官方，绿色三角洲也只能打掉牙肚里吞。倒是各种信息档案收集加缴获了不少。就是如此，也无法和历史悠久的秦家相比。 在秦家的古籍，以及绿色三角洲的档案里，秦逸仙陷入思考，最符合这描述的是—— “可恶——看不见了……” 就在秦逸仙打算进一步辨认那神秘光点的时候，它们却埋入云层里，消失不见了。 “……” 秦逸仙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各种资料。是“炎之精”？不，稍微有点不太像—— “小心！”塞茜露喊道。 一名黑色长发，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女大学生正在穿越马路。而驾驶汽车的秦逸仙走神之下，改装凯迪拉克正朝她猛撞过去…… 秦逸仙猛地打方向盘—— 【伊恩·秦汽车驾驶检定87/62失败】 汽车避开了女大学生，却咚的一声，径直撞在了路边的树桩上。 “这要是普通车子就完蛋了。”秦逸仙喃喃自语。 不幸中的万幸，秦逸仙的这辆车子是专门提供给要人乘坐的改装车，子弹无法穿透，这种程度碰撞也只是毛毛雨。 秦逸仙十分庆幸：看样子众人没有受伤，车子也近乎于无损。 “你没事吧？”确认了同伴们都还好，托德医生提着医疗箱，朝那位跌倒在地的女生跑去。 “请、请问……” 但那女生却是自动忽略了托德医生，死死盯着随后下车的秦逸仙……那“狂热”的眼神让秦逸仙有些发毛。 然后秦逸仙突然想起来了…… 为了人物设定方便，他在人物背景上，是填了“表演艺术家”来着。 也就是说…… “伊恩·秦先生？”女生指着秦逸仙问道，语气里满是兴奋和难以置信。 “是……我是伊恩。”秦逸仙硬着头皮答腔。 “伊恩·秦”设定上是一位信用等级90%的表演艺术家，风格上属于演技派。之前疯人院的工作人员也能喊出这个名字，但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角色提前留了名字的缘故…… “果然是秦先生！”女生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把旁边的托德医生吓得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 “我是……请问怎么了吗？”秦逸仙后悔没有在随身物品里加个墨镜。 “我是您的影迷！”女生星星眼。 “呃……你好。” 早知如此，设定什么影星，直接写个富二代之类就好了！ 公众人物超级麻烦的！ “请您给我签个名……不，请您来我们学院这边！我们密大的表演系刚刚重新建立，如果您能到访……” 陷入热情状态的女生说起来就balabala没完。 秦逸仙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不能让队友陪自己一起浪费时间了。 “你们先走吧，”他说，“我应酬一下我……可爱的粉丝们，马上就去和你们汇合。” …… 另一方面。 在疯人院里。 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患者在护士和保安们的监督下，进入疯人院后的小广场“放风”。 【陈强侦查检定81/70失败】 “他真傻，真的，”一个胡子拉碴的老汉拉着陈强不住絮叨，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观察附近的地形，“没人能独自逃离阿卡姆疯人院。现在他受到惩罚了。” “老伯……”陈强无奈，又生怕惹到这个看似喜怒无常的老疯子，“请安静……” “你知道吗？为什么这里像一间监狱一样，但疾患的治愈率却很高。”老伯突然抓紧陈强的肩膀 “难道老伯您知道？”陈强突然好奇。 这个老伯虽然说话跳脱，却也有几分逻辑，和周围其他完全没法沟通精神病患者全然不同。 “每一个出去的人都不是他们本人，”老伯信誓旦旦的说，“这里的人有一种魔法，能把人的精神转移进书册里，尔后再从书册跃迁到一个新的身体上。e=))唉，我可怜的朋友。” 【陈强心理学检定61/62成功】 嗯，每一个疯子都对自己的妄想深信不疑。 记得这位是叫……毕格比先生？也许他讲的故事很有克苏鲁模组的味道，但他没法解释，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何咫尺之外的警卫们对这个危险的话题无动于衷。 “您说的很有道理，”陈强面无表情，“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不相信我！”毕格比老伯扯了扯自己的病号服，“你也要遭报应的。我听见了，今天你的朋友来接你了。今天晚上，最迟到明天晚上，就轮到你了。他们会把你拖出去，施展可怕的魔术。到时候你的朋友们欢天喜地的把你接出去，却全然不会发现你的内在和过去不一样了。”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陈强指了指身后的警卫，“为什么你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 “因为我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师，”毕格比洋洋自得，“他们以为让我找不到施法材料就没用了，但我还是开发出了几个新的法术。” 陈强突然心中一动。 “其中就包括让人对面也听不见自己讲些什么的法术？”陈强问道。 “不错，”毕格比扬起他高傲而丑陋的头颅，“正是如此。这间疯人院关了不少厉害的人，但我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 换在其他地方，陈强只会以为这是疯子的疯话。 但既然是大名鼎鼎举世无双的阿卡姆疯人院，陈强决定试他一试。 “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怎么敢！”毕格比老伯瞬间怒了。 “吾乃玄君，”陈强冷笑，“汝又算哪根葱？” 【陈强话术检定12/78成功】 第109章 高手过招，心思难测 “我不相信，”毕格比老伯吼着，“如果你打算证明自己，就拿出证据。” 陈强：“呵呵。” 陈强的笑而不语让毕格比老头更加恼怒了：“你说你是玄君，那就给我讲讲你的七卷秘经。别想着用前六卷糊弄我；给我讲第七卷。” “吾身陷凡俗之躯的囹圄，”陈强口胡道，脑子拼命思索《玄君七章秘经》第七卷在设定里的内容，“以区区凡人的声带，又如何称颂那众多不可名状之尊号？不可能的，做不到的，没办法。” 毕格比更加严肃了一些：“就用凡人能发的音，我听得懂。” “那我讲了啊。” “嗯。” “我真的讲了啊。” “我在听。”毕格比老伯快不耐烦了。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46/55成功】 我想起来了。 “战栗黑洞，至高的宫廷；阿撒托斯，神中的帝皇，起始与终结；奈亚拉托提普，众神的灵魂和声音，化身无数的神之使者；尤格·索托斯，万物归一……” “玄君！” 毕格比热泪盈眶。 这世界上有很多危险的魔法书。《死灵之书》《格拉基启示录》《无名祭司书》，但唯有那六千年前的神秘的东方人“玄君”将各种神祗和神话生物按体系排列成官阶序列，写入了秘经的最后一卷。 《玄君七章秘经》记载着禁忌知识的卷七实在太过于古老，现存的部分都支离破碎，就算是毕格比只读过一部分。单单是从陈强的三言两语中，他已经能判断出，就算陈强不是《玄君七章秘经》的作者，也定然读过全本！ ……当然其实陈强一句话也没读过。 “玄君！您忘了我吗？啊，是的，该死，我忘了我用了太多名字了，”面对毕格比老头涕泗横流中的拥抱，陈强不得不退后几步，“是我啊！一千五百年前，您来西方世界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陈强：“呵呵。” 笑而不语，是为高人。拜托了，请继续脑补下去。 “您不记得了吗？那时我用的是‘梅林’的名字……”毕格比突然低下头去，“可恶，这个名字在凡俗世界太过于出名，太多人使用过了。但相信我，在所有使用过这个名字的人里头，我即使不是第二个，也是排在前五。” ……冒名顶替，不打自招，而且痛快的承认了。 不过听你的话说，你活了也至少有一千五百年。放在超大型模组里，也能做个尾王**oss，缘何虎落平阳？ 好吧，这里不是平阳，这里是无敌的阿卡姆疯人院。 陈强：“呵呵。” “玄君，您为何也沦落至此？”毕格比老头问道。 陈强思考了几秒钟，决定赌一下。 “我的三个师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道尊，”陈强口胡，“嫉妒我‘玄秘道君’的才能，趁我不备，用法宝‘轮回盘’，把我打入这方时空，又失了法力。” 谅你也不太可能看过华夏网文。 “原来如此，”毕格比点头，“我以前能上网的时候特别喜欢看‘终点国际站’，那些文章是你故意混淆视听放出的啊。了不起。” ……我去你他喵还真看过啊！你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大魔法师，到底是道德的失落还是人性的缺失，让你这个老怪物…… 呃，活了这么久，越来越宅也是理所应当。 管你看过没看过那些网文，只要你信了我就好==》陈强是这么想的 管你有没有进疯人院的原因问题上骗我，只要你是真的玄君就好==》毕格比是这么想的 毕格比当然不傻了——他在陈强身上阅读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那是来自异时空的干涉才能留下痕迹，就像伊斯人的意识转换一样，但其中牵扯的玄妙甚至比伊斯人更高。 一个来自异时空的、懂得《玄君七章秘经》的意识，毕格比还是懂得拉拢的。 “玄君，他们不会让你正常离开这里的，”虽然确认周围的人都听不见两人说话，但认真起来的毕格比还是压低了声音，“我本来和米高尔先生一起策划，逃出这间可怕的疯人院，但是还缺少一个好的合作者。我等三人联手，逃出这里，怎么样？”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陈强皱眉。 “望风时间快到了，”毕格比着急的说，“玄君，您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你至少给我说说，米高尔先生是怎么回事。”陈强眨巴下眼。 夕阳的余晖，在地面上投下两人拉长的影子。 “他是‘来自尤格斯星的真菌’一族中的天才，”毕格比加快语速说道，“和您一样，他为了躲避在一族中的对手和凡人换了脑，结果被黄印兄弟会盯上，丢失了所有科技道具，被丢进了这里。他发誓要向所有对手复仇。” “那可真是个远大的目标啊！”陈强皮笑肉不笑的说。 “所以您的意见呢？我、您，还有米高尔先生，我们三个一起逃走。”毕格比的语气显得很诚恳。 【陈强心理学检定82/62失败】 陈强沉思了几秒钟。他还是觉得毕格比不太可信，但这个时候应该和自己的心理直觉反着走。 相信毕格比和米高尔是真的懂得法术和神话科技，也相信他们是真的想要逃出阿卡姆疯人院，但天晓得他们招募队友的原因是单纯想要更多的帮手，还是关键时刻把队友投掷出去。 “要我加入你们，我也有我的条件，”陈强沉吟道，“但首先，你得给我说说你们的计划。” “那就好，”毕格比松了一口气，“我慢慢给您说。” “你不是说望风时间快到了吗？”陈强翻了个白眼。 “我相信您是刚侵入这具躯体的意识了，”毕格比嘿嘿笑道，“疯人院的就餐时间，大家是随便入座的。晚餐的时候我们可以慢慢聊。” “……”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 不远的地方，另一位老人悠悠的欣赏着夕阳西下。 “又在想异想天开的事了。”密斯托卡尼托克大学的创始人华德菲利普斯叹了口气，瞥了陈强和毕格比一眼，走开了。 【免费】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做一个小小的说明 首先请诸位放心，这不是tj或断更声明…… 早上的时候和老妈为了写书的问题……嗯，也不能算吵架吧，坦率的交换了意见。 她的观点很简单。我应该休息了。 简单说，从我春节后开始构思新书开始，到现在，几个月我的体重从65kg，暴跌到55kg。要知道我的身高可是180cm啊…… 各方面精神压力很大，体质虚弱，大病小病不断……就一个小小的咳嗽到现在还没好…… 要知道，我上一本书能经常爆更，依靠的是70w的存稿，而这本书是没有存稿的。 精神上也状态不佳。被精神科的医生友好的告诫了（我去精神卫生中心并不只是单单为了取材……），应该尽量降低压力，当然也开了药。 因此老妈建议我尽可能休息，小说什么的，还是身体最重要。我当时情绪比较激动，原地用“我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了，用语音也要继续码字；就算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想法设法也要把大纲呈现出来”怼了回去。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掉链子……真的……不是说就为了稿费，而是哪怕牺牲一下自己，也不想掉链子…… 但后来想想，对长辈如此的确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母亲的确是为了我好。小说和跑团，即使中间暂时休息了，故事里的时间也只是暂停而已；而现实里的身体垮掉了，就真的是什么也不剩了。 和母亲交流了一下，取一个折中办法。 今天第二更请个假，以后每天早上保底一更，看情况两更或更多吧。身体情况稍好一些之后，会恢复保底两更，尽可能爆发。 鞠躬。 第110章 交涉的另一种形式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 终于摆脱了热情的粉丝们，秦逸仙向着伙伴们所在的校医院赶去。他收到了托德医生的短信，托德一行三人从校医院开始，在计算机学会和医学院中间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又回到了校医院。 阿卡姆疯人院的人说是密大的人接走了陈强，但显然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人对“陈强在哪儿”这个问题漠不关心，相互推诿，互踢皮球，踢了一圈，皮球又回到了原点，也就是一行人最初造访的校医院。 “果然没有我还是……”沿着校园里的林荫道，秦逸仙急匆匆往校医院赶。这只队伍的核心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陈强，两个人都不在，其他人的调查效率根本就是一塌糊涂。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逸仙觉得密大的学生，女生的比例有点高…… 在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女性是否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的质疑还偶有发生，那时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就开始较大规模接纳女性学生了。考虑到当时米国东北部的诸多大学基本都是专门的男子学院，密大的校风还是比较开放的。 时至今日，密大的女生比例仍旧较周遭的学府为高，不是因为密大在录取上倾向于女生，单纯是因为历史传承原因，报考这里的女生相对较多…… 秦逸仙从学校创始人华德·菲利普斯（wardphillips）的雕像前路过。 他忍不住多瞥了这尊塑像一眼。塑像栩栩如生，描绘了一位身着殖民地时期服装，脸型瘦长，身材消瘦的先生。基座上刻着他的名字“wardphillips”，以及密斯卡托尼克大学那著名的校训“exignorantiaadsapientiam;exluceadtenebras”（从愚昧中走向智慧，从光明中通达黑暗）。 秦逸仙觉得这句话的后半部分的描述有一点说不出来怪，如果不是这句校训早在海德格尔成名之前就诞生了，他会的觉得这教训讲得有几缕存在主义的风味。 【伊恩·秦侦查检定70/90成功】 秦逸仙没有多少闲情逸致去欣赏校园的风景，但他的目光却看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女生，刚刚和粉丝们见面的时候，秦逸仙曾见过她的模样。其他人介绍说她曾因严重的抑郁在“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休养过几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更加开朗和易于相处了。 但不知为何，这位女生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来要签名，而是中途就悄悄离开了。 秦逸仙突然有了兴致——她是从疯人院里出来的，也许能向她打听一下疯人院内部的情况？ 他朝着那女生走了过去。 …… 校医院，一间朴素的办公室里。 托德医生、古诗音和塞茜露围在一张办公桌前。 “对不起，”五十岁上下，戴着眼镜的女教授耸耸肩，“陈先生已经被我们送回去了。” “副院长女士，我想说……”托德医生已经花了不少口舌，但女副院长油盐不进。他拼命想让自己的态度尽可能显得强硬一些。 【托德说服检定74/40失败】 “我们又不是专门管他的，”女副院长淡漠的说，对托德医生等三人显得极为冷漠，“我们和阿卡姆疯人院……好吧，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之间有协议。每周他们都会送来几个病人，然后我们会在他们身上试验新的疗法。” “疯人院说你们今天才把陈总接走！”托德大声抗议。 “我们之所以请陈先生过来，只是为了新疗法，诊疗结束了，就送回病院。” “之前的病人都在你们这里呆了好几天。”托德医生说。 “实验疗法效果很好，提前就结束了，我们就把陈先生送了回去，”女副院长起身开始给办公室里的盆栽浇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当时天还没黑。提醒你们，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你们要等到明天早上继续预约。” “那总得告诉我们实验疗法到底是什么疗法，”托德继续说服，“或者，陈先生当前的身体和精神情况。他现在应该已经能够出院了才对。这不妨碍你们的工作吧？” 他估计女院长是不会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的，但有第二个的答案也不错了。 【托德话术检定46/5失败】 “对不起，无可奉告。”女副院长冷漠的说。 【托德心理学检定90/10失败】 【古诗音心理学检定55/10失败】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67/10失败】 托德是学霸，古诗音以人类的标准是超级学霸，但显然，他们在察言观色方面并不在行。他们也无法分清，女副院长到底是有意帮疯人院隐瞒什么呢，还是单纯不近人情。 “我也是医生，”托德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努力，出示了自己的医生执照，试图进行最后的努力，“我知道这不太符合规定——但我能让看一下陈先生的病历吗？” “哦……”女副院长沉吟。 【托德医生信用评级检定100/60大失败】 “……哼。” 女副院长冷冷的白了面前托德医生一眼。她有些被这些死缠烂打的客人激怒了。 “现在从我的面前消失，”她说，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是最后的机会。” “等……” “如果你胆敢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会报告你滥用执照赋予你的职权。到时候你是会被吊销执照还是其他处罚，我就不管了。” 女副院长按下了录音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场面陷入冰点。 然后—— 【塞茜露敏捷检定47/90成功】 毛妹塞茜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把女副院长的手机从桌子上拿走了，然后关机。 “你——”女副院长大怒。 而塞茜露没有过多的忧郁。她被人消遣的东奔西跑，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她终于可以发泄了。 塞茜露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女副院长的脑袋。 “赛茜！”托德惊呆了。他有些忘了这是个游戏。 “你……”女副院长也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魂飞魄散。 “把陈先生的病历拿给我们，”赛茜说，“还有他现在在哪儿，以及有关阿卡姆疯人院，你所知道的一切。如果你胆敢隐瞒……你懂的。” 第111章 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塞茜露威吓检定7/20成功】 “好，你把枪放下，我们可以平心静气的聊天。”副院长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 “就保持那个姿势，很好，”赛茜对女副院长的听话相当满意，“托德，帮我把她的手捆住。” “可这样……”托德仍旧犹豫不决。 赛茜压低声音：“我们的任务是‘护卫要人’。这种任务，最大的困难就是人手不够。就算我们被游戏里的警方暂时拘捕也也没关系，只要保证陈强和我们一起被拘捕，警方的人手就反过来成为了我们护卫陈强的力量。更何况，这种小镇的警方能有多大能量，八成抓不住我们。” 托德觉得赛茜的计划满是漏洞，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赛茜，你不能这么做。”托德还是决定和赛茜撇清关系。 就在这时—— “副院长女士！” 秦逸仙冲了进来。 “有意外发生了，”他心急火燎的说，“校园里发生了袭击事件，有学生被——等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办公室里，赛茜拿着手枪对着女副院长，托德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古诗音对此漠不关心，拿着手机在玩皇者荣耀。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 数分钟前。 【带奖励的伊恩·秦追踪检定17/30成功】 【伊恩·秦潜行检定84/20失败】 当欧丽芙——或者说，别人误以为是欧丽芙的那个人——察觉到那个叫做伊恩·秦的演员跟踪在她身后时，她没有慌张。无论对方是垂涎于她的容貌，或者出于其他神秘的目的而接近她，她都有把握解决身后的麻烦。 一劳永逸。十拿九稳。 她故意钻进了校园里最僻静的角落。 这里最适合她施展那些，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法术……自从进入这具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身体以来，她这么做过好几次了……一次也没有被人发现。 【？？？侦查检定80/80成功】 【欧丽芙聆听检定95/60失败】 “意识到了吗？” 似乎对方开始怀疑这是个陷阱，那一直跟随者自己的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 看上去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呢，欧丽芙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就让自己好好招待招待你吧，小家伙…… 但下一秒钟，一阵引人作呕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充斥着欧丽芙的鼻孔。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右前方的树梢。 树梢上，若隐若现的、病态的黄色光芒冲击着欧丽芙的视网膜。 那是一团火……至少看上去，是像是一团火的东西，以极度扭曲的姿态腾跃着。 欧丽芙惨叫一声——她的眼睛几乎要被那狰狞的魔焰灼烧的无法睁开，但她在闭上眼睛之前，她仍旧清楚的看到了，黄色光芒的核心，那闪烁着苍白色泽的邪恶光点正在向自己迫近。 【sc1d3/1d20】 【欧丽芙理智检定84/15失败】 【理智损失19】 在意识滑落深渊之前，她听到那光点发出一声恐怖、非人的叹息。 …… 【伊恩·秦敏捷检定23/55成功】 听到叫喊的秦逸仙发足狂奔。 希望赶得及！ 然后他看到了…… 地面上，欧丽芙的半个身子已经被烧焦。而在她的身体上，一个包裹着拳头大小黄色光芒的，萤火虫般的生物正在耀武扬威，正准备收割她最后的一份生命—— 【sc1d3/1d20】 【伊恩·秦理智检定4/75大成功】 【自动取最小值】 【伊恩·秦理智-1，当前理智74】 毫无疑问，这正是那在火烧云里发亮的怪物。 【秦逸仙克苏鲁神话检定77/20失败】 它不是“炎之精”，但以秦逸仙的知识，无从分辨这究竟是何种怪物。 “混账！”秦逸仙掏出了自己的手枪。除了外表的一层光芒，那东西也就比真正的萤火虫略大一些，即使距离很近，在这种距离想要命中一个“核桃”…… 但他别无选择，地上欧丽芙的惨状已经显示出了，和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展开近战，究竟会多么悲惨。 秦逸仙扣下扳机。 【伊恩·秦带惩罚的射击检定22/31成功】 子弹不偏不倚，贯穿了那光点。 毫无效果。 子弹直接“穿过”了那光点的躯体，就像那东西是不存在于那里的幽灵一样，击中了远方的树皮。 秦逸仙的攻击非但没有伤到光点，甚至连转移光点的注意力都做不到。它就像一只绝对专注于目标的猎鹰，无视一切干扰，向着欧丽芙再次洒下致命的火焰，把欧丽芙整个变成了一个烧焦的火人。 【毫无办法的目击一次惨案，sc0/1d4】 【伊恩·秦理智检定81/74失败】 【1d4=3】 【伊恩·秦理智-3，当前剩余71点】 光点向着天空飞去，迅速消失在秦逸仙视线中。 …… 时间回到现在，副院长的办公室。 秦逸仙花了几秒钟理清思路。 “塞茜露，”他温和的说，“把枪放下。尊敬的珍妮弗女士就要被你吓坏了。” 珍妮弗正是女副院长的名字。 不等塞茜露分辨，他快步走到塞茜露身边，背对珍妮弗副院长。 “把枪给我。”他用洪亮、清晰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塞茜露闹别扭。 “如果你不想在游戏结束之前被扣工资，”秦家大少在塞茜露耳畔耳语道，“就按我说的做。” “……” 秦逸仙满脸微笑，从瞬间变得乖乖的塞茜露手里接过手枪。 “这是劫持！”意识到自己脱离了危险的副院长跳了起来，“听着，秦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怎么回事，但这已经……” 秦逸仙没有犹豫。 【伊恩·秦手枪（整备）检定35/51成功】 背对着珍妮弗副院长的他，以一个些微的不可察觉的动作，合上了枪的保险。 【珍妮弗聆听检定91/30失败】 秦逸仙在枪上做手脚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声音，但得益于珍妮弗副院长自己的大嗓门，她并没有听见。 然后秦逸仙转过身来，面对着依旧出于惊怒中的珍妮弗，干脆利落的掉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 咔嚓。 “……” 毫无动静。子弹没有发射。 “您有没有想过：赛茜可能只是想跟您开个玩笑，”秦逸仙一脸平静，脸露温和微笑，“她不想伤害你。毕竟，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做出这么可怕的行为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112章 瑟瑟发抖的神话生物 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 一家崭新的波音787刚刚着陆。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头等舱的客人第一批离开飞机。 “布莱克小姐，欢迎……”地面上，一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热情洋溢的迎向其中一位身着红衣的美丽少女。 “你叫我什么？”少女瞪眼。 “呃。爱戴尔奎特小姐，”中年男人的声音立即低了下去，“对不起。” “嗯嗯。”少女露出满意的神情。 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或者说，奈亚拉托提普——满意的点了点头。 “记着，”她说，“我不缺忠心耿耿的部下。‘混沌物质’除了我，其他一切都是可以更换的零部件。” 倘若下属不能胜任，那么换掉即可。倘若人类无法担当，那就选用其他种族即可。 “一切都听您的，老板。”中年员工老老实实的鞠了一躬，他是“混沌物质”公司在马萨诸塞州的最高负责人，可在老板面前，却仍旧只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恐哪一句话引起了老板的模板。 “你要问就问吧，”见下属一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丝蒂法娜从兜里掏出一把新的折扇，“男人嘛，就应该大胆一点。” “是，”员工恭顺的说，“我们已经在城里准备好了宴……” “华国有句古话，‘顾左右而言他’，说的就是你这种没有胆色的人，”丝蒂法娜秀眉一掀，“让我猜猜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哦，上帝，’”她以一种夸张而滑稽的腔调模仿着中年男人的声音，“‘看啊，是老板！为什么她会来这边？我的假期，我的高尔夫，全部，全部都泡汤了！’” “我哪敢那么想！”中年男人吓坏了。 他不知道丝蒂法娜的真实身份，却也听说过老板那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传闻。 “无妨，”丝蒂法娜淡漠的说，“此次我更改行程来马萨诸塞，是我个人的安排，和公司无关。宴会取消了吧，我就不去波士顿了。” “哎？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这次不会去公司，连波士顿市区都不会去。给我准备一辆车子……不需要司机和保镖。” “您的意思是……”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当我不存在即可。”丝蒂法娜一本正经的说道。 “公司那边……” “你自己看着办。男人婆婆妈妈是遭报应的。还不快去！说不定，运气好，你还能赶上你的高尔夫。”丝蒂法娜做出生气的样子。 男人忙不迭的离开了。 而丝蒂法娜眺望着远方，绝美的脸颊泛起一丝笑意。 “还真是让我一通好找。”她自言自语。 …… 阿卡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校医院。 副院长办公室里。 秦逸仙果断的行动，让副院长的警戒心稍稍有所解除。 秦逸仙指了指一脸懵逼的托德：“你看，他什么都不知道，说明这事没有蓄谋的。” 他又指了指一直在淡定的打游戏的古诗音：“你再看，她就没动过，因为她……嗯……” “没错没错！”意识到了秦逸仙想做什么的赛茜也连连说道，“诗音也清楚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塞茜露话术检定29/5失败】 “我不相信，”珍妮弗副院长咆哮，伊恩这个名人也倒罢了，谁晓得这几个小妮子是怎么回事，“伊恩·秦先生……” “就当是我向您道歉了，”秦逸仙向着珍妮弗副院长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带赛茜来密大的人是我，如果您想责罚的话，我可以承担责任。” 【带惩罚的伊恩·秦魅力检定35/35成功】 女副院长眯起眼睛。虽然不想承认，但伊恩的确是个名人，他的一番说辞也颇有道理。 “你知道这事一旦揭露，会这么样，”珍妮弗副院长说，“你的朋友会因此而坐牢，而你也将面临一桩大大的丑闻。” “我会承担您的精神损失，”秦逸仙立即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以我私人的名义。” 【带惩罚的伊恩·秦信用等级检定33/70成功】 “好吧，”见秦逸仙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珍妮弗副院长点了点头，“我就信你一次。” “一个小时内，我会先划一笔现金给您，后续的您可以提要求。”秦逸仙也是摆出了一副“明人不说暗话”的模样。 呼…… 秦家大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被自己糊弄过去了。 塞茜露太不让人省心了——下次再找个别的借口，把她的工资全部扣光好了…… “现在给我聊聊学生遭到袭击的事吧。”珍妮弗副院长说。 秦逸仙点头。 欧丽芙已经救不活了。但珍妮弗副院长是马萨诸塞州有数的烧伤专家，也许能对鉴定欧丽芙的烧伤程度有所帮助。 …… 众人向着临时的太平间走去。 秦逸仙、再加上托德医生和珍妮弗副院长两个医生走在前面，秦逸仙忙着向两名大夫描述情况——当然是略去了超自然因素的版本。 而两个女孩则是跟在后面。 【古诗音侦查检定36/25失败】 【塞茜露侦查检定32/35成功】 “这是什么？”塞茜露看到走廊的岔道里，有一道不起眼的影子一闪而过。 狗？不…… 塞茜露苦恼的想。如果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那个东西好像在发光。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古诗音低头玩着她的手机，显然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嗯……自己稍微离开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塞茜露稍稍放慢脚步，和其他人稍稍拉开距离，然后猫着腰走进了那条岔道。 空无一物。 会在前面吗？塞茜露盯着走廊深处的拐角。 塞茜露用后背贴着走廊尽头的墙面，拿出第二把手枪，上膛。 【塞茜露聆听检定27/25失败】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短暂的犹豫后，她深吸一口气，平举手枪，向着拐角飞身跃出—— “……” 【sc0/1d4】 【塞茜露理智检定2/60大成功】 那是一只差不多有一只吉娃娃犬大小的奇异生物，就仿佛一条仿佛游鱼般的奇异怪物漂浮在空气中。 【塞茜露克苏鲁神话检定42/10失败】 “无法判定生物类型。危险等级……唔，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高’的样子。” 塞茜露的视线中，那生物缩在墙边，明显是在…… “它在……发抖？” 【塞茜露侦查检定21/35成功】 隔着几米，塞茜露全然分不清这个长满毛刺的半透明团块究竟哪边是头，哪边是尾。仔细观察，它的躯干其实又许多略小一些的肿块和叶片堆叠而成的。 塞茜露还没来得及走近，气泡般的生物就又受惊逃远了，从不远处门缝里挤进了走廊尽头的储物间。 “别跑啊——真的像小狗一样。话说这种一般都是有主人的吧……” 第113章 这种大成功有什么用？！ 另一方面。 欧丽芙的尸体跟前。 【托德医学鉴定50/91成功】 “用通俗的话说，”临时充当验尸官的托德医生沉重的说，“的确是被活活烧死的。哦，可怜的姑娘，她的脸完好无损真是个奇迹……” “欧丽芙·米勒，”副院长则是对着赶来的校警解释着死者的身份，“计算机系三年级学生。我……警官，您还好吧？” 看到欧丽芙严重烧伤的尸体，那年轻的女警一副要呕吐出来的模样。她是第一个赶到校医院的警方人员，从镇警局赶来的支援人员还在路上呢。 “您还好吗？”托德医生忧愁的问。这位忠厚正直的医生对这局游戏的前途感到十分悲观：校方不靠谱，警方不靠谱，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队友不靠谱。 “她……欧丽芙，我认识她，”那名容颜俏丽的女校警终于又能控制自己了，“她刚得抑郁症那会儿不愿意去接受治疗。那个时候我劝过她好几次……” 女警顿了顿：“后来我听说她从疗养院回学校了，还为此高兴了好一会儿呢。可怜的欧丽芙，愿神保佑她的灵魂。” 这名女校警也是土生土长的阿卡姆人，比欧丽芙大不了几岁。她想起了她的表弟，他和欧丽芙关系非常好，女校警怀疑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天呐，该怎么向他解释…… “警官女士，对不起……我能问个问题吗？”秦逸仙问道，“失礼了。在下伊恩·秦……” 【伊恩·秦魅力检定1/55大成功】 “秦先生……”见大明星这么谦卑对自己说话，女校警眼泪汪汪，只觉面前的秦逸仙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不不不，您就直接叫我艾米丽就可以了……” 和对众人印象极为恶劣的副院长不同，她对一行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意见。那位板着一张脸的副院长相比，秦逸仙要和蔼可亲一百倍。 “艾米丽。您知道当初欧丽芙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吗？这可能和调查有关。” “她太沉迷于她的研究了。”女警艾米丽答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警方”和“证人”的立场颠倒了。 “研究？您知道是哪方面的研究吗？”秦逸仙追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听说是和‘图形演算’有关，”艾米丽把知道的情报倒豆子一样倾泻了出来，“我表弟在读数学系，你知道的……不，您不是阿卡姆人，您不可能知道——我的意思是……” “慢一点儿，慢慢的说，不用着急。”秦逸仙温和的说。 “数学系和计算机系一直有合作，”艾米丽慢慢的理清了记忆，“我记得他们的项目组在一起开发了一个超大型图形演算程式——但因为一直申请不到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权，整个组都积累了巨大的压力。” “这样啊……”秦逸仙陷入沉思，“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申请到了，所以压力解除了。”艾米丽说。 秦逸仙皱起眉头。 目前的调查进入了分歧点。要么继续寻找陈强，要么就调查欧丽芙一案。这个叫艾米丽的警官对自己的态度出奇的好，比起那些雇佣的人，也许更适合用来做突破口。 突然—— 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塞茜露出现在门口， “我猜，”毛妹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可怜的欧丽芙在治好了自己的抑郁症之后，养了几只新的宠物，对不对？” “那我就不清楚了。”校警艾米丽诚恳的说。 “宠物……有这种东西吗……”听到话题突然转向“死者的宠物”，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副院长露出警惕的神色。 “秦……伊恩。”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房间里的气氛也愈发紧张的时候，一直埋头沉迷于手机的古诗音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啦？不要过来，这具尸体的模样很——”把古诗音当做小孩子的艾米丽连声道。 古诗音摇摇头。 “伊恩，你过来一下。”她退到走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逸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跟了出去。 “你看这个。”古诗音一口气退到了副院长和艾米丽都看不到的死角，举起手机。 本在随意的翻阅着相册的她，刚刚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这是……”秦逸仙的表情僵住。 “我正在思考怎么把这些照片从虚拟空间‘发送’到现实世界，”古诗音解释说，“结果发现了这张照片。” 她将那张拍摄疯人院正面的照片放大，突出显示建筑物的一个窗口。 “果然是陈总。”看到了照片中的那张脸，秦逸仙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预感是对的……众人拜访的时候，陈强还留在了疯人院里！ 秦逸仙的脑海中展开了疯狂计算。 如果是“现实”，那么秦逸仙就算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际关系资源，既要救出同伴，也要解开命案的真相。 但既然是“游戏试炼”，那么，完成系统赋予的任务就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次要。 任务说明是保护陈强的安全……决不能让他在那个不可信任的疯人院里再多呆哪怕半个晚上了。 秦逸仙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艾米丽说话的副院长——这名副院长和疯人院一起撒谎，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先救出陈强，再回过头来探索命案的真相。 …… 午夜十二点。 阿卡姆疯人院，食堂附近的厕所里。 “我想我简直是疯了，”陈强嘀咕，“会参与你们这种计划。《肖申克的救赎》都比你们的计划现实一百万倍。” “干嘛不拿《越狱》举例？”从米国影视剧到华国网文无一不精的毕格比老爷反问。 “当一个种族个体的寿命超出它们种族的平均水平太多，”瘦骨如柴，疑似外星种族“米戈”的米高尔先生说道，“就像你们两个，它们被娱乐活动吸引的概率会提升二十五点三。” “你这头见鬼的真菌，骂我们变宅了就直说出来。”毕格比老爷骂骂咧咧。 “那个点三是怎么出来的？”陈强好奇的问，“你们米戈还研究过这个？” “没研究过。” “……” “我不是瞎编的，”疑似人形米戈的米高尔先生理直气壮，“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不是文科生，但我过去的朋友里就有研究过人类社会的。我读过它的研究报告，但小数点记不清了。”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第114章 《阿卡姆的救赎》 米高尔也不知用了什么装置，在食堂附近的厕所里挖了一个洞，然后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那样，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张《复仇者联盟4》的海报盖住了这个洞。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对精神病院的食堂男厕所里突然多出一张妇联4海报感到惊奇。 “病院里也有《复仇者联盟》看吗？”陈强好奇。 “下映的电影我们这儿都能看到。”米高尔回答。 “今天是几号？”陈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八月二十四号，星期五。”毕格比用“你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叫自己朔时而上者”的鄙视眼光看了陈强一眼。 现实世界的三个月以后……陈强把这个时间牢牢记在心底。 也许拜访真实世界的阿卡姆之时，自己可以故地重游一番。 据毕格比所说——他反复强调，他用光自己的全部魔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施展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混淆魔法。直到午夜之前，巡夜的护士都不会发现三人已经逃离的事实，而是会以为三人还在乖乖的房间里。 计划的第二步，是三人趁着用餐结束后的混乱，躲进一楼男厕米高尔挖好的坑里，直到深夜。 “咱们就不能——直接在墙上钻个洞出去吗？”陈强举手，“干嘛要在靠着岩壁的这边挖洞？” “尊敬的玄君阁下，你以为之前没人——好吧，未必是人——试过吗？”毕格比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结果怎么样？” “除了朝向岩壁的这面，这建筑的地基和砖墙里都埋了相当多的旧神之印。无论是和伟大存在订下契约的我，还是用了换脑手术和魔法加持意识的米高尔，都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破墙离开，”毕格比叹息，“就算我们能越过结界，在那之前也一定会被发现。” “这就是我们走不了墙，却可以走门的理由？”陈强翻了个白眼，“他们蠢到会在墙里埋旧印，但却不在门槛上画一个？” 毕格比耸肩。 “说真的，这座疯人院的工作人员有一小半都不是人类族群。他们总不成把自己也关在外面，或是上班的时候被恶心到吧。” “说的超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最后的最后，计划的最后一步。 趁警卫换班的时候，一举从疯人院后门大摇大摆离开——嗯，就那么简单。 “所以你们邀请我，”陈强斜眼，“只是需要一个苦力？你就不怕我恢复法力之后杀了你？” “我们总不能邀请那些凡人疯子，”毕格比大大方方的拍了拍陈强的肩膀，“我本来邀请华德·菲利普斯先生加入，但他拒绝了。” 陈强：“呵呵。” 设定上，华德·菲利普斯（wardphillips）的确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创始人——这个名字其实是设定者从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howardphillipslovecraft）这个名字里截取出来的。 当然他是不是真货就是未知数了…… …… 与此同时。 疯人院正门。 秦逸仙的改装凯迪拉克正停在这里。 【秦逸仙带惩罚的信用等级检定98/70失败】 “果然没那么简单，”摞下电话的秦家大少生气的锤了一下车门，“本地的帮会都不愿意太过介入。看来这间疯人院在阿卡姆也是‘名声在外’啊。” “至少，咱们还有那位女警提供的平面图。”托德医生宽慰道。 “她又不能代表整个警方，”秦逸仙烦躁的说，“一两个自愿的协助者对我们完成任务并无根本性的帮助。”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托德医生说，“塞茜露能否通过门禁都是个问题。” “但接下来就看赛茜的了。” 秦逸仙希望救人这一核心的任务能由自己亲自承担。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塞茜露在这类任务上的表现可能会比自己更好。 【古诗音计算机使用检定40/90成功】 “ok，”在车子后座上紧张操纵着笔记本电脑的古诗音点了点头，“我调出住院记录了。赛茜，听的到吗？” “收到。”赛茜的声音隔着耳机传来。 “现在前往304病房。”古诗音说。 “我现在就在三楼。立即行动。” 塞茜露早已换上了一身警员服装。和艾米丽并肩走在疯人院过道里的她向同行的艾米丽打了个手势，然后便“自然而然”的顺势走向了旁边通向陈强所在病房的走廊。 女警员艾米丽以“查案”为由拜访疯人院——反正的确也发生了疯人院过去的病人在外遭受袭击的案件，艾米丽的行动合情合理——而塞茜露则是伪装成陪同艾米丽的警校学生，一起混进了疯人院。 【塞茜露潜行检定34/50成功】 显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塞茜露这个年轻的“警员”突然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毕竟突然上个厕所什么的嘛，很正常，没人会怀疑这点小事…… 塞茜露护士站前路过。 【塞茜露幸运检定33/60成功】 值班护士不在。而与之相对的，钥匙架则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塞茜露面前。 “先观察——”秦逸仙想提醒塞茜露不要轻举妄动。 【塞茜露妙手检定9/10成功】 塞茜露不等秦逸仙说完，已经把304的钥匙拿在了手里。 “我偷了钥匙，”塞茜露哼着小曲，“他们要怪，就怪在21世纪还用几十年老式钥匙的自己吧。” 这丫头……秦逸仙无奈，下次非要连扣她两个月的工资不可…… “监控怎么样了？”秦逸仙问古诗音。 “替换成平时无异状的录像暂时做不到，”古诗音说，“但我把影像切断了。” “很好，”秦逸仙脸上露出微笑，“他们要反应过来，还得好大一会。” “要是就能这么顺利的把陈总带出来就好了。”托德用一种近乎祈祷的口吻说。 “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心底，秦逸仙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塞茜露一路走到陈强的病房前，用偷来的钥匙打开门锁。 “……！” ……房间里，唯有一床、一柜、一衣架而已，哪里还有陈强的人？ 第115章 跑！ “目标不在——”塞茜露忙不迭的回报。 “马上撤……”秦逸仙当机立断。 该死，秦逸仙捂着脑袋，自己早该想到的…… 以那个陈强的个性，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病房里等着被我们救！ 现在jrpg都不会设置这种呆在最终房间一动不动等着被救的公主角色了！陈强？这家伙没把人疯人院拆了就不错了…… “听见没有？塞茜露，你马上撤退……” 【塞茜露幸运检定95/60失败】 【塞茜露聆听检定11/25成功】 “……！” 塞茜露没有回复秦逸仙。她清楚的听到，拐角的另一边，一名护士正推着小推车，自远而近…… 从走廊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无视秦逸仙的再三催促，塞茜露向前一步直接挤进了房门的另一侧。她悄无声息的去关病房的门，就这样，躲起来，蒙混过去…… 【塞茜露潜行检定51/50失败】 吱。 病房房门的门轴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 “糟了……” 躲在门边塞茜露也只能祈祷护士没有听到这声音。 然而，运气并没有站在塞茜露这一边。推着小推车的护士疑惑的看着那扇虚掩着的房门，敏锐的发现它并没有被锁上。 一个小时前，自己过去时候还检查过，这扇门那时应该还是锁着的才对啊…… 护士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推门。 而听到护士停下脚步的塞茜露，在心里也马上做出了决定。 狭小的房间，自己根本无处可藏。 既然这样，那时先先手为强—— 【塞茜露格斗战技检定9/85成功】 可怜的护士完全没有想到门后还埋伏了一个人。措手不及下，她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塞茜露手里的电击器直挺挺的击中了护士的脖颈。 “给我——” 【？？？体质检定3/70大成功】 电光一闪。护士踉跄了一下，向前扑倒，却没有想塞茜露预料的那般晕过去，而是挣扎着又爬了起来。塞茜露在心里暗骂一句“便宜没好货”，把手里的电击装置丢在一边，再次向她扑过去，想在她喊出声来之前封主她的嘴巴。 【塞茜露格斗检定96/85失败】 【？？？带惩罚的闪避检定4/20成功】 那护士本能的翻滚，让塞茜露扑了个空。她撞倒在一边的衣架上，衣架侧翻，就连她本人也被那一地的病号服纠缠住了—— “救命！”那护士夺门而出，大声喊道，“救命！” 警报声，响起。 …… 于是同时。 一楼厕所的大坑里。 三人组也听到了外面的大呼小叫。 “怎么回事！？”蹲在洞口的毕格比有些惊慌，“警卫都跑出来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米高尔聆听检定78/80成功】 自从和毕格比、米高尔两人组队之后，陈强就能部分的看到两人的骰子检定结果了。陈强猜测，这和“幸运池”里的数值也能用于更改npc的检定结果有关。 “不……你仔细听听，”米高尔说，他的“聆听”技能显然比毕格比高得多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毕格比聆听检定27/25失败】 “我还是什么也听不出来。”毕格比埋怨。 【陈强聆听检定58/70成功】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是往楼上去的。”陈强冷静的说。 三人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帮咱们分散了注意力……”米高尔挠了挠自己不剩几根的白色头发，缓缓的说。 “……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陈强轻声念叨。当然，也有他们立即整齐划一的提高警戒级别的可能性，但做人总要往好的方面思考，不是吗？ 如果整个病院的力量都在赶往三楼，与之相对的，一楼的防护就很很薄弱了。 “……冲！”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 而在三楼。 意识到自己几乎成为瓮中之鳖的塞茜露，绞尽脑汁思考着脱身的方案。 利用床单或病号服做个绳子顺着窗口下去兴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来不及了。 “喂？” “汇报情况……”已经坐回汽车驾驶席的秦逸仙从塞茜露漫长的了无回音上，已经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把车开到门口来。”塞茜露干脆的说。 “呀，我知道了，”秦逸仙默默的发动了车子，“另外，你奖金没了。” “……！” 【塞茜露跳跃检定3/25成功】 大概是因为被罚钱激起了她的怒气——赛茜打开窗户，飞身一跃。 落在水泥地上至少得骨折不可；赛茜的目标是正下方的树篱。她身后，闻讯而来的疯人院工作人员正在吼叫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伤害检定（2d6）/2=3】 【剩余hp8】 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赛茜还勉强保持着清醒。树篱帮她卸去了不少冲击力—— 【塞茜露敏捷检定70/90成功】 从树篱的纠缠中摆脱，赛茜撒腿就跑。头顶的追兵挤成一团，有人徒劳的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只有两个正巧在门口值勤的保安还在试图阻拦赛茜。 “别挡本姑娘的道啊啊啊啊！” 【塞茜露格斗战技检定2/85大成功】 【？？？闪避检定30/96大失败】 一个保安笨手笨脚的来抓她，却被她卡住胳膊，一个借力轻而易举的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另一个保安身上。两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滚动不已，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塞茜露当然是没空管他们了。她今天的状态非常好……也许，可以以此为理由，要回自己损失的奖金…… 【塞茜露攀爬检定61/62成功】 她三下五除二的爬上疯人院入口的栅栏门，而另一方面，秦逸仙的改装凯迪拉克也沿着路边开到—— “直接跳下来！”副驾驶席的托德医生摇下车窗玻璃，急切的喊道。他能看到，赛茜身后的追兵已经愈来愈近。 【伊恩·秦汽车驾驶检定50/62成功】 秦逸仙的提前量掌握的很好，塞茜露跳下来的时候，汽车稍稍减速，确保能恰到好处的接住她…… 但急匆匆从高处再跳下来的赛茜并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 【塞茜露带奖励的跳跃检定46/45失败】 塞茜露的确是降落在了凯迪拉克的车顶，却是以一个难看的姿势摔下来的。 【伤害1d6=1，剩余hp7】 【塞茜露敏捷检定55/90成功】 虽然摔伤了膝盖，但塞茜露总算是在车顶保持住了平衡。秦逸仙猛踩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 后门。 一身红衣的丝蒂法娜坐在一辆崭新的保时捷cayenne里。 “来了。”她脸上浮现出笑容。 第116章 神话随着时代而进步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 当17世纪末，华德·菲利普斯向那间新英格兰的小小学校慷慨捐献出自己藏书的时候，他不会想到，这间乡间学校会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最终成长为一间高等学府。 和那些全世界最知名的大学相比，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在人文学科上更占优势，理工和商科则是相对的短板。学者们提起这间学校的时候，最先想起的总是那间历经时间冲刷仍旧屹立不倒的图书馆，以及20世纪初一系列发生在密大教职工和学生身上的古怪逸闻，而不是学校目前的办学质量。 但随着时间的脚步跨入新世纪，在更换了多任校长之后，密斯卡尼托克大学也做出它向一所真正意义上的综合系大学迈进的准备。 在新校长的带领下，这座古老的学府建立了崭新的商学院，努力和全世界各地的大学建立合作；它还从全米聘请了一批先锋艺术家，开始重建文学和表演专业，和“过去时代”“荒诞不经的”“灵异传闻”划清界限；靠着和“混沌物质”公司与布莱克家族的良好关系，校长还拉到了很大一笔科研投资，一口气购置了两架大型计算机，让全米的高校都极为羡慕。 仿佛这间古老的二流大学在一夜之间就焕发了新生，成为了全世界的顶尖学府那样。但数年过去，密大还是那副老样子，世界排名也几乎裹足不前，虽不至于沦为笑柄，却也完全对不起投入的大笔金钱。即使饱受非议，校长先生依旧端坐在他的位置上，稳如落基山。 这栋古老的学校，也恢复了它原先的平静…… …… 大型计算机室里。 即使设置了最先进的空调机，这里仍旧热浪滚滚。 倘若有外人在此——那么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意志薄弱的人，单单目睹这番场景，就会三观尽毁吧。 原本应该是只有少数工作人员值守的机房，此刻却充斥着上百只形态各异的不明生物。即使把国际上权威的生物学家喊来，也绝对无法辨认其中任何一只。 它们中有的像一只棒槌，长满了树叶一样的鳞片，在空中悬浮着一动不动。 有的是个浑身是刺的球体，好似是充满了气的刺猬，在空中飘来飘去。 有的流线型的躯干上生满了触肢，躲在房间角落的通风管里，用不知哪里招来的破铜烂铁搭建着自己的巢穴，一层又一层。 还有的像是一块长着弯角的块茎，被关在房间一侧的玻璃房里，发出凶暴的低吼，犹如一头凶暴的斗牛犬。 但无论外形再怎么千变万化，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有着共同的特征：它们的身躯全部都由纯粹的曲线构成，好像大大小小的气泡。 整座微机室，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曲形生物动物园”。 一男一女两名学生正在微机室里，照料着这座不可思议的动物园。那男生高大帅气，脸上却带着焦急的神色。 “汉娜，”他喊着，“我反复的数过了。的确是少了一只——一定是有一只趁我们不注意逃出去了……” 但汉娜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也无非是‘漂浮者’或‘隐匿者’这种而已，”她满不在乎的说，“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重要的‘吸取者’‘构筑者’和‘狩猎者’都完好无损。” “如果‘碎形生物’被外人看见，”男生急切的吼道，“我们会有麻烦的。” “那又怎么样？” 汉娜坐直身子，盯着那男生的眼睛。 “我是说——它们的模样会吓到那些俗人。”男生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漂浮者’和‘隐匿者’性格温驯的像一只绵羊，就连最乖巧的小哈巴狗都比它们危险，”汉娜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老实说，它闯到外面去，与其担心它吓到旁人，倒不如担心它被闲人吓到。” “说的也是。” 男生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些生物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间设在微机室里的“神话生物动物园”看似让人眼花缭乱，实则超过八成都是胆小而温和的生物。它们不会伤人；人类的大部分武器也伤害不了它们。 “雅各布，你实在是太多心了。”汉娜说。 她走到几只小巧的曲线生物身旁。即使面对熟悉的“饲主”，这些胆小的生物还是立即逃走了。 “好吧。但至少让我向教职工部打个电话，”男生雅各布耸耸肩，“如果有人发现了可疑的东西，我们要在第一时间去接收。” “别管那些脆弱的生物了。雅各布，你难道不好奇吗？”汉娜揽住了雅各布的脖子，“想想吧，我们掌握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另一个时空。我们即将看到……那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物的模样。这些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小不点，我实在厌倦了。” 汉娜从桌子上拿起一部手机来按了几下。不大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牌子的二手手机。 手机屏幕昏暗了一秒钟，旋即耀眼的亮光，一只圆滚滚的曲线生物从中一跃而出，手机屏幕也随之碎裂。 雅各布和汉娜对这副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两年来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召唤了大量此类人畜无害的古怪生物，“饲养”在机房里的仅有不到一半而已。 “你说得对，汉娜。”雅各布说，抚着女朋友柔顺的头发，而刚刚被召唤出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圆形生物在一旁的空气里迷惑的跳来跳去。 突然—— 一名身材严重肥胖的男生夺门而入。看着黏在一起汉娜和雅各布两人，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啊……打扰你们了吗？” “没有，”汉娜和雅各布闪电般的分开了，“出什么事了？” “欧丽芙出事了。”胖子吼道。 “你是说……” “我们必须加快演算进度，”胖男生说道，“欧丽芙受到了可怕的袭击，要是那凶手再来袭击我们，单靠我们手上这几只‘狩猎者’可不见得挡得住。” 和使用魔法与召唤阵呼唤神话生物的传统做法不同。 这些“学生”召唤神话生物依靠的，是人类当代科学技术精华的结晶——cpu和gpu芯片。 计算机在安装了自阿卡姆疯人院流出的特殊程式之后，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行演算，就能召唤出各式各样的奇特生物。根据众人的实验结果，计算机的算力越强，演算所需要的时间反而越长，但最后召唤出的生物也会随之变强。 第117章 无人可以逃离阿卡姆疯人院 家用电脑和手机只能呼唤出小猫小狗般的生物，甚至会被人类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动用大量的cpu和gpu，最后越屏而出的就是残暴和强大的狩猎者，以其他同类生物为食，还会攻击人类。要不是项目组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些生物“唯一的弱点”，可能多来上几只这种“狩猎者”，他们就要全灭了…… 在校长的支持下，项目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获得了这架全世界最强的大型计算机之一……他们几乎是立即将超级计算机投入了演算。他们很想知道，运用人类最强的算力，日以继夜的演算，最终会召唤出怎样的强大生物。 “进度已经是极限了。明天晚上就能完成。”汉娜波澜不惊的说。 “来不及了，”胖子说道，“我已经在另一台大型计算机上也准备好了程式。我们进行对接，穷尽我们手上所有的算力，今晚就必须完成最后的通道。” …… 与此同时。 疯人院后门。 疯人院的工作人员们一窝蜂的去了三楼，这儿只剩下一个最后的保安。 【陈强带惩罚的格斗战技检定21/45成功】 【？？？闪避检定84/25失败】 “喝！” 陈强一马当先，一胳膊肘打中了那保安的后脑勺。 【？？？体质检定19/45成功】 【伤害1d3=3】 陈强的重击让那保安踉跄了一下，却并没有失去意识。 “让我来！”米高尔喊道，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把警棍。 【米高尔格斗检定42/40失败】 “……燃烧幸运。” 有生以来第一次，陈强运用了自己的英雄天赋“幸运池”，利用幸运池里的幸运点，为npc米高尔燃烧了幸运。 【米高尔格斗检定40/40成功】 【剩余幸运池48点】 【？？？闪避检定71/25失败】 吃了陈强一发肘击的保安兀自迷迷糊糊，头顶挨了一下警棍的猛击。电光一闪。 【？？？带惩罚的体质检定81/25失败】 保安晕了过去。而在不远的地方，毕格比手忙脚乱的操纵着岗亭里的电脑。 “放着让我来！”米高尔吼道，科技种族出身的他完全不放心让毕格比手忙脚乱的摆弄电脑，“你要是把门锁死了，我就杀——” 【毕格比计算机使用检定2/5成功】 门开了。 米高尔：“……” 毕格比：“嘿嘿，你真的以为我不会用吗？” 陈强却不想继续搭理他们了。 趁着毕格比和米高尔拌嘴的功夫，不等大门完全打开，陈强就从门缝里直接钻了出去。现在逃生之路已然开启，想避免被这两个家伙继续利用的办法就是尽快分道扬镳—— 然后，陈强看到了停在小街对面的红色保时捷。 一身红衣的丝蒂法娜站在那里，向他使了个“卧倒”的手势。 【？？？射击检定62/85成功】 【陈强闪避检定14/35成功】 陈强扑倒在地。脑后呼呼风响，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脑袋过去了。 那是一发麻醉弹。 “……！” 那颗自疯人院楼顶射来的麻醉弹就这样和陈强擦肩而过。显然，顶楼刚刚就位的狙击者没想到陈强会“毫无征兆”的卧倒，不可思议的失了手。 即使在不动用神话手段的情况下，疯人院也不是没有办法阻止疯子们逃走。 “怎——” 正在争先恐后狂奔出门的毕格比和米高尔也大吃一惊。 正门的塞茜露逃得实在太快，枪手赶到楼顶的时候早已经早已踪影不见。 于是，企图从后门逃跑的陈强三人就成了狙击者的首要目标。 没有人能够逃出阿卡姆疯人院。没有人！ 毕格比和米高尔慌忙寻找着掩体…… 【？？？射击检定75/85成功】 【毕格比闪避检定78/30失败】 【毕格比带惩罚的体质检定36/10失败】 即使夜色提供了极好的掩护，疯人院那位居高临下的射手仍旧保持着绝佳的准头——刚刚在陈强身上失手让这位对付过不少大佬的狙击者满腹怒气。 麻醉弹不偏不倚的扎在了毕格比的后脑勺上，他跌倒在地，在倒下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米高尔奔向路边的垃圾桶。那儿虽然臭气熏天，但却是他唯一可用的掩体了。 【？？？射击检定78/85成功】 【米高尔闪避检定70/40失败】 【米高尔带惩罚的体质检定3/5成功】 米高尔终究是慢了一步。麻醉弹击中了米高尔的腰部。他意识模糊，哼哼唧唧的向前爬去。 而陈强嘛…… 【陈强敏捷检定2/70大成功】 狙击者在毕格比和米高尔身上浪费了总共不到十秒的功夫，陈强已经爬到了丝蒂法娜的红色保时捷跟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先不管奈亚安什么心，至少现在，她是可以信靠的友军！ “啊……难看的男人。” 丝蒂法娜干脆利落的把陈强拖上了保时捷的后座。而与此同时，狙击者的操之过急的下一发射击却击中了地面。 “把我也带上……”米高尔哼哼。 狙击者似乎是犹豫了几秒钟，下一发麻醉弹射向了丝蒂法娜。 【？？？射击检定83/85成功】 【奈亚拉托提普闪避检定50/100必然成功】 丝蒂法娜就像看到了弹道似的——说不定是真的能看见——把头一侧，麻醉弹射中了车子的防弹玻璃，弹开了。 丝蒂法娜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伏在地上的米高尔。 “你就带着理想溺死吧。在这一方时空里，你永远无法逃离阿卡姆。” 丢下绝望的米高尔，丝蒂法娜钻进了驾驶席，加速。 米高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汽车越开越远。麻醉药的效果生效，他终于晕了过去。 【奈亚拉托提普汽车驾驶检定95/100必然成功】 “我说……”陈强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但丝蒂法娜把车以全速开过一个“之”字，后座的陈强人仰马翻。 “咱们还没脱险呢。”丝蒂法娜说。 “原来如此，”陈强喘口气，“今天的你也只是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小姐。” 这个丝蒂法娜，和副本之外的丝蒂法娜，记忆是连通的吗？ 还是说，是那把扇子的……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丝蒂法娜用幽幽的叹息，“我只是来看看我的‘老病号’。” 第118章 外神们的狂宴 密斯卡尼托克河中的小岛上。 五只“萤火虫”般的光点，正在巨石之间往返飞舞着，划出一个又一个直角与锐角。 对身为“猎鹰”的它们来说，神主的意志必须达成。 然而，虽然袭击落单目标的行动取得了成功，但敌人作为召唤基盘的机房防守固若金汤。切断其能源的努力也宣告失败。 那么，摆在“猎鹰”们面前的，就唯有最后一条路了。 在敌人召唤出它们的“王”之前，抢先召唤出自己这边的“王”。 如果用显微镜仔细观察这些灼热生物的躯体——人们会惊讶的发现，它们燃烧着高热的身体，通体没有一丝“曲线”的存在，而是由完全的直线和角度构成的。 而现在，它们也在河中的孤岛上，片刻不停的绘制着反复的“角度”。 …… 面对丝蒂法娜的揶揄，陈强忍不住反唇相讥。 “别开玩笑，我可没有……” “你曾经说过，人类的理性仿佛沙中的钻石，”丝蒂法娜叹道，“即使是普通人类，如果兼备如臻化境的技能和天命的运气……” 在陈强看不到的地方，楼顶的狙击者得到了许可，开始发射实弹弹药。 今天企图逃离疯人院的家伙们相当难缠，单是声东击西就让工作人员们丑态百出的乱成了一团。 “还没，结束。” 那个姓陈的男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秘密。让他就这么逃走了，那才是疯人院的笑话。 狙击者仿佛把这辈子的磨炼都击中了在了这一发上。 没有人或东西能逃离这间疯人院。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狙击者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 【？？？狙击检定1/85大成功】 子弹掠过夜空，不偏不倚，正中丝蒂法娜的车胎。 …… 另一侧的街道上。 【伊恩·秦聆听检定36/90成功】 “枪声！” 速度已经飙到极致的改装凯迪拉克转了一个弯。 【伊恩·秦汽车驾驶检定55/62成功】 “我们……也许应该……”副驾驶席上的托德医生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坐稳了！”开始飙车的秦逸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 丝蒂法娜的保时捷里。 陈强：“……” “……你瞧，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使是蝼蚁般的人类，也是有渺小的可能，影响到我的。”丝蒂法娜感慨。 【奈亚拉托提普汽车驾驶12/100成功】 红衣少女一个急刹车加飘逸，避免了车子失去控制。保时捷横在路中央。 “喏，拿好了。” 丝蒂法娜丢给陈强一把glock，自己也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巧别致的白色手枪。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除了打以外，”丝蒂法娜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吧。那些人得到了开火的许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就不能……” “我只是个偶尔玩玩射击的普通心理治疗师而已，”丝蒂法娜眨巴下眼，“要保护我哦。” 这意思是说，如果“丝蒂法娜”的凡人躯壳挂了，就会刷新出非常可怕的“伏行之混沌”本尊吗！ 该死！ “我不擅长用这玩意啊。”陈强苦笑着端详着手里的枪。 突然—— 黑色的改装凯迪拉克斜着从街角冲了出来，横在了保时捷边上，两辆车彻底把疯人院后狭窄的马路堵住了。 “啊……是你们。”看着拿着武器冲下来的秦逸仙和塞茜露等人，陈强算是明白为什么他的脱逃为何会如此顺利了。 敢情是双方在阴差阳错的同时行动啊…… 自己在执行逃脱计划的同时，队友们也在执行救援计划。 这样也好，陈强安慰自己。至少整个队伍里的人都在。牺牲了毕格比和米高尔有点可惜，但丝蒂法娜作为队友显然更加强力一些。 “小古你就别下来了，”秦逸仙瞥了一眼陈强，众人为了他浪费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他却优哉游哉的一个人逃了出来，“啊，托德，你也算了。赛茜，你准备好了吗？” “等等，秦总，那两枚是手榴——”看到塞茜露抓在手里的东西，陈强吓了一跳。这帮调查员还真是敢想敢做啊…… “只是烟雾弹而已，白天的时候从镇上的帮会那儿搞到的，这种时候没必要和对面死磕，”秦逸仙镇定自若的发号施令，“倒是你，陈总，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 秦逸仙警戒的看了丝蒂法娜一眼。这位红衣少女美得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叫他不由自主的心生警惕。 “以后再给你说。”陈强含混的讲。誓要守护人智的秦逸仙和日常骚操作搞事的大邪神奈亚拉托提普，他们之间的相处恐怕会很艰难…… “我要丢了，诸位！” 荷枪实弹的追兵脚步声已近。瞅准对方尚未开枪的时机，准备已久的塞茜露丢出了手里的烟雾弹。 【塞茜露带奖励的投掷检定30/60成功】 “……！” 烟雾弹在追兵人群中央爆炸了。虽然这些警卫也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毕竟比不过职业士兵，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一开始负责“佯攻”的部队会突然去而复返，作为“援兵”出现。 “走了！” 不等陈强和秦逸仙吩咐，众人已经奔上了改装凯迪拉克。这辆加长的车子完全可以坐下六七个人…… “赛茜，你还在等什么？” 秦逸仙恼怒的看到，塞茜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车，而是望着北面，密斯卡尼托克河的方向。 “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塞茜露疑惑的说。 今夜的阿卡姆，晴朗无云，繁星遍天。 此时此刻，众人清楚的看到，北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微微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那气场仅仅是注视，就让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怖。 “这边也有！” 托德医生抬头看天。以密斯卡尼托克河为界，众人头顶的南侧天空同样浮动着橘黄和彩虹色的异样光芒，好似太阳提前升起了一般。 丝蒂法娜捂住脸。 “啊啊。原本还在猜哪一边会更快一步，结果居然是‘同时’。”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逸仙吼道。他预感大事不妙。 “感激吧，凡人，”丝蒂法娜换了一副表情，高高在上的外神露出冰冷的笑容，“汝等的任务即将宣告失败，但汝等也将获得无尽时空凡人种族至高之殊荣。就用你们那有限的视网膜，好好的看着这伟大的一幕吧。” 第119章 双倍的SC1D10/1D100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机房。 “怎么回事？”照看着“神话动物园”的汉娜和雅各布发现了异样。 在原本的实验中，在大型计算机上运行特殊“碎形图案”的演算程式之后，会从显示屏之类地方打开通向异界的通道。计算机的算力越强，投入的时间越久，通道就越大，能唤来的生命也越强大。 在人类的平凡世界之外有数之不尽的其它次元及存在物的界域。其中一些住着可怕的生物、拥有恐怖外貌及残忍习性的怪兽。另一些则是不可思议的国度，里面充斥着离奇得无法理解的生命形式。 然而此刻——随着大型计算机的演算进入到了最终阶段，却没有新的道途出现。 “这是……什么？” 整间机房，整栋楼，其墙壁正在变得模糊。紧接着，整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然后是密斯卡尼托克河南岸的整个阿卡姆，都在诡异的虹色光芒下开始扭曲。 并非是通道链接了另一个国度。而是位于对面的领域，侵入了人类的“现实”。 地面上，墙壁上，桌椅板凳，原本应当“平直”的一切正在变得扭曲。数不清的曲线生物从中飞跃而出，密密麻麻，小的肉眼几乎不可辨别，大的仿佛一头恐龙，但所有的生物都有着共同的特征：曲形的、气泡般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 自百而千，由千至万。较小的曲形生物围绕着较大的集结，仿佛一只混沌的军团。 但和更高处，正在缓缓降临的伟大存在，所有曲形生物的唯一主宰相比，它麾下数十万计的神话生物军团也黯然失色了。 …… 而密斯卡尼托克河北岸，则完全是另一幅情景。 高楼大厦同样被扭曲——却是化为了一座又一座有锐角组成的可怖的尖塔，密斯卡尼托克河南岸的全部阿卡姆，都在逐渐化为充斥着狰狞尖角的可怖之城。 被城所有的“角”上——无论是建筑的尖角，而是桌椅的棱角，甚至地面上破裂的茶杯——都散发着病态的光芒。各式各样难以形容的、仿佛集中了宇宙间全部邪恶的生物不断从中奔涌而出。 其中最常见的，是一种苍蓝色皮肤、黄色眼睛，身子仿佛笼罩在青绿色脓液中的丑陋怪物，它们长着剃刀一般的尖牙和锋利的手爪，在看到人类的第一时间，就向他们袭击过去。被人类的记录者称为“庭达罗斯猎犬”的怪物，仅凭一只就能造成巨大的危害，此刻却以“军队”般的规模大批量浮现。 而另一些，则是如同白日里“火点”一般，灼热的“飞虫”。这些被称为“庭达罗斯之炎”或“庭达罗斯猎鹰”的火焰生物飞舞着，向着高空行进，沿途烧毁着一切阻拦，却没有理会那些被吓呆了的凡人——和凶狠的“时空食腐者”“庭达罗斯猎犬”的对目标的无差别攻击不同，“庭达罗斯猎鹰”们准确的执行着命令，对命令之外的事情全然不感兴趣。 但也有少数——毫无疑问在率领着“猎犬”和“猎鹰”们——几乎不存在于任何人类的记载中，体型更加庞大的奇异怪物。它们的整个身躯都是由锐角部件构成的，具有灼烧的双眼和尖突的下巴，有些部位时隐时现，模糊的样子看上去像狼，轮廓随着它们的前进在不断变化。 在这些强大的“庭达罗斯领主”的号令下，“庭达罗斯猎犬”和“庭达罗斯猎鹰”们渐渐开始集结。 正如南阿卡姆变成了曲形世界，北阿卡姆则近乎转变为了廷达罗斯之城的一部分。 然而，即使是庭达罗斯生物们组成的百万大军，亦无法和其上方，统领着所有庭达罗斯生物的真正伟大存在相提并论。 …… 对于目击这副恐怖情景的人类来说——即使闭上眼睛也已经来不及了。 【秦逸仙克苏鲁神话检定1/20大成功】 “那是……神。”秦逸仙喃喃自语。 “两个。”陈强补充了一句。 “自宇宙诞生之初，”丝蒂法娜好整以暇的说，“直线时空之主就在对抗曲形时空之主。它们之间的战争，对神灵来言也是传说。” “不。”托德抱住脑袋。 塞茜露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因为目击什么东西而感到恐惧了。但是，但这超出一切文明生物理解极限的场景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跌倒在地。 古诗音理解了一切，然后闭上眼睛。她所持有的知识，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渺小。 她一直恐惧的修格斯一族，在眼前的情景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目击眼前的场景——就是目击整个宇宙的“时间”和“空间”本身。 …… 以密斯卡尼托克河为界，天空已经被“劈开”。 河流的南岸，数以亿万计的大大小小虹色光辉球体凝聚成了一体。它巨型气泡般的躯壳上附着着骇人的、阴森的流体原生质，不计其数的虹色球体变幻，破裂，增殖着，无数的低阶曲形生物恭敬的环绕、侍奉着它。 曲线时空的主宰，外神——“万象始元”犹格·索托斯，逐渐显露了自己巍峨的全貌。 而在北岸—— 另一尊气势丝毫不弱于“万象始元”的巨大存在，通身上下由数之不尽、许多都是在数学上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奇特多边体构成，苍蓝色，却泛着淡黄色邪异光芒，无时无刻不在复制、碎裂、变形，仿佛吞天的巨狼般，散发着毁灭万物的恐怖，在庭达罗斯大军的恭迎下，肆意扩张着自己的版图。 直线时空的主宰，外神——“廷达罗斯霸主”姆西斯哈，毫不留情的迎击着它自创世之初的老对头。 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之间也存在着敌对关系。偶尔，召唤一名敌对神能帮助凡人种族对抗敌人，但是当出现是代表着“时空”本质的存在两尊存在时，人类，或者说整个地球，就不是那么走运了。 姆西斯哈和它的廷达罗斯之域公然对外神的等级制度进行反抗。即使是凡人奉为“万物归一者”的犹格·索托斯，也无法在和姆西斯哈的战争中占据上风。 小小的地球对于双神来说，连成为“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目击外神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sc1d10/1d00】 【目击外神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sc1d10/1d00】 </br> </br> 第120章 必须阻止，但是…… 无论地球甚至整个太阳系是否还能在双神的怒火下幸存，阿卡姆的住民们都得先承受直视两大外神本尊引发的san值损失。 和克苏鲁那种异形式的恐惧不同，注视外神本尊就好像注视着凡人理性不可索解的自然规律本身。 【目击犹格·索托斯，陈强理智值检定75/44失败】 【燃烧幸运】 【当前幸运40】 【陈强理智值检定44/44成功】 【1d10=10】 【因为“精神固化”的影响，理智损失减半】 【当前理智39】 “哈……”深知双神之恐怖的陈强，冷汗直冒。 是的。这不是现实世界…… ——但这有可能，是现实世界的未来—— 这个念头在陈强心中盘旋，挥之不去。 【目击姆西斯哈，陈强理智值检定90/39失败】 即使是“燃烧幸运”的能力，也无法拯救此时的陈强了。 【1d100=68】 【因为“精神固化”的影响，理智损失减半】 【当前理智：5】 即使因为直面克苏鲁，虚拟理智直接归0，陈强也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的压力。 直面外神本尊——这些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 秦逸仙同样理解了眼前的灾难。他用车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目击犹格·索托斯，伊恩·秦理智检定70/71成功】 错不了的，那只虹色球体模样的巨神，和记载中的完全一致。曾经在米国引发过重大灾难的组织“银色暮光”，就对这尊象征着时空的主神最为推崇。 【1d10=9，当前剩余理智62】 【目击姆西斯哈，伊恩·秦理智检定62/62成功】 【1d10=8，当前剩余理智54】 但是，那尊能和犹格·索托斯抗衡的“折角”形魔神又是什么呢。在这个冰冷的宇宙中，到底还有多少，这种凡人无法对抗的恐怖存在呢。 有生以来第一次，秦逸仙对自己的使命赶到了一丝绝望。 …… 塞茜露所接触过的神秘远远没有秦逸仙那般深入。 【目击犹格·索托斯，塞茜露理智检定46/60成功】 【1d10=5，当前理智55】 “啊……” 没错。 匕首与枪。 自己所信赖的一切武器。 在此情此景，都派不上任何用场。 【目击姆西斯哈，塞茜露理智值检定72/55失败】 【1d100=4，当前理智51】 【塞茜露智力检定66/40失败】 这是游戏、这是游戏、这是游戏…… 不是现实、不是现实、不是现实…… 不管赛茜多少次说服自己，她仍旧无法完全克制住自己的发抖。但是，她慢慢的能稍微控制自己了。 …… 双神在咆哮。 分别占据了半边天空的双神，继续扩张着各自的领域并开始交战。 “……不。” 身为古老者的古诗音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发生的事。她观察着双神，但思考能力却近乎于冻结。 这绝不是单单的游戏…… 时间记为“未来”的“魂越阿卡姆”，其映照出的恐怕并不是单纯的平行世界，而是未来真实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不能加以阻止，这也许就是……地球在几个月的最终命运。 意识到自己的安全或许无法绝对保障的古老者，再一次感到了恐惧。 必须……必须…… …… 如果说此时此刻，还有谁完全没理解发生的事，那就是托德医生了。 【目击犹格·索托斯，托德医生理智检定32/70成功】 【1d10=3，当前理智67】 【目击姆西斯哈，托德医生理智检定2/67大成功】 【自动取最小值，当前理智66】 于是，累计只损失了4点理智的普通人托德医生什么也没搞明白。 “这是什么？”他迷惑的看着天空中那两坨正在对峙的庞然大物，“我们游戏失败了吗？” 他疑惑的看着他的队友们。古诗音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塞茜露靠在车子上，原地深呼吸，看样子是在场最冷静的一个；失去了太多理智的、完全陷入失神状态的秦逸仙站在那里用支离破碎的语言喃喃自语，就算托德在他眼前把手晃来晃去，他仍旧像完全没看见似的。 来自疯人院的追兵们同样是人仰马翻。多数人都陷入了疯狂，有几个家伙虽然勉强清醒，却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困惑中。 如果说谁完全没受一点影响，那就是在场的第三尊外神——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丝蒂法娜了。她双手抱胸，一副在观众席上观赏好戏的样子。 “哈……”陈强从喉咙挤出一声干笑。 他举起手里的格洛克，枪口抵住了丝蒂法娜的额头。 “嘿，陈总，你……”托德想要劝阻。 “失控的暴力倾向，”丝蒂法娜冷静的说，“是一种疯狂发作的症状。” “我很清醒。”陈强说道。 他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症状，并在评估后果，以及如何将“症状”化为奖励。 “你还是疯了，”丝蒂法娜一脸平静，“你恢复彻底清醒之后可以考虑考虑，人类的理智是否还值得你去守护。” “不管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不会变。”陈强说道。 “那你还拿枪对着我？”丝蒂法娜轻声道，“你知道对我扣下扳机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陈强说，愈发克制不住不定期疯狂的冲击，身体越来越不停使唤，“正好，我想让我对你们的印象更加深刻一些。” 虚拟理智的损失只是暂时的，而为此填充的真实理智池，将会成为自己在真实世界里反转“魂越阿卡姆”结局的依仗。 “这也好，”丝蒂法娜叹息，“你的疯狂症状也由不得你自己。安心吧，这边影响不到那边。”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吗？”陈强已经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了，但放在扳机上的手依旧在不断抖动。 “此行告终之后，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新的未知领域，去尽情的探索吧，”丝蒂法娜说道，“你目睹的是代表时空的两位神明。也许，会发现你此前从未发现的真相。” “谢谢你。”陈强说道，终于无法克制疯狂发作的他，向着丝蒂法娜扣响扳机。 疯狂吧。虚拟世界里的疯狂愈甚，现实世界里的理智堡垒就愈坚固。 “你……”托德惊呼出声。 “不要……”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塞茜露也意识到陈强是认真的，向着陈强扑了过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必须，必须阻止陈强—— 【塞茜露敏捷检定72/90成功】 【陈强敏捷检定1/70大成功】 第121章 我们的SAN值还能再抢救一下 来不及了。 陈强发射的子弹，贯穿了丝蒂法娜的额头。 丝蒂法娜向后倒去。陈强俯视着她一动不动的身体。 “这怎么……”托德和塞茜露哑然失声。 下一秒钟，一缕黑色的气体从丝蒂法娜身上冒出。 一股巨大的，无形的气体，开始在空中凝聚。 “来了。”即使行动被疯狂所支配，陈强早已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丝蒂法娜”不同于那些临时侵占的躯壳，人类形态的丝蒂法娜的死，将会揭示“伏行之混沌”更恐怖的一面…… 现在充盈吧，理智池！ 轰—— 大地和天空发出悲鸣。 犹格·索托斯和姆西斯哈巍峨的身躯发出奇特的震颤。它们的确“感受”到了，那位众神之信使，正在以自己最雄伟的姿态之一降临于此间。 对这位观战者突然变成搅局者，它们也不知是疑惑还是愤怒，抑或早有预见…… 被劈成两半的天空，转瞬间化为了三足鼎立的状态。 “这……”托德医生瞠目结舌。 丝蒂法娜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正上方，一团流体的、体积丝毫不逊于犹格·索托斯和姆西斯哈的巨大原生质正在浮现膨胀，数不清的丑陋器官在那团潮湿的黑云里时隐时现的浮动着。 【目击外神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sc1d10/1d00】 【陈强理智检定5/8失败】 【燃烧幸运】 【1/8大成功，当前幸运33，当前理智4】 【伊恩·秦理智检定54/54成功】 【1d10=9，当前理智45】 【塞茜露理智检定65/51失败】 【1d100=100，当前理智0】 【托德医生理智检定87/66失败】 【1d100=16，当前理智50】 【托德医生智力检定34/75成功】 骤然理解了那怪云是丝蒂法娜所变的托德医生无助的瘫倒在地。而塞茜露原地不动，仿佛失去了意识。 塞茜露，对不起了，陈强心道。 你在现实中的理智若是也有所减损，我会马上填补。 下一秒钟，地表碎裂。 众人的意识随之中断。 …… 游戏结束。 陈强感觉到，他的意识回到了自己在“理智堡垒”公司的身体里。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游戏没有以一个“解决”通关的感觉…… 【因为您的探索率仅有25%，所以本次随机试炼模组的收获理智并非按双倍，而是等量计算】 【理智池增加150】 【当前理智池：233】 即使正常计算，理智池的收获也非常惊人，但这数字是怎么回事啦！ 是在说我往单人调查的模组里塞了太多人，导致模组难度非正常激增，此乃233吗！ 【现实理智检定】 【陈强：sc1/1d6，理智检定34/44成功，当前理智值43】 【秦逸仙：sc1/1d6，理智检定12/75成功，当前理智值74】 距离事件发生的八月还有三个月。从丝蒂法娜的话来判断，恐怕如果自己不加干涉，现实世界的未来也会是一样。 对于陈强来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导演《阿卡姆：逆转未来》…… 【托德：sc1/1d6，理智检定97/70失败，1d6=1，当前理智值69】 没有脱离“游戏思维”的他纯粹就只是被丝蒂法娜最后的变化吓着了，现在正慢慢缓过神来。 【塞茜露：sc1d6/1d20，理智检定71/60失败，1d20=20，当前理智值40】 “……” 您连续骰了两个满额理智损失您知道吗？ 陈强默默的从理智池中花费了40点，直接把塞茜露的理智抬满恢复了原状，然后总共花费6点把三个男人的理智也各自恢复了1点。 【当前理智池：187点】 嗯，还是很充盈，而且看上去比233好多了。所有人的理智都没有变化，完美！ 【因为您的探索率仅有25%，无法获得额外奖励，任务完成指标正常计算，任务“接二连三”（一个月内完成至少两次“虚拟空间随机试炼模组”）当前进度为2/3】 如果自己不作死往模组里塞人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展开，但gameover也算任务指标还是挺厚道的。 【陈强幸运重置为：70】 【当前守秘人幸运池为110点】 忽然感觉奖励也挺肥的。一不做二不休，第一次的失败探索让陈强感到很难受，那就趁着重置幸运的好运，在幸运值上稍微“铺张”点吧。 把幸运池里的幸运，最大限度的投入到自身的幸运中！每2点幸运池点数，可以为自己提高1点幸运。 【陈强当前幸运为99点，当前守秘人幸运池剩余52点】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我是一条锦鲤”，让幸运值增加到99点。今后您使用“恢复幸运”天赋时，可以重置两次幸运取高。】 【“恢复幸运”天赋转变为：当模组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您可以选择重置自己的幸运。幸运值由5*（3d6）决定，骰两次取高。】 很好。 幸运池里的幸运不能直接用于队友，至于给npc加点数……难道要给反派骰子加值吗？ 凡事还是自己来执行更靠谱一点。 【陈强心理学提升至69，话术提升至81，闪避提升至38】 【秦逸仙侦查提升至76、射击（手枪）提升至85】 【古诗音侦查提升至35】 【塞茜露威吓提升至30、侦查提升至38、妙手提升至11、聆听提升至26、潜行提升至53、跳跃提升至34、格斗提升至92】 【因塞茜露格斗技能提升提升至90以上，达到人类的“大师”水平，理智额外恢复2d6点】 【2d6=11，当前理智71】 除了状况外的普通人托德医生，其他人的技能或多或少都有进步。 特别是毛妹塞茜露，这丫头的意志只有70，而初始理智值相当于意志属性。她来参加试炼的时候，理智就是已经损失过10点的60。 这下，她的理智急剧提升到71，不仅比来的时候高，比初始理智值都高了1点…… 谁说我在坑人的，这结局不是很完美嘛！ 陈强摘下头盔。 他打量着游戏测试间里的其他人：托德医生把头盔捧在怀里，喃喃自语，陈强能听到其中的一句是“我再也不来了”；古诗音默默的放下头盔，小手托腮，仿佛陷入沉思；秦逸仙已经站了起来，满脸忧色，掏出手机来开始做着速记。 虽然不像陈强那样明确的知道游戏中的灾难在现实里的数月后会大概率变成现实，但秦逸仙早已意识到了，“游戏试炼”的内容绝非无的放矢。也许陈强这个“伊斯人”在借着这个虚拟实境，在提醒自己什么……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唯有赛茜还戴着头盔，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赛茜，你还好吗？”陈强忍不住问。即使san值已经修复，但她san值激降20点诱发的不定期疯狂并不会因此立即解除。 第122章 全体员工集结 希望赛茜别留下任何心理阴影才…… 【塞茜露格斗检定6/92成功】 塞茜露突然暴起，把陈强一个过肩摔丢了出去。 众人一片惊呼——但陈强却是吉星高照的掉进了墙角堆满将来用来存放头盔的空纸盒堆，除了两眼直冒金星，几乎没有受伤。 “你这家伙，”塞茜露把头盔丢在一边，怒视陈强，想从兜里掏枪却只掏出了一根防狼电击棍，索性把它丢到一边，作势欲掐住陈强的脖子，“交出……” 陈强向秦逸仙使了个眼色。 哔哩哔哩！ 【塞茜露体质检定85/70失败】 会意的秦逸仙拾起电击棍手起棍落，毫无抵抗意识的塞茜露直接昏了过去。 “所以这玩意还是有用的。”秦逸仙自言自语。 “那么你这次该扣她几个月工资呢？”陈强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 苏叔在d大的校园里悠闲的踱步。 他的工作极为忙碌，米国的“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英国的“n网络”，近年来在欧陆重获新生的“黄金黎明”，历史悠久的“骑士团盟约”，以及涅槃重生之后迁回南亚次大陆的“神智学会”，他在各种各样的组织中充当彼此之间的联络人，也挂名了不少职务，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祖国。 他在秦家同样是身份显赫的客卿，处事低调，承担的工作却很多。下个星期他要去一趟东瀛，国内的事务则基本处理完了，他也得以忙里偷闲的为自己放一天假。 坐在大学校园里的长椅上，苏应流笑眯眯的看着年轻的学生走来走去。几个男生忙着在门口挂“热烈欢迎我校创业先锋陈强回校演讲”的大红标语，不由得笑容愈盛…… 今天小秦专程去拜访陈强，“理智堡垒”和秦家的关系是越走越近了。明天陈强还要回d大演讲，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大忙人。苏叔有两次和伊斯人接触的经历，附身在人类身上的伊斯人有时会倾向于以原主的身份行动，但像陈强这么热切的投入到工作中的还是闻所未闻。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伊斯人，要是这世上的神话生物都像陈强这般愿意融入社会，大伙儿的工作也就轻松不少。 人到中年，苏叔已是有些耳背了。但他今天的状态不错——如果陈强开启“守秘人之眼”观察此时的苏叔，大概会看到他的聆听检定骰出了一个大成功——周围学生们的讨论他听得清清楚楚，话题不离陈强和他的“理智堡垒”。特别是正在梯子上挂标语的俩男生，讨论的最是响亮。 “你知道吗？咱们院的贡波，也休学了。”男生a道。 “切，他还以为他比得过陈总？陈总那是什么人……”男生b不屑一顾。 “呵呵，你在这拍陈总马屁他也听不见。而且人贡波也不是创业啊。”男生a故作神秘。 “那你他的x的提他干嘛？”男生b怒了。 “你记得上个月贡波曾经请过一个星期的假吗？”男生a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还做了个摇扇子的姿势，“他在噼哩噼哩做主播有大半年了，人邀请他去港城和澳城玩，噼哩主播团，听过没？” “我次奥，”男生b直接惊了，“福利这么好的？等等他直播，直播个毛啊，我开学的时候去他宿舍查卫生，半天埋不进脚去……” “都像你那么耿直的，一个大男人在宿舍里开摄像头？”男生a白了基友一眼。 “不懂，他直播啥？”男生b追问，完全把挂标语的活计忘到了九霄云外。 “游戏吧，还有就是给人抽卡什么的，他总说自己是锦鲤，你这非酋脸就别想了。我去跑题了，我是说，贡波去澳城那会儿，在当地下了注，押陈总的下一个项目和完全潜入级别的虚拟现实有关。” “现在呢？” “你是傻子吧？现在的风声，赔率暴跌，庄家都封盘了，贡波现在就天天在理智堡垒门口转悠，说什么自己财务自由全看陈总了。唉，我当初要是听了白绍保的，我也……”男生a捶胸顿足。 “不不不，我看现在也来得及，陈总不会搭理我们，白绍保很好说话的，说不定我们俩也能进理智堡垒……”男生b想到了自己的远大前程，忍不住手舞足蹈。 “你们两个再瞎吵吵，下来就给我写检讨去！”一名辅导员模样的大姐在下面大喊，打断了两人的yy，“专心干活！从上面掉下来，学校可不给你们报医保！” “……” 倾听着这番对话的苏叔很享受这种平静的感觉。没有食尸鬼，没有拜亚基，没有稀奇古怪的危险物品，只有温馨的日常。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逸仙？” 苏应流岩石般的面容严肃了起来。难道秦逸仙那边出了意外？ “喂？”他皱了皱眉，“什么？是赛茜？” …… 苏叔气喘吁吁的赶到“理智堡垒”——他今天没开车，公交也等不到，他还是做大学门口的电动三轮才在第一时间的…… 除了赶去照顾沉迷作曲的贝多芬老爷子的托德医生，游戏测试间里，“理智堡垒”的员工几乎都在这里了。秦凌雪、小夜子、古诗音、徐叔，还有白绍保、史莉、秋姐和涂丽珠，所有人都面带忧色，倒是陈强这个老板，一脸淡定的在一边玩手机。 被众人围观的赛茜五花大绑，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仍旧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陈强。 “你真的没事吗？”秦逸仙担心的看了陈强一眼。陈强可是吃了塞茜露一发全力的过肩摔——就算不出人命，在病床之上躺个几天还是有可能的。 “我很好。”陈强答道。那一下他真的摔得挺疼的，但也就仅仅是“挺疼”而已，现在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把幸运加到99之后，陈强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不能操纵偶然事件的发生，不能改变概率分布，从塞茜露成功摔他的情况来看，他自身的幸运也不能改变别人的行动结果，但陈强还是觉得…… 幸运99状态下的自己，和平时有一点不太一样了。 现在陈强正在拿着手机游戏测试自己的锦鲤程度。除了第一发十连就抽出了三个ssr令人惊叹，这之后的抽卡基本也就是符合正常概率分布而已——考虑到他已经差不多抽了一万块，他的手气稳定到吓人。 “赛茜……”苏叔板着脸走了过来。 “她没事，秦总太多虑了，”陈强摆摆手，能看见调查员角色卡的他比其他人淡定得多，“休息一个晚上……至多几个晚上就好了。” 他看得清楚，塞茜露当前的疯狂症状不是“暴力倾向”，而是“恐惧症”。也就是说，她之所以突然袭击陈强，不是因为强烈的攻击欲，而是因为她目睹在虚拟世界的一切后，对持有这技术的陈强完全放不下心，做出了攻击性行为。 她到底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力量”的士兵，第一时间想的不是逃避而是迎击。 第123章 你真的懂PTSD吗？ “苏叔！”看到苏应流出现，塞茜露大声求救，“让他们放了我吧。我不会再……” “你要保证不再袭击陈总。”苏应流没好气的说。 “或者我们直接把你扭送附近的精神病院。”秦逸仙半真半假的打开了手机上的千度地图。 “我保证。”塞茜露努力让自己露出一副眼泪汪汪的可怜表情。 陈强放下手机，打了个呵欠。 “她是典型的ptsd症状，”陈强说，冒充着心理医生，“创伤后的应激障碍而已。我认为她不会继续攻击我，但在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前，我不认为让我脱离她的视线是好的选择。” 秦逸仙一脸狐疑：“你确认你……” 你真的懂这个吗，老兄？ “你的技术太危险了，必须限制。”就像要为陈强作证似的，受到刺激的塞茜露又咆哮起来。 陈强耸肩，用“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看着秦逸仙。秦家大少叹了口气。 “好吧，”秦逸仙叹口气，“你是对的。” 但愿她真的到明天就没事了，秦逸仙焦躁的想。关于在虚拟世界里的阿卡姆发生的事，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疑惑要问陈强呢。 “赛茜，陈总是个好人。”苏叔用一种过来人兼长辈的语气，给陈强塞了一张好人卡。 “我知道。”赛茜低下头。 也不知是不是幸运99的加持，陈强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把赛茜身上的绳子解开吧，”他说，“她应该不会再继续攻击我了。难得今天大家都在，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试验一下我公司开发的新功能如何？” “我们明天接着讨论刚刚的事。”不等秦逸仙回答，陈强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耳语道。 “好吧，”秦逸仙叹口气。闹了这一出，估计这几天他得绕着“理智堡垒”转了，“但那到底是什么？” …… 几小时后。 简单的用过餐，包括苏应流苏叔和秦逸仙在内，“理智堡垒”的大部分员工都通过虚拟头盔集中到了服务型场景——小型电影院里。 大荧幕前，整齐排列着几十张红色的座椅，乍看起来和都市里随时可见小放映厅并无差别。 “真的没问题吗？”老成持重的苏叔小声问秦逸仙。 如果塞茜露真的因为虚拟世界里的刺激而患了创伤性应激障碍，那她就应该接受治疗，而不是短时间内雪上加霜的再执行一次任务。 虽说陈强反复声称“充分的休息之后就好了”，但这种心理障碍是真的能够自然短期治愈吗？ 当然，两人不可能知道，塞茜露的理智值已经被陈强的理智池点数和通关奖励加的比意志值还高的事实。 “但愿吧，”秦逸仙答道，“反正这是虚拟世界的关卡，就算赛茜再暴起伤人，也没啥大事。” “你怎么也这样……”苏叔无奈。 “再说了，不是还有小雪看着吗，没关系的。”秦逸仙说。 根据陈强的叙述—— 待在这个虚拟世界的电影院里，能观看其他人的冒险游戏。和之前他也对模组内容一无所知的“随机试炼”不同，这种普通关卡的概况陈强是知根知底的，风险完全可以控制。 反正被赛茜那么盯着也没法认真投入工作，不如趁着这个大伙都在的机会，再开一把。自己带着赛茜进入模组，其他人在虚拟世界服务型场景的电影院里，磕着瓜子，喝着可乐看陈强的游戏。 至于秦凌雪，是以“在模组里保护陈强的安全，防止赛茜精神不稳定”为由强行要求加入的。本来秦逸仙想自己进游戏，但他转念一想，正好借着这个在电影院里和苏叔商量下之前的阿卡姆事件，就爽快的答应了妹妹的请求。 秦凌雪已经通关过一次“随机试炼模组”了，没理由更简单的不行。秦逸仙也想看一看，秦凌雪的心理阴影是不是真的缓解了，可以执行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 当然，无论是秦凌雪还是塞茜露，都不知道陈强用守秘人特权瞅过剧本梗概，她们俩甚至不知道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观察小队的一举一动…… 古诗音在一旁忙着调试仪器。将“虚拟服务型场景电影院”和“模组内容”对接的功能是她在陈强的强烈要求之下开发的，作为虚拟头盔商用功能的一部分，毕竟克苏鲁模组对一般人还是太危险了，场外围观就要安全得多。 她也是这几天才初步搞定这玩法的基本功能，必须得人工切镜头才行，也看不到骰子结果。刚刚从双神登场那里脱离的古诗音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打起精神操作机器。 陈总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她想，他说了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就一定能做到。但比起这些日常工作，自己也必须思考更多能够自我保护和保护公司的办法才行……该如何提高公司的战斗力呢？ 艺术专业出身的涂丽珠平时在公司里存在感不高，但自学过一些电影镜头方面的姿势，此时挺身而出帮起了古诗音的忙。 “谢谢，我不吃爆米花……”苏叔谢绝了秋姐的递过来的爆米花，生气的看着前排的小夜子拿着一堆点心大快朵颐。 “因为在虚拟世界里怎么吃都不会胖。”秦逸仙解释道。 周围，“理智堡垒”的员工们完全忽视了秦逸仙和苏叔这两个外人，正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待会大屏幕上会上演怎样的关卡。 “根据你之前的汇报，”苏叔觉得这电影院里的娱乐氛围实在是太浓了，除了正在操作机器的古诗音和涂丽珠还像点样，就连探员的小夜子也没点矜持，“陈强的‘游戏关卡’大概率和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有直接关系。我们应该拿出专业态度观察，而不是像这样……在玩。” 不过话说回来，这影院的座位真的……很软，很舒服啊，苏叔想。如果能配上一杯热红茶那就完美了。 “秋姐，红茶。”猜出了苏叔心思的秦逸仙说道。“理智堡垒”一共就那么几个员工，他基本上都能叫出名字。 “小秦啊……”被叫破了心思的苏叔显得有点尴尬。 “劳逸结合也是很好的，”秦逸仙说，“而且我有预感，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会非常忙碌。” 大屏幕闪了几下，然后浮现出了画面。 ， 第124章 翡翠色的追击者 【模组名：翡翠色的追击者】 【建议人数：1-3】 【难度：旧日支配者】 …… “克苏鲁的守秘人”系统，在现实世界里会将陈强周遭未被他掌控的神话元素列为可触发的模组，在虚拟空间里，除了无法捉摸的“随机试炼”，会大量列出和陈强在现实世界与随机试炼中接触过的神话要素有关的模组。 “算起来好像没多少模组，但看一下实际非常多。” 不知不觉间，陈强接触过的神话元素俨然已是“琳琅满目”。 外神：“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廷达罗斯霸主”姆西斯哈；“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乐天使”特鲁宁布拉。 旧日支配者：“不可名状者”哈斯塔；拉莱耶之主，伟大的克苏鲁。 神话种族：食尸鬼、古老者、深潜者、米戈、斯格霍一族。 再加上一些单纯表现“人类的恐怖”的模组，现在系统列表里可以让陈强选择的模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 【已选择模式：原旨】 【本模组中，“信用等级”会根据您植入的身份重新计算】 【有任何疑问，您可以在不引起npc注意的情况下咨询“守秘人”】 【在npc面前做出任何“揭示游戏存在”的行为将受到惩罚】 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塞茜露不耐烦的等待着模组开始。“魂越阿卡姆”中有力没处使的遭遇让她憋了一肚子火想要发泄，最好能和敌人正面战个痛。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在继续。 【恐惧——真正的恐惧会瓦解人的意志，在心中留下噩梦般的烙印，永无平复之日。】 【就如同病入膏肓，即使在心中拉上一道幕幔来掩盖这些难以承受的回忆，那种恐惧，依然会再次侵蚀人的心智。】 塞茜露嗤之以鼻——她才不会害怕呢！ ptsd什么的，纯粹是陈强胡说八道，她只是不放心陈强这种“不安定因素”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蹦跶罢了！自我欺骗？弱者！ 【也许你对“无知是福”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某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知识和力量不受他人窥伺而使出的拙劣伎俩；不过现在，你也许应该已经意识到，此言非虚。】 ……这见鬼的画外音能读心的吧。 【从某种特殊的意义上讲，那些无知且迷信的芸芸众生也是令人羡慕的。无知亦无畏，仅存在于想象中的虚妄的危险，并不能伤那些愚不可及的人们分毫。】 【真正的恐怖之物远超想象极致——人们怀着无以复加的恐惧把想象中的怪物描绘的栩栩如生，而真实的恐怖远在它们之上。须知，事实背后的真相，才是难以承受之重。】 【人类的语言如此贫乏，根本无从描述一个人凝视原初的恐惧深渊时之所见。语言从属于思维，思维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早已噤若寒蝉。人类的力量在远超理解能力的事物面前如此苍白无力，而这种无力正是真理的边缘。】 “切，说得一套一套的。”塞茜露嘟囔。 不要慌，这只是吓唬人而已！塞茜露碎碎念。 被蒙在鼓里的塞茜露不知道——这些个台词其实不是系统说的，而是陈强用“守秘人权限”念的。 如果不是系统不允许，陈强还想配上点背景音乐……怎么系统就不给个自动配bgm的功能呢？ 不过也好，俗话说“此时无声胜有声”，系统把陈强的声调“翻译”成了淡漠冷酷的语气，故事正式展开之前，毫无感情的冷漠念白更具有克苏鲁韵味。 陈强并不是有意威吓塞茜露，只是觉得“绿色三角洲”探员，对这些台词的心理承受力应该更强才对。 至于小雪……小雪在选“原旨”和“通俗”的时候多犹豫了一会儿才选了“原旨”，所以那段台词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小雪的理智，则是被陈强消耗理智池点数加了10点。顺带一提，小雪的理智值最近已经开始自然恢复了，当前的san是30。 她很可能投入到日后对真实的阿卡姆的调查中，理智线还是慢慢提高起来为妙。 【游戏开始。】 …… 【陈强信用等级已被重置为：90%。】 【秦凌雪信用等级已被重置为：10%。】 【塞茜露信用等级已被重置为：10%。】 【可以通过呼叫守秘人来查看自己的角色卡】 陈强、秦凌雪和塞茜露眼前一花。 【这里是某个位于华国和印国之间的，世界屋脊南侧的小国】 【十四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山地面积接近八成，约三千万的人口，大部分都居住于低地与山谷中。仅有五十平方公里的首都，拥挤着超过五百万居民】 【然而，即使是如此不发达的国家，依旧有为之奋斗的人们。在国际援助下，这个落后的山地国家顽强的建立起了多所高等学府。】 三人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白色的小别墅前。别墅建的还算精致，旁边还有几座一模一样的别墅，每座别墅都附有车库；但坑坑洼洼的路面，以及远处低矮破败的教学楼和本地学生宿舍，准确的反映了当地的经济状况。 【陈强，你的身份是华国某富商的儿子。】 陈强微微颔首。 【你是一位年轻却经历丰富、古道热肠的商人和历史爱好者。你带着你的保镖来这个山麓国家度假。当地的特里布胡万大学花了一笔钱邀请你做讲座，并愿意为你提供住所。你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现在，你的工作已经完成，假期也已经到了最后几天】 其实这些角色背景几乎都是陈强发挥守秘人特权把游戏转化为“通俗模式”后自己快速填写的，他只不过是在进入之前询问系统是否能在故事开始的时候把这些念出来…… 【秦凌雪，塞茜露，你们两个的身份是陈强的女保镖。这个地区的治安多少有一点混乱，而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负责保护陈强的安全。】 第125章 女保镖 电影院里。 围观群众们吃着点心，看着“电影”，侃着大山。 “逸仙，你怎么看？”已经进入放松状态的苏应流苏叔放下手里的袋泡红茶。 “赛茜她是个好探员，”秦逸仙答道，嚼着奥利奥，“美中不足是过于看重‘力量’了。她不太明白，即使是弱小的生物，也可能和那些强大的存在牵连到一起。” “你说的没错，”苏叔表示认可，“但这也是追求效率的无奈之举。赛茜是位战斗员，调查不是她的强项。” “要打个赌吗，苏叔？”秦逸仙忽道。 “哦？”苏叔皱了皱眉，“赌她无法通过这道关卡吗？” “还有陈总和小雪在呢，”秦逸仙笑了，“但赛茜一定是麻烦最大的一个。” …… 副本里。 “谁是谁的保镖啊！”塞茜露炸毛了。 “赛茜。”小雪却像个真正的保镖似的挡在陈强身前，防止塞茜露再次疯狂失控。 “不……小雪，你误会了。” 塞茜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保护陈强罢了。这点工作我还是能做……我是说，我其实很擅长保镖的工作。我会正常的去完成任务。”塞茜露做出一副“我很专业”的表情摆摆手。 虽然陈强是个危险人物，但保护重要的危险人物这种工作赛茜也不是没做过。只要他不往危险的地方乱跑…… “那个……守秘人是吧，我要看卡。”赛茜对空气说道。 说是“和真人能力一样”的角色数据，但“魂越阿卡姆”那个特殊模组不给看。 塞茜露对自己的真人属性很是好奇…… 陈强没吭声。调查员最基本的问题不需要他参与，系统的自动判定足以搞定这些。 “本姑娘的智力怎么可能才40？”只听塞茜露在那碎碎念，“还有外貌65这也太低了。” 陈强扭头的看向身边的女友。塞茜露面前浮现的卡面只有她自己和拥有守秘人权限的陈强可以看到，也就是说在场唯一看不见的就只有秦凌雪了。在秦凌雪的视角，塞茜露就像是在对着空气指指点点。 “小雪，你也要看一遍自己的卡吗？”陈强温柔的问。 “等到这次游戏结束吧。”小雪善解人意的说。 而赛茜的怨念还在继续：“格斗92%闪避90%射击90%，原来它判定我近身战还要更强一些。侦查38%聆听26%是什么飞机？我好歹也曾经是个狙击兵。” 所以你才更适合当保镖啊，陈强想。 “我们还是优先确认一下现状和装备吧，赛茜，”秦凌雪小声提醒，“屋子里的装备还没有确认，但我身上有一把伯莱塔m84和两个弹夹。武器的保养状况很好，可能是官方的赠予。没有近战武器。” “手枪。p226，有点年头了，应该是从本地购买的，从米国流到印国然后到这边的那种，还有……”塞茜露拍了拍兜里的手枪，然后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手中的反曲军刀，极宽的刀肚，刀身带着一个狰狞的曲线，铭刻着显眼的血槽，“唔哦，牛皮之下是骨柄的，本地原产，地地道道的手工廓尔喀刀。” “但它看上去有点薄。”陈强实话实说。这还不如企鹅家游戏里的尼国军刀看上去有气势，至少游戏的造型更犀利一些，还能带皮肤。 塞茜露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懂。这把不是那种卖给游人的样子货，三两下就断了，而是货真价实廓尔喀雇佣兵的佩刀。的确，纯手工的老式军刀可能强度上略逊，但你看……” 赛茜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收回刀套。 “……刀套上附带的剥皮和开刃刀都在，手感也相当好。刀背上写了我的名字，能带出去就好了……” “其实我出去之后可以送你一把。”陈强耸肩。华国内这种危险的刀具是管制的，但赛茜一直在全世界东奔西走。 “你这种土财主只能买到坑爹纪念品。还是我自己的东西用起来舒心。”塞茜露却压根不领情。 尼国加都郊外，气温不到三十度，赛茜穿着一身黄褐色的女兵服装，长裤长靴，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而小雪虽然在职业上显示也是“保镖”，上衣穿得却是一身灰色常服，搭配方便行动的裙裤和短靴。 “没有高原反应真实太好了。”赛茜开心的说。她对自己和秦凌雪的体质有信心，但如果陈强陷入高原反应，无疑会给她完成任务带来很多麻烦。 “赛茜……”秦凌雪不得不小心提醒塞茜露写当地的常识，防止她“专业”的牛皮吹爆了，“虽然尼国是一个山地国家，但首府加都的海拔只有1400米。更不用说我们的角色来了很久，不会有太多感觉的。”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塞茜露脸上一红，嘴硬道。 “好啦，”陈强说，从门口的邮箱里取出一个棕色包装的包裹，上面写着陈强的地址——这就是栋小别墅，收件人的名字却是塞茜露，“我们先进去吧。尽管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这屋子目前是我们的基地，应该能从里面搜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还有这个包裹，应该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 …… 大学提供给陈强的这栋房子看上去不小，实则居住面积并不大，客厅、餐厅和主卧还算宽敞，还有一间书房和一间次卧，没有地下室，客厅边上的小储藏室堆满了杂物。 【秦凌雪侦查检定67/35失败】 “小雪，潜在的物资待会儿再找吧。”陈强说，他看着小雪把储藏室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出来，弄得灰尘飞扬，却净是些些毫无乱用的破铜烂铁。 “我们可以找些东西加固房间，”进入到保镖角色的小雪说细心的说，但还是听从男朋友的意见，老老实实的坐做到了陈强旁边，“这儿的条件太差了。” “只能凑合了。”陈强说道，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四四方方的老式电视，按了一下遥控器，却发现里头并没有电池。 其实在小雪眼中，这儿的环境还算差强人意——电灯能打开，水龙头里有水，手机也能收到gsm信号。她做探员的时候面临过多次比这困窘得多的环境，但只要是和陈强一起度过的时光，她总希望条件能更好一些。 “我们先来看看这封寄给赛茜的信。能念出来吗？” ， 第126章 好舅舅与外甥女 包裹的绳结打得特别严实，里头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匣，以及一封信。 “是我的……我是说，我角色的舅舅寄来的。”赛茜说。她本人可没有一个在尼国工作的舅舅。 她大声的把信读了出来。信是用俄语写成的，她不得用汉语再翻译一遍。她的汉语日常交流已经十分流利了，但翻译起来多少还是有一点磕磕绊绊。 【赛茜： 很抱歉一直没能给你打电话。最近来尼国凑热闹的登山客越来越多了，就在藤辛·西拉里机场起降的飞机都多了不少。】 赛茜把那个拗口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藤辛·西拉里机场在哪？”她问道，掏出手机准备搜索。 “我已经查到了，”陈强说到，“藤辛·西拉里机场，又叫卢卡拉机场，是位列世界十大危险机场首位的高原机场，‘世界屋脊上的跑道’，是为了登山者能更快进入珠峰而建设的机场，卢卡拉甚至没有连接外界的公路。” “这样的地方啊……” 塞茜露若有所思，接着往下读信。 【为了避开那些旅游登山客的路线，我们的队伍费了不少脑筋。你知道，他们中有很多都是奔着世界最高峰的名头花钱买刺激而来。你能想象吗？他们中有的连登山鞋都不会穿，需要旅行公司的人在大本营里七手八脚的帮他们穿上。我甚至看见有人在海拔八千米以上的地方现场向向导学习如何使用冰爪！】 赛茜顿了顿。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她想。真要上山的话，就堂堂正正凭着自己训练和能力去攀登！ 【旅客们的身体素质也不过关，与其说他们是自己爬上去的，倒不如说被当向导的夏尔巴人抬上去的。这样的攀登实在是太冒险了。 总之，沿着他们的路线上山不仅拥堵，而且无聊。我们选了另一条路线，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登顶和回程，没有人受伤。】 信件的原文写得很谦逊，把自己不走寻常路登上珠峰的事说的轻描淡写，有种“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感觉，只是经过了一层翻译，“无形装x最为致命”的气质略有流失。 赛茜沉吟了一会。 “守秘人，”她放下信，对着房子光秃秃的白色天花板喊道，“能告诉我更多关于‘我’舅舅的信息吗？” “系统……我是说，守秘人，让我们也听一下。”陈强插嘴。 “你的舅舅约夏·雅罗斯洛夫斯基，是一位职业探险家和考古学家，”系统自动回复的声音响起，“现在尼国从事考古工作。” “就这样？”对系统过分“简明扼要”的回复，赛茜显得有些失望。 “接着往下念吧。”陈强催促。 “哦……” 塞茜露无奈的把信翻到下一页。 【我会乘下一班飞机飞回加都，在城里好好休息几天，然后继续我在尼国的旅行。我还在机场附近的营舍里遇到了我的老朋友凯恩斯教授。老实说，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我非常高兴。】 陈强眨巴下眼。每次塞茜露停顿，就肯定是有问题要问。 “守秘人，我认识这个‘凯恩斯教授’吗？”塞茜露问道。 “你从未见过此人，”系统的机械声始终冷冰冰的，“但曾经听舅舅聊起过他一次。他是一个印裔米国人。” 【凯恩斯教授对我诉说了一件让我很感兴趣的事情。说真的，这件事有点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所以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随信送达的盒子里装着一件工艺品，是我从凯恩斯教授那里得来的。他花高价从一位夏尔巴隐士那里买到了它。那名隐士在一处寺庙的废墟里发现了这件工艺品，觉得这件物品应该具有历史价值于是将它卖给了凯恩斯教授。】 “那一定就是那个小木匣的东西。”秦凌雪说。 【这件古老的工艺品已经饱经风霜，但身为本地历史专家的凯恩斯教授却无法辨认它的来历。凯恩斯是我见过的记忆力最好的人之一，我怀疑他把整个加都、特里布胡万和博卡拉的藏书都装进了脑子里。这件工艺品是连他都搞不明白的东西，我怀疑它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本地历史。 我也对这件工艺品进行了材质方面的研究。在卢卡拉的营房里，我几乎是徒劳的忙活了一整晚。毫无疑问它是由珍贵的翡翠制成的，而且有复杂的结构，任何的暴力拆解都有可能会对这件宝贵的古董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 赛茜，我知道你的雇主，陈强陈老板，是一位乐善好施的先生。我听说他的慷慨解囊资助了很多困窘的历史学家……】 “你的角色还有这种设定吗？”赛茜突然抬头，好奇的问。 “别管这个了……”陈强无语。 “……好吧。” 毛妹清了清嗓子，继续把信往下念下去： 【……我们知道华国在古老的历史文化研究方面底蕴很深。我希望通过陈先生的关系和华国的考古专家们搭上线。就我所知，现在的特里布胡万大学就有曾经在高原寺庙修行过的华国专家。也许我们不知道的事，那些博学多识的东方学者们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如果这工艺品真的揭示了一段未知的历史，华国的技术支援就更加重要了。】 “这样啊……” 【赛茜，我希望你能把这件工艺品给你的雇主看看。如果他对这件物品感兴趣，我们正好可以展开联合的研究。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加都。我现在提前把那件工艺品邮寄给你，希望你务必给陈先生看看；如果陈先生愿意接受我的邀请，那就再好不过。你们可以在加都富人区，我的临时居所找到我。如果陈先生希望我登门拜访，我把我现在用的手机号写在下面。】 【凯恩斯教授去了博卡拉镇，他的行李还在那儿的学校。他得过几天才能回到加都。如果陈先生要找他，可以打博卡拉大学的固定电话。】 【祝你一切平安，亲爱的外甥女。】 【你的舅舅，约夏。】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钟。 “真希望我在现实里头也有这么个好舅舅。”塞茜露念叨。 “下面还有一页呢。”秦凌雪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了赛茜后面。 “啊……对不起。” 塞茜露把信翻到最后一页。白色的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ps：我听说陈总正在和他的一个女保镖谈恋爱。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陈先生是一个很好的雇主，但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是一件好事。】 “……” 第127章 既然你这么说…… 长达十秒的静寂，然后塞茜露愤怒的把最后那页信纸给撕了。 “好事你个头啊！” 收回前言，这是个最恶劣的舅舅！ “我们……”当事人的小雪捂着嘴笑，连模组里的npc都听闻过她和“陈强”的关系让她非常开心，“……我们先来看看你舅舅带来的东西。” 她打开木匣。 木匣里放着一枚吊坠，金色的链条，碧绿色的圆形翡翠坠子，上面绘制着精密而繁复的花纹。仔细观察，翡翠上有一条小小的缝隙，似乎可以从中间打开。 “它卡住了。”秦凌雪皱眉。估计这就是约夏教授提到“拆解”的原因。没有必须的仪器，进一步的研究是很困难的。 …… 电影院里。 “苏叔，你认识吗？”秦逸仙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如果这吊坠和那些“真实的神秘”有关，那有些事情旁边的普通人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 【苏应流历史学检定76/75失败】 “不，我同意那位叫约夏的俄国专家的意见，”苏叔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我十分确信我没见过类似的东西。需要这方面的专家进行进一步考证。等等，逸仙，你在做什么？” “我发现这里能连上公网，”秦逸仙说道，摁着自己的手机，“我已经把翡翠吊坠的样子拍了下来，正上传往绿色三角洲的数据中心。等一会儿，等那边和内网数据库比对完毕……” “你疯了？”苏叔瞪眼，“在这个空间里联网，你会泄露你账号的密码的！” “我用的是公共账号。”秦逸仙说。 “那也不……” “您觉得公共账号密码这个级别的秘密，以陈总的技术力，他会不知道吗？”秦逸仙温和的问。 “……”苏叔沉默。 “别自欺欺人了，”秦逸仙叹息，“对伊斯人来说，别说是咱们的密码，就算是各大组织物理断网的内网数据库，他们也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对伊斯人来说，人类视若珍宝的那点数据库恐怕根本就瞧不上眼。 秦逸仙和苏应流，两个人齐齐叹了口气。 “等那边回复吧！” …… 副本中。 “赛茜，你多拍几张照，”陈强吩咐，“小雪，你去书房找一下地图。咱们在加都市郊的特里布胡万大学，应该确认到市中心，还有到约夏先生那儿需要多久。时间呢？” 陈强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午九点五十分。 “我这里是九点三十分。”小雪看了眼她的手机。 “我是十点正。”赛茜瞥了下自己的手表。 特别欠缺时间观念，是许多欠发达地区的常态。 然而……和超自然现象做斗争的探员是和“慢生活”无缘的一类人。每时每刻，都要保证精神警觉。 “我们还是看看电视的报时吧。”赛茜说道。 陈强打开了老电视的开关。 画面有点糊，但能看清右上的时间显示为九点五十八分。 然而陈强、赛茜和秦凌雪的注意力，都被那名肤色黝黑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的新闻吸引了： “……我们遗憾的宣布，”节目是用英语播报的，主持人的声音显得很低沉，“来自米国的凯恩斯教授抢救无效，已经在博卡拉当地的医院过世。” “……！” 三人脸色微变。 “事故的进一步原因，还在调查中。据悉，五十岁的凯恩斯教授是在博卡拉游玩滑翔伞项目时遭遇了事故，滑翔伞未能及时展开，导致凯恩斯教授全身多处受伤。” 老电视上时不时闪过“雪花”，让人担忧这台超龄服役的机器会不会突然挂掉。 “警方已经拘捕了两名滑翔伞教练，但两人坚称凯恩斯教授已经多次使用过滑翔伞，滑翔伞的故障并非他们的教学存在问题，而是滑翔伞自身的质量原因。事件的进展，本台将为您持续跟踪报道。下面播报国际新闻……” 赛茜等着陈强先开口。尽管打心眼里认为陈强是个危险人物，但就像服从于苏叔或秦逸仙那样，关键时刻，赛茜习惯先听那些看上去更加精明强干的人的开口。 当然陈强不是自己的上司——他的命令会由自己来判定做与不做！ 可陈强却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我们三人之中，”只听陈强满脸诚恳的说道，“你是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因此……我和小雪希望这一次行动中，你能起到主导作用……” 赛茜：（￣￣）？ “你能做到的，对吗？”陈强循循善诱。为了解决赛茜的恐惧症，顺水推舟的给她一点激励也不坏。 “就是说，你们俩要让我做队长？”赛茜的表情里写满了狐疑。 陈强的提议实在太可疑了…… “……我们俩会暂时服从你的决定。小雪，你说对不对？” “哦……是！”小雪楞了一下，连声附和。 【陈强话术检定86/81失败】 陈强认为自己说得很诚实，但骰子公正无私的指出了他的扯淡。 “你只是想让我顶锅吧！”赛茜怒了。 “但你也的确更像是故事的关键人物，”陈强劝道，“比如和你那位舅舅交流，你讲话会比我和小雪更加管用吧。所以我觉得由你来给队伍下判断是合理的做法。换成故事中的‘陈强’和‘秦凌雪’，也一定会这么选择的。” “既然你这么说——不对！”赛茜说，“在制定策略方面，秦凌雪要比我……” 塞茜露最喜欢干的事是听从命令“到哪儿，干掉什么东西”，让她反过来去命令别人，她还真不适应。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赛茜，我离开一线太久了，”秦凌雪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诚意，“你的见识和能力都在我之上。我和陈强需要你的临场判断力。模组名字里的‘追击者’，说明我们必须做好迎击敌人的准备，而我们之中只有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另一方面，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代入到角色中才能收获到最大的战果。在这个模组里，我和陈强都是被卷入事件的路人，而你是核心人物。” 【秦凌雪说服检定31/49成功】 赛茜沉默了有差不多三十秒。 “我信你，小雪。”赛茜叹口气。她端详着小雪的表情。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92/10失败】 “我是不会逃避考验的，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她充满斗志的深吸了一口气，“凯恩斯教授一定是死于他杀。无论杀死他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我们都必须给他报仇。” ， 第128章 高山之国的隐秘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陈强问道。 引导赛茜成功的攻略模组，看能不能立即治好她不能让自己脱离视线的恐惧症，顺带依靠电影院里的诸位测试下观察者模式…… “你们两个再在房间里找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威力更强的武器。我来联系我的约夏舅舅，他现在是关键人物。”塞茜露吩咐。 “你真的觉得让赛茜做队长更好？”在储藏室里翻找的时候，小雪压低声音问道。 “她的思路和我们的思路可能是截然不同的，”陈强答道，“通关的路径可能并不是只有一种。” 没错。 从类型上判断，《翡翠色的追击者》的确属于那种“顺其自然也能过关，但适当使用策略会更加顺利”的模组。这也是陈强有意选择的。 【陈强侦查检定7/70成功】 “找到了，”陈强哼起了小曲，“这把猎枪看上去不错。赛茜？你那边如何？” 客厅里，赛茜已经是第三遍拨打舅舅的号码了。第一次拨的时候是忙音，第二次开始则是无尽的响铃。 快接啊，赛茜心中祈祷。 【塞茜露幸运检定2/60大成功】 “舅舅。”出乎陈强的预料，这一次铃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手机居然顺利接通了。 “赛茜。”约夏的声音传来。 “是我那位舅舅舅舅的声音吗，守秘人？”赛茜捂住手机，用只有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没错。】系统立即给了回复。 “你没事吧？”赛茜问道，开启了手机的扬声器和录音。 “我没事，”约夏教授的声音压得很低，“听着，赛茜，我看过电视新闻了。凯恩斯教授……上帝啊，这样的悲剧……”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1/10大成功】 你的骰子只有四面吧，陈强心中吐槽——大成功、大失败的概率差不多和普通成功、普通失败一样高。 “舅舅，为什么不接电话？”赛茜敏锐的察觉到了，约夏舅舅的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焦虑和悲伤。 “我……刚刚接了个骚扰电话，”约夏教授含糊的说，“我最初以为是警方，但后来发现他一直以低沉的嗓音重复一些荒唐的事，就把电话挂了。” “舅舅，你现在加都的房子里吗？” “哦，当然……但我马上就要出门了。凯恩斯先生的妻子还在加都，我得去看望她。天呐，天知道她担负着怎样的……” “不，舅舅，不要出门。”赛茜着急的说。 “赛茜？”约夏舅舅的声音显得有点奇怪。 “我马上就来看你，”塞茜露当机立断，“舅舅，你说你接到了一个骚扰电话。你还能想起来那个人说了些什么吗？” “我亲爱的赛茜，”电话里的约夏舅舅显得手足无措，“你可能是太紧张了。我这里没什么……” “呆在那不要动，”赛茜突然灵机一动，“这不仅仅是我的提议，也是陈总的。你知道，他有一些特别的消息渠道。他现在怀疑凯恩斯先生的事故是一起谋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舅舅，请不要离开你的房子。我和陈总现在就去找你。” 【塞茜露带奖励的说服检定58/30失败】 “可是……”约夏舅舅似乎仍旧没有把凯恩斯的死和神秘的翡翠吊坠联系起来。 “这不是提议，而是要求，”塞茜露说，“舅舅，你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虑。这不像你。你以前听过那种奇怪的骚扰电话吗？这不正常，绝不正常。陈总非常确信……” 如果有“超游”嫌疑的话，那就由陈强来负担这个责任好了。反正爱好神秘学的富二代说什么都能自圆其说。 “……陈总说，凯恩斯教授生前可能接到了同样的‘骚扰电话’。如果舅舅你贸然出门，会被杀的。” 【塞茜露恐吓检定20/30成功】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沉默了一会。 “我没有听见陈总的声音，”约夏舅舅说，“能请他说句话吗？” “ni—hao，”早就候在一边的陈强用汉语说道，“哈啰？我是陈强。雅罗斯洛夫斯基教授，请留在原地。你的外甥女说的都是真的。” 【陈强话术检定5/81大成功】 “好，”约夏舅舅爽快的回答，“我相信你。我们可以碰个面，然后再一起去看望凯恩斯太太。” “你还没有回答赛茜的问题呢。你还记得那个打骚扰电话的人说了些什么吗？” 【陈强带惩罚的幸运检定73/79成功】 ……还好做幸运检定的人是我，陈强想。 “抱歉，”约夏舅舅说，“我记不清了，但你这么一说，他的确是好像有说过‘把东西还回来’和‘你见过吗’这样的话。谢谢你，如果他再来电话，我会录音。需要报警吗？” “现在先不要。”赛茜说。 “好的。我在家等你。”约夏舅舅说完就挂了电话。 众人彼此相视。 “你觉得那是真正的约夏·雅罗斯洛夫斯基吗？”陈强问道。这次赛茜的表现很好，有点出乎陈强的预料。 “我觉得他是。”赛茜回答。 “我们走吧，”秦凌雪说，“无论那个骚扰电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必须去和赛茜的舅舅汇合。” “我去。”赛茜说。 陈强和秦凌雪一惊。 “我们分头行动，”赛茜说道，“小雪，你去大学图书馆调查一下和这个吊坠有关的资料，然后再顺道去看一下凯恩斯太太。我舅舅那边有我和陈总就够了。” …… 电影院里。 “赛茜太不冷静了。”苏叔摇头。 不可名状的威胁迫在眉睫，探员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彼此分开。 “不，赛茜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秦逸仙打开了手机，“苏叔，你看看这个。” “怎么？数据库比对那边，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只是卫星地图罢了，”秦逸仙摇头，“这是尼国。苏叔你看，这里是加都市中心……然后这里是特里布胡万大学，还有这里，是那位约夏舅舅所在的富人区。凯恩斯教授的太太的住所我不知道在哪，但很有可能在城市的另一边。” 他顿了顿。 “游戏里的地图，和现实世界里的尼国一模一样，”秦逸仙有条不紊的做着分析，“倒不如说游戏里是另外一重现实。我刚刚查过了，从尼国首都加都城郊的特里布胡万大学，到那位约夏舅舅的住所，即使是在路况良好情况下也要45分钟以上，更不要说尼国的路况他们车子的车况都得不到保证。” 第129章 钞能力还是管用的 “路途遥远，那也不是他们分开的理由，”苏叔仍旧坚持自己的判断，“我们的宗旨是，以证人和探员的生命安全……” 在苏应流和秦逸仙的判断中，那位约夏舅舅很有可能也面临着死亡威胁。 “我们有秦家、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各大组织的情报网支撑。但游戏里的调查员得不到这些支援，在这种情况下，收集情报和接触并保护证人应当有同等的优先级，”秦逸仙道，“苏叔，你打算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和未知的敌人作战吗？” 越是重大的危机，越当谋定而后动。比如说，秦逸仙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阿卡姆事件行动计划书的腹稿，为将来现实世界里的阿卡姆之行做准备。 “也有道理……”苏叔陷入沉吟。 以当代图书馆的建馆标准来看，尼国的大学图书馆藏书乏善可陈，但至少在本地历史方面，这些破败的图书馆里很可能隐藏着真正的神秘。 凯恩斯教授和约夏教授不记得，但说不定图书馆里就有和神秘吊坠有关的线索。 “赛茜的问题是，”秦逸仙叹息，“她自身缺少收集情报的素质。恐怕以她独来独往的个性，最好的安排是她自己去接约夏教授，而陈总和小雪一道去收集情报吧。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一旦陈总不在视线里就会变得焦躁不安，所以只能是她和陈强去接约夏，然后小雪收集情报。” 苏叔点头：“那丫头考虑的东西比以前多了。假以时日，将来……也许真的能够独当一面。” …… 中午时分。 加都，富人区。 赛茜开着敞篷车，从城郊的土路拐到了柏油马路上。有好几次，陈强怀疑这架老爷车马上就要熄火了，但它最后还是坚持到了目的地。 赛茜坚持把翡翠吊坠戴在自己脖子上。在她看来，持有吊坠的人有可能会遭遇更多的危险——作为队伍里战斗力最强的人，自己责无旁贷。 “抱歉啦，小雪，”听着手机那头，秦凌雪平安到达特里布胡万大学图书馆的汇报，赛茜也放了心，“这次就暂借你男朋友半个下午。你那边怎么样？有让你进入藏书区吗？” 【陈强信用等级检定97/90失败】 “陈强的手信完全没有用。这里的图书管理员一点都不通融……”小雪可怜巴巴的说。 “喂，陈强……”赛茜抱怨，“这和你说的不……” “……但钞票还是管用的。”秦凌雪快乐的说。 赛茜：“……” 【秦凌雪魅力检定22/52成功】 “总之，我现在已经进到藏书区了。这里的书都没有被电子化，我希望我能找到有关的信息。” 副驾驶席上的陈强露出笑容。他早已经知道了小雪那边所发生的事。 在拥有守秘人权限的虚拟模组里，陈强可以监视每一位调查员的一举一动，并收到调查员的骰子结果。 不过说起来，小雪的图书馆使用技能也只是初始值，没问题吗？ 小雪现在正对着面前的书山发愁吧。工作日的中午，图书馆的藏书区，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秦凌雪图书馆使用检定19/20成功】 ……好吧，她也是个欧皇来着。 一定是本欧皇把运气分给她了一部分，才导致自己的检定失败，嗯。 “找到有用的资料之后，拍摄发给我，”陈强说，从赛茜手里接过手机，“图书馆使用”技能检定即使成功，也不意味着能立即获得信息，“如果是有危险的书籍……” 就在陈强对电话那头的小雪千叮万嘱的时候—— 【塞茜露侦查检定18/38成功】 “……！” 猛地塞茜露一个急刹车。 【塞茜露汽车驾驶检定9/25成功】 汽车发出一声悲鸣，但还是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什么人！”她发出一声怒喝，把枪抄在了手里。 【陈强侦查检定23/70成功】 陈强清楚的看到了。 街角，一个穿着破旧灰色外套，脸色苍白的大块头男人正在附近的一条小巷口，用冷漠的眼光望着这边。 【陈强心理学检定84/69失败】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10/61失败】 他是在看自己吗？还是…… 塞茜露犹豫了一瞬间，而那男人已经快步向小巷深处走去。 “等等……” 【塞茜露敏捷检定98/90失败】 她冲向小巷，但那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一样。 中午的加都，骄阳似火。 塞茜露回想起那男人的眸子，那深不见底的碧绿，就和自己戴着的吊坠一模一样。 【塞茜露智力检定74/40成功】 “不，不可能的。”赛茜把脑海里的诸多可能性抛到脑后。 但无论她再怎么提醒自己保持理性，难以索解的恐惧仍旧爬上了她的心头。三十度以上的气温，她却感受到了一丝幽邃的冰冷。 【sc0/1】 【塞茜露理智检定66/71成功】 “你怎么不跟过来？”对着姗姗来迟的陈强，赛茜抱怨。 “我的安全带卡住了。”陈强无伤大雅的撒了个小谎。 【陈强话术检定38/81成功】 “算了，”塞茜露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太多计较，反正约夏舅舅的房子已经近在咫尺了，“听着，陈强，街对面就是舅舅的家了。你在这里看着车子，我去敲门。” 那个翡翠色眼眸的男人让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等陈强回复，赛茜大踏步的往舅舅家门口走去。这栋别墅，比陈强住的那栋还大一些，周围环绕着保养得十分差劲的草坪，阳光在稀落的草坪上拉出了一道深沉的阴影。 她敲了敲门。 【塞茜露幸运检定96/60失败】 【陈强侦查检定2/70大成功】 【塞茜露侦查检定77/38失败】 陈强注意到，有好奇的邻居走了上来，看着塞茜露敲门——门那边毫无反应，而塞茜露丝毫没有发现多了一双眸子看着她。 “这是约夏·雅罗斯洛夫斯基教授的住所吗？”陈强问道。 “没错。”邻居干脆的回答。 “那是他的外甥女，”塞茜露已经发展到差不多要砸门的地步了，陈强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避免招来警方，“我们听说教授考察回来了，就打算来看望他。” 【陈强幸运检定19/99成功】 【陈强魅力检定11/43成功】 “我上午的时候还见过他，”邻居古道热肠的说，“我很肯定，他没有离开。也许他睡得太沉了。我想，我们可以去找物业——等等，她这是要……？” 第130章 命运真的不可更改吗？ 赛茜对继续和大门做斗争失去了耐心。她走向旁边的窗户。 【塞茜露力量检定52/70成功】 哗啦！窗户被打出了一个洞。 【塞茜露敏捷检定83/90成功】 毛妹的动作干净利落，并没有被碎玻璃所伤。 “该死，她就是这脾气——我去劝一劝她。”陈强对发愣发傻的邻居喊道，向着赛茜跑去。她却是已经钻进了屋里，掀开内侧的窗帘。 “不要过来！”赛茜低吼。 【调查员“塞茜露”从“发现恐怖现场”中失去的理智累计已满4点，并习惯此恐惧，不会因此再损失理智】 ……一切都太迟了。 即使已经知道了屋子里头发生了什么事，陈强还是走上前去，站在房间外掀开窗帘。 【sc0/1d4】 【陈强理智检定66/44失败】 【1d4=2，当前理智42】 …… 虚拟世界“外侧”的电影院里。 全神贯注操纵着镜头——因为现在玩家们分成了两拨，所以她不得不来回切镜头——的古诗音突然呆住了。 “怎么了？”古诗音的助手涂丽珠忙得焦头烂额。 古诗音对副本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但她此时此刻的确是遇到了，不得不处理的事。 身为“理智堡垒”首席技术员的古诗音，同样负责“理智堡垒”服务器的防火墙搭建。虽然不可能有陈强的系统那般强大，但古诗音十分确信，人类的黑客突破不了她的防御。 内部数据库，刚刚遭到了来自未知人员的访问。 并非是堂而皇之的入侵，而是使用了古诗音自己的账号，无比正常的登录进来的。 “……” 这怎么可能？ 古诗音的账号没有设置任何密码，唯一的开启方式就是输入古诗音自身的生物识别信息。要知道，她可是世界上所剩无几的古老者之一。 换做其他古老者，也无法进入古诗音的账号。米戈和伊斯人的强大技术人员或许能攻破古诗音的防火墙，但不可能这样自然而然的，就像古诗音本人登录一样利用她的账号访问公司系统。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正在虚拟世界里操纵这观察装置，古诗音都会以为这就是自己的访问。 那位访客一共只在公司的数据库里呆了几秒钟。对方没有进行任何的破坏，只是在数据库里增加了几组新的数据。 “祝你们……好运……” 看着手机上打出的，古老者一族的文字，古诗音愣住了。 是自己人？可是，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你先来操纵。”古诗音朝涂丽珠丢下一句话，直接消失在了虚拟空间里。 “啊……小古……”没了古诗音，涂丽珠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操纵那个总是“原地漂移”的古怪镜头。 …… 陈强等人并不知道外界的古诗音得到了一笔崭新的“馈赠”。 他们专注于眼前的模组。 陈强和塞茜露面前，是被约夏教授改装成书房的餐厅。书房的三面墙上都排列着书架，中间则放着一张木制的桌子，上面放着台式电脑、打印机和几叠a4纸。桌子被掀翻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也已经被打破，一个大书架翻倒，书本洒了一地。 翻倒的书架下，散乱的书籍下面伸出了一只手臂和一部分肩膀。 “守秘人，那是……” 【那无疑是你的约夏舅舅。】系统的回复永远冰冷彻骨。 明明已经全力赶路了，但还是迟了一步——塞茜露愤怒的一拳砸在地板上。 那名多嘴的邻居小老头也凑上来看了一眼。他尖叫一声，立马逃跑了。 “你没手机的嘛？” 陈强看到，老头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街角的电话亭，开始疯狂的拨电话。 “邻居去报警了，”陈强向屋里喊道，“在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尽可能勘察……！等等，你在做什么……？” “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已经死了！”赛茜喊道。 约夏不是自己真正的舅舅，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值得自己试一试。 【塞茜露力量检定22/70成功】 塞茜露吃力的把大书架推到一边。真沉啊，她想。如果是书架上装满了书的状态，绝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推得动的。 【塞茜露带惩罚的幸运检定31/50成功】 陈强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翻过窗户，搭着约夏的脉搏。 “已经没有心跳了……” 模组的梗概里，约夏的死亡几乎是“既定事项”。 但即使如此——从一开始就全力赶路的塞茜露，仍旧为自己赢得了“幸运检定”的机会。 这也就是说…… 塞茜露拼命给约夏舅舅做着心脏复苏。他的身体还没有发青。还没有，还没有结束……！ 【塞茜露带惩罚的急救检定35/45成功】 一分钟，两分钟…… 约夏的心脏，脆弱但是坚定的恢复了跳动。 【陈强带惩罚的幸运检定29/79成功】 最先疾驰而来的并不是警车，而是救护车。那位干瘪的小老头邻居，最先拨打的不是警方，而是急救电话。似乎因为是富人区的关系，所以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很近。 陈强为医护人员打开正门。他对尼国的医院不怎么放心，但总比他和塞茜露强。两名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把约夏舅舅昏迷不醒的身体抬到担架上。 【塞茜露侦查检定9/38成功】 “这不是事故，而是谋杀，”赛茜说道。她指着书架的后面，“谋杀未遂。” “啊，你说的没错。”陈强点头。 书架后面有着已经断裂的金属和螺栓碎片。 那书架是被牢固支撑着的……不应突然倒塌并压在约夏舅舅的身上。 有什么人或者生物，破坏并推翻了书架。 【塞茜露智力检定40/40成功】 什么？ “陈强。你刚刚是说，‘不要破坏现场’吧，”塞茜露说，“你那时候还在房间外面。” 陈强犹豫了半秒钟，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彻底撒谎。 “的确我有你所不知道的信息来源，”陈强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但是请相信我。我现在，是真心为了约夏先生能活下来而高兴。” 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是随意举行测试观察者模式的模组，却让自己窥见了更多东西。 【陈强魅力检定15/43成功】 “……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5/10成功】 “因为，你看上去是真的很高兴，”赛茜说，和陈强一起向救护车走去，“也许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危险，陈总。” 第131章 司机师傅，我赶时间 图书馆里。 秦凌雪坐在座位上，把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 《世纪之交的山麓之国》。 这并非是什么历史悠久的魔法书，只是一本汇编了尼国本地报纸——《廓尔喀报》、《喜马拉雅邮报》、《康提普尔城晨报》——各式各样尼国风土人情报道的平凡读物。出版商计划先在尼国本地象征性发行，然后以“旅游图书”的名义在英米印刷。 但随着本世纪初，尼国国内政局的变化，这套书最后只印刷了几百册就被叫停了。 “两百年前，伟大的普里特维·纳拉扬国王统一了这个国家。这位开国之君在自己的国土上巡游，寻访学者加入自己的宫廷。有一天，向导指引他来到一座翡翠色的寺院前。据说，这寺庙里隐居着一位圣贤，得到他的祝福，王朝的福祉定将绵延至千秋万代。 但普利特维国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说，统治国家依靠的是领导者的智慧，而不是某个人的祝福。即使是大神的祝福，也敌不过时间和命运的冲刷。多年以后，东征西讨的国王再次路过这个地方，那座寺院却已经不在了，就连一点遗迹也没有留下，只余从未被人踏足过的荒山野岭。国王这才明白，曾居住在这里的人并不是圣贤或大德高僧，而是伪装成圣人的恶魔，不由得为自己当年的选择感到庆幸。 那些贪图‘福报’，被恶魔所诱骗的人，再也没能回返人间。 到本世纪，考古学家们认为这只是一个民间故事。但本报记者寻访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夏尔巴村落，他们坚信，那个翡翠色的恶魔真的存在过。在梵文中，他被称为mahaditthi，亦即‘大见’，乃自我的执念，邪恶的迷惑，入魔的冲动。恶魔为自己披上绿色的长袍，在群山之间游走，专门诱骗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他们告诉记者，村子里曾经有一个年轻人被恶魔所欺骗，趁着夜色离开了村子。几个胆大的村民偷偷跟在他身后，看见他钻进了村子西边的冰冷荒原，和翡翠色的恶魔交谈。那连名字也不能提及的恶魔穿着破破烂烂的绿色罩袍，看不见双手，光秃秃的头颅包着阴影般的头巾，闪闪发亮的无瞳绿眼，看了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 村民们埋伏在远处，生怕被那恶魔发现。恶魔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翡翠吊坠，递给误入歧途的年轻人。村民们甚至能听见那恶魔的呢喃——恶魔要求他交出身体的一部分和他缔结契约，否则，恶魔就会杀死他，以及其他一切想占有吊坠的人。 年轻人用右手高高举起自己的廓尔喀刀，砍下了自己的左手。恶魔化为一阵翡翠色的烟雾消失了。而三个村民再也忍耐不住，冲了过去，趁着那年轻人还虚弱不堪，从身后用石头和火把杀死了他。令人恐惧的是，那人死后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变成了一摊好似死了很久的枯骨。 三人将翡翠吊坠埋在当地，希望再也不会有人找到它。这三人回到村子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最初，大家都以为这三人看到的一定是幻觉；那个逃出村子的可怜虫，谁也没有看见过他的尸体。但在此后的数日，这三人都因难以理解的原因遭遇事故而死，大家这才明白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记者在村子西侧搜查了很久，但没有发现可能是埋藏吊坠的地点。但是，记者根据村民们的转述，用素描还原了那吊坠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圆盘。 记者认为，那些愚昧的村民一定是把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当作恶魔了。也许那三人因贪墨死者的财产而杀人，然后又被洞察了真相的其他村民所误杀。毕竟事情发生了已经超过二十年，又是那样与世隔绝的村落，再调查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您也知晓关于‘翡翠吊坠’的消息，不妨来信告知本报。” 秦凌雪看着那记者所绘的吊坠假想图足有数分钟—— 虽然实际的样子稍微有点不一样，但那的确是约夏教授邮寄过的吊坠，形似曼陀罗，但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传统文化中的秘法“心中宇宙图”曼陀罗，以“聚集”为本意，象征着一切功德的聚集之处。而那吊坠的翡翠圆盘上的纹样正好截然相反，仅仅是注视，就让人感觉到不可名状的“散落”和“衰败”，仿佛它本身就是人类理智无法到达的虚空。 这还仅仅是外壳。那翡翠的盖子底下，究竟藏着什么…… 【秦凌雪侦查检定96/35大失败】 秦凌雪抬头，和那位年轻的图书馆管理员四目相对。他脸色苍白，的眸子是翡翠色的，正在冷冰冰的看着她。 “还给我啊。”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而在书山中泡了许久的小雪，已经没有余力甄别那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真实，还是极端压力下产生的幻觉。 【sc1/1d4】 【秦凌雪理智检定27/30成功，当前理智值29】 秦凌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她重新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图书馆管理员已经不再看她了。对方的眸子也不是那诡异的绿色，而是正常的蓝色。就连刚刚还苍白得吓人的脸，此时的气色也一如往常。 是自己单纯的看错了吗？还是自己的精神…… 秦凌雪站了起来。她刚刚收到了陈强的短信，要在医院和她汇合。她必须尽快。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唯一的车子给了陈强和赛茜使用，所以现在秦凌雪必须依赖尼国糟糕的公共交通。 【秦凌雪幸运检定72/75成功】 “的士。”秦凌雪乘上一辆出租车。车子缓缓开动。 雨水从阴暗的天空落下，让车子开得更慢了。雪上加霜的是，破破烂烂的出租车，后座的车顶正在往里渗水，让车里变得又冷又湿。 秦凌雪掏出自己的手机。 【秦凌雪带奖励的导航检定61/30失败】 “司机师傅，我赶时间……”附近的道路太混乱了，秦凌雪也不知道司机是否在带着自己兜圈子。她递上一叠小费。 第132章 追击者降临 【秦凌雪魅力检定88/52失败】 “我不收小费，”司机耸耸肩，手上却以极为敏捷的把那叠钞票收了起来，“但还是谢谢。”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71/39失败】 除了在心里催促这个狡诈的司机能快一点，秦凌雪也别无他法。 “您是第一次来加都吗？”司机却是把秦凌雪认作了游客，开始自顾自喋喋不休的聊了起来，“今天的天气不好，如果……” 司机暗自遗憾：他的妹妹在街上开了一家“皮肤彩绘”店，这种本地特有的身体彩绘“海娜”类似纹身，却不会永久性的蚀刻皮肤，在游客中特别受欢迎，但只要下雨的话，生意就免不了要大幅度受到影响了。 “我要去、去、医院、看、我的、朋友，”秦凌雪一字一顿的说，“请、您、开得、快一些。”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兜。透过后视镜，司机隐约看到了那是手枪的形状。 “……是。” 【秦凌雪恐吓检定6/21成功】 有些不吃好脸色的家伙就活该吓唬吓唬，嗯。 …… 电影院里。 秦逸仙看着自己的手机。绿色三角洲情报库那边的回复已经送到。 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夜子，”他喊了一声前排的小夜子，而小夜子正开开心心的把薯片塞到嘴里，“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小夜子扭头。 秦逸仙给旁边的苏叔使了个眼色。 “苏叔他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秦逸仙哄骗道，“但他今天忘了把药带在身边。我是说……能为他跑一趟吗？” 秦逸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 【秦逸仙带奖励的话术检定65/65成功】 “真的吗？”小夜子狐疑的看着秦逸仙，严格来说她现在是“理智堡垒”的员工而不是“绿色三角洲”的探员，“苏叔？” “哦……是真的。”苏叔的表情明显有一点不自然。 “你现在去，”秦逸仙说道，“我把赛茜扣掉的工资当做奖金发给你。” “陈总这儿不缺奖金，”小夜子摇头，“但是好吧。” 攻关的进展扣人心弦，但古诗音突然离开之后，“电影”的“运镜”就多少有些杂乱，让小夜子多少有些兴趣缺缺。帮苏叔跑一趟，权当活动活动也不错。 顺带一提，比起汽车，小夜子更喜欢摩托。前天她用上个月的工资全现金入手了全新的川崎h2，现在有事没事就爱骑着它招摇过市。 “待会儿把剧情说给我听——算了，我到时候自己去问陈总。” 丢下这么一句话，小夜子消失在电影院的座位上，已是退出了虚拟空间。 秦逸仙和苏应流相视苦笑。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为好。”苏叔轻声道。 如果情报属实，模组最终的剧情，会和那个害死她兄长吉川英树的的组织有关…… 和陈强不同，秦逸仙和苏叔所掌握的神话知识更加支离破碎，反而更加谨慎。 “翡翠色的恶魔……”秦逸仙自言自语，“和‘黄印兄弟会’所尊崇的那位不可名状者联系密切。很大的可能，那枚‘翡翠吊坠’就是黄……” “嘘。”苏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翡翠吊坠。 嵌进翡翠内的，纯金所铸的黄衣之印。 “绿色三角洲”从未缴获过这种吊坠，但是在印国重生的“神智学会”提供了它的情报。 “神智学会”负责保管翡翠吊坠学者报告了“翡翠吊坠就是黄衣之印”的事实，但被神智学会保管的翡翠吊坠很快不知所踪。 苏应流和秦逸仙都不知道…… 只有被“不可名状者”哈斯塔亲自选中的大祭司才有资格持有的“黑曜石黄印”和“翡翠黄印”，其罪恶的魔力甚至比《黄衣之王》戏剧封皮上的黄印更甚一筹。 所谓的“翠绿色恶魔”……其褴褛的罩袍之下，隐藏着正是哈斯塔的化身。 除非投身“黄印兄弟会”或以其他形式奉哈斯塔为主，否则，任何持有“翡翠黄印”之人都会遭到哈斯塔的契约者的无情追杀。 考虑到“翡翠黄印”不需要直视也能造成幻术，正面对抗那追击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总有一线生机，”苏叔声音沙哑的说，“那位保管吊坠的‘神智学会’学者就最终活了下来。” “如果追击者上门的时候吊坠不在身边，”秦逸仙说，“或是胆识不够，那就必死无疑了。” 那名学者最终保住了自己风烛残年的生命……以极为惨重的代价。 …… 加都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 陈强出门迎接小雪去了。塞茜露独自一人守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秦凌雪在第一时间就把她从图书馆查到的信息拍成照片发了过来，但赛茜直到约夏教授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才有时间去仔细阅读一遍。 无论是凯恩斯教授还是约夏舅舅，都是因为持有翡翠吊坠而遭到恶魔的追杀。 “……真想毁了它。” 赛茜轻轻抚摸着那吊坠。吊坠冰冷的翡翠外壳上，没有一丝温暖。 约夏舅舅还活着。恶魔的使者还会回来；而再下一个就是自己。 必须做好“迎接”追击者的准备…… 【塞茜露意志检定92/70失败】 然而，塞茜露越是想要强打起精神，她的眼皮反而开始打架。 不行。她咬着牙。不能睡。 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每个人的神情都冷冰冰的。 “你可曾见黄衣之印吗？”一句“聊天”飘进了赛茜耳朵里。 “落入活神之手的感觉，如何啊？”狰狞的笑声。 “现在做决定吧，是死亡，还是用身体的一部分，和守护者做交易。”冰冷的腔调和系统的提示音有些相近。 【sc1/1d6】 【塞茜露理智检定14/71成功，当前理智70】 不。这是幻象，塞茜露拼命提醒自己。那些医生和护士，还有他们所说的一切，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幻觉—— 然后一切都犹如肥皂泡破裂一般消失了。 “……！” 是做了一个梦吗？赛茜醒了过来，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面前是医院的走廊，看不见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几名病人坐在远处的长椅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熄灭了。楼道陷入黑暗。 第133章 最后的抉择 医院大门前。 陈强给了小雪一个简短的拥抱。 “看！”小雪惊讶的指着医院大楼。 黄昏时候的加都，天空中阴云密布，医院里的大多数房间提前亮了灯。 但就在刚刚……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完全熄灭了。 一片死寂。 …… 电影院里，苏应流和秦逸仙低声商议着。 “唯有向不可名状者献上身体的一部分才能免于死亡，”秦逸仙问道，“苏叔，你会怎么做？” “我会砍下自己的小指，”苏应流面无表情，“区区小指的代价，我还能能够承受。” 这位刚毅的老探员曾直面过无数绝境。为了保全队友和自己的生命，他不介意做出牺牲。 “你也是这样理解‘身体的一部分’吗……”秦逸仙哂笑两声。 将黄印与身体的一部分，一起交还给守护者—— …… 塞茜露把翡翠吊坠抓在手里。 陷入黑暗的医院走廊上，寂静无声。隔着几条走廊有人在喊“停电了！”，但那声音就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必须尽快——否则，约夏舅舅，甚至其他病人都会有危险……！ 【塞茜露聆听检定12/26成功】 即使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塞茜露还是听到了。近了，追击者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塞茜露一手拿着军用手电，另一手拎着吊坠。 “来吧……” 然后她看到了。 穿着破旧灰色大衣，脸色苍白，好似一只蠕虫般的魁梧男人，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他脚步看似蹒跚，但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走近，塞茜露能闻到他身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 手电的光芒下，塞茜露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他翡翠色的双眼深陷于肥厚的带鳞皮肉之中，四肢扭曲，如同章鱼的附肢一般，整个人就像歪曲的讽刺画里的人物一样。 【sc1/1d8】 【塞茜露理智检定38/70成功，当前理智69】 【塞茜露克苏鲁神话检定66/10失败】 “切。” 是人类和旧日支配者“立约”转化成的怪物，还是从遥远的星球旅行到地球的生物，塞茜露并不知晓，也毫不关心。 但就这样毫无抵抗的交出吊坠，果然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呢。 【塞茜露手枪射击检定15/45成功】 怪物并没有闪避的意思。 子弹径直从怪物体内钻了过去。 只见怪物那半液态的身躯停滞了一下，尔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 “……果然子弹是无用的啊。是小雪的话会想办法用液氮之类的玩意搞埋伏吧。算了，事到如今还磨磨唧唧也不是我的风格。” 她拔出了自己的廓尔喀反曲刀。 “想要这个东西吗？”她晃了晃手中的翡翠吊坠。 怪物发出扭曲的嚎叫，向赛茜扑了过去。 【哈斯塔的契约者手臂连枷78/85成功】 【塞茜露格斗格挡检定22/92成功】 怪物挥舞着它触须一般的手臂，却被眼疾手快的塞茜露用军刀斩断了尖端。巨大的力量让塞茜露右手虎口剧疼，但还是勉强借力一滚，闪到了另一个方向。怪物的流体触肢抽打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同时受损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 何其恐怖的力量啊，塞茜露心想。没有更强大的武器，人类的血肉之躯想要阻挡这种生物就如同螳臂当车。即使处于重重保护之下，时隐时现的幻觉影响仍旧让怪物有机会收走受害人的性命。 如果自己孤身面对这个怪物……不，如果是过去的自己，要么就是死战到底，要么就是像报道里的那位年轻人那样，交出自己的一条胳膊吧。 这么想着，赛茜还真拿反曲刀在自己上臂比划了一下。 但现在不一样了，赛茜想。 自己必须保护约夏舅舅，还有陈强和小雪。 就让自己，赌上性命来完成这个实验！ 俄国女孩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廓尔喀刀，没有朝着胳膊或手指，而是挽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果断挥下。 一截褐色的秀发断在塞茜露手里。她又从兜里掏出另一段黑色的短发，那是属于约夏舅舅的。 “啊。就这些了。” “哈斯塔的契约者”待在那儿没动。它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塞茜露的动作。 “还你，”赛茜把两截头发和翡翠吊坠缠在一起，丢给了契约者，“更多的没有了哦。” “赛茜！”远处，推着一辆手推车的陈强和秦凌雪正在匆匆赶来。 【sc1/1d8】 【陈强理智检定79/42失败，1d8=7】 【调查员“陈强”过去因“哈斯塔的契约者”而失去的理智累计已有4点。“哈斯塔的契约者”所造成的理智值损失最高为8，陈强部分习惯此恐惧，不会因“哈斯塔的契约者”损失4点以上理智值，当前理智40】 【陈强当前理智38】 【秦凌雪理智检定82/29失败，1d8=8】 【调查员“秦凌雪”过去因“哈斯塔的契约者”而失去的理智为1点。“哈斯塔的契约者”所造成的理智值损失最高为8，秦凌雪部分习惯此恐惧，不会因“哈斯塔的契约者”损失7点以上理智值，当前理智22】 【秦凌雪当前理智22】 “是当时魏远山变成的那种怪物。”秦凌雪小声说道。她回想起了几个月前，《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带来的恐惧回忆，不由得单膝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你当时直接逃了，”陈强说道，“但还是想出了办法。咦，我这么说不会超游吗？” 难道这一只“哈斯塔的契约者”怪物化太久，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哦，你只是单纯听不懂中文而已。”陈强恍然大悟。 “哈斯塔的契约者”没有继续展开进攻的意思。他把翡翠吊坠连同两束头发牢牢的捧在怀里，然后默默转向陈强和秦凌雪。 “成功了！”塞茜露神色激动，“果然，所谓身体的一部分，并不一定包含骨头和血肉……！” “神不关心，神不介意，神不在乎，”陈强说，好像他才是哈斯塔的大祭司似的，“凡人会认为血肉会比指甲或头发更有价值，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错觉。” 对于高高在上的旧日支配者来说，身体的一部分就只是一部分而已。 “哈斯塔的契约者”发出催促的低鸣。 “结果我们也需要吗……好吧。”陈强耸肩。 这一位“哈斯塔的契约者”似乎和魏远山不一样，并不是一个闷骚的急性子。 他从包里取出小刀，慢吞吞的割下自己的头发，抛给怪物，然后又在来到仍旧干呕不已的小雪跟前，蹲下身躯，取下她的一缕秀发。 “呼……”拿到了最后两人的头发，那怪物不动了。 第134章 神话生物，是我们放过了你 电影院里，苏叔笑了。 “怎么？”秦逸仙有些惊讶。“身体的一部分”用头发也可以，这件事他早有预料，但苏叔应该是判断错了才对…… 苏应流摘下自己的帽子。 “我很庆幸，”老探员宽慰的说，“错的人是我，而不是赛茜。更值得高兴的是，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虚拟世界里的事，而我们得到了宝贵的情报。” 还有什么比年轻一代渐渐成长起来，更让苏叔感到快慰的吗？ “也许我们应该和陈总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秦逸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单单是技术，在人才培训方面也是。” 这可谓是意外收获。 对“绿色三角洲”来说，还有比陈强的模组关卡更适合培训新探员的手段吗？ 就连经验丰富的苏应流和秦逸仙，也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但我们能给陈总提供什么呢？”苏应流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忧色。 “只能尽量利用各大组织的能力，”秦逸仙叹口气，“帮陈总开拓海外市场了吧。他提供的情报，我们也当给予最高程度的重视。” 苏叔点头：“他的要求，我们必须全力满足。” …… 副本内。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哈斯塔的契约者”缓缓低下头去。 “你以为是你饶了我们吗？”陈强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总觉得怪物在哈斯塔那就是个打卡上班的临时工。 契约者没有回复陈强。它把吊坠连同头发一起放在怀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嚎叫，然后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迅速崩溃，瓦解， 几秒钟之内，契约者就变成了一摊了无生机的枯骨。而四人的头发连同吊坠，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呼……” 供电恢复，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重新亮了起来。 “不，是我们放了你。”陈强拍了拍手推车上的液氮罐。 如果塞茜露没能当机立断的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一场恶战就不可避免了。 “什么？你们遇到过这种怪物吗？”全程紧张的赛茜完全懵逼，“连它的弱点都知道了吗？” 【模组：“翡翠色的追击者”已完成】 “下次再给你说。”陈强好整以暇的说。 【当前理智池：183】 【根据调查员特殊表现（挽救npc约夏），探索率结算时额外提升】 【模组探索率达到75%，奖励虚拟服务场景“雪山上的翡翠城”】 【模组探索率达到100%（完美），奖励一次性天赋“技能逆转”（选择自身的一项49以下的技能，技能数值变为“99-当前数值”，可指定或随机）】 …… 陈强回想起模组的梗概。 【模组名：翡翠色的追击者】 【恐怖之真相：在尼国的考察的凯恩斯教授，偶然从当地人那里收购了一枚“翡翠黄印”，并与好友约夏教授一同展开研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除了为旧日支配者，“不可名状者”哈斯塔所眷顾的人，“翡翠黄印”会为人带来杀身之祸。无法找到线索的约夏教授将“翡翠黄印”寄给了调查员，希望从调查员那里寻求帮助。 在这个平静的早上，一无所知的调查员收到了“翡翠黄印”。而接踵而至的，是两起恐怖的谋杀案。除非将身体的一部分连同“翡翠黄印”一起交还给为哈斯塔效劳的追击者，调查员很快重蹈和两名教授一样的命运。】 …… “原来如此。加上赛茜的表现之后，系统认为这已经足够完美了吗……”陈强笑了。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适应恐惧”（一名调查员完全适应对一种怪物的恐惧），本次随机探索率奖励加强】 【奖励“技能逆转”现在除了可以自己选择一项技能外，会额外随机选择一项49以下的技能增强】 【您已完成隐藏任务“幕后操控者”（在拥有守秘人权限的前提下，引导完美调查员完美通关三次】 “咦，除了‘缢王诅咒’和‘翡翠色的追击者’，还有吗？”陈强一拍脑袋，“哦，敢情是把我没事就开出去给人玩的‘五色门’也算上了……那个单人模组应该是有一两个人完美通关过。” 除了游戏展会上的试玩，几乎每个“理智堡垒”的员工都玩过五色门，顺利通关的也不少。 【您解锁新功能“我的一天有48小时”，您当前可以减慢虚拟空间特定“服务型场景”里的时间流速了，最高一比二。】 …… 秦逸仙、苏应流还有“理智堡垒”的员工纷纷从电影院中退出。 陈强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聆听着系统的结算。 【真实理智检定】 【陈强、塞茜露sc0/1】 【陈强理智检定62/44失败，当前理智43】 【塞茜露理智检定64/71成功】 【秦凌雪sc0/1d4】 【秦凌雪理智检定2/30成功】 ……只有我自己掉了一点，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再加回来。 【陈强侦查增长至72%，话术增长至88%】 【“技能反转”将随机一项技能增长】 嗯，不过它随机选到啥，待会的指定技能都会选择“手枪”。毕竟迟早要去米国的阿卡姆，防身之道早学早放心。 【随机技能已经决定为“射击（手枪）”】 我了个大血槽，这什么情况？ 陈强当场就惊了…… 【陈强“射击（手枪）”当前上升为79%】 我果然是锦鲤！来，第二次我也不指定了，继续随机！ 【随机技能决定为“闪避”】 什么是欧皇，这就是欧皇，幸运99%恐怖如斯…… 我简直都不相信这是我骰出来的。 【陈强“闪避”当前上升为61%】 ……随机在“闪避”上的涨幅本身是有点小亏的。不过那种事情怎么都好了。 【秦凌雪魅力增长至59%，图书馆使用增长至30%，恐吓增长至23%】 【因其特殊表现加成，塞茜露技能额外增长不会低于6点】 【塞茜露心理学增长至20%、恐吓增长至36%、汽车驾驶增长至32%、急救增长至73%、聆听增长至34%、格斗增长至99%、射击（手枪）增长至55%】 【因调查员塞茜露单个技能增长至99%，该调查员“英雄调查员”潜质激活。完成隐藏条件后可以晋升英雄调查员。】 “……”本来以为小雪或古诗音会早一步的。“逆转既定的命运”在系统看来是那么了不起的事吗？ 【塞茜露获得额外奖励“廓尔喀刀”（尼国军刀，黑色涂装）。刀身为神话合金制作，以人类当前的科技无法破坏。】 很好。 陈强站起身来，满意的看着一屋子人。塞茜露发现游戏里的军刀突然出现在自己腰间，正在大呼小叫。 嗯，随便推说是她在虚拟空间里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就好了。 “那么，接下来……等等。” 陈强敏锐的注意到了，和进入游戏时相比，游戏测试间里少了两个人。 “小夜子呢？还有，古诗音去哪了？” ， 第135章 理智堡垒，宾朋满座 数日之后。 沪上。 法国高雅集团旗下，宏桥索薇特酒店。 酒店附近临时进行了交通管制，以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对沪上来说，这种场景并不稀奇——但也没听说有什么重要的国际会议要举行啊…… 恰逢六月一日，无聊的路人们议论纷纷。 “世界儿童权益大会？听说不在沪上。” “p，是‘理智堡垒’的新品发布会。” “哇，就是乔帮主再世发行水果新机也就这排场吧。” “八方来贺，有什么不好？” …… 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上，东瀛亿代集团总裁石田正男，正和另一位瘦小的老年男子交谈。 “这次多亏你了，石田君。“瘦小老者感叹。 “哪里的话，谷内事务次官，”石田正男并不居功，“这都是神代君的功劳。” 这次亿代能和“理智堡垒”最终达成合作，亿代副总裁神代幸太郎居功甚伟。据传，是他有一个华国女婿，加上为人谦卑恭顺，最终得到了“理智堡垒”的陈总青睐。 “新项目是绝对的蓝海市场，”东瀛文部科学省的二把手，谷内事务次官显得很严肃，“就算是……陈总选中了亿代，一定是看重了我们东瀛在文化上的盈利能力。我们绝对、绝对要达成最终的合作。” “我们已经准备了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股份方面，我们董事会将在未来一年内至少转让百分之四十——” “如果陈总要求百分之五十一呢？”谷内一翻白眼。 “那个，股东们可以动之以理，但条文上可能有困难。”石田正男显得很难办。 “我们必须达成协议，”谷内强硬的说，“条文的问题，上面会给你们会解决。记住，满足陈总的一切要求，这次新技术的快车我们东瀛即使占不到主导，也一定要拿下自己的一席。” “明白。” 陈强的新技术意义何其重大，其生产技术已经初步成熟，目前整个东瀛也只有几位亿代高级董事以及官方高官知晓。 “怎么不见神代君？”谷内问道。 “这个，”石田总裁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在巴黎那边的会场吧。” “什么叫可能？”谷内瞪眼，连脸上的老年斑都变形了。 “神代君说他会和陈总一起出场。应该是陈总在哪边的会场，他就会在哪边吧。” 此次“理智堡垒”的新产品发布会，同时在沪上和巴黎举行。巴黎比沪上早了六个小时，沪上的下午三点，巴黎则是早上九点。 石田打听了老半天消息，也没打听出陈强会在哪个会场出现。 “以后这种事情要打探清楚！明白吗？” 汽车停稳，两人走下汽车。 阳光明媚，大酒店前，一位又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走下他们的豪车。 “请走这边。” “记者请走那边的通道。” 六月一日。 今年的六月一日不仅仅是属于孩子们的节日……来自全世界各地，来自生物、医疗、信息工程、奢侈品、玩具、电子游戏……各行各业的精英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理智堡垒。 …… 几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迎宾人员的指引下步入会场。 “老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位头发全白了的老人埋怨，“这么大的事，他连个脸都不露。” “刘院士，可能他是另有打算吧。”另一位老教授笑着摇摇头。 “老华也是，见不到他人。”华国脑神经科学的领头人之一刘院士显得很不满。他和罗教授、华医生关系都很好，但关于这次的发布会，名义上担当“理智堡垒”科学顾问的两人都神秘兮兮的。 “创华的专家团也到了。” “倾巢出动啊。” “但‘理智堡垒’的员工反倒只有一个。” 邱晓蝶秋姐作为“理智堡垒”客服部门的唯一正式工，在会场大厅门口代表“理智堡垒”欢迎宾客。她的英语、日语都讲的都很好，个人形象也不错，那些自全世界的大佬们哪怕不晓得什么国内的网红，但对在“理智堡垒”的代表面前，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闪光灯和快门络绎不绝。 “理智堡垒”的发布会广邀媒体，但在沪上、巴黎两边的发布会同步完结之前，除了陈强有意全网公开的网上直播，全世界范围内只有几家大型电视台被授予了视频转播权。 幸好秋姐直播经验丰富，才没有在cntv、米国有线电视、半岛电视……全世界的媒体巨头面前露怯。 如果陈强此时有盯着她真人卡的“信用等级”一栏，会发现这一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除了金钱，无形的名气和影响力也是结算“信用等级”的重要因素。 …… 与此同时，欧亚大陆的另一边。 巴黎的索薇特酒店，同样是这样一幅高朋满座的情景。 虽然也往沪上派出了代表，但欧罗巴的达官显贵们主要还是聚集在了巴黎。 然而……就像和沪上的东瀛人找不到神代幸太郎一样，巴黎的宾客们也找不到负责和“理智堡垒”牵头的罗贝托等人。 秦逸仙站在大厅门口，以“理智堡垒”合伙人的身份迎接来访的宾客。 在神秘世界里，秦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在商业领域，秦家只是一个近几十年才崛起的新贵。 秦逸仙为人仗义疏财，在欧洲的权贵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此时他代表“理智堡垒”出现，众人丝毫不以为异。 当然……秦逸仙来到欧洲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向欧洲抗击神秘的同行组织们，当面解释新情报源的存在。在现实阿卡姆的行动不允许失败，也不能打草惊蛇，秦逸仙想尽可能团结更多的力量。 而对参加发布会的普通客人们来说，最大的疑问莫过于—— “理智堡垒”的员工们到底哪儿去了？神代幸太郎和罗贝托这批最早接触“理智堡垒”的人又哪儿去了？“理智堡垒”公司的老板，笼罩在一片迷雾中的陈强陈总，又会在哪一个会场出现？ 这次应邀来访的客人，有三分之一在陈强的授意下，从罗贝托等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新技术的风声，也有三分之一虽然勉强猜到“‘理智堡垒’将发表的新产品和虚拟现实有关”，但并不知道陈强进展到了哪一步，剩下的主要是陈强和秦家凭着浑厚的财力请来的公众人物，用以扩大发布会的影响力。 既然新技术注定会引起轰动…… 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36章 请大家戴上头盔 d市。 今天的大学城商业街，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小小的写字楼后，一辆平平无奇的白色小奥拓停在了后门。一名带着假发、眼镜的鬼鬼祟祟男子从驾驶席上钻了下来，瞅着四下无人，钻进了“理智堡垒”的小楼。 “我滴ma呀……”华国游戏业的领军人物石挺长出了一口气，把假发、眼镜和假胡子都摘了下来。天气很热，他满脸都是汗水。 那几个老外倒好说，d市大学城从来不缺老外，在很多华国人眼中老外都长一个样的。学界的几位也好说，大学里这种老学究模样的人满地都是，就连本专业的学生，也不一定能认出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就是自己课本的总编。 而石挺因为经常代表双石游戏公司在公众面前露面，被围观的概率就太高了。在陈强的要求下，他特意乔装改扮，几乎是“秘密潜入”溜进了“理智堡垒”。 “咦，武导，你就这么从正门进来了？”楼梯上，看着大摇大摆上楼的武城导演，石挺吃惊。和辛辛苦苦化妆的石老板不同，武城导演这次直接是本来面目进来的。 陈强的“最初的十二人”之中，在华国国内知名度最大的就是他和武城导演了。 “早上的时候我来这边参加儿童节活动，”武城导演淡淡的说，“而且大家早就知道我和陈总有合作，我进来的时候还给几个学生签了名呢。” “……” 少倾。 华医生、罗教授、郑教授、吴城导演、石挺、神代幸太郎、罗贝托、撒佩罗夫、崔天杲，被陈强选中的合作者们在“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里集合了。 理智堡垒的员工几乎都在这里。秘书小夜子和众人最后核对着发布会的安排——现在她不用兼职保镖了，苏应流和秦逸仙大手一挥，现在陈强有了塞茜露这个全职保镖负责人身安全。 “还有十五分钟。”陈强看了一下表。 古诗音这位首席技术员的状态似乎不好，让陈强担心发布会是否能如期举行。不过古诗音最后还是很快恢复了原状。 …… 沪市。会场正门。 来自d市时报社的邱盈丰邱记者，昂首挺胸，从朋友的别克车上下来，走向会场。 按理说d市时报社这种级别的媒体是绝对拿不到采访机会的，但是嘛…… 他从未报道过这个级别的会议，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和一位大腹便便的同行撞了个满怀。 “邱盈丰！”那名带着长枪短炮团的胖记者认出了邱盈丰。 “王凯龙。”邱记者也认出了面前这个家伙。他们在d大读新闻系时候是很要好的同学，但自从王凯龙靠着关系进了沪上的大媒体之后，两人就愈发疏远起来。 “媒体是走这边！你朝贵宾通道走，是几个意思？”王凯龙发出不满的嘟囔，“嫌自己不够丢脸？” 王凯龙瞧不上在d市混日子的邱盈丰。而邱盈丰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没吭声。 “邱盈丰，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这次的报道证的。”见邱盈丰不说话，王凯龙不依不挠。 王凯龙求爷爷告奶奶，财政上没少出血，才终于为自己赢得了这个近距离报道发布会的机会。连自己的电视台都只有报道权没有直播权，邱盈丰他一个日薄西山的报纸记者凭什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王凯龙的老板不清楚“发布会”到底要发布什么东西，但参与发布会客人的级别说明了一切，不知多少媒体挤破头也要拿到报道权呢。 邱记者依旧没说话，只是用呵呵的表情看着王凯龙。 “你那是什么眼神？”王凯龙怒了。 “王哥。”身后的摄影师捅了捅王凯龙，示意他应该注意点儿影响。 王凯龙瞥了一眼远处正在进会场的几名老外，以及紧随其后几个老学究模样的人。那名模样俏丽的“理智堡垒”女员工正在欢迎他们。 这儿大人物太多了，王凯龙终究是克制住了吐脏字的冲动。 不必急于一时，他想。回头，回头再收拾这不懂礼貌的家伙…… “小邱啊……” 王凯龙以川剧变脸的速度，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你以前没有采访过这种场面，没有经验，犯错也怪不得你，”他做出一副温和的口气，“你这次不要多问问题，跟着我来……” 邱盈丰摇了摇头。 “不，我这次不是以记者的身份来的。”邱盈丰说。 王凯龙：(⊙_⊙)？？？ 邱盈丰拿出手里的与会证晃了晃。 “我是来参加会议的客人。”邱盈丰说。 王凯龙：“！！！” 邱盈丰面无表情：“所以不是来采访的，我也并没有走错，我是走那边。王凯龙，麻烦你让你一下路。” “你怎么可能……”王凯龙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 “我家闺女是‘理智堡垒’的正式员工，”邱盈丰自豪的说，昂首挺胸，指了指那边正在和章影后合影的邱晓蝶，“王凯龙，拜托让一下。” “理智堡垒”的每个员工都有邀请客人的权力，邱晓蝶秋姐就邀请了她的父亲邱盈丰。 “喂……”王凯龙还想再说什么，但邱盈丰已经走开了。 王凯龙怔怔的瞧着邱盈丰远去的背影。只见他沿着欧洲代表团、东瀛代表团、院士团、专家团……走过的红毯，和女儿简短的搭了两句话，然后就在侍者毕恭毕敬的指引下，进到会场去了。 王凯龙和他的“长枪短炮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关系了不起啊！” 半晌，王凯龙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 终于。 所有客人都在会场内就坐。客人们来自各行各业，而媒体们则是在稍远的地方单独划出了一块区域。 距离发布会正式开始，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 负责主持的秋姐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 会场上方的大屏幕里，直播放映着另一边巴黎会场的画面。镜头掠过那一侧的大人物们，同样的，巴黎会场也在播放着沪上会场的影像。长镜头特地给到窗外，巴黎和沪上的街景。 “我代表理智堡垒，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她微笑着说，“现在，请大家看自己的座位下面……” “vr头盔？”邱盈丰邱记者从座位底下摸出了那个东西。 “请大家确认时间，并戴上头盔，”秋姐温和的说，“工作人员会指引大家……” 台下议论纷纷，但所有人都听从了安排。很多人注意到，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成了两块，一边继续显示着巴黎会场的情景，对面会场的客人也正在秦逸仙的指挥下戴着头盔；还有一边则是雪山风景片般的画面，不知用意为何。 第137章 未来界点（大章） 斗龙tv。 全网直播的发布会，不仅各大视频都可以转播，主播们也能自由直播，可以说是非常平易近人了。斗龙tv非常贴心的把秋姐的直播间设为了主会场，营造出了一种贴心的感觉。 “理智堡垒”没有就发布会的内容给出任何说明，但在灌水网友人均福尔摩斯的年代，这不妨碍大家从蛛丝马迹推测出理智堡垒的新主机和虚拟现实有关。 弹幕满屏，其中有一半都是因为“理智堡垒是否掌握了完全潜入技术”撕起来的。 本来在斗龙之类的地方，出于大家对《缢王诅咒》的美好印象，认为“理智堡垒”的确掌握了黑科技的一方占了多数，但随着在“解乎”等网站，各路知名答主“人类目前的科技，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技术”的科普抢占了舆论高点。 于是乎，支持“完全潜入已经诞生”的一派和主张“理智堡垒纯粹是在炒作”的一派互不相让，在弹幕里展开了一场大战，房管封之不及，官方的大盘也呈现焦灼趋势。 很多人在主直播间里骂战被封了，就跑去转播的主播房间里跳脚。于是各路主播也纷纷亮出p咕，以各种信誓旦旦的理由去分析为什么完全潜入技术“已经/还没有诞生”。 其他视频网站多少和平一些。噼哩噼哩因为主播团在澳城集体在“理智堡垒拥有超时代的虚拟现实技术”押了注的原因，全站90%支持理智堡垒，甚至噼哩噼哩董事长沈睿直接放话，只要“理智堡垒”所持有的技术的确超越了时代，噼哩噼哩旗下所有游戏都会向大家放出福利。 ……于是理智堡垒在噼哩噼哩的支持率，在喊着“我要石头”的广大群众摇旗呐喊下，瞬间从90%飙升到了99%。顺带一提，沈睿本人也是受到了邀请作为贵宾去了现场的样子。 外国的论坛和视频网站没好到哪里去。和知乎定位相似的q站，答主们措辞还都比较温和，很多顶着“知名大学教授”头衔的用户在分析了《缢王诅咒》的种种不合乎常理之后，用谨慎的措辞祝愿“理智堡垒”能再次给大家惊喜。 tw直播、y站直播、n站直播，只要是能发弹幕的地方，讨论都极为激烈，当然其中“woooooo”之类灌水弹幕还是占了多数。 随着贵宾们的个人粉丝奔走相告，很多本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场发布会的人也满脸懵逼的被喊朋友过来看这场发布会。 从爱尔兰岛到华国，从火地岛的临近南极州的城市——乌斯怀亚，到北极圈里的不冻港摩尔曼斯克，“理智堡垒发布会”在全世界收视率不断上升中…… “那么，请大家做好准备。”全世界的瞩目下，巴黎会场的秦逸仙，和沪上会场的秋姐同时微微对着镜头鞠躬。 此时此刻，两间会场的贵宾区，每边一百五十位，总计三百名客人全部戴好了头盔。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很多都是行业里的领军人物。 “场景，链接。” 众人意识中断。 …… “怎么了？” 记者区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在他们的视角，就是面前的一百五十人，连同大屏幕里对面的一百五十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出事故了吗？”王凯龙记者惊慌失措。 …… 下一秒钟，宾客们的意识瞬间重连。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好像昏了一下。” 就算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众人还是陷入了几秒钟的混乱。 然后…… “上帝啊。” 会场不见了。 宾客们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浮在天空中的雄伟城池边缘——城池通体碧绿，仿佛由翡翠建成，宏伟的建筑鳞次栉比，而在浮空城正下方，是一座白雪皑皑的壮丽山峰。 “天呐。”石田正男社长感觉自己嗓子发干。他拍了拍自己脸颊——不是在做梦。他跺跺脚，地面是坚实的，能感到有力的触感。 和神代君说好的不一样，比他说的还要夸张…… 谷内事务次官捂着心脏，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下，这番奇幻的场景对他冲击太大了。 “是喜马拉雅山。”他缓缓拾起拐杖，强掩适才失态的尴尬。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掩饰的。三百宾客中有一多半都没最好心理准备，有人的表现比谷内更加夸张。 更有人认出了自己亚欧大陆另一端参加发布会的同事或朋友。 “上帝啊，乔治，你在这里？你不是去了沪上吗？” “不，看样子这里才是发布会真正的会场。” “看，是张影后。刚刚的镜头里，她绝对是在华国那边！” “是我们的意识被传送到了这里吗？” “我、我能连上网。我发个微博。” 第一个战战兢兢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的人发现网络信号是满格，于是开始拍照片发微博。gps定位不管用，但是信息和图片都能发出去，就像在现实世界里那般。 于是一分钟内，满场的客人都开始效仿。这三百人有的是政治要人、学界泰斗、商界巨贾、演艺明星……他们的社交网络，都有着不小的关注度…… …… 全世界沸腾了。 直播画面变幻，两大会场宾客集体“晕倒”的画面缩成了两个小窗口，而主画面变成了“雪山上的翡翠城”。 观众愣愣的看着几百名精英集体失态的样子，然后看着直播中的他们开始拿出手机连接社交网络，再然后…… 观众发疯似的打开微博、或是推和脸书，去确认大人物们刚刚更新的即时动态。 “是的，我现在在‘理智堡垒’的虚拟空间里。我能看到、我能听见，我的触感是真实的，除了这超自然的画面，我根本发现不了这和现实世界有任何区别。【图片】”——这是比较冷静的人 “你们能看到吗？你们能听见吗？新的时代到来了！【声音文件】”——这是比较激动的 “人类历史上，第四次科技大变革，就像蒸汽机、内燃机和计算机网络一样，即将改变世界”——想要彰显自己知识面的 “很高兴陈总和理智堡垒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见证这历史的伟大一刻。是的，我们很安全，我远隔万里的朋友此刻就在我的身边，除了感谢陈总，我想不到别的语言【图片】”——这是忙着巴结陈强的 “黑客帝国，今天实现了！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矩阵的时代，这是我们的时代！”——中二的 沈睿陷入沉思，他干脆打开噼哩噼哩，开始直播。管理员发现了老总的连接，干脆的把主直播间切成了他的直播信号。 “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发个弹幕。”一片乱哄哄中，他对着屏幕说道，露出背景的翡翠浮空城和大雪山。 下一秒钟，他被无数弹幕淹没了……无数的“666666”夹杂着“此生无悔”之类，铺天盖地…… 那些没有社交媒体账号的老人，有的选择了向亲朋好友打电话分享此时的心情，还有些人只是静静的站着，或是在浮空城的平台上走来走去，体味重新拥有健康身体的感觉。 五分钟之内，发布会的收视人数已经往上翻了两番，还在继续爆炸性增长。 就在众人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之后——众人看见了。 华医生、罗教授、郑教授、吴城导演、石挺石总、神代幸太郎、罗贝托、撒佩罗夫，八个人从最近的建筑里走了出来。然后，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穿着浅灰色订制西装的陈强缓缓奏出那扇翡翠大门，站在了众人的正中央，理智堡垒的员工们紧紧跟在他身后。 “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客人们，还有镜头那边的观众们，”陈强扬起手臂，“无论你们那里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陈强，代表我的‘理智堡垒’，向大家致意。我荣幸的宣布……” 掌声雷动，陈强不得不停顿了一会。 “……曾经只出现在科幻小说和影视里的，完全的‘虚拟现实’，现在已经实现了。在这边的世界里，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一切都等同于现实。”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放在陈强身上了。很多人甚至是睡梦中被激动的邻居叫醒，起来看发布会的。 “第三次科技大变革结束的现在，我们曾经扪心自问？这就是人类的极限了吗？我们的经济、我们的科学……我们到此为止了吗？我们真的触及不到了吗，那更渺远的地方？” “我们能够做到。我们必将做到。人类的赞歌是勇气和理智的赞歌，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人类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今天，我，陈强，代表理智堡垒，代表华国，向你们每一个人宣布……” “……人类的历史将永远探寻新的篇章。而今天，这虚拟现实技术，这座翡翠之城，就是我陈强对你们展示的篇章！今后，我们还会拥有更多！” 一片欢呼。三百人拼命拍着巴掌，很多老学者眼里都闪烁着泪花。而在全世界各地，无数人记住了“陈强”这个名字。 陈强微微一笑。 “‘更多’并不是一句简单的鼓舞，”他说，“虚拟世界里的朋友们，请打开你们的手机。” “怎么了？” “好。” 三百人脑子发热，还处在对陈强言听计从的状态。 第138章 我们的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请打开自动校时功能。”陈强温和的说。 “快了一分钟。”开着直播的沈睿第一个发现了自己的手机时间和直播间不一样。今天早上，系统应该刚刚自动校准过才对…… “我的也是。” “快了一分钟。” “我的手机是三点十分，但现在应该才三点九分——” “难道说……” 陈强张开双手，像个大boss一样，迎接着众人狂热的目光。 “可能有些在看直播的观众已经发现了，”陈强缓缓的说，“虚拟世界里，我们的动作和语速都慢了半拍。” 这么一说还真是——沉浸在激动中的观众们纷纷反应过来。 “朋友们，”陈强右手握拳，“大家的手机和钟表并没有出现故障。‘理智堡垒’所征服的目标并不仅仅是‘人类意识’的‘所在’……还有‘人类意识’的‘时间’。” 一片寂静。如果说刚刚三百人因虚拟现实技术的出现而激动，那他们现在就是有些被吓住了。 就连各大视频网站刷屏的弹幕都开始慢了下来……不是观看人数变少了，而是不少观众的大脑因为过分的刺激而陷入了不知该发什么好的状态…… “并不是大家的表快了或慢了，”陈强说，“而是我把虚拟世界里的时间加速了。虚拟世界里每经过10分钟，外界才会流逝9分钟。也就是说……虚拟空间里的生命，拥有比外界更长的‘时间’。为了脑部的安全，进一步的加速还在实验中，但到目前为止，10%左右的加速是完全安全的。” 陈强向前几步，距离人群更近了一些。 实际上我现在就能给你们加速到200%，陈强想。但现在，还不到交底的时候。 “我们的目标是……虚拟世界里的一分钟，在现实里仅仅是三十秒，也就是100%的超加速。我们人类的生命实在太过短暂，理应拥有更多的可供支配的时间。而虚拟世界，将会为大家带来这一切。永远健康的身体，更多的学习和休闲的时间……” 陈强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等到客人们稍微平静了些，他才重新开口。 全世界，所有的电视台，所有的媒体都陷入了狂欢。东瀛，就连大海啸中都还在坚持播放综艺节目的tokyo电视台，主持人都在导播的指引下，开始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诸位，今天是未来的起点，最终我们的一天将有四十八小时，”陈强微笑，“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现在请大家回到现实世界，我们将召开临时的记者招待会，请诸位尽情向世人分享在这虚拟世界里的感受吧。” “顺带一提，头盔禁止带走。” …… 翌日。 “所以呢？”陈强躺在公司里的躺椅上，看着企鹅群里自己的表情包发呆。 “呃……”秦凌雪贴心的安慰着自己的男朋友，“其实网络舆论中对你崇拜态度的才是压倒性多数。” “全世界的股市一夜之间全涨停了，”小夜子汇报，“再没人关心什么经济争端了。” “无数人挥舞着支票簿希望和我们合作，”秋姐说，“外国的被我踢给了罗贝托和神代幸太郎筛选，国内的公司我根据市值和名声做了甄选，最后由陈总您拍板。” “刚刚副校长打电话告诉我，你已经跻身d大著名校友之列了，”白绍保一副“我跟对了人，人生少奋斗二十年”的表情，“我怀疑他们未来可能会在学生广场上给你竖一座雕像。” “我们应该雇佣更多的安保人员，”塞茜露正经的说，“我这两天已经收拾了两位数的狗仔了。” “……” 守秘人之眼！ 【陈强心理学检定4/69大成功】 “好吧，你们是认真的。”陈强叹了口气。所有人都是真心为他高兴。 结果而言。 陈强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但这不妨碍各大企鹅群冒出了一大堆陈强高举手臂“在神之才能面前膜拜吧，凡人”，或是紧握拳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张开双手“我华国的科技天下第一！”，以及最后把手指向远处“朕的东西不许你们拿走”，如此这般的表情包。 “因为陈总您的肢体语言太丰富了……大家都是挺您的。”秋姐总结性发言。 小夜子捧了一叠报纸，放到陈强面前。 “传统媒体也对您的成就做了肯定。”她说。 陈强翻了翻那些报纸…… 【陈强图书馆使用检定99/51失败】 ……头疼，不想看，而且差一点就大失败了。 “小雪，念几篇给我听。” “好。” …… 总的来说，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当下，陈强的横空出世被成为了世人的强心剂。 “陈强代表了人类勇攀高峰、不懈奋斗的勇气。”——华国某官方报纸 “显然，人类再一次站在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幸运的是，这一次，每个人都会站在年轻的陈强和他的‘理智堡垒’这一边。对新技术运用的前景，我们审慎的保持乐观。”——《泰晤士报》 “我们注意到，虽然‘理智堡垒’的技术是独立开发的，但虚拟现实相关的股票出现了惊人的上涨和资金涌入。这种乐观情绪是二十年以来都从未有过的”——《墙街日报》 “我们有幸采访到了陈强背后的八人组中唯一的东瀛人神代幸太郎先生。他究竟因何成为‘理智堡垒’的合作者？对于这项前景宏大的新技术，他又如何评论？”——《朝日新闻》 “我们在想，如果下个赛季的西甲联赛都转移到虚拟世界里进行，就能有效避免运动员受伤了。甚至，我们能看到更多的高龄运动员，继续在绿茵场上驰骋！”——画风与众不同的《西班牙马卡报》 只有极少数媒体表示了对陈强的警惕。比如，有的外国报纸担忧这是不是对人类灵魂的操纵，即使在一边倒挺陈强的国内，也有一位王姓记者标新立异，在个人公众号上发表文笔质疑陈强的技术安全性，然后不到半天工夫，他就被愤怒的群众喷到删号走人了。 “咦，小雪，怎么不念了？”陈强发现小雪突然卡壳了。 “没什么，这张很无聊，下一张。”小雪脸上一红，把那张报纸叠好放到身后…… 【陈强侦查检定15/72成功】 尽管小雪的动作很麻利，陈强还是瞥见了那个标题。 《陈强背后的女人》。 “也许我们真的该成立专门的公关部了。”陈强陷入沉思。 …… 米国。 纽约。 丝蒂法娜的红色保时捷，奔驰在街道上。 ， 第139章 这是假面骑士吗？ 路边的大屏幕正在循环播放发布会的录播片段，以及全世界专家积极的解读——不是陈强做的广告，而是国内的诸多友商联手推动。 时代广场1号广告屏、纳斯纳克大屏幕……大半个纽约的街头屏幕广告都被陈强自带干粮的“粉丝”包圆了。 “是的、是的……我们完全可以做出类似的技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投入。不会有危险。” 手机那头的中年男子显得有些焦急，但丝蒂法娜很快让对方平静下来。 “不，议员先生，他并没有用到我们的技术。嗯，后面赶上是很有希望的……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那就好。保持联络。” 丝蒂法娜挂断了手机。 米国官方历史上曾经收集过一些神话技术，最终差点玩脱之后，就对运用这些技术失去了兴趣。对陈强的突然崛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他们第一个念头也不是竞争，而是害怕新技术背后的力量，开始四处打探。 丝蒂法娜的误导让许多人放了心。 “你得感谢我呀，陈总，”丝蒂法娜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我可是遵守游戏规则，八月之前都不会去看那段阿卡姆的记忆哦？ …… 三天后。 “理智堡垒”的会议室里。 “所以我说过了，”陈强说，“我暂时还不考虑和丝蒂法娜小姐合作。请原话转告她。” 会议桌对面的黑西装男子浅浅一笑。 “如果您改变主意……” “我会随时联系丝蒂法娜小姐的，”陈强说道，要不是“别天神”显示这货是人类，他都要以为这位“混沌物质”公司的代表乃是奈亚的另一个化身了，“塞茜露，送客。” “我明白了，”那名丝蒂法娜手下的男子也不过多纠缠，站起身来，“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爱戴尔奎特小姐。啊，还有一件事……” 忠实履行着保镖职责的塞茜露用警告的目光盯着那位白人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礼物盒。 “是私人的话题。” 他把礼物盒递到陈强手上。红色的礼物盒上，打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大小姐说，很高兴看到她上次送给您的礼物能派上用场，”他说，“她虽然不清楚详情，但还是为您准备了一件新的礼物。” “……” 是说“虚拟世界里的遭遇我暂时还没去瞅，但是想看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看，而且我以后也会继续观察你”吗。 其实那扇子根本就没毛用啦！ 能从现实世界带进虚拟世界，你送一个步话机或者瑞士军刀，甚至开锁器都好嘛！ “慢。”塞茜露却拦住了陈强伸向礼物盒的手，“我先来开。” 塞茜露在执行保镖任务的时候还是很尽责的。 “看样子没什么危险——”打开礼物盒的塞茜露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等等，这是什么？” 那是一本厚实的书册，褐色的封面上没有写书名，但塞茜露翻开之后，脸上豁然变色。 “这不是‘绿色三角洲’的探员培训资料吗？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等等，你给我回来……” 那男子落荒而逃。塞茜露作势欲追，却被陈强伸手阻止了。 “让他去吧。这只是课本之类的东西而已吧？那就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塞茜露嘟囔，“但这也是我们……” 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的所属转到了理智堡垒旗下。 “是‘绿色三角洲’的机密……”赛茜说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米国人，在华国境内调查有些棘手，反正他进来的时候脸就已经被摄像头拍到了，”陈强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苏应流先生他们吧。” “嗯。”塞茜露点头。她也不担心教材落到陈强手里会有不好的影响——拿秦逸仙和苏应流他们的说法，陈强手里掌握的情报网远在各大凡人组织之上。 陈强饶有兴致的翻着这本图册。这本黑白印刷的讲义并不精致，带着一种上个世纪的粗糙感。大概是因为这种培训资料特别容易泄密的关系，这本书里只有图片和极少的文字，对神话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就算是见了，也不免会误以为是自费印刷的设定本之类的东西，决计不会和真实的神秘联系起来。 “我们训练的时候，会同时发放文字和图片讲义，”塞茜露说，“几个人共用一本，下课的时候同时交还，分开保管。” “嗯，‘绿色三角洲’还挺仔细的。”陈强看着一张食尸鬼的解刨图，不由得滋滋称赞。 “食尸鬼跟人类一样拥有十二对肋骨，”塞茜露对自己的记忆力感到苦恼，“但也拥有一根人类没有的横……横什么骨来着？” 陈强却是翻到了新的一页。这一页上绘制着两幅由抽象的线条构成的图案，陈强觉得和它们和哈斯塔的黄印有点类似，甚至比之黄印更加狰狞，陈强仅仅是注视着它们，就产生了些许不安的感觉。 “啊，它们是……” 塞茜露想说这些是能保护我们的旧印，但见陈强快速的往后翻，便也没再多说。 …… 临时的研究室里。 “古诗音，你在干什么？”小夜子好奇的问，“你在补番吗？” 古诗音的屏幕上堆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其中有很多像装甲战士一样的图片，周围还有很多看了就让人头疼的注释。 “啊……是的。” “是假面骑士？”小夜子却突然想起来了，“是假面骑士的设定集吧，那种等身特摄英雄……先变身！然后对抗怪人……” 东瀛特摄番剧，俗称“怪兽片”，在华国最知名的当然是奥特曼，但近年来另一个系列，假面骑士系列也越来越红。 “算是吧。”古诗音含糊其辞。其实她进入人类社会没多久，也没看过几部番剧，更没听说过《假面骑士》这种相对偏门的剧。 想不到古诗音还会喜欢这种特摄剧……完全误会了的小夜子心想，嗯，下次买个模型手办送给她好了…… 小夜子走开了。而古诗音继续鼓捣她的研究图纸。 “啊啊啊——那位把设计图发来的前辈也太强了吧！”古诗音原地挠着脑袋，之前在观看“翡翠色的追击者“时，理智堡垒的内部系统收到了这份来历不明的技术信息，如果可以成功搞定，那毫无疑问能让公司的即战力上一个大台阶。 对以“安全第一”为最高信条的古诗音来说，这系统至关重要…… “‘泛用人形生物外骨骼作战系统’”，古诗音念叨着那个拗口的名字，“做不出来啊！我和徐叔应该能承受，但普通人类的话风险太大了。他们是怎么实现安全使用的？唔，如果提前进行人体改造的话也许可以试一下。” 还有…… “这花里胡哨的装饰和配色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古诗音对着那设计图发愁。 第140章 这系统它终于发疯了 陈强在走廊上踱步。 他刚刚收到了秦逸仙的通讯，本月中旬，来自全世界各大组织的专业探员会在东瀛举行一次围绕着阿卡姆行动的会议，然后展开对阿卡姆的大规模“探索”行动，若有必要，则转为“清扫”。 但在这之前…… 他看着手机上“克苏鲁的守秘人”app显示的系统任务。 【任务名：接二连三 任务说明：在未来一个月内，完成至少两次“虚拟空间随机试炼模组”。非首次完成随机试炼模组不能直接完成系统任务。 奖励：可变（unknow） 当前进度：1/2】 自己接到任务是在五月，也就是说，自己最近还得再执行一次“虚拟空间随机试炼模组”。 与之相对的，无论是“理智堡垒”的生意扩张，还是去出席东瀛的会议，忙起来都会非常棘手…… 趁这几天大家都在，开启试炼吧。 希望这一次的试炼，不会有上次这么困难…… 陈强深吸一口气，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随机试炼模组，启动。 【模组名：未来的分歧点】 【建议成员：5】 【本次模组调查员固定为：陈强、秦凌雪、羽田小夜子、塞茜露、古诗音。其他调查员无法进入模组。】 “……” 【难度：维度引擎（d-engine）】 陈强：？？？ “这系统终于也发疯了。”陈强自言自语。 陈强瞥向窗外。 明天是六月七日。 嗯，高考日，估计到时候街头会静悄悄的，鸣笛的司机都没几个，生意也被自己全推掉了，是难得的清净日。 …… 在外神和旧日支配者面前，凡人的生命历程就犹如瞬息，文明自兴起到衰亡的历史也不过是一段稍长一些的时光罢了。 …… 公元2999年。 地球人类国家联盟，或称人类邦联。 亚欧大陆东方的城市——d市。 作为地球本土数一数二的大型旅游都市，d市早就在老城区建立了保护区，保持着千年前的城市风貌。而以过去的大学城为中心，d市规划建设了全新的市中心，是整个地球最繁华地区之一。 两支旅游团，同时抵达d市中心广场——“陈强广场”上。 其中一支多是青壮年男女，穿着墨绿色的紧身制服，每个人的气质都显得精明强干；而另一只有老有少的队伍穿着则更加“古典”，有古老的衬衫、牛仔裤，好奇的东张西望。 “来自摩洛哥特区的客人……还有这边，来自谷神星殖民地的客人……” 广场上，一位虚拟影像投影的红衣女导游凭空出现，带着这两批衣着各异的旅游团走过广场。 “欢迎光临陈强广场，”导游甜美的声音在两拨游客耳畔回荡，“广场以人类的伟人——陈强命名，是d市的象征……” 这些人们当然早就已经知道了。 “原本d市要改名为陈强市，但据说当时的陈强先生本人力排众议，保持了过去的名字……” “大家请看，广场中心这尊铜像，就是一比一还原的陈强先生……当时这座广场是d大大学的所在地，还在读大学的陈强先生就是在这里，一边漫步，一边思索着未来……” “请问，这副样子就是陈强先生散步时的真实写照吗？”一名穿着制服的红发女生问道，眨巴下眼。 雕像描述的陈强张开双臂紧握双拳，一副慷慨陈词热烈激昂，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模样。 年轻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而另一波人则怒视这些对前人不知尊重的学生。 “不，这尊雕像描绘的是九百多年前的六月一日，‘界点日’，第一次向全社会公开他的虚拟现实技术时的陈强先生。”人工智能控制的女导游似乎不知女生乃是明知故问，用一成不变的口吻答道。 “我的数据库显示，刚刚的回答涉及的知识点‘陈强界点日演说’，该知识点您就读的在‘摩洛哥第二高校预科’属于必修内容，”女导游温和的说，“请努力学习。” 女生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而另外一拨游客则是爆发出报复的大笑。 没错……看上去更像“宇宙居民”的一帮年轻人，是大多出生在地球本土的学生；而另外那群和千年前状态更近似的男女老少，才是从地外行星来到母星的游客。 在这个大半个太阳系都被殖民开发的年代，许多殖民星球的居民保持了古朴的生活方式，反而是作为“首都圈”的地球，更加偏向于简约干练的宇宙开拓风格。 如今的地球，几乎每一寸土地都得到了充分的开发利用。 北非教育特区，又称摩洛哥-撒哈拉教育特区，是地球唯一一个设在非洲的“教育特区”，其学生享有在各大行星之间游学的特权，连预科班的学生，都能利用考前时间集体前往地球另一端放松一下。 “大家可以自由行动，然后将前往‘理智堡垒’的初代总部继续游览。” …… 被多次修复，已经成为历史纪念馆的“理智堡垒”写字楼二层。 无论这间房子被重建多少次，内部构造和布置都保持不变。其中，公司最初的游戏测试间，无论何时都不对游人开放，以至于有中二病的学生猜测这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可以撼动世界的秘密，比如陈强隐藏在这里的超级战甲钥匙，或是一键改变宇宙格局的神秘超级开关一类…… …… 尘封的游戏测试间里—— 刚刚启动游戏的陈强等人意识中断，然后瞬间重连。 【模组名：未来界点】 “……咦。” 眼前房间的没有变化，依旧是熟悉的游戏测试间，但头上的头盔却消失了。 故障吗？陈强拍拍自己的脸。他看看身边，周围只有秦凌雪，和他们一起进入游戏的小夜子、塞茜露和古诗音则是踪影不见。 【所有玩家都会出现在以您为中心，两千米以内的区域。】 游戏开始了？舞台就是自己的公司吗？ 【当前日期：公元2999年6月7日】 “……” 【您的调查员身体状况可能会有未知的变化，请注意留心。】 【除理智值之外，您的调查员将拥有“清晰值”这一新的衡量精神状况的指标，请注意留心。】 【游戏开始。30分钟内距离您超过两千米的玩家，游戏失败。】 【欢呼吧，你所期待的未来，终于实现了。】 陈强习惯性的伸手去开门，但想了想半途停住了。他望向一边的秦凌雪，秦凌雪也是满脸忧色。 “先搜一下吧。” 第141章 不可名状的未来极点 陈强广场，地下深处。 古诗音从沉睡仓中醒来了。 “主人。”智能助手的提示音响起。 “咦？我，在……” 古诗音对自己突然变回了古老者形态而感到迷惑。自己，应该是通过虚拟头盔进入了游戏才对…… 【模组名：未来界点。日期：公元2999年6月7日。请自行了解情况。】 “主人，请下命令。根据您之前的设置，30秒之内没有后续命令，则自动播放简报。” 古诗音只思考了三秒钟。她瞥见几件款式不同的人类常服就挂在不远的地方，开始迅速切换到人类姿态。 “直接播放简报。”她命令道。 对于人类来说沧海桑田的时间，对古老者来说不外乎一段简报罢了。 …… 旅游区安保中心。 值班大厅。 就像人们在拥有汽车之后就开始想象人人都有私人飞行器的日子一样，许多年来人工智能技术有所进步，却并没有取代人类的工作。地球邦联也倾向于让人类从事非机械劳动的各行各业——在这个黑暗的宇宙中保持警醒的一种方式。 安保队长石敢当打了个呵欠。现在人类的疆域极广，鱼龙混杂，但在母星地球，d市的旅游区可谓最安全的地区之一。这里距离军事区很近，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很少有人或其他生物胆敢在这儿捣乱。 石敢当的本职工作是机械师。 人类邦联规定只有拥有行伍经验的老兵才能担任安保队长，石敢当只在星际运输大队当过几天驾驶员，勉强算是满足了资格。除了没事教训教训小年轻，他的工作算是很悠闲了。 反倒对安保队的部下们来说，石敢当的倔强头铁和吹毛求疵都是一绝…… “嗯？” 石敢当看着面前骤然的橘黄色警告提示，皱了皱眉头。 有不明人物入侵“理智堡垒”旧址的游戏测试间。这个房间是少数完全没有监控的房间之一，石敢当完全看不到游戏测试间里的人是何许人也。 又一个热爱冒险游戏的毛头孩子，嗯？石敢当心想，陈总的地方，也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 “小夜子，你去一趟，”石敢当吩咐，懒得继续追查，用手里的把汉堡把空中的警告窗口点掉了，“理智堡垒旧址二层游戏测试间，把里头的小虫子收拾一下。” 没错…… 和直接出现在游戏测试间里的陈强和秦凌雪不同，小夜子进入游戏时就被系统直接赋予了“保安队实习生”的身份，此时还没听完系统的提示音呢。 “啊……是！”听到石敢当在喊自己的名字，一脸懵逼的小夜子条件反射的答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您现在的精神状态：清醒】 【请注意您身体状况的变化】 小夜子用力过猛，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比自己之前全力跳高能达到的高度还要高出些许，差点撞到天花板。 保安们发出零星的笑声。 “小夜子，你又要撞到脑袋了！”有一个梳着黑色马尾辫的女孩笑道。 小夜子却没多少心思搭理她。 “唔……” 这就是为什么“请注意您身体状况的变化”吗？小夜子心想，无论是科技的成果抑或魔法的结晶，总之力量不断从自己浑身上下涌出，说是超人或是改造人类也不为过。 从身边人的反应来看，这种bug般的身体机能好像已经成为常态？还有这房间科幻电影般的画风，这次游戏改成科幻类了吗？ 是直接附身在某个同名的女孩身上了吧，小夜子心想，而刚刚那个翘着二郎腿给自己下命令的大叔是自己现在的老板。 不知是不是大脑植入了辅助芯片的缘故，一条通向事发地点的路线图自动浮现在她面前，而其他人则是一副完全没看到的模样。 这里是……d市？ 虽然有些状况外，但小夜子还是遵循地图的提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保安队的值班大厅。 “她真的没问题吗？”一位看上去比较稳重的中年人忧虑的说，“虽然捣蛋的应该只是学生，但小夜子她自己也就是个学生啊。” 在他看来，这名实习生的战斗力差不多是安保队里垫底的。 “大不了就打不过，打不过就只能开除。”石敢当说道。 “可是，会有危险吧。” “都是学生，看着成天打生打死的，”石敢当懒洋洋的，“实际咱们队都多少年没出过人命了？” 中年人点头。 “该磨炼的时候就得磨炼，没有能力活该被刷下去，”石敢当说，“你也到休息时间了，进虚拟空间休息一会吧，不用想那么多。” 中年人和另外几个轮班休息的人直接在座位上“入了定”，意识已经是链接了虚拟世界。现在的地球人不需要头盔，用植入芯片就能在几秒内进入虚拟空间中。 …… 陈强广场上。 “班长……”红发女生哭丧着脸，面对另一名个子高挑的帅气男生。班长虽然穿着制服，但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戴手套，耳垂上扎着古怪的耳钉，脸上的刺青每隔几分钟就变幻一种颜色。 “你说塞茜露溜走了？我叫你看好她来着。”班长脸显怒色。 “可是，她真的是一下子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那女生都快哭出来了，“呼叫她也没有回应。” 和小夜子一样，赛茜也在这个时点切入了一位学生的身体。但已经拥有技能格斗99%的她，适应新的身体技能远比小夜子更快。 “算了，”那男生突然露出一副狡诈的神色，“不管她了。但愿她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吧。” 第二高校带有军校性质，这个班级一共只有四十多人，其中能力最强的就是这名男生和塞茜露了。如果赛茜因为什么事受到学校处分，这男生喜闻乐见。 他东张西望。的确哪儿都见不到塞茜露的人。 …… 兵器迷的赛茜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街边雄壮的警备用机甲吸引了——蓝色涂装的钢铁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一手持枪，一手持矛，甚是威风。 于是她情不自禁的向那边飞了过去——她的制服上有简易喷射装置，可以进行短途飞行。 【塞茜露侦查检定3/38成功】 于是她敏锐的发现了…… 错不了的。 虽然没有大型武器弹药包之类的信息，但那机甲身上，还有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微型武器匣。 也许矛只是威慑其他地面单位外加装饰作用，机甲身上隐藏的振动匕首才是机甲真正的杀招？ 于是她为了能看清楚机甲，往前多走几步，拐过一个拐角。 “小夜子？”她瞥见了穿着蓝色保安制服的小夜子匆匆走近“理智堡垒”的大门。周遭已经面目全非，但“理智堡垒”外观上除了门口多了一个巨大的蔚蓝色商标“san”，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塞茜露也果断跟了过去。 第142章 被当成标本的旧日支配者 和直接拥有本地住户身份的小夜子和塞茜露比，陈强和秦凌雪的身体和过去没什么变化。 【陈强侦查检定74/72失败】 【秦凌雪侦查检定33/35成功】 “看上去一模一样，但并不是我们来时的房间，这些都只是模型，”秦凌雪把一顶虚拟头盔拿在手里掂了掂，“咦，还多了个商标。也就是说……这个是商用的版本吗？” san……陈强哭笑不得的看着头盔蓝底白字的大写字母商标，他在现实里到现在还没决定“理智堡垒”的最终商标是什么来着，就这么直接愉快的决定是sanity了吗？ 好吧……也不错。倘若这里是真的2999年，自己看到了这个商标才回过去使用，那么这个商标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平行世界，嗯，平行世界。 【陈强聆听检定82/70失败】 【秦凌雪聆听检定48/29失败】 忙着查看房间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并不隔音的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 地下。 听完简报的古诗音，流利的操作着虚拟终端。 操作系统毫无疑问是出自某个古老者，甚至就是她的手笔。 虽然中间也掺杂了一些米戈和伊斯的影子…… 而古诗音的身体，她现在非常确信，就是自己的本尊。对古老者这种长生种来说，不到一千年的时光根本算不了什么……属于睡一觉就过去了的时间。 “欢迎回到‘理智堡垒’，杰出的首席技术顾问阁下。” 古诗音都做好了黑进去的准备，但她的默认生物识别账号就拥有整个“理智堡垒”乃至于虚拟世界的数据库的管理员权限，完全不用劳心费力…… 和21世纪那刚刚打响名气的小作坊不同，现在的理智堡垒是名副其实的太阳系第一大企业，虚拟空间的支配者，古诗音的权限毫不逊色于人类联邦的高层。 “搜索半径三千米内的同名或相似名人物，”有了“大洋里的圣诞嘉年华”那次的经验，古诗音对“身份植入相似人物”有了基本的概念，“有了，织田小夜子，以及塞茜露。调出信号。” 确认档案照片，确认实拍影像。 “实拍影像是本人，但证件照之外的照片却不是，”古诗音瞬间明白了，“和过去一样，是‘其他人看着我们还是过去的本人，但玩家之间相互观察是玩家’，这样的设定。” 小夜子和塞茜露汇合了，但陈强和秦凌雪仍旧不见踪影。 “非法闯入？”古诗音收到了智能助手的提示，“监视没有拍到，突然出现在游戏测试间里？” 和迟缓的安保中心不同，古诗音掌握着动用核心科技的权力…… “微型侦查机器人已派遣。” “热成像确定为两人，体内未装置小型维度引擎的普通人。” “观测。确定为陈强，秦凌雪。” 古诗音放了心。 “咦？陈总的权限应该比我还高才对……” 至于为什么现在早就过了人类的理论寿命，陈强的账号却没被注销，而是和自己一样只是休眠等待重新激活的状态，这点长生种古诗音自然忽略了…… “他们现在是黑户，可能会有麻烦。唔，给他们注册一个新的身份。” “理智堡垒”建立了大量巨型人造卫星殖民地，居民数据库完全对古诗音开放，她想怎么就捏怎么捏，为所欲为。 “还是不要用陈强这个名字了。” “居民：强恩·陈，秦凌雪，数据录入完毕。” “警报……非法入侵警报直接删掉。” “误报！” 古诗音凌空一点，“非法入侵”的警报被她强行停止了。随便向收到警报的保安队打了个“误报”的消息，古诗音向地下基地之外走去。 …… 安保中心。 “我的天呐……” 石敢当发出一声惨叫，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收到了“误报”的消息。但问题不在误报，而在那个发件人，显示为“您的权限不足以查看”。 误报这种事现在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保安系统会自动纠正误报并发送纠错消息，罕见的时候，误报消息可能会由石敢当的上级部门直接发出。也有一些情报口上的人能让自己的账号显示为“未确认账号”，这种情况石敢当只见过一次。到这个地步，石敢当就知道这事自己没资格插手了。 古诗音哪知道这么多？她直接拿自己的大号发的，也没选上隐藏账号的选项。所以当石敢当收到误报消息的时候，发件人就变成了简单粗暴的“您的权限不足以查看”。 石敢当在做运输兵的时候，曾经听过这方面的传言。 直接让通讯系统强行显示“您的权限不足以查看”！那得比自己高多少级啊！那种级别，随便哪一个都是最顶尖的大佬，甚至讲一句话就能调动一支星际伞兵的那种…… 至于最初的非法侵入警告？直接消失了，连信息记录都蒸发了。 “……” 石敢当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这种大佬既不隐藏账号，也正常通过程序纠错，而是直接拿大号警告自己“你没资格管”，难不成自己无意之间触犯了某种禁忌？ 那间“什么都没有”的游戏测试间里，真的隐藏着陈总的秘密？ “小夜子，回来！”他对着通讯吼道。 小夜子那边没有回音。她和塞茜露的公共频道和个人通讯，早就被古诗音屏蔽了，免得她继续收到那些（古诗音认为的）不明所以的联系。 “唔，得再建两个高级账户……” …… “理智堡垒”门口。 “赛茜，你笑什么？”小夜子怒道。 “我觉得这身保安的制服蓝色很适合你。”赛茜强忍住笑。 “比你一个军校学生好。”小夜子不满。 “你的精神最近越来越好了……” 塞茜露不知道，那是游戏开始前，陈强也用理智池为小夜子增加了10点理智值的功劳。 两人拌着嘴，走进“理智堡垒”的大门。 两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所谓能靠力量解决的问题是都不是问题，这次的游戏是纯粹的科幻冒险，和那些不可名状的神话存在没什么……关联…… “欢迎光临‘理智堡垒纪念馆’，”将两人识别为游客的虚拟导游自动出现，“首先您将会看到本馆最珍贵的展品，是陈强先生在理智堡垒成立的二十周年纪念日，安置在……” 大厅正中央的那东西映入了两人眼帘。 第143章 你以为在30世纪就不用SANCHECK了？ 【陈强带惩罚的幸运检定25/79成功】 “咦，并没有锁。” 虽然没有听见外面的响动，但陈强的运气相当不错。当陈强从内侧把游戏测试间的大门打开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 “是从内部反锁……”陈强皱眉。 “……或是什么人遥控开了锁吧。”秦凌雪小声说。 面前是公司熟悉的走廊，但怎么看怎么带着一种违和感。 “我们下去看看。” …… 【目击旧日支配者兰·提戈斯，象牙玉座之神（蜡像形态）】 【sc1d4/1d6】 那是一只被做成标本的丑陋怪物，即使俯卧着，也有接近两个成年男人的高度。它有着球状的躯干，三角形分布的三只鱼眼长在躯干前段气泡般的头部上，下方是鼓起的腮，以及六条扭曲的黑色粗壮触肢，触肢末端生长着蟹钳般的畸形怪爪。它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奇特的毛发，但仔细观察，每一根毛发尖端都生着螺旋状的刺吸式短嘴，密密麻麻…… 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能感受到它身上难以言喻的阴险邪恶与疯狂狂乱，其中蕴含的仇恨、贪婪、以及残酷无情的情绪，并不属于地球，甚至也不属于太阳系，而是昭示着更加危险的黑暗——无边无际，无限强烈的纯粹恶意。 这只休眠中的旧日支配者伏在一张象牙基座上——这王座和兰·提戈斯本身一样，充斥着病态、恐怖而引人作呕的雕塑——不少发须上还带着森森血迹。 【小夜子理智检定9/24成功】 【1d4=3，因为调查员天赋“精神固化”影响，损失2点，当前理智22】 【塞茜露理智检定29/71成功】 【1d4=3，当前理智68】 …… 陈强和秦凌雪走下楼梯。 他们已经差不多明白……这里被改造成了纪念馆。 然后，一楼大厅，兰·提戈斯那狰狞的身躯也被两人尽收眼底。 现在陈强十分庆幸——他从一开始就为小夜子和秦凌雪配置了“精神固化”天赋。 【陈强理智检定40/43成功】 【1d4=1，当前理智42】 【秦凌雪理智检定30/30成功】 【1d4=3，因为调查员天赋“精神固化”影响，损失2点，当前理智28】 四人不约而同的被吓得一跳。周围的人用看乡巴佬眼光看着四人。也有人察觉到陈强的模样和历史影像里的“陈强”很像，但思维定式下一时间也没人把这个看着就冒冒失失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和“伟大的陈强先生”联系起来。 “wtf……”陈强产生了一种骂街的冲动，“是谁把这玩意拖到这里的？” “是你。”比陈强多了解一些的小夜子小声说，念着“蜡像”下方的说明性文字。 …… 纪念馆一层的“纪念碑”里简要记载了“理智堡垒”的历史，也几乎是半部人类在新千年里的发展史。但和公元纪年不同，上面的日期是以“界点日”，也就是陈强虚拟技术的发布年为元年的。 “界点日”元年年底：虚拟头盔投入商业试点。 “界点日”二年：虚拟头盔对全社会公开发售。 “界点日”九年：非人类种族的照片开始在虚拟网络上流传。很快，非人类种族的存在被迫对公众公开。 “界点日”十年：陈强先生捕获了一只外太空生物，据说这只生物在上古时期阿拉斯加地区着陆。同年年底，在经过了数年的拖延后，虚拟世界全球网络终于克服重重阻力建立，标志着虚拟世界的最终普及。 “界点日”十一年：陈强先生资助的诸多基金会之一，埃希克罗夫特基金会将“维度引擎”（d-engine）的投入实验。实验以失败告终，参与测试的人员全部被危险生命体所杀，陈强先生提出将“维度引擎”小型化，放弃对大型永动机的追求，而是转而向小型能量炉的方向发展，让实验得以继续推进。 …… “你们说当时的我是不是疯了？”陈强对自己的提案感到惊讶，一般搞出这种计划的家伙，要么疯了要么就变成**oss了。 “小声点，接着往下看。”小雪说。 …… “界点日”十三年：第一台小型维度引擎研制成功。在实验中，意外发现“维度引擎”和虚拟世界的链接能引起驾驶员和载具的共鸣，驾驶员能将载具视为身体的一部分。 “界点日”十四年：应用维度引擎的小型战术机甲原型研制成功。 “界点日”十九年：应用维度引擎的战斗外骨骼研制成功。在人体内植入维度引擎的计划取得突破性进展，并发现植入维度引擎后，人类的精神稳定度会有所提高，更适合驾驶机甲和链接虚拟世界。 “界点日”二十年：陈强先生将外星怪物标本挪入“理智堡垒”旧楼，对战术机甲驾驶员和体内植入维度引擎的实验人员开放展览，以示警示人类社会，这个宇宙中还有众多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界点日”二十七年：怪物标本在虚拟世界中对公众开放展览。因其形貌过于骇人，在当时激起了剧烈的争论。此后数年中，出品了大量将其卡通化的作品和通俗影视作品，避免未成年人不经意间受到惊吓，其模糊化的黑白照片亦写入高中课本。随着这只宇宙怪兽的形象逐渐深入人心，争论也渐渐平息。 …… “我是绝对不会那么干的，”陈强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太激进了。你们瞧瞧，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小夜子：“像。” 塞茜露：“你就会。” 陈强：o(╯□╰)o …… “界点日”三十年：“理智堡垒”合并了旗下所有企业和基金会，成为人类世界的巨无霸。新太空探索计划开始。翌年，完全的反重力系统被发明，“太空科技爆发”开始。 “界点日”三十五年：人类开始在火星建立基地，并和隐藏在火星地表下的两大火星种族开始接触。同年，地球国家开始为愿意融入人类社会的非人类种族发放公民证明。“理智堡垒”的非人类种族顾问团公开，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界点日”五十年：人类首个太空殖民地建立。 ……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陈强眯起眼睛。 给公众阅读的历史……这种带着科普性质的文章很可能缺少了某些细节。 第144章 临时工与正式工 众人接着往下阅读。 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中，人类逐渐在金、水、火、木、土几大行星圈上建立了基地，但进一步的扩张被搁置。直到23世纪，人类的先遣队开始接触到冥王星的米戈一族，是否应该划分宇宙领土的议题才被提上议程，地球邦联的提案也开始推进。 24世纪，因为“理智堡垒”的奥法科技顾问毕格比的叛变，和米戈的边境冲突几乎演变成一场战争。摩擦延续到25世纪。 最终在“理智堡垒”次席技术顾问，主张和平的人形米戈米高尔先生的促进下，两大种族缔结了和平条约。 此后的一百年，出于对米戈的提防，人类迎来了战争科技的总爆发，但因为米戈一族此后再无异动，人类种族最终迎来了超过三个世纪的稳定期。 除了少数外星殖民地之间的战争外，地球邦联基本实现了母星地球的长期和平。 人类的寿命不断增长。虽然通过人类死后意识上传虚拟世界技术仍未完善，但如今体内未被植入“维度引擎”的旧人类寿命已经超过了两百岁，而体内植入维度引擎的人类寿命可以达到四百到五百岁。 …… 就在众人阅读着墙上的科普内容的时候。 石敢当带着整个编队的保安，在“理智堡垒”旧址门口探头探脑。路过的群众很疑惑的看着他们。 他倒是很想假装无事发生，但他还有一个员工联系不上呢。石敢当胆战心惊，生恐小夜子一个不小心，冒犯到那位神秘的大佬。 保安队长小心翼翼的琢磨着那位巨佬的心思：关闭自动警报，一般意味着不想声张。也就是说，不希望把事情闹大的意味。 但另一方面，巨佬有好几百种方法能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回收警报 为什么巨佬要用本尊大号直接发消息，暴露自己的存在？ “……想不明白。” 石敢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超级巨佬们的心思他不懂，但是这位中年机械师明白，巨佬用小指头都能碾死自己。唯有拿出十二万，不，十二亿分的精神去应对…… 偏偏不明真相的手下人并不能领会石敢当的精神。 “我们是在埋伏什么家伙吗？”一名高个子女保安兴致勃勃的问。 “那样的话，我建议我们分散开，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一位中年男人提出自己的见解。 “都别说话！”石敢当怒了。自己要是被巨佬的怒火殃及了，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前面的，别挡路。” 摩洛哥的学生团自保安队的身后而来，好奇的看着蹲伏在纪念馆外众保安。他们这是在玩什么呢？ “学生仔闭嘴。”被石敢当训斥了的女保安对这些学生当然没有什么好眼色。 “都冷静点。”石敢当连道。 “嗯？”班长眉头一挑，他们这些人眼下只是学生，但个个是天之骄子，毕业之后至少也能在地球邦联的地方军混个武官，哪里会把这些普通的旅游区保安放在眼里。 他一个轻巧的空翻，直接从众保安头上掠了过去，中间距离领头的石敢当和挑衅的女保安头顶只有几厘米，然后在对面稳稳落地。 “借过。”他摆了一个“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pose，虽然除了保安队的怒气，并没有什么真的会爆炸。 “借过。”“借过。”“借过。” 有了班长带头，勇气大涨的学生们接二连三的从保安队头顶跃过，稳重点并且有钱的就开启随身的反重力装置飞过去，没钱或是轻浮点的就变着花样的翻跟斗过去。 “啊？”面对这种侮辱，保安队里有不少脾气火爆当场就抄起了家伙。 局势一触即发！ “你们都给我停！”石敢当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如果让巨佬看见这一幕…… 嗯，只有那个看上去十三四岁，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路过，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丢人的一幕，但愿巨佬没发现。 古诗音：(￢_￢) 古诗音两秒钟之内就对这些学生和“临时工”（陈强教她的词，因为缺乏人手，理智堡垒的保安长期由临时聘用的社会人员担任）失去兴趣了。 “啊，是你们。”古诗音懒得理会剑拔弩张的两拨人，直接向着走出理智堡垒纪念馆的陈强一行四人迎了过去。 “是赛茜。”“塞茜露。”的同学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同学。 “小夜子……”见小夜子安然无恙，石敢当也松了口气，“她身边那是谁啊？竟然有两个……旧人类？” 将体内无法植入“维度引擎”的人称为旧人类是一种蔑称，但即使在母星地球这个首都圈，人类邦联都没能消除这种歧视，只是不敢公开叫出声来罢了。 “那个旧人类，好像和影像里的陈强先生有点像，”石敢当是众人中最见多识广的，“穿得也很奇怪，是在模仿陈强先生‘界点日’演说里的那身？” …… 陈强松了口气。 这么顺利的汇合在随机试炼模组里还是头一遭。 “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同事。”小夜子注意到了对面的保安团。 “还有我的同学。”赛茜皱起眉头。 “我觉得他们要打起来了……”秦凌雪提出了自己的常识判断。 “别管这些了，”古诗音说，“我叫了特遣队，我们马上就走。” “那是什么？”小夜子没听懂。 “正式工。”古诗音用她的理解说道。 话音刚落—— 啪！啪！啪！…… 数十名身着漆黑战甲，画风宛如“钢铁侠”或“战争机器”，威风凛凛的钢铁士兵，整齐划一的从空中直落地面，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即使以“新人类”的动态视力，他们从出现到落地也总共不到一秒，闪电般的速度，却没有掀起丝毫的音爆，复古风格的人行道地砖都没有碎掉一块。 每个钢铁士兵身上都铭刻着理智堡垒的“san”标记。 远处旁观的班长：“？？？” 再怎么进行心理准备依旧被这场面惊得几乎陷入sansheck的石敢当：“！！！” “卓越的古诗音大人，”特遣队队长头部的面具以液态金属的形式打开，“还有诸位……尊贵的阁下。” 他似乎迟疑了半秒钟。 第145章 我，陈强，打钱 队长心中却是暗暗懊丧。 最终的抵达时间比起训练的最快的记录慢了整整一点五秒。对这位来说，这可不是一个拿得出手的成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这支即使没有战甲单凭体内维度引擎的也能肉身突破大气层的空天特遣队而言，完美就是唯一的及格线。 古诗音大人选择沉睡已有数百年。接待她对任何一只机动特遣队来说，都是非凡的荣耀。 “卓越的古诗音大人，遵照您的吩咐，没有投入机甲和战斗机器人，”队长深吸一口气，“请下命令。” 队长早就注意到了陈强的相貌，但他早已养成了绝对按权限服从命令的纪律，没有多问一句。 “先……带我们离开这儿，”古诗音想了想说道，“就在附近帮我们找个住处。” “大众点的那种，”陈强补充，“不用戒严。” 他算是看明白了…… “我，陈强，打钱”就完事儿了。 “……不。” 在这个世界里，甚至连“打钱”两个字都是多余的…… 直接“我，陈强”就完事儿了！ …… 一旁的石敢当陷入愕然的沉默。 在“理智堡垒”内部，“卓越的”一词有特别的含义。 只有理智堡垒的初始员工，最初的一批合伙人，以及为“理智堡垒”做出突出贡献，在公司内部也位居最顶层之人，才能在名字前面加上“卓越的”三个字。就连理智堡垒目前的董事会成员，八成也没有资格被称为“卓越的”。 当然，在这之上还有更高等级的称号“伟大的”，那只属于陈强本人！ 能被冠以“卓越的”人物，小老百姓平时根本见不到。 …… 陈强附在古诗音耳畔耳语了几句。 “这位强恩·陈先生，”古诗音说，“身上有着陈强先生的血缘，是我的贵客。有没有更古典的……交通方式？” 那队长看向陈强。陈强用力点了点头。我自己身上有自己的血缘，谁反对谁就是不客观，嗯。 【陈强心理学检定98/69失败】 陈强并未从队长的表情里发现任何特异之处。队长的液态金属战甲流动，重新为他戴上了面具。 片刻，一辆黑色的悬浮轿车从天而降。 “诸位尊贵的客人。”车门自动打开，智能助手的声音传了出来。 “走了。” 五人鱼贯而入，飞车在特遣队的重重保护下扬长而去。 而旁观了全程的学生团和保安队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打架？ 那种事情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石敢当蹲下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老式香烟。 “我，石敢当，”他对着一边的班长，指指自己，“小兄弟，借个火啊。” “我有名字，”班长看了他一眼，“我叫汪燃。” “那汪燃小兄弟，给点个火呗。” 汪燃伸出左手小指，小指上腾跃起一缕红色的火苗，为石敢当点了烟。 “你怎么知道我的‘维度引擎’的能力可以点烟？”汪燃好奇的问。 “眼力，”石敢当吐了一个烟圈，“这些年我教训的小鬼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当我这点眼力没有？真打起来，你真以为你们这些没进过社会的学生，能打得过我？” 汪燃也不反唇相讥，就是看着陈强一行人远去的方向发呆。 “你说，”汪燃班长一脸迷茫的喃喃自语，“那位大人会不会记恨我？” “谁知道，”石敢当自嘲一笑，“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瞧过咱们。”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自己更加微不足道，不引人注目一点…… “我没说那位卓越的大人，”汪燃班长对着天空，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我是说赛茜。她可是上了那位大人的车。那位大人的……车……” 我前几天还和她竞选班长来着，她会不会转头对付我？汪燃心中一片茫然。 …… 旅游区南部，农业区。 当今人类早就克服了饥饿问题，先不说体内植入维度引擎这种人工小太阳的，依靠一次性的菌类口服片，普通人类也能改造自己的肠道，使之能高效率的消化膳食纤维素。 也就是说，字面意义上的“吃草”……高科技吃草。 自然生长的野草能量较低，但人类早就培育了适合大批量在简陋的宇宙温室中种植，营养也均衡的草种，在许多宇宙殖民地的早期开拓发挥了作用。 但正如人类折腾了一千年还是没普及在宇宙温室里种麦子一样，人类折腾了几百年，种出来的草营养价值大幅度提升，但味道还是和地球原生的野草一样难吃，就算经过加工，口感还是味同嚼蜡。 因此地球上还是保留了相当数量的农业区。 农业区内种植和养殖传统农产品，一部分供地球本土的人们消费，还有一部分出口给那些以“草”和“菌”为主食的太空殖民地。 地球圈的富人们也在农业区内部兴建别墅，划分出了一些土地从事传统的精耕细作，美其名曰“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 无人驾驶的飞车带着陈强一行人，停在了农业区一栋白墙红顶的别墅前。 尽可能选用“复古”住所也是陈强要求的，现在地球新建的很多高档居民区根本没优先考虑主人体内没植入“维度引擎”的情况，门开在二楼三楼都是正常操作。 一蹦n丈高的新人类完全可以一大步蹿上去，如果家里有没有植入“维度引擎”的成员，就得加装反重力扶梯之类的通道了。 个人是否能植入“维度引擎”，和先天的素质有关，但随着近千年来技术不断成熟，最近一个世纪地球本土出生的人群中，“维度引擎”的植入率达到了惊人的91%，只有体质特殊者，或年龄太大，已经难以进行改造手术的中老年人才会维持到普通人类的状态。 而在最穷困的小行星殖民地，新生儿能通过筛选，在成年前植入“维度引擎”的机会只有20%出头。 “维度引擎，”陈强看着体内拥有维度引擎的小夜子和塞茜露都拥有了惊人的身体能力，“不知道本次的模组，有没有充足的时间给我和小雪进行植入手术。” 第146章 睿智的群星玩家 d市北部。 外星领馆区。依照人类的礼节，已经和人类建交的几大太阳系种族都在这里设有领馆，包括来自火星的爱伊海伊人(aihais)、来自土星的布雷弗洛姆人（bhlemphroims）和艾菲格矮人（ephiqhs），来自天王星的勒杰赫斯人（l’gy’h），以及自称居住在太阳系边缘的米戈（mi-go）。 来自土星的客人们共有一个领馆——他们懂得一些所谓的“魔法”，但在地球今时今日的科技面前并不够看，就连20世纪的军团都能轻松战胜他们。 布雷弗洛姆人的头与身体乃是一体，耳朵、眼睛、鼻子……诸多器官都以怪异的形式分布在身体上，状若刑天。 大部分布雷弗洛姆土著对来自地球的“外星人”漠不关心，直到地球人开始在土星建立基地的时候，才有一些有识之士挺身而出，向地球人请教人类的技术。地球也不介意多一个从属文明，干净利落的帮他们在地球建立了使馆。 后来，土星上的其他智慧种族，伊迪荷姆人（ydheems）、吉荷比鸟人（djhibbis）和艾菲格矮人也加入了学习地球的行列。其中最为好学的是艾菲格矮人，只有原始社会生活水平的小矮人们非常感激地球人为他们带来了理智和文明，让他们终于不必继续居住在大型菌类的茎秆之中——由于菌类很容易腐朽，他们必须经常寻找新的住处。 土星人看地球的科技，显然是“宛如天神”的。 来自火星的爱伊海伊人，比土星的住民们先进得多。在地球人在火星建立前进基地的当前，爱伊海伊人也撤掉了掩饰，展示了他们在火星上蔚为壮观的城市群。自诩星际文明（但他们并没有什么行星圈外的基地）的他们表达了和地球建交的愿望，结盟来对抗他们凶恶的邻居。 火星上有两大智慧种族，一是自称满足于文化和贸易，热爱和平的爱伊海伊人，另一个则被地球人称呼为火星人（martians）。 尽管在脑后拥有巨大的耳膜，这些火星人的听觉神经十分迟钝，也没有能被人类喊出来的称呼（爱伊海伊人不想被叫做火星人）。火星人的身体十分脆弱，但非常善于制造机甲，并拥有一套完整的军事社会，和爱伊海伊人于不稳定的停战条约下勉强共存。 在地球立足火星之初，火星人频繁的袭击地球岗哨，后来地球的机甲性能不断提升，火星人也老实了不少。友好的爱伊海伊人在战争中出了不少力，人类也投桃报李的只在火星地表修建了唯一的一座大型都市“前进市”。 天王星的勒杰赫斯人是立方体形状，多腿的金属生物。勒杰赫斯一族发达而不幸，他们曾经大度的将它们的星球分享给避难的夏恩一族，在发现夏恩一族隐秘的阿撒托斯崇拜之后，便彻底驱逐了这些意欲雀占鹤巢的昆虫魔物。 即使被如此伤害过，勒杰赫斯人也对人类崛起和到来表示了欣喜，并在第一时间和人类建立了外交。 然而，所有领馆的大小加在一起，也无法那座“米·戈”的领馆相比。米戈和地球人之间的关系最为险恶，但无可否认的是，它们是太阳系中唯一有可能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种族。甚至民间一直传言，它们所谓的“母星”冥王星，只是这一遍布星河的强大种族一个微不足道的殖民地或前沿基地罢了。 时至今日，人类对诸多非人类种族都有了一定了解，但仍旧看不透米·戈，就像土星的布雷弗洛姆人看不穿人类一样。 …… “嘿，”土星领馆里，一名艾菲格矮人向一名没有脑袋的布雷弗洛姆人兜售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是人类的古董。” “你要是再拿假的外骨骼腰带糊弄我，”那名刑天造型，五官却好似天线宝宝的布雷弗洛姆人嘟囔，“我就把你丢进人类的动物园喂企鹅。” 非人类种族不能使用维度引擎，但“理智堡垒”有专供非人类种族使用的外骨骼腰带，能让非人类种族以“人类装甲骑士”的形象活动和战斗，主要是效忠于“理智堡垒”的一部分食尸鬼在使用。 对落后又没钱的土星人来说，每一枚变身腰带都是价值连城的稀罕货。 “企鹅才不会吃我呢，它们喜欢的是你这种肉球和那边的鸟人。”对“刑天”的威胁，小矮人满不在乎。 “……有话快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刑天”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来了。 有戏！ “事先声明，我只接受人类货币。”小矮人道。 “我又没说一定会买！你倒是说说看，”“刑天”也晓得不能给人家牵着鼻子走的道理，“人类的古董我拿来有什么用？” “哦，我的朋友，你一定会买的，”小矮人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件古董叫做‘手机’，是人类一千年前的科技造物。” “你的意思是……”“刑天”眼睛发亮。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一直心心念念不忘故乡。但人类的科技水平太高了，我们根本学不会多少。”小矮人一本正经的说。 “没错，他们根本不肯认真教我们！”“刑天”嚷道。 “分明是你自己太笨了。”小矮人嘟囔，发出了一个初中毕业生对小学肄业生的鄙视之声。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小矮人说，“听着，我的朋友，这件叫做‘智能手机’的古董是人类上一个时代的造物，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搞懂它的工作原理。” “但这是被人类淘汰的东西吧？”“刑天”用半懂不懂的声音问道，“学这个有意义吗？” 这个没有脑袋的呆瓜，小矮人心道。 “你学会了怎么制造这东西，学习更复杂的东西也就有了跳板。”小矮人认真的说。 “有道理，”“刑天”一咬牙，“说吧，你开价多少？” “你三个月工资，不还价，”小矮人说，“不是我忽悠你，这东西虽然是古董，但就连人类的最高层，也仍旧喜欢用这些复古的设备。你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伟大的赫祖尔夸伊耿扎在上，我绝对不会骗你。” …… 与此同时。 某位货真价实的“人类最高层”乘着车子抵达了农业区的别墅。 “这次系统竟然给了任务提示。”陈强惊讶。 智能芯片普及的时代，手机早就进博物馆了，可系统除了简洁的提示音，仍旧把具体任务进度发在了陈强的手机上。 第147章 陈总，你真的是人类吗？（上） 毗邻d市的重工业地区。 一个披着大衣，带着兜帽的影子，在地下空间里疾驰。 “哈……哈……” 兜帽之下，隐隐能看到他血红色的眸子和胶装的皮肤。十根手指皆为利刃，上面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影子——食尸鬼跌跌撞撞的逃过一片待处理的金属垃圾堆，险些被废弃的管子和机床外壳绊倒。 食尸鬼的存在已经对人类社会空开。对于那些既加入不了“理智堡垒”，又不能放弃对人类血肉的渴望的可悲食尸鬼来说，生活在城市的阴影里，寻找腐食，猎杀那些同样被社会遗弃的人类是他们唯一活路。 而现在……就连这点活路也不给它们留下。 一名身上带着“san”标记的黑色士兵，拦在了食尸鬼的面前。士兵全身披着黑色的装甲，看不见面罩之下的表情。 装备外骨骼装甲的“理智堡垒”神话生物特遣队！ 无论是怎样的神话生物，只要是以人形变身，就会变成人形的装甲士兵，实力却只增不减。 身后，追兵已至。 那状如鬣狗一般的食尸鬼扑倒在地。绝望之中，那食尸鬼嗅到了那士兵身上的气息。 那是它同族的味道。 “你这个可恶的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食尸鬼发出愤怒的狂吼。 钢铁士兵掐住了食尸鬼的喉咙。食尸鬼发出一连串哀嚎，压倒性的力量让它身首分离，然后倒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脓血流了一地。 “你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个错误。”钢铁士兵的面具下传出冷冰冰的女声。 那食尸鬼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各种犄角旮旯不闻不问的“理智堡垒”，会对对它生活了十年的地下垃圾区发动突然起来的大规模清扫！而且是毫不商量，格杀勿论！ “区域a，已压制。”那女性钢铁士兵简洁的做着汇报，继续前往下一个地区。 对“理智堡垒”来说…… 有一位卓越的大人莅临此地，那附近的一切肮脏都必须扫清，事情就这么简单！ …… 陈强当然不晓得某些因他们的到来而惨遭飞来横祸的神话生物了。 他专注于手机上自己的任务。 【任务：在游戏开始30分钟内和其他所有调查员汇合，当前已完成】 【已完成额外目标“找到一个安全的据点”，可选任务将变为可见状态】 呵，系统…… 敢情我多逛一会街，可选任务的提示就要被吞了对吧。 不管怎么说，在系统的判定中，这栋别墅是“安全”的。 结果好，一切好。 【当前任务】 【在2999年存活七天（主要任务，时间压缩中，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七小时）】 主线任务一如既往，只是冰冷的存活。 【探索星海种族们隐藏的秘密（可选任务） 布雷弗洛姆人0/2 爱伊海伊人0/1 勒杰赫斯人0/1 米戈0/2 古老者0/1】 陈强对着手机屏幕下眨巴下眼。 “先不说这些佶屈聱牙的名字，这种任务提示方式有种魔兽世界的感觉。” “而且，这就完了？” 任务提示本身还算直观，前面的数字是“可以探明的秘密”，后面的数字是“当前任务中总共可供探明的秘密”。 “总共是七个。不知系统的排序有什么讲究，”陈强自言自语，“而且古老者这个在数亿年前就来到的地球的种族也赫然在列。” 他瞥了一眼通过智能助手查看着别墅内部功能的古诗音。 虽然有些偏门的种族可能记不太清楚，不知道自己直接凭着对克苏鲁设定集的记忆，对着空气喊话，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 ……吸取上次魂越阿卡姆的教训，作死的实验要等到快下线的时候再做。 一旁，没有忘记自己秘书职责的小夜子忙着从在线百科里整理各种资料。赛茜则是对停在别墅外的一架工程机甲起了浓厚的兴趣。工作用机甲在宇宙开拓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在地球上主要就是训练用机体和有钱人的玩具了。 “古诗音，”陈强问道，“现在能给我和小雪安排手术吗？‘维度引擎’接入的手术。” 无论是变身器外骨骼还是驾驶机甲，植入“维度引擎”都是必备的条件。 “要先进行体质测定，”古诗音维持着科学家式的谨慎，“等我打开地下机库……” “那种事情随便一台机甲就行吧。”陈强说道，他也看了一些资料，“包括那边那台。” 塞茜露已经兴致勃勃的钻进那架工程用机甲的驾驶舱里去了。这间简陋的机甲没有任何称得上“武装”的装备，但装备有反重力装置和打桩机。 这个世界的机甲驾驶是不需要拼手速的——驾驶员体内的“维度引擎”和机甲内的“维度引擎”通过“虚拟世界”的共鸣彼此联系联系。 驾驶员、机甲、维度引擎…… “‘维度引擎’‘虚拟世界’，已同步。” “同步率：987%，比您上次的同步率增长了189%” “检测到数据异常波动，建议联系维修” 赛茜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这东西是不是坏掉了？” “没有，798%是被你意识附身的那个‘赛茜’的数据，”古诗音坚定的说道，“你的数据比她要高得多，甚至你体内量产型的维度引擎，并不足以发挥你的全部潜力。” “有这么强？” “在目前数据库里有登记的人类驾驶员里足以排到前五十。考虑到你是第一次上机以及你体内的维度引擎瓶颈你，你真实的数据可能会排在前十或第三。”古诗音瞥了一眼智能助手的显示。 说起来，陈强心想，那丫头现在是格斗99%闪避90%来着……不知后天训练对这个素质的影响力有多大。 “驾驶舱的基本功能，也包含了维度引擎的相关检测机制吧。一些资源紧张的地区，就是让幼童挨个进入驾驶舱进行检测的。”陈强说道。 “没有植入维度引擎的人进入驾驶舱，会弹出错误提示，并弹出和维度引擎有关的检测数据和建议。”古诗音说道。 “我先来。”秦凌雪说道，有点不放心这个检测的安全，“小夜子，送我进驾驶舱。” 第148章 陈总，你真的是人类吗？（下） “你别推我……”赛茜恋恋不舍的退出驾驶舱，三个女孩子打闹在一起。最后不仅是秦凌雪，连体内已有维度引擎的小夜子都钻进驾驶舱测试了一遍。 小夜子——“同步率：811%，比您上次的同步率增长了92%” 秦凌雪——“未检测到维度引擎，理想同步率905%” “为什么小雪的同步率比我还高？”小夜子觉得自己在战斗训练中的成绩一直比小雪高，不由得有些不服气，“是不是检测装置坏掉了？” “检测装置并没有故障，”古诗音解释道，“赛茜是适合做机甲驾驶员的类型，小夜子你是更适合使用作战外骨骼的类型，而秦凌雪是均衡型吧。” 这也没什么不好——人类主流的机甲只有人类能用，连隶属于“理智堡垒”的神话生物都得用专用的作战外骨骼。 “该我了。”在小夜子和赛茜的帮助下，陈强也钻进了那架有两层楼高的机甲驾驶室入口。 舱门关闭。 来吧。 对陈强来说，这也只是诸多副本中的一个而已。 无论究竟是正常的读数，抑或是同步率100%的天选开局，他想，本质来说都无所谓。就算同步率为0%，他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先不说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所有天赋为零蛋的主角后来都发达了，就算是真的0，回到现实里也没什么。 …… 与此同时。 工业园区的地下垃圾场。 食尸鬼女队长从变身状态下解除，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的这支特遣队由地球本土的食尸鬼和火星爱伊海伊人雇佣兵组成。这伙爱伊海伊人拥有骨状多节的四肢，每个身高都超过两米，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耳朵扁平，鼻孔狭小。 “我去休息一下。”她说，向垃圾场外停着的一台机甲走去。 队员们指指点点。 “队长心情不太好呢。” “毕竟是亲手杀掉了这么多……” “这么多年了，咱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被这些家伙吃掉的可不仅仅是人类，它们疯起来连同族都不放过。咱们不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加入‘理智堡垒’的吗？” “还是不要说了……” 队员不知道，女队长把他们的谈论听得一清二楚。这位女队长不同于那些普通食尸鬼，她的感官比他们更加敏锐。 “永远是如此。” 她顺着绳梯，爬进机甲驾驶舱。食尸鬼无法驱动人类的机甲，但僻静的驾驶舱是一个休息的好去处。 机甲的驾驶舱不能甄别体内植入了“维度引擎”的人类和类人的神话种族。在这些神话种族进入驾驶舱的时候，驾驶舱会发出千篇一律的错误提示—— “‘维度引擎’‘虚拟世界’，已同步。” 类似的提示，食尸鬼女队长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未知的‘维度引擎’型号，操作界面自动关闭，请联系您的‘维度引擎’维护人员。” 驾驶舱里的光芒熄灭了。女队长开始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 …… 农业区的别墅前，陈强在驾驶舱里坐好。 “‘维度引擎’‘虚拟世界’，已同步。”机甲发出冰冷的自动提示音。 咦？ 我体内有那种东西吗？ “未知的‘维度引擎’型号，操作界面自动关闭，请联系您的‘维度引擎’维护人员。” 驾驶舱里暗了下来。陈强陷入迷惑。 他爬出驾驶舱。 【羽田小夜子心理学检定38/10失败】 “结果怎么样？”小夜子兴奋的问道，全然没有意识到陈强表情的变化。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1/39成功】 “呃……”小雪却是察觉到了异样，拉了拉小夜子，示意她不要继续追问下去。小夜子马上就理解了。 【塞茜露心理学检定100/10大失败】 “……” “是很棒的结果吗？”塞茜露却是完全想到了相反的方向去，“到底是多少？嘿，古诗音，你在监控结果吧，告诉我——” 她忘记了自己的力气是过去的数倍，心不在焉的陈强一不小心被她推了一把—— 【陈强敏捷检定13/70成功】 要不是陈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秦凌雪的手，小夜子和秦凌雪一起把陈强拉了起来，他就要从二楼的高度落向地面了。 “道歉！”小夜子摁着塞茜露的脑袋让她对陈强鞠了一躬。 “所以，诗音，”陈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你一直在看吧。为什么会出现刚刚那种错误提示？” 古诗音心事重重。刚刚那种错误提示出现人类身上表明他们身上的维度引擎出了故障，类人的神话生物种族进入这种人类专用的机甲则很有可能引起误报。 “陈总，你先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陈总，你真的还是人类吗？”古诗音一本正经的问道。 “……” 【陈强心理学检定15/69成功】 “你，认真的吗？”陈强发现古诗音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什么问题？”小雪听到古诗音竟然这么问陈强，很不高兴。 “不，不可能的。”古诗音却是自己把这个可能性否掉了。 的确存在人类的大魔法师意外把自己转化成了非人种族仍旧不自知的情况。 但古诗音在现实世界里检测过陈强，进入模组之后也利用智能助手对四位队友进行了全身扫描，他们毫无疑问，都是人类。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42/39失败】 “我只是在排除各种可能性，”小雪还没反应过来，古诗音自顾自的念叨起来，“是啊，陈总怎么想都是完全的人类……所以，就是另一种假说了。” “假说？”陈强皱眉。 “在这个模组的历史中，‘维度引擎’的初号机，”古诗音说道，“很有可能是埋在陈总你体内的。也就是说，‘维度引擎’的初始设置和检测机制，很可能是以陈总你的身体状况作为模板的……” 陈强眨巴下眼。 “所以说？”他露出狐疑的表情。 “当且仅当还没有被植入维度引擎的你进入驾驶舱开始测试时，以你为基准点的检测系统产生了错误，将现在的你误报为‘未被注册的维度引擎’型号。这是我现在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第149章 我想把我的百科编辑的详细一些 米戈领馆正门。 “孙先生，”一名银色卷发，肤色苍白的怪异老者向孙姓男子躬身，“请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被称为孙先生的男子提起地上的两枚手提箱。他瘦高个头，穿着印有理智堡垒“san”标记的墨色紧身工作服。 “赫尔伯特，这次就饶了你们。但我迟早会揭下你们的画皮……给我记着。”孙先生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请便。”人类躯壳，却被换了米戈大脑的赫尔伯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孙先生转身离去。陪同孙先生来的军人也都对人形米戈怒目而视，可人形米戈赫尔伯特恍若未觉，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愈盛。 和米戈的冲突中，有许多人类战士被米戈俘虏，大脑被剥下，成为“缸中之脑”。直到和平年代，这些大脑仍旧在米戈的培养皿中，处于长期休眠状态下……变为米戈要挟人类的永久性人质。 直到近年，米戈才和人类商议，将这批“缸中之脑”分批次逐渐归还。 孙先生从米戈处带走的手提箱里，就装有四枚属于人类战士的“缸中之脑”。他们的身份，他们的亲人，都要慢慢调查…… “我敢打赌，”回程的路上，那位负责保护孙先生的军人嘟囔，“那些米戈一定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我们需要保持耐心，门罗·德哈特队长，”孙先生说，“我们会知道的。” 理智堡垒的低空飞船从d市上空飞过。这种飞船内没有维度引擎，但胜在坚固，主要用于在行星内部搬运包括重型机甲在内的军事物资。 …… 与此同时。 另一艘低空飞船，正在开往d市的市民服务中心。飞船行驶得很慢，好让来时匆匆的客人们能借机俯瞰一下地面的风景。 “陈总，你的维度引擎手术还是拖延一下，”安排智能助手自动驾驶飞船，古诗音和其余三个女孩坐在一起，“小雪的手术，以及给赛茜更换更强力维度引擎的手术，待会马上就可以进行。陈总？” 陈强独自呆在船舱的角落里，对着一张显示屏冥思苦想。 “你在看什么？”小雪好奇的走了过来。 “什么也没有，”陈强立即画面点掉了，“小雪……” 他看了看小雪身上的墨绿色工作服——制服朴实无华，却把小雪的身材衬托的极为完美。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等到回去之后，我就开始制作同样的制服。” 【陈强魅力检定43/43成功】 “呼。”陈强松了一口气。 蒙混过去了。 他查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个世界里“陈强”的生平。 但即使是古诗音能链接理智堡垒内部数据库的飞船……能显示资料也极为有限。也许是每个真正的理智堡垒顶层，不需要访问数据库也知道这些秘密吧。 生年是正确的，卒年则没有显示。难道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 ……不。那种可能性不大，陈强想。 古诗音是寿命无尽的古老者一族，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意识直接刷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如果这个世界的“陈强”还活着，那陈强也应该会做回自己，而不是变成凭空出现的黑户才对。 另外一个陈强关心的……就是他的家庭情况了。 然而，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资料库对陈强的成就描绘较为详尽，却丝毫没有提及他的个人生活。 我只是想知道我和小雪有没有顺利结婚！有几个孩子！这种简单的问题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为什么措辞写的我好像一辈子没有结婚一样！ 也许是处于保护我的后代的考量吧，陈强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如果不想让陈家成为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么隐藏身份是情有可原的。 “……不对。” 资料中的确存在一个“陈家”，但并不是陈强，而是陈强的堂兄陈坚的后代。如今的陈家十分兴盛，就连陈坚的妻子孙筠，她的兄弟一脉至今仍旧在理智堡垒中身居要职。小雪的秦家，到现在也依旧存在。 只有陈强自己的后半生和他的子孙，仿佛在历史中被整个挖去了一样。 陈强陷入沉吟。心中一时间难以决断。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种族，我还是更想调查自己的事啊。”陈强叹了口气。 无法植入维度引擎的事也很可疑。利用共用的登录系统登录不上自己的账号，也不知道前往理智堡垒新总部能不能行。 “陈强？”看着男友脸上表情变幻，秦凌雪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事，”陈强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多想，“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我们手上所能动用的战力。” 古诗音的指挥权虽好，但陈强最信任的还是只有身为玩家的四个妹子。他也不想对外人泄露现在的“古诗音”不是“这个时点的古诗音”的秘密。 “塞茜露，”陈强问道，“你的机甲怎么样了？” 如果古诗音提供的数据不错，塞茜露现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机甲驾驶员之一。 “别墅的地下机库里有一架改造了的‘百人长’，”塞茜露说，“我开进飞船的弹射仓了。即使是现在都可以直接出击。” “百人长”是人形机甲中极为灵活的型号，本身小巧而具有大型机体难以企及的灵活性，同时能携带多元组合的装备，激光炮、电浆炮、充能光束、军刀等，能通过武器包快速切换，应用极为广泛，经过改造，输出上也不输给那些中型机。 “我的战斗用外骨骼也测试好了。”小夜子拍了拍自己的腰带。 “嗯。”陈强强忍住不笑。 人类使用的外骨骼多种多样，之前的特遣队队长外形更像钢铁侠，而眼下小夜子用的这种…… 嗯，不管看多少次都有种假面骑士（还是量产型）的既视感。 “诗音，你怎么样？”小夜子热情的问。 “我……还好。”古诗音迟疑的说。 她是技术人员，不擅长战斗，被迫迎战的时候会回归古老者形态。 但…… 智能助手推荐的神话种族专用变身腰带似乎也很好玩的样子。古老者的她只要维持在人形，就能使用这变身器，数据库显示，她凭着变身腰带能发挥出的力量比之本尊将有增无减。 她也偷偷把腰带带上了飞船。 “我……” 一声爆响，整个飞船都在摇晃。 第150章 释放旧日支配者的方法 d市的大街上，理智堡垒纪念馆前。 心烦意乱的准大学生汪燃，和同班的红发女生约会中。 上午的遭遇而受到了三观冲击的汪燃，看似爽快实则漫不经心的接受了红发女生的邀约。 红发女生觉得自己抢占了先机，反而扭扭捏捏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汪燃的心不在焉。 汪燃长得高大帅气，实力又强，倒贴他的妹子多得是，但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决定女友人选。 机会！ “我……”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两人眼前天地倒转，强烈的暴风已是把两人掀飞了出去—— “呜！”汪燃使用的作战外骨骼是腰带变身系，他又没有像片子里的假面骑士那样拥有从四次元空间里掏出腰带的威能（其实他今天根本没带腰带），身在半空无从借力，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 人类的身体素质再好，本质上依旧是血肉之躯。 “装着。”红发女生喊道。 纳米机器人形成的流体的铠甲开始迅速覆盖她全身。大概是理智堡垒的科技树点歪了的缘故，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变身的类型召唤起来方便，但平均战斗力不及用外挂腰带的。 “汪燃，我来保护——” 装甲只形成了一半，还处于缺损状态，但已经能动用背部推进包的红发女生闪到了汪燃身后，一副要美女救英雄的模样。 “安妮，你想杀——” 汪燃想说老子就算忘了带腰带（其实带了也来不及变身）安稳落地还能做到的，而且你眼瞎没看到咱们落下的方向已经着火了吗？老子的维度引擎能控制火你他喵又不行，这么鼓捣你是想不开打算带着老子一起自杀吗？ 然而安妮已经装着外骨骼，汪燃毫无抵抗能力…… “喝！” 一道魁梧的身影斜里杀出，一蹦老高，直接把控制的汪燃和安妮“摘”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地。 “谢谢！”汪燃感激万分，如果不是这位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和安妮不死也得重伤。 他和此人四目相对。 这人没有脑袋，天线宝宝般的五官长在雄壮的躯干上，咧着嘴对着两人呈现一种傻笑状态。 汪燃：“……” “啊！” 被吓了一跳的安妮大叫一声，直接以完成了外骨骼装着的状态向这位出手相助的布雷弗洛姆人鼻梁上一拳打去。 “不要打这位布雷弗洛姆朋友，他不——” 晚了。 可怜的“刑天”猝不及防，被安妮全力以赴的一拳打得飞了出去，撞进瓦砾堆里看不到了。 “理智堡垒”旧址此时已经化为了一片断壁残垣。 爆炸的烟雾散去，四尊大红色的重型机甲，正肆无忌惮的对着周围疯狂射击。 …… 监控室里。 “趴下！” 石敢当脸色大变。所有保安都卧倒在地。即使拥有外骨骼的保护，也难以正面抗衡机甲的扫射。 今天是怎么回事，早上才逃过一劫，现在又来？ 你们都约好的吗？想整老子直接朝着老子来啊！ “是神话生物的袭击者。”虽然在心底破口大骂，石敢当仍旧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四面八方的建筑承受不住肆虐的金属风暴，一座接一座的开始垮塌。只有特别结实的保安中心完好无损。现在，所有机甲都把弹匣里的强化子弹倾泻在了他们身上。 在机动特遣队到达之前，他的保安队就是吸引火力的t…… “坚持住。”身处绝境之中，石敢当内心反而升起了一股勇气。 …… 空中。 “孙先生！”门罗·德哈特队长看着突然起火的理智堡垒旧址，霍然起身。 “是被收容物编号第5174，代号‘蟹’……”孙先生表情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想不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惦记着这个破玩意。” 陈强当年选择把所谓的“宇宙生物”公开展出，除了警示大众的意义，还有另一个“功能”。 一千年来，神话生物、邪恶组织、疯狂的信徒……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好事者都尝试对理智堡垒旧址发动袭击，夺走或复活这位远古的恐怖生物，然后一头撞进理智堡垒早就布置好的口袋阵。 陈老板钓鱼，愿者上钩。 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理智堡垒旧址n次被毁，基本都是毁在敌人手上。 后来这只大螃蟹之神是个诱饵的事变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慢慢就没有头铁的家伙来刚这玩意了。 这东西就是个蜡像，除了死沉死沉的，没啥卵用…… 几百年无事发生，旧址周遭的警备也就懈怠了。 哪想到事到如今又有敌人来捣乱！这里可是人类如日中天的统治区域正中心啊，不想活了吗？ “最近的特遣队呢？”孙先生沉着的问。 “呃……空天特遣队‘利刃’和神话特遣队‘骨髓之爪’都能在5分钟内就可以赶到的位置。” 船舱里，那种如临大敌的氛围瞬间变淡了不少。 算上门罗·德哈特的队伍，这就是三支特遣队了，全盛时期，常驻布置在大螃蟹周遭的天罗地网，也就三支特遣队的规模而已。 “……这么近？”反而是孙先生有点懵逼的样子。 “好像是说最近有一位卓越的大人莅临d市，所以警备加强了。”门罗·德哈特队长说道。 门罗·德哈特队长没有发现，孙先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异样光采。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距离现场最近的一个，”孙先生果断的说，“马上行动！‘缸中之脑’由我来保护就够了，德哈特队长，你们是三支特遣队里唯一一支配有大型机甲的。全力迎击袭击者！” …… 火海的正中心。 一台小型机甲在一队外骨骼战甲队伍的保护下，已经逼近了兰·提戈斯身前。机甲托着一个巨大的武器包，差不多有兰·提戈斯本尊那么大。 “可恶……”一名被压在废墟下的理智堡垒工作人员发出不甘的怒吼。毫无疑问，那包裹里装着什么能释放兰·提戈斯的东西…… “伟大的兰·提戈斯……”为首的袭击者吼道，“……请接纳我们的祭品吧！” 武器包徐徐打开，展露出里面的内容物。 第151章 理智堡垒唯一和永远的BOSS（上） 就在袭击者的步战小队忙着释放兰·提戈斯的时候，四名给他们提供护卫的大红色机甲的驾驶员也在交流。 “副队，那栋楼太结实了，打不爆！”其中唯一的女性驾驶员嚷道。 “要用光炮吗？” “省着点能量。那儿就是地图上的保安中心了，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弹药，”负责指挥其他三台机甲的副队喊道，“别管他们了，我的雷达发现飞船了，清理空中！” “是！” …… 与此同时。 废墟里，武器包里的东西也终于完全展露了出来。 那赫然—— 是一块巨大的肉饼。 熊熊烈火下，掺杂着香料的压缩肉饼好像被烤熟了似的，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工作人员：“……” “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袭击者自信满满。 根据他们多年的研究…… 兰·提戈斯在旧日支配者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位。 有人认为……一旦人类找到了永远杀死兰·提戈斯的办法，旧日支配者们想夺回地球的企图就永远大势已去了。 事实上…… 根据袭击者们旷日持久的调查，这只螃蟹模样的“古代神灵”，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在封印他。 在他们的认知里，兰·提戈斯只是单纯的饿着了，进入了自我封闭状态而已。 民以食为天，神也得吃东西啊。 伟大的兰·提戈斯，苏醒需要的是什么？是吃。 先不论当年堂堂旧日支配者是怎么饿成这副模样的，只要给它足够的食物，它就能恢复全盛期的状态！ 至于这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快！” 如果是一般的肉食，也许兰·提戈斯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消化，但这次不同。 袭击者们带来的巨型压缩饼干，仅仅一枚，热量就相当于霸王龙半年食量。是近年来的土星大开发中，为了投喂巨型恐龙牲畜才被研制出来的。 兰·提戈斯吸取了这股导弹般的力量，也许就能恢复到可以自主捕食的状态！ 正如袭击者们所期待的那样，肉食饼干一凑近，兰·提戈斯身上宛若绒毛的触肢就向它伸了过去。旧日支配者敏锐的感觉到了营养品的存在…… “得手了！”袭击者的手里发出兴奋的怒吼。 咚！ 一具小型机甲从天而降，把肉饼打飞了。 袭击者：(ΩДΩ) 一动不动的兰·提戈斯（数千年以来从未变过）：() 机甲内侧的塞茜露：o(￣￣o) 叫你们先手攻击我们！ 这个世界的“公司总部”被毁之仇，就由我来报吧！ 只是守着兰·提戈斯，多少有点让人心里不舒服…… 【目击兰·提戈斯，sc1d4/1d8】 【塞茜露理智检定66/68成功】 【1d4=1，当前理智67】 塞茜露让自己的视线从大螃蟹身上离开。现在应该专注于敌人…… “敌人只有一个，”驾驶着大红机甲的副队长看到塞茜露那架小巧玲珑的白色“百人长”，“你们三个，一起上啊！” …… 陈强的飞船拖着一道浓烟，正在往地面坠去。 “抓紧了！”小夜子已经披上了藏蓝色的作战用外骨骼，推进装置已经开启，一手抓着陈强，一手抓着秦凌雪，“准备跳机！” “塞茜……塞茜露她没事吗？”秦凌雪担心的问。 “以她的技术，应该能拖到支援到来。”古诗音说。古诗音右手捏着自己的变身腰带，左手则是拿着变身用的“钥匙”，一只u盘状的数据卡。 类人的神话种族只要按下“u盘”上的按钮插到腰带上，就能完成装着，变成人类形态的古老者也能做到。普通人类使用的话，就只会弹出错误提示。 “唔。” 还是不要用这个了，飞行背包实在是不习惯。 古诗音把腰带和解锁用的u盘都塞到了陈强手里。 “等等……” 调查员天赋分配！【古老者之友】——免疫因为目击古老者产生的理智损失…… 古诗音直接从飞机上跳了下去。留在机舱里的三人大惊失色的往下张望，但顶着强风，他们很难看清…… 【古诗音敏捷检定15/80成功】 古诗音身上此刻的工作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即使进入古老者姿态，也能随着她本尊一起变化。 古老者薄翼一振，开始在空中滑翔。 “光学迷彩。”她顺势开启了工作服的隐形功能。 【秦凌雪侦查检定8/35成功】 【羽田小夜子带奖励（外骨骼透镜）侦查检定45/49成功】 【陈强侦查检定20/72成功】 “这是怎么了？”小夜子怀疑自己的设备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没事……一切都很好！”陈强喊道。腰带有些沉重，他索性系在了腰间。 “古诗音她……你得找个时间好好向我们说明一下，陈强。”秦凌雪倒显得很冷静。 “要下去了，做好准备！”朴实无华的蓝色战甲下，小夜子透过面罩发出声音。 …… “百人长”的驾驶舱里。 “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他们已经被你一个人包围了’。”陈强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在塞茜露耳畔响起。 “呵。” 瞄准驾驶舱。对这种敌人不必手下留情。 【塞茜露格斗检定57/99成功】 敌人的体格很大但是很笨重。凭着“百人长”的小体型，不仅可以最大限度闪避敌人的攻击，同时直接针对敌人的薄弱部位进行反击。 振动军刀，手起刀落。 “怎——”那名第一位冲过来的女驾驶员还沉醉在“包围敌人”的想法中，不料她眼前一花，赛茜的白色机体就就直接从她眼前消失了。 【？？带惩罚的闪避检定71/15失败】 赛茜的振动军刀直接插在了她驾驶舱的右侧。 “切，偏了一点点。”赛茜嘟囔。对手女驾驶员的右臂连同小半个身体一起消失了。 “你竟敢——” 【？？格斗检定58/60成功】 【塞茜露带奖励的闪避检定12/99成功】 一台机甲向赛茜射出报复的火舌，但塞茜露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那攻击，那些子弹全都射在同伙女驾驶员破损的驾驶舱里…… 原本就重伤的她，登时毙命。 “你在干什么？”第三名驾驶员来不及去攻击赛茜，立即制止了同伴神志不清的行为。 【塞茜露格斗检定74/99成功】 “快逃！”较为冷静的那名驾驶员意识到对方的技术远在自己之上，接连后退，去和正在极速赶来的老大汇合。 而那名还在胡乱开枪的同伴就没那么走运了…… 【？？？带惩罚的闪避检定55/15失败】 赛茜以行云流水的动作，跳到了那机甲的肩膀上，割下了它的脑袋。 ， 第152章 理智堡垒唯一和永远的BOSS（下） 半空中。 披着蓝色外骨骼装甲的小夜子带着陈强和秦凌雪，飞快的滑向地面。陈强和秦凌雪没有装甲保护，小夜子也不敢落地太快。 【陈强敏捷检定98/70失败】 “……呃。” 被陈强握在手心里的，解锁腰带用的u盘，从他手中滑落—— 燃烧幸运—— 【陈强敏捷检定70/70成功，当前幸运71】 “抓住了。” 陈强一手继续抓着小夜子，另一只手重新把u盘抓在手里。 【陈强幸运检定94/71失败】 是用力过猛的关系吧，他不小心碰触到了u盘上的按钮。 …… 一片狼藉的地面。 “你没事吧？” 汪燃指挥着红发女孩安妮，把可怜的“刑天星人”从废墟里刨了出来。一时间倒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土星语）“$%#&amp;amp;a%&amp;amp;^$#p;a;^%$（&amp;amp;p;m;$#……” 摔得昏天黑地的“刑天”用两人听不懂的语言念念叨叨，但语气并不像是在生气，让汪燃和安妮松了口气。 “似乎已经有特遣队到达了，”汪燃发现那架小巧的“百人长”以一机之力就完全压制了对面，“真是可怕的驾驶员啊。” 他是要就读机甲驾驶专业的学生，自然能瞧出“百人长”的驾驶有多么美妙。 “我们也快走吧！”安妮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唔？” 突然，两人一“刑天”就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 …… 安保中心。 没有子弹继续落在这里了，穿着外骨骼装甲的保安们狼狈的爬了起来。 “攻击停止了。你们快离开这儿！”石敢当喝道，“去掩护群众撤离，还有救助伤员——” “可是，老大你……”中年保安有些迟疑。 “我留在这儿。”石敢当说。 看着手下们离开，石敢当松了口气。 总得有人接应随后的特遣队，他想。 石敢当重新开启了监控。应该，应该还有剩下的监控机器人…… “这是什么？”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 门罗·德哈特和两名部下驾驶着印有“san”徽记的银色涂装机甲，正在以最高速度切入战场中心。 “已经有人在和敌人交战了！”门罗·德哈特整个人的精神都绷紧了。 “空天特遣队‘利刃’，还有30秒出现在视野里！”一名副手报出了援军的位置，“神话特遣队‘骨髓之爪’，2分钟内到达！” “不是他们……还有友军吗……”门罗·德哈特皱起眉头。 “等等，队长，这个是——”副手惊呼，把探测器对着天空。 …… 在效忠于“理智堡垒”的神话种族内部，流传着一个传说。 “理智堡垒”初代、也是唯一的真boss，伟大的陈强先生，没有被植入“维度引擎”。 他本人所使用的，被誉为“最强”的外骨骼装甲，和目前“理智堡垒”发给神话生物们使用的完全是同一类型，从外观到配件都丝毫不差，一模一样。 陈强先生是人类吗？他为什么不能使用维度引擎？没有任何凡俗生灵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在陈强手里，和在其他神话生物手里，变身器能展现出的实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装备了神话装甲的陈强先生……他就是字面意义上，“理智堡垒”的总boss。 …… 在诸多神话种族摁下变身装置上的开关时，那宛若u盘上的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似的语音。 “神话编年史” 为什么是这个五个字？没人知道，制造装置的陈强自己定的。 一般认为这声洪亮而扭曲的声音，是陈强故意强加在装置上，提醒周围“这里有神话生物变身了”，防止有非人种族使用装置变成装甲人形作恶。 但是……这样理解的人却忘记了，如果这装置本来就是给陈强使用的，他又何必自己限制自己？ 在陈强摁下开关的那一瞬间—— 秦凌雪、小夜子、塞茜露、古诗音…… 汪燃、安妮、石敢当、“刑天”、门罗·德哈特…… 无论是在陈强身侧，亦或者激战正酣，还是在战场边缘。 所有能感知到战场的生灵，都听到了…… 那回荡在他们耳边的，冰冷而清晰的声音。 【神话编年史】 “喂……”小夜子突然发现自己抓不住陈强了，带着神话腰带的他浑身上下就像是开启了反重力装置一样，把小夜子轻轻“推”到了一边。 “骗人的吧……”即使陈强本人也出现了短暂的“状况外”。 即使身周仿佛笼罩着无形力场，但陈强仍旧以标准的重力加速度坠向地面。 但根本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操作了。解锁腰带的u盘在其设计原定的使用者手里，仿佛具有知性一般，自动漂浮了起来，向着腰带扣里飘去。 【通道达成】 【此即为成就无限之时】 系统的声音均匀而无情，以同等的音量，在所有人耳畔响起。 陈强摔向地面，他自己的铜像旁边。 但在他着地前一秒钟，u盘已经飞进了他的腰带扣里。 【解锁】 …… 废墟上。 尚在以一敌二，兀自占尽上风的塞茜露停手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有什么东西仿佛陨石一样落了下来，激起漫天的尘土。 雷达在疯狂报警，就像掉下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机甲编队一样。 就连袭击者们也目瞪口呆。 这是机动特遣队？没听说过啊…… “啊……原来如此。” 即使从百米高空坠落，现在的陈强依旧完好无损。 “发给其他人的是系统版的劣化……不，是他们不适合发挥其全部实力所以劣化了？那种事情怎么都好。” 陈强缓缓的站了起来。 【您处于变身状态，所有非学识性技能在检定中自动取得20点奖励】 【在该状态下，处于“原旨”模式下的您可以使用“神话地图”“神话干涉”和“守秘大厅虚拟空间附属功能”，而不受虚拟空间的限制】 “是这样啊。早知道就喊一声‘变身’——算了。” 陈强已经全明白了。 “就让我先借用一下未来的系统奖励吧……未来的我。” 这个时代的理智堡垒解析了系统奖励之后，所生产出来的腰带，即使神话生物们能够使用，也无法和陈强本人相比。 陈强向着已经变成废墟的旧“理智堡垒”走了过去。 “这是……”门罗·德哈特瞪大眼睛。 通身黑色的铠甲，变幻着绿、蓝、紫、黄、红、橙六色的花纹，下摆和披风在风中微微飘荡着，那昂首阔步的身姿仿佛和身后的铜像重合了。银色的腰带上，同时闪烁着绿、蓝、紫、黄、红、橙六色的椭圆色荧光。 “披风……貌似是装饰。” “‘无限宝石’……好像也是装饰。”模仿着打响指的感觉拍了几下腰带，陈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 ， 第153章 时间静止真的存在吗？ “不……不是单纯的装饰。”陈强马上就意识到了。 绿、蓝、紫、黄、红、橙六色的“宝石”其实是按钮，事实上是可以按下去的。 “颜色是系统出品，还是我自己设定的啊。如果是我自己……唔，记不住电影里什么颜色对应什么宝石。还是说完全不同的能力？” 陈强郁闷。他大踏步的走向战场中心，可当着敌人的面试验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太冒险了？ …… 但在其他人眼中，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强的脸上覆盖着装甲面罩，没人能看到他的真实表情。 在这些不明真相的人们眼中，这位披着从未见过的外骨骼装甲的怪人，除了造型上的审美有些古里古怪，还自带一种震慑全场的压力。 更让人心生疑虑乃至恐惧的是，他好像正在用全然听不真切的声音低语着什么，同时手指有节律的划过腰间的六色华光。 陈强觉得在场的全体围观群众都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 “不管是什么效果了，先摁一个试试。” 他在蓝色宝石上按了一下。妇联电影里头这是空间宝石，大概不会释放出过于爆炸的能力。 【立体“神话地图”已开启】 在陈强眼前，一块涵盖了方圆千米之内情况的3d地图豁然出现，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光点，绝大多数是白色，少数是绿色，亮度各有不同，而兰·提戈斯的位置显示为耀眼的紫色。 从其他人并无反应来看，恐怕这地图是只有自己可见的。 “明白了。颜色和系统出品的‘玻璃坛’一样是类型。亮度是威胁程度……” 升级版的“神话地图”照耀之下，种种威胁一目了然。己方的阵列，尚处于埋伏中的敌人的位置…… “地下还真有一队啊。难道还奢望逃走吗？想太多了吧。” 陈强轻轻的碰触黄色宝石。 【请选择欲使用“神话干涉”的对象】 “果然呢。把系统原有的功能集成到了腰带里。” 只是……“别天神”似乎不能对植入了维度引擎的人类使用。 “果然假面骑士的对手是怪人，机甲还是有点勉强了。”陈强嘟囔。 红色宝石。 【因为您尚未开启调查员天赋“孤注一掷”，自动为您增加此天赋】 【当您在“技能检定”中失败时（大失败时不可），根据情况，您可以进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检定试图实现目标。在孤注一掷中再次失败会遭到戏剧性的惩罚。并非每次技能检定失败都能孤注一掷。】 【在变身状态下，您的所有检定都可以孤注一掷】 【在变身状态下，您的孤注一掷失败视为普通失败】 对于这个形态来说，就近乎一个双骰取高的恒久性的buff。 “哈……”白赚了一个天赋。 下一个是绿色宝石。 【再次碰触，可以进入超加速状态。】 尽管没有时间停止那么夸张，终于有一个纯粹变身状态下战斗用的功能了。 但到底有多块也不知道。希望至少有个三倍速吧？ 橙色宝石。 【您可以和调查员共享感官，或和他们通讯】 “赛茜。” 这又是系统自带的功能，但之前不能在虚拟试炼中发动。 “陈总？”机甲里的赛茜听见了陈强的声音，“你是……现在场上冒出来个虹彩怪人——” “是我。”陈强言简意赅。 “呃……”塞茜露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那儿让开，赛茜，”陈强保持着静默的状态已系统功能发动着念话，“八点钟方向，百米左右，正下方有敌人的伏兵。解决他们。” “啊……是！”赛茜怔怔的发动机甲，而敌人根本没想着拦截。 这样可不行啊，赛茜，陈强心道。你怎么肯定传音的人是我，不是敌人？这种“传音入密”般的“神通”，凭科技种族还是神话魔法都能达成吧？ 还需要进一步操练。 赛茜驾驭着“百人长”离去。那两个敌人拦都没拦。他们已经被塞茜露给打怕了…… 陈强突然在场的一切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一切尽在掌控。 【目击兰·提戈斯，sc1d4/1d8】 【陈强理智检定24/42成功】 【1d4=2，受“精神固化”影响，实际损失1点，当前理智41】 除了沉睡中的兰·提戈斯，在场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陈强感受到威胁。 “在我的地盘，破坏我的东西……” 陈强以洪亮的声音，缓缓开口。 “……你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不管你是哪支特遣队，”听到陈强开口，连续折损两名手下的袭击者副头目却心底淡定了些，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彩灯闪闪的家伙吓住。 太阳系这么大，出来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外骨骼型号也没啥好奇的。 “理智堡垒都不会是你的——” 啊哈，你确认？ 懒得和他废话。 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陈强摁下了第二次绿色宝石。 【超加速】 “……！”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燃烧的火焰；队长的声音；正在追杀敌人伏兵的赛茜；正带着小雪缓缓降落的小夜子。 加速？ 陈强定睛瞧了瞧：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在动…… 这分明就是时间静止吧！ 不……不对。 迄今为止，各种影视动漫小说中出现的时间静止，本质上大多数只是星球或宇宙级别的群体定身术。 也就是说，虽然在自己的人类意识中，周围的东西都近乎于一动不动，可系统仍旧将这种状态判定为“超加速”而非“时间静止”。 陈强压根不信自己能放什么真正的时间静止：他又不是某泡泡状的曲线时空之主和直角状的直线时空之主。 “算了。招数名就叫‘超加速’吧，反派才用‘时间静止’。啊呸，卖鱼强乃至哆啦a梦都用时间静止……” 反正大家也看不见，陈强一路小跑，跑到静止不动的，那架敢对他反唇相讥的敌人队长机身边。 然后，他按下了最后的紫色宝石。 如果所料不错，这个能力会是…… 【能量填充】 【因为您当前未持有武器，可以在四肢中选一，强化至四倍力量】 ……好吧，这也行，选择腿部。 “我记得驾驶舱是在……” 陈强一跃而起。他的意识仍旧是过去的水平，以人类的身高，想精准的跳到驾驶舱的地方还有点不太容易…… 【陈强跳跃检定7/44成功】 “证人有你的同伙就足够了。” “永别了。” 【陈强格斗检定87/65失败】 静止的空间里，陈强在机甲的外壳上轻轻一蹬。 【陈强格斗（孤注一掷）检定8/65成功】 然后化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就此……终结。” ， 第154章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哎？ 陈强调整了下自己的站位和站姿，到背对机甲正面的位置，然后再次按下绿色按钮。 时间恢复流动。 “什么时候——”警觉的门罗·德哈特眼前一花，那个古怪的炫彩人已经是改变了位置，在敌军机甲前摆出了“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造型。 下一秒钟。 袭击者大红色机甲的驾驶舱爆裂，就像正面挨了一发导弹一样。 巨大的机甲轰然倒下，激起漫天的尘埃。 “……” 就是没真的爆炸有点可惜，陈强想，难得自己摆出了这个pose。 现场一片死寂。 没人看清陈强是怎么移动的，也没人看清他是搞定大红色机甲的。在群众的眼中，陈强只是说了一句话，下一秒钟，就瞬移到了袭击者跟前，而袭击者已经倒下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陈强。袭击者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远方，另外两支特遣队也已经进入了“神话地图”的显示范围。 “我……” 陈强张开双臂。是时候说点什么了，他想。 【您进入变身形态已经2分30秒】 ……什么？ 【3分钟后，如果您继续维持变身状态，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一定损伤，随时间积累，请您留意。剩余25秒……】 哎？ 啥了个啥！ 三分钟！每次只能变三分钟的超人，我这还是假面骑士吗，这分明就是凹凸曼吧！ 陈强用最短的时间估算了一下，如果他现在开启“超加速”，能不能顺利从众人的视线里顺利溜之大吉。 ……也许可行？ 不，风险太大。解除变身之后，会撞到外面正在收圈的另外两支特遣队的。就算能避开那两支特遣队，说不定也会撞上什么路人。 如果是无限期的模组，也许陈强还会选择试着和群众玩玩捉迷藏，顺带体验一下30世纪下层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但现在，有关键的支线任务在，陈强也希望尽可能的以信用更高的姿态的进行调查。 “赛茜。”他对着正在追杀敌军伏兵的赛茜用系统念话。 “陈总？” “别追了，他们就交给外面收网的特遣队，”陈强说，“回到我身边来保护我。” “陈总，你还需要……” “回来就是了……” 虽然不明白，不过对保镖来说，雇主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塞茜露驾驶着“百人长”，退回了陈强身边。 “很抱歉。”陈强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接着“时间静止”前敌人“理智堡垒不可能属于你”的话茬。 “‘理智堡垒’并非是吾一人的资产，但……” 他把插在腰带里的u盘拔了出来。 “……我陈强有权利，保护自己创造的东西。” 变身，解除。 【陈强魅力检定27/43成功】 “他是……”众人如在梦中。 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姿势，陈强和远处的铜像仿佛融为一体。 “这里不是虚拟网络。”汪燃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了一下自己不能登出。 “我……见过这位先生，”不知何时赶到现场的石敢当说道，声音不算大，但在身在机甲或外骨骼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早上的时候，他还和那位卓越的大人在一起！” “也就是说……”众人缓缓的回过神来。 鸦雀无声。 陈强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自己形象、做派、力量都和传说中的陈强相当，也许在这些人的认知中，一千年前的人还是不可能—— “理智堡垒”一方没有动。 护卫在陈强身前的塞茜露严阵以待，但敌人也没有向陈强发动突袭的意思，哪怕他现在只是血肉之躯。 “陈总。”带着空天特遣队的古诗音却是及时赶了过来。 “是我。”陈强点头。 【陈强信用等级检定97/99成功】 当伟人和常识抵触的时候，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挣扎了一下。 但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们认知中的伟人。 “是陈强先生。” “陈强先生！” “伟大的陈强先生。” 以石敢当为开端，众人开始向着这位理智堡垒的主人躬身行礼。 “敌人要逃了。”陈强瞳孔一缩。 袭击者们已经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传说中的人物都出现了，不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逃跑还等被抓吗！ 【塞茜露格斗检定6/99成功】 【？？？闪避检定82/35失败】 “喝！” 赛茜娇叱一声，出手快捷无论，已是斩断了最后一尊红色机甲的膝部。那机甲扑倒在地。 “抓住活口了。赛茜兴奋的说。 “收网。”陈强冷漠的下令。三支机动特遣队已经开始了行动。 敌人早已成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 陈强回头，看着身后的标本化的兰·提戈斯。 是因为变身形态有精神加持的缘故吗？之前还感觉没什么，再次瞥向这尊怪兽的时候，陈强心底压抑已久恐惧感再次涌现了出来。 “还是不要再看了。”陈强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再次遭受理智检定。 …… 午夜。 d市理智堡垒分公司。 叮！ “生物密码验证已完成，”从位于地球轨道上的“理智堡垒”总部来到d市的使者合上密码手提箱，“欢迎您回来，陈强先生。您的所有权限已经恢复。” “这种事情过去也曾有过吗？”陈强好奇的问。 “在我的记忆之中，这是我第一次接待您，”瘦高个头的使者彬彬有礼，“但我刚刚收到的记录显示，我在最近的两百年内曾经接待过您两次。根据流程，您离开之后，这个时空里所有和您接触过的生物都会接受a级记忆清除，就算是古诗音小姐也不例外。” “……” 得，连流程都出来了，敢情未来我还穿越上瘾了我。 “无论您的记忆处于哪一个时间点，是用怎样的办法回来，”使者向着陈强深鞠了一躬，“‘理智堡垒’都是您永远的家。” 我是老板啊，又不是某个路过的假面骑士…… “请不用担心我们，a级记忆清除不会造成长期的副作用，”使者温和的说，“您只管对我们下命令。根据之前的某一个您的吩咐，在此转告您……” 轻车熟路啊，你们。 “……不要让我搞出太大动静吗？” “不。是‘系统的时空观念比你想的要淡漠。支线任务和隐藏任务什么时候完成都可以，尽情的玩吧’，”使者说，“顺带一提我5分钟后就会接受第一次记忆清除，所以您即使对我吐槽也没关系的。” “我猜最后那句也是之前的我说的。” “您真是太智慧了。” 突然，使者的形象和陈强心中他的某个同学，也是理智堡垒的某位元祖员工重合了。 “你不是是姓白……不对。” 白绍保是鄂伦春人。记得他的全名是叫白伊尔·克库迪—— “白绍保先生是我的祖爷爷。”使者不卑不亢，仿佛猜到了陈强在想什么似的。 “……你知道白绍保先生的妻子是谁吗？” “我的祖奶奶是史莉女士。”使者温和的说。 哦，那么说他们果然搞……在一起了。 “还有一个问题……” ， 第155章 安能辨我是…… “把你知道的，所有和‘我’有关的事，包括第二手资料啊，其他人的评价啊什么的，捡重要的说一遍。”陈强认真的说。 …… 翌日。 清晨。 d市居民区。 除了入院的伤员，汪燃和安妮，还有一众目击了陈强亮相的路人们都暂时留在了这里，配合袭击结束后的调查。 并没有什么人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但各种明示暗示之下，也没人把陈强登场的新闻到处传播。 “阿燃，早上好。”安妮说。房间都是单间，安排房间的时候安妮嘴快，自称汪燃的女友，成功要到了汪燃隔壁的房间，一大早就往汪燃的房间里挤。 然后她就几乎和某位来自土星的“刑天人”撞了个满怀…… 即使有维度引擎加持，没有装备外骨骼，安妮的身体素质还不如“刑天”君，差点摔倒。 “没事吧？”尽管鼻子上还打着绷带，“刑天”一点也不介意安妮曾一拳打飞了自己。它是对人类没有传授它先进科技颇为不满，但这不是这些普通人类的错。 “没事……”安妮看着“刑天”的天线宝宝脸，“抱歉。你在这儿做什么？” “咱们的土星朋友向我寻求建议，”汪燃说，“已经不止一次有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我建议他向‘理智堡垒’寻求法术的传承；你瞧，这位布……布……” 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刑天人的种族叫什么名字。 “……布雷弗洛姆朋友，他的种族不是更擅长魔法吗？”汪燃倒也晓得一些秘密，“人类的科技，尚未完全洞悉这些法术的秘密，我们也不擅长使用这些秘法。但说不定，布雷弗洛姆学起来会事半功倍。” “刑天”露出骄傲的表情。 “如果是变成人类的法术，”汪燃笑道，“理智堡垒应该乐意传授。你想好变成什么样子了没有？” “变成她的样子可以吗？”刑天人指指安妮。 噗！ 安妮正在往嘴里倒果汁，这一下子完全喷了出来。 “你是公——对不起——你是男的吧！”安妮大惊失色。 “难道你是那种没有性别的种族？”汪燃瞪眼，如果课本上有讲这么有趣的事，他不会漏下的。 “刑天”迟疑了一会儿，心中反复挣扎。长老们说过，绝对不能把这事告诉人类…… 但…… 只是几个人的话没关系吧？ “我把真相告诉你们，”他慢吞吞的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嗯嗯。”汪燃和安妮一起点头。 “我们布雷弗洛姆其实是雌雄一体的种族，”刑天人压低声音，“只有最优秀的布雷弗洛姆，才有资格成为女性。” “……” “我们一直很羡慕人类。你看，你们人类的脸长在脑袋上，我们布雷弗洛姆却没有脑袋……” 在漫长的进化史上，布雷弗洛姆原本是有头的。但后来不知因为环境的变化还是旧日支配者的诅咒，布雷弗洛姆一族集体变成了没有脑袋的刑天。 “……大长老让我们打入人类内部，第一目标就是希望我们和人类通婚，最终生下有头的孩子。我一直没有想到——” 汪燃和安妮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 “别！”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怎么？”“刑天”对两人态度的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不明所以。 “你就这样，挺帅的。”安妮说。 她不敢想象这位的人类女性形态会是什么样子，反正不要是自己的样子。 “对，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布雷弗洛姆……你就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哦……”“刑天”眨巴下眼。 …… 陈强的临时办公室。 虽然另一个自己让他“放手去玩”，但陈强并没有真的去玩。在各种真正的秘密上，另一个自己遮遮掩掩。 说不定未来的自己话术技能已经达到了99%——这种大骗子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在陈强的再三询问和安排下，昨天袭击事件的口供，以及对布雷弗洛姆、勒杰赫斯、爱伊海伊，以及米戈和古老者的报告已经呈上了他的案头。 陈强还是喜欢传统一些的办公方式。不过，根据从那位白绍保后人嘴里打听出来的信息，理智堡垒的员工们传言，“大部分时候”的陈总似乎更喜欢呆在理智堡垒位于地球轨道的总部。理智堡垒和整个地球邦联的合作极为紧密，共同维系着地球圈和直辖殖民地的秩序。 “说起来，这次我们还帮人类解决了一个外交疑难？”听着面前高级员工孙先生的汇报，陈强哭笑不得。 汪燃和安妮还是把他们得到的情报汇报了上来。 “我们早就对布雷弗洛姆的生理形态和社会形态有所研究，”孙先生说，“也猜测过它们之所以如此热衷于融入人类社会，存在‘学习技术’以外的原因。不过，这是第一次从活的布雷弗洛姆嘴里得到证据。” 【探索布雷弗洛姆人的秘密1/2】 “布雷弗洛姆生性朴实，”孙先生解释道，“但对秘密守口如瓶。那位正巧出现在现场的布雷弗洛姆是人类这边早就注意到的特殊对象，我们一直希望利用他大大咧咧的性格盘问出一些布雷弗洛姆的秘密，没想到他自己说了出来。” “他们真的想和人类生孩子？” “根据我们在土星上找到的客观证据，布雷弗洛姆这个无头种族偏偏是以有头为美的，虽然我们不知道这背后有怎样的成因。”孙先生说。 “土星也有很多有头的种族……” “和人类比起来，没一个和布雷弗洛姆长得像的……”孙先生也一副无语的样子。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经过和邦联高层的闭门会议，”孙先生说，“我们打算找个机会，以‘人类变形术’为诱饵，换取它从此不离开人类疆域。也许它会吐露更多有关土星的古老秘密。” “随你们便吧。” 想到系统提示的【布雷弗洛姆人的秘密】一共有两条，陈强没有去反对这个计划。 “你先下去吧，”陈强说，“我有事再叫你。”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除了自己的调查员，理智堡垒在这个时代虽然忠诚，但并不值得绝对信任。 “关键是做好这七天的保安工作，”陈强心道，“以及想办法尽量拓宽支线任务的完成度。” 他已经把d市所有中层以上员工集中到了楼下。 楼下的投影已经打开，照出了那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员工们的模样。 陈强戴上腰带。 “变身。” 流转着六色光芒的假面骑士，再一次出现在了世界上。 只要处在视觉、听觉之外，系统音就不会影响到楼下那些人…… “就让我看一看，你们中有没有潜藏的神话生物吧。”陈强心想。 变身的安全时间是每12小时持续3分钟，超过时间会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损害。这就是他为什么坚持等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原因。 距离上次变身已经超过了12小时，现在的他又可以运用腰带的力量了。 他在腰间的蓝色按钮上按了一下。 【神话地图】 “还真有一个。”护甲面罩之下的陈强自言自语。 一个鲜明的绿点，混在一大堆白点中。 第156章 深埋于群星的恐惧 米格大使馆。 “和预想中一样，袭击失败了。”袭击发生后，这些来自犹格斯星的真菌们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对它们来说，这种程度的失败还完全处于计划之中。 毕竟行动并不是由它们自己指挥的——“代理人”的“代理人”，结果就是辣鸡里的战斗机…… 重点在于人类展现出来的反应机制和战斗力…… 米戈们变换着头部圆瘤的光谱，相互交流着信息。 “那些愚蠢的家伙根本不中用。” “除了最初的爆炸，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公开报道看不出太多端倪。对死伤者的抚恤正在进行中。” “人类……比预想中更强。让我想起了当初的锐气。” “目击者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这个星球难以完全渗透。我们应当继续鼓动边境的耶库伯人和扎尔人进攻……” “再等等。会传回来情报的。” 对米戈们来说，刚刚踏入宇宙文明的种族，比之连房子都不会盖的土星土著，也好不到哪去。 但人类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区区几百年就从荒蛮的太阳系深处，一路殖民到了米戈们跟前！ 地球史上，白人奴贩比起劳心费力的在非洲最黑暗的丛林和沙漠里从无到有的建设基础设施和治理体系，更喜欢软硬并施，最终坐享其成的掠夺资源和人力。 哪怕到了21世纪，武装到牙齿的米帝大兵一样会被“光脚不怕穿鞋”的地方游击队围攻而死。 对犹格斯星的真菌们来说……除了少数科学家、探险家和被社会流放的人，愿意亲身涉险前往地球的米戈高层精英少之又少。 的确，近千年来，人类曾经多次挫败过米戈们的阴谋。除了发展起来的地球邦联和理智堡垒，就连历史上的普通调查员机缘巧合之下也击败过米戈。但这并不代表米戈一族隐藏着的真正力量。 人类中，既有牛顿和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巨匠，达芬奇和莫扎特这样的艺术天才，一代又一代的巨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开拓着人类的未来之路。 可直到21世纪，地球最偏僻的小岛和密林里，仍旧有尚未开化的原始部落。 人类通过米戈社会的底端去揣测米戈整个种族的力量，就像外星生物是只找了几个目不识丁的非洲矿工问话，就盲目断定人类是个连“地球是圆的”都不了解的落后种族一样。 米戈们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利用其它种族，乃至于企图解放那些被封印在地球旧日支配者，来试探着人类的能力。 人类冲出地球之后的表现很惊艳，但随后韬光养晦的低调发展，让米戈们感到顾虑。 …… 稍晚的时候。 孙先生走进陈强的办公室。 “怎么了，陈总？”即使面对伟人，孙先生还有心情开玩笑。 “孙显正……”背对着孙先生的陈强坐在老式的老板椅里，念叨着孙先生的本名。 塞茜露和门罗·德哈特左右不离的护卫在陈强身侧，目光死死盯着孙先生。 孙先生是d市出生，面相三十多岁，实际年龄59岁，在这个时代是年富力强，理智堡垒管理层对他的评价是“性格坚毅刚强，善于学习，同时擅长外交工作，对地球以外的种族态度强硬”。 又有谁能想到，屡次在米戈面前代表人类据理力争的孙显正，他的真实身份居然…… 【神话编年史！】 一道突兀的，冰冷的声音在孙显生大脑里响起。 陈强按下了自己的变身器。 解锁用u盘如同具有自我意识一般，自行漂浮了起来，插入了腰带扣里。 【通道达成】 【此即为成就无限之时！】 外骨骼，装备。 “装着。”“变身。”担任保镖的门罗·德哈特和塞茜露也同时启动了战斗用外骨骼。 “陈强先生？”陈强的装甲上六色光辉变幻，孙显正隐隐察觉到哪点不对。 陈强起身，转身面对孙显正。 他在腰带的黄色按钮按了一下。 “别天神。”陈强冷笑。 【消耗理智池10点，当前理智池153点】 “……！” 在那一瞬间，孙显正想要运用自身的魔力制造一块人类看不见的黑暗区域，但陈强的语速比他的行动更快。 “服从于我吧，寄寓与孙显正身躯中的生命体。”陈强冰冷的下令。 米戈一族能够发出频率极高或极低的声调，人类这样的“下等种族”稍有意志不坚定，便会进入被幻惑的状态。孙显正——或者说，这位伪装成孙显正潜伏于人类社会的精英米戈为了研究人类的行为，曾经幻惑过大量人类，审判过许多成为“缸中之脑”的人类俘虏…… 而今天，这位狡诈残忍的米戈潜伏者终于遭了报应。 “呜……” 即使是最坚定的神话生物，也无法对抗系统的支配。 “告诉我吧，”陈强冷漠的下令，“你不是真正的孙显正。你是谁？是米戈，蛇人，还是夏盖？” “我……是……你们人类所称的‘米·戈’种族。” “别天神”所消耗的理智池和神话生物造成的理智损失值，以及它掌握的法术种类、数量有关。还好，科技种族的米戈掌握的法术不算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孙显正身体里的？有多少个地球年了？”陈强发问。 “是。从我进入孙显正身体，是从他第一次离开地球圈开始，”“孙显正”目光呆滞，“已经是第三十个地球年……” “混账……”门罗·德哈特握紧拳头，他不敢相信昨天还和他一道痛斥米戈们居心不良的好友，竟然从一开始就是米戈的伪装。 “告诉我，和你们种族有关的秘密，”陈强问道，“等等……告诉我和人类有关系的就行了。” “是。人类是微不足道的下等种族，但人类的潜力值得注意。因此，需要收集更多信息，并完成对其高层的渗透……” 陈强推给他一张纸：“把你知道的名字全部写下来。能写下多少？” “仅限于地球圈。”“孙显正”木讷的说。在地球圈的米戈潜伏者中，他算是地位极高的一个。 【探索米戈的秘密1/2】 “很好。下面告诉我，你对昨天的袭击了解多少？” ， 第157章 没有情报，敌人给我们送 门罗·德哈特从未见过这样的审问，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说的无不是能激起半个太阳系动荡的秘密。 只不过…… 太话痨了吧！ 这位寄居在孙显正体内的米戈显出了自己的话痨本性，三分钟已经过去，陈强不得不解除了变身，在护卫队的保卫下安心审问。 “……原来如此，”陈强点头，“是你们操纵爱伊海伊人，让爱伊海伊人寻找对邦联不满的宇宙住民，发动了这起袭击。” 那四架红色机甲就是爱伊海伊人利用在地球建厂的可趁之机制造的。 “连爱伊海伊人也……”想起在特遣队中认识的几位爱伊海伊友人，忠心耿耿的门罗·德哈特队长握紧拳头。 “大部分爱伊海伊人尚不知道他们神话传说里的神，火星之神乌素姆真的存在，”“孙显正”言无不知的说，“爱伊海伊人的领袖，已经服从于那位神明的力量。我们很容易就以解放乌素姆为条件，让整个爱伊海伊人高层接受了我们的控制。一旦人类和米戈再次开战，乌素姆和爱伊海伊就会从火星出发，通过‘以太船’直接偷袭地球本土。” 办公室里的气氛如同凝固。 “看来我们对‘盟友’的提防还不够，”陈强森冷的说，“但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选天王星的勒杰赫斯人，或者土星的刑天……呃，布雷弗洛姆人……选他们做代理人？” 金属生命勒杰赫斯人看上去更加先进一些，而敦厚的布雷弗洛姆人则更容易被人轻信。 “关于土星生命，说来话长。”“孙显正”机械的说。 “你只管说。” “盲目痴愚的阿撒托斯用种子生出疯狂的克赛克修克鲁斯。克赛克修克鲁斯生基兹古斯和赫祖尔夸伊耿扎。基兹古斯生撒托古亚。克赛克修克鲁斯猎食它自己的子嗣，撒托古亚和赫祖尔夸伊耿扎因此离开了犹格斯星……” “等……” “在荒凉的塞克拉诺修——你们称之为土星的星球，赫祖尔夸伊耿扎和撒托古亚生出它们的诸多仆从：布雷弗洛姆、艾菲格、吉荷比和忠实的伊迪荷姆，”米戈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赫祖尔夸伊耿扎留在了塞克拉诺修，而撒托古亚继续向更荒蛮的星系深处前进……” 陈强：“……” 塞茜露：“……” 门罗·德哈特：“……” 错不了的，每一个谈论土星的生物都会变成土星脑，这一定是来自外神的诅咒！ “停！”陈强叫停。外神谱系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迟早要得名字恐惧症。 “一言以蔽之，火星的那个啥乌素姆和你们关系好，”门罗·德哈特试着重新组织语言，“土星的那个赫祖尔夸什么什么玩意……和你们关系不好，我说的没错吧？” “可以这么说。” “那天王星的金属生命勒杰赫斯人呢？”陈强赶紧把话题从刑天和他们的主人，那些呕哑嘲哳的名字身上引开。他记得一些冷门的设定，旧日支配者赫祖尔夸伊耿扎和他侄子撒托古亚一样，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除非被激怒或打扰，否则一般不会发动主动攻击，对人类的威胁也有限。 “夏盖虫族暂居于天王星的时候，曾经掠夺过大量的勒杰赫斯族奴隶，”“孙显正”显得心平气和，“后来夏盖虫族带着这批奴隶来到了地球。勒杰赫斯族一直想在寻回地球上它们的同胞……呃，我是觉得他们想太多了。” 房间里静默两秒。 “这我们的情报部门都知道了。”门罗·德哈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说其他的！”陈强也瞪眼，“这一族人和你们米戈的大本营距离很近，你们为什么和他们没有联络？” “天王星之主，双头蝙蝠之神勒若格基是伟大的‘伏行之混沌’的化身，”米戈理所应当的说，“我们又不是那帮疯了的夏盖，为什么要在‘伏行之混沌’的地盘挑起事端？哪路神也不能保证‘伏行之混沌’哪天突然因为他的‘不开心了，我们遭殃哦。” 说得有理有据竟无法反驳。 陈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人对他为什么低下头来摆弄古董感到惊奇。 【探索布雷弗洛姆人的秘密2/2】 【探索勒杰赫斯人的秘密1/1】 【探索爱伊海伊人的秘密1/1】 加油啊，米戈老伙计！陈强心道，再多说一点！ “但我到头来还是不明白，”陈强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既然你们米戈合纵连横，潇洒宇宙，干嘛不直接对我们人类动手呢？为什么不干脆把地球拿下来呢？磨磨唧唧，你瞧，这不是我们人类的科技树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吗？” “人类的科技还差得很远，”米戈立即反唇相讥，“你们的军事力量也许正在迎头赶上，但其他方面和我们尚不处于同一次元。” 陈强翻了个白眼。 “你这不是承认军事实力你们已经没有压倒性优势了吗？” “说的也是……但我也不知道原因，那是决策层的事，”“孙显正”迟疑了几秒钟，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吹比。 陈强叹口气，对门罗·德哈特点点头。门罗·德哈特给“孙显正”递上一支香烟——米戈是不吸烟的，但扮成孙显正的这只米戈酷爱香烟。 “……我听过一些传言。”“孙显正”涂了一个烟圈，悠悠的说。 “讲。” “很久以前，”人形米戈摇头晃脑，“我们不仅在地球上有据点，还曾和你们人类称为‘古老者’的种族在地球上打过一仗。那一战是我们赢了，但我们的大部队最后全面撤离了地球。” “这我们也知道。”门罗·德哈特摇头。 地球上现在都有一支由古老者组成的科研团队了。 “古老者们自称是被自己的造物‘修格斯一族’消灭的，”米戈说，“大部分古老者也的确是这么以为的。好吧，事实也许真的如此……” 米戈盯着房间的天花板出神。 “……但我们经常传言，古老者一族衰弱还有更深层的原因。现存的古老者没有一个在当时拥有足够高的地位，去了解隐藏在背后的一切。” ， 第158章 结束的开始？只是开始的结束 陈强眨巴下眼。 “古老者一族在宇宙中游荡，却没有追随某个确定的神，”米戈神神叨叨的说道，“在长生种里也堪称不朽。” “你的意思是说，这样的种族不会因为自己制造的造物而遭到末日？”陈强陷入沉思。 系统的任务提示没有往上跳，但米戈的话是一个可行的思考方向。 设定上说“古老者亡于修格斯”。但引发古老者衰弱的众多细节，仍旧隐藏于迷雾之中。 “没错。哪怕是最原始的人类，因为驯化猎犬而导致灭绝，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我们米戈高层发现了背后的真相，因此撤离了这个危险的星球。” “不，这不是一回事。”门罗·德哈特忍不住反驳。 “修格斯一族固然强大，”米戈感慨，“但若说古老者会败给他们，要么就是修格斯一族找到了预想之外的援军，要么就是古老者一族在修格斯大规模叛乱前，就已经因为特殊原因丢失了自己的科技。这宇宙是如此的恐怖，就连站在巅峰的种族也会随时遭到灭顶之灾。” “我知道了，”陈强深吸一口气，“现在，让我们回到你们的计划上。” “人类和米戈迟早还会有一战，”人形米戈的语气里透着疲惫，“到时候，除了海王星轨道边境的部队会全面推进，火星的乌素姆会直取地球之外，你们收容部门的封印物，代号‘章鱼’，代号‘蛇’……” “孙显正的权限应该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消息！”陈强身后一位老专家露出不安的表情。 “恐怕被人类当做秘密的东西，米戈们早就知道吧。”陈强说道。 人类发展到如今的水平，早就洞悉了海底的拉莱耶城，还有地下的蛇人帝国的存在，但并没有发动进攻，只是谨慎的把它们和世俗世界隔绝开来，以免凡人遭受它们的影响。 “章鱼”当然是指克苏鲁，而“蛇”则是蛇人一族的主神，蛇神伊格。 “……伟大的克苏鲁，伟大的伊格，还有众多被你们隔离起来的旧日神明也会同时发难，”人形米戈露出迷醉的表情，“到时候地球很快就会陷落，人类也会不战自溃。” “你们……”米戈一族恶毒的计划让门罗·德哈特护甲面罩之下的脸色有些发青。 “养兵千日，”陈强自言自语，慢慢的站起身来，“用兵一时。”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知道——数百年的和平不错是虚伪的表象。终有一日，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会爆发。 人类渴望更长的发展时间……但安逸的日子终归要过去。 “这不是最初的开始，不是最终的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 “让我们给漫长的开始，划上最后的句号吧。” …… 当日深夜。 “干什么？” “这里是爱伊海伊领馆。” 全副武装的机动特遣队，突然进驻了来自火星的爱伊海伊人领馆，让众多爱伊海伊人猝不及防。 “我们怀疑你们和昨天的突袭事件有关系，”负责行动的门罗·德哈特面无表情，“请你们配合调查。” “不可能。”“你们没有证据。”爱伊海伊人混乱起来。 …… 而在一街之隔的米戈领馆。 米戈们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发生在爱伊海伊领馆里的骚动。 d市的五位米戈继续用人类难以理解的光学手段，彼此交流着意见。 “爱伊海伊这就被发现了？人类的效率异乎寻常的高。” “时间足够那些知道真相的爱伊海伊撤离了。人类终将一无所获。” “还好，我们隐藏在幕后。” “今后暂时不能在d市策动更多的事件了。” 突然—— 五位米戈之中，最年长，也是体型最大的一位科学家停止了交流。它滑动它所有的节肢，向着窗边爬去。 这些来自犹格斯星的真菌生物有着虫一般的可憎外形。它们仅仅使用最后一对节肢就能“两足行走”，但也有米戈喜欢使用所有的节肢爬行。 “人类的监视机器人，我察觉到它们的数量是平时的三倍，”它发出示警的信号，“安全起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带着资料，离开这个城市。” “是不是太敏感了？”另一位米戈不以为然，“这只是人类正常的警戒手段。” “我有……奇怪的预感，”年长的米戈晃动着它的背鳍，连头部发出的光学语言都变幻的更快了，“你们四个，现在从地下道离开。记得乘上‘蜻蜓’和‘黄蜂’，我已经在‘黄蜂’上加装了和‘蜻蜓’一样的隐形装置。等到安全了地方，你们就进入人类的身体。” “蜻蜓”和“黄蜂”是米戈们研制的机甲。一般来说他们更喜欢使用克隆的“缸中之脑”来充当驾驶员，但迫不得已的场合，也会亲自驾驶。 “这也太过火了。”“不过是人类而已，至于吗？”其他米戈都感到疑惑。类似的事件米戈在地球上策划过数次了，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我才是领事。这是命令。”年长的米戈清晰无误的下达着指令。 虽然感到疑惑，但那四位米戈还是照做了。他们带上了剩下的研究设施，很快离开了房间。 年长的米戈独自在领馆里等待。他联系了所有潜伏在人类社会里的米戈，以及深潜者和蛇人，那些来自于地球本土的盟友…… 即使某个潜伏者暴露了，米戈一族的计划也不至于泄露给人类。地球的潜伏者之中，洞悉米戈真正战略的精英米戈不过寥寥数位，米戈一族希望它们能打入人类的最高层，除非紧急情况不会和同族联络。 像“孙显正”，就连其他四个米戈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真羡慕人类的虚拟世界啊。”老米戈心中感慨，在房间里爬来爬去。即使是米戈，能突破光速桎梏的技术也十分有限，但人类却偏偏轻松做到。 只要熬过今晚，就说明人类并没有发现—— “……！” 老米戈的身躯突然停住了。它能清晰的感受到，领馆的大门已经打开，特遣队正鱼贯而入…… “还是、来了吗……？人类……” ， 第159章 让人白担心了 陈强很希望继续和米戈一族虚与委蛇，但“别天神”的命令若与生物的本来意愿违背，控制的时间便十分有限。 一旦被控制的“孙显正”挣脱枷锁，或是他“失踪”的消息传开，米戈一族就有可能得到示警…… 经过了虚拟世界里数小时的闭门会议之后，人类高层最终决定，提前对地球本土展开肃清行动。 …… 领馆里，年长的米戈十分镇定。人类的机动特遣队已经找上门来，但它并不担心。 人类来晚了。他们就算是怀疑米戈，也掌握不到任何证据。“蜻蜓”和“黄蜂”都是速度型机体，现在已经远远的逃出了d市。等到人类反应过来，它们早就进入到人类躯壳中，然后大摇大摆的从太空港离开—— “怎么——” 年长米戈不停摆动的触须忽然僵住了。 他收到了部下的通讯…… “被截住了？不、”米戈领事头部的椭球肉瘤上光辉变幻，发出愤怒的嗡嗡声，“不！这是个陷阱——” …… 与此同时。 带着僚机的塞茜露驾驭着她的“百人长·改”挡在了四架米戈机体——三架“蜻蜓”，一架“黄蜂”——跟前。 “蜻蜓”是米戈们引以为傲的小型侦察机，以其光学隐形能力而被人类忌惮。它们的速度同样很快，有着在真空和大气圈内通用的集体灵活性，只有极少数人类机体能在空中跟上它们的步伐。在此前的摩擦中，为了能短暂的纠缠住它们，人类损失了大量的外骨骼装甲部队。 人类的量产机体至今没能做到同时配备隐形装置和强大的感应系统。 至于“黄蜂”，则是中型轰炸机，往往依仗数量优势取胜。在战争推演中，大规模的集结“黄蜂”部队是战场上最令人生畏的远距离掩护机体，拿一位将军的说法就是“只要给这些鬼东西时间，它们就有可能炸掉一切它们想炸掉的东西”。 曾经人类试图用大量的外骨骼装甲战士捕获落单的“黄蜂”，但“黄蜂”的音波武器让计划落了空。 两种都是强大的、实用的、效率极高的机体——但它们面对眼前的情况也只能抓瞎了。 你速度快，反应灵活？狭窄的通道里根本没法挪移。 你有重力炸弹这种杀手锏？地下世界这种武器敌我不分。 你凭着数量取胜？这边的机甲总数是你的两倍。 如果米戈领事有的选，米戈一族还有许多更适合执行突围任务的机体。 可惜，在地球，米戈们只运来了极少的保安用机甲，弹药数目也是象征性的…… 出于对“黄蜂”音波武器的担忧，此次阻截任务由机甲部队执行，没有动用轻便的外骨骼装甲部队。 人类还不知道，“智珠在握”的米戈领事先生为了给轰炸机“黄蜂”加装隐形装置，把音波发生器拆掉了…… “……” 只有最优秀的机师才能突破这种困境——显然这四位米戈不是。 即使处于视觉上的隐形状态，人类的雷达仍旧能够发现“蜻蜓”。 战斗在电光石火之间爆发。 【？？？带奖励的格斗检定76/65失败】 最先的“蜻蜓”挥下它的振动利刃，但觉察到了敌人靠近的塞茜露，出手比它更快。 【塞茜露带惩罚的格斗检定75/79成功】 【？？？带奖励的闪避检定21/40成功】 依靠着小体型和肉眼不可见的优势，“蜻蜓”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赛茜的光束军刀，但同时也堵在了几位同伴的必经之路上，让身后的中型机体“黄蜂”无法前进。 米戈们陷入了动摇。不等队友通讯，队尾的机体开始了自行撤退，但是—— 【门罗·德哈特带惩罚的射击检定32/70成功】 通道后方，同样带着七架僚机的门罗·德哈特已经赶到，对那位慌不择路逃跑的米戈发射出致命的子弹。处于地下通道中，那米戈甚至无法寻找掩体。 “蜻蜓”爆炸起火。 剩余三位米戈陷入了恐慌。它们的本职是外交和科研人员，不是士兵…… 最前方的米戈急于突破，但面前的“百人长”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带奖励的格斗检定75/65失败】 “找到窍门了……！”再次于千钧一发之际闪开“蜻蜓”的空刃，赛茜逐渐抓到了和隐形的敌人决斗的窍门。 【塞茜露格斗检定12/99成功】 【？？？带奖励的闪避检定82/40失败】 光束军刀斩下了“蜻蜓”的头部，隐形装置毁坏，露出机体丑陋的身躯。 “放下武器。我们会考虑……优待战俘。” 赛茜的光束军刀指向“蜻蜓”的驾驶舱。 “投降！”那位米戈驾驶员也是光棍，扬声器里立即传出了声音。米戈之间主要靠光谱语言交流，但也能用发声器官模仿人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昆虫的鸣叫。 门罗·德哈特冷漠的往地上射了一梭子子弹。 “‘臭虫’，”人类老兵说出了人类军中对米戈一族由来已久的蔑称，他终于可以放弃和平年代那些形式主义的礼节性规定，在米戈们面前吐出这个词了，“你们现在有十五秒钟的时间考虑……投降还是死亡。” 【门罗·德哈特威吓检定33/80成功】 “投降！”仅剩的那位“蜻蜓”驾驶员也选择了放弃，主动从隐形中现身，把武器丢在地上。 乘在“黄蜂”上的米戈兀自犹豫不决。 和束手无策的“蜻蜓”不同，具有轰炸能力的“黄蜂”开启重力炸弹，还有拼个两败俱伤的能力…… “你的反抗是没用的。现在倒计时。十、九……” 【？？？心理学检定27/50成功】 不。 “黄蜂”中的米戈也曾在人类躯壳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方机师……他是认真的。 “六、五……” 人类不畏惧它拼命，那米戈悲哀的想……而且就算自己拼命，八成死的还是自己，对方没事儿。 “三、二……” “投降。”“黄蜂”中的米戈发出一声人类式的哀叹，丢下了武器。 …… “让我白担心了。” 数百米之外，拿着变身器，随时准备变身使用“超加速”支援战场的陈强松了一口气。 ， 第160章 神话战争的序奏 清除米戈潜伏者的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 从距离冥王星最远的水星和金星开始，然后是地球本土和月球、火星，再然后是土星、木星的卫星殖民地和小行星带……在地球邦联能控制的所有殖民地，清剿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米戈，在如此雷霆打击面前也陷入了空前的混乱。 一夜之间……米戈在人类世界里的行动网络就被连根拔起，只剩下极少数还在苟延残喘。 但人类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米戈下了一盘大棋，却在布局中途反被人类掀翻了棋盘。 雪片般的情报正以光速涌向冥王星……此时冥王星位于远日点，冥王星的米戈们至少要到七小时之后才能接到详细的情报…… 冥王星边境沉默了数个小时。 然后，正如人类所预料的那般，来自犹格斯星的真菌们依靠着它们在太阳系内的影响力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即使烈度只有原计划的几分之一……其恐怖仍旧超出一般人类的想象。 …… 地球本土，太平洋底。 数百年来，地球邦联一直驻军在这里，检测着拉莱耶城的变化。 “看。” “难以想象——” 海床在剧震。机甲兵的包围圈中央，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帷幕被突然拉开了一般，一条横亘千里，深不见底的海沟凭空出现，巨大的漩涡犹如世界反转一般。 即使群星归位之时未至，克苏鲁本尊无法出战，大衮秘团也忠实履行了它们和米戈的“盟约”。也许双方各怀鬼胎，一旦达成目的就会自相残杀，但在驱逐人类一点上，深潜者和米戈观点一致。 前后不过数分钟。 原本海底，那块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海沟里——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深潜者军团从海沟里疯狂涌出，出现在了地球邦联的战士们面前。 “大衮秘团的巨型机甲‘九首龙’……！竟然有这么多……！” 比起机甲，更像是活生生的怪物，九根长长的无机触角从本该是面部的地方长出，狰狞的全副武装，和水下的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 拉莱耶的技术本就领先于人类，在得到了米戈们的“无私援助”之后，深潜者们终于可以肆意制造他们得意的生物机甲了。 深渊里，不断涌出的生物机甲背后，深潜者一族的两位族长，大衮和海德拉晃动着它们巍峨的、独眼巨人般的身形，冷漠的看着人类的包围网。 既然它们亲自参战……那这些渺小的人类就必须被碾碎！ …… 火星。 在人类的帮助下，暗中投靠了旧日支配者乌素姆的爱伊海伊人领袖被控制了起来。在大多数爱伊海伊人眼中……“旧日支配者”依旧是属于“邪恶”的一方。 但仅仅数小时……局势就急转而下。 “乌素姆一派开始全面袭击爱伊海伊城市了。” “已经有超过三成的都市陷落！还有三成也很危急。” “这也太快了。以爱伊海伊人的军备，不至于如此羸弱……” “我们的老对手，那些野蛮的火星人也投入战斗了，爱伊海伊人现在在整个星球上都同时面临两股敌军的夹击。如果不是我方尽可能派出援军，爱伊海伊人现在已经顶不住了。” “不能派出更多的支援吗？” “我方在火星的大型基地就只有‘前进市’。乌素姆的精锐正在以‘以太船’攻击前进市，我们也只能勉强守住。” …… 木星。 “大红斑！”卫星殖民地上，加强了警戒的科学家们惊恐的发现了木星大红斑的变化。 木星大红斑……木星表面最大的风暴，正在缓缓散去。 黄褐色的云气中，两只畸形的巨大怪物开始挣脱封印的束缚，那不可思议的身形，仅仅是注视就让人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星之眷族的大军正在她们身边集结。 克苏鲁的双生女——恩克托萨与恩克托鲁。伴随着模糊的蒸汽，两只隐藏在绿色**甲壳下的灰蓝色的旧日支配者向星空探出了自己扭曲的触须。 克苏鲁来到地球时带着它的四个孩子，克希拉、加塔诺托亚、依托格萨和佐斯·奥莫格。但双胞胎恩克托萨与恩克托鲁却被遗落在了木星。 牵制木星卫星的人类殖民地，有这样一只军队就足够了。 …… 只有土星来客们还保持了它们一贯的慵懒作风。 有祭司去询问伟大的赫祖尔夸伊耿扎要怎么做……赫祖尔夸伊耿扎却继续维持着休眠状态。 赫祖尔夸伊耿扎仇恨犹格斯星的米戈，但也不至于因此就帮助人类。 …… 前后不到24小时的时间。 整个太阳系的人类，都陷入了战争状态。 “九十七个殖民地中，有四个领袖背叛。还有约十个因为陷入内战，没有回音或是被不明的军队占领。” “木星的部队正在和恩克托萨、恩克托鲁交战中。战况极为焦灼。” “乌素姆已经占领了火星表面的百分之七十。好在攻击我方唯一大型都市‘前进市’的敌军被击退，爱伊海伊人正在以‘前进市’和其周边的城市为根据地重整防线。” “土星的殖民地安全。” “水星出现了背叛人类的殖民地高层，目前正在镇压中。” “太平洋第一道包围圈已经被大衮秘团突破，现在第二道防线正在全力对抗其攻势，现在已经稳住阵线。预计大概率演变成长期僵持战，太平洋居民正在撤离。” “不能调动更多的部队吗？” “蛇人帝国集结了大军但没有主动发动攻击，牵制了我军大量部队。另外有数十个被人类收容的神话对象收容失效，‘理智堡垒’正在应对。” 虽然战争看上去很艰苦，但人类高层并不慌张…… 人类和米戈之间必有一战。 眼下的战局看似艰难，但整体局势是完全可控的。在人类高层的计划中，人类这边本来就要在时机成熟之际主动迎接战争，现在陈强挖掘出了米戈潜伏者们的秘密，只不过是让这辈子迟早会来的战争提前了几年而已。 虽然各处战场都打得很吃力，但直到目前为止，战争仍旧是位于人类的疆域内部的局部战争。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处局部战场，主动权都会回到人类手里。 唯有米戈本土的冥王星……并没有丝毫动静。 第161章 直径一千两百公里的修格斯 “理智堡垒”的轨道空间总部。 陈强一行人已经把住所迁到了这里。和d市相比，这里的安保更加严密。对陈强来说，这间宇宙总部和未来的自己有更多的关联。 距离人类展开行动已经超过了48个小时。米戈的报复来得很快，整个太阳系都打成了一锅粥。 而米戈的最后通牒也已经传到了地球邦联。 “第一，立即释放所有被‘非法拘禁’的米戈。第二，割让百分之五十的宇宙殖民地给米戈。第三，承认深潜者和蛇人复国，割让大洋洲和美洲给深潜者帝国和蛇人帝国。第四，虚拟空间无偿对米戈开放，米戈进入“理智堡垒”最高层。第五，人类宇宙旅行需要经过米戈管理者的许可。第六……” 包括陈强在内，整个人类高层都被这样的条件气笑了。 米戈也知道阴谋败露，根本没得谈了。这样的条件，你咋不直接要求人类集体退化两千年呢？直接说，你们赶紧回中世纪，多好。 作为虚拟空间的管理者，以及数个宇宙殖民地的开拓者，“理智堡垒”也得以列席人类最高会议。其实会议也没什么好谈的，核心就是全力备战，米戈的条件本身没啥能商量的，总结起来就六个字…… 你要战，便作战！ 而得到了人类一方的最后回复，米戈再次也沉寂了下去。 …… 位于海王星轨道的前哨基地。 军团已经开始集结。人类原本就维持着大量精兵强将监视冥王星，而现在，终于到了检验实力的时候了。 “动了！” 监视仪上，沉默的冥王星终于有了变化。 冥卫一——被地球人称为“卡戎”的卫星，在众多科学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渐渐脱离了既有的轨道，开始向着人类基地的方向靠近。 “调出视觉图像。”一名研究员下令。 画面中，“卡戎”外壳的灰色岩石正在缓缓“剥落”。 “天呐，”有一位将军喃喃自语，“我就知道那些臭虫藏了东西。这是星球级堡垒……” “不，”一个科学家狠狠的拽了拽自己花白的胡子，“哦，该死，这个不仅仅是堡垒。它是——” “进行图像处理……”没有人比在场的古老者顾问更加明白眼前发生了的一切。 伟大的古老者一族利用外神“自存自在，无源之源”乌波·萨斯拉的组织，创造出了修格斯一族。而在与古老者的战争中学到了这种技术的米戈，比古老者更进一步…… 直径一千两百公里的“冥卫一”整个星球，自身就是米戈所创造的“修格斯”。 梦魇般的黑亮地表，蠕动着、流淌着，闪着若隐若现的荧光，脓液似的绿色眼睛数之不尽，在星球广袤的大地上形成，聚集，坍缩，分解，由米戈改造建立的机械宛如孤岛，星罗棋布在卫星之上，将这颗黑暗之星打造成了半生物、半机械的恐惧堡垒。 若是给米戈更多个世代，也许这件模仿外神“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星球兵器会像真正的格赫罗斯一样，隐没于无尽时空之中，唤醒沿途的旧日支配者，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纳入到米戈帝国的版图之中。 当然……这不过是“也许”罢了。 现在的“卡戎”还没有如同米戈科学家们预想的那般，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但作为战争堡垒使用，却是绰绰有余。 而以“卡戎”为核心，米戈的机甲大军也开始了它们的集结。 千。万。十万。百万。顷刻间便已千万，仿佛打开了潘多拉之盒，茫茫无尽的米戈机甲犹如终结星河的天灾般，以让人绝望的速度出现在“冥王星-卡戎”星区的浩瀚星空中。 “蝗虫”“蜻蜓”“黄蜂”“蝎子”，人类用虫子的名字称呼这些恶心的米戈机甲，但对那时的人类来说，米戈机甲能一次出现个几百台都算罕见了。 如今，展露在人类面前的，是真正的无尽“虫海”。 当其数量稳定下来的时候，其总数已经过亿。仅仅是雷达能分辨的轰炸机“黄蜂”，就有接近千万之数。 人类发展到如今，地球和本土和所有殖民地，所有类型的机甲加起来，总数也就堪堪超过一千万！ “这还不是它们的全部兵力。”人类瞬间明白了。 米戈的机甲是不需要米戈们亲自上去驾驶的。它们培育的缸中之脑能轻而易举的完成这个任务。人类培育一代精英机师需要漫长的时间，但米戈“驾驶员”数量却无穷无尽。 “这是你们自寻死路……人类。” 同一时刻，整个人类边防军都收到了米戈的通讯。 曾经太阳系里还有两大能抗衡米戈的种族——伊斯人，以及古老者。而现在，曾经煊赫一时的伊斯人和古老者都已经衰落，而地球系的主人——人类，相信它们亡于仅有中世纪文明的“飞天水螅”和尚未进化完成的“修格斯”。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对米戈来说，它们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的对手都已经消亡。 对于人类的兴起，米戈毫无怜悯。 它们终于不再将人类视作抬手就可以消灭的土著，或实验田里的研究对象，而是把人类当成了需要全力以赴去作战的对手。 上级独立种族——来自犹格斯的真菌“米·戈”，终于在人类面前展现了自己恐怖的全貌。 …… 理智堡垒空间总部。 虽然米戈来势汹汹，人类在战争初期也注定了开展战略防御，不过这场仗注定要打漫长的时间。对于核心位于地球的人类来说，茫茫的宇宙空间就是最好的掩体。 这几天陈强出于严密的保卫之下，单单是各种刺客就已经遇到了三波了。 “原来如此。”听完今天的汇报，陈强踱步到了位于总部核心的房间。 这里有一台巨大的“维度引擎”，负责着整个总部的能源供应。 “所有人都说，未来的我在这里隐藏了秘密，”陈强自言自语，“但那究竟是什么？” 他下意识的向着那巨大的维度引擎走近了几步，伸出手去。 下一秒钟，陈强眼前强光一闪。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第162章 你好，未来的我（上） 空间的正中央，一位四十岁上下，黑色头发，身着意大利手工西装，相貌沧桑的男子正坐在一张蛋形的座椅上，摆弄着他的手机。 除此之外，房间里空无一物。 然后陈强明白了…… “‘我’？”陈强望着那位正全神贯注的沉迷于“植物大战僵尸”的男子。 “你好，过去的我。”未来的陈强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 “且慢，”陈强做了个“等等”的手势，“请证明一下，你是未来的我。我怎么能肯定，你是真正的‘未来的我’，而不是米戈制造出来的幻象，或是某个跨维度生物钻进人脑子产生的幻觉？” 陈强·未来版点头：“是刚创立理智堡垒时候的我。太好了，我还担心古诗音的定位会不会出问题，毕竟你只有通过‘随机试炼’才能找到这里。” “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证明你是你自己。” 不管是“未来的我”，还是“未来的陈强”，这些称呼叫起来太容易产生混乱了。 还是在心里叫他老强……啊不，老陈好了，陈强心想。 “看一看你的手机，”老陈托腮，浑然不知过去的自己心中对他改了称呼，“打开你的app。” 陈强心中一惊。 【无法找到网络连接】 “克苏鲁的守秘人”自然是不需要链接任何人类网络的。 “难道说……” “我花了好大劲儿才想出这个计划，”未来陈强得意洋洋，“只有在这里，我们的系统才会被暂时隔绝，我们才能像这样面对面交谈。怎么样，你现在看不到‘心理学检定’之类的骰子吧？” 没法自己对自己测谎真是忧伤。 “如果时空悖论是不存在的，”陈强平静的说，“你就只是平行世界的未来的我，不是‘未来的我’。” 老陈点头：“的确如此。在我的历史上，我接触这个副本比你晚得多，晚很多很多年。” “那为什么我会到这儿来？” “系统在筛选随机试炼模组的时候……”老陈悠悠的说，“有看不见的标准。我从这个时代向你的时代发送了一些技术文件，没有满足系统直接开启模组的条件，但满足了系统把这个时代列入随机列表的条件。” “我咋不知道？”陈强大惊。 “问古诗音去，”老陈把手背在脑后，“我们能突破时间的技术非常有限，信息是她自己发给她过去的自己的。” ……需要增加员工忠诚度和责任感的培训——陈强心道。 ……你的好感度这是连一半都没有刷到——老陈心道。 “还有一个问题……” “你咋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老陈有些怒了，“我把你带到这个‘维度引擎内侧’的特殊空间来，不是让你……” 陈强犹豫了一下。他最想问的问题其实是“你怎么能活这么久”“你现在是不是个幽灵或者ai”，但是他忍住了。 有些事情，还是让自己慢慢去探索比较好…… 那，问一问“把理智堡垒的体制改的活像scp基金会，是不是你的个人爱好？” 好像也没啥意义，自己的品味自己最懂。 “我和小雪结婚了吗？”结果，陈强还是换了个他比较关心又“相对安全”的问题，“有几个孩子？” “……” 老陈僵住了。年长的陈强表情僵硬，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说话？”陈强急了。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一件事，”老陈似乎终于准备好了措辞，“看样子，你还没解决阿卡姆的事件吧？” “还没有。” “记得带上小雪，或者至少把她放在能随时联系到的地方，”老陈说道，“我以为把她放在安全的后方，就能斩断她对阿卡姆的执念……我错了。我不该把……把事情想象的如此简单。” 难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强急切的问，觉得未来的自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到如今，深究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我最终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老陈心平气和的说，“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再重蹈我的覆辙。如果你有什么秘密，完全可以和小雪开诚布公的交流，她的接受能力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 陈强没有说话。失去了骰子的显示，他只能用自己的真实能力去判断老陈的意思，而老陈也是一样。 “……我明白了。” 看来，即使有着系统的预示，自己的阿卡姆之行仍旧没有想象中那般一帆风顺。 小雪……难道，小雪她，在阿卡姆……？！ 陈强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 这个未来……这样的未来，实在太过于恐怖。 为了防止最坏的可能性发生，在陈强和秦逸仙原本的计划中，他们前往阿卡姆的时候，小雪会不知情的留在后方。 现在看来……秦凌雪早就看穿了两个男人的诡计，然后偷偷溜去了阿卡姆。 欺瞒她的结果，只会把事情引向不可挽回的悲剧，陈强心道。 “……我明白了。” 陈强严肃的，向着未来的自己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警示。我绝对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这次我和小雪一定会迈过所有的危险……迎来圆满的结局。” 老陈犹豫了一下。比起主时空的陈强，老陈依赖系统的时间更久，有点不能确信过去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最终老陈还是决定把话题推进到下一步。 “让我们谈一谈我们的时代，”老陈说道，“你是我的客人，比我更年轻，更热情，更有潜力。” “别自己冲自己装比了，说人话。” 老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克制住了自己吐槽的冲动。 “我的时代正在面临危机，需要你的帮助，”他说，“这是一件只有在你那个时代才能做到的事。” …… 十分钟后。 “那就这么说定了，”陈强点头，“的确，这事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想不到过了一千年，这个看着和自己相比没多大成长的老陈，办事倒还是挺靠谱的嘛…… “合作愉快。”老陈向陈强伸出手去。 陈强犹豫了一会儿。老陈给出的条件的确非常优渥，但自己干嘛不再多压榨一下未来的自己呢？ “你在想什么？”老陈露出警戒的表情。 第163章 你好，未来的我（下） “您能再多给我一点情报吗？”陈强说道，“这一千年来所有随机试炼模组的大纲啊，系统未来所有的任务啊什么的。” “你以为系统是什么啊？”老陈瞪眼，“别以为我没在各种各样的平行世界里试过。一旦系统发现我们两个有交集，它就会流向完全不同的方向。我几乎是不惜代价，才制造出这个能暂时隔断系统的空间。一旦我们两个都在空间里，就我们说话的功夫，烧掉的能量，用21世纪初全球的发电量去顶，连个零头都没有。” “切，原来不行吗。”陈强嘟囔。 “不会变动的东西或许可以，”老陈眨巴下眼，“牵扯到系统的随机性，我爱莫能助。” 为了尽可能在系统允许的范围帮助过去的自己，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有些事情，不用他出面，陈强在外面用权限就可以做…… “我懂了。”陈强露出会心的微笑，握住了老陈的手。 老陈撇撇嘴：“现在你知道尊重长者了？” 陈强：“我觉得你那么多年在枯寂的闭锁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挺寂寞的。” 对未来的自己，陈强心底其实还是有一丝敬佩的。也许只有一个人活了一千年，才会如此淡定吧。 老陈：“不，这儿没有观察者和外人的时候，时间流速我可以做调整的，所以没事儿。毕竟不能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麻烦本大爷，我只负责关键时候神兵天降就好。” 陈强：“……” 差点被未来的自己呛死，陈强忍住了对老陈竖中指的冲动，直接消失了白色空间里。 而座位上的老陈盯着陈强消失的地方，半晌没说话。 “唉。” 他在座椅旁的机械键盘上敲了几下。 “这样，系统就能用了。” 他把被屏蔽的系统召唤了回来，然后努力回忆着刚刚“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应该没搞错什么……吧？ 还来得及，现在应该还能补一个骰子。 系统！关于小雪的话题，我要知道自己刚刚的判断成功没有？ 我的判断是，“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 【陈强心理学检定100/99大失败】 “……” 哦，见鬼。 自己又搞砸了……老陈捂脸。 年迈的守秘人费了半天劲，才从百分之一的失败中缓过神来。 这样也好，老陈心想。 至少在阿卡姆的结局上，自己的确充满了遗憾。 老陈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喂？小雪？” 听着电话对面熟悉的温柔声音，老陈露出笑容。 “啊，抱歉。我调整一下时间流速……你们幻梦境那边我记得是……” “嗯……没错。他已经回去了。” “对。我让那个平行时空的我，带着你一起去阿卡姆。” “没什么没什么！我没和年轻的自己吵架。” “这也是我希望的。有你在，事情会变得完全不同。” “希望他真的能给阿卡姆的结局，一个不一样的走向吧。” …… 24小时后。 已经在空间里呆满六天的一行人，正在为了归还做准备。 植入“维度引擎”之后，秦凌雪就和塞茜露，小夜子一起泡在了训练室里。如果陈强此时看她的角色卡，会发现她的“格斗”“射击”和“闪避”技能都已经有了一定提升。 “各位。”陈强带着古诗音走了过来。古诗音一脸疲惫——这对这位古老者来说是很罕见的事。 小夜子等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接受古诗音不是人类种族这个事实。不过，她们倒也知道有些对人类还算友好的神话种族，是以并未因此对古诗音产生太大敌意。 “诸位，”陈强笑道，注意到几个女孩的表情都有些没精打采，“打起精神来。” “我们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小夜子说。 “任务是活下来，我知道。可是……”塞茜露摇头，即使是最强大的机师，在那种海量的敌军面前也无能为力。 “我们还能回来吗？”小雪难得的直接了一次。 陈强深吸一口气。 “诸位，我向你们保证，”他说，“现在无法拯救这边的世界。但很快，我们将回到这个世界，并带给这个宇宙……新的希望。” 几秒的静默。 “你是不是想改名叫‘强·天行者’了？”塞茜露吐槽。 …… 2999年6月，在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之后，人类和米戈的全面战争爆发。深潜者、蛇人、火星人也参与到了这场空前绝后的神话战争中。 无论是老陈还是地球邦联，对自己的绝望处境都心知肚明。倒不如说，现在开战已经是比预想中好得多的结果。 即使这场永恒战争的结局尚未露出曙光，人类终将得胜这一观念也必须被植入人们心中。 越是危险的时刻，人类的理智与道德才更应绽放光辉。无论情况何等绝望，人类都不会放弃。 …… 21世纪。 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间。 过分的真实，几乎让众人忘记了这是在时间压缩后的“模组”中。 意识中断，然后瞬间重连。 众人抚摸着自己的头盔，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原先的身体中。 “失去维度引擎了……”赛茜拍了拍自己的身体。 【随机试炼模组已完成】 【因该模组调查员为指定，无法在模组列表中再次检索】 【模组探索率达到50%，奖励一次在模组外延续支线任务的机会】 系统是不是意识到了两个陈强的算计，这次奖励的发放明显谨慎了不少。 【您已获得新任务：神话的秘密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探索三种不同的上级神话种族隐藏的秘密。当前1/3 奖励：可变】 咦，米戈是直接算在已经解开的那栏里吗？那还不错。 【模组探索率达到75%，随机奖励“神话变身器”腰带一枚。注意！每12小时变身超过3分钟，可能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损害！已发送至守秘大厅虚拟空间。】 果然是系统的奖励。 陈强也差不多适应系统的风格了。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绝对不会有。 【您已完成任务“接二连三”】 根据老陈的预测，这种显示为奖励可变的任务，最终奖励要么和陈强的系统解锁进程有关，要么就是直接和陈强完成度最高的任务相关模组绑定。考虑到“魂越阿卡姆”的低完成度，这个模组毫无疑问会是“未来的分歧点”—— 【奖励守秘大厅远程游戏场景服务器。当前游戏：永恒战争】 【“永恒战争”为特殊游戏场景，具有自动推进的能力，不能由您的添加额外npc】 【当前游戏处于内测状态】 第164章 模组结束之后 “理智堡垒”一层。 “小白，快过来看看，”史莉招呼着白绍保，“咖啡机坏掉了。” “我又不是机修工……”白绍保嘟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朝咖啡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事儿。” 白绍保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机器问题不大，水垢太多，我来洗一洗吧。”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身边的史莉。今天的史莉穿着红色短袖上衣和黑色短裤，把平时那副呆板的大眼镜换成了隐形也眼镜，颇有她在虚拟世界里的人物卡“艾莉森·史密斯”的风采。 “麻烦你了，小白。”史莉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困倦。 “哪里的话，史姐，我……”白绍保正被搞得有些脸红，突然看到史莉摇晃了一下，然后一头栽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史姐？史姐！”白绍保慌了。 …… 二楼的游戏测试间里。 “哈哈……”陈强笑了。 “特殊游戏场景”，亦即可以随时让玩家以系统安排的身份进入游戏的特殊模组，在老陈预测的结果中，可谓是最好的奖励！ 即使模组已经结束，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依旧没有中断。 【注意！您当前的远程游戏场景服务器只能运行一种游戏。如果现在您获得了新的游戏场景，您必须在选择其中的一个】 也许系统预定的路线更倾向于让人一点点farm，但事实上，只要发现跳级路线，就很少有人能够耐得住寂寞慢慢刷级了。 【您获得新任务：理智堡垒300勇士】 【任务名：理智堡垒300勇士 难度：下级种族 任务说明：为“永恒战争”游戏内测累计招募300名玩家 奖励：“维度引擎”300枚；服务器扩容】 名字有些槽点，其他都可以接受。 【陈强魅力提升至50%，跳跃提升至31%，格斗提升至49%】 【在变身状态下，您的格斗（徒手）视为和格斗（刀）完全相当。】 【塞茜露侦查提升至46%】 【羽田小夜子侦查提升至34%】 【秦凌雪格斗提升至62%、射击（手枪）提升至69%、闪避提升至45%（以上来自于特殊训练），侦查提升至44%，心理学提升至49%】 越高的技能，提升起来也就越难…… 【古诗音图书馆使用提升至50%，物理学提升至99%，工程学提升至99%，生物学提升至79%，电子学提升至99%，电气维修提升至98%（以上来自于学习）】 ……我错了，这里有个自己学习自己的神话生物。 在未来古诗音的研究笔记辅助之下，就算是其他人来往n次，都未见得有古诗音一次能带回来的科技成果丰厚。 陈强踌躇满志。 通过“虚拟空间游戏功能”，调查员可以不通过“模组”模块，而是直接意识潜入进入2999年的世界。 “米戈……” 就让咱们比比，是你们的合成脑多，还是我们的第四天灾复活的更快吧，米戈们。 【探索率到达75%的随机试炼模组理智池双倍计算，当前理智池177点】 【是否使用“恢复幸运”天赋，重置幸运，同时决定是否应用幸运池？】 陈强犹豫了一会。 我当前的幸运是71，幸运池是80。 自己使用天赋提升幸运的时候，每2点幸运池提高1点实际幸运。 也就是说，重置幸运只要不重置出71-40=31以下的数字，就绝对不会亏本。 陈强把心一横—— 赌了！ 【重置幸运，（3d6）*3=20】 “……” 艹。 这就是传说中的rp守恒吗！？ 随机出了想要的奖励，所以就要在之后的骰子上遭到惩罚？陈强无语问苍天。 “……既来之，则安之。” 他把所有幸运池都投入在幸运值上，让幸运恢复到了还能看60点。这个数据还有影响的，“20”可万万不行。 【当前幸运池0】 “我们……” 就在摘下头盔的陈强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面带惊慌之色的秋姐和涂丽珠闯了进来。 “怎么啦？”陈强被吓了一跳。游戏结束之后测试间大门的反锁自动打开，这有过去两分钟吗？ “史莉、史莉她……昏……昏……”涂丽珠显得很慌张。 “史莉昏倒了。”秋姐深吸一口气。 …… 白绍保等不及叫救护车，他抱起史莉冲了出去，把她轻轻放在大黄蜂的后座上。 这儿距离医院不远。还是自己开车比较快！ “钥匙——”关心则乱，白绍保正准备发动车子，才发现钥匙不在手边。 “该死的——” “冷静，”拿着钥匙的陈强打开车门。 “陈总。” 无论何时，对理智堡垒的员工来说，陈强的身影总是特别让人安心。 “游戏结束了？我……史莉她……” 心急火燎的白绍保语无伦次。 “测试结束了。现在，给我滚去另一边——我来开车，”陈强面无表情，“我的车技比你还是好一些。还有记得，比起担架和救护车，盲目搬动休克的病人可能会雪上加霜。现在动起来！” 两人交换了位置。 白绍保乖觉的去了副驾驶，而陈强发动汽车。 大黄蜂绝尘而去。 …… 六月的下午，阳阳高照，大学城的大街上行人和车辆不多，偶尔有记者模样的人经过。 “陈强，前一秒钟，史姐还在那儿喝咖啡，”白绍保忙不迭的介绍着情况，“然后她就昏倒在了那里。” “我知道了……绍保，你冷静……” 嘛，自己未来的老婆突然昏倒了（虽然白绍保本人并不知情），可以理解。 陈强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他一得到消息就急冲冲的狂奔下楼，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系统的调查员一栏。 “调查员信息”里会显示每一位调查员的健康情况。 陈强轻车熟路的打开系统的app，但突然弹出的通知让他的动作僵住了。 【模组“迫近的时间之影”已激活。是否触发？】 “……” 自从掌控d市的所有神秘之后，陈强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在现实里触发过模组了 竟然是这个时候？！ 陈强深吸一口气。还好，他想。还在掌控之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陈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点屏幕上的“取消”的时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则通知他都没有来得及点掉，第二则通知就又跳了出来。 【模组“肇事逃逸”已激活。该模组自动触发】 第165章 你们神话生物都是那么赶趟的吗？ 开玩笑的吧！ 平时连影子都见不到，今天一来就是两个！ 你们神话生物都是那么赶趟的吗？理智堡垒最近很忙的好不好，找我请排队！ 系统却不给陈强辩解的机会。 【您已开始模组“肇事逃逸”】 这个标题…… 陈强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所有激活状态的模组自动触发】 【您已开始模组“迫近的时间之影”】 系统的陈述仍在继续。 【模组名：肇事逃逸】 【调查员人数：2（可变）】 【难度：下级种族】 “系统，你够了啊……” 【模组名：迫近的时间之影】 【调查员人数：2（可变）】 【难度：上级种族】 自己刚从虚拟空间里脱离，精神十分疲劳，系统却不愿给他休息的瞬间。 车子的后座有一个休克的病人。陈强把车速飙得非常快。 前方有一辆飞驰的蓝色保时捷macan，速度也没比陈强慢多少。 【肇事逃逸】是个强制触发无法拒绝的模组，也就是说…… 陈强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总，小心！” 白绍保发出一声惊呼。 尽管信号灯是绿色，陈强清楚的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的横穿马路，而前方蓝色保时捷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陈强汽车驾驶检定37/35失败】 大黄蜂的轮胎发出急促的悲鸣。 这是现实世界……这时候失败是要命的！ 孤注一掷……还是燃烧幸运？ 【燃烧幸运】 【陈强汽车驾驶检定35/35成功，当前幸运值58，幸运池2】 车子剧烈的摇晃，车头碰到了马路中央的护栏，然后稳稳的停在原地。 还好开车是人是我，不是白绍保！陈强心中对开车的人是自己感到无比庆幸。 而蓝色保时捷就没那么机警了……它径直的向过路人身上碾了过去。陈强和白绍保能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橘黄色童装，至多六七岁的小女孩—— “哦，糟！”白绍保发出一声惊呼。 而陈强没有半秒钟的犹豫。 毫无疑问，模组的“正规路线”中，调查员是无能为力的，除了记下肇事车辆的车牌号。 但陈强又怎么会呆着不动？ 他猛地一甩手，说时迟那时快，变身腰带出现在了他手边。 虚拟空间只能存放系统出品的东西，但需要的时候只要往空气里一拎就可以出来了。 【sc1/1d41】 【陈强理智检定38/43成功，当前理智42】 【白绍保理智检定53/60成功，当前理智59】 那小小的身影，已是被撞得飞了出去。 而蓝色保时捷没有刹车的意思，它继续向前狂奔—— “变身。”陈强把解锁u盘插入了腰带。 【神话编年史！】 【通道达成】 覆盖全身的外骨骼装甲成型的同时，陈强按下了腰带上的绿色按钮。 阻止事故发生是来不及了。 但至少要阻止进一步损害！ 【白绍保sc1/1d3】 【白绍保理智检定57/59成功，当前理智58】 “陈——” 【超加速！】 目击了陈强整个变身过程的白绍保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可他连陈强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完，陈强就已经进入了超加速模式。 “……好。” 时间仿佛进入了停滞一般。 此刻无论是人还是车辆，所有一切的动作都犹如完全静止。 “还能救吗……？！” 只差几厘米，小女孩的头就要摔在柏油马路上了。 陈强朝着尚在半空中小女孩狂奔过去。超加速的状态下，陈强也无法分辨，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决不能让她就这么头朝下摔下来…… 装甲骑士轻轻的接住小女孩，把她安稳放在地上。 【神话干涉】 【对象为人类，无法干涉】 “还有救！”陈强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别天神”判断人类的生死。 系统是不会给一具无生命的尸体判定通知的。 “接下来……轮到你了。” 陈强把冷冷目光冷冷的投向那辆蓝色保时捷。 在撞人的最后时刻，蓝色保时捷的司机非但没有刹车，反而还进一步加速。 “交通肇事……逃逸未遂。” 不说别的，模组的标题《肇事逃逸》就已经严重剧透了！ 说起来，刚刚要是我的骰子大失败，是不是肇事的人就变成我了？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陈强不由得脊背发凉。 “让我想想怎么对付你们。” 陈强向驾驶室里张望——驾驶席的那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表情狰狞，嘴里正在嘶吼着什么，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一个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戴着眼镜的胖男人坐在副驾驶席上，双眼圆睁，满脸惊恐。 咦……看相貌不太像是本地人啊。 陈强瞥了一眼后座：那里丢着两本东瀛护照。 是东瀛人吗？ ……那也无所谓。 光天化日之下，肇事逃逸…… “你们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确认汽车的位置现在处于监视摄像头之外，陈强走到车子后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汽车从地下举了起来。 超加速的世界里，他就这么托着汽车，挪到十几米之外，把车头贴着墙放好。 “呼。这样就好了。今天的日行一善。” 将两吨重的车子举过头顶，陈强却感觉自己游刃有余。 “对了……” 【神话干涉】*2 【对象为人类，无法干涉】*2 嗯……两个都是普通的人类。 “好啦……这样子你们也不至于受伤吧。” 陈强把车子奋力往反方向一推，用悲哀的眼光看了那位企图逃跑的东瀛司机一眼，然后坐回了大黄蜂的座位上。 他把手伸向腰间的变身器，准备解除装甲形态。 然后陈强突然想起来了…… “……呵。还有一个目标呢。” 他看了一眼后座上昏迷不醒的史莉小姐，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神话干涉】 【消耗6点，是否干涉？】 “……该说果不其然吗？” 那个模组的标题【迫近的时间之影】给了陈强一点小小的灵感。如果说【肇事逃逸】和眼前的事故有关，但同时被激活的另一个模组，【迫近的时间之影】，毫无疑问就是和史莉的突然昏迷有关了。 “是伊斯人吗？”陈强突然明白了。 【免费】七月唠嗑和情况说明 之前的书就有每月唠嗑的习惯，正好把这段时间的情况说明一下。 身体方面，在按增肥食谱增重，同时锻炼（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因为吃的太猛导致拉肚子，而且还他喵的把脚扭了…），但改善虚弱的体质，还需要一段时间。 精神方面，针对焦虑和抑郁的症状，尊医嘱继续服药中——虽然很想按医生说的来，但实际上，因为这类药物对精神药物对个人脑力，特别是学习和创作能力是有影响的，我为了能把小说写下去，偷偷把一部分药物翘掉了……即使是说了“这段时间可能是单更”，经常性偷偷减药也要完成两更……这不单单是为了稿费（虽然我家里的经济负担的确也不小），更多的是一种执念。 和我一直跑团的朋友都了解我的精神状况，这也是我一直想开长团却只能开“春游”短团的原因。 以目前的状况，每天两更偶尔一更休息的节奏也能保持，但这样很难有时间富裕出检查的时间，也容易导致质量滑坡。自我评估和商议之后，下面一段时间还是只能维持在一天一更的基本线。 多码的稿子我在考虑存一点，因为个人的状态不稳定，以后想要能稳定更新的话，就必须留有余地。当然状态好的时候还是正常的两更。 大家不用担心会“更着更着就没了！”，我之前有本书存到70w字再发布，这中间既没有稿费，回馈也很少，即使如此都坚持到了百万完本。除非不可抗力，该完成的一定会完成。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是希望大家无论是追读、自动订阅抑或攒一段稿子再补，想吐槽或是有意见的时候就留下章说，哪怕是指出错别字的章说，我都会非常高兴。 说真的很不甘心。 我希望能为所有读者带来更优秀的小说和阅读体验，就像我身为守秘人的时候，希望让每一个感到游戏的乐趣一样。 乐观一点，但愿下个月的时候能做到稳定的一天两更起吧！ ps：昨天有朋友提到为什么古诗音的技能只有99%的问题，这里牵扯到一些规则细节。 像伊斯人，它们的平均智力高达100，但学术技能也就70%-90%。个人的处理是，这是它们“在人类的知识体系中”能表达出的能力。此外，虽然很不可思议，但coc7规则的技能幕间成长一节明确的说有这样的话： “当调查员在游戏中成功使用了技能……提供了调查员从经验中学习的机会……一旦宣布进行幕间成长……对每个技能成长检定，玩家骰1d100……若玩家投出了高于当前技能值的结果，或者结果大于95，则调查员该技能获得改善：骰1d10并且立即将结果加到当前技能值上。【技能可通过此方式超过100%】。” 不知道混沌社是怎么考量的（很奇怪耶！），但在本书中，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人类的技能上限仍旧是99%。限于本书的情况，对于古老者、伊斯或米戈等科技远超人类的种族来说，这个数值代表它们能在人类的知识体系中的“发挥”。就像贝多芬老爷的99%可能比当代音乐家的99%更强一样，这些99%可能具有不同的内涵。 最后，今天还是两更。 第166章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好人 陈强在思考。 《超越时间之影》原作描绘了伊斯之伟大种族——它们是可以进行时间旅行的心灵生物，不喜争斗，不崇拜任何神明，崇尚科技而甚少学习魔法，能占据其他生物的身体。 被伊斯人占据的生物原本的意识会被暂时交换至伊斯人原先的身体中，伊斯人会在占据结束之后对他们实行记忆清除，以免他们的精神受到不可挽回的打击。在遥远的过去遭受危机之后，伊斯人又把意识迁往未来，继续它们探索时间的事业。 “在这个节骨眼上史莉突然被伊斯人附身……不，不可能是巧合。”陈强嘀咕。 秦逸仙和绿色三角洲一直怀疑自己是伊斯人。也许货真价实的“伊斯代理人”组织发现了自己这个冒牌伊斯人的存在，从而就引得真正的伊斯人找上门来。能精准的定位到自己身边，想必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 嗯，伊斯人是一个比较友善的神话种族，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伊斯人交涉。 现在，先把注意力转回车祸上。 “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路过司机，”陈强念叨，“还在事故里碰坏了自己的车头。” 他解除了自己的变身姿态。 时间，恢复正常流动。 就像是暂停的视频重新开始播放一样，一切重新运动起来。 …… “陈强！”被吓得不轻的白绍保险些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那是……咦？” 陈强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地。 白绍保揉了揉眼睛。 是在做梦吗？刚刚陈总好像变身成了一个装甲骑士…… 而另一边被陈强“强行减速”的蓝色保时捷里。 “纳尼？” 司机一副san值激降的表情，一头撞在路边的墙上。 【？？？幸运检定98/40大失败】 【？？？幸运检定37/35失败】 副驾驶座的气囊弹出，却是把那胖子卡在了车里。肇事的驾驶员本人更加倒霉一些，他的正面气囊似乎出了点问题没有及时弹出来。陈强看到他的额头磕出了血，跌跌撞撞的打开车门。 三岔路口的另一边，一辆路过的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几名带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从车里跳了下来。 最近“理智堡垒”是全世界的新闻热点，这些普通记者采访不到陈强，采访几个陈强的同学就算是新闻了。 “110和120！”陈强冲着白绍保喊道，史莉的情况送医院也没用，但小女孩的情况需要紧急护理。几个记者向他们走了过来。 “老吴，是看错了吗？”一名年轻记者皱眉，“刚刚那辆肇事车辆……好像瞬移了一下。” “看错了吧。” “这是超了多少？” “开得怕不是有两百迈。找死哦。” 两位较为年长的记者立即表示自己长年采访社会新闻，见得多了，这种情况就是心理作用，眼睛和大脑之间的配合出现了失误…… “看，那个正在抢救伤员的，是陈总吧。”那年轻记者又道。 年轻记者就不信了…… 看错一次就罢了，敢情自己还能连续看错两次吗！ 自从拥有“达芬奇式睡眠法音乐”之后，陈强就掌握了昼伏夜出的行动能力，把杂事都交给秦逸仙等人去处理，因此d市的记者们甚至不知道他还留在市内。 “怎么可能。”老记者甲摇头不语。 “但长得真的好像哦。”老记者乙揉揉眼睛。 “老吴……” “我说……” “这、这个是真的陈总吧？”记者们瞪大眼。 “陈总。是陈总啊！” 三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扑向陈强，话筒架起，摄像机举起，快门声接连响起…… 【陈强急救检定1/30大成功】 “厉害。” “老吴，我们不去帮忙？” “插不上手啊。” 陈强完全没有听到记者们的议论。他帅气、忙碌而又专业的坚定身姿，被永远的定格在了画面里，然后被迅速的传往全世界…… …… 医院里。 记者们越聚越多，好奇的患者和家属们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人物紧急入院了呢；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陈强。 “陈总住院了？” “听说陈总出车祸了。” “传什么谣，转发五百次你是要负责任的。” “我嘴上说说怎么了？招你惹你了？” “陈总这是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懂吗？” “听说陈总救了一个小孩子。” “看，警方来了。” 大学城的病院里病人不多，连年轻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加入了讨论。最后还是派出所的刘队及时赶到，和医院的保安齐心协力，把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远远轰了出去。 “观众朋友们……”医院大门外，d市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对着话筒，神色激动，“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国外媒体报道早已出国的陈总，现身d大第二附属医院。据悉，‘理智堡垒’公司的一名员工突发急病，陈总亲自驱车将她送往医院。” “在途中，陈总遇到了一起车祸，一名小学女生在事故中受伤。陈总本人安然无恙。肇事司机和‘理智堡垒’无关，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现在让我们切换到陈强先生协助抢救伤者的画面。” …… “谢谢！谢谢！陈总，谢谢。”重症监护室外，年近七旬的李槐用自己干瘪开裂的大紧紧握着陈强的手，力气大得好似要把陈强的手指捏碎似的，除了重复“谢谢”之外什么都不会说了。 “我孙女的命是您给的……要是潇潇她……有个三长两短……”李老汉说着，口气已经硬噎了。 李老汉破旧的衣服打着补丁，在这个现代化的医院里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孩子的爹妈大前年车祸去世了，”警局的刘队在陈强耳畔低声道，“爷爷就是这孩子最后的亲人了，前年带孩子回了山里老家，爷孙俩相依为命。” “潇潇在山里待得太久了，”须发皆白的李槐老人唉声叹气，言语中满是自责，“去买瓶水的工夫，潇潇人就跑不见了……” 【陈强心理学检定60/69成功】 老人的悲伤和自责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 就连刘队也有些唏嘘。近年来这样的事故越来越多，但至少现在，他也铁不下心来责怪眼前的老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强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露出体恤人意的温厚表情，“老人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取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经济有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 【陈强魅力检定95/50失败】 第167章 伊斯人学渣的奇幻之旅 李老汉没有接陈强递出的名片。 “……警察同志，”老人浑浊的眸子里光芒闪烁，“听说那两个撞潇潇的小鬼子，还在医院里呆着呢？” 刘队迟疑了一下。 “他们受了点轻伤，”刘队有点担心孩子的爷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但还是如实说道，“请您放心，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我要他们偿命。”李老汉恶狠狠的说。 “您不用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就担心他们逃脱惩罚……”刘队开始向李老汉普及一些政策方面的东西。 “陈总，”白绍保急匆匆的赶来，“史莉醒来了。” “她是不是显得有点奇怪？”陈强小声问道。 眼前的老人极为倔强，刚刚完成附体的伊斯人更是棘手。 “她好像有点头疼，”白绍保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不肯说话。” “走，我们去看看。”陈强说道。 就让自己见见那个伊斯人吧。 ————超越时间的分割线———— 我，伊斯。 我的名字和我们在群星之间那遥远的家乡发音相同，但我的一切却让这个伟大的名号蒙羞。 我的导师告诉我，从我们遥远的伊斯家乡，到这个宇宙荒凉角落里的太阳系第三行星，它从没有见过比我更加学渣的学生。 他不止一次告诉我，那些从各个时代被转移来的智慧生物都比我更有潜力。他宁可去教那些人，也不愿在我这块朽木上浪费时间。 但最后我还是顺利从学院毕业了。我们的制度让我的导师不能开除我，但也不愿再看到我的脸了，干脆打发我毕业。 离开学校的当天，导师再三恳求我今后不要把我是它的学生的事宣扬出去，伊斯十佳教师的它实在丢不起这人。后来，我听说他辞去教师的工作，跑去和那些从未来世界来的人类意识泡在一块了。也许是我给了他太大打击吧。 我知道我是一个学渣，但我不想做废物。 我自告奋勇的去看守那些花岗岩和大理石之下埋藏的地下空间。那里埋藏着水螅模样的恐怖之物——对未来的预知告诉我们，在时间线必然的收束中，这些原始而强壮的生物会最终在遥远的将来全灭我们，届时我们全族的意识都会进入到渺远的未来避难。 我问大家“既然如此，那趁现在把它们全部消灭不就好了吗？我们的设备和科技，不是能够轻松的打败它们吗？” 大家都嘲笑我。从大家的话里，我了解到这样做是绝对不可行的，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反正我是个学渣，时间什么的搞不懂。 我在地底深洞附近看守了一百多年。渐渐的我无聊起来。我生出了冒险的意愿：即使在这里当一万年的狱卒，我也洗刷不掉我学渣的恶名。 于是我辞职离开了地底的深洞，报名前往未来。因为我的导师曾以人类作为研究课题的缘故，我只是报上我导师的名字，他们就批准了我的申请，安排我和一个两亿年后的人类交换意识。 人类！我最喜欢的一个种族。我觉得他们之中最好的学霸，也就比我聪明不了多少。 工作人员告诉我，我抽中一个很好的目标：那个时代的人类很发达，但又不至于过分发达，能学到很多东西，同时还不会暴露自己。 准备和我交换意识的对象是一个重要人物：上一个穿越者回来的时候，他因为过于富有和睿智，以至于人类的科研组织怀疑他是我们种族的一员。我们都笑了。 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导师曾教导我们，在广袤无垠的时间和空间中，我们和各种各样的种族交换意识，只为了学习他们的文化，这造就了我们灿烂的文明；等到一切结束，我们再把他们的意识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当然，那些下级种族是没有选择权的。 那天一切都很顺利，顺利让我感觉有些失常。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足了有关人类的功课。但就在我准备按下时间机器上的按钮的时候，我的导师冲了进来。 这还是我毕业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时间线变动率过高！”它焦急的喊着我听不明白的话，“听着，你必须——” 来不及了。我的意识已经飞了出去。 整个时间旅行的过程我都很惊恐。老师到底想说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按照预定的计划，扑向那个叫做“陈强”的人。他看上去正在睡觉，这正是好时机。现在，把他的意识拖出—— ……呃。 我的意识在这儿变得支离破碎。那男人躯壳隐藏里不可名状的、难以描绘的恐怖，其本质难以任何方式形容。 人类？这种的也叫人类吗！ 我在执行怎样的任务？ 我绝望的发现，我和总部的联系被切断了，现在即使我能够进入一个身体，也不可能把对方的意识换到过去。 我最后的念头是，如果我不能及时找到一个能用的身体，我就会死吧…… 不要啊！ 我不要做孤魂野鬼！ 随便什么人都行，求你了！ ————回到现实的分割线———— 【姓名：史莉；种族：人类；年龄：21】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和伊斯共存】 “……” 陈强把app的调查员界面关掉了。 感觉有点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史莉，你感觉还好吗？” “我，有，头晕。”病床上的“史莉”无力的说。 这个女性人类叫做史莉？学渣在心底把名字重复了三遍，谨防自己忘记。能有一具人类的躯壳它就很满足了，它本来以为只能附身阿猫阿狗的。 “嗯。我们第一次测试虚拟实境游戏，吉川英树制作的游戏叫什么名字？”陈强问道。 “我忘记了。”在陈强面前，学渣怂字当头。 【陈强心理学检定9/67成功】 这个是伊斯了，陈强想。 不过，有这么怂的伊斯吗？ “看着我的眼睛，再重复一遍。”陈强严肃的说。 “我……不知道。”心虚的学渣用被单捂住脸。 好想看看这伊斯的属性啊，我现在就要看！ “史莉，”陈强深吸一口气，“你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当然今天就在医院休息吧，明天做个系统的检查。记住，不管你怎么样了，我们‘理智堡垒’始终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第168章 我保证那种事不会发生 “可、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学渣更心虚了。这位人类的领导者会把我怎么样？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陈强摸了摸下巴。 “没关系的，”陈强温和的决定多补一刀，“无论何时，‘理智堡垒’都会守护自己的员工。即使……即使是那些无意中麻烦我们的人，只要没有主观恶意，我们也会欣然谅解。” 【陈强魅力检定50/50成功】 学渣大为感动——这名叫做陈强的人类是一位真正的上位者，就像自己导师一样心胸宽广，睿智冠绝种族。 只有一旁白绍保莫名其妙，搞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陈总身上的秘密好像越来越深了…… “你永远都是‘理智堡垒’的调查员。”陈强果断的发动了“别天神”，“只要你还是调查员一天，‘理智堡垒’就会保护你的安全。” 【当前理智池：74】 【恭喜您，收获新的神话生物调查员】 【姓名：伊斯；种族：伊斯人；年龄：233】 【hp9/9;p7/6;幸运5/5】 【力量55；体质50；体型50；敏捷60 外貌70；智力55；意志5；教育90】 印象中伊斯人有平均00的智力，您真的是伊斯人吗，不会是飞天水螅假扮的吧？ 【汉语35%；英语35%； 图书馆使用75%；自然学55%；地质学0%； 数学75%；天文学%；侦查75%】 掌握了人类的语言，以人类的标准也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以伊斯的标准就只是一般般，而且没有伊斯人擅长的机械、生物和化学知识。 “白绍保，”陈强低声道，“今天就麻烦你陪床了。” “她的精神……”白绍保忧心忡忡。史莉这是失忆了？虚拟世界的后遗症？ “明天带她做几个全面检查，”陈强说，“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试啊，罗夏墨迹测试啊，都来一遍。我出去一趟。” 把小白和“史莉”留在病房里，陈强悄然退出了房间。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通迅录。 得到掌控d市全城的“玻璃坛”后，陈强就很少使用手机通迅录里查看联系人当前san值的插件了。 “李槐……”陈强念叨着李老汉的名字。 【李槐：当前理智0】 ***** 病院单间里。 头上缠着纱布的东瀛人伊藤，正在急吼吼的打电话。 “我不管。出了这种事，”他用日语对着电话嘶吼，“家里就得负责把我弄出来。这是他们的义务！知道吗？让老爸接电话。他知道这件事吗？放我出去！” “伊藤君！”出事时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胖子在旁戳了他一下，“你讲话太大声了。” 他用警戒的眼神看了外面站岗的警员一眼。 “西园寺，那些华国的警员呢，”伊藤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他们听不懂日语。” 胖子扫了外面那位面无表情的年轻警员一眼。和从小学时代开始就总是欺压他的“死党”伊藤不同，他更善于察言观色。 “我觉得他面色不善，”西园寺悄悄的说，“他绝对听得懂……” “是吗？”伊藤耸肩。 “老爸，”他换了法语说话，“是我。对……对，没有死人。我希望家里出面调停……嗯，那个小东西家里很穷，我们很容易收买他们。” 伊藤在法国学习飞行，成为飞行员已经好几年了，积累了足够的空中时长，即将转入一家私人航空公司，成为全世界某一位顶尖巨富的私人飞行员，正值前途无量的时刻。他可不想因为一起“偶然”的交通事故，就丢掉工作。 “什么？必须得有人顶锅？”伊藤皱起眉头。 飞行员不同于一般职业，就算官方不予起诉，也没有一家正经的航空公司会聘用“酒驾超速致人重伤”的飞行员。 伊藤的眼睛里透着恶毒的光芒。 “没关系，不是还有西园寺吗，”他狡猾的说，“我们完全可以收买那些华国人，让他们把肇事司机登记为西园寺。我只是被朋友卷进了事件的，无辜的人。什么？西园寺君的意见？没问题，他敢有什么意见，进去关个两三年罢了。” ***** 医院的休息室里。 刘队正在劝老汉平静下来，但老汉却越来越激动。 “那两个人，我要他们偿命。”老汉恶狠狠的说。 【陈强心理学检定95/69失败】 单凭老人的神态，陈强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认真的。 一辈子住在大山里的李槐老人，他究竟接触过什么？ 彻底摧毁了他理智的，是他儿子的死，还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潇潇是他最后的慰藉。恐怕，对这位老人来说，这个孙女就是他和人类社会最后的连接点了吧。 和徐叔一样，即使理智崩溃了，只要重要的人还在，他们表面的理性就不会消失。 但谁也不知道，san=0的老汉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如果自己没有救下他孙女…… 陈强突然一阵恶寒。老人皱巴巴的脸仿佛拧成了一块。 “……好。” 陈强走了过去。 “他会……受到比死更加可怕的惩罚的，”陈强插嘴，在执拗的老人面前，决定把话说的尽量重一点，“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开车的的肇事司机是一个飞行员。” “很有经验的那种，”经验丰富的刘队没有去反驳陈强，“曾担任民航机长，最近刚刚从航空公司辞职，准备就任私人客机驾驶员。” “无论判决结果如何，”陈强说道，“超速还醉驾，他的职业生涯都完蛋了。” 【陈强说服检定7/35失败】 “我管他呢，”老汉不依不挠，“这种人就一定要不得好死。” “这种人很是张狂，”陈强和蔼的说，“现在他丢掉了工作。出了这种事，没有一个航空公司还敢再聘用他的。就让他用余生后悔去吧，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可是他很有钱，”孩子的爷爷依旧气愤难平，“有钱人总有办法摆平……” 他觉得陈强说得很有道理，但那个嚣张的小鬼子看上去真的会甘心领罚吗？ 李槐的祖辈光绪年间从晋省逃荒而来，因此接触了一些常人难以接触的黑暗。 通过召唤那些黑暗中的生物，李槐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复仇。 陈总是个好人。但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您以后就和潇潇一起好好生活吧，”陈强的眼睛里闪烁着诚恳的光芒，“如果您做出了什么冲动的事，潇潇会伤心的。至于肇事司机会不会逃脱惩罚，我和刘队会保证这种事情不会绝不会发生。至于为什么……” 陈强拉开窗帘。 第169章 我比他富有得多 陈强指着窗外。 “您看外面那些记者。他们不是为了那个东瀛人，而是为了我而来的。论钱……” 陈强咧开嘴笑了。 “……我，比他富有得多。” 【陈强孤注一掷的说服检定30/35成功】 连续在同一项技能上骰两次以上的骰子，都视为“孤注一掷”，可以在失败之后为检定争取第二次成功的机会。 “那些人……” 李槐心里反复挣扎。他更相信自己，但陈强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医院大门外那么多人都是为陈强而来的，那他的确是比那小鬼子强多了…… “好，那我就先听陈总的，”半晌，他闷闷的说道，“我就等着陈总的好消息了。” …… 三天后。清晨。 d市国际机场。 高考结束了，中考的学生们还要继续努力，陈强的“考试”也才刚刚开始。 vip候机厅。 根据秦逸仙的安排，为了应对“阿卡姆事件”，他想法设法召集了全世界各地应对超自然现象的组织。 即使在守护人类上有着共同的目的，各个调查员组织之间的隔阂仍然很深。 “绿色三角洲”。“誓约计划”。“n网络”。“黄金黎明”。“神智学会”。 再加上代表华国的秦家，以及陈强和他的公司“理智堡垒”。对魔法深恶痛绝的“骑士团联盟”拒绝参会。 各个组织的宗旨全然不同。许多组织内部，神秘主义的原则根深蒂固。大多数调查员组织从来就不是神话警察——他们的成员只是徘徊于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疯狂与理智之间的匆匆过客。 许多人的行事是如此特立独行，秦逸仙甚至怀疑…… 也许它们，早已被那些远古的邪恶存在腐化了。 秦逸仙和苏叔对会议的召开寄以厚望。借着这次会议，也许能拉近各大组织之间日渐疏远的关系。 “神智学会”的代表不愿拜访大都市；没人想把会议安排在别人家门口，以免一个叛徒就能把所有人一锅端；落后国家的穷乡僻壤、荒郊野岭更加危机四伏。 短暂的僵持之后，会议地点定在了东瀛的北海道，山间僻静的温泉乡中。 反复思量之后，陈强带上了他的大部分员工。小雪，这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小夜子，能兼职翻译；赛茜是贴身保镖也不必说；但剩下的人选就比较难办了。 就算“理智堡垒”在世俗领域内取得了再高的成就，在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老牌神秘组织面前仍旧是个新人。相反，陈强还要承受“虚拟技术是否安全”“理智堡垒是否涉嫌把禁忌的技术向公众公开”，种种的质疑。 头号技术员古诗音是要带的，在和负责照顾贝多芬老爷子的托德医生商议过之后，陈强还带上了贝多芬老爷子。贝多芬结束了自己的欧洲之旅，正准备到更多的地方看一看，然后着手写自己的下一部交响曲。 最后两人则是“史莉”和白绍保——热爱人类的友好伊斯人这个点子很不错，陈强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货真价实的伊斯请教一下。至于白绍保，陈强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嘟囔着想去东瀛玩一趟了，正好满足他的心愿。 “我们是先去京城转机？”很少做飞机的白绍保探头探脑，“还是先飞东京，然后转机札……札……的机场。” “札幌。”小夜子帮他纠正。 “我们直飞，”秦凌雪说道，“而且我们不去札幌，我们将直飞距离目的地更近的旭川机场。” “哎？可是d市有那种航线吗……” 白绍保一手捧着《旅游日语入门》，另一只手拖着自己的大箱子。他昨天晚上做足了功课，通过海关时应该怎样怎样…… 结果一路都走vip通道，那些旅行攻略派不上多少用场。 “没有航线，”小夜子温和的说，“但我们不必在意。” “陈总让他们开了一条临时航线？”白绍保露出吃惊的神色。 “不，”塞茜露平静的说，“他买了一架飞机。” “……” “租的。”放下手机的陈强认真的纠正道。他现在是大名人， “我就说……”白绍保松了口气。 “买的那架还在法国空客的生产线上改装。”陈强一本正经的说。 白绍保：“……” …… 就在刚刚，陈强收到了消息。 【模组“肇事逃逸”已完成】 【陈强急救提升至40，魅力提升至53，心理学提升至72】 【您已获得奖励“李槐的感激”】 【现在您可以拜访李槐，向他学习魔法了】 “……pass。”陈强看都没看这个奖励。 现在李槐对他是感激涕零——陈强不仅救了他孙女的命，还联系城里的寄宿小学，等到新学期一开始，潇潇就能在城里上学了。 李槐不知道，陈强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孩子尽量少受他这个疯狂魔法师爷爷的影响…… 至于伊藤？ 拿刘队的说法就是，“他现在拼命申请在华国国内服刑，刑期越长越好，哭唧唧的不想回国，因为他爹会杀了他”。 伊藤家族为了和陈强套近乎，拿出了一架私人客机，通过亿代集团的关系，准备以近乎白送的价格“卖”给陈强。肇事的伊藤作为家族次子，伊藤家族一直在暗中运作，希望他日后能担任陈强的私人飞机驾驶员。 只要抱上陈强的大腿，伊藤家就飞黄腾达了。 这下倒好……大佬没抱到，得罪了大佬，陈强只是向已经升任亿代集团总社长的神代幸太郎和几位东瀛官僚打了声招呼，伊藤家族成为了东瀛国内的众矢之的…… 即使是顽固疯狂的李槐，对伊藤的下场也满意了。陈强也没忘记向秦逸仙打了个招呼，让秦家特别“留心”一下李槐。 陈强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及时救下孩子并拦住伊藤，也许伊藤就会想法设法甩锅在同行的西园寺头上，然后来给自己当私人飞行员。 说不定，失去孙女的李槐在飞行途中对伊藤展开复仇，连自己也会遭到池鱼之殃，除了抱怨“为什么我没有在夏威夷学过开飞机”“为什么我没有特异功能”“为什么我不是假面骑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陈强的确不会开飞机，但他也不是一般人。 就让伊藤继续在局子里蹲着吧…… …… 在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导引下，理智堡垒一行八人完成了简单的安检，沿着贵宾通道走向登机口。贝多芬老爷子这几个月在欧罗巴上空飞来飞去，已经很熟练了；反而是伊斯学渣，从没见过人类的飞行器，缩头缩脑的躲在白绍保身后。 即使成为了陈强的调查员，【迫近的时光之影】仍旧没有显示通关。 因为行踪已经泄露，陈强也没再躲着记者。d市机场只有一条跑道，候机大厅外，许多记者正在对陈强的到来翘首以盼。 “陈强先生！” “请说句话吧，陈强先生！” 陈强想了想，他最近也的确没时间开一个专门的记者会。 就趁这个机会，把想公布的事情公布出去吧…… “小雪，”他轻轻牵住了秦凌雪的手，“你跟我一起去。” 第170章 我们还会继续做游戏 “哎……可是？”小雪惊讶。 “别说了，跟我来！” 他无视秦凌雪的抗议，两人朝记者们走了过去。 一些记者嚷得更大声了。隔着老远，各种各样的问题就飞进了两人耳朵里。 “陈强先生！最近米国官方声称他们也在开发虚拟现实技术。请问‘理智堡垒’享有对虚拟现实技术的全部专利权吗？技术的海外知识产权，是否能得到保障！” “听说您父亲经营的‘养德实业’，将获得虚拟头盔的唯一生产权。虚拟技术真正研发者是否是‘养德实业’？还有，您如何看待外媒报道的‘养德实业’官方背景？” “您的设备被誉为蒸汽机、内燃机和计算机互联网之后的第四次科技大变革。您的技术毫无疑问会为人们的生活带来全方位的变革……请问‘理智堡垒’今后的战略布局将会如何？” 也有更“通俗”一些的问题。 “能给我们讲一讲，您和秦凌雪小姐之间的故事吗？“ “听说您最近因为见义勇为而得到了警方的褒奖。是真的吗？” “请问理智堡垒的下一次公开招聘是什么时候？” “您在大学的游泳池捡到了一个外星基地。是真的吗？” ……最后那个问题是什么鬼。 “安静！”秦凌雪皱眉。 【秦凌雪魅力检定39/59成功】 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不得不说美丽女性的发言还是很有“感染力”——关于陈强私人生活记者们知之甚少，但每一个d大的学生都爱讲述“我早就看出陈强不是一般人了，把系里的女神秦凌雪泡到了手”的故事balabala，记者们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老茧来了。 陈强洒脱不羁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华国六月的炎炎夏日戴领带有点装比嫌疑，但等到了北海道就凉快了。 【陈强魅力检定5/53大成功】 金钱使男人变帅。 陈强抬了抬手。 “今天天气很热，”他声音洪亮的说，“让我们长话短说。” 无数话筒和摄像机对着他。这将是“界点日”之后，他第一次对着公众说话。 “感谢我的祖国和我的父母，给我了持之以恒的支持，”陈强例行公事般的开了个头，“也感谢我最可爱的小雪，没有她的关怀我不可能走到今天……” 小雪脸色一红。而小雪故意停了下来，保持着和小雪手牵手的姿势，给记者们留足了拍照的时间。 “……‘虚拟现实’技术毫无疑问，将成为全人类的宝贵财富。在未来，‘理智堡垒’也会与诸位携手共进。” 话听上去全部是套话，但所有人都听得非常专心，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字。 果然陈强话锋一转： “但很遗憾，我不是超人，也不是各方面的专家。就像我在‘界点会议’上向大家指出的那样，我会以合作的形式，推广我的技术。” “我们和华国科学院合作，推广虚拟技术在通讯和医疗上的使用。法国高雅集团和东瀛亿代集团将会承担虚拟技术在国际上的、特别是服务业方面的工作。至于你们提到的外国的竞争，我想说，我们‘理智堡垒’不惧怕竞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事实上，我们欢迎竞争！” 陈强的话说得慷慨激昂。一些华国记者鼓起掌来。 部分人认为虚拟现实技术其实来自华国的某个顶尖实验室，至少是“养德实业”研发出来的，陈强不过是恰逢其会，又得到了秦家帮衬的二代而已。 陈强倒也乐得他们这么想——大家错误认知了因果，并不知道真相是陈强帮助父亲创立并振兴了“养德实业”，而非陈强借助了陈养德的东风。 至于全世界范围的阴谋论者主张陈强是得到了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的技术…… 陈强根本懒得回应。在古诗音的帮助下，“理智堡垒”已经把头盔自身的技术拆解开来注册了专利，相关的论文也准备发表，你说头盔是从外星人那偷来的，到时候自己去念论文啊…… “关于公司日后的战略，当然我们会以向合作伙伴提供技术支援为主……” 陈强的公司并不排斥和官方共享一些核心技术，更是极为大度的把医疗、通讯、工程的关键技术交给国家各大领域的知名人士打理，直接把陈强在各路人马处声望刷到了“崇敬”。 米国？他们好像在丝蒂法娜的“指导”下全力开发自己的虚拟现实技术中，也不知道进展怎样了。 陈强顿了顿。 “……但我们也不会忘记我们的老本行。‘理智堡垒’是一家互动娱乐公司，现在会，将来也会继续做游戏。”他说。 陈强的目光从每一位记者脸上扫过。 “很快我们的第一款大型虚拟现实游戏将开始内测，”他露出一个商业化的笑容，“会在官网上开放报名方法。” “我们的官网还没有正式上线！”秦凌雪小小声提醒，捏了陈强手心一下。 影响力这般大的企业居然没有专门的官网，这种高冷的态度也是很多人把“理智堡垒”当成外星人企业的原因。 “啊，我们的官网很快就会上线来着，”陈强亡羊补牢的加了一句，“虚拟现实技术将改变世界，但首先，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享受新技术带来的乐趣。好啦，大家午安！现在，我要和秦凌雪小姐以及我的员工们一起，去享受我们的假期！” 无视沸腾起来的记者们，陈强拉着小雪，扭头钻进了接送登机的专车。至于为什么要在六月去北海道旅游——他的“旅游目的地“是保密的，如果有手眼通天的记者能查到，那就让他去瞎猜去好了…… 【任务：“勤奋是刷声望的唯一途径”已完成】 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陈强有些吃惊。 这个任务是他很久以前接到的，内容是将“理智堡垒”在玩家群体中的声望达到崇敬，但一直没有显示完成。即使《缢王诅咒》引发全球轰动，这个任务依旧卡在原地。 直到现在，虚拟现实游戏正式公布，这个任务才宣告完成。 【您获得调查员天赋“玩家之友”。玩家群体对您的整体友好度提升。】 【和爱好为“游戏”的群体成员进行社交检定时，无论对方的初始态度如何，您将自动获得奖励修正】 第171章 第一位与会者 数小时后。 东瀛，北海道。 d市是三十五度的高温，维度更靠北的北海道却还不到二十五度，风和日丽。 众人走下飞机。 “啊……这辈子第一次做私人飞机……”白绍保好好的体验了一把乘务人员和乘客一样多的待遇。 “仆人，太多了。”贝多芬老爷子用简单的英语单词委婉的对陈强的铺张表达了批评。对他来说，普通客机的头等舱至少还能让他体验这个时代的风情，而一堆毕恭毕敬的服务员，拙劣的模仿着几百年的女仆和男仆，只能让他感到吵闹和反感。 “下次不会再有了，”陈强转向伊斯人学渣，“还有你……‘史莉’，记得重新学习编程。我们的网站还需要你来做呢。” 史莉的意识还留在她体内，但进入了沉睡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那是什么？”紧张的伊斯人学渣对陈强的话感到大惑不解。 “……小古来教一教她。”陈强无语。 “我们可以先找一批临时工来做这事。”古诗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本小姐成竹在胸”的模样。 陈强凝神思考：“不用做的太复杂。我们只需要……一个主页，一个视频链接页面，一个合作伙伴链接页面，一个测试申请页……哦，美工方面，除了公开的资源，只需要商标……” 小夜子轻轻咳嗽两声。 “请您注意，注册商标的公示流程还在进行中，”她尽着秘书的职责，在东瀛，她还得同时兼职翻译，“即使您能跳过一切，为了您的利益着想，也不建议您跳过公告期限。” 陈强摸摸下巴。小夜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 “无所谓。没关系的。没有商标，有san三个字母就够了。反正我们的核心商品是无法仿制的。” 小夜子犹豫了两秒钟。 “我觉得试炼关里那个san商标有点……不太好看。”她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全体一起点头。小夜子算是说出了全体员工的心声…… “咱们能换一个吗？” “可以，”陈强眨巴下眼，“但我们为什么要换呢？如无必要，无需在意。” 直接沿用未来模组里的“san”标志还省去了设计的功夫，问设计师是谁就是时间悖论。 “老板您说的是……”众人不敢反驳。 “那测试玩家申请表呢？”小雪举手。 筛选可是大工程。 “姓名、性别、年龄、国籍、居住地、联系方式，然后再加上喜欢的游戏类型和‘你为什么觉得你会被选中’，这就行了。” “……我们会收到几百万，不，上千万份的！”小雪小声嘀咕。 “随机抽选然后看着差不多就行了。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质量更好的服务器。” 古诗音把手背在身后：“这样的网站一会就能搞定。” “这样就可以吗？”白绍保忧心忡忡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想起了一本网络小说。”白绍保诚实的回答。 “我最近比较忙……”陈强耸肩。 “‘终点中文网’一本叫《地下城哥布林》（注）的小说，我推荐陈总也可以去看一下，”白绍保说，“只要有虚拟现实，玩家们总能……嗯，在一切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可玩点。事实上，现在的全世界的网络已经沸腾了。” “是吗？那我有空也去瞅一眼好了。” 陈强一行人的早饭是在飞机的餐吧里吃的，陈强还在飞机上附带的豪华卧室好好睡了一觉，是以飞机上虽有卫星wifi，陈强几乎没来得及去观察网上对自己的发言有什么反应。 “算了，让消息再多飞一会儿。”陈强把那些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 旭川机场是一个小机场，人流量不大， “你们好。”机场外，一个白人男子迎了上来。 秦凌雪皱了皱眉头。她原以为会是先一步到东瀛的秦逸仙来迎接他们，结果却是这个从没有见过的西方人接机。 他高个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相貌英俊，一身休闲西装，墨绿色的眼睛好似秋日的湖水般深沉，既带有学者的书卷气，又不乏冒险家的精明强干。 “您好，陈强先生。”他用英语说道，友好的向陈强伸出手去。 因为还挂在模组内的原因，即使不使用“守秘人之眼”天赋，陈强也能看到骰子的运转。 【陈强心理学检定29/72成功】 男人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玄气质，特别那是淡定自若的笑容，也不好说是疯狂，还是自信。 “您好？秦逸仙呢？”陈强警觉的问。 “今天有很多客人要来，”男人说道，“秦先生去迎接用其他交通工具过来的客人了。” “这年头还有人坐船吗？”陈强一掀眉毛。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旅行办法，”男子彬彬有礼的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宾·塞尔曼，律师。我是‘黄金黎明’的学徒，因为我正好在东瀛休假，所以‘黄金黎明’就由我来出席会议。” “他说的是真的，”秦凌雪低头看着手机，“我哥给我发短信了。看照片……是他没错。” 陈强打量了罗宾·塞尔曼一眼。他带着神秘主义者的一切特征，但也不好分辨是干练的调查员还是旧日支配者的信徒。 “希望您不是一个乔装打扮的易容者，”陈强谨慎的同他握手，半是讽刺半是试探的说道，“也希望您和您的英国同事一样，具有‘真正的’绅士风度。” “哪里的话，”塞尔曼律师优雅的说，“您没注意到，那些牛皮糖一样的记者一个也没有找来吗？有人知道了您的目的地在北海道，但我用了点计谋，让他们以为您会在新千岁机场着陆。只有他们什么也找不着，咱们才能安享清净。这是我送给诸位的……礼物。” 陈强掀了掀眉毛。一阵和风吹过。 “你的车子你自己留着吧，”陈强说，“我再租两辆车。塞尔曼，带我们去旅馆。手机号也麻烦告诉我一下。” “没问题。”塞尔曼丝毫不以为意，这种程度的警觉在神秘圈子里属于正常现象。 陈强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罗宾·塞尔曼。当前理智：5】 第172章 让我看看，你是真货吗？ 大洋彼岸的米利坚，此刻正是凌晨。 丝蒂法娜倚在红色法拉利的车门上，惬意的摆弄着手机。 “……真遗憾。” 即使不用特地去看也知道，在虚拟试炼的世界里，她的相貌很可能在陈强以外的调查员面前暴露了。 虽然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错，不过，想要玩得更久，就不能太过竭泽而渔…… 对于调查员组织的“北海道会议”，丝蒂法娜另有打算。 即使不能亲临现场，且仅限于人类身份能用的手段……她也能了解到北海道的一举一动。 在外神的权能面前，人类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不过，此时此刻，奈亚还遵守着人类的游戏规则。可是，其他参与其中的强大存在就未必了。 “不要把那些普通人类玩坏了，”她随意发送着消息，“吾友。” …… 罗宾·塞尔曼是个人类。陈强也没有好心到浪费宝贵的理智池为他恢复理智。 公路穿过连绵的丘陵。时近初夏，道路两旁层层叠叠的花田已然盛开，薰衣草和紫罗兰构成的花毯无边无际向着远方绵延，大地化作了一片紫色的花海。 陈强和小夜子分别驾驶着一辆汽车，跟着罗宾·塞尔曼向西南方的深山中前进。后方的车里，白绍保手里的相机响个不停。就连伊斯这位神话生物，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强发音不准，加上读音相近，现在只有两人的场合，陈强就管某个学渣叫伊斯了。 而另一辆车里，古诗音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陈强聆听检定90/70失败】 【秦凌雪聆听检定30/29失败】 【塞茜露聆听检定54/34失败】 陈强全神贯注的开车跟上前方的罗宾·塞尔曼，没注意到古诗音的话；而秦凌雪和塞茜露也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 “你在说什么，小古？”既然系统已经发出了提示，陈强也不介意问一问。 “花田，”古诗音说道，“和我在影像里见过的南极高原很像。” ……神话生物的审美果然和人类不太一样，陈强心道。 还是说……因为古老者最后的都城就在南极高原，所以眼前的盛景，勾起了古诗音独有的乡愁？ 古诗音对着遥远的地方出神。 …… 黄昏时分，三辆车子开进了山里。远方，雪山的影子依稀可见。 罗宾·塞尔曼带着众人在山间公路上拐过好几个弯，最后在一间老旧的日式旅馆前停了下来。 “你们可真会选地方。”下车的时候陈强埋怨。他开了半天的车，身上都有点僵硬了。 “这是为了安全嘛。”罗宾·塞尔曼哂笑。 “能欣赏北海道的风光也不错，”小夜子忙着打圆场。 夕阳下，老旧的温泉旅馆显得有些破败。没有人出来迎接客人。 “我们是第一个吗？”陈强注意到，旅店前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了，“还是说，旅店还有别的客人？” “还有一拨人在这儿度假。”罗宾·塞尔曼答道。 塞茜露皱起眉头。以保镖的角度，和闲人共处会徒增无故的危险性。 “我们应该请老板把他们请……” “不，塞尔曼先生，”秦凌雪止住塞茜露的话头，用审视的眼光盯着塞尔曼，“我想问的是，他们是普通的路人顾客呢？还是预先安排好的？” “不亏是秦凌雪小姐，”塞尔曼露出微笑，“非常了解秦逸仙先生的作风。他们是秦逸仙先生‘故意’邀请来的客人。这些人对神秘世界一无所知，但都在本国拥有体面的社会身份。” “演员之类的吗？”陈强瞬间明白了。 塞尔曼点头：“没错。整个剧组的主要演员，在庆祝大受好评的新剧拍摄完成。当秦逸仙先生通过神代幸太郎先生的关系邀请他们免费度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怀疑。有他们在，我们更不容易引人瞩目。” “神代幸太郎先生的关系，难道是周日早上的晨间档吗？” “正是如此，”塞尔曼说道，“好像是叫蒙面超人还是假面骑士还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同一个片子。”陈强懒得吐槽了。 “那不是小古正在追的番吗？”小夜子突然想起来了，“特效和那个未来试炼里的外骨骼装甲很像。” “……你搞错了吧。”陈强捂脸。自己的外骨骼造型很像假面骑士就罢了，古诗音可是真真正正的在研究“人类用装甲外骨骼”，她怎么可能会看特摄！ “我是在追番啊。”古诗音眨巴下眼。 有了未来世界的见闻，她俨然已经把“外骨骼”和“巨大机器人”当成了人类发展的一种趋势。上次小夜子把她正在研究设计图当做假面骑士之后，本着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古诗音也特地去补了番。 陈强：！ “我、我也想看。”伊斯学渣弱弱的举手。 ……这里的神话生物都没救了，陈强扶额。 “我们进去吧，”陈强说，“塞尔曼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是第一个吗？” …… 旅店大门内。 穿着休闲装的秦逸仙牵着一名长相可爱，穿着木屐的东瀛少女的手，无语的听着外面的对话。 秦逸仙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现身，而外面的话题却歪成了假面骑士。 “进来吧。陈总，你们是倒数第二批。” 再也忍不住的秦逸仙从屋子走了出来。少女跟在他身后。 “你终于来了。”看到秦逸仙的脸，陈强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紧张起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秦逸仙热情的说，“……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陈强死死的盯着他看，好像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陈强侦查检定70/72成功】 【陈强心理学检定64/72成功】 “没什么，”陈强松了口气，“我在确认你是不是真的秦逸仙，而不是别人或者别的东西乔装打扮变化而成的。” “警惕是好的。然而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核对一些只有双方才知道的秘密吧，比如我们之前在阿卡姆虚拟世界里的情况之类的。”秦逸仙吐槽。 “为了开这次会议，谁知道你都对他们透露了些什么。”陈强毫不退让。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99/49大失败】 秦凌雪突然不安起来。 “我待会设个圈套，”秦凌雪悄悄的对陈强说道，“如果他不是我哥，他会露出马脚的。” “我不反对，”陈强小声嘀咕，“但他应该是真货。还有，那个女孩是谁啊？” “是我哥的未婚妻，”秦凌雪说，“我未来的嫂子。” 第173章 潜藏于黑暗的组织们（上） 坐落在山中的小旅馆，正门面朝着公路的是“主馆”和温泉浴池，穿过主馆，还有一栋更加僻静的“别馆”。 “主馆”的一角，刚刚泡完温泉的皮套演员高阳成三惬意的走出自己的房间。 作为一名替身演员，他的工作就是穿着戏服皮套，在特摄剧中出演各种各样的“蒙面英雄”。沉重而低调的工作，演员在“人偶装”里日复一日的挥洒着汗水，却几乎没有在观众和媒体面前显露庐山真面目的机会。 高阳成三已经五十岁，在系列剧里担当了近二十年的“蒙面主演”，是这一行里老前辈级的人物。 岁月的冲刷，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但他仍旧没有退休。互联网普及之后，近年来大街上能认出他的粉丝出乎预料的多了起来，让他倍感宽慰。 【高阳成三聆听检定2/75大成功】 高阳成三听见走廊里有他不认识的声音在说话。 “……是‘别馆’的客人吗？”他心中暗想。 一会儿去看看好了。 …… 旅店门口。 陈强等人乱哄哄的堵在门口。 大概是为了方便游客穿越“主馆”进入“别馆”的关系，旅店外观上是日式的老房子，但没有在门口换鞋的要求。 和破败的大门相比，旅馆的内饰显然是近年来刚刚修缮过，崭新的木制地板一尘不染，吊兰为古朴的房间增添了几抹绿意，只是哪里都见不到服务员的影子。 “我们把服务员都打发走了，”秦逸仙向众人做着介绍，“只剩下老板夫妻俩。我吩咐他们不要进我们租的‘别馆’打扰我们，老老实实呆在‘主馆’照顾另外一拨客人。” 塞茜露皱了皱眉。秦逸仙的安排以“保密”为优先，但未免过于僻静了。 “靠近公路的‘主馆’更加安全，”终于不用再担心秦逸仙扣工资的女保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考虑到紧急撤退的可能性，住在‘主馆’是更加稳妥的选择。” “如果没有服务员，我们就要自己收拾饭菜了。”小夜子仿佛看到了一大堆工作在向自己招手。 秦逸仙扶额。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员工跳槽到“理智堡垒”后，脾气性格也向着陈强的方向靠拢了。 “别想太多了，”秦逸仙说，温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我们不是来作战的。我们只是在这里开会，好不好？用不着这么紧张。” 最缺乏紧张气氛的白绍保在旅馆的玄关拍了一张自拍。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他露出满意的表情。 “如果发生了什么案子，”他开起了玩笑，“地形会成为重要的线索——柯南里是这样的。” 白绍保环顾四周——没有人笑得出来。 “总比尼泊尔安全，”塞茜露嘟囔，“我等会去确认周边地图。确认最近的聚居点和补给点。” “还有建筑平面图。”秦凌雪补充。 “你们是认真的？！”白绍保大跌眼镜。 现实世界不像柯南里，三天两头出现“暴风雪山庄”。 但考虑到要和长期与神话共舞的调查员或神秘学者同住，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我们一共有几个人？”陈强问道。 “你的排场是最大的，”秦逸仙瞥了陈强一眼，“除了我和绘理香……” 他指了指自己的未婚妻。 “这次由我来代表秦家，绘理香代表绿色三角洲。‘n网络’、‘黄金黎明’、‘神智学会’都只有一个代表。‘誓约计划’的两位代表还没有到。” “加在一起才七个人，”陈强身侧，代表“黄金黎明”的罗宾·塞尔曼律师说道，“都没有‘理智堡垒’来的人数多。” “兴师动众真是对不起啊。”陈强翻了个白眼。 这次陈强带出了“理智堡垒”的大部分成员，老板陈强、秘书小夜子，会计秦凌雪、保镖塞茜露、技术员古诗音和史莉（伊斯）、贝多芬老爷子，以及白绍保（状况外），共计八人。 陈强希望同时显出“理智堡垒”的诚意与实力。 “要是你单刀赴会，”秦逸仙的女友绘理香哼着小曲，“逸仙他第一个就不会同意。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绘理香，你说得太夸张了。”秦逸仙皱眉。他当然期盼陈强能得到同行们的认可，但除此之外，他也希望陈强能从这次的会议中感受到更大的压力。 “理智堡垒”娱乐公司的属性还是太浓了，秦逸仙烦恼的想。和陈总在一起开会，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在讨论地球黑暗角落的恐怖神话，而是在普通的吹牛侃大山。 绘理香露出严肃的表情。 “陈总，这是属于你的大考，”只听绘理香“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的同行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人，对那些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理智的家伙恨之入骨……” 她停了一下，观察陈强脸上的表情：“……如果他们断定你是不可靠的人，会直接在这里埋伏袭杀你也未可知哦。带多一点人还能威慑他们。” 【陈强心理学检定68/72成功】 “真的？”陈强斜眼。 “她开玩笑呢，”秦逸仙果决的说，“不要被她吓住了。在不可名状的威胁面前，我们还是很团结的。你只需要诚恳回答大家的问题，仅此而已。” “逸仙……”绘理香气鼓鼓的用拳头锤了几下未婚夫，“我这也是为了小雪他们好嘛。小雪、陈总，你们说，是不是？” 陈强陷入沉思。 尽管秦逸仙和绘理香都没有太当回事，但在陈强看来，这次的会议的确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 别的不说，身边这位罗宾·塞尔曼的san值就只有5点，这种精神状况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保险”。 “能不能把大家的手机号给我？”陈强问道。 能看一眼所有人的理智总是好的。如果混进了san=0的家伙，那自己最好离他远点…… “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使用手机通信。‘n网络’有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而‘神智学会’的客人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秦逸仙耸肩。 “那就有多少给多少呗。” “我待会帮你问问好了。绘理香，你先和大家相互登记一下号码吧。”秦逸仙说道。 【秦逸仙。当前理智：75】 【藤原绘理香。当前理智：65】 …… 高阳成三在另一边的走廊里听了全程。 “也许这是一群中二病。”他如此自我安慰。 他上推发了一条动态，然后默默离开了。 第174章 潜藏于黑暗的组织们（下） “别馆”门口。 拖在队伍最后的陈强，偷偷的打开了手机上的“神话地图”。 如此一来，附近的危险就清晰可见了。 秦逸仙、绘理香和小夜子都带着施展过“旧印开光术”的旧印，在地图上标记为淡淡的白色。上级神话生物古诗音和伊斯则是轮廓清晰的、鲜明的绿色。 “别馆”中央，有一个极为明亮的白点。另一个房间里，几道模糊的绿色、蓝色光芒聚在一起。 “神话地图”和“玻璃坛”并不能直接显示对象是生命还是死物，只能光芒的强度和形态上，勉强推测一二。 “恕我直言，”陈强停在“别馆”门口，“我们的朋友都是人类，没错吧？” 秦逸仙摸了摸下巴。 “‘绿色三角洲’之中有食骸一族的探员，”他说，“但这次，出席会议的都是人类。” “您不必歧视那些非人类的种族。”罗宾·塞尔曼轻笑。 不，实际上我这里就有两个非人类，陈强心道。 我关心的是否有神话生物混了进来，或者携带了足以让我们陷入麻烦的“危险品”。 “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拥有役使那些神奇生物的能力？”陈强斟酌着怎么把话说得更加礼貌一点，“比方说……和那些地球以外的，奇妙的生物交了朋友……？” 秦逸仙和罗宾·塞尔曼对视一眼。 “有。”秦逸仙痛快的给了答案。 “请告诉我，”陈强平静的说，“根据我们预先的协议，这也属于‘可以透露的情报’。” “如果是其他组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秦逸仙不动声色，“但很不巧，这次不行。他们的纪律不允许他们把组织运用超自然力量的事实暴露给公众。” 陈强呵呵：“我也算是‘公众’吗？” 罗宾·塞尔曼碧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在你得到大家的全票认可之前，你只是无意间闯入了神秘领域的企业家。今后我们是同伴，是敌人，还是形同陌路，全看你的表现。”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处理阿卡姆镇的危机上。”陈强斜眼。 “说得好，”罗宾·塞尔曼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如果你的情报属实，我们会非常感谢你的。” 陈强在空气中凭空一抓，被他储存在“守秘大厅虚拟空间”的附魔杖剑就变魔术似的出现在了他手里。变身腰带毕竟只有三分钟，他也需要人类形态的能随时取用武器。 “不错的魔术。”罗宾律师皮笑肉不笑的说，审视着陈强手中的黑色手杖。 “你敌意太深了，”秦逸仙脑子都要炸了，还没有见面就搞成这样子，秦逸仙担心待会儿会不会直接发展成火并，“我们没那么危险。在古代，秦家就与朝廷交好；‘绿色三角洲’虽然失去了官方背景，但也是米国官方知晓的；‘誓约计划’和‘骑士团联盟’致力于打击那些威胁人类的超自然存在……“ 他顿了顿：“‘黄金黎明’和‘神智学会’历史久远，几经兴衰，你甚至能找到它们的wiki；还有‘n网络’，n网络时至今日仍旧是英国官方赞助的情报部门，不会做出那种背叛人类的事。” “‘神智学会’和我们‘黄金黎明’，本质上都只是爱好神秘学的同好会，”罗宾·塞尔曼微笑，“如果您想讨论拯救世界之类的工作，军情六处的朋友们比我们适合的多。我可是连手枪的保险都不会开。” 【陈强心理学检定17/72成功】 撒谎！ 陈强心中警铃大作。秦逸仙很信任罗宾·塞尔曼，但这个理智只有5的男人相当危险。 “‘骑士团联盟’没有来，”秦逸仙嘱咐，“会不信任你的主要就是‘誓约计划’和‘n网络’。” “你刚刚有提到‘誓约计划’派出了两名代表，”陈强问道，“他们还没有到吗？” “没有，”秦逸仙摇头，“‘神智学会’的代表比我来的还要早一些。我亲自去接了n网络的客人。n网络对你相当重视，他们的boss这次可是亲自来了呢。这样也好，‘誓约计划’来得最晚，你也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那么说，这个时间点留在“别馆”内的，就只有神智学会和n网络的两人。 一人和那个疑似神话种族的白色亮点有关，而另一人随身携带了大量神话物品。 “能告诉我他们是怎样的人吗？”陈强询问，“那两位尊贵的客人。” “‘神智学会’的代表从我们刚到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秦逸仙摇头，“我们也没有见到人。” “晚饭的时候总归会出来的，”罗宾·塞尔曼温和的说，“即使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人也终究会饿肚子。” “n网络的维吉尼亚·梅根夫人，你马上就能见到。”秦逸仙说道。 咦……是女性吗？ “夫人今年已经超过一百岁了，”秦逸仙小声说道，“从‘n网络’诞生之日起，她就是唯一的首领。在她的帮助下，‘n网络’和‘绿色三角洲’联手，击败了轴心德国的‘索引会’。那位元首对此可是极为愤怒呢。” “‘索引会’不会直到现在还存在着吧。” “七十年代的时候维吉尼亚·梅根夫人和绿色三角洲就把他们彻底消灭了，”秦逸仙回答，“他们的阴谋再也得逞不了啦。” 陈强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根据定律，修卡帮之类的东西被歼灭之后一定还会有大修卡帮和超修卡帮之类的冒出来，但目前还是不要瞎奶比较好，真奶中了未免不太妙。 “我们不是神盾局，不会被索引会渗透的，”罗宾·塞尔曼，“我们是不会突然喊‘九头蛇万岁’！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黄金黎明’也是会看漫威电影的。” ……你不要自己奶自己，很危险啊。 “咳哄！”白绍保咳嗽两声。从刚刚开始周围的人就开始聊危险的话题，让他这个真·普通人感到十分的焦躁。 “我们进去吧，”秦逸仙叹口气，“还要做晚饭呢，总不成都吃方便面吧。” 第175章 哀人生之须臾 秦逸仙带陈强等人去客厅，而感到疲劳的贝多芬老爷子则是和白绍保一道直接返回房间。 【贝多芬聆听检定7/79成功】 【白绍保聆听检定83/61失败】 即使依旧为耳疾所困，恢复了部分听力的贝多芬先生仍旧比常人更加敏锐。 【贝多芬敏捷检定51/75成功】 老音乐家及时的拉住了白绍保——东张西望的白绍保险些和拐角对面走来的客人撞个满怀。 “抱歉。”白绍保连道，发现对面是一位白人女性之后，又立即切换成了英语。 “啊……没关系。”那位女性倒是一口流利的汉语。她约莫三十岁上下，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词典一般的大书。 她琥珀色的眸子在大音乐家身上停留了一瞬间。 “请问您是德国人吗？”（德语） 老音乐家犹豫了几秒钟。他很清楚，现在的身份是“理智堡垒”的艺术总监，奥地利籍的贝多夫。 “奥地利，”他友好的向那女性伸出手去，“我很吃惊，在这个年代还能听到这样的德语。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到它了。”（德语） 当代的德语和贝多芬“在世”时的略有变化，但这名女性的口语却有一种过去的感觉。 “宇宙和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暂时的，从火蝇短暂的生命、到人类短暂的生命、再到太阳短暂的生命，”女性温和的同大音乐家握手，“语言也是一样。”（德语） 【贝多芬心理学检定33/90成功】 这女人大概是一位神秘学家，他想。她的言行举止恰如其分，就像老音乐家所认识那些贵族一样。老音乐家还以为在这个新时代，这种贵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女性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矫揉做作之处。而老音乐家也打算以诚相待。 “也许吧，”老音乐家答道，他虽桀骜不驯，也懂得如何和一位富有教养的贵族谈天，“你说的对。在生命的有限性方面，火蝇、人类和太阳也好，语言、阶层和国家也罢，它们都有共通之处。但谁说有限的生命，不能着眼于更高的东西呢？坚持下去，也许我们会遇到奇迹。”（德语） “之后我们可以慢慢聊和时间有关的话题，”女性说道，“和您聊天一定收获颇丰。但现在，我要去见您的朋友们了。”（德语） 女性离去了。饱经沧桑，已经对发生的一切见怪不怪的贝多芬老爷子径直返回自己房间，只剩下全然听不懂半句德语，对双方的玄奥话题感到茫然的白绍保。 “陈总……”白绍保迅速向陈强编辑了一条短信。 …… “别馆”的餐厅里。 众人围坐在长桌旁。秦逸仙的未婚妻藤原绘理香带着秦凌雪、小夜子一起去准备晚餐去了，白绍保和老音乐家先行去休息，理智堡垒留在这里的人就只剩下陈强、塞茜露、古诗音和伊斯。 最后那位讲德语的女性到来，秦逸仙关上了门。 “看样子大家都在了，”秦逸仙说道，“‘誓约计划’的客人们要等到午夜以后。陈强，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秦逸仙指了指坐在远处沙发上的男人：“罗宾·塞尔曼律师，你已经认识了。他代表‘黄金黎明’。” “n网络的维吉尼亚·梅根女士。”秦逸仙把目光投向坐在陈强对面的老太太，她满脸皱纹，目光却炯炯有神。 “这位是……”秦逸仙忽然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位代表“神智学会”的女性。 “彼得罗夫娜女士，”n网络的梅根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她的见闻比秦逸仙多得多，“我早就听说‘神智学会’会派出重要人物，没想到是您亲自出马。” 秦逸仙吞了口吐沫。人没见过，名字他还是听过的。 “彼得罗夫娜小姐，”有两位boss在场，秦逸仙说话的声音也略微小了一些，“是十五年前在印度复兴‘神智学会’的主要功臣。是她的领导让‘神智学会’焕发新生。” “我只是追随布拉瓦茨基夫人的脚步而已。”女性微笑。 “该你了！”秦逸仙碰了陈强一下。 “我，陈强，”陈强言简意赅，“‘理智堡垒’的boss。” 梅根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彼得罗夫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尽管很失礼，但是容我问一句，”陈强用英语说道，“在我进来之前，我注意到这栋房子里隐藏着至少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有若干神秘物品。它们是两位带来的吗？如果不是，那么这栋房子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可能会需要转移。”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秘密呢。”往房间里端盘子的藤原绘理香啧啧称奇。 “如果你是说那只拜亚基，”梅根夫人冷静的说，“是的，是我在役使它。我不喜欢被世俗界知晓行踪，所以使用它作为交通工具。只要定下坐标，就能快速移动。关于这一点，秦逸仙可以为我作证。” “是的，”秦逸仙连道，既然梅根夫人不介意说出来，他也就无所谓了，“在罗宾·塞尔曼先生去飞机场的时候，我为梅根夫人测定了北海道的移动坐标。” 拜亚基一族主要侍奉哈斯塔，但魔法师们凭着召唤和束缚法术，也能轻易的役使这些“星际蝙蝠怪”。拜亚基能带着主人穿梭空间，自身也是骁勇善战的卫士。 “我也会将那些小蝙蝠作为卫兵使用，”梅根夫人说道，“当有敌人敌人靠近，它们会发出警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很好。”陈强摆弄着自己的手杖。 “你看到的其他物品可能是我的书和水晶球，”彼得罗夫娜说，指了指自己放在餐桌上的大书，“这本书里记载了一些危险的知识。我可不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中断自己的研究。” “所以你可以把你的武器放下了。”梅根夫人瞥了一眼陈强紧紧抓着的杖剑。 “哦，当然。请允许我致意诚挚的歉意。”陈强说，微微欠身，手杖在他手里凭空消失了。 【陈强魅力检定12/53成功】 梅根夫人和彼得罗夫娜小姐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毛：陈强“不经意”间露的一手成功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陈强心中却是暗暗盘算。这些人和迄今为止的调查员不同，他们要更加强大，某种意义上，也更“狡猾”。 ， 第176章 另一位英雄调查员 想要查看这几个人的底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拉做调查员。但是，他们不是那些对神秘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想忽悠他们在“游戏测试合同”之类的玩意上签字，恐怕没有那么轻松。 “我提议等一等‘誓约计划’的两人，”就在陈强凝神思索的时候，罗宾·塞尔曼指出，“免得陈总把相同的话重复两遍。” “我希望你们两位留下手机号，”陈强转向两位女士，想法设法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足够诚恳，“我想我们还有漫长的合作时间。” 【陈强话术检定73/88成功】 “我在不同国家会使用不同的联系方式，”n网络的梅根夫人表情淡漠，“你要联系我的话，你可以拨打下面这个号码。报出我的名字即可。” 切。 不愧是情报部门出身，即使是话术成功，也只有这种程度的情报泄露而已。那个名字想都不用想，是个假名吧。 “我没有能用的手机，”彼得罗夫娜说道，“突然响起的铃声会让我分心。” “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络，”陈强自然的说，“我有整整一个世界需要探索。绘理香小姐、塞尔曼先生、梅根夫人，彼得罗夫娜小姐……如果你们愿意以调查员的身份协助我的话，我会很高兴。” 【陈强说服检定18/35成功】 骰子一直在各种不同的社交检定之间跳来跳去，让人烦躁。 “我没问题。”绘理香说完，就回到厨房帮厨去了。 “原则上我倒是无所谓，”罗宾·塞尔曼耸了耸肩膀，“但在我接受之前，请我容我问一句，这个工作到底是具体要做什么？” “我的老身子骨就算了，”梅根太太面无表情，“但如果你说的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我可以借给你足够干练的人手。” 三连成功让大佬们对陈强的戒心降到了最低，并开始满足陈强的要求，即使如此，他们仍旧竭力维持自己的节奏。估计他们的心理学技能都在80%以上。 彼得罗夫娜双手托腮。 “让我想想。是陷阱吧……”（俄语） 考虑到客人们可能用各种不同的语言交流，陈强在自己的左耳里暗藏了系统出品的“翻译耳麦”。 他不懂的俄语，但彼得罗夫娜的话清晰的传到了他耳朵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德语） “……但你的聊天始终带有某种目的……”（印地语） 【陈强心理学检定2/72大成功】 糟！ 罗宾·塞尔曼显然听不懂俄语和德语，而到了第三句印地语，就连梅根太太都陷入了迷茫。 “毫无疑问，你想让我们接受某种契约……而那个肯定的回答，就是契约达成的方式……”（伊斯人语） “……” “哎？”正在一旁啃着冰棍的伊斯学渣突然听到母语一脸懵逼，伊斯语脱口而出，“是这样的吗？” 【秦逸仙克苏鲁神话检定44/20失败】 “这种语言是……”秦逸仙从未听过伊斯语。 “这是……”梅根太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判断出这种语言并非是人类所用的。 陈强听得懂。他那个女员工也能听得懂…… 那么说，秦逸仙的猜测没错，他真的是一位伊斯…… “我接受了。”（汉语）彼得罗夫娜笑吟吟的。 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众人吓了一跳。 “陈总的聊天技巧很出色，”彼得罗夫娜用英语说，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得懂，“我感觉接受他的建议会是一件好事。” 因为中间的印地语和伊斯语听不懂的关系，除了陈强，其他人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宾·塞尔曼和梅根太太脸上阴晴不定，反复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 罗宾·塞尔曼这人绝不是什么“学徒”，陈强心想。即使不是首领，他也是“黄金黎明”的高层干部之一。 “我出去一下。史莉，你也跟我来。”陈强果断的说。 …… 【姓名：海伦娜·彼得罗夫娜·布拉瓦茨基 年龄：187；职业：神秘学家（英雄）】 【hp9/9；san15/59；幸运90/99；mp12/17】 “……” 海伦娜·彼得罗夫娜·布拉瓦茨基夫人是“神智学会”在历史上的创始人，也是世界上最著名、最渊博的近代神秘学家之一。但那应该是在19世纪末就去世了的古人才对。古代名人怎么可能—— 呃，好像自己的员工里头就有一个古代名人。 【力量：40体质：55体型：40敏捷：60 外貌：80智力：95意志：85教育：99】 【人类学98%；考古学80%；魅力95%； 克苏鲁神话40%；话术50%；射击（手枪）40%； 急救64%；历史95%；图书馆使用99%； 聆听51%；自然学32%；神秘学99%； 说服46%；精神分析85%；心理学98%； 生物学84%；化学74%；天文学99%； 侦查55%；催眠（特殊）80%；占卜（特殊）80% 俄语99%；德语95%；英语95%；法语90% 印地语90%；汉语80%；阿拉伯语80%； 拉丁语75%；希腊语50%；希伯来语50%； 古埃及语50%；伊斯语（特殊）80%】 “……” 布拉瓦茨基夫人作为秘教创始人，掌控人心的魅力毋需质疑，她自身也周游世界，见多识广，但谁能告诉我，生物学和化学是怎么学到手的？ 【调查员天赋： 伊斯教育（英雄天赋）：和伊斯人保持着联系，并最终和伊斯人进行了置换，在伊斯人的社会里学习知识。因为置换期间本体的死亡，被迫在伊斯的时代滞留一个世纪，并最终置换到了“自己”死亡之后一个世纪的未来，拥有了崭新的人类躯体。 神话联系（英雄天赋）：与生俱来的，对不可知存在的紧密联系。即使并未在主观上运用成型的法术，英雄的“催眠”和“占卜”用于正常以上的特殊效果，但需要支付本人的一定意志属性为代价（可恢复）。】 好吧，并不是“从过去穿越而来”，或是“死而复生”，而是“还活着的布拉瓦茨基夫人”。考虑到她本人的学习能力，在近两百年的时光中积累了如此高的能力情有可原。 也许她回到人类社会第一件事就是着手重建自己的组织，而且看起来她干的不错。 她口口声声说什么“追寻布拉瓦茨基夫人的脚步”。不知自己追随自己的感觉如何…… “陈总？”某个伊斯人学渣战战兢兢。 陈强瞥了她一眼。 布拉瓦茨基夫人比你更像伊斯人…… 考虑到突然离开去看手机是相当可疑的，陈强带上了伊斯。“警告自己的员工不要多嘴”是合情合理的行动。即使在中间偷偷看一次手机，大佬们也不会太过起疑吧。 “以后除了英语和汉语，禁止插嘴。”陈强瞪了伊斯一眼。 第177章 笼络人心？ 主馆。 高阳成三酒足饭饱，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把空了的啤酒瓶放在一边，拿起手机。 “这是……怎么啦？” 他发现自己刚刚那条推下面的评论已经被刷爆了。 line（东瀛常见的聊天软件）也被消息呼爆了。 我发了什么吗？高阳成三一脸懵比，坐直了身子。 “久违的休假，开心。（自拍）请大家期待即将播出的大结局”那条推就仅仅是如此而已。 等等……我是不是不小心把那几个“中二客”也拍进去了？ 爱特他的人以火箭般的速度增长，让他的老手机都有些不堪重负，变得一卡一卡的了。 【errrrrr……背景亮了】 【背景里那个侧脸的人，好像陈总……】 【不是像。就是陈强先生。】 高阳成三头皮发麻。 【别胡思乱想了。陈强先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吧。你们不要看见一个华国人就叫陈强啊。】 【真的有可能呢。陈社长早上坐飞机度假去了。碰巧和三叔选在同一个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放大的图片）角落里那个只有四分之一张脸的人是秦逸仙秦总。这下可以确定了。】 从这儿开始，网友们的思维越来越发散了。 【有没有名侦探，说说这是哪儿啊？】 【一张图线索也太少了……】 【陈总的行踪成谜，但三叔他们应该没有刻意保密吧。】 【这么说，中午应该是拍了北海道的花田的样子】 【我是札幌新千岁机场的工作人员。白天的时候来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记者，但并没有等到他们要等的人。私人飞机的话，今天并没有感觉像是陈总的飞机着陆。】 【但果然还是北海道的可能性最大吧。】 【三叔！在哪儿度假呢？有没有和陈总聊天啊？】 看着五花八门的评论，高阳成三头都大了…… 下面就是这些消息反反复复的刷屏，然后英文、中文、以及不知道什么文的各种语言刷屏。 他的拍摄工作是真的很忙，也没有看“界点演说”的直播，所以完全没能认出陈强。 “……不好。” 在转发数上天的现在，即使删掉这条推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次是我太过轻率了啊……他想。不管对方是不是公众人物，都不应该把带着对方脸孔的照片散漫的发出去。 他是出演孩子们喜爱的英雄的皮套演员，也上了年纪，理应更加稳重才是。 要好好的检讨才行…… “啊。” 邮箱里出现一条制片人小森的留言。 【高阳君，神代社长说没什么问题，陈总那边由他来通知。不要再发推了，安心享受假期就好。其他人我会通知。】看到制片人发来的消息，高阳成三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如果记者来滋扰的话……】高阳成三知道剧组的主要赞助商亿代是“理智堡垒”的主要合作伙伴，很担心自己的一时不慎会给带来什么麻烦。 【记者们会被误导向别的温泉旅馆。】制片人迅速回复。 【能这样就好。】 制片人的话让高阳成三稍微踏实了一点。总归是自己的不好，不知有没有机会，当面向陈总道歉。 说起来，陈总带了好多人过来啊。不知他们之中，有没有人看过自己出演的片子的。 “……哈哈。不太可能吧。” 年轻人把“理智堡垒”吹得神乎其神，但今天看到陈强真人，感觉他和自己那些青年粉丝有些相近。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公司的社长，不太可能会喜欢假面骑士这种片子吧。 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假面骑士的。但是，像陈强先生这样引领时代前进的人，称得上是真实存在的“超级英雄”吧，高阳成三想。 …… 与此同时。 别馆。 利用陈强和伊斯出去说话的时间，梅根太太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播放起了展示陈强早上关于游戏测试的发言。 “n网络”希望能在对“理智堡垒”的态度上和“黄金黎明”“神智学会”达成一致。 作为官方机构下设的情报部门，“n网络”在现代科技上比其他神秘组织注入了更多精力。这是它们的优势，也让它们在神秘圈子比较边缘化。 “唔……”罗宾·塞尔曼把炸虾球塞进了自己嘴里，“那么现在网上反映如何？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会激动的睡不着觉的。” “十年前你还在读高中吧。”秦逸仙瞥了他一眼。 罗宾·塞尔曼摊手。 “自从加入黄金黎明后，”罗宾·塞尔曼无不遗憾的说，“我就没有玩过‘扫雷’以外的游戏了。” “扫雷？”一直沉默不语的古诗音突然两眼发亮。直到现在，她都保持着安静，没有在众多“成年人”的发言中插嘴——尽管论实际年龄，其他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她的一个零头。 “哦，你也喜欢扫雷吗？”罗宾·塞尔曼露出惊喜的表情，很少见到有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会喜欢这种游戏了，“我曾经是扫雷世界纪录的保持者。令我倍感伤心的是，被我保持了五年的扫雷中级世界纪录‘七秒零三’上个月被人打破了。那家伙打出了五秒以内的成绩，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就是我吗？”古诗音歪歪脑袋，“四秒三。” 古诗音痴迷于各种各样的老游戏，什么扫雷、纸牌、红心大战、3d弹球…… 反正她对特效也不感兴趣。 “什么！”罗宾·塞尔曼脸上豁然变色，除了真正的扫雷爱好者，没人能准确的报出这个数据，是以他并不怀疑古诗音是在骗他，“就是你吗！我的一生之……” “咳哄！” 彼得罗夫娜——或者叫布拉瓦茨基夫人——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态，清了清嗓子，防止话题歪到奇怪的地方。 “呃……抱歉。”罗宾·塞尔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想……被陈强先生号召起来的人们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来了。” 布拉瓦茨基夫人还是不太适应“玩家”这个词，对她来说，陈强做的事情和她做的没有区别，都是凭着自己最擅长的能力聚拢支持者，然后发展出一个庞大的组织。 对在伊斯社会中生活过近一个世纪的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来说，陈强的技术实力固然深不可测，但个人魅力更加让人“忌惮”。 第178章 “两个都要”与个人英雄 陈强回到了餐厅门口。 【陈强潜行检定10/20成功】 来自各大组织的代表中还在激烈的讨论着“理智堡垒”，没有注意到陈强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强对伊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默默听着他们的讨论。 …… 房间里。 “全世界的游戏玩家都在商讨着游戏测试资格，”梅根太太笑眯眯的说，“而且正在迅速抱团。在聚拢人气方面，陈先生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胜过千言万语的广告。” 她的年纪很大了，手指却依旧灵巧，键盘鼠标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通操作，打开了一个论坛页面。 “‘理智堡垒’连官方网站都没有做，但支持者们自发建了论坛。”梅根老太太说道。 “如果‘理智堡垒’招聘不到程序员，”罗宾·塞尔曼开玩笑的说，“你们n网络正好以英国官方的名义支援一下。” 梅根太太瞥了塞尔曼律师一眼。暴露“扫雷”的爱好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下来。 “看看这个中文论坛，”梅根太太理都没理塞尔曼律师，“‘理智堡垒粉丝俱乐部’，相当一部分是华国各个地区的玩家相互抱团的招募帖子，然后回复的最多的两个帖子，一个是希望陈先生把这个私人论坛转正的请愿贴，另一个是讨论‘理智堡垒’选人标准的讨论帖，再就是讨论游戏类型之类的盘口贴了。” “‘既然无法断定理智堡垒拣选目标的标准是什么，那就以申请的数量取胜’，”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也凑近屏幕，“想不到这些人还挺有想法的嘛。” “但我们不必这么干，”藤原绘理香说道，“想要探清他的虚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参与到他的游戏中。只要我们开口，陈总肯定就会答应的。逸仙，你说是不是这样？” 秦逸仙和女友目光交汇——无论陈强是一位友好的伊斯还是伊斯代理人，都不需要这种程度的防备。 【秦逸仙带奖励的心理学检定13/60成功】 秦逸仙对绘理香再熟悉不过了。她只是单纯想玩游戏而已。 “我……我也同意。”秦逸仙吞吞吐吐的说。 “我们会在调查阿卡姆的行动上协助陈先生，”梅根夫人板着脸说，“但接纳他的公司加入我们是另一回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组织能在神话和世俗之间‘两栖’。作为交换条件，他的游戏必须通过我们全体的审核。” 众人彼此相视。秦逸仙很想说“根据我个人的论断，陈强的‘游戏’安全与否先不说，可以成为我们重要的训练项目”，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沉默不语了。 小雪前几天悄悄的表示，陈强又拿出了“更适合大众”的新游戏，这次公测的也是这款游戏。老实说，就连秦逸仙都有些吃不准了。 无论如何，不能只有自己吃亏。让这些家伙自己亲身感受下如何啊？当然，绘理香的游戏自己也要盯着。 “我没问题。”罗宾·塞尔曼很快说道。 “我也同意，”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沉吟半晌，合上自己的大书，“电子游戏什么的我是不太明白，但这宇宙中的万事万物本质上都是同一的。我相信我能理解它。” “我我我！”藤原绘里香已经表态过一次，还是再一次举起了手，“逸仙，你倒是玩过虚拟头盔，我还没试过呢！” 梅根太太叹了口气。 “我老啦，”老太太慢吞吞的说，“这种工作，我想找一个年轻探员来代表n网络。” 罗宾·塞尔曼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您不必这样谦逊，”律师怂恿道，“您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胜过很多年轻人。在虚拟世界里，老年人会拥有一具更年轻、更健康的身体。陈强的技术是否可以被应用于医疗事业，您正好亲身体验一下。如果那是安全且有效的技术，英国官方也能参与到技术的推广中。” 梅根太太犹豫了几秒钟。 “有道理。那还是由我自己来好了。”她露出释然的表情，很容易的被说服了。 而在房门的另一边…… “……” 【陈强聆听检定40/70成功】 尽管大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陈强仍旧把众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说好的“考核”呢？ 你们这些神秘组织的矜持在哪里？ 陈强心中吐槽。在虚拟技术的泛用性面前，再怎么老牌的调查员也很难保持心如止水。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咳哄！”陈强咳嗽一声，推开了门。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你都听到了吧。”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淡然自若。 “啊，没错。” 【陈强心理学检定69/72成功】 陈强注意到，当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之后，空气那种暗潮汹涌的气氛便淡了不少。 应该说是凡人类都有玩心呢？还是自己的运气不错呢？ “现在你们……是我们有两个选项。” 陈强悄悄的把称呼“你们”换成了“我们”，以示双方拉近的关系。 “第一，和秦总他们之前一样，体验一个和‘真实存在的神秘’有关的关卡。我保证这次……不会有这么大的风险。” 选一个现成的模组给他们玩就好了。 “第二，加入到我们最新对公众发售的游戏测试中。这个游戏是完全娱乐性的，我们会在300位游戏测试员中留出您几位的位置。当然……是秘密的。其他玩家将不会知道你们的身份。” “我们要求提前进入，可以吗？”罗宾·塞尔曼的心态还是比其他人年轻一些。 “唔！技术上可以做到，”陈强诚实的说，“但玩家进入的时候会被安排统一的身份，‘提前登录’的玩家会对后续测试产生不利影响……” “既然这样，”海伦娜夫人悠悠的啜起了咖啡，“答案就很明显了。” “不错，我也这么想。” “看法一致真是太好了。”藤原绘理香显得很高兴。 “我觉得……”察觉到哪里不对的罗宾·塞尔曼张了张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而另外三人已经同时开口。 “我们要求体验和小秦一样的内容。内容应该和我们的工作，和‘真实存在的神秘’有关。”（梅根太太） “我想玩网上大家讨论的那个游戏！先体验一会！”（藤原绘理香） “我选择两个都要。”（海伦娜） “……” 场面静寂半秒。 “我们两个都要！”（梅根太太和藤原绘理香，异口同声） “说得好。”陈强露出笑容。 “两个都要”？ 英雄调查员所见略同，“两个都要”的主义就对了！ “那么今天晚上，就让我们来进行第一部分。” …… 旅店门口。 店主夫妇在厨房忙碌，当正门口的敲门声响起，开门的人是高阳成三。 “你们是……” 第179章 红色的刀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醒来了。 “这里、是……” 眼前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没有门窗。 【海伦娜：意志85】 【梅根太太、陈强：意志80】 【罗宾·塞尔曼、秦逸仙、藤原绘理香：意志75】 六人趴在桌子旁。海伦娜是众人之中第一个醒来的。塞尔曼律师、秦逸仙和绘理香还在酣睡，梅根太太和陈强正在揉着眼睛。 想起来了……海伦娜想。陈强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取出了整整半打的虚拟头盔，然后包括陈强在内，整整六人都被传送进了虚拟世界。 “我的衣服？” 海伦娜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19世纪的贵族服装，就像是自己少女时代的穿着那样。 她扫视四周，秦逸仙西装革履，陈强穿着一身t恤休闲服，罗宾·塞尔曼穿着一身古怪的蓝色正装、梅根太太（并没有变得年轻）穿着二战时的英**服、藤原绘理香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巫女服。 不……不是“大家年轻时候的服装”或是“大家最喜欢的服装”。 而是“和大家本职工作有关”的服装。这么说来，藤原绘理香原本是东瀛本土神道的巫女，而陈强的工作精神值得怀疑…… “醒来的顺序是和个人的精神力有关吗？也好，至少我是最强的一个。” 众人围坐在一张六边形的桌子旁，桌子中央的餐盘里摆放着一柄血迹斑斑的银色餐刀。每个人面前都摆着简单的餐具。 无需任何检定，正方形的房间一览无余。 正对着海伦娜的是一个大书架，古朴的书架上放满了红色和黑色外皮的大书；左手边，敞开的橱柜里堆满了瓶瓶罐罐；右侧的角落里是一个章鱼型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一具残缺不全的、无法辨别是什么动物的骸骨，以及一只又饥又渴，只剩下喘气的金毛猎犬；墙上挂着一幅画，描绘了一名至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女童。 整个房间经过简单的西式装修，简朴而不失体面。 “密室逃生吗？”海伦娜看了一眼被餐盘压在底下的，皱巴巴的羊皮纸条。 【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已经被我替换了。 用祭刀杀掉一个人的话，其他人就可以存活。 一小时之后所有人都还活着，就将无人生还。 尽情的取悦我吧。 享受盛宴吧。】 “呵……” ……无用的挑衅，海伦娜想。 这位神秘学家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只要达成条件就可以逃脱”的密室可吓不倒她！ 不远的座位上，陈强和梅根太太也恢复了清醒。秦逸仙、藤原绘理香和罗宾·塞尔曼律师缓缓从桌子上支撑起身体。 “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笑。”梅根太太的脸色低沉的吓人。 “狼人杀？”陈强侧过脑袋，以便阅读那张纸条，但旋即因为那杯“红酒”的气味而皱起了眉头。 “咦？今年可还不是新年啊……”藤原绘理香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我们中混进了一个……冒牌货……”秦逸仙念叨。 “我们非得按游戏规则玩吗？”塞尔曼律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也许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刀柄上的血迹乃是新鲜的，那恶心的气味，仿佛摆在众人面前的不是一柄染血的餐刀，而是整整一碗血汤一样。 【陈强理智检定64/42失败】 【理智损失1d3=1】 “只有我觉得恶心吗？”陈强皱眉。 六人彼此相视。似乎除了陈强之外的五人都见惯了恐怖的画面，区区一柄血刀还吓不到他们。 “哦，规则限定可是有整整一个小时呢。”海伦娜懒洋洋的说。 …… 这一世，她重新用了“海伦娜·彼得罗夫娜”的名字，比起鼎鼎大名的“布拉瓦茨基夫人”，现在的她更喜欢旁人喊自己海伦娜。 在伊斯人的世界里，它们也是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的。“前世”的她被迫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结了婚，并被冠上了他的姓氏。在19世纪，离婚是很困难的，但现在，在当代的地球，没有人能够剥夺她自己对自己的称呼方式。 人类的科技有了爆炸性的发展。但对于见证了伊斯人科技的海伦娜来说，这又不算什么了。 她拥有堪称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唤起各种各样的人对她的尊敬与好感。 她还能施展堪称货真价实的催眠术和占卜术，即使有着众多限制（比如月亮和星星的位置），她还是凭着这门“手艺”取得了许多当权者的信任。 回归人类社会之后，海伦娜用了十年时间，在印度重建了她的组织，然后又缓缓向着欧洲扩张。 海伦娜从来没有将“n网络”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效力于世俗部门的它们在追求和行为方式上都和自己不同。 美洲大陆的“绿色三角洲”也是一样。“n网络”和“绿色三角洲”自命不凡的想把人类从所谓“不可名状的威胁”下解救出来。从品格上说，他们也许是崇高的，但对海伦娜来说，这些人完全搞错了事情的重点和方法。 1888年，“黄金黎明”持续不断的挖角曾经让海伦娜心烦意乱，为了阻止她的部下流向黄金黎明，海伦娜专门成立了神智学会的神秘部，并禁止任何她的神智学会成员加入其他神秘结社。但最终，她心软了，和“黄金黎明”保持了相互容忍的关系。 今天的“黄金黎明”早已遗失了当年的荣光。甚至海伦娜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出手去帮他们一把，帮助他们挽回那些流失的知识。 对活了三个世纪的神秘学大师海伦娜来说，也只有“誓约计划”这个貌似和“绿色三角洲”极为相近的组织，实际行事却格外诡秘的组织，能让她产生一点兴趣了。因此当陈强突然崛起的时候，她对这个神秘的东方人和他的公司都充满了好奇。 秦逸仙和梅根太太判定陈强是伊斯人，但海伦娜知道他不是。他的员工里倒是有个真正的伊斯人，但海伦娜觉得那个伊斯人在陈强面前也是乖乖的。 只有亲身感受一下陈强的技术，才能真正感受到陈强的能力。 ……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97/98成功】 她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强打精神打量着每个人。 是谁？ 第180章 梦之女巫兮，假其形为异美 “让我们首先明确一个事实，”海伦娜托着下巴，“我们六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被写下字条的不明生物替换了。重要的是，那个生物对他是冒牌货这一点应当存在自觉。” 调查员们几乎是立即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让我想起过去的事。”藤原绘理香嘀咕。 她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事件，但那一次，她最终把所有人都安全救了出来。 梅根太太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如果对象是‘完全的复制体’，那么我们连自己也应该纳入到怀疑对象之中。” “即使是完全的复制体，”秦逸仙清晰的说，“在座的诸位应该都有证明自己的手段。梅根太太，我曾目击过您用哨子束缚那些残暴的‘星际蝙蝠怪’。据我所知，我们之中只有您能使用这个法术。如果您和那只怪物之间的链接依旧存在……” 梅根太太摇了摇头。 “不错的想法。的确，在进入这‘别馆’的建筑里之前，我曾让我的拜亚基在房顶上放哨。可惜它显然没有跟着我进入这个世界。” 角落里，金毛猎犬可怜巴巴的吠了两声，期望唤起调查员们的注意。但除了藤原绘理香说了一声“乖”，其他人都没有搭理它。 “梅根太太，您可以重新召唤一只。”罗宾·塞尔曼眼眸里光芒闪烁。 “‘飘荡于星空的旋律，召唤汝翼，驼负吾身’；”梅根太太从兜里掏出一只木制的哨子摆弄起来，“但很遗憾，‘召唤拜亚基’的法术只有在毕宿五升上地平线的夜晚——也就是十月至翌年三月才起效。” “也就是说您无法证明自己。”陈强说道。 …… 现实世界。 虚拟世界里的众人不知道，进入虚拟世界那边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五个。 陈强坐在大沙发里，惬意的清了清嗓子。 “也就是说您无法证明自己——” 在屏息静气的员工们的围观下，陈强优哉游哉的对着手机讲话，同时操纵着虚拟空间里的自己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 他戴上头盔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就是那个被替换的人；但操纵那个“替代生物”的并不是系统ai，而是陈强本人。 除了替身不能使用各种系统赋予的能力，陈强可以任意的从上帝视角控制虚拟世界那个虚假的自己。 公平？陈强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在来自各大组织保证“公平”。 “嗯？” 就在陈强寻思着接下来的措辞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陈强立即收声：敲门声会被录进对面的世界。 “我们应该嘱咐过不要来人打扰。”小夜子皱眉。这就是他们挑选僻静的“别馆”的原因。 “也许是‘誓约计划’的人。”塞茜露猜测。 “来了。”秦凌雪跑去开门。 …… 在那一瞬间，陈强意识到了可怕的问题。 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工作状态下陈强会屏蔽掉大部分发信人，但这一个是例外…… 【发信人：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 【内容：我的朋友已经到了。你们有好好的聊天吗？】 “等等。” 奈亚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她的朋友？ “喂……” 回信已经来不及了。 小雪已经打开了屋门。 一个清亮而凌冽的女声响起。 和丝蒂法娜那兼具知性和迷惑的声音相比，这个女声同样高高在上，却更加如梦似幻，仿佛吟唱。 “睡去吧。” 除去陈强，如梦如幻的歌声在所有人耳畔回荡着。 【意志对抗】 【伊斯意志检定55/85成功】 【古诗音意志检定72/50失败】 【秦凌雪意志检定52/55成功】 【羽田小夜子一直检定51/55成功】 【塞茜露意志检定4/70大成功】 在场的“理智堡垒”成员或者久经考验，或者根本就是神话生物，然而—— 【？？？催眠检定15/100必然成功】 【？？？意志为300，判定为自动成功】 古诗音第一个栽倒在沙发上，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觉察。 伊斯和小夜子意识到了歌声的存在，但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同样睡倒在地。 只有距离最近的秦凌雪，以及竭尽全力用手臂支撑住身体的塞茜露，在意识中断之前看到了那人的脸庞。 【塞茜露克苏鲁神话检定11/10失败】 【秦凌雪克苏鲁神话检定10/10成功】 “这、是，什么……”塞茜露不甘心的睡了过去。那女人用听不懂的语言的歌声带给她些许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 而秦凌雪想起来了……那歌声所使用的语言。 “快逃……”秦凌雪喃喃自语，尔后失去了意识。 …… “游戏。被‘伏行之混沌’所欣赏的人类……” 完全没有听见歌声的陈强死死盯着对方的脸庞。 他记录在手机里的克苏鲁知识转变为系统之后，陈强就不敢再把那些禁忌的知识以文字的形式留存了。夜深人静之时，陈强偶尔会在心底温习那些知识，以免遗忘。 眼前的女子穿着美丽的黑白相间的礼服，裙摆被看不见的风所吹动着。绝美的容颜，就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紧闭的杏仁眼定在光滑白洁的脸上，黑色的长发梳成一条马尾辫，只有指甲是纯粹的黑色。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22/55成功】 【对象为“外神”，无法干涉。】 于是陈强明白了…… “外神，梦之女巫，埋葬者‘伊德海拉’……！” 在外神之中会以人类姿态现身的，除却“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另一位就是“梦之女巫”伊德海拉。和拥有诸多人形化身的奈亚拉托提普相似，伊德海拉也拥有堪称无穷无尽的化身，其无数形态通过心灵感应组成完整的外神。 伊德海拉是“进化”和“生存”的具象化。 对凡间种族来说，伊德海拉是最完美、最美丽、最标志的“生物”。她同时拥有所有生物的外形，每一种都是在对应种族中“绝对完美”的。在两性生物中，伊德海拉更多的以雌性现身。凡间种族痴迷于她的“美貌”，殊不知所所注视，是“生物演化”自身的画皮。 她的信徒自称她的孩子，伊德海拉肆意的在基因层面改造它们，将它们打造成为狰狞丑陋的怪物。 “不，这个形态应该叫您……”陈强缓缓的把手机放到一边。 秦逸仙等五人还在一边戴着头盔，处于虚拟世界中。 不，在外神面前，自己不应该贸然把秦逸仙和海伦娜他们从虚拟世界叫醒—— “易小姐。”伊德海拉淡淡的自我介绍，全然没把躺了一地的凡俗种族放在眼里。 第181章 外神请你带孩子 虚拟世界里。 “陈强？”秦逸仙皱眉。 从刚刚开始，陈强话说到一半，陷入了突然的“静默”状态，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塞尔曼律师焦躁的说。 “陈先生，如果你不想让我们隔开你的喉咙，”梅根太太去掏自己的老花镜，突然想起来在虚拟世界里自己的视力并用不到这东西，“就说句话。” “慢着……这也不说明陈总就是——”藤原绘理香摸不清头脑。 海伦娜皱了皱眉头。她隐隐意识到了这可能不是游戏流程的一部分。然而，她还是倾向于把游戏流程走完。 …… “看来汝全然不知道余之到来，”易小姐显得极为清高，“丝蒂法娜未曾告知汝此事吗？” “我琢磨着她想给我一个惊喜。”陈强低声道。 卡着时间给我发短信，好不给我准备的时间。 “哦……”易小姐瓷娃娃般的面容露出释然的表情。 易小姐的容颜和丝蒂法娜不分上下，只是欠缺丝蒂法娜那种“干练世俗”的气质，带着一种不存于此世的梦幻感。 “也罢。”易小姐眼睛眯起。 “我的朋友……”陈强担心的看着满屋子沉睡不醒的人。 “啊，她们没事，”易小姐冷淡的说，“安稳的沉眠有助于健康。特别是……汝的小女朋友，她的精神始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余保证……她醒来之后，感觉会比现在更好。” “我不信任你。”陈强觉得自己反正也无法瞒过外神的耳目，还不如诚实一点。 和拥有“百万恩宠者”的奈亚拉托提普相比，为了进化本身而痴狂的伊德海拉更加危险。也许刚刚她还在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钟，她就会用她标志性的、刀锋似的黑色指甲把人撕成碎片。 【伊德海拉心理学检定52/100必然成功】 “汝非凡夫俗子。‘伏行之混沌’时而观察着你，余也不会如此败兴，毁掉它心仪的玩具。” “当凡俗种族注视着你，伟大的伊德海拉，就如同注视着他们最完美的形态，”陈强问道，“那边的古诗音，那边的伊斯……如果你的目标是她们，你会变成完美的古老者和完美的伊斯人吗？” “宇宙中不存在完美的凡俗，”伊德海拉轻笑，“余曾公平的吞噬万物以进化自身，但直至今日，‘完美’不过是尔等的错觉。” “……” 是说凡俗之所以为凡俗，是因为凡俗不如众神那般完美吗？ 即使披上美丽的画皮，你个“饕餮”也没资格这么说。 “真正的伟力和凡俗的基因结合，从中可以洞见无限之可能性。单就这一点，吾就会保你生命无忧，”反复打量着陈强易小姐微微点头，“相反，余打算和你做个交易。”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不同于奈亚，开门见山的伊德海拉更加直白。 易小姐悠悠的叹息：“安心吧。余不会求取凡俗那鄙贱的灵魂。更不用说，你们之中最优秀的人，很多都已经决定好了去处。” 她看着意识尚处于虚拟世界中的海伦娜：“以人类的标准，她很聪明，她的知识超过了诸多长生种。然而那些狡诈的伊斯教了她许多，唯独没有教她如何逃过‘廷达罗斯霸主’的注视。终有一日，她的一切会为‘廷达罗斯霸主’所夺走。” “……” “‘星间之骏马’的驾驭者，最终会为沦为‘不可名状者’卡尔克萨城的囚徒，”易小姐冷冰冰的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调查员，“对于死而复生者，‘藏骸所之神’会给他的灵魂一个最痛苦的死亡……” 前面那个是说梅根太太，后面那个指谁啊？罗宾·塞尔曼律师，亦或者藤原绘理香？ 易小姐的目光愈发飘忽：“还有那位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挥笔急书的乐师。你应该清楚，他的灵魂归属于‘乐天使’。汝等人类所守护之物，不过……” “够了！”陈强低吼。 “余不会对汝的灵魂出手。‘伏行之混沌’也一样。你是有趣的实验品，有趣的玩具，但余和‘伏行之混沌’并非汝的归所。” “你在说什——”陈强站了起来。 “坐、坐。” 易小姐一挥手，一股无形之风就把陈强摁回了座位。 “余今日是以‘誓约计划’代表，生物学家易小姐身份而来，并无和汝争执之意。” “会让你成为代表，这组织也差不多完蛋了。”陈强翻了个白眼。 “余也在好好履行职责。汝的‘神话变身器’，若是今后能够量产，希望你提供给‘誓约计划’。当然，作为交换，余也会为‘理智堡垒’提供技术支援，同时不反对你将腰带提供给任何组织或个人。” ……是因为伊德海拉把这视为“进化”相关吧。如果技术支援真的到位，也不是不能接受。 难道易小姐在北美接手“誓约计划”，也和在人类社会中占据更多的资源有关，推动“进化”有关？ “还有呢？” “‘伏行之混沌’拜托吾这一件事。吾知晓现在米国的态度对你很不好，但他们的高层已经完全被丝蒂法娜说服了，因此暂时不会对你动手。作为这件事的交换，丝蒂法娜希望你能帮她个忙。余个人也对这项计划……很感兴趣。” 陈强等着易小姐说下去，但易小姐却突然不做声了。 【陈强心理学检定45/72成功】 陈强十分确信，易小姐精致的面庞上露出了尴尬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外神“尴尬”呢。 “……？” “余将以‘易小姐’之身转述丝蒂法娜的言语，”易小姐怪异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情，“我们想请你……帮我们带个孩子。” “哈……？！”陈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孩子的父亲……算是我和丝蒂法娜的朋友吧。他娶过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和他离婚了，留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第二任妻子没有子嗣，后来去世了；第三位妻子为老公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你知道，他是个大忙人，没什么时间看孩子。现在他的儿子们各奔东西，前妻的女儿却没尽心照料。” “？？？” 等等啊。 让我把这话翻译一下。 伟大的克苏鲁拥有三位配偶。第一位配偶伊德·雅与克苏鲁诞下佐斯·奥姆格、加塔诺托亚、克希拉与依托格萨。第二位配偶斯柯塔伊与克苏鲁没有已知的子嗣，斯柯塔伊死于克苏鲁之手。第三位配偶卡索格萨与克苏鲁生双子神恩克托萨与恩克托鲁。克苏鲁的子女们居于各自的领域中。 “……” 陈强：o(╯□╰)o “原本孩子的父亲把照顾孩子的工作交给首先两位项目经理（大衮和海德拉），但他们把事情搞砸了，孩子差点被拐走。所以丝蒂法娜提议把孩子交一个更加干练的人。”易小姐安稳的说，“比如……你。” “咱们能不打隐语吗？”陈强无力的说。 “她很聪明，但缺少凡俗社会的常识，”易小姐的声音很平静，“丝蒂法娜赋予她最基本的知识，而我赋予了她足以在凡俗社会生活的外形。在她掌握这方面的能力之前，你最好不要让她受到多余的刺激和伤害。现在进来吧，克希拉。” 第182章 奇妙的生物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陈强捂脸。 得到了调查员组织的认可，以及工作间歇的休憩。 明明是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太…… 囧。 “原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就这样啊，”海伦娜掐腰，“亏我们放弃通关，直接让游戏系统把我们集体弹出游戏。早知道就用餐刀抹你的脖子了。” 除去秦凌雪还没有醒来，“理智堡垒”的所有员工都恢复了清醒。除了塞茜露，众人记得的就只有耳畔响起歌声，然后自己失去了意识这点。 餐桌上重新摆满了食物，“别馆”重新热闹了起来，好像在举办一个大派对。热情的高阳成三还从“主馆”为大家弄来了气球，到处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伊德海拉话术检定2/100大成功】 “给大家添麻烦了，”易小姐叹了口气，她的裙摆已经不在无风的飘动了，“我也没有想到敌人会在我拜访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如果没有陈总的帮助，我可能无法击退敌人。” “我们都知道您的能力，易博士。”罗宾·塞尔曼礼貌的说。 “我的拜亚基也被杀死了……”梅根太太的脸色沉的吓人。 “您能和陈总选择联手，”秦逸仙点头，“真是太好了。” 易小姐曾以“誓约计划”干部的身份和众多调查员组织有过联系，是以从虚拟世界归来的众人根本没往发动袭击的是易小姐本人这点上去思考——这怎么可能呢？在场的人相互提防，但“誓约计划”的易博士技术和人品都有口皆碑。 “我打赌这个女人有问题。”塞茜露把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捏瘪了，冰镇可乐洒了一手。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昏迷前最后一秒钟，看到的是这个女人的脸。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藤原绘理香嘟嘟嘴。易博士的治疗曾经给过各大组织很大的帮助……她对神话生物也构造也很了解，在众多调查员中，堪称科学上的中流砥柱。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46/98成功】 【海伦娜带惩罚的人类学检定96/78失败】 “看不透的家伙。”海伦娜咬着牙，盯着易小姐精致的面容，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但怎么都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人类学”技能能够通过观察来辨认和理解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如果结合“心理学”，甚至可以研究对象文化的行为和信仰。然而常规难度的“人类学”检定需要花费几周到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海伦娜这样的大师，也没能在短短几次会面中，觉察到易小姐面容后的真相。 看来得选个时间，使用“占卜”了……海伦娜闷闷的想。她的“占卜”超乎寻常的准确，但实际上只能回答“是”或“否”这样简单的问题，对施展的时间和地点也有要求。 “小雪她没事吧？”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秦凌雪，小夜子担忧的问。 “趁着你们一半人进入到虚拟世界的当口，敌人用睡眠魔法袭击了我们所有人，”易小姐重复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陈总抵抗住了那个魔法。显然对方也没想到我们的状态，立即逃走了。我想小雪之所以依旧没有醒来，是因为对方的魔法和‘幻梦境’有关，对受过心理伤害的小雪来说，影响更加强烈。” “易博士……”秦逸仙满脸担忧。 陈强也仅仅盯着易小姐的眼睛。这个家伙真的可信吗……？ 不过的确，她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我的判断是不会造成持久的影响，”易小姐严肃的说，“如果她明天依旧没有醒来，我会把她接回我的诊所。” “那这一位呢？”秦逸仙指了指另一个睡在沙发上的女孩。 那女孩至多十三四岁，看上去比古诗音还稚嫩不少。她的相貌端正，黑色的长发，穿着墨绿色的连衣裙。 她自然就是拟态人形的克希拉了。 “克……”陈强打算现场编一个名字。 “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易小姐深沉的说，“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她是我们从一所神秘的海底设施中解救出来的一般平民。正如你们所见，她的身体受到了某种改造，让她的睡眠节奏处于一种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状态，会连续清醒13个小时，然后进入长达12小时的睡眠。这让她每天……生物钟都会很不同。” “没听明白。”塞茜露眨巴下眼。 “白痴……”小夜子扶额，“就是说，她今天是零点醒来的话，当天会从下午一点睡到第二天凌晨一点。每天都会往后推一个小时。” 易小姐的声音里满是悲戚： “和她一起被救出的成年人都没有活下去。他们的身体器官都被替换成了怪异的、海藻一样的组织，改版了他们的生物钟，赋予了他们夜视和水下呼吸的能力，但同时也严重的损伤了他们的身体……” 易小姐叹息：“这孩子……是唯一一个幸存者，除了重度失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毫无疑问，以她现在的作息时间和身体状态，‘誓约计划’无法让她回归到普通的孩子的学校中，她也不能接受普通人的医学检查。” “没有逮到建立设施的幕后黑手吗？”秦逸仙问道，类似的事他再熟悉不过，“孩子的父母呢？” “我们没有找到孩子的父母。敌人方面，我们只逮到了几个小虾米，而躲藏在设施深处施行人体改造手术的医生却逃跑了。喏，这是‘誓约计划’的行动文件。” 陈强有个感觉：那些行动文件的确是真的…… 恐怕奈亚和伊德海拉是真的弄了这么一处人体改造设施，然后贼喊捉贼的引来调查员组织，同时把这位“克苏鲁的隐秘之女”混在其中吧。她的变形并不像丝蒂法娜或易小姐这样完美，但即使体内还有些不可名状的器官，也能用“改造”糊弄过去。 “我们叫她什么？”藤原绘理香为小女孩轻轻盖上了薄被。 “克希拉如何？”易小姐说道，“设施里的人这么称呼她。谢天谢地，她本人并不反感这个称呼。” 只要极少数克苏鲁的高级祭司知晓克希拉之名。即使易小姐爆出这个真名，众人也没有多想。 【海伦娜克苏鲁神话检定55/40失败】 即使是海伦娜，一时间也没能把这个名字和克苏鲁联系起来。 “的确，比起把她幽闭在特殊设施或者其他封闭的地方，”秦逸仙点头，“让陈总照顾她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刚刚的袭击是为了抢夺陈总的装置呢，还是为了夺回这个女孩。由陈总来照顾她，我们只需要加强一个地方的安保就可以了。” “陈总每天只需要睡两个小时，”小夜子说道，现在“理智堡垒”的员工差不多都知道陈强的这种能力了，“就算是昼夜颠倒的孩子也没关系。” “一切就拜托您了。”易小姐平和的说。 第183章 守秘人的记事簿 七月。 骄阳似火。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前核能研究所。 核能研究所位于大学正门的办公楼附近，在五十年代是整座学校最气派的建筑之一。纳撒尼尔·德比·皮克曼基金会出资修建了这座研究所，但冷战结束之后，这座毫无建树的研究所也关门大吉。 后来校方想重启这座研究所，但在东瀛海啸引起的一系列事故后，随着从波士顿来的抗议者日益增多，校方再次冻结了这栋老房子，把目光投向超级计算机领域。 现在的皮克曼核能研究所成为了一栋公开展览馆，展出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在考古、医学和地质学方面的研究成果——人畜无害的那种。 高阳成三惴惴不安。 他和整个《假面骑士》剧组拿到了一笔新投资，原定在东瀛国内拍摄的电影版也被“慷慨”的改为在米国取景，条件是地点必须由投资人指定。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核能研究所之后的小径里…… “陈总……”脱下皮套的高阳成三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看着特技组里，戴着墨镜和假胡须，那位尊贵的不速之客。 和高阳成三一样，特技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投向这位半道加入的“助理”。他几乎不干什么活，但却时常用警戒的眼神盯着黑暗里的边边角角，仿佛那里潜伏着什么东西似的。众人得了上级的吩咐，自然也不敢多问。 高阳成三觉得陈强差不多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大老板了——他是没见过哪个大老板出行还要化妆成普通工作人员，跟随“毫不相干”的电视剧拍摄组。 “终于七月一号了啊，”只听陈强喃喃自语，“不知小雪的治疗怎么样了。” 陈强的眼光落在了高阳成三身上。刚从戏服里脱身的他浑身都是汗水。 “你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哟。”陈强说道。 “我明年就打算退休了。”高阳成三说。这话他从十年前就开始说了，但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和观众们告别。 “也许到了明年，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陈强一语双关的说，“科技的进步是日新月异的。” 高阳成三很想说“那怎么可能呢”，但考虑到对面的人是陈强，他忍住了。 老特技演员年轻的时候对未来科技充满了美好的畅想，什么私人飞行器的普及啦癌症的根除啦之类的，但结果却没有人想象的那般美好。 对高阳成三来说，陈总也许是数码领域的专家，但在其他方面，他也仅仅是放口头卫星而已。 但愿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真正的“假面骑士”吧，高阳成三心想。 ……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北海道的温泉旅馆里。 “好吧，伊斯，”陈强对着桌对面的伊斯点头，“我准许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伊斯站得笔直，“等到任务结束之后……” “我会让你跟随这位女士学习，”陈强点头，坐在一边的海伦娜·布拉瓦茨基也露出微笑，“人类的知识体系很适合你。” 以伊斯人的标准，这位的智力水平完全不够看，但以人类的标准，拥有三个80学术技能的伊斯在人类社会中是货真价实的三料硕士的水准。她的意志也高达85，高于伊斯人的平均值。 “如果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陈强说，“可以和白绍保商量。记住，你的任务只是联络员，如果发现其他伊斯人，也记得向我汇报。” 伊斯点头。她向陈强深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模组：迫近的时光之影已完成】 响起的系统提示，让陈强松了口气。 果然，只要完全让伊斯竭心尽力的为自己工作，模组就能达成。 其实陈强倒是不介意再多让这个模组在自己的“任务栏”里挂一会：只要模组不显示完成，他不需要发动守秘人天赋“守秘人之眼”也能看到骰子检定结果，挺方便的…… 【您已获得奖励调查员天赋：伊斯人之友，您的理智将不会因为目击伊斯人（非人类形态）而降低。】 累计下来，陈强已经拥有“食尸鬼之友”“古老者之友”“伊斯人之友”“燃烧幸运”“恢复幸运”“精神固化”（大多数理智损失减半）“孤注一掷”（部分场合可以一定风险进行第二次检定，再失败将承受类似大失败的惩罚）和“玩家之友”（提高在游戏玩家群体里的预置声望）一系列调查员天赋。通过守秘人天赋“分配天赋”，陈强可以把部分天赋分给调查员们。 至关重要的理智池，则是积累了一百七十点以上。 【陈强心理学增长至73、话术增长至90、说服增长至43、潜行增长至29、聆听增长至73】 【陈强话术已到达90，达到人类的专家水平，理智恢复至44】 “……哈。因为我的上限只有44吧。” 【您已累计经历完成10个模组，达成隐藏任务“遍历神话”，获得随机守秘人天赋】 咦？原来才整整十个吗？ 陈强出于完全上位观测和操纵的两个密室模组“五色门”和“红刀”（调查员中途退出）不计在内。 从后往前，“迫近的时光之影”、“肇事逃逸”、“未来界点”、“翡翠色的追击者”、“魂越阿卡姆”、“大洋里的圣诞嘉年华”、“超越时间之音”、“缢王诅咒”、“夏夜怪谈”、“桌游社里的黄衣之王”。 “……唔。” 亲身经历的还真是10个。 “其实你可以让伊斯代理人网络帮你。”一边的海伦娜插嘴。 前提是陈强真的是一个伊斯，她想。 “我更喜欢亲力亲为。”陈强耸肩。 这次系统的最终提示似乎比平时多卡了一会儿。 【您获得额外守秘人天赋“守秘人的记事簿”。在app的记事簿功能中，您可以查看和您接触过的神话生物的属性值（种族取平均）。神性存在需要满足特殊的条件才能查看。】 是久违的怪物手册！ 陈强心底一阵激动。 还在昏睡不醒的，“克苏鲁的隐秘之女”克希拉恐怕是无法直接拉入调查员行列的。拥有这个功能，至少有机会看一看她的卡……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34/98成功】 神秘学家悠悠的叹了口气。有那么一会儿，她笃定陈强是一个秘密的伊斯人，但他的各种举止很多又像一个纯粹的人类。 第184章 秦凌雪的记忆 “你似乎会这样突然发呆，”海伦娜眸子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我很好奇，这会不会和你的秘密有关。” “你可以猜猜。”陈强摊了摊手，一副“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模样。 …… 与此同时。 秦凌雪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和其他人平静安稳的睡眠不同，秦凌雪的梦境是纯粹的噩梦。 在秦家的记录中，三年前，秦凌雪父女和一支训练有素的“绿色三角洲”小队一起访问阿卡姆镇，随后失去了联络。支援部队只找到留在现场的，呆滞的秦凌雪。 包括秦凌雪的父亲，秦逸仙的叔叔秦远途在内，所有人都不见了。“绿色三角洲”没能在阿卡姆找到任何重要的线索。 无论她怎么努力回忆，所能记起的都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易小姐告辞离去之后，海伦娜为秦凌雪做了简单的心理诊断。 秦凌雪心底埋藏着一段恐怖的回忆，长期的压抑让她的心境变得不同寻常。 海伦娜建议秦凌雪向亲密的人倾诉——比如她的男友陈强，她的堂兄秦逸仙。如果秦凌雪觉得在一个相对陌生的人面前更容易开口的话，海伦娜自己或者n网络的梅根太太也都是很好的倾听者…… “……原来如此。并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吗。”看着秦凌雪的样子，海伦娜旋即明白刚才的想法还是太想当然了。 不知是法术操纵还是精神冲击的缘故，秦凌雪本人对导致她理智濒临崩溃的记忆非常模糊，处于想说也说不出来的状态。 …… 陈强的临时办公室里。 “我就不打扰你了，”海伦娜摇了摇头，径直向房门走去，“我要准备一下，你女朋友的治疗。” “小雪的治疗……必须现在就开始吗？”陈强忧心忡忡的问。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只要持续的使用心理催眠疗法，就能让她想起她所经历过的一切，”海伦娜明确的回答，“请对我的能力有信心。” 陈强担心秦凌雪的情况并不急于一时，但秦凌雪却坚持立即进行治疗。 在众人之中，她是唯一一位拜访过阿卡姆的人。时至今日，夜深人静之时，难以名状的噩梦仍旧纠缠着她。然而，如果无法想起那段在阿卡姆的过往，她就无法为众人接下来的阿卡姆之行提供帮助。 那座古老的城镇，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恐怖？ 在陈强利用理智池重新提升了秦凌雪的理智值之后，秦凌雪希望重拾那段失落记忆的愿望便愈发强烈——只有这样，她才能为陈强提供情报。 “她坚持现在就开始，”海伦娜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孩子大概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帮到你吧。” 陈强默然。 的确海伦娜是放眼人类历史仍旧位居巅峰的英雄调查员，但在陈强看来，一切治疗总有风险。 理智池储备充足的现在，即使有个什么意外也能及时为秦凌雪恢复理智，可陈强还是免不了要担心。 “一次需要大概30分钟的时间，每周一进行一次，至少要维持一个月左右，”海伦娜说，“但也有一些人效果特别好。” “为什么是周一？”陈强奇怪的问。 “我现在相信你对魔法真的不甚了解，”海伦娜微微一笑，“每周的七日对应七曜，和周一关联的天体是‘月亮’。这一天最适合施展梦境、健康和恢复有关的魔法，用催眠术进行心理治疗，最好也是选择这一天。” 海伦娜离开了房间。 陈强心烦意乱。 “希望治疗能在克希拉醒来前结束吧。”陈强心道。 他打开手机，进入到刚获得的“守秘人的记事簿”，调出了神性存在一栏。 【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人类形态】【伟大的克苏鲁，拉莱耶之主】【克希拉，克苏鲁的隐秘之女】【兰·提戈斯，象牙玉座之神】【黄衣之王，哈斯塔的化身，附身形态】 “哈。比想象的好多了。” 犹格·索托斯、伊德海拉和特鲁宁布拉等神明没有出现。似乎要让神明出现在这个列表里，就必须以在现实或虚拟世界里，以某种形式掌控或成功对抗这个神明才行，比如曾经用船撞翻过克总一回。奈亚是唯一的例外，难道系统认为奈亚和“理智堡垒”是同盟关系之类的？ “克希拉的‘人物卡’……” 和原作里那些犹格·索托斯和凡人女性所生的“孩子”不同，克希拉的父母都是旧日支配者。和她父母一样，克希拉也具有完全的“不死性”。 即使拥有小女孩的外形……但旧日支配者就是旧日支配者。陈强可不会天真到，仅仅因为可爱的外形就对一位旧日支配者放松警惕。 …… 海伦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月曜日的‘新月’。”神秘学家眺望夜空。 今夜天象尚好，但对于占卜者来言远非完美。 在海伦娜看来，整个宇宙都是由几乎无穷无尽的有情存在阶层所引导、控制和激活的，每个都有自己的使命——对她来说，这就是神话力量的本质。冒进的法术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终生铭刻于人的灵魂之上。 即使是伟大的海伦娜……也无法随时随地的预测未来。 魔法的施展要求法师记住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即使把咒语编成小曲，或是用一人高的字体刷在墙上，都无法影响魔法的核心。如果没有启动魔法所必需的力量，那不过就是怪异难听的小曲，或者毫无意义的疯狂涂鸦而已。 和引发法术的，无所不在的神话力量相比，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即使是人类中最强大的施法者之一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和神话力量之间的契约、谈判和祈祷仍旧需要付出重大的代价。群星的位置可以让她付出的代价稍微小一点，削弱到勉强可以接受的水平。 “待会儿还要进行心灵治疗。占卜术只能问两个……不，安全起见仅仅一个问题的答案。”海伦娜估算着所需的魔力，困扰的自言自语。 第185章 最重要的属性是什么？ 在海伦娜的认识中，人不能命令神话力量，也不能真正的安抚支配这力量的伟大存在，恳求所谓“神性存在”直接给予保护是愚蠢的。即使伊斯人的科技能够穿越时空，也无法理清堪称无限的平行世界。 然而，通过付出某些代价，处于时间流中的人类也能短暂的窥见那重峦叠嶂的虚妄之后，些许未来的实质。 这就是“占卜术”。“占卜”对海伦娜来说是最简单的法术之一了——在陈强看到的人物卡中，这一项赫然写进了她的技能栏。 但结果出来之后，海伦娜并不会知道占卜的结果是否正确。这是这个法术最讨厌的地方。问题也不能太复杂，为确保基本的成功率，问题最好能用简单的“是”或“否”回答。 群星璀璨。 海伦娜把手按在了自己的随身携带大书的书脊上。 “宇宙永恒的神圣火花，”她低吟着，“创造的光束，生命之河上的太阳，不朽的源泉，请回答我的疑问。” 如果陈强此刻用“守秘人之眼”盯着她的话，就能看到虽然此刻星象远非完美，但海伦娜却将法术的平衡掌握的很好。 “请回答我——” 她本来想问“袭击我们的敌人是否已经离开”，但突然心血来潮般的改了主意。 只要陈强真的可信，那就相信他的说法也无妨。比起没头没脑的袭击者，海伦娜对陈强兴趣更浓。 “请回答我——陈强是一位伊斯人吗？”她问道。 【海伦娜占卜（特殊）检定5/80大成功】 海伦娜的身体摇晃了几下。 时刻不完美的占卜会让她付出更大的精力……或者说，更多的蓝耗。但只要临场发挥得好，结果一样优秀。 大书自动翻开，停在了中间的一页上。 这一页的内容，会暗示问题的答案“是”或“否”……海伦娜往书页上望去。 “……？” 那赫然是一张人体解剖图。 “这也就是说……”看不到检定结果海伦娜眨巴下眼，旋即陷入了纠结。 是占卜完全失败，落在了毫不相干的一页呢？还是占卜超级成功，直接明示“陈强的种族是人类”呢？ …… 而陈强…… 打开记事簿的他即使早有预料，当克希拉的属性映入眼帘，他依旧有些咋舌。 【克希拉，克苏鲁的隐秘之女】 【力量190；敏捷105；体质105；体型40（旧日支配者形态220）；智力200；意志185；外貌90（人类形态）；教育15（外貌与教育在旧日支配者形态下无意义）】 【hp120/120；mp37/37；幸运15/99】 【理智值损失（旧日支配者形态）1d6/1d20】 【作为一名旧日支配者，克希拉在hp归0后不会死亡】（下同，略） 正如陈强所想的那样，克希拉没有san值，却能引发别人掉san。 属性逆天，但幸运只有15…… 说起来，站在系统的角度，旧日支配者的幸运值居然是有意义的吗？这是很重要的情报。 “必须把她时刻带在身边。”陈强头疼。 也不知装甲形态下的自己能不能压制住她。 无论如何，克希拉的教育只有15。 根据自己之前的观察，克希拉现在话都说不利落，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她爹呢？”陈强又去看另一项。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设定他记得很清楚，但数值之类别说不同版本出入很大，也不可能完全记住。 【伟大的克苏鲁，拉莱耶之主】 【力量700；体质550；体型1050；敏捷105； 智力210；意志210】 【理智值损失1d10/1d100】 【hp160/160；mp42/42;幸运20/99】 外貌和教育对旧日支配者没有意义，然则你们一家子都是幸运e。 其他几张也看看好了。 【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 【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形态】 【力量90；体质95；体型55；敏捷99； 智力430；意志500；外貌99】 【hp15/15；mp100/100；幸运50/99】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属性可以根据需要变化】 “……哈。” 和克希拉不完美的拟态不同，奈亚的这尊化身平时在身体素质上只是“特别强大的人类”。 作为幸运池的支配者，陈强看了一切不到均值的幸运都感到开心。不知还有和克总一家子一样幸运e的没？ 看看被未来的自己关在公司展厅里当标本的倒霉大螃蟹旧日支配者，然后就去找小雪她们吧。原设定里它就被凡人当成的蜡像的样子。 【兰·提戈斯，象牙玉座之神，原人之惧】 【力量425（全盛时1050）；体质200（全盛时800）；体型400； 敏捷100；智力100；意志140】 【兰·提戈斯可以通过进食恢复能力值，直到全盛。体质低于300时，兰·提戈斯休眠】 我错了，螃蟹哥您全盛时期比克总还威猛！ 【理智值损失1d8/1d20】 【hp60/60；mp35/35;幸运5/99】 ……这就是你被做成标本的原因吗！ “……武功再高，幸运只有5也没什么用。” …… 罗宾·塞尔曼律师呆在别馆一角，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彻夜未眠。 “一群掉以轻心的家伙。”他低声骂道。 即使陈强和易小姐声称“敌人已经被他们击退了”，罗宾·塞尔曼也没有真正安心。 除非自己亲眼所见，否则这位狡诈的律师不会相信任何人。 这位狡猾的调查员，从来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谜题。 陈强？伊斯人？天晓得“理智堡垒”是不是在利用虚拟世界在进行什么古里古怪的社会学实验。 易小姐？神秘兮兮的生物学家，鬼知道暗地里在进行什么研究？ 绿色三角洲？连官方身份都保不住，在灰色领域挣扎的失败者。 秦家？一群在先祖遗产睡大觉不思进取的东西。n网络？这种过时的情报组织早该解散了。神智学会？借壳还魂的不知道什么冒泡货。 对律师来说，即使是他自己所在的“黄金黎明”，只是一个好用的道具。只要他，卓越的罗宾·塞尔曼，能把握住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知识”，那自己就将无所畏惧。 罗宾·塞尔曼的心底充满了野心。这份野心，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活人知道。 “我……呵。”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 无论志向再怎么远大，没有陈强的超自然睡眠技巧，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熬夜还是会犯困的…… 留下一张“我中午之前会回来参加会议”的字条，罗宾·塞尔曼从窗户潜行悄悄离开了“别馆”。 ， 第186章 通往阿卡姆之路 罗宾·塞尔曼不知道，即使自己已经慎之又慎，是最终唯一一个没有在陈强提供的“合作合同”（隐藏调查员条款版）上签字的人（站在神秘学家的角度，这份合同不可能和神秘现象有关，但站在律师的角度，即使合同本身无可挑剔，“让人签字”这个行为本身就引人怀疑），陈强还是把他拉进了调查员的行列。 他的理智只有5，陈强只要消耗5点理智池就可以强行看到他的卡了…… 【姓名：罗宾·塞尔曼；年龄：26；职业：律师】 【身体状态：健康；精神状态：轻度偏执】 【生命值：12/12 魔法值：15/15 幸运：65/99 理智值：5/87】 【力量45；体质55；体型70；敏捷60；外貌75； 智力85；意志75；教育90】 【技能： 考古学10%；信用评级80%；闪避34%；话术55%； 格斗（徒手）70%；射击（手枪）65%；古埃及语26%；阿语16%； 英语90%；汉语75%；日语50%；法律85%； 图书馆使用85%；聆听30%；博物学15%；神秘学75%； 说服80%；精神分析76%；心理学85%；药学51%； 侦查29%；潜行21%】 以正常调查员的标准，罗宾·塞尔曼算是很“专业”了。 但是，在陈强眼中，他只能算是一般般——首先，理智太低了，能力也没有强到陈强牺牲理智池也要把他的理智拉起来；其次，此刻房子里单单是“英雄调查员”，就有陈强、海伦娜、贝多芬老爷子三位，比罗宾律师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 沿着后山的小径，罗宾·塞尔曼走到路边一尊小小的地藏菩萨跟前。这是一座东瀛随处可见的石像，附近隐隐有着野狗似的足迹。 “出来吧，”塞尔曼律师说道，“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两只佝偻的身影从路边的草丛里跳了出来。他们有着胶皮状的皮肤，眼睛是暗红色的，尖尖的耳朵，好似两只可以直立行走的大狗。两“人”都穿着衣服，特别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一位，身披华美的紫色长袍，脸上覆盖着银色的面具，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其实是由某种生物的骨骼制成的。 “向两位食骸一族的使者致敬，”塞尔曼律师微微欠身，“感谢你们为我们守夜。” 这两人自然是食尸鬼一族的成员了。在世界各地，坟墓里，地下阴暗的角落，都有这些以尸体为食的生物生活着。 “无妨，”紫袍司祭无所谓的说道，“吾辈的氏族永居于此，也愿意……帮老朋友一个忙。” “你们欠我一个人情，”罗宾·塞尔曼冷酷的说，碧绿色的眸子里精光闪烁，“你们答应过我，总共要帮我三次，这是第二次。” 罗宾·塞尔曼当年在埃及的沙漠里，冒了很大风险才让这些食骸生物欠下自己的人情。站在这些生物顶点的是供奉旧日支配者，“藏骸所之神”莫尔迪基安的祭司们，面前的紫袍人就是其中之一。 莫尔迪基安禁止自己麾下的成员无故杀害人类或以人类的尸身为食。即使如此，仍旧有一些本性疯狂的家伙不惜反抗莫尔基迪安，在暗中袭击人类。莫尔迪基安的司祭们一直在追捕它们，有时也会寻求人类的联手。罗宾从他们那里取得了承诺，只要罗宾开口，食尸鬼一族就要出手帮助自己三次…… 今夜无事发生，罗宾律师是既庆幸又心疼。庆幸的是自己安全，心疼的是白白浪费了这次人情。 早知道就不需要呼唤什么守夜的了…… “吾等一共只会帮你三次，这是第二次，”只听紫袍司祭淡漠的说道，明明是在东瀛，他的英语却有浓浓的英伦口音，“这一次就到此为止。而且……” “什么？”罗宾瞪眼。难道这老家伙想要吞掉第三次不成？ “……我有个条件，如果你照着去做，”紫袍司祭悠悠的说，“这一次免费，下一次还从第二次算起。” “什么？”罗宾·塞尔曼大喜。难道对方那腐臭的脑子突然开了窍，认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不成？ “我想让你把我们介绍给陈强陈先生，”紫袍司祭说道，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如果你能做到，我族不介意多帮一次。” “……” 那种事情自己去找他啊！华国不是也有你们的成员吗！我和他不熟！罗宾心道。 “如果他不肯来，记得告诉他，”老祭司就像不放心一样，叮嘱道，“我族拥有秘密进入阿卡姆的方法。他会来的。” 等到见了面，在用老徐的关系拉家常，祭司心道。 “你这家伙，听没听懂？”陪同祭司一起来的年轻食尸鬼说道，他倒是一口典型的“和式英语”。 “我一定做到，”只见罗宾·塞尔曼律师礼貌的鞠了一躬，脸上浮现出多年律师生涯培养出的、完美的标准化的笑容，“陈强先生和我一见如故。请等待我的好消息。” …… 片刻。 温泉旅馆里。 “我反对，”小夜子说道，“我们通往米国的交通方式要多少有多少。没有必要借助……可疑的人。” 众人刚准备就阿卡姆问题开会，罗宾就抛出了这么个建议。 “我的朋友并不可疑，”罗宾·塞尔曼微笑，“他们是真的有能力帮我们的忙。如果我们想秘密进入阿卡姆镇调查，他们的力量就不可或缺。” 陈强沉吟了一会，守秘人之眼默默发动。 【陈强心理学检定52/73成功】 律师显然对自己的朋友深信不疑，但问题在于，即使律师本人出于“好心”，也不能代表他没有受到其他人的欺骗。 不过，在自己兵强马壮的现在，去见一见他所谓的朋友也无妨。 “小白，你留下来，”陈强对白绍保说道，“和史莉一起留守。” “我和逸仙也留下来，”藤原绘理香说，“我和逸仙商量过了，以防万一，我们不要凑到一起。” “小雪，你没问题吗？”陈强看着自己的女友。 “我很好。”小雪比划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陈强深吸一口气。 “那么就这样划分留守组和探索组，”他说，“走吧，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剩下的事，我们边走边聊。” 第187章 阿卡姆众神 众人走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克希拉走在陈强身后，大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真是的！”小夜子埋怨，“这种事为什么要带孩子？” “她好像不愿意从我身边走开的样子。”陈强尴尬的说。 “我们对你的评分要降低了。”梅根太太嗤笑。她已经提前重新召唤了一只拜亚基侦查的周遭的地形，地面上并没有危险之处。 “这不也挺好的嘛。”海伦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克希拉跃过一块大石头。 “来，”秦凌雪友好的向克希拉伸出手去，“让姐姐抱……” “……”克希拉沉默。 “克希拉？”秦凌雪疑惑的看着克希拉。小女孩歪了歪脑袋，一副“理解不能”的模样。 难道这女孩儿有听力障碍不成？秦凌雪苦恼。 “克希拉，你想自己走吗？”陈强和蔼的说，“还是让那位姐姐来……” 克希拉：╭(╯╰)╮ 克希拉理都没理秦凌雪，加快脚步，呼吸之间就走到了陈强前面去，和后面的人拉开距离。 秦凌雪：(σ｀д′)σ 这不是能听懂的吗！为什么不说话！ 秦凌雪对自己在小孩子中的魅力本来颇有自信，但克希拉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好感。 “来，拉着我。”古诗音也伸手去拉克希拉的手。 古诗音极为灵活，但克希拉的身手远在她之上，一个巧妙的滑步，就让古诗音抓了个空。 古诗音：(σ｀д′)σ “哈……她不喜欢你们呢。”塞茜露扶额。身为保镖的她时刻注意着四周，特别是那些容易埋伏人的地方。 “但确实啊，”海伦娜摸摸下巴，“我们都没有听过她开口说话的样子。” “你们多关注一下正题不行吗？”给大家带路的罗宾律师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比如接下来的会面啊，阿卡姆什么的。” 难道只有自己是现场唯一的正经人吗？ “我也同意。”梅根太太沙哑的说。 “如果你撒谎，”塞茜露对着律师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毙掉你哦？” “我不会撒谎的。”罗宾律师连连摆手。他毫不怀疑，这位毛妹战斗力比他强多了…… 众人走到了那尊地藏跟前。 紫袍司祭的助手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已经变作了人形，穿着煤矿工人般的衣服。看到一行人，他皱起眉头。 “小孩子？”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现场的克希拉。他早已知道古诗音的存在，但没听说过克希拉。只见她穿着褐色的小凉鞋的白袜，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和众人格格不入，仿佛是在郊游的。 诡异的是，在山道上跑了半天，她的袜子依旧一尘不染。 “我们没问题，”罗宾律师面无表情的说，“这位是陈总，这些是他的员工，还有我的同伴们。这孩子……呃……是我们正在保护的对象。” 显然这个借口有够拙劣的。“煤矿工人”对罗宾怒目而视，但终究没有提出反对。 长老的命令，是尽可能顺着陈强一行人的心意……随他们高兴去好了。 “就由我来负责引导各位，但我们接下来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他问道，“小孩子跟得上来吗？” “没问题。”陈强答道。 其实克希拉的体质比我们强多了——陈强心道。 体质和敏捷都超过100，怕是能拿人类的马拉松冠军哦。 唯有她始终不肯开口说话有点棘手。是教育太低的缘故吗？可也不是听不懂啊。 “煤矿工人”微微点头。 陈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此人的长相就如同随处可见的东瀛人，但在本世纪的东瀛列岛，煤矿应该已经基本被淘汰了才对。 这家伙是人类，还是神话生物？ 试探一下好了。 是非人类的种族了，陈强想。他没有真的发动“别天神”，而是掏出手机，看着“神话地图”上那个鲜明的白点。 下级种族。看上去并不是多么强的样子……是徐叔的同族吗？还是蛇人之类的？ 怎么看，都是自己身侧那团耀眼的紫色光辉，旧日支配者克希拉更加危险…… 根据陈强的判断，“神话地图”显示外神是橙色，而旧日支配者则一般是紫色。 “你说你可以带我们去阿卡姆，”海伦娜轻声问道，“那是什么方法？” 伊斯社会里也有“传送”之类手段，但在人类社会中复现是极为困难的。她也不认为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能掏出这种技术。 “跟我来吧。”“煤矿工人”瓮声瓮气，用口音极重的日式英语说道，转身向深山之中走去。 就在陈强跟着迈开脚步的一瞬间—— 他的手机，骤然收到了提示。 一连串的文字，接连浮现。 “……” “……喂。”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是现在开始？ 因为这位老兄会马上把我们带到阿卡姆的关系吗？ 只要在现实世界中和扯上关系，战役就会立即开始？ 手机毫无怜悯，自顾自的往下弹出着提示。 三行触目惊心的红色提示之后，是四行更加短促和危险的—— 4 “……” 陈强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几乎要把它捏碎了。 “当心！”小雪说。陈强差点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眼疾手快的从身后托住了他。 “我没事。”陈强连道，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小心点啊。”小雪念叨。 “我们已经走了有半个小时了，”小夜子也拿出手机，调出狗歌地图，“恕我直言，先生，在我们继续往前走之前，能指出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吗？呃，会用手机吗？” “我不是乡巴佬。” “煤矿工人”用日语说道，瞪了小夜子一眼，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流利的打开地图，向众人指出正北方的一个位置。 第188章 克希拉的思维 克希拉沉默着，聆听着众人的讨论。 “语言”。那便是自称“人类”的种族相互之间交流的形式。侍奉自己的“深潜者”一族也拥有自己的语言。 对下级生物们来说，“语言”不仅是他们交流的方式，也是他们思维的方式。 脱离了思维里的“语言”，下级生物们就无法正常存活。当父亲带着自己从故乡索斯星飞抵这颗偏远的星球的时候，克希拉学会了索斯语，但“人类”的语言知识克希拉只知晓只言片语，还是来自奈亚和伊德海拉的灌输…… “人类”的“语言”靠着空气振动传播信息，所能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有限。 被固定了人类外形之后，克希拉便拥有了运用“语言”交流和“思维”的能力。掌握凡间种族的思维让她感到有趣。让克希拉倍感困惑的是，迥异于流传于深海之中的索斯语，“人类”拥有不止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无法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归根结底，“人类”只不过是用乌波·萨斯拉的组织捏成的，转瞬即逝的短寿物种。然而…… 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却成为了地球表面繁衍最广的生物。 眼前正在交流的极为“人类”之中混杂了一名不同于人类的短寿种，以及一名长生种，还有一位更加伟大的存在……无论如何，他们此刻都选择了“人类”的外形。为自己赋予人形的两位也是。大衮和海德拉有时也会变形为人类。 也许维持这副渺小的躯壳，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啊……真想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 不能贸然开口。凡间物种的“语言”太过浅薄，无法表达特别复杂的意思。意思传达到了，他们依赖于“语言”的思维反而难以接受。必须控制在他们能理解的范围内 从自己醒来之后的观察，这些人所用的语言至少三种。汉语、英语，以及一种自己尚叫不出名字的语言（日语）。 即使不会讲也没关系，克希拉想。“能指”与“所指”，原样记下来就好了。 只要理解一种语言最基本的架构，然后向内填充细节就好，克希拉想。 如果陈强此刻再看记事簿里克希拉的信息，会发现她人类形态下的教育值，悄悄往上涨了1点。 作为智力高达200的存在，克希拉的真实学习能力并非任何凡间种族可比。 即使是幼体的旧日支配者，在能力方面仍旧远超人类。 …… 众人看着“煤矿工人”在手机上指出的目的地。 “这里是……”小夜子眉头紧锁。 卫星地图上现实的地方是连绵的群山之中，位于一片小小的盆地里，成片的低矮建筑。 “看上去像个荒废的小镇。”凑在一边的海伦娜说道。 “这里几十年前是一座矿业小镇，昭和末年就废弃了，后来我们在原址上改建了一座养牛场。”“煤矿工人”面无表情。 北海道地区在历史上曾是东瀛的煤矿重镇。随着时间的推移，东瀛渐渐放弃了本土的煤矿产业，时至今日，北海道的群山之间仍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废弃矿井。而养牛业一直就是北海道的重要产业，除了牛奶制品的生产，也有大量肉牛存栏，在寸土寸金的东瀛本土可谓独树一帜。 “煤矿工人”瞥了一眼罗宾律师的表情。 听到“养牛厂”这个字眼，罗宾律师突然一阵恶寒。他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非常不好。 脑子里徘徊不去的几个词汇，逐渐串到了一起。 温和派食尸鬼。 养牛厂。 牛尸。 牛肉…… “其实你们昨天的餐桌上就有我们出产的牛肉。”好像猜到了罗宾律师在想什么似的，“煤矿工人”悠悠的说。 “……！” 罗宾律师表情大变。 一群柴犬模样的食尸鬼，浑身上下散发着臭气，围在一只死掉的肥牛身周，把它浑身上下的能吃的部分撕扯下来—— 仅仅是脑补出这样的画面，罗宾律师就感到自己的胃里一阵痉挛。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恕我直言，您该不会是洁癖吧……？”“煤矿工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宾律师。 “啰嗦。那种毛病我在埃及就克服了！”强忍住胃部不适的罗宾律师翻了个白眼。 陈强：“呵呵。” 一个“牛肉”就让这货表现出了一副sanhek的样子，陈强心道，果然罗宾律师的“朋友们”是一群食尸鬼吧。 虽然不像罗宾律师那般反应夸张，陈强还是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些东瀛食尸鬼也和徐叔一样，是讲卫生的…… “……请放心，我们供应人类的肉类是通过符合人类食品安全标准的流程生产的，”“煤矿工人”平静的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食骸一族的合作者做出这样的反应，“我们不会让陈强先生和诸位朋友吃到不适合人类的食物。” “你得向我保证。”罗宾律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事实上，今天还有北海道农政事务所的官方人员来例行检查，你们大可不用担心。” “那些当局人员不会打扰到我们的正事吧？”梅根太太面露不快。和神话种族谈判已经很麻烦了，和北海道地区的有关部门打交道就是另一回事了。 “煤矿工人”轻轻鞠了一躬。 “我们有专人应付他们。”他说。 “还有，你穿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小夜子瞥了一眼那男人身上脏兮兮的矿工服，用日语问道。 “哦，当然，我不会在检查组面前现身的，”“煤矿工人”温和的回答，“请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程度。” 陈强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一位纯粹世俗化的食尸鬼呢，陈强在心底做了判断。 大概是因为拥有徐叔这位爱干净食尸鬼调查员的缘故吧，陈强对世俗的食尸鬼接受程度非常高。 “我在感情上愿意相信您，先生，”陈强说，“因此我也希望你们拿出相应诚意。你们真的有吗？秘密前往阿卡姆的方法。” “我们可是北海道……整个东瀛排行前三的养殖大厂！也许第一，”食尸鬼骄傲的昂起头来，“如果不是散落在全世界的分店无法统计，在畜牧业领域，我们的竞争力足以排在世界前列。” 第189章 这个日式怪谈不太冷 与此同时。 大山深处，昔日的矿山小镇外。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鬼头鬼脑的男子从树林里探出头来，隔着两米高的灰色围墙朝着镇子中心养牛厂的方向张望。 “嘿，冬木君。”一名体型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同伴。 坐惯了办公室他突然翻山越岭，整个人都陷入了脱力状态。 “我们真的要翻进去吗？”他可怜巴巴的说，“我以我的人品和我在农政所的二十年工作经验保证，里头不会有你想要的大新闻的。如果咱们非法闯入的事被发现了，你在农林水产省的前途也……” “我冬木晋三在此发誓，这间养牛厂一定藏有猫腻。”冬木晋三义正辞严的说，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养牛厂的人不知道，今天到访的不仅有本地农政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还有来自一位东京，农林水产省的调查人员。不过此人显然不愿意走什么寻常路，带着本地农政所的老同学，选择了翻墙这种原始而朴素的入侵形式。 “我仔细的计算过，这间养牛厂的进货数量和最终的出栏数量根本对不上号。多出去的那些牛犊，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之前的调查人员对此视而不见，一定是被养牛厂的人收买了。”冬木晋三信誓旦旦的说。 “就算这样，也称不上什么严重的罪行啊。”跟班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这间群山之间的养牛厂是本地的缴税大户，只有神经病……吃饱了撑着的人才会找他们的麻烦！ “黑田君。大量的牛凭空蒸发，这意味着什么吗？养牛厂这么多年一直在亏损！”冬木晋三激动的说，“但他们的经营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尽管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这间养牛厂绝对在暗中从事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 “我们可以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跟班黑田尽着最后的努力。 “如果我们从大门拜访，他们一定会提前把一切都证据藏好的，”冬木晋三毫不动摇的说，“因此我们只能冒险。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我们一定会成为整个东瀛的功臣。到时候我荣升农林水产大臣，也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不，就算你有和大臣一样的名字，也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当大臣啊。”黑田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直说了，黑田君，我们从高中以来就一直是好朋友吧。你们是跟我，还是不跟我？” “开玩笑。我要走了！”黑田转身离去。他一路上就盼着朋友回心转意，哪知冬木晋三根本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头铁娃。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非法入侵”的罪名什么的，根本就担当不起。 冬木晋三耸耸肩。 “看来你的气量也不过是如此而已了，”冬木晋三大声说，“你知道吗？独自一人走这里的山道是很危险的。” 黑田的脚步僵住了。 冬木晋三露出满意的表情他这个朋友一直就很胆小。 “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个故事，这是大概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当时手机还没有普及，”冬木晋三说，“有两名登山的男青年在山里失去了踪迹。警方的搜救队在山里找了一整天，最后一架直升机在附近的林间地面上发现了用木柴摆下的三个巨大字母‘sos’。” 黑田没有转身。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海道人，他当然听过这个故事，汗水涔涔而下。 “搜救队在附近搜索，最终在一处山崖上把那两名登山客救了出来。然而，蹊跷的是，那两名登山客都表示，他们并没有搭建过什么巨大的‘sos’标记。随后的调查也显示，以这两人受困的时间判断，他们根本来不及搭建这么明显的标记。” 黑田如坠冰窖。 “勘察显示，‘sos’标记是十年之前搭建的，”冬木晋三说道，“后来当局对整座山进行了彻底搜索，终于在一座树丛里找到了一具十年前的尸骨。” “那只是一位普通的登山遇难者！”黑田大声道。 “不，他不是，”冬木晋三的声音阴冷，“虽然事后警方顺利在当地的失踪者名单上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蹊跷的是在这里……” 冬木晋三顿了顿“……那搭建巨大的‘sos’所需的白桦树，最近的也要从数百米之外砍伐。你知道修建那巨大的求救符号需要多少白桦树吗？整整二十九棵！根据法医的鉴定，死者在还存活的时候就已经严重受伤了……” “不，冬木君，别说了。”黑田哀求道。 “如果死者的体力足以充沛到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砍伐二十九棵白桦树，他何不直接下山，或是前往正在兴建之中的养牛厂求助呢？”冬木晋三轻声道，“从死者遇难的地方到这座养牛厂，也只有几千米的距离而已啊？还是说，他在大山里遇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导致他宁可浪费体力绝望的修建sos符号，也不愿意徒步离开？亦或者，求救标记根本不是他建造的？” “冬木君，我……” “我记得警方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卷磁带，录下了死者最后的声音。现场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但他却表现的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他说……” “够了，冬木君！我和你一起去！”黑田绝望的喊道。冬木晋三的言语勾起了他孩提时期的记忆。母亲再三警告过他，要对北海道阴影潜伏的群山心存敬畏。 比起被众人们传为“有不好的东西出没”的大山，黑田觉得，还是由人类经营的养牛厂更安全一点。 养牛厂里面最多也只是人类的罪恶，黑田心想，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怪物。只要发挥自己的专长，调查清楚养牛厂经营的猫腻就好了。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报告有关部门就好了。 “果然你也是愿意来的！”冬木晋三露出狂喜的表情，“来，让我们翻进去吧。你的肩膀借我踩一踩，黑田君。” 。 第190章 这里还有小孩子呢！ “还没有请教您怎么称呼呢。”走在茂密的白桦林中，陈强问道，努力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不是，这种事情也要过检定的吗？ “鄙人的姓名无足轻重，”“矿工”说道，“陈强先生，您是我们的贵客。而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随便叫我佐藤啊铃木啊田中啊，怎么样都行。” 佐藤和铃木都是东瀛大姓，就像华国的“张、李”一样。 “……那我喊你张三、李四或者约翰·史密斯也没问题吗？”不满于骰子结果的陈强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喂！我根本没有想胁迫他！ 今天的系统也太严苛了。 “……好吧，既然您坚持，”“煤矿工人”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下定决心，“‘御手洗健人’。叫这个名字。‘健人’要读成‘sportan’，或者怎么样都行，不要用汉语发音。” “噗。” ……从各种角度看都槽点满满的名字。即使刨开不妙的汉语谐音，这么中二的读法真的不会被同学嘲笑吗？ 迄今为止的人生，辛苦您了。怪不得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名字。 …… 众人从围墙后方的一堵小门进入了小镇。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废弃的建筑，损坏的采矿设施锈迹斑斑，只有远处的员工宿舍还有一点生活气息。 “竟然真的在这种地方建了养牛厂啊……”小夜子嘀咕。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座瞭望塔一样的建筑似乎不久前刚刚被修整过，一名身着制服、守卫模样的人坐在上面，朝众人点了点头。 啥？谁？怎么回事？谁的骰子？ 陈强的眼光和哨塔上的守卫对上了。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露出了黄褐色的牙齿，全程目送众人往城镇中心的方向走去。 …… 冬木和黑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翻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但不知为何，那个哨塔上的警卫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让两人成功的潜入了进来。 “我们运气不错，那个警卫一直在盯着别处，”黑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被发现的话，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笨蛋！你见过养牛厂修瞭望塔的吗？”冬木骂道，“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敢打赌，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北海道还有这么危险的组织？”黑田打了个寒战。他愈发后悔跟着冬木过来了。难道这儿真的是“某某组”的根据地，被发现就会被活埋……？ 两人向一座办公室模样的小屋走去。 “看见没有？门没有锁，”冬木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推开了房门，“我们进去看看。” …… 陈强犹豫了一会。 “那个，你们平时的工作也是这么悠闲吗？”陈强忍不住出言提醒，如果刚刚的侦查大失败是警卫投出的，那么他也许漏过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围绕着这座山，我们制造了很多怪谈，”御手洗说道，“无论是登山者还是游客，对这一带都没什么兴趣。” “为什么您要选择在这大山之中的养牛厂工作呢？”海伦娜礼貌的问道。 大概是海伦娜先天就带着一种平易近人魅力的关系吧，御手洗的表情微微松动。 然后，他打开了话匣子。 “那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悠悠的说，“那是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闲暇的时候喜欢登山，只有在这北方的群山之中，我的身心才能得到放松。当时……差不多也是眼下这个时节，我在攀登的时候遭遇了山洪。” “那真是太不幸了。”罗宾律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侥幸活了下来，但腿却受了重伤。”御手洗目光缥缈。 “但您现在看上去健步如飞的样子，”陈强双手插兜，“请问您是怎么获救的？” “哎，我当时没有任何可以和外在联络的手段，”御手洗先生唏嘘，“我在丛林附近呆了两天，食物也耗尽了，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能这么下去了。我在树林里爬啊，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来到了这里……” 御手洗望着蔚蓝色的天空，陷入了回忆“当时这里几乎是完全废弃的小镇，养牛厂还在建设之中。是这里的朋友们对我伸出了援手，为我包扎伤口，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当时我失血过多，还接受了他们的输血。等我伤势痊愈，准备下山的时候……” “你回不去了，对吗？”梅根太太已经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是诸位的话一定可以理解，”御手洗先生说道，“我接受了隐居于此的食骸一族的血液才捡回了一条命。因此……我自己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成为了伟大的食骸一族。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回过自己的家。” “……喂。” 从刚才开始，小夜子就想去堵克希拉的耳朵，她觉得不应该对小孩子讲这种故事，但克希拉轻轻一侧身，就把小夜子甩在身后。 “御手洗君！”小夜子皱眉，她实在是追不上蹦蹦跳跳的克希拉，只好对御手洗怒目而视，“这里还有孩子呢！” 这个叫克希拉的孩子已经很悲惨了，怎么能让她听这些和真实存在的超自然有关的话题呢！ 希望你能在见到克希拉本体的时候也那么说(￣▽￣)陈强心道。 “等等。”海伦娜忽然打断了小夜子的发言 海伦娜揣摩的对象自然不是克希拉，而是御手洗。 “御手洗。” 海伦娜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在她看来，御手洗所讲的故事毫无疑问是“真实”的，然而看似诚恳的他并非言无不尽，而是有意隐瞒了许多细节。 海伦娜发现的事实，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意识到了。 “我并非质疑您的诚实。但是，请认真的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 第191章 善意与恶意的揣度 陈强皱了皱眉。 不仅是海伦娜，御手洗还有隐瞒的事实，老牌调查员们几乎都有所觉察，但只有海伦娜选择把话摊开了。 “据我所知，即使接受食骸一族的血液，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人类向食骸一族的转化。”海伦娜说道。 “您说得没错。”御手洗先生平静的说。 “更不必说，即使你成为了食骸一族，你们早已掌握了变回人类样貌的魔法。可为何你说你从来没有回过家？”海伦娜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原本没必要这么做的。选择在北海道的山里不再回去，您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哈……还真的问出来了。”罗宾律师双手抱胸，眸子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我认识一位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食骸一族，”陈强想起了徐叔，“转变为食骸一族之后，他也一直和他的妻子与女儿生活在一起……” 陈强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低沉一些：“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如果触动了您的伤心事，请允许我向您道歉。但是，您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希望尽可能了解您和您的部族。” 因为徐叔的缘故，陈强的食尸鬼没什么恶感，但还是配合海伦娜希望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陈强话术检定6/90成功】 “……” 御手洗沉默了半晌。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陈强先生，还有这位女士，请你们……不要把我所讲的告诉这里以外的任何人，”御手洗压低了声音，“其实当时和我一起登山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难道说……”众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还有一个同行者。他是我的学长，我们经常在一起结伴登山。我们两人一起遇险，但他伤得比我更重，”御手洗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伤，“我们一起在地上用白桦的枝条修建了巨大的sos符号。然而……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绝望的看到直升机在远处盘旋，没有看到我们的求救信号就离开了。” “所以你……” 御手洗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平静：“于是我对他说‘我马上就回来’，然后独自一个人逃走了。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选择了独自获救。”梅根太太说道。 “我理解您的选择，也理解您为什么会如此自责，”罗宾律师说道，换做是他，为了自己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没有任何人能够谴责您。” “但那终究是和我最要好的学长啊，”御手洗说道，“没人知道我们俩是结伴登山的，我活了下来，而学长的失踪则被判定为单独的失踪案。除了离群索居……我想不到任何办法向学长赎罪。” 陈强摸了摸下巴。这个御手洗是位典型的东瀛人，但他的话总觉得哪点不太自然。 “您和您的家人有联络吗？”陈强试探的问道。 御手洗犹豫了一下。 “他们又不会关心我，”御手洗平静的说，“最初我向他们邮了几次钱，他们还以为我是在北边的俄国打工呢。后来，我就没有再和他们联系了。我和我的新朋友……我的同类生活在一起。” 片刻的静默。没有人说话。 “前几年我听说我们修建的标记和学长的尸体被当局发现了，”御手洗轻叹，“我救不了学长，只能在这里默默的守望他的灵魂。” 陈强心中一动。 御手洗的故事令人扼腕叹息，但他最后的感叹却让他讲述的悲剧露出了一丝违和感的缝隙。 海伦娜亲身接触过的神话种族比陈强更多，她的怀疑比陈强更重。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90/98成功】 没错……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确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她敏锐的意识到了，御手洗最后的话里还存在着矛盾。 既然御手洗被友好的食尸鬼所搭救，他为什么不回去救援他的同伴？ 即使他认定已经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对尸体完全弃之不顾？ 如果他真的想赎罪，他又如何会让学长曝尸荒野，多年之后才被其他人发现？ 除非…… 御手洗从一开始就明白得很，即使自己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在那种绝望般的境地下，即使抛下同伴独自求援也是可以理解的。 御手洗并没有让同伴“在原地等待”。在他从学长身边离开的时候，他的学长就已经死了。 即使是接连不断的试探，都无法从御手洗嘴里撬出那天的真相。御手洗他—— 她看向身边的陈强等人。其他人应该也察觉到了御手洗言语里的矛盾才对。 【罗宾·塞尔曼心理学检定86/85失败】 【梅根太太心理学检定94/80失败】 【陈强心理学检定1/73大成功】 陈强没有说话。海伦娜想到的事情他都想到了，然而当他的眸子和御手洗对上的时候，他还意识到了更多的东西—— 可能性，并非只有一个。 陈强直觉性的觉得，真相也许并不是最坏的那一个。 “你说的太多了，御手洗。” 建筑物的阴影里，一名身着紫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祭司走了出来。 罗宾律师皱起眉头。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是一个女声。 女性的食尸鬼祭司？这在过去可从未见过。 “是！”御手洗露出惶恐的表情。 【？？？心理学检定63/90成功】 “尊敬的陈强先生、还有塞尔曼先生、梅根太太、海伦娜女士，以及……呃……” 紫袍祭司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当她看到克希拉的时候，明显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隔着面具看不到她的表情。 “请允许我代御手洗向诸位赔礼。他很久不和‘藏骸所’以外的人交流了，难免有点话痨。”女性的声音犹如夏日的湖水般澄澈，露出的瞳孔却是鲜艳的血红色。 “哪里。我们也听了一个很好的故事。”罗宾律师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人类永远在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其他种族。的确，御手洗并不是什么诚实的家伙。但我也希望你们相信，吾等藏骸所之神的仆人绝不包庇罪犯。退下吧，御手洗。” ， 第192章 黑暗中的点点光明 偷偷潜入到养牛厂办公室的两位不速之客，在桌上堆满的账本和文件柜的故纸堆里不住翻找着。 “喂！”黑田把一本《科学养牛》放回原位，焦急的看着手表，“我们该离开了！” “急什么。” 冬木晋三念叨。 “这些，还有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账单……”他咬牙切齿，“但一定有什么的。我究竟遗漏了什么？” …… 不远的地方。 “是，大祭司。”御手洗毕恭毕敬的向女祭司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那孩子……”女祭司用银铃般的声音轻声说着，而御手洗看上去至少四十多岁了，但女祭司称呼御手洗的口气却宛若他的长辈，“……不太懂得撒谎的技巧。” “我看出来了，”陈强说道，再给众人一点时间，御手洗吐露得恐怕就不仅仅是他的个人情报了，“一开始还想保持沉默，但一旦敞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御手洗话里的矛盾让人产生可怕的联想，但陈强却本能性的觉得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大成功的骰子结果告诉他，他是对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憋了一路没法插嘴的塞茜露急急火火的问道。 塞茜露知道，“绿色三角洲”和温和派食尸鬼一直存在合作，“绿色三角洲”内部也有温和派食尸鬼成员。但她这个战斗员见得更多的食尸鬼，乃是完全失去理智，沦为袭击人类的行尸走肉。 “这不是我们该问的。”n网络的梅根太太出言提醒。 掌控着情报网络的她，比塞茜露知晓更多的秘辛。那些和各大组织作对的邪恶食尸鬼们，并非都是无脑的怪物。 如同温和派食尸鬼在莫尔迪基安麾下聚集一样，邪恶食尸鬼中最聪明的成员也创建了它们的组织。 在它们眼中，人类无异于粮食和牲畜。鄙贱的下等种族应该由伟大的食骸一族来奴役。 但莫尔迪基安不曾理会它们。 据传，上古时期，伟大的外神“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赐予了莫尔迪基安不朽的神性。从此莫尔迪基安就作为奈亚的“仆从神”，居住在幻梦境的藏骸所中。 然而这位大食尸鬼……居然会同情那些弱小的人类。 罢黜软弱的莫尔迪基安。 在食骸一族的王座上扶植一位愿意君临天下的新王。 这，就是那些疯狂食尸鬼们的最终目的。 “您不用担心，”女祭司轻轻的说，“我们之间的同盟不会因为您小小的问题而受到影响。或者说，告诉你们也无妨。来吧，我们边走边谈。” …… 【黑田聆听检定9/25成功】 “冬木君！”黑田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来了！” “我知道……该死——” 【冬木侦查检定1/25大成功】 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的他，无意间碰触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 “这是……”黑田目瞪口呆。 活板门打开，一个黑漆漆的暗道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哈！我就知道这里有什么的！”冬木露出惊喜的表情。 “他们来了！”黑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进去，”冬木当机立断，“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躲藏在里面的。” …… 房门外的煤渣马路上。 “原来如此。”陈强轻轻的说。 “御手洗并没有杀死他的学长，或是冒犯尸体，”女祭司平静的说，“他背着他的学长，在体力耗尽的情况下跋涉了上千米。他们从山崖上跌了下来，然而直到最后……御手洗都没有松开他的同伴。” 罗宾律师摇摇头。 “竟然是这种人。”他说，也不知道是在表达惊讶还是失望。 女祭司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她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当我们食骸一族的几名成员在山坡下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为了救助他们，我们的人不得不在没有检验设备的情况下，对两人同时实行了输血。” “可是，如果这样……”秦凌雪意识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是血型不对呢，还是伤得太重呢……御手洗的学长最终没能挺过去，”女祭司用一成不变的口吻的说着，“我们根据我们的习惯，在伟大的莫尔迪基安的藏骸所，对那具尸体进行了收敛。而御手洗在营地里恢复之后，已经出现了转变为食骸一族的征象。” “这对御手洗来说一定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海伦娜说道，目光飘过远处，锈迹斑斑的采矿设备。 “御手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活下来了，他的友人却去世了，他也从此变得并非人类的生物。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并主动愿意成为工厂的一员。” 众人默默的听着。 “从那以后，御手洗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希望把友人的尸身带出去安葬。” “吾等一族的律条是绝对的。被‘藏骸所’收敛的尸身，将永远属于莫尔迪基安。” “但御手洗还是年复一年的恳求。最终，仁慈的莫尔迪基安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为御手洗降下恩惠，允许他将那具没有了生命的躯壳带出藏骸所，放回他殒命的地方。后来，在我们的安排下，人类的搜查队发现了那具尸体。” “御手洗至今仍旧在为活下来的是他这件事感到自责。每年，他都会去往友人的坟墓前，在那里摆上一朵白色的小花。唔，我也陪他去过一次。” 女祭司不再言语了。现场笼罩着静穆的气氛，只有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的克希拉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周遭的沉默。 【陈强心理学检定46/90成功】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72/98成功】 【罗宾·塞尔曼心理学检定93/85失败】 陈强和海伦娜没再多说什么，他们都意识到眼前的女祭司说的乃是事实。而罗宾律师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如何，但对他来说，凡是“讲一个悲惨的故事来搏取同情”的行为都不值得信任。 “我们到了……咦？” 推门而入的女祭司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暗门似乎被什么人打开过了。 ， 第193章 当前理智：0 冬木和黑田在漆黑一团的甬道里摸索前进着。两人都打开了手机，但手机的光芒根本无法洞穿隧道中深不见底的黑暗。 “天呐，这里是……”黑田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是矿道。”冬木俯下身子，抚摸着脚下冰冷的矿道铁轨。 办公室底下的完全不是一个暗室……而是通往地底深处的隧道。 …… 陈强等人眼前是空荡荡的大办公室，桌面上散落着几份文件，角落的废纸篓被什么人碰翻了。 “请进。”女祭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以人类的礼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祭司对办公室的情况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出办公室里闯入了不速之客。但调查员们就未必了。 “我先进。”塞茜露一个箭步赶在了陈强之前。 毛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保护陈强身上，一脚踢在防盗门的金属门槛上。失去平衡的塞茜露猛地一个趔趄，多亏旁边的海伦娜及时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顿时，门口陷入了小小的“拥堵”。 “你们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啊，”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然呆模式的毛妹身上，现场调查经验丰富的梅根太太对女祭司耳语道，“需要帮助吗？我可不希望我们的会谈被入侵者发现。” “梅根太太，怎么回事？”不远的地方，丝毫不关心塞茜露情况的罗宾律师听到了梅根太太的只言片语，诧异的问道。他身后，众人鱼贯而入。 梅根太太扫了大家一眼。除了露出高深莫测微笑的陈强，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陈强知道梅根太太一定发现了些什么，但问题在于，他不知道梅根太太发现的是什么。 这种时候保持微笑就好了。 “我们可以处理。”女祭司的声音都变得生硬了不少。 “这间房刚刚遭过贼，”梅根太太并没有帮食尸鬼们隐瞒真相，“也许更糟。入侵者听到我们要来，匆忙的想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结果却留下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听上去是水平不怎么高的孬贼，”罗宾律师双手抱胸，“需要按警铃吗？还是抓贼？” 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海伦娜托着腮，仿佛陷入沉思；小夜子警觉的张望着四周，生怕犯人还在藏在屋子里的某一个地方；心中有些惭愧的塞茜露不声不响的向陈强和秦凌雪靠近了几步，握住了腰间短匕首的刀柄。 如果这里的食骸一族无力保护他们的安全……塞茜露想，那众人就只能选择自己保护自己。 只有克希拉仍旧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全神贯注的欣赏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 女祭司沉吟了一会儿。 突然的闯入者，这种事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但食骸一族的计划，不容任何意外情况干扰。 “请诸位稍待一会儿，”女祭司向众人微微欠身，“我们食骸一族的问题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在这之前，我会一直和诸位在一起，保证诸位的安全。” 众人点头。如果女祭司独自离去，众人就真该怀疑食尸鬼们是不是“另有想法”了。 而女祭司心底却是另一番情绪。 这样也好……女祭司心想。 对方来的人比想象中多。一口气把他们全部引进矿井的话，这些经验老道的调查员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怀疑。说不定他们会分作两波，把重要的陈强等人留在地上。 食骸一族要结交的对象只有陈强。 除了陈强，其他人没有资格受到伟大的莫尔迪基安的招待。他们的感受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 而矿道中的冬木和黑田还在震惊当中。 从大正时代开始，北海道的采矿业就是当地重要的支柱产业。昭和初年以来，东瀛从隔海相望的半岛和华国，劫掠了许多劳工强迫他们在此劳动，本地的阿依努人也没有逃过被奴役的命运。 东瀛战败之后，劳工们被解放，这里的矿产基本改由本地人开采，最终在官方的政策压制之下，年复一年的衰落下去，直至完全废弃。 煤矿的过度开采严重的损害了当地的环境，除了人工成本和环保的考虑，东瀛官方也不想让“土得掉渣”的矿业影响到当地的旅游业。 “这里废弃起码有三十年了，”冬木唏嘘，四通八达的巷道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这矿坑的岁数比他还大，也许从他爷爷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开采了，“保存的很好嘛。” 活板门关闭，但矿坑内的空气却依旧新鲜。这说明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冬木想。 “别管那些了……”黑田的声音仿佛在颤抖，“冬木君，快来看看这个！这里的铁轨……” “区区矿道铁轨有什么好惊讶的？”冬木不屑，“说不定是一个世纪以前……” “它是新的。”黑田恐惧的说。 “什么？” “这铁轨是新的，”黑田又重复了一遍，重新确认枕木和落灰的情况，“而且现在还在使用中。” 两人面面相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爬上了两人心头。 “冬木君，”黑田愈发确信他们两人是闯进了什么神秘团伙的大本营，“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要害怕。这不是正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吗？”冬木强忍心中的慌张，“地面上的养牛厂只是个幌子，他们利用过去的矿坑，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其实冬木何尝不想直接逃走，但在来路不通的现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寻找其他的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 “冬木君，是不是变冷了？”黑田突然打了个寒战。 “一定是错觉，”其实冬木也察觉了气温的突然下降，但却不愿意承认这异常的现象，“我父亲经常在冬天带我出去玩，有的时候并不是真得很冷，只是错觉而已。” 两人拐过一个弯。一扇古朴的木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出口。”冬木脸上浮现出放松的表情，伸手去推门。 “等等……”黑田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 第194章 陈·普通人·强 办公室里。 众人百无聊赖的等待着食骸一族搜索入侵者的行动。陈强笑吟吟的看着克希拉对窗边的吊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空气似乎变冷了一点。 …… “咦。” 小雪突然注意到，陈强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同时进入梦乡的，还有在摆弄着吊兰的克希拉。 小雪轻轻改变了一下陈强的姿势，防止他在睡梦中拧到脖子。 “他一定是累了。”塞茜露并没有起疑。 “再怎么说也是小孩子嘛，”小夜子抱起克希拉，把她挪到长沙发上，“也许她之后的生物钟会变得正常。” 海伦娜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四面八方笼罩着一种违和感，但她怎么也说不出问题出在哪。 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罗宾律师和梅根太太。 “发生了什么？”罗宾律师注意到海伦娜的视线。 “不……什么也没有。” 守在门边的女祭司一言不发，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 陈强霍然站了起来。 “怎么会……！” 【意志对抗检定】 【海伦娜93/85失败，梅根85/80失败，罗宾律师76/75失败，秦凌雪77/55失败，塞茜露100/70大失败，小夜子81/55失败，古诗音84/50失败，克希拉意志检定无意义】 这该死的盛典七连败—— 前后不过一秒钟的工夫，调查员们全部昏昏沉沉的栽倒在地。克希拉侧过脑袋，不知众人为何昏倒。 塞茜露倒下的时候，脑门直接磕在了地面上。 “这是……”陈强和站在门边的女祭司四目相对。 空气愈发寒冷——几近是冰冷刺骨。 “尊敬的陈强先生，”女祭司说道，“请原谅……” 现在，无关的人都已经进入到睡梦之中了。 效果高于预期。没有闲杂人等从藏骸所之神的伟力中逃脱。 莫尔迪基安和陈强的会面，不容其他人打扰。众人认定“营地里存在着友好的食骸一族以外的入侵者”，很难说服陈强和其他人分开。 在陷入梦境的调查员的视角，突然睡下的人是陈强，其他所有人都好端端的坐在房子里，还能彼此正常交流。 但是为什么？女祭司心中疑惑，为何那个小孩子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伟大的莫尔基迪安希望您单独见您。”女祭司向陈强鞠了一躬。 在她看来，她堂堂莫尔基迪安的大祭司，对陈强这个“普通人”如此礼貌，可谓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事。 而陈强没有说话。他审视着四周，向着旁边的空气伸出手去。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你的员工和朋友们没事，”察觉到陈强神色不善，女祭司说道，“他们只是被我们带入了梦境。我们只是想和您单独谈谈。事实上，您的朋友们，他们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他们看来，睡着的人是您……” 听到女祭司最后一句话，陈强挑了挑眉毛。 时刻是正午，然而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让屋里显得有些阴暗。 隔着面具，无法观察女祭司的表情—— 【陈强带惩罚的心理学检定44/70成功】 女祭司的态度是诚挚的。 她主观上并没有撒谎，陈强心中了然。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丧失警惕。 “你的话……我会验证的。”他缓缓的说。 “您……”女祭司惊愕。 【神话编年史！】 就算女祭司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没想到陈强凭空在空气中一抓，就变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腰带。 在一声仿佛从内心深处响起的声效之后，仅仅不到一秒钟—— 陈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闪烁着怪异荧光的铠甲人。 “哇哦——”克希拉终于不再摆弄吊兰了，一脸()的盯着陈强的变身。 这可比吊兰有趣多了(p≧w≦q) 陈强（假面骑士形态）在橙色按钮上按了一下。 这个按钮的功能是“随时随地和调查员通讯”。 在手机通讯普及的当代，陈强几乎用不上系统的这个功能，但现在，机会来了。 如果调查员们真的意识清醒的进入了梦境，那么，这个功能就应该还有用。 …… 梦境之中。 【小雪，小夜子，赛茜！】 梦境之中，陈强的声音突然在员工们的耳畔响起。 【听得到吗？】 “听得到。”小夜子捂住嘴巴。 “陈强？”小雪吃惊的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着的“陈强”，“你在哪里？你没有睡着吗？” “通讯魔法？”塞茜露惊诧。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强松了口气。 【在你们的视角，睡着的人是我吗？】 “嗯，”小雪乖巧的说，“还有克希拉。” …… 现实世界。 女祭司看着陈强，短暂的陷入脑部短路状态。 在食骸一族预先接到的情报中，陈强是一个身怀特殊力量、但在战斗方面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样的人，即使把他和其他队友分隔开来，也不用担心他有什么过激反应。 然而…… 这个铠甲骑士是什么东西？ 不妙啊，仅仅是看造型就相当不妙啊！ “……看样子，你并没有骗我。”铠甲人的面罩下，传来陈强的声音。 “你的朋友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女祭司不敢和陈强对视，连语气都软化了下来，“请相信我——啊，您的保镖可能需要一卷绷带……” “……” 陈强凝视着女祭司的红色眸子。 他不声不响的摁了一下腰带上的绿色按钮。 下一个瞬间，女祭司眼里的陈强突然消失了。 “嗯哼。” 从女祭司身后，传来陈强的声音。 “我在这里。” 如果不是违和感太重，真想喊一声“thewrold”！什么的。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这货没看过jojo，为了避免泄露能力所以算了。 “瞬移——？！这怎么可……” 铠甲骑士轻轻举起手刀，在女祭司后颈上微微碰了一下。 “如果你保持着恶意而来，”陈强微笑，“就不仅仅是碰一下这么简单了。” 陈强解除了变身。他的变身时间一共就只有三分钟，现在已经流逝了二十秒钟了。 女祭司退后几步。 在那一瞬间，她体会到了…… 被她遗忘了不知多少年的，名叫“恐惧”的情绪。 “我想我们的实力‘均等’，”陈强用轻松的口吻，把赛茜从地上扶了起来，从她自己的包里掏出绷带为她包扎，“所以拥有谈判的基础。” 【陈强急救检定66/40失败】 “那个，还是我来帮你吧？”女祭司一眼就看穿了陈强对包扎并不在行。 “可以啊。”陈强让出了位置。 “需要我把他们叫醒吗？”女祭司小心翼翼的问。 第195章 装比……不，是安全第一 当黑田从惊恐中回过神的时候，冬木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极度惊恐之中，他转身狂奔了不知多久，当理智的残火重新回到他脑海里时，他早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那是什么？ 关于自己是如何从那儿逃走，黑田的记忆模糊不清。他的肺部好像着火一般痛苦。记忆中最后的场面，是冬木推开大门之后，那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恐怖情景。 “诸天神佛保佑……” 大门的对面的空荡荡的，却充塞着并非由任何光源投射而成的，巨像般的影子。完全如死亡和虚空一般的彻骨严寒充盈着整个空间，然后，那仿佛凝为实质的“一整块”黑暗虚空就动了起来，看不见的黑暗涡流跳跃，伸展着，让黑田明白，它是活的。 眼前一片漆黑。手机早已遗失在不知道哪里的矿道深处，目之所及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是夜盲症的原因，亦或者只是心理上的假性残疾造成的短暂失明呢，黑田看不见任何东西。 “冬木君？冬木君！”他仓皇的大喊。 没有人回应他。那个总狡诈的高谈阔论着各种各样话题的冬木君，就像是从这人间直接蒸发了一样。 黑田绝望的在坐在地上。他和冬木一样，依靠父亲的名望和关系才得到了稳定和体面的一官半职，如今陷入到孤立无援的状态，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黑田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渐渐又能看到东西了。他能模模糊糊辨认脚底的石块，还有自己双手的形状。 不能再那么下去了，黑田想。继续呆下去，即使自己没有遇到刚才那怪物，也一定会因为饥渴而死。 自己一定是深入到矿井最深的地方了。迷宫般的巷道向着地底深处延伸，黑田分不清自己的来路，也不知哪一条才是通往地上的路，只能用岩壁支撑着身体，摸索着前进。唯一让他看到慰藉的是，岩壁极为光滑，显然是人为加工过的。 终于—— 他看到了亮光。 即使是地下组织也没关系，黑田欣喜若狂的想。随便什么人都行，他想，只要是人就好，把我带出这个鬼地方！ 他向着光芒所在地方狂奔过去。 “……” 巷道中央，四只双眼血红的食尸鬼，扛着一只刚被吃干抹净、血迹斑斑的、完整的牛骨，和黑田大眼瞪小眼。 黑田能看到那畸形的牛骨上，密密麻麻印着黑色的诡异纹样，仿佛是生在那骨头上一样。 食尸鬼：⊙▽⊙ 黑田：(ΩДΩ) “嘿，你……”领头的食尸鬼直起了自己佝偻的身子。 这个愣头愣脑的闯入者是怎么回事？即使是食骸一族也不敢在此处的地下道乱跑。 【sc0/1d6】 【黑田理智检定91/17失败，1d6=5，当前理智12】 并没有真正脱离疯狂状态的黑田再一次受到刺激，大叫一声，向着身后跑去。 “前面是……” 四名食尸鬼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因为过度的心理冲击丧失了的视力的他直挺挺的撞在岩壁上，昏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地下迷宫的另一处。 陈强带着克希拉、古诗音和塞茜露，走在悠长的巷道中。一名食骸一族的长老在前面引路。 至于为什么是这几个人？ 在陈强的嘱咐下，女祭司把所有人从睡梦中叫醒。尔后，醒来的调查员们就是否继续和食尸鬼们合作起了争执，最后还是合作派勉强占据了上风。 众人分做两组——一组留在地上，和那位女祭司留守在地上，另一组则在另一位长老的引导下，向地下空间探索。 陈强本想单刀赴会——但他考虑了一下，把技术型的古诗音（古老者具有夜视的能力，还不需要进行理智检定）带在了身边。 塞茜露在意识到自己跌倒的丢人事迹之后，坚持要求继续陪在陈强身边，发挥保镖的职责。 “什么？你说我受伤了？”她执拗的说，“这点小伤来喝杯伏特加就完全没事了！” 当然，营地里并没有伏特加。不过，考虑到赛茜的理智情况良好（她的意志是70点，但理智因为奖励的缘故足有71点），陈强也就准许了她的请求。 小雪也想跟着陈强一起去，但被海伦娜制止了。小雪的精神治疗还没有完成，老神秘学家不希望她的精神受到进一步刺激。 海伦娜自己则是另有打算。 “拿着这个。”海伦娜说着，从她的小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枚单片眼镜，塞进陈强手里。 “佩戴上之后，你就能和在地上的我共享视野了。”她介绍道。 作为知识系的英雄调查员，海伦娜的魔法手段还是蛮多的。在被食骸一族们用作基地的地下世界，正常的通讯电波很难接通，因此法术就显得相当重要。 即使陈强可以凭着系统自带的传讯功能向调查员念话（哪怕堵住耳朵也能听见，就像是直接对着目标心里念叨的一样），海伦娜还是希望能接收到即时的视觉信息。 许多人都对陈强带上克希拉表示怀疑。即使用“她是身体经过改造的改造人，具有夜视和水下呼吸的能力”解释，梅根太太仍旧质疑陈强把“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带下地底世界的必要性。 古诗音看着也很年轻，但在梅根太太的想象中，古诗音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貌大那么一点点。 最后，在陈强的眼神指示之下（克希拉只会对陈强的命令起反应，前提是不太难以理解），克希拉沉默着表演了一番两只手分别拎着保险柜和办公桌，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的巨力，以及大家一拥而上也碰不到她衣角的敏捷，哑然无语的梅根太太才勉强同意陈强的带上克希拉。 其实陈强有一句话很想说—— 不要被外表骗了。这俩的本尊一个是长生种，一个是旧日支配者。大家的年龄加在一起，也没有古诗音年龄（一亿零三千九百一十三岁）的零头。 而克希拉在克苏鲁降临地球之前就已经出生，真实年龄比古诗音还年长得多…… “安全第一，装比第……友谊第二。” 陈强带上克希拉也不是为了打架。 带上克苏鲁家的闺女的话，即使谈判谈崩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食尸鬼一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也许普通食尸鬼认不出来，但想必食尸鬼背后的那位旧日支配者应该还是“识货”的。 第196章 走路一小时，环球一整周 维持着人类形态的老年紫袍祭司带着陈强一行四“人”（有一个古老者以及一个幼体旧日支配者）走在悠长的地底巷道里。 黑暗的地底通道没有任何照明。海伦娜赠给陈强的单片眼镜上附带着夜视功能，而塞茜露则是默默戴上了夜视仪。 “这里是你们挖掘的吗？”陈强问道，注意到“矿道”的内壁极为平整，就像是被刀锋平平的切过一般。 “在过去，这些通道的主人不是我们，”老祭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是修德·梅尔的一族。” 【塞茜露克苏鲁神话检定88/10失败】 “修德·梅尔是谁？”塞茜露迷惑的说。 【古诗音克苏鲁神话检定96/35大失败】 “我知道他，”热爱游戏的古诗音一不小心串台了，“西德梅尔是《文明》系列战略游戏的制作人。唔，你懂的，就是‘再来一个回合’的那个……” “那是个人类。我们显然不是谈论人类，”陈强捂脸，他在这类有关常见邪神名录的检定上一向是自动成功，“裂地之修德·梅尔，地震之主，是钻地魔虫一族的领袖。” 【塞茜露克苏鲁神话检定3/10成功】 “钻地魔虫……”塞茜露露出厌恶的表情。 钻地魔虫是她见过的最可憎的怪物之一。这种地栖生物爬虫一样粘稠身躯上长满了四下摸索的触肢，岩石在它面前就像是奶油一样。幸好，钻地魔虫拥有“怕水”这一致命弱点。 就连通道里的空气也仿佛再次冷了下来，深入骨髓。 “一百多年前，钻地魔虫一族在这里控制了一些有权有势的东瀛人，威逼利诱他们在这里开矿，并给它们定时奉献食物和祭品，”食尸鬼长老悠悠的说，“后来，事情败露，连矿主自己也变成了钻地魔虫的美食。” “听上去是个悲惨的故事。”陈强说道。 据说钻地魔虫一族的主宰，旧日支配者修德·梅尔和它一族中最强大的同胞一起被囚禁于非洲的格·哈恩城中，但也有些设定指出伟大的修德·梅尔早已脱离囚笼，和它的同类一起漫游在地球上，甚至在靠近地核的位置建立了崭新的聚居点。 “对钻地魔虫一族来说，只有偶然被岩浆喷发卷出地底的幼体和无家可归的被流放者才会使用这些靠近地表的通道，”食尸鬼长老说道，“当开凿了通道的那些钻地魔虫回归地幔深处，这里就被我们食骸一族征用了。” 众人继续前进。不知何时，道路的环境开始出现了些许改变，两侧的石壁变得坑坑洼洼，地面也崎岖不平起来。 “那个叫修德·梅尔的对此就没什么意见？”塞茜露还是习惯用人类的思考模式去揣度旧日支配者的意图。这通道是钻地魔虫一族的财产，没错吧？ “岩石和大地之于钻地魔虫就如同空气之于人类。如果你是国家的领袖，你会因为米·戈在在你的国土边陲带走了一些空气样本就急得跳起来吗？”食尸鬼长老反问。 “……”说得如此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但是它们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时候上来透透气，”食尸鬼长老平静的说，“好了，这不是我们要谈论的话题。我们食骸一族征用了许多地下通道，除了我们自身在墓园之下建造的城市，还有天然的山洞、被废弃的矿道，以及……一些城市的地下水道。” “你们要地下水道做什么？”塞茜露脱口而出。 “恐怕，”陈强悄声道，“是因为交通方便吧。” “交通方便……？” “他们说，他们有办法把我们秘密带往阿卡姆。恐怕，那个方法，就是……” 食尸鬼长老在一块大石头上敲了敲自己的手杖。没有回声。 “吾等食骸一族的地底交通网络遍布全球，”他骄傲的说，“伟大的莫尔迪基安居于幻梦境之中，而以幻梦境为中转站，我们食骸一族可以将地球上任何两条地下通道连接起来。万里之遥的距离对我们来说，只需要步行一个钟头，就能够抵达。” 幻梦境是一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空间。作为一个潜意识与想像力主导的世界，幻梦境的物理法则和现实世界截然不同。 “真的吗？”塞茜露怀疑。 “您可以自己见证。”长老平静的说。 众人拐过一个弯。 坎坷难行的地下道再一次突兀的起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臭气，地面也变成了人造的砖头。 “你想掩鼻子就掩吧。”陈强瞥了一眼旁边向伸手去捏鼻子，却停在了半途的毛妹。 倒是古诗音和克希拉，对环境的突然改变没什么感触。 “这种工作环境对我很常见！”塞茜露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讨厌这种下水道的气味。 “好了好了……” 此时地下隧道的样貌已经完全变成了城市下水道。长老带着众人，走到了一截铁梯前。 “我们到了，”长老说道，在梯子上拍了拍，“梯子有点坏了，上去的时候小心。” 塞茜露看了看他的银色面具。 “我第一个，”毛妹勇敢的说，“老板，你在后面等着。” 她身先士卒的爬上了梯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忠于职守呢，还是单纯想逃离这个臭烘烘的地方。 【塞茜露攀爬检定44/65成功】 正常的梯子是不需要进行攀爬检定的，但眼下这个大概年久失修，即使是身手敏捷的塞茜露在上面，有摇摇晃晃。 …… 地面。 夜幕笼罩的纽约市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金发毛妹扯开小巷尽头的井盖，缓缓的探出头来。 东瀛时间是下午，这里却是孤月高悬。 “……” 远远的，能看见海边。 塞茜露默默的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gps显示的位置在纽约市内，然后默默的合上井盖，返回了陈强等人身边。 “如何？”陈强问道。他瞧着那个玄乎的铁梯就不想往上爬，万一掉下来了怎么办？ 塞茜露默默的点头。 “我们在纽约了，老板。”她说。 他们累计走了不到三十分钟，就跨域了晨昏线，横穿了太平洋和美洲大陆。 一个小时环游地球。 原来这些貌不惊人的食尸鬼还藏着这种宝贝——绿色三角洲和温和派食尸鬼合作那么多年了，塞茜露想，也没见他们这么大方过…… “在我们食骸一族中，”长老爽快的说，“也只有祭司和精英能使用这‘幻梦境通道’。现在，我把它开放给‘理智堡垒’的全体员工。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们可以把您送到临近阿卡姆的波士顿，或是米国其他地方，随便哪儿都行。等您在阿卡姆结束之后，这交通网也依旧对您开放。” 第197章 理智堡垒，欢迎交易 呵！ 通向全世界的空间通道，这听上去简直完美。 只要接受这份赠礼，“理智堡垒”就会进入中短距离空间传送的时代。当其他人类还在火车和飞机上磨叽的时候，不用修习法术，不用和拜亚基这样危险的神话生物打交道，“理智堡垒”的员工们步行一会儿就能跨过大洋串门。 赛茜甚至情不自禁想起了她在“绿色三角洲”的前同事们，天晓得他们知道“理智堡垒”的福利，会不会愤而辞去原本的工作，转过去投奔陈强。 然而陈强却很冷静。 “交易”。 天底下没有白送的午餐，无事献殷勤者定有阴谋。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他问道，“您给我们提供这通道，需要‘理智堡垒’付出什么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长老说，“我们先回去吧。” …… 黑田从昏睡中醒来。 他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当他终于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铁笼里。身周都是来来往往的食尸鬼。 【sc0/1d6】 【黑田理智检定46/12失败，因为习惯恐惧的影响，实际损失1点，当前理智11】 黑田神色木然的盯着忙碌的食尸鬼们。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食尸鬼们有些赶着活牲畜、有些背着腐肉、还有些抬着完整或不完整的生物骨骼——黑田发誓，他看到了一具恐龙骨骼——向着更深的甬道前进。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像是东瀛本地人，还有些做西亚地区的打扮，还有穿得好像非洲酋长的。 然后，他看到了旁边另一个笼子里，蓬头垢面、双眼呆滞的冬木。这名农林水产省派遣的办事员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在笼子里以怪异的节奏手舞足蹈。 “我爸爸是……冬木市的最高……长官，”冬木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对着食尸鬼们挑衅，“他会把我救出来……等我出去……我就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杀了。” “他疯了。”黑田叹了口气。 因为在一场严重的火灾事故，冬木的父亲早在去年就从一市之长的位子上引咎辞职了，冬木家也因此元气大伤，冬木本人受了很大的心理打击，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两个穿着华美的紫色长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影向笼子走来。其他怪物都向他们行礼——看来这两位一定是这些怪物的领导阶层成员，黑田心想。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商量会不会把我和冬木炖汤吃了吗？黑田自暴自弃的想。 两位祭司窃窃私语了几句。 “这个看上去完全疯了，”他们指了指冬木，“即使良好的治疗和休养能让他重返社会，但只要一点刺激，就能把他的心灵再次撕成碎片。” “可怜的家伙。” 理智值归0，又没有心理支柱的冬木，注定要在疯人院里度过余生。 “他们为什么要闯进来？” “也许只是好奇吧。名言道‘好奇使人作死’……”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名言？” “你和人类打交道还不够多。” 两位食尸鬼嘀嘀咕咕。 “倒是这位，”他们又打量了一番黑田，黑田显然在努力听清楚他们说得每一个字，“看上去还有救。” “他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了。” “抹去他的记忆，把他放回去。” 黑田竖起耳朵。 【黑田聆听检定15/25成功】 黑田的确听见了两人的只言片语，却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黑田智力（知识）检定96/50大失败】 其实两人说得是食骸一族在幻梦境中使用的古老语言潘斯语，但黑田错误的把它当做德语了。 两名祭司就这样低声商议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他们一定哪里的邪恶组织。也许他们是旧德国的残党，九头蛇什么的，黑田绝望的想。他们在地底把人类变成怪物，然后还策划着什么反攻地面的阴谋。有没有复仇者联盟或者假面骑士之类的来救我啊？ 远方，两位祭司唱起了歌。 也许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关系，黑田居然觉得那首歌很好听。 “……怪物也会唱歌吗。不过，真得是很动听的一首歌啊。” 尽管听不懂歌词的内容，黑田仍旧被那优雅的旋律所震惊。 【幽冥煌煌，冷彻心房。】 【黑暗虚空，冻骨冰肠。】 【幻梦彼端，静候其旨。】 【网罗佚象，还世清朗。】 听到两位的歌唱祭司，食尸鬼们也各自唱了起来。他们手上仍旧忙于各自的工作，但却用各自不同的语言，唱起了同样的旋律。单就黑田能辨认出来的，就有英语、汉语和日语，还有更多黑田听不懂的语言。 语言不同，感情却一致。 黑田突然产生了一种渴望：也许这个隐藏在地下的社会，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 …… 返回地底通道的陈强等人也听见了歌声。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但这歌声的旋律真是悦耳动听。 “这是你们的圣歌吗？”陈强问道。 “如果您感兴趣，”长老温和的说，“我可以把歌词告诉您。用各种语言都能唱的。” “还是免了。” 塞茜露愉悦的啃了一口手中的汉堡——这是她刚刚跑出去，从路边的m记汉堡店买的。 长老悄悄告诉陈强，那一整条街都是食骸一族的产业，所以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 “您也可以叫老徐教您啊，”长老说，“当年我曾经传授他维持人形的法术。他也会唱这歌的。” 徐叔的面孔浮现在陈强脑海里。作为“理智堡垒”目前唯一的食尸鬼员工，徐叔虽然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但在忠于职守上是无可挑剔。 “唱歌的话题就到此为止，”陈强可不想中了食尸鬼一族的“攀交情战略”，“说说你们的目的吧。” “我是代表伟大的莫尔迪基安而来，”见陈强不愿意再唠叨下去，长老也不敢再啰嗦，“伟大的莫尔迪基安，希望您能帮我们做一件事。” “请讲。” “您先看看这个。”长老变魔术似的，从袍子下取出了一块大完整的牛骨。 白色的牛骨上，密集的印着黑色的复杂纹路。 “这是什么？” 陈强皱起眉头，把牛骨凑近观看。 然后，他看清了。 那完全不是什么“花纹”……而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陈强母语（古文识读）检定85/70失败】 ……大致上是汉字。 但字体上却是那种先秦的金文的感觉，连在一起并不能很顺利的阅读。大概是食尸鬼们沿用至今的某种密文吧。 “这是你们的……某种祭文吗？”陈强问道。 第198章 人类和食骸一族孰强？ 牛骨上的那些字迹相当奇特，并非是“铭刻”在骨头上，而是和骨头浑然一体，仿佛是从骨头上直接生长出来的一样。 古诗音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她知道这种现象在生物学上意味着什么。 “是骨瘤……” 年轻的古老者缓缓说道。 “什么？” “当这些骨骼的主人……还活着的时候，”古诗音咬着嘴唇，“这些文字就活生生长在它的骨头上了。” “……” 陈强微微打了个寒战。 他看了一眼身边。 赛茜还在香喷喷的啃她的牛肉汉堡。 为什么赛茜就能避免s？陈强怨念的想。 看来粗神经也有粗神经的好处。 “这是名叫‘纹状骨瘤’的疾病，是自内而外从骨髓生长出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长成……文字的形状，”古诗音缓缓的说，“只要是有骨头的生物，患上这种病都会相当……痛苦，然后慢慢的衰落而死。” “我们食骸一族不喜欢浪费，”长老面具下的声音透着笑意，“这头牛的血肉我们已经充分的利用，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它的骨头。瞧，这是它活着时候的x光片。我们保证……它浑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都得到了最好的使用。” 陈强和古诗音望向那张照片。 x光片里，那只可怜的、苟延残喘的牲畜。 它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被纹状骨瘤所覆盖。 骨骼上，数之不尽的文字，把那头牛做成了一本活生生的“书”。 …… 地上，和陈强共享视界的海伦娜，险些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单单是骨头上“自然生长”的骨瘤自然的变成某种文字，她还不会太过惊奇。 神话生物的奇异手段层出不穷。也许这是食骸一族独有的法术，他们用这个办法来记载重要的信息。 然而海伦娜曾经跟随伊斯人系统的研究过人类文明，包含了东方、西方历史上的各个光辉时代。 牛骨上的文字的确是重要的文献，但那完全不是什么祭文或咒语，甚至不是和神秘有关的著作。 然而，此刻它却以最奇特的形式，出现在了牛骨上。 “编-钟-小-变-徽……商-均-南-吕-第……” “这个、难道是……” …… “陈先生，”长老郑重其事的说道，“诚如您所见，一切‘遗骸’都属于伟大的藏骸所之神莫尔迪基安。这个‘遗骸’的概念不止局限于生物，‘虚构概念’的‘遗骸’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 陈强心里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 “陈强先生，您手里拿着的，乃是一具‘知识’的尸骨。”紫袍祭司的声音悠远。 “知识的‘遗骨’？”古诗音歪歪脑袋。 在漫长的历史中，古老者一族流失了太多的知识，最终走向了灭亡。 “您手里拿着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魔法书，”长老温和的说，“仅仅是一本‘普通’的音乐书籍罢了。它是华夏《六经》中失传的《乐经》的一部分。” “……” 《乐经》。和《诗》《书》《礼》《易》《春秋》并称的华国经典古籍。然而秦汉以降，《乐经》就散失了，甚至有人怀疑《乐经》本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我们养牛并不仅仅是为了食用，每当这个星球上有曾经的‘知识’消亡，”老祭司缓缓的说，“我们藏骸所一族就会运用法术，令那些散灭亡佚的文字，重新生长在生物的骨骼上。” “《乐经》……在人类社会已经不复存在。” “但即使这些知识在人世间‘死’了，”老祭司低声道，“在我们食骸一族的领域里，知识的遗骸得以存续。即使人类遗失的比他们创造的还要多，最终，所有记录着遗失知识的遗骨都会被我们收入地底的大图书馆。”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陈强轻声问道。 “吾等食骸一族看守着生与死的界限，”老祭司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我们的潘斯语中，‘藏骸所’的另一个意思是‘藏书者’。我等藏骸所一族，也是藏书者一族，朋友。人类是活在现在的一族，而我们食骸一族永远守望着过去。” …… 地面。 “海伦娜女士，”众人忧心的看着跪在沙发上(o__)的海伦娜，她一副受了三观冲击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您怎么了？” “还……好。”海伦娜艰难的抬起头来。 即使是伟大的伊斯人，想要研究清楚一个文明从兴盛到衰弱的来龙去脉，也要付出极大代价。通过“意识交换”把伊斯的意识换往对象种族收集信息，不仅成本极高还伴有极大的风险。 但食骸一族…… 区区一群食腐生物！ 他们竟然掌握了这样方便的魔法？ 不是说他们不擅长科技，魔法实力也很一般吗？ 他们居然蹲在自家的图书馆里，就能查到古往今来所有亡佚的知识？ 秦代的焚书、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毁灭…… 人类文明每一次的流失，都在为食尸鬼的图书馆积累知识。 迄今为止我们都忙了些什么啊？考古考得又是什么啊？ …… “到目前为止，”老祭司温和的说，“我等紫袍祭司都只把牲畜作为施法的对象。比方说，将一只小牛犊转化为‘知识库’，等到它可以出栏的时候，它全身骨髓上下的古书也‘生长’就绪了。对区区人类文明的知识来说，牛骨就足够了。但是……” 他掏出手机：“请看看这里。这里是阿卡姆最近的新闻。” “地下能链接网络吗？”塞茜露嘟囔。 “我们修了f，”老祭司回答，“信号不好，所以我们习惯于离线浏览。陈先生，您看这里！” 陈强顺着老祭司的手指看到那个标题——《位于阿卡姆南部，原塞勒姆小镇的骨科治疗中心正式营业，阿卡姆市官方致以贺信》 “您要调查的阿卡姆……”老祭司缓缓的说，仿佛陷入了回忆，“对我们食骸一族来说也是一个重要之地。” “听出来了。” “几十年前，皮克曼家族的一位年轻成员帮助那里的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建了一栋核能研究所。皮克曼家族……在我们食骸一族里，也称得上颇有才气。这次我想拜托你的事，就和他们家族的人有关。” 第199章 我在拯救世界方面经验不足 这个叫皮克曼的食尸鬼十分有名气，陈强想，前世洛老的原作中他就十分活跃，后来前往了幻梦境。不知此人和长老提到的是否为一人。 不过，他在地球的时候有这么富有吗？ “研究所并不研究核能，而是专门收藏那些从世界各地淘来的危险物品，”老祭司絮絮叨叨，“比如摩洛哥的尤·南沙石板碎片啦，以及太平洋拉莱耶碎——” 目光呈现游离状态的克希拉突然望向老祭司。食尸鬼的红眼，克希拉的绿眼，双方四目相对。 克希拉：(￣_，￣) 长老：(⊙_⊙) 一秒钟后，老食尸鬼怂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反正一和克希拉对视，他就瞬间怂了…… “……算了，这不重要，”他唉声叹气，“哎，想想那段日子还挺有趣的。” “……为什么是核能研究所？”陈强好奇的问。 “我们食骸一族有句名言‘好奇使人作死’。打上‘辐射，请勿靠近’的警示标语，至少可以让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离那些东西远点。” “……感谢建议。” 人类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其实这个办法不错。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祭司目光渺远，“后来皮克曼和我们切断了联系——这也没什么稀奇了，核能研究所资金不足，只好关张大吉。哎，其实即使资金充沛，研究所也撑不了多久。米国官方有一小撮野心勃勃的议员盯上了那些东西。要不是我们和‘誓约计划’联手阻止，地球上就会开一个通往战栗黑洞的巨型传送门。您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真是不容易啊。”陈强吐槽。不知道当时的“誓约计划”有没有被奈亚和易小姐渗透——这个宇宙这么危险，地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哪个疯子炸掉，真是奇迹。 “我记得那些危险物品，”塞茜露插嘴，“我们绿色三角洲后来接管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记得是被食骸一族收走了……” 她终于吃完了自己的汉堡。 “自那以后，吾等食骸一族的部族撤离了阿卡姆，曾经在阿卡姆主持工作的皮克曼在幻梦境最深处和他的部族一起不知所踪，”老祭司平静的说，“但现在，他回来了，再一次回到了阿卡姆地区。如果你们‘理智堡垒’要进驻阿卡姆，我希望……您应该留意下皮克曼的动向。” “……哈。” 系统的提示，让陈强露出笑容。 …… “他还在犹豫什么？” 地面上，海伦娜疑惑。 …… 幽静的地下通道里，弥漫着冰冷和死寂的气息。 远处的工房里，食尸鬼们辛勤的劳作着。 一些采集工负责从动物的遗骸身上采集腐烂的食肉，待骨血剥离干净之后，搬运工们就把那些写着字迹的骨头运往地底深处。 另有一些长老和祭司负责指导那些刚刚“觉醒”的食尸鬼，教育他们如何保持人类形态，以及克制那种疯狂食腐的冲动。 陈强思考了一会。 很好…… 至少莫尔迪基安，在今次的战役里是盟友而非对手，是负责发任务的友善np。 都说莫尔迪基安是一个“下级旧日支配者”，但显然，这位藏骸所之神隐藏的实力比明面上强得多。 “我猜，”陈强眯起眼睛，“皮克曼离开的时候不告而别，回来的时候也没向你们打招呼。” “当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以他儿子的名义，在阿卡姆周边开了很多产业，”长老说，“就我知道的就有一间画廊，位于塞勒姆地区的骨科治疗中心，还有一家面向大学教授的退休疗养所。” 陈强双手抱胸。到目前为止，皮克曼的事迹听上去很像一个正常返乡的富商。 “我们怀疑……他们正在用‘人类骨骼’代替牲畜，”长老说道，“在活人的骨头上，收集古代文明遗落的知识。” “通过人骨收集知识？”陈强眯起眼睛。 令大活人全身上下的骨头活生生爬出“字迹”。 其残忍，想想就让人陷入疯狂。 但既然可以用牲畜的骨头，皮克曼没必要冒着风险去解刨人类吧？ “重现人类文明的知识，只需要牲畜的骨头就能做到，”大祭司说，“但如果想要重现更伟大的文明……” 他指了指古诗音：“比如，要还原这一位的先祖们那光辉的文明，单凭牲畜就不够。古老者一族比人类更为强大，要找回它们所遗落的知识必须利用到文明种族的骨头才行。” 陈强微微点头。这倒是很好理解。 “皮克曼在探寻禁忌的知识，”长老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的。” “所以我们‘理智堡垒’能做到什么？我们只是一个小创业公司，而你们食骸一族实力强大，人多势众。” 小创业公司你妹啊！长老腹诽。 “皮克曼一伙布下了结界，食骸一族一旦靠近他的产业就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就想求助和我们同盟的人类帮忙调查。如果是您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哦……”陈强心思急转。 系统任务是必须完成的，然而…… 不讨价还价，怎么能从中榨取更多的好处呢？ 虽然不知道老头是莫尔迪基安的化身，疑惑只是莫尔迪基安的传话者，他都是在委托“理智堡垒”办事。 就这么答应下来，也太便宜他们了，陈强想。同样的事他们完全可以交给其他组织来做。 陈强思索了一会儿，在甬道里来回踱步。 “陈强先生，”见陈强沉默不语，长老显得有些着急，“您的‘理智堡垒’是人类新兴的调查员组织……” “请恕我拒绝。”陈强说道。 “什么？”老祭司怀疑自己听错了。 “请恕我拒绝，”陈强说，“拯救世界的工作去找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理智堡垒’是一家游戏公司，在拯救世界方面经验不足。” 第200章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答应他啊！”地上的海伦娜几乎要急的跳起来了。 答应他，然后让他对我们开放失落的图书馆啊！ 这是每个考古学家和神秘学家都梦寐以求的！ …… “答应他好不好？”古诗音星星眼()，也许能借此机会打探到先祖的情报让她十分激动，“反正我们也要去阿卡姆。” “但说真的，这样的工作‘绿色三角洲’也可以接。”塞茜露撇撇嘴。 老祭司仿佛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 食骸一族的确拥有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能力，但自身也有可怕的弱点，注定只能在人类社会的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存活。 在时代日新月异的今天，陈强是食骸一族计划中的重要盟友。 老祭司用自己藏在袍子里的手默默施展了“藏骸所之神联络术”，暗中和莫尔迪基安交流着。 【我知道了。】 “除了所有地下隧道的使用权不变，我可以为您开放我们的图书馆，”得到了神明明确的指示之后，大祭司横下了一条心，“我们允许您调查‘失落图书馆’里的文档。不管是《乐经》还是《红楼梦》遗失的部分，甚至您小时候丢掉的日记，我们都允许您借阅。” “最后那个就免了……”陈强扶额。 “但同时，您也要多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老祭司佯装出一副很淡定的世外高人样子，克制着自己剧烈的感情波动。 “什么？说吧。”陈强双手抱胸。 恐怕委托“理智堡垒”进行阿卡姆调查对食骸一族来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投……”老祭司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投？投什么？” “投……”隔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表情，但陈强猜测那张面具下的老脸一定憋得通红。 【陈强心理学检定65/73成功】 讲了那么多话，这还是系统第一个显示出来的心理学呢。 “让我猜猜，”陈强突然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想要投资？” “……”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 “实话告诉我，”陈强露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你们是不是在经历一场经济危机？” “是。” “你们是不是缺钱？” “是。” “你们是不是亟需‘理智堡垒’这种级别的公司注资来渡过难关？” “是。” “你们不是全球第一的畜牧业巨头吗？为什么会陷入资金危机？” 如果是个无底洞的话，那谁爱当接盘侠谁当。 “理智堡垒”的资金离陈强理想中的“雄厚”还差得远呢，填窟窿的活可不能随便接！ “我们的确是家大业大……” 长老突然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您知道维持全球连锁分店有多困难吗？在当代，没有掌握核心科技，大公司经营起来举步维艰。我们食骸一族拥有‘过去’，却没有‘现在’。您知道一间公司不能自由招聘员工，只能用自己的培养的人何等辛苦吗？幻梦境里那些古老部族，他们只会‘咪咕’和‘咕呤’的潘斯语，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在你们开展企业文化培训的时候，我们在教冷原土著小学加减乘除……” 陈强：“嘿，老大爷，您冷静一下……” 长老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没错，畜牧业是个了不起的行业。我们既要维持全族人的口粮，又得让财务报表说得过去！曾几何时，任凭风吹雨打天灾**，俺们关门起来还能过日子。但现在呢？哪个国家都是市场经济，但凡进货和产量对不上，就会有一堆税务和记者的人堵在俺门口探头探脑！” “您的自称变成‘俺’了……” “瞧啊，大伙儿当然可以说‘您可以开源节流嘛’！漂亮话谁不会说呢？没有俺们的维持，米国的殡仪馆和丧葬业早就集体倒闭了！俺们能赚多少呢？能解决多少族人的就业问题呢？您看，您是游戏公司，不用担心这些。俺们可是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障。俺们的敌人，那是一群把人类视为盘中美餐的疯子。在您几位开开心心上班下班的时候，俺们的人提心吊胆，生怕他们发动袭击！您知道俺们在安保上投入了多少吗？” 长老滔滔不绝。塞茜露震惊了，古诗音和克希拉瞪大眼睛，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对您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事实，我们‘理智堡垒’深表同情。”陈强只好拿出七点种新闻的态度去应对。 “俺们流失了大量拥有经营头脑的人才，”长老的红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俺们的族人在人类社会闯入名堂来，就不愿意再和部族有太多来往。俺们哥几个一直在维持着，不能让大家伙挨饿，但到了现在也差不多山穷水绝了。俺们在人类社会里是有一些朋友，但是……” 塞茜露摆手：“‘绿色三角洲’也没有钱，他们连我的工资都成天克扣。” “……而您的出现，”长老抽了一下鼻子，自称恢复了正常，“给了我们新的希望。如果您不肯帮手，再过几年，有的部族就只能搬回幻梦境啃冷原上的老鼠了。本来我们打算，等到您的调查结束之后，再来拜托您这件事，但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俺就给您交个底。您并不畏惧我们，因此我们希望您能出手……解燃眉之急。” 长老不说话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周围的空气一会凉，一会热，长老的整个身子不住的在发抖。 陈强沉吟了一会。 说真的，他不反感食骸一族迁回幻梦境。对那些幻梦境里的土著食尸鬼，他们爱怎样就怎样，陈强开的是游戏公司，不是慈善实业部。 至于其他融入人类社会的食尸鬼，恐怕是舍不得现代世界的红灯酒绿吧。 不过…… 其中也确实有徐叔那样，在人类社会有放不下的牵挂，才留在人类社会中的食骸一族。没有心理支撑的食尸鬼，迟早会堕落为疯狂的怪物。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不瞒您说，‘理智堡垒’也在筹集的资金的阶段，”陈强缓缓的说，“所以我恐怕不能拿出太多直接的无偿资金援助。你们食骸一族自己的问题，终究只能由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协助你们。而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劳力。” 第201章 阿卡姆的钞能力骑士 陈强一个大喘气。长老期待的看着他。 这群食尸鬼很擅长装比！现在，轮到这边吊一吊他们的胃口。 “我在各行各业，特别是当代的高科技产业，”陈强温和的说，“都还有些薄面。我如果开口，再加上你们自身的产业做抵押，应该可以帮助你们争取到一些低息贷款。你们可以在一些不发达的地区建立新的封闭工厂。确保隐藏秘密的基础上，我还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些保安岗位。你瞧，你们食骸一族个个力大无穷，还特别能上夜班，一定能获取不小的利润。” “这种事情俺们早就想做了，”长老点头，“但的确是存在人脉和启动资金上的困难。” 之前他们在中非进行过类似的工程，无奈当地的经济条件实在是太差。没有人类大佬的帮助，食骸一族很难在人类的工业社会里站稳脚跟。 “当前的国际产业更新换代，”陈强扯着他的创业ppt台词，“你们食骸一族也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除了力气活，你们的双手也很灵巧……” “无论人类时代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长老说，“我们食尸鬼都是双利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理智堡垒’帮助那些人类社会出身的食骸一族接受培训。他们很适合从事键盘上的工作，甚至精密技工。” “的确地下世界的劳动力过于溢出了。”长老摸了摸他光秃秃的下巴。 “等到‘理智堡垒’将来建立了虚拟头盔的装配线，我也可以让一批食骸一族员工——至少得有高中毕业的文化——进入我的流水线。‘理智堡垒’会负责新建工厂的员工食宿，额外的工资呢，就交给你们这些长老支配，来填补你们在传统产业上的窟窿。您感觉这样如何？” 陈强露出灿烂的笑容。 除了核心配件是系统制造的机床出品，虚拟头盔的外壳装配需要能干活有肯保密的人才，食骸一族极为合适。本来他们的生产生活就是相对封闭的，还有地下通道可用，是封闭工厂最完美的员工。 “行。”这个结果对长老来说不能算太好，但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作为代价，”陈强忽道，“您也要答应我两个额外要求。” 长老心里咯噔一声。 “第一，我从你们的图书馆里借阅的书籍，”陈强大义凛然的说，“请允许我对整个人类社会开放。” 长老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和他的神交流。 “行，”过了半晌，长老说道，“无论是全本的《乐经》还是《红楼梦》，我们都可以交给您，但您是怎么发现它们的，怎么向公众解释，就由您自己想办法。因此产生的利润……” “……全人类共同的文化瑰宝，不要让它们染上商业的铜臭气，”陈强义正辞严，“如果万一真的产生了什么利润，我会给你们留十分之一的分成。” 除了事不关己的克希拉，包括古诗音在内，所有人都在用“陈扒皮！”的眼神看着陈强。陈强在员工工资方面毫不含糊，但对外人就扣扣索索。 长老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陈强说，“是我私人的疑问。我很好奇——你们一族在地球上熬了这么多年，也出过皮克曼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你们就一直在生活这种困境中呢？难道你们不是会——魔法吗？” 老祭司松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您的伙伴们，秦逸仙秦先生，还有梅根太太都很清楚，”长老疲倦的说，“所以我直接告诉您也无妨。” “请讲。” “食骸一族的寿命比人类更悠久，但并非长生种。” “我知道。” “几千年了，食骸一族的人口增长率一直是0。进入工业社会之后，已经连续几百年负增长了。” “……我大概明白了。”陈强默默的点头。 巷道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冰冷感终于缓缓消失了。陈强甚至产生了一种舒适的感觉。 “看来伟大的莫尔迪基安也对我们的谈话结果感到满意。”长老的情绪也振奋了一些。 “伟大的莫尔迪基安一直在看着我们吗？”陈强问道。 “您说什么呢？”老食尸鬼笑了起来，“直到刚刚为止，伟大的莫尔迪基安一直在这儿。” “……” “您认为莫尔迪基安是什么样的存在？四爪螃蟹还是八爪蜘蛛，或是山这么大的食尸鬼？”老祭司看着无限绵延的地底通道，顺带黑了几个旧日支配者，“不，它不是那样的怪物。莫尔基迪安是旧日存在中最伟大的一员，比起那些被封印着的湖中魔神——也好意思自称为神——以及幼体——” 克希拉：“嗯哼？” “——我什么也没说，”长老乖觉的改了口，“伟大的莫尔迪基安不是那种东西。它就是笼罩这通道的黑暗虚空本身。莫尔迪基安就是黑暗，黑暗就是莫尔基迪安。您刚刚不是一直感到冷吗？那种感觉……那种冰冷，就是莫尔基迪安本身。” 陈强突然产生了一种离奇的感觉——自从自己来到这地下，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始终存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来自上古的眸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 【陈强智力检定7/75成功】 【塞茜露智力检定72/40失败】 【理解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 【sc1d8/1d20】 【陈强理智检定33/43成功】 【1d8=8，受“精神固化”影响损失减半，当前理智39点】 陈强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 “不用担心。伟大的莫尔迪基安视汝为盟友。汝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心，而是站在您的立场为我等考虑。我等愿意接受您的帮助，今后也将协助‘理智堡垒’。也希望您能感受……它的善意。” “……” 对于藏骸所之神来说，食骸一族是留在地球，抑或退守幻梦境，其实是无所谓的。 黑暗虚空之神维持着生与死的界限，持续着守望着生与死的界限，直到这个星球的终末，甚至…… 陈强颤抖的摘下海伦娜的单片眼镜，拿起手机。 “守秘人的记事簿”里，已经更新了新的条目。 【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终末的守尸人】 【力量185；体质385；体型：无意义；智力200；意志250；敏捷100】 【莫尔迪基安的所有属性随时间流逝而增加。宇宙终末时，所有属性达到1050。】 ……是这种性质的神啊，陈强心中了然。 …… 时间来到七月。 通过食骸一族地下通道，暗中来到了阿卡姆的陈强，这几天一直在假面骑士的剧组混在一起。 “时间差不多了。”他心想。 第202章 阿卡姆欢迎客人 夏日炎炎。 阿卡姆，这座历史悠久的小镇依旧保持着它“亘古不变”的“平静”。 去年，一位富有的外国商人收购了濒临破产的《阿卡姆公报》和《阿卡姆广告人》两家报社。它们的员工只剩下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但好赖是活了下来。 许多冥顽不化的老年人把外国入侵视为一场“灾厄”和剧变，但更多的人明白，和在那些新时代浪潮中黯然消失的地方报纸相比，阿卡姆镇至少守住了自己的传统。 今天，阿卡姆人仍旧能够每天早上，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像一百年前那样，摊开尚透着墨香的报纸，阅读今天的新闻。 和许多古老小镇一样，在二十一世纪，阿卡姆的经济也陷入了衰败。第三次科技变革的浪潮差点成为这座小镇的掘墓人——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师生齐心协力，阿卡姆镇就要成为历史了。 无论如何，阿卡姆坚持了下来。隔着密斯托卡尼托克住宅区的窗户向外张望，人们仍旧能看到那透着新英格兰风情的复折式房顶——并非几百年前的老建筑，而是当代人刻意仿古的产物。 和其他城镇一样，阿卡姆的主要街道上也早已布满了摄像头。曾几何时，阿卡姆镇上流传着许多怪异的传说，但现在，那些神秘的传闻也和逐渐故去的老人们一起，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 发布于网上匿名版的无稽怪谈，大学城胆小的女生之间流传的鬼故事，以及痴呆的老教授在疗养院里的疯话…… 在部分信息时代的年轻一代眼中看来，阿卡姆镇的古老传说只不过是这种东西而已。难以想象父辈们真的相信，十七世纪从塞勒姆监狱里逃出的女巫，在阿卡姆镇秘密的举行着神秘的拜鬼仪式…… 拜托。这只不过是父母吓唬小孩子，不让他们溜出去玩的借口而已。 看一看窗明几净的新疯人院——好吧，是“圣玛丽精神疗养中心”，大家只是习惯性把它叫疯人院——全面引入了先进的、人道的疗法之后，病人的治愈率大幅度提升。院长是一位和善的东方人，在本地居民中有口皆碑。 除此之外，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们不计回报的在阿卡姆投资，给那些没有能力进入大学工作的普通镇民们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 首先是拯救了阿卡姆的两家传统报社的阿尔伯特·夏尼先生。每一位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肥胖的体型吓到。瞧瞧他那膨大的肚子，粗壮的腿脚！上衣、裤子和鞋子都是特制的，正常尺码的衣服根本容不下他肥硕的身躯。 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有钱人，这就够了。他访问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时候，两只猎犬对着他疯狂吠叫，但夏尼先生并没有把这小小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然后是画家皮克曼先生的儿子，小理查德·皮克曼也回到了故乡。许多人对此感到惊讶，因为小皮克曼长得和父亲一模一样。 19世纪阿卡姆镇曾经经历过一段困难时期，皮克曼家族的先祖帮助镇子大力发展出口贸易（阿卡姆并不靠海，但河船沿着密斯卡尼托克河行驶得很快），将镇子保存了下来。直到今天，镇上都有一条叫做“皮克曼大街”的街道，来纪念皮克曼家的功勋。 皮克曼先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皮克曼大街沿线开了一家当铺，高价收购那些阿卡姆本地家庭的古董和书籍，他的慷慨解囊帮许多被负债拖累的阿卡姆家庭渡过了难关。 仔细思考一下——只要从家中老人的遗物里掏出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陈旧玩意儿，皮克曼先生就愿意拿出很高的价格购买。他简直就像天使一样。 现在，皮克曼先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阿卡姆周边先后开设了画廊（收录了很多老理查德·皮克曼的作品）、骨科治疗中心（有很多病人从米国各地跑来求医）和专门面向大学教授的疗养院。最近，他又在谋划着设立一家专门出售古董和书籍的拍卖行，店面和波士顿最大的拍卖行一样好。 阿尔伯特·夏尼先生，以及“混沌物质”集团的丝蒂法娜小姐，对这个新项目都很有兴趣。 如果说皮克曼先生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他的英语口音十分奇怪，有时还会突然间停下来，发出“咕呤”的怪声，让人怀疑他是在哪儿长大的。 拿阿卡姆镇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普通办事员的话说——有了这么多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杰出公民施加援手，阿卡姆，这座民风淳朴、学风浓厚的古老小镇，它的前途注定一片光明。 …… 皮克曼大街上。皮克曼典当行。 无所事事的店员伊丽莎白·米勒正在做梦。 这里毫无疑问是阿卡姆镇，她的故乡。但显然不是21世纪的阿卡姆镇，甚至不是20世纪的。 密斯卡托尼克河的北面还是一片荒芜；河流南侧，透过草甸，她能看见南方粗糙的原木建筑。带着兜帽的船夫驾驶着渡船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笛声，却找不到吹奏者。 街上只有几个穿着袍子的人影，他们的步伐就像是梦游一样，伊丽莎白很快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几只黑猫从她脚边路过。 几百年过去了，猫这种生物在阿卡姆还是一样的多。 …… “小姐。醒一醒！”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伊丽莎白从梦境中唤醒。 柜台前已经有一位顾客了。 “抱歉，先生……”伊丽莎白晃了晃脑袋。 刚刚的梦境她曾经在皮克曼先生的油画里见过。 皮克曼先生的作品大都是一些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东西，但也有几张描绘了17世纪的阿卡姆镇，自镇子诞生以来就存在的古老传说。四月之末，当来自塞勒姆的女巫们举行她们的仪式时，阿卡姆家家都紧闭大门，而那些女巫就游荡在阿卡姆的巷子上。 那顾客是一个奇怪的东方人。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第203章 阿卡姆的第一次检定 当铺的柜台前，提着手提箱的陈强露出一个笑容。 “您好。”带着魔法面具的陈强优雅的说。 但愿食尸鬼长老赠送的魔法面具就像他吹嘘的一样好用，陈强心道。 和奇幻小说里那些没有副作用就能改变体态和相貌的方便道具不同，长老送给他的这件面具仅仅可以些许改变相貌的细节，无法改变瞳色和脸型。同时，还需要消耗使用者的精力（陈强用系统估算了一下，大概每小时1点mp）。 在阿卡姆，这也足够了。其实大多数普通米国人看华国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伊丽莎白揉揉眼睛。 也许自己和那些个几百年前的东西接触太多了，产生了某种幻视现象，伊丽莎白想。天晓得这个镇子的居民为什么总是藏着那么几件文物级别的东西，搞得自己现在就连做梦都和阿卡姆镇的历史有关。 昨天她和姐姐欧丽芙讨论了一晚上申请“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资格要怎么写，被选中的可能性才会更大。这直接导致她睡眠不足。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伊丽莎白强打起精神。 “我有一件很珍贵的古文书需要典当。”陈强身着随处可见的白衬衫，微笑着说道。 【伊丽莎白母语检定96/50大失败】 陈强穿得入乡随俗，但没有刻意去伪装自己那不地道的英语口音。但大概是因为太疲劳的关系，伊丽莎白非但没有发现客人是华国人，甚至误以为陈强是一位久居米国的华裔。 为了今天，陈强可谓做足了准备。他本人从食尸鬼一族的地下通道来到阿卡姆郊外，“理智堡垒”却对媒体放出消息，说他们那位身价亿万的老总正在通往夏威夷的一艘邮船上。几乎没人知道，陈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阿卡姆镇。 “请问您怎么称呼？” “陈坚。”陈强借用了一下堂兄的名字。 伊丽莎白并未起疑。 “请告诉我书名，”伊丽莎白坐直身子，这种在阿卡姆的当铺也算常见的生意了，“还有……” 陈强眯起眼睛。从现在开始，就是关键了。 “小姐，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陈强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淡然态度，“我要出手的书籍十分珍贵，远远超乎您的想象。” 伊丽莎白直视着陈强的眼睛。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毫无疑问的透着…… 【陈强魅力检定100/53大失败】 ……透着难以掩饰的贫穷。 “……”陈强的表情僵了一下。 艹。 第一次检定你就给我来这个？ 而面前的伊丽莎白，依旧保持着服务化的笑容。 错不了的，年轻的女店员心道，这位面容毫无特点（魔法面具的影响），衣着也不阔绰（在阿卡姆随便买的）的年轻东方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当然，当铺店员并不排斥穷光蛋上门。 皮克曼先生在本地录用的员工之一，伊丽莎白接受了严格的培训，从如何阅读顾客的“微表情”，到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评估他们的经济状况。等等。虽然刚刚因为还没睡醒的关系有些失态，但从现在开始，必须认真审视…… 【伊丽莎白心理学检定61/50失败】 【伊丽莎白估价检定4/70大成功】 东方男子表情淡然，眉头微微皱起，左手食指轻微的一晃一晃，右手把自己的手提箱握得非常之紧。 在伊丽莎白的经验中，露出这种反应的人正在心理上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考虑到他们前往当铺的行为，他们往往正在经受严重的经济危机，同时对自己将要典当的物品缺乏信心。照此推断，“古籍十分珍贵，远远超乎想象”什么的八成也是为自己壮胆的话。 同时，因为昨天刚刚去过临街的百货商店的缘故，伊丽莎白确信，他崭新的衬衫和手提箱都是刚刚从那里购买的东西。 连这种连衣装和手提箱都是临时凑出来的穷光蛋，很难想象他能掏出什么值钱货。 “陈先生，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伊丽莎白挑了挑眉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希望和皮克曼先生面谈，而不是在这任何人都可以进进出出的大厅里泄露我的秘密。” 尽管不对大失败之后的后续检定抱什么希望，陈强还是尽着自己的努力。 “您考虑一下，如果我典当的物品最后被证明价值非凡，而您却对此浑然不觉，皮克曼先生会怎么说？” 陈强并不担心生意告吹。 正常的克苏鲁模组，调查员在明，神话生物在暗。 但这一次阿卡姆战役却不同。 阿卡姆人还不知道陈强的到来。他在暗，皮克曼等人反在明，即使第一次的试探性接触失败了，陈强也有的是办法“卷土重来”。 真要的说的话，倒像是阿卡姆镇的人们在“攻略陈强设下的模组”。 【陈强恐吓检定14/15成功】 可以看到陈强的言辞起到了一些作用。伊丽莎白面露不愉，但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把您东西放在柜台上，”她说，“让我检查一遍。” …… 大街对面的露天咖啡厅里，一名魁梧的男子好整以暇的欣赏着阿卡姆的街景。 他的目光看似飘忽，实则寸步不离对街的当铺。 觊觎着阿卡姆镇宝藏的并不止有皮克曼。在皮克曼打破了游戏规则的现在，其他势力的眼睛也盯着他。 【？？？侦查检定26/85成功】 他注意到了走进当铺的陈强。在阿卡姆镇，东方面孔还是比较罕见的，会光临皮克曼典当行的就更少了。 …… 陈强掏出的手稿是希腊语，伊丽莎白并不认识。 【伊丽莎白带惩罚的估价检定94/50失败】 “估价”技能不仅可以用来评估物品的价值，还能估算物品的年龄，发现它的历史背景，以及鉴别赝品。 显然，伊丽莎白不懂古希腊语，但也没能发现“古卷”是近代假造的。 “这是我在西亚的一个朋友交给我的，”陈强说，“当地的武装集团袭击了一个考古现场，很多文物都流落在外。我的朋友说这上面是希腊语，大概是古代西亚人从欧洲引进的抄本吧。” “我要把它拍下来，”伊丽莎白做出了决定，“等到我们能确认其中的内容之后，再来和您联系。” 第204章 你说他会上钩吗？ 三十分钟后。 因为那位女店员迟迟不肯出价，陈强在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就带着手提箱离开了。 【陈强侦查检定60/72成功】 【塞茜露侦查检定16/46成功】 “我们被盯上了。” 在街角和陈强汇合的保镖塞茜露，压低声音说道。 “我注意到了。”陈强轻声道。 女店员伊丽莎白拍下的只有古籍的前几页。倘若皮克曼能了解其中的“含义”，他很快就会来试图在阿卡姆镇寻找“陈坚”这样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了…… 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散失著作《大宇宙秩序》。陈强选择它是因为它有一个哄人的名字，而且，有那么一丁点，内容涉及到了位于宇宙中心的战栗黑洞。 这是他从食骸一族的图书馆掏出的古代遗失著作之一，由海伦娜亲自誊写，然后再由n网络的工作人员做旧处理，可谓是集中了人类智慧的造假——其实和真货也差不多。 皮克曼能够轻易判断出书籍的内容是真的。无论皮克曼把陈强这个神秘的东方访客认作食骸一族的成员，亦或者真心出售宝物的人类卖家，他都不会轻易“放过”陈强。 出乎陈强的意料，自己一离开当铺，那名坐在对街咖啡馆里监视着当铺大门的强壮男子就偷偷的跟在了自己身后。 【？？？追踪检定47/10失败】 然而，警戒心极高的陈强和赛茜早已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上车。” 陈强和塞茜露钻进了停在十字路口的防弹皮卡。老地图说明这里曾经是“魔女之家”的所在地——“魔女之家”三十年代倒塌之后，在原址上建起了供黑人和波多黎各人居住的公寓，但东方人依旧极为罕见。 秦逸仙正坐在皮卡的驾驶座上。 徐叔和其他食尸鬼费了很大力气，把这辆陈强的座驾从地底隧道弄了过来。“绿色三角洲”为它搞到了一张临时车牌。 “甩掉他。”陈强指了指身后的大汉，言简意赅。 秦家大少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急匆匆追踪者，踩下油门。 “是个外行人。放心。”秦逸仙的淡淡的说。 秦家大少原本打算留在妹妹身边，但小雪却打发他尽量支援陈强。于是秦逸仙照做了。 秦凌雪的心理治疗至关重要，这个时候应该尽可能降低她的压力，不是吗？ 【秦逸仙汽车驾驶检定25/75成功】 显然，那名跟踪者没有想到那位刚离开当铺的寒酸先生会突然乘上一辆车子以近乎于超速的马力绝尘而去。 【？？？幸运检定95/60失败】 当他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企图跟上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的陈强的车子消失在阿卡姆晦暗的街巷深处。 “这是个阴谋，”坐在出租车里，魁梧男子面色难看，“生面孔的东方人……又有什么新的势力打算在阿卡姆作祟了。”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去警局，我得报……不，”魁梧男子突然改了主意，“去密大。” 他顿了顿，取出自己的警员证件：“我是警员。不要把我乘车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在历史上，阿卡姆的警员们学会了对那些街头巷尾的小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不敢去招惹镇上那些奇怪的组织。 倒是信息时代来临之后，阿卡姆警局连续侦办了好几起陈年旧案，获得了市民们的普遍赞誉。 陈强和秦逸仙判断当地的警员组织很可能和神秘势力有所勾结，从而没有主动联络他们。 然而，群魔乱舞的阿卡姆镇这么多年来能保持基本秩序，那些兢兢业业做着善后工作的警方人员的确功不可没…… “密大。好的，”司机重复了一遍，“巴克警官。” 他从巴克的警员证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巴克侦查检定92/85失败】 心不在焉的巴克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位带着头盔，骑着蓝色摩托车的女士从后方悄悄跟了上来。 “我已跟到目标。”摩托车上的小夜子冷静的通过步话机向陈强发着报告。 眼下“理智堡垒”兵强马壮，负责接应陈强的当然不会只有塞茜露和秦逸仙两人。一旦情况有变，按照预定计划，当陈强甩开跟踪，就轮到不幸的追踪者被反追踪了。 …… 陈强的汽车上。 “你说皮克曼会上钩吗？”对手太菜，把车开回密斯卡尼托克酒店的秦逸仙百无聊赖的问道。 “难说，”陈强微以沉吟，“但比起医院和疗养中心，当铺已经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 “他不是还有画廊嘛。”一向稳重的秦逸仙罕见的吹了声口哨。 “你懂艺术吗？”陈强翻了个白眼。 “不懂，”秦逸仙干脆的说，“但我懂那些画的模特。” 皮克曼的作品表现了食尸鬼一族的生活情境，污秽、狰狞、令人厌恶。他也会描绘阿卡姆和塞勒姆的历史，以及其他一些不可名状的诡异风景。 现在，各种各样的神话生物都会成为他的模特。 “我才不会让我的员工成为皮克曼这只老食尸鬼的模特。”一想到皮克曼作画的情景，陈强就不由得一身恶寒。皮克曼很少刻画正常的人体，但也许古诗音和伊斯的本体会成为他的目标。 “其实我偷偷去画廊看过，”秦逸仙说道，“我只能说，21世纪的艺术界远远要比一百年前包容，尤其是在‘审丑’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一百年前这些离经叛道的作品害得他众叛亲离背井离乡，但现在，还有粉丝专程从国外来‘欣赏’他的作品。” “怎么会有国外粉丝？” “他上个月把那他幅《进击的食尸鬼》……啊呸，《进食的食尸鬼》发到网上去了。‘想看看作者更多作品吗？来阿卡姆吧’。就是这么一回事。” “难道就没有人来管管吗？”陈强埋怨，“这种惊悚图片……竟然没造成社会新闻。” “毕竟大家都在讨论‘理智堡垒’，”秦逸仙温和的说，“除了美术爱好者，又有谁会关注米国小镇上不起眼的老画家呢？我在阿卡姆的餐厅里吃个饭，都能听见邻桌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你的公司。哥们，我觉得你迟早会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 第205章 理智堡垒的天罗地网 黑色皮卡飞驰在阿卡姆的街道上。 “……你究竟是在捧我还是骂我？”陈强吐槽。 说得好像我和我的“理智堡垒”比皮克曼先生危险性还大似的。 “别那么当真，”秦逸仙耸了耸肩，“对皮克曼的问题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也不想让皮克曼那些刻画着非人类种族的美术作品流传太广。” 秦逸仙说着，稍稍放慢了车速。 他是真心觉得随便掏出一个技术就能震惊全球的理智堡垒比皮克曼的画廊、当铺要“可怕”得多。万幸，理智堡垒是他的盟友，而不是对手。 “由‘绿色三角洲’先期调查的事也已经有结果了，”秦逸仙说道，“我们在你的虚拟空间里经历了可怕的场景。那之后，‘绿色三角洲’就一直在确认，在现实世界里那些人物的真实状况。” 陈强回想了一下。 在虚拟模组“魂越阿卡姆”中，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疯人院里，只能依靠秦逸仙和塞茜露等人的汇报获取情报。 秦逸仙等人在第一时间试图接疯人院里的陈强出院，被疯人院用花言巧语打发走了。 从疯人院离开之后，秦逸仙一行人赶往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秦逸仙遇到了欧丽芙·米勒，计算机系的学生。她曾在疯人院接受治疗，痊愈之后回密大就读。最终，她在秦逸仙眼皮子底下遭到了不明神话生物的袭击而死。 因为忙于营救陈强，秦逸仙等人最终没有挖掘出欧丽芙·米勒之死的真相。 “存在同名同姓的人，但和在虚拟世界里的略有不同，”秦逸仙缓缓的说，“就那几个我们在大学城里遇见的关键人物：欧丽芙·米勒这个遇害计算机系学生依旧健在，也的确在阿卡姆疯人院进行过治疗，最近在忙于一个和数学系合作的项目。但她是二年级，而不是三年级学生……” “是那个饲养怪物的女人。”塞茜露也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密大校园里游荡着的，明显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团块状生物。那种生物的外形很可怕，但胆子却很小，一见到她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秦逸仙顿了顿，继续组织语言：“……协助我们的艾米丽·巴克警官的确存在，但不是校警，而是和她兄长霍格·巴克一样，都是直属本地警局的警员。还有和我们打过交道的珍妮弗教授，她是密大校医院的正职院长，而不是副院长。总的来说，和虚拟世界有微妙的差异。” “微妙的平行世界。”陈强总结道。 “是了，”秦逸仙赞道，“我就想说这个词。” 汽车拐过一个弯。 “我们暂时继续以密大的计算机系和校医院为对象继续调查吧，”陈强托着下巴，“不要打草惊蛇。疯人院的情况呢？” 陈强想起了他在疯人院里的两个病友，大魔法师毕格比和人形米戈米高尔。 加油啊，你们的玄君在路上了！ “疯人院很难渗透，”秦逸仙埋怨，“院长姓顾，是个在米国出生的华裔。他非常狡猾，我们很难弄到疯人院的病人名单。不过，你说的那个毕格比是阿卡姆著名的疯子，倒是有一丁点人尽皆知的情报。” “知道他是怎么入院的吗？”陈强好奇。 “不，”秦逸仙温和的说，“但和你的描述相比，他有一点完全不一样。他是个驼子。” 皮卡绝尘而去。 …… 与此同时。 小夜子骑着摩托，紧紧追踪着巴克警官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侦查检定5/25成功】 心烦意乱的巴克警官没有发现，而他所乘的出租车的司机却发现了后视镜里的女摩托手。 上帝保佑，在阿卡姆镇的古老街巷上飙摩托的女孩可不多见…… “先生，后面……”司机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必要提醒乘客一下。 “该死！”巴克一扭头，蓝色的摩托正在步步逼近，不由得骂了一声。 被发现了！ “快走！甩掉她，超速也没关系。” 无论这名女车手是皮克曼的人，还是那位神秘东方人的部下，他可不认为对方会愿意和他“友好”的交流。 在阿卡姆镇……警员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护身符！ “可是……”司机有些犹豫，他可不愿意被卷进不明所以的麻烦事里。 “是搜查的需要。”巴克简单的说，把一叠小费往副驾驶席上一拍。 “……我知道了。”拿钱办事的出租车司机不疑有他。 【？？？（出租车司机）汽车驾驶检定60/50失败】 后方，女摩托车手——羽田小夜子眯起眼睛。显然，那辆笨拙的出租车正在已经发现了她的追踪，正在企图摆脱她，只是驾驶技术不怎么过关。 小夜子想起陈强的嘱托“如果被发现那就放弃，以自身的安全为最优先”。 小夜子笑了。 “抱歉啊，老板。” 对自己的摩托车能力极有自信的她不打算就此放弃。对方的出租车向北一拐开往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方向，至少要确定对方的目的地是否真的是密大，否则怎么向老板交代？ “赶在它前面！” 【羽田小夜子导航检定6/10成功】 小夜子在脑内把附近的地图记得很清楚，摩托车拐进了大街边上的小巷。 【羽田小夜子摩托车驾驶检定31/50】 摩托保持着最高时速，奔驰在阿卡姆阴暗的小巷里，惊走了几只觅食的黑猫。 只花了几分钟不到，小夜子的蓝色摩托就停在了密大正门斜对面的小巷里。她跳下摩托，蹲伏在角落的阴影中静静的等待着。 【羽田小夜子潜行检定54/55成功】 稍后，看着那辆的士终于缓缓开进了密大校园，她露出了满意了笑容。 “诗音，你现在在图书馆吗？”小夜子拿起通话器。 古诗音并非“搜查组”的成员，但她的外貌优势不必做任何掩饰，就能让普通人丧失警惕。 “我在办公楼……” “刚刚有一辆出租车进了校园。对，帮我看看它停在哪里了。车牌号是……”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理智堡垒”俨然已经在城里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 第206章 谁是调查员，谁是幕后黑手？ 下午。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办公楼，名誉教授们的专用的教员休息室中。 自从前年“名誉教授会”的最后一位成员，百岁高龄的温盖特·皮斯里教授去世之后，这间休息室就显得寂寥了许多。 很多学生把“名誉教授会”的成员视作胡言乱语的疯子，但只要对这些学者的为人有起码的了解，就会理解“名誉教授会”并没有夸大其词。他们的成员们直面过显现为穷凶极恶之物的宇宙之邪恶，仍旧得以生还。一位同行把他们称为现代的圆桌骑士。 墙上挂着几张创始人的肖像（注）—— 威廉·戴尔教授，投身于人类第一次深入南极内陆山脉的探险；纳撒尼尔·皮斯里教授，人们传言说，他曾经被来自另一个时间的生物替换过，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温盖特继续主持着名誉教授会的工作；阿尔伯特·威尔玛斯教授，有时会和朋友吐露一些他和冥王星人的遭遇；亨利·阿米蒂奇教授，他过世时捐了一大笔钱给阿卡姆本地的狗场，根据他的遗嘱，无论今后时代再如何变幻，密大的图书馆、博物馆和办公楼都必须养狗。 （注：分别是《疯狂山脉》《超越时间之影》《暗夜呢喃》《敦威治恐怖事件》的主人公） 古老的圆桌旁摆着八张有皮革软垫的安乐椅，桌上还有玻璃酒杯、白兰地酒瓶和温暖的蓝色咖啡壶。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无论何时，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始终恪守着他们的原则。当米国官方试图从他们嘴里撬出任何和“真实的神秘”有关的情报时，他们顽强的拒绝了。直到今日，隐藏着诸多奥秘的密大图书馆禁书区仍旧没有对“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开放。 密大的历史学和神秘学教授们非常清楚，在这个危机重重的星球上，野心勃勃的人类组织并不比一个友好的外星人更加可信。因此，他们谨慎和那些大型调查员组织保持着距离。 当霍格·巴克警官绕过办公楼前那只凶猛的看门狗，急匆匆的踏进这间教员休息室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每当阿卡姆镇出现什么新的风吹草动的时候，几名和密大关系良好的警员就会拜访这里，商讨有关的对策。 “艾米丽！”巴克警官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妹妹，艾米丽·巴克警员，“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先走了，”一旁，一名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眨了眨眼，对着站在落地窗边的年轻教授婷婷的鞠了一躬，“史蒂芬·戴尔先生。” 她自然是古诗音了。陈强本人乔装打扮谋定而后动，而“理智堡垒”员工中最为博学的古诗音这几天一直泡在密大图书馆里接触密大的师生。而密大的教授们也对这位年纪轻轻就博闻强记的天才少女极为喜爱。 坐在椅子上的史蒂芬·戴尔教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身形瘦削的他有着一对淡蓝色眸子，闪烁着精明的光辉。 作为地质学教授威廉·戴尔的孙子，年轻的史蒂芬·戴尔拥有生物学和历史学的双博士学位。 爷爷讲述的那些有关南极探险的故事让他深深为之着迷：在南极高原绵延的群山之间，隐藏着古老植物种族们的神奇都市，而被称为修格斯的恐怖生物至今仍旧盘桓在那都市的废墟之间。 威廉·戴尔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自己是怎么九死一生的逃离修格斯之手的，并禁止他的后代们再次前往南极。史蒂芬·戴尔听从爷爷的嘱咐，留在了阿卡姆，做了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只有当外来势力对阿卡姆镇横加干涉——多半是为了盗窃图书馆禁书区里的藏书——的时候，他才会带领教员们尝试自卫。 “不，你留在这里，”史蒂芬·戴尔教授对古诗音说道，“正好你也可以在旁边听一听。怎么了，警官？” 在阿卡姆镇，古诗音用的是“古德丽·施特劳斯”这样一个奥地利名字，并没有引发师生们太多的怀疑。 史蒂芬·戴尔教授希望密大能结交这位年轻的天才。对史蒂芬·戴尔教授完全信任的巴克兄妹也没有多想。 “我听您的吩咐，”巴克警官忧心忡忡的说道，“在皮克曼典当行门前盯梢。那里出现了奇怪的东方人。皮克曼的人没有发现他的特殊之处，但我却发现他不是一般的顾客。我很担心……” …… 巴克兄妹自然不会知道：通过古诗音身上的***，那个“奇怪的东方人”正在远处听着他们的全部对话。 “是小镇的警方啊。”陈强伸了个懒腰。 看样子阿卡姆的有关部门还没有想象中那般堕落嘛，他想。 …… 教职工休息室里，听完巴克警官的汇报，史蒂芬·戴尔教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年轻的教授说道，掏出手机，“正好，你看这张照片。这是艾米丽昨天拍的。” 巴克看着那张照片：“这不是皮克曼画廊门口吗？怎么了？” 照片里，一位西装革履、高大帅气的华国人正走下画廊门口的台阶。 “最初我只是觉得他很帅才把他拍下来的，”艾米丽答道，“但后来我发现我在哪儿见过他。” “哪儿？”巴克好奇。 “他是华国秦氏集团的总裁，”戴尔教授做了个夸张的手势，“秦逸仙，秦先生。也许你没听过他的名字，我换个说法……‘理智堡垒’的第一合作伙伴。经常代替理智堡垒的陈总上电视。” （另一端偷听的陈强瞥了一眼身边的秦逸仙：“有这回事吗？” 秦逸仙：“你知道我们帮你处理了多少事吗？你这个甩手掌柜。”） “竟然是这样的大人物！”巴克感慨。 秦氏集团在米国名气不大，但若说刚刚对全球发布了虚拟现实技术的“理智堡垒”，那真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对巴克这样的普通米国市民来说，“理智堡垒”也是炙手可热的超级公司。华国这么大，有资格成为“理智堡垒”的合作伙伴，秦氏集团也一定非常强大…… ， 第207章 外神阿卡姆旅游团 “这种大忙人，亲自前来阿卡姆镇，还不带保镖，”戴尔教授说，“我可不信他是来观光的。” （陈强：“被人拍到就是你的失误了。” 秦逸仙：“我会捐出自己一个月工资警醒自己的。” 塞茜露：“这有用吗？”） 巴克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今天遇见的，也是秦氏集团或者理智堡垒的人，”豪爽的警探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这么说，他们也要在这个阿卡姆……” 戴尔教授深深皱起眉头：“我原以为一个皮克曼就够麻烦了，想不到现在还有更加恐怖的‘理智堡垒’。听着，巴克，艾米丽，‘理智堡垒’隐藏着神秘的力量，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极限。他们为什么来这个与世无争的阿卡姆镇，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 陈强叹了口气。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调查员，我们才是被调查的大魔王？”隔了一会，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秦逸仙瞅了陈强一眼，那表情好像是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赛茜想安慰陈强两句，但陈强却突然话锋一转。 刚刚的场景像极了传统克苏鲁模组里的引入阶段，一位热情的教授委托调查员们调查镇上最近发生的神秘事件。 根据一般规律，接下来的套路是，调查员们怀疑事件和神话生物有关，然后深入彻底的调查研究，发现事件真的和神话生物有关…… 但两位警员大概不会猜到，他们旁边就混进了一个神话生物，正在把他们交谈的一切“转播”给神秘组织的头目。 “既然有充满作死心……对不起。有充满好奇心和勇气的调查员们掺合进来，”陈强大义凛然，“他们可以成为我们的调查尖兵。如果我们能借助这些本地调查人员之手探清密大计算机系和皮克曼的虚实，也省的我们自己动手。” “此即为驱虎吞狼之计也？”秦逸仙吐槽。 “诗音还在他们那边呢，”陈强稳如泰山，“我会让在恰当的时机让诗音暂时和他们一起行动。我不会让我的员工遇到危险，他们自然也不会出事喽。” …… 密大的教员休息室里。 “我们从哪儿开始调查？”艾米丽眨巴下眼。 “目前的线索有两条，”戴尔教授回答，“第一条是检查全镇的宾馆，寻找和‘理智堡垒’以及‘秦氏集团’有关的线索。第二条则是皮克曼一伙人，‘理智堡垒’很可能和皮克曼达成了暗中交易，只要我们继续监视皮克曼或者与他接触，就能获取有关的情报。” 忽然跑回老家大发善心的皮克曼也很可疑，但和强大的“理智堡垒”一比，戴尔教授觉得还是“理智堡垒”更加深不可测。 “但我们没有搜查令……”巴克警官迟疑的说。 密大委托他和艾米丽进行的调查属于纯粹的“私活”，连阿卡姆镇的警长都不知道。 “只能，能调查多少算多少了。”戴尔教授忧心忡忡的答道。 “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古诗音迟疑的问。 【戴尔教授心理学检定41/30失败】 “很抱歉让你听到这种事，”戴尔教授说道，他毕竟不是那些习惯性超游的克苏鲁玩家，不可能把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和祖父所说的“五角桶状的上古植物种族”联系在一起，“只是一些商业纠纷。请不要放在心上。” 巴克警官和艾米丽的叙述只涉及几个名字，而没有包括那些真实的隐秘。戴尔教授不想让这个纯真的女孩子也接触到这些可怖的超自然现象。 “请让我也加入，”古诗音鼓起勇气，她相信陈强会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你们看上去缺乏人手。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些收集资料之类的工作。” 【古诗音说服检定1/10大成功】 （“……”好吧，这样子可以直接加入了，另一边的陈强想） “你就答应她吧，教授，”艾米丽以星星眼的表情说道，“我会豁出性命保护她的！” “我也同意，”巴克警官低沉的说，“我们的确人手不够了。只是，不能让小孩子处于危险之中。” “你也是一片好心，”戴尔教授也答应下来，看来我们的古德丽·施特劳斯小姐对密大的印象比想象中还要好，教授想，她这几天显露出来的能力也的确比他那几个学生强得多，“我们的确需要一个人来操作电脑和查阅图书馆。欢迎加入我们。” 三人毫无疑心。 …… 就在戴尔教授忙着布置任务的时候，假面骑士剧组的驻地。 阿卡姆镇的居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陈强没有选择住在任何一家酒店，而是打扮成普通剧务，和剧组混在一起。 陈强离开之后，克希拉留在了驻地。似乎是地下之旅造成了某些影响，这位幼体旧日支配者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成天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陈强猜测，是老祭司那一番关于逝去知识的言论起了作用，让克希拉对人类的书籍产生了兴趣。 养成阅读的习惯之后，克希拉对陈强的黏糊程度就有所下降了。陈强对此是喜闻乐见。成天让克希拉贴着自己怎么办事儿啊？ 今天剧组的大部分人员都投入了紧张的拍摄，克希拉独自留在临时摄影棚隔壁的小屋子里看手机。 …… 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了路边。 一为红衣、一为黑衣，两名女性先后走下车子。她们的面容美丽非凡，仿佛不存在于这个次元。 “看来我们的陈总拿得起放得下，”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笑道，“这才多久，他就敢让克希拉独处了。” “她一直在学习人类的所谓‘知识’。”有着瓷娃娃般精致面容的易小姐表情淡漠。 “就让我们检验一下她的学习成果怎样。”丝蒂法娜说。 两位外神的化身向着克希拉所在的小屋走去。 【奈亚拉托提普锁匠检定94/100必然成功】 小屋的门锁着，但这难不倒奈亚拉托提普。易小姐——进化之神伊德海拉面无表情的看着奈亚兴致勃勃的玩她的“人类游戏”。 “你在吗，克希拉？”丝蒂法娜眯起眼睛向克希拉打着招呼。 第208章 最丢人的……（感谢书友千酬雪的盟主！） 稍早的时候。 街道对面，一位脸色阴郁、孔武有力的男人坐在一辆水产小货车的驾驶座上，又大又水的蓝眼睛向着克希拉所在的小屋张望。 一名拥有相似水蓝色眼睛的高大女性坐在他身边。两人都拥有着同样的特征：魁梧的身躯、丑恶而扁平的面容，以及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灰色皱纹。 诡异的是，即使小货车粗暴的占据了并不宽阔路面的三分之一，让路过的行人和车辆不得不绕开它，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抗议。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对两人和车子视而不见，仿佛它们不存在于此。 如果一位“绿色三角洲”的探员看到两人的面貌，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们身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印斯茅斯特征”，也就是深潜者特征。 然而，和那些寻常的深潜者不同，单单是直视两人深邃的眼眸，就仿佛在直视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海般，隐藏着万古长存的惊涛骇浪。 “我们终于找到我们的小公主了。”男人瓮声瓮气的用佐斯语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巨人一样的气势。 “看样子她还过得不错。”女性低沉的说。即使隔着一道门，他们也能清楚对面发生的事。 “从佐斯星到地球……也许她被我们幽禁的太久了。”男人说道。 深潜者一族钟爱和人类繁衍后代，但自家的小公主却因为特殊的原因，一直被由精英深潜者和星之眷族构成的庞大军团守卫着，保持着和世界隔绝的状态。 “现在我们可以尝试在地上保护她，”女人说道，“即使化为人形，她也缺乏人类的常识。” “六千年前，我曾将一些‘文明’带给西亚的人类，”男子露出玩味的表情，“如果人类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我也不介意教育他们一些新东西。” 和那些普通深潜者全然不同，这两“人”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身形和大小：半恐龙半章鱼的佐斯星人、深潜者、有着“印斯茅斯相”的人类、人鱼、海怪、以及它们散发着恶臭的恐怖本尊，宛如独眼巨人般吞天噬地的巨大怪物。 深潜者一族的至高存在“大衮”和他的妻子“许德拉”（hydra，此处因避免和伊德海拉yidhra混淆译作“许德拉”）。 和被禁锢于海底的克苏鲁不同，这两位古老存在可以自由的在地球上活动。 除了默默守望克苏鲁复苏之日的来临，维持部众对人类社会的渗透，保护克希拉大小姐的安全也是大衮和许德拉的使命。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大衮感到奇怪，方圆数千米之内都处在他的魔法感知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生物能瞒过他和许德拉的查探来到跟前。 然后，他就看到了丝蒂法娜的红色保时捷。 “……” 丝蒂法娜进屋的时候，向着大衮和许德拉的方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易小姐只是往两人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大衮和许德拉的寿命远远比人类的历史更长，深潜者认为它们活了几百万岁，但几百万甚至还不到这两位存在真正寿命的一个零头。但和自宇宙创生便存在的伟大外神一比，大衮和许德拉那点寿元又不算什么了。 大衮和许德拉对“伏行之混沌”和“梦之女巫”恭敬致意。 的确大衮和许德拉正走在成神之路上，但距离真正的旧日支配者还差最后的一步。 使用憋屈的人类形态本来让他们有所不满，现在也烟消云散了。奈亚拉托提普和伊德海拉都不介意，他们还有啥好说的？ “看来小公主是安全了。”大衮用英语说道，悄悄撤销了监视魔法。 “是啊。” “但以防万一，我们可能要在人类社会呆很久了。” “是啊是啊。” “最近的人类社会有不少新闻，不会很无聊的。” “是……” “老婆，你能说点‘是啊’以外的单词吗？”大衮头疼，人类的语言信息密度太低了。 “我们需要能显示我们身份的衣服和车子，”许德拉抱怨，“我忍这辆运鱼的破车和这身衣服很久了。” 因为不想让部下发现的关系，两人从河里上岸的时候顺走了车子和渔港工人的衣服，现在已经穿了好几天，堂堂深潜者一族的国王和王后穿得像领社会补助的下岗职工。 再看看穿名牌开豪车的丝蒂法娜和易小姐，许德拉只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尊贵的存在，在任何社会里都应该得到充分的尊重！ “哦！亲爱的老婆，我也这么想。我们这就去夏尼的百货商场，那儿什么都有。” “我要衣服、车子、包、化妆品，还有……” “你要太多了！我们身上只有五百美金。” “让‘快乐章鱼贸易公司’给我们打钱就好了。” “那是部族的钱……哦，好吧，克苏鲁发糖，我服了你了，就这么着吧，咱们说了算……” …… 昏暗的、乱糟糟的小屋子里，克希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 听见有人入内，克希拉缓缓抬起头来。 “克希拉？”丝蒂法娜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屋里的气息克希拉莫不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得亏她是体质上百的旧日支配者才能安然无恙，“你在做什么？玩手机吗？” 她并没有使用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之间独有的交流方式，而是直接用人类语言开口发问。 “我在读书。”克希拉答道。 “为什么不去图书馆？阿卡姆人有地球上最好的图书馆。” “对于下等文明来说，手机是方便的工具，”克希拉呆板的说，“而且图书馆很无聊。” “好吧，”丝蒂法娜勉强认可了克希拉的说法，“总之，你在学习人类的知识。有什么感想吗？” “人类……是潜力无限的生物。” 克希拉缓缓的说，越说越小声，好像在畏怖着什么似的。 “什么？” “终点，是无限的强大……”克希拉的声音细若蚊鸣，若不是丝蒂法娜和易小姐听力惊人，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啥。 “克希拉，你很奇怪，”易小姐挑了挑眉毛，以旧日支配者的智能，穷尽人类所有学科的巅峰都只是时间问题，“是那个男人教了你什么吗？” “是我自己从书里读到的。”克希拉说。 “克希拉，”丝蒂法娜的“人情世故”更加丰富一些，她清楚认真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不会是这样子，“你真的在读书吗？给我看看，你到底在读些什么书？” 丝蒂法娜从克希拉手里接过手机，然后看到了一个红底白字的印章图标，以及醒目的五个字。 【终点中文网】 第209章 今天的阿卡姆疯人院也风平浪静 阿卡姆疯人院。 午后的放风时间，病人们挤在狭小的院子里。天气燥热，乌泱泱的人群为了争夺树荫下的阴凉位置而爆发了一场小小的冲突，警卫们大声呵斥着，几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心怀正义感的人也许会对此感到荒诞：这副放在一百年前依旧令人不快的情景，竟然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二十一世纪的米国出现。 古怪的是，迄今为止，每一位离开阿卡姆疯人院的病人都对病院的服务赞不绝口，甚至表现出了些许怀念，仿佛这疯人院才是他们的真正的家一样。 陈强在虚拟世界里的病友毕格比蹲伏在地上，蜷缩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他弓着背，面容好像一具干瘪的木乃伊，老得随时都会陷入坟墓一般。 即使是疯人院里的疯子，也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个干瘪的小老头。 头发乱蓬蓬的米高尔先生是为数不多愿意接近他的人。就算是在虚拟世界里见过毕格比的陈强，现在想要认出现实世界里如此颓废的他也要花费很大力气，但米高尔的样貌却和虚拟世界里一模一样。 “毕格比。” 毕格比瞥了他的老朋友一眼，没有说话。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米高尔小声说，“是时候告诉我了——他们把你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米高尔清楚，每一位离开疯人院的病人脑子都不可能完好无损。记忆缺失乃是幸运儿的待遇，有的人内在已经变得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而毕格比——他被带走之后又送了回来，看上去脑子依旧正常，只是整个人变得更加苍老而衰败，几乎变了个人一般。怪异的是，凭着米戈一族在人类解刨上的丰富经验，米高尔能够断定，毕格比的命还硬朗着呢。 “我又有什么义务告诉你，”毕格比嗤笑着，“我可是大魔法师。就算是他们想对我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昨天做了个梦，”米高尔悄悄的说，“梦见我们有了一名新的病友。他是华国古代的贤人，玄君，大夏王朝的国师，拥有非同一般的智慧和强大的盟友。在他们的接应下，我们三人一同从疯人院里逃了出去。” “玄君怎么可能被逮到。” “说的也是……” “也不见得。你看，你我又是怎么被逮到的？我还是梅林呢。” “你只是个冒牌货。” “那你就是米戈之耻。” “我只是被陷害了。等我出去，我要把它们都杀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正上方，窗明几净的院长办公室里，一名带着礼帽，穿着旧式西装，打扮宛若十九世纪英伦绅士的怪人，正在俯瞰着院子里的一切。 烈日炎炎，办公室里并没有开空调，但男人身上却没有一滴汗。 “‘旧日支配者在现世的力量通道’还没有达成，”他皱着眉头，摆弄着脖子上镶嵌在翡翠里的黄印吊坠，“距离可以作为武器使用还差一些火候。需要……更多的时间以及……刺激。” …… 一辆黑色皮卡徐徐的从疯人院外墙的道路上开过。甩开巴克警员之后陈强等人在城里绕了一个圈子，然后在疯人院附近晃悠。 陈强、秦逸仙和塞茜露都记得很清楚：在虚拟世界里，他们就是在这条街上目睹双神降临的终局的。然而，此时此刻，一切还显得极为平静。风和日丽。 陈强调出了自己手机上的“神话地图”，把搜索范围扩充到最大。 如果挪用设置在d市的“玻璃坛”（神话监视仪），或对阿卡姆的大街小巷进入地毯式搜索，陈强有信心用神话雷达把整个阿卡姆的神秘元素全挖出来。 但是，既然已经惊动了阿卡姆的警方这种地头蛇，还是不要太过于招摇的为妙。玻璃坛体积太大，就算是从食尸鬼的地下通道里搬运过来，也免不了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陈强可不想被当做本地市民眼中“卑鄙的外乡人”，白白浪费敌明我暗的优势。 “神话地图”上，迅速显示出数个光点。 高达两位数的，正在活动着的白色光点——陈强猜测是疯人院保安和护工，正在走廊和院子里来回踱步。绿色光点也有两个（其中一个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而且都极为明亮，属于十分强大的“上位种族”。 但陈强死死盯着那个窝在院子的墙角，一动不动的耀眼光点。 它是代表着“旧日支配者”的紫色。 “……” 紫色光点附近有一个绿色光点，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白色光点。 但是，其他光点就好像没看到紫色光点一样。陈强判断他们仍旧在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陈强看了看天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没有旧日支配者降临时那种昏天黑地的征兆。 “老板，你在看啥？”塞茜露疑惑的看着陈强，陈强用看怪兽般的眼神盯着地图上那个闪耀着紫色光辉的墙角，尽管那里实际上只有围墙和空气。 “……没什么。” 看不到有东西存在于那里的迹象。 要么是具有隐身能力或肉眼不可辨识的旧日支配者，要么就是拥有神力的物品吧。 就像《黄衣之王》变化的书籍也会被识别为紫色，其他重要的神话物品可能也有可能拥有类似的待遇。 陈强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翻过墙去，看一看墙的那一头，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超级矮小的旧日支配者。 然后，就仿佛是读到了他的想法是的，系统自动弹出了发现新的任务目标的提示。 【控制或切断夸切·乌陶斯，踏尘而过者在现世的力量通道：未完成】 …… 夸切·乌陶斯，一位神秘的旧日支配者，其形态宛若佝偻的矮小木乃伊，乃衰败、古老、凄凉不堪的恶鬼之影。 然而，除了陈强这个阅读过设定书的“论外”，关于夸切·乌陶斯的描述极为罕见，无论是大名鼎鼎的《死灵之书》，还是《玄君七章秘经》《格拉基启示录》《纳可特抄本》都找不到有关它的记载。 人世间尚存的典籍之中唯一记载着夸切·乌陶斯之名的只有《卡纳玛戈斯遗嘱》。 夸切·乌陶斯是一位淡漠而恐怖的神明。碰触夸切·乌陶斯本尊的人会立刻老化死亡，之后散落为一堆灰尘。 踏尘而过，万物尽朽。 据说有人类能和夸切·乌陶斯定下契约，夸切·乌陶斯会把此人的脊椎逐渐扭曲成弓形，同时给予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第210章 修格斯领主的注视 【陈强聆听检定25/73成功】 陈强仔细注意着疯人院内的动静。 疯人院里一片“宁静”（有一个沙哑的男声嘶吼着“我发财了！”，旋即哑了下去），很明显腐朽之神的本尊不在其中。要是有那玩意，疯人院早就鸡飞狗跳，画面美的不敢直视了。 那么，就是疯人院内部隐藏着一名和夸切·乌陶斯定下契约的人类吗？ “……可能性很大。” 陈强想起了秦逸仙所说的，这个世界和虚拟世界不同，毕格比先生被关在疯人院里的时候是一个驼子的消息。 人类的大魔法师有多种方法实现永生（虽然几乎都不怎么靠谱），和夸切·乌陶斯定约也是方法之一。然而，和夸切·乌陶斯定约的人清一色是驼子，本来不是驼子也会被夸切·乌陶斯变作驼子。 夸切·乌陶斯就是这么的喜欢驼子。考虑到它的名字又长又拗口，陈强决定叫它驼子星人。 毕格比自称活了上千年。很有可能，这个世界的毕格选择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旧日支配者作为自己永生的手段。他使用了属于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从而被系统识别为紫色。 …… 【阻止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降临：未完成】 【阻止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的降临：未完成】 【满足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的愿望：未完成】 【完成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的委托：未完成】 【控制或切断夸切·乌陶斯，踏尘而过者在现世的力量通道：未完成】 “总之，这样就解锁第五个任务了。” 【阿卡姆众神】一共有七个目标，还剩下两个，陈强可以确定其中的一个和秦凌雪那模糊不清的记忆有关，但除了等待海伦娜的治疗结束，陈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不……还有个办法。 系统奖励中唯一能做到全城监控神话存在的玻璃坛还在华国的d市，如果把它安置在阿卡姆，就能直接监视全城的动向。 运气好，就像陈强仅仅是站在疯人院的墙外就触发了驼子星人的任务一样，能直接触发最后两个任务。 但是，玻璃坛必须放置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才有效。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验证这事。”陈强心想。 秦逸仙等人不清楚，陈强可是明白的很。姆西斯哈是犹格·索托斯的老对手，有关它们的调查很可能是“绑定”在一起的，解决了一个就有望搞定另一个。 无论是计算系应用大型计算机的项目，还是皮克曼家的医院和商店，亦或者阿卡姆疯人院，都是属于不动产，乃是放在那儿就难以挪动的探索对象。 如果不是在米国的阿卡姆镇，而是东非某个兵荒马乱的国家，陈强甚至想直接纠集一批人马，对上述区域施行手术刀式的打击，俗称“踢门”。 而现在嘛，还得费点心思。 “陈总。” 一直在监听着古诗音那边的塞茜露抬起头来。 “古诗音去南边的骨科治疗中心见皮克曼了。”塞茜露说。 “我们也过去那边吧，”陈强说，“如果有个万一，也能支援一番。” 站在骨科治疗中心外用神话地图扫描一下，就能确认皮克曼手下还有多少食尸鬼。 小小的阿卡姆城里，到底还蹲着多少神仙怪物……就让自己好好瞧一瞧吧。 …… 皮克曼骨髓治疗中心。 办公室里。 穿着灰色西装的理查德·皮克曼仔细阅读着伊丽莎白从当铺发来的照片。伊丽莎白·米勒对这笔生意漫不经心，但皮克曼先生仅仅是看照片，也能瞧出一些凡人瞧不出的门道。 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大宇宙秩序》？ 那的确是一本真实存在的轶书。 然而在古希腊哲学家中，德谟克利特也是德行高尚的一个人，很少有人听说他像毕达哥拉斯（食骸一族的内部研究表明，他是一个伊斯）和恩培多克勒（他秘密从炎之精那里学习知识，最后疯狂的跳进了爆发的火山口）一样擅长神秘学。 【皮克曼带惩罚的考古学检定84/79失败】 语言的确是希腊语，但隔着照片，皮克曼无法确认那羊皮卷是否是在当代伪造的。 【皮克曼古希腊语检定87/91成功】 “宇宙的秩序由原子构成；所有的原子都被均匀的分为四种属性。灼热的火焰出于克图格亚，它的子嗣阿弗姆·扎吐出冰冷的火焰；水出于克苏鲁和波库鲁格；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哈斯塔、乌云状的伊塔库亚、驼背木乃伊夸切·乌陶斯一起产生了风；莎布·尼古拉斯和撒托古亚象征着大地。主宰着这一切的是……” 呃，下面没了。 【皮克曼克苏鲁神话检定88/45失败】 皮克曼曾读过很多典籍，包括人世间不再流传的典籍。他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尊贵的名字，但也有像夸切·乌陶斯这样闻所未闻的家伙。至于“元素论”，的确古希腊的思想家有人习惯于这么划分他们接触到的伟大存在，但皮克曼不晓得《大宇宙秩序》的作者德谟克利特是否也是其中的一员，更无法断定他的划分是否正确。 “老板？”电话那头的伊丽莎白战战兢兢，和蔼可亲的皮克曼先生突然不说话就说明他生气了。 “你去联系卖家，”只听皮克曼说道，语气仿佛是一个在宣判死刑的法官，“如果联系不到……你懂我的意思。等着炒鱿鱼吧。” “是！是！是的老板……” 皮克曼心烦意乱的挂了电话。 这个世界上拥有散轶书籍最多的，毫无疑问是食骸一族。 也许是藏骸所之神的使者在故意用一本散失的书籍吸引自己这个叛徒的注意力；也许那真的是一本流落在民间的神话典籍。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不能错过。 “需要我帮忙吗？”办公桌对面，一个膀大腰圆，穿着宽敞松弛的医用白大褂，一双黑色矫正过的大皮鞋的，头顶光秃秃的男子傲慢的耸了耸肩，“你看上去遇到了麻烦。” “干好您自己的事吧，夏尼先生。”皮克曼烦躁的说。 办公室的墙面上贴满了x光片，每一张都反映着人类的骨髓。所有被拍摄的骨头上都布满着早已不存在于世上的蝇头小字，触目惊心，密密麻麻…… “自然。我继续会帮您翻译。”夏尼先生咧嘴笑了。 皮克曼哼了一声。 “那就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不住的‘tekeli-li’，”食尸鬼怒道，“特别是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知道您能控制，修格斯之王。” …… 楼下。 巴克警官载着古诗音和妹妹艾米丽，把车子停稳。 “真好，”他开心的自言自语，“这是倒数第二个车位。” “真好。”古诗音快乐的歪了歪脑袋。 第211章 阿卡姆，阳光灿烂之镇 皮克曼的办公室里。 皮克曼不满的看着面前的修格斯领主。 你在阿卡姆也做了很久的生意，密大的狗冲你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tekeli-li”？ “好的。那么把这次要翻译的照片给我吧。”肥胖的修格斯主宰毫不在意皮克曼的视线。 只要皮克曼还想继续翻译那些失落的古老者文字，双方的合作关系就牢不可破。哦，你到哪里去找另一个愿意合作的修格斯领主？古老者就更别提了。 皮克曼向着保险柜走去，取出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暗褐色信封；而夏尼先生则是走到了办公室的窗边，百无聊赖的张望着远方。 …… 修格斯。 《死灵之书》的作者阿尔哈萨德——正确的拼法应该是“阿不都·阿尔-哈兹莱德”——竭力否然它的存在，认为它是不过是疯狂梦境的产物。 然而这种被古老者创造出来的可怕长生种却客观存在于这个冰冷的星球上，在超过十亿年的时光里，仍旧在地球各个最为阴暗的角落盘踞着。 时至今日，在地下，在不为人知的遗迹深处，那些深入黑暗的探险家仍旧能够目击这些智力低下的不定型肿泡，散发着可怖的绿色幽芒，还有他们那嘲讽似的，“tekeli-li!tekeli-li!”的叫声…… 然而，比这些远古怪物更为恐怖的是，极少数修格斯进化出了和智慧种族相当的智力。它们混迹于深潜者和人类的社会中，和他们野兽般的同胞一样强大，却如同人类中最狡诈的阴谋家一般狡猾。 和制造它们的古老者主子一样，修格斯不会自然死亡，繁衍后代的需求也不旺盛。这些产生了智能的肥胖的怪异沉迷于渗透文明社会——也只有文明社会才能“理解”他们的强大和恐怖。 和那些只关心自身愉悦的同族不同，夏尼先生积极的投入到人类文明社会的建设中去，就像教会了非利士人文明的大衮一样，一些古代的部族和国家把他视为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可是，无论再怎么接近人类，夏尼先生到底还是一位强大的修格斯领主。也许是所有修格斯领主中最恐怖的那一个。 显现本相的进食永远是它最愉悦的时光。进食的对象最好是那些好奇心旺盛又自作聪明的人类，深潜者也凑合。古老者更为美味，但现在地球上已经很难找到幸存的古老者了。 …… 站在落地窗前，夏尼先生眺望着远方的阿卡姆镇。 治疗中心的正北方，由他出资重建的密斯卡托尼克体育场上，一支棒球队正在训练。东侧是一个水库，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名老汉在水库边上悠闲的钓鱼。 前些年围绕着水库发生了好几起神秘的失踪和溺水事件（这个被流星撞过的地方隐藏着两只外太空生物“星之彩”，其中一只很多年前在吸取了足够的营养之后就离开了地球，另一只后来被夏尼先生和皮克曼联手处理掉了），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个阳光灿烂的美好镇子，不是吗？ 然后，他的目光看到了楼下。 几名访客正在踏上台阶，其中有一位穿着浅绿色衣裙，梳着麻花辫的女孩。 “tekeli-li！”修格斯领主的脸上露出残暴的笑容。 阿卡姆，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个美好的镇子，修格斯领主心道。 …… 古诗音突然打了个寒战。 什么东西正在盯着她——就像被猎手盯上的猎物，即使看不到猎手，也直觉性的感受到了危险在迫近。 但那感觉立即就消失了。 …… “我不是说了别吵吗？”办公室里，皮克曼怒道。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夏尼先生要维持不住他的人形了。 “啊，我的朋友，抱歉。”夏尼先生礼貌的说。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可怎么也掩饰不住脸颊上的贪婪和渴望。 【皮克曼心理学检定85/85成功】 这家伙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皮克曼想。 而夏尼并没有发现皮克曼看穿了自己的情绪。 漫长的生命，早已赋予了他远超同类的耐心。 可是，自己上一次进食古老者是什么时候？十年以前吗？一个世纪以前吗？十个世纪以前吗？一万年前吗？ 若不是皮克曼在场，他几乎要当场发动袭击了。 最终夏尼先生还是克制住了。除了顾忌到这是皮克曼的地盘，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显出修格斯本相会引发很大的混乱，他还不想舍弃“夏尼先生”这个体面的人类身份。 “那我就此告辞。”从皮克曼手中接过信封，夏尼先生极有绅士风度的鞠了一躬，只是因为他体型的关系，反而有些滑稽可笑。 夏尼先生的两位属下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们的体型都和夏尼先生本人一样肥胖：一个是年轻的黑人，另一个穿着乱糟糟的汗衫，呼吸十分粗重，看上去和优雅的走廊格格不入。 “比利，你去一趟，”夏尼低声吩咐那个乱着乱糟糟汗衫的家伙，“把楼下的小树捉回来。不要被人类发现。” 比利发出一声尖锐的，仿佛扭曲的笛声一样的声音。它还处于普通修格斯和修格斯领主之间的阶段，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但还不能完美的形成人类的发音器官。 在夏尼看来，那个古老者十分年轻，估计生命历程尚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尽管夏尼也很喜欢享受亲自捕猎的乐趣，但这种程度的对手，派出比利就已经够抬举她了。 看着比利匆匆忙忙的离去，夏尼眯起眼睛。 美妙的一天。 今天晚上的“餐桌”可以大快朵颐了，夏尼心道。 …… 一楼。 巴克警官、艾米丽警官和古诗音站在导医台前。 【巴克警官信用等级检定35/27失败】 【艾米丽警官信用等级检定43/30失败】 “抱歉，皮克曼先生很忙，”值班的护士一点也不给两位片警面子，“如果您要看病，从那边挂号；如果您想见皮克曼先生，您可以联系他的秘书。” 巴克兄妹无奈的对视一眼。 “我们走。” 三人走出骨科中心，而走出电梯的比利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 第212章 修格斯你好，我是假面骑士 阿卡姆郊区，从骨科治疗中心通往市区的公路上。 【巴克警官侦查检定53/85成功】 【艾米丽警官侦查检定40/75成功】 【古诗音侦查检定59/35失败】 “有人在跟踪我们！”开着私家车的艾米丽（她的车技比她哥稍微优秀一点）从后视镜里发现了身后紧跟不舍的车子。 那是一辆脏兮兮、看上去濒临报废的橙色老爷车，那辆车后面还有一辆看上去有点熟悉的皮卡。 “能甩开他们吗，艾米丽？”巴克一边把枪上膛，一边大声问道，“我认得那辆皮卡。上次那个东方人就是上了这辆车子逃走的！” 他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其实是是在听陈强用系统发来的联络）的古诗音：“哦，没事的。” 想不到皮克曼竟然派出这么多人马来追击他们，警官愤愤不平的想，在皮克曼先生（真实·无辜）身上多丢了一口黑锅，他想，真是有够无法无天的。 “没问题。抓紧了！”艾米丽吼道。 作为阿卡姆警局第一追车王，她对自己飙车的水准极有自信。那种老爷车和货车，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 【艾米丽汽车驾驶检定56/45失败】 车子原地打滑了。 “见鬼？你开的是什么车子！” …… 修格斯·比利很开心。 它在古老的洞窟里徘徊了一亿年，又被带出了它的领地，现在它被命令追击猎物，它觉得对方胆敢和它较量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有腿的修格斯和两条腿的人类在地面上赛跑，不见得是人类的对手（比利在修格斯形态下敏捷只有15）；但作为夏尼先生的私人司机，经受过专门特训的它，对驾驶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颇有心得。 修格斯嘛，本质上是和骡子和犬类一样，是适合蓄养和训练的生物。 【比利侦查检定24/25成功】 “……？” 唯一让比利感到的疑惑是，后面这辆狠狠咬着自己的黑色车子。这人是来干啥的？偶然路过的吗？ 城镇的郊区，四下无人。现在不动手的话，一旦车子开进了市区，可能就得等到晚上了。 比利咬了咬拟态出来的人类牙齿，迅速做出了决定。 现在超车到最前面去，制造一起车祸，同时把身后的家伙也卷进去，消灭可能的目击者。 【比利汽车驾驶检定61/65成功】 趁着艾米丽的车打滑的功夫，比利猛地一踩油门，同时猛打方向盘，濒临报废的老爷车就像一堵会移动的路障，以一个漂移的姿态向着猎物所在的车子紧贴过去。 一声闷响。 两辆车子狠狠撞在一起。 而在后方…… 【秦逸仙汽车驾驶检定43/75成功】 黑色皮卡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免了相撞，从车祸现场侧面绕了过去。 【艾米丽·巴克敏捷检定28/80成功，伤害（1d6）/2=1，剩余hp11】 【霍格·巴克敏捷检定39/85成功，伤害（1d6）/2=2，剩余hp11】 【古诗音敏捷检定93/80失败，伤害1d6=4，剩余hp13】 巴克兄妹只是擦伤，但心不在焉的古诗音重重的撞在一侧的车玻璃上，眼前直冒金星，险些被迫脱离人类姿态。 “嘶……” 修格斯比利从已经不能再开的破车上跳了下来。 这样也好，它想。 那辆路过的皮卡好像开走了。自己能宽裕的收拾那两个人类警员。作为堪称刀枪不入的液态生物，即使依靠恐怖的修格斯本尊，比利也有信心把两名警员打昏，然后带走古诗音。 然而—— 【神话编年史！】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比利心头响起。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主人在给自己传话（比利的智力只有20），但它马上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此。 “……？” 比利困惑的转头。 然后，他看到了…… 半秒钟前还空无一物的马路中央，他脑后约莫五厘米的地方。 一个覆盖着奇特铠甲，带着炫彩花纹，精致的披风和下摆随风起舞的不明人士，正隔着面具和它大眼瞪小眼。 修格斯：“……(｀Д)!!” 修格斯大脑（如果它在人类形态下需要大脑思考的话）短路了。 …… 十分钟前。 陈强的黑色皮卡停在距离皮克曼骨科治疗中心百米开外的荒地上。 “蓝点，”审视着医院里的神话生物分布，陈强瞳孔一缩，“两个！” 蓝色在系统的标记着代表着“唯一存在”，是各个种族中最强大、最特殊的个体，介于“上级种族”和“旧日支配者”之间，不少“唯一存在”已经具有了接近于真正神明的威能。 医院里有两个待在一起的蓝色光点，以及两个绿色光点，数十个白色光点。 如果皮克曼已经进化为了食尸鬼一族的“唯一存在”，陈强心想，那让古诗音单独面对他是极为不明智的。更何况，还有另一个“唯一存在”就在边上呢。 他把变身腰带戴在了腰上。与此同时，监视中的两个蓝点也彼此分离开来。 “他们出来了。” …… 在事故后的几秒内就完成了变身并启动了“超加速”的陈强，在比利跳下车子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whatf**k？”总共只会说不到十个单词的比利口吐芬芳。 你是谁你是干嘛的你是什么东西我的对手不是古老种族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 “你好，”陈强“礼貌”的打着招呼，“今天天气不错。你涉嫌交通肇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家伙在神话地图上被识别为绿色，是一位强大的上级种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但呆呆的表情一副智商欠费的样子。 比利的智能下线两秒，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家伙绝对是敌人自己还发什么楞呢它（比利不相信这个盔甲男是人类）要发动攻击了！ “哦，天呐……”艾米丽紧紧捂住嘴巴。 比利已经开始转化为它的修格斯形态。它那拟态出来的肌肉开始变得松弛，脑袋歪到一边，鞋子碎裂开来，粘稠的胶体从衣物中不断涌出—— 即使只是变身到一半的修格斯，也够让人感到恶心的了。 【sc1/1d3】 【陈强理智检定10/39成功，当前理智38】 【巴克警官理智检定16/85成功，当前理智84】 【艾米丽理智检定95/65失败，1d3=2，当前理智63】 眼前的男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为一摊恶心的胶质，艾米丽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干呕的冲动。 然而，就算比利变得再怎么快，它还是快不过陈强的语言。 【别天神】发动。 “以理智堡垒之主的名义下令，”陈强面具下的眸子眨了眨眼，20点理智池瞬间扣减，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瞬间占据了比利的意识，“永远服从于理智堡垒吧。” 第213章 如何优雅的审问一只修格斯 “阿嚏！” 豪车上的阿尔伯特·夏尼先生了个嚏喷。 为什么修格斯主宰会打嚏喷？夏尼先生郁闷的想。 修格斯并不是很聪明的种族。即使拥有一族中数一数二的智商，夏尼先生的智力数值还是只有65。他时常需要花费很多年，只为了学习一个咒语——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也许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坐在驾驶席上的黑人哥说道。 “如果比利晚上还没有回来，”夏尼先生哼了一声，“格普，你去找它。也许它傻乎乎的追错了方向，现在正在塞勒姆的遗迹里乱晃。” “好的，先生。” …… 阿卡姆城郊，一间机床厂的厂房里。 这里几十年前就破产了，最近二十年，除了一家流动马戏团曾经短暂的租用过这些房子，这儿处于完全的废弃状态。 英国“n网络”的梅根太太对命运感到奇妙：一个月前她还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陈强，而现在，陈强就为调查员组织们送上了它们自成立以来就从未得到过的研究对象——一名修格斯俘虏。 和修格斯领主们不同，比利的自我意识还没有完成它的进化。它完全服从于夏尼先生的命令，就像它过去完全臣服于它的古老者主子一样。 不同于古老者、伊斯人和米戈这些个体意识强大的独立种族，它们原本就是创造出来供主人使唤的仆从生命体，系统的“服从”命令直接把比利意识中的夏尼先生替换成了陈强。 只是陈强还不清楚“别天神”对比利的效果几乎是永久的。 人形的比利被横七竖八的锁链锁了起来，每一根锁链上都镶嵌着施展过“旧印开光术”的旧印。十几桶液氮被放置在比利头顶的高处，一旦比利有挣脱束缚的迹象，马上就会被液氮淋个透心凉。 比利显得很无力，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梅根太太和其他几名探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她和绿色三角洲联手，在废弃的厂房里修建了一个小小的临时牢房。 “你叫什么？”通过扬声器，梅根太太居高临下的问道。 “比——利。”比利双眼无神的答道。 “你是一个人吗？” 比利不说话。 “你有主人吗？” 比利还是一言不发。梅根太太皱了皱眉头。 “你听得懂英语。” 比利点点头。 “但你不会说话，”梅根太太的指了指自己嗓子，“你这里不好。” 比利表情木然，发出一连串呜咽般的、凄厉的笛声一样的语言。 “让我来吧。” 戴着系统出品的“翻译耳麦”的陈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n网络和绿色三角洲的工作人员自觉的为他让开一条路。比利的声音本质上是一种扭曲的古老者语言，作为一种产自地球的“方言”，也在陈强“翻译耳麦”的翻译范围之内。 “晚上好，比利，”陈强温和的打着招呼，“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 比利点点头。 “你有主人吗？”陈强平静的问道。 “有。”比利立即答应了。 “是谁？” “是您，尊敬的理智堡垒之主。”比利并不能准确的说出“理智堡垒”的发音，但陈强还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这句话就暂时不要翻译给别人听了，嗯。 “你有前主人吗？” “我的前一任主人是%^`%;，”比利恭敬的回答，“人类名字‘夏尼先生’，是我的同族。” “哦，是他。但你的发音让人迷惑，”陈强做了一个手势，“来人，给他解开手上的束缚。那边有马戏团给动物的字母拼版，我们正好可以借用一下。” 还好那家用过厂房的流动马戏团给留下了不少废弃的道具，陈强想。 “n网络”和“绿色三角洲”的人敬畏的看着陈强：他就像一名经验老道的驯兽师那样，对着可怕的人形修格斯呼来喝去。 “拼出那位‘夏尼先生’的全名。比利？” 众目睽睽之下，那修格斯也真的如同马戏团里的动物一般，用字母拼版老老实实的拼出了完整的单词。 “阿尔伯特·夏尼。这就是你前主人的名字。”陈强点了点头。 阿尔伯特·夏尼应该就是那位修格斯一族的“唯一存在”了。可怜夏尼先生，在人类文明中潜伏了不知道多少年，此刻却被他最忠心耿耿的手下供了出来…… “是那位在阿卡姆赫赫有名的投资商人。”立即有工作人员反应了过来。 “还有呢？你还有其他的同伙吗？”陈强接着问。 “格普·夏尼。”比利老老实实的继续拼名字。 “你的前主人和皮克曼之间是什么关系？哦，不用拼了。” “他们是生意伙伴，”比利回答，“但主人吩咐过我，皮克曼的两面三刀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审讯的过程极为顺利。 审讯神话生物对调查员组织来说一直个难题，而对陈强来说，这个过程就是： 第一，把神话生物带出来；第二，问它问题；第三，听它回答，然后看需要和心情决定要不要给盟友做翻译。 陈强思考了一会。 “你知道你的前主人和皮克曼，他们在一起谋划些什么吗？”虽然对比利的智商不抱指望，陈强还是问道。 比利思考了一会。它的理解力很差，但记忆力还不错，而且绝对忠于主人的每一个问题。 “格普说过，和我的前前主人有关。”半晌，比利终于回忆起了能够回答陈强问题的信息。 “格普……是另一位追随夏尼的修格斯啊。原来如此，”陈强了然，“前前主人。也就是古老者一族……” 理智堡垒的总boss双手抱胸。 他在脑子里整理目前已有的线索。 正在利用人骨和食尸鬼一族的秘术收集“上级种族遗落知识”的皮克曼。 和皮克曼合作，谋划着和古老者有关计划的修格斯领主。 仿佛碎片一般的线索，隐隐出现了某些关联。 “关于你的前前主人，你还能想到什么吗？” “格普说，前前主人的遗产可以让我们进化到崭新的生命阶段，”把前老板和同事都卖了，格普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他不肯告诉我前前主人的遗产是什么。” 谢天谢地，那个叫“格普”的修格斯好像是个话痨。 “你还记得任何其他东西吗？” “一位瓷娃娃般的女士拜访我们，”比利只觉自己的思路越来越顺畅了，“格普声称，没有她的帮助，我们不可能知道有关于前前主人遗产的事。” 系统的提示，终于在陈强耳畔响起。 【任务：解密伊德海拉，梦之女巫的进化计划，已开启】 ……终于。第六个！ 【阿卡姆众神】的目标明显分为几组：【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降临】和【阻止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的降临】就是同一个系列的任务。 而皮克曼和夏尼先生的阴谋则是分别对应【完成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的委托】和【解密伊德海拉，梦之女巫的进化计划】，应该也属于一组。 第214章 最终虚空的访问者 阿卡姆飞机场。 即使是阿卡姆的居民，也很少有人知道，小小的阿卡姆历史上曾经有过两座不同的机场：南方的斯坦利机场，是英雄驾驶员斯坦利·哈灵顿开办的。 这位曾经击坠过六架德军战斗机的飞行英雄自掏腰包修建了短小的泥土跑道，依靠飞行教学为生。哈灵顿去世后，这座简陋的机场也随之收归镇官方所有，偶尔有农用飞机会在这儿检修。 而北方则是修建了一座更加现代化的机场，拥有更加宽广的混凝土跑道，作为波士顿地区的补充机场使用，还具有起降国际航班的资格。 然而每天忙忙碌碌的来往于机场和波士顿城区的旅客们并不会因此多注意阿卡姆这个不起眼的南方小镇一眼，而阿卡姆镇的居民呢，比起飞机，他们更喜欢称作汽车或火车出行。 今天的新机场有一架从南亚次大陆飞来的国际专机停靠。据说飞机的主人是一位来自印国的贵客，从飞机上走下来的也的确是一个印国人，但海关的检查人员惊奇的发现，他的护照上写的名字是一个典型的米国名字。 此人穿着淡灰色的衣服，看不出年纪大小，身材瘦削、蓄着胡须、黝黑的面容长得得极为匀称，只有一只独眼，却很奇怪的面无表情。他唯一的眸子犹如夜晚般漆黑、深邃、闪着淡然自若的光辉，几乎看不到虹膜，目光仿佛正凝视着机场远处非常遥远的地方，让人想起北欧神话里芬里尔的对手，大神奥丁。 两位绝美的女子——美得让机场的工作人员感到窒息——在机场接机。她们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顺从感。 “欢迎您的到来，”穿着红衣的丝蒂法娜同来客握手，“在这个星球上应该如何称呼您？还是‘指引者’就够了？” “曾经有一位可敬的旅行者拜访我的最终虚空，”那独眼的“印国人”说道，“我如今造访这里，也借用了他的面具和名字。但是，称呼的话，还是用他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使用过的另一个假名吧。” “不用乌姆尔·亚特·塔维尔这个名字吗？”拥有者瓷娃娃般面容的易小姐微微的挑起了眉毛。 “不。” 没有表情的“印国人”轻轻摇头。 “我能感受到南边有一些鲁莽的侵入者打算开启我的最终虚空之门。在一些平行世界里他们成功了，另一些则以失败告终。无论他们是否成功，我这具地球旅行者的躯壳都并非真正的太古永生者。撬开大门必将承受代价，而这应该由星球的原住民们来决定。” “那么。查古拉普夏大师。”（注） 丝蒂法娜说出了那个名字。作为一切外神的心智和灵魂，奈亚拉托提普掌握有绝大多数外神和人类交流的实情——尽管它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加以留意。所以，不需要面前的存在开口，丝蒂法娜就已经知道了他要使用的假名。 和自己的那些次要化身一样，自称“查古拉普夏”的外神只是将极小的侧面投影于这具身体里，即使消灭这具虚假的躯壳，壮观的外神本尊也不会降临。 “您要去城区吗？”易小姐问道。 “那里的仪式已经让原住民的都市距离‘最终虚空’越来越近，而芬里尔的使徒们也正在那附近徘徊，”查古拉普夏先生说道，北欧神话里的巨狼芬里尔正是廷达罗斯霸主姆西斯哈在人类社会最负盛名也最具代表性的形象，“不，我现在不会去那里。” “那我会安排您机场酒店住下。”丝蒂法娜微微欠身。 面前的查古拉普夏先生对让他的本尊降临不感兴趣，而她和易小姐也是一样。 “也许有‘它’的干涉，这个平行世界的结局会值得铭刻于最终虚空的王座之上。”独眼的查古拉普夏先生，犹格索托斯之化身说道，语气中不可思议的泛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是那位理智堡垒的主人吧。他的确很有趣。” 三位外神一起离去了。而在场的其他人，甚至没有意识到它们这番短暂的交谈。 …… 而镇子的最南端的废弃工厂里，陈强还在对着比利循循善诱。 “那么，你愿意协助我们的调查，做理智堡垒的调查员吗？”陈强冰冷的问道。他并不是真心邀请比利做调查员，只是试探自己“别天神”的强度，以及另一个目的…… “我愿意。”比利毫不犹豫的答道。 【您获得调查员天赋“修格斯之友”，您的理智将不会因为目击修格斯而降低】 陈强笑了。 和一位人话都说不利落的修格斯相比，这个天赋才是千金难买的。 陈强不打算真的放比利去参与调查：对这种心智不全的东西来说，囚禁已是很大的仁慈。也许可以让它参与到一些危险实验中去冲锋陷阵。无论如何，免疫修格斯理智损失的调查员天赋越早拿到越好…… “这样我就可以敞开手去——唔？”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 【因为“伏行之混沌”和“梦之女巫”对“太古永生者”乌姆尔·亚特·塔维尔，犹格·索托斯之化身的邀请，任务“阻止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降临”发生变化】 ？？？ 类似的情况陈强曾经在“超越时间之音”里遇到过，因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干涉，外神“乐天使”特鲁宁布拉的目的发生了改变，导致模组的完成度无法衡量。 陈强奔到窗边——其他人奇怪的看着他——时刻正值黄昏，晚霞漫天，哪里有犹格·索托斯那泡泡身躯的影子？ 系统没有把“查古拉普夏先生”视为犹格·索托斯的本尊，从而直接判定任务失败，但仍旧做出了提示。 【是否牺牲一次抽奖次数（当前次数：6）变更任务描述，使之难度维持不变？警告！维持目前的任务描述，可能会导致任务突然失败】 “……” 陈强几乎都把抽奖这个功能遗忘了——每完成一次模组就会多出一次抽奖次数。 抽奖可以抽出新的神话物品或触发模组，开启虚拟试炼模组也是靠这个抽奖次数（顺利通关之后次数会重新加一，一减一加等于没有变化）。 并不是陈强对抽奖不感兴趣。 翻译耳机就是抽奖给他的，但“超越时间之音”这个外神级模组也是抽奖爆出来的——概率什么都是黑的，陈强可不想在阿卡姆危机尚未结束的时候，冒着抽出一个全新外神级模组的风险赌运气。 “消耗次数。”陈强没有犹豫。 【“阻止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降临”已经转变为“阻止最终虚空之门开启，引发犹格·索托斯本尊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 “您怎么了？”梅根太太露出奇怪的表情。 “只是看着这个被缚的男人，有些恶心。”心里掠过许多复杂的想法，陈强说道。他是真心觉得锁链上那些旧印让人烦躁——黄印都比它们可爱得多。 【梅根太太心理学检定100/80大失败】 “您果然是一名正义的伙伴。”梅根太太由衷的说道。之前秦逸仙等人判断陈强是一位伊斯或其他神话生物，定是误会。 第215章 葫芦娃救爷爷 我，格普·夏尼。 我是一个半修格斯。 别误会，我可不是修格斯爸爸和人类妈妈生的混血儿，我那慷慨的老板，夏尼先生也不是我亲生的爹。 “誓约计划”的探员曾经目击过我从人类形态转变为修格斯形态，并为了捕捉我而制定计划。后来他们都死了——这些用大脑（我认为，大脑作为一种思维器官，其效率实在有限）思考的人类并没有想到，我的产生和他们的顶头上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那份由普通探员撰写的报告书中，我被描述为一个“见了太多东西的北极探险者”（他们实在太愚昧了，任何一个有神话常识的地球智慧种族都可以看出，难道不应该写南极吗？），或米国特殊部门耸人听闻的生物实验（大概是电影看多了）所产生的怪物。 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出生于一个普通的米国诊所里的，普通的试管婴…… 好吧，算不上普通的婴儿。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人类，但帮助我出生的那位医生崇拜伟大的“梦之女巫”，她在我的基因中混杂了修格斯的成分，最后造就了现在的我。 可以想象，我的白人父母在看到我这样一个“黑人”（修格斯因子的影响）出生的时候，是有多么愤怒。他们找诊所兴师问罪，但那儿早已人去楼空。 最终，这对人类夫妇还是勉为其难的抚养了我。 直到有一天，刚刚开始记事的我显出本相，把他们两个吓进了疯人院为止。 在“誓约计划”（其中隐隐能看到梦之女巫的影子）的干预下，这件事最后被当做普通的不幸事件处理。这之后收养了我的人就是夏尼先生，我真正的同族，并将我接纳为它们中的一员。 和大多数史前时代就被创造出来的修格斯相比，拥有人类基因的我更加“善变”，也更聪明。我的人类因子不仅能让我很快的学习人类知识，还能让我不依靠法术任意变幻自己的相貌。 我为我的智力感到骄傲。要知道，很多修格斯在地下徘徊了几亿年，仍旧没有学会进化出发声器官！ 夏尼先生的另一个侍从，比利，单单是学英语就花了几百年。看看他那副蠢样，我就知道为什么夏尼先生如此看重我了。修格斯一族从来不缺少力量，但拥有智慧的可不算太好找啊！ 我现在，就要处理因比利的愚蠢而产生的额外工作。 俗称：加班。 比利失踪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在哪儿。夏尼先生大发雷霆，要我找遍阿卡姆的下水道也要把它挖出来。 我讨厌加班。我不担心奖金，如果不能尽快把比利找出来的话，我连肝游戏的时间都没有了。所以，我得想点能把事办完的办法。 在我看来，比利很愚蠢，但很忠诚。它一定追着那个拟态成人形的古老种族离开了，但是显然，眼下它被什么法术或者强力的保镖给击倒了。只要找到那位古老种族，一切就都解决了。 现在我站在废弃的化工厂前。 整整几个小时，我在郊外不停的施展着搜索古老种族的法术，可算是给我找到了。 我的魔力近乎于干涸，但我的人类血统让我不需要魔力也能完美的维持人形。 唯一让我赶到忌惮的是，化工厂里似乎有很多人驻扎；也许古老种族迷惑了很多人建造了一个临时基地。 直接进攻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我有更好的方案。 只要等到房子里有人离开，袭击其中的一个，然后变作他的模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混进去。 我在那附近徘徊了半个小时。终于，几道人影离开了化工厂。 …… 古诗音安静的待在一个小房间里。 修格斯的出现本来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但是，回想起那只修格斯被陈强一句话就变成了只会发呆的“超现实主义雕塑”并对陈强言听计从，古诗音的内心又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修格斯前面占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假面骑士，原本恐怖的画面，变得意外的喜感…… 陈强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古诗音想。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 …… 化工厂远处拐角的阴影里。 “你确信吗？”梅根太太说。 传说中的人形修格斯她还是第一次逮到。还有一个？ “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集体如临大敌，但敌人真的会一个个排队送上门来？ 【梅根太太侦查检定92/90失败】 【秦逸仙侦查检定83/76失败】 【陈强侦查检定34/72成功】 “我确信，”陈强说道，不声不响的戴上了变身腰带，“他现在已经跟上来了。” 审问比利的时候，陈强也在抽空关心着“神话地图”，成功发行了第二只修格斯的迫近。 “也许这一只应该由我们来解决。”秦逸仙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借助陈强的力量。 “会造成伤亡的，兄弟。”陈强却并不在意。 和巴克兄妹（第一次目击“超自然现象”的他们目前在化工厂的隔间里被软禁中）不同，秦逸仙和梅根太太可是签过调查员合同的，他们的当前理智值也很可观，陈强还指望稍微回收一点理智池呢，蚊子再小也是肉…… 咳咳，我怎么会坑盟友呢！陈强赶紧在心里把危险的想法pass了。 等阿卡姆战役结束再开一个虚拟试炼来回收理智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秦逸仙狐疑。 【秦逸仙心理学检定23/40成功】 陈强这家伙绝对在想什么极度危险的事！ “什么也没有。”陈强温和的回答。 …… 隔着一个拐角，格普意识到了这三个人在絮絮叨叨。 【格普聆听检定90/75失败】 格普自诩耳聪目明，却偏偏听不见陈强在说些什么。 人形修格斯感到焦躁。他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想离陈强三人更近一点。 然后…… 陈强突然停了下来，原地转身。 刚转过拐角的格普猝不及防。 月明星稀，麻雀南飞。一人、一修格斯，两者相隔不到十米，大眼瞪小眼。 “……” 五秒钟后。 “陈总？”和没文化的比利不同，格普还是会看电视和打游戏的，认得这位就是“理智堡垒”的**oss。 “是我，”陈强优雅的说，有点惊讶这个修格斯能认出不戴变颜面具的自己，“你好。” …… 骨科治疗中心顶层。 教室。 皮克曼在教导一群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部族食尸鬼。皮克曼称之为“夜校”——神话生物潜入人类社会的必修课。 “我们今天要讲的是……”皮克曼先生说，调出了一张卡通剪纸风格的ppt，“……一旦我们被人类发现，所应该采取的策略。” “这是什么？”学员们好奇的看着ppt。 “是一部很经典的华国老动画。华国有句名言，叫做‘葫芦娃救爷爷——挨个去送’。在我们的世界里，越是强大的个体越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皮克曼浑然未觉，他那可靠的修格斯盟友正在葫芦娃救爷爷，送了人头送情报，正在往运输大队长的方向狂飙…… 第216章 谁是敌人，谁是老板，谁是朋友？ 我，格普，半修格斯。 当我看到对方的脸时，我意识到我可能有大麻烦了。 “陈总？” “理智堡垒”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偷偷填写“理智堡垒”的游戏测试资格申请单（为了增加被选中的概率，我动用了我隐藏的多个身份，毕竟我可以随便换脸；梦之女巫在上，夏尼先生没发现这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想：或许，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以众多旧日支配者的回归为最终理想。 夏尼老板说过，神秘的“理智堡垒”很可能和我们修格斯一族一样，以正常经营的人类公司为依托，实际支配公司的是某个强大的非人类存在。 根据我们已有的情报分析，这个幕后的种族可能是伊斯人。但“理智堡垒”高调的作风又和伊斯大相径庭。 夏尼先生认为，“理智堡垒”的虚拟现实或许旨在传播更多的神秘知识。 这样的话，我们双方目前可以和平共处，我的作法也不算通敌。 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我。你好。”陈强先生说道。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见到他，我真想直接大喊一声“陈总，我想玩游戏”！ 冷静，格普，冷静。 理智堡垒把那个古老者隐藏了起来。但陈强这个台面上的老板，我从他身上却没有感受到古老者的气息。 究竟是整个“理智堡垒”公司都处在古老者一族的掌控之下，还是说，那个古老者只是他们的技术人员之一？ 如果是前者，那夏尼先生就有的头疼了；但如果是后者，那我们修格斯一族和“理智堡垒”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在夏尼看来，所有剩余的古老者都必须接受修格斯一族的处置。 我是感觉这么做没什么意义——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活几亿年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比利是否还活着。我甚至开始在心里祈祷比利已经死掉了——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理智堡垒”交涉，以我们不追究比利的死为条件，让他们交出他们庇护的古老者一族。 但如果比利被他们给俘虏了，那我们就很难提条件，毕竟在他们看来，是率先发动袭击的我们不占理。 …… “格普？”看着黑人哥表情原地风云变幻，就是不变身，陈强试探性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家伙在想毛？ 【陈强带惩罚的魅力检定20/33成功】 ？？？ 这个检定是在检定什么鬼？ 哥们你脑子……呃，修格斯好像没有脑子。你的修格斯胶体在琢磨什么呢？ …… “格普。” 陈总叫出了我的名字。他的做法既淡然又自信，就像夏尼先生平时呼喊时那样，带着一切了然于胸的上位者气质。 这个时候我确信了，对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一位和夏尼先生一样尊贵的存在。 “陈总。”我乖乖的低下头去。 我们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就连修格斯领主之间也会因为领土而彼此冲突，更不用说异族了。 “理智堡垒”拥有超乎寻常的技术。陈总作为理智堡垒的最**oss，也一定身怀可怕的力量。在陈总面前，我还是怂为上策的好。 我们修格斯一族擅长保命（用我喜欢的游戏术语就是很肉，防御也很高），但修格斯一族的速度问题让我们从来不擅长逃跑。 圆月高悬。 出乎我的意料，陈总摆出了一个怪异的pose。我工作摸鱼（夏尼先生不知道）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叫鲁鲁修的动画，他现在摆出的动作很像那个叫鲁鲁修的中二病。 【格普心理学检定16/25成功】 …… 陈强冷漠脸。 夏尼先生，我的员工还是我的，而你的员工很快就会和秘密一起，马上变成我的。 单靠骰子检定是不靠谱的。大部分情况下，魅力技能是不能对完全处于敌意的生物起效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是例外，但陈强不想把对方的忠诚押在一次魅力检定上。 “别天神”这一招消耗的理智池和目击神话生物所掉的理智有关，不同于他可怖的同胞，控制格普只需要10点理智池。 “以陈强之名下令——”带着翻译耳机的陈强用笛声语言说道。经过古诗音的加工，现在陈强只需要对着翻译耳麦低声念叨，手机就会即时把他的话高声“翻译”出来。 “等……”心理学成功的格普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对方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场甚至超过了他的主人夏尼先生。 怎么办？ 先手袭击吗？ 格普的选择十分果断。 秦逸仙和梅根太太目瞪口呆。 陈强和疑似修格斯的黑人男对视了几秒钟，彼此称呼了几声，然后那黑人男就像老鼠见了猫的似的，转身撒腿就跑！ 但和鲁鲁修不同，系统赋予陈强的“别天神”不需要对视眼睛也能起效…… 【当前理智池：147】 “……臣服于理智堡垒吧。”格普清晰的听到了陈强的话。 …… 食尸鬼夜校里。 皮克曼先生还在向他的食尸鬼学员解释，什么是“葫芦娃救爷爷”。 “葫芦娃是谁？”有一个特别矮小的食尸鬼问道。 “葫芦娃就是……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些旧神的使者，”为了便于学员们理解，皮克曼先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们一共有七个，但是当他们的召唤者被敌人绑走后，他们却一个一个去救人，被敌人逐个击破。后来，他们七个一拥而上，敌人很快就被打倒了。” “哦……”众食尸鬼似懂非懂。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对付敌人要一块儿上，不要一个一个上去送。总之，这只是个比喻，葫芦娃只是动画人物，不用特别在意。” “动画又是什么？”一名食尸鬼怯生生的问。 就在皮克曼强忍发作的冲动，想继续解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声。 “又是伊丽莎白吗？” 皮克曼想起来几小时前，店铺的女店员刚回过电话。伊丽莎白终于联系上了那名自称陈坚的男子（那个时候陈强还在押送比利），而“陈坚”选在密大校园里和皮克曼本人接触，别人谁也不见。 那是一条由阿卡姆市官方发来的短信。 【警报：圣玛丽疗养院有精神分裂患者逃脱，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 第217章 (⊙_⊙)！ 阿卡姆疯人院。 众多警卫对着空荡荡的二楼囚室，目瞪口呆。 毕格比的房间，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已经不翼而飞，连隔壁米高尔的房间也受到了殃及。而毕格比和米高尔，自然早已经是踪影不见。 仅仅是站在那里，腐朽和尘土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仿佛这里不是每天打扫的病房，而是年休失修的老屋一般。 “顾院长。”男女警卫们对着赶来的院长行礼。这是一位相貌儒雅的东方人，只是穿着好似一位一百年前的米国绅士。 【顾顺工程学检定38/41成功】 顾顺院长的食指从水泥地板上划过。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仿佛积年的灰尘。不远的地方，是锈迹斑斑的钢丝床，被褥已然朽为飞灰。木制的桌椅业已腐烂，只剩下一点散发着霉味的朽木残骸。 任何一位建筑和工程方面的专家都能轻易断定，这个房间已经荒废了至少数十年，历经风吹雨打。最后，就连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也撑不住岁月的冲刷，颓然坍塌了。 然而——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 别说是这个房间了。 新的阿卡姆疯人院整栋建筑，才仅仅建造了不过十年。 “呜……” 在场的人中大部分的理智早已归零，但也有少数理智尚存的人。 一位刚进入疯人院的护士惊恐的蹲了下去。负责照顾毕格比的她，三十分钟前查房的时候这里还是完全正常，眨眼间，她所熟悉的一切就已然连着整个房间一起化为废墟。 “从这里离开，不要站在这里，”顾顺院长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房子的这一角已经变成了危楼。叫楼上的人也赶快撤离。会塌方的。” 哗啦—— 人群惊恐的向后逃开，还能动的人拖着被吓呆的人。只有顾顺院长还留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灰烬的味道。 “踏尘而过，万物尽朽。”他喃喃道。即使是他，对那位神秘的旧日支配者“踏尘而过者”夸切·乌陶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无论是偶然还是计划好的。 毕格比成功动用了夸切·乌陶斯的伟大力量，“腐化”了建筑的墙体，从疯人院的囚笼里逃了出去。 “狙击点的报告呢？”顾顺院长问道。 “我们朝毕格比发射了三发子弹，”一名女警卫惶恐的说，“其中有两发是麻醉弹。然而统统没有效果……被他逃掉了。” “如果你们去现场寻找，也许能找得到生锈的子弹，”顾顺院长冷笑，“凡人的武器现在恐怕伤不了他。米高尔怎么样了？他只是肉骨凡胎。” “我们专注于追击毕格比，”女警卫惭愧的低下了头，“米高尔从下水道逃跑了的样子。” “通知警局，还有媒体。”顾顺院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哎？”众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动作快，”顾顺院长温和的说，“联系夏尼先生，告诉他，我要借用他的酒店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我们不能单凭我们的力量追击毕格比。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就让他先得意一会儿。” 然而，无论最后是谁抓到了毕格比，毕格比都将处于“黄印兄弟会”的掌控之下，顾顺院长心想。 “夏尼先生的机场酒店吗？好的。” …… 顾顺院长不知道：此刻他心仪的新闻发布会地点稍微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 机场酒店。 身材魁梧的一男一女身后跟着大量临时雇来的手下，大包小提，呼来喝去的踏进宾馆大门。 “哦，这些人类真是见钱眼开，”许德拉用索斯语说道，“倒是他们的伺候，比那些蠢货祭司好多了。” 大衮张狂的笑了起来。 “这间酒店由我们包了，”大衮用英语喝道，他知道这里是夏尼先生的产业，“夏尼呢？让他出来见我。” 听说夏尼最近在和“黄印兄弟会”的那些人有暗中交易。正在趁这个机会敲打他一下。 至于住在宾馆里的其他家伙？逐出去就…… “……？” 大衮和许德拉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好像刚刚这想法本身产生，就是一种极大的冒犯。 然后，大衮和许德拉注意到了站在前台的几个人影。 “呀，是你们。”丝蒂法娜挑起眉毛。 “我印象中的深潜者一族，”易小姐说，“可没有携带‘聒噪’的基因。” “深潜者们的领袖。”太古永生者的化身语气显得极为平静。 三位伟大的外神，高高在上的目光盯着大衮和许德拉。酒店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大衮：“(⊙_⊙)” 许德拉：“(⊙_⊙)” 要不要这样子！ 为什么你们也选在这里！为什么伟大存在的数量还增加了！今天的阿卡姆绝对有什么问题！ 就像某个城市的首富出去旅游，想要大张旗鼓的显摆一番，结果却迎面撞见了世界首富一般。 夏尼在干什么？ 他眼睛是瞎的吗？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啊，他不知道我们在这来着…… “又见到你们了。人类的名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们拉莱耶的大小姐也在阿卡姆吧——大衮，许德拉，把她也叫来呗。”唯恐天下不乱的奈亚拉托提普笑眯眯的。 “我也想见一见夏尼了，”进化之神伊德海拉微微颔首，“他现在有了新的食骸一族盟友，我也得见见。” “你们和‘不可名状者’的关系不太好，”丝蒂法娜体贴的说，“‘踏尘而过者’和‘不可名状者’同是游走在卡尔克萨的神……待会儿‘踏尘而过者’的力量投影会来到这里和他同伴汇合。你们没问题吗？” 大衮&amp;许德拉：“(⊙_⊙)没问题。” “酒店的布置也该换换了。” 几位外神“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四周。 “我们还需要一个乐团。” “赛文谷的乐团正在造访波士顿，把它们叫来。” “‘伏行之混沌’。” “万物归一者”的化身和蔼的说道：“用你的人类身份联系一下‘理智堡垒’。那一位不应该缺席今天的盛会。” “当然。”丝蒂法娜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在机场酒店。能过来一趟吗？】 第218章 群魔的盛宴·序 “理智堡垒”的虚拟空间中。 天幕下的银峰连绵不绝，屹立在天地之间。碧空如洗，阳光洒在这座悬浮于雪山绝顶之上的翡翠浮空城上，蔚为奇观。 作为“理智堡垒”在的核心，这座雪山之城只有“理智堡垒”的核心员工和少数重要的客人才被允许进入。 利用虚拟头盔，陈强每天都可以和身在华国的秦凌雪见面（其实利用食尸鬼的通道回去也花不了多久），不必和其他远隔千里的情侣那样，忍受异地恋煲电话粥的苦楚。 但今天，秦凌雪却没有准时出现在虚拟空间里。 “海伦娜？”陈强的吃惊的看着躺在观景台躺椅上晒太阳的短发女子。 这位英雄调查员是极少数陈强许可进入翡翠城的非理智堡垒员工之一。 “小雪呢？” “她的精神治疗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穿着白色休闲装的海伦娜说道，摆弄着自己手上的草帽，“我让她去提前休息了。治疗很顺利，明天你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能告诉你当年的阿卡姆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能调查出来。”陈强嘟囔。 “父亲的失踪是她的最大的一桩心事，”海伦娜感叹，“我瞧她的样子，只怕她的记忆一恢复，就立马会来阿卡姆。” “我明白，”陈强点头，“只要她能保持冷静的判断力，我就不会强令她离开阿卡姆。” 未来的世界的自己暗示过，简单的让小雪避开阿卡姆解决不了问题。 “可尊敬的海伦娜女士，”陈强靠在一边的翡翠灯柱上，“你现在突然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这点事吧。” 海伦娜点了点头，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之前你要的东西我搞定了，”神秘学家说道，‘亚特兰蒂斯人’和‘雷姆利亚人’的炼金产品，没错吧？” “没错。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海伦娜女士。”陈强由衷的说。 前阵子古诗音已经完成了对神话变身腰带的逆向分析。“亚特兰蒂斯人”和“雷姆利亚人”的金属制品是制造变身腰带的必需品，但目前的理智堡垒没了海伦娜的协助，尚且无法制造。 “还有……辽丹，”海伦娜顿了顿，“等到小雪的治疗结束，我也给你一并送过去。” “辽丹”可以暂时把服用者的思维投射到其他时空，可以用来对抗廷达罗斯一族的追捕。 需要“辽丹”作为避让廷达罗斯一族的方法，陈先生就绝不是伊斯人了，海伦娜想。 伊斯人时常穿梭于时空，有特别的方法混淆廷达罗斯一族。但是，即使把有关的装置送给人类，甚至教给他们相关的原理，也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安全的运用这种力量。 “越快越好。拜托了。”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 陈强退出虚拟世界。 手机上，赫然多了一条短信。 “……呵。” 【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 “是奈亚拉托提普。” 在陈强的联系人列表里，丝蒂法娜这位奈亚的化身是属于“特别关注”的人之一。不过迄今为止，她很少主动联系陈强。 【我在机场酒店。能过来一趟吗？】 看着丝蒂法娜的来信，陈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简洁的信息，和人类之间的交流并无二致。 但是陈强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明白，这位外神的信使一举一动，都不能掉以轻心。兴许，看似平常的要求背后，就隐藏着恐怖的陷阱。 但他并没有拒绝奈亚的邀请。 【我就来。】他简短的回复。 “带上秦逸仙和塞茜露，走一趟吧。” 等到回来之后，再慢慢审问格普也不迟。 满足她的愿望也是系统给出的任务之一，只是不知“伏行之混沌”，这次又在幕后策划着什么。 【陈强心理学检定1/73大成功】 “……！” 陈强一个激灵。 人类无法理解外神的心理。但陈强还是本能性的意识到了…… 奈亚简洁的短信背后，隐藏着的意图恐怕超过自己的想象。 “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如果奈亚执意要搞个大新闻，那“理智堡垒”一方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心理准备”直面奈亚本尊的邀请。 也许对面的神性存在不止奈亚拉托提普一个，陈强想，但即使加上易小姐，也没什么可怕的。 奈亚的邀请？ 自己单刀赴会就够了。 陈强相信，心理学骰子大成功时，自己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揣测一定是对的。 【塞茜露侦查检定97/46大失败】 【秦逸仙侦查检定98/76失败】 趁着保镖毛妹上厕所（她肠胃好像突然不太好），秦逸仙和未婚妻打电话心不在焉的功夫，陈强溜上了他的黑色皮卡。 …… 夜色笼罩的阿卡姆显得极为静寂。 和大城市相比，阿卡姆的夜生活是沉闷无聊的。大部分店铺早早的就关门了，只有几家24小时营业的商店还亮着灯。陈强没有看见开着门的酒吧，也许它们全部都隐藏在附近的小巷子里。 陈强接到了高阳成三的电话。 “克希拉……被她的‘叔叔阿姨’接走了？”车上，听着假面骑士剧组那边的联络，陈强骤然一惊。 剧组里的普通人没有对“叔叔阿姨”的身份表现怀疑，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现在才以“以防万一”为理由和自己联络，“绿色三角洲”的暗桩也没有消息…… 陈强可不认为会有凡人处心积虑的拐走克希拉（如果真的有人胆敢这么干，他们会倒霉的）。那可能是一个强力的迷惑魔法。 陈强回了丝蒂法娜一条短信。 【带走克希拉的是你吗？】 【克希拉现在在我这儿。你回去的时候，正好把她接回去。】丝蒂法娜的回复来的很快。 本想陈强还在想“克希拉现在沉迷网文，要不要叫她呢”，这下丝蒂法娜倒是帮自己省力了。 【陈强幸运检定11/58成功】 车载广播播放着阿卡姆本地的新闻。阿卡姆疯人院有疯子越狱了，但广播里没有透露那个疯子的姓名。 “……又不可能有小丑或企鹅人。” 陈强握紧了方向盘，生恐有什么奇怪的家伙突然出来袭击。然而一路平静。 夜幕下，机场酒店已经越来越近。那是一栋十层左右的圆形建筑，只有少数窗口亮着灯，仿佛一只噬人的怪兽。 第219章 群魔的盛宴·破 突然开启着地图导航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一个代表着“上级种族”的绿色亮点浮现在街道尽头，估摸着是距离酒店停车场不远的地方——“神话地图”是一个系统插件，和陈强开的是千度地图还是狗歌地图都没有关系，可以一边导航一边工作。 然而，还没等陈强放大那个地方仔细瞧瞧，手机疯狂的振动起来。 “这是……” 神话地图终于能够覆盖整栋机场酒店了。然后，在陈强惊讶的目光中，亮点接二连三、络绎不绝、密密麻麻、没完没了的疯狂闪现，在不到三十秒以内就进入了逼死密集恐惧症的状态。 “喂喂……” 代表着下级种族的白色光点数都数不清。 表示“唯一存在”的蓝色光点足足有五枚。 两个意为“旧日支配者”的紫色光点。 最后，是三道象征“外神”的橙色光芒，在一片光污染般的大地图上显得无比耀眼。 “好吧。” 夜色，真美。 事已至此，调头返回也是于事无补。 即使知道可能是杯水车薪，陈强仍旧消耗了一些理智池，把自己的理智加回了满值的44。 …… 当陈强的车驶过街角的时候，他顺着附近那个孤零零的绿点往巷子深处望去。 【陈强侦查检定41/72成功】 虽然陈强的车速很快，没有路灯的街道也极为昏暗，但陈强还是看见了巷子里的垃圾桶后，一个身着病号服，脏兮兮的卷发老头正在探头探脑。 是人形米戈，米高尔。 看来他凭着自己的力量从疯人院里逃脱了——陈强想着，把车子停了下来。 “米高尔？”他冲着黑暗喊了一声。米高尔属于和战役无关的神话生物，但在虚拟世界的未来里，他直到人类和米戈全面开战仍旧站在人类这一边，于情于理，陈强觉得都应该提携一下。 米高尔缩在垃圾桶后面不敢出来。陈强没有戴变颜面具，但被关在疯人院里的米高尔也不认识陈强的相貌。 “我已经看到你了，米高尔，”陈强说道，“出来吧。我不是疯人院的人，也不是来抓你的。” 【陈强魅力检定37/53成功】 “你是谁？”米高尔做出了随时撒腿逃跑的架势。 “我是毕格比的朋友，”陈强扯谎，“你有见到他吗？” 【陈强话术检定86/90成功】 “他跑得太快了，”米高尔迟疑的说，“我们约好在酒店见面。” 哈，原来毕格比是和你一起逃出来的，陈强心道。 “上车吧，”陈强说，“我带你去酒店。眼下的城里十分危险，如果没有人接应，你根本就跑不掉。” 【米高尔心理学检定95/60失败】 尽管米高尔的表情还是将信将疑，但走投无路的他最终还是近乎于自暴自弃般的听从了陈强的吩咐。 人形米戈伸手去开门，但陈强却没有打开车门的锁。 “坐在货箱里——你太臭了，我可不想弄脏自己的车厢。”陈强说。 “……” 人形米戈小心翼翼的爬上皮卡的货箱，而陈强一踩油门，黑色皮卡便向酒店驶去。 …… “尊贵的客人。” 陈强把车在停车场上停稳，两个身高只有一米出头的“侏儒”侍者立即就迎了上来。他们都拥有小得异常的眼睛，深陷在蹭光发亮的秃头内。 【米高尔克苏鲁神话检定14/40成功】 “丘丘人？”米高尔辨认出了那两人的种族。两名丘丘人用崇拜的目光（陈强总觉得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出现了醒目的$号）看着陈强，却厌憎的望着刚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米高尔。 丘丘人是一种状若小矮人的神话种族，在北美经营着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作为他们的前台公司之一，“快乐章鱼贸易公司”常驻波士顿的代表三天两头往阿卡姆跑，这次更是主动请缨，把“宴会”的接待工作揽在了身上。 至于酒店原本的工作人员和住客？早就中了不知道哪位“唯一存在”的精神魔法，在浑浑噩噩之中离去了。 “啊，又一个潜在的客户！尊敬的、富有的、伟大的陈先生！”一名穿着体面西装的丘丘人向陈强躬身，丘丘人的相貌虽然怪异，却不是特别吓人，因此并不会引发人类的理智值减损，“这边请。我们可一直在等您哪！” “我可没带小费。”陈强斜眼。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丘丘人眉花眼笑，“和尊敬的、富有的、伟大的陈先生度过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章鱼贸易公司’的宝贵财富……不，无价之宝。” 【丘丘人魅力检定2/75大成功】 明知他是在恭维自己，陈强还是感到心里特别受用。他迈开脚步。 米高尔惴惴不安的跟在陈强身后，却被另一个丘丘人挡住了。 “无关的人类不能踏入这里，先生。”一名丘丘人说道。米高尔的打扮和气味让这位久居人类社会的丘丘人感觉非常不适。 “他是我的朋友，”陈强指了指米高尔，“不得对他无礼。” “而且如果你把他当做人类，那你真是瞎了眼了，”一个美妙的女声响起，“他是一位睿智的真菌生物，来自犹格斯星。你们得学会看脑子，而不是皮囊。” 陈强、米高尔和两名丘丘人都被吓了一跳。 陈强回过头去，丝蒂法娜不知何时已经在了自己身后，晚风吹起了她美丽的秀发。 “啊！爱戴尔奎特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名丘丘人立即改口，“我是说，我们为这位先生准备了一身崭新的衣装和浴室。我们最喜欢那些震撼人心的米戈产品了——是最喜欢和像这样的朋友做生意了。” 陈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丘丘人带着米高尔，从侧门进了酒店。 “你去吧，”丝蒂法娜吩咐剩下另一位丘丘人，“陈强先生由我亲自接待。” 那名丘丘人显得很不开心，但终究不敢忤逆奈亚拉托提普的意志。他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 陈强和丝蒂法娜彼此相视。 些许的静默。 “为什么不在短信里告诉我？”半晌，陈强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说只有你一个吗？ “因为会显得很没趣？”丝蒂法娜幽幽的说。 第220章 群魔的盛宴·狂 “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的临时据点里。 起初，除了自责（“保镖的职责就是时刻保护雇主！”）的塞茜露，大家并没有对陈强的单独出击感到太过担心。他留下了一条“我出去一躺”的短信，而陈强喜欢单独行动是人尽皆知的事。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陈强别说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众人生怕陈强正处在危机中，不敢主动拨他的电话），定位也找不到位置，这就很让人担忧了。 众人都不知道，阴险的丝蒂法娜在酒店里开了信号屏蔽…… 考虑秦凌雪的精神治疗即将结束，也许陈强悄悄的走食尸鬼通道溜回了秦凌雪身边也说不定。这样想着，秦逸仙拨通了海伦娜的电话。 …… 米国是黑夜，大洋彼岸的神州大地却是上午。 “你说陈强先生？”海伦娜摇头，“不，他并没有来这边。我刚刚还给他打电话呢，但怎么也打不通。倒是小雪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秦逸仙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秦家大少嘟囔，他早就陈强当做妹夫看了，不由得很是担心，“但愿他没事。小雪的情况怎么样？” “她的精神状况比预想中稳定得多，”海伦娜温和的说，“治疗效果非常好。现在，她会安稳的睡一段时间。” “这么说，她的记忆……” “我本想第一个告诉陈强先生的——我想她醒来之后就会完全恢复了。” “非常感谢您，海伦娜女士。至于陈总，我们也正在找他，”秦逸仙的脸色愈发凝重，“阿卡姆就这么大。不管他去了哪儿……” “你应该信任陈强先生，”海伦娜说，“倒是你自己，这几天绘理香不止一次给我发牢骚，说是都见不到你人。好歹你也学学陈总，用虚拟头盔和她见见面啊。” 秦逸仙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他的未婚妻藤原绘理香作为海伦娜的助手，一直在照顾小雪，他也就每天例行公事的打个电话。 【海伦娜心理学检定42/98成功】 “等到找到陈总，你就去陪一陪绘理香吧，”海伦娜从秦逸仙的声音里读出了他的心思，“现在小雪这边不需要我了，我也会去阿卡姆那边。听说那是个山清水秀的镇子，也许我可以在那里建设神智学会的米国分部。” “您愿意协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秦逸仙由衷的说。 “你应该对陈强先生多一些信任。往好的方面想，他也许正在一个热闹的大厅里，和一群新认识的朋友吃大餐。” …… 阿卡姆机场酒店。 宴会厅。 顾顺院长很郁闷，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原本今天的主角是他：他本应在全城人们的全力支持下一举缉拿住毕格比和米高尔，证明疯人院有能力处理一切危机；他还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夸切·乌陶斯的力量投影”样本。 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重叠在了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新闻发布会被强制取消了。疯人院所有的人类工作人员都被拒之门外——那些该死的丘丘人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尊重。最后，顾顺院长只带了一个高大威猛的昆扬人保镖和一位冷族人男仆就匆匆入场。 丝蒂法娜离开了，而匆匆从河里赶来的深潜者们和先到一步的食尸鬼们为争夺服务员的岗位起了小小的冲突。 拥有古铜色脸颊的昆扬人保镖把顾顺院长护在身后。 “不必理会。”顾顺高傲的说，看着许德拉和皮克曼制止了手下人的争吵。 他从矮小的冷族人仆从手上接过一杯冰冷的红酒，一饮而尽。炎炎夏日，这位冷族人却穿着肥大的衣袍，以掩饰他迥异于正常人类的犄角和蹄子。 “至少我有资格获得一个座位。”坐在六边形的餐椅上，顾顺心满意足。 足以容纳近百人同时进餐的大型宴会厅，但此刻却只摆出了十二张座位。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独立的餐桌。 以放在宴会厅中央的立体投影仪为中心，十二张王座连成了一条既非半圆，也非椭圆，抑或抛物线和双曲线的古怪弧线。顾顺坐在最靠近入口的座位上，字面意义上的敬陪末座。 “有人来了。”顾顺心中一动。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进宴会厅。 “竟然是……理智堡垒的老板？”常年在人类社会活动的顾顺一眼就认出了陈强，不由得瞪大眼睛。 …… 那两人自然是丝蒂法娜和陈强了。 宽敞的宴会厅里，十二张宽敞的六边形座椅连成了怪异的弧线，大多数人都只能站着。出乎陈强的意料，虽然大厅里的人们丑陋而畸形，但在第一时间吸引了他注意的，并非那些两手两脚、五官俱全的生物，而是位于宴会厅中央的立体投影装置。 深黑的背景色中央，一个正方体闪烁着瑰丽的光芒，自内而外的不停翻滚。在某个瞬间，陈强十分确信，它闪现出了它在几何上不可能存在的第七个面。 【sc1d6/1d20】 【陈强理智检定24/44成功】 【1d6=1】 “……” 陈强果断的放弃了继续去数那东西究竟有多少个面的尝试。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聚焦于陈强和丝蒂法娜。不远的地方，一群有着突出“印斯茅斯相貌”的家伙向着陈强和丝蒂法娜鞠躬：这些半人半鱼的生物即使穿着人类的服装，鼓胀的鱼头仍旧让人不快。 【sc1/1d6】 【陈强理智检定94/43失败】 【1d6=4】 【因“精神固化”影响，实际损失2点，当前理智41】 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这些深潜者的样貌也不是太过可怕，但身上的刺鼻的气味仍旧令人无法忍受。 “……” 强忍住当场吐出来的冲动，陈强默默的把理智加回了满值44。 【当前理智池：132】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强身上——显然，大家都对这位丝蒂法娜亲自迎接的客人充满了好奇。 陈强注意到，六边形座椅有三种不同的规格：最靠近中央那不可名状多面体的四张座椅最大；中间两张次之；外侧六张最小。 一位有着印国相貌的独眼老者坐在最深处的王座上，目光和蔼的打量着陈强。第二和第三张王座留空，第四张王座上则是易小姐。 其下，次大的座位第五张留空，排在第六位的则是看盯着手机不愿松手的克希拉。 克希拉两侧的座位都是空着的。第八张、第九张座椅上坐着有着显著印斯茅斯相貌的一男一女。肥胖的夏尼先生——陈强从格普的手机里看到了他的照片——坐在第十位，第十一位则是皮克曼，他的真人比电视镜头里的看上去还要瘦一些。最后，坐在第十二位是一位华裔，陈强猜测他就是疯人院的院长顾顺先生。 第221章 战栗宫廷的礼仪 现场有一支小小的乐队：在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带领下，乐队奏响了一曲节奏怪异的爵士乐。 【陈强理智检定0/1d4】 也许是精神作用之下的错觉，陈强觉得这曲子还蛮好听的。 “哈。他也到了。” 一个驼背的老者几乎是被护卫拖着，塞进了易小姐和克希拉之间的座位上。 “是毕格比。”虽然身形和虚拟世界里不同，但陈强还是一眼认出了毕格比的模样。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满是破洞的病号服，整个人显得筋疲力尽。他的病友米高尔在不远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朋友。 “你也来了？”毕格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的待遇就比陈强差多了，陈强是被请来的，而他根本就是被抓来的。 “我遇到了一个好人。”米高尔回答。 “米高尔，你要不要来坐一坐我的位子？”意识到远处的顾顺院长正在用盯着死人的目光盯着自己，毕格比有些发慌，“很舒服的。” 米高尔眨巴下眼。 “不坐，”米高尔却根本不上当，“我一个小小的犹格斯星科学家，哪里敢坐您的座位，您还是再请高明吧。” “我告诉他们座次可以随便换，”丝蒂法娜微笑，“但大家并不肯换。” 陈强：“呵呵。” 不知为何，看到仍旧空置的几张王座，陈强产生了一种“不完美”的感觉，就像是强迫症患者症状发作一样不爽。 “让我给你引见一下。”丝蒂法娜热情的说，领着陈强走近宴会厅中央，开始挨个为陈强做着介绍。 “这位是‘查古拉普夏先生’。他的另一个名字是乌姆尔·亚特·塔维尔，你也许听说过……他的大名。” 我当然听说过了——这位老者就是外神“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化身。 “太古永生者。”陈强立即向伟大的犹格·索托斯躬身致意。而乌姆尔·亚特·塔维尔——他明显的带着遮掩真容的面具——和蔼的朝陈强点了点头。 “曾经有一个人类旅行者来到我的王座之前，他叫做伦道夫·卡特，”乌姆尔·亚特·塔维尔用汉语说道，“作为他的勇气和求知心的回报，我在大门之后为他留出了一个位置。你让我想起伦道夫·卡特，年轻人。但你也许有机会做的更好。” 丝蒂法娜微微一笑，和陈强继续往前走，在第四张王座前停下脚步：“易小姐，你们已经见过了。” “梦之女巫。”陈强也向易小姐简单行礼。易小姐只是傲慢的对陈强点了点头。 陈强和丝蒂法娜继续前进。某个驼子恨不得把自己在椅子上缩起来，避免引起注意，但这显然是无用功。 “是毕格比先生吧。”这次陈强不需要丝蒂法娜介绍，喊出了毕格比的名字。 “是我。”毕格比战战兢兢。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踏尘而过者”的力量，只觉现场随便来一个人就能灭了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脚底抹油的余地都没有。 而陈强只是对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径直往下走。下一个座位上是克希拉；从陈强出现开始，克希拉就显得很慌张。 “克希拉，”陈强哭笑不得看着手忙脚乱的把手机藏进口袋里的“克苏鲁的隐秘之女”，敢情她也知道沉迷手机不是什么好事啊，“陈叔叔我都看见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克希拉低下头去，陈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两位是大衮和许德拉，深潜者们的族长。”接下来，丝蒂法娜指着那混血深潜者相貌的两人说道，尽管大衮和许德拉显得不太开心，但看到陈强朝他们走过来，还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和陈强握手（之前的几位没有一个起身的）。 “你如果要做海洋生意，他们是很好的伙伴。”丝蒂法娜说道。 大衮和许德拉打量着陈强。 ……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让大小姐沉迷于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也许他们在深海里呆的太久了，跟不上人类社会最近一百年的变化。 “我是阿尔伯特·夏尼，这位是我的朋友理查德·皮克曼。”接下来，不等陈强走近，坐在大衮和许德拉下首的夏尼先生主动便站起身来。 比利和格普的接连失踪让夏尼先生心烦意乱，但狡猾的他也不希望在今天的宴会上出什么差错。 【夏尼先生心理学检定60/15失败】 “尊敬的陈强先生，您好，”大腹便便的夏尼先生说道，浑然不知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夺走了他手下的幕后黑手，“我是一位投资商人，皮克曼还是一位慈善家和艺术家。我想，我们会充满共同语言的。” 没错，你的手下已经是我的了——陈强心道。他笑眯眯的同夏尼握手。 一旁的皮克曼皱眉。他总觉得陈强的笑容里还隐藏着点什么…… 【皮克曼心理学检定96/85失败】 错觉吧…… 陈强先生应该也是我们的同道中人，皮克曼想。 他自然而然的跟在夏尼之后起身同陈强握手，脸上还挂着商人标准化的笑容。 “如果将来有机会能和您的‘理智堡垒’合作，那将是我们的无上荣幸。”皮克曼礼貌的说。 陈强随便“久仰久仰”的客套了几句。 “这位是顾顺先生。”最后，丝蒂法娜和陈强来到了阿卡姆疯人院院长顾顺面前。 “顾院长。我听说，您在改善疯子们的待遇上颇有心得，”陈强用力握着顾顺的手，把顾顺的手掌握得生疼，“有空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流交流。” 就是你啊，在虚拟世界里把我囚禁在病房里的罪魁祸首？陈强眯起眼睛。 【顾顺心理学检定45/75成功】 顾顺总觉得陈强看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但他又清楚的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陈强。 我有招惹这种家伙？顾顺满腹疑窦的重新落座。 陈强扫了一眼。现场的十二座位还空着三个，从中央到边缘，以依次是犹格·索托斯——空座位——空座位——伊德海拉——毕格比（夸切·乌陶斯）——克希拉——空座位——大衮——许德拉——夏尼——皮克曼——顾顺。 陈强猜测，首先是外神，然后是旧日支配者或运用旧日支配者力量的存在，最后是种族里唯一的特殊存在，应该是这样的次序。 第222章 向着宇宙中心的一瞥 陈强走向大衮和克希拉之间的位置。系统不止一次把自己称呼为“人类一族的唯一存在”，那自己的座位应该紧挨着大衮。 …… 伊丽莎白·米勒躲在不远的走廊里。 皮克曼带了几个人类员工赴会，其中就包括这位当铺的女店员。她和其他人一样被挡在外面，但随后赶到负责调试投影仪的姐姐欧丽芙·米勒买通了守门的丘丘人，把她也带了进去。 伊丽莎白今天心情不太好。她错过了那位神秘的卖家，而电话那一头的人除了要求和她的老板亲自见面之外，还事无巨细的和她在线签订了一份奇怪的保密合同（其实是陈强用暗藏调查员条款的合同确认她的卡）。 “真是倒霉的一天。”伊丽莎白哀叹。 现场的感觉让伊丽莎白感到很不好，尤其是中间那个投影仪。那是一个正方体，但是却有五个面——这怎么可能？ 【sc1d6/1d20】 【伊丽莎白理智检定9/59成功】 【1d6=3，当前理智56】 管它是五个还是七个面呢，也许是数学院的家伙们又有新项目了，伊丽莎白想。 她就躲在那个角落里打量现场。现场充满了畸形的怪人，有她偶尔在当铺附近看见的，那些皮克曼老板“患有皮肤和眼病”的手下，还有还有一些长着鱼头的东西—— 【sc0/1d6】【sc0/1d6】 【伊丽莎白理智检定3/56大成功】 【伊丽莎白理智检定19/56成功】 只是一群畸形的可怜人而已，她自欺欺人的想。大概是老板新的慈善项目吧。 突然—— “天呐，是陈强先生！”伊丽莎白突然惊喜的看到了她的偶像，“理智堡垒”的总裁陈强先生。 收回前言：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 伊丽莎白左顾右盼。这是个接近陈总的好机会。 她壮着胆子，溜进大厅。 【伊丽莎白潜行检定8/50成功】 耳畔是怪异扭曲的爵士乐。矮小的乐手们正在忘我的演奏着，让现场狂乱的气氛更浓烈了。没有人注意到她。 【sc0/1d4】 【伊丽莎白理智检定53/56成功】 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向陈强讨签名之类问题的伊丽莎白来说，连呕哑嘲哳的音乐都影响不了她了。 伊丽莎白举起手机，准备先拍一张和陈强先生同框的照片。 …… 陈强走向中间那张座位。 “你到哪儿去？”丝蒂法娜挑起眉毛。 “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啊。”陈强指了指那张总排名第七的座位。奈亚给自己留了这个位子算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哦，你搞错了。”丝蒂法娜笑盈盈的。 她朝着乐队的方向微微示意。 指挥乐队的山羊胡老者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陈强走来。乐队继续奏乐，并没有因为指挥的离开而停止。 “陈强先生，这是我的位子。”指挥家温和的说道。 “他是斯格霍一族的族长，”丝蒂法娜抿着嘴笑，“也是‘乐天使’的大祭司。” 陈强看了山羊胡老者一眼。他曾经为了贝多芬老爷子弄死过两个斯格霍一族的使者，不知这位老族长会不会因此和自己翻脸？ “我知道你们之间曾经有一些不愉快，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丝蒂法娜说道。 老族长露出了既往不咎的“友好”表情。 【陈强心理学检定51/73成功】 陈强觉得，那与其说是友好，毋宁说是漠不关心。 “一切就犹如爱戴尔奎特女士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当老族长向陈强伸出手来的时候，陈强清楚的看到了他手腕上还带着斯格霍活声音一族独有的蓝色鳞片，“欢迎您随时来斯格霍湾做客。地球通向斯格霍湾的传送门就在英格兰的赛文谷。” 嗯，赛文谷也是和阿卡姆一样民风淳朴的好地方，格拉基（glaaki）、艾霍特（eihort）、比亚提斯（byatis）和绿神（greengod）四位旧日支配者的巢穴都在那里。那里还有夏盖虫族的地球大本营，现在陈强知道了斯格霍湾的入口也在那儿。 “下次我们可以去赛文谷那边聚会。”丝蒂法娜说道。 斯格霍老族长在大衮而克希拉之间的位子上就坐。 丝蒂法娜则是走向第二张王座，在犹格·索托斯的下首坐下。 十一位伟大存在落座，现在，全场只剩下最后一个空位了。全场的目光都落在陈强身上。 “陈强，你的位置在这儿。” 丝蒂法娜温和的指了指自己身边，位于她和易小姐之间，排行第三的六边形王座。 …… 伊丽莎白发现取景相当不容易。 十二张座椅连成了诡异的曲线，拍照的话，只有把包括投影仪在内的整个大厅全景都拍进去才不会别扭。 为什么陈强先生不肯立即落座呢？ …… 中央是不可名状的黑色多面体。 深潜者、食尸鬼、丘丘人、昆扬人、冷族人混杂在一起，目光不离陈强和最后的王座。拟态人形的活声音一族持续奏出怪异的乐章。 “我保证这没什么魔法上的意义。”丝蒂法娜微笑着说，指着第三张王座。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2/55大成功】 【陈强心理学检定22/55成功】 虽然不知道对外神的心理学有没有用，但陈强觉得奈亚所言非虚。 “你知道，我并没有骗你，”丝蒂法娜温和的说，“你不会受到身体或精神上的伤害，更不会因此毁灭世界或城市。” “……好吧。” 我不相信你，但我姑且相信系统，奈亚拉托提普。 陈强迈开脚步。理智堡垒的领袖从一位又一位神话种族的“唯一存在”身前走过，然后是旧日支配者。 自己不是外神，也不是旧日支配者。 陈强清楚，自己之所以有资格和外神并列，原因只有一个—— “系统？” 迄今为止，系统是冰冷而机械的。对陈强这个宿主，它既不关怀，也不抹杀。它不会交谈，也好像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目的。 仿佛它所行的一切都只是宇宙自然节律的一部分，而陈强则是利用了这些规律的先行者。 陈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坐了下去。 未来的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继续守护人类的理智。 而这一次——谁说自己不会做的更好呢？ 疯狂的管乐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峰。无限面体在中央翻滚着，仿佛吸入一切的黑洞。 …… 就在陈强落座的瞬间—— 【伊丽莎白智力检定44/70成功】 伊丽莎白终于找到完美的拍摄角度了。 在手指按下快门的时候，伊丽莎白清晰的意识到了—— 现在的宴会厅本身，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 她的动作停住了。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在眼前消失，她置身于虚无的宇宙空间中。 在连光都跑不出去的无边黑暗中，她“看”到了。 王座之上，那些客人真正的姿态。 【向着宇宙深处的一瞥，sc1d10/1d100】 第223章 不识外神真面目，只缘…… 伊丽莎白仿佛置身于宇宙中，远处，星星的光芒正在迅速远去，跌入黑暗。 顾顺院长的整个身子都是空的，他那人类的皮囊下空无一物。皮克曼柴犬一样的身躯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胶状脸庞，每一张都浮现出不同的表情。夏尼先生是小山那么大的粘液怪物，碧绿色的躯干里装着大大小小的人类器官。大衮与许德拉夫妇宛若巨人般高大，青色带鳞的皮肤，畸形的头颅下是几只不对称的手臂。那音乐家根本没有实体，只是穿越宇宙的一道声音——或者说一道波？ “你……”一个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在若隐若现的诡异笛声中，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富有理智。 但伊丽莎白依旧无法移开视线。她的目光看着那个墨绿色衣裙的女孩，克希拉的本体巨大而漆黑，生长着无数血红色的触须，每个触手背面都有着伸缩自如的爪钩。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夸切·乌陶斯就像一个经历无数光阴而皱缩的木乃伊，干瘪的脑袋，嶙峋的四肢，骨瘦如柴的手保持着向前直直伸出的姿势。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向着黑暗更深处，那些更加巍峨的存在扫去的时候，陈强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完美的图景被打破，幻象中断。她又回到了嘈杂的宴会厅里。 【伊丽莎白理智检定99/56失败】 “一个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凡人。”太古永生者乌姆尔·亚特·塔维尔怜悯的看着伊丽莎白。 “你们说过，”陈强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魔法。” “人类的诗歌是怎么说的？”丝蒂法娜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陈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的力量也是这副图景的一部分，你本人反而无法意识到。 “正如孩童模仿成人，我们也在效法着真正的战栗宫廷，”丝蒂法娜说，“这只是艺术品，而不是魔法。” 【1d100=51】 【伊丽莎白·米勒剩余理智5】 【当前守秘人理智池186】 理智池剧烈的提升，而伊丽莎白保持着拍摄的姿势没有动弹。摄像头记录的是一如往常的宴会厅，但宇宙漆黑的真实却永久印在了她脑子里。 【伊丽莎白克苏鲁神话技能提升5】 “很及时的判断，”易小姐冰冷的说，“陈先生，你如果再留在座位上五秒钟，这个女人的大脑就没救了。” 陈强走向伊丽莎白，把手机从她僵硬的手中拿了出来。伊丽莎白这才开始剧烈的颤抖，然后哭泣。 陈强把伊丽莎白的手机放回了她的兜里，拍了拍她的肩膀。伊丽莎白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匍匐在陈强脚边。 “短暂的‘依赖症’，”丝蒂法娜饶有兴趣的说，“你瞧，她刚刚最初和最后看到的都是你。大概对她来说，你就是这里最和蔼可亲的人了。作为临床心理师，我建议你应该鼓励鼓励她。” 陈强瞥了一眼自己的理智池。 伊丽莎白为他提供了超过五十点理智池收获。即使力有不逮，自己也应该尝试着安慰她一下。 “没事的，”陈强温和的说，“你刚刚看到的不过是幻觉。你只是劳累过度。你现在就在这里，一个安全的地方。‘理智堡垒’会帮你好起来的。” 【陈强带奖励的精神分析检定8/21成功】 “精神分析”技能涵盖了各种情感上的治疗。这项技能并不能即刻恢复理智值，但足以帮助病人区分幻象和真实。 大概是因为对陈强的信赖以及“理智堡垒”这个词发挥了作用，伊丽莎白完全黯淡的眼神看上去稍稍明亮了一些。 “她应该在我的疗养院接受治疗。”顾顺院长眯起眼睛。 “不，她是我的员工，”皮克曼有点好奇她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会负责员工的治疗。” 要是把人放在你们手里，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理智就彻底归0了，陈强心道。伊丽莎白的初始理智是59，也没有克苏鲁神话等级，这足够说明她没有彻底和皮克曼同流合污。 “她暂时由‘理智堡垒’接收，”陈强朗声道，“诸位，买我个面子。” 【陈强带惩罚的信用等级检定63/79成功】 陈强觉得“信用等级“在神话存在那儿并没有什么卵用，但系统却告诉他，他的”信用等级“在吃了惩罚后继续生效，也不知是因为顾顺和皮克曼在人类社会中有体面的身份，还是陈强在大厅里的座次给了他们很大心里影响的缘故。 “既然您那么讲，”皮克曼无所谓的说，“我这个没用的员工就先交给你了。” 顾顺迟疑了几秒钟，也点了点头。 “今天大家齐聚一堂，”丝蒂法娜也站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她策划好的，“自从阿卡姆的巫师集会被捣毁之后，依旧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景象了。” 皮克曼这位土生土长的阿卡姆人微微颔首。作为塞勒姆巫师的后裔，他的家族贯穿了整个阿卡姆的历史。和一百年前相比，21世纪的阿卡姆称得上风平浪静，直到最近才突然重新变得非比寻常。 “我知道诸位有不少疑问……“ 丝蒂法娜举起酒杯。 “……千里迢迢的来到阿卡姆，也有诸多思考和计划，”丝蒂法娜说道，“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我的要求只有一点，除非你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后时刻的准备，无需贸然对‘人类文明’整体造成冲击。” “我相信我们中只有陈强先生和他的‘理智堡垒’在这么做，谢谢。”顾顺说。 “我也提醒你们，”丝蒂法娜笑容愈盛，“我知道你们彼此之间有的是朋友，有的却是敌人。在阿卡姆，你们私下里可以尽情解决你们的仇怨……” 她顿了顿：“……但如果你们中的哪一个决定把棋盘掀了，大家群起而攻之，那也不用我多说了。” “这是自然。”夏尼先生皮笑肉不笑的答应。 “今天是欢宴的日子。从现在开始，到早上第一缕阳光降临阿卡姆为止，禁止你们相互攻击，或是为了攻击做准备，跟踪之类的也包括在内，”丝蒂法娜平静的说，“这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早上第一缕阳光来临之后，你们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动。记住……是早上第一缕阳光。” 【陈强带惩罚的心理学检定51/52成功】 ……尽管想不出来这话除了字面意义之外还有什么可能，但陈强觉得这番话说得很奇怪——他都做好了用变身超加速脱逃的准备，奈亚的命令倒是帮了他大忙。特别是反复强调的那句“早上第一缕阳光”让陈强觉得，丝蒂法娜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东西。 “为阿卡姆干杯！”丝蒂法娜举起手中的酒杯。 第224章 时空交错的疯狂之城 三十分钟后。 陈强用皮卡带着新收获的两位调查员，米高尔和伊丽莎白返回临时据点的化工厂。伊丽莎白在后座上酣睡，而可怜的米高尔则是再一次被塞进了货箱。 车子刚刚停稳，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小雪！” 繁星满天，秦凌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和黑色长袜，站在化工厂门口等着她。不等陈强多说什么，秦凌雪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陈强轻抚着她的秀发。 “咳哄！”不远处的秦逸仙清咳一声，提醒两人还有众多“观众”在场呢。 秦凌雪红着脸和陈强分开了。不远的地方，换了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海伦娜做了一个“一切圆满”的手势。 “你可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秦凌雪突然开始了她的絮叨，“你知道，如果你也在遇到了危险，我……” “好啦，”陈强把手放在小雪肩头，“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秦逸仙摸了摸下巴。 “小雪她真的很担心你，”他说，“她差一点在阿卡姆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你。” “差一点。”陈强立即捕捉到了秦逸仙话语里的重点。 两年前，在阿卡姆失踪的探员小队，除了秦凌雪这个理智濒临崩溃的幸存者，应该被定义为“全灭”了才对。 “远途叔……他还活着？”陈强惊喜的问。秦凌雪很少向陈强提起她的父亲秦远途，而秦逸仙则是把他形容为一个沉默寡言的战士。 或许，恢复的记忆的秦凌雪，在记忆深处找到了父亲健在的可能性？ “也不能说……确切的说，小雪返回的时候，远途叔的确还没有在任务中牺牲，”秦逸仙说，回忆着秦凌雪的简报，“但是你瞧，现实不是东瀛动漫。情况有点特殊……” 秦逸仙犹豫了一下，但秦凌雪却勇敢的自己开了口。 “爸爸他走了，”秦凌雪说道，“为了执行最后的任务留在了一九二零年。我想……他……” 她的声音有一点硬噎，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九二零年？”陈强隐隐明白了秦凌雪的话中蕴含的事实。 “也许这话听起来和很不可思议。两年前，远途叔和小雪的小队在阿卡姆镇穿越回了一百年前，20世纪初的阿卡姆，”秦逸仙严肃的说，“他们在这里只失踪了几个小时，但在对面却渡过了几个月。” “小雪的意识收到了保护，让她免于被‘猎犬’盯上，”海伦娜说道，“但这种保护也让她付出了代价：她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时断时续的断片。” 陈强许久无言。秦远途还活着是最好的结局，但一个世纪的时间又让人心生绝望。 即使秦远途从危险中幸存下来，现在也一定已经过世。 “可是……总有什么办法……”陈强忆起古诗音摆弄过足以穿越时间的传送门，还有伊斯这种超越时间的专家。 系统没有弹出新的提示。 “很难。”海伦娜摇头。 时间并不是简单的单行线，伊斯之伟大种族可以回溯时间，却也不能保证从特定的时间点带回来特定的人。 “我们回不去了，”秦凌雪拉住了陈强的手，“但至少，爸爸他可能还在遥远的时间里平静的生活着，远离那些水中的噩梦。” “等一等。小雪，”陈强敏锐的捕捉到了小雪话中的关键词，“水中的噩梦。你们在一九二零年究竟遇到了什么？敌人……究竟是谁？” …… 时刻是凌晨三点。 皮克曼骨科治疗中心。 “如果我是你，”皮克曼冷笑，“就不会插手‘理智堡垒’。他们的力量超过我们想象，但只要我们不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 “失踪的是我的手下，不是你的，”夏尼先生咆哮，“你应该感谢我，这些年来，我为阿卡姆遮掩了很多事实。两年前，那支什么三角洲的小队在这里失踪，如果不是我遮掩你的秘密，他们会把你家族的老底掘地三尺。” “也许吧。”皮克曼懒得理他。修格斯就是修格斯，活了几亿年就这智商也基本告别地球的统治权了。 和外来户的夏尼先生相比，皮克曼家族对阿卡姆古老的秘密理解的更深。 突然他停住了。 “等等，”皮克曼走向窗边，“这是什么？” …… 化工厂前。 “在我亲眼见到那不可名状的怪物之前，秦家的古老文书、绿色三角洲成立之前的报告、还有太平洋列岛的遗迹里都有提到那个名字，”小雪尚不知晓陈强知道的远远比她多得多，“我无法讲出那个名字的确切发音，很多文献里都用不同的方式提起它。听着有点像是克苏——“ “我们进去细说。”陈强说道。 无论是否对滞留在1920年的秦远途等人实行救援，藏龙卧虎的阿卡姆都有太多事情等着调查员们去逐一处理。 突然秦凌雪抬头看天——她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但是，陈强并没有听到san值扣减的提示。 “极光？”顺着秦凌雪的目光，陈强仰起头，看见了漂浮在化工厂上空的七彩极光。 “极光？” “不对。阿卡姆怎么会有极光？”秦逸仙也反应过来了。 “不可能。”基本已经相当于伊斯人精英的海伦娜表情逐渐僵住。 “……是它。”小雪颤抖着，指着空中盘旋的极光。瑰丽的极光似乎在缓缓向着地面降落。 错不了的。 她绝不会看错…… 两年前，就是同样的光，将她和父亲送回了过去。 …… 疯人院。 顾顺抬头看天。 “极光？”疯人院院长感到错愕。警卫们同样不安的注视着他们头顶上的的光幕。 …… “混账，为什么会降临到我们头上！”皮克曼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魔法？”夏尼先生发出了笛声似的咒骂。 “我们绝对被算计了，”皮克曼咆哮，“现在，你最好好好回忆一下，一百年前的你自己在哪里。” …… 毕格比趴在草丛里，不远处是一栋腐朽的大屋。 “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凝视着逐渐笼罩向他的光雨，老魔法师低声道。 …… “把我们送回过去的，就是这道光！”秦凌雪喊了出来。 光芒越来越强，而系统的提示也终于响起。 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处在隐藏状态下的任务，终于显出了它的真容。 【任务：在克苏鲁的威胁下寻找秦远途，已开启】 “该死。”陈强瞬间明白，为什么奈亚要提“早上的阳光”这种话题了。 太阳依旧升起，但众人看到的却不是第二天的太阳。 …… 丝蒂法娜的红色保时捷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易小姐扬起眉毛。 “哦，不要说的好像我在横加干涉似的，”丝蒂法娜微笑，“引发时空现象的是一个世纪之前的阿卡姆巫师。已经被召唤过一次的人容易被再度召唤，而我只不过是让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仅此而已。” “他们的魔法仅仅能召唤一两人罢了。上次就是你增幅了整个魔法的力量，而这一次动静更大。单凭蹩脚的人类巫师，可无法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别那么说。增幅那魔法的力量是我们的聚会本身，这个时间点的阿卡姆化为了时空的灯塔，让那个召唤的法术获得了……超乎预想的，超级大成功。” “所以你到底送了多少家伙回去？”易小姐斜眼。 阿卡姆城中接二连三的极光，就犹如绽放的烟花。 “很美丽。不是吗？”丝蒂法娜答非所问。 保时捷绝尘而去。 …… 远方，火红色的“廷达罗斯猎鹰”在极光之外徘徊着，尔后突然消失了。 ， 第225章 克苏鲁黄金年代 一九二三。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女生宿舍。 时值暑假，宿舍显得极为冷清。但仍有一些人依旧住在宿舍里，一部分是不愿回家的学生，还有趁着宿舍空置临时付费投宿的女性访客。 阿卡姆有一家“女性公寓”，但每到这个时节就会爆满——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是全米最早开放男女同校的大学之一，也是最早开始培养女性研究生、博士生的学院之一，许多寻求高等教育的女性都会来到这座美丽的校园里实际考察一番。宿舍管理员从中看到了商机，允许那些还没正式入学的学生和她们的家长以低廉价格入住学校宿舍。 男生宿舍里时不时还会有无聊的学生跑到街上去，在地下酒吧高价购买酒精饮料度日。“禁酒令”让公开销售酒精饮料成为了法理上的禁止事项。然而，人们对酒类的热爱有增无减。 无法供应酒类的正规餐厅倒闭，地下酒馆红红火火，穷人借酒消愁，上流社会的成员认为自己并不在限制之内。俱乐部和沙龙暗中从事高档酒水的生意，就连医生也乐意以医疗用酒的配方换取利润。 相比之下，女生宿舍要稍显平静一些。夜已深了，公共休息室里还响着郎朗的读书声。和烈日炎炎的白天相比，清凉的夜晚才是读书的好时候。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一名梳着辫子的女生托了托自己的眼镜，“你们谁知道，这是哪一位作家的作品？” 一名坐在对面的金发女孩举起手来。 “这里不是教室，莉莉，”眼镜女生和蔼的说，“但你可以回答了。” “是狄更斯，《双城记》。”金发女孩莉莉答道。 “回答正确，”眼镜女生笑着点了点头，“语言文学学院随时欢迎你，莉莉。” “怎么也不会欢迎一下我，”另一名女生埋怨，“我下个月就要入学了，莉莉要等到明年呢。” 时刻已过午夜，休息室里也只剩下三个人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眼睛女生说道。 “我还想多聊一聊狄更斯呢。”莉莉遗憾的说。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眼镜女生说，“你同意这个说法吗，莉莉？” “得了吧。狄更斯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而他又在凭想象描写他出生之前五十年前的故事。”那名即将入学的的女生打了个呵欠。 其他两名女生都皱起眉头。 “如果狄更斯活着看到那场欧洲的大战，他就会知道十八和十九世纪的人们在经历怎样充满机会的黄金时代，而现在的我们需要面对怎样危险和无聊的境遇。”丢下这么一句话，那名即将入学的女生离开了休息室。 眼镜女生勉强笑了笑：“她就是这样子。” “我父亲常说，人们总是认为过去的某个时代是黄金时代，但只有当下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而历史总是被回忆所美化，”莉莉说道，“他说时代总是在进步的——所以我真的很想看看一百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她望向窗边。城镇的远方，夜幕中亮起了多彩的极光。 “阿卡姆会有极光吗？”莉莉疑惑的问。 “我听学姐们说起过，真是奇怪的天气现象，”眼镜女生念叨，“也许我们应该汇报给教授们。” …… 郊外。 极光止歇。 海伦娜感到幸运：她深知这种突如其来的肉身时空穿梭是何等危险，缺胳膊少腿都是正常现象，很容易掉进空间的夹缝里，或是卡到墙壁甚至土地里面。 “大家都没事吗？”陈强的声音传来。 【陈强体质检定49/50成功】 穿越的体验天旋地转，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但还是勉强忍耐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答应。除了早已习惯于时间旅行的海伦娜，好几个人显得和陈强一样痛苦。 “看样子这次时空转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安全，”确认大家都安然无恙，海伦娜松了一口气，“整片土地都随我们一起穿越了过来。” 众人身后，被改造成临时基地的21世纪的废弃厂房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出于安全和保密的考虑，厂房没有从外界连接电线，而是用的内部发电机，就连电灯都没有熄灭。 【塞茜露体质检定98/70失败】 【塞茜露侦查检定84/46失败】 “不，问题是我们真的穿越了吗？”毛妹想要帅气的护在陈强跟前，但晕头转向的穿越体验让她只能倚在墙上嘟囔。 【陈强侦查检定70/72成功】 “你好歹看一看阿卡姆的灯火，”陈强说道，强撑着站起身来，“明显不是我们来的‘阿卡姆’。” 【秦凌雪体质检定7/55成功】 【秦凌雪侦查检定27/44成功】 “还有道路，”秦凌雪露出复杂的表情，这不是她第一次穿越了，“混凝土马路变成了土路。” 【秦逸仙体质检定13/70成功】 “留下一个人望风，其他人都进去，”秦逸仙说道，“我们还不能确认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还有，熄灯……如果这里真的是一百年前的阿卡姆镇，我们要尽量不引人注意。” “绿色三角洲”在厂房里安排了两位数的人手，但此刻的屋子里却明显没有这么多人。 …… 陈强和他的伙伴们不知道：相比和脚下的大地一起完成穿越的他，其他穿越客的下场要悲惨得多。 回过神来的时候，皮克曼和夏尼先生发现自己在半空中——骨科诊疗中心的建筑没和他们一起穿越。 下一秒钟。 被重力束缚的两位神话生物直接从三层楼高的地方径直掉了下来。 “f**k” “teke————li-li？！？！” 【皮克曼跳跃检定98/60失败】 【夏尼先生跳跃检定87/55失败】 两人设法以滚翻卸去冲击力，但结局却是以狼狈不堪的姿势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 【皮克曼体质检定92/95成功】 倒霉的皮克曼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被摔出原型了，而夏尼在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粘稠的胶体，然后又慢慢切回人类姿态。 浑身脏兮兮的两“人”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大片草地，面面相觑。 第256章 重力恶魔的狞笑 圣玛丽综合病院。 【顾顺幸运检定4/25成功】 和皮克曼与夏尼不同，顾顺穿越时所站的地方已经屹立着一栋以当时的眼光看来极为现代化的建筑了。 20世纪初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在其他街区，这座后来被顾顺重建为精神疗养院的建筑在当时是一栋综合医院，院长由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医学院院长兼任。 非常幸运的，顾顺没有在穿越的时候卡到楼板或墙壁里。 【顾顺潜行检定79/20失败】 但非常不幸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躲藏起来的时间都没有，就和巡夜的护士撞了个满怀。 两人大眼瞪小眼。 “嘿，我是……” 顾顺终于认出来这里是哪儿了。当他还年轻的时候，他曾拜访过这个地方。 “……我是你们院长的朋……” 【顾顺魅力检定72/60失败】 “救命！” 小护士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响彻于静寂的病房之间。 “进小偷啦！抓小偷啊！” 在顾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以能惊醒半栋楼的音量，小护士不顾一切的吵嚷着。 平静的病院立即喧嚣起来。 “怎么了？” “是玛丽。” “有贼？” “抓贼！” 顾顺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自己还不跑等着被抓吗！ “我没骗人啊。”顾顺悲愤的想。他的确认识此时的圣玛丽综合病院院长，而他的相貌一百年来都没发生什么变化。 堂堂阿卡姆疯人院院长，在自己的领地（现在还不是）里，被警卫追得到处跑……说出去真丢人。 但顾顺现在顾不上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了。他精通很多法术，但却都不适用于眼下。 现实不是网络游戏，只要你蓝够用，读一个条就能随意施展。现实是残酷的、冰冷的，而魔法是危险的、有限制的，即使是法爷也不能像在奇幻小说里那样肆意妄为；而召唤拜亚基必要的魔法哨子还在他的外套里，被遗落在了21世纪。 此时金牛座不在空中，顾顺也无法借助哈斯塔的力量。 不远处传来人们冲上楼去的脚步声。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顾顺奔向最近的窗户。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这个年代在病窗边有一棵大树。只要打开窗户，就能抓住大树的粗枝，然后顺着树干安稳落地。就算有个万一，二楼的正下方也是大块的草坪。 【顾顺敏捷检定100/80大失败】 “我……艹。” 他翻窗的时候被窗框绊了一下，于是他就像石头一样，直挺挺摔了下去，而下面的也不是他预想中柔软的草坪，而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理石石板。 pia! 一声脆响，仿佛重力恶魔的狞笑。 【顾顺体质检定2/90大成功】 二层楼当然摔不死顾顺了（事实上以他的能力，二十层楼也不一定摔得死），但疼痛和骨折依旧会折磨他的身体。然而奇迹一般的，尽管浑身上下依旧疼得像散了架一般，但顾顺并没有骨折，甚至连挫伤都不严重。 顾不得思考太多，顾顺咬着牙忍着疼，朝着黑暗全力以赴撒腿就跑。 “这个仇我记下了！” …… 和被重力折磨的几位相比，要不是眼前腐朽的老屋突然“翻新”了，毕格比都不会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 “奇怪。” 驼背的大魔法师悄悄的摸向熟悉的大屋。其中有一个窗子还亮着灯。 【毕格比潜行检定4/55大成功】 “啊……亲切的味道。” 他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记忆中的大门。门没有锁。 …… 化工厂。 陈强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队伍。 “才这几个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他心中沉甸甸的，“没有签订调查员契约的人，都不见了。” 厂房却显得空荡荡的，原本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在这里有两位数的工作人员，现在他们都消失了。苍老的梅根太太艰难的扶着桌子。 偌大的厂房里，现在只剩下—— 陈强、秦凌雪、秦逸仙、塞茜露、小夜子、古诗音、海伦娜、伊丽莎白、米高尔、梅根太太，以及两只还处在监禁中的修格斯。 其实这阵容已经很强大了，正常的模组都可以吃着火锅唱着歌碾压过去。但是，目前的情况，有多么强大都不够用。 空气中的信号比21世纪要干净得多。手机和互联网信号自然是不存在的。 梅根太太摆弄着她的机器。 【梅根太太幸运检定77/80成功】 收音机里fm信号断断续续的声音，证明了这里是广播发明之后的时代。 “就只有没完没了的拳赛点评吗？”小夜子头疼。 “听到时间了没有？现在是二三年七月三十一日，你对广播的普及有什么误解？”梅根太太对公众传媒的熟悉程度比小夜子高得多，“英国的bbc去年才成立呢。” “原来才没几年吗？” “米国人要领先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米国电话电报公司把广播视为一种公共电话特殊形式，出租播音时段，而有关部门为了‘是否允许在广播中大规模播放广告’争论的不可开交。” “大开眼界。”陈强眨巴下眼，而收音机里的广播已经结束了。 “马萨诸塞州是世界上最早普及民用广播的地方之一，不然咱们连报时都听不到。”终身从事情报工作的梅根太太哼了一声。 “对了，现在是一九二三年，米国大统领是谁啊？”小夜子道。 【秦逸仙带奖励的历史检定57/25失败】 “威尔逊，或者柯立芝？”秦家大少搜肠刮肚的掏出几个名字。 【梅根太太带奖励的历史检定1/45大成功】 “是沃伦·哈定，”情报师梅根太太冷静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后天，也就是8月2日，这个家伙就要死掉了。根据我们的情报，很大可能是被妻子毒死的——他的作风太不检点了。” “……” “大统领的位子随后由副手柯立芝接任。问题在于：不管米国的老大是谁，现在‘绿色三角洲’和‘誓约计划’都还没有成立，我们不可能从官方和民间得到任何支援。” “如果在华国，我还能寻求秦家前辈们的支援，”秦逸仙懊丧的说，“但现在，二十年代的食尸鬼可不会让我们使用地下通道。” “我们分个组，”陈强说道，走到了人群最前方，当仁不让的担当了众人的领袖，秦逸仙和梅根太太都没有对此表示异议，“一队负责调查，另一队人留守，还有……” 他把目光投向海伦娜、古诗音和米高尔。 理智堡垒科学组。 第257章 理智堡垒科学组 阿卡姆，密斯卡尼托克河北岸，公共广场。 曾经有不止一位官员提出要对阿卡姆分区的提议，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正式的提案总是在一半就中止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市政厅和警局位于这里的缘故，市民们习惯性的把这片建在山丘下的城区称呼为“中心区”。官方也有意发展这片街区，但规划中的招商引资计划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半途搁浅。 夜深了，但纹身店里的刘影依旧没有休息。他在准备着第二天的工作。哥哥刘平去了波士顿之后，他就接手了哥哥在公共广场南侧的这家纹身店。华国人在这异国他乡度日极为艰辛，但刘家兄弟最终学会了如何和那些成见周旋。 去年，在密大的东方学教授推荐下，兄弟俩成功拿到了官方出具的专业人士证明，体面的安顿了下来。华国人是坚忍的民族，但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止过抗争，并努力用自己的办法去赢得尊重。 刘影懂得多种语言：除了汉语（包括不同方言）和英语之外，还懂得一些日语和韩语并能流利的阅读。密大文学院和图书馆请他做东方文献的翻译，但他仍旧利用周末的和晚上的时间经营哥哥和嫂子的纹身店。毕竟他又不是教书先生，比起成天对着书本也怪气闷的。 和不拘小节的哥哥刘平不同，刘影是个爱干净的人，总是把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 【刘影侦查检定22/75成功】 今天月色尚好，关闭店门的时候，刘影看到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影子在空中漂浮，转眼的功夫又不见了。 “云彩？”刘影莫名其妙，“飞机？不对，个头这么小的飞机，娃娃都坐不进去。” （穿越的厂区内：“你怎么开的无人机？”“我哪知道这个点了还有人？”“是哪个天才想出用无人机侦查市区的？”“我们都绕了半个阿卡姆了，不就这哥们这么眼尖吗？”） “上次那个大学里那个老头怎么说的来着？ufo？”纹身师脑洞大开。 【刘影智力检定93/85失败】 “哪有这种东西哦，”刘影哑然失笑，“怕不是看错了。” 最后刘影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也许今天翻译了太多奇怪的东西，他想。ufo？这些西方人迷信起来比老家的村妇还要神神叨叨的，也许自己不经意间受了不好的影响。 …… 穿越的厂区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强单独给古诗音、米高尔和海伦娜布置任务去了，其他人拿着基地里的无人机侦查城内。 厂房周围几百米都是荒地，但不能确保没有无聊的人发现这里头塞满了一百年后的科技。 万幸这哥们并不是特别较真的人。 “明天由我出面。”梅根太太说道。 以梅根太太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来看，队伍之中太多年轻女性和东方人了，可能会引发一些人的怀疑；倒是梅根太太自己，虽然年老，但多年情报工作养成的气场和一口范儿极浓的英伦腔，吓唬吓唬镇上的居民绰绰有余。 “陈总呢？还没结束吗？” …… 众人绝对不会想到：在大家为如何确保自身的安全殚精竭虑的时候，陈强已经进展到了……远远要比他们想象中更远的地方。 21世纪。 清晨的巴黎街道上，车水马龙。 使用着史莉身体的伊斯乘着一辆白色雪铁龙，伸了个懒腰。伊斯学渣的附身并不完全，最近史莉的意识已经醒来，伊斯不得不和史莉商议使用身体的时间段。 作为“理智堡垒”在各大组织的联络人，她已经习惯了在欧洲上空飞来飞去。 【伊斯。】 陈强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伊斯吓了一跳。 【陈总？】伊斯急忙回话。 【太好了，】陈强庆幸的说，看来系统的念话能力即使远隔时空也没有失效，这些不起眼的功能总是会在某些时候会收到奇效，【伊斯，你现在汇报我你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耐心听我讲，按我说的去做。】 【是。】 …… 海伦娜、古诗音、米高尔震惊的看着陈强的神之操作。 伊斯人、古老者、米戈三大种族之中，伊斯人最擅长时间操作，古老者次之，但…… “你们能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吗？”米高尔早就完全把海伦娜当初纯粹的伊斯人了。 古诗音：“不能。” 海伦娜：“我也不能。” 陈强的能力明显和伊斯人珍贵的时空通讯器不是一个原理。 米高尔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只有自己知识水平不足导致状况外呢，原来大家都差不多。 “现在我们确定了，”陈强温和的说，“对面，也就是21世纪的时间是和这边同步流淌的。他们那边同样是七月三十一日凌晨两点。我们穿越到这边的掩饰工作，会由‘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负责。我们只要专心思考怎么穿越回去就好。” 陈强有些担心，自己指挥三位神话科学家是否有外行指挥内行的嫌疑。 然而，让陈强感到欣慰的是，三位科学家立即顺着他这个领导的思路展开了头脑风暴。 大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领导负责提出问题创造条件然后技术员负责搞定问题不是理所当然的嘛（′д｀*) “通知那边的伊斯，”海伦娜小心翼翼的说，“让她做好对面的时空坐标。我在这边也做好同样的工作，就不会在开启时空门时偏差，或是掉到不相干的平行世界里了。” “我能做好传送门，”古诗音说，“但是电力问题很严重。” “其实你可以用人的精神能量，但即使你不想，”米高尔挠了挠头，“不就是能源问题吗，我可以解决。” “记得让大家服用我特制的‘辽丹’，”海伦娜提醒道，“只要几分钟就可以了。我们目前是单行线，在廷达洛斯猎犬第一次行动之前，每人半颗足以混淆它们锁定了，太多的话反而会起反效果。哦，我自己就不用了，我有别的办法。” “但总之需要我们时间准备，”古诗音担心的说，“如果这里被这个时代的人发现……” “一个光学迷彩足够解决问题了。”米高尔信心满满。 “你搭建光学迷彩至少要二十四小时，”海伦娜说，“我制造一个结界只需要几小时。” “你知道这个地方多大吗？你有这么多魔力？” 话题逐渐向着陈强不懂的方向转移，三人开始讨论阿卡姆的地理位置和爱因斯坦公式以及防御廷达洛斯猎犬的关系之类的问题，越来越多的专有名词让陈强逐渐陷入迷茫。 “行了，”陈强摆了摆手，“交给你们了。” 第258章 不用怕，她只是个小女孩 阿卡姆，法兰西山区。 法兰西山这个名字听着很响亮，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而已。 旧墓地里，阿卡姆巫师会的人鸡飞狗跳。十二名巫师（有六个是这几年才开始接触法术的新手）陷入了混乱。 进入到20世纪以后，即使是最保守的巫师们，也越来越看重科技的力量。每隔几年，他们就会选取僻静之地设下“犹格·索托斯之结界”，然后施展法术从未来的阿卡姆召唤几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盘问出未来的情报然后杀人灭口，顺带收缴他身上的未来物品。 这个魔法很危险，即使集体施法，也要消耗他们大部分的魔力；哪怕有结界的遮掩，仍旧有人遭到廷达洛斯猎犬的追杀。 上一次，在河心岛上举行仪式的他们召唤出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直接展开原地突围，并抢了一艘小船逃走，让巫师会死伤惨重。组织代号为“纳哈布”的首领认为这个魔法已经不安全了，中止了众人的行动。 但其他人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们曾经缴获过一些未来的化妆品，让组织的女性成员大感喜慰；还有能提在手上的录像机（哦，居然能把如此精密的设备做得如此小巧，真是不可思议！）和简单的放映器材；最后，未来的武器拥有着难以置信的力量，令他们心头火热。 万幸，那个自称“布莱克先生”的怪人帮他们改良了魔法。最终，他们都和那位面带笑容、肤色黝黑的先生签下了契约。现在，没有“纳哈布”主持，他们也能使用这个复杂的法术了。 施展法术的时刻（八月一日收获节前夕的凌晨）是完美的，但法术的效果未免好过头了。 当巫师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代表时空传送的极光已经在全城到处亮起，让他们头皮发麻。 而降临在他们脚下的，却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这是一个身着墨绿色连衣裙的女孩，手里捧着一个发亮的黑盒子，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大衮叔叔和许德拉阿姨不是把我送回了剧组吗？ 这里又是哪里？ 网络信号没有了看不了下一章更新好讨厌｀Д “只有一个人。”巫师甲（男）显得很遗憾。 “哦，小女孩身上能有什么好货？”巫师乙（女）十分失望。 “我们可以把她关起来，”巫师甲骄傲的说，“定期采集的幼童的血液是很好的施法材料。等到将来……” “我觉得直接卖了收益比较大，”巫师乙提出反驳，“我们缺钱。不会有人关注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的。” “你说得对，她看上去养尊处优，”巫师甲说，“可惜不能问她的父母要赎金。哦，你看，这孩子已经吓呆了。” 克希拉：(▼へ▼) “我怎么觉得她并没有在害怕？”声音雌雄莫辨的巫师丙疑惑的问。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巫师甲自信满满，“克苏鲁发糖，你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吓怕了？” “不，我是真心觉得她的眼神不太对，”巫师丙突然感到恐惧，“大衮在上，我先走一步。” 克希拉：“（索斯语）i'ai'acthulhufhatgn，（英语）不是‘克苏鲁发糖’。你们的发音会被大衮叔叔丢去喂修格斯，虽然大衮叔叔在人形下自己也这么念。正确的读法是，（索斯语），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沉睡犹梦的克苏鲁，正在他拉莱耶的宫殿中等待）；而shtunggligrah'nnfhhuiy'ha-nthleivradagonchtenff（昭告迷失的同胞，速来成为大衮的子民）并不是给你们用的。” 巫师甲、巫师乙、巫师丙：“(ΩДΩ)哈？” “克苏鲁的隐秘之女”对克苏鲁一族关系重大，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她的存在。这主要是为了安全和保密…… 克希拉：“所以，你们要怎么赔我的手机信号？” 巫师全体：“！！！” pia！duang！bomb！bililibi！ sancheck！轰！ “我真傻，真的，”若干年以后，幸存下来的巫师甲，在回忆录开头如此写到，“如果我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准确的拼出……” “……cthulhufhatgn！”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那天的法兰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夜的阿卡姆，岁月依旧静好。 …… 翌日。 陈强有些担心，“阿卡姆巫师会”甚至皮克曼或夏尼，会趁日出之时发动突袭。 但直到天光大亮，郊外的厂房依旧平静。 根据小雪所说，当年她和父亲的小队击退召唤他们的“阿卡姆巫师会”后，没有阿卡姆逗留，连夜前往了波士顿地区，后来又在一个叫刘平的人的帮助下辗转来到旧金山，在那研究出了逆转法术的方法。 逆转法术需要和发动法术类似的环境。众人历经艰险，终于在外海找到了一个堆放废旧船骸的小岛。 然而，“阿卡姆巫师会”邀请的深潜者追击者不约而至。许多人牺牲，魔法的根基也被损毁，最终，只有小雪逆转时空回到了当代。 陈强原驳回了小雪跟着他进城的建议：她是唯一一个和“阿卡姆巫师会”打过交道的人，但“阿卡姆巫师会”同样也知晓她的脸。 亮起的极光不止一处，进入阿卡姆城适当收集情报是必须的。 但是，众人之中东方人和女性的比例很高，在这个时代的米国小镇过于显眼。 考虑到陈强拥有随时随地和其他人联络的能力，他本人几乎在必选名单上。其余进城的成员最好以能无缝融入这个时代的阿卡姆的为好，人数上也不宜引人瞩目。 …… 阿卡姆中央大街。 哈登旧书店。店主赫伯特·哈登去海边度假去了，店里只剩下暑期勤工俭学的女生看店。她对古书没什么了解，但知道她的店主是个怎么样的人——哈登先生喜欢读书，但品味实在不怎么样，依靠二手教材、廉价小说和乱七八糟的宣传册维持利润。 店里也有一些真正的值钱玩意，密大的学生们会把这些书拿给教授看一看。自从上次有人在发霉的旧书堆里翻出一本狄更斯亲笔签名的《双城记》之后，学生们光顾这里的次数就变得多了起来，而教师们大多仍旧对这种“在垃圾堆里淘宝”的做法不屑一顾。 第259章 感谢你们照顾克希拉 21世纪。 大衮和许德拉蹲在密斯卡尼托克河入海口附近。他们在凌晨之前就离开了阿卡姆的范围，也没有被传送。 大衮：“我们把大小姐跟丢了。” 许德拉：“是啊是啊。” 大衮：“如果大小姐遇到什么事，我们会有麻烦的。” 许德拉：“是啊是啊。” 大衮：“但那个男人也和大小姐一起回去了，我想，大小姐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许德拉：“是啊是啊。” 大衮怒道：“老婆，你除了‘是啊是啊’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许德拉：“是啊是啊。我在想，难得我们来一趟人类社会，就不能绕着地球玩一圈吗？拉莱耶好无聊的。” 大衮：“可是我们都泡回水里了……好吧好吧，老婆您说的都是对的……快乐章鱼贸易公司有一艘邮轮，我会让他们准备好船票……” …… 旧书店里。 在密大宿舍寄宿，跟着学姐玛格丽特来到店里的中学生莉莉·约翰森在哄着克希拉玩。 她们是在前往旧书店的路上“捡”到克希拉的。最初，两名女生想把这个走失的小女孩送往警局；但一想到可怜的阿卡姆警局算上警长也只有二十名警员（警长时常抱怨这活没法干了），她们还是决定先把小女孩接走，然后第二天再在《阿卡姆公报》和《阿卡姆广告人》上发表启事。 比起传言有巫师出没的法兰西山的荒郊野外，至少密大的女生宿舍是安全的。 今天店里没什么生意，莉莉带着克希拉在书堆上翻来翻去。克希拉的话很少，但对小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热爱。 九点左右，两名打扮奇特的客人出现在了店里。 “克希拉，你在这里。” 看到蹲着看小说的克希拉，陈强露出欣慰的表情。克希拉听话的向他靠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她的小说。 看店的两名女生眨了眨眼。 顾客共有两人，一个东方男人和一名老太太。那个东方人，个子很高，穿着面料极好的白色上杉和长裤，脸上挂着浅浅的、自然的笑容，和她们见过的华国人或东瀛人都大不相同。 其实海伦娜也很想跟过来的，不过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你是……” 密大有几个受华国官方资助的留学生，也有东瀛人，据说出身达官显贵，但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提并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泰然自若的自信和绅士风度，和那些米国上流社会最顶尖的人们相比和毫不逊色。 “哦，我们是这孩子的监护人。”陈强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身边的梅根太太。 【陈强带惩罚的话术检定14/70成功】 “感谢你们保护她。”虽然梅根太太并不了解情况，但还是顺着陈强的口风往下说。她穿金戴银，一口礼貌的英式英语，让人联想起大西洋对岸的贵族，就是有点奇装异服。 【梅根太太带惩罚的信用等级检定50/60成功】 梅根太太在这个时代显然是指挥不动英国的有关机构的，但她表现出来的身份地位还是结算为“信用等级”，给莉莉和玛格丽特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哦，应该的……”莉莉和玛格丽特显然对梅根太太这位高贵的英国女士深信不疑。 梅根太太按照原定的计划，把一个匣子放在柜台上。 “我们是英国来的游客，”梅根太太说道，“我们昨天在路上遭了贼……” “……我们的现金失窃，”陈强板着脸，“抓贼的时候太过于慌忙，也和这孩子走散了。我们原本打算先当一点东西换取现金，然后去北岸的警局报警，现在倒是省了一步功夫。” 【陈强话术检定64/90成功】 他的说辞倒也说得过去，只是…… 莉莉和玛格丽特觉得这个组合实在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又想不出哪点不对。 【玛格丽特心理学检定49/25失败】 【莉莉心理学检定99/40大失败】 的确两位身上都带有一种奇妙的气质，莉莉心想。他们绝对没有撒谎。特别这位东方人看上去年轻，却是一位博学的、诚挚的、质朴的、过着简单生活的思想大师，绝不可能骗人的。 “我们的现金被盗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些现金，”梅根太太说道，从匣子里取出一本大书拍在桌上，“你们估个价吧。” 众人穿越之初一毛当时的货币都没有，而阿卡姆的当铺在密斯卡尼托克河北岸，为了行动方便，众人决定就近把陈强原计划忽悠皮克曼的那本《大宇宙秩序》卖掉。 当然21世纪的科技造物更加好卖，在咆哮的、混乱的20年代，即使公然出售未来造物也不见得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但考虑到“廷达洛斯一族”的存在，众人并不打算过多的干预历史的进程：防范“猎犬”的成本实在太高了，即使时空门搭建完成，众人也无法频繁的穿越，更不想长期留在这里。 【玛格丽特估价检定90/25失败】 玛格丽特拿起那本古希腊文大书看了看：完全看不懂。在她看来，这本书也许有很高的价格，但也许一文不值。 【莉莉·约翰森神秘学检定20/21成功】 “这是希腊文。”莉莉勉强回忆起了她很久以前在一位历史教授的讲座上听过的东西。 “那我们应该出多少……？”玛格丽特犹豫不决，她主要是收一些旧课本之类的东西，几十美分，偶尔会贵重一些的书籍也才几美元。 “恕我直言，”莉莉想的比玛格丽特更多，“如果您二位需要现金的话，借款或者去当铺典当珠宝是更好的选择吧……？” 莉莉的质疑合情合理，但陈强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们信不过这里的当铺，”陈强说，“他们的德性我清楚的很。乡下地方的当铺给一个白菜价，转手就把我们的东西卖掉，想赎都赎不回来。我们已经丢了现金，可不想再把珠宝也搞丢！书籍不同，古书出手的渠道极为有限，只要不离开米国，我们怎么都要得回来。” 【陈强带惩罚的话术检定37/70成功】 第260章 我怀疑我可能在一个假的阿卡姆 陈强的逻辑有点牵强，但莉莉和玛格丽特还是勉强相信了。 “看看这纸质，看看这字迹，”梅根太太说，“这本书是古希腊伟大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大宇宙秩序》，失传已久的古代书籍。不要问我价格，用‘价格’谈论这样的宝物本身，就是一种对宝物的不敬了。” 【梅根太太说服检定41/55成功】 “的确……”莉莉也听过这位古代哲学家的大名。 “可是，店里的现金一共只有不到一百美元了。”玛格丽特为难的说。 “这样吧，我们拿走九十五美元，作为零花钱也够了，”陈强“劝”道，这个时代的物价和一百年后大不相同，“书只是寄存在这儿。等我们拿到我们的钱，我们就把书取回去，同时给店里……五十美元。” “可以。”玛格丽特答应。她想着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书给密大的教授们看一下，究竟是不是真货。 【陈强侦查检定44/72成功】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陈强的目光飘过桌子上的《阿卡姆公报》。 报纸上一则公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密大学生在郊外大屋遇袭；精神不稳定已转送疯人院治疗】 昨天城里亮起的极光不止一条。也许这人的遇袭，和其他家伙的穿越有关……？ 陈强保持不卑不亢的笑容。 【陈强魅力检定34/53成功】 “……先陪我们去隔壁的旧衣店弄一身不是那么引人瞩目的衣服，”陈强大义凛然的说，“然后再陪我去一趟疯人院吧。” “……” …… 我，莉莉·约翰森。 今天是七月三十一日，现在是早上九点。 我已经来阿卡姆半个月了。密斯卡尼托克大学是我向往的学府，但我一直担心阿卡姆镇的风气。但现在，站在旧衣店的门口，我怀疑我可能来了一个假的阿卡姆。 我的学姐玛格丽特告诉我：阿卡姆是一个自由、先进的小城市。对此，我一直将信将疑。也许密斯卡尼托克大学是一座开放的高等学府，但阿卡姆镇毕竟历史悠久，无论再怎么繁荣，但势必有因循守旧的现象。 “让我们走吧。”走出旧衣店的两人已经换了两身非常得体的衣服。 我露出笑容…… 我现在确信无疑。 诸如“真正的女巫逃脱了塞勒姆审判逃到了阿卡姆，她们的后代至今在阿卡姆镇的小巷里扎根，人们晚上不敢出门”之类—— 如此这般，所有关于阿卡姆镇的流言，统统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 （“陈强，”趁着带路的莉莉走神的功夫，梅根太太低声提醒陈强，“这个年代的阿卡姆没有哪儿是安全的。”） 这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小镇。这儿的天是蓝的，河是清的，草是绿的…… （梅根太太忧心忡忡：“根据记录，天上的陨石带了两只被称为‘星之彩’的生物；印斯茅斯镇聚集的深潜者们时而会顺着密斯卡尼托克河拜访这里；案卷显示，本地的帮会会把人埋进郊外的草丛……”） ……大街小巷上布满了可爱的猫咪，我想，我们昨天晚上还目睹了一场很有科学研究价值的极光现象，并没有看到什么巫师出没的迹象。 （梅根太太始终对周围保持警戒：“‘绿色三角洲’直到21世纪还在通缉一名代号‘纳哈布’的女巫，据说她是真正的塞勒姆巫师，参与了阿卡姆的创立。当心那些小猫小狗，它们会被那些巫师利用。”） 甚至有一名小学年纪的走失女孩在街上徘徊都安然无恙，足见阿卡姆民风淳朴的程度。 （正一瘸一拐的逃亡往波士顿，形象墙凄凄惨惨切切的某个蹩脚巫师打了一个寒战——绝对有人在咒我！） 顺带一提，她即使走在街上，也沉迷于爱伦坡的小说集。 阿卡姆——这是一座平和、开放的小城镇，拥有古老而美丽的街道，以及全米最优美和平等的校园。 密大的校园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有不少出身贫苦的国家；访学的印国学者得到了热烈的欢迎，还有专业的华国翻译协助教授们工作；虽然还无法正式取得学籍，但校园同样允许受过一定教育的黑人进入；还一些来自纽约哈莱姆地区的黑人商人在大街上开了店铺。 哦，阿卡姆，我心中最美好的大学城。 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围绕着阿卡姆的流言？难道人们没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和平安宁的小镇吗？ …… 怀疑“我可能来了一个假的阿卡姆”的人不止莉莉。 21世纪。 霍格·巴克，马塞诸塞州，阿卡姆镇的警员，在郊外狂奔。 “我可能在一个假的阿卡姆上班。”他有些崩溃的想。 这完全不是一个和平安宁的小镇！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假面骑士！就在阿卡姆！ 这个世界还有像黑衣人一样的组织！他们还在阿卡姆建立了据点！ 戴尔教授常提到“真实存在的神秘”，但是，当无可置疑的超自然现象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巴克警官还是难以置信。 “黑衣人”们告诉巴克兄妹，从几百年前开始，他们的镇子里隐藏着一群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而组织的使命是把我们从这些怪物的威胁下拯救出来。 巴克警官将信将疑。他并非土生土长的阿卡姆人，但也在这里生活了超过十年。他晓得阿卡姆绝非净土，看不见的邪恶在小巷里滋长；但他也很难接受，这里是一个潜伏宇宙怪物的魔窟。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巴克兄妹被软禁的第一天，“黑衣人”们的临时基地就发生了意外。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临时装修的房间变成了几十年前那种老厂房的模样，门锁也消失了。根据巴克警官偷听的情报，是因为发生了神秘的“时空转移事件”，一百年前的建筑飞到了现在。 好吧，巴克警官乐观的想，已经有假面骑士和黑衣人了，再多一个穿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衣人”们的几位首领似乎失踪了。趁着他们陷入混乱，巴克警官从据点逃了出来。他很想救出他的妹妹，但是眼下正邪难辨，就连警长也不能信任。 最后。巴克警官还是决定先回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和戴尔教授汇合，和他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第261章 他究竟是谁？ 巴克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戴尔教授和“绿色三角洲”有过几次简单的沟通，而巴克兄妹表现出了成为探员的潜质，“绿色三角洲”希望将来能把他们吸纳到组织中来。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毫无征兆的整体穿越事件。 21世纪的厂房，和20世纪的老旧厂房对调，这种事说出去会引发大骚动的。 如临大敌的“绿色三角洲”把整个地方都围了起来了起来。失踪名单被一遍又一遍的审查，所有在转移过程中被遗留在当代的工作人员都被细细的审核。 幸好，借助一位“伊斯代理人”（伊斯身边的白绍保）的帮助，组织已经和穿越回去的成员取得了联系。至少这次两边的时间是同步流淌的，这意味着21世纪的人也有机会帮上忙。 除了一些无聊的网上传言，今天的阿卡姆平静如常。“绿色三角洲”编造了一个“烟囱倒塌”的谎言，并没有无聊的市民选择前往现场一探究竟。 一百五十年前，这里是一座破产的纺织厂；一百年前，这里是一座破产的弹壳厂；五十年前，这里是一座化工厂，现在它又破产了，连烟囱都倒塌了，仅此而已。 “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啊。”和秦逸仙等人交好的苏应流等人心底都是暗暗期盼。 …… 一九二三。 走在阿卡姆的街道上，莉莉对陈强的来历愈发好奇了。 今天这位奇怪的华国人完全颠覆了她的观念。 她的舅母格蕾丝曾经教育过她——身为女性，她们应当学会从男人行为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对方的生活方式。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即使是从未见过的异邦来客，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他的道德习惯和文化方式。 “……好。”莉莉握紧拳头。 舅父常说，和她那位勇敢的挪威父亲不同，莉莉继承了母家的理性，甚至有点理性过头了（有点不像是一个女孩子）。 只有一点莉莉坚持了北欧人的性格：凡是她决定弄清楚的事，就无论如何一定会搞明白，谁也拦不住。 莉莉，冷静下来思考，她对自己说。 我和这位华国人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她想。但陈先生已经表现出了足够多的，令人惊异的细节以供她分析。 “柯南道尔爵士的小说。” 也许她可以按照那位伦敦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办法去估测他的生活方式？ 时间有限，也许这值得一试。可怜的华生大夫到最后也没有学会跟上福尔摩斯的步调…… 【莉莉带惩罚的人类学检定1/20大成功】 “哦。好吧……” 在莉莉看来：这位姓陈的先生（他说他姓陈，所以排除他是东瀛人的可能）的英语很流利，也许是在英伦三岛长大的，但仔细分辨口音起来又不像。 无论以什么标准，陈先生都称得上谈吐优雅，博学强记，接受过高等教育；但他嘴里又时常冒出几个听不懂的单词和用法。 陈先生最开始的衣装整洁（款式莉莉没有见过，但几乎是全新的），精致的皮鞋蹭光发亮，有意无意的避开街道上每一个坑坑洼洼——莉莉认为在他的家乡，道路比阿卡姆平整得多。 他的衣兜同样鼓鼓囊囊的，但无法确认装得什么东西。 他手里提着一根手杖——奇怪？他刚进来的时候手里有这东西吗？还是说，奇妙的东方魔术？ 【莉莉智力（记忆）检定95/70失败】 ……想不起来了。 手杖本身十分精致，但从他的动作可以判断，他并不习惯于携带手杖逛街。 和许多游客一样，陈先生会把目光投向街边的每一座店铺；但是，当他看清店里的商品，就会露出厌恶或者兴致缺缺的表情，即刻就缩了回去。 “我应该见过这样的人……” 就像一位旧大陆的贵胄，或出身纽约或波士顿的绅士拜访陌生的穷乡僻壤，他既对目之所及的一切感到好奇，但同时也对里头出产的一切不屑一顾。 莉莉不禁回忆起了跟随舅父去过非洲海岸的情景。在那儿，一个英国人或法国人就能看住一百个土著。 土著们从大陆深处运来各种“新鲜”玩意儿，但莉莉的舅父和其他来自现代文明的绅士们脸上始终是是和此时的陈强一样的表情。土著们盯着现代人修建的都市，却根本搞不懂现代人是怎么做到的。 天高云淡，三人（莉莉的学姐玛格丽特留在了哈登旧书店看店）走过密斯卡尼托克河上的大桥。 “先生您是华国人吗？”莉莉主动发问。 “是的。”陈强温和的答道。 梅根太太皱起眉头。她其实想让陈强报上一个东瀛姓氏：在这个时代的北美大陆，自称东瀛人比自称华国人更好。但是，陈强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退让。 “您来米国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算上未来的时间，是这样，陈强心道。 “您第一次来马萨诸塞州吗？” “也许我们应该聊聊伦敦？” 【莉莉心理学检定52/33失败】 不管莉莉怎么努力的套话，陈强就是不上当。梅根太太更是无论莉莉怎么谈天，都能妥善、礼貌的把话题岔到无聊的小说和天气问题上，让莉莉很是挫败。 莉莉把到目前为止的结论总结了一下： 陈先生是一位华国人；他十分富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待人接物极为自信；他成长在一个非常发达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在都市里长大，在他眼中，阿卡姆镇是让人反感的乡下，要么就是拥有超越时代的科技观；英国贵族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平等的合作伙伴。 “他们是类似共啥会的组织？不，不对。” “难道他有类似于尼摩船长的经历？” 莉莉脑洞大开的想起了《海底两万里》的人物。尼莫船长是一个印国人，却带着他的黑科技潜水艇满世界晃悠。 “东方道家的隐士？” “外星代理人？”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说的‘天人’？” “接触了未来科技的商人？” 莉莉陷入了科幻小说迷的状态。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 …… 【陈强心理学检定83/73失败】 【梅根太太心理学检定10/80成功】 【您觉得，她在想什么？】陈强用系统的对话功能对梅根太太传音。 【小心不要露出马脚，就算她心底有一点怀疑，】梅根太太说，【我们也有记忆删除的手段。】 【您的意思是？】陈强会意。 【我们应该盯着一两个人接触，】梅根太太温和的说，【事情结束之后召集起来清除记忆就完事了。】 第262章 长生者的行列 中午时分。 阿卡姆第一银行。 “太好了。这里还开着。” 戒备森严的金库里，站在自己的保险柜前，理查德·皮克曼轻声念叨。 “您在讲什么？”银行的工作人员用奇怪的目光的看着他。理查德·皮克曼先生在波士顿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只是近年来就像着了魔一般，脾气愈发乖戾起来。 “这家银行今年还没倒闭——哦，没什么，抱歉。我是说，回到阿卡姆让人感觉不错。” 皮克曼搜索着记忆深处的细节。 早在自己离开米国去幻梦境之前，阿卡姆第一银行就已经是一家倒闭的死银行了。 他有点记不清这家银行具体是哪一年破产的了，但总之，还能取出自己的钱真好。 “如果您有资金上的困难，”那工作人员想起来最近的一些传言，出于一些“艺术风格”上的冲突，皮克曼被开除出了波士顿的艺术家俱乐部，“无论那些波士顿的银行怎么说，我们都愿意把款贷给您。” 此时的皮克曼显得多少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往日一尘不染的衣装上满是尘土，据他本人所说是在路上跌了一跤。 “非常感谢您，”皮克曼眨了眨眼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并不需要额外的款项。” 这就是你们破产的原因，皮克曼想。大银行的经理可不会把钱借给一名被逐出了圈子的落魄艺术家。 作为一家本地银行，阿卡姆第一银行经常会慷慨的允许阿卡姆当地人无限延期他们的贷款和债务。即使到了不得不收回抵押的时候，那位仗义的经理不情愿夺走乡亲们的财产：这种良心经营策略的结果，就是银行最终关门大吉了。 没有船长会把财宝放在一艘正在漏水的船里。良心救不了人类，也救不了食尸鬼。 在心底向这个年代的自己感到道歉，皮克曼打开了自己的金库。反正过去的自己迟早要去幻梦境，用不上这些黄金，他想。他打算直接把家族的金条换成现金，这是他现在最紧缺的东西。 “……” 金库是空的。 只有几张印刷粗糙的债券被拧成纸团，丢在保险柜的角落。 “查，给我查，”瞧着空空如也的金库，食尸鬼艺术家气得发抖，“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 “不……等等。”皮克曼突然想起来了。 为了成为食骸一族的特殊存在，皮克曼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也得到了难以估量的“能力”。 “我还有一个账户。”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 和某些人相比，皮克曼无疑是幸运的。 波士顿。 一栋建在市郊的三层建筑外。 一场盛大的酒会正在举行。客人们有男有女，觥筹交错。他们嘴里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凡尔纳的小说，欧洲大陆的“东方快车”、埃及的考古探险队，还有即将在纽约举行的拍卖会，不一而足。 这里是“波士顿考古与神秘学学会”的活动中心。前些年学会是一家只允许男性成员加入的兄弟会，但近年来也对“有能力或潜力”的女性开放。 学会奉行人人平等的准则：每个新成员经过一年的考察期，都会公平的被授予“大师”这一称号，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 一周两次，学会举行公开的聚会，所有加入学会超过一年的成员和受邀的新成员都可以参加。 比起学会，它更像一个联谊会。 …… 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两个男人站在窗前，俯瞰着下面的人群。 “波士顿的新会员资质越来越差了。也许我们下次应该考虑纽约。”一个头发浓密，鹰钩鼻，眼神傲慢而冷酷的男人说道。他的皮肤干燥，长着麻子，但即使如此仍旧显得威风凛凛的。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差不多也该放低门槛了，”不远的地方，一名棕色头发，戴着眼镜的胖男人憨憨的说，“凯夏、安妮，还有洪，你们怎么看？” 胖男人转向屋子里头的其余几个人。两位女性坐在沙发上，一名双目似瞑的东方人倚在门边。 “我说过多少次。在‘集会’，要喊我‘纳哈布’。”其中一名老妪说道，她相貌极为丑陋，佝偻着身子。 “这里可不是你的巫师集会，用不上那些臭规矩，”威风凛凛的男人说道，“话说回来，你差不多也该舍弃你那些蹩脚的学徒了。他们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 “阿卡姆巫师会永远会有十三个人，”女巫凯夏哼了一声，“永远都是。” “伟大的纳哈布和另外十二个。”胖男人耸肩。 突然—— “怎么了，洪周先生？”坐在老太婆身边的女孩——她有一头长长的金发，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露出诧异的表情。 “有人来了，”被称为“洪周”的年轻人露出警惕的神色，“修格斯没有出声。” 他说“修格斯没有出声”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看门的狗没有叫”一样。 两个女人站了起来。老巫婆把手伸进了袖子里。胖男人举起了他的手杖。威风凛凛的男子面对正门的方向，脸色阴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扯开了。 顾顺跌跌撞撞，冲进房间。这位未来的阿卡姆疯人院院长全身破破烂烂的，房间里的人错愕的看着他。 “顾！”胖男人好像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yog-sothothneblodzin，你这是怎么啦？” “顾顺，我知晓你也已经踏入了长生者的行列，”威风凛凛的男子哼了一声，“你要加入我等‘银色暮光’的集会……至少要先学会礼貌。” 顾顺深吸一口气。 面对着米国最可怕的巫师们，即使是他心底也不由得发虚。 一旦他们意识到眼前的顾顺来自未来，他们会怎么做还很难说。 比起远在金牛座的哈斯塔，这些人和克苏鲁以及它麾下深潜者关系更好。是消灭未来的“黄印兄弟会”首领还是把他奉为座上宾，完全取决于一念之间。 但是，如果取得他们的信任，回到未来也易如反掌。 “我……” “等等。”那名长相甜美的“女孩”安妮突然制止了顾顺的发言。她看上去是如此年轻而充满活力，但顾顺清楚，她的真实年龄比旁边的纳哈布老太太还大——纳哈布可是从阿卡姆建城一直活到了现在！ “你真的是顾吗？”安妮平静的问道，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 第263章 历史的直线与曲线 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还是洪周为顾顺解了围。 “哦，我想他的确是顾……” 洪周的眼睛闪烁着幽蓝色的微光，用忧伤的口吻说道。 “洪，给我看证据。”威风凛凛的男人察觉到洪周语气不对。 “……他的确是顾。但不见得是这个时代的顾。” 洪周的目光盯着桌角，就像那里不是一个普通的桌角，而是一个醒目的魔法阵一样。 “你怎么知道？”纳哈布老太皱眉。 “你在看什么？”胖男人要更加敏锐一些。在场只有洪周并非人类，他的感官也要比人类法师更加敏锐一些。 “廷达罗斯猎犬，”洪周平静的说，“要来了。” “……” 烟雾中，一只消瘦的、幽蓝色皮肤的怪物挥舞着它锋利的爪子，渐渐从异维度中钻了出来。出于和直线时间的关系，这种恐怖的猎杀者可以通过现实世界任何不大于120度的角实体化。 六位大魔法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胖男人说道。 “好歹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威风凛凛的男人说道，“我们还不至于放着不管。但是顾，你懂的。” “……” 由我抗伤害是吧，我懂，顾顺绝望的想。普通攻击奈何不了“猎犬”，但这些大魔法师多少还有一些法子。 “以你的永生之法，”安妮脸上洋溢着恶魔的笑容，“区区廷达罗斯猎犬，应该不至于死掉的吧？” …… “阿嚏！” 旧阿卡姆精神病疗养院的接待室里，陈强打了个喷嚏。 刚刚一定有人在骂我……陈强吸了吸鼻子。 理智堡垒之主此刻还不知道此时顾顺给“银色暮光”惹上的麻烦。 被猎犬盯上毕竟是一件概率性的事，陈强可不会认为猎犬会“准确”帮他解决敌人。 靠着梅根太太的英伦腔，陈强没费多大力气就顺利见到了他想见的人，那位报纸报道里在郊外大屋遇袭的男生。然而，这可怜的家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莉莉站在接待室外。她在校园里和那个发疯的男生有过一面之缘，但莉莉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油腔滑调，胆大妄为，她想，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不值得同情。莉莉可不相信什么“鬼屋”的说法，报道里说这个男生是在郊外的大屋里把自己吓疯的，莉莉觉得他大概是把地下室里的破床单之类的认作是幽灵了。 一名身着紫衣的女性从外面走来。她对莉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陈强先生在里面吗？” “没错，”莉莉点了点头，“您就是陈先生提到的那位心理治疗师？” 刚刚陈强用系统的念话让海伦娜马上来疯人院一趟。借助梅根太太派出的拜亚基，海伦娜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从密斯卡托尼克河南岸的山丘来到了北岸的疯人院。 “是我。”海伦娜温和的说。 “能让他说出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一看到海伦娜走进，陈强立即问道，“要详细的。” “时间有限，我尽力而为。”海伦娜说道。 她将一个古朴的香炉摆在桌子上。但是，一百年前的阿卡姆疯人院极为破旧，接待室比监狱也好不了多少，众人并没有感到更加放松。 【海伦娜带惩罚的催眠检定98/60失败】 陈强叹了口气。 男生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念叨着自己的名字，男生言语里的另一个不断出现的词汇就是“驼子”。 【梅根太太心理学检定86/80失败】 【陈强心理学检定74/73失败】 【燃烧幸运】 【陈强心理学检定73/73成功，当前幸运57】 “驼子”这个词，让陈强联想起毕格比，但无论再怎么追问，那男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陈强怀疑，正是“驼子”对他做了什么，才把他变成这副样子。 “看来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了。”陈强心道。 接待室门口，莉莉看着众人的行动，眨巴下眼。 无论是陈先生、梅根太太还是这位新来的女性，这些人看上去都很优秀，不知道为何对这种古里古怪荒唐无稽的事特别上心。 郊外的废弃大宅啊……莉莉想，虽然听上去很无聊，但用来打发漫长夏夜里无聊的时间，也许意外的不错？ …… 马萨诸塞州，汉普希尔县的一栋豪宅里。 一位体态丰满的贵妇正在镜子前，给丈夫整理衣服。妻子不停的问这问那（“这样好吗？”“哦，这个领结如何？”），但她的丈夫却几乎不说话，即使到了非回答不可的时候，也几乎只用一两个词回答所有的问题（“很好”“可以”）。 远处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和哈定大统领有关的消息。哈定夫妇正在进行一次横跨大陆的旅行。 “也许咱们应该回去。”妻子突然不安起来。 首府的贵妇圈里流传着一些传言：哈定太太受够了老公的生活作风；她和一些来自印斯茅斯的人走的很近；而哈定先生的身体很不好。 “我是说真的，”见丈夫不说话，妻子有些着急，他一定知道更多的秘辛，“卡尔文，你毕竟是……” “他们的事，不是我们的。”卡尔文温和的说。 “可是……” “格蕾丝，首府有阁员们；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卡尔文言简意赅的说道。 从小时候起，他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十八岁的时候，他失去了小他两岁的妹妹阿比盖尔，直到几年前，他彻底出人头地之后，他的农民父亲才告诉他，他的妹妹还活在世界上，跟着一个挪威海员跑掉了，让他又是生气、又是喜慰。 他那不受待见的挪威妹夫已经在一起太平洋上的奇怪的事件后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叫莉莉的女儿。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妻子格蕾丝将她视如己出，卡尔文也默许了，甚至格蕾丝把莉莉在登记档案里的姓氏也改得和夫妇俩一样（然而她仍旧用她生父的姓氏称呼自己）。 “剩下的交给上帝。”这件事发生后，卡尔文感谢上帝的次数就多了不少。 如果历史是一条直线，那么，这位“咆哮的二十年代”米国的代表人物就会留在家里，然后在四十八小时后听到搭档的死讯，最后在记者们的前呼后拥下前往首府就职大统领。 然而，因为一些看不见的影响，和众所周知的报道相比，现实稍微出了点偏差…… “亲爱的，你说的也对，”格蕾丝松了一口气，“好吧，就让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莉莉怎么样了。阿卡姆一带总有不好的传言，让我总归有些担心，卡尔文。” 卡尔文点点头，拾起梳妆台上的怀表。怀表刻着一行醒目的字迹，“送给我们敬爱的前州长——马萨诸塞州法官”。 卡尔文·柯立芝和格蕾丝·柯立芝夫妻两人并肩走出宅子。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走吧，去阿卡姆。” 第264章 月下的陈强 阿卡姆，城西。 “好。” 莉莉握紧拳头。 为了今晚对“鬼屋真相”的调查，莉莉做足了她自以为的万全的准备。 她换上了一身紧身的、便于行动的服装，金色秀发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她带好了足够一晚上的水，一餐简单的食物，以及遮光提灯和开锁器，预防万一，还带了绷带。 开始行动之前，她对附近的农户进行了采访。昨晚的极光实在是很耀眼幸好它发生在深夜，绝大多数人已经入眠，才并没有引起多少骚动，就连报纸上的报道都只有小小的豆腐块。 但莉莉还是敏锐的注意到，鬼屋的位置和其中一处极光发生地有一点小小的联系。在花费了二十美分“疏通关系”之后，附近的农户绘声绘色的向她描述了一番那光芒的恐怖： 远远的看上去也倒罢了。从近处观察，就能发现炙热的强光中不可思议的纯黄、洋红与靛蓝疯狂的纠缠混杂在一起，将小块天空都染得色彩斑斓了。一头受惊的牛冲破围栏，绕着农场跑了半圈，惊醒了这家人，让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击了极光消散前的样子。 “也许那人被吓疯和这光有关。”莉莉想，向着大屋摸了过去。 不远处的小山丘上。 秦逸仙、秦凌雪兄妹带着塞茜露，在山顶上眺望着“鬼屋”。 山丘的阴影为老宅提供了天然的掩护，从城市的方向完全看不到这栋隐藏在小山丘后面的大宅。茂密的草丛和灌木几乎将老屋淹没，破旧的屋顶上堆满了树叶和苔藓。 然而 塞茜露幸运检定260大成功 “宾果。”塞茜露吹了一声口哨。 “一个天然的狙击点。”小雪也对众人的运气感到满意。 19世纪的毕格比在为自己建造这栋住宅时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要求：安全性，隐秘性，以及必要时候的逃生之路。但是，任凭他再怎么精明，他也决计不会想到 会有来自21世纪的狙击手，深更半夜戴着夜视镜，拿着填满旧印弹的巴雷特对准他的门。 山脊的草丛上视野极好，整栋屋子一览无余。膝深的草丛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无论目标从正门、后门甚至任何一扇窗子离开，狙击者都足以实现一枪致命。 重型狙击枪所用的穿甲燃烧弹、对人狙击弹都已经铭刻上施展过“旧印开光术”的旧印，并由伟大的海伦娜用“投射物附魔术”“哦，这玩意是用来强化小石头和弓箭的，你确信要对子弹用？”进行了二次附魔。 陈强让修格斯俘虏格普估计了一下，就算是成体修格斯，毫无防备的吃下这种由反器械武器发射的穿甲燃烧弹也难免会受到重创。 负责警戒秦凌雪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手枪和备用枪。秦逸仙甚至准备了一个简易掷弹筒，以及闪光弹和烟雾弹。一只受梅根太太控制的拜亚基蹲伏在草丛里，准备随时应对那些来自于空中的威胁，或是载着三人逃走。 戴着防毒面罩的陈强背着他的背包里面装着他的全套调查装备，包括瑞士军刀、瞬间胶、蹦极绳、防风打火机、强光手电筒、微型摄像头、窃听装置、迷你线锯、小型撬棍走向大宅的后门。 “准备难以万全啊。”陈强心里叹息。 如果敌人真的是得到了部分“踏尘而过者”力量的毕格比，那子弹的威胁形同虚设。 也正因如此，对拥有“神话干涉”和“变身腰带”的陈强来说，孤身一人行动反而更加进退自如。 陈总，耳边响起塞茜露的声音，有人从正门那边接近屋子。 是个驼子吗？ 不，是个女孩子。小雪也用望远镜盯着这边。 莉莉潜行检定6050失败 莉莉聆听检定9880失败 莉莉并没有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狙击镜下的塞茜露看得一清二楚。她也同样没有意识到陈强的存在。 莉莉带奖励的锁匠检定3921失败 正门锁着，莉莉拿着她的开锁器随便弄了几下：打不开。 但这难不倒她。 她走向一边的窗户。明月高悬，她清楚的看到，年久失修的木制窗框早已朽烂了。 莉莉带惩罚的力量检定3745成功 跟着生父过活的时候，她没少做这种力气活。腐烂的窗框根本经不起折腾，只是稍微一用力，就整个儿被她卸了下来，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莉莉吐了吐舌头，对大屋那未知的主人露出一个道歉的笑容，然后猫下腰，往窗户对面爬去。 莉莉敏捷检定7060失败 钻窗的时候她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一下，胳膊上渗出血来。木头地板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几朵云彩遮住了月亮，大屋里一片黑暗。 莉莉有些后悔，她为什么没有在进屋之前点亮提灯，或是干脆带一个手电筒。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让她皱起眉头。 莉莉带惩罚的侦查检定152大成功 这儿是屋子的客厅，莉莉能看到完全朽烂的沙发，以及散发着霉味的壁橱。楼梯已经朽坏，而几扇满是灰尘的房门都还关着。空气有有一股子尘土的味道，不远处的壁炉外散乱的堆放着一些打开的罐头，看上去倒是新的。 最后莉莉还是决定先从小背包里取出绷带为自己包扎。伤口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就在她低头在包里翻找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紧贴着窗户，她刚刚落脚的地方。 那是一滩刚刚干涸的血迹，还散发着些许血腥味。血迹的中央，是一抹细沙似的灰尘。 01 莉莉理智检定9370失败，当前理智69 莉莉打了个寒战，往屋子里退后两步。 一阵微风拂过，吹走了遮蔽月亮的乌云。 “” 莉莉猛地抬头。 清澈的月光下，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男人站在窗户对面。他背着一个大背包，但那身花里胡哨的衣服防弹衣和迷彩服却让他走在草丛里也很难被看清，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月光如水，男人腰间系着的奇异腰带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双方四目相对。 014 莉莉理智检定8069失败，144，当前理智65 第265章 只余下一抹灰尘 圣米迦勒礼拜堂。 这是阿卡姆现存最古老的礼拜堂。十九世纪，虔诚的市民买下了这座浸信会的礼拜堂，高耸的尖塔是天际线最显眼的标志。 站在礼拜堂门口想远处眺望，绵延的丘陵上遍布着成排的砖房，甚至还混杂着很久很久之前建造，早已摇摇欲坠的，乔治王朝风格的老屋。 和21世纪的刻意做旧相比，这里每一栋房子都有着复折形状的屋顶。许多贫穷的爱尔兰和波兰移民居住在这里，年景不好的时候，教会的布施就会成为他们重要的生活来源。 在一位乐善好施的老银行家的捐赠下，教会还在山脚下建了一栋庇护所，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一个遮风避雨的小窝。 忏悔室。 银行家老福斯特坐在屋子的一侧。 老银行家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年轻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来这座山巅上的礼拜堂，但随着年龄渐长，他拜访这座建在山顶上的教堂越来越艰难，慢慢的减到了三天一次，最后是一周一次。 在外人看来老福斯特对阿卡姆镇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的阿卡姆第一银行帮助许多阿卡姆人财政危机，自己却陷入了经营困境。只有老福斯特本人，依旧时常念叨自己做的还不够。甚至连他的儿女们开始担心，他死后会不会在遗嘱中捐出所有财产。 夜里的礼拜堂静悄悄的。 福斯特和负责礼拜堂的保罗·希恩神父是老相识了。多年以来，在小小的忏悔室里，隔着隔断，老福斯特可以畅所欲言，倾诉心底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保罗·希恩神父也一直忠实的履行着他的职责，没有泄露过福斯特所说任何东西。 逐渐的，两人也不再遵循那些仪式上的繁文缛节，只当是两个老朋友在随意聊天，缅怀过去的时光。 而今天，老福斯特敏锐的认识到，隔断对面的人并不是保罗·希恩神父。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味。老福斯特没有戴自己的老花镜，他的眼睛昏暗不清，烛光摇曳不停，好像蝴蝶的翅膀在来回穿梭。 【福斯特侦查检定60/40失败】 “希恩神父生病了，”对面的传来的声音显示他也是一个老者，“由我来聆听您的告解。” 老福斯特并未起疑。希恩神父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了。真不晓得两个老朋友谁会先走一步。 “哎，”老福斯特说道，“上帝保佑可怜的希恩神父，但愿他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我会为了他祈祷，而您也一样，”隔断对面的“老神父”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那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福斯特有些奇怪，这名“神父”显得十分怪异。也许希恩神父向这名老同事聊过自己的事，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显得格外随意和放松。 “不知您是不是阿卡姆人，”老福斯特说，开启了他独有的唠嗑模式，“您知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经常来这礼拜堂了。这是这儿还归浸信会所有，主持这里的牧师是一个喜欢收集书本的中年人。哦，我还在他那儿偷了一本书呢，后来礼拜堂换了主人，我不知道该把书还给谁，只好把它捐给图书馆。” “华德·菲利普斯著的《新英格兰乐土上的奇术异事》。”隔断对面的老者嘶哑的说。 老福斯特悚然一惊：这事应该只有他和希恩神父知道，而希恩神父并不是会把别人的故事到处乱讲的人。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也许是登山的过程实在太疲劳了，困倦和虚弱占据了老福斯特的身体。 “我当时很痴迷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书籍，”老福斯特说，“很快，我就深深的为此而后悔了。” “您为此而懊悔可不是因为您偷了书。”“神父”古井不波。 “我……” “您之所以会后悔，是因为您发现里头的事情可能是真实的。” 老福斯特的身子猛地一颤，连发昏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他的老腰是越来越疼了。 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怀疑： 希恩神父，究竟对这个人说了多少……？ 这位老者没有任何神父的感觉，偏偏也不像是恶作剧或者坐错了位置的一般市民。 “您这也是听希恩神父说的吗？”老福斯特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您只需告明您的罪行就好。”对面的人并没有回答老福斯特的问题。 忏悔室里，那股尘土的味道越来越浓。该打扫打扫了，真的…… “如果您不说，”见老福斯特沉默不答，隔断对面的老者的声音反而高亢了起来，“那我就代您来说。” “你……” 福斯特心中隐约感受到些许不妙。 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侵蚀着他的身体——而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福斯特体质检定99/35大失败】 老银行家想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拒绝遵循他的意志。 “当您渐渐长大，”对面的人用一成不变的干枯腔调说着，“您开始认为，那些邪恶的巫师只存在于书本之中。然而，事实却非您所愿……” 老福斯特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那儿是空的——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去礼拜堂时绝对不会带枪。 而对方，那名仿佛来自虚空的老者，还在毫无怜悯的说下去。 “……终于有一天，您也遇到了那巫师中的一员。他当时所用的名字叫**德蒙。爱德蒙·毕格比。” “你……为什么……” “您对他犯下了绝对不可以被饶恕的罪行。最初你对他的力量感到好奇，而他也将你视作学徒和追随者；而你却逐渐恐惧他的力量……” 老福斯特想椅子移开身体，但他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隔板窗格里，一只干枯的、皱巴巴的、宛如木乃伊般的手臂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老福斯特的右手。 “……这是最可耻、最卑鄙的背叛。你和你的伙伴们制造了一枚魔印镇压老巫师的力量，然后偷袭了他。但是，即使竭尽你们所能，你们仍旧无法消灭他的不死之身。你们把你们所能想到一切刑罚和折磨都施加在可怜的老巫师身上，而最后……” 老福斯特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太过于虚弱，一切的努力只是碰翻了蜡烛。 “……想起来了吗？还是让我帮你想起来？” 第266章 面纱下的真实·毕格比 福斯特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他终于明白可怜的希恩神父遭遇了什么，而他也正在遭受同样的命运。 “你们用刀剑劈砍，用火焰焚烧，强迫他喝下毒药，尤其是你，你用变形法术试着把他……把我的五脏六腑变成蠕虫，”毕格比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和声音，“当你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你想出了最恶毒的毒计。” “不！饶恕我……” “我年迈、虚弱、被剥夺了法力，而你年轻，充满了想象力。你们强迫我来到镇子北方，疯人院的工地上，然后把我活生生埋进了那水泥地基里。” 福斯特的表情越来越绝望。这不可能，他痛苦的想。 除非建筑物整体拆迁，否则，毕格比根本就不可能逃…… “我依旧活着……”毕格比悠悠的叹息，“依旧清醒，却什么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就在那楼房的地下，孤独的经历永劫。” 福斯特的皮肤开始变灰。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朽烂的舌头却从嘴里脱落。 “赎罪的时刻到了，我可悲的弟子。你原本可以逍遥一生，但我依旧自未来而来，来索取你背叛的代价。和我遇到的苦痛相比，你的这点痛苦实在不值一提，对吧？” 福斯特觉得自己的血管被尘土填满，大脑在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崩溃。他不再是约翰·福斯特了，变成了腐朽的风，吹拂着，下沉入黑暗的世界…… “永别了。” 毕格比身侧，是一小堆灰色的尘土，那是守护礼拜堂的可怜的希恩神父最后所剩。 而福斯特也已经不见了踪迹。一堆同样的尘埃出现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地上还印着两个脚掌的模糊印记。 …… 大屋里。 我，莉莉。 今天我的经历足以用“离奇”两个字来形容。 我进入了鬼屋，结果发现这里真的有一摊刚刚凝固的血迹。 然后，在屋外的草丛里，还潜藏着一个带着怪异面具的恐怖男人。 我以为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但这个奇装异服的男人从草丛里突然出现，我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莉莉格斗检定81/50失败】 慌乱中我想着向男人挥动拳头；在挪威的时候我就敢和男孩子们打架，我对自己的格斗技巧也很有自信，但对方却不会吹灰之力就避开了我势在必得的一拳。 “嘿，等等……” 对方并未反击。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而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兜里还有一把匕首。 就在我伸手去摸匕首的当儿，那男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 “……是我。我不是敌人！”陈强索性把估计也没卵用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我没有恶意。” 【陈强带惩罚的魅力检定7/33成功】 这种时候要让一个妹子相信草丛里的面具男人没有恶意是极为困难的，但陈强做到了。 “陈先生？”莉莉挥到一半的匕首停了半途。 “是我，”陈强点头，“我和你一样，是来鬼屋探险的。你瞧，你我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你多了些装备。” “这奇怪的面具、服装和腰带吗？”莉莉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匕首。也许昨天晚上把人吓成精神病的人就是这个模样的陈强本人，而血迹不过是一种整蛊的手段呢？ “面具是防毒面具，衣服则是为了隐藏在草丛里不被人发现特别定制的，这种背心能让人防御利刃的攻击，”陈强说，“都是些探险专用的东西，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陈强话术检定50/90成功】 陈强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但系统显然认为，在一个二十年代的人面前掩饰未来的装备也属于一种忽悠。 “我可没见过这样的防毒面具……”莉莉嘟囔着，但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匕首。 陈强的装备稀奇古怪，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但没有恶意总归是事实。 “这里很危险，”陈强说道，钻过窗户，“你不该自己来这儿的。你还把自己弄伤了。至少，你得……” 【陈强敏捷检定92/70失败】 “……呃。” 陈强穿过窗户的时候卡了一下，幸好他穿得比莉莉厚实得多，才没有被碎玻璃划伤。 看到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莉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男人比自己也灵活不到哪儿去，她想。真的遇到危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莉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陈强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你不是说了吗？”莉莉说，“探险。现在你也来了。男人走在前面，你没有意见吧？” “不，我有。” 【陈强侦查检定44/72成功】 尽管莉莉没有提醒，陈强还是注意到了脚下的血迹。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摸了摸。毫无疑问，还是新的…… 【莉莉心理学检定67/33失败】 “我来当侦查兵？”莉莉会错了意，挑了挑眉毛。 “不。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离开这里。”陈强说道，目光在角落里那一摊吃剩的罐头上飘过。 是毕格比？还是说…… “也许有什么危险人物躲藏在这儿。这里有我在就足够了。”陈强说道。 【陈强说服检定63/43失败】 “不，”莉莉摇头，“如果你真的打算离开，那也是我们两个一块离开，然后报警。再怎么说，两个人也要比一个人更加安全。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也留下在这儿帮你。” 她指了指自己的匕首，示意自己并不害怕。 “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朋友正在外面接应我，”陈强换了一个劝说的方向，“其实我们是一些……嗯，类似于私家侦探的人物，而我承接了和这栋房子有关的委托。你瞧，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你……” 他压低了声音：“……我的朋友在远处用望远镜放哨。她提醒我，必须得尽快找到你才行。要不是你，我未必会选择冒险进屋。我的任务仅仅是确认屋子的情况而已。我的朋友就在那边的山上。所以——赶紧离开！” 【陈强孤注一掷的说服检定11/43成功】 虽然表情里还存着的疑虑，但莉莉最后听从了陈强的嘱咐。的确陈强的话解答了她的一些疑问：也许陈先生和梅根太太都是异国的奇人，被警方雇佣来解决这些古怪的案子。 “话说回来，你现在愿意以调查员的身份继续协助我们的工作，对吗？”陈强有点担心莉莉不再调查员名单上，会让自己无法及时为她恢复理智。 莉莉点了点头。女警官在米国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能以女性的身份成为一家神秘的“侦探事务所”的雇员还是让人兴奋。 “我……” 突然—— 【陈强聆听检定39/73成功】 【莉莉聆听检定87/80失败】 第267章 踏尘者迫近 一阵似有若无的呜咽声在屋子里回荡。那声音是如此轻微，陈强竖起耳朵也仅仅听见一星半点。 【sc0/1】 【陈强理智检定54/43失败，当前理智42】 “退后。” 陈强掏出了手枪，目光盯紧了一旁满是尘土的房门。屋子里安静下来，但那幽灵一般的呜咽声也消失了。 “莉莉，留在这儿别动。” 陈强走向那扇腐朽的房门。莉莉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蹑手蹑脚的退到窗边。 “保持警戒，”陈强说道，“这间屋子的‘主人’随时会回来。” 莉莉点了点头。 “……好。” 陈强站在房门一侧。也许这间屋里囚禁着一位痛苦不堪的受害者，但也许…… 陈强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那腐朽的屋门发出一声“咯吱”的悲鸣，打开了。 “哦，上帝。”莉莉捂住嘴巴。 那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两个。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拴住了“他”的脖子。他的皮肤干瘪破碎，露出骨头，血肉早已腐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尸体的肩膀上生长着另一个只有脖子和脑袋，同样腐烂、残破，眼眶里的眼睛早已不见了，口出发出“嘶嘶”的怪声，抽搐着、扭动着、想从束缚着自己的另一具躯壳上挣脱，又仿佛在宣泄着自己疯狂的仇恨一般，以仅剩的牙齿在另一人静止的头颅上不住撕咬着。 陈强不由得胃里一阵痉挛——他见过不少恶心的东西了，但他毕竟还不是里昂·肯尼迪。 【sc1/1d81】 【陈强理智检定54/43失败】 【燃烧幸运43/43成功，当前理智42，当前幸运46】 【莉莉·柯立芝理智检定33/65成功，当前理智64】 这疯狂的怪物让莉莉头晕目眩，险些摔倒，但她最终克制住了恶心。就连陈强也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头颅似乎察觉到了陈强的存在，拼命向房门的方向探头，但却无法移动半分。 【陈强侦查检定70/72成功】 陈强注意到，有一枚子弹劈开了完整人体的头颅。 于是陈强明白了…… “原来如此。一只被射穿了一个脑袋的‘连体僵尸’。” 会制造这种东西，毕格比的审美也有够瞧的。但的确，这玩意足以把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常人类吓得抱头鼠窜。 此时陈强还不知道，在昨天毕格比把僵尸释放出来做“看门狗”之前，这痛苦不堪的生物已经在大屋的储藏室里徘徊大半个世纪了。毕格比和他几个弟子仅仅是出于“实验”的心理就制造了这东西，并任由它漫无止境的痛苦一直延续。 【陈强射击检定82/79失败】 【陈强射击检定6/79成功，伤害1d102=5】 【陈强射击检定55/79成功，伤害1d102=3】 【陈强射击检定9/79成功，伤害1d102=4】 陈强在安全距离之外一连向那颗嚎叫的脑袋倾泻了四发“旧印弹”，那东西终于不动了。 莉莉松了口气。 她想起了她的亲生父亲，无畏的约翰森船长。只要是能被子弹和撞击杀掉的东西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但陈强却不敢掉以轻心。这种僵尸一样的玩意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死而复生”了也不奇怪。 他做了个手势，让莉莉呆在屋外，而自己小心翼翼的向那具一动不动的“连体尸”走了过去。 这里显然是大屋的书房。书架的书籍都已经朽烂；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花岗岩祭坛，上面供奉着一枚镶嵌着血红色鹅卵状宝石的金项链。 【陈强侦查检定50/72成功】 陈强注意到书桌上的蜡烛显然是不久前刚刚使用过，旁边放着一柄放大镜和几张凌乱的羊皮纸。一本绿革封面、书页泛黄的大书摊开放在书房一侧的讲经台上上面，写着陈强不认识的文字。 “陈先生？”房间外传来莉莉担忧的声音。她点亮了自己的提灯，站在外面担忧的往里张望。 “没事，”陈强说，“没有危险，进来吧。不，等等……” 他一脚踩在那个僵尸肩膀的脑袋上。 【陈强力量检定5/65大成功】 僵尸直接断成了两截。莉莉吞了口吐沫，万幸没有引起进一步的理智损失。 “注意不要碰屋里的任何东西。” 天知道毕格比那个老狐狸有没有在屋里设下陷阱，陈强想。 【莉莉希腊语检定14/30成功】 “是希腊文。”莉莉一眼就认出了那本大书上的文字。陈强出售希腊语《大宇宙秩序》的时候，她就曾顺利辨认出上面的文字。而眼前这本典籍带着骷髅形的搭扣，不详的气息更在陈强出售的书籍之上。 …… 山岭的地下。 爱德蒙·毕格比缓缓爬过密道。完成对福斯特先生的复仇之后，他忧虑的发现，他留在大屋窗框上的结界被触动了。也许自己的住所正处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他想。 希望只是对魔法一无所知的闯入者，他对自己说。书房里的双头尸足以吓跑那些不速之客，而等阿卡姆警局腾出警力来处理这些“怪谈”，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但双头尸吓唬不了那些见多识广的法师和探员。对他们，毕格比留下了其他陷阱。他在祭坛的吊坠上施展了一个强力的诅咒，他毫不怀疑，那些觊觎他魔法力量的人会用自己贪婪的手掌碰触吊坠，然后陷入诅咒当中。 在地下渡过了漫长的岁月，又被顾顺监禁在疯人院中，如今毕格比早已磨去了当年的棱角。即使拥有刀枪不入的躯壳，他依旧不敢对潜在的危险掉以轻心。 即使有夜色的掩护，毕格比仍旧选择从地下密道中进出。 …… 腐朽的书房里。 莉莉默读着大书上的文字。 那书上写满了怪谈，但莉莉并没有把书和真实的咒语关系起来。 【……其为上古秘巫所知，名曰夸切·乌陶斯……】莉莉在心里默读着书上的文字。 书上的字眼至少有三分之一莉莉不认识，她只能通过上下文，推测书中讲解的是一位叫做夸切·乌陶斯的怪物。而莉莉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神话。 【……其鲜有现世，因其之居所位于无垠轮回之外，存于虚无时空之中，为黯淡无光之边域。】 如果顾顺在这里，他自然会解说，夸切·乌陶斯的实体也许就游荡于遥远的卡尔克萨城郊，就在不可名状者哈斯塔栖身的哈利湖湖畔。然而，即使是这些哈斯塔的追随者，也从未见过夸切·乌陶斯木乃伊般外壳下真正的本体。 【虽藏于心间而未经道出，唤起之言亦令人肝胆俱寒，因夸切·乌陶斯实即终极之腐朽。迫近之时，须臾之间即如千古流逝。足踏之下，血肉磐石皆难堪忍，森罗万象尽归尘土。故而，或称其为“踏尘者”】 第268章 突如其来的1D10/1D100 【莉莉神秘学检定22/21失败】 莉莉只把它当做和荷马史诗里的怪物一样的古希腊传说。 人类的知识是渺小的，但即使是米·戈和伊斯人这样强大的种族，也对夸切·乌陶斯的真面目一无所知。夸切·乌陶斯被认为是腐朽和尘土的神明，但甚少有生物祭拜它。 【夸切·乌陶斯或将携灾厄而至，使之身化齑粉，灵魂永散。其之临近必有异象相伴，可以预见：召唤者必突显老朽之象，间或波及周遭之人；其所居之邸，所触之器，亦呈腐朽陈旧之迹】 …… 毕格比从卧室之下的暗门钻进了大屋。 【塞茜露带奖励的侦查检定100/66大失败】 在狙击镜里观察着大屋的塞茜露什么都没有觉察。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大屋的正门上，没有人出入，也全然没有发现大屋有人影在活动。 【秦逸仙幸运检定83/80失败】 【秦凌雪幸运检定28/75成功】 秦凌雪和秦凌雪兄妹用望远镜警戒的四周。秦凌雪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大屋。 【秦凌雪侦查检定29/44成功】 “那里有什么人。”秦凌雪敏锐的注意到了大屋里的第三道人影。 …… 【毕格比潜行检定44/55成功】 毕格比沿着大屋的墙壁，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入侵者拆了窗户，但是没有关上书房的门。也许他们的初衷是为自己留一条逃生之路吧。 和夸切·乌陶斯定下契约之人，夸切·乌陶斯将他们的脊椎弯曲成弓形，令他们取得来自夸切·乌陶斯的不朽力量，获得永恒的生命。 一个枯萎术足以让胆大妄为的凡人闯入者闭嘴——而如果对方是不亚于自己的法师，比如“银色暮光”的成员，那毕格比就要考虑带着他最宝贵的《卡纳玛戈斯遗嘱》自行跑路了。 就让我看看，毕格比心想。到底是谁？ …… 【鲜有巫术唤起如此凶灵。然须得谨记……】 《卡纳玛戈斯遗嘱》是唯一记载着夸切·乌陶斯的神话典籍。 作为一位相当危险的旧日支配者，召唤夸切·乌陶斯只需要对着《卡纳玛戈斯遗嘱》念一句仅有三个单词的简单咒文——有两个单词还是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名字。 【……于静室念诵如下咒文者必有凶险：……】 只要读书的人顺着正文往下念，一不小心就会踏入陷阱。《卡纳玛戈斯遗嘱》自身的魔力会影响人的意志，让诵读者情不自禁把那危险的咒文念诵出声。 【莉莉意志检定100/70大失败】 “exklopios……”莉莉不由自主的念叨出声。 【陈强聆听检定2/72大成功】 前后不过数秒的时间。在莉莉骰出大失败的瞬间，她的目光顺着书页，落在最后那句咒文上，嘴不由自主开始动了起来，而陈强也马上意识到了她在做什么—— 【陈强敏捷检定69/70成功】 “别念！”陈强立即把她的眼睛遮住，嘴也捂上了。 夸切·乌陶斯会将那些毫无准备的召唤者化为尘埃，除非现场已经有了和他定约的人。那种情况下，它会先收割走那些契约者的灵魂。 “唔……！” 【莉莉力量检定100/65大失败】 莉莉用力挣扎，但陈强把她的眼睛和嘴巴捂得相当严实。 “陈强！”耳机里突然秦凌雪传来秦凌雪的声音，“当心，屋里有人……” 毕格比隐藏得很好，但秦凌雪的示警还是让陈强确信了…… 【陈强带奖励的侦查检定3/92大成功】 虽然毕格比躲得很快，但陈强依旧看到了他腐朽的衣角和一闪而过的面庞。 “是毕格比。” 陈强犹豫了一下。 夸切·乌陶斯的契约者拥有永生不死的力量。 一切由凡人的攻击打在他们身上尽皆腐朽化为飞灰散去；凡人也很难用间接手段杀死他们，无论是沉入水中还是埋进地底，都无法终结契约者的生命。相反，他们运用魔力的碰触却可能对凡人产生致命的影响。 “……莉莉。”陈强松开了捂着莉莉嘴巴的手。 “怎——”对陈强的突然“动手”，莉莉陷入了短暂的不知所措。 “你还是把它念完吧。”陈强温和的说。 刀枪不入的毕格比是少数无惧“变身腰带”的生命之一。正如爱德蒙·毕格比没有怜悯那位礼拜堂的神父一样，在见识了地上悲惨的僵尸之后，陈强对这位魔法师也已不再心存任何怜悯。 “念……什么？”莉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单词后面的话。” “……exklopiosquachiluttaus？”莉莉眨巴下眼。 毕格比拥有不死之身。他只剩下一个弱点……唯一的弱点。 …… 【毕格比聆听检定92/25失败】 毕格比没有听见莉莉和陈强在说些什么。他竖起耳朵，想听清两人的对话。 下一秒钟。 “exklopiosquachiluttaus。” 莉莉轻轻念出了那句“禁忌之语”。 【mp、san支付1d10点】 【mp-10，san-2，当前san62】 毕格比意识到了可怕的问题，但已经来不及了。 …… 地板仿佛消失了。 无论是陈强、莉莉还是毕格比，三人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之上。 一道青灰色的光柱透过腐朽的屋顶从天而降照射下来，在莉莉身侧一晃而过，然后投向了毕格比。 毫无准备的念诵出“禁忌之语”只会招来毁灭；但如果现场另有其他和夸切·乌陶斯达成过契约的魔法师们在场，踏尘而过者便只会带走它认识的那个人。 毕格比露出惊恐的表情，皱巴巴的老脸都扭曲变形了。即使在被封印在疯人院的地下时，他也没有这么绝望过。爱德蒙·毕格比曾目睹过一次这样的光柱……他也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光柱毫无波动、屹然不动，照在毕格比身上，像是刺穿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原地。 “要来了。”陈强心道。 他很熟悉目击这种“下级旧日支配者”时的理智损失——和被未来世界被自己抓起来的兰·提戈斯一样，大概是1d8/1d20的水准。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光柱中的某个东西僵直而快速地向毕格比飞去。 那东西不比一个年幼的孩子大多少，却像数千年历史的木乃伊一样，干枯而发皱。 它的脖子犹如骷髅一样纤细，支撑着没有头发的头颅和毫无特征的、布满了无数褶皱的脸庞。宛若干瘪死胎般的身体上，细小的胳膊长着骨瘦如柴的爪子，姿势僵直前伸，看起来就像永远在摸索些什么，移动时双腿紧闭，没有迈步的动作。 这个似乎被裹尸布束缚着一样的怪物徐徐向着毕格比降落下来，而毕格比完全动弹不得。 然而，当陈强看到它苍白的脸庞，一种莫名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仿佛整个宇宙在自己的脚下枯萎、消失，而自己正在直视着时间的尽头。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5/55大成功】 陈强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可选性质的偏门设定：在遥远的时间尽头，宇宙绝灭之时，沃米达雷斯山下的巍峨外神“自在自生之源”乌波·萨斯拉折叠时空，化为了一个看似衰弱的矮小姿态。 【陈强智力检定41/70成功】 然后陈强理解了…… 那恐惧并非仅仅源于怪物不可名状的姿态，更因其难以为人类理智所接受的恐怖本质。 古老者用乌波·萨斯拉的组织创造了包括人类在内的众多生物。 夸切·乌陶斯—— 对洞明了其本质的陈强来说，直视着它，亦是直视一切终将死亡的地球生命，枯萎的真实姿态。 【目击并理解夸切·乌陶斯，踏尘而过者】 【sc1d10/1d100】 第269章 森罗万象，尽归尘土 【陈强理智检定19/42成功】 虚空中，远方的夸切·乌陶斯就像一对隔着宇宙之渊盯着这里的恶魔之眼一样，冰冷而遥远。 然而，越是在惊恐的关头，陈强的心灵反而澄如明镜。 在遥远的平行世界里，毕格比成为了自己的调查员，但最终背叛了自己。 【理智损失1d10=1，当前理智41】 终有一日，血肉磐石，森罗万象，尽归尘土。 然而，今天会归于尘土的，就只有爱德蒙·毕格比。 …… 而对于莉莉来说，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不辨时空的虚无混沌之上。而远处，那具瘦骨嶙峋的怪物正在朝那驼背老者伸出手去，他差不多和那木乃伊似的生物一样，矮小、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仿佛皱了起来。 她第一次发现她的是语言如此贫乏，根本无从描述那原初的恐惧之深渊。 【sc1d8/1d20】 【莉莉理智检定60/62成功】 【1d8=5，当前理智57】 “……呜。” 【莉莉智力检定4/70大成功】 ——处于极度的恐惧里，她反而清清楚楚的理解了适才发生的一切。她，莉莉·柯立芝，念诵出来书本上的咒语，召唤出了恐怖的怪物；而那名皱巴巴的老者，很可能是上一名召唤了怪物的人，正在代替她承受那恐怖的代价。 莉莉半跪下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漫无边际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 远方的山坡上。 秦逸仙和秦凌雪兄妹已经沿着山坡赶往大屋，而塞茜露则继续在狙击镜里观察着大屋的变化。 一道灰蓝色的光芒射向屋子，整个房顶和小半个大宅就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消融了。透过狙击镜，塞茜露能清晰的看到夸切·乌陶斯毫无特征的脑袋上细微的皱褶。 “……” 【塞茜露理智检定38/71成功】 【1d8=7，当前理智64】 她握枪的双手开始不住颤抖。 这是怎么了？她不由得问自己。 塞茜露，开枪啊。你在等什么呢？你应该对着那怪物开枪—— 【塞茜露智力检定22/40成功】 不。 仅仅是看一眼就明白了，那生物远远超过了利刃和子弹所能对付的范畴。即使用上人类已知的全部武器，哪怕是一千年之后的科技力量，也无法根除这样的怪物。 人类的须臾之间，对踏尘而过者宛如千古流逝；人类的千古流逝，对踏尘而过者也不过须臾之间。 塞茜露的手指离开了扳机。她毫无生气的跌倒在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 而秦逸仙、秦凌雪兄妹看得尚不如塞茜露真切。大屋似乎在垮塌，而那明显不应存于此世的灰色光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 【秦逸仙理智检定7/70成功】 【1d8=4，当前理智66】 【秦凌雪理智检定14/30成功】 【1d8=4，当前理智26】 即使同样惊慌不已，秦逸仙和秦凌雪并没有停下脚步。陈强还在那屋子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决不能退却—— …… 现在伟大的旧日支配者靠近了毕格比，头对着他的眉毛，脚在他的膝上。毕格比注视着它没有五官的头颅，却连小指头都动弹不得。 不，他想。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这是…… 越过旧日支配者的肩头，毕格比看见了陈强。他身后的那女孩已经因为过度的恐惧而蹲伏在地上，但陈强依旧表情淡漠，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毕格比，就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那高高在上的神色，超然于世的气质，和近在眼前的旧日神明并无二致。 【毕格比克苏鲁神话检定51/51成功】 “……呵。” 老魔法师笑了。 终究是卑微的人类，宛若窃火的普罗米修斯，盗用宇宙中真正的伟力，披挂着神明的外壳，悲哀的行走于人世间。 现在，永生即将走上尽头。而为这一切划上句号的…… “陈强。你是我的‘同类’……？” 夸切·乌陶斯用它僵直的双手和悬浮的双脚触碰了毕格比。 “……若是那般……我们……” 毕格比觉得自己仿佛融入了一个被灰烬填满的宇宙中。然后，他的思维中断，就连灵魂都一无所剩。 …… 履行了契约的夸切·乌陶斯消融在灰色的光里。 光芒散去，陈强和莉莉感觉到自己的双脚重新碰触到了满是灰尘的地面。毕格比不见了，只剩下一捧细沙似的尘埃。 【任务：切断夸切·乌陶斯的力量通道，已完成】 大宅的房顶消失，月光洒在陈强身上，一旁是依旧惶恐不安的莉莉，以及静静摊开的《卡纳玛戈斯遗嘱》。 【当前理智池215，幸运池12】 【在“阿卡姆众神”战役中首次顺利达成任务目标，将以单独模组为标准解锁奖励】 【探索率达到50%，您已经解锁额外奖励“诅咒项链”。您现在可以收走祭坛上的诅咒项链，除您之外，碰触项链的生物会失去5d6点意志值和5d6点体质值，且任何幸运检定自动失败。您可以将项链收入系统空间。】 ……这果然是毕格比的陷阱，不过现在这东西归我了，陈强想。他用手一招，就把项链收进了只能用在堆满系统出品物品的空间里。 【探索率达到75%，您已经解锁额外奖励“翻译相机”。和“翻译耳机”等同，现在您可以用手机的相机扫描和翻译一切源自地球的文字、或与您的调查员相关的文字了。“翻译耳机”现在也可以被用于和您的调查员有关的一切语言。】 【您达成成就：1d100=1（在1d10/1d100的理智检定中，只损失1点理智值），现在您可以查看神话生物调查员的清晰值了】 “这是？” 许久不见的功能性奖励。 大概是实现极为困难的关系吧，系统的奖励额度也要超出陈强的预料。 【神话种族摒弃世俗的是非观，早就没有了常人所谓的“理智”。然而，透过某种精神支柱或远大目标，他们仍旧可以保持理性的交流方式。清醒即是专注，神话文明种族的成员，都依靠清醒作为守护他们既定思维模式的长城，以实现他们的目标。】 【清晰值犹如理智值，会在心理支柱和价值观受到冲击时减损】 【当前您可以查看清晰值的调查员（当前值/最大值）： 徐述（食尸鬼，依据意志）65/65、古诗音（古老者，依据意志）50/50、伊斯（伊斯人，依据智力）55/55、米高尔（米戈，依据智力）90/90、格普（修格斯，依据智力）80/85、比利（修格斯、依据智力）5/20。】 第270章 面纱下的真实·夏尼先生 “这就是你们调查的成果，”海伦娜生气的说，“我上一个病人还没有治好，现在你们又给我送来两个。我是神秘学家，不是精神科大夫。” 经过一宿的休息和精神暗示疗法，在“群魔宴”上遭受心理创伤的女店员伊丽莎白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海伦娜的帮助下，伊丽莎白“表面上”摆脱了对陈强的心理依赖症，一整天都独自在房间里乖乖呆着（在海伦娜的判断中，伊丽莎白的症状仍旧处于潜伏状态，需要避免任何进一步的刺激，包括陈强的名字） 海伦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结果，陈强一行人从调查地点的“鬼屋”回来，又运回来了两个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病患。 在瞄准镜中观察过“踏尘而过者”之后，塞茜露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眼睛并没有受到任何生理性的损伤，却因过度的精神刺激陷入了双目失明的状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回来的路上，毛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些许光感，海伦娜认为这心因性的失明症只需要自然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莉莉同样跟着众人回到了基地的临时宿舍。她最初看上去只是被吓坏了。然而，当梅根太太好心的给莉莉递上一条毯子的时候，莉莉却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跳开了，在床铺的角落蜷缩了起来。 “哦，不。” 看到梅根太太脸上的皱纹，莉莉满脑子都是“踏尘而过者”那木乃伊似的惊悚样貌，惊恐支配了她的精神，几乎让她丧失了思考能力。 【海伦娜精神分析检定93/85失败】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海伦娜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但仍旧无法让莉莉恢复正常，只好匆匆下了评判，“但她好像只是在恐惧老年人。换言之——对老年人的恐惧症。我想，现在她需要时间休息。” “你的催眠疗法呢？” “我的精力并不是无限的。”海伦娜打了个呵欠，一副自己蓝条不足的样子。 众人本来就面临着人手不足的窘境，塞茜露的暂时告别战场让基地上空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还好那个怪物只是摧毁了老屋的天花板。”秦逸仙唏嘘。对那个“怪物”的突然降临，他和秦凌雪也惊骇莫名。 陈强撇撇嘴。 其实他很想说……我们赢了啊！ 面对“踏尘而过者”所有人都全身而退，达成了任务目标还回收了危险的魔法书和诅咒物品，唯一一个遭到1d10/1d100理智检定冲击的自己也安然无恙。 旧日支配者或外神对凡人的精神冲击，远远不止局限于它们不可名状的外貌，理解它们的存在方式，会更快的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支柱。这就是为什么可能承担比其他人更大的理智损失（只有1点）。 “任何一个旧日支配者都不能小觑。夸切·乌陶斯在表面上不是什么重要的神明，在设定里的最大理智减损也只有20，但实际接触起来却也有让人心智崩溃的可能……啥？克希拉，你还在看小说吗？” 克希拉不知何时从旧书店里弄了一地的小说，陈强看到的就有爱伦坡、凡尔纳和柯南道尔，看得津津有味。 “……算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 陈强看了一眼手机。 任务目标还有七个，还有六个未完成。 【切断夸切·乌陶斯，踏尘而过者在现世的力量通道：已完成】 【阻止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本尊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未完成】 【阻止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的降临：未完成】 【满足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的愿望：未完成】 【完成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的委托：未完成】 【解密伊德海拉，梦之女巫的进化计划：未完成】 【在克苏鲁，拉莱耶之主的威胁下寻找秦远途：未完成】 “……路漫漫其修远兮。” 其实陈强心底还有着疑惑：时代变了，但任务并没有改变。这是让自己回到未来阻止犹格·索托斯本尊的召唤吗？还是说，在两个时代都有人要召唤犹格·索托斯？ “总之，必须尽快。” 己方的力量仍旧稍显不足。 “调查的策略上，也许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迄今为止，陈强一直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他和“绿色三角洲”“n网络”“黄金黎明”盟友的关系，就连他自己的核心员工，也来自同行组织的“抽调”。 但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变化。 陈强保持着理智池的余裕；当初系统奖励的，一次可以用在任何“唯一存在”上的别天神也没有用掉；他的调查员非常忠诚；盟友们也奉他为核心；而他也隐藏着最后的策略没有运用。 安顿好塞茜露的秦凌雪向陈强走了过来。 “小雪，到我房间来一趟，”陈强说道，“秦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和你想的不一样……” …… 市区，北街。 小巷深处。 即使是在禁酒令最严格的日子里，这间巷子里的酒吧也在对外贩卖酒水。警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警长本人，都喜欢时不时享受一杯上好的威士忌。 和一般人印象中不同，这家小而雅致的地下酒馆是为有身份的阿卡姆居民开设的：除非有常客陪同，否则劳工和吵闹的人都是不得入内的。 “不正经的人还是去波士顿吧，阿卡姆只欢迎正直的人”——酒吧老板这么说。 最近阿卡姆治安良好（至少是看上去良好），他也把酒馆的营业时间延长到了深夜。 肥胖的夏尼先生穿着一件宽敞松弛的医用白大褂坐在角落的座位里，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突然，他站起身来——一名穿着礼服、容貌绝美的东方女性出现在酒吧门口。 夏尼先生向着她躬身行礼。在这个时代，一位白人男性如此谦卑向东方女性行礼是一件多少有点奇怪的事，但下一秒钟，所有把目光投向他们的酒客就都变得双目无神了。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夏尼。”易小姐平静的说道。 伊德海拉，这位残酷的进化之神几乎在所有地球生命中分别注入了她的基因，而夏尼先生，最强大最狡诈的修格斯领主，正是在得到了伊德海拉危险的基因之后，才完成了自己的进化。 “再给我一点时间。”夏尼先生冷静的说道。和许多梦之女巫的追随者渴望回归赐予他们祖先基因的“母体”伊德海拉不同，夏尼先生有着自己的野心……他已经活了数以亿计的年头，还想继续活下去…… “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易小姐缓缓的说。 第271章 太古灯塔与众神监狱 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的海伦娜伸了个懒腰。她有些怀念伊斯人的身体了，至少它们不会被睡眠这种简单的需求所束缚。 “你们吵完了？”海伦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进工作室。 【米高尔敏捷检定30/80成功】 “啊，咖啡，谢谢。”米高尔闻到咖啡的香气，以一个异常的敏捷从海伦娜手中把咖啡抢走了。 “嘿，我的咖啡……” 【海伦娜敏捷检定100/60大失败】 海伦娜想抢回自己的咖啡，结果直接把咖啡杯打翻了，咖啡洒了一地。 “你们闹够了没有？”埋头鼓捣电路板的古诗音非常生气。和米高尔的争执已经浪费了她太长时间了。 “我在用人类的躯壳，”米高尔埋怨，“又不像你，只要站着就能休眠。” “的确，我们一族不需要床铺，”古诗音撇撇嘴，“但为了创造良好的休息环境，我们……” “行了。”海伦娜捏了捏鼻梁。几个小时前，古诗音和米高尔就因为古老者的技术流失问题发生了争执。 …… 历史上，古老者一族曾经和米戈一族围绕着地球圈的控制权爆发了一场战争。 在米高尔所受到的教育中，古老者一族那时已经退化得失去了进行宇宙战的能力，而米戈一族在当代对古老者遗迹进行的科考也证明了这一点。 而古诗音对此全然不信。那时候的古老者当然保留着星际穿越的科技，之所以让米戈进入大气层，不过是方便于一网打尽；而古老者一族在统治地球圈的数亿年里科技逐渐流失，则是高层顾虑到科技过度发展的代价，实行的“科研限制令”。 …… 海伦娜忙着打扫被咖啡弄脏的地板，米高尔和古诗音的话题又回到了古老者米戈的历史上。 “……也就你这种大战之后出生的小孩子会相信‘科研限制令’这种课本上的谎言了，”颇有网络阴谋论家之风的米高尔对“科研限制令”的说法不屑一顾，“如果你们那帮科学家会限制科学，我还不如相信米戈女王和伊斯执政官都是爱好和平的好了。” “可伊斯执政官确实很爱好和平啊。”突然听到伊斯人遭到aoe海伦娜忍不住插嘴。 “就像这个星球的米国人一样爱好‘和平’……”米高尔反唇相讥，“……它们只是通过战争以外的手段去实现目的罢了。” “我们是真的爱好和平，”古诗音对古老者文明的理解仅限于出生之后接触的文本和影像教材，“我们的战争仅仅是为了自卫。” “教材！如果你愿意相信……这些它们希望你相信的事，”米高尔哼了一声，“那你就信吧。犹格·索托斯在上，你们在大洋里压制了克苏鲁的佐斯星人和深潜者，又击溃了我们米戈的先遣队，你现在告诉我维持这样的军力是为了自卫？” “如果它们不是真的热爱和平，”收拾完毕的海伦娜摸摸下巴，“那它们何以突然间衰弱了？这样一个发达的种族如果不是主动限制自己的科技，又何以地壳和气候变动这种事导致文明衰退，最后连修格斯的叛乱都镇压不了？” “谁知道，”米高尔挠了挠他那蓬乱的头发，“人类有句名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再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只是听过一些传言。” “你看，你不也是小孩子……” “……” …… 审讯室里。 陈强正在审问格普。 “所以，这就是真相？” “古老者一族……根本不需要‘星际航行’。‘星际旅行’对它们来乃是落后的科技，”格普木然的说到，“的确它们丧失了肉身穿越宇宙的能力，但它们开辟了更大的‘纯白时空’。通过‘纯白时空’作为中转站，古老者可以随时到达任何星球，包括犹格斯星（冥王星）甚至索斯星……飞船对它们来说乃是多余的东西。” 因为之前格普不得不拆分了一些身体组织用于陈强“怎样对修格斯最大额度伤害”的研究，被削了至少一半hp的他显得很疲倦。 “古老者一族……看样子并不像遗迹里体现出来的那样温和。” “像您那位员工那样的天真无邪的古老者才是稀罕的。”格普感慨。 他跟随夏尼先生猎杀过不少古老者，深知古老者树干里都是粉切黑。 “还有吗？”陈强问道，“夏尼先生和皮克曼合作，试图恢复古老者失落的科技。你们是想要宇宙旅行……好吧，开启虫洞的方法吗？” “不……不是。” “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格普沉默了一会。 “被你们命名为古老者的生物……很强大，很贪婪，许多个体有着非比寻常的野心……”半晌，他缓缓的说，“它们在极南之地建立了宏伟的都城。” “这我早就知道了。” “它们并不对此感到满足。很快，它们中最优秀的个体开始着手建造那疯狂的设施‘太古灯塔’。” “太古灯塔……” “那是凡间种族所能想象的最强大、最可怕的武器。犹如米戈建造了卫星要塞‘卡戎’，‘太古灯塔’同样是对那位外神‘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终极模仿。尽管不像‘卡戎’那般巨大，但‘太古灯塔’更好的再现了格赫罗斯的本质。” “破灭之歌……” “以灯塔为中心，古老者向着全宇宙发射着诡异的波长，处于星际旅行中的旧日支配者会被波长所吸引，从而改变路线前往地球，”格普深吸了一口气，“古老者就这样引诱全宇宙的旧日支配者来到地球。他们在南极建立了雄伟的‘众神监狱’，用来封印禁锢那些被引诱的旧日支配者，并研究它们的力量。” “……” 这些知识夏尼先生并没有全部告诉他，但格普的聪明不在夏尼先生之下，暗中了解所知道的远比夏尼想象得多。 “古老者们玩脱了，”格普轻轻的低叹，“它们无比强大，但终于有一天，古老者们发现它们处理不了更多被诱捕的旧日支配者了。一些旧日支配者落在了陷阱以外的地方，还有一些企图腐化牢笼……” 他顿了顿：“……古老者们慌了。灯塔停止运行，科学家们全力维持着监狱，以防那些恐怖的永生存在越狱。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古老者的科技派遭到清算，知识被封存，整个种族的科研停滞，陷入了无尽的退化之中。” 第272章 当BOSS来踢调查员的门 “因此你们修格斯才能赢得叛乱。”陈强说道。 宛若神明般的强大，让古老者们妄图凌驾于神明之上。 然后最终，全族为自己的傲慢所吞噬殆尽，被自己的造物毁灭，就连新生代的个体都不再了解一族曾经的荣光。 ……一个神话种族的最终末路。 “普通的古老者并不知道它们之中那些最优秀的个体做了什么，”格普虚弱的说，“就像你们也不了解你们的领导者在暗中筹划些什么一样。而我们，修格斯，知晓那秘密的只言片语。” “因此你们和食尸鬼一族的皮克曼合作。” “食骸一族拥有让‘消失的文字重新浮现’的魔力，”格普说，“如果夏尼先生和皮克曼先生成功，他们就会掌握南极的‘众神监狱’。也许我们不可能理解它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但至少我们运用它的一部分力量。” “或者……把里头的旧日支配者囚犯全部施法出来。” “到那时候，就不需要什么‘群星归位之时’了。”格普说。 【任务名：神话的秘密 难度：上级种族 任务说明：探索三种不同的上级神话种族隐藏的秘密。 当前2/3（米戈、古老者）】 系统任务大厅里长期任务进度的提示，把陈强从思考里拉回了现实。 也许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自己会带着古诗音去看看那监狱，陈强想，但眼下，还是聚焦于阿卡姆的问题。 传送门还没有建好，但在古诗音和米高尔的努力下，网络通讯已经回复了一点。古诗音还做好了简单的app，让陈强能用无人机拍摄的简易地图使用他的“神话地图”。 …… 凌晨时分。 一整天过去，厂房外已经加上了简单的掩饰魔法。在普通市民眼中，这里和过去耸立在这里的破旧弹壳厂无甚区别。 徐徐的夜风吹拂着远方大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突然——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体格消瘦，面容却显得异常肥胖的汉子向着厂房的后门走来。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种游手好闲的劳工也日益多了起来，在如今的阿卡姆镇并不引人瞩目。但是，这人的感觉给人却截然不同。 一只趴在树梢上打盹的黑猫骤然惊醒，远远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惊恐的逃向了夜幕深处的黑暗。 “讨人嫌的小东西。”瘦汉哼了一声。 他警惕的在后门附近来回徘徊。但渐渐的，他脸上浮现出不屑的表情。 【夏尼先生克苏鲁神话检定8/24成功】 “蹩脚的魔法，”他那张和体格不相称的胖脸上露出自鸣得意的笑声，轻声自语，“疏于防范的典型。” 怪异的汉子——也就是改变了身形的夏尼先生在一面看上去像是混凝土的墙上来回摸索。外观上的门不过是幻象，而真正的门就隐藏着这附近。 【夏尼先生带惩罚的力量检定66/70成功】 他有些用力过猛。伴随着一声门轴的悲鸣，隐藏的大门被他强行打开，而且再也合不上了。 “也罢，”他直视着面前的走廊，“就让我看看，你们是想玩战争游戏呢，还是潜入游戏。” 修格斯之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他的体型就像是猛地膨胀开来似的，从一个瘦子变成了臃肿的大肚汉，紫色和绿色混合的粘稠液体从他四肢流淌下来。 他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章说发图预留，点击这里查看夏尼先生的相片） 修格斯领主几乎都是怪异的胖子，因为它们很难持久的控制它们的体型。夏尼先生的变形魔法足以让它化身为男女老少，但是，越是纤细的体格，就越是需要它在维持变形上投入更多的耐心与专注。 当夏尼先生保持冷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时，他就能维持在人类形态；倘若他愤怒或是心烦意乱，他会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迅速融化成修格斯形态。因此，即使显得怪诞，他也会习惯性选用“容错率”更高的，肥胖、臃肿的形象。 只有当夏尼先生并不想被任何人认出来的时候，他才会缩减自己的体型。 但现在，修格斯之王正在逐渐丧失耐心。 这样一座完整的，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屋子，应该属于自己，而不是控制这栋房子的二流法师，夏尼先生想。 “施法的水准很平庸，但也不得不防。” 对手有能力击败比利和格普。比利也倒罢了，这家伙的智能他很清楚，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陷阱就能让它手足无措。但格普是个聪明的混种修格斯，能让格普连回来报信的余地都没有，也许敌人会有有针对修格斯一族的特殊手段。 如果对手正面进攻，那就以利率碾碎敌人；如果对手意图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自己就让他们领教一下，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取得梦之女巫所说的道具……完成之后，那个古老种族就归我了。” 空气中能嗅到一缕古老者的气味。也许它正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也许在它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但夏尼先生并不感到惧怕。 它已经活了数亿年。在这个星球上，除了真正的神灵，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杀得死它。即使是面对真正的旧日支配者，夏尼先生也有逃生的余裕。 他相信自己正走在成神之路上，一旦自己达成那最终的目的，就连伟大的梦之女巫都无法杀死它。 【夏尼先生带惩罚的潜行检定74/70失败】 夏尼先生的体型让他很难躲藏，但他并不在意。麻痹大意的猎物总是更容易被猎杀。他在人类形态下无法发挥出修格斯形态的强大力量，但用作试探也绰绰有余了。 “看来他们真的人手有限。”修格斯之王自言自语。 室内的装潢典型的属于未来：天花板上，节能灯的灯管在地板上洒下昏暗的白光。夏尼先生注意到，走廊两旁，大部分房门都被结结实实的焊死了。 唯一不变的，是那无论在哪个世纪都无比猖獗的飞来飞去的蚊子。 【夏尼先生敏捷检定91/85失败】 修格斯之王能摧毁一座建筑，但他挥向蚊子的拳头却只打到了空气。蚊子趾高气扬，绕着夏尼的胖脸耀武扬威的一番，隐没在昏暗的通道尽头不见了。 耐心，夏尼对自己说，耐心。 【夏尼先生聆听检定58/75成功】 虽然极为模糊，但夏尼先生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走廊的另一侧，隐约响起的扭曲声音。 两声低沉的、嗡鸣似的啸叫。 第273章 你永远无法登上这台阶 临时的休息室里。 “嘿哟。” 羽田小夜子投掷检定2020成功 百无聊赖的小夜子打了个呵欠。她投出的飞镖钉在距离红心只有一点点距离的地方。 处于节省发电机电力的考量，小夜子没有摆弄手机，而是依靠玩飞镖打发时光。 今天她和秦凌雪负责守夜，但她们那个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的老板陈强把所有的工作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两女多少有些无所事事。 “怎么了，小雪”小夜子发现秦凌雪仿佛在发呆，盯着小夜子和靶子之间的空气出神。 “没什么。”秦凌雪回答。 她同样捡起一支飞镖，仔细瞄准，丢向远处的靶子。 秦凌雪投掷检定2120失败 燃烧幸运 秦凌雪投掷检定2020成功，当前幸运74 小夜子眨巴下眼。秦凌雪手中的飞镖似乎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弧线，最后击中了距离靶心很近的地方。 “准头不错，”小夜子诧异的说，“接下来又轮到我了。” 秦凌雪盯着靶心看。 不自己没有在做梦。 自己的确看到了骰子的结果，还改变了得数。 陈强适才告诉自己的力量真的存在。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陈强方才的话语还如在耳边，“接下来我会渐渐将这力量借给其他人，但第一个永远是你，小雪。” 和他说的完全一致，秦凌雪心想。 的确陈强曾在“圣诞嘉年华”的游戏中赋予了她用改变骰子结果的能力，和他教给自己的桌游一模一样。 但那是游戏世界不是吗正因为是游戏世界，才能显示“技能检定”的结果。 而现在，在陈强的“能力”下，秦凌雪看到了现实世界里的“骰子”，也不知是“骰子结果”反应了正在发生的事实，还是“骰子得数”创造了现实的结果。 “这就是你的魔法吗” 通过调查员天赋“分配天赋”，陈强不仅能让自身的调查员临时获得“调查员之眼”看到现实世界里的骰子检定，还同样让调查员使用“燃烧幸运”来“修正”既定的事实。 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在不自觉中得到了“修格斯之友”之类天赋的无形保护。然而，对于“燃烧幸运”等几个主动天赋，陈强并未一蹴而就，而是决定一步步显露他的力量。 “理智堡垒”的员工也倒罢了。梅根太太、海伦娜，还有几名神话生物调查员，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接受这种洞察并扭曲现实的能力只是简单魔法的说辞吧。 也许对不信仰任何特定神灵的米戈、伊斯人或古老者来说，自己赐予的能力更像是一位神明庇护追随者的手段 秦凌雪体质检定3655成功 小夜子体质检定8150失败 熬夜让小夜子显得有些困顿，但秦凌雪的精神还算不错。 “这是”监视屏幕上，秦凌雪发现了夏尼的入侵。 不必去理会。陈强的传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让她去拉响警报的手停了下来。 走廊尽头，扭曲变形的音效吸引了夏尼先生的注意力。 那是两声低沉的、嗡鸣似的、怪异的语音鸣啸。 “神话编年史。” 夏尼先生带惩罚的克苏鲁神话检定924失败 不，这不像是咒语，修格斯之王困惑的想，也不像是人类的武器或者科技装置。 在漫长的岁月里，夏尼先生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进化”。为此，他想尽一切办法参与到人类文明之中，尽可能创造条件来增加人类的数量。 他曾创立帝国、发明疫苗、改良农业技术、改善公共医疗、创办学会、发行报纸、建立贸易公司人类文明并非他创造的，但是他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美中不足的是，修格斯一族的糟糕的学习能力仍旧困扰着他。20世纪末之后，信息大爆炸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人类社会了。他原本就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掌握复杂的知识，快节奏的文化生活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也许是时候把整个人类都奉献给“梦之女巫”了，夏尼先生想。这兴许能暂时平息她那无限进化的渴望。修格斯之王见证了人类的历史；而在他看来，在得到了古老者的最高科技之后，人类的编年史也迟早会在他手上终结。 毫无疑问，修格斯之王以自己的耐心为傲。不会有人类的武器设计师会在产品上面附加“神话编年史”这种毫无意义的音效，也没有法术的征象。 “一个自作聪明，毫无意义的陷阱。”修格斯之王做出了判断。 他向着尽头的大厅走去。 然而 神话编年史 “音效”再一次响起和之前扭曲的轰鸣语音不同，这一次的声音冰冷、高高在上，直接在夏尼先生意识最深处响起。 通道达成 此即为成就无限之时 “” 就算那台词再怎么离谱且意味不明，夏尼先生也不得不承认 这声音是某个魔法的效果。 也许他们在举行某种仪式，也许 “有趣。” 修格斯之王没有畏缩。他毫无犹豫的走进了由厂房改建的大厅。 这里极为宽敞，天花板足有三层楼高。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池子，堆积这废弃化学品似的瓶瓶罐罐。 然而夏尼先生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不远处，通向高处的楼梯顶端。 “你是” 一名黑色铠甲覆盖全身，身上带着奇异光芒纹路的盔甲人站在楼梯最高处，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夏尼先生。 在他身侧，还有两个看上去像是随从模样，穿着黄铜色全身铠甲的护卫。 “啊发现了。连梦之女巫也关注的道具。” 夏尼先生一眼就注意到了三人的腰带。精致的金属腰带上，插着u盘模样的装置。 毫无疑问，这腰带就是易小姐指名要求他取得的东西。 真是幸运，夏尼先生想。本以为只会有一条，谁知道一口气出现了三枚。 将一枚献给易小姐，自己还可以夺走至少一枚夏尼先生心道。 中央的家伙看上去十分危险他的下摆和披风在无风的飘荡着，一看就是高级角色，也许是盘踞这里的穿越者们的首领。倒是另外两个仆从缺乏面部特征的黄铜装甲兵有种杂鱼的感觉，看上去是战斗力不怎么高的家伙。 目标就是他们 “是你。阿尔伯特夏尼”只听中央的假面人发出高高在上的声音。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夏尼说道。不知对方是否可以量产这玩意，但修格斯之王不介意先礼后兵。 外骨骼装甲形态下的陈强发出一声嗤笑。 “交易不，阿尔伯特夏尼，你没有认识到你所处的立场。这样吧” 陈强指了指面前的楼梯。 “只要你能登上这楼梯，走到我面前，我就答应和你的谈判，”陈强说道，“但你永远也无法登上这阶梯。换言之，你不能踏上这楼梯半步。” 第274章 假面骑士与修格斯之王 临时基地外。 身着红衣的丝蒂法娜，和穿着黑色礼服的易小姐，远远的眺望着陈强和夏尼先生所在的地方。 “你猜，谁会赢？”丝蒂法娜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我愿意赌上幻梦境的一座城池。” “哦，我们都知道那个结果不是吗？”易小姐一副“我不跟你赌”的样子。 “会赢的乃是真正的神明。”丝蒂法娜轻声说道。 在幻梦境，奈亚拉托提普曾经赐予过一批强大存在神格。和真正的神祇一样，他们具有在死后以某种形式“复活”的能力。 然而，曾有一次，两位次级神祇冒犯了伟大的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展现了自己的盛怒，直接将他们置之于永远无法复活的死地。 “凡俗模仿神明，犹如猴子模仿人类。”丝蒂法娜双手抱胸，美丽的黑色长发在风中起舞。 …… 厂房内部。 在得到了海伦娜的材料和米高尔的技术支援之后，古诗音终于制作还原了未来世界里陈强变身的腰带。只不过，和在未来时一样，除了陈强这个特例，普通神话生物只能变身为黄铜色的“下级”装甲。 “你说我登不上去……就这普通的楼梯？”夏尼先生怒极反笑。 隔着假面，他无法洞察陈强的表情。 【夏尼先生心理学检定39/35失败】 是引诱？是挑衅？是虚张声势？ 陈强从格普那里问出了足够多的情报，知晓夏尼先生并不熟悉当代文化，对游戏动漫更是知之甚少。 “我有一位朋友，叫做……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陈强一本正经的说，“他是一位受人敬重的法国绅士。” “……” 这名字倒不太像是现场瞎编的，夏尼先生心道。 “他曾经在埃及遇到一位靠吸食他人鲜血永生的邪恶领袖，”陈强说道，“他在波鲁纳雷夫身上试验了奇妙的法术，让他永远也无法登上他面前的阶梯。我也……从那位吸血种那儿，学到了一些东西。” 【陈强带惩罚的话术检定38/70成功】 “胡说八道，”夏尼先生将信将疑，“那你说说，那位吸血鬼巫师叫什么名字？” “他叫迪奥·布兰度，英国人，生于一八六八年，现在已经死了。哦，这个时间点的话，他还在大西洋底沉睡。” “……那，这个波鲁纳雷夫又如何了？” “哦，他在意大利遇上了不幸的事件，”陈强的声音很低沉，“他的灵魂被困在了一只乌龟体内。” 【夏尼先生克苏鲁神话检定31/24失败】 【夏尼先生带奖励的心理学检定93/55失败】 修格斯之王的常识和正常人类有所不同。这番照搬《jojo》漫画设定的鬼话忽悠不了正常人类，但却顺利对夏尼先生产生了一丁点作用。 以人类的常识，陈强所说的事情荒诞不经。但对修格斯之王来说，编造的谎言，绝不会有这么多真实可信细节。 在他近十亿年的生命里，类似的事情有过好多次了…… “……哼。” 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让自己误以为这是谎言吗？果然是个可怕的巫师，他说的应该是现实。 也许他自己就是迪奥·布兰度或波鲁纳雷夫本人，夏尼先生认真的想，也许比那还要可怕。 然而修格斯之王，不会因为敌人的三言两语而退缩。 “戴着假面的巫师……你以为我会被这种话吓到吗？” 夏·波鲁纳雷夫·尼先生发出怪异的狂笑。他无所畏惧，毅然踏上了面前的楼梯。 “我说过了……”陈·迪奥·强幽幽的叹息。 夏尼先生眼前一花。 “……不准给我踏上楼梯半步。我在上头，而你在下面。” “……？！” 夏尼先生发现自己从楼梯的中央回到了下方。他惊骇莫名的看着居高临下的铠甲人，对方高高在上，仿佛浑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陈强当然没有把夏尼的行动归零的能力了，和漫画里拥有时间停止能力的迪奥一样，陈强在犹如时间停止的超加速状态下把登上台阶的夏尼从楼梯移了下去） 即使夏尼早有心理准备，他心头仍旧泛起久违的屈辱感。除了外神，没有凡俗能如此做弄自己。 “tekeli-lili——竟敢戏弄……” 修格斯之王为自己的耐心自豪。 但那是以修格斯们的标准。 夏尼先生的身形膨胀，鞋扣清脆地碎裂开来，流出紫色和绿色的粘稠物体。再一次的，他扑上眼前的台阶。 “你再试几次也没用的。” 源于“修格斯之友”，陈强并不会感到恶心。他再一次发动了“超速化”，重新走到了夏尼先生身边。 这一回，他没有把死沉死沉的夏尼先生搬回原地，而是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从毕格比处得到了“诅咒项链”捏在手心里，一拳打进了夏尼先生的身躯。 【体质损失5d6=25，当前115】 【意志损失5d6=20，当前105】 【阿尔伯特·夏尼幸运视为1点，且所有幸运检定自动失败】 陈强回到原地。时间恢复正常流动，浑身上下犹如被魔法烈焰焚烧一般的夏尼突然遭受不可思议的重击，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tekeli-li！”他小半个身子都融化成了修格斯形态。附着着夸切·乌陶斯魔力的“诅咒项链”灼烧着他，而非常不走运的，想要把它吐出来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忽然夏尼狂笑起来。 “愚蠢的家伙，”他说，小半张脸、左边的胳膊和腿都变回了流动的脓疱，闪烁着黑亮的微光，“的确你的攻击超乎预想。但我的目的并不是你，假面魔法师。” 【夏尼先生包卷检定48/100绝对成功】 “如果你把我和我那些卑微的同族相提并论，那你就大错特错，傲慢的魔法师。” 陈强身侧，一坨散发出恶臭的粘液突然在青铜护卫的脚下涌出，炸开。 没错…… 在鞋子碎裂的瞬间，夏尼先生的一小部分就和本体脱离，从阴影里悄然爬上了楼梯，向着最稳妥的任务目标发动势在必得的偷袭。 【比利带奖励的敏捷检定65/40失败】 一名陈强的青铜色随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粘液整个包卷了起来。 数不清的紫色眼眸在那粘液上形成又分解，偌大的胶质团犹如移动的囚笼，席卷着青铜人向夏尼先生移动。 “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腰带。没有谁对你的魔法感兴趣，魔法师。你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之中了。”夏尼先生用他已经消失了一小半的嘴巴说道。 唯一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个青铜随从也太虚弱了。还是说，已经受了重伤才如此脆弱？ “我也一样，阿尔伯特·夏尼。你太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中了。你的确比你的同族更加强大，就像你秒杀的这个一样。” 阿尔伯特·夏尼仅剩的眼睛瞪圆。他那可怕的力量碾碎了青铜人的装甲，露出了比利惊恐万状的脸庞。然后比利的人身碎裂，还原为修格斯的状态，两只修格斯纠缠在一起，然而比利身上的光芒已经黯淡，生机正在急速退去。 “亲手杀掉了自己忠实部下的感觉……如何？”陈强古井不波的问道，冲击着夏尼先生渐渐失去冷静的意识。 【清晰值检定1/1d6】 第275章 骑士飞踢与最后一击 【夏尼先生清晰值检定83/65失败】 【1d6=5】 愤怒冲刷着修格斯之王。 他并不重视自己的部下，但失控的冲动在这一刻占据了全部上风。 他已经有几千万年没那么屈辱过了。第一次，他的耐心濒临彻底崩溃，而盲目痴愚的疯狂压倒了他在各种文明社会中形成的理性思考，清晰性、计划性消失，意识化为了疯狂的，攻击性的洪流。 “teke——li-li！！！” 夏尼先生的人类躯壳开始彻底崩解，化为了黑亮恶臭的修格斯本尊。 然而，不等他最后的“心脏”和三分之一“头颅”消失，陈强再一次进入了近乎停止的时间。 他等的就是夏尼先生彻底失去冷静的一瞬间。虽然他的拳头和踢击相当于附魔武器，但想要准确的把只剩下一点实体的夏尼先生踢进下方的池子里还有点难度。 【力量强化】 【陈强带奖励的格斗（踢）检定9/69成功】 【燃烧幸运，当前幸运值42，当前幸运池17】 【陈强带奖励的格斗（踢）检定5/69大成功】 台阶上的陈强一跃而起，雷霆万钧之势的飞踢不偏不倚，正中了夏尼先生最后尚未液化的实体——心脏的位置。夏尼先生飞扑到一半的液态身躯整个被陈强贯穿。 尔后，陈强落在了大厅对面，而夏尼先生则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倒飞出去数米，掉进了大厅中间凹陷的池子里，几乎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teke……li-li。” 受创让夏尼先生野兽般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很强力的一踢，他想，但即使把他整个贯穿，事实上他还没有生命危险—— 完全修复身躯还需要一点时间。修格斯之王索性把身躯进一步切分开来，分成了更多流淌的小块。这是它独有的能力，拆分的身体向着四面八方甚至地缝之下逃窜，其中最大的一块还包卷着腰带…… 腰带已经到手，夏尼先生心道，是时候撤退，啊不，转进了。 “如果你以为你走的掉，”远远的，传来陈强怜悯的声音，“你可以试试。” 这家伙像魔人布欧一样麻烦，但陈强早就从格普口中听闻了这一招的存在。 他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钟…… 隐藏在天花板上的大量液氮向他浇了下来。 夏尼：“……？！” 这个房间本来就是关押比利和格普的审讯室，而现在，双倍份的液氮全都倾泻在了夏尼身上。 放在平时，区区液氮，修格斯之王完全可以凭着蛮力挣脱，但在“夸切·乌陶斯之诅咒”和“假面骑士飞踢”的双重打击下，修格斯之王已经陷入了虚弱，将自己的身体切分成诸多小块的现在，他已经无法摆脱冻结的影响了。 这不仅仅只有普通的液氮，修格斯之王愤怒的想。这液体中混杂着一丝无法分辨的、旧日支配者的成分……干扰着自己的再生…… “te、ke、li……li。” 面具下的陈强眯起眼睛。正如夏尼所想的，陈强淋向他的液体之中还掺杂了一些克希拉的血液。这位旧日支配者的血液无论怎样寒冷，都不会冻结，并加剧了修格斯之王那前所未有的重创。 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修格斯之王反而冷静了下来。一个狡猾的对手，他想。对方处心积虑的挑衅，就是为了将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然而，这些攻击依旧杀不死它。修格斯是极为坚韧而擅长生存的种族，修格斯之王直面过无数危机，一次又一次从旧日支配者的攻击下逃生…… “竟然还有能动的部分吗……？” 漫长岁月中，修格斯之王早已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对寻常修格斯难以企及的改造。它的一部分身体组织可以像抵御火焰和雷电那样防御寒冰的冻结，这些部分即使被液氮浇灌，也在继续顽强的活动着， 放眼望去，就像是数十只小型修格斯在一片冻土中疯狂起舞，其中已经有一部分遁入了地下，处于夏尼眼里“绝对的安全”中。 诅咒项链的削弱、飞踢的撕裂、液氮的浇灌、克希拉毒液的侵蚀。 “原本我也没想通过这点手段就击败你。” 在阿卡姆所剩的唯一存在中，夏尼先生就是生命力最顽强的一位了。出于修格斯的特质，除了不会死而复生，他在生存和防御方面近乎于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神话干涉所需理智池：210】 以假面骑士的标准，这家伙也足以成为一部剧的最终boss。 “你终究没有真正的神格。就让我看看神话种族中意志最坚定的存在，是否能抵抗这一招吧。” 陈强走近那仿佛群魔乱舞般的液氮池。 “我选择免费次数。” 夏尼的感觉意识到了什么，但来不及了。 【以理智堡垒和陈强之名下令——】 越是强大的存在，违背本心的程度越强。 那么，你又能抵抗到何种程度呢，夏尼先生？ 【自杀吧。】 和甘为仆从的比利或格普不同，夏尼先生的独立意识和生存意志比它们强大得多。陈强不想因为那渺小的能收复它的可能，就错失了唯一从根本上杀死它的机会。 “tekelili！！！！！！！！！！！！！！！！！！！！” 人类名“阿尔伯特·夏尼”的修格斯之王疯狂咆哮着，他的意识仍旧清醒，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神祇的攻击—— 无限的自灭**笼罩着它，包括已经“逃离”的部分在内，尚存的小块有的开始相互攻击、吞噬，有的放弃了抵抗冰冻的影响，大厅里“迷你修格斯”们的疯狂舞蹈开始迅速消退。 然后，陈强听到了它的声音。那不是“tekelili”的尖利呼号，而是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 “请……宽……恕……我……” 陈强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别天神”的绝对干涉下以原本意识发出声音的生命，这也意味着修格斯之王终于被逼上了绝路。 修格斯一族那纵横万古的“唯一存在”正在崩解。 “关键就在于你先挣脱‘别天神’的控制，还是自杀成功吗……？” 不愧是把保命时刻放在进化第一位的家伙，自杀起来的效率都很慢。 “其实呢……” 陈强转身离去。而夏尼先生感到了一丝希望，他能感受到他挣脱精神影响的速度还是比他强行“自杀”的速度快上一点点。 “……我只是变身时间到了。” 东方微微发白。埋藏在大厅下方的化学物品猛地爆炸，几乎掀翻了天花板，一条火柱直冲天空，只留下陈强的背影。 “永别了，修格斯之王。” 第276章 面纱下的真实·陈强 躺在病床上的莉莉彻夜难眠。 【莉莉体质检定96/50大失败】 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但一旦闭上眼睛，可怕的经历就在她眼前浮现，手脚冰凉，而临时宿舍里那些超出她时代认知的东西，也让她有些不安。 陈先生是一位善良的绅士，但自己一定是被卷进恐怖的事件里了。 突然，远处的爆炸声吸引了莉莉的注意力。她想出去看看情况，但双腿无力的她刚刚从床铺上面下来，就险些无力的瘫倒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 …… 距离爆炸中心数百米之外。 爆炸已经平息。 指甲盖大小的黑亮物质，这就是强大的修格斯之王最后所剩。这一块流淌在大厅之外的黏液救了它的性命：在脱离本体之后，修格斯之王身上的黏液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彻底失去活性，在这之前，都还是本体的一部分。 出于爆炸中心的身体组织完全消灭，剩余的部分也在精神干涉下自我毁灭，只有这遥远的一小块因为自我崩解较为缓慢才逃过一劫。失去大部分身体的恐惧提升了修格斯之王克服自杀冲动的速度，它这最后部分从拳头大小崩解到指甲盖大小，终于恢复了控制自我的能力。 “tiki……” 沿着建筑与土壤的之间缝隙，修格斯之王最后所剩的组织向着远方撤退。 它不清楚它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全盛期的姿态——一千万年吗？一亿年吗？无论如何它是活下来了，但对修格斯这种缓慢的生物来说，仅仅是恢复就需要漫长的岁月。 【夏尼幸运检84/1失败；处于诅咒的影响，本次检定中成功视为失败，而一般失败视为大失败】 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是一位有着宛若瓷娃娃般精致面容的女性，修长的发辫，黑色礼服无风的摆动着。 “啊。夏尼……” 易小姐伸出她带有尖利指甲的手指。夏尼发出尖利的鸣叫，却毫无反抗之力。 “真是遗憾……你没能完成任务。” 只剩一点儿的修格斯之王被她握进了手心里。那一小坨黑亮粘液恐惧的颤抖着。 不，伟大的梦之女巫。饶恕我…… “不过，你最后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展现出了远超凡俗生命的坚韧。了不起。” 黑亮胶质物的颤抖似乎轻微了些。也许……也许它还能活下去？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易小姐幽幽的叹息。 “回归我体内吧，修格斯的王。我寄托在你身上的基因完成了进化，现在，你有资格重新成为我的一部分。” 粘液剧烈的抽动起来，但易小姐没给它逃跑的机会。她用她的手掌把夏尼整个捏碎，修格斯之王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便彻底破碎为一摊黑色的浓水，然后渗透进了易小姐惨白得吓人的皮肤。 【sc0/1】 【陈强理智检定94/41失败，当前理智40】 “不管看多少次，这还是这么恶心。”刚刚解除变身状态的陈强走了过来。 伊德海拉，梦之女巫，所有生灵的埋藏者。她会吸收其他生命的基因材料以满足她无穷的演化**，有时候，那过程会极度邪恶和怪诞…… “你明明是第一次看，”丝蒂法娜从远处走近，“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温和的做法了。” 【任务：解密伊德海拉，梦之女巫的进化计划，已完成】 系统的提示音，让陈强心底平静了下来。 果然，仅仅是达成任务，系统的要求不高，只要见证一遍就可以了。 【任务探索率达到50%，自动习得以下和修格斯有关的法术：修格斯召唤术、修格斯号令术、修格斯束缚术。】 【您不会因为习得这些法术消耗理智，但施展这些法术仍旧需要如常消耗理智和mp作为代价。例如，修格斯束缚术需要消耗5点魔法值和1d8点理智值】 ……还是不要轻易使用了，也许可以转授给神话生物调查员。 【在“阿卡姆众神”战役里累计完成两个任务目标，获取额外奖励：精神恢复（请在1小时内使用）】 【您可以在app中指定任何一位调查员，消除对象的一项疯狂症状。如果对象有多种疯狂症状，则会随机选择一项消除，如果对象精神健康则不会起效。注意！调查员自身可能不会觉察这些症状，而该能力会使精神疾病立即康复，从而产生不确定的影响】 陈强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东方，太阳已经升起。 今夜格外漫长，但终于迎来了黎明。 …… 【陈强体质检定60/50失败】 大概是因为变身超时了几秒的关系，空前的疲乏笼罩着陈强。然而，他还是强打精神和两位外神交流。 “果然两位还是一百年后的两位。”奈亚拉托提普和伊德海拉并非时间方面的神祇，但似乎短暂的时间错乱影响不了她们的意识。 “还不快把约定的报酬给易小姐。”丝蒂法娜做了个手势。 陈强耸耸肩。 严格说起来夏尼是两位外神和自己联手算计了：易小姐在要求夏尼取得腰带的同时，丝蒂法娜也在经过了易小姐的同意之后，提前向自己传达了夏尼要来的信息。 正因如此，陈强才能及时盯着“神话地图”，并提前布置好天罗地网等着夏尼上钩。不得不说夏尼十分头铁，一头扎进了准备好的陷阱，就像陈强、易小姐和丝蒂法娜预料的那样。 作为报酬，陈强要借出一枚腰带。好在这玩意陈强迟早有能力量产，大批量供给神话生物手下，他也不是十分心疼。 “……好吧。” 陈强把其中一枚神话腰带递给易小姐，但易小姐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给‘伏行之混沌’，”她冰冷的说，“这是她想要的玩具。我对科技造物没兴趣。” “……可怜的夏尼先生还真是冤死了。”陈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神骗人的事，能叫骗吗？”丝蒂法娜笑眯眯的说。 “您还有什么要求？”陈强小心的问。“满足奈亚的愿望”这一任务依旧没有完成。 “哦，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和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丝蒂法娜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 送两位外神离开，陈强打了个呵欠。 辛苦了一整夜，也是稍事休息一会的时候了。 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他想起来了…… 【精神回复】。 ……是了，还有这个东西可以用。 陈强掏出手机。 直接用在塞茜露或莉莉身上就能治愈她们的临时疯狂，陈强想，但她们的症状放着不管也会很快痊愈。 “还有谁能用吗？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健康啊。又不能把次数存着。” 陈强浏览者他的调查员列表。突然，他脑子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和丝蒂法娜见面时，她说过的话。 “我的心里有病……吗？角色状况这儿是相当健康的啊。索性试一试好了。” 1小时后就不能用了，浪费也是浪费，陈强无所谓的想。 他打开【精神回复】功能，在自己的名字上点了一下，按了确定。 今天的阿卡姆，依旧晴空万里。 第277章 虚妄中的庇护所 当担心陈强的秦凌雪发现男朋友的时候，陈强单膝跪在化工厂附近的草地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对象拥有两种以上精神症状，将随机治愈其中一种】 有那么一瞬间，陈强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 【已治愈：忽怠症（自身和神明联系的证据）。】 【陈强带惩罚的意志检定22/60成功】 顶住啊，陈强对自己说。 山呼海啸般的眩晕袭来，但陈强坚持住了。 他浑身上下就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样，几近虚脱。他的眼光瞥过手机，目光停留在“神话地图”上。 地图边缘，丝蒂法娜和易小姐正在离开。 …… “你好像很开心。”易小姐掀起眉毛。 丝蒂法娜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也许，有一位强大的存在，正走在和我们相似的道路上。”丝蒂法娜愉悦的说。 …… 地图上代表着“外神”的橙色存在并不仅仅有丝蒂法娜。在地图的正中心，陈强所站的地方，一道耀眼的橙色冲击着陈强的眼球。 那是“忽怠症”下，陈强“无意识”中一向所忽略的，他自己。 【庆贺吧，守秘人。】 【无论如何去限制自我，汝终究是为世界带来真实之人】 【忽怠并非汝之罪过。汝只需睁大眼睛，俯瞰万界】 【吾等将揭去万物的虚妄，巡视这个黑暗的宇宙。】 第一次，系统将它自己和陈强一起称为“吾等”。 清晨的阳光洒在陈强身上，但陈强却宛如沐浴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 所谓“忽怠”——对一部分发生的事实视而不见。忽略和疾病成因有关的特定事实，而其他思考尽皆如常。 “什么时候的事？系统觉醒……不，比那更早。” 是背负了太多宇宙真实的影响，抑或其他原因呢，在自己获得系统之前——他本人无法意识到，现代医学也难以发现的“忽怠症”就如影随形。 “克苏鲁的守秘人”一直忠实的在为陈强揭露着这个世界的真实。但他不可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app，便也没有发现，神话地图中自己所站的地方，一直是耀眼的橙色，只是他自己注意不到。 并非是看到了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只是他自己“不会意识到”而已。 陈强的“忽怠”不会产生额外的幻象，只会让他忽略本来就存在的信息，用平淡无奇或能自圆其说的形式“填充”。 “难道说……” 陈强努力挪动手指，把手机的画面切回自己的调查员人物卡。 【姓名：陈强；年龄：无法计算；种族：人类（外神的力量通道）；职业：守秘人】 “原来……不，是果然如此。” 这样就能解释了。 自己对“旧印”莫名的反感。 外神们对自己的“盛情”款待。 【身体状态：疲惫（所有检定受到惩罚）；精神状态：记忆障碍（对特定受创记忆的自我掩盖）】 某个外神的力量，正通过自己，降临于世间。 而陈强仿佛普罗米修斯一般，利用着禁忌的火种，给文明带来“知识”和“力量”。 正如陈强本人所期待的——没有力量，比没有知识更可怕。 “陈强……” 秦凌雪在陈强身边俯下身子，用手帕拂去陈强额角的汗珠。 “小雪……” 【庆幸吧。汝之试金石并非虚幻。】 【珍爱之物乃虚妄中的岛礁，在疯狂的宇宙中为文明的灵魂提供暂时的庇护所】 “哈……” 系统会偶尔的说一些不明觉厉、故弄玄虚或者装比的话，但是从不说谎。迄今为止，除了陈强自己因为精神疾患忽怠的信息，也就是“陈强和神明的关联”方面的东西，系统所提供的信息总是真的。 陈强轻轻把秦凌雪揽在怀里。 “哎……？” “谢谢你。能在我身边。”陈强轻声道。 秦凌雪是真实的。 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虚妄，这就够了。 剩余的一种精神疾患“记忆障碍”可以再治疗，但自己眼下的所见所闻，都是千真万确的。 【您已开启特殊试炼模组：面纱下的真实】 【消耗一次随机试炼次数，可以进入该模组】 系统的声音接连响起。 【“面纱下的真实”必须进入调查员：陈强】 【“面纱下的真实”可选进入调查员：秦逸仙、秦凌雪、塞茜露、白绍保】 【可选调查员的缺席不会影响模组主线】 【无论在“面纱下的真实”中消耗多少时间，现实中时间流逝固定为3小时】 果然如此，陈强想。即使这一次自己选择接触其他人的精神障碍，总有一天，自己会解除“忽怠症”，而这一模组就会出现在他的模组列表里。 【完成“面纱下的真实”后，调查员陈强的精神疾患：记忆障碍（对特定受创记忆的自我掩盖）将会自动痊愈】 说得很好，消耗的时间固定也很棒，但是现在，应当专注于…… 【无论在“面纱下的真实”中损失多少理智值，都不会引发现实世界中的理智损失或诱发新的精神疾患】 “小雪。”陈强松开小雪，眼眸中充满了认真。 “我……”小雪的脸早就红了。陈强的眸子里闪烁着炽热而诚实的火花，和她久久的对视着。 “来跑团……啊不，玩游戏吧。”陈强大义凛然的说。 “……” …… 十五分钟后。 简单的用过早餐，陈强带着秦凌雪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虚拟头盔在他的系统空间里就有，想什么时候取出来就什么取出来。 秦逸仙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在海伦娜和梅根太太反复的眼神暗示下，终究没有开口。 陈强很想凑齐所有的可选调查员一齐进入，但白绍保不在这个时代，塞茜露的眼睛还没有彻底痊愈，陈强只带了秦凌雪。他拜托秦逸仙负责自己“休息”时的整个团队指挥，以防万一。 “所以，他们钻进房间就玩游戏？”小夜子不可思议的问。 “谁知道。”秦逸仙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陈强说他只是玩三个小时游戏……秦逸仙不知道，自己是该希望陈强说的的确是真话呢，还是在为更重要的事情找借口…… …… “‘游戏’开始。” 房间里，陈强和秦凌雪深吸一口气，同时戴上了头盔。 【免费】中秋祝福与近况说明 又到了唠嗑的时间。 正赶上中秋佳节，谨此祝愿所有读者朋友阖家快乐，幸福团圆，万事如意。 当然，今天不请假o(╯□╰)o请大家放心。 诚实的说，我个人的近况并不是十分理想。干眼症时好时坏，坏起来的时候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感受到刺疼，流泪难忍，难以持续在屏幕前工作，很多章节是在这种状况下，断断续续的强撑着码出来的。 单单是抑郁、体重减轻甚至眼睛不适，这些都可以忍耐、克服；但最近又发生了视力衰减的情况（到了我这个年龄和情况，基本是永久性的……），让我也不得不担心起来。身体拼一拼还能硬撑，但眼睛完了就真是的完了…… 但我也无法选择休刊暂停更新。当前的环境，暂停更新的书可能会直接消失掉，失联了那真是想续都没法续……所以无论如何，本书还是会继续每日更新，眼睛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可能会发一些作品相关。 今后的更新可能会尽可能加快主线，将已有的坑填上，保证大家不会因我个人的不可抗力看不到一些谜题的谜底。为此可能不得不跳略一部分支线：谨此向我的朋友第三观测者和詹姆邦巴迪尔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可能原先允诺的支线章节难以直接在正文中出现。 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今后有机会，会将你们提供的素材尝试改编为独立模组。同样的，我原先也有为了鸣谢大家而定制模组或举办活动的计划，目前也只能万分遗憾的搁置了（深深的低下头） 也有朋友劝我立即休息：但我宁可承受继续更新一段时日，八百度近视永久增加到一千度的痛苦，也不愿留下一个尚未封顶的建筑工地。 曾经我有一本草草结束的作品，但后来我写了一百万字的同世界观作品填坑：有时候，我对坑的怨念就那么大。至少这次，我也打算把要把故事开篇到现在最主要的东西说明。 跳略的支线，以及其他一些想写的情节，在我充分修养之后可能会以独立模组或新作的形式补充。大家可以在书评区置顶找到群号，我也会在群里说明近况。 最近和接下来的情节是从本书开篇之时就在大纲里安排好的，倒不是剧情加速的结果。 请原谅我在节日里说了这么多……真的是非常打扰。 再次祝大家中秋快乐。 更新待会就到。 深深鞠躬。 第278章 陈·重头再来·强 阿卡姆市中心。 哈莉特·波茨福德女性公寓。 这是一间专供女性住宿的公寓，男性访客只能进入大厅。前台经理在帮柯立芝夫妇核对着住客花名册，夫妇俩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柯立芝的外甥女莉莉拜访阿卡姆时，夫妇俩的秘书建议她选择这间公寓作为住宿地。对于那些暂住一两个月的女性来说，这儿是安全且实惠的选择。但是，住客名单里却没有莉莉的存在。 “也许她跟着她的某个学姐住进了其他地方的宿舍。”柯立芝夫人担忧的说。 “我们再找找。”柯立芝先生显得很镇定，但眼神中同样有着焦虑。 …… 和之前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感觉不同，陈强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沉睡了漫长的时间。 熟悉的，铺着石板、弥漫着雾气的空间并没有出现，系统的声音就这么在陈强耳畔回荡。 【在本模组中，除“调查员之眼”外，其他调查员天赋禁止使用】 “……懂了。” 除了骰子结果之外什么也不让看的“原旨”式克苏鲁吗？了解了。看来系统也不让自己很轻松的完成模组呢。 【请在开始模组前查看您的角色卡。一旦模组开始，您将不能查看您的角色情况】 “……” 【姓名：陈强】 【hp11/11；mp16/16；san80/99】 ……是和“强恩·陈”之类的差不多形式的模组吧，陈强猜测。 “理智的上限也恢复了？但没有显示职业和年龄……” 【力量65；体质50；体型65；敏捷70；外貌65； 智力75；意志80；教育45】 完全是自己的属性，然而教育大幅度降低了。 【魅力36%；计算机使用35%；汽车驾驶35%； 话术15%（“好低！”陈强心道）；外语（英语）36%； 外语（俄语）6%；母语（汉语）45%；图书馆使用51%； 信用等级5%（“好穷！”陈强心底埋怨）； 聆听70%；说服35%；心理学50%；侦查66%】 毫无疑问比“正常”的自己差远了，但侦查和聆听这样的常用技能勉强还说得过去。 【你，陈强】 【在你很年轻的时候，你堂兄陈坚的突然去世给了你的家庭很大打击】 “……？” 【你那残疾的父亲十分消沉；家庭情况每况愈下】 【读不起大学的你，辗转于大江南北打工】 这不是我重生之前的经历吗？陈强想。克苏鲁跑团算是当时自己少有的娱乐了。 自己的重生让自己来到了这个克苏鲁世界。对一切先知先觉的自己挽救了堂兄的生命，并成功的让父亲振作了起来，改变了这灰暗的生活。 【后来，你辗转来到西伯利亚，在一家英国人经营的旅馆打工。店主来自英格兰赛文河谷，祖上是一位朴素的农庄主，对你也很照顾。你几乎不懂俄语，在把绝大多数收入汇去国内之后，自己便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 ……自己确实有过出国打工的精力，但我对模组描述里提到的这段经历完全没有印象，陈强想。 记忆里不存在这种事。 先不说前世的世界里有“克苏鲁跑团游戏”的存在，邪神们就仅仅存在于小说和设定之中，以自己对克苏鲁设定的了解程度，就算是出国打工，也一定不会和“英格兰赛文河谷”这种和“阿卡姆镇”齐名的危险之地扯上关系。 有数位旧日支配者盘踞在这附近。来自赛文河谷的居民，说不定就是被湖中魔神格拉基（glaaki）转化出来的僵尸仆从，或是被迷宫之神艾霍特（eihort）在体内植入了蠕虫。 赛文河谷的神祇算不上极为强大，但对人类来说仍旧极其可怕。不过，在虚拟世界里，如果有“绿色三角洲”之类组织的协助，陈强也不介意和格拉基或艾霍特的仆从干上一架。 然而，一想到自己精神疾患列表里那个大大的“记忆障碍”，陈强对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又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这天也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早上，你在睡梦中醒来……】 …… 陈强睁开眼睛。 眼前是破旧的阁楼，堆满了各种陈年旧货，从落着灰尘的老台历，到生锈的儿童自行车，只有自己床铺所在的地方还算整洁。 清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味。 “……都不习惯了。”陈强自嘲的一笑。 陈强以前的确是经历过这种生活，但是，作为一位目前信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士，陈强对自己突然变穷还是感到了些许不适应。 至少我并不是住在集体宿舍，陈强想。 这也是唯一让陈强感到庆幸的地方。这个阁楼实在太过狭小，再也躺不下第二个人。独自居住比住在宿舍可能更利于隐藏调查员的秘密——毕竟，信用只有五的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秦凌雪不在身边。 看来她被系统安排在了别的地方，陈强心想。 “手机手机……” 硬邦邦的枕头旁放着两个手机，其中一个显得极为破旧，屏幕裂了几条大缝，仍旧在坚持服役。 旧手机旁边放着一个崭新的水果手机，安装着精美的暗红色手机壳，以及一个可爱的苹果坠饰。 “……不用说也知道哪个是我的。”陈强苦笑。 他捡起破烂的手机。另一个手机也得调查，不过还是先瞅瞅自己的手机吧。 显示的日期是去年秋季，陈强想不起来自己重生之前的这个时间点在哪儿了——八成是在d大，徐叔的冰激凌店打工。 网络信号时断时续，但gps定位还能用。 “现俄国境内，斯塔诺夫山脉……而且距离最近的城市都很远。” 说起来，这里是真的很冷啊…… …… 与此同时。 秦凌雪发现自己呆在火车上——火车翻山越岭，沿着乡间铁路徐徐行进。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偶尔有上了年头的老屋闪过。 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 “怎么了，小雪？”坐在小雪身侧的塞茜露用力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没事！”秦凌雪连道。 她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塞茜露不是“玩家”，而是模组中的“npc”。坐在她对面的秦逸仙和白绍保恐怕也是一样的情况。 “前面就是镇子的车站了。”npc秦逸仙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温和的说道。 “白绍保……呃……同学？”秦凌雪疑惑的看着白绍保，有点不确信这个组合属于“理智堡垒”还是秦家或“绿色三角洲”。 “我加入‘绿色三角洲’都三个月了，”鄂伦春人白伊尔·库克迪，汉名白绍保的白衣青年吐槽，“你还是第一次叫我‘同学’。” “这次我们是同时代表秦家和‘绿色三角洲’接触那位神秘存在，”秦逸仙嘱咐，“小雪，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不要搞砸了。” 第279章 “降临者”与人类观察 秦家兄妹不太适应西伯利亚的气候，而塞茜露和白绍保的表现就要自然得多。 小小的月台上只有他们四名旅客，锈迹斑斑的站牌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小镇的名字“马克西姆·夏普尼斯”。 “我听过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逸闻，”秦逸仙说道，“在这个山沟沟里，存在一些……令人费解的现象。” “关于怪物的目击报告吗？”小雪疑虑的问。 “不，是地震。”秦逸仙一本正经的回答。 “地震？”小雪眨巴下眼。 【秦凌雪克苏鲁神话检定92/11失败】 似乎陈强和她讲过什么生物和地震有关，但她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而且，也不能保证地震就是那种可怕的生物引发的。 “从苏国有地震记录开始，到现在为止，这座小镇累计发生过十七次轻微地震，”秦逸仙说，“不只是巧合还是人类科学无法认知的原因，每当这座小镇发生地震，在遥远的地方……” 他顿了顿：“英国赛文河谷的布里契斯特市，还有米国马萨诸塞的阿卡姆市，这两个地方会爆发同样的轻微地震。这三个地方几乎相隔半个地球，却总是同时产生相似的地震，但就像是被一条无法查明的‘地震带’连接起来了一样。” “……” “震级和烈度稍微不同，但都是没什么损失的轻微地震，”提前做足了功课的白绍保补充道，“同时爆发，同时结束，因为震级轻微，从来没有造成过什么强烈的破坏。” 白绍保有些黑眼圈，秦凌雪猜测他昨晚是不是失眠了。 “反正我们又不是要同地震作战，”塞茜露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这只是交涉任务而已。早点办完事，就能回去老家休假了。” 众人快步离开车站。走在最后的小雪犹豫了一会。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陈强，或者‘理智堡垒’？”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理智堡垒？” 众人无不露出奇怪的神色。 “没，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和这个……什么堡垒，”秦逸仙思考了一会儿，困惑着打量着自己的妹妹，“那是什么？” “听上去像是一家佣兵组织。”塞茜露双手抱胸。 “也有可能是游戏公司，但恕我直言，如果这真是游戏公司，”白绍保吐槽，“这起名的趣味和我们d大那个大学生创业中心的指导老师差不多。” 秦凌雪眨巴下眼。 队友们的反应差不多在自己预料之中。 这个世界不存在“理智堡垒”，大家也不认识陈强，众人只是作为“绿色三角洲”的探员正常的工作着，来这个俄国小镇接触某个神秘人物。 “没事……” 秦凌雪笑着摇了摇头。 【秦凌雪技艺（表演）检定62/91成功】 “我只是随便问问。看来我记错了。”她说。 秦凌雪的表情很自然，几乎天衣无缝；但秦逸仙还是从妹妹的举止中读出了一丝轻微的不自然。 秦凌雪很善于掩饰自己的心事，秦逸仙想。 一直都是。 【秦逸仙心理学检定1/40大成功】 “唔……” 秦家大少似有所悟，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个叫陈强的大概对秦凌雪有什么重要意义，但秦逸仙并不打算强迫妹妹说出真相。 “没什么。”秦逸仙温和的说道。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92/36失败】 秦凌雪并没有“调查员之眼”，看不到骰子的结果，也没发现哥哥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眼神。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尽快见到陈强。 …… 陈强没有在自己的手机里找到“克苏鲁的守秘人”app，旅店里也没有wifi，信号时断时续，让他很是恼火。 他想查一查这个世界有没有叫做“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的米国作家，或者克苏鲁跑团游戏的存在，但是怎么都连不上网。 “该死……” 如果能上网，那就至少能够确定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他前世那个安宁世界的分支，还是克苏鲁世界的分支。 他的手机上还装了一个《运命——冠位指示》的游戏，前世这游戏里也有和克苏鲁世界相关的角色。克苏鲁世界里的《运命——冠位指示》内容和前世差不多，但所有和克苏鲁有关的章节细节都变得略有不同了，至少和真实的神秘无关。 看一下游戏内文，也许也能断定这个世界的克苏鲁神话是真实还是“虚构”。 但别说这间阁楼宿舍连不上网，就算能连上，查看内文也需要很长时间，而穷得叮当作响没钱氪金的自己也不一定拥有那几张和大邪神关联的ssr卡……说起来，那类卡的“职阶”被归类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降临者”？ “……还是看看另一个手机好了。” 手机没有设置指纹或密码锁，陈强直接就解锁了。这么看别人的手机似乎不太好——但陈强觉得这手机也没啥奇怪的地方，qq、微信、一些办公app、解乎，没有乱七八糟的游戏和论坛，只是粉红色的桌面背景让人觉得主人是女生。 陈强调出相册，点开一张自拍。那是一张熟悉的女性面容。 “什么啊。是史莉啊。” 陈强把相册往下翻。 “怎么……原来就只是史莉的手机吗？不。等等。” 尽管史莉是理智堡垒的第一批员工之一，但自己的确没有注意过史莉用的是什么手机…… 相册一半是史莉的生活照，有自拍和旅游时的照片，还有她和男友白绍保在一起的画面。 “……是平时的史莉。但是……” 从几个月前的某个时间点开始，照片的画风突变。 史莉本人从照片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照片了拍摄了喧嚣的城市街头、商厦正门熙熙攘攘的人群、逃生楼梯拐角的消防栓、拆开的笔记本电脑的内部、图书馆的历史类书架、做眼保健操的学生、地铁安检口、猫咪（唯一前后不变的）、堵得水泄不通的立交桥、一望无际的农田、盘山公路……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39/55成功】 ……这个克苏鲁神话技能的数字倒是自己真人的，陈强想。 “这些照片，看上去像是某种奇怪的人类观察……这个……不是史莉，是附在她身上的伊斯吧。” 果然还是克苏鲁宇宙，陈强想。 照片截止到一周之前为止。陈强点开最后一张照片。 和此前的生活照或“人类观察”都不同，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这是……”陈强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照片里的东西让他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第280章 点·线·面·体 照片里的物体由小圆柱、平面和半球链接在一起，彼此交错，组成一个复杂得几近无法描述的形体。从线与面交错的缝隙中，隐隐透出点点的金属色微光，就像是呼吸一样，让它的几何形态看上去不甚规则，分辨不清楚哪些线和面距离自己更近，而哪些更加遥远。 物体的背景是深邃的、黑暗的虚空。然而陈强却有一种感觉：就像他正是凝视照片里的东西一样，照片里的物体也在用它那无形的眼睛捕捉着他。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76/55失败】 陈强的脑子里就像是蒙着一层薄纱般，难以静下心来思考。他无法准确判定那些东西的体积：点、线、面纵横交织，稍稍移开视线，就再也无法找到刚刚目光所正在聚焦的位置了，好像物体在视线之外会重组自身一般。 【陈强智力检定98/75失败】 是伊斯人的时空转移装置吗……不……还是说…… 陈强见过许多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可怖本尊，眼前的照片可谓“微不足道”。 【sc1/1d4】 【陈强理智检定57/80成功】 在虚拟世界里陈强的理智防线似乎比现实中更加坚固——这片刻的观测只是让他感觉到些许头疼气闷。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次研究一番的时候…… 【陈强聆听检定69/70成功】 楼下传来的声音让陈强警惕起来。 有什么人进来了…… “我看看……” 【陈强侦查检定45/66成功】 陈强在一旁的杂物堆中翻找了一番——一根高尔夫球杆也许算不上强大的武器，但也眼下也没什么能挑剔的了。 陈强就这样拎着棒高尔夫球杆，离开阁楼。 …… “这儿也太乱了。”秦逸仙皱起眉头。 秦逸仙清楚，经济的寒流也影响到了这些地区，让登山客的数目明显减少。 但这个位于荒郊野外的旅店明显已经处于半废弃的状态：小小的前厅里杂物堆积如山，秦逸仙能看到一叠浸水、发黄的导游书、断成两截的登山手杖、镜片破碎的望远镜、几张音乐剧《猫》的海报、不知是标本还是什么用途的灰色石头、明显已经凑不成一套的塔罗牌，等等。 貌似这里不是一家旅店，而是一座堆积着居民们陈年旧货的仓库。前台空无一人，只有一黑一白两只家猫为房子增添了一点活物的生气。 塞茜露的注意力被猫吸引了，而秦凌雪注意到了放在前台上的字条。字条是用英语写的，字体秀丽。 【致访客： 我和老板一起出去了。 我们在山间的别苑等待您几位的光临。 如果有需要，可以问询楼上那位华国侍者。 路线图就画在背面。 帮我照顾一下辛巴和莱昂——就是那两只猫。 祝汝等安好。 ——史莉】 “史姐绝对不会这么做的，”白绍保把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绝对是有什么东西附在她身上了。该死，我绝对要救出她。” “冷静，”秦逸仙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接触那位凭依在史莉小姐身上的存在并和对方交涉。如果可以和平解决问题……” “我懂，”白绍保深吸一口气，“绝对不能冲动。即使我们和对方开战，受伤的可能也仅仅是史姐。” 找到隐藏的山里的“史莉”，根据对方的要求进行对话，并尝试让对方放弃史莉的身体——类似的交涉任务秦逸仙、秦凌雪和塞茜露都已经执行过不少，但新人探员白绍保面对被夺走了身体的女友还是关心则乱。 【白绍保聆听检定89/61失败】 【塞茜露聆听检定86/34失败】 心焦的白绍保和忙着逗猫的塞茜露都没有听到…… 【秦逸仙聆听检定10/75成功】 【秦凌雪聆听检定8/29成功】 某人的脚步声，正在顺着楼梯往下走。 “嘘！”听到响动的秦逸仙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俄国官方允许居民持有多支猎枪甚至威力更大的枪械，但在易于隐藏的手枪管控上却极为严格，即使众人有“绿色三角洲”和“n网络”的疏通，也仅有秦逸仙一人带了手枪，白绍保和塞茜露都都各自背着习惯的猎枪和步枪。 两人把武器取了下来，而拿着手枪的秦逸仙藏进了楼梯的阴影里。 很快——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木制楼梯一阵“咯吱”的响声，提着高尔夫球杆的陈强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强！”看到男朋友的脸，秦凌雪松了一口气。 “怎么？”塞茜露很认真按照规定的用枪瞄准陈强身上那些不致命的部位。白色的辛巴和黑色的莱昂在塞茜露脚下发出不满的叫声。 “不……我想起来了，”白绍保对自己的记忆力显得很苦恼，“我见过你。你是……那个在徐叔的冰激凌店打工的……陈……” “陈强！”陈强忍不住提醒。 小雪五秒钟之前还叫过我的名字，金鱼的记忆都比你强！ “是了！”白绍保吃惊的拍了一下脑袋，“是你，陈强！原来如此——你就是信里提到的那个华国侍者？” 塞茜露和白绍保都放下了武器，只有从阴影里走出的秦逸仙还握着上膛的手枪。 【秦逸仙心理学检定21/30成功】 “你就是陈强，”他警觉的说，小雪刚刚还提起过此人的名字，而陈强的眼神给他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你认识我们。” “哥哥，我以前给他讲过你和赛茜的事，”秦凌雪面不改色的往下接，“所以他知道你们。” 【秦凌雪记忆（表演）检定37/91成功】 “他不是什么坏人。”白绍保也说。 秦逸仙放下手枪，但表情显得相当不甘心。他总觉得小雪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偏偏自己还毫无头绪。 陈强也没解释：现在秦逸仙接触的并不是陈·信用九十九·强，而是陈·一穷二白·强，陈强可不想让这位大舅哥当场发飙…… 陈强的目光飘到了桌上的字条上。小雪连连给他使眼色。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诚恳的说，“我只是奉命办事。小雪……我是说，秦小姐，秦先生，有什么要我做的还请随便吩咐，我一定做到。如果能和你们一起行动，那是再好不过。” 【陈强话术检定4/66大成功】 第281章 通往黑色森林之影 现实世界，21世纪。 一片草地上。 伊斯在忙着为传送门的搭建确定坐标——她的工作很简单，但却不能出丝毫差错。 些许的粗心大意都会让传送门通向其他的平行时空。穿着工作服的白绍保在一旁帮助她。 伊斯之伟大种族的意识可以在时间中穿梭，但即使是伊斯这样强大的文明，也没有获得真正掌控平行世界的能力。伊斯想起自己的导师就曾专注于这方面的课题，但最终没有成功。 …… 虚拟世界中。 小旅馆中。 “npc”模式下的白绍保和塞茜露并未对陈强起疑，只有秦逸仙还对这位“妹妹的熟人”还抱有最低限度的警惕。白绍保和塞茜露在旅店里四处搜寻着线索，而秦逸仙则和妹妹一起，陪陈强留在了大门口。 【秦逸仙侦查检定59/76成功】 “这看上去不像是屋子的钥匙，”秦逸仙从柜台的缝隙里拾起一把钥匙，“是外面那辆车的车钥匙？” “不知道，”陈强坐在一张木椅上，实话实说，他并没有在这打工的记忆自然一问三不知，“也许是吧。” 【秦逸仙心理学检定8/40成功】 “真不知道该说你心大呢还是什么……”秦逸仙叹了口气，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不做声了。 “正好，”坐在陈强身边的秦凌雪温和的说，“你可以和我们‘绿色三角洲’的小队一起行动。” 秦逸仙皱起眉头——纪律禁止他们在无关的民间人士面前提起任何调查员组织的存在。但是，考虑到这个“陈强”现在已经不是局外人了，秦逸仙便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绿色三角洲’真的存在。”陈强作出一副唏嘘的样子。 绿色三角洲和伊斯之伟大种族都真实存在，足以证明这个世界并非“没有克苏鲁存在的安全宇宙”。 然而，系统让自己攻略这个“模组”的用意何在呢？这个“和现实世界略有出入的世界”，究竟是现实世界的一个平行世界，还是……？ 秦逸仙瞥了陈强一眼：“你已经听说过‘绿色三角洲’这个名词了？是小雪给你说的？” 陈强连连摆手：“我可不太清楚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真的不知道才比较好，”秦逸仙嘟囔，“对了，你之前说你发现了史莉小姐丢失的手机，给我看看。” 陈强把手机递给秦逸仙。秦逸仙把手机接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秦逸仙带奖励的计算机使用检定11/25成功】 他查在电脑上翻阅着最近的使用记录，同时把相册里的图片一张一张挪到笔记本的屏幕上。 “……奇怪。” 有一张照片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无法在电脑上显示和复制。无可奈何的秦逸仙只得侧身拿起手机，在手机上那张查看那张照片。 “这是……” 秦逸仙曾经查封过几种神话科技造物，但照片中描述的存在和那些装置全然不同。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由小圆柱、平面和半球构成的奇妙几何物体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复杂姿态纵横交错，在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有浑然不同的姿态。 “……总感觉有哪点……” 【秦逸仙智力检定37/70成功】 “……！” 手机的屏幕是一个平面——而他在盯着一张静态图片看。 但是，秦逸仙的大脑却毫无阻碍的呈现出了，图片中无法形容的繁复物体，每一个角度的具体形象。 无法描绘，无法形容，但印刻在脑海里却犹如“生而知之”一般清晰，洞察了真实的灵魂“出卖”了肉骨凡胎的眼睛。 在那个瞬间，秦家大少意识到了这一切。 图像的东西既是平面，也是立体；既是渺小，也是伟大；既是“零”，也是“一”。 【秦逸仙sc1d4/1d10】 【秦逸仙理智检定40/70成功，1d4=4】 “这东西……” 秦逸仙手一抖，把手机抛在桌上。而陈强在一旁扶住了险些摔倒的他。 “你没事吧？” 虽然不明白秦逸仙看到了什么，陈强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智力检定的“失败”了。 “这个手机由我暂时封存……不，还是你先留着吧。”秦逸仙摇了摇头。 …… 旅店的地下室。 【塞茜露侦查检定13/46成功】 毛妹掀开角落里的纸箱。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店主在这里放了好几只汽油桶。 “也许可以用作武器。”塞茜露念叨。 不知是用作发电机的燃料抑或原因，旅店的地下室堆了好几桶汽油，差不多还是满的。交涉的对象踪影不见，塞茜露想，万一爆发预料之外的战斗，就地取材把这些一点就着的易燃物有效利用起来，那就足以弥补小队火力不足的窘境……当然这种危险的提案老板得批准才行。 而白绍保也有自己的发现。 【白绍保侦查检定4/74大成功】 鄂伦春人把地下室那空无一物的腐朽书架推在一边，露出书架背后，墙上掩盖的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用狰狞的划痕描绘了某个四不像的溃烂动物。 身子是牛，头像山羊，还拥有着像蛇一样的附肢，腿末端是黑色的蹄子，其极度扭曲的姿态，看了就让人心生不适。 不幸中的万幸，它的画工太糟糕了。真是难以想象它所描摹的原型是何其可憎，白绍保心道。 【塞茜露神秘学检定3/5成功】 “哦，这看上去像是非洲的祭祀，”塞茜露把头探了过来，“我去非洲作战的时候见过那些人对着这种东西举办葬礼。” “不……不仅仅如此。”白绍保皱眉。 【白绍保神秘学检定1/5大成功】 尽管毫无依据，过去爷爷曾反复告诫他的话浮现在了白绍保脑海里。 很久很久以前，在群山以北，曾经有一个部族崇拜着那长眠于大地之下的神明。那骇人的“神明”有着溃烂的云雾一般的躯体和黑色山羊似的蹄子。 其他部族尽皆不愿意和这些鬼鬼祟祟的人来往。这些不受欢迎的人最终消失在北方，天寒地冻的世界尽头。 大部分部族认为他们早就死了；只有极少数人坚信，那些人中还有一些幸存了下来，在群山最深处继续着他们古老的习俗。 “那读音是什么来着？万岁！——万岁！孕育万千子孙的……呃……莎——莎……” 禁忌的名字就在嘴边，但白绍保一时间却无法念出那个拗口的音节。 第282章 在黑色山羊的“毛皮”中 虚拟世界，当天下午。 密林深处的岩窟里。 痛苦不堪的伊斯喘着粗气，倒在地上。她的腹部被尖刀似的锋利树枝从身后整个刺穿了。 从树皮上渗透出的粘稠的胶状物糊住了她的伤口。那液体在为她止血的同时，也把她钉在地上，让她陷入了完全无法移动的绝境。 不远的地方，她那位睿智而充满探索心的导师，附在旅店老板马克西姆夫人身上的伊斯人，双目流血，一动也不动的倚在岩壁上。 她的眼睛被她自己活生生挖了出来。伊斯怀疑她已经死了。 这就是妄图禁锢“外神”的后果，伊斯绝望的想。近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折磨着她。 无论智慧生命的理性何等清晰，冰冷的宇宙从来不会因文明的意志而改变，这点对人类、对古老者、对米戈、对伟大种族都是一样。智慧种族总是自以为是的去模仿神明，直到神明的嘲弄无情的降临到他们头上。 现在伊斯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以“史莉”身份留下的后手，希望那些人类的调查员能来救援自己。 【伊斯聆听检定10/20成功】 一片静寂中，伊斯听到了来自洞窟上方的动静。 …… 距离洞窟不远的地方。 “我一定是疯了。”秦逸仙扶额。 沿着伊斯留下的路线图，众人在山岭里极为艰难的跋涉。 最初，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盘山公路帮了大忙——停在旅店门口的车子是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 在白绍保的坚持下，陈强、塞茜露和白绍保把地下室里发现的油桶绑在了车子的车顶上。祖辈遗留下来的传说让他总担心山里藏着某种大怪物，但是，他并没有把他那匪夷所思的担忧说出来。 比起靠两只脚在山里跋涉，趁着还能乘汽车的时候乘坐这种现代文明的交通工具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随着树林越来越繁茂，很快，汽车便已经不能通行。陈强从后备箱里推出平板车，拉着汽油桶，沿着崎岖的土路，在遮天蔽日的密林里继续行进。 “我们不应该带着这些……会引发山火的东西。”秦逸仙担忧的说。 “我完全赞同小白的说法，”陈强说道，眺望着远方层层叠叠的森林，“我们需要更多的武器……更多。” “陈先生说得对，”白绍保说道，旅店地下室里的图画在他心底徘徊不去，“我们手里的武器的破坏力越强越好。” 【白绍保生存（林地）检定54/65成功】 “这片森林不正常，”走在队伍最前列的他灵活的穿过树木之间窄小的通道，忽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真的很不正常。” 遮天蔽日的树木生长得实在是太过密集了，盘根错节的树根完全缠绕在了一起。生长得如此之近，树木应该是活不下去的，至少也不会像众人看到的这般长势惊人，欣欣向荣。也不知这儿的土壤哪来的这么多养料。 但大怪物——自然是见不到的，甚至没有动物的踪影。 【塞茜露生存（林地）检定32/40成功】 毛妹俯下身子。这片树林里的植物充满了活力，却看不到动物，除了昆虫。密密麻麻的绿色昆虫在塞茜露穿着靴子的脚边爬行着，就像水一样四处涌动。塞茜露把戴着手套的手指插进泥土里：土壤极为潮湿，肥沃得令人难以置信，甚至她能闻到一股温热奶香般的味道。 昆虫们的合鸣成了一股不协调的、持续的颤音，即使陈强拉着平板车碾压过去，地上的虫子们仍旧没有散开的意思。 “奇怪的森林。”她嘟囔。 陈强对此并不感到怪异：对于眼前的一切，他都有一种不真切的既视感和掌控感。 “虚幻。” 【然而虚幻的是这虫子、这森林、森林中的你们，还是……这所有的一切？】 系统单调而一成不变的声音在陈强耳畔响起。迄今为止，系统在模组的进程中从来不发一语，这还是第一次，陈强在攻略模组的过程中，听到系统的话音。 “系统？” 系统没有回话。 越是踏入密林深处，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就越是强烈，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虚无缥缈的面纱，只要自己伸手揭去，真实就会—— 【陈强智力检定88/75失败】 “……唔。” 然而，越是执着于虚无缥缈的那种感受，那种感受就越是离陈强而去。仿佛一幅完美无缺的设计图，因为缺少了最关键部分的材料，从而无法建构成一个整体。 忽然—— 【秦凌雪聆听检定59/29失败】 【秦逸仙聆听检定8/75成功】 “嘘！”秦逸仙猛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白绍保聆听检定87/61失败】 【塞茜露聆听检定68/34失败】 【陈强聆听检定1/70大成功】 “听……”陈强竖起耳朵。 “就在这附近。”秦逸仙说道，但陈强却直接迈开脚步，向着不远的灌木丛走了过去。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在他脚下排起了队列。 “是在这边……你瞧。” 陈强扯开灌木丛。 半人高的灌木丛里，地面突然向下弯曲，形成了一个隐藏着的巨大岩窟。 而伊斯的呼救声此时越来越清晰了。 “是史莉姐的声音，”白绍保顺利辨认出了女友的声音，“天呐……她……她在下面！” 众人彼此相视。 “我们……应该下去救她。”秦凌雪说道，目光忧心忡忡。 “但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塞茜露站在洞穴边缘张望了一番，自告奋勇的说道，“就让我一个人下去。你们在上面等着。” 洞口极为陡峭——没点运动神经的话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塞茜露想。 “还是我来。”白绍保强硬的说，有点不想被女孩子抢先。 秦逸仙摸了摸下巴。 “别争了，”秦家大少考虑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两色，“我们集体行动。五个人分成两组……” 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粗绳子：“我准备了安全绳。小白、赛茜、陈强，你们三个依次沿着绳子下去，我和小雪留在上面，看住安全绳。我瞧瞧……” 他把安全绳系在了周遭最粗大的一棵大树上，打了个干净利落的结。 “就这样。” “这棵树让我感觉不大舒服。”小雪担忧的说，发现大树的树皮黏黏糊糊的。 “至少它足够结实。”秦逸仙耸了耸肩，在那树干上用力拍了几下。 第283章 大地与天空的席卷 在陈强往腰间系绳子的的时候，“系统”的低语再一次在他耳畔响起。 【智慧文明的“心智”，将宇宙的真实样貌掩饰在理性的面纱下】 【即使在眼前也看不到，在耳畔也听不见】 【瞧瞧你的四周。理智才是虚伪的模因。有理可寻的科技和魔法皆为虚幻，掩盖了万事万物的真面】 “唔。” 陈强第一次因这冰冷的机械音而感到烦躁。 那真的是系统吗？ 总不成某个模组中的神话存在，对着他内心的暗面低语呢喃？ 【白绍保带奖励的攀爬检定8/40成功】 【塞茜露带奖励的攀爬检定74/85成功】 白绍保和塞茜露已经先后顺着绳子来到了深坑的底部——安全绳的长度绰绰有余，也没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半途发动袭击。 但是，陈强心底的不安依旧越来越强烈。 现在轮到陈强了。他沿着绳子，小心翼翼的向下攀登。 【陈强带奖励的攀爬检定70/40失败】 “当心！”小雪喊道。 陈强踉跄了一下。他的一只脚踩在岩壁的凹陷处，就这么吊在半空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重新寻找向下的落脚点的时候，那令人不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经常说：“知识是危险的，但知识也是力量，而没有力量，比没有知识更可怕。”】 【然而，真实的神话不是知识，而是洞见。目击拉莱耶之主或阅读魔法书，凡俗所学到的“知识”亦不过只鳞片爪，增长的仅仅是那一份对真实的洞见。】 【而这森林也一样。】 “唔……！” 【陈强智力检定5/70大成功】 尽管处在不上不下的危机之中，但陈强还是意识到了“系统”在说些什么。 那是关于这座森林，甚至所有“克苏鲁神话”的实情。 这就是为什么，凡人因为直视犹格·索托斯，或阅读一本无名魔法书残篇而产生的“克苏鲁神话”技能，陈强心想，有可能帮助他推断出关于其他神话生物的知识。 “克苏鲁神话”技能从来就不是知识，而是揭开理智面纱之后，“以真实的姿态去理解宇宙”其思维方式本身。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41/55成功】 讲话存在的确是“系统”。它的确是一直以来陪伴着自己的“克苏鲁的守秘人”，但也不是。 陈强距离底部还有四分之一的距离，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 【还没有注意到吗？】 我早该明白的。 【你逃脱不掉。】 无论我多少次为我的调查员恢复理智，有一件事情都无法改变。 【这就是我。】 无论理智池再如何充盈，无论人们的精神状况再怎么健康，我的调查员，乃至于全人类的“克苏鲁神话”技能都因我而上升，而所有人的理智上限也随之下降。 这就是你…… 【揭开面纱之神。】 ——一位象征着“克苏鲁神话”本身的外神。 当陈强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 有那么一秒钟，世界在陈强眼前发生了转变。 名为“理智”的面纱被粉碎，他看到了面纱下的真实世界。 他自身，包括坑底的白绍保和塞茜露，人类的躯体是泛着修格斯般黑亮油光的原生质块；土壤是模糊的血肉；狰狞怪异的触须——大树和灌木——在肉瘤般的大地上扎根、生长。 【这就是真实。】 “危险！”秦凌雪惊恐的喊道。 “你在做什么？”秦逸仙怒吼，“冷静！” 【sc1d6/1d20】 【陈强理智检定15/79成功，1d6=5，当前理智74】 无需进行进一步的智力检定来决定陈强是否陷入疯狂。额外的智力检定只不过是在断定理智是否理解面前的场景代表着什么——而陈强本来就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那转瞬即逝的恐怖一瞥才是真实的万物，而“清晰”的理智下自己所见的一切不过是编造出来的虚幻。 “……！” 精神的冲击，让陈强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绳子。 “嘿……！” 【塞茜露敏捷检定65/70成功】 要不是塞茜露眼疾手快的接住他，陈强非得因此而重伤不可。史莉的手机从陈强兜中滑落，掉在地下。 【当前精神疾患：狂笑症】 “哈哈……” 陈强眼前的景象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塞茜露在一旁不解的望着他。 时刻已近黄昏，山中万籁寂静，就只有陈强诡异的笑声在天地之间久久的回荡着。 “别笑了……”面对狂笑不止的陈强，毛妹有些困惑。 她擅长“去哪儿，和什么作战，是杀掉还是捉住”的任务，而眼前陈强“毫无理由”突然发疯的情况让她十分迷惑。 白绍保则跑去了“史莉”身边，他惊恐的发现一根树枝——在刚刚的陈强眼里，是一根锋利的肉刺——击穿了她的身躯…… “该死，”他已经没空管陈强的异常举动了，以最快速度奔到了伊斯身边，“我马上就救你……！” 而坑洞上方，关心则乱的秦凌雪顾不上哥哥的阻止，紧跟着顺着绳子往坑洞下方赶去。 “陈强。” 【秦凌雪带奖励的攀爬检定8/40成功】 坑洞一片混乱：小雪还在顺着岩壁往下攀登；白绍保在忙着救治“史莉”，从背包里取出一柄登山斧；陈强在狂笑，塞茜露拼命摇晃着他；一位双目流血的中年妇女一动不动的靠在岩壁上，不知是死是活；稍远的地方，一系列“塑料片”模样的材料拼成了一个半稳固的扭曲五芒星，一根金属棍在中央闪烁着明亮的光。 白绍保往那根把伊斯固定在地面上的“树根”上挥动斧头。森林一定隐藏不好的东西，他想。“史莉”伤得很重，当务之急是把她解救下来，然后总会有办法…… “不！”伊斯突然激动起来，“不要直接砍……” 来不及了。 【白绍保力量检定16/50成功】 白绍保的斧头，狠狠的切断了那根粗壮的根须。 伴随着一股泛着奶香的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大地震颤起来。 …… 虚拟世界，阿卡姆。 一身红衣的丝蒂法娜坐在一家露天咖啡馆里，优雅的啜饮着咖啡。穿着黑色礼服易小姐坐在她对边。 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抖。这一切是如此突然，有人大喊“地震了！”，惊恐的人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建筑，只有丝蒂法娜和易小姐还留在原地。 “她的脾气还是这么的暴躁。”丝蒂法娜感慨。 “如果有人愚蠢的抢走你嘴边的饮料，”易小姐无聊的说，“你也不会比那一位好多少。” “但我更关注其他……”丝蒂法娜悠悠的说，目光掠过远方的地平线，已是将遥远的一切尽收眼底。 …… 地震发生的时候小雪还在半途。她不得不重新尝试稳住身子。 【秦凌雪带奖励的攀爬检定95/40失败】 【陈强敏捷检定38/70成功】 虽然还在不由自主的狂笑，当陈强还是稳稳当当的把掉下来的小雪接在怀里。 风吹散了空中的云彩，昆虫的鸣叫也停止了。 “这是……” 第284章 目击，理解，然后1D10/1D100 伴随着天摇地动，坑底的植被在疯狂蔓延植物的根和茎从众人脚底破土而出。已有的根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越来越茂盛，向着众人包围过来 “快走！”除去狂笑着无法正常说话的陈强，秦凌雪第一个反应过来。 “快上来！”秦逸仙显得十分焦急。地震越来越越剧烈，幸好那棵拴着绳子的大树还没有动摇 “小雪你第一个。”陈强笑声未止，从地上捡起手机放回了兜里。 秦凌雪带奖励的攀爬检定3940成功 陈强带奖励的攀爬检定1540成功 塞茜露留在了后面协助白绍保。白绍保还背着一个人，即使有绳索的协助，他的攀爬也极为艰难。 塞茜露带奖励的攀爬检定6385成功 白绍保攀爬检定20失败 “稳住！”秦逸仙喊道。 然而白绍保深吸一口气，片刻不停的继续向上攀登。塞茜露向他伸出手去，眼看就要抓住他的手了，但是，就在此时，岩窟陡峭的崖壁猛地倾斜，仅仅是抓握岩壁都变得十分困难 白绍保攀爬检定8420失败 他跌了下去，因为背上还有一个人，就连想法设法减缓冲击都做不到。 白绍保受到伤害21010，当前1伊斯受到伤害2107，当前0 白绍保体质检定6860失败 脑袋着地的白绍保昏了过去，伊斯倒在他身边，生死不知 “找一片空地”秦逸仙还在试图指挥。一根尖锐的树根正抵着他靴子的脚心位置，就像是要穿透那鞋底一样。 “看哪！”塞茜露惊恐的捂住嘴巴，指着远方的天际线。 想用汽油或液氮来阻止敌人的想法很美妙但眼前的场景早已远超众人的想象极限。 山在挪动准确的说，是在翻腾。最初只是岩窟内部，但现在，目之所及，树木、杂草，所有植物都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着天空疯狂生长着，藤蔓在抽打，根系在扩张，地面一刻不停的来回起伏，山的形状每分每秒都在变化，天地变色，仿佛大地自身拥有了不竭的动力和生命。 “这片森林这片森林，不，这座山脉本身就是活的”塞茜露痛苦的说。 陈强智力检定4275成功 “不仅仅是山”陈强的嘴角还带着怪异的笑意，脑子里却是想起了秦逸仙在旅馆里说话时无意间提起的逸闻。 米国的阿卡姆。 英国的赛文河谷。 还有这片山脉。 引发三处地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钻地魔虫，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隐藏在它们下面。 群山在轰鸣。远方，咆哮的大地从众人眼前立了起来，露出了尘土下那溃烂流脓的真容。 整个地面都在移动，植物的生长停下了，每棵树、每座丘陵，都在拧转、扭曲、翻转，露出下方黏滑的血肉。 森林不是那巨大的生物。山脉也不是。 绵延的山脉和森林，不过是那沉睡于地心中的巍峨外神，伸出地表的的诸多触须的其中一根而已。 阿卡姆，赛文谷，还有这里。 目击并理解外神莎布尼古拉斯，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1101100 秦凌雪理智检定255大成功，当前理智54 秦逸仙理智检定866成功，1106，当前理智62 陈强理智检定2474成功，1104，当前理智70 塞茜露理智检定7270失败，110029，当前理智41，新增精神疾患：失语症 秦逸仙智力检定7170失败 秦逸仙脑子还想着“这是吸入了某种植物的粉末引起了幻觉”之类的可能，勉强保持了镇定，塞茜露退后两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钟，众人被甩了出去。 秦凌雪敏捷检定680成功 秦逸仙敏捷检定6085成功 陈强敏捷检定2370成功 塞茜露带惩罚的敏捷检定1670成功 众人或是抓着石头，或是不顾恶心抓在黏滑的树干上，或是敏捷的就地一滚，就连疯狂失语的塞茜露都凭着她矫健的身手，在落地的时候卸去冲击力 伤害1102 秦凌雪剩余6，秦逸仙剩余8，陈强剩余8，塞茜露剩余7 那位隐于地心的可怖外神莎布尼古拉斯并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微生物”。她只是因为正在消化的食物伊斯突然被夺走，消化管切断而似有所察。 她慵懒的在地心翻了个身，触须也随之摆动。 “喂。” 众人被掀到了远方的一条小河边。清澈的小溪已经被染上了胆汁般的颜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然而面纱下的真实还没有结束 就像你凭着这力量，粉碎了诸多生灵的真实面纱，现在，这面纱将在你面前揭开了 “哦” 还有什么能比比山岭还大的溃烂生物更恐怖呢？ 陈强携带的，描绘着“点线面体”的手机早已滑落，在众人眼前，几乎断成了两截。 但是，众人看得极为真切。 那副点线面体的“图像”仍旧在那里，并没有因为手机的损坏而产生丝毫变化，甚至断裂的缝隙本身都被那点线面体所“充斥”“填补”。 莎布尼古拉斯拥有不可思议的巍峨身躯，遮天蔽日而眼前的“点线面体”却极“小”，足以放在人的手掌上。 但在手机损坏，天地仿佛迎来末日的景象中，“点线面体”岿然不动。当人的视线从庞大的莎布尼古拉斯转移到那渺小的“点线面体”上时，那无限复杂的形象却同样冲击着人的视网膜边界，仿佛那几何体拥有无穷的体积 越是试图在损坏的机器上捕捉它的轮廓，就越是无可限制的滑落疯狂。 它是数学的本源，是揭开理智面纱的面纱粉碎者，是魔法真言的化身，是宇宙源代码的几何体表象，是神话知识的具象化，是超越平行宇宙扭曲现实维度的可怖真理之光。 此刻它不再遮掩自己，让众人理解了它的真面。 目击并理解外神道罗斯，面纱粉碎者，1101100 秦凌雪理智检定554大成功，当前理智53 秦逸仙理智检定7062失败，110082，当前理智0 陈强理智检定7970失败，110030，当前理智40，新增精神疾患：躯体幻视 塞茜露理智检定6441失败，110040，当前理智1，新增精神疾患：心因性截瘫 陈强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在上空俯瞰着下面的一切。但他仍旧能够控制自己的身躯。他又重新开始狂笑了，但却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小雪和赛茜的眼睛，避免她们继续危险的直视道罗斯的化身。 莎布尼古拉斯已经逐渐归于静寂，而道罗斯留在了原地，闪烁着迷蒙的光芒。 第285章 此世本无重生者 道罗斯泛着怪异颜色缠绕交错而成的奇异浮光。秦凌雪和塞茜露等人没有引起它的注意，但它意识到了陈强的存在。 亚特兰蒂斯的占星家们将道罗斯那真知的力量局限在法阵内，甚至不敢在光亮下去瞧它，以免从它那里接受过多的“洞见”，从而不可逆转的陷入疯狂。 伊斯之伟大种族的先行者走的比这些魔法师更远。凭借天时和另一位外神躯壳的“地利”，他们巧妙的召唤出道罗斯的一部分力量，然后用肉身为载体去控制它，以求取那禁忌的知识…… 然而道罗斯却没有选择进入那位伊斯导师准备就绪的星阵，更不必说它预备好的身体了。 无法用理性揣度的神明选择了更简单的方式来执行契约。智慧文明的考虑和布置对它来说只是梦幻般的泡影。 实验失败了——疯狂的伊斯导师挖出了自己的双眼，在绝望中走向死亡。这位伊斯导师曾经将陈强设为附身的选择对象，但陈强的贫穷让伊斯导师改变了主意——他用作容器的学生无助的等待着被纱布·尼古拉斯吞噬、消化，无法回归它们的时间。 现在道罗斯的化身解除了限制，或者本来就没有什么能限制它。根据契约，最终道罗斯将选择一个在场的生命，在他体内灌注外神的力量。 【庆贺吧】 也许是因为在载体中和陈强度过了更长的时间，也许是因为陈强遮掩同伴眼睛的动作得到了外神的嘉许，也许只是随机的选择…… 【接受真理的馈赠】 道罗斯那多彩的蠕动光芒，覆盖在陈强的视网膜上。 【粉碎维度和理智的真理之光】 海量的信息涌入陈强的脑海。 而“陈强”在躯体幻视的症状之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一切。 【理智值损失1d100=10，当前理智值30】 【新增精神疾患：记忆障碍。离开此地后，关于此地发生的所有记忆将会消失，以“合理”的形式重新理解】 “原来……” 【陈强克苏鲁神话增长1d100=55，当前克苏鲁神话等级55】 那一瞬间陈强知晓了这个宇宙的本质：在宇宙中心的战栗黑洞，那盲目痴愚的咆哮翻滚着的众神之王，“沸腾的混沌源核”阿撒托斯；是门扉也是钥匙，“万象始元”犹格·索托斯；宇宙的逆熵和混沌的源动力，“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纱布·尼古拉斯；众神的灵魂和信使，“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角度时间饥渴的吞噬一切的主宰，“廷达罗斯霸主”姆西斯哈；古老种族以其组织创造了地球众生的“无源之源”，乌波·萨斯拉；带来毁灭和终末的末日号角，“审判之星”格赫罗斯；进化的具象，埋藏者，“梦之女巫”伊德海拉；为众神献上癫狂曲调的奏乐者，“乐天使”特鲁宁布拉…… 永恒的外神，不朽的异星怪物，还有种种不可名状的非人类种族……“面纱粉碎者”道罗斯的馈赠下，无数的知识涌上陈强的心头。 【现在，我们合而为一。】 俯瞰着一切的陈强已经明白了这个模组到底意味着什么——“面纱下的真实”并非虚幻的“模组”，而是在过去或未来，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而他和秦凌雪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过去的事实的再次重演。 “uthgosplam'fdaolothasgu'i，”，陈强的嘴里喃喃自语，那是他所知唯一的咒语，“展现你的力量吧，揭去面纱之人，展现真实之人。” 即使只是外神之力的碎片，亦足以毁灭一个人的全部精神和身体。 然而陈强撑住了。 或者说，在“历史”上的此刻，他坚持住了。 道罗斯的化身逐渐淡去。世界在陈强眼前变得模糊，心里却更加明亮了。 “面纱粉碎者”道罗斯赋予陈强那超越维度次元的力量，伸出手去，就能像撕裂帷幕那样撕裂平行世界之间的间隔，人类的知识，甚至是过去和未来的信息尽皆触手可及。 他看到小雪，看到濒临崩溃的塞茜露，看到理智崩塌的秦逸仙，看到远方心脏已经不再跳动的白绍保和伊斯。他看到过去，看到自己只要稍稍的改变就能扭转的命运，看到将来发生的事，看到那些更加光明的未来。 他笑了。 …… 阿卡姆。 “然而人类的大脑终究渺小——承受住吾等力量的一点微光已是奇迹，”奈亚拉托提普啜了一口咖啡，“就算知识得以保存，剩余的力量短暂高涨过后，也会迅速的在人脑的自我保护之下，退化为他的凡人理性可以理解，并习惯于理解的形式。例如……” 她放下杯子：“……对于索斯人来说是生物科技，对于伊斯种族来说是它们的时空装置，而人类，一向是想象力肤浅且丰富的文明：也许每个人的构想都会有所不同。” …… “改变这一切。” 抓住力量退化之前稍纵即逝的时间，陈强向着虚空伸出手去。来自未来的他逆时而上，对他诉说着未来的知识；来自过去的他顺时而下，为他带来过去的改变。 “回来吧。” 父亲。你应该拥有更加光明的人生。 兄长。你的事故可以被挽救。 白绍保。史莉。回来吧。你们的生命不会在这里结束。 秦逸仙。塞茜露。你们的理智会恢复，然后继续踏上守护人类理智的征程。 我也一样。拥有朔时而上的记忆，过去的我将知晓未来。我会拥有更加幸福的生活，而此刻的一切都会因自我保护而遗忘。 陈强竭尽全力，粉碎着平行世界之间的面纱，为自己寻找着一个可以容身的平行世界，而他的意识正在逐渐远去…… “我将把自己理解为重生之人。”陈强喃喃自语。 很快，记忆障碍的作用下，真实的知识将“加工”化为陈强记忆角落的“前世设定”，让他能暂时迎来安宁的生活；直到有朝一日，被他记录的克苏鲁知识中，“面纱粉碎者”的力量重新浮现。 人生难以重来；寻遍时空也不存在一个安宁的宇宙；只有在疯狂宇宙中求生的凡人。 背负着力量，在脆弱的理智中艰难前进着。 是吧？“系统”。 “那就是你。” 【那就是我。】 你的语言就是我的语言，你的一切就是神明之火在凡人思考中的表现形式。 【我的语言就是你的语言，我的一切就是神明之光在凡俗思维中的具象体现。】 没错吧？ 此世本无重生者，只有获得了克苏鲁知识之后，用虚假的重生记忆掩饰自己真实经历的人类。 …… “他曾将这枯寂宇宙中存在理智的文明，比做沙中的钻石……”奈亚拉托提普盯着空空如也的咖啡杯。 “价值论，”伊德海拉轻笑，“那是人类的幻觉。是人类赋予了钻石和沙砾所谓的‘价值’，除此以外，它们毫无区别。就像吾等能赋予智慧文明那毫无意义的存在，一丝可怜的‘价值’一样。” “也许吧，”奈亚拉托提普说道，“沙砾和钻石都毫无意义。但我欣赏的也并非钻石。人类那片刻的意志，其光辉比钻石更加有趣。” …… 在最后一刻，陈强完成了对平行世界的创设。 光芒笼罩着他，不是道罗斯那蠕动的、怪异的光芒，而是柔和的白光。 他仍旧是道罗斯在人间的力量通道。这正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开始的结束。 “走吧。” 是时候了，回到我们的世界中去。 第286章 回归与奖励 模组：“面纱下的真实”，已完成 本模组无完成度设定，无理智池和技能提升 您获得额外奖励：清晰掌控。您现在可以邀请理智值为0，清晰值大于0的人类理智观念迥异于常人，但能够维持清晰的理性思考成为您的调查员了。 相应的，“神话干涉”现在也可以对那些理智值为0的人类无论其清晰度为何使用，消耗的理智池视对象的能力而定。 “……啊。” 陈强心平气和的聆听着这一切。这本来就是应该是他的力量，只是因为凡人自身需要时间去适应，才逐步“解锁”。 精神疾患“记忆障碍”，现已解除 陈强本以为他会花费很长时间去接受“重生”乃是”记忆障碍”的现实，但就连他本人都感到惊讶…… 记忆的恢复并没有让他感到极为不快，他就像是迎回了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产生了一种异样的踏实感。 那些神话知识伴随着他，宛若已经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至少我现在使用的还是理智而非清晰。”他露出自嘲的表情。 “阿卡姆众神”任务目标：满足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的愿望，现已完成 “这就是奈亚想看的好戏吗？” 这一个任务的达成则属于意外之喜看来，奈亚一直很期待着自己恢复记忆的时刻。 任务大厅任务已达成完成条件 任务：神话的秘密探索三种不同的上级神话种族隐藏的秘密。进度33米戈、古老者、伊斯现已完成 您获取奖励：科技升阶，随机一种系统奖励的科技造物，效能提升 您的“变身腰带”现在没有变身时间的限制了原限制：3分钟。 “……哈。” 终于更像是假面骑士而不是雄起一下就得闪人的凹凸曼了。 说起来，你们这些强大的神话种族，特别是古老者和伊斯人，表面上一直显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都和米戈一样，成天搞些什么囚禁神制造神利用神的把戏，上级神话种族的语言里没有“作死”这个词吗？ 奖励还在继续。 任务：我的环球之旅不可能这么不可思议在至少3个不同国家完成当地的模组已完成 咦，“面纱下的真实”居然是可以追朔的？ 仔细一想，它好像是按完成模组时陈强所在的地点算的…… 该任务进度达成后可以选择暂缓完成，在越多的国家完成模组，奖励会有所不同 当前奖励：神话交换功能。每天3次，任意指定两位调查员包括您自身，两位调查员的位置立即互换，无视时间和空间的影响。是否激活奖励？ 陈强摸了摸下巴。 他的本意是想多等待一下，但奖励的内容让改变了主意。 “我选择立即激活。”陈强迅速做出了决定。 在目前大家被困在一百年前的境遇下，这能力似乎有一个妙用…… 嘛，也不急于一时。 …… 塞茜露坐在床边穿好衣服。经过一整夜外加半个半天的休息，她因目击夸切乌陶斯而损失的视力重新恢复了正常。 “好。” 毛妹轻轻的蹬了蹬脚上的靴子。她觉得自己现在状态还不错，即使随时应战也毫无问题。 她走出房间。秦逸仙正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秦家大少双手抱胸，一脸担忧的表情。 “嘿。” 塞茜露隔壁，陈强牵着小雪的手，一脸淡定的推开房门。 “你们总算……”见陈强和小雪并未有什么“衣冠不整”的现象，秦逸仙长舒一口气，但一想到他们大白天的两个人闷在一间房里字面意义玩游戏，又说不出的怪异。 “秦兄，还有赛茜，”陈强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到你们神智清醒、身体健康，真是太好了。” ？！ “哈？”秦逸仙一脸懵逼。 “我现在好的很……”赛茜闷闷的说。 在自己这个“世界的破坏者”干涉下，那个悲惨的“旧世界”已经不复存在，在当前的世界线上，那些悲剧已经不存在了。 “有谁去送一送莉莉？”海伦娜从走廊对侧探头，“她也应该回去了。” 陈强眨巴下眼。 “她的恐老症好些了吗？”他问道。 “至少不会因为看到梅根太太而害怕，”海伦娜耸肩，“我对她施加了催眠暗示，防止她泄露我们的秘密。” 但其实就海伦娜的观察来言，莉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昨晚的怪物身上，对一行人在细节上表现出来的科技水平其实不太感兴趣或者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让我去吧，”赛茜自告奋勇，睡了一晚上的她正处在精力无处发泄的阶段，“我已经没事了。” “你认识路吗？”陈强斜眼，“我也去好了。” 在阳光下换换心情对自己有好处，陈强心想。 …… 阿卡姆，法兰西山区。 帝国剧院。 虽然有一个磅礴大气的名称，但这家18世纪中叶兴建的大剧院近年来一直经营不善：它处于常年的亏损状态，当改造成电影院的尝试宣告失败之后，基本就关门大吉了。 然而今天，却有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从后门拜访这座濒临废弃的剧院。 理查德皮克曼走过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过道。空气里散发着霉味，他的食尸鬼鼻子还嗅到一股熟悉的，鲜血的气息。 墙上挂着泛黄的歌剧广告单，上面带着点点猩红的污渍。 “顾顺会喜欢这儿的。”这位食骸一族的唯一存在自言自语。顾顺曾经在不同地方上演过黄衣之王的几个版本，除了“大名鼎鼎”的戏剧版，还有交响曲和电影的版本，但据说效果不尽如意。 皮克曼让自己把注意力回到当下。 在这个年代，和许多古老的城镇一样，好几个食尸鬼部族生活在阿卡姆纵横交错的地下水道和地下洞窟里。贸然去拜访他在阿卡姆的食尸鬼朋友可能导致时间穿越的事情穿帮，但皮克曼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并尝试获取力所能及的帮助。 第287章 您可能没有看见 …… 废弃的剧院空荡荡的。 “想不到还能故地重游。”皮克曼心道。在一百年后，这里早就被拆除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从二零年开始，这个僻静而宽敞的地方里就被阿卡姆巫师们秘密用作聚会的场地。后来，因为巫师会把聚会地点选在了更便偏远的地方，帝国剧院又成了食尸鬼们的乐园。 经常会有食尸鬼在这里集体“进食”大部分是牲畜的尸体，还有一部分珍贵的“食物”是从殡仪馆那里廉价买来的，无人认领的流浪汉的尸首。 阿卡姆殡仪馆的收尸人十分粗心，对这样帮他节省时间的还能赚“外快”的美事向来是来者不拒。 “真是怀念。”皮克曼感叹。 然而他心中也有一丝不安。剧院里一片寂静。印象中，竖起耳朵，他总能够听到同伴们进食的声音 皮克曼聆听检定2595成功 “” 什么也没有。 皮克曼十分确信，除了他本人的脚步声，在此刻的剧院里，就连老鼠的声音都不复存在。 “奇怪。”皮克曼自言自语。 这个年代的帝国剧院中几个游手好闲的兄弟呆着的。也许没有提前使用联络术是个坏主意？ 皮克曼走上嘎吱作响的木头阶梯，舞台已经近在眼前了。熟悉血腥气越来越浓，但皮克曼还嗅到了别的味道 然后，皮克曼看到了舞台上的场景。 下一秒钟，他的眼睛因为惊讶和愤怒而显现出了原本的血红色。 皮克曼清晰值检定114 一小时后。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校园。 时值仲夏，环境优美、绿树成荫的校园吸引了不少本地居民和游客前来散步。 “我决定了，教授，”年轻的沃尔特吉尔曼注坚定的说，“这里就是我理想中的大学校园。” 吉尔曼身侧，数学系主任厄帕姆教授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很欣赏这位年轻的天才，而这个前途无量的学生下个月就要正式进入密大数学系，成为他手下的一名学生了。 密大数学系的规模尚不足以被成为一个学院，但因为大度的本地商人阿斯托夫妇的资金支持，数学系的阵容、自由度和声望一直让密大的其他院系羡慕。 “看来我会在阿卡姆镇呆很长的时间了，”吉尔曼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还会在这儿读研。” 听着留校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讨论着各式各样的学术问题，吉尔曼感到十分惬意。这里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吗？ 这是年轻的吉尔曼第一次拜访密大。此时的密大和一百年后重新规划建设的风格不同：教授们在英殖民时期风格的豪宅里办公老旧的家族宅邸在经过改造之后成了崭新的公寓，供高年级学生、研究生和教职工居住，还配了专门的佣人打扫在一位阔绰的夫人赞助下，女生们也拥有一栋崭新的新楼作为宿舍。 “美中不足的是，低年级的学生仍旧只能挤在校园的东部吵闹、漏风的老旧宿舍里，”厄帕姆教授说，“如果你不喜欢和老鼠为伴的话，你最好在阿卡姆城区另觅住处。” “我讨厌老鼠，”吉尔曼说，“我路过法兰西山区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不少廉价的出租公寓，我想我可以在那边找到合适的房子。” 路过的男生和女生纷纷向厄帕姆教授打招呼。 密大是一座作风严谨的院校至少在一些古板的教授眼中是如此。他们会关那些上课时不愿起立的学生的禁闭，并坚持让男生和女生分开离开教室。 但并不是每一位教授都这么做，而且这些禁令也不是十分管用。每逢假期，就再没有什么能束缚学生们了。 吉尔曼注意到，暑期的密大校园里多了不少异国的生面孔，有东方人，甚至还有非洲人。 “因为校长在筹备开设东方研究系的关系，”厄帕姆教授解释，“他对那些阿语著作，还有东方的古董很感兴趣。” 两人在一片草坪前走过。 吉尔曼的目光落在路边的牌子上，牌子上的文字指出，再过不久，这里将新建一座崭新的文科楼，顶替那座上了年头的、散发着霉味的老楼。 眼下校园里的综合楼、理科楼和体育馆都是近年来才盖的新房子，只有舞文弄墨的文科生们仍旧呆在旧楼里，望眼欲穿的等待着他们的新楼奠基。 “如果没有阿加莎皮克曼女士，”厄帕姆教授干感慨，“没有她的资助，这栋楼再过几年也难以破土动工。” 阿加莎皮克曼女士在密大也是一个谜。没有人知晓这位女士到底多大了，她看上去至多四十岁，却经常用称呼晚辈的口气称呼那些七老八十的教授们，而她的学识同样让所有教授感到叹服。 “嘿，打扰了” 忽然，一位带着领结的绅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看上去三十多岁，西装乱糟糟的，眼角泛着红色的血丝，整个人带着一种艺术家独有的敏感气质。 厄帕姆教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而吉尔曼猜测他可能是一位艺术系的教师。 皮克曼外貌检定9170失败 奇怪的男人皮克曼多少显得有点不修边幅，让厄帕姆和吉尔曼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先生？”尽管对男人没什么好感，吉尔曼还是彬彬有礼的问道。 皮克曼东张西望。 皮克曼侦查检定10075大失败 他打量了一番厄帕姆和吉尔曼，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清楚厄帕姆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教授，比警觉的阿米蒂奇教授等人更好忽悠。 皮克曼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抱歉，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华国人，”皮克曼尽可能详尽的说，“二十岁左右，很年轻，但气质非同一般，和你平时所见的那些华国人大不相同。个头，和我差不多，可能带着女伴” 厄帕姆和吉尔曼狐疑的对视一眼。 “先生，如果您没有在糊弄我们的话，”厄帕姆温和的说，“您可能没有看见您说的那个人就在站在您身后五米。” “” 皮克曼猛地回头。 陈强：我就在你身后，但你好像没看见我 “哟。”陈强优哉游哉的的向皮克曼打了声招呼。 第288章 敦威治乡村之行 校园附近，密斯卡托尼克酒店。 这里是全阿卡姆最豪华也是最昂贵的酒店。一楼大厅里的陈设别致而优雅，有壁炉和钢琴，一位东欧人模样的钢琴师在旁边演奏。 陈强和皮克曼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好奇的莉莉也坐在一旁，而警觉的塞茜依旧站在附近警戒。 塞茜露侦查检定1946成功 塞茜露注意到，街对面，一辆崭新的杜森堡轿车边，一位打扮得体、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不住的往这边张望。 塞茜露不认识这个年代车子的级别但路人群众围观顶级交通工具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是一百年不变的。 车上坐着一位贵妇，还有两名保镖模样的壮汉，警戒的看着四周。 “卡尔文，”贵妇急切的说道，“找到莉莉了吗？” “找到了。”卡尔文言简意赅的回答。莉莉似乎和那个东方人在一起，正在和那个奇怪的男人说话。 卡尔文柯立芝侦查检定4345成功 卡尔文同样注意到了对面的塞茜露。这个穿着轻便的女孩从适才开始就在不停的注意这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在卡尔文看来，只有大人物的保镖或警卫才会这么做，而眼前这名女孩显然受过良好的训练。 卡尔文也算见多识广他见过女警员甚至女侦探，但眼前人的气质更偏向与战士或保镖。女性士兵或保镖！他还是第一次见。 “格蕾丝，”卡尔文扭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你为莉莉雇了女性侦探作为保护？” “没有，亲爱的，”格蕾丝惊讶的说，“我甚至不知道有这种人。如果我有雇人，我们也不用大白天满校园的找莉莉了。” “说的也是。”卡尔文自言自语。 那女孩的保护对象明显并不是莉莉，也不是那位本地人模样的绅士，而是那个年轻的东方人。作为米国的高层，他会见过不少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人士，但陈强的感觉极为高贵，即使是那些华国和东瀛人中的达官显贵也有所不及。 “我们再看看。”卡尔文小声说。他和格蕾丝之间并没有女儿，莉莉这个外甥女就是夫妇俩的心肝宝贝。 莉莉对那个东方男人看上去似乎十分信任。当年莉莉的母亲，卡尔文的妹妹阿比盖尔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挪威船员约翰森，卡尔文父亲的强行横加干涉只是加剧了阿比盖尔离家出走的速度。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个他想象中的万一卡尔文想，他一定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陈强不知道未来在他的角度是过去的米国大统领正盯着自己，他把注意力专注在和皮克曼的谈判上。 “这么说，”陈强摇了摇手中的红酒，“你打算和我结盟。” “陈先生，华国有句古话，”皮克曼用汉语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您和我同样沦落到了在此，只有彼此扶持，才能摆脱困境。” 其实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陈强想。 毕格比和夏尼已经都被我干掉了，不知我现在直接干掉你，能不能完成那位藏骸所之神的任务呢？ 不过嘛不是每次都非得这么暴力解决问题的。 “你如果要合作，为什么不去找夏尼？”陈强试探性的问，“他可是你的老盟友。” “他自己走掉了，”皮克曼气呼呼的说，“他的那位什么好吧。总之他被叫走了。” 陈强面无表情。可怜的夏尼先生到死都不知道，易小姐她们和自己是暗中沟通过的。 相信外神要上当啊 陈强示意莉莉先离开几步。尽管莉莉露出不满的表情，但还是乖乖听了陈强的话。 “我理解你想找一位新的盟友的心情，”陈强双手托腮，“但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很强，”皮克曼毫不犹豫的说，“我无法断定您是否是一位神灵的侧面，抑或一位伟大存在的代言人，单单是未来理智堡垒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比夏尼更适合成为我的同盟。” 陈强瞥了他一眼。 皮克曼这个男人倒是意外的实诚 “不久之前，我还在试探你，”陈强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您如此信任我，我真是深感惶恐” 陈强斜了斜眼。 皮克曼这般有求于他，定有缘故。 “您会杀了我吗？”皮克曼笑了，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陈强的眼睛看，“但是，您愿意听我讲这么多，说明您对我能提供的帮助还是有兴趣的。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而唯一能理解它们的就只有您了。” 皮克曼心理学检定685成功 “如果这对我也有好处的话。”陈强眨巴下眼。 “诚如您所知，”皮克曼小声说，“在这个时代，我必须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以免撞上过去的自己，或是被人识破。但是，我却发现” 皮克曼稍稍顿了顿：“这个平行世界和我所经历过的历史，存在一点小小的不同。” 陈强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历史已经被改变过了，”皮克曼急切的说，“我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改变了历史，但这个时代在我们到来之前已经出错了。一些事件发生了改变。” “皮克曼，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强皱眉。 “我在阿卡姆的同族，”皮克曼说，“在我的记忆中，直到本世界中叶，他们都在阿卡姆生活得好好的。但是，当我今天早上去拜访它们的时候，他们” 皮克曼的眼睛充血得更厉害了。 “他们都死了，”皮克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平息清晰值降低造成的影响。 陈强没有说话。 “那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死状，”皮克曼说，“听着，陈先生，我不晓得是谁杀了它们，用什么手段杀的但我知道这和我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这个世界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陷入了某个未知的平行世界，我们” 他沉默了一会。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他说，“不是为了我死去的族人，而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 陈强心理学检定1472成功 陈强认为此刻的皮克曼很诚实尽管受过足够训练的话，能拥有这种程度的演技也不奇怪。 “你现在倒是懂得关心同伴了。”陈强翘起了二郎腿。 他知道食尸鬼有相当多的部族，许多都不在藏骸所之神莫尔迪基安的支配之下，部族中有深厚的感情也不离奇。 “我在阿卡姆郊外的敦威治村还有一些同族，我打算联络他们，”皮克曼说，压低了声音，“但敦威治村有一些特殊。我不想独自去那里，因此祈求您的协助。” 第289章 犹格·索托斯之子 道罗斯赋予陈强的知识也是“洞见”；他仍旧以小说和其他形式知晓那些和纱布·尼古拉斯之触须相关之地，包括阿卡姆和赛文谷周遭的“奇闻异事”。 “您可能从未听说敦威治。那是一个距离阿卡姆镇不远的，僻静的小乡村，”皮克曼只当陈强浑然不知，“沿着密斯卡尼托克河朔流而上，敦威治就那在山沟深处，不起眼的地方。” 陈强摸摸下巴。 “在新英格兰，这种乡村随处可见，”皮克曼一无所知的做着介绍，“尽管路况不好，但我们早上七点从阿卡姆乘汽车出发，中午左右就能到达敦威治。” 翘着二郎腿的陈强露出微笑。 他的微笑让皮克曼有一种一切都被陈强给看透了的感觉，可食尸鬼还是继续往下说。 “敦威治是就是那种是典型的、平静的新英格兰乡村，”皮克曼说，“和阿卡姆的法兰西山区一样，只是更加贫穷、破败，适合作为我们食骸一族的根据地。” 陈强差不多猜出来皮克曼在担忧什么东西了。但他决定“配合”皮克曼的话头，所以他没有揭破，而是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敦威治不像阿卡姆，没有强大的巫师集会，”皮克曼有些焦躁，陈强成竹在胸的自信笑容让他不太舒服，再次明确了自己的情报交换中可能不占优势的事实，“但……” 食尸鬼犹豫了几秒钟。 【陈强心理学检定32/72成功】 显然自己一切尽在掌控的态度确实的让皮克曼感到感到了不安，陈强心道。 事实上，在皮克曼看来，21世纪的理智堡垒之主，无论再怎么博学，对20世纪的米国马萨诸塞僻静乡村，绝不会有他本人这样深厚。 但皮克曼依旧在隐瞒着什么。 “……我担心他们会对我们不利。所以，这里人手越多越好。”皮克曼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知道。” 陈强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强烈。 “你是说沃特雷一家。”陈强轻描淡写的说。 皮克曼大惊。 “您知道？” “原本我还没有百分百的确信，”陈强耸了耸肩，“但你的反应证明了我的猜测。哦，不用站起来，坐好。” …… 敦威治乡村。 那是一处破败、平凡的新英格兰村庄——如果不是有两名犹格·索托斯之子存在于那里的话。 犹格·索托斯的子嗣是外神和人类的“混血”生物，但并不具有真正的神性。他们疯狂的学习着咒文，以寻找回到“父亲”身边的方法。 敦威治乡村生活着威尔伯·沃特雷，一位人形的犹格·索托斯之子，以及他外表怪诞的可怕兄弟。 犹格·索托斯的子嗣的外貌不尽相同。他们有的拥有和人类相近的外形，有的天生就是“七手八脚”的恐怖怪物。他们的成长速度极为惊人，需要大量的血肉和生肉作为食物，甚至在饥饿中袭击家畜和野生动物。 可惜的是，这种生物看设定虽然很“强大”，但威尔伯·沃特雷本人却造就了克苏鲁世界最著名的梗之一…… 他在潜入密斯卡尼托克大学图书馆偷窃死灵之书》的过程中，倒霉的被看门的獒犬发现，旋即凄惨万分的被狗活生生咬死。 …… 现在的沃特雷似乎还活着，也对自己将来的悲惨命运一无所知。 “沃特雷一家……”皮克曼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自己的语言，他不了解陈强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了，“据我所知，老沃特雷，他的女儿拉维尼亚，还有拉维尼亚十岁的儿子，现在一起住在敦威治村。” “一家团圆。”陈强讽刺的说。如果他记得没错，犹格·索托斯之子的发育程度和心智都异于常人，十岁的小沃特雷看上去就已经是一个青年了。 “根据我的情报，他们那栋宅子里养着一头可怕的怪物，即使是您，也未必能对付它，”皮克曼把话说完，“而我……因为一些缘故，懂得克制它的法术。” 陈强摸了摸下巴。 的确死灵之书》里有记载着放逐犹格·索托斯之子的魔法，如果自己不干涉历史，那么，可怜的小沃特雷惨死于狗爪下后，他那在房子里宅了十几年的怪物般的兄弟便没人喂食，最终闯出房子抢村民的牲畜吃…… “……好吧。” 明明是对当地人造成了浓重心理阴影的恐怖事件，怎么概括起来有点咸鱼？ 总之，在本来的历史线上，这位犹格·索托斯之子被密大以阿米蒂奇教授为首的三名勇敢凡人用魔法永久的打败了。 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无论如何，犹格·索托斯之子具有隐身的能力，陈强想。威尔伯·沃特雷的兄长对物理攻击也有一定抗性，的确没有故事里“结果论”概括起来的那么好对付。 “我会考虑一下。”陈强说道。如果皮克曼真的懂得“驱逐犹格·索托斯之子”的魔法，帮助敦威治村解决这个麻烦也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皮克曼是从哪儿接触到这个法术的？他真的读过死灵之书》吗？ 听了陈强的话，皮克曼露出喜色。 “但你的计划有一个问题，”陈强摊了摊手，“你说你的同族被杀了，而你不知道凶手是谁。这和敦威治乡的危险是两桩案子。把和凶手有关的情报给我，证明你的话是真的，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求助。” …… 与此同时。 敦威治乡村。 小威尔伯·沃特雷走向村口的奥斯本杂货铺。他今年十周岁，但他的嗓音、体格和长长的、古怪的胡子都和成年人一样。愚昧的村民们对此感到惊奇，但还是尽量的包容了这一家人——这一地区本来就有重重的怪事，计较起来会让人发疯的。 沃特雷一家正在改造他们的农舍。他那怪物般的双胞胎兄弟长得越来越大了，他不得不拆除二楼的隔板甚至阁楼的地板，好让他能继续像过去那样宅在家里。家里的斧头和锯子已经钝得不能再用了，小沃特雷不得不临时去杂货铺添两把新的。 然而今天，坐在杂货店柜台里的却不是熟悉的店主，而是陌生的、绝美的红衣女性。 第290章 面纱下的真实·皮克曼 小沃特雷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的黑发无风飘动着，脸上带着浅浅的，仿佛不属于人世的笑容。 平时的奥斯本杂货店里总是挤满了村子里的闲人。但此时此刻，杂货里除了这位超脱尘世的奇妙女子再无其他人，连那位嘴巴很碎的店主也不知所踪。 敦威治乡十分偏僻，一两个突然到访的外乡人都很显眼，更不必说这种格格不入、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女性了。 “你是……谁？” 小沃特雷十分警觉。他没有带枪，他也自信以他的体能和法术用不着这东西。 “丝蒂法娜，”奈亚拉托提普愉悦的耸了耸肩，“丝蒂法娜·爱戴尔科特。你也可以叫我布莱克，或者怎么样都好。” “我不认识你。”小威尔伯·沃特雷摇头。 “我认识你的父亲，”丝蒂法娜轻快的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父亲”这个词显然对小威尔伯·沃特雷有别样的意义。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闪烁着怪异的光辉。 “但是首先，”丝蒂法娜很满意小沃特雷表情的变化，“请坐下来。我们可以慢慢的谈生意。” …… 阿卡姆。 帝国剧院。 在陈强的指示下，梅根太太借了皮克曼两只她的拜亚基，这样他就能为他横死在剧院舞台上的同伴们收尸了。陈强用“神话地图”确认了剧院里并没有埋伏。 “哦，见鬼。” 即使是隔着摄像头（撞在拜亚基头顶上）的直播，舞台上的惨状仍旧让陈强感到一丝反胃。 【sc1/1d6】 【陈强理智值检定24/40成功，当前理智39】 “……” 陈强不由得庆幸，自己独自观看这影像是个好主意。 舞台上有两具被食尸鬼啃食到一半的人类尸体，按皮克曼所说，很可能属于本地的流浪汉。大约十几只食尸鬼横七竖八的栽倒在人类尸体周围，死状狰狞而痛苦，有的扯断了自己的舌头，有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进餐”中的死亡…… 然而，更让人惊悚的是，所有食尸鬼们的尸体颜色都发生了变化。胶皮状的皮肤泛着诡异的蓝色，就连原本血红色的眼眸也被蓝色所充斥，地面上流淌着红色和蓝色的液体。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26/55成功】 陈强忆起海伦娜制造的特殊“辽丹”也是类似的颜色，但眼前这些食尸鬼的情况显然和“辽丹”不同。 也许它们的死和廷达罗斯一族有关，陈强想。但单单是这种死状，不能断定便是“猎犬”所为，而“猎犬”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袭击这些普通的食尸鬼。 给食尸鬼验尸可是个技术活，陈强心想。看到死去的食尸鬼们被接二连三的装进停尸袋，陈强的眼睛眯了起来。 …… 波士顿。 “银色暮光”集会所，二层。 阿加莎·皮克曼女士面无表情的看着顾顺——因为他的缘故，“庭达罗斯猎犬”袭击了集会所的中心，要不是看在他（几乎是被其他人强迫的）奋勇抗下了猎犬造成的所有伤害的份上，“银色暮光”当即就要把他挫骨扬灰了。 即使心脏被贯穿，喉咙被切断，顾顺也依旧活着。此刻，穿着破破烂烂的他瘫坐角落里的座位上，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在场的另一位华国裔，洪周倒是显得很淡定。 “阿卡姆，”洪周眸子里闪烁着蓝色的幽光，“怀念的地方。” “那也是你第一次为‘银色暮光’执行任务的地方，”阿加莎·皮克曼女士似笑非笑的说，“听说你那次做得不错。” 有那么一瞬间，洪周眸子里闪过一闪即逝的不安，但旋即恢复了平静。 “希望这次，我们也能有一样的……好运。”他玩味的说。 阿卡姆巫师集会的首领“纳哈布”已经先一步回到了她自己的地盘上。作为米国最强大的地下组织之一，“银色暮光”对那种“土著”巫师从来没有完全信任。 “和我一起来到这个时代的家伙……应该还有好几个，”顾顺沉着一张脸，“但愿他们已经被猎犬干掉了。” 他的穿越过程差不多也是一部倒霉史。顾顺就不相信了：总不成只有自己这么倒霉不成？ “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种‘可能性’的事情上，”阿加莎·皮克曼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我们得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现在走吧，去阿卡姆——哦，在这之前先去一趟敦威治村。” “敦威治？”顾顺皱起眉头来仔细回想，“哦，是那个离阿卡姆很近的村子。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那位‘傻大个儿’的成长情况必须时刻记录，”阿加莎·皮克曼温和的说，“再者，我的占卜告诉我，敦威治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约翰、卡尔和安妮应该负责。”顾顺念叨着余下几位“银色暮光”领导者的名字，好像明天早上米国将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以他们把工作踢给了余下的成员。 “我们走吧，”阿加莎·皮克曼说，“别忘了，这次也是考较新人的任务。” “是了，我们还要再带上那个组织的新人呢。”洪周笑道。 “希望不会成为拖油瓶。”顾顺嘟囔。 …… 密斯卡尼托克大学，行政楼。 理查德·皮克曼盯着墙上阿加莎·皮克曼的肖像画发了一会呆。 这个年代阿加莎·皮克曼还没有离开地球，他想。也许，自己应该做好这位皮克曼家族的远祖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准备。 皮克曼沿着走廊，从后门离开行政楼。在当代的密大，这里最终被开辟成一片小小的墓地公园，埋葬着这个黄金时代密斯卡尼托克大学最杰出的学者们。 如果不是自己，窃取了他们的骨髓……皮克曼想，自己可能仍旧只是幻梦境中，那一只寂寂无闻的普通食尸鬼。 食骸一族共有三大秘术：其一，利用幻梦境作为中转站，建造连接遥远地方的隧道；其二，以生物的骨骼为载体，让失落的文字重新浮现…… 以及第三，通过食用死去智慧生物的遗骨，接受死者的全部知识和经验。 数十年后，正是在这座墓园里，从幻梦境归来的理查德·皮克曼窃取了以阿米蒂奇教授为首的，密大“名誉教授会”全员的遗骸，同时将他们全部知识和记忆据为己有。 其后的日子里，周游世界的皮克曼吞吃了许多人的记忆，但密大教授们的思想仍旧令他受益良多。 第291章 通往穷山恶水之路 通过阿米蒂奇教授等人的记忆，皮克曼也熟知了阿卡姆地区，这片被称为“洛夫克拉夫特谷地”的地方的诸多可怕存在。 威尔伯·沃特雷和他的弟兄。 图书馆禁书区的死灵之书》。 和上级种族的接触…… 当密大最伟大的思想在皮克曼体内合而为一，这位食尸鬼也具备了非同一般的远见卓识。 “感谢你们的知识，阿米蒂奇，”皮克曼默默的想，露出阴森的笑容，“但这一次，也许不需要你们出手解决敦威治恐怖事件了。” 我现在比你们更强大、更聪明—— 那位叫做威尔伯·沃特雷的犹格·索托斯之子和他的弟兄，落在自己手上更有价值。即使陈强强加干涉，他也获得关于犹格·索托斯的“最终虚空”的知识。想到这里，皮克曼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皮克曼聆听检定28/95成功】 学生们的闲言碎语飘到了皮克曼耳朵里。 “你知道吗？阿米蒂奇教授的银行金库被人盗取了。” “……”皮克曼的笑容有些凝固了。 而那两名学生还在继续： “阿米蒂奇教授！谁？” “呆瓜——咱们的图书馆馆长，首席图书馆管理员。” “怎么回事？没听说过有抢劫案啊。” “哦，阿米蒂奇教授在阿卡姆第一银行有一个匿名账户，用来和那些全世界不愿透露姓名的卖家交易珍贵书籍。” “怎么会被盗的？” “似乎小偷是堂堂正正走进银行，报上只有教授一个人知道的机密信息，把他的钱取了出来。现在教授和警方正在和银行扯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咳哄！” 皮克曼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 唯一存在也有缺钱的时候嘛……他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情不自禁的伸进手去把里头的钞票紧紧握在手心里。 嗯……咱们是好朋友吧，阿米蒂奇？原谅我挪用了你的银行账户，这没什么，对吧？ 大食尸鬼自嘲的一笑，头也不回离开了。 …… 翌日，清晨。 密斯卡尼托克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里。 “好。” 莉莉对着穿衣镜，把秀发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她原本计划找个机会偷溜出去，但舅舅和舅妈凌晨左右接到了一封紧急电报，从阿卡姆离开了。 【莉莉魅力检定58/85成功】 通过把舅妈给自己的零花钱塞给保镖“通融”，莉莉很容易就重新获得了自由行动的机会。 她没有把陈强一行人的事告诉舅舅和舅妈。 陈强一行人的古怪莉莉都看在眼里。他们的身份十分显赫，却拿不出多少现金；他们讲话的口音怪异，时常夹杂着她听不懂的单词；他们手上拿着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在他们的宿舍里待着就感觉进了科技博览会上的“未来家居城”；他们还和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可名状的怪物——有些关联！上帝保佑，他们和那怪物是敌对的！ 舅舅是个现实主义者。把这些话告诉舅舅，他一定会斥责自己白日做梦的。除非…… 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来解决，莉莉想。 “加油。”莉莉用冷水洗了把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向着酒店外停着的车子走去。 …… 考虑到使用“别天神”控制那名巨大的犹格·索托斯之子所需的理智池点数不明，陈强没有急于大幅度为己方调查员大幅度恢复理智。 小雪和小夜子被留在了阿卡姆。陈强尽可能带上当前理智值更高的调查员前往敦威治：秦逸仙、塞茜露，以及…… “咦。”莉莉皱起眉头，盯着眼前的白绍保看。之前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这位是我的同学和朋友，”陈强介绍道，“白伊尔·库克迪，你也可以直接叫他小白或白绍保。” 白绍保翻了个白眼。他是被陈强用系统的挪移之法，带着宝贵的物资从未来挪移过来的，而陈强显然打算榨干他的最后一丝劳动力。 “叫白先生。”海伦娜平静的说。思前想后，陈强还是带上了这位英雄调查员作为探索小队里的定海神针。 “白先生，”莉莉乖乖的点头，“陈先生，早上好。” “到副驾驶席上来。”陈强指了指自己的旁边。他还是希望有一位本时空的原住民在场，能免去不少麻烦。 秦逸仙瞥了陈强一眼。小雪不在，他想，自己可要把陈强盯紧了，如果他趁着小雪不在现场撩妹子…… 独乘一辆车的皮克曼只是简单的拱了拱手。 陈强、秦逸仙、白绍保、皮克曼、海伦娜、塞茜露、莉莉，七人分乘三辆车，离开了阿卡姆。众人不放心让皮克曼带路，把他的车夹在了中间。 …… “你们现在倒有车了。”坐在崭新的福特汽车里，莉莉感叹。 “我们找回了我们的资金。”陈强平静的说。 白绍保和留在这个年代并无用途的女店员伊丽莎白隔着时空互换，传送到这个时代来的时候，也携带了一些这个时代的现金——以这个时代的防伪水平，就算是出了一点纰漏，一般人也难以识破。 21世纪的“绿色三角洲”正在争取阿卡姆官方的合作，关停那个愈发可疑的机房，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唉。” 其实陈强很想把自己的超级防弹皮卡开出来——但这玩意超出这个时代太多了，招摇过市会引发骚动的…… …… 敦威治的确超乎寻常的古老。据说，在殖民者定居于此地之前，就有印第安部落潜藏在这附近的群山之间。 路面逐渐向着高处延伸，愈发崎岖不平。山坡阴暗而险峻，密斯卡托尼克河的上游自群山之中发源开来，辗转迂回地淌向阿卡姆的方向，远远看上去，蜿蜒成了毒蛇一般的扭曲模样。昨晚刚刚下过一场雨，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以常人的标准，这儿本来也称得上是山清水秀。但是，远方荒废的建筑所带来的颓败气氛，却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厌恶。 第292章 这地方吃枣药丸…… 顺着路牌指出的方向，众人的汽车在艾尔斯伯里公路的岔道上拐了一个弯。 一道深谷横贯而过，截断了众人脚下的公路。 一条显然是上了年纪的木桥连通峡谷。 “这桥还能走吗？” 秦逸仙停下车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木桥。那年久失修的木桥摇摇欲坠，散发着仿佛是发霉和腐朽了数个世纪的恶心味道，就像随时要坍塌似的。 桥对面是一片广袤的沼泽地，羊肠小道在沼泽里指出了一条道路。众人能看到零星的远处破旧、颓败的复折式房顶建筑——那里就是敦威治。 “到底还是人的问题。”白绍保用靴子踩了踩桥面，古老的木桥发出一阵令人担忧的呜咽声。 “你想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陈强耸了耸肩。 “这地方可不是穷山恶水养刁民，”白绍保说，“只是欠缺整治修缮而已。” 人见人厌的穷山恶水和山清水秀的风景名胜之间有时也只有一线之差，他想。差的是人。 但他还是想多说一句…… “这鬼地方吃枣药丸。”他补充道。 陈强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那里已经被导入了新的地图。 “我们走吧。”陈强说，选择了下车步行，从车里拿下他们的箱子。 …… 敦威治村内。 奥斯本杂货店。 这里曾经是村里的礼拜堂，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村民们的愚昧、迷信和顽固吓退了每一位来此的牧师或神父。最终，礼拜堂的尖顶被拆除，变成了村民们的杂货店和聚会所。 一年到头，无论春夏秋冬，整天都会有无所事事的村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这里，在大肚火炉旁一边打牌，一边闲聊一些无聊的琐事。 这两天村里迎来了一些外来的面孔。上次是一位神秘女人，很快便离开了；今天，又是那位自称姓“洪”的商人带着三个朋友来访，两个和他一样是东方人，还有阿加莎·皮克曼太太。 “洪”姓男人不仅以低廉的价格贩售酒水，还为村民们免费带来了那种味道让人终生难忘，还能强身健体的新鲜蓝色小药丸，因此深受大伙的欢迎。 在这“禁酒令”当道的年头，卖酒是需要些勇气的，和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人才敢做这门生意。而那神秘药丸的来历就更高深莫测了，和烟草一样带劲还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这里的村民们从未听过保健品广告，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 洪周坚称这是他和阿加莎·皮克曼太太一起用敦威治附近的草药调制出来的“地方药丸”。 “我是不知道你们按的什么心……”柜台前，顾顺一边应付着哄抢药丸的村民，一边用汉语念叨，“‘敦威治药丸’？” “我保证，无论是这个年代还是在你的一百年后，”站在顾顺身侧的洪周愉悦的说，“它都不是违禁药物。你瞧，它不会上瘾，对人的身体也没有害处。” “……” 顾顺嘴里在嘀咕着什么，听上去好像是“那就是比文明社会已知的化学品都更加危险”。 两人把一瓶又一瓶蓝色的小药瓶塞进村民手里。单单是那精致的透明药瓶，就足以让这些无知又无聊的村民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人人有份。” 阿加莎·皮克曼对洪周的“社会学实践”不感兴趣。她带着那位“银色暮光”的新骨干在村里闲晃，说是可能先一步去阿卡姆。 突然，杂货店的门被推开了。 一些村民们眼中的“生面孔”走进杂货店：陈强等人鱼贯而入。 …… “是他。” 陈强第一眼就发现了顾顺，而顾顺也立即发现了和村子格格不入的一行人。他的脸色骤然一脸。 “是那位‘理智堡垒’的领袖。”顾顺露出警戒的表情。他至今仍不知道造成时空穿越现象的幕后黑手是哪位——而陈强肯定是嫌疑人之一。 陈强和皮克曼环视四周。 【陈强侦查检定39/72成功】 【皮克曼侦查检定19/75成功】 杂货店里熙熙攘攘，顾顺和另一名面带微笑的东方男子站在柜台里，往村民们手里塞着小药瓶。村民们争先恐后，没有抢到和被挤在后面的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嚷着粗俗的话，还有些人挥舞着钞票从其他人手里收购，似乎对那药格外看重。 一名抢到了药瓶的村民欢天喜地，和两人擦肩而过，陈强和皮克曼能看清里头装着的蓝色小药丸。 “……等等。” 陈强和皮克曼不约而同的注意到，瓶中的黄豆大的小药丸那奇妙的色泽…… 【陈强智力检定6/75成功】 【皮克曼智力检定66/95成功】 那份色调，和阿卡姆帝国剧院暴毙的食尸鬼们身上的蓝色脓液倒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 皮克曼眼看便要发作，但周围尽皆是喧闹着的普通村民，他犹豫了几秒钟，终究没有直接动手。 食尸鬼看向身边的一脸淡定陈强。他现在十分庆幸，选了陈强做帮手：他有把握对付小沃特雷兄弟，但加上这两人就未必了。 皮克曼身侧，陈强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不动如山的样子。 其实陈强对顾顺的突然出现也感到错愕——但他深知一个道理，就是这个时候表现出吃惊那就输了…… 陈强的情报比皮克曼更多一点：他知道顾顺是获得了超凡能力的普通人，而洪周根据神话地图的显示，是伪装成人类的某位上级种族。进门之前，他还以为杂货店里的这个上级种族是小沃特雷呢。 【洪周心理学检定3/90大成功】 “……” 顾顺的搭档的目光在顾顺和陈强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似有所悟。 “哟，”他若无其事的朝着陈强等人打了声招呼，“新的顾客。是外乡人？你们好。” 陈强眨了眨眼。 【对顾顺使用神话干涉所需理智池：120】 【对洪周使用神话干涉所需理智池：130】 【当前理智池：217】 “……头疼。” 如果不是考虑到洪周可能比顾顺更强，陈强真想直接进入变身形态，时间停止然后对着两人一人来一发飞踢试试，瞧瞧他们能不能用物理攻击直接干掉…… 但想到在场的其他人，以及不知在哪里的小沃特雷，陈强还是选择了观望。 “哟。”陈强对着村民们打招呼——他们统统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这些外乡人。 ， 第293章 “超级骰子系统” 杂货店门口。 秦逸仙和白绍保站在一棵枯败的大槐树旁，为进屋的众人望风。 “我有点怀念我的老家了。”白绍保自言自语。 同样是山区，老家县城的基础设施比这鬼地方好多了，他想。 阴暗的老屋和坎坷不平的土路都不算什么，但村民们晦暗阴郁的眼神总让他联想起不好的东西。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见过四个天生畸形的人，其中两个是孩子。 “你把一百年前的米国和二十一世纪的华国比？时代变了，老弟。” 秦逸仙说道，在杂货铺外的大奶罐上用力拍了拍。他起初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里会摆一个奶罐，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临时的邮筒。 …… 白绍保有些无所事事。 他原以为穿越会是一件有趣的事——现在看来，一百年前的米国比想象中还要落后，而且无聊。他原计划带回一些纪念品，但这种鬼地方连邮票都买不到。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被陈强带回这个时代之前的事。 “我真傻，真的。”他想。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和伊斯在一片草地上做着搭建时间传送门的准备。工程进入了中期，所有人仍旧处于紧张的工作中。 “绿色三角洲”的探员为工程收集了许多珍贵的特殊试剂和材料。白绍保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透明试管朝一边的工作台走去，试管里，一种蓝色的液体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忽然——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您好。您的“超级骰子系统”已经激活。】 “哈？！”白绍保一愣。 【现在您可以查看现实生活中的技能检定了。祝您生活愉快。】 “啥！”白绍保吓得一跳，虽然没有经过任何sancheck，手情不自禁的一抖，试管往地下滑落。 【白绍保敏捷检定95/90失败】 “……？！” 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眼看试管就要摔在地上，伊斯眼疾手快的向试管扑了过来。 【伊斯敏捷检定2/60大成功】 伊斯伏在地上，两手紧紧的抓住了试管，奇迹一般的，试管里的液体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好好走路啊！”伊斯脸都白了。 传送门的建设对地理位置有一定考究，加上保密的需要，实验室规章并没有那么讲究…… 但惊愕的白绍保顾不上伊斯的埋怨了…… “系统！真的有系统吗？你真的是系统？你能升级吗？” 【我……噗嗤。】 利用念话功能伪装“系统觉醒”的陈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已经和伊斯确认过试剂的内容了，这些不会产生特殊危险，只要花钱就能搞定的试剂，即使万一洒了一点，陈强也能接受，但在自家时空穷惯了的伊斯对这种土豪的任性还是理解不能。 “你在想什么啊！”见白绍保发愣发傻，伊斯锤了白绍保一下。 “不，不对……这个声音……”白绍保也反应过来，这笑声他似曾相识，“陈总！” 老板又涮我！ 而且还叫他成功了！ 有那么几秒钟，白绍保真的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然后有什么系统觉醒了…… 是了，他想起来了，老板的游戏也是这个“百分骰”的表现形式来着。 ……自己应该早点发觉的。 【我有重要的事要拜托你。】陈强不再说笑，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 “超级骰子系统”当然是子虚乌有，然而陈强的确在逐个赐予自己能信任的调查员“调查员之眼”，让他们能看到骰子结果。 陈强本人的力量已经足以保护自己，但他的员工们就未必了。对陈强来说，“调查员之眼”能让他们更好的把握现状。 …… 时间回到现在。 秦逸仙和白绍保站在杂货店正门，打量着路过的村民们。 突然—— 【白绍保侦查检定86/75失败】 【秦逸仙侦查检定93/76失败】 【？？？侦查检定5/80大成功】 “谁！” 突兀闪现的骰子结果，让两人猛地警觉起来。 秦逸仙和白绍保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骤然出现的异样检定察觉异常。 不同于人类担当的游戏主持人，道罗斯之力形成的“系统”从来不吝于向受它影响的调查员们公开暗骰的结果，即使是失败，也能从骰子的结果中推断出更多的信息。 然而，一旦距离太远，或是骰子和自己没有关系，就也不一定能及时收到有关的检定结果了。 “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 通过“调查员之眼”，现在秦逸仙和白绍保确信自己看漏了什么。 问题在于，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啥…… “陈总的技术可真的都是彻头彻尾的黑科技。”白绍保老早就被陈强普及过游戏规则，他也原以为自己适应了陈强时不时掏出的“外星科技”，但在现实中时不时跳出系统提示还是让他浑身不习惯。 秦逸仙环顾四周。几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远处的门阶上往这边张望，更远的山坡上，是已经坍塌成废墟的建筑。 “你留在这里。”秦逸仙说，从兜里摸出手枪，向着远处颓败建筑的阴影走了过去。 …… 杂货店里。 “你们好。”莉莉对在场的众人施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节。 【莉莉魅力检定43/85成功】 闹哄哄的村民们稍稍平静了一些。而站在大门口的原杂货店店主奥斯本——一名秃顶的大胡子男人——也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为众人做着介绍。 “啊……新的朋友，”他紧张的说，“这两位呢，是波士顿来的商人。” 他指了指洪周。 “这位先生……他每个月都要来，为我们提供酒水……”店主提到“酒”这个字眼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八度，确认陈强等人没什么反应之后又高了上来，“……还他本人调制的新药。甭管得了什么病，只要一粒就能治好……” 奥斯本老板骄傲的挺起胸膛：“……因为药丸用了我们村附近的草药，所以对我们免费提供。” “试验阶段，”洪周笑眯眯的说，“真的免费。” 陈强：“呵呵。” 的确是什么病都能“治好”，他想，脑袋里却是浮现出了那些浑身变成蓝色原地暴毙的食尸鬼。 “陈总。” 白绍保走了进来，在陈强耳畔低语了几句。 第294章 召唤外神的第一要素 阿卡姆。 克希拉终于不再沉迷于阅读小说了。 她现在有了新的追求…… 自己动手码字写小说。 年轻（以众神的标准）的旧日支配者徘徊在阿卡姆的大街小巷，时不时在笔记本（陈强提供，封面上面还印着醒目的理智堡垒“san”字商标）上记着什么。 今天的人类社会也是有趣的取材对象(w) “你说，她会写出什么小说来？”尾随在后面保护她的小夜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有看到一个小标题。好像是《地球上七千万年前灭绝的鱼》……”秦凌雪的表情显得很困扰。 “她是怎么从阿卡姆取材到这种浑不相干的素材的？”小夜子震惊。 秦凌雪摊了摊手。 我怎么知道…… “而且这是论文还是小说啊……”小夜子嘀咕，“听上去就不会特别有趣的样子……” 明明克希拉看的全部都是各个时代的通俗文学，应该会理解小说采取这种题材，大概、也许、可能要扑街的吧？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秦凌雪想起陈强的嘱咐，她们的任务只是看住克希拉而已，有危险通知陈强即可。 …… 沃特雷家的老农舍。 这里距离敦威治村中央的杂货店足有五公里远，最近的其他住宅也在两公里之外。长久以来，老沃特雷和他的女儿拉薇妮娅，以及外孙威尔伯一起在这个荒僻的山坡上离群索居。 老沃特雷的妻子在二十多年前死于一场神秘的凶杀，从那时起不好的流言就笼罩在这一家头上。据说他们和山岭之上燃起的火焰以及深更半夜回荡在村子里的古怪的哀嚎声有什么联系。 来自《阿卡姆广告人》的好事记者甚至将这段《敦威治村惊现黑魔法师！》的八卦登上了报纸——但对这个年代的阿卡姆人来说，类似的传言实在太多，乃至于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都有些腻歪了。 谁信啊。 而且信了又能如何啊——吃瓜群众如是说。 这是个狂野的时代，真实和虚假的新闻混杂在一起，在一切日新月异犹如咆哮的日子里，人们早已分辨不出真实和虚假，也不想试图分别。只有敦威治这种穷乡僻壤还保持着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面貌。 …… 尽管人口一再萎缩，敦威治的乡民们依旧在务农。小威尔伯·沃特雷出生之前，老沃特雷父女也还多少会在山坡荒芜的农地上干一些农活。 后来，拉薇妮娅生下小沃特雷之后，他们便做起收购牲畜的生意来。一家人掏出锈迹斑斑的古老金币从村民们手里收购牛马，有时也从外地进货。然而，沃特雷家的牛棚和马厩里，牲畜从来就没有被装满过。 对此，村民们的感受当然是…… 没什么意见，人家有钱任性，养牲畜养死了管我p事。怎么我家的祖上就没有给我留下这么多可以让我不用为了洽饭东奔西跑，躺着过日子的金币，实在不行让我撞大运发现一个印第安古墓大发横财也行啊，唉哟好气啊。 …… 老沃特雷家当然有的是钱了，这年头没钱连犹格·索托斯也救不了他们。 他们在大农舍里养着威尔伯·沃特雷七手八脚的怪物弟兄，这个大胃王大肆的吞噬着买来的牛马，总不成放他出去随便咬人吧？ 沃特雷祖孙也写信给全世界各地的书店和图书馆求取书籍，然而最关键的几本，藏书者却不愿意提供给素味平生的陌生人，这种“学术操守”让沃特雷祖孙很是头疼。 沃特雷的兄弟越长越大了，也帮不上家里人什么忙。从棚子里到二楼的隔间，再到需要拆除二楼所有的隔板才能容得下它，总有一天它会再也藏不住。从某种意义上说，一家人也是在和时间赛跑。 召唤外神总是离不开金钱（或者足够的物资和可以利用的人）、时间（漫长的时日准备，或者至少能找到一个僻静的不受干扰的地方）和知识，缺一不可。 而在现代，时间和知识经常性能用金钱搞定。 最终，沃特雷那患有白化病的母亲拉薇妮娅错愕的发现，金钱在他们能否召唤犹格·索托斯上占据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问题是，自己顽固的老爹和儿子根本没意识到这点。 有钱行遍地球！ 地球以外也有可能！ 只要有足够的资本以及耐心，最多加上一点小小的运气，无论是“战栗黑洞”“最终虚空”“无光边域”“廷达罗斯之城”“斯格霍湾“还是“拉莱耶”“卡尔克萨”何处去不得？ 当然地球的金钱只能“买”到单程票。 俗称：有去无回。 对沃特雷家来说，反正祖先的遗产又不能带进犹格·索托斯的“最终虚空”，还不如想法设法早早花掉。 总之，拉薇妮娅想，如果可以雇全国最好的大盗去偷《死灵之书》，或是直接买通有关人员让那些固执的图书管理员滚蛋，又何必冒着被看门狗注意到的危险亲自上阵？ 或许密斯卡尼托克大学的图书管理员阿米蒂奇教授是个硬脑壳，但报纸上说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的校长投资破了产，正急需一笔资金。 也许他会对家里的古钱币感兴趣…… 无奈儿子的虚空脑壳根本听不进去，他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敦威治以外十公里；老沃特雷呢，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翁还活在中世纪，连银行账户都不会开。 最近有一个来自波士顿的东方商人来村里免费分发药品，可爷孙俩去都不肯去。 “唉。”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拉薇妮娅就唉声叹气。 ……看来自己一家的这种生活还会暂时持续下去。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直到昨天，那名奇怪的红衣女人，为一家人带来了崭新的商品，以及推荐了一位新的助手为止。 …… 另一方面。 去支援秦逸仙的陈强等人没有在顾顺和洪周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而洪周在发放完小药丸之后，也就拽着顾顺，在村民们的挽留声中直接告辞。 戴着手套的海伦娜小心翼翼的从小瓶里掏出一粒药丸。 【海伦娜化学（伊斯）检定59/74成功】 很像是“辽丹”，她想。 “辽丹”可以把使用者的心灵投射往遥远的时空；接受过伊斯人的教育之后，海伦娜配置的改版“辽丹”可以反过来用以躲避庭达罗斯猎犬的视线；但眼前的药物的形态和效果又有点不同。 “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判定。”她凝神思索。 “秦兄。”陈强在山坡的草地上发现了秦逸仙。他靠在一面损坏的墙上，面色阴晴不定。 第295章 他们已经走了…… 沃特雷宅。 在人类的平凡世界之外，有数之不尽的其它次元，以及存在物的界域。 其中一些，住着可怕的生物、拥有恐怖外貌及残忍习性的怪兽；另一些则是不可思议的国度，里面充满着离奇得无法理解的生命形式。 拉薇妮娅早就对现世之外那片无限深邃的虚空有所了解，但当那位陌生的存在——她有着人类一样的外貌，但拉薇妮娅在这位红衣女性的眸子里感到了某种和犹格·索托斯一样的东西——将一位来自一百年后的人类真的引荐给一家时，她仍旧感到惊奇。 “我想她能帮上你们的忙。”那不可思议的红衣女子这样说。 这位被引荐的女性名叫欧丽芙。她自称注视过犹格·索托斯的最终虚空，还知晓通往那里的办法。 ……没错。 被极光从21世纪的阿卡姆送回这个时代不仅仅出席过“群魔宴”的陈强、夏尼先生和顾顺等人，还有这位低调的女人。 在阿卡姆，欧丽芙一直在在暗中操纵着大型计算机，企图用科技演算手段连接地球和“最终虚空”的大门。 在被送回一百年前的穿越客里，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甚至被获得神明之力或拥有长生法的卓越存在们忽略了。 然而，通过密大的记录熟知“敦威治恐怖事件”的她，即使身在一百年前，也没有放弃开启“最终虚空”之门的尝试。 在历史上，小沃特雷最终被阿米蒂奇教授养的狗咬死，他的兄弟也被勇敢的阿米蒂奇施法驱逐。但是，现在有了她的帮助，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 房子的一楼。 沃特雷的怪物兄弟大踏步的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冲撞着用木板封起来的窗户，发出古怪的爆响。 沃特雷一家早已学会了如何无视这种声音，但他们的新访客还做不到。 “你就不能让他安静一会吗？”欧丽芙不胜其烦。 “抱歉，我们也做不到。”老沃特雷面无表情的说。他对欧丽芙来自一百年后的身份很感兴趣，但对欧丽芙专注操作的笔记本电脑则兴趣缺缺。 对这愚昧的老头来说，科技和魔法都一样，都是一样的“巫术”，只要获取其力量即可。 而拉薇妮娅的知识面的比爸爸广一些。即使没有红衣女子的提示，单凭欧丽芙随身携带的科技装置，她也能判断出欧丽芙不属于这个时代。 如果能够出售一些未来物品，她想入非非，那收入说不定就能直接盖一座足以永久藏着她那怪物儿子的大房子了…… 至于小沃特雷，他只想尽快回归到父亲犹格·索托斯身边去。 伟大的外神“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和“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纱布·尼古拉斯都曾在凡俗生命中留下过诸多子嗣。这些凡间子嗣和外神血脉相连，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们，只有回到外神身边才能得到“平静”。 至于他们的结局是死亡，是在外神的领域作为眷属存活，抑或得到外神不可思议的恩宠，正式登上神灵之列，晋升成为新的旧日支配者，那就无人知晓了。 “你说你是从21世纪来的。”小沃特雷迟疑的问。 “是。” “你说你能用……这个东西打开大门。”小沃特雷疑惑的看着笔记本电脑上变幻莫测的演算图形。 “这叫做‘分形’，”欧丽芙解说道，“通俗的说，分形是一种零碎的几何形状，可以分成多个部分，且每一部分都是整体缩小后的形状。换言之，分形图案无论被分割的大小，总是有着同样的解析度（resolution）。” “这是什么咒语？”小学没毕业的老沃特雷一脸茫然。 “分形图案的边界自身可以无限复杂的，只围住有限的体积，却有着无限的长度。既是一也是多，既是有限又是无穷。” “犹格·索托斯……父亲。”小沃特雷低声念道。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有二楼小沃特雷那暴躁的弟兄还在咆哮不已。 “因为其非整数维形式充填空间的形态特征，”欧丽芙说，“分形图案是钥匙也是大门，我们可以利用分形图案打开最终虚空。然而，这以人力几乎不可能完成，就算把这个时代全人类算力结合起来也不可能做到。哪怕是用上未来的技术……” 她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漆黑的背景下，一个由数学等式产生的美丽分形图案出现了，大量的光点在屏幕上旋转。 突然，一个光点从屏幕里逃逸而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你瞧，”欧丽芙平静的说。 “唔？！”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闪光，一只半透明的、浑身是刺、猫咪大小的虚空生物从屏幕里跃了出来。 “喔！”拉薇妮娅惊得跳了起来。 虚空生物在房间里悬浮着。 “cthhtnllohanzobkzad！”看到跃迁进屋子的虚空生物，老沃特雷脸上浮现出虔诚的表情，低声念诵起了犹格·索托斯的祷文，“yog-sothothneblodzin！” 虚空生物在脏兮兮的屋子里兜了一圈，最后偎依在小威尔伯·沃特雷肩头。沃特雷能感受到它身上那种熟悉的虚空气息…… 虽然没有自己那位弟兄那么强大，小沃特雷想，但是的确是自己的“同类”， 这个叫欧丽芙的女人没有骗人。 “计算机每秒可以进行数以亿计甚至万亿计的计算，”欧丽芙平静的说道，“通过它演算出来的分形，我们能在地球的维度和虚空的维度之间打开一个小小的切口，并将屏幕作为‘门’的载体。” 屏幕上的光辉已经黯淡下来。 “再让‘门’多开一会儿。”小沃特雷急切的说道，虚空之门对面的气息让他非常舒服。 “别急。这个程式有一个缺点……”欧丽芙不慌不忙的说，“要打开足够大的‘门’，就需要消耗极大的算力，单单我随身带来的设备是不够的。即使维持这扇小小的门，也需要巨大的电能，你瞧，笔记本的电池已经完全用尽了。” “那你说个啥啊！”小沃特雷有点爆炸了。他的目的是链接虚空并召唤父亲犹格·索托斯，并不是来听这些废话的。 “我们可以去阿卡姆，”拉薇妮娅提议，小村子里并没有通电，“或者直接去弄发电机。” “没用的，”欧丽芙摇头，“但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 即使是超级计算机，也要演算几个月才能开启足够让伟大的犹格·索托斯通过的道路。在这个算力和电力都匮乏的年代，这根本不靠谱…… 但这房子有两名和最终虚空联系极为密切的犹格·索托斯之子在此，情况又不一样了。 “把我们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欧丽芙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包裹上。“伏行之混沌”的交易给他们带来了一线机会……不是未来，而是现在就让犹格·索托斯降临地球。 “……！” 【威尔伯·沃特雷侦查检定46/95成功】 “等一等。”小沃特雷突然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 犹格·索托斯之子的目力远胜常人，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山坡下的灌木丛里看到了望远镜的反光。 “有什么人在那里。”他警惕的说。有人在远处观察房子。 但是很快，小沃特雷露出安心的笑容。 “有人在看这里。但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他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安全了。” 第296章 新·敦威治神秘事件 夜晚。 天空中阴云密布。从下午开始，天色便阴沉下来，一副随时要下雨的模样。 村里所有的狗都在吠叫着。影子般的群山匍匐在远方，夜鹰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鸟儿用它们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般的叫声演奏着，仿佛恶魔的狞笑。 “唉。” ——多年以后，杂货店店主奥斯本躺在病榻上，行将咽下自己最后一口气时，准会想起这个晚上。 就像小威尔伯·沃特雷出生的那个夜晚一样，群山之中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啸叫，盖过了狗和夜鹰的声音。每家每户都紧闭房门，生怕传说中的黑巫师沃特雷带着他召唤出的“不洁之物”破门而入。 …… 尖啸声自然来自于威尔伯那可怕的弟兄。 它会说简单的英语，以及一些支离破碎的咒语，但大部分时候它只会单纯的嚎叫。 此时此刻，敦威治附近，哨兵岭周遭的山道上，沃特雷一家人和欧丽芙艰辛的向着山顶跋涉。 拉薇妮娅看上去很瘦弱，但她一向有着山中漫步的习惯，这种程度的攀登对她来说十分轻松，还背着一个大包裹；反而年迈的老沃特雷，在体力上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空气里弥漫着恶心的臭味。老沃特雷身前的泥地上，威尔伯·沃特雷肉眼不可见的兄弟一深一浅在地上踩出怪诞的脚印。 老沃特雷和拉薇妮娅一前一后，维持着小沃特雷改良后的法术。他们几乎要榨干自己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强束缚住它。走在最前面的小沃特雷压根没想着扶一扶自己的爷爷，或是安抚一下自己的弟兄。 这位人形的犹格·索托斯之子缠着欧丽芙不放。 “我很好奇，”小沃特雷问道，“你在一百年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念书——那你一定可以利用那图书馆了。你有没有读过那东方人的《死灵之书》？你能告诉我……” 不知道在未来，自己是否成功打开了通往虚空的大门，小沃特雷期待的想。也许，父亲只会带走自己兄弟俩；也许，它会兴冲冲的把整个地球都拖进那深不见底的虚空裂隙里去。 欧丽芙侧过脑袋，不让小沃特雷看见自己翻起的白眼。 “忘了《死灵之书》吧，”欧丽芙头也不回的说，“有用的知识都装在我脑子里。” 欧丽芙和未来密大的“名誉教授会”有过接触，知晓沃特雷的下场。 小沃特雷在魔法上极有天赋，但战斗力实在有够瞧的……他求借《死灵之书》而不得，在深夜潜进图书馆偷书，就此一命呜呼。 她还能怎么说？ 说您其实因为夜闯密大图书馆，被看门狗活生生咬死了？ 不仅没来得及用魔法，带了防身的左轮手枪，结果弹匣里还没装子弹……（注） 你这么弱你爹知道吗…… “我不认为凡人的脑子能记住《死灵之书》的全部知识。”虽然知道眼前人对他很重要，小沃特雷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欧丽芙为他呈现了强大的未来科技，但这不足以让他完全信服。 十九世纪轰轰烈烈的工业运动在敦威治只不过是只短命的蚱蜢。在这里的居民看来，科技和迷信几乎没有差别。 “召唤伟大的神明至此，可不是你照本宣科就能达成的，”欧丽芙说，“在未来，我们收集了很多信息。” 一阵粘稠的怪风从山谷里吹来，卷过哨兵岭，发出浑厚的响声，仿佛群山在呼啸。 “我明白，那个法术很不容易，”老沃特雷气喘吁吁的嘟囔，“邀请伟大的犹格·索托斯至此，我们必须利用小山或空旷地的石头祭塔或祭坛——哨兵岭的就很不错——然后指定一个人类牺牲品……” 堆建在山顶、采制粗陋的柱形巨石圆环是敦威治最古老的建筑。印第安人和欧洲移民的巫师都曾经使用过它。 “祭坛的确不错。但是，难道你认为有祭坛、咒语和牺牲品，法术就一定能成功不成？”欧丽芙反问。 “我……” “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可不会从《死灵之书》里跳出来告诉你，”欧丽芙温和的说，“即使你做好一切，念诵咒语，你仍旧不一定能成功引起‘万物归一者’的注意。想要让伟大的犹格·索托斯屈尊降临于此，你还需要非凡的运气。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提高这个概率。” 小沃特雷皱起眉头。 “哦，魔法总是这样的。”他不快的说。他怪物般的弟兄在一旁发出一连串沉闷的低吼。 “当然，你的血脉对你有利，如果换做凡人，召唤者的血脉必须属于崇拜‘万物归一者’长达至少两个世纪的家族——只有这样，召唤者才能被虚空的主宰所垂青。”欧丽芙说。 “等等……”小沃特雷还好，他爷爷已经开始头晕了。 【小沃特雷带惩罚的聆听检定49/50成功】 【拉薇妮娅带惩罚的聆听检定8/15成功】 【老沃特雷带惩罚的聆听检定59/15失败】 【欧丽芙带惩罚的聆听检定24/20失败】 “威尔伯，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风儿呼啸、鸟儿啁啾、怪物在咆哮，但拉薇妮娅还是在一片混乱中辨别出了什么别的声音。 “这一定是心理作用，拉薇妮娅。”老沃特雷说，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明明是夏天，山岭中却隐藏着一种异常的寒冷。 “不……”小威尔伯·沃特雷警惕起来，“我也听到了。就在我们头顶……有什么东西……” 天空中一片昏黑。 【小威尔伯·沃特雷带惩罚的侦查检定80/75失败】 【拉薇妮娅带惩罚的侦查检定88/15失败】 【欧丽芙带惩罚的侦查检定7/15成功】 “是无人机！”猛地欧丽芙惊叫起来，“绿色三角洲的无人机——我们快……” …… 哨兵岭，山顶上。 “准备。”陈强轻声下令。 带着附有热成像功能的夜视仪器，陈强等人怜悯的看着这一幕。就连那只肉眼看不见的怪物也一清二楚——骤然见到它的确是一件惊悚的事，但仅仅是在安全距离隔着仪器看到轮廓，那种恶心程度就削减了不少。 理查德·皮克曼怜悯的看着这一幕。 还好这一次，自己和陈强是站在一边的，食尸鬼庆幸的想。 “开始驱散吧。”陈强嘱咐。 沃特雷一家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然而，当小沃特雷发现自己正在遭受袭击之后，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施展法术或寻找掩体，而是向母亲带着的包裹飞扑过去，好像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第297章 虚空盛会的终幕（大章） 21世纪，阿卡姆。 机房。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名誉教授会”的戴尔教授目瞪口呆。 “竟然……” “名誉教授会”一个世纪以来都致力于保守真正的神秘。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学生在“名誉教授会”眼皮子底下从另一个维度召唤神话生物；他更没有想到，“作案工具”不是法阵和咒语，而是当代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 机房仿佛变成了一个虚空生物的动物园。 上百只形态各异的生物充斥着空间。这些生物的身躯全部都由纯粹的曲线构成，好像大大小小的气泡。 霍格·巴克和艾米丽·巴克兄妹站在一旁。艾米丽及时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戴尔教授，并为他递上一张手绢。 “哦，谢谢，”戴尔教授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努力不去思考那恐怖的后果，“我很好。” 在巴克兄妹的帮助下，“绿色三角洲”的探员顺利突袭了这里，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绝大多数猝不及防的学生唯有束手就擒。 “竟然有这种事。”霍格·巴克唏嘘。 在欧丽芙的主持下，计算机系的学生们日以继夜的使用超级计算机，意欲召唤出“最终虚空”最强大的生物。 许多人并不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唯有欧丽芙和其他极少数犹格·索托斯的崇拜者知道这代表着“万物归一者”本尊的降临。 “阿米蒂奇先生，”戴尔教授默默的想，“您是对的。” 已经过世的阿米蒂奇教授曾经击败了小沃特雷和他的弟兄，但这些潜藏地球黑暗角落里的邪恶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卷土重来。 “可恶。” 一个叫雅各布的男生意欲操纵着少数有战斗力的虚空生物发动反击，但“绿色三角洲”的探员们用电击枪击倒了那些凶悍的生物。 根据“名誉教授会”的记录，电击正是这些生物的弱点…… “不。” 突然，一个金发女生挣脱了正在给她戴手铐的女探员。她向着在场最苍老的戴尔教授猛扑过去。 但戴尔教授身边的艾米丽比她更快。 那名叫汉娜的女生根本来不及反抗，被艾米丽狠狠摁住。艾米丽手中的电击器干脆利落，在完全动弹不得的汉娜脖子上狠狠来了一下。 汉娜晕了过去。 一时间，机房里只剩下机器运行的嗡嗡声。 “让它结束吧。”不远的地方，霍格·巴克说道。 一脸肃穆的他切断了计算机的主电源。 紧接着，一切安静下来。 学生们低着头。再过数日，他们的演算就将完成，但现在，这目标宛如梦幻。 “结束了。”戴尔教授轻声道。 …… 20世纪。 这个平行世界的沃特雷，等不到密大的阿米蒂奇教授一行人来对付他们兄弟俩了。 沃特雷一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下，陈强在他们的农舍里装了窃听器。 欧丽芙和沃特雷一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他们的高谈阔论根本瞒不过陈强的耳朵。 稳妥起见，陈强没有直接选择进攻农舍，而是等到不引人注目的夜晚，静待沃特雷一家自投罗网。 欧丽芙计划连续几天都带着沃特雷一家在哨兵岭上尝试举行仪式，但陈强等人已经摸清了附近山岭的地形，山路上又缺少合适的掩体，沃特雷一家就宛如瓮中之鳖。 …… 众人居高临下，屏息静气。 陈强本打算把莉莉留在村里，但莉莉坚持要求同行。 现在，她已经意识到了，在沃特雷一家身侧，存在着看不见的怪物；而想制服这怪物，就必须对抗沃特雷一家人。 有经验的探员们已经习惯了恐惧，不会因为一只看不见的怪物而感到害怕，唯有莉莉和白绍保还是有些心惊，白绍保握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射击。” …… 陈强和莉莉不太习惯使用瞄准镜，白绍保则因为手抖而有些失了准头——饶是如此，所有人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 除了塞茜露对着小沃特雷的射击乃是实弹，其他人发射的都是特制的麻醉弹——秦逸仙希望能抓一两个活的。 “这都不死……？”塞茜露咋舌。 塞茜露清楚刚刚自己这一枪的威力是何等惊人。 反器材步枪的子弹直接削去了小沃特雷的带着肩膀的一条手臂，暴露出他灰绿色的、迥异于人类的内质。他革制盔甲一般的怪异皮肤不可思议的为他抵挡了一部分冲击力，淡黄色的“血液”从他躯壳里不住渗出来。 “历史上的这玩意会最终被狗给咬死？”陈强也不由得诧异。小沃特雷的hp有那么高吗？ “那条咬死了他的狗一定骰出了不少大成功。否则，‘理智堡垒’和‘绿色三角洲’就该向密大的图书馆管理员咨询一下养狗心得了。” 夜空中阴云密布，伴随着可怖的电闪雷鸣。 森林边缘，无数的夜鹰呕哑嘲哳的持续鸣唱着。 沃特雷的兄弟发出恐怖的咆哮。那声音深沉而沙哑，喧闹刺耳，仿佛无数个扭曲的嗓子在同时吼叫，就像天空中回荡的雷鸣一样响亮。它向着小队所在的地方疾冲而来。 是他。是他们。 是自己的……父亲的敌人！ 怪物拥有可怕的外形，但其智慧并不逊色于人类。它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在哪…… “消失吧。”皮克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拥有关于《死灵之书》记忆的皮克曼张开手臂，开始吟唱驱逐虚空生物的咒语，听上去就像是一阵模糊的圣歌。海伦娜在一边辅助着他，轻声吟唱着传导魔力的咒语。 “不。” 沃特雷扑向母亲拉薇妮娅背着的包裹。欧丽芙的带来的科技设备他不放在心上，但那自称父亲友人的红衣女子带来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丢弃。 “……哈。” 受到麻醉剂影响的拉薇妮娅虚弱而疯狂的笑着。塞茜露正在重新装弹，然而此刻全然疯狂的小沃特雷速度更快一筹。 陈强瞳孔一缩。 那是一条腰带，和自己所使用的变身腰带一模一样。 这条腰带原本是陈强交给易小姐做回报的，又经丝蒂法娜之手，最终落到了沃特雷手上。 按丝蒂法娜所说，小沃特雷“使用它的话就会死——只有出现奇迹才能幸存”。 小沃特雷明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他的山羊脸上满是癫狂，单手将腰带系在腰间，扣下了“u盘”上的按钮。 伴随着威严的、在所有人心里凭空响起的声音，金色的物质开始从腰带上流淌出来，化为盔甲覆盖在小沃特雷身上。他体内传承自父亲的力量涌动着，将外神之力化为人形的外壳。 不同于那些庸常的神话生物。犹如陈强拥有着道罗斯之力，小沃特雷这位犹格·索托斯之子，也拥有着父亲力量的一点残火。 然而…… 奇迹，最终并没有发生。 金色的盔甲眼看就要覆盖到他头部了，却骤然不动了。 腰带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变身过程停了下来，然后迅速褪去，还原为扭曲的血肉人形。 他体内属于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实在太少了，仅仅数秒便已走向枯竭。他的身躯抽搐着，逐渐无法维持人类的模样，剩余的手臂和半身渐渐的融化，变成怪诞的触须。 “nga， nghaghaa， hah， bugg-shoggog， og-sothoth， og-sothoth…… gnah…… thflthkhngha！” 那声音极度绝望和疯狂，但带着神话耳机的陈强听懂了。 （死吧，都去死吧，你们这些无源之源的修格斯之种！……犹格·索托斯，犹格·索托斯，父亲，救救我……！”） 塞茜露轻轻扣下扳机。 子弹贯穿了小沃特雷的胸膛，巨大的威力将他整个人化为了一摊黄绿色的“泥浆”。 而小沃特雷的兄弟已经跑到了山坡上，距离众人只剩下最后的一百米了。它比小沃特雷更加恐怖和强壮，普通的子弹也不能伤害它，但皮克曼和海伦娜的法术终究比他更快一步。 “na——ahhhhhhhhh——” 怪物狂乱的音节戛然而止。一道明亮的闪电从紫色的天穹直击在它身上，将它从山坡上击退；然后，宛如潮水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它。 怪物看不见的身躯摇晃起来，最终化为一场剧烈的爆炸。 爆炸声震天动地，仿佛山丘整个裂开了一样。不可名状的恶臭爆裂开来，横扫而下，刚刚还是绿色的野草纷纷枯萎下去，变成一种奇怪的、无精打采的灰黄色。 前后不到十秒钟的工夫，风吹散了那盘旋的恶臭，而那不可直视的怪物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荒芜的山道上，只剩下痛失“爱子”，呆滞的一动不动的拉薇妮娅·沃特雷。麻醉剂让她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同样失去意识的欧丽芙和老沃特雷依旧在一旁昏迷着。 乌云渐渐散去。 节日快乐。好像qd现在又看不到其他人刚发的评论和章说了…… 第298章 庭达罗斯，不息的渴望 远方的山岗上。 “哦，真没想到……” “银色暮光”的洪周在望远镜中张望着远处。作为外星生物的他天生具有夜视的能力，但仍旧需要望远镜才能看见远处发生的一切。 “如果你能讲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洪周身边，顾顺一挑眉毛，“你就显得没那么傲慢了。” 顾顺这些天来吃了不少苦，但他现在也看开了。反正这里的人又杀不掉自己，怎么样都好…… 洪周看着顾顺的表情，耸了耸肩。 “沃特雷死了。”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你竟然不去帮助他？”顾顺问道。 “我为什么要帮？”洪周微笑。 他盯着顾顺的表情看。这位黄印兄弟会的首领无悲无喜，对小沃特雷的悲惨遭遇并不在意。 洪周这几天一直在观察顾顺……这位来自未来的新盟友。 【洪周人类学检定5/90大成功】 【洪周克苏鲁神话检定35/39成功】 “他追随的是……‘黄衣之王’……或者说，‘不可名状者’。” 洪周并没有点破顾顺是哈斯塔崇拜者的事实。“银色暮光”和克苏鲁及其部族的关系最好，也有人敌视“黄印兄弟会”，但总的来说，各路神明的追随者在这个人类最大的神秘组织中总能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银色暮光”的大多数成员都以犹格·索托斯为主神，但知晓宇宙真实的“银色暮光之主”们，永远比那些普通的崇拜者想得更多。 成员们暗地里如何相互算计，那就不是组织会干涉的了…… “倒是他的长生法值得注意，”洪周暗自思忖，“在古老的‘灵魂分配术’基础上做出了新意。不知，是源于那位卡尔克萨的神明，还是黑法老的手笔。” 所谓“灵魂分配术”，将施法者的生命精华集中于重要脏器上，然后把附魔的脏器从施法者体内移出妥善保管，只要被移出的脏器安全无虞，施法者就不会死亡。古埃及人钟爱这种法术，把脏器保存在附魔过的瓶瓶罐罐里。 但这种法术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正常情况下灵魂的核心，也就是大脑无法被移除。但洪周看得清楚，顾顺的所有脏器，包括大脑在内都是空空如也，他的身躯也会受伤会昏迷，但俨然已是毫无破绽的不死之身。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洪周饶有兴趣。 风越来越大，卷起了两人的大衣。 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我倒是想问——你刚刚说沃特雷。是哪个沃特雷？”顾顺眯起眼睛，“那个山羊脸的男人，哈斯……” 可怜的小威尔伯·沃特雷和他隐形的怪物兄弟，这村庄共有两名“犹格·索托斯之子”。 “两个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洪周说，“你说的那位‘理智堡垒’之主击败了它。” “果真是他们。”顾顺念叨。 正如洪周在揣摩着顾顺，顾顺也在琢磨着洪周。 【顾顺人类学检定93/20失败】 【顾顺克苏鲁神话检定11/35成功】 洪周显然并非人类，但顾顺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他到处兜售的小药丸上。 在好奇尝了一点药丸的顾顺顺利辨认出了那是“辽丹”的一种。 “你不是时空旅行者，”顾顺说道，“对这方面的知识……倒是知道得很多。” “辽丹”……又称“冥王星之药”，是能将智慧种族的意识送往遥远过去的药物。对于人类来说，服用足量的辽丹可以将意识一直投射往远古，直到一切地球生命的本源，外神“无源之源”乌波·萨斯拉。 贸然深入过去容易引发庭达罗斯猎犬的注意，但富有经验的法师也会利用改变配方的“辽丹”，让灵魂短暂的进入其他时空，反过来混淆庭达罗斯一族的感官。 但洪周发放的“辽丹”和以上两种都不一样。 这药物拥有类似的配方，却没有把灵魂投射往过去的魔力。在顾顺的判断中，这特制的“辽丹”和自己的“灵魂分配术”类似，能够引出灵魂里蕴含的生命精华。 但对寻常人来说，也不过是让自己稍微变得健康…… 顾顺可不相信，“银色暮光”会搞什么公益事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洪周发出愉悦的声音，“你不也是如此吗？” 他顿了顿：“保守秘密。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送来了一阵腐败的臭味，那是两位犹格·索托斯之子在世上的最后痕迹。 “结束了。”洪周暗想，“看来那位最终虚空的主宰是不会降临了，我也不用冒险召唤‘庭达罗斯之主’了。” 和犹格·索托斯追随者有能够勉强保持着清晰的理性相比，庭达罗斯之城的怪诞生物们，时时刻刻被饥渴所折磨——以“猎犬”为代表的庭达罗斯生命看到猎物便会追踪到底，并不是有多少维护直线时空的责任心，仅仅是被生命中无尽的饥渴所驱使罢了。 凡人一旦被转化为庭达罗斯生物，堪称永劫的饥渴也会吞噬他们仅有的理智…… 但偶尔，那些饥渴的生物，力有不逮的时候，它们也会驱使其他种族的存在引导它们的狩猎。 “也好。”洪周心想。 和庭达罗斯一族扯上关系本就是对“银色暮光”大多数追随犹格·索托斯的成员的背叛。和“银色暮光”的同僚们仅仅是出于兴趣，暗中观察沃特雷的成长不同，和庭达罗斯一族定下秘密契约的他作为“死手”，必须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刻，呼唤出庭达罗斯之主。 所有服用过蓝色药丸的村民们，到时候都会成为这位直线时空之王的祭品。 村民们越是依赖药丸的力量，来自庭达罗斯领域的呼唤就越强烈。 “至少，我也不用离开了。” 洪周有些感谢“理智堡垒”了。他对顾顺所说的这家“未来公司”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豆大的雨滴开始自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滴落，冲散了那令人不快的臭味。 “我们走吧。”顾顺说道，他倒是不会死，但身体会如同常人一样不舒服。 “嗯。”洪周往群山中看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敦威治的山中埋伏着不少食尸鬼——曾把食尸鬼作为试药对象的他可不想被愤怒的食骸一族抓到。 他曾经给阿卡姆的流浪汉散发过药物，结果阿卡姆的食尸鬼在吃了这些人的尸体纷纷中毒而死——洪周的特指“辽丹”配方适合人类，却不适合其他种族，甚至具有可怕的毒性。 【杂谈】原旨与通俗——浅谈克苏鲁跑团与克苏鲁小说 因为评论区浏览不便，在这里也发一份。 原本是几个短帖子《克苏鲁神话中的原旨与通俗》《kp的职责》等等，进行了一点整理和修改。 **************************** 克苏鲁神话——这个由洛夫克拉夫特创造，最终被爱好者们发扬光大的体系，它大得足以容纳几乎任何设定或故事类别。 后来者创作的克苏鲁故事有原旨，有通俗。 原旨风格的克苏鲁主要参照的是洛老的后期作品和风格较为阴暗的作品；另一种是通俗风格，强调与神话的抗争，这种风格的故事更倾向于让角色幸存下来，甚至赢得英雄般的胜利。在洛老的作品中，我们也偶见坚定的调查员角色。 甚至“娘化”这种极度“通俗”（虽然这个形容词不准确）的事也不是某岛国作者的专利。第一位将克苏鲁女性化的作者是davidhenrykeller，在20世纪40年代发表的作品《最终战争（thefinalwar）》，讲了克苏鲁化作绝美女性之姿侵略地球，最终又被打败的故事。 在丹尼斯·戴特威勒创作的跑团模组《使命召唤》(callofduty，属于克苏鲁的呼唤扩展——绿色三角洲模组)中，出现了一位自称为斯蒂法娜·阿戴尔柯特(stephianaaldercott)的美少女。斯蒂法娜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一个化身，并创立了一个以纽约为基地的秘密结社“fate”。 无论如何，从遥远的古代到赛博朋克，从日式都市怪谈到残酷的末世，克苏鲁题材囊括了多种多样的风格。除了恐怖题材，克苏鲁的元素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各样的通俗作品中。近年来，随着跑团视频的兴起，克苏鲁跑团越来越知名——这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 国内网络小说不可避免的属于“通俗”无非“原旨”风格——克苏鲁作为一个题材，单纯写克苏鲁是很难的，带一定的克苏鲁元素却是喜闻乐见的事。但即使是比较纯粹的克苏鲁题材，也难免是“通俗”而非“原旨”——其实我个人认为，纯粹的原旨根本写不了超长篇…… ***** 从小说回到跑团。 对跑团是什么还不太了解的读者，可以先搜索有关的信息。baidu搜跑团可以找到一些基本的信息，zhihu“秋叶exodus”对【如何入门克苏鲁的呼唤（callofcthulhu）trpg？】的回答则是克苏鲁跑团入门的绝佳参照。 这里直接谈最重要的问题——克苏鲁跑团的核心是什么？ 是还原洛氏原作中艰涩的恐怖怪异感吗？还是开心就好？ 以克苏鲁为例，即使是严格执行“克苏鲁的呼唤”规则书，也有一些人认为它还不够原旨——它的随机性太大了。“克苏鲁迷踪”（toc）应运而生，虽然也支持通俗玩法，但“克苏鲁迷踪”的侦探规则能为钟爱原旨和推理的玩家带来更好的体验，而代价是减少了部分大成功和大失败的随机性刺激。 但另一方面，coc“通俗克苏鲁”的扩展规则也大获成功。它更刺激，更好玩。官方出面支持玩家掌握更强的力量，并提供一大堆选项——我喜欢这个。 日式的克苏鲁模组走了美式不同的道路。很多故事被固定在单线，和日式恐怖小游戏更加相近，但也能容纳更多绝佳的创意。 有些朋友认为作死的跑团的核心与灵魂……好吧，我认为适当的作死有利于塑造气氛。如果所有人都在作死，那游戏诚然就没得玩了（gameover的太快了）；可如果没有人愿意冒险探索，游戏同样也没得玩了（地下室里有怪物，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去——卡关了）。 毫无疑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好奇心是许多克苏鲁故事的重要主题。哪怕是爱手艺最艰涩的作品之一《疯狂山脉》，密大的科学家们明知危险重重，还是不计危险的往南极高原深处的古老都市钻——这种不要命的好奇心引起的强烈落差正是克苏鲁故事不可或缺的重要内涵。 “好奇”的意蕴包涵了“作死”，但也不仅仅只有作死。 ***** 每个跑团众都喜欢自己喜欢的团风，正如每个读者都有自己喜欢的小说风格。 正如读者会挑自己喜欢的对口味的书看，玩家也有选择自己适合的主持人的权力——主持人同样也有权彬彬有礼的让不适合自己团风的玩家在下一次离开。 有些玩家喜欢原旨的恐怖，在黑暗的小巷里被不可名状之物追逐奔跑；有人喜欢更加轻松甚至无厘头的风格，一个大成功控制外神；有些kp强调氛围，有些钟爱骰子带来的偶然性，有些喜欢设计谜题，有些喜欢动作戏，等等。 让一个原旨向的kp带一群欢乐的玩家，或是一个喜欢轻松的kp带一群想体验原旨恐怖的玩家……效果定然是不太理想的。 尽管有这么个无处不在之人，角色扮演游戏并不是要让游戏主人和玩家对抗。 广义上说，主持人也是玩家之一。或是欢乐，或是严肃，或是恐怖，团的风格各式各样，无论如何，尊重每一个参与者，尊重游戏，才是跑团之道。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团，是玩家和主持人的双赢。 当然，主持人的类型多种多样，正如写小说，大纲很重要，但也不乏纯粹自由发挥型的杰出写手。 特别要指出的是，尊重规则：优秀的主持人不排斥房规（对游戏规则的特殊规定），但应该尽量注明自己所使用的房规，以免对新手玩家产生误导。 对本书来说，大部分和规则有关的注释都写在“作者的话”里。 【作为一名kp，我希望尽力为玩家带来更舒适的游戏体验，作为小说的作者亦然。】 参考资料 frend：《邪神与那些创造邪神的人》，trow 《克苏鲁迷踪》规则书 玖羽译：竹冈启《绿色三角洲概述》 ghroth译：竹冈启《克苏鲁的女体化》 开拓者主持人手册 第299章 藏骸所的判决 群山深处。 理查德·皮克曼沿着悠长的地底通道，独自一人向着深处前进着。 地洞潮湿、崎岖、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腐臭气味，却让皮克曼心中充满了亲切和怀念。 纽约、波士顿、阿卡姆、敦威治：无论是喧嚣的都市之下纵横交错的地下水道，还是寂静的山村中深不见底的天然洞穴，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食骸一族的基地都充满着类似的气味。 那时自己还是一位普通的画家。他的血统让他去探索和亲近故乡的食尸鬼，最终成为了食骸一族的成员。 废弃的墓园之中，幻梦境的荒原之上，食骸一族的居所别有洞天，隐藏着人类所难以想象的宝藏。有那么一段时间，皮克曼居住在幻梦境，连英语都说不利落了，但和人类朋友伦道夫·卡特的相遇让他重新对人类社会萌生了一点兴趣。 带着从智慧生物的尸骸中学习知识的魔法，理查德·皮克曼回归了人类社会。他相信食骸一族应该拥有更广阔的生活空间，而不是怀抱着星球已逝的所有知识，永远在黑暗中孤独而寂寞的生活。 藏骸所之神的祭司们专注于那亿万年如一日的守望。理查德·皮克曼最终成为了他们不欢迎的人，不得不和修格斯一族的夏尼先生联手。 “熟悉的味道。”地下通道中万籁无声，皮克曼发出呢喃一般的自言自语。 在这个时代，自己可还没有登上藏骸所的黑名单呢。这意味着自己还可以使用食骸一族的通道，乃至于请求支援。 突然—— “是你们。”皮克曼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脸上浮现出笑容。 有那么一会儿，他真的害怕敦威治的族人和阿卡姆一样遭遇了不测。 然而，当他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紫袍长老和十余位随从时，他一下子放下心来。 “是我。”他张了张手。 站在对面的族人没有说话。为首的紫袍祭司面部被精致的面具覆盖，看不到表情，其他佝偻着身子的食尸鬼用他们暗红的眸子瞪着皮克曼，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一位入侵的不速之客。 “怎么了？是我啊。” 皮克曼觉得有哪点不对，就连地下隧道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比平时更加冷寂了些。 祭司用幻梦境的潘斯语低声吟唱着什么。 【皮克曼聆听检定96/95失败】 【皮克曼心理学检定44/85成功】 皮克曼没有听清他在吟唱什么咒语——但他感受到了祭司和同族身上的敌意。 “难道说……” 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皮克曼抬起手臂准备施展一个法术，但已经迟了…… 召唤仪式在皮克曼到来之前，就已经进展到了最后阶段。通过进食已死同族的尸骸，敦威治乡村地底早已充满了食尸鬼们静寂的魔力，而当皮克曼到来之时，大祭司也完成了“莫尔迪基安请神术”的最后一环。 “还得感谢那位未来的旅者啊。”大祭司心底不由得浮现出陈强的影子。 …… 陈强让白绍保从未来来到20世纪，并不仅仅携带了钞票之类的对穿越有用的物资。 通过徐叔这位食尸鬼员工做中间人，陈强从未来的藏骸所之神那里，取得了刻满潘斯文字的的骸骨“手谕”。 离开族群，剥夺无辜人类的性命，通过族群的秘书窃取古老者一族的知识为己用。 20世纪的食骸一族还没有开始追缉皮克曼，但那来自未来的讯息，足够引起他们重视了…… 虽然陈强用“超加速”送信有点丢人——但在掩人耳目方面，这一招倒是无出其右。 没错…… 食骸一族不会因皮克曼在“未来”背叛了族规而惩罚“现在”的他，但同样不会因为“已经犯罪的他”流窜到了过去，就让他在过去逃脱惩罚。 皮克曼不知陈强的暗中联络，却是自投罗网。 按大祭司所说，公正的藏骸所之神看在皮克曼过去也曾为族群做过贡献，在最后时刻也在挂念族群的份上，不太可能判处皮克曼死罪——毕竟，以智慧生物的标准，藏骸所之神莫尔迪基安是一名“温和”的神。 陈强对这个结果也比较满意——无论如何，在对付小沃特雷的时候，皮克曼也帮了自己的忙。 …… 皮克曼竭力抵抗，但那古老的神祇远远超乎想象之极致。 崇拜奈亚拉托提普的食尸鬼们蔑视追随莫尔迪基安的古老部族——在它们看来，莫尔迪基安和其他盘踞在幻梦境中的弱等神明一样，不过是借着“伏行之混沌”的庇佑，才勉强占据神位罢了。 只有莫尔基迪安最虔诚的追随者才相信…… 宇宙终末之时，莫尔基迪安，“尸骸”概念的化身，会吞噬次等神明们衰朽的躯壳，最终和其他巨神们一起，吞没这个早已毫无生机的世界。 它是一位属于“未来”的外神？还是一位特别强大的旧日支配者？没人知道。 这位和尸骸们为伴的寂寞神明永远在静静的守望着星球和宇宙的灭亡：它只是遵循着自然的冰冷法则，静待着末日来临。 “不。” 皮克曼挣扎着。他脚下的影子，或者说，整个隧道的黑暗都活了过来。 宛若实质的黑暗本身。 带着一种奇特的炫目之感，“莫尔迪基安”以一种完全如死亡和虚空一般的彻骨严寒充盈整个空间。它瞬息万变，转动、回旋，好似充溢着黑暗太古的能量涡流，跳跃着、伸展着，完全笼罩了理查德·皮克曼。 无法抵抗，所有的魔法此刻都是个笑话：古老神明的意志贯通了他的灵魂。 【皮克曼清晰值检定1d10/1d100】 【检定12/88成功，当前清晰80】 尽管身处于在众神中也称得上是极为可怕的黑暗中，皮克曼不可思议的看到了闪着黯淡虹彩的色彩漩涡在眼前浮现，仿佛阴沉太阳的五色光谱，一个火焰般燃烧的声音在他耳畔呢喃。 皮克曼笑了。 正如他选择了成为食尸鬼而遭到人类社会的唾弃一样，现在，他要为他的选择而付出代价。 “永远在漫无止境的荒原上徘徊吧。”长老却是已经明白了藏骸所之神对皮克曼的最终发落——于冷原之上的永恒放逐。 …… 陈强一行人冒着雨赶回敦威治。夜半的爆炸声让村民们惶恐不安，即使是胆子最大的人也紧闭门户。 而系统的提示恰在此时响起。 【任务：阻止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的降临，已完成】 【任务：完成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的委托，已完成】 ***** 和医生以及家人都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尽量少挖新坑，尽快把书引向结局了。 第300章 无形守护者 翌日，傍晚。 阿卡姆镇，商业区。 这里是镇子最繁华的区域：中心广场四周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百货商店和餐厅，镇长的办公楼和警局也在不远的地方，电车公司、燃气公司和消防局也坐落于此。 伴随着去年出租车公司的正式对外营业，这个古老的小镇也越发拥有了几分现代化的生气……大概。 十字路口，克劳福德餐厅。 这家餐厅是阿卡姆镇上最有年头，也是最高档的餐厅，老板曾经不止一次骄傲的宣称，餐厅的位置和菜单自南北战争之前就从没有变过。他甚至在店门口竖了一道显眼的青铜铭牌，纪念“战争时期，一群高级指挥官曾经在这里进行过紧急会议”。 当然，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件事…… 餐厅的包间为那些尊贵的客人供应十道菜起的大餐，当然，普通市民对此嗤之以鼻：只有钱多的吃饱了撑着没处花的土财主才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那只是因为他们没钱罢了，”一个包间里，阿加莎·皮克曼夫人优雅的把一块从隔壁冰激凌店买来的香草冰激凌放进嘴里，“如果有人请客……” 那他们就会感觉“真香”了，坐在阿加莎·皮克曼夫人对面的东方男子心道。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眉宇之间和秦逸仙有几分相似。 “……意志薄弱的人总是口是心非的，”他说，“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便会去想法设法去诋毁。” “这也是所谓‘东方的智慧’？”阿加莎·皮克曼夫人挑了挑眉毛。 这个男人有着非凡的毅力和智慧，但总是在默默的做无足轻重的小事，甚至打发他去做买冰激凌这种跑腿工作他也不介意。 “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只听他温和的说。 “也罢了，”阿加莎·皮克曼夫人让自己重新专注于食物，“趁着小洪和小顾不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加入‘银色暮光’？” “只是求自保罢了。”坐在对面的男人——秦远途淡淡的回答。 …… 对街。 陈强与秦逸仙，匆匆在冰激凌店门口路过。不远处是一家高档餐厅，马路对面，一名华国人模样店主的正在打扫他的纹身铺。 “你确信？”陈强问道，“远途叔发来的讯息，就在这附近。” “啊，没错，”秦逸仙低沉道，“我秦家的传讯密码……绝对不会有错。” 在曾经的阿卡姆事件中，小雪的父亲、秦逸仙的叔父秦远途，在这个时代失踪了，只有理智濒临破碎的小雪安然返回了21世纪。 然而，系统的任务却明明白白的告诉陈强，秦远途还活在这个时代，而且仍旧处于克苏鲁和它的爪牙的威胁之下。 现在，“阿卡姆众神”战役已经进入了最后环节。【切断夸切·乌陶斯，踏尘而过者在现世的力量通道】【解密伊德海拉，梦之女巫的进化计划】【满足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的愿望】【阻止犹格·索托斯，万物归一者的本尊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阻止姆西斯哈，廷达罗斯霸主的降临】和【完成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的委托】六大任务都已经进入完成状态。 任务列表里，只剩下那最后的任务： 【在克苏鲁，拉莱耶之主的威胁下寻找秦远途：未完成】 …… 【陈强侦查检定5/72大成功】 陈强环顾四周。 大街上人来人往。百货商店门口，收音机在用很大的音量播放沃伦·哈定大统领在旅行里中风过世，而他原先的副手，新大统领卡尔文·柯立芝已经在首府宣誓就职的消息，吸引了诸多关心时事的市民驻足聆听。 柯立芝曾经担任过本地的州长，在老百姓那儿颇有名望。不少人交头接耳，觉得他们敬爱的柯立芝先生无论如何都要比某位成天就沉迷于扑克和泡妞的废柴沃伦·哈定大统领更加值得信任。 “放心吧，”陈强东张西望了一番，确认了两人的安全，“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秦逸仙点了点头。他和陈强走进纹身铺后面的巷道。 “我在敦威治放哨的时候，”秦逸仙缓缓的说，“我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我最初以为那是你说的小沃特雷，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他顿了顿：“我跟踪着那人走过了半个村庄……结果在那房子的废墟旁，看到了我用秦家古法留下的隐秘留言。” “你确认那是远途叔吗？”陈强面带疑虑，“如果真的是远途叔看到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来和你相认？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留下信息，然后再选在隐秘的地方相见？” “对于外人来说，那就只是随手的涂鸦，”秦逸仙皱紧眉头，“但那特殊的签名应该不会错。远途叔约咱们这个时候，在这儿见面。” 阿卡姆的大街还算平整干净，但层层叠叠的巷道无一不散发着灰败的气息。” 陈强带着自己的腰带，随时准备进入变身状态。秦逸仙紧紧握住自己的枪。夕阳西下，小巷里那种晦暗阴森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就是这里。”秦逸仙悄声道。 秦远途在敦威治的留言里提到的的时间和地点已经到了。但是，巷道里却哪儿还有第三个人影？ 【秦逸仙侦查检定46/76成功】 “等一等。”秦逸仙却突然发现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根白色的蜡烛，燃烧了一半，孤零零的立在墙角的阴影里，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被随便丢弃在这里的杂物。 秦逸仙缓步走了过去。 “是‘烛光留影术’，”他低声道，“是我秦家的先人改进‘烛光通讯术’而创出的一种保留影像和声音的法术。不过，在现代，有了录音机和录像机，这种会对精神造成极大负载的魔法也没人用了。” 【陈强克苏鲁神话检定87/55失败】 “会是陷阱吗？不……” 秦逸仙隔着手套把蜡烛装了起来。 “我们回去之后慢慢研究。” …… “说起来，”包间里，阿加莎·皮克曼夫人笑吟吟的望着眼前的秦远途，“你刚刚出去买冰激凌的时候，花费的时间格外长呢。是去办了什么事吗？” 【秦远途演技检定36/99成功】 “不，我只是在听和哈定大统领有关的新闻罢了。”秦远途云淡风轻的说。 </br> </br> 第301章 群星归位之时 郊外的基地里。 有了海伦娜的伊斯人知识支援，古诗音和米高尔的传送门建设非常顺利。古诗音估计，再过几天，连接两个世纪的传送门就将完成。 然而，陈强和秦逸仙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凌雪心理学检定10/49成功】 陈强和哥哥都在隐瞒着什么，秦凌雪疑惑的想。 然而，她尽量不让自己在陈强面前表现出内心深处的担忧。 【秦凌雪演技检定95/91失败】 “……” 陈强无奈的摇了摇头。起初，他和秦逸仙都不想让小雪承受太大的压力，但是，小雪的确有权知道父亲遗留下来的消息。 特别是，和未来联络过之后，秦逸仙确定了凭法术手段隐藏在蜡烛中的影像只能播放一次的事实。 “跟我来吧。”陈强叹了口气。 …… 一处静室里。 作为魔法顾问的海伦娜认真检查了那根疑似是秦远途留下来的蜡烛。 【海伦娜克苏鲁神话检定19/40成功】 “没问题，”海伦娜说道，“我没有见过完全一样的法术，但仅仅是‘点燃蜡烛’这一步，应该不至于有无法应付的陷阱。” “我明白了。”陈强点头。 “爸。”秦凌雪低声自言自语。 分别数年，父亲的音容笑貌仍旧会在她的睡梦中浮现。 父亲他……还活着吗？ 既然他还安然无恙，又为什么要用这种隐秘的方法传递信息？ “那么，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海伦娜暂时留在房间外警戒，以防万一。 陈强看了秦逸仙、秦凌雪兄妹一眼。 两人朝陈强点了点头。陈强深吸一口气，点燃了那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 陈强三人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虚空中。 脚下是一片黑暗，头顶则是繁星点点。 一位身着风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远处。他相貌威严，目光炯炯有神，但鬓角隐然已经有了白发。 “爸！”秦凌雪不由得呼出声来。 “秦远途先生。”“远途叔。”尽管知道对面只是影像，陈强和秦逸仙还是微微躬身。 秦远途的影响露出温和的表情。他的相貌儒雅，眼眸中却蕴含着刀锋一般的气势。 “逸仙，我知道你在看，”他说，“我不知道还有谁在……” 他顿了顿。 秦远途不知道，秦逸仙一行人究竟是和他一样，迷失在了这个时代呢，还是有回归未来的手段？在秦远途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告诉小雪，我很好，”秦远途缓缓的说，“我一直在找和身在未来的你们建立通讯的机会。” 他露出复杂的表情。 “逸仙，只要有可能……尽快离开这个时代。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已经走向了偏差。一场危机即将到来，这在我们所知的历史中是从未发生过的。”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知面前的秦远途不过是影像记录，秦凌雪还是忍不住开口。 而秦远途稍稍停顿了几秒钟，继续他的讲述。 “你也许曾经在组织或家族的记录看到过这个名词……‘群星归位之时’。” “……” 秦远途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在群星的位置来到特定的时刻，深海之中隐藏的拉莱耶之城将会重新崛起，而曾经统治过这颗星球的拉莱耶之主会重新复活，再次占据海域和大地。” “克苏鲁。”陈强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传说是真的，”秦远途说道，“我不知道小雪有没有告诉你，但我和小雪曾在海上目击过那位拉莱耶之主的分身，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们所面对的东西，远远要比书中记载的更加可怕，超乎我们思维所能理解的极限。” 小雪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秦逸仙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必须战斗，”秦远途说道，“我所看到的的不过是那位拉莱耶主宰一个力量不足的化身或投影，如果是它的本尊现世，我们就没有那么好运能逃走了。数亿年来，那位拉莱耶的主宰……被叫做‘伟大的克苏鲁’的神祇，被另一位……” 秦远途露出思考的表情：“……克苏鲁被称为‘无上卓越者克塔尼德’的神祇封印在海底深处。直到星星运行到正确的位置之前，无法挣脱那海底的牢笼。” 克塔尼德……陈强默想，那是一位旧神的名字，据传是克苏鲁的“兄弟”。它有着和克苏鲁近似的形态，却浑身珠光宝气，有着明亮的金色双瞳。目击克塔尼德的下场比目击克苏鲁也好不到哪去。 旧神会反抗外神的意志并和许多旧日支配者为敌，它们的徽记也能抵御神话生物，因此有人认为它们乃是正义的，“站在人类这边的”。 据说拉莱耶是因为“地壳运动”而沉没，但若是没有其他神明参与其中，寻常的自然环境变化又如何奈何得了伟大的克苏鲁？ “在原本的历史上，”秦远途说道，“一九二五年，群星的位置一度到达了合适的地方，而克苏鲁也趁机脱离它的封印。但意外发生了，一艘偏离了航线的船只闯进了那片海域，扰乱了追随者们的仪式，导致克苏鲁最终没能以完整的形态复活……” 一片寂静。 陈强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小雪独自返回未来，你却孤身留在这个时代的原因吗，远途叔？他默默的想。 秦远途顿了顿：“……你们至今仍旧可以在秦家和‘绿色三角洲’的文件里找到那份关于‘克苏鲁的呼唤’事件的记录。复苏的克苏鲁力量并不完整，最终被一名叫古斯塔夫·约翰森的水手驾驶着汽船击败，拉莱耶之主的意识也返回海底沉睡。” “约翰森驾驶着他的船，把那个孱弱的化身推开了。”陈强轻声道。 就像他在“大洋里的圣诞嘉年华”里操纵“羽田号”所做的那样。 “被约翰森船长阻止之后，下一次‘群星归位之时’还要等待很久很久，”秦远途说，“历史应该是如此。但……这个时代走入了岔道。” 秦远途的声音都低沉了下去：“这个时代的克苏鲁追随者掌握了类似于‘时空观测’的手段。他们获取了未来的记录，知道约翰森一行人干扰了克苏鲁复活的仪式。因此，他们制造了一起事故，提前杀死了古斯塔夫·约翰森和他的同伴，确保历史记录里的事不会上演。” 秦逸仙瞪大眼。秦凌雪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连陈强都有些动容。在约翰森驾驶着汽船撞击克苏鲁之前，他和他的同伴确实“打搅”了克苏鲁复苏的仪式。 的确克苏鲁追随者中有很多的强大的巫师。如果一九二五年约翰森目击克苏鲁的事件意外干扰了克苏鲁的复苏，那么的确有可能，提前得到消息的克苏鲁追随者们采取行动，避免这“不幸的事故”…… “现在，”秦远途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倦，“通过‘巧合’避免克苏鲁复苏的机会已经失去。能阻止这一事件的人只有我。通过伪装，我赢得了几名敌人干部的信任，得以成功潜伏在名为‘银色暮光’的组织里。在克苏鲁最强大的追随者之中，我等待着翻盘的机会……” 第302章 陈强的最终任务 秦远途的目光渺远：“我计划着像约翰森水手那样干扰仪式，或是想法得到克塔尼德的帮助。手机端https://如果我失败了，克苏鲁就会复活，而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社会也将覆灭。” 持久的沉默。 蜡烛行将燃尽，模糊的烛光最后闪烁了几下。 “离开这个时代吧，”秦远途说道，“这个平行世界是即将倾覆的船。离开这里。” “爸！” 小雪向秦远途伸出手去。 然而，秦远途的影像却像肥皂泡那样破裂了。 一切消失。 …… 陈强等人从影像空间中脱离。陈强额角微微见汗。 从某个角度上说，他的确是按系统任务所说，找到了秦远途的踪迹。 但是…… “我们必须找到爸爸，”秦凌雪脱口而出，“把他接回我们那个安全的世界。” 但这意味着我们放弃这边的世界，秦凌雪有些痛苦的想。 “远途叔……”秦逸仙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秦凌雪刚刚的提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秦远途会答应吗？他已经在这个平行世界生活了数年。 以秦远途的性格和责任心……哪怕是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会选择和那些意欲破坏人类社会的疯子斗争到底。 “……” 陈强沉默不语。 他理解小雪的想法。他当然可以想法强行带走秦远途，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没的选吗？” 留在这里，调查“银色暮光”并彻底终结他们的阴谋是眼下“理智堡垒”最好的，也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唉。” 尽管拥有“超加速”和“别天神”这种在神话生物钟亦数可怖的力量，陈强还是感到些许无力。 即使这一次可以帮助这个世界摆脱危机，总有一天，“群星归位之时”会再次来到；克苏鲁，哈斯塔或其他恐怖的神明终会复苏，给予人类文明无差别的毁灭。 “唉。” 从某个角度上说，人类文明能苟延残喘到现在，所依靠并不是实打实的力量，而是像“勇敢的约翰森船长偶然间干扰了仪式并撞碎了克苏鲁”这种运气。 “事情总是这样。”陈强叹息。 凡俗生物的生命总是有限度的；而众神无论何等荒诞和遭遇困境，它们永恒的存在在时间尽头无限延伸。 “有限”难以对抗“无穷”。 只有一条命，被杀就会死的人类vs一直复活，能无限续关的旧日支配者…… 这游戏根本没法玩嘛…… 无论“理智堡垒”再怎么强大，终有一天，陈强将无法继续庇护人们的理智。 【任务：在克苏鲁，拉莱耶之主的威胁下寻找秦远途，已完成】 【战役“阿卡姆众神”已完成】 【第一次完成战役模组】 【现在，您可以选择正常领取奖励，或者，您还有另一个选择，接受“特殊试炼任务”。】 【接受特殊试炼任务将无法立即领取奖励，但完成之后的奖励会相应提升。】 【重新粉碎面纱的机会，仅有一次】 【是否接受？yes/no】 陈强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完成“战役”，但他得到的奖励也和他想象中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区区‘力量’。” 第一次激活系统的时候，它也是这样装模作样的给出yes/no。 “明明‘系统’已经知道答案了，”陈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却还是多此一举的发问。” “我选择yes。” 【完成任务大厅所有的任务，剩余：1】 【分别前往20世纪、21世纪、30世纪的南纬27度，西经109度巡游，剩余：3】 【在20世纪的南纬27度，西经109度，接受外神的试炼】 【完成所有任务，以激活最终奖励】 陈强笑了。 他不知道南纬27度，西经109度有什么，但印象中这里并非拉莱耶的经纬度…… “距离传送门完成还有多久？”离开房间的陈强问道。 …… 一段时间后。 30世纪。 南纬27度，西经109度―― 无尽波涛中，有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岛。 “永恒战争”爆发已经数个月。米戈们自冥王星圈的进攻一次又一次让人类部队收缩防线，逐步的消耗着人类的有生力量。 而在地球本土，面对使用“生物机甲”的深潜者军团，整个太平洋都变成了地狱般的前线。在无数人类将士的拼死抵御下，深潜者们的部队被死死的压缩在拉莱耶周边。 人类的前线指挥部就位于这里。 在“理智堡垒”和友好的神话种族帮助下，人类成功将岛上的古代遗迹和“幻梦境”同化，制造了天然的超自然屏障来抵御敌人的袭击。 岛屿东北，一座美轮美奂的蜂蜜色玛瑙城堡矗立在小岛的山丘上。这是幻梦境的住民们为那位“理智堡垒”的领袖模仿梦境众神的城堡建造的，虽然不及真正的神明所居那样坚固，却也是普通生物难以破坏的。 女将奥茜娅辛多尔走出城堡。近些日子，为了激励士气，神龙不见首尾的“理智堡垒”总boss陈强一直在城堡里，鼓舞浴血奋战的人类士兵们。 “嗯？”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陈强和她擦肩而过。 “看错了、看错了。”奥茜娅辛多尔感到不可思议。 以这座城堡的安保，可疑人士根本不可能混进来…… …… 未来的陈强――老陈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中世纪古堡卧室般的装潢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古朴的刀剑，一只褐色的狐狸趴在窗台上，以难以置信的灵巧用爪子玩弄着一枚盛着汞柱的水晶试管。 “原以为是什么危险之地，谁知却是21世纪的旅游胜地……”陈强念叨，“复活节岛。” 他暂时还不晓得系统让他拜访“复活节岛”有何用意。 上千尊奇特半身人面石像矗立在这座岛屿上，出神的凝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似乎若有所思。 “你终于又肯来了。” 老陈满意的看着面前的陈强。 “援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最初的一批‘过去来客’很快就到，”陈强说道，这也是系统任务的一部分，“正如之前所讲，我会竭力支援这个世界。但这一次，我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你。” 老陈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赫里安。”他对着窗台的狐狸说道。 狐狸发出几声不满的鸣叫，但还是乖乖的离去了，手里还抓着那根奇妙的银色试管。 我的克苏鲁游戏 我的克苏鲁游戏 第303章 宇宙与理智的礁石 温和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房间。这里距离战场核心也已经不远，但和幻梦境融合的天幕却依旧平静。 老陈笑了笑。 “尽管你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赫里安可是一位旧神的使者，”他说，“旧神也有各种各样的，并不是所有旧神都会选择‘徽记’，也就是‘旧印’作为蕴含力量的手段。你瞧……你可能还有点恶心，但我已经习惯了。” 知道陈强即将到来的老陈，利用几位旧神的力量帮自己搭建了结界，让不同时代的两人能够顺利见面。过去的陈强只有道罗斯之力提供的知识，比起活了一千年的老陈在知识上还是逊色一些。 “我倒是不管那些旧神是用试管还是动物的皮毛做‘旧印’。”陈强平和的说。 老陈的笑容僵了僵。 “看来你已经完成阿卡姆战役了。”老陈深沉的说。 陈强点了点头。 “远途叔希望呼唤旧神克塔尼德的力量，重新加固对克苏鲁的封印。不过，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老陈和旧神的关系是和平共处的，但旧神显然没有插手支援人类的“永恒战争”。 旧神的“旧印”的确会让大部分神话生物感到不快，甚至对较弱的神话生物造成明显的影响。 在传说中可以帮助人类文明反抗旧日支配者的旧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人们总是歌颂旧神和旧日支配者战争的传说，”老陈悠悠的说，“但对人类来说，这毫无意义。由于旧日支配者大部分很明显是‘邪恶势力’，人们自然而然把‘旧神’就被归为正义一方。但事实上，有的旧神不过是某个外神或者旧日支配者不为人知的化身，而剩下的那些，也并不关心人类的命运。旧神视人类如草芥，就像外神和旧日支配者那样。” 陈强默然。 “当克苏鲁的兄长，被我们视为‘旧神’的克塔尼德把克苏鲁封印在地球上，造成地球生物大灭绝的时候，”老陈说道，“它不曾为地球的生物着想过。它们不会关心我们，只会庇护自己的族群，或是利用凡间种族去满足它们不可思议的‘好奇心’……” 老陈出神的看着窗外：“我一直尽量和‘友好’的旧神保持着同盟，但事实上，旧神所作所为都是仅仅为了它们自身的目的而已，就像人类之间脆弱的同盟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陈强点头。 能帮助人类的，终究只是人类自己。 “看样子你刚从阿卡姆回来，”老陈问道，“你接到那个战役奖励的试炼任务了？” “没错。”陈强轻声道。古诗音等人一完成传送门，他就在第一时间赶回了20世纪，并利用系统的服务器功能把意识投射了老陈所在的一千年后，当然只有玩家的身份。 战役的奖励让他必须有事情向老陈确定。 老陈在屋子里踱步。 “那么，你想问什么？”他说，“是完成试炼之后所获得的奖励吗？” 老陈当年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的选择，但也许，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这位来自平行世界的陈强不用重蹈覆辙…… 陈强摇了摇头。 他靠在窗台上，打量着老陈的表情。 “不，”陈强平静的说，“‘系统’的那个奖励，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老陈挑了挑眉毛。 “那你，”他说，“想问我当年用这个奖励做了什么？” “这个我也猜到了。”陈强说。 无论“理智堡垒”再怎么强，能“自然而然”“一帆风顺”的强到在人类文明的发展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不借助系统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老陈撇撇嘴。 “既然如此，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老陈埋怨的说，“还不快帮我整援军……” “我真正想问的，是你当年试炼的内容，”陈强平静的说道，“你没有提醒和试炼有关的话题——系统给你的试炼十分简单。” 老陈眨了眨眼。 “我猜测我们的平行世界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系统’之力对我们的测试也是一样，”陈强说道，“我想确认……我们两个平行世界的分歧，究竟有多大了。” 老陈直视着陈强，沉默了一会。 “行，”他说道，“一旦结界的力量耗尽，我们就不能这样直接交流了，所以我们抓紧时间。我会告诉你我的试炼。” “系统让我前往20世纪初的复活节岛，”老陈说道，“‘伏行之混沌’正等待在那里。它给我展示了一些东西……” “……群星归位之后，众多旧日支配者在地球上昂首阔步的行走，而人类只是被饲养的牲畜和被猎杀的猎物，这般的惨状。”老陈花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显然亲眼目睹这番场景给了他的理智很大影响。 从那时起那就决心帮助人类获得极强的武力，用来抗衡那些毁灭人类的敌人，哪怕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也无怨无悔。 “就仅仅如此吗？”陈强冷漠的问。 “这还不够吗？”老陈露出困惑的神情，“难道你的测试不一样？” “我的测试要多出一些东西，”陈强言简意赅的说，“现在等着吧，你要的人24小时内就会来到。” 说完，陈强就从那里消失了。 …… 21世纪的复活节岛，安加洛阿豪华酒店。 陈强取下自己的虚拟头盔。 在30世纪，这座历史悠久的岛屿被老陈打造成了如梦如幻的基地。 而在21世纪，这里是以神秘的“摩艾石像”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 “怎么样？”陪着他一起来这里的秦凌雪关心的问道。 “没事，”陈强说道，眺望着远方的沙滩，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正在水边围观一尊石像，“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复活节岛……小岛距离最近的有人类居住的小岛也有2000公里之远。 它就像是一块孤独的礁石，孑然一身，在南太平洋的万丈波涛中和无尽大海为伴，就像星海之中的地球，在茫茫宇宙中无比渺小。 对复活节岛来说，它在无边海域里唯一的“伴侣”，就只有那座扭曲的海底之城——拉莱耶。 第304章 献给文明的最后致意 岛上曾经的文明远远称不上十分发达，但也人口兴旺；可当西方的殖民者找到这座孤零零的荒凉岛屿时，岛上的部落稀少、落后而荒蛮，饱受饥荒的困扰。 唯有高耸的石像群，还在诉说着复活节岛昔日的荣光。 外来者无法想象，这些土著何以能建造如此宏伟的石像群。 ……难道他们的先祖得到了外星人的帮助？ 也有学者认为，随着人口膨胀，岛民们将岛上的资源开采殆尽，终于自食恶果。资源枯竭之后，他们甚至连建造逃出岛屿建船所需的木材都没有了，只能被困死在岛上。 而对各大组织的调查员们来说，他们的文献里还有着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作为距离拉莱耶城最近的人类聚居地之一，来自深海中的恐怖之神——伟大的克苏鲁腐化了岛上的居民。岛民们建设石像以朝拜克苏鲁，耗尽了最后的理智，陷入疯狂的自相残杀。 枝繁叶茂的岛屿就这样变得满目疮痍。 当最后的大树倒下之后，再也无能为力的岛民们只能守着荒芜的土地，望洋兴叹。 文明兴起，文明衰败，只剩下无数孤单的石像无助的瞭望着远方，眺望着那永恒的海中之城，拉莱耶。 对于伟大的克苏鲁来言，文明的兴起和衰落不过一瞬间。 如今的复活节岛变成了游客们度假的乐园。岛上兴建起机场和酒店，全世界各地的观光客络绎不绝。 人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小岛的过往，惊叹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以及岛民们的短视和愚蠢。 “也许，那位‘面纱粉碎者’是想告诉我，”陈强默默的想，“这个星球……不，整个星系在永恒的旧日神明们看来，就只是大一号的复活节岛？而人类文明，终究要望着不朽的旧日支配者，淹没在‘宇宙’的汪洋大海里？” 陈强和秦凌雪走过酒店的过道。这时候陈强特别庆幸，自己保留了食骸一族借给自己的变颜面具，否则举世闻名的陈总到来，难免会引起骚动。 “听。” 远远的，酒店大堂里传来悠扬的乐音。一支弦乐四重奏组合正在演奏。陈强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却也感受到曲子的悠长和深邃；认真听过负责照顾贝多芬老爷子的托德医生“讲课”的秦凌雪表现要稍好一些，能辨认出这是贝多芬一生最后的作品，《f大调弦乐四重奏》（op135）。 音乐并非极端优美，却有着不可思议的深邃和崇高，仿佛一个难以用语言呈示的世界在作曲家心中流淌出来。然而，这首曲子创作的时间乃是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之后，因病过世之前，在贝多芬本人都穿越到了当代的这个平行宇宙，就连他本人都通过乐谱才读到自己的“天鹅之歌”。 乐评家称这首曲子为一个谜。“在最自由的同时，又最受音乐逻辑的约束”，也许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就是如此吧。 但并非所有人都有心思欣赏这隽永而深刻的音乐。一个年轻的男声在潺潺流淌的音乐里大声吵嚷着什么。 【陈强聆听检定36/73成功】 【秦凌雪聆听检定93/29失败】 “他在嚷什么？”秦凌雪皱起眉头。 “哦，他在炫耀什么东西，”陈强要听得清楚一些，那人的语气中颇多夸耀之意，“好像他赢得了一场什么拍卖会。我们走近看看。” 陈强和秦凌雪站在大堂。许多年轻人围在角落里，脸上带着崇拜的神色，而被众人围观的中心是一个富二代模样的家伙，手里拿着一顶“理智堡垒”出品的虚拟头盔。 “我禁止了账号私下交易，”陈强轻声道，“但看来，这种事总是屡禁不止，我也懒得管。” 反正“游戏”很快就会大规模测试，黄牛们的努力注定要打水漂。 那名砸了重金获取了游戏头盔的富二代不住的吹嘘着，迎接围观群众羡慕的眼神，也有人嘟囔“你以为陈总说游戏是科幻背景就相信了？不，理智堡垒的游戏只有两种，恐怖游戏，和看着不像恐怖游戏的恐怖游戏”。 众人浑然不知理智堡垒的总boss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发放第一批虚拟头盔的工作仍旧在推进。 【为“永恒战争”游戏累计招募300名玩家，已完成】 【试炼：完成任务大厅所有的任务，已完成】 【分别前往20世纪、21世纪、30世纪（可意识前往）的南纬27度，西经109度（南太平洋海域）巡游，剩余：1（20世纪）】 “该走了。”陈强说道。 …… 一九二三。 和交通发达的后世相比，在这个年代，贸然靠近复活节岛是极为危险的。岛上没有码头或港口，冒进的船只很容易在受到海流的影响，在附近的火山岩或珊瑚礁上搁浅。 智利官方在岛上设了总督，有上百名士兵以及来自各地的侨民，而不到一千名土著挤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除了极度无聊的人和探险家，根本没人会光临这种地球的犄角旮旯。 从科技和梦境魔法并存，如梦如幻的30世纪，到旅游发达的21世纪，最后回到20世纪初，陈强能清晰的感到身边的“文明”在急速倒退。 唯有岸边朝着拉莱耶方向的石像群，千年不变的眺望着同样的方向，仿佛变幻无常的历史中的锚头。 “你还是来了。” 丝蒂法娜·爱戴尔奎特穿着第一次和陈强见面时的红衣，黑色秀发随风起舞。 “有一点麻烦，”强烈的海风让陈强说话都有一点吃力，“岛上的总督沃·兹吉烁德先生是个死脑筋。要不是我有莉莉的关系搬出了柯立芝大统领这座大山，还真没有这么容易搞定。” 柯立芝大统领把外甥女莉莉视为己出，对她任性的要求是头疼又没奈何。 “历史早已改变，”丝蒂法娜温和眺望着远方的海面，“在你的平行世界，莉莉的母亲阿比盖尔·柯立芝并没有嫁给古斯塔夫·约翰森。约翰森得到了一个尊贵的女人作为妻子，却遭到‘银色暮光’的暗算而丧命。你瞧，这就是人的命运。” 对外神来言，人类的名义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小小水花。 “所以我来此，迎接自己的命运。”陈强说道。 【试炼：分别前往20世纪、21世纪、30世纪（可意识前往）的南纬27度，西经109度（南太平洋海域）巡游，已完成】 奈亚拉托提普露出残酷的笑容。 “你自以为能打赢这场仗，”她说，“那就来吧。” “需要我做什么？”陈强问道。 “拿出你的虚拟头盔。”奈亚拉托提普轻声道。 ， 大结局上 在宇宙终末之时，遥望战栗宫廷 “你能干涉我虚拟试炼的内容吗？”戴上头盔的时候，陈强问道。 “如果你允许，那么就可以做到，”奈亚拉托提普耐心的说，“我是所有外神的心智和灵魂。凡俗和神明之间的交流也好，神明和神明之间的交流也罢，归根结底，在一切的‘信息交换’背后，所隐藏的都是我，千面的混沌。” 陈强微微点头。 “你是‘意识’‘灵魂’与‘交流’的神，奈亚拉托提普。” “我不喜欢提前看谜底，但不介意向凡人提前揭晓谜底，“奈亚拉托提普语气温和，”我曾经赠予平行世界的你，观看这个星球末日的机会……” 她玩味的顿了顿：“群星归位之后，旧日存在们集体在地球上醒来，人类的文明便宣告毁灭。克苏鲁统治了大部分地球，蛇人的帝国得以光复，旧日支配者们在仆从种族的侍奉下建立了对人类来说怪诞而疯狂的城邦，少数凡人幸存者在这个废土一般的大地上苟延残喘，或者……或者靠着……” 人形的混沌站在沙滩上，任凭浪花在她的高跟鞋上拂过。 “——或者靠着喂食兰·提戈斯这种总是饥饿的伟大存在来换取一点可怜的庇护，只为了活下去，”“伏行之混沌”露出残忍的表情，“但很快，他们就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了。就连米戈都会后悔他们唤醒旧日支配者们来对付人类，就像古老者们最终对它们利用神明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一样。” 陈强默然。 “而你，奈亚拉托提普，”陈强说道，“会继续游荡这枯竭的大地上，以戏弄凡俗仅存的理性为乐。无论是这个时代的‘银色暮光’成功克苏鲁还是降临，还是人类在未来那场‘永恒战争’中失败——这就是结局。” 奈亚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这只是人类文明的结局，陈先生，”她说，“在各种各样的平行世界里，我曾赋予过你不同的试炼。因此这一次，我决定给你看一点更刺激的东西作为试炼，而不单单是人类文明的覆灭。” “什么？” 奈亚不再说话了。她做了个手势，示意陈强启动虚拟装置。 陈强犹豫了一秒钟。 “……好吧。” 虚拟世界中发生的一切，也只是一次性的扣减“虚拟理智值”而已。 此前，就算是在虚拟世界中理智归0，现实的理智扣减也不过是1d6/1d20。 当然，即使发生意外，陈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进入了虚拟世界。 …… 陈强发现自己站在茫茫太空之中。 脚下是碧蓝色的地球，下一秒钟，陈强错愕的发现，自己能看清那浩瀚星海的远方，将一切的变化尽收眼底。 那不是凡人的视力和感官。仅仅是接受这信息量的冲击，陈强就感到头晕目眩。 主观时间正在加速。太阳有节奏的闪烁着。呼吸之间——尽管现在的“陈强”所处的“视点”不需要呼吸——数以亿计的年头便流逝过去。 即使是巍峨的群星，其寿命也远非无尽。太阳的生命周期正在走向尽头，它在缓缓的膨胀，变成一颗红巨星。水星、金星、地球……一颗又一颗行星被变成红巨星的太阳吞没。 古老的太阳系，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陈强看到伟大的克苏鲁从地球上飞出，就像他此前见过的那般扭曲而臃肿，狭长的双翼微微扇动着，绿色的触须和巨爪在虚空中摇摆。克苏鲁的家族：貌似章鱼，爪钩伸缩自如的克希拉；被称为“火山之主”，生着锯齿和鳞片，污秽狰狞的加塔诺托亚；还有依托格萨，“深渊的憎恶”，它的头部是一大团沸腾的伪足，末端长着吸盘的带蹼利爪，诡异的摆动着；以及佐斯·奥莫格，它的身体像是一个切去顶端的宽底圆锥，楔形头藏在一丛卷曲的、仿佛蛇与蠕虫一样的长长毛发中；最后还有克苏鲁的现任“妻子”卡索格萨，它就像一个漂浮着的巨型畸形胚胎，在黄褐色的云气里挪动。 旧日支配者们正在离开地球。 陈强能“看到”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形：螃蟹一般的兰·提戈斯；外貌犹如一只巨眼的赛伊格亚；苍白的迷宫之神埃霍特；卵形身躯上生满脊刺的格拉基；灰白色的钻地魔虫之王修德·梅尔；无首的浮肿魔躯伊戈罗纳克；似人似蛇的怪诞生物，蛇之父伊格…… 在地球生命的最后阶段，或是自愿或是被封印留在地球的旧日支配者们挣脱了牢笼，在茫茫宇宙中寻找着新的栖息地。 “啊……这就是结局。” 这是地球必然的命运；人类的摇篮，对不朽的旧日支配者来说不过是暂时栖身之所；而地球从诞生到毁灭的时间对旧日支配者来说亦不过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历程，而此刻借助外神视角俯瞰宇宙的陈强也是一样。 然后时间飞逝。 也许是道罗斯和奈亚在干涉陈强的感官，他所“看到”的时间流速越来越快了，就像一段加速播放的视频。这场景是如此光怪陆离，超越一切凡俗语言所能描述的极致。 在外神眼中，时光的流逝本身是如此微不足道。 新的恒星诞生，然后又熄灭；新的星系出现，然后又消失。 宇宙就像一个巨大的细胞那般，膨胀、生长，然后…… 渐渐的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 陈强“看”到，宇宙的膨胀越来越慢了。新的星星越来越少。资源在减少，文明在衰退，然后终于，在某个遥远的时间，宇宙停下了它的脚步。 宇宙的膨胀宣告结束。但时间还在继续流淌：接下来的时光，无尽的坍缩开始了。 正如宇宙在一场大爆炸中诞生了自己，宇宙也注定在一场反向的大坍缩里迎接自己的灭亡。 对陈强——或者说，“面纱粉碎者”道罗斯，“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的视点——而言，宇宙从兴盛到灭亡，所有就犹如一场狂欢的梦境一般，盛大而短暂。 “难道说……” 无数的星体散发着黯淡的蓝光：它们正在彼此靠近，制造出的光芒波长变短了。 无尽的岁月慢慢让繁星凋零，恒星的热量渐渐消退。 宇宙在哀鸣，却无力逆转它的末日。 空间在收缩。 就像繁星在彼此靠近一样，越来越小的宇宙虚空中，旧日支配者们也在彼此靠拢。那些最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们，在宇宙之中，其本身就比星星更加“刺目”。 陈强“看到”不可名状的哈斯塔；“看到”乌云一般，双眸比星辰还璀璨的伊塔库亚；“看到”永恒燃烧，变幻着形态的克图格亚；“看到”莫尔迪基安，藏骸所之神并非是吞噬，而是吸收了那些在凡人眼中不朽，实则只是虚伪的神格，化为了巍峨的虚空；他又“看到”了克苏鲁，但这一次，陈强终于理解了克苏鲁和它的“家人们”的惊愕本质：那是某个平行宇宙中，疯狂的吞噬了宇宙中的一切物质，最终充满了全部空间的可怖绿色原生质，挣扎着透过名为“拉莱耶”的空间碎片试图向其他宇宙延伸，一道道分裂而成的不同意识，乃同一又不同的存在。 幸存的凡俗物种已经极其稀少了。无论是炎之精、拜亚基还是索斯星人，在时间的尽头，也是生命注定的最后时刻，它们疯狂的嚎叫着，歌颂着它们难以置信的伟大主人。 “i01hasturcf'ayak’vulgtmm，vugtlaglnvulgtmm!”（伟大的哈斯塔啊！我们向您献上祝福，向永恒的您祈祷！） “ph'ngluimglw'nafhcthughafomalhautn'gha-ghaanaf'lthagn！”（永远不会被遗忘的克图格亚，于终末向所有生灵许下毁灭的诺言！） “yahaikadishtuepr'luh-eehcthulhueeh，s'uhn-nghathgli'heeorr'esyha'h!”（如今我知晓了克苏鲁传授于我的新知，我以我静止的灵魂，报之以黑暗的契约！） 繁星在枯萎，凋零。 终于，“视线”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也不再有任何正常的星星！旧日支配者们疯狂的起舞着，宇宙仅剩的一切向着那混沌的中心坍缩。 伴随着“乐天使”特鲁宁布拉的笛声，陈强的意识终于踏入了混沌的宫廷。 陈强“看到”最后的星辰——那并非是“星辰”，而是大如巨星的旧日支配者或外神们。其中最耀眼的一颗通体棕红，苍白反光的物质形成一只巨眼。 外神“审判之星”格赫罗斯，在宇宙的运行过程中，这位“毁灭的先驱”负责唤起沉睡中的旧日支配者，永恒的职责迫使它无法加入其他神明们在宇宙中心战栗宫廷里的翩翩起舞。直到现在，所有的旧日支配者都已经苏醒，而伟大的格赫罗斯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回归混沌宫廷之中。 此时此刻，永恒的外神们为宇宙的终末献上了最后的曲调。陈强“看到”“廷达罗斯霸主”姆西斯哈横冲直撞；“看到”自时间诞生之前就在俯瞰着一切的外神，不紧不慢的伊波·兹特尔用它无数的眼睛审视着宇宙所剩的全部；“看到”翻腾溃烂、不时形成骇人器官的巨大云雾，纱布·尼古拉斯；“看到”犹格·索托斯的本尊，泛着深邃的原生质泡沫，犹如银河般广大的无尽虹彩光球。 万神在起舞。 陈强的视点也在它们中间。那是属于道罗斯的位置。 而最后，在众多外神和无数旧日支配者的拥簇下，陈强终于看清了那宇宙中央，那无羁的魔君。 盲目痴愚的众神之王阿撒托斯在众神的陪伴下疯狂翻滚起舞着。不定型的源核混沌的沸腾，嚎叫，宇宙的起源与终结对它来说不过一场疯狂的梦境。 那是宇宙必然的结局。 “啊……” 在宇宙完全闭合，毁灭为最后的“奇点”的瞬间，陈强终于“看清”了—— 在宇宙彻底坍缩终结的时刻，新的宇宙大爆炸也同时发生，一个崭新的平行宇宙被产生出来。 坍缩，爆炸是无尽的循环，没有活物能在这轮回中幸存。科技、魔法和理性，在时间的重启面前毫无意义。 只有—— “这就是……” 超越宇宙，横亘万古的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们并没有因上一个宇宙的毁灭而毁灭。它们变幻出新的姿态，嚎叫着冲向了新生的宇宙，隐没在初生的星云气团之中。 “……宇宙中真正的‘永恒’。” 旧日支配者们曾在。 旧日支配者们今在。 旧日支配者们永在！ 即使海枯石烂，宇宙终结，伟大的旧日神明们仍旧倨傲的立于一切存在之上，永恒不朽。 然后景象终结。 陈强回到了自己的躯体里。 …… 无论有多少虚拟理智，都无法抵抗这终焉的景象，而现实理智的损失也几乎不可抗拒。 【现实理智sc1d10/1d100】 【陈强带惩罚的理智检定4/20成功】 【1d10=4】 “我原本想万不得已就把‘理智’换成‘清晰’，”陈强轻声道，不幸中的万幸，无形力量的保护下，这损失仅是一次性的，“但看来，我的理智还不会就这样结束。” 【最终试炼已完成】 现在，陈强清晰的感到，经历了这最后的系统任务，现实世界的面纱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奖励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完成了“阿卡姆众神”，并见证了宇宙的终末和重生之后，在这一瞬间，陈强就像在“面纱中的真实”里曾经做过的一样，只要伸出手去，就能再次运用道罗斯之力粉碎平行世界之间的面纱，将世界改变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奈亚拉托提普露出惊讶的表情，在无数平行世界之中，这一次陈强所获得力量格外强大，甚至足以同时影响几个不同的世界。 “只是为世界迎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改变罢了，”陈强露出微笑，“我是守秘人呀。” 陈强打了个响指。 ， 大结局下 愿理智之光永恒 “在这场人类理智和疯狂真实的战争中，我们天然处于下风。然而，因为‘理智堡垒’，我们在这场战争拥有了一线的希望” ——莉莉·柯立芝，写于就任“绿色三角洲”首任领导者之后两年 …… 秋高气爽。 阿卡姆又迎来了一个黄金般的秋日。 “真是麻烦。” 陈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从宇宙终末的景象中归来之后，他眼前就会时不时闪过未来的景象。这些景象属于不同的平行世界：有20世纪阿卡姆事件的后续，也有30世纪永恒战争的后续。 什么莉莉在舅父的帮助下提前创立了“绿色三角洲”啦，什么未来的人类大军在来自几个平行世界的意识（玩家）帮助下，把宇宙中的战线推回了冥王星圈啦…… 陈强已经不能再打一个响指就粉碎现实了，但这次同时改变三个平行世界——“阿卡姆众神”的20世纪、陈强原先所在的21世纪和老陈的30世纪——似乎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后遗症…… “这些幻象也不一定就会成为现实。”陈强想。古诗音和海伦娜等人对他的精神现象写了一张分析报告，这种幻象很快就会过去。 在打响指之前，陈强真想利用这个改变世界的机会，直接把所有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从自己能影响的平行宇宙中驱逐出去，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陈强永远记得丝蒂法娜的表情。她显得十分遗憾。 “是遗憾我没有直接毁灭世界？” 外神和旧日支配者，这些神性存在自身和宇宙的自然律息息相关，先不说道罗斯能不能驱逐自己，让它们强行消失也许会引起平行宇宙自身的崩溃。 奈亚毫无疑问是期望自己做出过于激进的选择。可惜，在最后的时刻，陈强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冷静。 向工作中的小夜子打了声招呼，陈强走向街道。塞茜露整理任务报告，陈强也没有打搅她。 虽然不会直接干涉的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发展，但在神话方面，未来的“绿色三角洲”还是希望看到这个时代的调查员组织能提前走向活跃。 …… “银色暮光”的临时基地里。 秦远途感到吃惊。 阿加莎·皮克曼夫人从她的房间里消失了。在她原先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捧细沙似的灰尘。 “有袭击？” 秦远途感到不解。 他用“银色暮光”遗留的联系秘法和本部联络，但显然，组织在波士顿的总部同样也陷入了一片混乱。几位领袖失踪了，而洪周和另外几人因为什么“南太平洋的变化”匆匆离去了，忙成了一锅粥的“银色暮光”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关注秦远途的情况。 “究竟怎么了？”秦远途愈发困惑。 突然门开了。秦远途条件反射的去摸腰间的枪。 但下一秒钟，他的眼眶湿润了。 “小雪。” 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秦逸仙在不远的地方，微笑着。 …… 大家都不知道：处于变身状态的陈强在“超加速”的状态下把街区周遭都巡游了一遍，完全安全。 铠甲骑士懒洋洋的坐在一栋两层小楼上，看着阿卡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解除了变身。 “和我预想的一样。”陈强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通过一次性的干涉，陈强许下了“将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物质实体驱离物质宇宙”的愿望。 而“面纱粉碎者”回应了这请求——这位虚无缥缈的外神本来就不需要实体来彰显它的大能。 丝蒂法娜仅仅是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就原地变得暗淡，然后缓缓消失了——和那个著名的“欢腾的黑人”一样，奈亚拉托提普这尊身体是真正的外神化身，而非仅仅是依靠意识凭依在人类躯壳上。 也许狡诈的奈亚拉托提普还能找到办法干涉这几个宇宙。但无论如何，强大的外神们对实体暂时消失于这一个宇宙轮回中似乎不太在意。 旧日支配者们和它们的追随者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陈强此时还清楚全世界各地，所有地球黑暗角落里的上演的盛大恐慌：克苏鲁的“实体”在海底直接消失了。而距离拉莱耶不远的地方，它的两个“儿子”，伊黑深渊的依托格萨和波纳佩岛附近的佐斯·奥摩格同样如此。 侍奉依托格萨和佐斯·奥摩格的于格和深渊之民陷入了无助和焦虑——而拉莱耶的深潜者和索斯星人们也是一样。拉莱耶之主的“声音”仍旧能从空间最深处传来，甚至形成翻腾的幻影，但它的力量前所未有的虚弱，甚至难以直接干涉这个世界。 一些依赖特定旧日支配者生效的永生之法，也在它们的实体被驱逐出现世时宣告失效。这些长生的人类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具腐朽的尸骸或尘埃。 也有少数不依赖实体的神明的追随者相对淡定。 在30世纪，两军陷入了些许的混乱。双方都有一定的损失，但“维度引擎”从虚空而并非现世汲取力量所以依旧有效，战争的天平向着人类倾斜。 20世纪的银色暮光更是陷入了完全瘫痪。陈强在通过莉莉请求这个时代官方的协助，务必将其彻底摧毁。 从古斯塔夫·约翰森到秦远途，已经发生的和还未发生的，在许多世界里，为了对抗“群星归位之时”，人们付出了太大的牺牲。 “至少现在，我救了远途叔。” 也许在这场理智和疯狂的战争中，陈强无法救下每个人，但至少，他能为自己的朋友和重要之人提供一个避风港。 在宇宙毁灭都无法消灭的旧日支配者面前，也许自己在打的，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然而，他依旧决定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 …… 21世纪。 为庆祝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陈强在复活节岛安排了“理智堡垒”的员工们集体度假。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有人在抱怨这个荒凉的岛屿实在是“见面不如闻名”，但既然免费的，又能说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海滩上，秦凌雪好奇的问道。陈强对着远处的海面出神。塞茜露、古诗音和小夜子在拍照，酒店门口，穿着休闲装的秦逸仙、秦远途和白绍保正在讨论着什么。 “没什么，”陈强答道，他一时冲动把度假地点安排在了这儿，还好被“克总失踪事件”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深潜者们根本没有闲工夫打搅他们，“我在想，理智堡垒是时候建立一座……唔，新的‘理智堡垒大楼’了。” “在哪儿？” “哦，我不打算选在繁华的大城市，”瞧着自己的员工们，陈强露出笑容，“‘阿卡姆理智堡垒大厦’，你觉得怎么样？” 他握住了小雪的手。 灿烂的阳光洒在沙滩上。 也许平静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灾难发生…… 但人类仍旧会运用所剩的全部理智和清醒去支撑这份生活的平静。 而这正是坚强的智慧文明在疯狂的宇宙中，所选择的生存方式。 （全文完） ， 养病中中的后记 本书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主要的剧情力所能及的填了坑，现在很少有书会解释的“系统”的来源等，也尽量在符合克苏鲁框架的前提下进行了解答，阿卡姆的种种也尽可能给予了说明和交代。眼睛不好的原因，最后一个月的字码的很痛苦，但终于还是把它完成了。 不断波折的干眼症让我很难长时间码字，医生也嘱托我多休息，不得不减少了一些支线副本，选择尽快收尾。 最近一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视力正在显著下降。正如之前所说，身体不舒服的还能勉强加把劲然后事后修养，而视力的永久性损失是难以弥补了，不得不暂时搁笔。在此，向希望看到更长作品的读者们致歉。 特别感谢书友千酬雪和一清一直以来的鼓励和支持，推书君的longlysdg和其他几位朋友为我的干眼症提出了宝贵的治疗建议，在此一并致谢。同样感谢所有在书单和其他地方推荐了本书的朋友们以及每一位订阅投票支持本书的书友，当然还有对本书一直非常照顾的编辑针巨。 接下来会休息一段时间，等到身体和精神都好转一些之后，重新尝试在群里开团或者开新书。到时候会在群里说明。 愿我们能在不远的将来再会。 深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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