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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无数传承》


第1章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脑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顾准猛地从床上弹起,然后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而且,这看起来古香古色的房间很大,足以跑步。

“大夏王朝……镇北侯独子顾准?……”

零零碎碎的记忆出现,顾准先是诧异出声。

而后,在确认过自己帅气的容颜丝毫没变,甚至鸡儿的尺寸也没变,依然都是从前般优秀!顾准当场就笑出了声。

仅仅就这几秒钟,顾准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前世是个孤儿的他活了十五年,一直幻想着当富二代,可没机会!

现在居然直接成了侯二代?

所以莫再说什么富贵舔中求了,富贵穿中求才是!

这时,顾准察觉到右上方有什么在晃,缓缓抬起头,发现视角右上方有一个像是背包一样的东西在不断地跳跃。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脑中莫名的声音再度响起,提醒他进行领取。

手脑并用地,顾准将手放在了那背包模样的东西上。

“恭喜您获得附‘刀神教外门执事白染的修为’之传承《正藏六典》!”

随着脑中的声音落下,顾准摸到的那跳动背包打开,一部泛着光华的书籍落在了手中。

“这是什么?”顾准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超越他的理解范围,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第三方的解释。

轻轻翻动这《正藏六典》,书籍上面附着的光华忽然流动起来,顾准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蓦然降临在身上。

接着,顾准蓦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这本名叫《正藏六典》的功法,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飘忽不定的画面。

那画面,是刀神教外门执事白染从入门到寿终,努力修行一个甲子的时光!

修行伊始,第一个境界,名为养气境,熟练入门功法,强身健体,锤炼意志,端正仪姿,如此,才能自有始终。

此境总共有九个阶段,随着画面掠过,顾准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轻易到达第九阶巅峰!

破境后,开始了第二个境界:聚神境,所谓气满则溢,静以聚神,道种渐长,经脉再生,就可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化灵气为己力。

此境也是有九个阶段,而顾准依旧毫无瓶颈,一路飙升。

第三个境界:神通境。力足则神通自成,不但身体强度超越凡俗,且能以意念控物。

这境界依然是九个阶段,可当顾准的修为到了神通境第六阶小圆满时,那一道光华散去,神秘的力量也是跟着消失。

说起来长,可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

感受着自己突然就有了的不凡境界,顾准讶然:“我只是看了这《正藏六典》一眼,就获得了那什么白染一个甲子的苦修之力?”

为了验证真假,顾准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桌案上的茶杯。

神通境,能以意念隔空控物?

随着顾准心念微动。

只见桌案上的茶杯无声地飘浮起来,接着茶壶浮起,在茶杯里倒上一杯茶水。

整个过程轻轻松松,所达到的效果却是前世话本里修炼有成的仙师才有的手段!

顾准不由喜形于色,做这一系列动作,他根本没有费什么劲儿!

方才只是看了那功法一眼,就获得了别人一辈子的修为!

顾准当然明白,能瞬间得到这一切,应该是那《正藏六典》上面附带的神秘光华的作用。

现在,自己的起点居然是这么高?不但是镇北侯独子,还轻松进入了别人努力一辈子才能达到的神通境?

作为曾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无论到了哪里,不该是从废材底层开始奋斗,在别人的不屑和白眼中铸就辉煌人生吗?

现在这种局面,要我顾某人怎么去从底层奋斗,强势崛起呢?

故作沉重的一口气还没完整地叹出,顾准一个没忍住就已经先笑出了声。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我顾某人这回直接就生在了罗马,这……

真特么太爽了!

平复了下爽翻的心情,顾准重回现实。

目光再看向这光华散去后变得平平无奇就只是一部普通功法的《正藏六典》,顾准开始了思索。

“刚才的光华是我的金手指么?”

“可是,这个金手指难道是一次性的?”

“这怕是有些不给力吧?”

眉头刚刚不知足地皱起,顾准就注意到了右上方视野里还存在有一个小小的、处于静止的灰色背包。

此时,天空中有点点月华落下,而后没入这灰色的小背包当中。

这灰色的小背包霎时间被点亮了一些。

难道还能领取?

再一次,手脑并用,顾准将手放在了那背包上。

“恭喜您获得附‘悬镜宗左护法常威的苦练(部分)’之传承《阿威十八式》残篇!”

这次怎么是残篇?

顾准看着手中这薄薄的书本,翻阅一下,上面缭绕的光华再度散开。

刹那间,顾准便是领悟了这《阿威十八式》中的“老汉推车”和“****”两式,并且犹如苦练了数年一般,异常熟练。

顾准没有去试验这《阿威十八式》,反而是看了眼这又一次变为灰色的背包后,又望向了窗外的一轮圆月。

思考片刻,顾准不由大胆推测:“难道说,这变得灰暗的小背包是需要吸收月华补充力量?吸取的月华越多,可以领取的传承也就越强?而这次是因为只吸收了一丁点儿月华,所以仅仅只获得了残篇?”

想到这里,顾准的心里不禁有些兴奋。

这样的话,就很强了啊!

即便顾准穿越后起点已经很高,可谁会介意自己得到更多呢?

看来没有枉费自己以前那么多次热心地去扶漂亮小姐姐过马路啊!真是……

好人有好报!

决定了让灰色的传承小背包多积蓄点力量,领个厉害的传承。没有睡意的顾准穿着纯白色的中衣亵裤就直接起床,他要出门亲眼检阅一下镇北侯为他打下的“江山”。

走到门前,开门。

两个如牛一般的壮士挺直地站在门口,看其打扮,应该是下人。

侯府规矩这么森严的嘛?

这下人晚上都得给世子站岗?

顾准顿时惊了:真是腐朽而罪恶的富人阶级,简直不拿下人当人看啊!

当顾准对俩人说了句辛苦了就想出门时,两只粗壮的手臂却左右拦了过来:“侯爷有令,世子顽劣,需禁足面壁自省七日……还请世子留步,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禁足面壁?

顾准一愣,合着不是在给我站岗,是在看守?

而后,在那零零碎碎的记忆当中,顾准记起,前身在雍州刺史的儿子哄骗之下,走进了雍州刺史女儿的独院,恰好碰到了人家出浴,把那姑娘的身子给看了个完整!

那姑娘惊怒交加,一脚踹在了前身的脸上!

前身虽然惊鸿一瞥间见识到了那腿下风光,但是也被当场踹倒,头磕在了石桌上,昏厥了过去!

后来闻讯及时赶到的雍州刺史将前身救起,并派人送了回来。

而镇北侯得知了自己儿子居然做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猥琐下流事,在愤怒之下却连前身是见都没见,就让人把前身给禁足了。

也正是在这禁足当晚,前身猝死。

再醒来,就是现在的顾准了。

回想到这里,顾准当时就不乐意了。

不吹不黑,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被踹上一脚只能说不赚,却也不算大亏。

可是,那雍州刺史的龟儿子可就是真的坑了!

虽然说没有这雍州刺史儿子的骚操作,可能我还穿越不过来,但是到了现在,前身的事就已经是我的事了!

那小子不但敢哄骗我,还是间接害得“我”猝死的罪魁祸首,那要是不找回场子,岂不是整个河西都要觉得我顾某人软弱可欺了?

第2章 行,那就不打你了

镇北侯府,湖畔小楼。

顾准认真地看着门前的两位壮汉。

两位壮汉认真地看着门内的顾准。

已经回忆前因后果的顾准寻思:这两个家伙拦着,自己该怎么出门?虽然现在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但是家暴下人,那也太捞了吧?

看来,只能利用智商的优势了。

于是,顾准斟酌用词后,问出一个问题:“我爹百年之后,镇北侯是谁?”

“世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两个壮汉大惊失色。

顾准挑眉:“世子问话,你们敢不答?”

“咳,到时候镇北侯……自然是世子!”两个壮汉神色很是不安,双手情不自禁地互相揉捏着。

顾准满意地点头:“那么这么说来,我的命令是不是就等于镇北侯的命令?”

“这……”两个壮汉一愣。

顾准挑眉:“是不是?”

“是。”两个壮汉也没读过什么书,被顾准稍稍绕了一圈,就只觉得世子好像是没错。

顾准再不拖沓,直接开口道:“好,既然这样,那你们再叫上几个好手,跟我一起出府办事。等本世子成为了镇北侯,你们就是我的心腹!”

听到这里,两个壮汉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其他的,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

可是,老爷的心腹是谁?那是侯府的大管家啊!

那岂不是说,他们以后也能成为大管家?自家的娃也能顿顿吃肉?

这等机会,哪儿能放弃?

想到这里,两个壮汉再是没了犹豫,匆匆去为顾准召集人手了。

呵呵,我顾某人毕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顾准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满是傲然。

一阵冷风吹来。

只穿中衣亵裤的顾准顿觉胯下生风,凉爽得让人鸡儿都是一缩。

“记得再叫两个丫鬟来,服侍本世子更衣!”顾准突然放声大喊,这古代的衣服长袍短褂,他可不会穿。

左右无人,丫鬟也没到。

顾准就登上了一旁的湖边阁楼,打算继续看看镇北侯给自己打下的“江山”。

刚刚登上高处,东方恰好泛出了黎明的第一抹白。

一层层金辉洒下,占地不知几千亩的镇北侯府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顾准站在高处,情不自禁地大声感叹:

“啊,这光!”

“啊,这湖!”

“啊,这房!”

一时间,顾准忍不住得意:这,都将是我的江山啊!

……

……

两匹枣红色大马拉着华贵的马车自侯府中门驶出。

马车周围十余个身材壮硕、面相凶恶的恶仆,手中持棍,前呼后拥,紧紧跟随。

顾准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没错。

这就是他想象中为所欲为的古代富二代模样。

现在仅仅带着几个恶奴,顾准当然不可能嚣张到去堵刺史家的大门。

但根据记忆,此刻雍州刺史的龟儿子,那个名叫李清蝉的龟孙儿,必然又是在老地方狎妓!

所以,顾准现在的目标,就是那家青楼!

正是冬日,雍州城里还有些许积雪。

飞驰的马车车轮碾过街巷,总有积雪飞溅。

又有一点泥水溅起,似乎就要落在旁边一个正在行走的老伯的青袍上。

可却见那老伯袍底无风自动,一抹幽光将那泥水隔离,泥水无力地落在地上。

“方才那是何处车驾?在城内竟如此嚣张?”这老者脸上露出不悦。

落后半步的青年脸上露出诚惶诚恐之色:“看马车上的家徽和恶仆的穿着,应该是镇北侯府世子的车驾?”

“镇北侯府还有别的世子?”老者惊诧。

青年垂首回答:“就只顾准一人!”

“不是说那小子被镇北侯禁足了么?难道镇北侯居然哄骗宗主?”老者眉头皱起。

青年更是惶恐:“这个……弟子不知!”

“算了,跟上去看看吧!”

这老者双手负于身后,脚尖一点,霎时间就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青年见此,急忙跑步跟上!

青楼的顾客都喜欢晚上来,大清早的,自然多是不开门的。

可不管这青楼开不开门,顾准都进得去。

在一个青楼小厮的带领下,顾准带着持棍的恶奴,一路上楼,畅通无阻。

到了顶楼一间门框都镶着金的卧房门前,顾准一脚踹开了门,大声道:“李清蝉,你这厮还在睡?是不是要你老子我拿尿把你滋醒?”

正在左拥右抱酣睡中的李清蝉猛地惊醒,看清了来人,眼中却露出一抹怒意:“顾准你搞什么?你这厮今日又吃错药了?”

“你还敢跟我大声说话?”顾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李清蝉握紧了旁边的乃子,冷笑一声:“我为何不敢跟你大声说话?”

顾准不再多话,驻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见此,李清蝉莫名心中一慌,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你想做什么?”

顾准眼神微动。

盖在床上三人身上的那被子蓦地飞起。

两个姑娘身子一凉,惊忙之下,赶紧起身捡拾衣物,遮掩自己泄出的春光。

李清蝉不明白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同样也是急忙捡拾衣物。

可每当李清蝉手指要碰到的衣物,那衣物都诡异的提前飞走。而窘迫的他,霎时间就像是一条瘦狗一般,手脚并用地在床上地下乱爬,可半天都摸不到一根布条。

“我靠,这怎么回事?”

李清蝉整个人都懵了,为毛我的衣服会飞了?接着,李清蝉就看到了一脸冷笑的顾准,就算他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和顾准有关。

这时,顾准身后的一帮恶奴和那青楼小厮见两个身段诱人的姑娘已经用衣服遮掩住了自己的胴体,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又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赤条条的李清蝉身上。

见李清蝉是满身排骨一样的干瘦,众人纷纷低声“嘿嘿嘿”地嘲笑了起来。

一旁的顾准,不免也看到了李清蝉腹下吊着的那话儿,见那区区尺寸真是像极了一条死掉的蚕宝宝,也是有些想笑。

半天连个布片都没有捡到的李清蝉听着众人无情的嘲笑声,抬起头,双手捂住了胯下,羞愤不已:“顾准你……”

“你什么你?你这生儿子没p眼的坏东西,昨日居然敢哄骗陷害老子,老子今天先就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顾准微微龇牙,俊朗的脸霎时间显得凶狠起来,“先给我打,打到本世子高兴为止!”

李清蝉闻言,只恨自己昨夜让随身奴仆也都去睡女人了,导致现在自己被抓单。

情急之下,李清蝉转身就想跳窗。

可就在这一刹那,李清蝉感觉到自己仿佛是中了定身术一般,双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拘禁!

回头看到顾准似笑非笑的神色,赤身棵体的李清蝉心态当时就有些崩了,这仅仅一日不见,顾准是学了什么妖法吗?

再见到那几个扑上来的恶奴,李清蝉顿时慌了,急忙大叫:“顾准,别!你别这样……不是我想陷害你,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听命行事?你听谁的命令?”顾准目光一凝,手掌微抬。

嗷嗷叫的恶奴们脚步微顿。

到了这种时候,李清蝉自然只觉得自己的狗命最要紧,说道:“我爹,都是我爹!我爹想把我姐姐嫁给你,所以特意让我在那个时候带你过去……”

“现在,我爹应该已经去找镇北侯,说你既然已经是坏了我姐姐的清白,那不如就娶了我姐姐……”

“……”

还有这种操作?

顾准一时间有些懵。

侯二代这么棒吗?别人都这么上赶着给嫁女儿的?

“我……我什么都说了,顾准你有什么……就去找我爹吧!不要打我!”李清蝉护着鸡儿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身为刺史之子的纨绔样子?

闻言,顾准笑了笑:“行,那就不打你了!”

李清蝉立刻一喜。

可顾准又笑道:“你们,就把咱们李世子给挂出去,让雍州城里的所有人都看看咱们李大世子那死掉的蚕宝宝是如何的娇小玲珑!”

顾准微微放松,那拘禁着李清蝉的意念便是放松。

这种随便一个念头,就能将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似乎不错?

越发的,顾准感觉到自己那个可以领取传承的小背包了不得了!

只是可惜,这李清蝉太弱了,阿威十八式没有施展的机会。

“啊……顾准,顾哥!求求你饶了我吧!”这时,李清蝉大喊大叫着,却已经被顾准的恶奴拖了出去。

第3章 我可是读书人

玉香楼的牌匾之上。

赤身棵体、满脸通红的李清蝉就被绑在这牌匾上。

本来,顾准贴心地让人留出了李清蝉的双手,让他可以捂一捂脸,却没想到这个蠢笨的家伙居然用手来捂鸡儿……

另外,李清蝉身边还挂着一张字条,上书:“雍州境内,胆敢犯我顾准者,皆如此人!”

“这个,难道是刺史大人的儿子啊?”

“天!不是说这李公子在雍州境内都是横着走吗?怎么被人挂在这儿了?”

“嘿,这显赫人家公子的尺寸,也不怎么样嘛?”

来来往往的人抬头对其指指点点,李清蝉一时间是恨不得当场自尽!

李清蝉,真是好惨一男的!

坐在马车里,看着李清蝉被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的样子,顾准满脸都是笑意。

有仇就报,神清气爽!

“这有权有势,还有力量的日子,真是快活啊!”

这种打从心底的为所欲为、浑然不惧,是前世那个十几年都活得谨小慎微的孤儿小屌丝根本想象不到的快活!

“走吧,回府!”顾准热闹也看够了,开口下令。

至于李清蝉后来会怎么样,顾准倒是不担心,只要刺史府上有任何一人听说此事,当然都会有人来救他回去。

马车动起来,向着镇北侯府而去。

爽完之后的顾准摩挲着下巴,开始了思索:没想到居然是雍州刺史那只老乌龟在陷害我顾某人?

可要是这样的话,既然李家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戏,前身怎么会猝死呢?尤其是那暴怒的女人,打起人来可是丝毫没有留手啊,连前身都给活活踢死了!

那女人到底知不知情?这,还有待查探啊!

顾准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玉香楼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老伯和青年,这两人,从头到尾一直在观察着他。

“这顾准,竟然已经是神通境六层小圆满的修行者了?”老者满脸讶然地赞叹。

青年闻言,也是蓦地变色:“什么?这怎么会?他才区区多少岁?如何能破入神通境?就算是大师兄那样的天才……”

“你是怀疑老夫的眼力?”老者余光带上了不悦。

青年急忙垂首:“弟子不敢!”

老者哼了一声,而后又是自语道:“初以为,顾准这小子,是一大早来青楼做那等腌臜事,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李景骞想把女儿嫁给顾九鸣的儿子,他倒是好算盘,可他也不看看他李家什么身份!区区一个穷酸出身,祖上皆是凡俗,也敢跟宗主抢女婿?”

“啧啧,十五岁的神通境!宗主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啊!看来,这次去镇北侯府,我的态度不能如计划中那般强硬了,该亲和一些!”

说着话,这老者已经迈步向着镇北侯府的方向走去。

……

……

与此同时,镇北侯府的迎客厅内。

镇北侯顾九鸣高坐于主座。

下首是一个面容清癯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妙龄少女,正是雍州刺史李景骞和他的女儿李清雪。

顾九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颇为尴尬地道:“李兄,老夫教子无方,那逆子做下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羞煞了老夫啊!”

“侯爷言重了,世子正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候难免会尤其冲动,遇到那种情景……嗯,控制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嘛……”李景骞却是摇了摇头,一副对此表示理解的样子。

顾九鸣摆了摆手,说道:“李兄莫要为那逆子开脱了,现在我已经将那逆子禁足,让其面壁静思己过,等到七日之后,必让他亲自到贵府负荆请罪!”

闻言,李景骞急忙拱手道:“此事倒没有这么严重,在下以为,既然事已如此,若不如便让世子娶了……”

“李兄这是哪里话?”顾九鸣忽然打断了李景骞的话,皱眉道,“逆子犯下如此大错,怎可不给他些教训?”

李景骞被打断,却忽然有些再提不起话头,毕竟结亲这种事情,哪有女方家长先提的?

李景骞不由扭头看了女儿一眼,想让女儿按照原计划开口。

李清雪却是面无表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李景骞眉头微皱,有些不悦,这女儿,真是越大越不好管教了啊!

现在这情况,最好、最体面地便是让女儿开口,可女儿这……李景骞颇为别扭地叹了口气,便先跳过了这个话题,抬头跟顾九鸣说起了最近别的几件事情。

顾九鸣一边听着,一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趁机,嘴角也是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些读书人平常看似脸皮厚的不得了,可在有些事情上,却又脸皮薄的可怕,稍微一打岔就再说不出口,当真是有趣!

……

……

马车,已经稳稳地驶过了侯府中门,在庭院中停下。

顾准四平八稳地下了马车,还在辨认自己屋子所在的方向,就忽然听到了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声音。

一个面容方正、肩膀尤其宽阔的男子自转角出现,龙行阔步,一马当先。

一个八字胡的瘦脸男子落后半步,亦步亦趋。

本来,两人脸上满是春风般的笑容,可当两人齐齐看到顾准的那一瞬间。

顾准清楚注意到,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开始渐渐消失,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侯爷,这就是您说的,令世子被您禁足面壁?那这是谁?”笑容消失后,李景骞怒容满面,“哼,你当真以为我李某人……”

顾九鸣不待李景骞说完话,就已经冲着顾准怒吼:“逆子,你是何时偷跑出去的?”

此刻,顾准并没有理会那两个糟老头子的咆哮,目光看向了在李景骞身后露出头的那个娇小少女。

少女明眸皓齿,生得极为漂亮,可惜那张严肃的脸,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让颜值略微下降了几分。

顾准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微微下移,待看到少女胸前含苞般的隆起,脑海中已经是浮现出了昨日见到的这姑娘不穿衣服的样子。

记忆真是太深刻啊!

不自觉地就能想起!

此时,李清雪见到顾准,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浓浓的意外:怎么可能?她那一脚踢得极有章法,这顾准应该最迟夜里就会暴毙,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忽然注意到李清雪的眼神,顾准眼底跟着闪过了一抹讶然:果然,这个女人有些问题!

李清雪注意到了顾准审视似的表情,心中也是莫名慌乱,顿时打算先声夺人。

只见李清雪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眼泪霎时间如雨滴般落下:“是你这无耻的登徒子,我……”

闻言,顾九鸣脸上蓦地露出窘迫,李景骞眼中不觉露出得意。

顾准却不但没有露出羞愧,反而是以更足的气势踏前一步,掷地有声地打断道:“姑娘莫要血口喷人!你是靓妹又怎样?我可是读书人!”

???

眼见顾准这莫名其妙的一声吼,对面三人皆是一脸懵逼地被镇住,正要演戏的李清雪霎时间都被唬得忘词了。

顾九鸣在短短错愕之后,神色止不住的古怪了起来:你这混小子,你爹我就没见你看过一页书,你算哪门子的读书人?

第4章 当时就被气哭了

顾准腰杆挺直的站在庭院中。

所有人皆是不解:

难道你此时不该羞愧?

难道你此刻不该自责?

现在你这是什么反应?

顾准这不按套路的理直气壮,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该怎么接。

顾九鸣神色古怪。

李景骞欲言又止。

下人们面面相觑。

而演戏节奏被断导致忘词的李清雪,也有些演不下去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顾准伸手抚平了衣襟的一缕褶皱,说道:“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读书学习了。”

语气中带着自信和自豪,不爱学习的人,说自己去学习的时候,总是这样。

见顾准就要这么离开,李清雪却有些急了: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呢?

既然她不想嫁给顾准,那么现在要么就得彻底得罪镇北侯,要么就得让顾准去死!

可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呢?

忽然,李清雪想到顾准那软脚虾一般、无缚鸡之力的身手,既然不能动嘴,那就动手吧!

“你休要强词夺理!”李清雪娇叱一声,便是飞身而起。

见到这女子又想要对自己动手,顾准哪儿能让她再次得手?

在李清雪飞跃到了顾准身前,顾准心念一动,李清雪的身形便是出现了些许的停滞。

而就在这一刻,顾准也是蓦地出手。

“老汉推车!”

顾准一出手,便是阿威十八式!

李清雪刚刚感觉到身形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滞,就看到顾准的一只咸猪手,向着她那鼓鼓的胸前伸了过来!

李清雪用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闪,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她难以动弹!

顾准一只手已经到了李清雪胸前。

一拨,一揉,一推!

弹性十足!

虽规模不大,但手感极佳!

嗯?

好像哪里不对?

自己不是在战斗吗?战斗时应该心无旁骛才对!手感什么的完全不……还真是不错啊!

顾准极力地克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正经一些,像个高手!

被顾准推倒的李清雪眼眸中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方才我会突然动不了?

这个登徒子方才推我哪儿了?

他不光看了我,现在还摸了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清雪忽然看到顾准已经飞身而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空中一屁股向着她坐了下来。

“关荫坐连!”顾准口中一声高调的大喝,已然从空中落下。

这正是顾准领悟的《阿威十八式》的另外一式!

李清雪只觉胸腹之间气息一滞,那重击,差点儿让她呕出一口血来!

见李清雪脸色苍白无血色,娇躯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应是无再战之力。

顾准学着电视剧中武林高人的样子,有模有样,极有风度地拱了拱手:“承让!”

“……”李清雪震惊地看着顾准,这次她是真的心态崩了。

想到这一瞬间发生的种种,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李清雪的眼泪在眼圈当中都来不及打转,当场就被气哭了!

只见李清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掩面而泣,泣而遁走。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的脑回路都有些跟不上。

李景骞直到了看见女儿哭着跑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顾九鸣一眼,李景骞怒声道:“侯爷,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李景骞急匆匆去追女儿了。

而庭院里的下人们,似乎是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默不作声地纷纷溜走。

那两个壮汉站在原地,似乎还要停留。

旁边几人见状,低声说道:“你们傻吗?世子如何犯错,都是侯爷的儿子!可你们违背了侯爷命令,虽然侯爷宽仁,不一定会特意找你们俩,但是你们还杵在这里,要是侯爷突然记起你俩,那必然是要被杖毙的啊!”

见这两人还是不动,旁边几人急忙连拖带拽地将两人强行带走。

眨眼间,场间便只留下了顾九鸣和顾准俩父子留下来,大眼瞪小眼。

顾九鸣沉默了一会儿,干咳了一声后,没有责备顾准,反而是好奇地问道:“你小子……方才这古怪的招式是哪来的?”

毕竟是第一次回答这辈子的爹的问题,顾准打算回答地认真一些。

顾准十分认真地道:“学的。”

“……”听见这回答,顾九鸣无语了一下,觉得牙根有些痒,有些想打人。

不过他也不打算再细问,孩子自然有孩子自己的机缘,事事关心,岂不累死?

嫌弃地摆了摆手,顾九鸣说道:“行了,你最近便不要随意出府了,老老实实待一段时间,等这风头过了,再出去会你那些狐朋狗友吧!”

毕竟也就这一个儿子,顾九鸣向来对其没什么严格的要求,平时在外人面前凶一凶自己儿子,也是怕外人多嘴骂自己儿子。

什么暴怒禁足,听起来严重,实际上也就是让儿子在府上多待几天而已,都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让外人颜面上稍微过得去而已。

顾准此时却是沉默,这就是亲爹吗?

前世毕竟是孤儿,顾准对于别人的态度有着极致的敏感,虽然顾九鸣没有多说什么特别的,但是顾准已经从眼神以及一些细微的动作上,感觉出了顾九鸣对他的呵护。

可惜了,这前身的记忆里一直没有娘亲。

这辈子看来也是只能体会一下父爱了。

不过也已经赚到了。

正在顾准回到自己湖畔小楼里的时候,顾九鸣这里又是迎来了两个客人。

一老一少,正是先前关注着顾准的那位老伯和那个青年。

“真没想到犬子闹出的事情,竟然引得龚真人亲至?”顾九鸣眉眼间满是笑意。

龚西铭笑呵呵地道:“侯爷客气了,哪里是世子闹了什么事?只是宗主听闻世子的头被磕了,特意让老朽过来看看世子有没有大碍!”

一旁那青年岑元直自然是一声不吭,老道在来之前骂镇北侯父子的那些脏话,他早就忘了,哪里敢提。

龚西铭伸手捋了捋胡子:“不过,世子这回怎么会受伤呢?”

“我推测,是李景骞那老小子听了朝中某些人的命令,想要把女儿嫁给我儿,从而毁了我与贵宗宗主定下的婚约,故而特意设的局。”顾九鸣语气平淡,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自我十年前负伤无法动用真元后,这十年间已经是遭遇了无数次刺杀,那时候就有很多人都想要我死,我也可能随时会死。现在,有人怕我与贵宗结为姻亲后,势力更进一步,无法撼动,成为北方三州实际上的皇帝,这小手段便是愈发多了起来,还真是有趣!”

正在龚西铭若有所思时。

顾九鸣又再次看向了龚西铭,脸色冷峻了几分,道:“其他人不明白个中缘由,会故意设计妄图破坏这婚事,但是,贵宗宗主应该清楚,我们双方之婚约,是我以亡妻的那件遗物为代价而订下的。

我想在我死之后,贵宗宗主能够以我儿岳父之身份震慑宵小,保我儿一世平安而已。贵宗宗主当初也是亲口答应了这婚约,知晓一切的,却何必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派人过来查探,是妄图解除婚约吗?”

龚西铭摇着头笑道:“侯爷这就是误会了,双方婚约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总体说来,还是我宗宗主捡了个好女婿啊!宗主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哪里会想要解除婚约呢?”

“嗯?”顾九鸣一愣。

龚西铭讶然道:“世子已经悄然破入了神通境,难道侯爷不知?”

“什么?”顾九鸣霎时间一脸的错愕。

第5章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不知道府上来了客人的顾准,正坐在属于自己的那栋湖畔小楼二层纠结。

“现在到底要不要再领个传承?”

顾准望着那光华不甚明亮的背包,心中拿不定主意。

“算了,领就领了,反正晚上还能再蓄能,不是吗?”

想到这里,顾准再次手脑并用放在了眼前那个背包上。

“恭喜您获得附‘悬镜宗左护法常威的苦练(部分)’之《阿威十八式》残篇!”

更加薄的一本册子落下,顾准惊讶:“又是《阿威十八式》残篇?”

好在,没有重复,不是之前那两式!

随手翻阅,光华散开。

顾准瞬间领悟了那招名叫“电光毒龙钻”的招式。

虽然不重复,但这是什么?

难道这东西还带续的?

领不完,就一直领?

顾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仔细思考,却又觉得这大概是随机的,这次只是巧合。

“不过,这吸收的月华少,得到的传承的确是不咋样啊!”

“下次,得让这背包再吸收多点儿月华,至少也该收集一晚上的月华,再看看效果!”

“另外,也得搞清楚吸收多久的月华,大概会得到什么档次的传承!”

这么想着,顾准将手背在身后,缓步下楼。

正在这时,那两个壮汉探头探脑地在庭院的拱门前张望。

一见到顾准,两个壮汉却“噗通”一声,就齐齐跪了下来。

“做什么?”顾准蹩眉。

“之前我们抛下了世子离去,还请世子责罚!”两个壮汉说的紧张而认真,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

顾准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先前他自然也看到了这两个夯货是被其他几个人拽走的。

没有找任何借口,直接诚心诚意地承认错误!

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精明。

所以,承认错误应该是真心实意的。

“行了,那就罚你们苦练这个吧!”顾准说着话,随手便将手中这已经失去光华,变为普通秘籍的《阿威十八式》之电光毒龙钻递给了两人。

两人一见世子非但没有责怪自己两人,还赏赐下了一本秘籍让他们修行,顿时感动地无以加复,心中暗暗决定,这下要勤学苦练,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抛下世子!

“嗯,好了,现在跟我再出去逛逛。”顾准低声开口。

之前处理完李清蝉就回家,是有些拿捏不准爹的脾气,生怕太浪被家暴,现在,顾准已然明白,老爹是个温柔的人,没有被家暴的风险。

那么,出去玩玩,应该无所谓。反正到了晚上,那传承小背包才会蓄能,白天也没事,不如先多体验体验侯门世子的生活。

两个壮汉听到顾准的话,顿时面露迟疑,嘴角有些发苦。

“嗯?没听见我说话?”顾准回头,眉梢一挑。

“是!”两个壮汉急忙答应。

“对了!”顾准想起一件事儿,开口问道,“你们俩,叫什么?”

“小的名叫张三!”

“小的是李四!”

名字倒是好记,顾准道:“走吧!”

再次,华贵的马车驶出了镇北侯府,不过这次只有张三李四相伴。

……

……

马车停在了十里春风廊。

十里春风廊,是雍州城最高端的茶楼,有着最雅致的装修,有着名满天下的美酒,更有天下最名贵的茶叶,除此之外,还可以听曲、看戏、观舞、玩牌。

煮茶烹茶的、表演戏曲歌舞的,甚至就连理牌的,无一不是整个雍州有名有姓的大家。

顾准带着张三李四,未穿过那一座用百年沉香木制作的大门,便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茶香。

这种地方,在前世,是经常满身泥巴的顾准不敢接近的,只有满嘴飙油的大佬才能进。

而现在,顾准也可以是满嘴飙油的大佬了。

“顾公子,您来了!”一个小厮飞快地迎了上来。

顾准对其挥了挥手,示意其先不要聒噪,微微抬头,目光锁定在二楼,只见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在大声地说着什么。

隐隐间,顾准似乎是听到自己的名字。

“那里是谁?”顾准随口问道。

小厮瞅了一眼,赔笑道:“那是雍州将军家的马公子和雍州別驾家的王公子、雍州通判家的刘公子一行。”

“带我去那边!”顾准对着小厮随口一句。

那小厮立马点头哈腰,头前带路。

在二楼靠着栏杆、观看一楼表演最佳的中央位置,是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

一个胖子正站着手舞足蹈:“你们是没有看到啊!李清蝉那个小子,居然被顾准给挂在了玉香楼牌匾上,说实话,也就是李清蝉那个废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准那厮,也就是个头高些,其他方面,那是虚弱无比啊!就好比说,要真是我跟他碰见,就算我让他先打我一拳,他还是得马上跪下来……”

“咳!”

听到周围几人突然的干咳。

正在眉飞色舞的马世缘立刻察觉到不对,一回头,便见到顾准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啊,是顾准世子啊!好久不见!”马世缘立刻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同桌的其他几人也都是笑着起身。

顾准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马公子刚才故事讲得好啊!”

“继续讲啊,你让我先打你一拳,我马上跪下来。”

“然后呢?”

“呃……”一颗豆大的汗滴从马世缘的额头渗出,滚落。

吹牛归吹牛!

连李清蝉都被赤身棵体挂在了玉香楼的牌匾,马世缘毫不怀疑他要是回答不好,下场可能比李清蝉还惨!

核桃大的脑子疯狂运转。

同桌几人默不作声,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终于,在顾准快没有耐心的时候。

马世缘这胖子突然眼睛一亮,一脸腼腆地道:“要是您先打我一拳,只怕您会马上跪下来求着我不要死!”

??!!!

与马世缘同桌而坐的几人都惊了:马世缘这个没脑子的憨货也能说出这种话?

顾准同样也是惊了,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几眼:这个人,这么骚的嘛?

伸出手,顾准用力地拍了拍马世缘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错!我很欣赏!”

见顾准露出了笑容,马世缘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心底松了一口气。

“呵呵,马世缘,你这家伙还真是个没有卵蛋的软骨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准,半只手就能打趴下的家伙,就把你吓成这样?”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响起,一个手中盘着两颗核桃的小白脸满脸不屑地看着两人。

顾准瞅了那人一眼,对马世缘问道:“这人比你强很多吗?”

“和我差不多!”马世缘急忙回答。

顾准想了想,说道:“现在,我打算让那个家伙接我一拳,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他接我一拳后,会有人跪下来求他不要死,那么,你以后就是我顾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是什么鬼话?

马世缘突然觉得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可他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这时候,顾准已经是抬起了手。

装逼归装逼,王潇可没想到自己会挨打!

小白脸蓦地站起,一脸难以置信:“顾准,你敢?”

有什么不敢?

电光毒龙钻!

顾准的掌尖儿,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抬起,直接戳在了王潇的腹部。

王潇的小白脸一瞬间就变成了绿色,而后“噗通”一声,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不停地开始了抽搐。

“咦,好像没人求他不要死啊?马公子,看来我们有缘无分,做不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顾准扭头遗憾地说了句。

话音刚落,马世缘突然“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声道:“王潇,求求你不要死啊!”

而后,马世缘对着顾准露出一口白牙,亲切地叫道:“哥!”

顾准不由哭笑不得:这个胖子,还真有点儿意思?

第6章 全场消费都由顾公子买单

“不管我们以前是否有过矛盾,我是否喷过你,揍过你,只要你今天买了单,你就是我兄弟,如果我曾经骂过nmsl,那你今天买了单,她不仅复活了,我还会亲手为您妈穿上复活甲!”

顾准靠在躺椅上,慢悠悠的说话。

虽然不知道复活甲是什么,众人却没人敢问,只能静静地听着。

马世缘在旁正在给顾准捏肩,一张黑炭似的脸上,满都是憨笑。

旁边刚刚缓过劲能站起来的王潇听到顾准让他买单,脸色不由又绿了:你特么的,刚刚单独叫了一壶十里春风廊那一两值千金的春风碧云茶,还点了简素云、柳青青、卓如漪三位大家的联合演奏。

这加起来,不得上千两银子了?

“要是我不买呢?”王潇尽量保持着镇定,强撑着体面。

顾准看了一眼王潇,呵呵一声:“你知道李清蝉是什么下场吧?”

王潇再无迟疑,对着一旁的小厮说道:“今天顾公子的帐,都记在我这里!”

小厮立刻点头。

顾准却一抬手,让小厮止步,而后对着张三附耳说了几句。

张三点头之后,立刻朗声喊道:“今天全场的消费,都由顾公子买单!尖叫声!”

一时间,整个十里春风廊的许多位置都配合地发出了尖叫声,更有许多人兴奋地向顾准这边看来,还有许多人遥遥地向顾准敬了一杯茶。

即便大家不是消费不起,可这一顿茶钱着实是不便宜,既然有大佬买单,那么向大佬致以敬意,也是理所应当。

终于达成了前世时候心底里第三想做的事情,顾准心情也是非常愉快。

除了第三想做的事情,顾准其实还有第三想说的一句话:“我顾北玄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说?

顾准重新坐下来,对着小厮随手一指王潇:“都记在他账上!”

那小厮立刻连连点头。

王潇一脸震惊:???

而顾准此刻却是觉得特别爽,装了逼,不花钱,原来是这种感觉?

看着在一旁脸色发绿还站着的王潇,顾准大手一挥:“现在大家都是兄弟了,坐啊!”

王潇僵硬地坐下。

顾准对着马世缘摆了摆手,说道:“你也坐!”

“好的,哥!”马世缘早已进入了弟弟状态。

顾准端着茶杯,笑呵呵地道:“大家相逢不如偶遇,我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既然今天有我弟弟王潇买单,那么,大家就敞开了玩!”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马世缘忽然颇为感慨地道:“谁能想到,刚才还坐在一张桌子上跟大家吹牛逼的我,眨眼间就成了我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真是不可思议啊!”

桌上其他几人见此,也是跟着恭贺几句,心中却忍不住吐槽:以前只知道马世缘这厮不要脸,直到今天才知道这货原来这么不要脸?这种事情,能说得这么荣幸?

“以后,大家玩归玩闹归闹,千万别拿我哥开玩笑!”马世缘这胖子一副马仔的模样,明显是开启了舔狗模式,“今天是我哥大人大量……”

饶是以顾准的脸皮厚度,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瞅了这死胖子一眼:“闭嘴!”

马世缘脸色一尬,急忙闭嘴。

可稍微过了一会儿,马世缘又是一脸讨好地问道:“哥,您玩牌不?”

……

……

雍州刺史府。

一回到府上,李景骞就又从下人口中得知了儿子被顾准给赤身棵体挂在玉香楼牌匾上的事情。

什么?

不止是女儿被打哭了,连儿子也被羞辱了?

李景骞顿时是气得鼻子都喷出了白气。

岂有此理?

这顾准,真是欺人太甚!

“清蝉呢?”李景骞问了一句。

得知儿子在后宅,李景骞匆忙大步向着后宅方向走去。

已经缓过情绪的李清雪此时也是一个人出现在了府后的花苑当中。

一个看起来三十余岁的妇人恰好站在花苑中等待,见到李清雪回来,快步迎了过来。

“小姐,怎么样了?”

李清雪摇了摇头,说道:“乳娘,那顾准还活着!”

“什么?我教你的那一踢,踢一个普通人的话,应该能……”妇人微微一愣,口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给那顾准倒的茶水里掺的药,应该足以让其在夜半丧命啊?

李清雪心不在焉地继续说道:“不过,我爹也没能和镇北侯谈到婚事!”

“那不是挺好吗?”妇人立刻挤出一脸笑容,“只要没订下婚事,小姐你就不会嫁给顾准那个废物了啊!现在小姐你待字闺中,只要等着太子殿下选妃大典开始,有很大机会成为太子妃啊?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可是,今天我又被那顾准欺负了!”

“哦?”

想到这件事,李清雪又是红了眼眶,将在镇北侯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这妇人说了。

这妇人眉头也是皱起,惊疑道:“你是说,你在冲到那顾准面前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什么力量禁锢了你?然后他趁机轻薄了你?”

“是的!”李清雪点头。

妇人迟疑了片刻,而后看向李清雪,一股无形而客观存在的力量落下,落在了李清雪的身上,问道:“是不是这种力量?”

李清雪感受一下,立刻应声:“是的!”

妇人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惊骇,而后惊疑不定:那顾准,难道也是神通境的修行者?如此一来,她茶水里掺下的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倒是也说得通了。

只是……

这顾准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破入了神通境吗?

不行!

这必须得去跟大人报备一下!

以前只是盯着镇北侯,却没想到这镇北侯的儿子,居然也是如此了得!

本以为只要镇北侯不能和北地剑宗的宗主结成亲家,镇北侯的覆灭便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看来,这顾准,也有很大的威胁啊!

这妇人笑着安抚了李清雪几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花苑。

而后,趁着无人注意,这妇人悄无声息地从雍州刺史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第7章 人啊,最重要的还是目光要长远

不得不说,马世缘这胖子,不光是拍马屁厉害,打牌的时候,喂牌也是喂的极好,顾准几乎就没输过。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

顾准玩了几圈牌,天色便已经是近黄昏。

又在这十里春风廊里要了些酒菜。

吃过之后,顾准带着张三李四,在马世缘和王潇等人的恭送下,走出了十里春风廊。

在顾准登上马车的时候,马世缘胖脸上满是堆笑地道:“哥,别忘了,明天一早,来我们马家的城外山庄来参加聚会啊!”

顾准随意地点了点头,乘着马车便向侯府而去。

坐在马车里,顾准的目光,看向了视野里那别人都不可见的灰色背包。

现在明月初现,果然,又开始有点点月华沉淀在了这灰色的背包里,背包再度渐渐变亮。

如此,只要今晚好好地睡上一觉,明早或许就可以领取个不错的传承?

马车回到了侯府,张三李四将马车驾向后院。

顾准便想要回房休息。

“世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顾准刚刚下马车,就有一个精神矍铄、衣着干练的老者站在庭院中开口。

顾准抬眼看到这人,前身零零碎碎的记忆出现,他知道,这人是镇北侯府的管家柴延,老爹最信任的人之一。

“好的!”

顾准答应一声,可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书房在哪儿。

好在柴延在顾准答应后,便已经是在头前带路。

顾准跟着柴延走在侯府当中,一路七拐八弯,穿过各种或长或短的游廊,又踏过了不少园林石阶。

有时候,房子大了也不好。

去哪里都远。

这要是突然想上厕所而附近没有厕所,还不得把人给急死?

顾准摇头晃脑,矫情而又快乐。

等到了书房外,柴延便安静地站在了门口,驻足不前,恭敬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准顺势推门进入。

“不是说了让你在府上老实待几天?今天又野到哪里去了?”听到推门声的一刹那,顾九鸣就抬起头,看着顾准神色带着一抹不悦。

顾准快速地从袖口掏出了一包茶叶,嘿笑道:“给爹您买茶叶去了!”

买茶叶需要一天时间?

但孝心可嘉,有进步。

是以,顾九鸣脸色稍霁,没有再过多指责什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先坐!”

顾准老实入座。

顾九鸣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何时开始偷偷修行的?”

“诶?”顾准神色有些惊疑,怎么老爹白天都没问自己有修为的事情,现在突然发问了?难道是有什么怀疑?

顾九鸣说道:“你以前总是跟我说,你不愿修行,我便也由你,可今日突然便听到北地剑宗的龚长老说你已经是神通境了,就想问问你怎么突然愿意修行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的?”

听到这里,顾准心里才微微放松,原来不是老爹看出来的,那就好!

要不然一夜修炼到神通境这种事情,就算对方是今生今世的爹,怕也不好解释。

“早几年便开始修行了。”顾准含糊地道。

顾九鸣点了点头,又问:“不过,你怎么突然想修行了?”

“孩儿觉得,身为男儿,还是要自身有些实力,才在这世间有安身立命之本!”顾准尽量试图说些又大又空的话,以防露出马脚。

“你能想通就好!”顾九鸣眉眼间霎时间满都是满意之色,而后,他又赞赏地道,“你能这么快就到神通境,还有上午你那奇怪的招式,也都是练得很不错。除了你像你爹我一样天资不凡之外,应该是有不错的机缘,机缘归机缘,不过可”

天资不凡?您说您么?

顾准狐疑地看了顾九鸣一眼,我咋没发现您有啥修为?

注意到顾准的目光,顾九鸣狠狠地回瞪了一眼。

“是。”顾准立刻老实的答应了一声。

顾九鸣又随口关心了顾准几句后,开口道:“你还是要再勤勉一些,要是能看到你破入金丹境,那么为父也就真正放心了!”

金丹境?

这是什么境界。

顾准眼里露出了一抹意外。

顾准这才想起来,他从那《正藏六典》上得了白染的修为,可却没有正儿八经地翻阅过《正藏六典》。

跟老爹聊完,顾准便是回到房里。

想着老爹之前说的金丹境,有些疑惑的顾准便是将那《正藏六典》拿出来翻看一下。

这时候,顾准才注意到,这《正藏六典》原来是共有六卷,分别是养气卷,聚神卷,神通卷,凝元卷,知微卷,金丹卷,对应着修行的六个境界。

也就是说,按照这《正藏六典》修行到最后,便是会到达老爹说的金丹境!

“原来,那白染修炼了一辈子,才进入第三个境界中期啊?”顾准微微讶然。

这人不行啊!

太菜了!

再是对《金丹卷》翻阅一二,顾准发现,一破入金丹境,居然便能凭虚御空,而寿元也达到了五百岁。

“五百年的寿命?还能飞天?”顾准不由眼睛都直了,这都是进入了普通人眼中的神仙境界了吧!

对于富人阶级来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活得久啊!

五百年!我顾某人能吃多少山珍海味?能看多少人间繁华?能陪多少姑娘度过他们的青春?

或许在某天日出时,迎着初升的晨光,顾准可以深情地对那正青春的姑娘说:

“姑娘,不瞒你说,我刚刚发现,上次我在这里透过的姑娘,可能是你奶奶的奶奶?”

顾准蓦地打了个哆嗦,这种伦理剧太恐怖了!

虽然很是憧憬金丹境,也有一颗立刻变强的心,但是顾准暂时还没有刻苦修炼的打算!

是了,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天,好日子还没有过够,也没有享福,更何况还有传承小背包随时给好东西,何必就那么辛苦的修炼?

万一哪天突然直接获得一个金丹境存在的修为传承,那自己不是白白努力修炼了那么久?

人啊,最重要的还是目光要长远!

看着月华点点沉淀在传承小背包。

顾准放心地进入了梦香。

翌日。

天微亮。

顾准刚刚睁眼的第一时间,目光就锁定在了背包上。

背包上光芒很亮,但是依然没有达到昨晚睁眼时那样跳跃的样子。

现在毕竟是为了测试蓄能不同时间会得到怎么样的传承,顾准伸手就去摸到了背包。

这一次背包打开,落下的不再是书本秘籍。

而是三把大约七寸长的金色飞刀出现,灿灿灼华。

“这是什么?不是《阿威十八式》了么?话说这传承小背包,还送武器的?”顾准顿时惊讶。

第8章 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恭喜您获得附‘东刀散人百余载改良版控刀之术’之传承‘赤德金刀’!”

顾准握住三把金刀的一瞬间,缭绕在金刀上的灼灼光华转瞬没入了顾准的手臂。

与此同时,那位东刀散人,辛辛苦苦多年修炼的控刀之法,以及无数次战斗经验,都是瞬间被顾准掌握。

虽然顾准察觉到,那位叫东刀散人的,境界应该不止神通境,要高出自己很多,但是,以顾准神通境的修为,用这三把赤德金刀战斗,除了几个杀招可能有些施展不出外,其他倒也是勉强足够。

顾准的目光放在三把赤德金刀上。

这三把金色的飞刀,转瞬飞起。

当顾准余光扫到那边的三个花瓶时,这三把赤德金刀,一瞬而逝。

下一刻,这三把金刀出现在那三个花瓶的位置,花瓶上只出现了一个刀刃的破口,依然立在墙角。

顾准眼皮微微一抬,花瓶上的刀刃破口位置上,刀气刹那纵横,火意隆隆炽热,三个花瓶竟是在一瞬之间化为齑粉!

“这么强力的嘛?”顾准脸上霎时露出了一抹欣喜。

这要是用来砍敌人,岂不是美如画?

再控制这三把赤德金刀在空中尝试演练了几个小杀招和小技巧,顾准忽然感觉到有些劳累。

果然,以顾准神通境的修为,虽然控制着三把飞刀没有大问题,也算是强力,但是,时间长了的确是会精神疲惫!

不过,这三把赤德金刀是可以用来当做杀招,普通战斗,不还是三招《阿威十八式》?

顾准还是很有忧患意识的一男的。

不管怎么样,自己当然是更强更好!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

活动一番筋骨扫除困乏后,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顾准换上了今天出门穿的衣服。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猥琐的事情。

不知道老爹是不是为了对那前身都没有记忆的母亲表示忠贞,所以镇北侯府什么都好,就是丫鬟们都有点吃藕。

具体有多么丑,顾准也不愿多提,反正就算这些丫鬟穿的再少,甚至是不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想用手去摸的。

顾准走出门,张三李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现在,顾准自然要去马世缘的城外庄园,去参加马世缘说的聚会。

……

……

雍州城,一处两进院落内。

大清早间,便是有一个女人的喘息声在接连响起。

良久后,一个女人的娇嗔在屋内响起:“你这死人,人家过来向你报告事情,你也要做这事!”

女人脸上满是未褪去的晕红,衣衫半敞。

这女人,正是曾出现在刺史府后花园与李清雪交谈的那乳娘,于露露。

“嘿嘿嘿,若不是露露你想要,我又何必这般操劳?”男人的笑声中带着满满的荡漾。

于露露白了这男子一眼,转而说道:“你可想好怎么处理那顾准了?十五岁的神通境,这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成长,他的威胁,可并不比顾九鸣小!大人的事情迟迟没进展,你我也没有好日子过!”

“既然这小子这么有威胁,那我亲自去把他杀了就是了,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这男子笑了一声,又是作势欲扑。

于露露一把将男子推开:“孙永壮,别来了!你是驴子吗?”

说着话,于露露将这孙永壮推开,慌乱地捡拾起了腰带,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一边说道:“反正到时候你可要注意些,你也不过是神通境第九阶而已,那小子还指不定是第几阶呢,你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除了你的,我还能在哪里的翻船呢?”孙永壮嘿嘿笑着。

闻言,满脸臊红的于露露对着孙永壮的脸就啐了一口。

嘿嘿笑了几声,孙永壮也是慢慢正经了起来,缓缓地开口道:“镇北侯乃是国君的心头病,更是国君削藩路上最大的拦路石!”

“只要我们成功料理了镇北侯这边的事情,国君那边正式推行了削藩政策。太宰大人那边按照约定,赦免了我的大罪,我去除奴籍,成了白身,那时我必明媒正娶,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听到这话,于露露眼中也是不由露出了一抹温柔,说道:“嗯……你,万事小心!”

……

……

另外一边,出门参加聚会的顾准,却是并没有能走出门去。

因为一个长胡子老伯带着一个青年把他堵在了门口。

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是谁,但是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顾准十分客气地开口道:“滚开,你们挡道了。”

“……”龚西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这小子,脾气咋这么大呢?

岑元直有些懵,他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么客气的语气骂人。

“是顾准世子吧!”龚西铭保持着世外高人的风度,轻轻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

顾准讶然,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挡道,那意思便是,这俩人是冲我来的?

“你们是?”

“在下北地剑宗龚西铭,这是我的弟子岑元直。”龚西铭笑着自我介绍。

北地剑宗?

顾准一怔,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龚西铭笑了笑,说道:“我们是特意来跟世子您道别的!”

道别?咱们很熟吗?

顾准眉毛扬了扬没有多说话。

龚西铭笑着说道:“回去以后,我会在宗主以及小姐面前,为世子好好美言几句的!”

“另外,世子也不必担心,小姐今年虽然才六岁,但是已然是极为可爱,看着便是美人胚子,与世子必定是郎才女貌啊!”

“只是,公子可切莫要拈花惹草啊,我家宗主,最是厌恶花心的男人了!似窥探女子洗澡这种事情,不论是何原因,最好都不要再发生了!”

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龚西铭带着岑元直就这么离开了。

而顾准这才从龚西铭的话中回过神来,一脸错愕加蛋疼:“啥玩意儿?我老爹给我订了婚约,而且对方今年才是个六岁的小萝莉?”

虽然穿得很是暖和,但是顾准却觉得今天的寒风,格外冷。

第9章 这里是你能来的?

虽然对于与自己有婚约的居然会是个六岁的小萝莉表示很不能理解,但是拦路的龚西铭和岑元直都已经走了,顾准还要去赴约,自然不会傻站在庭院里吹风。

这一次没有选择坐马车,顾准直接让张三李四牵了三匹马过来。

既然是要去城外,这种封建社会,乡下野郊又不会有人特意修路,那么坐马车肯定不如骑马方便。

顾准带着张三李四,张三李四二人牵着三匹马,直到急匆匆出了府门,三人这才翻身上马。

虽是冬日,但好在今日雍州城里却还算是晴朗。

迎着冬日暖阳,顾准骑着马儿,一路向南去了。

……

此时,在这雍州城南外的一家巨大的庄园里,一个个仆役正在忙碌着搬运酒水瓜果。

这等寒冬时节,也就只有显贵人家里能存下看起来比较新鲜的瓜果了。

不同于仆役们的忙碌,那些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是在这庄园纵情于美景美酒,开怀大笑。

而一些喜爱弓马骑射的年轻人,也会去那占地千余亩的靶场射一些兔子、山羊、小鹿什么的。

这处庄园,便是雍州将军的私苑了。

近些年来,马世缘经常在这里开些聚会,邀请整个雍州境内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前来进行诗会,尝些野味。

这种聚会的目的,一方面是马世缘这胖子近些年来,在雍州境内有着不少生意,借着这种机会,必须打通一些关节,而另一方面,则自然是为了是多结交些朋友。

只是不同于以前几次,马世缘都会在庄园内招呼宾客。

今天,马世缘从一早开始,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待着。

来来往往的人都有些不解,马世缘这是在等谁?莫非今天有什么来头很大的大人物?

可每有别人开口询问,马世缘都是笑而不语。

终于,等看到骑马而来的顾准,马世缘顿时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哥!”

马世缘亲热地叫了一声,并且上前为顾准牵马。

顾准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说实在的,虽然顾准表面上是很享受马世缘的溜须拍马,但实则他也搞不清楚这马世缘这么热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巧遇一下,随口说了句玩笑话,这马世缘就顺杆爬,热情不已,顾准的心底当然是暗暗有些提防。

顾准可不相信,只是自己说了一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玩笑话,这人就真的会拿自己当兄弟。

马儿又被几个庄园的下人牵了下去。

马世缘带着顾准一路走进了庄园内部。

张三李四步步紧跟世子。

走到了庄园里那腊梅盛开,舞榭亭台,水流潺潺的开阔地方,顾准也是看到了几个熟人。

李清蝉,李清雪,王潇三人都在此间。

“王……三弟,你也在这儿啊!”顾准热情的打招呼,却突然忘记了王潇的名字。

王潇看到顾准,却是脸色一变,随后,快速地躲在了三个身材壮硕、一看便是练过的奴仆身后。

吃一堑长一智,自昨天在春风十里廊被顾准打了,王潇现在只要出门,就必要带几个人保护他自己。

“顾准,昨日的亏,是我自己不如人,我认了!可以后,你莫想在我身上再占到一丝便宜!”躲在了人后,王潇才对着顾准放话,并且露出了一抹莫名趾高气昂的笑意。

见到王潇这样子,顾准咂了咂嘴,啧啧道:“瞧瞧你这孩子,笑得多丑啊!就因为你这么丑,我都记不住你名字了!”

“我是……”王潇正想要开口说自己的名字。

顾准却是看了身边两个壮奴一眼,开口说道:“他叫张三,他叫李四,数字的名字比较好记,那……以后就叫你王八吧?”

一旁的马世缘立刻笑着附和道:“哈哈哈,王八,咱哥给你赐名,你要感恩啊!别胡说了。”

王潇阴沉着脸,不再说话,眼神却透出一抹怨毒。

马世缘悄声对着顾准说道:“哥,昨日我听闻王潇连夜写给了他大哥一封信,传闻中,他大哥是拜入了河西某个宗门的修行者!”

“无妨!”顾准随意摆手,并不在意。

正在这边热热闹闹的时候,那边的李清蝉却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顾准这边走来。

李清雪见到弟弟这么沉不住气,却怕弟弟吃亏,也起身跟上。

李清蝉人还未至,远远地看着顾准,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向这边看来。

李清蝉脸上中带着不屑,嘲弄地道:“顾准,今日这里可是诗会,如此场合,你如何敢来?”

“咋了?”顾准有些惊疑,“难道今日这里只有你这种鸡儿小的像蚕宝宝一样的人能来,我这样吊大的来不合适?”

周围那些被李清蝉笑声吸引看来的人听到顾准这句话,顿时有人笑出了声。

李清蝉被顾准挂在玉香楼牌匾的事情,他们自然都知道,关于李清蝉的尺寸,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你……”李清蝉没想到自己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次顾准被一回合ko。

于是,战斗力为五的李清蝉涨红了脸用力地瞪眼,以求输人不输阵。

李清雪见顾准羞辱了她弟弟,此刻却是目光冷冽地看着顾准,开口道:“顾准,今日乃是诗会,在座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似你这般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有脸入场?还在这里乱吠?”

“靓妹,我跟你说过吧?我是读书人。”顾准并不想搭理这女人,心不在焉地说着。

李清雪见顾准如此轻佻,骂道:“呵呵,狗一样的东西!算什么读书人。”

马世缘眉毛一扬,胖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怒色,想要说话。

顾准摸着下巴,声音冷了几分:“你这姑娘,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嘴巴这么臭?”

马世缘在旁闻言眼睛一亮,也是跟着帮腔道:“是啊哥,这李姑娘美是美了,但是,我觉得她可能不干净,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洗澡啊。”

顾准讶然看了马世缘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胖子为什么一直在讨好我,但是此人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别乱说。”顾准佯怒开口,又斜睨了李清雪一眼,“本世子可是亲眼见过李姑娘洗澡的,李姑娘是非常干净的!”

周围又是有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许多人的眼神开始在李清雪身上扫了扫去,眼神间更是带上几分促狭。

李清雪闻言,立刻是脸颊通红,胸脯更是气得一鼓一鼓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往往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有“勇士”想要英雄救美的。

一个青纶儒袍的书生果然站了出来:“顾准,你堂堂七尺男儿,何故要出言羞辱一个弱女子?”

第10章 眼睛长在屁股上

“你堂堂七尺男儿,何故出言羞辱一个弱女子?”

顾准听到这人的话,惊讶地扭过头去:“你谁啊?”

马世缘见到这人,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而后,马世缘是低声对顾准说道:“大哥,此人是整个河西最大商行主人的幼子,他的大伯、三叔如今都在朝中为官,权柄极重!他唯一的亲兄长更是河东道的御史,不宜得罪啊!”

说完,马世缘又是自顾自的狐疑自语:“奇怪,这家伙怎么来了?我记得我没有邀请他啊?”

顾准眉梢微微挑了挑,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悦:难不成,在这雍州,还有我这侯门公子得罪不起的人?

此时,这人彬彬有礼,看起来极有风度地自我介绍:“在下傅云海!”

“哦。”顾准答应一声,而后在这傅云海身上来回打量几眼,冷笑一声,“我瞅你管子也不宽啊,怎么管得这么宽?”

见到顾准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提醒,马世缘这胖子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默默地站在顾准身后,不再多话。

听见顾准的话,本来还风度翩翩自我陶醉的傅云海,没想到自己蓦地就被人戳中了短处,下意识地捂住了胯下。

随后蓦地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极为不雅,且似乎暴露了什么真相,傅云海怒道:“你这人怎得如此粗鄙?”

顾准低笑一声:“我粗鄙就粗鄙吧,可再怎么样,也比某些人不但当众摸鸡儿,甚至还偷偷脱了裤子用屁y看女人,要斯文得多!”

“你说谁用p眼看女人?”傅云海一愣,而后气得脸都红了。

顾准摸了摸下巴,挑眉道:“要是不用p眼围观,哪个能觉得是我在羞辱弱女子呢?正常用眼睛看的人都能看到,是这弱女子先开口羞辱我吧?”

论嘴炮,顾准还真是不怕谁!

傅云海脸色难堪,余光忽然见到一旁的李清雪看着他的目光已经是有些冷酷,他更是心中一凉,本来站出来就是为了博得李清雪好感,现在这是什么事?

傅云海的身后几个书生见此,便是想要上前助阵。

见这等跳梁小丑也欲图出来作死,一旁的马世缘心想:傅云海我不敢得罪,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出来搞事情?

马世缘提前踏前一步,呵斥出声:“有你们说话的资格?”

“我们……”

马世缘直接打断,恶狠狠地骂道:“滚回去。”

这些书生脸色通红,气得手都在颤抖,可却也不敢上前了。

这时候,傅云海似乎也快速调整了状态,重振了旗鼓。

他看着顾准,忽然又似笑非笑:“人在做,天在看,顾公子这么嚣张,就不怕给最近本来就危在旦夕的镇北侯召来更多的祸患?”

“如今国君有意削藩,难道顾公子没有耳闻?在此等境况之下,顾公子居然还在外面晃悠。现在顾公子难道不该是回到家里闭门不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烧香拜佛,跪求神佛保佑?”

“也不知你是心大,还是无知!”

“削藩?”顾准眼里闪过了一抹讶然,心中也是蓦地想通了一些事情!

就说怎么老爹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而这些雍州的二代们,对我顾某人堂堂侯门贵族,也只是有些畏惧,并无多少敬意,方才更是连那几个书生似乎都敢跳出来试图跟我辩上两句!

原来,是国君有意削藩?

这时,顾准不由又是扫了马世缘一眼。既然国君有意削藩,那这个胖子忽然热情贴上来的举动,好像就更没道理了?

见顾准不说话了,一旁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却也是眼神中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傅公子还真是狠啊!说话居然这么直接,这一下,大概是直接打到了顾准的七寸吧?

也对,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家居然都快要完蛋的时候,只怕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好了,傅某,便也不再多言了。”傅云海这时得意地哈哈一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顾准,洋洋得意道,“今日再怎么说,也算是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的文人之聚,顾公子这样的武夫……哦不,武勋之后,便不要在此多多掺和了!还是早些回去,想想怎么保命吧!”

说着话,傅云海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他知道只要顾准此时真的离去,有外面那个人在等着他,那么,顾准将必死无疑!

见这人越说越嗨了,顾准不由是看了这傅云海一眼,问道:“你是傻逼吗?”

“呃?”傅云海一愣,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啊!他没想到顾准都这时候了,还能淡定地骂他!难道是恼羞成怒了?

“我顾某人自由饱读诗书,出口成章!”顾准看着傅云海,“你跟我说什么呢?该是你这都没得到邀请的家伙滚出去吧?”

“哈哈哈……饱读诗书,出口成章?”傅云海气极反笑,谁不知道你顾准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学无术,混吃等死!

“顾公子既然敢这么说,那么,若是顾公子现在能以此情此景做上一首大家都认可的好诗,那么,傅某自己掌嘴三下,并且跪下为之前的无礼向顾公子磕头道歉,如何?”

“认可,我需要你们的认可吗?”顾准先是笑了一声。

傅云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果然,这外强中干的家伙,只会装!

而这时,顾准顿了顿后,又是突然说道:“不过,你既然需要一个台阶来急着向我顾某人下跪道歉的话,那,我满足你!”

众人皆是一愣,傅云海也是一脸意外,可随后,他却是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咏针》。”顾准脱口而出,促狭地看了李清蝉胯下一眼。

针???

李清蝉顿时双手捂鸡,一脸惊怒交加:你这混蛋,看我二弟干啥?

“百炼千锤一根针……”顾准又是看了一眼傅云海的短处。

傅云海也是脸色瞬间铁青,男人最讨厌被人说短小,偏偏这针,是又短又小,甚至,还很细!

“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

人群中顿时传来了笑声,虽还没品味前句,但他们方才都是听到了之前顾准说傅云海用**看人的事情。

顾准又是继续道:“只认衣冠不认人。”

听到这句,正在嬉笑的众人却是忽然沉默,他们都是想起来,待人向来宽厚的镇北侯在河西道的赫赫战功,可以说,要是没有镇北侯,只怕河西道早就被北朝那些蛮子攻破,他们还哪有今日之生活?

说起来,现在国君要削藩,他们或许的确阻止不得,可,实在不该落井下石。

“好诗!”人群中,顿时有人传来了一声呼喝,而后便是众人掌声如雷。

“这算什么诗……”傅云海兀自想要嘴硬。

顾准眉梢一挑:“此情此景,要不你也作诗一首?”

傅云海顿时汗颜,诗句他倒是有,不过,那都是提早请人代笔,特意为诗会准备的,比如咏梅,赏雪之类主题的诗词,专门想要吸引李清雪注意的,至于此情此景,他哪有本事做诗?

“做不出来,那就别逼逼了,要是要点脸的话,就按照你之前承诺的,跪下来打自己三个大嘴巴子,然后磕头认错!要是不要脸的话,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顾准嫌弃地摆了摆手。

见顾准说的如此不客气,傅云海也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他在人前跪下这怎么做得到?可他还没有泡到李清雪,根本不想走?

这,该如何?谁能教教我?

ps:本章的诗是文映江先生的《咏针》,因为剧情需要做了些效果化处理,并不全符合原诗文意。望诸君一笑置之,莫杠!

第11章 我马上要死?不,你已经死了

傅云海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跪,不可能!

他怎么能跪顾准这种注定家破人亡的家伙呢?

走,更不可能!

他还没有跟李清雪搭上话,怎么能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宛如傅云海的救命稻草一般响起:“傅公子,你不是让我在门口等一下,就把人给我送出来么?”

“孙先生!”傅云海蓦地扭头,眼中散发出如遇救星一般惊喜。

这时,其他人也都是将目光投去,就看见了那个满脸风霜,像极了田里汉的男子。

“阁下是?”马世缘作为此间主人,上前几步。

傅云海从容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是孙永壮,有太宰大人的亲手信!”

太宰大人?

一听到这个称呼,许多人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缩。

太宰之位,本存于大夏旧制,已在前朝废除。在今朝,又被当今国君力排众议,重新恢复。

当今太宰乃是和国君一起长大的伴读。

如今这位太宰大人,不止是力压丞相,成为百官之首,还俨然是一副与国君共治天下的样子!

在大夏朝,太宰大人,甚至已经被一些人私下称为“二皇帝”。

见这人竟可能是太宰大人的人,许多人的眼中已经是露出了畏惧之色。

孙永壮很是满意他人对自己这敬畏的眼神。

“哪个是顾准?”

孙永壮颐气指使,脸上带着傲然。

这个男人一开口,顾准便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杀气。

张三李四瞬间挡在了顾准身前。

可顾准浑然不惧,拨开两人,淡淡地道:“我就是!”

马世缘想要伸手拉回顾准,可顾准已经走到了前方。

“你就是顾准?倒是好胆色,也有一副好皮囊!”孙永壮看着顾准,忍不住赞了一声,而后又是咂了咂嘴,“不过,可惜了!”

顾准用鼻音“嗯?”了一声。

孙永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奉命杀你!”

“哦?”顾准忽然一笑,看向了这人。

乍然间,两人之间,好似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力量在无形中碰撞起来。

颇有几分冷冽的气浪翻涌,周围的人身形不稳,倒退了几步。

马世缘与张三李四皆是想要上前,却也是实力不足,被这气浪逼退。

近处的一树腊梅本来在怒放。

忽然。

这树从根部开始颤抖。

一朵朵梅花瓣开始落下。

片片花瓣被气浪卷起,飞舞。

倒是极美。

见到自己与顾准意念争锋,顾准居然只是稍落下风,孙永壮脸上露出了一抹讶然:“你修炼的如此快速,基础居然也如此夯实?”

而后孙永壮又是笑道:“看来,你的确该死!”

话音落下,孙永壮蓦地大踏步向前,到了顾准面前直接出拳,动作犹如庄稼汉锄地,却大开大合,极具威力!

顾准这时候也是蓦地动了起来,以迅雷般的速度避开了孙永壮的拳头。

毕竟是拥有了那悬镜宗左护法常威几招《阿威十八式》的多年战斗经验,顾准在闪避的同时一眼就找到了孙永壮防御的薄弱的地方,手掌无比快速的推出!

老汉推车!

虽然这招式名字实在羞耻,但的确精妙而强大。

“嘭!”

孙永壮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退,直接撞在了那近处的梅花树上。

本来梅花瓣失去了气浪的吹动,正在漫天簌簌落,也依然是极美的画面。

可孙永壮撞上去后,咔擦一声,这树的树干断裂,砸在了地上。

数不清的梅花与泥土混做了一处。

再没了美丽可言。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只是有些惊疑,而傅云海,却是整个人都震惊了。

只有傅云海知道,这位孙永壮,看起来只是一个田间老农,可实际上,却是一名神通境高阶的高手!

神通境高手,不止是身体强度远超一般人,可力敌三十名普通军汉,更是可意念控物,可以一念便定普通人生死!

这样的高手,即便是他家的商会当中,也是不多,而且每一位都是坐镇一县、甚至一郡的人物,可就这样一位高手,居然在与顾准对阵的过程中落入了下风?

想到自己先前在顾准面前大放厥词,傅云海突然慌了,当时他简直是在生与死之间来回跳跃!

另外,眼中充满了惊讶的,还有李清雪,她虽然不强,但也窥探过修行的门径,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略懂一二。

孙永壮起身时,恍惚间察觉到顾准袖中似乎有金光闪过,可只是一瞬而逝,他觉得他可能是他眼花了。

孙永壮并没想到顾准居然还掌握了这种精妙的近身战技,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小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接下来,我便要与你动真格了。”

“别逼逼了,已经没有接下来了。”顾准却是咧开嘴,龇了龇牙。

“嗯?什么意思?”孙永壮一愣,不解。

顾准云淡风轻地道:“因为,你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孙永壮直接笑出了声,“你这小子也真逗,我怎么会s……”

一阵剧烈的痛感涌上来,孙永壮猛地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心脏,腹部,甚至喉咙处,都钻出了三把金刀。

“唔……”孙永壮还想说话,可话语到口中,都只变成了呜咽。

一股带着炽热的疼痛从伤口处发散,让他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生不如死!

在这一瞬,孙永壮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本来修炼有成,可最终因为自己的邪念,奸污了师娘后,最终只能将师父一家,包括年仅五岁的师弟一起杀掉,他被抓获后,被打为了死囚……

孙永壮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因为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此刻,孙永壮浑身喷血,赫然已经变成了一座人形血喷泉。

庄园中的公子小姐们,纷纷被这一幕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死人,更别说这么惨死的人了!

兴许是继承了很多传承,心理强大了,顾准并没有什么不适。

三柄赤德金刀回到袖中,顾准的目光放在了傅云海的身上,开口道:“这个人,是你带来的?”

“不……不是我,他是太宰大人派来的,顾准,你居然敢杀了他,太宰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傅云海已经完全慌了,再不见了从容。

顾准闻言,却是笑了,这家伙也真是天真。

以顾准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不论这孙永壮今日杀他成功与否,那位太宰大人,都是不会承认他与其有关系的,换句话说,当孙永壮这个家伙公开出现的一刻,就已经成为了弃子。

“对了,你那会儿,是说要跟我下跪道歉吧?”顾准看着傅云海,温和的笑了起来。

见过了孙永壮的惨死,再见到顾准的笑容,傅云海像是见到恶鬼一般,差点儿被吓尿!

他再不敢像之前那样顶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咚!咚!咚!”

傅云海将头用力地磕在了地上,大声的求饶。

顾准觉得比较满意,于是吩咐道:“张三,李四,为了惩戒他之前跟本世子逼犟,把他的牙都敲碎,然后把他抓回府上,他家不是很有钱么?让他爹拿钱来赎!”

第12章 其实我还想当渣男【感谢爱爱大哥的盟主打赏!】

突然有人惨死。

而张三李四两个恶奴也当众对傅云海动刑,敲掉了他所有的牙齿。

傅云海满嘴是血,泪流满面,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准,心中满是懊悔。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站出来……不,他压根就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所谓吟诗作对的诗会,自然再是没有人有心情参与。

在这一众公子小姐们的代表,小心翼翼地询问顾准他们可不可以离开,并且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一众公子小姐们,包括傅云海的狗腿子们,都是捂着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庄园。

相信,他们以后也大概率不会再来这庄园了。

李清雪看着顾准,神色复杂。

之前虽然在镇北侯府跟顾准又打过一次,但那次她并没有什么概念,只以为顾准耍诈。

可在见证了顾准的实力之后,一个人可能一夜突然变强吗?必然不可能!

一刹那,李清雪明白了当初她居然想踢死顾准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为什么……”

李清雪走到顾准面前,问道:“为什么当初我踢你的时候,你没有反击,还伤了自己?明明你这么强?”

“……”顾准心说,前身都被你踢死了,你还跟我说个鸡儿?

要不是你爹也是个不小的官,而我又替代了前身活了过来,暂时没有正儿八经杀你的理由,我姓顾的早就把你这小娘皮剁碎了喂狗了!管你靓不靓妹!

见顾准不答,李清雪又是倔强地问道:“为什么?”

“虽然事后得知是你家人的阴谋,但是我当时既然看了你的身子,挨你一脚,也无所谓!”顾准特意很是非主流的45°角仰望天空。

没错,顾准现在非常装。

顾准觉得,或许要是能因此让这女人心生愧疚,然后这女人甚至对他献身,他顾某人把这女人狠狠玩弄之后,再抛弃!

似乎也不错?

最起码,可能比杀掉她更具报复效果一些?

是的,顾准在前世yy的内容里,不光是想当富二代,他还想当渣男!

老实人,实在太可怜太悲惨了!

顾准曾经,还在网络上浏览过一些关于“艾斯m”的字母圈视频,对于其中一些技巧很是向往。

若是能与这女人实践一番,或许也不错?

毕竟,这女人,长相身材的确都可以。

李清雪这时候,也是微微恍惚了下,从她的角度,看着顾准的侧脸,是有一种无死角的帅气。

想到是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嫁给顾准,自己不想嫁,这本来好像是和顾准没啥关系?而乳娘在自己伤心欲绝想要自杀的时候,说杀了顾准,一切当然就结束了。接下来……

李清雪忽然有些迷茫:“顾准,我向你道歉,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做个鸡儿的朋友!

呸!

除非是管鲍之交,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二?

顾准没有理会李清雪这膈应人的问题,看了马世缘一眼。

马世缘秒懂,急忙让府上几个下人去收拾孙永壮的尸体,他跟着顾准往后院走去,张三李四也都是拖着傅云海跟上。

只是明显的,马世缘等几人的腿都有些发软。他们实际上也是被顾准刚才杀人的一幕吓到了。

一旁的李清蝉,更是一直低着头,在顾准离开之前,没敢再看顾准一眼!这次,李清蝉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对顾准只有敬畏与惧怕了!

直到顾准走了,李清蝉才急忙搀扶着李清雪,一起离开了。

到了这庄园的另一处幽静之处。

张三李四押着傅云海等候在一旁。

亭台之上,顾准抿了一口清茶,看着马世缘,问道:“你突然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啊?”马世缘本来就慌,此时更是一愣。

顾准却不打算给马世缘思考喘息的机会,正好,趁着马世缘心神受到了冲击,一定把他接近自己的目的逼问出来。

省得自己老是得疑神疑鬼。

至于说,会不会被马世缘糊弄,顾准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前世是孤儿的他,经常得察言观色,更是会注意到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被人骗的概率太小!

看到顾准冷冽的目光,马世缘当时就打了个寒颤。

“这个,得从我爹说起……”

听着马世缘的娓娓道来,顾准都惊呆了。

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不,应该是顾准前世看的那些脑残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马世缘的父亲,居然曾经是自己父亲镇北侯麾下的无名小卒子。

小卒子一直对镇北侯很是崇拜,而马世缘也是自小耳濡目染,对镇北侯一家充满了好感。

在成为了雍州将军后,他认为,现在镇北侯四面皆敌,自己需要隐在暗处,才能在必要时刻帮助镇北侯!所以,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人自己的阵营。

就在前不久,马世缘的父亲,那位雍州将军,说局势有变,有人可能要对镇北侯世子先下手,便让马世缘先接近顾准。

马世缘那天也是看到顾准以后,故意说起顾准和李清蝉的事,吸引顾准过来的。

听到这些话,顾准觉得马世缘在玩弄他的智商。

可是,偏偏顾准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马世缘说的是真话。

果然,有时候现实真是比什么电视剧小说更能扯淡啊!

顾准不由在心底默默感慨一句。

只是,顾准还有个疑问,于是,他问道:“可是,你说你父亲是我父亲的小卒,那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大约有超过五十年了吧?”马世缘迟疑。

顾准微微挑眉,我老爹难道不是三四十岁?

“难道世子你不知道,令尊……侯爷他是金丹境以上的修行者啊!寿元至少有五百载的!”马世缘一脸惊讶。

顾准一脸无辜: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可是,顾准却又疑惑,父亲是金丹境的强者?怎么完全没看出来啊?

正当顾准疑惑的时候,马世缘却又接着说话了:“不过也是,那可能是侯爷他有意向你隐瞒吧!我听我父亲说,侯爷十多年前,曾受过很重的伤!一身修为都已无法动用!”

原来是这样么?

顾准想到那么关心自己的老爹居然受伤了,心中不免记挂。

“看来,我还是要变得更强一些,这样才能帮老爹缓解一些压力?”顾准默默地思索着,“说不定,再强一些,也有机会帮老爹恢复伤势?”

没有再接受马世缘的挽留,在这庄园里吃饭。

纵然顾准心理比较强大,可是他也没兴趣在刚刚死过人的地方吃饭。

带着张三李四,三人骑着马儿,拖着傅云海,一路向北。

可回到镇北侯府时,顾准却发现,侯府门前停了一顶不知何处来的十六抬豪华大轿。

轿子周围还侯着许多装备精良的武士,一个个彪悍异常。

顾准心中一紧:“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不会是来针对老爹的吧?”

第13章 玩归玩,底线得遵守

让张三李四先拖着傅云海去柴房。

顾准则想去打探一下来者是谁。

还没有来得及打探,顾准就从一直在等他回府的管家柴延那里得知,来的人,居然是河西道节度使。

也就是河西道三州,雍州、灵州、庭州的最大boss。

“柴叔,这河西节度使什么时候来的?我爹为什么让您等我的啊?”走在府中,顾准却是随口甩问题。

柴延慢吞吞地回答道:“在清早公子出府差不多一刻钟后,安天离就来了,然后侯爷让老奴等等看,要是世子回来,就去书房见见安天离,要是世子没回来,就算了。”

安天离,这是河西节度使的名字吗?

不过,既然老爹是在书房见这位河西节度使,那就说明两人私交还是不错的!

顾准走进书房的时候,安天离和顾九鸣都显得有些严肃,且都沉默着。

看到顾准进来,安天离笑着起身,说道:“顾准都长这么高了啊!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

哪怕到了异世界,长辈们的寒暄,还是这么相似啊!

而后,安天离讶然道:“顾准小子,听说你已经在修行了?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我儿已经是神通境了!怎么样?安老儿,羡慕否?”顾九鸣忽然笑着插嘴。

“神通境?”安天离一脸震惊,看了看顾九鸣,又看了看顾准,然后捶胸顿足地道,“哎呀,当时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当年就该和你这老东西给孩子订个娃娃亲啊!”

“订什么娃娃亲!”顾九鸣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你这老家伙,你有女儿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安天离说完,连连摇头叹息,“可惜啊,你已经跟北地剑宗的那家伙订下婚约了!”

“嘿,你安老儿这就见外了,你给我写个字条,以后有女儿了,嫁给我儿当妾,也未尝不可啊!”顾九鸣嘿嘿笑道。

“放恁娘的屁!”安天离当场爆了句粗口。

顾准看着突然不正经起来的两人,也是有些尴尬。

您二老忽然放飞自我互爆粗口,您让我这晚辈怎么自处?

安天离和顾九鸣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又是沉默了下来。

良久,安天离看了眼顾准,又对着顾九鸣说道:“老顾啊,再次提醒你一句,此番我被调回京师,新任河西节度使,是太宰的表弟,他所来的目的为何,几乎是人尽皆知!”

“你和顾准,一定要多多小心!”

顾准微微一愣,这位看起来跟老爹关系很好的河西节度使要被调离河西道了?

而新任河西节度使,是那位想要削藩的太宰的表弟?

这苗头,不对啊!

“那个姓赵的真是欺人太甚啊,他真不怕我一怒之下,带着我的儿郎们,直接投了北朝?”顾九鸣气得拍桌子。

安天离却是苦笑一声:“要真是你愿意投了北朝,我还更加放心一些!”

听见这话,顾九鸣又是沉默。

安天离又是说道:“其实,削藩从你第一个开始,也是必然的。你想想,以你的性格,要是朝廷先对其他人动手,你必会舍命声援,不管是你声援谁,朝廷都得一下对付至少两个勋贵,这样一来,朝廷的削藩都很难进行下去!可是对你先动手,其他那些家伙会有你这般这样吗?呵呵……”

“当然,东边在剿灭海盗的那个,和西南山里挖地的那个,虽然可能会拼命帮你,但是他们封地特殊,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对朝廷造不成丝毫威胁,削藩都还轮不到他们,能帮到你多少!至于其他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可能都未必会帮你吧?最多帮你上几张奏章,便已经是有良心了!”

“你啊你,要不是因为你那臭脾气,那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修为都……”

“唉!”安天离话音一止,再看着顾九鸣:“有时候真希望你改改你那臭脾气,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你要是真改了,只怕我也不会在意你的死活了!还真是矛盾啊!”

“行了行了,要走就走,安天离,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废话那么多!”顾九鸣却嫌弃地摆了摆手。

安天离闻言,撇了撇嘴:“懒得管你!”

说完,安天离看了顾准一眼,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牌,递给了顾准,说道:“顾准啊,要是你真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麻烦,拿着这个令牌,去找雍州別驾或者灵州牧,他们都会全力帮你一次!”

“谢谢安叔!”顾准自然是飞快地将这东西接下。

顾九鸣忽然哼哼道:“我儿子有我在,还是北地剑宗的女婿,哪里需要你这破玩意儿!”

安天离斜着眼睨了顾九鸣一眼,并没有说话,而后双手背在身后,就走出了书房。

看到门口的柴延,安天离低声嘱咐了一句:“一定保护好九鸣。”

“老奴舍命而为!”柴延微微垂首。

安天离这才叹了口气,大步向着侯府外走去。

顾准斜眼看了老爹一眼,只见顾九鸣并未起身相送,可他看着安天离远去的背影,眼中是带着满满的好友离别时才有的感伤。

人往往在想要掩饰真实的负面情绪时,就会表现出另外一种负面情绪。

对安天离的态度差,大概只是顾九鸣不想表现出心中与好友别离的悲伤。

想了想,顾准觉得不该看着老爹这么伤感难过,该让他换个心情,于是说道:“爹,我今天杀人了。”

“啥?”顾九鸣果然立刻就不感伤了,震惊地扭过头来,“你杀谁了?”

对于自己果然让老爹走出了离别伤感的操作,顾准表示很满意,而后,便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顾九鸣说了一遍。

“这些混蛋!居然如此不讲规矩,都在暗地里对你出手了?”顾九鸣已经是怒在眼中烧。

随后,顾九鸣起身,走到顾准面前,用力地拍了拍顾准的肩膀,说道:“准儿,你放心,爹定会给你讨个公道!而且以后,这样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你,便安心修行,累了就去吃喝玩乐!”说完,顾九鸣就大步向着书房外走去,现在哪里还有空为离别伤怀啊?

可走到一半,顾九鸣忽然驻足,回头提醒道:“当然,玩归玩,底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许赌钱,不许狎妓!”

顾准:……

第14章 狗东西的爹还是狗东西

明明将傅云海给抓回来了,消息应该也都送到傅家去了,可是傅家却全无动静。

这就让顾准很不明白了。

“难道说,你不是你爹亲生的?”

在这逼仄的柴房内,顾准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傅云海。

“唔是唔嗲……”没了牙齿的傅云海,一张嘴疯狂漏风,吐字模糊到绝望。

傅云海不禁悲从心来,开始呜呜咽咽,连哭带嚎。

顾准也没心思看傅云海的凄惨,更没有什么同情心,毕竟这狗东西之前可是准备暗算自己,让孙永壮杀了自己的!

现在自己没杀他,给他爹一个拿钱换命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顾准对着张三李四说了句:“让人每天早上给傅公子喂点儿稀粥让他别死就行。里面放点糠米,别整太贵的,省得亏太多!”

说完,顾准就打算回自己的湖畔小楼了。

原以为,抓了傅云海,能勒索一笔钱,赚到自己在异世界的第一桶金,现在看来,有点儿悬啊!

难道最后还是得把这傅云海给杀了?

想到这里,顾准就有些郁闷,傅云海这种量级的选手,杀了,也没啥快感啊!还是想赚钱啊!

回到湖畔小楼,有丫鬟端来了饭菜。

顾准随便对付两口,吃掉以后,天就黑了。

看着又开始收集月华,开始变亮的传承小背包,顾准心情就重新变好,美滋滋地躺下,陷入了梦乡。

同样在当晚。

河西道,庭州。

前任河西节度使安天离离开河西道,仅仅只过了三个时辰。

新任河西节度使,那个名叫文祯堰的男人,传闻中当朝太宰的表弟,便在这三更半夜,就入驻在庭州的节度使府邸,正式宣布就职了。

文祯堰看着手下送来的密信。

“孙永壮当众袭杀顾准,遭反杀?”

“顾准绑架了傅云海,傅家问该如何处置?”

“镇北侯操演私军,并且向朝中、以及河西道的一些人发出了警告?”

文祯堰看着这几封密信,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案,文祯堰开始发号施令:“把孙永壮的事情,以最快速度告诉太宰大人。并且,告诉太宰大人,最近让他的人都安分一些,最好撤出河西道,既然河西道交给了文某,一切,自有文某裁决!”

“告诉傅家,既然顾准敢绑架他府上公子,那么,自然可以去告官,万事,皆有我大夏王朝的律法为他主持公正!”

“至于镇北侯这边,且不去管他,接下来,时间会让他明白,他只是一头没了牙齿的病虎!”

说完这一切,文祯堰微微闭上了眼睛:“去吧!”

“是!”

……

……

与此同时,雍州。

镇北侯顾九鸣也是让柴延连夜招来了几个亲信,安天离已经回京赴任,文祯堰迫不及待连夜上任,那么,削藩的节奏无疑是要提速了。

必须商讨如何应对。

当然,还有对顾准的安全问题,顾九鸣也终于是重视了起来。

一般而言,政治博弈,祸不及家人,是大夏王朝默认的官场潜规则。

可是,现如今,这些人,居然对自己儿子出手了?

顾九鸣脾气好,不代表他怕是,更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

不过,顾准现在已经是神通境的修行者了,能保护顾准的,肯定要比顾准更强!

人选,还要好好斟酌筛选一番。

当然,这一切的商议,暂时都与顾准无关。

顾准还在美滋滋地睡大觉呢。

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顾准看着光华亮晶晶的传承小背包,并没打算领取。

蓄能一晚上的传承顾准已经领取过一次。

现在,是为了全方位观察记录这传承背包的效果,那么顾准现在是该看看蓄能两天,能够领取到大概什么档次传承了。

毕竟,现在的局势,比起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传承,顾准觉得,还是尽可能地,获得一些更厉害的传承,更能对局势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如何取得更厉害的传承,就需要顾准对自己的传承小背包,有更加深入且足够的了解了。

所以,还得再蓄能一个晚上!

顾准打开门。

这时,顾准却意外的发现门前有两个像极了电视剧中捕快打扮的男子正在站着,该服侍自己洗漱的那两个丑丑的小丫鬟正在探头探脑。

“你们是?”顾准疑惑。

“见过世子,小的们是咱临中县的捕快,今日一早,傅家老爷子状告您强掳傅家小公子傅云海,将其绑为人质,可有此事啊?……小的们也不清楚是否诬告,只是奉命走一遭,世子勿怪!”

两个捕快脸上满是赔笑,再怎么说,镇北侯府的世子,莫说是他们,就算是县太爷,也完全得罪不起啊!

可镇北侯府,是属临中县管,他们俩没什么后台,又不得捕头喜欢,这种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他们头上了。

“姓傅的老头,告我了?”这时,顾准一脸惊讶。

傅云海这狗东西的爹,果然也是狗东西!

明明是你儿子和别人共谋杀我顾某人在先,我顾某人大人大量,饶你儿子一命,只让你拿钱来赎,你不感恩戴德,现在反而反咬我一口?

这倒还真行!

“没有的事儿,完全诬告。”顾准大手一挥。

两个捕快脸色尴尬,说道:“是啊,我们也觉得,这傅老爷子定是得了失心疯了!儿子不见了就不见了,居然敢臆想世子您绑架他儿子!”

“只是,按照程序,世子您……可能还是需要跟我们走上一趟!嗯,是的,您需要去县衙,和傅老爷子当堂对质一二。”两个捕快为难地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很怕被当场打出去。

顾准沉默了片刻,眼皮一抬,问道:“你是说,那个姓傅的老东西,现在就在临中县的县衙?”

“是的!”

“好,那且待本公子梳洗一番!再跟你们走!”

顾准再度回屋,两个丑丑的小丫鬟急忙跟进了屋子。

两个捕快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镇北侯世子,也没有传说中那么讲道理嘛!

第15章 马上开始自己的表演

本来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理想、有抱负的侯二代……嗯,侯二代这三个字很重要,得圈起来。

顾准觉得,在镇北侯府遭遇困境的背景之下,他现在该为解决镇北侯府即将面临的被削藩的命运,东奔西走,寻求解决之法,最终力挽狂澜,享受世人之称赞。

可是,现在他居然被狗咬了一口?

那当然先得去狠狠地打这狗一顿!

不过也是,英雄在解决使命之前,总是会遇到一些跳梁小丑,不是吗?

想到这里,坐在马车内,顾准不禁自我陶醉到摇头晃脑。

两个捕快小心翼翼将半个地坐在马车边沿,余光注意到顾准的状态,却是面面相觑:这……世子在干什么?这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沙雕?

临中县算是是雍州城内的一部分,是以临中县衙,也在雍州城内。

此刻,县衙附近,也是有一些小摊小贩,正在贩卖着早货。

这些人中,既有雍州城以此为生的小贩,也有雍州城附近的乡民赶个早,来贩卖自家的瓜果蔬菜或者是采到的山货。

这年头,自然还没有什么占道经营的说法。

甚至县令为了体现自己的爱民如子,对这些小摊小贩的行为,也是默许,甚至是偶尔出来亲自买点儿,表示鼓励。

如此一来,在这本就不宽,现在还满是小摊小贩的道路上,顾准这两驾的马车,自是无法通过。

在两个捕快的躬身赔笑下,壮硕的张三李四帮忙开道,顾准慢悠悠地向着县衙方向走去。

这一道,不长却也不短。

走在道上,这市井之间,各种趣事,果真是非常之多。

比方说,顾准方才就见到了一旁有个壮汉在小摊上吃了碗面,发现无钱付账,遂和小摊老板协商赊账,谁想小摊老板当场表示拒绝。

这壮汉见协商无果,顿时与老板争执起来。

眼看着争执愈演愈烈,这壮汉竟在此时恼羞成怒,又大声喊来了其徘徊在附近的十余个同样壮硕的伙伴。

十几个人,当场凑齐了面钱!

正在顾准为这些各种奇葩小事哭笑不得时候,前面有一个小摊的老板,此时频频向顾准看来,并且不时地与周围几个人互换眼色。

注意到这一幕的顾准,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与顾准同行的捕快小王却也似乎发觉了事情不对,只见他眉头一皱,赶紧上前向老板询问:“还有没有油条?”

原来,这老板不是看顾准,而是这捕快小王乃是他的常客,今日得先去镇北侯府,便让他预留三根油条,这老板却因为别人多出一文铜钱,将这三根油条卖掉!

此前这老板见到小王来了,非常心虚,不断地使眼色,在向周围几人求助。

“……”

顾准只觉得,这古代异世界的清早,不仅是空气质量更好,这普通群众,也是异常的清新有趣啊!

拥拥挤挤地,顾准终于进了县衙当中。

临中县县令于杰听闻顾准真的来了,也是急忙打起了精神。

实际上,在刚接到这烫手案子的时候,临中县令于杰一开始也是打算装病以避的,可就在这时,他接到节度使府上送来的新任节度使的手令:依律据法,秉公办案。

简单八个字,内中信息量极大!

立马就让这位临中县令有了足够的底气!

有节度使撑腰,那就算是天王老子……嗯,天王老子还是惹不起,不过镇北侯世子和傅家老爷子,这等场面,还是撑得住的!

“哼!”不待于杰说话,傅成宏见到顾准进来,却是立刻冷哼了一声。

顾准扭头,轻佻地看了傅成宏一眼:“这里怎么有个老东西学猪叫?莫不是哪里来的猪精?”

“竖子!”傅成宏“噌”地一声站起来,勃然大怒。

“老匹夫!”顾准不甘示弱,瞪眼怒怼。

于杰见到还没开堂,这两人就已经就要吵起来,甚至还要动手,急忙抬手拍下了手中的惊堂木:“肃静!”

“升堂!”

早已静候立于堂上的两班捕快,顿时将手中水火棍在地面上有节奏的敲击了起来。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于杰如往常面对小老百姓一般,威风凛凛。

可是,傅成宏斜睨了于杰一眼,淡淡地道:“于县令,跟老夫,就不用走这一套了吧?老夫,又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

见这老朽言语中全然不拿他当回事,于杰的脸色微微难看,你傅成宏一大早跑来告状,现在要审理案件,你却摆谱?

傅成宏起身,甩了甩衣袍,道:“于大人,据老夫得到的消息,老夫幼子傅云海便是被此人劫掳,此人还曾以老夫幼子为质,向老夫勒索钱财!于大人,你应该立刻捉拿此僚,如此人渣,今日便该拉到菜市口,凌迟处死!”

“你口气这么吊,你当这县衙是你家开的啊,你说怎样就怎样?你还想干啥呢?都说说呗?”顾准却是抖起了腿,直接质疑三连。

听到顾准这话,坐在堂上的于杰也是深以为是,暗自点头,觉得顾准说得很对。

继而,顾准挑衅地眼神看向傅成宏。

傅成宏却是冷冷笑了一声:“你也不必跟老夫骚情,你以为老夫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来跟你对簿公堂吗?”

“于大人,老夫可否请证人上堂?”经顾准一提醒,傅成宏也是想到他跟于杰摆谱,惹于杰不快,的确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态度立马转变了一些。

于杰闻言,得到了重视,心情微微好,眉毛一扬:“可。”

傅成宏向县衙侧面一看。

顿时,便有个衙门的公人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缓缓走了上来。

见到来人,顾准眼中露出了满满的惊诧。

看着顾准惊诧的表情,傅成宏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这位是马世缘公子,他当日目睹了顾准所做的一切!”

在傅成宏说话的时候,马世缘在后面不断地给顾准挤眉弄眼。

顾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马世缘这骚东西啥时候混到对面阵营去了,还成了证人?

“下面,便请马公子将自己那日所见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听到这话,马世缘挺了挺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走了出来。

“咳咳!”马世缘清了清喉咙,就打算开始自己的表演。

第16章 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咳咳!”

马世缘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始表演。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准踏前了一步,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

“???”马世缘扭头,一脸不解。

傅成宏也是一愣,随后,他脸上渐渐露出了些许怒色。

“怎么?顾准你这大胆狂徒,竟然敢阻拦证人发言?”傅成宏气到咆哮。

顾准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阻挡证人发言,而是老匹夫你这也太低级了,你找证人都不做功课的嘛?你知道这个骚胖子和我是什么关系吗?你就让他来给你当证人?”

“什么关系?”傅成宏微微一愣,他也曾调查过,雍州将军在任五年有余,和镇北侯没有过任何来往,而这马世缘,更是和顾准在十里春风廊有些过节……

“呵呵,不瞒你说,这胖子,其实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顾准淡淡一笑。

啥玩意儿?

傅成宏突然有些懵。

亲兄弟?异父异母?

异父异母那叫什么亲兄弟?

顾准却不搭理傅成宏的惊讶和懵逼,自顾自的说道:“所以,我保证,不论这个骚胖子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他现在都是另外一套说辞!事情,根本不会按照你想的来!”

傅成宏还在懵逼当中,一旁的马世缘却是想要哭了!

大哥,你这啥情况啊?干嘛揭穿我啊!

你知道我为了今天演上一出好戏,做了多少准备吗?

你知道我取信于傅成宏的过程有多么曲折吗?

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那么,我们一起看看傅成宏这个老狗露出一脸懵逼的绝望不好吗?

马世缘满腔的骚意无处释放,忍不住地化成了委屈的泪水。

马世缘的想法和套路,顾准当然明白。

也在看到马世缘的第一时间,顾准就清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只是,那样一点儿都不干脆利落,更是在别人规定下的规矩框架内进行回合制游戏,完全称不上为所欲为!

并不是顾准喜欢的风格。

开玩笑,我顾准现在是镇北侯世子啊!

降维打击,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之前不主动出击,只是想看看这傅成宏居然敢状告自己,是做了什么了不得准备。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种人,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顾准也知道,今日的事情能够发生,他能够站在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这临中县令于杰,居然敢接这个案子!

是谁给他的胆子?

顾准都不用细想,便明白,必然是与那新任的雍州节度使有几分干系。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镇北侯府既然属于临中县的行政区域,那要是于杰这种小鬼总是想找茬儿,也会不胜其烦。

所以,顾准接下来对付傅成宏的手段,必须也要让这位临中县令于杰明白,不管有谁给你撑腰,镇北侯府都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惹得起的。

这样,也能让老爹在与新任节度使对弈时,不被一些小麻烦小乱子牵扯了心神。

顾准不禁摸了摸下巴:唉,我真是优秀啊!随便遇到了一件小事,都能如此深谋远虑。

顾准自我陶醉之时。

傅成宏看到了马世缘的表情,心中也是明白,这马世缘,的确是和顾准是一伙儿了。

自己一生精明算计!

居然差点儿被这么个胖子给坑了?

傅成宏气得脖子上都绷起了几根青筋。

在昨夜得到节度使大人那边的保证以后,他也是太放松了,而马世缘那么积极地要做人证,他也下意识地以为雍州将军也是节度使大人的人。

谁想到,竟是不留神踏进了坑里?

很快地调整心绪,傅成宏已经明白,今天他准备的太不充分了,虽然他还找了几个书生同样可以作为人证,但是那种身份低微的人,说出的话,完全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再耗在县衙中,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傅成宏看向了顾准,缓缓说道:“如此看来,是老朽误会了,犬子的下落不明,和世子没什么关系?却是老朽唐突了……”

见这傅成宏一明白了事情的不可进行,立刻不再拖泥带水地要结束一切,这当机立断的态度,倒是有点儿意思!

只是,顾准今日还要敲打于杰,自然不可能让这傅成宏就这么全身而退。

“不!”顾准忽然开口打断傅成宏的话,“傅云海,就在我府上!”

“嗯?”傅成宏一愣,惊愕地看向顾准,他却不明白顾准为何突然要承认,不禁又惊又喜地道,“这么说来,我儿真是被世子……”

“也不是。”顾准笑呵呵地道,“只是我与傅公子相谈甚欢,请他上我府上,喝杯茶水而已!”

傅成宏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那,老朽可否去见一见云海?”他可是听闻,傅云海被顾准打得极惨的,只要一见到傅云海,顾准掳人伤人的罪名立刻便是成立了!

可就在这时候,顾准却是脸色突然变冷,淡淡地道:“你,当然见不得。”

“为何?”傅成宏下意识的道。

顾准道:“我本以为,傅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可是,昨夜傅公子的身上好像是掉出了这么东西啊!”

说着话,顾准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一闪而逝。

“什么?”傅成宏一脸惊恐。

顾准手里的东西,虽然惊鸿一瞥,但是傅成宏却是看清了。

那是桑海玉雕刻的大夏玉龙,传闻此玉是一位南疆山野的巫族祭祀所炼制,只要有万名大夏子民同时佩戴此物七七四十九天,每日以精血擦拭,那诅咒之力便会使得大夏国君暴毙而亡!

虽然当初不知此传闻的真伪,但国君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前些年就是这小小的一块玉,引发了震惊朝野,牵连数万人的巫蛊案!

“你信不信,我说这是傅云海身上的,那么它就是傅云海的。甚至,你们傅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说有,便都有可能出现此物?”顾准轻轻地凑得离傅成宏近了些,“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明白?”

听到这话,傅成宏脸色就蓦地白了几分。

的确,以顾准,以镇北侯世子的身份,做到这种事情,的确轻而易举。

这一栽赃,固然是下作,可他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以镇北侯的身份,真要是举报一个商人暗藏阴玉,咒害国君,只怕是没人会去追究调查此事真伪,只会随手抹去他们这小小的商贾之家!

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虽然他们傅家在朝中也有几人为官,可那几位,不但不会保他傅成宏,反而只怕是会极力地撇清关系,甚至要落井下石也说不定!

毕竟,谁都知道,他们傅家那几人之所以握有权柄,也都是和当朝太子或多或少有着那么几分关系。

要是不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岂不是会让人觉得,整个傅家都有心利用阴玉,暗中诅咒国君,从而想让太子上位?

杀人诛心!

这一瞬间,顾准一个小小的举动,便是将接下来会引发一系列可怕的后果展示了出来,让傅成宏也看到了他那孤立无援的状态!

想到这可怕的后果,傅成宏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是老朽孟浪了,还请世子不要介怀,稍后……傅家必定让世子满意!”傅成宏带着尴尬的笑容,急忙躬身服软。

见此,顾准淡淡一笑,双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而这傅成宏不老老实实给钱赎回他儿子,却是想抱着新任节度使的大腿跟他顾某人搞事,本就是自己作死。

一旁的于杰在旁围观着,此刻也是神色微微变,心中惊骇,这镇北侯世子现在看来,果真是如传闻中的一般不讲道理啊!

这种不讲规矩、不要脸皮、出手还没底线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这时,顾准忽然扭头看了于杰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其实有些事情,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的,毕竟以卵击石的话,卵有一万种死法,可石头,也就是稍微染了点脏污而已。县令大人,你说是吧?”

“啊?”于杰突然被cue到,也是一慌,随后急忙应声,“世子说得极是啊!”

第17章 一下就成了超级富豪

“哥,您这也太猛了吧!”

离开临中县衙许久了,与顾准同坐一辆马车的马世缘还是忍不住赞叹。

顾准摆摆手:“低调低调!”

马世缘的胖脸上更加写满了崇拜,那满满的崇拜好似都快溢出来了。

“……”顾准被这胖子盯得有些尴尬,不禁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能不能别演了?”

马世缘表情讶然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脸崇拜地道:“哥,您居然看得出来我是演的?”

顾准抬手一巴掌,也没用大力,直接拍在了马世缘的胖脸上。

这胖子的马屁,真是太特么的油腻了!

马世缘顿时收起了油腻的表情,说道:“哥,为了庆祝您给那不开眼的于杰和傅成宏上了一课,弟弟请你去十里春风廊听曲喝茶吧?”

“行!”顾准嘴上答应,心中却在思量这回能在傅家那边赚多少。

这好像是他顾某人在异世的第一桶金啊!

马车调转车头,向着十里春风廊而去。

……

……

傅成宏这时也已经回到了自己府邸。

翘首以盼的管家傅贵一见傅成宏回来,立刻迎了上来:“老爷,您回来了?少爷呢?”

“哼!”傅成宏哼了一声,大步向着府内走去。

傅贵一见这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老爷今日怕是吃瘪了。

当下不敢再问,傅贵低着头,小步跟着傅成宏向府邸内走去。

傅成宏此刻内心也是憋屈,任谁被一个少年拿捏住,心中总是都会有些不快!

尤其是,这一场事端,还是傅成宏先出击的。

虽然当时在县衙中,傅成宏是打算给顾准满意的赔偿,但离开县衙,他却是越想越亏!

要不,和节度使大人那边再联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操作空间?

傅成宏坐下喝了杯茶后,敲了敲座椅扶手,问道:“今日,还有什么消息吗?”

紧接着,傅成宏淡淡地提醒道:“关于镇北侯府或者新任节度使大人的。”

原本还在回忆的傅贵立刻有了方向,开口道:“今日还真有一道朝廷利用千里风哨传来的一条急讯!”

“因那孙永壮仿制太宰大人手令,行刺镇北侯世子一事,太宰大人羞愧,自请罚了一年的俸禄,而陛下为了安抚镇北侯,下了特旨,允许镇北侯在一月内,将私军扩充为一万人!”

“什么?”傅成宏一脸惊愕。

傅贵也不知老爷是不是没听清,只好语速放缓,再重复一遍。

傅成宏这一下是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震惊的茶杯都握不住了!

私军从六千扩充到一万?

一般而言,允许扩充私军,这是要升爵的征兆啊!

这……镇北侯,要从侯爵升为公爵了吗?

难道说,削藩是假的,是有些人揣测错了君意?实际上,现在的镇北侯府还要恩宠更胜当年?

想到这里,傅成宏坐不住了,之前冒出来的赖账、跟文祯堰再操作一下的念头,顿时打消!

“快,去准备些金票银票,以及雍州城丝绸的三成……不,还是把整条福明大街的所有铺子全部送给顾准。”

傅成宏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把傅贵吓了一跳!

老爷这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吗?往日里一毛不拔的老爷,今天居然要给人送钱?还要把雍州最是繁华、寸土寸金的福明大街的铺子全部送人?

“老爷,您这……”傅贵完全不敢相信。

傅成宏一声咆哮:“还不快去?”

傅贵再不敢有半点迟疑,急匆匆地下去办事了。

这时候,傅成宏莫名觉得有些手抖,心中更是庆幸:还好,今天上午失败了,要不然,真的把顾准送进了牢房,只怕他会被镇北侯吊死在雍州城墙上!

……

……

临中县衙。

送走了顾准和傅成宏,又处理了两个上城里来卖货的小百姓的纠纷,于杰这才找回了一些官老爷的架子。

“以后不管是谁让我,我都不管了!”于杰走向后衙的时候,却是吐槽了一句。

“老爷,大消息!”衙门的师爷,也就是于杰的幕僚急匆匆地从衙门外赶回来。

于杰皱眉,训斥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是关于镇北侯府的事情!”

闻言,于杰顿时瞪眼:“别再跟我提镇北侯府!”

“呃……”

“算了,说吧!”于杰觉得他还是听听。

师爷顿时把镇北侯府扩军的消息复述一遍。

听着这话,于杰眼睛微眯,当然明白这事情所含的意义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这也和他没关系了!

今日看过了顾准的没下限,于杰是再没了任何掺和镇北侯府事情的打算。

削藩也好,不削藩也罢!我于杰就是个小小的从六品知县,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于杰哼哼唧唧,这冬日里也是挺冷的,回到后宅去找他那新纳的小妾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一睡,做些爱做的事情,不比什么都强?

……

……

“昨天夜里,侯爷用千里风哨稍稍向朝廷表达了不满,今日一早,朝廷居然便允许侯爷扩军了,这还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该闹就得闹啊!”

镇北侯府中,顾九鸣麾下私军的几个将领在听闻消息的第一时刻,都是喜气洋洋。

只是,顾九鸣和一个十分肥胖的男子听闻了消息,却都是不见半点开心,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几个将领正在嬉笑,见到侯爷和军师都是这般凝重,却也是满满敛起了笑容。

有人忍不住问道:“侯爷,怎么了?难道允许扩军不好吗?”

“扩军,当然是好事。只是,这当然也带来了些许坏事。”肥胖男子摸着细细的八字胡须应了一声。

他也知道这几个将领都是粗人,只好解释道:“这第一件坏事,便是捧杀!大夏王朝,所有侯爵的私军建制都是五千人,因为北朝威胁,侯爷多了一千人的建制,便已经被不少人眼红了,只是碍于侯爷的赫赫军功,无人敢说。可这一下,国君突然把咱们一家的建制扩大到一万人,其他侯爵不免嫉妒生恨!如此,削藩再落在我们头上,他们自然更会乐得在旁看热闹!”

“这第二件坏事,便是虽然多了四千私军名额,但是这四千私军,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甚至还会拖累我们镇北骑的战斗力!再加之,陛下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将四千新军整备完毕,这就是不给我们筛选的时间,不知道会混进来多少其他人的探子!”

“这第三件坏事,便是扩军必须要用到大量的银钱了,不得不说,如今只养着六千镇北骑,咱们侯爷便已经是有些入不敷出了,这再扩充四千人,要是再配上马匹,只怕咱们侯爷要穷得揭不开锅了!”

听到胖子的分析,这些镇北骑的将领们还是有些懵,要说行军打仗,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这政治上的事情,他们真是一窍不通!

有人挠了挠头:“那要不,咱不扩了?”

“扩,当然得扩!”顾九鸣却是笑道,“我们怎可因噎废食,不论如何,扩军总是好事,以前我还总觉得六千骑,面临北朝有些不够,现在陛下既然特意恩典,我们岂有不受之理?”

胖子笑着打趣道:“那侯爷和世子,只怕是要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顾九鸣笑着摆了摆手:“哈哈哈,我一人勒紧裤腰带就好了,那小子,吃不得苦的!”

听闻这话,胖子和几个将领眼中都是露出了笑意,侯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世子啊!

……

……

正在十里春风廊接受马世缘宴请的顾准,忽然就收到了来自傅家的大礼。

金票一千两,银票两万两。最重要的,是还有福明大街上,二十一家的商铺所有权和地契!

看着这一切,马世缘都惊呆了:“哥,您这是一夜……哦不,一早暴富啊!我废寝忘食搞了这么些年的生意,加起来也赚得没你多啊!”

顾准对于这些钱财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概念,不由好奇道:“这些很多吗?”

“毫不夸张的说,就只拿福明大街的这些资产来说,在整个雍州,不,是整个河西三州,您已经是排名前百的超级富豪了!”马世缘艳羡地道。

“前百啊?也就还行吧!我顾某人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还有,我从来都不喜欢钱!”顾准撇了撇嘴,一脸的高傲,逼格满满,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在马车上还盘算着能在傅家那里赚多少的某人。

接着,顾准淡定地对着那个傅家家奴说道:“告诉你们老爷,东西我收到了,你家少爷,大概今天晚上就会回去了,你们做好迎接准备吧!”

傅贵闻言,恭敬地躬身,然后退下。

在傅贵走后,马世缘看着那些地契和商铺所有权,忍不住要流口水:“一下就成了超级富豪,您快乐吗?”

顾准看着这金票银票还有地契以及商铺账本,强行抚平了爽得要扬起的嘴角,装模作样地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比超级穷人快乐吧!”

第18章 我是你的爹呀

酒是越喝越亢奋,往往可以喝到很晚。

可喝茶便不同,恰到好处即可,要不然,夜半屡屡涌上来的尿意,太过恼人。

待到天色微微暗,顾准就带着一叠金票银票以及福明大街上二十多家商铺的所有权和地契,在张三李四的陪同下,回了镇北侯府。

马世缘抱着钱袋望着顾准那辆远去的马车,一脸的肉疼:“真是抠啊,平白得了那么多钱,也不买买单!”

吐槽了一句,马世缘也是直接回雍州将军府了。

坐在马车上,顾准目光炯炯,盯着在缓缓吸收月华的传承小背包。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早上,这传承小背包,便可以再打开一次了。

蓄能一天,获得了三把赤德金刀以及控刀术,再多蓄了一天,蓄能两天,会得到什么呢?

顾准不禁是兴奋地搓了搓手。

真是期待啊!

好想现在就打开啊!

可是,得忍住!

作为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男人。

顾准当然忍得住。

马车回到了镇北侯府,顾准对着张三李四吩咐道:“你们俩,随便找个板车,把傅云海那厮给送回去!”

“对了,记得给傅云海洗个澡,换身衣裳!”

“人家的老爹那么大方,咱们也不省那点儿水!”

大气的说完,顾准感觉自己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钱以后,说话果然大气多了。

“嗯,现在的老爹对自己是还不错,既然自己已经算是富人阶级了,那么以后也该主动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助老爹解决一些问题!”

虽然前世是个孤儿,不懂怎么和爹处理好关系,但是最起码知恩图报的道理,顾准还是懂的。

摇头晃脑,顾准就往自己的湖畔小楼去了。

现在,只需要安安静静睡一觉,明天一早,就打开传承背包,摸个奖!

……

……

傅云海被送回了傅府。

傅成宏看着牙齿全部被打掉的儿子,顿时心疼地哭出了声。

“顾准这个心狠手辣的小畜生!怎么能这样对我儿啊!”

傅云海见到亲爹,也是涕泗横流,抱着傅成宏就哭了起来。

父子俩哭了好一阵子之后,傅云海抬头看着傅成宏,恨恨咬牙道:“爹,我要杀了顾准!”

原本被顾准杀孙永壮的画面吓破了胆子,可被顾准非人般对待后,又回到了家见到了父亲,傅云海现在心中却是满心扭曲的仇恨!

他觉得,要把顾准千刀万剐,他才能释放出心中的怨毒!

听到儿子的话,傅成宏却有些迟疑,看到过心狠手辣无底线的顾准,再听闻了镇北侯府可以扩军到一万的事情,他已经打算,就这么忍一时风平浪静!

现在看到儿子这么惨,傅成宏内心又怎么会好过,他也想为儿子报仇!可商人逐利,总是该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

正在傅成宏酝酿,该怎么说服儿子解除仇恨的时候,傅贵忽然探进了头来,说道:“老爷,有节度使府送过来的信件!”

“哦?”傅成宏接过了信件。

信件上文字很多,但核心内容只有一条:接下来,尽力配合雍州刺史李景骞的行动。

看到这一句话,傅成宏露出了一抹讶然,随后立刻有了猜测:“难道允许镇北侯府扩军,不是打算给镇北侯升爵,而是打算将镇北侯捧杀孤立?削藩,还是要进行?”

既然商人逐利,那商人自然不能违背了大势!

想到这里,傅成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开口道:“云海,起来吧!”

“你放心,爹爹会尽力而为,一定让你有机会,手刃顾准!”

……

……

即便夜已经深了。

河西节度使文祯堰依旧坐在桌案前,挑灯翻阅着书籍。

他在读史。

读各朝各代削藩的历史。

历朝历代,削藩的目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便是加强中央集权。

这些年,大夏皇帝陆陆续续地,已经从分封的王侯手里夺回了政权,军权,甚至是税收的权力也都被收归中央。

现在的王侯们,可以说,除了勋贵的名头和清贵的地位外,是只能够收取封地的田赋,以及豢养朝廷允许数目的私兵。

如此区区权力,在历朝历代来说,王侯们的势力,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

可当今的大夏皇帝,依然不能满足!

削藩的手段其实并不多,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无疑是编造出封王的过错,直接派出强兵镇压,用强力将一切摧毁。

可这粗暴手段,并不适合大夏国情,用这种手段,只会把大夏自己打烂,然后让北朝趁虚而南下。

至于温和的手段,前朝有一位皇帝,施行的“推恩令”也很是有效,不过百来年之功,便让藩王几乎绝迹!

但是,这时间太久。当今圣上好大喜功,急切想要开疆拓土,名留青史,怎么可能等得及。

这样一来,文祯堰觉得,眼下最好的方法,削藩之策,无疑便是要像文火煮肉一般,不疾不徐,将肉煮得里外透烂。

此番“文火煮肉”,他已经定下了两个可以并行的主要策略,以及五个应急方案。

雍州那边的关键几人应该都已经收到了信件,明天,这些人便要开始执行他的策略了。

而他文祯堰,明日便是要去亲自拜访北地剑宗,让北地剑宗不要插手大夏国事。

一切,当万无一失。

文祯堰缓缓地起身,颇有些感慨地自语:

“顾九鸣年轻时抗击北朝,使北人不敢南下,中年时治理半个河西,百姓安居乐业。文治武功均是不错,也称得上雄才之名。可却因为当今圣上想要收回先皇对顾九鸣的赏赐,终要落得个家破人亡,却也是凄惨!”

……

……

文治武功,一代雄才的顾九鸣,此刻却没有一点儿雄才霸主的模样。

顾九鸣此时正在他亲儿子顾准的房间里,目光炯炯地盯着顾准。

那神态样子,活像是盯着一头香嫩酥脆的烤乳猪。

“唔……”冥冥中似是感受到了那非同寻常的目光,顾准梦呓一声,缓缓睁眼,一张太近被放大数倍的大脸出现在视线里。

惊!!!

顾准尖叫出声:“哎哟我的妈呀!”

“什么你的妈呀,你这混账小子,我是你的爹呀!”

第19章 又开出了修为传承!

顾准惊魂未定地按着胸口。

惊魂未定,不是顾准方才被吓得厉害。

而是顾准差一点儿就拔刀了,若是反应再快一点点,方才三把赤德金刀已经出鞘,怕是要当场斩了自己的爹……

心中到现在还在后怕,顾准抚着胸口安抚自己:咱也是有实力的人了,以后要淡定些,要不然,这一不留神就要出事啊!

看着顾准的样子,顾九鸣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顾九鸣的不安,更多是来自于他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有些说不出口。

他这一大早赶来看儿子,是听说了儿子在傅成宏那边赚了一笔。

正好扩军需要钱,在手下几人的怂恿下,顾九鸣便想着跟儿子先借点钱。

记得来之前,曹云山那胖子笑着说了句:侯爷,你可别见到世子以后,又不好意思张口说钱的事情啊?

在走来的路上,顾九鸣还有些不屑地想着:自己把儿子拉扯了这么大,跟他借点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等到真的来到顾准的房里,顾九鸣却真的是有点儿说不出口。

儿子跟老子要钱,总是觉得天经地义,可这老子,想要跟儿子要钱,总是内心觉得尴尬,还真有些张不开嘴!

顾准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顾九鸣的欲言又止,便好奇地道:“爹,您这是咋了?”

“没,没事!就顺道来看你一眼!”顾九鸣说着,便有些尴尬地起身,要离开顾准的屋子。

顾准一脸疑惑,您这一大清早,就是为了看我一眼。

可这时候,顾九鸣已经离开了屋子。

“唉,还是在别处再寻些钱财吧!跟儿子借钱,这实在是张不开嘴啊!”顾九鸣尴尬地搓了搓脸,就这么离开了。

顾准也没有太过注意到老爹的神态动作,他现在心神都放在了传承小背包上。

蓄能了两天的传承小背包,更是显得灿灿了!

只是,蓄能两天的传承小背包,依旧没有如头天夜里那般饱满且跳动,更没有语音提醒!

“传承小背包要达到那天的程度,到底是要蓄能几天啊?”

顾准心中不由微微困惑。

那种连续升级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也不再多想,顾准将手伸向了烁烁发光的传承小背包。

手脑并用,再一次领取传承!

“恭喜您获得附‘刀神教内门弟子吴兴十二年修为(部分)’之传承《正藏六典》!”

看着手中再一次出现带着光华的书籍,顾准微微有些惊讶,居然又是这刀神教的什么《正藏六典》么?

莫不是这传承小背包以后要叫刀神教传承小背包?

吐槽归吐槽,顾准心中知道这应该是巧合,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获得那“赤德金刀”和“《阿威十八式》”。

没有好奇这一次的《正藏六典》和之前有什么区别,顾准知道只要他翻看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随手翻阅。

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画面。

画面转瞬开始飞快地掠过,光华攀上顾准的身体,神秘的力量再度降临。

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修行的伊始,是直接从神通境的第一阶段开始。

顾准虽是神通境第六阶小圆满,可依然是跟着从第一阶开始修行。

第二阶,第三阶……第六阶,第七阶,顾准的境界继续在飙升!

到了第九阶圆满,神通境的巅峰,然后毫无瓶颈地,顾准身体中凝聚起了一抹真元,直接踏入了凝元境第一阶。

神通境圆满时,灵气涤荡身体完成,人始与天地共鸣,道种初生,经脉灵化,可以承载天地间的灵气,化作真元,是为凝元境。

在刚刚踏入凝元境时,这神秘的力量也是散去。

短短一瞬,顾准就获得那吴兴的十二年苦修,从神通境第六阶直接飙升到凝元境!

这等修行速度,若是被旁的修仙者看到,只怕要羞愧到自杀!

顾准睁开了眼睛,迟疑自语:“这一次获得的部分修为,是只获得了神通境第一阶到凝元境第一阶的修为么?”

闭上眼睛,回顾整理了一下传承所得。

顾准忽然发现这新得到的修为,和原来获得的修为,虽然都是《正藏六典》,但是好像是那白染和这吴兴两人的修炼过程有所区别。

这就造成,两者的神通境第一阶至神通境第六阶小圆满之间,竟是有隐隐的小不同!

现在,顾准体内,似乎是拥有着两个“神通境第一阶”到“神通境第六阶”修行过程的感觉。

是以,顾准此刻真元运行时,似乎有淡淡阻塞感,不是非常流畅!

“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顾准眉梢挑了挑,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再试了试,除了真元略微有些阻滞的感觉,其他,顾准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而在用控刀术试了试控制三把赤德金刀,再试了试《阿威十八式》的几招,发现破境以后,自己再用这两招,是比以前强多了,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后,顾准也是放下了心。

一点儿小问题,没必要担心。

君不见,许多人都是自己吓自己,然后把自己吓死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起身,洗漱,出门!

顾准今天还是有些事情要干的。

他要去福明大街,看一看属于他自己的商铺!

毕竟,这些商铺以后都是他顾某人的,除了要让这些掌柜们认认新东家之外,掌柜们的人品能力,也都要亲自考察一下,不合格的就换掉!

而且,顾准觉得,昨天傅家急匆匆地把这些契书送过来,只怕是商铺里之前的现银都没拿走。

顾准还是打算收揽一番的。

带着张三李四,乘上了马车,一路晃晃荡荡,便来到了雍州最繁华的福明大街。

“嗯,哪些是我的呢?”顾准下了车,打算核对一下契书,而后再按个上门巡查。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准忽然看到了好几个铺子里,正有傅家人在出没着,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

顾准眼睛不由瞪起,心中惊怒起来:“好你个傅家,居然有两副面孔,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

“说好了这些铺子都归我了,你们现在还在这里搞事情?”

“果然,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就不能心软放过,该让他们死全家,他们才可能长长记性啊!”

顾准大踏步向前:“你们,干什么的?都把手举起来,不许动,再动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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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人得志便猖狂

作为雍州城里最是繁华的福明大街,此刻虽是清早,前来购物的客人不多,但是却都是来来往往的店铺掌柜和伙计,都在点货理货。

乍然间传来的一声高呼,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准大步向着最靠近他的一家布庄走去。

这间布庄,也是顾准那契书中所有的其中之一。

“原来是顾准顾公子啊,这什么风一大早就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鬓间有些许白发的男子急匆匆凑了过来。

而周围围观的人,见到这男子,却纷纷是面色一变,而后略显慌张地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顾准一看,正是昨日给自己送来金票银票和契书的那个傅府管家傅贵。

见到这人,顾准眉梢微微一挑,决定先忽略了傅家人此时的动作,打算先耐心听听解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傅贵一愣,随后笑道,“顾公子啊,您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正在加强铺子的安保呢!”

“不瞒您说,昨日我们傅府遭了窃啊!若干金票银票,还有整个福明大街上,我们傅府所有的商铺契书以及地契,全部都被偷走了啊!”

“老爷怕这窃贼拿着商契和地契,来店铺里招摇撞骗,这才特意吩咐小的,带着府上的护院们加强这里的防备!”

傅贵说着,表情渐渐痛心疾首了起来。

顾准原本挑起的眉梢平复下来,变得面无表情:果然,这傅家是真的打算不要脸了啊!

不过,对这样贱气四射的下人。

顾准是不会跟他多费一句口舌。

太掉身份!

咱现在可是镇北侯世子!

这时候,就看张三李四的了啊。

带着张三李四,便是为了让他们料理这种人。

傅贵一边做戏,一边悄悄注意着顾准的表情,见到顾准没什么表情,他却微微心安,他真怕顾准突然对他大打出手。

而正在傅贵这么想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了一只粗壮的手臂,那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单手将他举了起来。

张三也是个暴脾气,对着傅贵的脸就是口沫横飞:“什么窃贼?昨日,不是你亲自把那些商铺契书和地契给我家世子送过来的?”

傅贵被晃得有些晕。

可此人的演技虽然不好,但是着实敬业,只见他在被晃来晃去的过程中,还不忘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顾准,一脸贱气四射地道:“什么意思?什么我送给世子的……难道,我们府上丢失的那些契书,在顾公子那里?”

“顾公子,还是要讲王法的啊!不是说把东西偷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呃……”

眼见到此人还在胡言乱语继续污蔑世子,张三也不废话,猛地将这傅贵丢出去,而后一脚就踹在了傅贵的脸上。

旁边的李四也是极为默契,瞬间接上动作,一拳打在了傅贵的肚子上。

“哎呦……”傅贵惨嚎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围那些表面在干活,实际上却在偷偷关注这边事态的伙计一个个都是惊讶了:“这人是谁啊?连他的下人都敢打傅管家?”

有认出顾准身份的伙计急忙跟同伴共享信息,一听到顾准的身份,这些伙计们这才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原来是镇北侯世子啊,怪不得!

可随后,他们又是急忙闷头干活,傅管家现在都被打了,一会儿说不定又要拿他们撒气了,哪里敢多看?

脸上火辣辣的疼,腹部扭曲的痛!

可傅贵仍然记得他的任务,躺在地上大声嚎叫:“打人了!镇北侯世子当街欺压良家百姓啦!”

顾准没有说话,踩在了傅贵的腿上,而后信步前行。

当顾准第二脚落下。

咔……像是蛋碎的声音。

“嗷!”傅贵脸色一惨,再也嚎不出声,只痛得蜷缩。

“唉,鞋底都脏了,擦一擦吧!”顾准将脚抬起,鞋底在这傅贵的脸上来回蹭,对待不要脸的人,就也不要把他们的脸当脸好了。

擦了擦鞋底,顾准就要走进那间布庄的时候,却是有三个人从附近靠了过来:“公子留步!”

“嗯?”顾准回头。

这时候,傅贵已经再次坚强地爬了起来,伸手指着顾准,说道:“三位管事,我怀疑,昨夜咱们府上丢失的契书,就是被此人偷走了!”

那三个体貌不一的男子同时看向了顾准,神色也是各异,不过眉眼间对顾准表现出的轻佻和不在意,却都是一致的。

傅贵双手捂着胯下,往前挪了几步,眼中带着莫名地快意,嘿嘿低声笑道:“顾准,我知道你是神通境修行者,很厉害!可这三位,是我家老爷连夜从附近的郡县调过来的高手,都是神通境第九阶巅峰的存在啊!”

“你看着吧!马上,你就要因为当街殴打我,被这三位扭送至刺史府……”

“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马上,我家老爷就会配合着刺史大人,以你殴打我为契机,对你镇北侯府施下连环计,你爹将会被削为庶民,而你,将在牢房里度过你的一生!”

听着这话语,顾准神色怪异地看了这傅贵一眼。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啊,明明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便已经开始得意张狂!

不过,昨日顾着听曲,没仔细看过这人,现在近处一看,这人真的好丑啊!

察觉到了顾准的表情渐渐嫌恶,似是不想看到这傅贵了。

李四上前用一只手摁住了傅贵的头,将傅贵按了下去,脸贴在了地面上。

见此,那三个傅家调来的神通境高手,此刻却是言语间带着嘲弄开口了。

“顾公子,你当着我们的面,还对傅管家动手,这,未免太不将我们三人放在眼里了吧?”

“人家是堂堂镇北侯世子,怎么会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

“嘿嘿嘿,不知道一会儿被关在牢里,见到那几位大人,发现他爹都无力救他的时候,咱们这位世子,会不会还这么嚣张?”

放在平日,他们当然不敢这么嚣张,可昨日见过了那几位让他们放心去干的大人物,他们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逞一逞口舌之快了!

当街喷一位侯爵世子,这是能吹一辈子的经历啊!

顾准见这三个人又聒噪多舌,不由是颇为苦恼地揉了揉脸,然后看着这三人,问道:“所以,你们是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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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们,也要逼我吗?

“所以,你们是想死吗?”

顾准这话一出,那傅家地方的三个管事先是一愣。

而后,这三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顾准会说出这种话。

像他们这样四五十岁就已经到了神通境巅峰,随时可以破入凝元境的人,虽然还算不上大人物,但是走到哪里也都是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哪会有人敢问他们想死吗?

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三个神通境巅峰联手,你一个区区十五岁的少年……就算你真是传说中的那般天才可以秒杀同阶,可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三个人联手啊!

“周东,阮振,你们说,这位世子,该不是想和我们单挑吧?那我,可能还真的不是对手?可他大家都是神通境,他动手杀了一人,还有余力再杀别人吗?”

“喻庆云,要不你先跟他去单挑,要是你死了,我们俩再联手为你报仇?”

“放心去吧,待会儿我们会帮你挑断这顾公子的手脚筋的!要是还不够,我也可以切了顾公子的老二,给你陪葬啊?”

这三人又是笑了起来,有些不相信顾准敢当街杀人。

闻此,顾准活动了一下肩膀,咧了咧嘴:“行吧,看来恶毒的你们是真的想死了!”

“我这就杀了你们,你们别急!”

这时见到顾准的动作,三人心中一惊,可同时,他们却又疑惑,怎么我们出现了这么久了,傅管家也被打了,几位大人还没带人出现呢?

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想其他了,喻庆云手中握起了短匕,周东戴上了一对铁拳套,阮振则摸出了一柄长剑。

三人虽然之前嘴上轻松,但都认真防备了起来。

他们三人也是听闻过,顾准有三把金刀,曾瞬间秒杀过同为神通境的存在。

可是,让三人惊讶的是,顾准这个时候却没动手,只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三人浑身绷紧,在防备,却也不解,顾准这是做什么?

就在走到那叫喻庆云的管事面前时,顾准忽然抬头,看向了福明大街一旁的阁楼。

那阁楼上,是正在密切关注场间情况的傅成宏和李景骞,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下去将顾准拿下。

昨天夜里得到了节度使的命令后,两人便是碰了一次头,得知了傅成宏给了顾准这边一堆契书后,两人便临时订下了这计策。

节度使大人那边给的计策也是从顾准入手,不过操作起来有些麻烦,而他们的方法更简单,且也是从顾准入手。

虽然和节度使大人给出的过程不同,但是结果一样,最终都会把顾准送到牢里去嘛!

只是,李景骞觉得让顾准打人还不够,要是杀人才好!这样判了顾准杀人罪,要被杀头,才能更让顾九鸣心急,从而自乱阵脚,露出更多破绽,以便其他步骤更好地进行。

是以,傅成宏不惜从附近几个县里,特意连夜召集了三个人品最差嘴最欠的神通境管事来挑逗顾准,设计让顾准杀人。

可是,现在突然见到顾准向着他们所在的阁楼处看了一眼。

尤其刚刚还笑了一下?

李景骞和傅成宏两人顿时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惊诧:“难道,顾准知道我们在这里?”

对着李景骞和傅成宏笑了一下,顾准没有回头,而那管事喻庆云的手抓着匕首的手忽然抬起,莫名一挥,就割破了顾准胸口的衣衫。

“哎哟,我的天啊!”顾准突然夸张地惊叫出声,演技浮夸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故作惊慌地道,“你又是何人派来杀我的?”

???

周东和阮振也都是不解的表情看着喻庆云:你怎么突然刺他了?

握着匕首的喻庆云一脸迷茫: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手为什么会动?

这,自然是顾准在碰瓷了。

当街杀人,和遭遇刺杀被动反击,可是两码事儿!

已经凝元境的他,猝不及防之下,利用意念动了喻庆云的手,虽然有点儿费力,但还是成功了。

这时,顾准却是又暴喝了一声:“你们太过猖狂,居然敢当街袭杀我,上一次那个冒充太宰手下刺杀我的人是什么下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话音落下,顾准已经俯身下去,身上的真元涌动到腿部,猛地一动力。

弹射起步!

喻庆云只觉眼前一花,顾准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俯着身子的顾准手臂抬起,掌尖儿直戳喻庆云的软肋。

电光毒龙钻!

阿威十八式这近身战,的确是精妙,再配上顾准凝元境的修为,真可谓是强大。

顾准这时候并没有直接动用三把赤德金刀,战斗就和打牌斗地主是一个道理,有了王炸,肯定不是一开始就甩出去,而是捏在手上,伺机而动。

“嗷喔?”这喻庆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准掌尖儿狠狠一戳软肋,口中不由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浑身一酥软。

而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周东却猛地上前,一双铁拳直砸顾准的后腰。

顾准自然是来不及躲闪,体内有真元流动,后腰的筋肉融入了真元,刹那间绷起。

“咚”

这铁拳砸在顾准的后腰上,犹如打在了闷鼓上。

顾准后腰的真元瞬间被砸散,身体却无大碍。

只见顾准扭头,灿烂一贱笑。

周东一愣,这少年这么抗打?咋啥事儿没有?

顾准的手掌已经再度抬起,直接戳在了周东的肚脐位置。

又是电光毒龙钻!

实在是这一手出招如电光般迅速,且经常能够直戳要害。用起来,非常得心应手!

肚脐被戳中,周东只觉得自己的小肠似乎猛地缩拧在了一起,浑身蓦地就抽搐了起来。

阮振此刻单手握剑,在顾准的身后高高跃起,对准顾准后心,一剑狠狠地刺下。

顾准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飞速闪避开,转身,猛地一击推掌。

老汉推车!

阮振在空中被推了一下,身体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没有丝毫的犹豫,顾准瞬时弹起,一屁股坐在了阮振的颈椎上。

关荫坐连!

咔擦一声,阮振脖子好像都被坐断,瞬间痛得难以动弹。

“去死吧!”喻庆云被偷袭一击,心中起了真火,一声咆哮,只见他面前就有两颗铁球诡异地无声而起,随后猛地向着顾准打来。

那速度,肉眼难辨,快如子弹!

眼看已经避无可避,顾准却是眼眸猛地一凝。

三把金刀霎时间飞出。

于空中瞬间将这两颗铁球斩碎。

而后,刀势不止。

喻庆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这三把赤德金刀分别斩断了双臂与脖子。

“噗通”四声,两重两轻,却是脑袋、身体和双臂先后落地。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旁传来。

顾准余光扫到,是李景骞带着一大群官兵匆匆赶来。

“别别……别杀我,世子,是傅老爷派我来的,只要你不杀我,等一下,我必定帮你揭发他们!”周东已经被吓傻了,一脸惊慌,不断后退。

顾准说道:“经历过傅家的出尔反尔以后,我觉得,还是死人最可靠!”

赤德金刀再度飞出,可顾准这时蓦地觉得有些脱力,急忙调度出了些许真元。

三把金刀这才再度迅猛而出。

周东一咬牙,一面护心镜飞出挡在了金刀前,可这却连一瞬都没能拦住,被赤德金刀瞬间斩碎,而后周东的脑门也被这小巧的金刀刺穿。

而脊椎断裂,奄奄一息的阮振,也被顾准心念一动,补上了一刀,一命呜呼。

这时,忽然想着自己又随手杀了三个人,还是常人眼里很是厉害的神通境巅峰,顾准不禁啧了啧嘴:“我好像有点儿强啊?”

可马上,顾准就又觉得现在这样子就很轻浮,不庄重,一点也不像个强者!

干咳了一声后,顾准故作伤怀地自语:“唉,其实,我顾某人一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也是愿意去讲道理的一个人啊。

哪怕现在成为了侯二代,还有了在一般人看来很是不俗的修为,可我依然没有忘记这种良好的品质。

可惜这个世界上,和有些人去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随手打死人这种事情,我本不愿意去做的啊!

奈何……都是生活所迫啊!”

“为什么,生活总喜欢逼迫我这种善良的小猫咪呢?”顾准摇头晃脑地再说了一句后,目光转向了匆忙到场的李景骞和一众官兵,问道,“你们,也要逼我吗?”

“蛤?”李景骞蓦地止步,一脸懵逼。

第22章 收尸?杖三十?出师不利!

“你们,也要逼我吗?”

顾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李景骞一脸懵逼:蛤?

一大群官兵这时见此时停下来,也都纷纷止步。又没得到命令,一大群官兵便是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傅成宏也是在让一众官兵身后姗姗来迟。

之前一直装死的傅贵见到了官兵后面的傅成宏,猛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傅成宏那边跑了过去,打破了安静。

李景骞慢慢开口:“顾准,你为何当街杀人?”

顾准虽然很是想要给这傅贵一刀,但他现在着实有些虚,控起赤德金刀有些吃力,想想还是算了。

扭头看向了李景骞,顾准的脸上作出了悲愤:“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那三人,是刺客!”

张三李四这时候离顾准近了些。可他们心中却是充满了自责:要是我们再强一些,世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必亲自出手,更不会遭人盘问了。

傅成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怒道:“他们都是我傅家商行的地方管事,怎么会是刺客……”

“哦?”顾准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傅成宏,“这么说来,是傅老爷指使这几个刺客的?”

“不,我没有!”傅成宏脸色一变,急忙反驳。

顾准嘿嘿一笑:“那这么说来,这几个人是受别人指使的?那傅老爷你凭什么给他们做担保?”

“我觉得傅老爷还是别多嘴了,省得你被当做幕后主使,被咱们大公无私的李大人给抓起来!”

“你……”傅成宏气极。

李景骞这时候看着顾准,眉头微微皱起。

他也没必要问什么诸如“顾准你如何证明那三人是刺客”的问题,方才顾准叫的那么大声,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再问这种问题,可就显得有些蠢了。

他李景骞最是爱惜羽毛,如何能容许自己被人评价个“蠢”字?

可这样一来,如何抓捕顾准?作为镇北侯之子,顾准算是贵族,贵族当街遭遇刺杀,将疑似刺客者全部反杀,这在法理上是毫无问题的。

“把这几个刺客的尸体,先拖下去。”李景骞开口下令。

立刻有刺史府的官兵上前殓尸。

这时候,在傅成宏频频的注视下,依旧捂着蛋的傅贵忍着心中的恐惧,两股战战站了出来,大声道:“李大人,方才顾准当街殴打于我……”

听见这话,李景骞眉梢一抖,当即露出了几分喜意。

“我为何殴打你?还不是你这贱奴诽谤我?”顾准不待李景骞的喜意展开,便是出口。

“诽谤你?”李景骞皱眉。

张三说道:“此人诽谤我家世子是贼!”

“是的,昨日傅老爷派人将这福明大街上二十余家铺子全部赠予了我家世子,雍州将军之子的马世缘公子,以及十里春风廊的诸多侍者都可以为我家世子证明!”李四开口补充。

李景骞还没来得及高兴,眉头便又是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了傅成宏一眼:昨夜你只说赠予了顾准一些铺子,可没说还有这么多的人证!

傅成宏这时候也有些尴尬,本来他以为只要诱使顾准杀人就行了,却没想到顾准这小子张狂归张狂,却也奸猾似鬼,居然会让喻庆云先刺他一下?

早知道,便应该按照节度使大人的计策进行了。

李景骞这时候忽然有些头疼,早知如此,便不这般自作聪明了!

“李大人,贱籍的奴仆诽谤贵族,该当何罪来着?”顾准看了傅贵一眼,笑嘻嘻地问了一句。

傅成宏急忙说道:“傅贵早已不是奴籍了!”

“是吗?”顾准看向了傅成宏,笑呵呵地道,“傅老爷此言当真,要不,咱们去衙门里查查?”

见到李景骞的目光也严厉了起来,傅成宏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讷讷不言。

李景骞淡淡地道:“贱籍之民,恶意诽谤者,杖三十。”

话音刚刚落下,便有急于表现的官兵扑上来,将傅贵给拖了下去。

见此,顾准随意地耸了耸肩,而后说道,“好了,那李大人和傅老爷便先忙吧!我先去看看我的铺子,顺便查一下账目!”

笑着说了一句,顾准双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地向着旁边那几个铺子走去。

说实在的,李景骞这种特别要脸、爱惜羽毛的伪君子,在人多的地方,真是最好对付了。顾准觉得,比傅贵那种不要脸的小人还好对付!

这时候,李景骞的眼底不由闪过了一抹阴沉,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结果就是为了帮三个“刺客”收尸,再打一个贱奴三十大板吗?

如此出师不利,要是被刺史大人知道了,那还如何交代?

“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你想办法,把顾准给送到刺史府大牢里来!”李景骞带着怒气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傅成宏蓦地愣在原地,满脸问号,很想说一句:凭啥啊?

见到喻庆云等三位管事被顾准当街杀死,而管家傅贵正在被刺史府的官兵拖下去打板子,一众傅家的人,看到顾准过来,都是低眉顺眼,再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拦。

这样一来,顾准接手这些铺子的账目,就十分轻松。

而当顾准有看不顺眼的掌柜,随意开口撤掉,那掌柜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切都是如此轻松,顾准不禁是感受到了实力强大的好处。

若是他今日还是神通境六阶,甚至是没有修为,今天必定是要被李景骞等人任意揉捏,甚至可能都要被那傅贵给扭送到官府去。

可他现在拥有力量,他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甚至那喻庆云都被他用意念控制阴了一把。让其他人看来,是喻庆云对他先出刀。

这样一来,都让李景骞那个伪君子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顾准又觉得,要是他拥有更强的实力,只怕李景骞这些人都不敢有对付他的想法,他一念怕是就能把这些人全都秒了!

话说回来,现在的削藩,甚至是这些人敢搞事,不都是因为老爹现在动用不了修为么?

“除了我变强,或者帮老爹治疗一下伤势,也能彻底扭转局面?不过,老爹的伤势这么久了还没好,肯定是这大夏王朝都没几个人能治疗吧?”顾准想着,目光就看向了视野中那个重新变灰色的传承小背包,嘀咕道:“或许,还是得靠你啊!”

二十余个铺子,接手的都非常顺利,顾准进进出出,只用了半个多钟头就结束了。

看着还站在外面的傅成宏,顾准忍不住笑道:“哟,傅老汪,你还没走呢?”

第23章 能让傅家被抄家灭门的东西

“傅老汪?”傅成宏奇怪地看着顾准。

可顾准脸上露出了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看了张三一眼。

张三板着脸,不为所动。

旁边的李四吐着舌头“汪”了一声。

傅成宏脸色蓦然变得铁青。

而顾准哈哈大笑,一伸手,李四立刻微微俯下身子。

顾准满意地拍了拍李四的肩膀,给李四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而后,顾准登上了马车,大笑着离去。

马车稍微驶远一些,顾准的笑声一止,目光变得深邃,沉吟着自语:“这个傅家,搞来搞去的,想要安稳的话,得想办法把傅家给灭了吧?可是,现在李景骞怕是盯着我,想把我抓走吧?违法乱纪的事情,好像干不了啊……”

“对了,这老小子在那里站了半个钟头,是想作什么呢?”

嘀咕了一句,顾准忽然从车帘处探出头,向着福明大街,傅成宏站的位置看去。

……

望着顾准远去的马车,傅成宏不禁是用力咬牙,啐了一口道:“这混小子!”

而后,见到顾准似乎已经走远咯额,傅成宏一转身,就走进身旁不起眼的一间商铺。

既然商铺不是他的了,他前些年藏在墙壁的某些东西,也该拿出来了换个地方了。

他之前一直在门口等待,就是为了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当然,他方才表情显得很是不甘心,一副还想要搞事的样子,料想顾准那少年也看不出来什么,看顾准走的那么快,必然是被他迷惑住了!

可傅成宏一踏进这铺子,铺子的胖掌柜立刻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道:“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嗯?”傅成宏一愣,扫视着这个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掌柜,说道,“顾准已经走了,就别装了!”

说完,傅成宏就想要向里间走去。

“客官,里面是非营业区,可不能进去!”这胖掌柜身子一横,就将傅成宏拦在了外面。

傅成宏惊讶地看着胖掌柜,道:“潘俊鹏,你在做什么?我是谁?你是谁安排在这里当掌柜的你忘了?”

名叫潘俊鹏的胖掌柜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傅老爷,我的确是您提拔起来的没有错!可是,如今这铺子的东家已经换人了,那您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顾客而已。”

“既然您是顾客,那么这后屋,是咱们铺子的非营业区,当初也说了,只有东家可以进,那么,您就不能进!”

听着潘俊鹏的一番话,傅成宏只觉得他肺都要气炸了。

这死胖子,还敢跟他摆谱?

可是,终究还是先将东西取出来比较重要!

“滚开!”

傅成宏沉着脸,口中骂了一句,便是想要硬闯。

潘俊鹏下意识地一缩脑袋,可随后,他又是一挺胸膛,朗声道:“这位客官,您要是再这样,小的可就要报官了?”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敢威胁老夫?你以为你报上那顾准小儿的大腿,就可以挑衅傅家了?信不信老夫明天就让你在这雍州城里无立足之地?”傅成宏老脸上满是怒火,胡子都是有些翘。

听见这话,潘俊鹏还真有些怕怕的,可想到顾准今天那凶残的样子,就连雍州刺史李大人都悻悻退走,他便依旧是挺着胸膛,寸步不让。

傅成宏见此,再不废话,直接喊道:“外面傅家的人,都给我进来,把这个死肥猪给老夫丢出去!”

之前傅贵组织在福明大街专门用来惹恼、恶心顾准的傅家家仆们,却还是没有退走。

听见里面传来老爷的声音,他们当即就要动身。

可就在这个时候,“嗒嗒嗒”地马蹄声配着车轮的声音,就那么悦耳的响起。

这一众家仆们看到这辆马车,顿时脸色一变,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再不敢有丝毫动作。

“人呢?一群狗奴才,你们也敢不听老夫的话?”

已经喊完大半天,却不见有家仆进来,傅成宏更加暴怒了,再次暴喝。

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傅成宏面色稍霁,说道:“给我把这个”

本来瑟瑟发抖的潘俊鹏忽然看到铺子门口走进来的三人,脸色不惊反喜。

傅成宏一愣,回头一看,便见到一个俊秀的少年领着两个壮汉,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傅成宏顿时一惊。

顾准笑嘻嘻地道:“哟,傅老汪你真是好雅兴啊!在这里欺负我顾某人铺子里的掌柜?”

不待傅成宏说话,潘俊鹏突然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东家,这傅老汪要强闯咱们铺子的里间,小的我死命拦住,才没让他闯了进去!”

傅成宏蓦地扭头,眼中满是怒意:这胖猪,也敢叫他傅老汪?

潘俊鹏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而后想到自己东家都站在门口了,还怕什么?

“东家,这里面,肯定有傅老汪见不得人的东西,以前我就老见他鬼鬼祟祟的进去,然后鬼鬼祟祟的出来!”潘俊鹏又对着顾准告密,脸上那莫名兴奋的红光,让他像极了一条摇尾巴邀功的小胖狗。

而傅成宏听到这话,真的是杀了这胖子的心都有了!

只可惜,这时候顾准开口了:“行了,既然这傅老汪是不速之客,张三李四,给我把他丢出去!”

“竖子,尔敢?”傅成宏惊怒交加。

见到张三李四已经动身,傅成宏却赶忙道:“不用你们,老夫自己走!”

张三李四一顿,顾准继续道:“丢出去!”

张三李四立刻上前。

“哎呦!”随着惨叫,傅成宏“噗通”一声就被从铺子里丢了出来。

恰好此时已经中午人渐渐多的时候,许多目光顿时投来。

“这不是傅家老爷子吗?咋在地上打滚啊?”

傅成宏羞得掩面想爬起来再冲进去,可腰又疼的不行,看着附近愣着的傅家家仆,赶忙叫道:“还愣着作甚?你们都给我进去啊?”

听见这话,这些傅家家仆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那来个人,扶着老夫进去!”傅成宏已经有些焦急了,可这些傅家家仆们依旧是面面相觑,无人动身。

傅成宏乍然间也是安静了下来,他只能祈祷,他把东西藏得很隐秘,顾准发现不了了!

这个时候,顾准却是在潘俊鹏毕恭毕敬地躬身中,走进了这小铺子的里间。

实际上,顾准倒也很是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傅成宏藏在这么间不起眼的小铺子里。

这铺子,在这繁华的福明大街上,的确是毫无存在感,还真有点儿隐于市的安全感?

冥冥中,顾准觉得,或许,能让傅家被抄家灭门的东西,就在这小铺子里?

第24章 这个家伙真的只有十五岁?

雍州城福明大街,街边不起眼的小铺里。

顾准一个人在这铺子里,手中握着一柄赤德金刀,刀刃在地面上轻轻地划着。

“也不在地底?”

顾准讶然了,这小小的里间,他已经翻了个遍。

现在虽然称不上掘地三尺,但是地面也都检查过了一遍。

“这小小的房间,每一个物体我都找过了,屋顶,地面,墙体也都检查过了,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吗?”顾准眼中露出了意外。

这傅成宏看起来是个憨憨批,可这藏东西倒是很有一手?

若不是很确定傅成宏是有东西藏在这里,顾准可能都要放弃了。

要不……把那傅成宏叫进来,看看他的反应?

仔细思索了一下,顾准觉得可行,便道:“把傅老爷带进来!”

在张三李四的目光恐吓下,傅成宏颇为淡定地走进了这里间。

看了一眼顾准,傅成宏眼中露出了些许讥讽。

“真没想到啊,傅老汪你私下里,居然做了这么多大事?”顾准笑着说道。

“哦?”傅成宏一脸淡定,看了顾准一眼,平静地道,“顾公子小小年纪,居然还会诈唬人了?”

“我可没有诈唬你!”顾准耸了耸肩。

傅成宏笑问道:“那你,可有找到什么?”

“没有。”顾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待傅成宏眼中闪过得意,顾准起身道:“不过,我马上就要找到了!”

“嗯?”傅成宏先是不信,可随后,见到顾准居然向着门前走去,傅成宏眼中立刻闪过了一抹紧张。

当顾准在这小门前停下来,仔细端详,甚至用手中赤德金刀在门上轻轻划动。

傅成宏情不自禁地脚步微微移动。

“傅老汪,我的刀,可没有眼睛啊,劝你还是别乱动。”顾准回头,笑着说了一句。

傅成宏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动。

在门与门帘的小夹缝之间,顾准发现了一个小隔断,里面放着三本厚厚的册子。

见到顾准真的发现了自己的东西,傅成宏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都有些站不住。

“哟,没想到,傅家和北朝还有生意往来啊?”顾准一边翻阅,一边笑道,“居然还有北朝的南院大王做的事情?啧啧,傅老汪,你留着这东西,是想当证据,在必要时候,威胁人家南院大王吗?”

傅成宏死死地盯着顾准。

顾准笑道:“怎么?不理解我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位置的?还不是你傅老汪亲自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傅成宏愕然,不禁脱口而出。

顾准摸了摸下巴,轻笑道:“那便让你死个明白?”

“你一进门,就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淡定模样,甚至目光连我翻找过哪里,都没有瞄一眼!当然,这样也有两种解释,第一,是你假装淡定,不想露出马脚,至于第二嘛,那便是你已经确定过我没有找到你藏东西的位置。”

“接下来,我只是随便说两句,便从你的神态语气中,确定了你的表现,应该是第二种解释!”

“这样,一切就很简单了,你进来之前,只经过了一道门,恰好,我没有翻找过那道门。这……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

顾准说着说着,不禁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心中都是满足:我顾某人真是他娘的天才啊!

傅成宏这时却瞪大了眼睛,却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神态语气的破绽,居然就被顾准抓到了,而他还得到了这么多信息?

“这小子,不但是神通境修行者,还那般能言善辩,更是还有这般细心……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傅成宏的心中,却翻起来惊涛骇浪。

同时,傅成宏又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昨夜他决定参与节度使大人的削藩,便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断!

顾准嘴角翘起,露出了贱贱的笑容,既然已经握住了傅家的命门,接下来,就是和这傅成宏谈条件的时候。

当然,谈条件归谈条件,顾准这一次,也是打算学傅家一样出尔反尔,让他们感受一下绝望的愤怒,然后在这种愤怒中,被毁灭!

同时,这将也是一种震慑,要让那些想要跟镇北侯府作对的人,在做决定前先好生思量一下,站在镇北侯府的对立面,到底值不值得!

……

……

雍州城,傅府。

傅成宏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府上。

一见到父亲回来,傅云海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激动地开口,可他没了牙齿,说话漏风,却听不清楚说什么。

旁边那个从小侍奉傅云海的小厮在旁翻译道:“爹,那顾准被抓紧刺史府的大牢了吗?”

“没有。”傅成宏摇了摇头,然后摆手道,“你且先回屋去,爹这边还有些事情。”

傅云海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一脸不开心地离开。

待到傅云海走后,傅成宏却突然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乍然间仿佛丧了气,整个人看起来,是苍老了许多。

想到顾准真的找到了他藏在那间铺子里的那些记录有与北朝几位大人物暗地里交易违禁品的证据,傅成宏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本来,那些东西,是他留着准备在遇到什么不测时,威胁北朝那几位大人物的,可没想到……

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你,立刻去帮少爷收拾东西,最快今晚,就把云海送到河西道,他二哥那里去!”傅成宏忽然对着身旁一个下人吩咐。

傅贵被杖三十,已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下人,是原来的内宅管家,现在便是新的傅府大管家。

“那几位夫人……”这人下意识地问了句。

傅成宏淡淡地看了这人一眼。

“是!”这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惶恐,再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一声就去了后宅。

“虽然顾准那小子说,只要在明天辰时,把傅家一半的财产全部移交给镇北侯府,他就可以把那三本册子还给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云海先送出去,到时候即便有了什么变故,我的两个儿子都会平安无事。”

傅成宏暗自思量着,尽量做着万全的打算。

可只要想到关系到傅家生死的东西居然落在了顾准的手里,傅成宏就觉得心中悲哀,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傅家,能渡过这一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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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爹给力,调来两个强者护卫!

“于杰这个家伙,居然敢跟我狮子大开口?还什么要六四开?要不是我镇北侯府没有抄家的权力……我给你七三开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好嘛?”

坐在刚刚离开临中县衙,驶向镇北侯府的马车上,顾准忍不住地吐槽道。

都说这些小官吏最是黑心肠,果真不错,顾准跟这临中县令于杰商量抄了傅家的事情,于杰居然敢跟顾准要求抄没的东西,六四分。

当然,是于杰拿六,顾准拿四。

这让一开始打算拿九成只给于杰一成的顾准怎么能忍?

一番唇枪舌战后,两人定下了分赃比例,顾准拿七成,于杰拿三成!

当然,经历过被傅家出尔反尔的事情,顾准并没有将手中证据原本交给于杰,仅仅是拓印了几页,让于杰能够师出有名。

可嘴上骂着骂着,顾准忽然闭嘴,满面狐疑:“于杰这个骚东西,该不会是,一开始就瞄准的三成吧?”

“我靠,这只老狐狸!”

顾准突然感觉他被戏弄了!

亏了亏了!

正在顾准的马车渐行渐远的时候,临中县衙中的三班衙役却是被整备好了。

而摩拳擦掌的于杰,还联系了雍州城中的极乐帮,让极乐帮派出帮中高手,为他此次的行动掠阵,确保此次抄傅家,万无一失!

极乐帮,是整个雍州所有灰色产业的实际掌控者。

极乐帮的帮主外号“极乐狼主”,据说本是雍州与北朝相接壤的小县城生人,后来遭遇北朝劫掠,全家被杀,年仅一岁的他被狼群收养,后来意外得到一位修行者的衣钵,就此崛起。

传闻中,这极乐狼主已经是半步金丹境的存在!而极乐帮又是有利于灰色地带,从来没有触碰律法禁止的事情。

是以,整个雍州所有的官员对极乐帮的存在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有雍州官员花钱请极乐帮办事。

于杰和极乐帮打过几次交道,是以这次要抄了傅家,便立刻又联系了极乐帮。

等到极乐帮的高手到位,于杰立刻便带着临中县衙的三班衙役出发了。

“这傅成宏真是作死,明明已经看到那顾准不好惹了,还非要以卵击石,人家不都跟你说过以卵击石的时候,卵有无数种死法了……瞧瞧我,现在和顾准合作,要来抄了你的家了!”坐在轿子里,于杰却是一阵摇头晃脑,好生得意。

……

……

顾准这时候也坐着马车,回到了镇北侯府。

当顾准刚刚在庭院中下了马车,就迎上了一张愤怒的脸。

“顾准,你这死孩子,一大早的不留神,你又野到哪里去了?”

闻言,刚刚在外面大杀四方的顾准眉梢一挑:嘿?敢骂我?瞧瞧我这小暴脾气,当我是好惹……嗯?是老爹啊!

行吧,忍了!

“爹!~”顾准笑眯眯地喊人。

“哎!~”顾九鸣下意识地笑着应声。

顾九鸣本来满腔怒火,一见儿子的笑脸,再听到这声亲昵的“爹”,瞬间怒火就散了,脸上满是情难自已的笑容,想装作发怒的样子都装不出来。

旁边两个穿盔戴甲的中年人见此,立刻笑出了声,心想:都说侯爷爱子如命,这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世上还有这样爱儿子的?

兴许觉得自己这样太纵容儿子了,顾九鸣强行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孩子,以后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乱跑了,你知道雍州城里现在有多乱吗?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在明里暗中盯着咱家吗?你要是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好的,我以后不乱跑了,出门尽量跟爹您打招呼!”顾准从善如流,连连点头称是。

见到儿子这么听话,顾九鸣连眉头都不想皱了,笑眯眯地向顾准介绍他身后两个穿盔戴甲的中年人:“这两位,是孟德春,胡三郎。这两位,都是知微境的修行者,是为父军中的好儿郎啊,以后他们将负责保护你出行的安全。”

知微境啊?

顾准眼睛一亮,在他现在所在的凝元境、以及他目前所知道的最高境界金丹境,这两者的中间,便是这知微境了!

这么说来,这二人都是强者啊!这以后带出去,岂不是能为所欲为?想打谁就打谁?

“有了他们的保护,你出门也不必次次和为父打招呼!”

说着话,顾九鸣回头看着两人,说道:“以后,世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末将必誓死守卫世子安全!”孟德春和胡三郎一起垂首,敬礼应声。

顾九鸣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顾准一眼,说道:“为父这边还有事,最近这段时日,你就且照顾好自己。”

“好!”顾准点头应声。

看到顾九鸣离开以后,顾准看向了孟德春和胡三郎,笑着问好:“孟大哥,胡三哥,你们好!”

见到顾准这笑嘻嘻的样子,早就做了些心理准备的孟德春和胡三郎也是愣了一下,不是说世子纨绔,且性格异常顽劣吗?这……不像啊?

孟德春点了点头,胡三郎却问道:“为啥他是大哥,我是三哥?”

“您不是叫三郎吗?”顾准笑着回了句,而后又道,“孟大哥,胡三哥,你们以前都是在哪儿的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们当然都是在你父亲的镇北骑啊!”孟德春回答。

胡三郎也是跟着点头:“侯爷的封地,是整个河西道,与北朝接壤的唯一平原,平日里的防御任务异常繁重。几乎镇北骑里稍微有些修为的都要轮班值守,而知微境以上的,除了每月的休沐,其余时间都要时刻守备!”

“要不是现在实在雍州局势不稳,可能你父亲也不会调我二人回来保护你。”

闻言,顾准不由一愣:“既然如此,那为何朝廷要从我父亲开始削藩?难道他们不怕镇北骑散了?”

“这……”孟德春犹豫了起来。

胡三郎却嘿嘿一笑:“朝廷这不是和镇北骑里一些白眼狼暗通款曲了嘛?想必是这些白眼狼私底下向朝廷保证过镇北骑不会出问题吧?”

“小三!”孟德春皱眉。

胡三郎一翻白眼:“我有说错吗?那些白眼狼都是后来加入的,没有和我们一起上过战场,都算不得袍泽兄弟,我骂他们几句怎么了?”

孟德春叹了口气,没有多话。

听着这二人的话语,顾准眉头也是微皱,老爹什么话都对自己没说过,现在看来,老爹处境也是很累啊!

要不抄了傅家以后,那些钱便孝敬给老爹?

老爹不是要扩军吗,有了钱也好办事吧?

第26章 震惊!死胖子居然当街做出这种事!

真要让顾准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自然是在家呆不住的。

这年头又没有手机电脑ps4,府上的丫鬟也不好看,虽然自家侯府面积很大,但顾准又不傻,总不能真在家跑步?

今生有钱又有闲,顾准当然得多出去走走,尤其是,老爹刚刚增配了两个强力护卫,这不出去显摆显摆,岂不是白费了老爹的一番苦心?

想了想,老爹又没有限制自己出门了,顾准便打算去围观一下傅家被抄家的情况。

这等事情,亲眼看看,也挺有趣?

可既然回过家了,作为镇北侯之子,自然不能再穿同一套衣服出去。

骚包的又换了一身华贵的行头,顾准这才带着张三李四,以及孟德春和胡三郎四人一起出门去。

孟德春和胡三郎此刻也是脱下了盔甲,换上了顾准赏赐的便装,与顾准一起坐在马车内,张三李四则继续负责赶车。

当马车行在距离傅家位置不远的地方,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顾准问道。

张三瓮声回答道:“世子,前面堵了好几辆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顾准眉头微微一抬,这古代一样的城市,也会堵车?

“公子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帮您打探一下情况!”这是李四的声音。

“不必了,我亲自去看看!”顾准开口,他其实也很好奇,这古代城池的堵车又是啥模样儿。

顾准下了马车,孟德春和胡三郎寸步不离地跟上。

“你俩先看着马车吧!”

听到世子的吩咐,张三李四自然是开口答应。

有孟德春和胡三郎护卫左右,顾准自然是很能挤,很快,他就到了这围观人群的前列。

一看场间情况,顾准却微微讶然,只见一个个身材高大仆从,足足有十几二十个人,在这路中围出了一个圈儿,一个胖子,和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女子正被这些仆从围在正中间。

此时,那胖子正在滔滔不绝地对黄裳女子说着什么。

顾准顿时酸了:“马世缘这个家伙,这么大的排场?”

想想自己出门,现在增配了,才带了四个人,顾准不由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看着马世缘越说越兴奋的样子,顾准不由想上前听听这胖子在说什么。

往前一挤,那仆从回头就想要喝骂,可一见到顾准的脸,此人当即闭嘴,像他们这种能被公子带到身边的仆从,自然是能把雍州城里所有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给对号入座的。

老老实实地让开位置,顾准在孟德春和胡三郎继续的左右护卫下,就凑近了马世缘,只听到那胖子正在说话。

“你好,我是马世缘。我这些年致力于寻找顶级香料,可惜只找到了12种,现我费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你身上找到了最后一味香料。我想要确认一下,所以,姑娘,能找一无人私密之处,让我闻一下你的13香吗?”

“啊?”那黄裳姑娘全然听不懂,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

顾准打量了那姑娘一眼,见这黄裙少女的长相与那李清雪在伯仲之间,都算得上国色天香级别的。只是这姑娘眼神清澈,脸上也没李清雪那种家里死了人的严肃,所以看起来要更加明媚漂亮一些。

我靠,这么个清澈纯洁的姑娘啊!马世缘你这死胖子居然……眼光不错啊!

只是你死胖子说什么13香,也太特么脏了吧?

是的,大夏王朝是有和顾准前世一样的阿拉伯数字的,而这和顾准前世世界很是相似的二十六字母,则是北朝部分地区有,马世缘也是稍有涉猎。

嗯,至于为什么这里有,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

这时,顾准已经信步上前。

本来还想说几句荤话的马世缘忽然一回头。

见到顾准,马世缘的胖脸上立刻露出了舔狗色:“哎呀,哥,您来了!真巧啊!”

“嗯。”顾准鼻音答应一声,然后说道,“你把这里疏通一下,我要去看傅家被抄家呢,你挡我路了!”

“啥?抄傅家?”马世缘顿时兴奋了起来,胖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傅家那些蠢货又招惹您了?”

“行行行,我这就让人疏通道路,哥您可得带上我啊!咱一起去看!”

很明显,对于马世缘来说,围观傅家被抄家这种刺激的事情,可比调戏姑娘什么的有趣多了!

顾准看了一眼马世缘,不禁叹息:这么爱看热闹?还真是个孩子啊!

“多谢公子解围。”软糯酥入骨的声音轻轻响起。

顾准的目光看向了这黄裳姑娘,只见这姑娘的眉眼间满是柔和,静静站着便已是尽显温婉。

此刻只多看了些时间,顾准便觉得恍若在望着一池清潭,心灵都是宁静了几分。

被顾准这么看着,这黄裙少女白皙的脸颊上不觉染上了一抹粉色的红晕,轻声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好让家人再上门谢过公子!”

嗯?这是把我当好人了?

顾准眉头挑了挑,我顾某人是打算支走马世缘,再来调戏你的啊?

可又看着这少女宛如清泉般纯澈的眼眸中带着满满的感激和崇拜,顾准觉得自己要是再调戏人家……好像太罪恶,有点儿禽兽了?

就在这时候,马世缘已经在大喊了:“哥,路已经疏通开了,咱走吧?亲眼去看看傅家老狗是怎么狼狈的!”

“老狗多难听,叫老汪!”顾准吐槽了一句,转身就往自己马车走去。顾准现在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前世的小屌丝,是世子了,该注意文明用语。

而黄裳少女见顾准就要这么离开,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焦急,就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胡三郎却没直接走,笑嘻嘻地道:“姑娘,这是我家世子,镇北侯世子,顾准!你得记好咯!”

黄裳少女一愣,点了点头,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孟德春瞪了胡三郎一眼:“就你话多!”

“猛哥,这你就不懂了,这种时候,公子不能开口,太掉身份,就得咱们说话,才能让公子舒心!”胡三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是吗?”孟德春满脸狐疑。

“当然是!”

马世缘亲自骑着马,带着仆从,一脸兴奋地在前为顾准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向了傅家方向。

第27章 马世缘兴奋地想上天

傅成宏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还在犹犹豫豫地清点家财时,于杰就带着一帮衙役冲进了傅府。

因为惦记着完事以后,这傅家的家财也有自己的三成,所以于杰并没有让衙役们到处打砸,只是抓人。

“傅成宏,你涉嫌与北朝交易违禁物品,现在依法对你傅家所有财务进行查抄,违法所得一律上缴国库!”

看着傅成宏被两个捕快架着出来,于杰手中拿着那几页拓本,上前厉喝。

闻言,傅成宏一愣,交易违禁物品?

按照那三本册子上的内容,他被判叛国罪都绰绰有余了吧?

可只是转念一想,傅成宏就已经明白了,大约,还有两本的内容是被顾准给藏起来了吧?

毕竟,那两本册子上面,虽然没几个大夏王朝的大人物,但是却有北朝许多大人物,甚至有北朝南院大王那种存在的把柄!

顾准既然拿到了这些证据,比起公布于世,当然是捏在手上再做图谋,才会取得更大的利益!

可又让傅成宏想不通的是,明明傅府当中,还有他大把金钱供奉的几位高手,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傅云海被蓦地丢到前院,一个声音响起:“发现这小子刚刚差点儿从地道里溜走,就顺手帮于大人抓回来了!”

“极乐帮?于杰,你行公事,居然让极乐帮的人参与其中?”傅成宏蓦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

于杰却是甩了甩官袍,淡笑道:“极乐帮作为我雍州民间组织,协助官府做事,有什么让傅老爷意外的么?”

傅成宏惊怒交加,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破家知府,灭门县令。

作为一个从六品、比一般县令还要大上一些品级的县令,灭门这种被动技能,于杰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整个傅府的人都被抓起来后,所有衙役,在于杰的组织指挥下,有序地对傅家进行地毯式地查抄。

一两银子……不,一个铜板都逃不过于杰的眼睛!

就在临中县衙的衙役们热火朝天抄家的时候,马世缘一马当先,直接骑着马就冲进了傅府的大门。

“哎呀,哎呀呀呀!”马世缘骑在马上,表情异常夸张,“这都是谁呀?怎么被捆在这儿了?啧啧啧……”

傅家女人都在哭哭啼啼,傅成宏脸色暗沉,没有开腔。

傅云海看着马世缘,破口大骂,只可惜,没牙,漏风,别人听不清。

被捆在傅云海身后的小厮,即便被捆了,也没有忘记职责,开口翻译道:“马世缘你这个狗东西,别嘚瑟,你就好好跟着顾准吧!你迟早下场比我还惨!”

“哟,这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狗……嗯,汪腿子帮你翻译?”马世缘即便都笑出了声,也依旧没有忘记听顾准的话。

这时,顾准带着张李孟胡四人,也跨进了傅府。

傅成宏猛地盯着随后进来的顾准,神色间满是怨恨:“顾准,你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言而无信!就你这种人没有种的家伙也配称男人?”

“呵呵,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难道不是你这个不是种的老东西先出尔反尔?”顾准嘿嘿一笑,“说起来,有圣人曾云: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以,我顾某人不但是大好男儿,还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哩!”

顾准轻佻的态度,更是让傅成宏又狠狠地气了一下。

可再气,傅成宏又能怎么办?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

更何况,现在顾准站着,他傅成宏还被绳索捆着,跪在地上。

唉,忍吧!

“好了,傅老汪你就在这里好好跪着吧!我去后面看看,顺便接手一下你的全部家产。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犯了罪,就好好接受惩罚吧!”

顾准说着话,打算往傅家后园走去。

马世缘这胖子却凑上前去,在傅成宏的脑袋上摸了摸,那样子,就像是在摸一条老狗。

“你!”傅成宏一脸横色。

又拍了拍傅成宏脸的马世缘一脸激动对着顾准说道:“这老儿以前和我爹谈笑风生的时候,还训斥过我,现在居然跪在我的面前,任我欺辱,就像条汪一样哈哈哈……”

看着一脸激动兴奋的马世缘,顾准深深怀疑,现在要不是有两颗卵子坠着,马世缘怕不是要兴奋地飞上天去了?

向着后宅走去,只是刚刚通过了第一道圆拱门,顾准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呵斥:“干什么?你们极乐帮居然敢不按规矩办事?”

听着这声音好像是于杰的,顾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急忙加快了脚步。

孟德春和胡三郎此刻突然一前一后,护在了顾准的前后,和顾准一起移动。

顾准见这样子,也是讶然,不说孟德春,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胡三郎此时都是变得非常严肃。

这里面是怎么了?

心中疑惑,可无论如何,这里面现在可都是自己的钱,顾准自然得先去看一看!

张三李四也是跟上,虽然他们目前没啥实力,但是他们有满满的忠心!

等到顾准踏过了一路石阶,和又一道门,才终于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于杰,以及那一个抱着红木箱子,正在跃起打算离开的男人。

“拦住他!”顾准立刻下令。

孟德春看了胡三郎一眼,胡三郎猛地飞身而起。

接着,便见到胡三郎两指并起,往空中一指,腰间悬挂着的宝剑瞬间出鞘。

天空当中青光一闪,便是那一柄剑向着抱着箱子的男子袭杀而去。

“知微境强者?”那刚刚跃起的人面色一变,将手中箱子一抛,回身便是双手掐起,结成一个看着颇为玄奥的样式。

一个铃铛在他面前飞起,荡开了一层赤色的光罩。

可空中的青光迅疾,只是接触的那一刹那,这赤红色的光罩便应声而破,那铃铛在天空中发出一声哀鸣,便是四分五裂。

空中的男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还没掉落下来,便被胡三郎一手拎起。

“军中高手?”这男子忽然大喊一声,似是惊恐,又似是在给什么人示警!

而这时候,于杰见到顾准,也是哭丧着脸说道:“世子,我刚刚整理起来的傅家财产,除了刚刚截留下来的这一箱,其他全部被极乐帮的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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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傅家惨遭灭门,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你是何人?”

顾准俯视着这一身劲装的男子。

这男子并不说话,冷笑了一声。

“啪”地一声,胡三郎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这人的后脑勺:“我家世子问你话呢,你摆什么谱?赶紧说!”

这男子被胡三郎这一下拍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你咋还不说呢?找死?”胡三郎见这人还不说话,大手抬起,下一巴掌随时都要落下。

这男子挣扎着举起手:“等……等等,晕!”

胡三郎尴尬地看了顾准一眼:“世子,我好像用力过猛了?让这崽子缓缓?”

就在这时候,于杰才匆匆过来,一脸慌张地道:“顾公子,我刚刚整理起来的傅家财产,除了刚刚截下来的这一箱,其他全部被极乐帮的人带走了!”

“你说啥玩意儿?”顾准一瞪眼,而后,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意思是,咱们俩搞这么半天,却双双成了打工仔?”

“这倒也不至于,傅家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没有整理出来……被拿走的,大概占总量的三分之一?”于杰神色尴尬,毕竟现在问题是出在了他这里。

顾准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于杰,说实话,眼前这一幕,并不能排除于杰贪心,和这什么极乐帮勾结把东西故意弄走的可能性。

见到顾准的表情,于杰一愣,惊讶道:“世子,您不是怀疑我吧?”

顾准不置可否。

于杰蓦地看向了这被擒住的极乐帮男子,恨声问道:“这次的费用,我早已将付给你们了!你们极乐帮,究竟为何要坏了规矩?”

这男子看了眼于杰,又看了眼顾准,嘿嘿笑道:“现如今,在雍州哪个有点儿消息渠道的人,哪个不知道节度使大人已经针对镇北侯府布置下了绝杀计?”

“既然镇北侯府已经危在旦夕,那我们极乐帮,自然不会站在镇北侯这一边,去自取灭亡!抢夺的那些财物,我们会送到节度使府,证明极乐帮只是收钱办事,并不与镇北侯府有什么关系!”

“对了,于县令,你莫不是没有听说过节度使大人的计划,还敢和这顾准搅和在一起?”

于杰闻言,眉梢微微挑了挑,没有再发声。

而这个时候,刚刚追过来,还气喘吁吁的马世缘听到这话,却是上前就在这男子的脸上抽了一巴掌:“放你娘的汪屁!镇北侯府怎么会完蛋?就算你极乐帮死绝了,镇北侯府都没事!”

这男子突然被打,懵了一下,而后就想暴起,可胡三郎的一只手如铁钳一般卡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男子只好一脸阴沉地看向了马世缘,道:“这位是马将军家的公子吧?马将军在雍州这么多年,没有和镇北侯府有丝毫瓜葛,你这蠢货却给顾准当狗?真不怕连累你全家?”

“呸!”马世缘一口浓痰直接糊在了这男子的脸上。

“……”

这恶心的一幕,让胡三郎都有些不想再碰这个男子。

“既然你们不会自取灭亡,那就让我给你们一点儿小小的帮助,灭了你们?如何?”顾准这时候缓缓地开口了。

这极乐帮的男子先是愕然,而后神色奇怪地看着顾准,像是在看傻子。

“算了,也不跟你多哔哔。”顾准耸了耸肩,说道,“三哥,先宰了这货吧!然后,把这家伙的脑袋送到极乐帮那什么极乐狼主那里去,既然敢碰我顾某人的钱财,那就该让这些极乐帮的杂碎做好没命的准备!”

“好嘞!”胡三郎顿时笑着答应了一声。

“啊?不,不要!”感受到背后传来宛如实质的杀气全然不似作伪,这男子立刻一脸惶恐,之前他有恃无恐,也是觉得他是一个知微境的存在,在极乐帮也是一号人物,顾准不一定敢动他,却没想到顾准现在居然直接要杀了他。

这男子急忙道:“顾准……啊不,世子,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顾准微微抬手制止了胡三郎的动作。

“你得保证不杀我?”

“你先说!”

“实际上,我们的帮主,极乐狼主已经是闭关一年多了,如今,整个帮派都是我们副帮主在管理!”这男子说道,“实际上,这一次之所以我们会坏了规矩,也都是副帮主特意指示的。”

“哦。就这些?”顾准平淡地应声。

感受到了脖颈后的凉风,这男子又是急忙说道:“而这次副帮主之所以会如此指示,是听了他一个相好的话,那相好的女人叫于露露!那女人好像很是憎恶世子你……”

“于露露?”

“是的,我只知道,那女人是雍州刺史府上的一位乳娘!”

“哦。”顾准答应了一声,而后道,“这算什么秘密?”

这男子脸色蓦地一变,心中大惊,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顾准忽然饶有兴趣地道:“不过,我很欣赏你这种之前逼犟的很,一听到要没命了却立马就特别没骨气的样子!所以,我会饶你一命。”

闻言,这男子心中庆幸之余,却又是尬了起来,幸好,脸上糊了一口痰,还能帮自己挡挡脸上的尴尬。

“孟哥,把这个家伙擒回咱侯府吧!”

……

……

见到顾准带着一帮人、以及一些箱子离开了傅府,傅成宏四顾看了看,想到自己傅家人奋斗了几代的财富将都被带走,一时间也不禁是悲从心来,泪流满面。

而后,傅成宏眼中闪过一抹深深地恨意:只要他傅成宏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一定要让镇北侯府付出代价!

傅成宏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到了牢里,他便立刻要给他在朝中为官的族兄写信!

本来,他是准备把这些人情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顾准,你这小子,以为拿到证据了,我就必死了吗?这个世界,远比你这个小孩子想得要复杂得多啊!等我从牢里出来,必要你生不如死!”傅成宏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走出了傅府,顾准脚步微顿,他现在也不知道,那于杰能不能信任,而且,傅家人现在给官府,会不会又被什么大人物给再救出来?

经历过之前傅家的反复搞事,顾准现在是真不想再看到傅家人了。

胡三郎似是看出了顾准的担心,开口道:“世子,这傅家父子,便让末将处理掉吧?”

“嗯?”顾准微微惊讶。

胡三郎低声笑道:“对待敌人,便是抓紧一切机会斩草除根,任何的留情,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闻言,孟德春不满地看了胡三郎一眼。

胡三郎耸肩道:“猛哥,你看我干什么?世子年岁不小了,我们也该教他一些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正确办法了!什么仁义道德,都是教小孩子的,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好?”

“现在恶人们都欺压上门了,要是连条狗都不敢杀,还拿什么震慑恶人?”

“再说了,你忘了,你之所以能从‘孟哥’变成‘猛哥’,不就是因为你杀人很猛?”

听到这话,孟德春也不想搭理胡三郎,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胡三郎对着顾准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还请世子先行离去,这种脏活,末将来做就可以了。”

见此,顾准觉得这胡三郎还真是有点儿意思,也没有迟疑,直接离开。

见顾准上了马车,胡三郎这个时候就看向了于杰,笑着说道:“于县令,在你得到证据,查抄傅家的时候,傅成宏自知罪不可赦,是以,放火烧了整个傅府,阖府上下,全部葬身大火,无一活口,是吗?”

于杰先是一愣,而后心头凉气直冒,可看着胡三郎那带着几分威胁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

“于大人果然很好啊!世子先前对你的怀疑,怕是多余了!”胡三郎笑着夸赞了一句。

于杰强行跟着笑了几声,一滴汗水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傅家众人还都跪在地上的时候,一道青色剑光蓦然从天上落下。

傅成宏看到那一抹青光,先是一愣,而后等他胸口一痛。

“这……”傅成宏满脸的惊愕,心中还存着百般思量的他却没想到,他会现在就死,他眼中不由带着绝望,“想好的,要让顾准不得好死呢?无法实现了?”

就在这时,傅成宏猛地看向了身旁的儿子,却见傅云海的额前也是出现了一个血洞,正在滋滋流血。

傅成宏目眦欲裂,可就在这时,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接着,青光所到之处,傅府之人,人人皆毙命。

而后,一把火,就在整个傅府上烧了起来。

马世缘看着那把火,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内心仿佛有什么种子开始在茁长生长。

马车内,孟德春这时候却欲言又止地看着顾准。

顾准淡淡地道:“说吧!”

“世子,尽量要让胡三郎少杀人啊!”孟德春犹豫着说道。

“哦?”顾准不解地看向孟德春。

孟德春苦笑道:“胡三郎此人是有杀瘾的!侯爷之所以把他调到您身边,也是存有几分让他在后方歇歇,不要再杀人的意思!”

“不瞒您说,胡三郎从前五年开始,几乎每天都要杀人,最危险的一次,是他控制不住杀瘾,曾一个人偷偷夜袭过北朝的营帐,袭杀了近千人……”

在一旁被捆着的那男子听胡三郎恐怖的过往,心中惊恐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居然能活命。

然后,他就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可这时候,一股咸味从舌尖传来。

“嗯?这是……”

原来是先前糊在脸上的那一口浓痰,接触到这男子的舌尖,便开始顺着这男子的舌尖流进嘴里。

“呃……”

这男子很想将之咬断,可这粘稠的东西,根本咬都咬不断,直接全部吞了下去!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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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来,练练!

傅家的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才被扑灭。

好在,傅家太大太霸道,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火势便没有蔓延开来。

傅家的火,在普通的雍州百姓看来,这真是太可惜了,那上好的建材,豪华的家具,珍稀的摆件,都是价值万金啊!

在另外一部分人眼中,却就是具有些别的意味了。

这一部分人便是有心参与削藩,想在削藩中立功的人。

此刻,这些人深深理解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何况镇北侯府这只骆驼还没瘦死?

今日镇北侯世子敢让傅家死于一场大火,明日谁知道他又敢烧了谁家?

许多在掂量之后觉得自己的分量比起傅家来说应该还差得远的官吏以及豪绅们,开始思量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为削藩出力?

毕竟,这出力的结果,可能是自己家落得和傅家一样的下场。

当然,这一切,或许还要等朝廷的消息,看朝廷怎么说,怎么定论,才能知道傅家是不是白死。

有千里风哨,朝廷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传递过来。

不同于其他人还在观望傅家之事,会有什么结果的时候,李景骞却是独坐在书房,神色有些愁苦。

傅家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李景骞曾经见过大夏王朝的当代国君,所以,李景骞深刻的明白,傅家必定是白死!

国君想要通过削藩来加强中央集权是不假,可国君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削藩而损失掉太多国力。

傅家与北朝交易违禁品,这便已经算是触动了国君的逆鳞。

要是傅成宏活着,将全家之财上缴国库,兴许国君会处死傅成宏,饶傅家一命,可现在傅成宏和傅家都已经死了,那么,国君可能不会追求傅家的财物,但绝对不会吝于对傅家鞭尸。

李景骞觉得,就连傅成宏的那几位族兄和侄子,应该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惩戒。

当然,傅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李景骞不会过多纠结,他愁苦的,更多是他自己的事情。

老实说,作为雍州刺史,他应该是此番节度使大人削藩策略的急先锋。

可他这个急先锋,没有寸功的时候,便已经损兵折将,如此一来,节度使大人该如何看他?

他李景骞,岂不是要在新任节度使那里被打上一个“庸人”的标签?

可是,现在傅家乍然被灭,一切落入被动,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解决呢?

愁啊!

……

……

“傅家罔顾国法,与外敌互通禁品,傅成宏虽已自尽,焚烧傅家,但仍不能赎其大罪,命,将傅家上下百余口暴尸十日,以儆效尤!”

当这一命令通过千里风哨传来,整个人雍州城都是为之失声。

而更让这些胆寒的是,河东道那位御史,也就是傅成宏的长子,已经被国君连夜召回了京城,傅家在朝中的几人,都是遭到或轻或重的贬谪。

参与削藩,稍有差池,不但身死,还得不到任何的褒扬?

只这一下,许多雍州的官吏们,都是放弃了原本落井下石的打算,更不愿意去做那“墙倒众人推”中的众人了。

削藩……爱谁谁吧!自己的狗命比较重要!

……

……

顾准则再没有关注傅家的事情。

国君什么态度,顾准根本不在意。

虽然还没见过这什劳子国君,但是既然这老头子想要削藩,想要让我小顾同志没有好日子过,那这老头子就坏得很,就是我顾某人的敌人。

都是敌人了,敌人什么态度,重要吗?

也就是我顾某人欧气不够,还没有开到特别吊炸天的传承,要真是开到了,我顾某人一人一剑,冲上京城就把你这狗屁国君给宰了,看你还削不削藩!

坐在前院里,正在等待老爹回府的顾准稍稍yy了一下,只觉得神清气爽。

也不知道这个传承小背包蓄能几天才算满啊?都有点等不及了!

这一次,该是蓄能三天,再打开看看情况了吧?

今晚黑云密布,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月华点点,依旧在没入视野中的小背包。

这小背包的蓄能,是和看不看得到月亮没有关系的。

就在夜空中忽然飘下瓣瓣雪花的时候,顾九鸣带着一尘的风霜,和侯府管家柴延一并回到了府中。

一见到坐在院子里的顾准,顾九鸣就皱眉开口:“天气这么冷,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这不是在等您嘛!”顾准笑嘻嘻地起身。

顾九鸣一挑眉:“怎么?你又闯祸了?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没……”顾准心说这前身老不干好事儿,都影响了自己在老爹心目中的形象啊,自己必须得在老爹这里建立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各方面都优秀的新形象!

顾准没有说话。

张三李四,孟德春和胡三郎四人,便是将今天从傅家那里分润到的财物,全部推了出来。

“这是什么?”顾九鸣一脸不解。

顾准道:“这是孩儿我今天赚的钱!老爹你不是要扩军嘛?很缺钱吧,都支援给您了!”

“你这么能干,一天赚这么多?”顾九鸣都惊了。

就在这时候,柴延上前把今天的事情给顾九鸣说了一遍,之后又补充一句:“今日侯爷您事务繁忙,世子这边也是无惊无险,老奴便自作主张,没有及时跟您通报这情况。”

闻言,顾九鸣也不知道作出什么表情为好。

想了想,顾九鸣拍了拍顾准的肩膀,说道:“我儿长大了,知道帮为父分忧了,好了,你这就快些去歇息吧!”

顾准自无不可,答应了一声,就在这夜雪当中,返回自己的湖畔小楼。

张三李四也各自回去。

“胡三郎,你留一下!”顾九鸣淡淡地开口。

想要溜走的胡三郎当即尴尬的站在了原地,孟德春闻言,也是停步留了下来。

柴延上前对着孟德春说道:“小孟,你先回去休息吧!侯爷又不会吃了小三!”

孟德春闻言,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

胡三郎正在原地瑟瑟发抖。

忽然,面前丢过来了一根铁棍。

胡三郎不解地抬头看着顾九鸣。

顾九鸣手中也握着一根铁棍,笑着说道:“小三,来,练练!”

“侯爷您……”胡三郎有些迟疑。

顾九鸣笑道:“虽然我无法动用修为,但是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影响的,你放开手来打,没事儿!”

“那……侯爷,得罪了!”胡三郎兴奋地一声吼叫,双手持棍就飞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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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以前哪儿敢这么说?

一夜的雪,无声无息,染白了人间。

顾准美美的睡了一觉后,看了眼蓄能许多的传承小背包,愉快地打开了窗。

冷冽而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

鳞次栉比的侯府,结冰的湖面,都是落满了纯白的雪。

正在顾准满心舒适的时候,下面传来了几声呼喝声。

扭头看去,胡三郎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正在和张三李四来回地击打着。

顾准心中疑惑,却没有过问。

等到洗漱过,换上了厚厚的皮袄锦帽,顾准这才下楼。

“你们这是咋了?”看着鼻青脸肿的张三李四,顾准惊讶发问。

胡三郎呵呵地笑着:“我弄得。这两个家伙,说想跟我学本事,以后好保护世子。我就跟他们随便练了练,练武嘛,磕磕碰碰摔摔打打都是正常的。”

“哦!”顾准答应了一声,而后看着同样鼻青脸肿的胡三郎,惊疑地道,“那你脸上的伤呢?是他俩弄的?”

“当然不是,他俩哪有这个本事,哈哈哈哈……”胡三郎尴尬地笑着。

顾准还想再问那是咋回事儿。

这时,孟德春进来了,淡声道:“这货昨天杀了那么多人,定是昨晚侯爷又找他练招,敲打敲打他!”

“侯爷总是这样,有人触犯军法,便以军法处置,若是没有触到军法,他又觉得我们做错了事,就会跟我们练练招,借此敲打一番。”

说着话,孟德春又看了眼胡三郎,说道:“这回长记性了没?”

“长啥记性啊,也就是我想着侯爷有伤在身,没想着御剑,要不然……”胡三郎抖着腿,嘚瑟起来。

“要不然啥啊?”顾准在旁,一脸好奇。

胡三郎蓦地一缩脖子,赔笑道:“没啥,世子,我也就是吹个牛,找点儿面子,您可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我跟我爹转达一下就好!”顾准笑嘻嘻地道。

胡三郎急忙求饶:“世子,别啊!我这昨晚被侯爷打的淤青还没好……”

瞎闹一会儿,在府上吃过了早饭后。

顾准就带着张李孟胡四人,是向着囚禁极乐帮那人的地方去了。

在侯府后院中,有一座巨大的犬笼。

这里是前身曾经养过的几只恶犬的窝。

犬命比较较短,几只恶犬都在前些年寿终正寝了。

现在用来关这极乐帮的家伙,倒也合适。

当顾准等人来到这后院时,极乐帮这人正翘着腿,口中还哼着小曲。

“哟,你心情不错嘛!”胡三郎率先开口。

笼中的那人一翻身,急忙坐起,看着顾准,眼珠子一转,便道:“得世子饶了一命,小人感激之至,哼小曲,是在为世子祈福啊!”

“漂亮话少说,我侯府也不养闲人,让你多活一晚,是我欣赏你的没骨气,可接下来能不能继续活,就要看你有什么价值了!”顾准却是嫌弃地摆了摆手。

那人一窒,迟疑道:“其实……世子要是放了我的话,我可以把极乐帮夺走的那部分财物,原数奉还!”

“放了你?”顾准一脸讶然。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昨夜世子也调查过,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我没有调查过你。”顾准翻了翻白眼。

那人神色一滞,只好尴尬地说道:“在下陶渝,极乐帮青龙堂堂主。如果世子您放了我……”

“放了你?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傻的吗?”顾准对这话嗤之以鼻。

陶渝还想要再试图说服顾准。

可顾准忽然说道:“算了,那我就放了你!”

话到嘴边,乍闻顾准的话,陶渝一愣,有些懵:这是什么操作?骂自己?可他不敢有丝毫质疑。

此刻,张三李四一脸平静,仿佛对世子的任何决定都不会质疑。

孟德春和胡三郎却都是惊愕的看着顾准,有些不明白顾准的意思。

意外归意外,不懂是不懂,陶渝依旧欣喜地道:“谢世子信任。”

顾准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信任你,以后,你就听我命令行事,要是你敢骗我违背我,本世子就杀你全家!”

“嗯。说到,做到!”

陶渝颈后立马冒出了一阵寒气,恭敬地道:“小人今后,必将唯命是从!”

见此,顾准忍不住地暗自得意:当王侯之子就是爽啊,杀你全家这种话,以前哪儿敢说?啧啧!

……

……

雍州城东市口,这里有一处显得破落,但占地极大的院子。

来来往往的百姓商贾,在经过此地时,都会有意无意地绕过这里。

因为,这里便是在雍州赫赫有名的极乐帮所在。

此时,在这院落里的一间卧房里。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姿态妖娆,神色妩媚。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侏儒爬上床,因为身材短小,所以上下往复,左右横跳。

不怎么久。

事了。

女人脸色潮红,一只手,在这侏儒的胸膛上画着圈。

这女人,赫然便是李清雪的乳娘,和那孙永壮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于露露,此时,这女人竟是又在这里鬼混?

“倪副帮主,你真的会把那顾准抓到妾身面前,让妾身杀了他吗?”于露露声音娇憨。

原来,这络腮胡的侏儒便是极乐帮副帮主倪占堂?

倪占堂此刻嘿嘿一笑:“你放心,镇北侯府如今四面楚歌,待到镇北侯府被节度使大人覆灭的那一刻,我定把那顾准抓过来,任你把他剥皮抽筋!”

“要等那么久啊?不能快点嘛?”于露露又道。

倪占堂的手,用力握住了那柔软,说道:“怎么?看你这么心急,你到底和那顾准有什么过节?”

“这不是刺史大人想把我家小姐嫁给那顾准吗?我家小姐可是吃我的乃水长大的,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我怎么会允许她嫁给那种纨绔浪荡子呢?”于露露有些吃痛,可依旧是声音妩媚。

“原来是这样?都说那李景骞是什么削藩急先锋,却不想也是个二五仔?”倪占堂又是看向了于露露,嘿嘿一笑,“不过,现在就先让本帮主来试试,看看本帮主吃你的乃水能不能长大!要真能长大,我立刻就帮你把那顾准抓来!”

于露露忽然伸手一握,荡漾地道:“长大了吗?”

“哈哈哈哈……”

这侏儒再度扑上去,于露露接连娇喘。

整个卧房又要满是春色。

不待春色蔓延,门外却传来一声恭敬的通报:“倪帮主,陶堂主回来了!”

“让他候着!”

随着凶狠的男声落下,屋内又是一阵女子的娇笑声响起。

陶渝与通报的那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是露出了几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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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深深怀疑你在……但我……

极乐帮,聚义堂。

听着陶渝的要求,坐在太过宽大的椅子上,显得像是个孩子的倪占堂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

“属下不敢!”陶渝微微低头,“只是属下觉得,削藩乃是朝廷与镇北侯的事,甚至可以说成是新任节度使能否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的事情,我们极乐帮本就只是雍州一条地头蛇而已,何必掺和这种强龙过境之事?”

听到陶渝的话,这一处聚义堂之内,许多人都是暗自点头,他们,也都觉得倪占堂突然要插手镇北侯削藩一事,太过难以理解。

倪占堂见到众多人的反应,声音沉下了几分:“地头蛇?难道诸位就一直想做地头蛇么?”

“现如今帮主闭关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想我们极乐帮永远只是雍州的地头蛇?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和帮助一样,也是为了我们极乐帮地蛇化蛟?”

“只要此番在削藩中,我们出些力气,日后,我们极乐帮的势力范围将不只是雍州,甚至整个河西道的地下势力,都将被我们极乐帮接管!”

倪占堂的话音落下,这极乐帮的聚义堂,却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众人中,有兴奋者,也有惊疑者,但都纷纷出声讨论。

陶渝却是眉头一皱,出言问道:“那么,属下敢问倪副帮主,您是如何保证,我们参与了这削藩之事,就能够扩张到整个河西道,而不是像那傅家一样,落个灭门之结局呢?”

陶渝突然出声,说出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扑在了众人的脸上,让众人稍稍冷静了一些。

“咚”地一声巨响。

却是倪占堂突然一拍扶手,那不知是何材质的扶手整个碎裂。

“陶渝,之前你拼命为你青龙堂其他高手示警,且争取到逃离时间,我倪占堂也敬你是条汉子!可,你既然被人抓获,现在不但没有丢掉性命,反而回来之后,屡次三番为镇北侯府出言,妄图损害帮派利益,我不得不怀疑,你这次为了活命,是不是答应了镇北侯什么条件!”

倪占堂猛地站在了椅子上,稍稍显得高了几分。

陶渝也不甘示弱,说道:“究竟是谁在为了一己私利做事,相信诸位兄弟都是心中有数!”

一听到这话,当下便有不少人口中发出吆喝声,开始为陶渝壮声势。

极乐帮里,极乐狼主自然是威望无敌,人人打从心眼里服气。

而副帮主倪占堂,在极乐狼主闭关之前,倒是每每遇到事情,他都事事当先,为帮里的事情鞠躬尽瘁。

可自从极乐狼主闭关以后,这一两年来,倪占堂不知是不是原形毕露,反正是换了副嘴脸,越来越放纵,渐渐地,整个极乐帮内也都是对倪占堂积攒起了许多怨气。

陶渝这一次之所以有信心回来,也是想着利用这些怨气,把倪占堂赶下台,到时候,青龙堂作为四堂之首,他作为青龙堂堂主,暂时管理极乐帮,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这时见到一众人的表现,倪占堂却是并不慌张,慢吞吞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字条,笑着道:“陶渝,我究竟是为了一己私利,还是为了帮派,这里有一张新任节度使文祯堰大人亲手写的字条,你可以看看!”

这张字条被扔了下来,陶渝意念一动,这字条便到了他的手里。

看清内容,陶渝不由眉头一皱,心中也是一凉。

倪占堂哈哈一笑:“给其他兄弟们也看看。”

随着字条传阅,整个聚义堂为陶渝壮声势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都看完了吧?把陶渝抓下去吧!先行看管,等到帮主出关,再让帮主亲自审问此人究竟是收了镇北侯府什么好处,居然敢背叛咱极乐帮,背叛兄弟们!”

话音落下,陶渝就被两个帮众带了下去。

接着,倪占堂又说道:“听闻那镇北侯世子顾准,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节度使大人想要拿到他为祸的证据,将他先关入大牢?为了极乐帮的明天,我们当替节度使大人分忧啊!有没有哪位兄弟,敢把他给我擒回来?”

“帮主,当街擒拿未免太嚣张了,小的听说,过几日雍州将军之子马公子,又是在雍州城外组织了一场冬猎,想必那顾准定会出席,到时候荒山野岭,我们再动手,岂不是更好?”

“好!”

……

……

在陶渝回到极乐帮的时候,顾准又是乘着马车出门了。

既然陶渝说,给他两天时间,他会把极乐帮从傅家大院里弄走的财物,一分不差全部弄回来,顾准自然就给了他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里,如果陶渝把财物如数奉还,顾准可以看在他这么信守承诺的份儿上,勉强不跟这极乐帮一般见识。

可要是陶渝没能信守承诺……

呵呵。

而老爹那边,已经得到了资金支持,短时间内增兵四千应该不愁费用了。

左右无事,马世缘发出了邀请,顾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奇怪的是,今日马公子并没有在外面的消费场所设宴邀请顾公子,而是在他自己在城西南方位购下的一栋别苑,邀请顾准上门去做客。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活动,但是马世缘的邀请函搞得很是神秘,吊人胃口。

马车到了这别苑门口,立刻就有候在门前的仆人上前来牵起马车。

顾准带着张三李四、孟德春胡三郎四人就大摇大摆地进了这处别苑。

只是,顾准有些没搞明白的是,今天马世缘这厮转性了?居然没在门口等?

是了,虽然舔狗一直舔很让人厌烦,但是舔狗突然就不舔了,也会让人觉得苦恼。

顾准穿过了别苑的门,便见到了匆匆迎出来的马世缘。

“哥,听说镇北侯不让您出入那烟花柳巷,也不让您去任何赌庄?所以,小弟今日,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啊!”

见到马世缘这胖子还是一脸舔狗该有的样子,顾准突然觉得有些放心。

当穿过了十余个青石小路,马世缘满脸舔狗笑的打开了这别苑中小楼的大门。

一见到这开门后的景象,顾准当时就惊了:我深深怀疑马世缘这个批在搞黄色,可是我没有……咳,行吧,眼前都是证据,人赃俱获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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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穷奢极欲!

酒池肉林!

为所欲为!

男欢女……呸!本男还在门口站着呢。

顾准搜肠刮肚,想要形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无数妙龄少女,有的手持乐器,有的端着玉盘,有的在场间游走。

顾准粗略看了一下,有气质出尘高冷如女神的,有只着寸缕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有狂野豪放直接赤身棵体的,有将不该遮掩的遮掩起来、该遮掩的却全部外露的……

还能这么玩?

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私人会所?

超级大宝剑啊?

大开眼见!

顾准看了眼马世缘,心想:这就是我一直所仇恨的富人阶级啊!

不对!

我顾某人现在也是富人阶级。

马世缘赔着笑,就要邀请顾准走进了这小楼内。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操作的经验,但是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帅宅,顾准保持面上的镇定,还是毫无难处的。

点了点头,顾准就迈步走进了这让人想一辈子迷失在里面的新世界!

醉人的香风扑面,顾准下意识就想要吞口水了。

可,这点小场面而已,不能露怯!

张三李四憨厚的脸早已经红了,这种场面他们哪里见过?不,想都没想过!所以他们根本不敢进去!

胡三郎倒是一脸浪色,兴奋而萎缩地搓着指尖,抬起脚就要进去,可孟德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胡三郎顿时站在了原地。

“咳。”孟德春咳嗽了一声,“世子……”

“嗯?”顾准回头。

孟德春说:“侯爷嘱咐过,世子万万不得进入这种地方。”

“嗯?”顾准迟疑。

孟德春说:“末将虽是世子护卫,但却也答应了侯爷,不能看世子走上歧途。”

“所以?”顾准又迟疑。

孟德春又说:“世子留步!”

“……”顾准开始挣扎,“我是世子!为什么听你的?”

孟德春沉默,然后开口:“我会告诉侯爷!”

打小报告可以说的这么掷地有声吗?小学生打小报告都会不好意思吧?

顾准瞪大了眼睛: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时,孟德春又看向了马世缘,开口道:“马公子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我也会告诉侯爷。”

马世缘心中一惊,只觉得鸡儿都被吓得缩了一下。

顾准盯着孟德春,悲愤地道:“你今天这么狠,不怕我当了镇北侯以后,将你挂在雍州城门上?”

“我相信世子不会的。”孟德春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充满了爱。

“……”

顾准回头,恋恋不舍地盯着这个只一步之遥,却没能踏进去的“新世界”。

心情,五味成杂!

就在这个时候,马世缘为了自己的小命,伸手拉住旁边的小门,关起来,堵住了顾准的视线。

“???”

多看几眼都不行?

顾准怒视马世缘。

马世缘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可怜、无助、又肥胖”。

行吧!

顾准看了孟德春一眼,这个仇,本世子记下了!

等本世子打得过你的时候,你等着!

现在看来,虽然成为了侯二代,但是不等于完全不用努力啊!

至少,要取得自由自主权啊!

想到这里,顾准那深藏在每一个华夏人心底不屈的拼搏奋斗之魂,似乎在再次被唤醒!

在登上马车前,顾准一步三回头。

脑海中想着方才那惊鸿一瞥的新世界。

回味着那罪恶的富人阶级该有的味道。

顾准发誓,他会努力的,他要取得独立自由,他要天天能过这种生活……不,要过比这种还要更穷奢极欲的生活!

就在这时候,马世缘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对了,哥!大约两天后,小弟要在城外举行一场冬猎,还请哥您赏个脸啊?”

“不赏脸,不去!”顾准直接拒绝。

让哥哥的鸡儿梆硬,却不能放假!

这是做的什么事情?

你这胖子还有啥脸啊!

马世缘讪讪的道:“哥,您还记得您昨天在街上见到的那黄裳姑娘吗?她应该也去!”

“谁?”刚刚登上马车的顾准动作一顿,然后想起了那个清香而纯澈的姑娘。

顾准看向了孟德春,问道:“不许我和谐和谐,那我撩妹可以不?”

“这个……侯爷没有命令禁止。”孟德春迟疑着说话。“可我记得,侯爷好像给世子还订下了婚约……”

“闭嘴!”这人还真是越管越宽了,顾准粗暴打断,“我是世子。”

“末将失礼了。”孟德春额头流出冷汗。

看热闹的胡三郎在旁笑出了声。

“我去。”顾准给了马世缘答复。

说完,顾准就进了马车。

孟德春惹得顾准不高兴了,自然是没资格坐马车了,捎带的,一旁的胡三郎也得跟着马车走。

马世缘却是笑开颜,恭送顾准的马车离去。

只看到“猪儿”跑,却没有吃到“猪肉”的顾准坐在马车上,脑海中总是回忆起那惊鸿一瞥,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让人忍不住想起麦林炮手那句话:“我好想……点儿什么?”

忽然,望着右手,顾准不免多了几分遐思与冲动。

可,前世的自己,已经是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今生今世已经贵为镇北侯世子,难道还要重操旧业?

马车刚刚到镇北侯府附近,顾准忽然听到了胡三郎和孟德春的齐声暴喝:“什么人!嗯?是你?”

“陶渝,求见世子!有要事禀告!”

顾准掀开车帘,看到了双膝跪在马车前的陶渝,只见这人比之前离开时,还要更狼狈几分。

“怎么了?”

陶渝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小人刚刚得到消息,极乐帮副帮主倪占堂,打算在过几日的冬日围猎上,暗算世子!”

“哦?”顾准眼睛眯起,而后问道,“你哪儿来的消息,你答应本世子的事情,完成了吗?”

“这……小人不小心打探到这个消息……”陶渝脸色一尬,开始找借口。

顾准自然在看到陶渝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此刻,他也只是淡淡地道:“本世子,一向赏罚分明。”

“你答应之事,没有做到,是过;但你冒死逃回,提醒我小心,是功;所以,功过相抵。”

“胡三郎,把这陶渝,擒回后院去,继续关着吧!”

“是!”胡三郎答应了一声,一把就拎起陶渝。

“回府。”顾准回去重新坐在了马车里,装了个冷酷的逼,之前的心火倒是平复了一些。

只是,这什么极乐帮,不光抢了他顾某人的钱,现在还想搞他顾某人?

这,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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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嗯,大家这时候是不是也好想……投点儿什么?

第33章 真skr机灵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吃过晚饭后,顾准特地跑到后院那犬笼旁边,跟陶渝询问有关极乐帮目前的一些情况。

对极乐帮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后,顾准心中便是有了定计。

是的,顾准觉得,以武力取胜,毫无胜算,除了赌一手传承小背包开出极强的修为传承外,便是需要老爹那边给与帮助。

可老爹已经够忙了,况且,在昨日因为老爹而无法进入新世界后,顾准已经不打算再过多依赖老爹了。

做个米虫固然很爽,可是连鸡儿都不能自由,那做米虫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这一次,顾准决定,他要靠自己解决了极乐帮的麻烦。

既然武力暂时不够碾压,那就用智商碾压他们。

没错,在心底,顾准一向固执地认为,沙雕只是他的伪装,高智商有内涵才是他的本质。

在顾准精心准备了一夜之后。

翌日。

一大清早。

极乐帮内,便是流传起了一条消息:“副帮主倪占堂勾结官府,在帮主极乐狼主闭关修行到关键时刻,暗中偷袭,极乐狼主已然身陨,倪占堂现在要铲除异己,投奔官府!”

这一流言刚刚起,立刻就在极乐帮内口口相传,并且越传越玄乎。

而就在这清早的短短一个时辰之间,雍州城的百姓们都开始口口相传这一“新闻”。

所谓三人言成虎,众口铄金。

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真的。

这种事情,前世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顾准是深有体会。

所以,顾准这次便是要利用谣言,把倪占堂推到风口浪尖,让极乐帮内部对倪占堂产生极大的不信任。

毕竟,顾准从陶渝那里得到了消息来看,极乐帮倪占堂并不是最强的,只是他最会在极乐狼主面前表现,所以极乐狼主闭关之前,便将帮派交给倪占堂暂管。

也就是说,倪占堂的群众基础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是大家碍于极乐狼主的命令,这才都听他的而已。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说,极乐狼主已经被倪占堂给害死了。

那么,极乐帮不喜倪占堂的人会作出什么事呢?倪占堂本人会怎么样呢?

哪怕,极乐帮内闹到了最后,导致极乐狼主出关,那对顾准也是有利的。从陶渝和其他方面的消息来看,极乐狼主此人是绝对不会参与官面上的事情的。

这一切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想着想着,顾准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可真skr机灵鬼啊!

咋就这么优秀呢?

唉!

目光落在莹莹光华的传承小背包上,顾准眉梢微挑:嗯,再蓄一天!

……

……

一般来说,倪占堂都会到日上三竿再自然醒。

可在今日,倪占堂还趴在于露露的肚皮上,脸贴在那软白的硕大之上。

“轰!”

屋门直接破碎。

倪占堂和于露露同时惊醒。

六个人带着寒风与肃杀,已经站在了屋内,外面还有弓弩上膛的声音。

这六人,正是极乐帮的朱雀堂主、白虎堂主、玄武堂主以及长老会排名前三的三位长老。

于露露慌张地双手捂着乃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倪占堂又惊又怒:“你……你们做什么?要造反不成?”

“造反?造反的是你吧?倪占堂!”一声冷笑响起。

而后,一个头发花白的长须老者瞪了一眼正在尖叫的于露露,怒喝道:“下贱的东西,滚出去!”

随着那骇人的气势压下,于露露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身上甩着白花花的浪儿,就冲出了这屋子。

外面极乐帮的帮众们见到一丝不挂的于露露,顿时传出了一阵低俗的笑声,其中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荤话。

倪占堂伸手,想要先穿件衣服,保存体面。

刺啦一声,他床上的所有布片,包括床单被子都被斩地粉碎。

“你这种下贱的家伙,还是就这样回话吧!”六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寒声说道。

倪占堂已经怒极,可看着眼前的六人,他还是默默地提醒自己要冷静。

“诸位兄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今日闹得如此动静?”

六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

其中那个满脸凶煞的光头男子嗡声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

话音落下,六个人都是恶狠狠地盯着倪占堂。

倪占堂霎时间心里一慌,难道说,自己私下里和雍州刺史达成的契约,被这些人知道了?

是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来势汹汹?

一见到倪占堂眼底的神色变化,这六个人心中都是了然。

“倪占堂,你居然真的与官府勾结?”算是与倪占堂关系最好的玄武堂主一脸的难以置信。

倪占堂一听,只当果真是他私下搞契约的事情败露了,急忙开口:“诸位兄弟,且听我解释!”

“我听尼玛的解释!”

随着一声爆吼,那凶煞的光头男子,也就是极乐帮的白虎堂主,他已然是一拳轰了出来。

这白虎堂主于广,本是个要饭的乞儿,无父无母,极乐狼主不但给他吃饱,还亲自教他本事。极乐狼主对他来说,亦父亦兄,乍闻极乐狼主竟被此等小人所害,他早是恨欲狂!

倪占堂却不懂于广突然发什么疯。

可于广修行的法门,本就偏重炼体,倪占堂是个矮小侏儒,先天不足,哪里敢硬接?

“御!”

倪占堂口中大喝一声,床板下面,一把超过三尺长的绿伞飞了出来,蓦地撑开。

砰!砰!砰!

于广硕大的拳头,猛击在这伞面上,霎时间,这绿伞,便被砸得坑坑洼洼,上面的灵光瞬间黯然。

倪占堂趁着这个机会,从床底抄出了一把尺许长的剑鞘,猛地跳出了窗,踩着剑鞘便是御空飞出。

嗖!嗖!嗖!

弩箭虽然射出,但没有一箭射中倪占堂。

于广回头怒视着其他五人:“方才你等,为何不拦着倪占堂?”

五人看了于广一眼,便开始自说自话。

“你出手动静那么大,我们谁敢近你身?”

“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该打开帮主闭关之地,查验帮主的情况!”

“是啊,帮主神通盖世,必不可能被倪占堂这种小人轻松害死!”

“可是,帮主的闭关之地被他亲手封锁,我们也不知如何打开啊!”

“青龙最擅长阵法之道,要不先找找青龙?”

“善!”几人齐齐一应,便要动身。

“对了,方才那女子还未离去,该如何处置?”

“如此下贱之人,便让兄弟们快活快活吧!”

第34章 你这神经病是祖传的吗

倪占堂如丧家之犬一般逃走,不知下落。

于露露被极乐帮数十人玩弄,神志不清。

当得到这个消息,顾准却有些意外,倪占堂居然没死么?

只是,这于露露的话。

究竟和自己有什么仇呢?

根据陶渝所言,他那日在倪占堂的屋外,亲耳听到这于露露想要把他顾准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想到这里,顾准打算去会一会这于露露。

顾准往窗外看了一眼,在湖畔的雪地中,胡三郎正在教授张三李四,孟德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着围观。

经历了昨日的事情,顾准也不太乐意带着孟德春了,索性便想谁都不告诉,悄悄溜出去。

顾准从小楼后面的窗户轻飘飘地越来出去。

以他凝元境的修为,无声无息,还是做得到的。

一直保持着谨慎,直到出了侯府,顾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稍稍放松。

“世子怎么这就放松了?”

“哎哟!”好奇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却吓了顾准一大跳。

回头,顾准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孟德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顾准真心觉得哔了狗了。

孟德春耸了耸肩,说道:“世子都是神通境了,还没有了解过卑下所在的知微境么?”

顾准心想什么神通境,老子凝元境了也没有了解过!

孟德春解释道:“知微境,顾名思义,便是知入细微,知微境第一阶可知方圆三十米内风吹草动,第二阶可知方圆六十米……以此类推。”

“当然,知微境要保持知微状态,极耗心神,并不能长久维持,可卑下与胡三郎乃是侯爷派过来保护世子安慰的,不计较心神损耗,也是职责所则!”

“这么说来,本世子在屋内的一举一动,你们都在悄悄窥探着?”顾准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难道我顾某人竟被两个痴汉时刻窥视?

孟德春答道:“倒不是一举一动,大致……会关注一下。”

风流倜傥帅世子,耻辱の监禁?

顾准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串带着不明文字的标题。

还好自己昨日最终冷静下来,没有使出自己多年苦练的麒麟臂?

想到这里,顾准突然庆幸了起来。

顾准高冷了几分,道:“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就跟着吧。”

正好,孟德春有这感知功能的话,还能帮忙确定一下于露露的方位。

雍州城虽然在河西道算是大城,但自然和顾准前世的城市规模没得比。

并没有费什么功夫,顾准就在路上堵到了正在返回雍州刺史府的于露露。

“你们……”

见到被拦住了去路,于露露下意识捏紧了衣襟,眼神中带着一抹惶恐。

先前那种非人的折磨,的确让她的心灵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创伤,整个人现在都处在一种恐慌的状态中。

顾准惊讶地看着这女人,问:“你不认识我?”

“不……不认识。”于露露脸上露出了迷茫。

这就奇了怪了。

你特么都不认识我,你找你情夫搞我?

顾准看着这个女人,女人,还真特么莫名其妙?

可就在这个时候,于露露的神色突然变换了一下,只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了?”顾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节。

于露露茫然摇头道:“没,不知道。”

顾准静静地看着于露露。

于露露就这么和顾准对视。

可渐渐地,本来就有些心绪不稳定的于露露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我杀了你!”于露露一声暴喝,猛地向着顾准扑了过来。

一旁孟德春踏前一步,直接掐住了于露露的脖子,将其举了起来。

“呃……”于露露喉咙中发出挣扎地呜咽声。

顾准在旁轻笑了一声:“突然就像疯狗一样扑过来,你这神经病是祖传的吗?”

表情稍微认真一点,顾准又道:“没见过我的人,却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和傅家有关系?”

“又或者,是和那孙永壮有一腿?”

在说出孙永壮名字时,顾准明显察觉到,这于露露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哀伤。

“看来,应该是和那孙永壮有关系了?你,也是那什么太宰的人?”顾准问道。

孟德春自然早就略微放松了手掌的握力,让于露露达到能说话的程度。

可于露露却一言不发,只是恨恨地盯着顾准。

“像这样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应该是也不知道什么,老孟,杀了她吧!既然她想杀了我,那就让她尽量死得惨一点!”

顾准面无表情地下令,而后回头,潇洒离开。

自从孟德春昨天阻止了顾准给鸡儿放假,他就从孟哥变成了老孟。

于露露看着顾准离去的背影,恶狠狠地瞪起眼睛,接着,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整个脸都随之肿胀了起来。

忽然,“嘭”地一声,于露露的两颗眼球一起爆了开来,脸上的血管也同样是炸开。

原来是孟德春用手巧妙地捏住了于露露脖子上的血管,让血流通不畅,再加上他利用微念,控制于露露血液往头部流去,直接让血液胀破了头部所有血管。

孟德春虽然不像胡三郎一样有杀瘾,但他也是杀过很多人,不管是有罪的无辜的,还是男的女的,都有。

……

……

倪占堂一直到逃出了雍州城,在进行打听,才知道,原来现在整个雍州城的人都在说他谋害了极乐狼主。

听到这个消息,倪占堂是哭笑不得的。

可是,同样的,他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极乐狼主闭关的地方,他也进不去。

这样,他当然不敢再回雍州城,也不敢乱走,现在极乐帮一定在搜索他,他只能先在这荒野中苟命。

可这样苟命,又能苟到几时?

倪占堂微微一顿,突然,他想到节度使大人。

那么,要是把那顾准擒住,到时候节度使大人,应该能给我一个前程吧!

“冬猎的位置,应该是在这边吧?”

……

……

重新回到镇北侯府的顾准拿过了孟德春双手递上的纸条。

“这个女人,是刺史府的奴婢?还是李清雪的乳娘?”顾准讶然。

眼睛微微眯了眯,顾准将这纸条烧掉,目光却看向了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今天晚上一过,便是正式蓄能三天了啊!

又可以开箱了!

第35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

新的一天。

顾准又是满足的睡到自然醒。

在前世的世界里,人们都活的很辛苦,不管是学生还是上班族,每天自然醒都是一种奢望。

这样一对比,顾准便愈发地觉得幸福。

今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顾准便是盯住了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

期待啊……

可惜,这传承小背包虽然光芒比蓄能两天的时候更加饱满一些,但依旧没有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时,那般有活力地、会跳跃着提醒他领取传承。

这传承小背包,到底要蓄能多久才满?

顾准眉头微微一挑。

难道说,因为那次是第一次领取传承,所以会得到提醒和跳跃提示,以后都没有这种提示了?

当然,大概率还是小背包蓄能没满?因为很明显,这几次开箱,都没有第一次得到的传承给力。

心中胡乱猜测着,顾准觉得这金手指没有一个智能的讲解员,真是太累了。

不过,或许自己慢慢探索,似乎也别有趣味?

至少,总会有新发现和新期待不是?

只要保持着每次比上次多蓄能一天再开启的节奏,不断研究这传承所得的强弱,总归,是能够将这传承小背包研究清楚的。

也没必要太心急,毕竟,自己来到这世界,也就几天而已。

稍稍安慰自己,整理了一下心态,顾准目光看向了这已经蓄能三天的传承小背包!

手脑并用,开箱!

“恭喜您获得附‘符门下州宗长老戴世元的顿悟’之传承‘上古·巫行符笔’!”

当这一信息传递到顾准的脑海里。

顾准看着手中带着烁烁光彩的那一支笔。

只是心念微动,顾准的脑海中,便有画面出现。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手中正是握着这巫行符笔,已然进入了某种顿悟状态。

那顿悟的种种,都在顾准的脑海中复刻着。

是以,顾准似乎也进入了这种顿悟的状态。

虽然顾准从来没有修习过符箓,对于符箓之道也是一无所知。

可在这一刻,这位戴世元长老所感悟,所知的一切,都是被顾准在一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全部理解。

情不自禁地,顾准仿佛化身了这一位老者。

符箓一道,博大精深。

顿悟,天大的一次机缘。而且对于符箓之道,一次顿悟,无人打扰,很可能便是持续几年。

而顾准脑海中的画面正在飞速掠过,春去秋又来。

终于,戴世元的顿悟,似乎进入了尾声。

顾准握着符笔的手,与那画面中的戴世元一起,以相同轨迹在空中虚画了起来。

周围似乎是有隐隐的燥热气息被笔锋吸引,正在笔尖下凝聚。

良久,符笔上的光华散尽。

顾准手中的动作也是一停。

睁开眼睛,顾准见到眼前的空气,在被他用笔凌空画上之后,凝聚成了透明的固体,配着上面的符笔画出的笔迹,形成了一道符纸。

“空气成的符纸?”

顾准一脸惊讶,这么神奇的嘛?

伸手将这空气凝成的符纸抓在手中,顾准只觉手感柔和,就像是上乘的羊皮纸。

可根据方才的领悟,顾准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上古符箓,可将天地之力,锁于一纸符箓里。

这符纸中,该是蕴含着恐怖且骇人的真火。唯金丹可勉强抵御一二,其余者,触之,即身神俱焚。

“真有这么厉害吗?”顾准稍稍怀疑。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顾准将这符纸贴在了红木桌子上。

可迟疑了一下,顾准又将这符纸放在旁边一个铁制马扎上。

虽然成了侯二代,但华夏儿女俭朴的美德还是藏在顾准的骨子里。

嗯,咱也不是觉得铁马扎便宜,主要是铁比红木耐烧不是?绝对不是咱抠!

随着顾准心念微微一动,符纸被催动。

只是“哗”地一声,都不见丝毫的火星飞溅,这铁马扎便化为了灰烬。

“这火……这么猛吗?”

顾准有些惊讶。

接着,顾准又是拿起了这巫行符笔。

笔尖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一张新的符纸,再次从空气当中形成。

“虽然,我好像就只会画这一张符,但是,这张符也很牛逼啊!”

刚刚兴奋地扬了扬眉,将这符纸贴身收好,忽然,一阵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袭来,顾准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一把红木椅子上。

“这咋回事儿?”顾准只觉得此刻的他好像连续战斗了十多次爱做的事情后的状态,虽然他不知具体战斗十多次是什么感觉,但是不妨碍他这么觉得。

“是画这符箓消耗的精气神么?”

“可是,为啥刚才画第一张符的时候,没有这虚弱感?”

“嗯……应该是巫行符笔上那神秘光华的作用?”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虚弱的顾准完成了洗漱,也在两人的伺候下,换上了衣服。

这时候胡三郎推门进来。

“世子,你不是和马公子约好了今日去冬猎吗?再不去,太阳就要落山了,还冬猎啥?”

胡三郎也是个不爱闲着的主儿,教了张三李四两天,新鲜感过了,他也没兴趣再继续了。

“嗯,吃点东西就走。”顾准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

胡三郎眼睛睁大,惊讶的道:“世子,你昨晚干啥了?咋虚成这样了?”

“没干什么。”顾准淡淡地道。

胡三郎“哦”了一声,随后一脸关心地看着顾准,道:“世子,虽然你现在年轻,但是,年轻人也要节制啊!虽然挊一挊,的确是很舒服的,但为了以后……”

“咳!这边建议世子您每隔五六日挊一次,排泄一下身体的不适感,就可以了呢!”

胡三郎突然的一本正经,让顾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所以还是算了。

湖畔小楼外,张三李四早已备好了七匹马,五匹马供众人骑乘,其余两匹马作为备用马,毕竟冬猎这种事情,伤了马是很正常的情况。

在见顾准因为太过虚弱,又是只能乘坐马车出城的时候,最是老实的张三悄悄贴近顾准,小声说了句:“世子,我家有补肾壮话儿的偏方,要不要我给您整一点儿,您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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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给你劈个叉

原本顾准该是直接出城的,可他的出城却遭到了阻拦。

一个一身红装的女人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横在路前,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宛如一团烈火。

“这是高手!”胡三郎和孟德春神色严肃,警惕地看着这女子,若不是这女子身上没有杀意,他们俩早已出手。

“敢问,车中可是镇北侯世子?”

这女人的声音略有些尖锐,但却有种莫名的磁性。

顾准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只见这女子肤白唇红,五官绝美,大概是江湖中人,一身劲装显得她身材更是火辣,胸前那鼓鼓的一团让人一看就再离不开眼,吸睛到让人都没空看她貌美的脸蛋。

嗯,这女人……很胸!

有资格跟本世子对话!

“是我,你是谁?”

这红衣女子朗声道:“在下极乐帮朱雀堂堂主烈羽歌,见过世子。”

极乐帮朱雀堂堂主?

这岂不是说和那陶渝年纪一样了?

至少都是中年妇女了啊?

“抱歉,我们不合适。”顾准带着歉意摆了摆手,放下车帘,示意张三李四驱车离开。

烈羽歌闻言一愣,美眸中闪过了一抹错愕。

随后反应过来顾准的意思,烈羽歌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这镇北侯世子,还真是传闻中一样,是个浑人啊!

“世子,还请留步,在下是有几件要事相问?”烈如歌再一次挡住了顾准的去路。

大概猜测到她想问什么,但是顾准并不打算回答,于是,顾准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大娘,你别问了,虽然你看着很是年轻漂亮,身材火辣,着实足以让人鸡动,但是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忘了我吧!”

“虽然本世子自己也知道,仅以才貌来说,我的确称得上举世无双,想忘记,很难!但是你就算纠缠我,也是没用。我爹也是不可能同意我们俩的。”

“再说了,本世子也不喜欢自称在下的女人。大娘,你还是走吧。”

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再想到那一句“大娘”,烈羽歌突然牙根有些痒,她莫名很想把这个少年从马车里拖出来,活活给咬死!

平复了一下情绪,烈羽歌说道:“在下只是想问,鄙帮青龙堂堂主陶渝,是否与世子见过?”

“那是谁?”顾准讶然。

烈羽歌说道:“世子何必与在下装傻?你曾在傅府擒住过鄙帮青龙堂堂主陶渝。”

“傅府是什么地方?哦……前几天着火的那地方?我没去过啊!”顾准再度掀起车帘,一脸迷茫。

看着顾准一脸欠揍的样子,烈羽歌深深吸了口气,再度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她本就是个暴脾气急性子,能这么耐心地讲话,已经是一忍再忍了。

而顾准这时候眼睛却有些直。

无他,这女子气呼呼地吸气吐气,那胸脯也是随着一颤儿一颤儿,场面实在宏伟且美不胜收。

这等人间凶器,居然真的有纯天然的?

顾准心中有些讶然。

纯天然的与假的,真是视觉效果都不同啊!

这纯天然的,真是太震撼了!

眼见到这少年嘴里一句实话没有,还大咧咧盯着她看个不停,烈羽歌更气了,要是换个人,敢这么看她,眼睛都得给挖出来!

“鄙帮青龙堂堂主陶渝,世子确定没见过?”烈羽歌准备最后再问一遍。

见此,顾准嘿笑了一下:“大娘,你干啥这么较真,是想我给你劈个叉?”

“呼……”

烈羽歌再次气到胸膛起伏不定。

顾准眼看着那波涛汹涌,来带起了颤颤的浪儿,心中目的达成,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邪魅娟狂,像极了言情剧中的男主角。

烈羽歌再不想跟顾准多说一句,调转马头,直接离去。

此刻,顾准却是心头多了几分火热,似乎连方才那身体被掏空似的虚弱都是少了几分。

而在这时候,记起极乐帮,顾准忽然问了句:“对了,那倪占堂,你们找到了没有?”

“没。那倪占堂似乎离开了雍州城!”孟德春和胡三郎异口同声。

顾准也并不怎么担心那倪占堂,摸了摸贴身的符箓,要是那倪占堂敢出现,就一符把他烧成灰!

……

……

刚刚下过雪的雍州城,虽然出行很不方便,但是的确极美。

套着马蹄铁的骏马虽然不至于蹄下打滑,但拉着车前行总是会困难一些。

在车里实在是颠簸难受,觉得自己的虚弱感已经稍微褪去一些的顾准便也骑上了马。

马车,则给一个正好在进城的卖炭翁一些赏钱后,让他赶回镇北侯府。

旁边还有几个城卫兵看得清楚,自然不担心这卖炭翁驾着马车跑路,或者是搞些花里胡哨。

所谓冬猎,实际上是权贵的二代们在冬天吃饱穿暖,又找不到乐子的时候,一种消遣方式。

冬猎的猎物,都是在冬猎进行前的一两天,由组织冬猎的权贵二代,让附近的猎户将一些活物全部送进冬猎的区域内。

偶尔会放入一些凶猛的兽类,也会拔去獠牙,既加强了权贵二代们的安全,又让权贵二代们可以享受到狩猎大型猛兽的快感。

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顾准对这种处处虚伪的场合没啥太大兴趣。

之所以会答应过来,便是顾准想再见见那个清澈的姑娘。

可惜,那个清澈的姑娘不像方才的大娘一样,有一对大凶器啊!

要是有,那就更完美了!

也不对,太大可能就不这么清澈了,会显得色情些。

胡思乱想着,顾准便是渐渐接近了马世缘准备好的冬猎营地。

早早就在等候的马世缘,脸上立刻露出了标准的舔狗笑,喜气洋洋地迎了过来。

……

……

等候多时的马世缘露出了笑容,等候更多时的倪占堂却是打了个喷嚏。

虽然抢了几件麻衣,但是依旧有些冷。

到了这等时候,倪占堂还要留着力气去活捉了顾准,自然不可能用太多真元去驱寒。

“快点来吧!让我抓住你吧!只要把你带去庭州城,见了节度使大人当面,想必,我至少能在河西道的军队里捞个校尉吧?那也真算是光宗耀祖了!”

倪占堂自语着,期盼着,眼看着那山坡下面的营地里人越来越多,他的眼神也是愈发火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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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顾准世子好帅啊

山野间,遍地都是厚厚的雪层。

在那地形平整处,有人扫开了雪层,搭起了一个个营帐,建起了营地。

在这营地间,年轻人们正燃着篝火,喝着烈酒,一边暖着身子,一边说着与温饱无关,只关系风花雪月的事情。

看着便很是美好,洋溢着青春。

顾准走进来,发现这其中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

“上次那群人……嗯,怕哥你不喜欢,这次,我邀请了些新的人。有些人,还都是哥你的崇拜者。”马世缘在旁笑着解释了一句。

顾准耸了耸肩,这些事情,本就是无所谓的小事。

重点是,那个清澈的姑娘呢?

顾准目光四扫,却没有找到那道想看到的身影。

马世缘知道顾准在找什么,他没有开口,只是身影显得瑟缩了几分。

顾准也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死胖子,居然敢骗我?

就在这时候,营地中,有一个年轻人像是喝多了,站起来,爬到了一旁的柴摞上,大声道:“既然你们现在开始讨论同辈之人,那么,我就不得不说一说了!”

“大家都知道,因为我父亲仕途不顺,这些年是几迁职位,我也算是跟着走遍了大半个大夏,所以,我在这里跟大家议论一下,在咱们同辈当中,我认为的,最优秀的人吧!”

听见这话,众人纷纷是发出了叫好声。

得到了一片欢呼声,这年轻人更是意气风发:“刚才听到你们有人说,去岁的状元郎唐荆楚,现不过区区十七岁年纪,自四年前乡试开始,一直到殿试,连夺三元,被当朝太宰亲口赞为有首辅之姿,当是最优秀的人,我觉得不然!”

“唐荆楚都不是我同辈最优秀的人?”下方顿时有人惊讶出声,“韩戈,你莫不是觉得你是我同辈最优秀之人?”

“虽然你叫我一声韩哥,但我还真不是最优秀的人,这位弟弟,抱歉了!”这位名叫“韩戈”的年轻人冲着下方拱了拱手。

而后,也不给其他人继续说话的机会,韩戈继续说道:“要我说啊,咱们这同辈当中,最为优秀之人,当属镇北侯世子顾准是也!”

一听到这话,下面有些人却是哗然了。

“顾准?顾准这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优秀在哪里?”

“可能优秀在他爹是镇北侯吧!”

“哈哈哈……很有道理!”

韩戈闻言,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了不满:“你们说什么呢?吃喝玩乐的纨绔,这只是顾准世子表现给你们这些俗人看的!要他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纨绔能在十五岁破入神通境,当场击杀神通境巅峰的刺客?”

“纨绔能在节度使布下天罗地网打算削藩的时候,谈笑间覆灭了傅家?”

“纨绔能只身入刺史府,看完了李清雪洗澡,还毫发无损地活蹦乱跳?”

听到前两条,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可听到最后一条,一群人却都是大笑并吆喝着起哄。

本来听着这人的话语,顾准还有点喜上眉梢,觉得这人有点儿意思!

可听到最后一条,顾准觉得,这醉鬼还是欠打。

见到下面还有人有要说骚话调侃顾准的意思,马世缘急匆匆上前制止了这些人,并提醒说顾准已经来了。

而众人一见到顾准来了,当即都是安静了几分。

许多人都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顾准,毕竟作为镇北侯之子,顾准可以算得上整个雍州甚至河西道最高等级的二代了。

现在这些大部分人对顾准的了解,只停留在,听说顾准当面击杀一名神通境巅峰的强者,以及烧了整个傅府,傅府百余口人无一活口。

此刻这些目光,多是带着敬畏看着顾准。

顾准向前迈步,很是淡定。

对于这种别人这样敬畏的感觉,顾准还是有些喜欢的。

这是他前世根本享受不到的目光。

不由间,顾准的腰杆更加挺直了。

在马世缘地躬身邀请下,顾准先是进了最大最豪华的那一间帐篷。

等到顾准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立刻,这些人便是轰然议论。

有不少怀春少女兴奋地嚷嚷:“顾准世子真的好帅啊!”

有少男点头插嘴:“的确,顾准世子是比传闻中要很多,不过,看着他也就普普通通,真的能击杀神通境巅峰?”

“可是顾准世子真的好帅啊!”

“帅有什么用,我觉得明天冬猎,我定能胜过他!”

“可是顾准世子真的好帅啊!”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可是顾准世子真的好帅啊!”

???

外面的男同志们,短短时间就失去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只有一群千金小姐们,依旧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顾准那无处安放的帅气。

在这豪华到完全看不出来是帐篷的帐篷内,顾准问道:“这冬猎什么时候开始?”

马世缘道:“明天日出之时便开始。”

听到这回答,顾准脸上却露出了些许意外。

“不是现在就开始?”

马世缘急忙道:“今日主要是大家先聚起来,毕竟,现在都已经是到了未时,开始冬猎的话,马上天就要黑了,也不安全……当然,哥您要是想要现在开始的话,现在,也可以开始!”

“行了,按照你原来的计划来吧!”顾准随口说了句。

而后,顾准也没有兴趣去到外面,跟这些权贵弟子喝酒吹牛皮。

这些年轻人,才哪儿跟哪儿。

可是顾准不出去,不代表别人不敢进来。

在几名少女壮着胆子进来和顾准搭过话后,其他人也都是先后挤了进来。

甚至,先前那位醉酒青年韩戈,还跑进来,要求顾准在他的酒杯上签名。

“顾准世子,你在这里签个名,以后,这酒杯我当传家宝,子子辈辈传下去!”

顾准面无表情地瞅了这人一眼。

韩戈拍了拍胸膛,说道:“顾哥放心,以后您的事迹,我也会积极帮您传颂的。尤其是看李清雪出浴那段,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描述一下,我用文字记下来!或者帮您画下来也行,您可以时刻欣赏!”

“滚犊子吧你!”

……

此时此刻,看着天都渐渐暗了下来。

藏在雪地里,努力节约真元的倪占堂冻得都有些发硬了:这下面在干啥?咋还没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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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只是基本操作,勿惊

推杯换盏,人人敬酒。

三五轮下来,顾准就有了尿意。

这帐篷里并没有可以如厕的地方。

顾准便悄悄溜了出去。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顾准下意识地看了眼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发现他已经开始吸收月华,嘴角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后,靠近了营地的边缘,找到了一个左右无人的区域。

积雪反衬着月光,这周围依然足以视物。

顾准瞄准了一处微微比周围高耸出几分的雪堆,掀起袍子,掏出自己的宝贝。

仰天狂撒,一条清晰的水柱在空中拉起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哎哟?”

水柱落下,却有一声惊呼传来。

这莫不是尿到人了?

顾准心中惊讶,可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刚刚从山上爬下来的倪占堂,却没想到他刚刚爬到这里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温水洒下来。

倪占堂猛地起身,那“温水”又是滋了他一脸。

???

倪占堂和顾准刹那间,都是满脸的问号。

顾准:哪来的侏儒?

倪占堂:这不是温水?

而也就在这下一刻钟,倪占堂伸手抹了一把脸,抹去了“水渍”,两人同时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顾准:倪占堂?

倪占堂:顾准?

没有任何的犹豫,倪占堂脸上大笑一声:“天助我也!”

兴许是笑得嘴太开,倪占堂觉得脸上的“水”滑进了嘴里,口感有些涩。

可这时候倪占堂已经飞跃而起,一把剑鞘被他握在手中,灿灿其华,在夜空下,显得很是明亮。

说时迟,那时快。

顾准猛地一个后仰,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倪占堂就从顾准面前的上空飞跃而过。

顾准蓦地伸手入怀,而后那符纸就被他取出,“老汉推车”出手,速度极快,这符纸直接贴在了倪占堂的胸口。

“?”倪占堂落在了地上,满脸疑惑,可他动作却没有停止,伸手一甩,手中的剑鞘便是向着顾准砸了出去。

顾准淡淡一笑。

“你还笑的出来?”倪占堂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

顾准并不开口,伸手打了个响指。

倪占堂上一秒还不解其意,下一刻,却只觉得烈火焚身!

一股炽热,眨眼间,连他的意识都吞没!

这是什么?

倪占堂脑海里只蹦出了这么个念头。

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倪占堂直接化为了灰烬!

唯有那个剑鞘“咚”地一声落在了雪地里,证明着倪占堂刚刚的确是出现过。

“这倪占堂,好像也是知微境的强者吧?居然连一毫秒的时间都用不了,就被烧成灰了?”顾准讶然自语。

那岂不是,我现在也能把老孟给烧咯?

不不不!

顾准甩了甩微醺的头脑。

想办法让老孟看看这符纸的威力,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再管本世子的闲事就行了!

嗯,就这样!

弯腰捡起剑鞘,顾准便想回帐篷里去。

???

顾准忽然发现自己走不动,好像有什么拖着自己的腿?

扭头一看。

吓!

不知何时,地上竟有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真的在抱着顾准的大腿。

“你谁啊?”顾准完全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抱着他,要是这人有坏心,顾准觉得他怕是要嗝屁了。

“大师,求求你,收我为徒弟吧!”地上那人开始嚎叫。

顾准有些懵逼:“你谁啊?我干啥收你为徒?我能教你啥啊?”

“教我符道啊!刚刚那道符,是大师您自己画的吧?”地上那人抬起头,长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可现在脸上满是卑微的乞求。

“嗯,那符的确是我自己画的。”顾准讷讷开口。

“请收我为徒!”

这老者再次大喊。

就在这时候,发现顾准不见的孟德春和胡三郎一起赶了出来。

见到抱着顾准大腿的那老者,两人惊斥道:“你是何人?放开我家世子?”

“不放,我要是放了,大师就跑了!”这老者任性地像个孩子。

孟德春沉下来脸,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家世子,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谁敢阻止我拜师,我就杀了谁!”谁想,那老者脾气更大,当场变了脸色,一股汹涌且恐怖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刹那间,地上积雪被卷起,漫天飞舞,近处的几个帐篷都是崩塌。

而旁边山中刚刚被放进去的猎物们感受到这股气息,更是吓得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金丹境强者?”

孟德春和胡三郎也都是脸色大变。

顾准见到这莫名抱住他大腿的老头儿果真是强的离谱,见他就要对老孟和胡三郎出手,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住手!你还想不想拜师了?”

“想!”这老者惊喜地扭过头看着顾准,那一股没有收起来的骇人气势也是冲着顾准而来。

顾准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强行撑住,心脏却是突突直跳。

“想拜师,就老老实实地收了脾气,继续趴在这里,明天我再考虑!”

强撑着架子,顾准努力地说完了这句话。

闻言,这老者顿时收起了气势,“噗通”一声,趴在了雪地里,一动不动。

孟德春和胡三郎瞪大了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恰在这时,被这里的动静惊到的年轻人们也都赶到了现场,见到这一幕,众人全部失声,面面相觑。

顾准见到这些人,随意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拉住还没来得及系住的衣裤,道:“都散了吧,基本操作,只是小场面,不必惊讶!”

众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开始震惊了起来。

“这,方才那恐怖气息是这老者散发出来的?”

“好……好像是?”

“我刚才看到了,的确是这老者发出来的!”

“这老者刚刚要拜顾准世子为师?”

“好……好像是?”

“我靠!真的假的?”

正在一帮人终于缓过劲儿来,大惊小怪时,韩戈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看吧,我说了吧?顾准世子,当时同辈第一优秀者啊!一位金丹境的强者,跪地拜师,还有谁?”

“还有谁?”

韩戈意气风发,像是他自己牛逼一般。

马世缘用他肥硕的屁股撞了韩戈一下,目光不善地道:“那是我哥!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在这儿激动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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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夜半,又是下了雪。

倪占堂被符箓焚成的灰,在风雪中更是不可寻了。

那位不知名的金丹境老者,果真是因为顾准一句话,就在外面的雪地里老老实实地趴了一夜。

这让所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尤其是警惕了这老者一夜的胡三郎和孟德春,他们完全震惊了,完全不能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样的强者老老实实地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不同于其他人的不淡定,淡定的顾准在这毫无pm25的野外环境中,清爽的睡了一夜,精神百倍。

可当顾准刚刚走出帐篷,就见到马世缘在和韩戈打架。

两人打得可凶了。

当然,目前看起来,是马世缘占了上风,几乎可以说是马世缘在打韩戈。

“怎么回事?”顾准皱眉问话。

马世缘一把摁住了韩戈,笑道:“哥,没事,看这小子身子骨虚的,便随便跟这小子练练!”

“什么没事!”韩戈费力挣脱,愤怒地诉说,“今天早上在营地的临时厕中如厕,我看到袖子上有灰尘,于是就吹了吹,这时,隔壁传来一句:咋滴,这屎烫嘴啊?我裤子都没提,就冲过去了,一看就是这个死胖子!”

“那后来是你自己夹断了那根屎,让它掉在裤裆里了,你对我动手干啥?”马世缘嘴角抽搐了一下,话语也很有画面感。

“……”

大清早的,就这么有味道?

顾准觉得有些倒胃口,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都滚吧。”

“好嘞,哥!”马世缘立刻答应一声。

韩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马世缘一把拽走了。

还不待顾准再转身,几个迷妹便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话:

“顾准世子,昨天晚上那个很厉害的老伯伯还在地上趴着呢!”

“是啊,他都趴了一晚上了,会不会死呀?”

“那个老伯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看着这几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可爱小姑娘,正在小脸红扑扑地讨论,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顾准心说:这些迷妹……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儿就好了!

嗯,不满14岁,放在前世,是要判刑的!

可随后,顾准想到老爹给自己定下的那个未婚妻,现在好像才八岁?

啧啧啧……

顾准摇头晃脑,就要寻一风水宝地去放个水。

咦?

怎么腿又有些沉重?

顾准回头一看,只见那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又趴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腿。

“大师,我已经趴了一夜了!不敢奢求成为您的弟子,但……您可以随便教我一点吗?”这老者抬起头,明明是仙风道骨的一张脸,可那眼睛泛着小星星的样子,就像是个迷弟。

嗯,表情跟眼前这几个小少女差不多。

“是那个老伯伯!”

“老伯伯什么时候来的,好厉害啊!”

“他过来,还是在求顾准世子呢!”

“顾准世子果然非常厉害啊,我再长大一些,一定要嫁给世子!”

“是啊,顾准世子真的好帅啊!”

老伯伯的牛掰之处明显没有什么吸引力,少女们的话题很快回到了顾准身上,而关于顾准的讨论,又很快回到了顾准的帅气上。

被一群可爱的少女崇拜并喜欢的感觉……的确不错。

嗯,可前提是不被一个老者抱着大腿。

先三言两语驱散了这些少女,顾准回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老者。

这种在人都毫无察觉,突然就能出现的人,真是太可怕,防不胜防!

为了自己的安全,顾准觉得,他应该教这老者,可是偏偏顾准也只是得了一次顿悟的感悟,想教,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啊!

这可怎么办?如果迟迟不教这老者,他恼羞成怒,宰了我顾某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顾准不由心慌慌。

要不是根据那传承描述,符箓可能无法烧死这种金丹境强者,顾准可能已经恶向胆边生,铤而走险一回了。

“按理来说,我是可以随便教教你,只是,嗯……待会我们还要上山冬猎。”顾准找理由搪塞。

老者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解:“冬猎?”

“是的,便是要去这山上猎杀兽类。”顾准觉得,能推一时是一时吧。

可这时候,这老者忽然站起身来。

顾准脸上刚刚露出了一抹愕然,就见这老者头上的那一根木纹发簪忽然飞起,这老者满头华发开始散落。

那一根木纹发簪只带着呼啸的风声,便是擦过顾准的耳侧,飞向了一旁满是大雪的山中。

顾准堪堪将脸上的愕然展现完整的时候,那根木簪便是呼啸着飞了回来,重新插在了老者的发间。

而这时候,老者开始散落的头发,还没有怎么散开,便又被发簪重新插起。

“……”隐隐间,顾准似乎猜到了方才老者这一举动做了什么,可他不敢这么想。

这时,老者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大师,这山上的兽类,方才都死了,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真的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将山上所有的兽类杀完了?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顾准的内心,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顾准也是莫名涌起了一抹莫名的激动:若是有这个修为,他只怕是能够更加为所欲为?

不……或许,想办法,把这个老者忽悠到身边,当成个打手,自己也能够更加为所欲为?说不定,连老爹面临的一些困难都能够解决?

见顾准迟迟不说话,这老者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怀疑:“大师,那符,真的是你制的吗?”

居然敢怀疑我顾某人的能力?

顾准觉得,他有必要露一手了。

“哼!”顾准淡淡地开口,一脸高人才敢有的傲娇模样,“教你,实际上我是没有什么时间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等下我会制做一张符纸,可以允许你在旁观看,至于能领悟多少,便全看你的造化了!”

这老者眉眼间立刻露出了一抹兴奋:“好!”

“随我来。”顾准尽量让自己显得逼格高一些,缓步走进帐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距离营地最近的骑士骑着马,一脸惶恐地进了营地,正在寻找马世缘。

心中再次确定了这老者刚才应该没吹牛,当下,顾准心中便更是坚定了要把这老者忽悠瘸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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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一计,几乎是无解的

听闻花了五六天时间送上山的野兽突然就被什么不可知的存在给击杀了,现在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正在核查死亡数目,马世缘当即便是暴怒,同时,他也开始焦急地思索应对的法子。

而那位罪魁祸首的老头儿杜翦,此时正在营帐内,一脸期待的等着看顾准制符。

而顾准也不知道自己这符纸究竟是什么级别,存不存在这老头儿看一眼就学会的可能性。

顾准觉得,无论如何,这一次,必须得动作快一些。

只要速度快得这老头儿都看不清,秀得他眼花缭乱,那么他当然不能一眼学会!

这样的话,这老头儿肯定还不死心,会说:“教练,我还想看!”

如此一来,顾准自然有大把的时间能吊着他,让他给自己当个小弟,替自己做些事情。

这般想着,顾准掏出了那一杆巫行符笔。

当杜翦一看到顾准手中的符笔,立刻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这符笔,便至少是上古之物啊!而且定然不是凡品!这样的符笔,就算是掌门他老人家,也不一定有吧?

顾准没有注意到那老者脸上的震惊,他此刻,早已是全心全意进入了制符的状态。

虽然只会制这一道符,但是顾准在制这一道符的时候,绝对是那什么符门戴世元的最巅峰水准。

只见到这符笔,再一看顾准现在的状态,杜翦便立刻已经确定,昨夜见的那神乎其技的符箓,的确是出自这少年之手了。

如此来之不易的在旁观看机会,他一定要认真的看着,好好学!

杜翦瞪大了眼睛,且目不转睛!

可顾准一起手的第一幕,就让杜翦陷入了震惊之中:“虚空成符?”

再感受着周围那被隐隐剥离然后聚集起的火属性,杜翦脑子都是一空:掌门他老人家说的上古制符之道,居然是真的存在?

就这么想了一下,杜翦再回过神,就看到顾准手中拿着一张复制,不满意地摇着头:“这一次,没制好啊!”

这……还没制好?

杜翦盯着那一张绝对算得上极品中的极品的符箓,感觉他长久以来的认知,都受到了严重冲击!

“怎么样,你学了几成啊?”顾准淡淡地问话。

杜翦老脸一红,满是惭愧:“抱歉,大师,我一点儿都没学会。”

顾准也不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孺子不可教”的恨铁不成钢,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内心更加惭愧,甚至不敢直视顾准的杜翦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顾大师早已在心里乐开花了。

“恳请大师再为老朽展示一次!”杜翦蓦地拜倒在地。

顾准却是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道:“行了,既然你没什么都没学到,那说明你我缘分已尽,你且去吧。”

“老朽愿在大师身边端茶倒水,做一供大师使唤的下人,只求有朝一日,能再亲眼观摩一次大师制符!”杜翦却是跪地不起了。

一听到这话,顾准立刻眼睛一亮,自己还在拿捏分寸没有开始忽悠,却没想到这老头儿居然自己提出来了?

当然,顾准不可能直接答应,根据前世社会的处世智慧,顾准此刻必须得再推拒一二,才能让这老头儿留得更加心甘情愿,甚至能让这老头儿觉得为顾准端茶倒水都是他天大的福分。

自然,还是要拿捏好分寸,太过了,把这老头儿真给赶走了,顾准可就是玩花板子玩脱了,玩的鸡飞蛋打了。

……

……

守在北地剑宗门前的河西道节度使文祯堰,收到了雍州刺史李景骞送来的信件。

“连该怎么做事,我都列的清清楚楚,可这李景骞,依旧是能搞砸?还损兵折将?”

“将顾准下狱判刑,以此要挟顾九鸣自己放弃侯爵勋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这李景骞做文章,治政事,都还不错。怎么交代做些斗争的事情,便如此愚蠢?”

看完了信,文祯堰口中吐出了几句不满。

既然针对顾准的行动,完全失败了,那他也不必耗在这里了。

经过这几日,文祯堰已经确定,顾九鸣跟北地剑宗定下婚约,以及定下的条约,应该只是让北地剑宗保护顾准的安全。

既然接下来的行动,不再针对顾准,那么也不必亲自盯着北地剑宗了。

文祯堰直接起身,踏上了一直放置在一旁的大辇,静候在旁十六个力士,稳稳地将大辇抬起,开始快步赶回庭州。

因为嫌弃马车太过颠簸,文祯堰从来都是乘坐大辇的。

豢养的这些力士都是精挑细选,且经过严格训练的,抬着大辇纵然健步如飞,也是不会有丝毫的抖动。

文祯堰坐在这豪华的大撵中,闭目思索。

“想将顾准下狱失败,顾九鸣还调了两名知微境贴身保护顾准,那么原本针对顾准设定一条计策和备用方案,便都是得废弃了。再加上傅家的财产,大概都被顾九鸣拿到了,从军饷入手的备用方案,也是没用了。”

“那么现在,最简单方便的一条,便是从正在扩建的镇北骑下手了!好在,这方案,一直在进行当中,整个过程的进度,目前也算是顺利……”

文祯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至少两千名军士哗变,顾九鸣你有什么办法镇压呢?难道你还能不损一兵一卒,就镇压了这两千军士?”

“不论你到时候用什么方法平息这一场哗变,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整个河西道乃至于朝中的所有御史,都会疯狂攻讦你这位镇北侯!”

“以你顾九鸣的性格,除了主动请辞,以爵位抵罪之外,怕是没有二选了吧?”

这一计,几乎是无解的。

除非,顾九鸣身边能有一个修为还在金丹境之上的盖世修行者瞬间替他镇压住局势,让哗变止于萌芽状态,可顾九鸣身边要真是有那样盖世修为的修行者为他保驾护航,他会是本次削藩的第一个目标吗?

想到这里,文祯堰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对于文祯堰来说,这种讲规矩,恪守着某些莫须有的道理,还认死理的人,都非常好对付。

因为,他的那位表哥,也就是当朝的太宰大人,也是这样的人。

从小都在与这样的人接触,文祯堰自然很了解这种人,也能猜到面对什么样的事情这种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只要镇北侯成功被削,那么,整个河西道的军政大权,都是会落在他文祯堰一人的手中。

按照太宰大人接下来的布局,他文祯堰的权力只会进一步扩大。

到时候,留名青史,或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利用河西的一些资源,他文祯堰,或许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从而,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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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让极乐帮为我所用

马世缘准备的野兽都被杜翦这位老者一个簪子全部给戳死了。

这次冬猎,自然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其他人提议在那营地里吃吃烤肉喝喝酒,顾准是没有什么兴趣。

直接离开。

顾准骑着马赶回雍州,孟德春和胡三郎护卫左右。

张三李四稍稍落后一些,可他们俩的目光都是有些火热地看着那位在飘浮在马背上的杜翦。

当他们知道这老者是比孟德春和胡三郎还要强大的人,他们又是想要拜师了。

自从发现他们作为世子的忠仆亲信,却难以保护到世子,张三李四满心,便都是努力向上了!

不说能够像胡三郎一样强大,至少,他们要在关键时候有能用命去保护世子的能力,不是吗?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镇北侯府。

老爹和柴延,依旧是不在府上。

张三李四牵马去马厩。

孟德春和胡三郎对顾准是寸步不离,他们俩的目光时刻注意着杜翦,随时都是一副要准备拼命的架势。

一直到了湖畔小楼。

等看到了顾准要进门,杜翦便及时去打开了门。

顾准要坐下,杜翦便及时去搬椅子过来。

顾准要喝水,杜翦不但及时端起茶壶,还害怕水凉,先用真元加热了再倒入杯中。

这接连一幕,让孟德春和胡三郎都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孟德春和胡三郎一直觉得,杜翦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毕竟,世子才区区十五岁,能教他什么?

可见到杜翦现在这一系列动作,孟德春和胡三郎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这什么情况?为何这堂堂金丹境往上的强者,坐起这些下人做的事情,那么熟练,那么从心?

见到这一幕,要还坚持说杜翦别有用心,那就是脑子坏掉了!

金丹境强者再别有用心,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做这种事情!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世子真有这么厉害?

……

……

极乐帮内。

一个帮众急匆匆地赶过来,恭敬地道:“堂主,镇北侯世子顾准回来了!”

“知道了。”

烈羽歌答应了一声,便是急匆匆地前往了聚义堂内。

此刻,除去白虎堂主于广,那个光头汉子依旧在外面寻找倪占堂的踪迹,那日出现在倪占堂房中的玄武堂主荣均与三位长老都在此间。

这几日,他们也尝试去极乐狼主的闭关之地,可惜那地方他们根本进不去,是以也没办法搞清楚极乐狼主是不是还健在,而失踪的青龙堂主陶渝,他们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只是隐约听人说陶渝被倪占堂关起来,逃狱之后,向镇北侯府方向逃走了。

“那顾准回来了。”烈羽歌人未至,声先至。

玄武堂主荣均看了三位长老一眼,说道:“这次,谁去找顾准世子说说情?让他把陶渝放回来?”

三位长老闻言,都是撇开目光,没有人答话。

烈羽歌一身红衣似火走进聚义堂内,看到这些人的神情,顿时露出了厉色:“如今帮主生死不知,帮中人心涣散,几位要是还在为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利益考虑,那我们何必聚在这里?”

三位长老还是故作没听见。

荣均看着烈羽歌,无奈地道:“羽歌,你也不必如此激动,现在也摸不清顾准世子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失踪的陶渝是不是被他扣留了。大家这不得讨论讨论?冒失前去,若是也像陶渝一样被顾准世子扣下,那岂不是帮中能主事之人,又少了一个?”

“是啊,还不是朱雀堂主你上次太过冲动,和顾准世子都没有把话说清楚就匆匆回来?要是你上次搞清楚状况,现在我们哪有这么麻烦?”一个长老突然开口了。

烈羽歌一双眸子宛如喷着火,瞪向了那位长老。

那长老脑袋一缩,这时,旁边的另外一名长老却是开口了:“我提议,依旧是烈羽歌去见顾准世子了解情况吧,诸位以为如何?”

“附议!”两名长老立刻表态。

荣均见到这场面,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让你再去,那羽歌你就跑一趟吧?”

“我去便我去!”烈羽歌目光扫过这些人,恨恨地说了一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倪占堂那种人才能在帮内为非作歹!”

说完,烈羽歌便是大步走出了聚义堂。

三名长老都是老神在在,一脸的无动于衷。

荣均看了眼大步离去的烈羽歌,又看了眼三位长老,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头,他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繁琐事务,现在觉得一个头有三个大!

……

……

镇北侯府当中。

张三李四把马牵回马厩之后,也是按照顾准的命令,从犬笼中将那陶渝带出来,让其洗了个澡之后,就带到了湖畔小楼。

陶渝神态恭敬地走小楼。

“咦?”见到杜翦这个从未见过的老头儿,陶渝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可视线还没看到什么,陶渝只觉得大脑“轰”地一下,一阵嗡鸣袭来,差点儿晕过去。

这是什么强者?帮主,也没有这般气势吧?

方才,这人,好像是在给顾准世子沏茶?

这……

陶渝脸上露出骇然,再不敢乱看,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到顾准面前恭敬地跪下:“小人见过世子。”

“陶堂主这几日可还过得舒心?”顾准随口问了一句。

住在狗笼子里,怎么可能舒心?可陶渝满脸堆笑:“舒心,舒心极了!谢世子照顾!”

顾准点了点头,又淡淡地说道:“那倪占堂想杀我,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陶渝猛地抬头,可随后又觉得失礼,急忙低下头叩首道,“世子千金之躯,能死在世子手上,是倪占堂的福气。”

顾准笑了笑,虽然只当了几天世子,但由俭入奢易,他已经对这种低级的马屁免疫了,便又说道:“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回极乐帮。”

“小人这几日住的不错,不愿回去!”陶渝只当是顾准试探他,急忙开口道。

顾准不由是哭笑不得:“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当你在我府上吃住,我不花钱啊?”

“呃……”陶渝有些无言以对。

“当然,此番也不是白白让你回去。”顾准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继续说道,“既然倪占堂已经死了,极乐狼主又闭关不出,你回去以后,就帮我掌握极乐帮,让极乐帮为我所用吧!”

“什么?”陶渝蓦地抬头,一脸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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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遇到的都是骚东西

让陶渝掌握极乐帮,极乐帮从此为自己所用。

这是在杀了倪占堂以后,顾准便决定了的事情。

至于说陶渝会不会阳奉阴违,心有二意。

顾准却不担心这个问题,根据和陶渝打过的这几次照面,他明白,陶渝此人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在先后知道了镇北侯府不可硬撼,倪占堂死于顾准之手,而且陶渝还亲眼见过了杜翦,并且杜翦给了他一点气势压迫。

如此,只要想活命,陶渝就不敢轻易背离顾准。

再加上,现在顾准让他掌控极乐帮,是给了他好处。

跟着顾准能活命,还有好处,陶渝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是的,现在知道怎么做选择的陶渝已经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完全没想到,他被俘虏了,最后却是倪占堂死了,而他有机会去掌控极乐帮了,虽然说,可能以后要帮顾准做些事,但那也无可厚非,就算是极乐狼主执掌极乐帮的时候,也是为一些权贵做过事情的!

顾准说,要掌控极乐帮,还得靠自己。

可陶渝也并不怎么担心。

现在倪占堂已经死了,白虎堂主于广是个没脑子的暴力狂,朱雀堂主烈羽歌对权力没有丝毫兴趣,玄武堂主荣均是个老好人,剩下长老会的三个长老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

掌控极乐帮,并不是是什么难事。

见到陶渝兴冲冲地离开了,顾准又对着张三李四说道:“你们两个,去帮我收拾些行囊,接下来,我们去封地看看,找找老爷。”

“是!”张三李四急忙答应了一声,便去收拾了。

孟德春和胡三郎见此,却有些意外地说道:“世子,您怎么突然想去封地了?以前您不是说,那都是光秃秃,还满是风沙,”

“现在想去”

如今还在削藩当中,而李景骞那边和傅家联手搞了一波事情,失败以后,就没了动静。

顾准可不觉得,是削藩停止了。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却见过猪跑,顾准也是知道,削藩这种事情,一般是一波接着一波。

现在突然没了动静,那么肯定是再酝酿更大的阴谋。

现如今,顾准自己身边有杜翦这样的强者在,他当然是不担心他这边出问题。

可是,顾准却会担心老爹那边出问题。

以前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有杜翦在,应该能帮上些忙,顾准便想着,过去老爹那边看看。

就算到时候依然帮不上忙,作为未来的镇北侯,自己过去看看自己将来的封地,也是可以的嘛!

张三李四很快就弄好了行囊,并且弄来了两辆专门用来载行囊的马车。

顾准到了前院里,府中的几个管事听闻世子也要出府去封地上,都是急匆匆赶来恭敬相送。

“府上的事物,就先麻烦几位管事了!”顾准客气了一句。

侯府上的管事都是老人了,老爹对他们很放心,顾准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当马车驶出中门。

顾准却见到陶渝还没走,他正在门口和一个红衣女子说着话。

那红衣女子,正是顾准那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位大凶妹!

此刻顾准从侧面望去,只见那尺寸更是惊人,更显得波澜壮阔!

“哟,大娘!”顾准笑着打了声招呼。

正在为自己还没进入镇北侯府,就见到了陶渝从镇北侯府出来而惊讶的烈羽歌,突然听到这轻佻的声音,便蓦地扭头。

然后,烈羽歌就看到了顾准那张欠揍的脸。

“顾准?”

顾准嘿嘿一笑:“大娘你还记得我?”

“你不是说你没有见过我帮青龙堂主陶渝?为何他会从你府上出来?”烈羽歌气呼呼地问道。

顾准心说,这女人明明四十好几了,可这气呼呼的模样配上不输少女的容颜,还真是显得挺可爱的?

随后,顾准好奇地看着陶渝:“原来你就是陶渝啊?”

陶渝见此,立刻配合演戏,恭敬地道:“正是在下,之前没有跟世子说清楚,都是陶某过错。这几日谢谢世子庇护了!”

“嗯,小事儿。”顾准淡然地答应了一声。

烈羽歌这时候看向了陶渝,惊讶道:“庇护你?”

陶渝点了点头,又道:“而且,倪占堂这卑鄙小人,居然还想偷袭世子,已经被世子击杀了!”

“什么?倪占堂,死在这小子手里?”烈羽歌一脸的难以置信。

杜翦猛地回头,冷声道:“请你对大师保持尊重!”

烈羽歌被那气势一压,身子微微一抖,可她脸上却没有露出恐惧,反而是不甘示弱地强行向杜翦看去。

见到这女子因为强行去反抗压力,脸都憋红了,顾准眉头微皱,摆了摆手:“行了,走吧!”

杜翦乖乖地收回了气势压迫,烈羽歌身形又是晃了晃,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大口喘着气。

马车驶出去好远。

“大师您,是不是对方才那女人的身体很是有兴趣?内心有点儿想占有她?”杜翦忽然回头问道。

顾准一愣:这老不正经说啥?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杜翦啧了啧嘴,又说道:“那女子,身体是真不错,而且看起来仍是处子。嗯,大师您要是有一双修之法让她修习一段时日,再将其占有,对您的身体应该也大有好处。”

顾准神色不由怪异地看向杜翦,这老头儿,看着仙风道骨的,心中原来也这般猥琐龌龊?

被顾准一脸怪异地盯着看,杜翦也不害臊尴尬,反而自顾自的道:“嗯……其实,大师您也不必不好意思。每个人在青春年华里,都会想拥有一个外表光鲜靓丽的女人,可随着时间的累积和阅历的增长,也都会慢慢明白……”

“一个,怎么能够呢?”

听到这话,孟德春和胡三郎愣神一下,反应过来后都是开口叫了声好,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三李四闻言,明显也都是蠢蠢欲动,脸上露出了幻想。

“呃?”车内的顾准却再次被这老头子给惊了一下。

这个老头子原来这么骚的么?

还拥有一个外表光鲜靓丽的女人不够,你还想要几个?

可回头转念一想,这死老头子当初不要脸皮,直接跪在地上扒拉着他顾某人的大腿,不让他走,这事儿,也不像是个要脸的人能做出来的啊!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本世子这般风流倜傥,正直又善良,稳重又矜持。

怎么遇到的,都是像这种骚东西呢?

唉,人生啊!

顾准怅然地放下车帘,觉得他因为太过单纯,而和这些变态的骚东西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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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您配吗

雍州北部,地广人稀,荒原枯草,尽显苍茫。

顾准乘着马车,张三李四赶着辎重,随行其他几人骑着马,在宽阔的官道上驰骋。

虽然雍州北部地区几乎没什么人烟,但是因为其独特且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所以官道甚至比江南道等富饶之地还要更加四通八达,更加宽阔平整。

“我们家封地这么穷么?”

掀开车帘的顾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已经行了一天一夜,可自打进入了自家封地以来,别说什么经济作物了,顾准甚至都没有见到像样点儿的成片农田。

有的,只是稀稀落落、零零散散的小村庄,种植着同样稀稀落落、零零散散的几块农田。

闻言,孟德春回头说道:“世子,侯爷的封地,本就是与北朝的百战之地。青壮们为了守护家园,几乎都是投身军伍,剩下的老弱病残,劳动力本就低下,所以……”

“嗯,或许有朝一日,等我们灭了北朝,北境再无战事,青壮们纷纷解甲归田,这里也能变成江南道那等富饶之地。”

听到这话,杜翦神情十分奇怪地看了孟德春一眼。

顾准见状,不禁笑出声:“老孟,你看,连杜老头都觉得你是个傻子!”

孟德春神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一向吊儿郎当的胡三郎却突然严肃起来,认真地问道:“世子是觉得,我们不可能灭了北朝么?”

见此,顾准眉梢挑了挑,这种话题也不好讲,便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车帘。

这时候,杜翦这老头子,却是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神秘模样,老神在在地道:“年轻人,你们别想了,消灭北朝,非是人力可为,唯天命可行,但,天命从来都是让北朝存在。”

“难道人力不可战胜天命?”胡三郎又问。

“天命不可违也。”杜翦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

在旁的孟德春忍不住道:“何为天命?”

杜翦笑了一下,似乎是知道,但却不言。

顾准这时候,却掀起车帘,看了杜翦一眼,内心莫名出现了猜测:这老头儿,似乎……不止金丹境?

马车继续前进。

又是大约行了二百多里。

天色又是将晚时。

远远地,一座军镇,在这黄昏的夕阳下,像是一只慵懒打盹的巨兽。

前方,便是这雍州北部里,最靠南的一座军镇。

顾准记得,这军镇应该叫南风镇。

当顾准一行人渐渐靠近这座军镇的关隘。

“止步!来者何人?”

那高高的关隘上,有士卒出声发问。

孟德春立刻上前去与其交涉。

不多时,这关隘便是大开,放开通行。

一进到这镇子里,顾准便是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氛。

如果说雍州城给人的感觉是粗犷的大汉,那这座军镇就是一个剽悍的硬汉。

五人为伍的一队骑兵赶来,纷纷下马。

“末将等见过世子!侯爷正在校场操练新兵,说世子舟车劳顿必是很辛苦了,让末将带世子先去军驿休息。”

“头前带路吧。”顾准没有露脸,淡淡地出声。

“诺!”五人齐喝一声,纷纷翻身上马。

马车在这军镇中缓缓前行,由于平日里极少见到马车,周围不管是暂时休沐的士卒,还是一些在军镇做些生意讨生活的百姓,都是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当听闻到这马车里是镇北侯世子的时候,一些人眼中露出了尊敬的神色。

当然,也有部分人眼中露出了不屑,口中与身边之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都说镇北侯世子不肖其父,乃是个一等一的纨绔,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啊!”

“谁说不是呢?堂堂侯门子弟,出门居然不骑马而是乘车?想必,这世子脸上也是似那些文弱书生一般,涂脂粉的吧?”

“啧啧啧!这样的世子,以后居然要成为镇北侯,还要成为我们堂堂南风镇的主人么?想一想,还真是憋屈呢!”

“放你娘的狗屁!”

这些人正在窃窃私语,一声喝骂陡然从车内传出,把这些人吓了一跳。

随后顾准便掀起车帘,将头探出来,说道:“你们刚刚谁说话的?来,来看看!看看小爷脸上有没有一滴粉?”

“你们像是个蹲在村头屋里没男人的娘们儿一样在背后嚼舌根,还我成了镇北侯,你们憋屈?”

“这话轮得到你们说嘛?你们不先摸摸你们那丑陋的b脸,问一下,您配吗?”

最后三个字顾准咬得特别重,先前那几个嚼舌根的家伙当时就神色尴尬,手足无措间觉得自己好像真不配。

而“您配吗”这三个字在这条街道上回荡,声声不息。

所有人都是扪心自问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好像都不配。

于是,这一路,再没人敢多嚼一句话,都是尊敬地对马车行着注目礼。

喷子没什么可怕的,可出身高贵还位高权重的喷子,就是让人有些敬畏的了。

头前带路的五个镇北骑的骑士也没想到世子居然这么剽悍,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而后又回头看了眼孟德春和胡三郎。

孟胡两人面无表情,用眼神表示不必惊讶,这只是正常操作而已。

马车平稳地到了军驿。

顾准一下马车,立刻便是摇摇晃晃地进入了房间,爬上了床。

老实说,这古代赶路真是累啊!

虽然这马车已经足够豪华,可避震工艺毕竟有限,一路颠簸,纵然顾准还有点儿修为,都觉得身体要散架了。

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累。

张三李四匆匆为顾准去打水。

杜翦则十分有眼色地去这军驿的厨房搞饭了。

胡三郎和顾准一样,匆匆爬上了隔壁间的床。

孟德春则是趁机和那五人打听了一下最近军伍里的情况。

在聊了几句后,这五人中为首的那一人在顾准的房门外恭敬地道:“世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末将等,便先告退了?”

“去吧!”

得到了顾准的允许,五人这才骑马离开了。

吃了杜翦亲手端来的饭菜,顾准立刻对杜翦给出了高度赞扬,并且说道:“哪天我心情好了,再画一道符给你看看!”

“谢大师!”杜翦立刻满脸堆笑,心花怒放,这几日委身伺候人产生的负面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顾九鸣兴奋的声音在军驿院中响了起来:“儿啊,你在哪儿呢?”

第44章 老爹的伤势很严重?

顾准与好久不见的老爹在屋中相谈。

得知顾九鸣居然短短几天已经把四千人招齐了,开始操练了。

顾准也不由有些惊讶,虽然我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磨推得也太快了吧?四千人,这么快就招到了?

见到顾准的表情,顾九鸣也是摸了摸下巴,说道:“的确,虽然说我雍州北部,算是全民皆兵,但是这四千人的确是招得太快,也太轻松了!”

“那有什么问题吗?”顾准也不懂这些,只能有些紧张地发问。

顾九鸣想了想,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的户籍核验都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顾九鸣转而问道:“你怎么在家中呆的好好的,突然跑这里来了?你以前不都是嫌弃这边风沙大,不喜欢过来么?”

“以前那不是儿子帮不上什么忙么?这次觉得可能有机会给您帮点忙就过来了!”顾准神秘地笑道,实则是内心慌得一批,生怕老爹瞅出什么破绽,发现儿子已经换了个人。

顾九鸣顿时感动了起来,想到儿子居然知道主动帮自己了,一时间真觉得儿子长大了。

“你打算要怎么帮老爹?”为了舒缓情绪,顾九鸣又笑呵呵地问道。

顾准笑着说道:“最近一个境界极高的老神仙有求于我,爹,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去做!”

“当然,让他去杀了国君太宰什么的,可能有点儿不现实,其他事情,不太过分的,他应该都能办了!”

“你这小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敢乱说?”顾九鸣哭笑不得。

顾准嘿嘿一笑,低声道:“爹,您要见见那位老神仙吗?”

“也行,等改天有时间了,爹去见见。”顾九鸣嘴上答应着,心中对顾准说的什么老神仙,却是没有在意,在他看来,顾准只怕是又被什么江湖术士的鬼把戏给骗了。

虽然得知顾准已经神通境的时候,顾九鸣心中狠狠地惊讶了一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里依然觉得,顾准还是以前那个孩子。

不过,儿子肯定是好心,照顾到儿子的面子,顾九鸣当然也不会当面多说什么。

见到顾九鸣这敷衍的态度,顾准便是想要把杜翦喊进来让他露两手。

可就在这时候,柴延在门外提醒说道:“老爷,今日您劳累一天了,再不休息,或许会加重您的伤势!”

闻言,顾准也不喊杜翦了,急忙说道:“爹,那您快去休息吧!”

“好!”顾九鸣缓缓站起了身来,拍了拍顾准的肩膀,欣慰地道:“儿啊,你终于长大了,最近你的成长,为父很是高兴!”

“明天一早,爹带你去校场看看我镇北骑的威风!”

顾准点了点头,而后将顾九鸣送出了门。

柴延见到顾准,对顾准恭敬行礼道:“世子。”

“柴叔。”顾准也是还了一礼。

柴延跟了老爹大半辈子,于老爹而言,应该更像是一个朋友,顾准必要的礼貌还是该有的。

顾九鸣龙行虎步,与柴延走出门外后,问道:“除了孟德春和胡三郎外,世子来的时候还带了谁?”

“府上两个车夫,以及那张三李四,还有一个不知名姓的老者。”柴延缓缓地开口。

老者?

顾九鸣想,这老者大概率就是儿子说的老神仙了吧?

“老柴啊,那老者,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猫腻?”顾九鸣开口问道。

“猫腻?”

“比如说修为什么的?”

“老爷也知道的,方才他只是行走,没有展露什么,老奴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要不,老奴等等去试探一下?”

“不必了!”顾九鸣摆了摆手,“我也就随便一问。”

柴延应了一声,和顾九鸣一起赶回了在这座军镇中的主帐。

顾准在院中刚刚打算回屋的时候,杜翦却是在旁探出头来,说道:“大师,您父亲的伤势,有些严重啊!”

“嗯?”顾准立刻看向了杜翦,“你能看出来?那你……”

注意到顾准期许的目光,杜翦笑着摇了摇头:“我看是能看出来,可是,却也帮不了什么忙,这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

“换句话说,如此严重的伤势,您父亲还能保持这么旺盛的生命活力,便已经算是奇迹了。”

“嗯,应该是您父亲身边那个金丹境的家伙,在损耗他的金丹之力,用金丹之精华来给您父亲温养伤势。这……也算是以命养命了。”

顾准微微惊讶:“你是说柴叔是金丹境?还在悄悄用他的命,来温养我爹的伤势?”

“是的。”杜翦点了点头。

顾准忽然看了杜翦一眼,奇怪地道:“杜老头,不是说,纵然是金丹境的存在,若是别人不特意展露修为端倪,也无法看穿别人有没有修行么?更别说看出别人是什么修为了?”

“可我看得出啊!”杜翦嘿嘿一笑,显得很是得意。

“那杜老头你是什么境界?比金丹境还高?”顾准忽然问道。

杜翦脸上却再次露出了神秘之色,低声道:“抱歉,大师!天命曰,不可说!”

顾准眉梢一扬,这一次,他莫名觉得,杜翦口中的天命,并不是凡人口中的虚妄,而似乎是指某个具体事物?

微微沉默半晌,顾准又是重新问道:“杜老头,之前你说,我爹的伤势,你治不了,那……有人能治么?”

“大概有吧。”杜翦愣了一下,而后模棱两可地道,“这伤势,若是有如大师您制符一般,夺造化之力的炼丹大师炼制出的传说之丹药,也是能治的。”

顾准立刻问说:“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没有。”杜翦摇了摇头。

顾准心中微微一空,随后目光放在了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上。

果然,要想治好老爹的伤势,还是要靠这小背包啊!

可是,这什么才能开出来呢?

顾准又与杜翦闲聊几句,试图问问什么是天命。

可杜翦三缄其口,顾准也问不出来什么。

说好了明天一起去校场后,顾准便让杜翦回去休息。

顾准从一旁爬上了这军驿的屋顶,望着天上的明月,再看到这月下的军镇。

一时间,顾准仿佛置身于充满古意的诗画当中。

“这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顾准刚刚嘀咕了一句,再抬起头,却突然眉头一皱。

只见不远处的位置,似乎有黑烟燃起。

第45章 需要你来同意?

作为雍州北部最靠南的军镇,南风镇的军纪虽然比之大夏其他地方依然算是严苛,但是比起其他两座军镇,军备就显得略微松弛些了。

尤其是现在镇北侯带着四千新军进驻南风镇,众人便不免会更加放松一些。

於兵是土生土长的雍州人,因为早年他父母被镇北侯救过一命,所以他出生时,便被取名为兵,镇北侯的兵。

只是於兵虽然身材强壮,但为人太过善良懦弱,甚至不敢杀生。

入伍以后,看他勤恳努力,长官便将他调到了军备处,成为了一名军中铁匠。

因为镇北骑新增了四千人,装备不够用,所以这几日,他们军备处为了不给侯爷添麻烦,都是日夜赶工,每天休息一两个时辰,便是奢侈。

“刺啦!”

“叮!叮!叮!”

“哐!哐!哐!”

烧铁,浇水,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宛如交响乐。

於兵也和其他人一样,握着手中的锤子,对那烧红的铁块进行着捶击。

“在我握紧锤子的这一刻,我的嘴角便漏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因为我知道今年镇北骑的最佳铁匠又是我的了。”於兵的旁边,那个身材矮小外号“瘦猴”的家伙又开始贫嘴了。

於兵扭头看了瘦猴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瘦猴这家伙,虽然聒噪,但却让这千篇一律的铁匠生活产生了很多乐趣。

见於兵看来,瘦猴脸上更加自信和得意:“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脚下的铁炉和铁,都已经开始冒烟了!”

铁炉和铁,都开始冒烟。

这是镇北骑铁匠之间的夸张句,说明炉子温度足够高,铁烧的足够热。

可就在这个时候,於兵脸上露出了一抹愕然,惊道:“瘦猴,你脚下真的冒烟了!”

“啥?”瘦猴一脸惊愕,“於木头,你在逗我?”

下一刻,浓浓的黑烟,不止是从瘦猴脚下冒出,而是整个铁匠营里,到处都是滚滚的黑烟。

“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

“让你们小心点,困了就去睡,谁把什么点燃了!”

嘈杂的声音响起。

於兵茫然四顾,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杂乱的呐喊声。

“这是什么?敌袭?”於兵忽然慌了,他听说过,北朝人来袭,就会这样大喊。

恐惧布满了内心,於兵想要大喊,可他却仿佛突然失声。

忽然,一个男子冲了进来,他抓起挂在墙上的刀,脸上带着狞笑,一刀砍下了都没来得及反应的瘦猴的脑袋。

紧接着,一大群和这男子一样的人冲了进来,开始抢夺武器,然后杀人,开始乱砸。

“这是什么?”於兵浑身都开始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

……

新军哗变?

乍然间,急促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南风镇。

“轰”“轰”“轰”

南风镇内,各个通道的应急铁闸纷纷放下。

人马嘶鸣,在南风镇驻扎的八百镇北骑瞬间集结,全部出动。

南风镇的百姓们,甚至一个孩童也都是拿起了家中的刀剑,一个个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雍州北境,全民皆兵,此话并非虚言。

顾准在看到那边着火的第一时间,便是喊上了杜翦和孟德春、胡三郎,四人一起骑上马,就急匆匆地赶向了新兵校场的方向。

当顾准赶到时,八百镇北骑正在校场外严阵以待,行列之间,满满都是肃杀。

顾九鸣带着柴延,已经是登上了新兵校场外的高楼,面色严肃地看着混乱的下方。

顾准下马迈步,便是想要带着杜孟胡三人登上老爹在的那座高楼。

“军事禁区,闲人止步!”

随着一声暴喝传来,一只宽大的大戟横在了顾准面前。

顾准脸上露出错愕,微微抬头看着这个骑在马上,一身黑甲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句话虽然很low很蠢,但事态急切,顾准脱口就说了出来。

“知道。”这身穿黑甲的骑士应了一声,继续道,“所以,现在的情况,不是世子你这种没有任何军伍生活,只知道花天酒地,仗势欺人,甚至都称不上男儿汉的人,能够掺和的!”

“所以,末将请世子返回军驿,不要给我等再添麻烦,南风镇只有八百骑,分不出多余的人来保护你!”

顾准眉头皱起,这个人是谁?有毛病吧?

孟德春见此,上前去和这骑士交涉。

胡三郎却趁机凑到顾准身旁,低声道:“世子,这人叫裴天意,是如今镇北骑年轻一代最为优秀的人之一,在镇北骑中颇有威望。”

顿了顿后,胡三郎又说道:“此人可能就是属于我认为的,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之一!当然,咱也没啥证据!”

正在这时,那裴天意手中的大戟又是一甩,对准了孟德春,淡淡地道:“孟都统,既然侯爷已经将你调离了前线,那么你便不再有军职,今夜情况特殊,若是孟都统你还要打扰我等执行军务,莫怪我先将你拿下了!”

听到这话,孟德春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怒斥道:“我何时不再有军职了?裴天意,你想死吗?”

“镇北骑,后!”裴天意没有多话,直接下令。

“后!”八百镇北骑口中齐齐一喝,整齐地调转马头,手中红缨长枪,对准了顾准一行,其间没有一丝凌乱。

这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杜翦踏前了一步,询问道:“大师,要我帮您清理了这些以下犯上的家伙吗?”

“你可以吗?”顾准惊讶,他也听老爹说过,即便是金丹境强者,也不可能是八百精骑的对手,这杜老贼,这么轻松的样子,难道果真是超越金丹境的存在?

杜翦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

就在顾准打算再开口的时候,柴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淡淡地道:“裴都统,还请注意校场情况,随时听从侯爷命令。”

“诺!”裴天意闻言便应声,八百镇北骑又是整齐划一地调转马头,对准校场。

柴延说道:“世子,请随我来。”

“柴老,这不合规矩吧?”裴天意蓦地扭头,“今夜情况紧急,顾准非我镇北骑之人,军律在前,他如何能登上城楼?”

“怎么?”柴延眉梢一动,“侯爷的命令,需要你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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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种批人,就坏得很

“侯爷的命令,还需要你来同意?”

听着柴延的话,裴天意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末将遵命!”

柴延转身先上了高楼。

顾准等人也是跟上。

可这时候,裴天意突然开口:“世子,今夜的局势已经很不乐观,我希望你上去以后,不要有任何作为,更不要开口影响到侯爷的判断!若是因为你的举动而出现丝毫的耽搁和延误,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踏足三大军镇半步!”

旁边的八百骑听到这话,也是出现了骚动,很明显的,行列间气势都微微乱了一下。

顾准听到这话,当时就不高兴了。

你这个哈批,今晚这事儿本来就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一切为公的样子,搞得好像都是我顾某人的锅?

真是跟谁俩叭叭呢?

这种批人,就坏得很。

只是今夜这恶劣情况的确不适合骂街,先解决这乱局,再收拾你这坏批也不迟!

顾准没有吭声带着杜孟胡等人,跟着柴延上了高楼。

这时候,八百骑中,有不少人悄悄看了顾准一下,又看了裴天意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裴天意见此,厉声呵斥道:“莫要走神!”

顿时,八百骑的嘈乱瞬间消失,纷纷紧紧盯住了校场入口。

这时候,裴天意面甲上露出的一双眼睛,闪过了一道莫名的光。

登上了这校场外的高台,顾准顺势扭头看到这下面的校场,只见校场间人头攒动,一部分人在到处奔跑,乱砸乱烧。

而一些新兵,全部撤离到另外一角,一方面是与这些人撇清关系,一方面是严阵以待。

“爹,那作乱的人并不多,为何不冲进去将他们全部杀掉?”顾准有些不解。

顾九鸣闻言,淡淡地道:“眼下这些人作恶刚刚开始,风头正甚,便与之交战,损失太大,再稍待片刻,等他们的起势乍衰,再一举击破!”

顾准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无论何时,交战的气势都很重要。

柴延这时候苦笑一声,欲言又止:“老爷,这要是真的发生了与新军的厮杀,那要如何与朝廷交代?只怕您……”

“那就任他们肆意妄为?”顾九鸣淡漠地道,“这些人的行为,明显是有预谋,有人主使的……”

“他们预谋的目标就是您啊,老爷!”柴延打断一句,而后摇了摇头道,“眼下军匠营已经安全撤离,这些暴乱者的行为还不算太过恶劣,老爷您只需要严防他们逃出校场,等到安西镇的三千骑支援过来,他们自然只能投降!”

“说什么混账话!安西镇支援过来,若是有人与北朝勾结,北朝突袭安西镇,又如何?”顾九鸣怒道。

柴延讷讷无言:“可是,要真是今日校场之事闹成了与新兵交战,那您……”

“我无所谓!”顾九鸣淡淡地道。

顾准在旁听着,便也明白,只怕今日这什么新兵哗变,说到底,还是有人针对老爹暗中搞事情啊!

“柴叔,死多少人……算是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对老爹造成影响?”顾准低声问道。

柴延一愣,而后迟疑道:“只要死伤数在五百……嗯,六百以下,都是小问题吧……可是这等会要是真的需要暴力镇压,那死伤完全不好说啊!”

顾准点了点头。

柴延一惊,急忙道:“世子,你要做什么?现在那场间有两千多人啊,异常凶险,即便是老奴下去,只怕都会瞬间被撕碎啊!”

“柴叔放心!”顾准微微笑了笑,这时候目光看向了杜翦。

“老头儿,你下去,杀个两三百人,然后像初见你的那天晚上,你气势全开,把他们震慑住,如何?”

杜翦看了眼顾准,没有搭腔。

“能做到吗?”顾准又问。

杜翦道:“能。不过太费力气。”

“那……”顾准想了想,提议道,“一会儿结束了,我再制三张符给你看看?”

“好,一言为定!”杜翦立刻答应。

顾准一愣:我靠,我是不是亏了?刚刚是不是应该说制两张符给他看看。

而就在这时,杜翦蓦地起身,凌空飞起,便是向着下方正在乱砸乱烧的那一行人飞去。

“这?”顾九鸣一惊,蓦地回头看着顾准。

顾准干笑了一声:“爹,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老神仙,怎么样?他飞在空中的样子,帅不帅?”

“???”顾九鸣一脸疑惑,而后怒声道,“胡闹!”

话音落下,顾九鸣便是拿起令旗,打算开始发号施令,让所有人提前行动,救下这位老先生。

就算他是江湖骗子,可今日来说,他是一个无辜之人,怎么能让他死在这里?

顾准急忙上前拦住:“爹,您等等,别急,老杜他行的!”

“嗯?”顾九鸣微微皱眉,随后目光看向了校场,可这一看,蓦地,他便是大惊。

而这时候,下方按兵不动,正在蓄势的裴天意和八百骑都看到了高楼上飞下的那道身影。

“那不是世子身边的那位老者吗?”一名镇北骑兵忍不住惊讶。

裴天意顿时恨声说话:“果然,就不该让顾准带人上去,这家伙,居然让那老头子去送死!那么,以侯爷的性格,必定会让我们提前进攻镇压哗变,不知道又要多死多少兄弟!”

一听到裴天意的话,这八百骑中不少人的神色都是变化,心中对顾准生出了几分埋怨:世子,还真是如传闻中那般不堪大用啊!可你没什么用处,就像裴都统说的,不要添乱,不好吗?

裴天意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伸出一只手发号施令:“镇北骑,预!”

霎时间,这八百骑再一次整齐划一,一个个挺起手中长枪,战马也是个个挺立,一只马蹄在地上轻轻摩擦,做好了突进准备。

裴天意微微抬头,等待着高楼上顾九鸣的命令。

可迟迟又迟迟,裴天意没有等到任何的命令。

“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裴天意不解,就连八百名蓄势待发的骑兵也都是愕然。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校场中的喧闹声,乱砸声,都是纷纷安静了下来。

正在裴天意与八百骑面面相觑的时候,他们看到顾准一马当先地从旁边的高台上下来。

“行了,用不到你们了,你们散了吧!”顾准淡淡地道。

正在裴天意不解,想要开口怒斥顾准言语荒唐的时候,旁边校场的大门“轰”地一声大开。

裴天意下意识地扭头过去,见到场间清醒,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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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如跪着道个歉?

躲藏了许久的於兵,突然从一旁的铁炉空档中钻出来,奋力地用手中铁锤砸向了那个持刀的男人。

於兵记得清清楚楚,便是这个家伙砍下了瘦猴的头!

一铁锤将这男人砸翻后,这男人居然还没死,他扭过头来,脸上满是狰狞,抡起大刀,就要向於兵砍来。

於兵心中一慌,眼中闪过瘦猴的人头飞起的场景,他心中又是发狠,双手握捶,直直地再次砸下。

只这一下,这男人的脑袋直接被砸得变形。

红白之物黏糊糊地流淌出。

我杀人了!

於兵内心没有想象中那么慌张,再看到附近几个在砸烧的人持着武器向自己奔来。

“虽然瘦猴被杀的第一时间,我害怕了,逃跑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为瘦猴报仇了,就算去了阴间,在那里见到他,也不会无颜面对了!”於兵满足地想。

於兵没有打算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人向他杀来。

或许下一秒,我就要死了?於兵这样想着。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白光。

当这道光落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时,这几人身上便是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三三两两的惨叫声,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惨嚎。

不知道是多少人,被这蓝色火焰吞没。

“这是怎么回事?”於兵惊了,然后他抬头,天空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负手而立,方才的白光,便是从他的袖中落下。

正在哗变中乱砸乱烧的新兵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人是谁?神仙吗?

自然,也有反应快速的人存在,比如练新兵的几个什长。

这些人在第一时间,以极快的速度,从军械库中,拉出了破风神弩。

破风神弩搭载着十米长的箭矢,射速奇快无比,威力强大,可直接射穿城楼,更是足以射杀金丹境强者!

三驾破风神弩纷纷对准了天空中站立的杜翦。

嘣!

嘣!

嘣!

三声弩机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三根粗壮的箭矢射向不同位置,几乎封死了杜翦的移动空间。

“纵然你是金丹境强者,也必死无疑!”几个什长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们有胆量和那些大人物们安插的新兵一起哗变,除了足够的好处之外,自然也有足够的准备。要不然,他们是脑子坏了寻死吗?

可这几人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就乍然换成了浓浓的惊愕。

只见三支破风神箭飞出,半空中那仙风道骨的老头儿,仅仅是大袖一挥,这三根在普通人意识中根本无可阻挡的箭矢,便是被他卷入了袖中。

怎么可能?半空中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在场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齐齐失声。

只见这时,杜翦再是大袖一挥,三支破风神箭从他的袖中飞出,以更迅猛、更强劲的气势直接回射。

“轰”地齐齐一声巨响。

三台破风神弩车,全部被射垮。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地求饶者,可活。”

杜翦的声音清晰地字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与之相同的,是还带着一股让人心悸,两股战战的气息。

不少听到这声音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急忙丢下武器,双手抱头就跪在了地上。

偶有些迟疑的,突然见那蓝色火焰向他们席卷而来,当即就吓得丢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眼见这一切,杜翦很是满意:嗯,蓝色的火焰只烧死了二百来人,应该是在大师的要求之内的。

见一切都已平息,高楼上的顾九鸣手中令旗变换。

看到指令,负责看守校场大门的兵士们蓦地打开了校场大门。

大门“轰”地打开。

正对着校场大门的镇北骑八百人,蓦地看着这二千人齐齐跪在那老者面前,一个个脸上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正在和顾准对峙的裴天意也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见到眼前这一切,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先让让!好狗不挡道!”顾准的声音响起。

裴天意蓦地扭头,眼中带着些许愤怒。

“看什么看?让开好吗?”顾准再次平静开口。

裴天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八百镇北骑挥了挥手,骑士们分列两边,在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

顾准大摇大摆地走在了两列骑士让出的中间道路上。

第一列的那个骑士犹豫了一下,忽然抬起长枪,对顾准敬了骑士礼。

“哐!”

后面的骑士见此,也纷纷是在顾准走过来时主动敬礼。

顾准不由是欣赏的看了那第一个骑士一眼,而后更加志得意满地左右相顾,就像是在阅兵一般。

走到一半时,顾准还得意地回头看了裴天意一眼。

裴天意目沉似水,忍不住说道:“就算是那老者解决了这次危机,那也是人家老先生看在侯爷面子上,才立下的功劳,你顾准在这里耀武扬威什么?”

“嗯?”顾准用鼻音哼了一声,而后冷笑一声,“呵呵!”

裴天意见顾准不拿他当一回事儿,理都不理,心中更是愤怒。

而两列镇北骑见此,心中也是开始犯嘀咕:是啊,都统说的没错,这危机又不是顾准解决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这里嚣张什么呢?

毕竟是裴天意带的兵,心中还是或多或少会向着裴天意一些。

当下,便有人打算不再对顾准敬礼。

裴天意见到开始有人不跟顾准行礼了,两列的队伍显得很是混乱,眼中也不禁是露出了一抹冷笑:这些可都是我的兵,得罪我?我看你如何下得了台!

就在这时候,却见那在场间仙风道骨、深不可测的老者,不知何时竟是到了顾准面前。

噗通一声,杜翦毫无形象地趴在了顾准面前,抱住顾准的大腿说道:“大师,您嘱咐的事情,老朽都做好了!”

什么?这实力深不可测的老者,竟然是对世子唯命是从,而不是听侯爷的?

这八百骑的眼中纷纷露出愕然。

方才没对顾准敬礼的那几人,在惊慌与懊悔之间,匆匆下马,直接对顾准单膝下跪行礼。

而其余人,也想到自己方才对世子有大不敬的想法……军伍之人,便是有错就改!

眨眼间,八百骑纷纷下马,对着顾准单膝下跪,朗声道:“卑下等,谢世子平乱解围之恩!”

所有人都这么跪了,还骑在马上的裴天意就非常尴尬了。

顾准回头,看了眼裴天意,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道:“呵呵!裴都统方才出言对本世子不敬,不如跪着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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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没学过符箓之道?

裴天意终究是没跪的。

心高气傲如他,甚至连生他养他的父母都不愿跪,怎么会跪顾准呢?

看着忽然策马向老爹迎去的裴天意,顾准深深地看了这人好几眼。

带着毕恭毕敬的杜翦,顾准出现在了校场上。

之前躲在一角没有参与哗变的新兵们,全部目光带着崇敬看着顾准。

是世子顾准救了他们一命!

而之前哗变的新兵们,则是看着先前那个如仙神一般不可匹敌的老者居然像个老仆一样毕恭毕敬地跟着顾准,一个个眼神更加敬畏地看向了顾准。

镇北骑的八百人进入了校场,开始给这些参与过哗变的新兵们戴上镣铐。

那些什长们,则被单独带了出来,一会儿,都是会按军法处置。

顾准负手站在校场的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忽然,一个黝黑的汉子从人群中出列,冲到了顾准面前。

顾准眉梢微挑,一招“电光毒龙钻”差点儿就要出手。

於兵激动地看着顾准,然后他大声的道:“世子,我叫於兵!我爹娘说,镇北侯救了他们的命,所以我生下来就该是镇北侯的兵。”

“可现在,世子救了我,我觉得,我不光是镇北侯的兵,还该是世子的兵!”

“以后,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儿子,也都该是镇北侯的兵,该是世子的兵!”

听到於兵这莫名兴奋的大喊,场上围观的新兵们,在短短的沉默之后,也是被带动起了情绪,纷纷开口跟着喊了起来:“是,我们以后都是世子的兵!”

而那些参与过哗变被戴上镣铐的新兵们,在这等氛围下,一个个都是更加的垂头丧气。

远处,骑在马背上的顾九鸣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了些许欣慰。

说实在的,因为顾准在雍州城风评不是很好,所以镇北骑中一些中层军官在听闻之后,对顾准都不是很满意,更不是很服气。

顾九鸣心中不免也会经常担心,若真是他哪天离开了人世,顾准接任了镇北侯,镇北骑会不会忠心拥护他?

而没有了镇北骑拥护,顾准会不会被朝廷某些人鱼肉?

可现在看到这一幕,顾九鸣却微微放心一些了,至少,有了这接近两千的新兵对顾准十分拥护,以此为基础,顾准以后接手镇北骑,会更加轻松一些。

想到这里,顾九鸣便笑着上前去,先客气地跟杜翦道了声谢。

杜翦本来不想理会这等世俗之人,可是,想到这人是大师的爹,杜翦又勉为其难地和顾九鸣聊了几句。

在那哗变的新兵全部被以俘虏的待遇押送下去时,东方也是吐出了第一抹白。

在安西镇的曹云山,也是带着小股骑兵连夜赶了过来。

见到一切没有大碍,曹云山这胖子军师才松了口气,之后扯着顾九鸣就去商议这些俘虏的处置办法,以及如何善后的问题了。

顾准本来想揪住裴天意再跟这傲气的小子再比划比划,可惜却没找到裴天意的人。

于是,顾准只能在杜翦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下,带着杜翦、孟德春、胡三郎三人回到了军驿当中。

张三李四早已将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团团打转。

见到顾准平安归来,两人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自己两人昨夜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张三李四两人脸上又是露出了挫败感,纵然他们很努力地向胡三郎讨教,纵然世子给他们的那本《阿威十八式之电光毒龙钻》他们也有好好练习,可他们还是这般没用!

似乎看出了张三李四的颓败,孟德春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最近可有进步?要不要和我练练?”

张三李四脸上都是露出了惊喜。

胡三郎却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嘴上念叨着困死了就回屋睡觉去了。

顾准则早已将带着杜翦进了自己住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杜翦随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上接连点了几下之后形成了。

“好了,大师您可以放心绘制符箓了!”杜翦说了一声后,双目露出了激动的光芒。

顾准虽然拿出了那巫行符笔,可他却没有急着制符给杜翦看,而是开口问道:“杜老头,我有个问题啊,你那么猛,现在是什么境界?”

“我?”杜翦一愣,随后笑了笑,“天命曰,不可说!”

见又是这个回答,顾准挑了挑眉,又固执地问道:“我知道的修行境界是养气、聚神、神通、凝元、知微、金丹,这六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被划分为九个阶段,你应该不止是金丹境第九阶吧?”

听到顾准还在问,杜翦面无表情地道:“大师,你方才承诺过,要制三张符箓给我看的!”

“对,我是说了啊,但是我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看啊?对不对?”顾准一脸的理所当然,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杜翦的眉宇间当即就带上了三分怒气。

顾准急忙补充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立马就制符给你看!”

杜翦眉头皱起,神色间有些迟疑,沉默了半晌,说道:“大师,并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我是什么境界,而是我不能告诉你!”

“世间万物,自有一些约定俗成而且不能去破坏的规矩……毕竟,生在这一方天地间,既然逃不开天命的注视,那么自然只能照规矩行事。”

顾准迟疑着:“你的意思是……”

杜翦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

顾准顿了顿,道:“那我换个问题,你的修为是在金丹境之上的吧?”

“是。”杜翦点头。

果然,这世界的巅峰不止是到活到五百岁的金丹境。

可是,那为什么好像没有人知道金丹境之上的境界是什么呢?

顾准沉默了片刻,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即便问出口,杜翦大概又是会扯一些天命什么的话语。

想了想,顾准就没有再问什么问题,而是开始制符。

这一次,杜翦没有再去花时间惊讶,更没有再分神,他全神贯注,观察着顾准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不久后,顾准又制成了一张符箓。

一直在旁观察的杜翦,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奇怪,有些不确定地道:“大师,您是不是……从来没有学过符箓之道?”

第49章 循循善诱,一步一步来

“大师,您是不是……从来没有学过符箓之道?”

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杜翦的内心是充满惊骇的!

因为从方才的观察当中,杜翦发现顾准的一切动作都是宛如天成,没有丝毫的刻意,甚至没有任何的制符基础手法在里面。

这,是让杜翦最惊讶的地方。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现代人看到一个幼童用稚嫩的手法解开了一道困扰世人几百年的数学难题!

心中那复杂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准确表示。

听见杜翦的话,顾准平静地扭头看向了杜翦,要不是杜翦气息很平静,顾准可能早就拔腿跑路了,哪里会这么平静?

再三确定了杜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确并没有什么恶意,顾准便微微点了点头,给与了肯定的回答。

见到顾准真的点头了,杜翦脸上的惊讶就更甚了。

这,只能是用真正的天才来解释了?

杜翦曾经也是有幸见过一些其他方面的真正天才。

杜翦记得,掌教真人当初将这类人身上的现象称之为“天赋”,天赋予之。

除了浓浓的惊讶之外,杜翦心中也是有了几分失落,因为顾准这是天赋的话,无疑他学习的难度要更大一些,甚至,他能够学会的概率都是百不足一。

明明高深的符道就在眼前,却无法学得,这种感觉,真是特别痛苦。

杜翦看着顾准,认真地道:“那么,还请大师再制两道符箓吧,若是老朽依然无所悟,那么便是老朽命中没有这福缘领悟了。到时,老朽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啥玩意儿?让我再制两道符箓?”顾准当场就懵了。

老头儿,你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好伐?刚刚画了这一道符,我顾某人已经感觉身体被掏空,处处发虚了好伐?再制两道,你是要我的命咩?

注意到顾准的表情,杜翦愣了一下,而后带着些许肉痛之色,取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顾准:“大师,可以服用一颗,对您的恢复应该有好处。”

顾准将这瓶塞打开,一阵沁人的清香扑鼻而入,他只觉得神魂一震,仅仅是嗅了嗅,一阵说不出的舒爽就从每个毛孔中飘出。

经过几天的相处,顾准也知道,杜老头骚是骚了点,可人还是靠得住的,不疑有他,将这丹药服了一颗。

丹药下肚,顾准在这一瞬间就感觉到精神饱满,身体也像是立刻被装满。

没有任何迟疑,顾准龙精虎猛地开始制第二道符。

杜翦继续耐心地在旁观看。

……

……

南风镇一间光线昏暗,摆满了各种刑拘的暗室。

曹云山摊开肥胖的身躯,俯视着下面跪着的几人,淡淡地开口道:“你们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下面几人沉默片刻,其中一人抬起头来:“我们说出来是死,不说也是死。那么我们为何要说?”

曹云山嘿嘿一笑:“你们这次的哗变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那么,答应你们做事以后,给你们好处的人,应该不会再给你们好处了吧?”

“……”闻言,这些人面色微变。

曹云山继续道:“你们将一切说出来,我可以做主,让你们的家人享受一半在战场上牺牲的烈士遗属的待遇。”

“军师,可以让我们的家人,完全享受烈士遗属待遇么?”一个人抬头,突然问道。

“哈哈哈哈……”曹云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背叛者,也有脸想要家人享受完全的烈士遗属的待遇?你们也配?”

闻言,这几人纷纷低下头了,也不知是羞愧还是觉得屈辱,但相同的是,全部一言不发。

曹云山缓缓地站起身来,低骂了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行吧,那我也改变主意了。你们之中,第一个交代出一切的人,家人可以享受到烈士遗属的一半待遇,之后的人,全部按军法处置!”

“想想吧,当你们按照军法处置,被打上背叛者的名号,你们的家人也会被印上叛徒的烙印,将也都……一辈子在家乡抬不起头!”

曹云山说完,淡淡一笑:“好了,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

“来人啊,把咱们这几位‘荣耀’军官,分别关在不同的静室里,让他们好好考虑!”

这几名带动新兵哗变的中低层军官明显是脸上露出了慌乱,有人凶厉的目光向同伴对视而去,也有人深深低下头,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见到这一幕,曹云山嘴角露出了一抹奸猾的笑容。

他知道,只有第一个人有奖励,其他人都会受罚,而且他还把这些叛徒们分开,那么,这些叛徒之间的不信任和不安全感,绝对会让他们争先恐后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交代出来。

可随后,曹云山的笑容又是收敛起来,目光有些危险,其实他也很难想象,新任节度使为了削藩,居然连新军哗变这种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不提别的,光是安排一千多“身份清白”的人加入镇北骑,再加上收买军官,这便是一个很长期的工作了。

“难道说,这文祯堰,在还没有进入河西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河西道落子部署了?”曹云山摸着细细的八字胡,眉头紧锁,“看来,不能光听侯爷的被动地去做防守准备了,或许还要主动出击了。”

忽然,曹云山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蓦地扭头对身后几名亲信骑士下令道:“你们,现在出去,把今天所有要发出的信件、家书全部拦截回来!送到我这里来!”

“再去查查今日千里风哨有没有动!若是动了,把谁动用的,给我调查详细!”

“而且,从现在起,密切注意每一个欲图往外送信的人,又发现以后把名单汇总给我!”

“诺!”几名骑士领命,匆匆离开。

曹云山眼中透出危险的光芒,低声自语道:“今日,说不定,还能揪出几只鬼?”

就在这时候,有人禀告道:“军师,已经有三人表示要交代了,该如何……”

不待这人把话说完,曹云山便道:“让他们把要交代的东西都写在纸上,告诉他们,已经不止一个人交代了,要是想要让家人活得好一些,光是交代得快没有用,还要看谁交代的全面!”

奇燃说

今天第一更,晚了些……第二更可能在22点了。

第50章 不是很简单就能发现?

庭州,河西道节度使府。

天空中飞来了一只纯黑色的鸽子。

坐在阁楼上亲手煮茶的文祯堰起身,将这鸽子上的纸条取下来。

“失败了?”

文祯堰脸上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意外。

“这怎么可能失败的?”

文祯堰脸上满都是不解,随后,他脸上满是意外地往西北处望了一眼,仿佛想要看到遥远的南风镇。

文祯堰忽然闭上了双眼,自语道:“直到现在,南风镇那边没有一条消息送来,看来,应该是被全部截留了。”

许久,文祯堰又是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不过就算如此,不是我小看你们,就凭你顾九鸣和曹云山,你们能发现其中隐藏的端倪么?呵呵呵……”

随手动了一下窗边的铃铛。

“大人。”一个老仆毕恭毕敬地出现门前。

文祯堰淡淡地道:“传令下去,结果是2。”

“是!”老仆毕恭毕敬地退下。

不同于其他人都有亲信,文祯堰因为一些个人的经历,他从来不会信任别人,他只信任自己。

所以,除了给李景骞这种临时接过来的下官需要直接去文字下令,像文祯堰自己手下培养出来的所有人,所有的指令都是单对单的传达。

甚至,很多指令在传达过程都只是代号,只有具体执行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样一来,固然有时候会造成指令传达速率太慢,却胜在绝对安全。

文祯堰又是用力地敲了敲桌面,一旁的墙壁被推动,一个蒙面者从中走出。

“去打探一下,南风镇昨夜事情的一切始末。”文祯堰淡淡地开口。

那蒙面人深深垂首,而后退回了墙壁当中。

茶壶中响起了水沸腾的声音,文祯堰为自己添上一杯热茶,静听窗外雪落。

……

……

南风镇,唯一的将军府。

拿到了十余张纸条,曹云山的脸色并没有舒展开来,反而是更加紧皱。

顾九鸣笑问道:“什么事情让军师这般愁眉苦脸。”

“这十余名军官,交代的事情都不一样,而且,互相还有很多矛盾之处,但是他们的结果却都是做出了同一个选择。”曹云山回答。

顾九鸣脸上露出了意外。

柴延这时候也是从外面进来,开口说道:“老奴已经查过了今日所有人寄出的信件,发现几乎都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曹云山眉头皱起,说道:“再给我看看!”

柴延一边将这些信件送进来,一边说道:“今日千里风哨并没有被动用,寄出的信封一共有一十九封,其中有十一封是南风镇的百姓寄出,五封是军备处的匠人寄给其他两镇以及祁连城请求一些物资调度的,还有三封是三位军中官员写给家中的家书,看起来应该是昨日就写好的。”

曹云山翻看着信件,发现果真是都如柴延所说,这些信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奇怪!”曹云山忍不住皱眉。

顾九鸣看了曹云山一眼,问道:“军师是在奇怪,昨夜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没有人向外传递消息么?”

曹云山点了点头。

顾九鸣接过这些信件看了看,却也是跟着眉头皱起。

这些人交代的内容凌乱,似乎没有相同之处,而送出去的一十九封信件,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有人离开南风镇么?”顾九鸣问道。

柴延摇了摇头道:“自昨夜哗变开始,整个南风镇便是进入管制状态,没有任何人离开;行商们,也都是被扣押下来,不允许通行;也没有任何的飞禽飞过南风镇。不过……”

“不过什么?”顾九鸣挑眉。

柴延说道:“方才世子身边的那位老者,在方才直接飞走了,老奴并没有命人拦截!”

“嗯,那位老先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

……

站在屋顶的顾准,看着没学会自己的制符手段就头也不回就飞走的杜翦,只觉得这老头子还真是个臭男人!

男人啊男人,果真是都是拔鸟无情啊!

昨日还对我顾某人百依百顺,今天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还在傲娇中,顾准一扭头,看到了军驿隔壁一个身材丰满的妇人正穿着薄衫,在屋中弯腰洗头,胸前就那么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小麦色的饱满透着健康的光泽。

不觉间,胯下的小兄弟微微起立,似乎提醒着顾准,你特么也是个男人。

“咳,是啊,我是个男人,好像不该说男人的坏话,所以现在也帮不上老爹了,就先去老爹那里看看老爹忙不忙吧?”虽然没有什么因果逻辑,但并不妨碍顾准继续这么往下想,“要是老爹忙,顾不上管我的话,我就争取让老孟留下来帮帮老爹,自己早日回雍州城做个真正的男人;要是不忙,还顾得上管我,那……就再从长计议!”

顾准溜溜达达,就到了南风镇那并不宏伟的将军府。

知道昨日能够镇压哗变,主要都是顾准的功劳,这些负责守卫的军士,当然都对顾准这位世子表现的很是尊重,都是纷纷恭敬行礼。

畅通无阻地进了将军府,顾准就看到了眉头都是紧锁的老爹、柴叔还有个胖子。

“爹,你咋了?很忙吗?要是您忙的话,我就先回雍州了!”顾准见此,有些压抑不住兴奋,声音都微微颤抖,“对了,要是爹您缺人手的话,我可以把孟德春留下来,给爹您帮帮忙?”

顾九鸣满脸疑惑,还没开口,柴延在旁说道:“世子,我们怀疑有内鬼向外传递消息,可这是今日所有的书信,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发现。”

内鬼?

听到这两个字,顾准立刻冷静下来,顺势想到了昨天那个跑得很快的裴天意。

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小子!

“让我看看!”顾准上前。

顾九鸣想到儿子最近表现越来越出乎意料,心中不由是带着某种希望,将桌案上的信封向顾准推了推。

顾准看了看信件,发现署名没有裴天意,不禁是有些失望,可既然已经拿到了信了,他不看看内容,也说不过去。

大约翻阅了一下,顾准发现这些也都是很普通的信。

顾九鸣见到顾准这草草了事的模样,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可能还是期待过高了。

曹云山在旁笑道:“世子,您有什么发现吗?”

看了眼这不认识的胖子,顾准说道:“这不是有很简单就能发现的东西吗?”

曹云山心想我们三个人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世子你随便看看,就能有发现?于是,他一脸不相信地笑道:“哦?世子有何发现?”

顾准大咧咧地从中挑出了五封信,说道:“你们难道没注意到,这五封信里,‘2’这个数字,都是重复出现了恰好五次吗?虽然有两个信里这‘2’出现地挺正常,但是其他三个,按照书写习惯,那位置很明显应该写‘贰’而不是‘2’啊!”

“呃?”

不止是曹云山,就连顾九鸣和柴延也都是一脸惊愕。

随后,他们急忙将这些信拿去对照一下,发现果真是如此。

顾九鸣立刻对柴延说道:“老柴,去带人把这五人全部抓过来!”

一旁的曹云山却是更加兴奋地将之前那十余个军官交代的内容,一股脑推给了顾准,充满激动地道:“世子,您看看,这些里面,您能有什么发现不?”

再次抱着看看能不能发现裴天意这厮一些黑料的态度,顾准接过了这十余张纸。

第51章 世子的朋友都喜欢蹲草丛

南风镇又下起了雪。

往年大夏的西北之地,虽是苦寒,但是却没多少雪,今年显得是有些反常的。

将军府中,顾准也没有从这十余个人的交代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因为很明显,这十余个镇北骑的基层军官,是被不同的人收买,而这些不同的人,却在同一个时间让他们作了同样的事情。

那些收买他们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仅仅只是经常拿人家的好处,这次受不了人家给出的天价诱惑,脑子一热,便铤而走险。

很快,信件中都写了“2”的五人被抓了进来。

一个是路过南风镇的行商,两个是南风镇本地卖皮革山货的掌柜,一个是镇北骑的一名百户,一个是军备处的录事官。

曹云山让人把这五人先带到刑房去审讯了。

不过顾准觉得,这五人,很大概率和之前那十人一样,也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侯爷,现在是该商议那一千六百一十三人该如何处置了。”曹云山开口道。

顾九鸣淡淡地道:“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宁渠去,让他们去服劳役吧!”

“如此也好。”曹云山点了点头,“那我再去审审这些人,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直接的证据证明文祯堰与此次哗变有关。”

“去吧。”顾九鸣与曹云山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曹云山又对顾准微微致意,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想着接下来的事情,顾九鸣看着顾准,笑着说道:“儿啊,昨晚幸好有你和杜老先生啊……不过现在,也没别的事情了,接下来为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南风镇条件太差,你肯定也住不习惯!你便先回雍州城去吧!”

“那要不让孟德春留下帮您?”闻言,顾准试探性地问道,企图把这个老爹的眼线留下来,让自己回到雍州城能更好地放飞自我。

顾九鸣笑道:“爹这里还没那么缺人,杜老先生既然离开了,那老孟还是在你身边保护你,爹也放心些!”

顾准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这老孟是甩不掉了,至于离开南风镇,既然爹说咱帮不上忙了,让咱回去,那咱就回去吧。

出了将军府后,顾准往军驿方向走去。

心里惦记着这马上就要回雍州城去了,可还没有报复一下那裴天意。

昨夜那裴天意一副不把顾准当人的样子,顾准当时事态紧急没搭理,事后却是越想越气。

有仇不报,这不符合顾准的性格。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正当顾准惦记着裴天意的时候,就看到裴天意那小子,正在前面的街上和一个大个子女人搭讪。

好啊,还真是说裴狗,裴狗就来啊!

顾准稍微离得近些,却是微微讶然。

只见那大个子女人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

虽然顾准看大洋马的时候有点脸盲,经常觉得大洋马都一个样子,但是这匹大洋马胸前的丰硕实在是太惊人,比之顾准之前见过的那极乐帮的烈羽歌还要更惊人许多!

说起来,大洋马本就比华夏女子丰满些,而这女子在大洋马中估计也是一匹大乃马!

顾准目测,起码是g!即便脸盲,也觉得非常有辨识度!

此刻,裴天意脸上满是笑容地在说着什么,目光却止不住地往那女人的胸脯上瞄去。

事实证明,看起来越是一本正经的男人内心越是闷骚,而越是闷骚的男人就越是对大乃没有抵抗力!

不过,从那大洋马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对这裴天意不感兴趣的,只是碍于裴天意的身份,不得不和其虚以为蛇。

“哟,这不是裴都统嘛!”顾准嘿嘿笑着,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凑了过去。

一看到顾准,裴天意立刻眉头皱起,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地出现。

顾准眉梢挑了挑,又是扭头嬉笑着看向这大洋马,问道:“姑娘,你好,我是镇北侯世子顾准。”

“世子,您好!”这大洋马很明显听到顾准的身份后有些紧张和畏惧,恭敬地,口音带着些古怪的腔调自我介绍道,“我是安娜·拉克丝·洛奇。”

拉克丝?

顾准一愣,原本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下意识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盖伦,他喜欢背着大宝剑蹲草丛?”

“啊?我没有哥哥!?”安娜一脸疑惑。

顾准眨了眨眼睛,又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信的人?他喜欢蹲在草丛瞄人菊花?大家都叫他菊花信?”

“……”安娜茫然摇头,心中却很是奇怪:这世子认识的人,怎么都喜欢蹲草丛?是草丛里有什么宝物么?

“那你认不认识嘉文四……”顾准继续说。

安娜却是忽然扑哧一笑:“这个人也喜欢蹲在草丛么?”

“是的,他喜欢蹲在草丛里,往外面丢旗子。”顾准一本正经。

安娜闻言,好似是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忽然笑了起来。

“顾准世子,侯爷那边很忙,你不用去帮忙么?”裴天意突然插嘴,脸上带着浓浓不悦,明显眼见到顾准和安娜聊得开心,而他却从来没有让安娜这样大笑过,他酸了。

嘿,你这个柠檬精。

你知道为何人家妹子和我聊天,我说着她听不懂的段子,她都能笑出声么?

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

顾准没搭理裴天意,向安娜问道:“安娜,你是和父母住么?”

“我的父母都是行商,只是很早之前他们就去世了,我就和姑母在这里一起生活了。”安娜神色有些黯然。

而这,顾准却早就心中有数,之前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安娜的一双手很是粗糙,一看便是经常干重活。

正在这时候,里面一个凶厉的老太太声音传来:“安娜,你在干什么?我让你去洗衣服,你怎么还站在门口!”

“吃我的住我的,还不想干活,你是饭桶吗!赔钱的东西!”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嘴里不干不净,从里面走出。

看到门外站着的裴天意,这老太太脸上露出了嘲弄:“这位军爷,你怎么又来了?既然你没钱给我,那你就不要来骚扰安娜了,她是不可能跟你这种穷鬼走的。”

裴天意脸上顿时满是尴尬,他当然不是穷鬼,可这老太太要的钱,的确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顾准在旁边冷不丁地突然问道:“老奶奶,我想带走安娜,得多少钱?”

第52章 两个极品的铁憨憨

“老奶奶,我想带走安娜,得多少钱?”

老太太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个年轻的小白脸,眯了眯眼睛,说道:“一百五十两银子!”

“不对啊,姑母,您不是说至少得五百两银子么?”旁边的裴天意惊讶。

老太太斜睨了裴天意一眼,说道:“像你长得这么丑,当然得五百两银子,可是,你瞧瞧人家小伙子,长得多俊?这样俊俏的小郎君,我家安娜跟着他,都算是高攀了啊!要上一百五十两,让我老太婆有个棺材本,就行了!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姑母!”

“……”裴天意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真是岂有此理!?

安娜闻言,白皙的脸突然就红了。

老太太又看向了顾准,笑道:“小郎君,一百五十两你觉得如何?我估计你买安娜回去,也就是做个丫鬟吧!安娜别的我不敢说,这伺候人,还是手脚麻利的!不过,你要是觉得贵,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一旁的裴天意听到这话都要哭了,天啊!当初您跟我说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现在跟顾准都一百五十两了,还可以商量?

可顾准并不是裴天意这种穷鬼。

只见顾准大手一挥,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豪气冲天地道:“行,姑母,这里是五百两银子,一百五十两是给您,还有三百五十两,就当是孝敬您的,毕竟安娜我带走了,您就花点儿钱再请个人照顾您吧!”

“你瞧瞧,人家这孩子,不光长得俊,心地也善良,这做事真妥帖啊!不像有些人……啧啧!”老太太说着话,斜眼看着裴天意。

顾准看着脸色已经难看到爆的裴天意,心中也是爽了。

他做这些事情,自然是故意为了让裴天意不爽,叫你这逼人昨夜跟我搞事情让我不爽!

你昨夜让我不爽,我现在就要带走你看上的女人,让你丫难受,让你丫嫉妒!

也就幸好,今天也没哪里能看出你是叛徒,要不然,我现在就直接打爆你的狗头了!

安娜这时候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认真地说道:“姑母,安娜谢谢您的养育之恩!”

“行了行了,老身对你也不好,只是供了你吃喝,你干了那么多活儿,现在还有了五百两银子,你不欠老身什么!”老太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顾准再和老太太寒暄几句,对着安娜勾勾手指,安娜就低着头,在不好意思中,跟着顾准离开了。

有句话怎么说?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穷鬼裴天意现在脑子已经短路了,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顾准掏出了一个钱袋,里面都是足量的银子,然后,顾准就牵着安娜离开了。

就这么亲眼目睹了一切。

???

回过神来,裴天意一脸的问号。

心突然碎了,很痛!

裴天意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难过的想哭。

他觉得今天的雪下得很冷,却不及他心中的半分。

掂了掂钱袋的老太太看了裴天意一眼,笑道:“我家安娜都走了,你怎么还站着这里?难道,这位军爷,莫非你不是对安娜有想法,而是对老身有意思?”

一听到这话,看着这满脸皱褶和老人斑的没牙老太太,裴天意顿时一阵恶寒,逃也似的走了。

老太太看着裴天意的背影,啐了一口:“瞧你这丑样儿,就算我老太太也看不上你!”

顾准带着安娜离开,回头看了眼安娜,他方才其实主要是想让裴天意不爽而已,现在是思量着要不要带安娜回雍州城。

可这念头一出来,顾准就觉得,当然得带回雍州城了!

府中那么多丑丫鬟,现在算是有了个养眼些的丫鬟,干啥不带回去?

老顾到时候要是有意见,咱就说安娜特别可怜,咱动了恻隐之心,才买回来的呗?

想通了这点,再顺便看到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今夜再蓄能一晚,就满了四天,又可以开箱一次了。

真是好啊!

忍不住地,顾准就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

……

雍州城东市口,极乐帮。

短短三天时间,陶渝仗着资历,便已经是实际上掌控了极乐帮。

可是,他刚刚掌控极乐帮,极乐帮就遇到了一个问题:谁能想到,跟倪占堂那垃圾厮混的女人,居然是刺史府上小姐的乳娘?

现在,刺史府向极乐帮要人,谁知道那乳娘去哪儿了?极乐帮哪儿能给出来!

这种事情,要是极乐狼主在,那么以极乐狼主的境界,托些人情,定能和刺史大人说上话,估计赔些礼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外面都盛传极乐狼主死了,陶渝掌控地下势力还行,可在明面上,他哪里能接触到刺史大人这种层面的大官?

而且,现在最严重的是,那刺史府的小姐,还要求极乐帮把那日非礼过她乳娘的人全部交出去,任她处置。

这陶渝怎么能答应?

若是刚刚掌控帮派大权,就把自家兄弟交出去,那他以后怎么服众。

所以陶渝很急,想要联系镇北侯府,可镇北侯府说是侯爷和世子都不在府上。

聚义堂中,陶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

朱雀堂主烈羽歌,白虎堂主于广两人坐在堂中,玄武堂主与那三位长老却是不在此间,不知是去了哪里。

沉默许久,于广突然一拍身旁的桌案,怒声道:“陶哥,大不了,他们要是再逼我们,我们就冲去刺史府,剁了那雍州刺史的狗头!”

陶渝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于广一脸懵逼。

烈羽歌看了于广一眼,说道:“蠢货,杀了那李景骞,然后等着朝廷调兵灭了我们极乐帮么?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闭嘴,你这胸大无脑的女人!你说谁是蠢货!”于广扭头就骂。

顿时,烈羽歌也是一点就炸,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狠狠地抽在地上:“于广,你这没脑子的蠢货,你以为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怎么了?你想动手吗?”于广当然不甘示弱。

陶渝一见这俩人要打起来了,头更加疼了,按照顾准世子的话来说,应该是: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没脑子的铁憨憨啊!

没理那俩人,原地转悠两下,陶渝只能是寄希望于顾准了:“世子,您什么时候回雍州城啊!再不回来,这极乐帮还没给您办事儿,怕是就要完蛋了啊!”

第53章 G你太美

雍州刺史府。

因为小姐最亲近的乳娘失踪了,最近整个刺史府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被小姐看到。

就连李清蝉最近都是老实了不少,别说狎妓了,就连出门的次数都大大减少。

李清雪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假山旁,静静地发呆。

想到乳娘已经失踪好多天了,再想到之前听闻的乳娘在极乐帮悲惨的遭遇……

李清雪脸上满是难过。

在难过的时候,看雪是难过,看花是难过,看一切美好也都是难过。

李清雪正在悲怀,一个看着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而来。

“小姐!”这男子恭敬行礼。

李清雪转过头,看着这个男子,这男子是刺史府的司兵书佐,名叫邱志桐,他是父亲派来协助她处置极乐帮事宜的帮手。

“怎么样?那极乐帮愿意提供于婶婶的线索了吗?”李清雪问道。

邱志桐摇了摇头,说道:“极乐帮说那日……嗯,事了,于大娘便是孤身离开了极乐帮,再之后去哪里了,他们就不知道了。”

李清雪顿时怒了:“他们不知道?他们恶事做尽,现在敢说不知道?”

邱志桐神色有些尴尬。

“那么,那些作恶的人呢?他们愿不愿意交出来?”李清雪又问。

邱志桐说道:“根据现在极乐帮的临时主事人,青龙堂主陶渝的说法,那日情况混乱,帮中兄弟流动较大,现在他那边,也找不出那天的人了,只能请刺史大人谅解。”

“他们不把人交出来,那就让他们都去死吧!”李清雪怒声说道。

邱志桐神色又是尴尬了,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极乐帮人数众多,且极乐狼主……”

“那什么极乐狼主,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李清雪开口质问道,“邱大人,我爹是让你全部听我的,对吧?”

“是!”邱志桐闻言只能应声,“下官这就去办,只是,雍州情况复杂,下官这边调集刺史府下属官兵,至少需要两日时间!”

“那你就去给他们先送信,两日之内,不交出那些人犯,便让整个极乐帮为我的乳娘陪葬!”李清雪起身,本就阴鸷的脸上满都是狠戾。

邱志桐弓着身子,就下去办事了。

这时,李清雪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敛起了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得悲伤起来。

要说李清雪真的为于露露的死而伤心吗?那肯定是有一些的,可也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李清雪更多只是在演戏而已。

从小,李清雪便是铁石心肠,真正爱的便只有她自己而已,她一切都是以她自我为中心。

所以,在她听闻她父亲要将她嫁给没用的顾准时,她会借着于露露的建议,直接想着把顾准踹死。

又发现顾准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堪,或许对她还有利用价值之后,她立刻把之前的过错都推在了于露露的教唆上,在内心里把她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让她可以立马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而没有任何心结负担。

再比如说现在,她明明更多的是想发泄心中积攒的戾气,才逮着极乐帮想杀人,可她却是要借着于露露的死,并作出悲伤的样子,让她表现得像个至情至性的女子。

聪慧的她,总是喜欢把自己表现的如她受到的教育中应该成为的大家闺秀一般。

会为落叶而伤心,会为悲剧而落泪。

精致而利己,这就是李清雪。

……

……

此时,顾准还在赶回雍州城的路上。

这一路上,颠颠簸簸。

好在顾准现在有安娜的一双大长腿,累了的话,可以枕一枕,缓解一下旅途的疲惫。

这可比来时的路上舒服多了!

当然,多余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孟德春这个家伙,时不时地就会偷窥车内,搞得顾准很是难受。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孟德春在顾准口中听说了安娜是一个父母早亡被姑母虐待的可怜女子后,顿时同情心泛滥,当场甚至表示要认安娜为义妹。

要不是孟德春全程正直,甚至瞄都没有瞄安娜的对g,顾准都以为这家伙起色心了呢!

事实证明,这孟德春,真的只是同情心泛滥。

虽然安娜拒绝了成为他的义妹,可孟德春真的把安娜当妹妹一样看待,还话里带话地提醒顾准绝对不要乱来,要不然他就去给顾九鸣打小报告说顾准欺压良家女子!

如此一来,顾准就很蛋疼了,花了五百两带回来一个侍女,连预想中的咸猪手都不能伸?

玩蛋啊!

你一个保镖老是管我堂堂世子的闲事儿干啥?

等我这次再能开出修为,能打过你的话,我一定要把你老孟揍一顿!

嗯,一定!揍死你丫的!

……

路途很远,马车很大。

将马车内的软榻和旁边的软垫平铺在一起,顾准和安娜并肩睡了一夜。

大概是昨夜嗅着安娜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睡醒的顾准只觉得精神饱满,可惜就是睡在马车里,再怎么舒服腰还是有点疼啊。

顾准起身的时候,安娜已经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恭敬地道:“世子,我服侍您洗漱吧?”

“安娜,你昨夜睡得怎么样?在车上睡觉不舒服吧?”顾准看了眼安娜,关心了一句。

安娜急忙摇头,带着异域口音道:“世子,奴婢没事的。”

“稍微忍一忍吧!”按照顾准前世的衡量标准,安娜是足足有175cm的身高,在拼起来的软垫上睡觉都要蜷缩着身子,肯定不舒服,顾准又笑着说道,“回到侯府就好了,我的床可大了呢,到时候我们……”

“咳!”外面响起了孟德春讨人厌的咳嗽声。

顾准真是恼了,你这个姓孟的,真是欺人太甚!

安娜见状,忍不住地抿嘴偷笑,碧蓝色眼眸映着车外洒进来的晨光,显得煞是好看。

当然,顾准觉得更好看的,还是……g……

难怪前世的有钱人都喜欢大g啊!

咳,g你太美?

在安娜的侍奉下,顾准完成了洗漱后。

安娜离开了马车。

顾准顺势看向了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

此时,已经蓄能四天的传承小背包上,正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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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职业法师的传承

传承小背包上充满着浓浓的光彩。

似乎只比第一夜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差一点点了。

“或许,只要超过四天,再蓄能一些,马上就能满了?”顾准心里些微有些激动。

“看着满盈盈的样子,要不再多等一下下,到今晚再蓄能一晚?”

“如果现在开了,就要再蓄能四天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顾准心中不由微微又有些纠结:是现在开了拿好处,还是再等等啊?

说实在的,顾准现在不由是再次羡慕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网络中的主角,为什么他们的系统都自带客服,客服还会跟他们讲解一切?尤其是他曾经看过一个沙雕作者写的一本《超级神掠夺》,那主角的系统居然是个怂逼解说……

唉!

现实中哪有这么好?都是吹牛的!

看看我顾某人现在有了金手指,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现在都开箱了几次了,仍然不知道这小背包到底等多少天算蓄能蓄满,更不知道最多又是能让我获得什么等阶的传承!

这样想着,顾准便是微微心累。

现实,总是要比幻想要残酷很多啊!

问题,再回到原来的点,传承小背包看起来好像就要满了,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迟疑了一下,顾准觉得,虽然说看起来这光彩和第一次打开的时候看起来差得不多,但是顾准也摸不准第一天夜里的光到底有多亮了。毕竟,当光亮到一定程度以后,眼睛看着好像差不多?嗯,都很刺眼。

比如说,非常亮的光和特别亮的光到底有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只凭借肉眼的话,肯定很难分辨!

这么一想,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吧!毕竟,现在自己每次增加一天领取传承的主要目的还是给传承小背包蓄能情况做个记录!

顾准心想。

接着,手脑并用,顾准直接开箱。

“恭喜您获得附‘职业法师刘海柱潜心参悟三十年之术法口诀’之传承‘精神法石(残破的)’!”

“这什么鬼传承,给我一块石头,还是残破的?这是什么鬼?是不是这破地方的风水不好?”

顾准探头出去,只见一条河湾的凸起,恰好对着马车。

前世在一些讲封建迷信的网站上,顾准是看到过,这样的河湾凸起对着的地方,的确是风水不咋滴。

我靠!

早知道,就多等一晚,不在这里开箱了!

话说,这传承到底干啥用的?

顾准目光放在了这锤子上面。

……

……

极乐帮在接到刺史府在李清雪指示下的威胁后。

除了主事的陶渝一言不发外,其他三大堂主和三位长老立刻分为了两派!

玄武堂主荣均和两位年长的长老表示,如今极乐狼主生死未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正途,还是把那些帮众交出去了事吧!

朱雀堂主烈羽歌、白虎堂主于广和那位最年轻的长老表示,极乐帮什么时候做过出卖自家兄弟的事情,盛时一起狂,衰时一起扛,这才是真兄弟!

双方立刻是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如今帮内正值多事之秋,我们还是该以大局为重啊!”老好人荣均表示认个怂没有什么大碍。

于广不善言辞,年轻长老身份地位,正在被年长的长老指着鼻子骂。

烈羽歌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说道:“那日是谁说把那女子丢给兄弟们快活快活的,既然兄弟们有罪,那我觉得,也该把下令之人一起交出去吧!”

场间忽然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一位最年长的长老身上。

这老头脸上满是尴尬,欲言又止。

于广嘿嘿一笑,摸着锃亮的光头:“这话说的有道理!既然做事的兄弟们都有罪,那么下令之人应该更是有罪才对。”

一时间,场间其他人都有些安静。

这年长的长老伍淳一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做长老的嘛,最重要的还是威信,他要是做两面事,那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坐在主座上的陶渝这时候开口了。

“看来,几位应该也都是达成一致了,下面,我们便说说,应该如何应对刺史府吧?根据消息,刺史府的司兵书佐已经在调集官兵了!”

听到这话,荣均为首的三人面面相觑。

于广巴掌一拍,哈哈笑道:“那就打他丫的!”

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说话,大家自然只当是没听见。

荣均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道:“雍州不是刺史李景骞一人说了算,河西道就更不是李景骞一人能做主,要不,我们……也寻个靠山?”

一听到这话,场间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于广却是大怒,咆哮道:“荣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是不是跟什么人达成协议了?想要卖了本帮,谋取私利?”

闻言,荣均也是怒了:“于广,你别张口乱说,我也是在为本帮考虑而已!”

“你考虑个屁!极乐帮是极乐狼主的极乐帮,更是兄弟们的极乐帮,怎么可能沦为那些黑心狗官的走狗!”于广愤怒的眼珠子都要崩出来!

最年长的长老伍淳开口道:“可现在极乐狼主生死不知,我们如何度过眼前危局?”

“是以,老朽也觉得,荣堂主的话,有理!”

一听到这话,其他两个长老也是一起附议。

眼见一瞬间就有四个人同意,于广猛地看向烈羽歌。

烈羽歌沉默着不说话,便是不赞同但也不反对。

于广又将目光看向了陶渝。

陶渝不动声色,故作惊讶地问道:“那诸位认为,我等应该寻找哪位大人物,作为我极乐帮的靠山呢?”

早已和陶渝私下通过口风的荣均此刻自然是第一个出列,开口道:“我觉得,镇北侯府,无疑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镇北侯府?

镇北侯在雍州,甚至在整个河西道,民望自然是很足,很多人甚至把镇北侯成为大夏王朝西北的守护神。

一听到这个名字,除了烈羽歌一脸奇怪地看向陶渝外,其他众人都是脸上露出了惊喜。

就连先前剧烈反对的于广都有些惊讶地道:“镇北侯是不错,可是,我们上不了台面的极乐帮,镇北侯那么正直的人,会瞧得上眼吗?”

见到众人反应,陶渝面无表情,可嘴角忍不住地心花怒放:没想到,因为刺史府这事情,居然意外促成了全帮同意成为镇北侯府的附庸?

这以后再为世子做事,就方便多了啊!

听说世子您已经从南风镇启程了,可您还是要快些回来啊!

第55章 呵,女人

距离雍州城,只剩下最后三里路。

此刻,顾准手里盘着那块残破的精神法石,神色严肃。

之前从那光华中获得传承时,顾准已经明白,这位职业法师刘海柱的口诀,是能够催发这石头,对他人的精神产生干扰,直击他人灵魂。

这效果听起来挺炫酷的。

但是顾准觉得自己好像是没有什么施展空间。

闲着没事儿干扰别人精神干啥?而且吧,咱也不知道这精神干扰会到什么程度。

顾准也没敢拿周围的人试,谁知道这干扰精神能到什么程度?

万一把人给弄傻了,那怎么办?

虽然一行人里面,顾准好像表现的最讨厌老孟,但实际上,顾准也就嫌弃老孟喜欢多管闲事而已,其他方面,老孟同志还是不错的!

又行进了两里路。

雍州城已经近在咫尺。

顾准忽然听到前面一阵沸腾的喧哗声。

掀开车帘一看,顾准只见前面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雍州城这是有什么盛会么?”顾准狐疑。

随着距离又稍稍进了一些,顾准见到这一群人中那当先一人,正是马世缘。

这皮肤黝黑的胖子站在人群正中位置的高处,见到顾准的马车到来,立刻挥舞起了手中的旗帜。

“吾等恭迎顾准世子回城!”

一声整齐的呼啸声传来,顾准的马车在这些人的笑脸和欢笑声中进入了雍州城。

真可谓是夹道欢迎。

一些同样进城的百姓们都伸长着脖子张望着,满脸好奇与艳羡。

进城后,马世缘就恭敬地凑了过来。

顾准掀开车帘看着马世缘,有些玩味地道:“你还真是会搞啊!”

“哥您开心就好!”马世缘胖脸上满是微笑。

顾准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人迎接我的?好像还各行各业都有,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马世缘顿时表情夸张,说道:“哥,这哪里是我弄来的啊,这都是您平日里威风……”

“行了,说人话。”顾准懒得听这个死胖子再拍马屁。

马世缘晃了晃脑袋,骚气地嘚瑟道:“嘿嘿,以我马公子在雍州的名头,做这点事情,那还不是一呼百应?”

“啥意思?你马公子是说……”顾准眉头微挑,问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小马一人占两样?”

闻言,马世缘不禁是讪讪地笑了起来:“哥,您真是有才!”

顾准翻了翻白眼,跟这种舔狗说话真没乐趣,就放下了车帘。

马世缘翻身上马,说道:“哥,我给您准备了接风宴!”

“嗯!”

听见顾准的答应声,马世缘立刻头前带路。

再次回到雍州城,顾准只觉得浑身都透着舒适。

那南风镇的氛围太过严肃,基础建设还差,一点儿也不舒服。

这次,马世缘设宴的地方,是在一家全新的酒楼,名叫蜀香楼。

“这是新开的吗?我怎么没见过?”顾准下车时,微微惊讶。

马世缘笑着说道:“哥,这店是我开的,里面做的是蜀州一味当地名吃,名叫火锅,我试吃过以后,只觉这火锅在天下美味中,当属一绝!”

“这东西可神奇了,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往里面一涮,就特别好吃!”

顾准却没想到,穿越了还能吃一顿火锅。

马世缘正在介绍火锅,可突然见到安娜又从顾准的马车上下来,顿时双眼微微一直,而后急忙撇过目光。

作为一名弟弟,马世缘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将众人请上蜀香阁的顶楼暖阁。

炭火将这暖阁烘得如春天般温暖,三桌火锅正在沸腾着。

马世缘与顾准和安娜坐在可以观景的最好位置上,孟德春胡三郎和张三李四被安排在另一张桌子上,马世缘的随行几人,则是在最后一张桌子上。

鲜美的各种肉类菜品,摆满了桌子。

好久没有吃火锅的顾准,也不客气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马世缘一开始还想跟顾准介绍一下吃法,可一见顾准吃得如此顺溜且欢快,当即不再多嘴了,心中啧啧称奇:真不愧是哥啊,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修为又强,人长得也帅!

一旁的安娜,还有另外一桌的张李孟胡四人也是被这神奇的食物惊呆了:原来,还可以这么吃的嘛?

见到顾准吃的差不多,马世缘这才神秘兮兮地开口道:“哥,你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啥事儿?”顾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马世缘压低声音说道:“便是那极乐帮啊!听说,最近刺史府调集了官兵,打算围剿极乐帮!”

“哦?极乐帮怎么了?”顾准眼皮一抬问道。

马世缘立刻将前因后果一顿说。

顾准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那于露露的事情,极乐帮这也算是替自己背了锅啊。

“现在极乐帮主事的人是谁?”顾准随口问道、

马世缘说道:“是极乐帮的青龙堂主陶渝正在主事。”

顾准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这陶渝倒是不错,这么快就掌握了权力,没让自己失望。

很快众人便是吃饱喝足,下楼。

“哥,您现在也累了,那咱们改天再约!”马世缘恭敬地开口说道。

顾准点了点头。

刺史府跟极乐帮的事情,顾准回去还得好好盘算一下。

当然,顾准这边主要得先看看那陶渝,会不会如之前约定的那般,带着极乐帮为他顾某人做事。

顾准没想到的是,当他刚刚回到镇北侯府门前,发现陶渝带着一身红衣的烈羽歌正在恭敬等候。

见到顾准,陶渝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迎了上来。

“见过世子!”

顾准微微颔首,对陶渝就比较满意了。

烈羽歌见到陶渝这样子,心中暗道:果然,这陶渝是早就跟这顾准勾结在一起了!

只是,烈羽歌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现在陶渝有没有跟顾准勾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如何保住极乐帮!

在烈羽歌看来,只靠顾准的话,这事很难!因为顾准没有那个底子在!

可忽然,烈羽歌瞪大了眼睛,不觉后退了几步,如遭重击一般。

顾准看都不用看,便知道,烈羽歌一定是被大g给震撼到了。

呵,女人。

第56章 真正的好戏,快要上演了?

镇北侯府的侧厅里。

顾准坐在主座上,一只手撑着下巴。

烈羽歌坐在下面的客座,神色中依旧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不时地,她的目光还会看向顾准身后的安娜。

以往,烈羽歌对她自己的身材也很是自信,可是今天,在看到安娜这匹大洋马的火爆身材后,她内心长久以来坚定的自信开始动摇了。

陶渝则是正在站起来将极乐帮目前的情况,以及面临的困难详细跟顾准说了一遍,然后目光中带着期待看着顾准。

顾准微微沉吟,开始思量。

现在这个局面无疑是不错的,于露露是自己杀的,却给极乐帮带来的麻烦,而这个麻烦会让极乐帮彻底地倒向自己。

这样一来,比较重要的,就是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了。

直接去跟李景骞承认那于露露是自己杀的,让极乐帮安全着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顾准的脑子被刘海柱的精神法石干扰得坏掉了。

已经从陶渝那里得知了这次围攻极乐帮的事情主要是李清雪和刺史府的司兵书佐两人在做,顾准是觉得解决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

极乐帮害怕的无非是刺史府作为官府的身份,他们若是反抗,便等同谋逆。

那么,只要顾准在场,让他们不担心担上谋逆之罪,那么只靠极乐帮便就可以解决一切。

“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已有定计,你们便先回去吧!”顾准开口说道。

陶渝微微一愣,可也没有敢多话,恭敬一礼,便是带着烈羽歌退下。

顾准这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烈羽歌的背影上,不由感叹:这女人,还真是哪儿哪儿像火一样爆啊,只在背后看她妖冶的走路,都足以起杆。

啧了啧嘴,顾准脑海中,不自觉便蹦出了杜老头的骚话:一个,怎么能够?

“那不靠谱的老头瞎扯淡的话罢了!”顾准嘀咕了一声,开始了自己的简单部署,首先,是得先联系一下马世缘吧,这小子的爹是雍州将军,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只要帮助极乐帮度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极乐帮那遍布雍州的势力,就算是都成了自己的眼线,再之后,他就可以试图更进一步对某些人主动出击,把整个雍州都打造成顾家的大本营了。

只要雍州铁板一块,就算那什么太宰,后续还想要削藩,也会无从下手。

……

……

与此同时,刺史府中。

“那极乐帮如何了?”李清雪问道。

雍州刺史府司兵书佐邱志桐认真回答道:“似乎……他们并没有要交人的意思!”

“那么,你手下的官兵调集地如何了?”李清雪又说。

邱志桐道:“目前已经全部调集了,共计有八百名刺史府直属官兵,还有二千名地方民兵团协助。”

“地方民兵团?这些人,攻打极乐帮没问题吧?”李清雪忽地皱眉。

邱志桐说道:“下官已经与雍州将军府联系过,如果极乐帮敢有丝毫反抗,便是罪同谋逆!雍州将军那边,也会派出我雍州军作为支援!”

“好!”李清雪应了一声,眼眸中露出了淡淡的兴奋,“那现在,便准备动手吧!”“现在?”邱志桐一愣,“小姐,距离您给极乐帮的时间,不是还有大约六个时辰吗?”

李清雪看了邱志桐一眼,淡淡地道:“兵者,诡道也。”

“既然极乐帮没有交人的意思,我们何必多等那么久?而且,现在就动手,在猝不及防之下,才能收获更大战果,不是吗?”

“邱大人,作为刺史府的司兵书佐,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听见李清雪最后一句,邱志桐顿时汗颜,急忙躬身,就想要请罪。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好,真不愧是我李景骞的女儿,说的不错!”

邱志桐听到这笑声,急忙转过身去,躬身问候道:“大人!”

李清雪也是惊讶道:“爹,您怎么过来了。”

李景骞笑道:“爹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啊!”

随后,李景骞脸上笑容敛起,又说道:“我听闻,那顾准一回来,极乐帮的那青龙堂主陶渝和朱雀堂主烈羽歌两人,便是去了镇北侯府。嗯,再联系到那陶渝之前便是被顾准放走的。我想,这次的事情,那顾准只怕是也会插手!”

“他插手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保得住极乐帮?”李清雪哼了一声。

邱志桐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

李景骞却笑着递给了邱志桐一份手书,说道:“所以,邱书佐,你便拿着这封文书,以正当地名义,去极乐帮捉拿案犯吧!过程激烈一些,有些误伤,或许也是难免。”

“是!”邱志桐接过文书,脸上为难之色顿去几分。

而后,邱志桐匆匆下去。

“爹,要是顾准真的到场,只怕这文书的作用也是很小吧!”李清雪迟疑道。

李景骞看了李清雪一眼,笑着道:“这文书只是给邱志桐的。真正的好戏是,王別驾的大儿子,也就是那被顾准多次羞辱并且称作‘王八’的王潇的兄长回来了,听说他前些日子破入了神通境之上的凝元境,正要找顾准为他弟弟报仇!我已经通知他,让他赶往极乐帮那边了!”

“他……会是顾准的对手吗?”李清雪好奇道。

李景骞摆了摆手,道:“那顾准对付神通境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压力,可他毕竟只是神通境而已。这王家大郎不光比他高一个境界,还是边军中擅长战斗的强者,打一个顾准不是轻轻松松?”

“到时候只要让邱志桐带人牵制住那孟德春和胡三郎,嘿嘿嘿……”

“好了,清雪,等一下,便跟为父一起去看看热闹吧!”

李清雪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想,万一顾准也是凝元境呢?

可随后,李清雪便是晒然,这,怎么可能?

……

……

陶渝和烈羽歌这边刚刚回到极乐帮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嘈杂。

一听手下来报,两人便是脸色一变:居然来得这么快?不知道顾准世子那边得到消息没有?

邱志桐带着人,已经是包围起了极乐帮的地盘。

“按原计划分队,准备随我破门!”邱志桐下令。

这周围的官兵和民兵团立刻动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几个人骑着马,直接从后方冲阵。

后方的民兵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顿时被冲倒了好几个人。

眨眼间,这几人就快要到邱志桐的面前。

望着来人如此嚣张,想必是定有背景,邱志桐心中虽猜测到是谁,但还是,明知故问道:“下官是刺史府司兵书佐邱志桐,敢问阁下是?”

听见这人问话,顾准眉梢一挑,这人干啥明知故问?

顾准突然沙雕恶趣味上头,嘴角微微咧开,笑答道:“武当,王也!”

“何人?”邱志桐一脸疑惑,心想自己并没有听过有这样一个人。

见这人还在问,顾准没好气地道:“练习生,蔡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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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恬静崩、星翼之宇的打赏!

第57章 此等机会怎能错过

雍州城里有叫蔡徐坤的吗?

没有!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这个在另外一个世界因为说喜欢唱、跳、rap和篮球而在鬼畜区火了半年的男孩。

邱志桐看着顾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道:“是顾准世子吧?”

“吾等正奉刺史大人的命令,捉拿案犯,若是我等不小心挡了世子的路,那还请世子稍安勿躁,我等抓了犯人,便立刻为您让开道路!”

邱志桐的态度很是恭敬。

顾准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嫌你们挡路,我是专门过来给你们找麻烦的!”

邱志桐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这般没有道理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如此平静?

可随后想到对方的身份,邱志桐便又觉得,的确,对方就该这般不讲道理,才符合身份。

邱志桐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顾准做无意义的呵斥。

因为他不傻,所以他不敢。

镇北侯世子,日后便是镇北侯。

说实话,若不是镇北侯顾九鸣无心于政事,镇北侯早就该是和河西道节度使平起平坐……不,应该说河西道节度使都远远不如镇北侯。毕竟,河西道节度使任期满了,便会调离河西,去其他地方任职,可镇北侯,却是会世世代代都在雍州,在河西道。

他邱志桐,家在雍州,也没有什么靠山,脑子坏了才去得罪镇北侯世子。

“在面对主人的敌人时,走狗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往往会努力乱吠,实际上这样不但不会讨得主人欢心,还会死无葬身之地!”邱志桐心中暗想着,“既然这是刺史大人与镇北侯世子之间的事情,我,何必去掺和?”

于是,在默不作声中,邱志桐稍稍往边上靠了靠,然后道:“下官不敢与世子作对,世子想做什么就先做就好了,无需找什么麻烦!只是,下官受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此地,无法自作主张退兵,还请世子勿怪!”

周围的官兵和民兵团见状,长官都认怂了,他们当然也不敢对镇北侯世子动手,纷纷是收起了刀兵,面面相觑。

顾准看了眼这个什么司兵书佐,觉得这人有点儿意思。

扬鞭。

纵马。

顾准便打算先进入极乐帮看看。

就在顾准打算动身时,一声咆哮突然炸响在场间:“顾准可在此处?”

“嗯?”顾准回头,便见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看起来有三十岁上下的疤脸男子正在穿过官兵的队伍走进来。

“这谁啊?”顾准微微惊讶。

……

……

带着李清雪到了附近的一家茶楼,打算在旁看热闹的李景骞已经看到了极乐帮门前发生的事情,眉头却是皱起:“这邱志桐,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李清雪撇过头去,在邱志桐的位置看了几眼,却没有说话。

“这样可不行!”李景骞眉头微皱,“若是没有官兵掩护,待会儿王家大郎纵然想要对顾准动手,可只要顾准身边的胡三郎出手,王家大郎怕就不是对手了!这还怎么制裁顾准这嚣张目无尊长的混账小子?”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到时候出了问题,黑锅还都是王別驾亲自去背,哪里能错过!”

“算了,女儿,你就呆在这里,为父先过去看看,主持大局!”

而后,李景骞便是匆匆下楼。

李清雪犹豫了一下,也没有留在这家茶楼,跟在李景骞后面,一起赶了过去。

这时候,那满脸横肉的疤脸男子已经走到了顾准的十五步之内。

孟德春和胡三郎列成先后之势,将顾准护在了中间。

疤脸男子见此,瓮声开口道:“我乃是王潇的大兄,王钏!阁下,便是顾准?”

王潇?王潇谁啊?

顾准微微一愣,而后想起,除了马世缘这个非常听话的异父异母亲弟弟之外,他应该还有一个再没怎么见过的异父异母亲弟弟,嗯,这个好像不怎么乐意当自己的弟弟。

现在,这个叫王钏的,一看表情,很明显也就是来找茬儿的!

“原来是王八的大哥啊?”心中有数后,顾准顿时乐呵呵地开口,“既然王八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那么粗略计算一下,你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啊,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啊!你是特意来认我这个大哥的么?”

旁边面面相觑的官兵们都是笑了:人家一脸杀气,你说人家是来认你当大哥?您这说相声呢?

果然,疤脸男王钏眉梢一挑,脸上凶厉更甚了几分:“王八?”

顾准点头,应声道:“是啊,你们兄弟俩名字都太难记了,我就给王八取了个好记的名字,回头啊,我也帮你想个和王八一样好的名字!”

王钏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可是看了眼胡三郎和孟德春,他又是皱了皱眉,先沉住了气,再次瓮声道:“听说,顾准世子,多次欺辱吾弟?今日一见,应该是真的了。”

顾准笑道:“这是哪里话,王八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啊!我怎么可能欺负他呢?你看看我现在对你的态度,多和蔼?这就是我对弟弟一向都有的态度!这能算欺辱吗?”

你一口一个王八,还不欺辱?

王钏忍不住,都想要拔刀了!

就在这时候,李景骞终于赶到。

“邱书佐,为何还不抓捕人犯?而在此逗留?”李景骞厉声喝问。

邱志桐闻言,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一副请罪的样子,活活展现出了一个官油子的基本素养。

李景骞忍不住就想喝骂,可这时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对着诸多官兵挥了挥手,李景骞就示意官兵们动手。

见到命令,不管心中如何想,这些官兵都是动了起来。

顾准眉梢一挑,看了一眼李景骞。

李景骞假装没有看见顾准,并且给了一个中层军官使了眼色。

这中层军官点头后,他便是开始了暗中指挥。

在所有官兵往极乐帮的方向挺进,一部分官兵有意无意地,却是向着顾准这边挤了过来,不觉间,便有好几人纠缠住了胡三郎和孟德春。

双方没有直接战斗,却是发生了挤蹭与纠缠。

孟德春和胡三郎没有得到顾准的命令,不由是在要不要出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

可见准了这个机会,在一旁早就按耐不住的王钏猛地跃起,瞬间冲出十五步的距离,腰间的长刀拔出来,对着顾准就劈了下来!

第58章 完全没想到的局面

王钏拔刀跃起的时候,李景骞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喜意。

根据王钏的起势,顾准大概判断出,这人是初入凝元境的样子。

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脸激动的李景骞,顾准眉梢微挑:果真是这个老家伙安排的?

是想找回场子?

呵呵!抱歉,老家伙你可能又要失算了!

此时,孟德春和胡三郎早已是脸色齐齐大变,再顾不得其他,猛地一脚踹翻了一排正在身边乱挤的官兵,就要脱身出来。

可这时候,已经慢了!

王钏的刀,在西垂的夕阳下,映照出一条红色的长线,落在了顾准的额头上。

不敢一刀砍死顾准,所以王钏在这一瞬间将手中的刀转了一圈,将刀背狠狠地向顾准脑袋砸去。

这一刀凝聚有我大量真元,纵然你顾准是神通境巅峰,也绝对不可能接下来!

让顾准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也算是为弟弟出气了!

王钏这么想着,真元凝聚在手上,刀背便要落下。

可就在这时候,骑在马上的顾准淡定地伸出了一只手,轻描淡写地两根手指一夹。

“噔~”

王钏手中的大刀发出清脆的争鸣声。

空手接白刃?

不,是两指接白刃。

只见王钏蓄势的必杀一击,竟是被顾准两根手指夹住!

王钏眼中带着愕然,他发现顾准的两根手指也有真元涌动的气息,而且,那手指间涌动的真元,似乎比他的还要更精纯一些!

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我在梦里?

王钏一脸的难以置信,十五岁的凝元境?逗我呢!

顾准却不管王钏在想什么,另外一只手猛地抬起,直接一记“电光毒龙钻”隔着厚厚的内甲就戳在了王钏的肚脐位置。

王钏肚脐遭重,瞬间只觉得肠子都拧在了一起,某处更是不断地紧缩收缩。

“咚”地一声,王钏直接落在地上。

顾准骑着的枣红大马,抬起一只马蹄,踩在了王钏身上,顺势,这马儿还打了个响鼻,马鬃在夕阳的晚风中凌乱摇摆。

是的,顾准胯下的马儿现在看起来也很骄傲,很装逼。

顾准也是有些意外,我去,自己这马儿,也这么骚的嘛?

为了配合一下马儿的灵性,顾准颇为感慨地道:“谁能想到,昨日与大家谈笑风生的神通境选手顾准,居然早已经是凝元境大佬了?真不可思议啊!”

正在被眼前一幕震惊到懵逼中的众人忽然听到顾准的自吹自擂,猛地回过神来。

而后,这些人回忆起顾准的话语,又是再次懵逼了。

啥?你已经破入了凝元境?

之前,顾准这十五岁的神通境便已经足够惊人了,而现在,十五岁的凝元境,这是什么概念?

举个例子,即便是王钏,这位三十岁出头的军官,他在今年破入凝元境的时候,这等修行速度已经算得上是边军中的前几了!在整个大夏王朝也算是天才了!

而眼前的顾准,仅仅十五岁,竟然与王钏一样,都是凝元境的修行者?

这……

众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充满了不真实!

可现在马蹄下踩着的王钏,又是证明了,顾准的话,并不是虚言。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懵逼等心情,被踩在马蹄下的王钏,心中是充满了恐惧。

他没想到这顾准居然这么强大!

原本,王钏是自信的,他觉得他碾压了顾准,纵然顾准心中有不服,可他王钏境界高强,顾准也不敢拿他怎样!

等到他王钏日后拜将封侯,今日之事,顾准必然更不敢提起!

可谁特么能想到,他今日居然没打过顾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是要脱离到掌控之外了!

十五岁的凝元境,还是镇北侯世子……地位,权势,修为,潜力无论是比什么,他都比不过!

现在要是完全交恶了顾准,那后果,别说他王钏,怕是他们整个王家都承受不起!

那么,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他肯定要先为今天的冒失动手付出代价,尽量让顾准消气!

正在王钏考虑着付出什么代价让顾准消气的时候,在一旁的李景骞也同样是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顾准是十五岁的凝元境,那么假以时日,稍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成长起来,他必然是大夏第一强者!

真要到了那种时候,他李景骞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以顾准的性子,会不报复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李景骞眯了眯眼,或许他活不到那个时候,可他还有女儿,还有儿子。

要说让他李景骞现在对顾准服软的话,他心中那一抹无须有的傲气,却还让他拉不下脸。而他未来的仕途,更是不允许他怂怂地去认错!

所以,今日,必须得将顾准拿下!

只要能将顾准关进刺史府的大牢里,李景骞有一万种方法能够永绝后患!

李景骞蓦然开口,大声下令道:“顾准此人在雍州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已久,今日,竟敢阻拦刺史府捉拿要犯,来啊,先给我把他抓起来!若他再有反抗,与要犯同罪!”

听到这命令,在场官兵们都是一愣。

“犹豫什么?不听命令者,皆以大夏国法论罪!”李景骞再次大喊。

官兵们再是不敢犹豫,纷纷拿着武器就向着顾准冲了过去。

这时候,胡三郎和孟德春已经护在了顾准的身前,可是看着这成百上千的官兵扑涌而来,纵然是他们,也不觉有些头皮发麻,觉得今日必死。

顾准却是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毫不慌乱。

就在这时候,极乐帮的大门猛地大开。

极乐帮的帮众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陶渝一马当先,落在顾准身侧,单膝下跪道:“小人陶渝,听闻世子为奸人围困,恐世子遭遇不测,特率极乐帮众人前来救援!”

“雍州刺史李景骞意图率众谋反,被本世子发现,竟丧心病狂欲图杀了本世子祭旗,此等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极乐帮的诸位义士且替我大夏,铲除了这逆贼!”顾准朗声开口。

颠倒黑白,乱扯大义,这招谁不会?

李景骞看到顾准和陶渝当着他的面就演了这么一手,惊怒交加之下,一时间真是差点儿气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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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用精神法石试试吧

通红的太阳,还未到西边的天空,便只剩下了半截儿圆弧。

雍州城东市的商贩早就收起了摊,不知所踪,想来逛逛晚市捡点便宜的百姓,远远看到东市口前的阵仗,也都是扭头就走。

东市口处,极乐帮的帮众与刺史府的官兵们正在厮杀。

不论是官兵,还是极乐帮帮众都有死伤。

极乐帮死伤的人,顾准并不怜悯。

因为在陶渝的特意安排下,那日参与过对于露露的事情的帮众,以及下令的那一个长老,全都顶在最前面。

一码归一码,虽然于露露不是什么好鸟,也被顾准反杀,但是这些人作出奸事,也是错误的事情!

所以,按照顾准的意思,便是让他们这些人今日顶在所有兄弟的最前方。

死了,便算赎罪了;活着,算命不该绝,也既往不咎。

眼见到,局势一度十分紧张,场面一度非常焦灼。

在又有几个官兵被极乐帮帮众打翻在地以后,李景骞便是让官兵们收缩阵型了。

他只是想擒下顾准而已。

让官兵和极乐帮帮众厮杀一场,然后官兵损失惨重,有什么意义吗?

除了显得他这个刺史无能,其余,再无任何实际好处。

官兵不动手,顾准也就示意陶渝让极乐帮的人先等等了。

说实在的,顾准也害怕把场面搞太大影响到老爹那边。

两方都是收手,便是对峙了起来。

“马将军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他看到我的信号,就带兵过来吗?”李景骞想到自己和凉州将军的约定,再看到周围没有丝毫有援军的样子,不禁皱眉。

要是雍州军此时过来,那么对付这小小的极乐帮,自然是势如破竹。

见到李景骞的表情,顾准忍不住笑道:“李刺史,你是不是在等雍州军?”

“嗯?”李景骞疑惑地看了顾准一眼。

顾准笑呵呵地道:“那我提醒你一句吧,马将军见到你的文书后,派出了一名叫做马世缘的都统带兵支援,可这位马世缘都统今天有些闹肚子,恐怕要延误一些时间了!”

马世缘?

李景骞瞳孔微微一缩,他当然知道马世缘这个纨绔子弟,和顾准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可他没想到,现在看起来,雍州将军莫不是和镇北侯府也有勾结?

不对啊,雍州将军在任这么多年,甚至从来没有去过镇北侯府,看起来和镇北侯府毫无瓜葛啊?可要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派马世缘领兵?

这时候,李清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顾准厉声喝问道:“顾准,你与马世缘,和这极乐帮的人犯究竟有何勾结?为何公然阻拦刺史府捉拿要犯?”

顾准见到李清雪,眉梢却是微微一挑:这个女人明明长得很好看,可这一张脸为什么总带着司马表情呢?

李清雪心中本就满是郁结之气,想要看着极乐帮的人全部被捉拿回去,在各种刑罚下惨死,来舒缓一下心中郁结之气,可眼见事情如此不顺利,她不由是更加阴郁了。

见到顾准不说话,李景骞又是开口了:“我知道世子平日里喜欢玩闹,可今日,却不是你玩闹的时候,要是你再这样玩的过火,必定会影响到镇北侯啊!”

“现在朝廷对于镇北侯的态度,想必世子你也不是全然不知吧?难道,你想给本就处境不好的镇北侯再添麻烦吗?”

“这样吧,世子你现在放弃抵抗,束手就擒,我便网开一面,不将今日你的事情汇报给朝廷,如何?”

李景骞声音一顿,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李清雪闻言,也是跟着点头,用充满着关爱的眼神看着顾准,开口道:“是啊,顾准,听我爹的吧!他说的话,都是为你好!”

顾准看着这父女俩一个伟光正、一个圣母的样子,也不禁是想笑。

束手就擒?

我要真是被你们抓了,怕是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顾准可不觉得,李景骞在看到他今晚表现出的恐怖以后,还会放过他!

鉴于双方的恩怨,只怕是他顾某人只要活着一天,李景骞就都睡不好吧?

就在场间有些沉寂的时候,还被顾准的马儿踩在蹄下的王钏气若游丝地开口:“顾准世子,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先……让您的马,别踩着我了,我……我快死了……”

“哈,不好意思啊,我都把你给忘了!”顾准也是才想起王钏还被踩着。

顾准驱马后退一步,王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胡三郎单手给擒拿了。

虽然可以不让王钏被踩死,但是不代表着会轻轻松松放过他。

此时,李景骞一心想着把顾准抓走处理掉,李清雪则想着顾准让开来,让她将极乐帮的人处理掉。

父女两人目光一接触,便又是酝酿着想要说话。现在不能力敌,自然只能嘴炮。

一见到这父女俩人的表情,再见到这两人又要开口,顾准的表情就有些不好了。

顾准是再不想听这一对父女俩继续逼叨了,要不是有这么多官兵拦在中间,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准现在就想要打爆这一对父女的狗头。

忽然,顾准想到了职业法师刘海柱的传承。

那个精神法石,能不能把这两人直接给弄成傻哔呢?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顾准就从袖中摸出了精神法石。

精神法石的体积并不大,是以顾准将之掏出来,完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顾准的这一动作。

顾准开始默默地诵念术法咒文。

而李景骞和李清雪两人又是向前迈步,很明显,这两人又是要在顾准面前唱双簧了,大概,一个是演正义君子,一个是演“为你好”的圣母?

恰在此时,精神法石的微波发射出。

顾准在真正使用的过程中,似乎才感受了这精神法石的使用真谛,随着这微波被射频发出,顾准的声音也是响起:“李刺史,你今日特意赶来真是为了捉拿案犯么?”

李景骞忽然一阵精神恍惚,直接开口笑道:“捉拿什么案犯啊!我就是想把顾准你这混小子弄到大牢里,然后让镇北侯老老实实受我钳制,废掉他的爵位,在削藩中立下如此大功之后,说不定便能升任中枢,位极人臣!”

“哈哈哈哈……”

第60章 李景骞完了

李景骞这一开口,众人面色纷纷大变。

政治向来是讳言的。

很多东西,都是看破不说破,一切都似在朦朦胧胧中进行牌桌下面的博弈。

只有当暗中的博弈接近尾声,一方已经酝酿出惊天风暴,风暴之中那人再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这时候才可以图穷匕见,风暴降临。

现在关于削藩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李景骞怎么敢这么直白说话。

李清雪已经是慌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向精明睿智的父亲,怎么会当众说出这种昏了头的话!

顾准看着“敞开心扉”的李景骞,心中却不由是惊讶了,这就是那精神法石的作用吗?有点厉害啊!这刘海柱的传承,是该叫实话实说术法么?

就在这时候,顾准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人群外正在疯狂比划的马世缘。

顾准顺着马世缘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旁一个不起眼的民宅中,一个身影急忙缩了进去。

虽是惊鸿一瞥,但顾准已经看了出来,那人是雍州別驾王宪。

“那敢问刺史大人,你对于国君欲图削藩的举措,怎么看?”顾准忽然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顾准的眼神再度看向了那处民宅方向,果然民宅前的那人也很是好奇地再度张望了过来。

雍州別驾,按照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说,便是雍州的二把手,也就是雍州官员中的老二。现在李景骞这个一把手在犯错,二把手藏在一旁,悄悄观望,这代表的含义已经很是明了。

自古以来,几乎没有二把手不想将一把手取而代之的。

李景骞依然在精神法石的干扰之下,他略微思考一下,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削藩啊?哈哈哈,这事儿,我认为是国君昏头了,不,都不能说是昏头,应该说是国君被猪油蒙了心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丝毫情义道理!”

“镇北侯劳苦功高,当年北朝南下,若不是镇北侯横空出世,整个河西道的三州之地怕是早已尽归北朝,甚至大夏河东之地也会丢失,哪里还有大夏王朝的今天?其他各处的公侯,不说都如镇北侯一般有盖世之功,可也都是各有其功劳!”

李景骞毕竟是个读书人,此时说到兴奋处,不免摇头晃脑:“固然,太宰说的什么中央集权,君王独裁,很是诱惑人。可国君要是足够仁义,那自然是该驳斥掉太宰的妄议,可惜,啧啧……”

“哦,李刺史是说,国君不仁不义?”顾准继续把李景骞往沟里带,看着李景骞有这么作死的想法,都想笑出声。

闻言,李景骞啧啧了两声:“说起来,现在的国君,其实还真是一个刻薄寡恩的家伙,嘿嘿……这么说起来,就算是当朝太宰,别看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现在国君需要他,谁能保证国君用完他以后,不会把他弃之如敝履?”

“说不定,他最后的下场,比如今这些公侯大人们还要惨!”

眼见着李景骞越说越离谱,李清雪已经开始害怕,再顾不得其他,猛地上前去,就要捂住她父亲的嘴。

顾准见此,蓦地又是开口,精神法石的力量对准了李清雪:“李清雪,你今日来此又是为何?”

李清雪身子一晃,便也进入了那种恍惚的状态。

而在这时候,李景骞却忽然回过神来。

蓦然回忆起自己方才不觉间把内心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李景骞蓦然变色。

这时候,恍惚中的李清雪缓缓开口:“我来此,自是想要看极乐帮的人惨死。”

顾准发现李清雪中招时,李景骞又清醒过来,不觉吐槽:这精神法石,竟然还是个单体攻击的?

吐槽归吐槽,顾准嘴上问道:“你是为了给你的乳娘报仇?”

李清雪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微笑:“呵,谁管她啊!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乳娘而已,区区一个下人,死就死了,就算她死前遭遇了什么侮辱,那又如何?更何况,那贱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平日里也利用过我不少次!”

顾准皱眉道:“她利用你干什么了?”

李清雪淡淡地道:“就说最近的一次吧。她利用我不想我嫁给你的心理,暗中出招,让我一脚踢死你,当然,我事后发现,她当时应该也是暗中对你下毒了。”

“你当时要是死了,会是被她毒死的。可表面上,却是因为你看了我出浴,被我踹了一脚意外死亡的,纵然最后再有什么线索,我,其他人,也都只会以为你是我踢死的……”

“虽然我当初也觉得我不该嫁给你这种废物,觉得能踢死你也没关系,但后来发现你这人还行,说不定还有点用处。就想着,想办法吊着你,能做个朋友。从这时候起,我就觉得那贱人的主意真的是糟糕透了!现在,你觉得我会为她报仇而大动干戈么?”

顾准却是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前身的死亡,居然是这样的。

起初,顾准还一直以为是前身太虚了,被这李清雪一脚直接踹死了。

原来,有这么多刁民想害本世子?

李景骞这时候却是愕然的看着李清雪说话,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旁人或许会以为是顾准使了什么妖法,让人乱说,可刚刚经历过这一切的李景骞却明白,方才进入那恍惚状态,听到问题后,都会下意识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任何掩饰。

也就是说自己一向视若珍宝、疼爱不止的掌上明珠,居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么?

李景骞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冷意。

可下一刻,李景骞又是反应过来,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让女儿再乱说了!

李景骞又要上前阻止。

顾准却又是对准了李景骞一声厉喝:“李景骞,你平日里还做过什么恶事?”

李清雪清醒,李景骞又是恍惚了。

记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李清雪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知道,她一直在他人面前营造出来的大家闺秀形象,就这么破灭了!

而此时,李清雪反应也很快,她知道,不能再让父亲说话了。

李清雪蓦地拽住了身旁的李景骞,另一只手捂住了李景骞的嘴,拽着李景骞就离开了现场。

一众官兵见到这场景,纷纷是更加措手不及。

一直跪在地上的刺史府司兵书佐邱志桐缓缓起身,遥遥对着顾准行了一礼,而后下令道:“都退下吧!”

顾准的视线这时候放在了一旁的民宅处,只见到那雍州別驾王宪爬上了一匹马,连自己还落在顾准手里的儿子都顾不得了,就急匆匆走了。

为何王宪这么急呢?自然是要在李景骞有任何狡辩余地之前,先一步把李景骞今天大逆不道的话语全部上奏给朝廷!

顾准见到动作匆忙的王宪,便知道,李景骞完了!

雍州刺史这个削藩急先锋就这么轻易地要倒下了,而极乐帮这个雍州最大的地下势力被自己收归麾下,顾准觉得,自己这个侯二代的位置更加稳固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可以更加潇洒了!

第61章 大恐怖下瑟瑟发抖

回到刺史府,想到方才在东市口发生的一切。

李景骞不禁是又惊又怒:“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李清雪脸色同样难堪,她心乱如麻。

“这顾准难不成还修炼了邪术?可是,这么多年,老夫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邪术!”李景骞嘴上念叨着。

忽然,李景骞起身,不待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老仆。

李景骞当即对着这老仆说道:“告诉邱志桐,今天的事情,只要有人泄露半个字出去,我必唯他是问!”

“是!”

“现在只要堵住了这些官兵的嘴,接下来,就是只要想办法让那顾准不要声张就好了,可是,该如何让他不要声张呢?”李景骞陷入了沉思,都再没有心思安慰一旁的女儿。

李景骞不知道的是,此刻,匆匆赶回家中的王宪已经亲手写了一封奏章。

除了他这封奏折外,他还有了一封好几名在场的刺史府中级军官、官兵,甚至还有刺史府司兵书佐邱志桐亲手画押的文书。

王宪拿起这奏折,得意地吹了吹墨迹,将文书一并夹在里面。

而后,王宪利用自己雍州別驾的职务,直接利用千里风哨,将这封奏折加急送往了朝廷。

料想到了明日一早晨会时,朝上诸公,就可以讨论一下我这封奏折所奏之事情,该如何处理了吧?

将奏折送出去后,王宪有些得意洋洋地想着。

可忽然,王宪一愣:对了,我一开始跑去东市口,是干嘛来着?

呃……

对了,我的儿!

王宪这才记起,他一开始是去救自己的儿子的!

当王宪急匆匆赶到东市口时,这里是一个人都没有。

方才在家中写奏折的时候,也没听到自己的儿子王钏被人送回来,那想必……王钏是被带到镇北侯府去了。

可此时天色已晚,王宪知道,现在上门去,要是扰了镇北侯世子的清梦,只怕会适得其反,那还是等明日再上门去请罪吧……

翌日一早。

尽管李景骞下了封口令,可谁都知道他肯定要完蛋了,所以他的封口令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昨天发生在东市口的事情,包括李景骞和李清雪说的话,一大早就快速在整个雍州城里传开了。

不同于王宪听到李景骞大逆不道的话就喜不自胜。

市井小民们,明显更是比较喜欢曝光出来李清雪这边的事情。

谁能想到,雍州城最著名的淑女、人人都怀有憧憬的大家闺秀李清雪,居然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女子?

这个消息就比较劲爆了!

这年头没有明星,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之间发生的事情,便是市井小民们最爱的八卦了。

一时间,都有说书人在准备以李清雪为蓝本开始编故事了。

当得知这一切传开的时候,彻夜未眠的李景骞整个就更颓废了。

虽然李景骞很想抓住邱志桐问罪,但是昨夜,邱志桐便没了下落。

“或许……可以去找节度使大人?”李景骞蓦地眼睛一亮。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蓝二色飞鱼服的男子畅通无阻地走了进来。

“请李景骞大人接旨!”

一见这人服饰,李景骞顿时一惊,这红蓝飞鱼服,正是候在各州千里风哨所,专门代为宣旨的宦官所穿的服饰。

一般情况下,只有特别紧急旨意才有需要这些专门候在各州的宦官通传,其他时候,大都是由宫里派出司礼监的太监千里迢迢亲自宣读。

李景骞心中不由猜测:难道是昨晚就有人把我给告了?

“久闻雍州刺史李景骞在任多年,毫无寸功,今有人弹劾李景骞,尸餐素位,雍州百姓民不聊生,民怨载道,特令李景骞即刻回京述职,由吏部考核。”

听到这旨意,李景骞立刻便明白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李景骞颇为苦涩地问道:“敢问公公……昨夜是何人动用过千里风哨么?”

“李大人,你接旨吧!莫问些有的没的,咱家还有别的事情呢!”知道李景骞已经失势了,这宦官也懒得跟他套近乎。

李景骞也只能是伸手接旨,将这宦官送出刺史府的时候,李景骞看到了一旁神色轻松的王宪,不由是心中了然:原来是他!

回到刺史府,李景骞又对着那老仆低声说道:“把这个送去庭州,亲自交到节度使大人手上!”

王宪看到李景骞已经要滚蛋了,放下了心,而后便是准备去镇北侯府上见一见顾准,好好赔礼道歉,让顾准放了他儿子王钏了。

……

……

天空中又飘着雪花。

镇北侯府,湖畔小楼。

马世缘推开窗户,一脸惊喜地道:“哥,您这地方,风景真是好啊!”

顾准正守在沸腾的火锅旁边,默默地数着秒。

那天的火锅因为没有毛肚,所以没吃爽,今日顾准便让马世缘直接从他店里弄了一锅原料过来,顾准亲自让张三李四弄了些毛肚,并且将之洗干净了。

马世缘回来,见顾准吃得一脸爽快,不由是脸上露出了讶色:“哥,这什么肚……真那么好吃?”

马世缘内心是有些抗拒的,这东西是啥玩意儿?能吃吗?

顾准也不搭理他,继续吃着。

一旁的安娜就在旁边随手等候侍奉着,尽职尽责,热情地也刚刚好,顾准觉得比前世某底捞的服务更贴心,更舒服。

自从把安娜带回侯府,顾准与安娜是相敬如宾,没有丝毫逾矩逾礼。其实,原本顾准内心也是有一些骚操作想要试一试的。

但是,顾准冥冥中感受到了天外茫茫中的风声鹤唳,更是清晰察觉到了一种名叫“404”的大恐怖威胁让他瑟瑟发抖。

现在,顾准甚至都不敢看安娜脖子以下。

柳下惠,都不如现在的顾准正直。

看着安娜的脖子以上,顾准心底忧伤地想着,只是,可惜了那一对大g了!

化忧伤为食欲,顾准继续吃着火锅。

就在这时候,侯府前院的一个管事急匆匆地赶来,在小楼下大声喊道:“世子,雍州別驾王宪大人求见!”

“终于来了?”

顾准起身的时候,一旁的马世缘终于吃下了人生的第一口毛肚,然后只见他的胖脸犹如一朵用力绽放的花朵:“爽啊!”

第62章 进击的文祯堰

就在去往侯府前院的路上,马世缘还是对方才那一口赞不绝口。

“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脆而不酥,口感劲爽又不是美味的东西?”

顾准呵呵一声,区区毛肚而已,也就是我顾某人不会做饭,要不然我把自己前世喜欢吃的东西都给弄出来,你马世缘再胖三百斤都不是梦!

胡三郎见顾准走了,是人走狗占窝,坐在小楼里吃火锅去了,而他害怕顾准骂他,还强行拉上了张三李四一起,所以现在顾准身边只有孟德春跟着。

很快,顾准和马世缘以及孟德春,就到了前院的侧厅。

雍州別驾自然是没有资格在正厅被接待的。

嗯,同样也是顾准作为世子,除非特殊情况,其他时候也没资格在正厅接待别人。

王宪见到顾准进来,立刻恭敬地迎上来,满脸堆笑:“世子,不知我儿王钏可是在贵府逗留?这孩子打小就喜欢在外面玩耍,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贵府添了麻烦!”

顾准瞅了王宪一眼,这还真是个读书人啊?逗留?说得贼好听!

“是啊,王钏在我府上逗留呢!”顾准随口应道,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在后院的狗笼子里逗留呢,他喜不喜欢在里面玩耍,这我就不知道了。

见顾准承认了王钏是在镇北侯府,王宪不由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他打开了身后的几个箱子,笑容可掬地道:“初次拜访世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顾准瞅了一下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只见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财物,虽然价值不菲,但是都已经抄了傅家的他,当然是不怎么看得上眼这些东西了。

“还真是小小礼物啊!”顾准挠了挠耳朵。

王宪见此,面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而后他说道:“除了这些小礼物,还有一份大礼的,那就是……李景骞大人今天,已经正式滚蛋,离开雍州赶赴京城了!”

“啥?”马世缘惊讶。

顾准也是下意识地问道:“李景骞完蛋了?”

……

……

“李景骞完蛋了?”

节度使府上,文祯堰站在庭院中,手中执笔,正在画纸上画着这满园的冬雪腊梅。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恭敬地站立在旁边,应声说道:“是的,大人!根据雍州传过来的消息,昨夜这李景骞竟然当众口出大逆不道之语,昨夜雍州別驾就向朝廷递上了折子,听闻今日朝堂上,国君大发雷霆,朝上诸公都因此而受了不少责骂!”

“呵呵呵,那我的表哥,咱们的太宰大人可有受到责骂?”文祯堰笔尖一顿,饶有兴致地问道。

矮小男子摇头道:“太宰大人没有被责骂,甚至此番很违背常理的,让李景骞先回京述职,都是太宰大人建议的。”

“行吧!他真是圣眷隆重啊!”文祯堰突然像是失了所有兴致,随手在那快要完成的画纸上横着画了一道,这一幅原本极有可能传世的画,就这般被毁了。

一旁的侍女急忙递上了热毛巾,文祯堰接过来,擦了擦手,说道:“李景骞是个只读了些死书,只会做文章的垃圾,走了也好!省得在雍州缕缕给我做蠢事制造难题!”

“那雍州別驾王宪也是个蠢货,居然举报上官?除非他接下来的一辈子都能成为主官,不做副手!要不然……”

“呵呵!”

听着文祯堰的话,矮小男子恭敬地弯下腰,没有敢多说一句。

文祯堰又道:“对了,李景骞想必又是会派人来找我,想跟我搞一些有的没的的屁事……不管李景骞派来的是谁,都别让他进来!”

“是!”

身旁两名侍女恭敬地将一件雪白的虎皮大氅披在了文祯堰的背上。

文祯堰大步走在了园中已经结成冰的湖面上,向湖心中那一亭台走去。

站在了这亭台上,四周无人,只有风雪。

文祯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这是一场好雪啊!”

忽然,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出现在文祯堰身后。

“如何?”文祯堰简单问道。

“回禀大人,已经确定过,那名叫做杜翦的老者,已经是离开了河西道。”

听到这话,文祯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对那老者的实力身份,有了解吗?”

“抱歉,卑职无能!”

闻言,文祯堰无所谓的道:“无妨,那人以一人之气势能力压两千人,更能视破风神弩为无物,这等存在,早已超出我等对修行者的认知,查不到,也实属正常。”

黑衣男子恭敬地垂下了头。

文祯堰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字条,递出去:“放置在咱们节度使府南墙从左往右数第三个灯笼里。”

“诺!”黑衣男子双手接过字条,就消失在了风雪当中。

文祯堰眉头微微皱起,低声地自语道:“难道,那名叫杜翦的老者,就是属于太宰口中说的那什么天命么?”

“修行者中,金丹境真的不是尽头?”

“而且,世上真有那种传说中搬山填海、一念覆灭王朝的境界?”

文祯堰微微摇了摇头,断掉了这无端的遐思。

望着天上不住飘下的雪花,文祯堰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这倒是一场好雪啊!”

“只不过,如此大的雪,顾九鸣你封地上的百姓,能活下来多少?若是再加上有流窜的盗匪袭击村落呢?到时候,你的存粮,是用来救济封地百姓,还是留给你的镇北骑呢?”

“麾下军队可以扩军到一万人,听起来是好事,可是来年春天,若是你封地上都没有几个百姓种地,一旦明年节度使府限制整个河西道的粮食买卖流通,你这一万人要用什么来养呢?”

就在文祯堰自言自语的时候,节度使府南墙那一个灯笼中的字条,被一个负责擦拭和点灯的奴仆取了出来,这奴仆看到这字条上写的数字,急匆匆地把这字条拿到了庭州的一家烛具店里。

店里掌柜从账本中取出了一封不知何时就夹着的信封,将这一封信立刻被送了出去。

一路兜兜转转。

盘踞在河西道、河东道、陇原道交界处万宝山脉的一个山寨中,一个高大的男子收到了这封信。

用一种独特的液体滴在这信上,这高大男子看到了信的内容。

“告诉弟兄们,抄起家伙,随我去河西道。”

第63章 搞出了个空中楼阁

李景骞带着一家老小,就这么黯然离开了雍州城。

整个雍州,甚至没有一个人出门相送。

毕竟,大家都知道了李景骞是因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语被召回了京城,谁都知道,李景骞此去九死一生。

现在去送李景骞,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堂堂雍州刺史,一州之首官,离开的时候形单影只,尤显落寞。

顾准听到李景骞已经滚蛋的时候,李景骞已经离开了雍州城,顾准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居然走得这么快?

随后,顾准便让人把王钏从狗笼子里放了出来,准备等一下让人送回雍州別驾王宪的府邸。

之所以当时没直接带王宪去见王钏,一来是当时还不确定李景骞会不会滚蛋,二来是王钏被关在狗笼子里,总不能就大咧咧带人家老爹过去吧?

所以,顾准便让这位雍州別驾先回家去了,说要是李景骞真滚蛋了,他会亲自把王钏送回去。

王钏被带到顾准面前,他看着顾准,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

自从知道了十五岁的顾准和他一样都是凝元境,王钏便已经是知道顾准是他们王家绝对惹不起的了,现在他要极尽所能修复双方的关系。

当然,他还不知道他爹已经带着大礼来过了。

“您说王潇是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还给他赐名王八,这可真是他天大的福分啊!”王钏在拍马屁的造诣上,明显是不如马世缘的,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尴尬。

马世缘在旁嗤之以鼻:“你昨晚不还说我哥侮辱你弟弟,对我哥大打出手么?现在摇着你那尾巴给谁看呢?”

王钏顿时有些尴尬,因为紧张肌肉抽搐,脸上的那道疤痕也似是在蠕动一般,看起来颇为滑稽。

顾准随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道:“行了,大家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打打闹闹也是很正常。王……王……对吧?”

“对对对!”王钏点头如捣蒜,而后说道,“世子,我们的名字的确不好记,您以后叫我大王八,叫我弟弟小王八就可以了!”

顾准奇怪地看了这个疤脸男一眼,这个人也太真实了吧?昨晚一脸逼犟,要打要杀,现在知道惹不起,就疯狂地摇尾乞怜?

可既然见到这王钏已经是对自己再没有什么坏心思了,而那王宪也是在让李景骞滚蛋上出了大力的……至少,顾准自己没权力用千里风哨给朝廷递折子不是?

而接下来,顾准想要趁着雍州暂时没有刺史的这段时间,把整个雍州都打造成镇北侯府的私人领地,以举雍州之力,对抗朝廷的削藩政策,保护自己的富贵人生,还少不了需要那位雍州別驾的帮助。

“行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便先回去吧!”顾准对着王钏摆了摆手,顿了顿道,“大王八!”

“好嘞!”王钏满脸堆笑的答应了一声,便是恭敬退下。

王钏前脚刚走,极乐帮青龙堂主陶渝便是后脚进来了。

“见过世子。”

顾准点了点头,道:“怎么样了?”

“这是极乐帮在整个雍州的所有势力、生意以及各个堂口人员花名册,上面也记录了他们目前的实力。”陶渝说着话,把三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了孟德春。

孟德春将这三部册子呈给了顾准。

自从昨晚保护不力,让王钏接近顾准,两人还打了一场以后,老孟明显有些自责,他现在的态度是特别恭敬。

顾准大约翻阅了一下,发现这极乐帮还真是挺厉害的。

整个雍州,凡是非朝廷明文禁止的行当,极乐帮都有参与。

而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县城,极乐帮非常势大,就连当地县令也要仰仗。

不过,顾准却也发现了一丝不太理解的地方,于是问道:“为何在灵州北部、南部星星点点有咱们极乐帮的势力,在其他地方,却完全没有?”

闻言,陶渝起身解释道:“我们南方是万宝山脉,在万宝山脉里有三大山寨,这些山寨的盗匪尤其凶悍,他们是万万不允许我们极乐帮的势力往南越过万宝山脉的。”

“而在庭州和灵州这一片地方,则是翠虹帮的势力,他们的帮主和我帮极乐狼主交手过三次,极乐狼主两胜一负,所以我们在灵舟能有一点星星点点的势力。”

“我帮极乐狼主这次闭关,便是因为上次憾负于翠虹帮帮主,才想要快速破入金丹境,直接碾压翠虹帮帮主,让极乐帮的势力正式扩大到灵州!”

原来是有其他势力阻拦啊!

顾准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地图上雍州中北部区域,问道:“那这里呢?也是有人阻拦。”

“这里是您家的封地。”陶渝尴尬地道。

“……”顾准也小小的停顿了一下,连自己家的封地位置都不知道,这有点糗啊!

顾准干咳了一声,道:“那么,扩张什么的,就先不急。最近,先把整个雍州的事务再稳固一下吧,再有,极乐帮的一些生意,可以和傅家的生意组合一下,联合起来……另外,便是极乐帮要加强对雍州各地的消息交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时时刻刻汇报过来!”

“是!”陶渝立刻应声。

顾准说着话,看了老孟一眼,道:“和极乐帮时刻保持联系,便由老孟你负责吧!”

“是。”孟德春立刻应声。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陶渝恭敬出声。

顾准点了点头。

见陶渝退下,顾准这时候却又有些苦恼了。

现在自己的可用之人好像有点少啊?

好像也就孟德春和胡三郎可用。

张三李四太弱,马世缘……

见顾准看向自己,马世缘胖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好吧,马世缘只是个弟弟。”顾准叹了口气。

极乐帮那边虽然有人,但现在除了陶渝,其他人自己并不了解情况。、

尤其是,其他人不清楚极乐狼主有没有被倪占堂所害,顾准却知道,极乐狼主只是在闭关而已。

等极乐狼主出关了,这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怎么感觉自己搞着搞着,好像搞出了个空中楼阁!看起来花里胡哨,其实一碰就倒?”顾准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过,顾准也知道,这看起来是空中楼阁,却也比啥都没有强。

而且,只要自己的实力再有进步,那么,这空中楼阁立马就会变成,地基稳固。

想到实力,顾准目光就又看向了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想要快速变强,我现在没有这个底子在,只能开挂!

虽然没有朋友亲手演示外挂,但是顾准希望下次能开箱爆个大件儿。



第64章 来自极乐帮的消息

一向在冬日里万籁俱寂的万宝山脉,这几日也是不太平静。

凶虎寨中人声鼎沸,其他两座山寨在不解中,也是派人前去打探。

这一打探,才知凶虎寨的寨主魏向虎除了留下了寨中老弱妇孺,再留下一千五百人看守山寨外,带上了足足一千多名好手,就已经向着河西道雍州方向奔袭而去了。

其他两寨寨主见凶虎寨这大动静不是针对自己,便也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了。

凶虎寨这一伙儿匪徒离开了万宝山脉以后,这一路上,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沿途疯狂劫掠,反而是多次遮掩行踪,好似生怕被人给发现了踪迹。

就在这一伙儿匪徒冒着风雪往前奔袭的路上,正有一队马车在官道上往南而来。

李景骞坐在第三个马车上,神色显得异常憔悴。

李清雪则是在李景骞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她现在的神色,比之前那司马脸还要更加难看几分。

李清蝉坐在马背上,神色惘然,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这咋回事儿啊?

不就是顾准把我赤身棵体挂在牌匾上,而后我羞于见人,在家躲了两天吗?

怎么突然就父亲要回京述职,而姐姐也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说姐姐恶毒,是绿茶婊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李清蝉神色微微一变,大声喊道:“护卫!”

三三两两的护卫慌乱中举起武器,随行的奴仆们各个面色惊慌。

当见到前方那一大股盗匪时,所有人都是吓得两股战战,甚至有护卫要扔下武器逃跑。

李清蝉这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更是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时候,李景骞不知何时从马车中出来了,朗声呵斥道:“都慌什么?我乃朝廷命官,这区区盗匪,难不成还敢劫了我等?”

听到这话,众人的不安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欧欧欧~”

随着一阵盗匪们的吆喝声,李景骞一行便被包围了起来。

身材异常高大的魏向虎骑着一匹比其他马匹要大上好几分的纯黑色骏马走到前来,眉梢一挑,道:“李景骞大人?”

“魏向虎?”李景骞也是惊讶。

魏向虎哈哈一笑:“上次见面,好像是李大人赶往雍州赴任吧!那时候李大人意气风发的模样,至今仍在魏某脑海中回荡,可今日,李大人怎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本官只不过是舟车劳顿,有些疲乏罢了。”李景骞淡淡地道。

魏向虎也不说破,笑着道:“若是平日,魏某或许还能护送李大人一程,可今日,魏某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只是,还请李大人莫要将遇见我等的事情,张扬出去啊!”

“那是自然,本官这一路走来,何曾见过魏寨主?”李景骞说道。

“哈哈哈哈,李大人敞亮!”魏向虎哈哈大笑一声,便是领着这一千多人纵马继续北上了。

李景骞的车马继续向前。

可这时候,李景骞脸上的憔悴却去了几分,多了几分红润,而后,他便下车,去到了李清雪的车中。

“清雪啊,你也不必再苦恼了,那顾准,大概也要遭报应了!”李景骞开口说道。

李清雪蓦地看向了李景骞。

李景骞拍了拍李清雪的肩膀,认真地道:“方才那魏向虎,必定是去了镇北侯的封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虎寨的这些匪徒们,必然是收到了命令,去了镇北侯的封地。”

“等到他们将镇北侯的封地破坏掉,再断了镇北侯府的粮食渠道,那么镇北侯现在拥有的一万私兵,将会将他直接吃垮!

“等到镇北侯没了兵,而他早年的伤势若是仍然不见恢复,那时候,他便会被任意揉捏了!真到了那种时候,顾准会有什么下场呢?”

李景骞说着,就解恨地笑了起来。

李清雪的眼中,也是渐渐恢复了光彩。

他们俩的人生,现在看起来,可以说是被顾准那诡异的手段给毁了,可现在眼看着顾准也要倒霉,他们心中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不懂父亲和姐姐在说什么,李清蝉只觉得这样的颠簸好难受,他好想喝酒,好想嫖娼啊!

想着这些,李清蝉就觉得更加虚弱无力了。

……

……

此时,顾准还在吃火锅。

现在的顾准,又是认识到了修行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即便一天多吃几顿火锅,肠胃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尤其是某处,也不会火辣辣的疼。

而马世缘,已经是不敢再吃了,听说他最近如厕特别痛苦。

这么一看,修行者的肛肠,就是强!

孟德春忽然推开门,急匆匆地进来。

“世子,极乐帮南部几个县送来了消息,有一伙盗匪遮掩行踪,正在急速北上!根据观察,这一伙儿盗匪应该是从万宝山脉出来,但具体是哪个山寨的盗匪还不知道!”

听着孟德春的话,顾准微微有些疑惑,而后看向了旁边捂着屁股,只能对着火锅流口水的马世缘,问道:“雍州内有了盗匪,是该归你们雍州将军府管吧?”

“不啊,他们又没有烧杀劫掠,管他们干嘛?”马世缘摇头道。

顾准有些惊讶。

马世缘说道:“就算他们袭击了雍州境内的县城村落,发生了这种大事情,也得有了节度使大人亲手签下的调兵令,我们才能出兵。像这种他们只是在雍州境内跑一跑,我们肯定是管不了的!”

“还有这种事情?”顾准眨了眨眼睛。

孟德春又道:“还有,前两天,接受的傅家商行的一个商队被劫杀,商队内的数十人都被杀死,可他们却只劫走了所有的口粮和饮用水,金银财物一概没有动。根据推测,好像也是这伙儿人干的!”

“另外,根据我个人的推测,这一伙儿盗匪的种种行为,他们长驱直上目的地,好像是侯爷的封地!”

“啥?”顾准顿时放下了筷子,火锅也来不及吃了,急忙上前去听孟德春的分析。

随着孟德春的分析,顾准的眉头渐渐皱起,发觉事情的确并不简单。



第65章 既然你来,那就先你一步截杀你

“这么说来,这群盗匪的目的地,的确便是咱家的封地了?”

顾准听着孟德春指着地图进行的分析,心中已经信了七成。

“是的,而且看这样子,这些盗匪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想必他们是打算偷袭侯爷封地,让刚刚扩军的镇北骑来年军粮供应不足。”孟德春说着,也露出了愁容。

顾准问道:“现在给老爹发讯息示警的话,来得及吗?”

孟德春说道:“世子您无法动用千里风哨,其他方法,要把消息传递过去,最快也得十一个时辰。”

十一个时辰,这也就是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这些盗匪已经是距离老爹的封地不远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不知这些盗匪的屠刀下会死多少人。

虽然顾准不是圣母,但是那些百姓是在自己家庇护下的,自己不知道这消息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让他们任人屠戮?

平日里沙雕归沙雕,顾准打从心里觉得,他还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

嗯,毫不骄傲的这么认为!

当下,顾准心中便有了定计,既然这些人已经赶来,那就不能被动任他们行动,自己要主动出击,弄死他们!

于是顾准说道:“那我带着极乐帮去截杀这些盗匪,可行吗?”

孟德春当即色变,道:“世子,让末将带人去吧!您是千金之躯……”

顾准摆了摆手,说道:“你和胡三郎当然也要去,不用争抢。”

孟德春微微一滞,心想也是,世子去自己肯定也要跟着去……

“老孟,以你看,我们现在就出发,能不能截杀到这群贼人?”顾准问道。

“这些盗匪虽然移动速度快,但是他们一路上需要刻意避开城池,隐匿行踪,所以,实际上他们接近封地的速度倒是不快!”孟德春在已经铺展开的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说道,“如果我们沿着这条线,全速出击,应该能在他们到达封地之前拦截到……”

“好!这群匪徒居然妄图对我镇北侯封地百姓下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本世子便亲自去宰了他们,杀鸡儆猴!”顾准起身,又对着孟德春说道,“老孟,你现在就去通知极乐帮,让陶渝在一刻钟内调集人手,在西城门外找我!”

“是!”孟德春苦笑一声,应声去向极乐帮传递消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极乐帮大约七百余人,已经在白虎堂主于广的带领下,在西城门外恭敬等候顾准。

不多时,顾准带着胡孟二人就来了。

这次因为情况比较危险,顾准便只是带了胡三郎和孟德春两人,张三李四就留在府上了。至于马世缘,就更不用多提了,那死胖子带上也是拖累。

见到顾准出来,于广立刻上前,恭敬地向顾准行礼:“世子,因为条件有限,我们总共调集了七百二十三名弟兄和马匹,这是我们在雍州城能够快速调配到的最多人手了,在沿途,大约还有三百余兄弟可以加入进来。”

顾准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还行。

那些盗匪,根据消息来推测,应该也就是一千多人的样子,自己这边在人数上即便小劣,但一来是他们作为袭击方,有先手优势;二来自己也遣人给老爹送信了,镇北骑应该随时可以支援过来,不必死战,只要保护封地百姓就可以了。

另外。

现在虽然不知道这次想要袭击封地的是万宝山脉中那三个盗匪山寨中的哪一个,但是可以明确知道的是,那三个寨主没有金丹境的存在。

那么,现在胡三郎和孟德春都是知微境高阶,于广也是知微境高阶,三人联手,应该能与对方顶尖战力差不多?

大概连猜带蒙地分析了一下双方纸面实力,觉得应该差不多后,念及时间紧迫,顾准此刻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出发!”

“是!”于广朗声答应。

此刻的于广对于顾准是充满感激的,所以顾准说什么他都会立刻答应的。

于广并不聪明,他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他只知道,昨夜要不是顾准赶来,把那雍州刺史给撅了回去,他们极乐帮昨夜必然是要死伤惨重了!

对于恩人,于广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现在顾准就是他的第二大恩人,嗯,第一大恩人还是养他教他的极乐狼主。

极乐帮毕竟不是正规军,一行动起来,立刻就有些不成型。

好在顾准带着孟德春和胡三郎,两人很快就穿梭于这七百多人的队伍中,纠正行进中造成队伍散乱的错误,并且很快把一些行进诀窍告诉了队伍中的小头目,让这些小头目也注意队伍行进的阵型。

大约行进出二十里,整个队伍,便是排成了一条有模有样的一字长蛇阵。

马蹄踩在雪地里,溅起混着枯草的泥土。

头一次带着这么多人骑马行进,顾准莫名有种化身古代大将的感觉,虽然这极乐帮看起来像极了杂牌军,但是不觉间,顾准还是有些热血沸腾。

忍不住地,顾准啐了一口:“管你什么狗屁大盗,敢犯我镇北侯府的威严,我便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埋葬在这片土地里。”

大约四个时辰以后。

极乐帮后续的人手也是赶到,顾准率领的总人数达到了一千零五十六个。

这时,孟德春指着前方一片崎岖不平的地形,说道:“世子,根据沿途又更新过的两条消息来看,那群盗匪,势必会经过前方这一段路。”

“这里距离侯爷的封地仅仅只有三里,此地不但易于设伏,届时应该也是那些盗匪最松懈的时候,只要我们埋伏在这里,有极大的可能性给予这些盗匪们重创!”

胡三郎也是在旁点头:“此地的确不错,世子再从极乐帮帮众里调配三百最是精锐的人手,给我统率吧!我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这些盗匪一记绝杀!”

在调兵遣将上,顾准自然是外行,他也不插手,便全权由胡三郎和孟德春指挥了。

第66章 看看谁先死

庭州,节度使府。

文祯堰随手将一大堆厚厚的账册全部推倒在地上。

“这安天离在河西道当了十多年的节度使,竟然连一文铜钱的贪墨都没有?甚至还自掏腰包做了好些事情?”

“这老头子,还真是有良心啊!难怪他屡屡跟我那表哥唱对台戏,我那表哥还能忍住,甚至还把这老头子给调到京城任了一部之主官!”

文祯堰深色轻松,啧啧称奇。

可旁边几位河西道的小官吏就没有他这么轻松了。

每次文祯堰提起太宰大人都是一副很鄙夷的样子。他们这些小官吏,接茬儿的话,怕被人告密得罪太宰;不接茬儿的话,又怕惹得节度使大人不快,真的很痛苦啊!

对着这几名战战兢兢地官吏挥了挥手,文祯堰说道:“你们下去吧!”

这几名官吏顿时如释重负,匆匆忙忙地捡起了地上的账册,一溜烟儿全部逃走了。

“没意思!”文祯堰摇了摇头。

而后,文祯堰看向了一旁的地图,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自语道:“算算时间,凶虎寨的那帮土匪,该是到了顾九鸣的封地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影出现,他的双手恭敬地奉上了一个信封。

文祯堰微微讶然,接过一看。

随后,文祯堰的眉梢一挑,忍不住笑出声:“顾九鸣这个家伙,自己大难临头还不自知,居然,有空先来找我的麻烦么?”

“有趣,有趣!”

嘴上说着有趣,文祯堰一回身,却蓦地将那宽大的桌案直接踹翻。

迈着大步向外走去,文祯堰同时冷笑着:“既然你顾九鸣真敢跟我玩,那,我们就看看谁先死吧!”

文祯堰只穿着单衣,身形便没入了庭院里的风雪中。

……

……

魏向虎带着一千多凶虎寨的匪人,缓缓地停在了原地。

“弟兄们,此前再往北十里地,便是镇北侯的封地了,一进到那里,大家就可以不压抑自己的内心了!”

“你的刀,可以看向任何一个见到的活物,你胯下的那一杆枪,也可以对准任何人的屁股,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塞入!”

“弟兄们,如此寒冬的长途跋涉,大家辛苦了,现在,马上便是苦尽甘来!”

听着魏向虎的话,这一群盗匪们是兴奋的嗷嗷直叫。

在魏向虎身后的那一个独眼龙笑嘻嘻地道:“大哥,我们这一次,有没有可能与那传说中的镇北骑交手啊?”

“怎么?老二你不想活了?”魏向虎扭头,差异地问道。

独眼龙耸了耸肩,道:“早闻镇北侯亲手调教的镇北骑勇冠大夏,乃是大夏最精锐的骑兵,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老二,你想死可不要带上我们啊!”旁边几人顿时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

魏向虎也是说道:“此番我们切不可在同一地点逗留太久,虽然说,在我们进入镇北侯封地以后,北朝也会游哨的异动配合我等,让镇北骑不敢轻易妄动。”

“但是,若是有哪些兄弟们真不幸遇见了镇北骑,那就有多快跑多快,把消息传递给大部队的弟兄们,不必去管同行兄弟的死活!”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一个冬天内,让镇北侯封地上的百姓,十不存一!”

闻言,一群盗匪们又是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弟兄们,宰肥羊去!”魏向虎一声喊。

千多名盗匪们甩着手中的刀,纵起了胯下的马,就向着前方冲去。

普通的百姓,在这些盗匪眼里,就是如牛羊一般,任意宰杀,宰杀之后,那些百姓的存粮、女人都将变成他们的。

想着前面这一片土地上的一切,将任由他们劫掠,每一个盗匪的脸上满都是不可抑制的兴奋。

就在这种持续地兴奋中,他们已经冲过了三里地。

接着,便是五里。

六里……

可当他们刚刚冲过六里地,再向前行了一点点路程时,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人,突然就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哈哈哈,这家伙是还没有到地方,就精虫上脑,冲坏了脑子么?”

“不,我看他是肾虚吧!”

正在后面众人哈哈大笑时,前方又接连有几人倒下。

注意到这一切的魏向虎,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猛地大喝:“不对,有埋伏!”

就在魏向虎的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数百支箭矢齐齐射出。

“扑通扑通”

是凶虎寨盗匪接连倒在雪地里的声音。

只这一刹那,凶虎寨便是有数十人倒入了雪地,随后喷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雪地。

眼前白雪皑皑,茫茫然一片,魏向虎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急忙大喊道:“停!都先停下!”

可这奔袭中的盗匪哪里能令行禁止?

一瞬间,这些盗匪停的停,冲的冲,顿时又是有不少人被冲撞地人仰马翻,而这时候,冲在最前头的人和马,又是有数十人倒地。

在这一时候,魏向虎闭目屏息,他体内真元涌动,知微境的洞悉能力大开,片刻间,他就察觉到前方不到半里的雪地里,藏有许多人。

“在那里,给我杀!”魏向虎一指,这些盗匪们再次开始冲杀。

这一次,这些盗匪们有的是换上了弓箭,有的手中甩着铁链连接着的一只只铁锤,纷纷都瞄向了魏向虎指的地方。

“嘣”

“嗖嗖嗖”

随着弓弦声响,两边都是有箭矢飞射。

而在箭雨的掩护下,那些甩着铁锤的盗匪们齐齐将手中的铁锤掷出。

百余个铁锤轰然砸向了前方的雪地里。

藏在这一片雪地的极乐帮帮众见到这场面,顿时忘记了之前孟德春的百般警告和叮嘱,纷纷吓得抱头鼠窜。

顿时,这些铁锤落下,便有不少人被砸的脑浆迸裂、残臂断腿齐飞。

见到这一幕,魏向虎不由是笑出了声:“何方小贼,竟然敢伏击你凶虎寨的大爷们?”

“谁特么是小贼,老子是你的祖爷爷顾准!”

一个声音突然在左近炸响,三柄金刀泛着肃杀的光芒,斩到了魏向虎的耳侧!

魏向虎大惊失色,他已然来不及躲避,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念头:难道他纵横万宝山脉二十年的魏向虎,竟然今日就要死了?

也就在这时候,魏向虎手中一物蓦地向方才声音响起的位置砸了过去,他竟然是打算以命换命?’

第67章 当场开传承,瞬间翻盘,越级击杀!

当那三把赤德金刀距离魏向虎的脑门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魏向虎已经闪避不及,他并没有打算向刀的主人撒个谎,说什么一万年。

既然闪避不及,魏向虎立刻选择了更加粗暴的方式,他要跟顾准以命换命!

顾准当然不会跟这人换命。

且不说自己暗地里吊炸天的挂逼身份,就单单是明面上的镇北侯世子所代表的富贵和权力,就注定着顾准不可能跟人以命换命。

迅速地拉开了距离,因为顾准的能力有限,三把赤德金刀也随着顾准的退开而跟着退开。

魏向虎逃得一命,却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从马背上跃起,粗壮的双臂抡起一根接近九尺长的大铁棍,对着顾准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孟德春适时出现,挡在了顾准的身前,只见他双腿微微一曲,将手中长枪蓦地一横,拦住了那重重落下的铁棍,同时,孟德春腰间一柄五寸长的无柄短刃霎时间激射而出,直奔魏向虎的胸口。

尽管虎口发麻,可孟德春口中一声咆哮:“死!”

魏向虎没想到这人如此阴险,顾不得手中铁棍,身子后仰,一下子落进了雪地里。

孟德春手中长枪一甩,将铁棍抖落在旁,接着便是朝着前方雪地中数十个连戳。

在雪地中的魏向虎见得这枪尖儿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戳来,在雪地里疯狂地扭动身躯,就像是一头在雪地里撒欢的大野猪。

连连躲开了数十戳,魏向虎趁着孟德春下戳之势微微停顿的空档,一脚踢起了一大块雪块。

雪块炸开,雪花肆意飞扬。

孟德春的视线顿时受阻!

魏向虎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蹦了起来,真元狂涌,全部注于一臂之上,狞笑着就要一拳轰向孟德春的胸膛。

可就在这一刹那,三把金刀于纷乱的雪花间出现。

“不!”魏向虎惊恐地大叫,可这刀无声无息,出现的着实突兀,尽管他强行扭开了身子,可他伸出的那一根手臂,顿时便被斩成了三截儿。

就在血液要从手臂被斩断的动脉上喷涌而出的时候,魏向虎的真元急忙堵在了切口处,阻止了血液的喷涌。

旁边的顾准见到这一幕,不由是遗憾地咂了咂嘴,他本来以为能一刀偷袭弄死这个土匪头子呢!没想到,仅仅是斩了他一根胳膊?

“大哥!”这时候,带着几人赶过来的独眼龙惊声大叫,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

“敢伤我大哥,你们都得死!”

独眼龙口中发出了没用的呐喊,可手上却没闲着,他伸手一指,他腰间的一道利刃便是激射而来,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一把五尺长的大砍刀,双手握着就这么劈砍了下来。

孟德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眼间,就和这独眼龙战在了一起。

同时,孟德春操控他先前的那无柄利刃,拦住了独眼龙带来的人。

“世子,您先退!”孟德春扭头对着顾准提醒一句。

然而,顾准此刻并没有要退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了一条手臂、很是虚弱的土匪头子,顾准觉得,他应该能够宰了这个家伙。

是男人,就该热血战斗,去屠杀强者!

这么中二的想着,顾准心念一动,三柄赤德金刀,相互掩杀着,再度向着魏向虎袭杀而去。

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魏向虎依旧是知微境高阶强者,要比顾准高出整整一个多的大境界。

眼见顾准居然不知死活地向他杀来,魏向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声,口中长啸一声:“来得好,老子最喜欢虐杀你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小白脸!”

话音落下,魏向虎抽出了缠在腰上的软剑。

他魏向虎虽然经常因为身材高大,给人以凶悍威猛的感觉,除了几名亲信,再没有活人知道,他最擅长的杀人技,却是他从小苦练的一手如蛇般灵活的软剑术。

因为凡是见过他用软剑的其他人,毫无例外,都死了!

嘣!嘣!嘣!

魏向虎手中的软剑只是随意舞动,便是先后击落顾准飞在空中的三柄赤德金刀。

什么?

顾准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么粗糙的汉子,竟然是个玩软剑的。

还能这么玩?

三把赤德金刀猛地被弹开,顾准的精神也是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创伤,已经是控不起刀了。

不过顾准并不慌张,他贴身还藏了几张符箓,只要能贴在这土匪头子的身上,照样还是能把他烧成灰!

而就在这刹那,魏向虎双腿涌入了强大的真元,踩着奇异的步法,飞速向着顾准接近而来。

“我靠,这个批人这么快的嘛?”顾准蓦然大惊,只觉得这家伙跑这么快,他怕是来不及把符贴在他的身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顾准直接手脑并用地打开了传承小背包。

手腕一抖,魏向虎手中的软剑蓦地变得笔直,此刻,在他的眼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移动红点,等一下,他将刺向这一个移动中红点,无论对手是谁,只要他命中这一个红点的时候,对方都被他一剑封喉,瞬间秒杀!

这就是苦练五十年剑术的魏向虎心中的自信!

魏向虎手中的剑,巧妙地倾斜,以最合适的倾斜将风阻减到最低。他的出剑快速到这空气中甚至会留下剑身模糊残影的轨迹。

剑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了他视野中的红点。

一旁的独眼龙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对着孟德春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保护的那小白脸要死了!”

孟德春心中也是着急,强行震开了独眼龙,可却被猛然跟过来的独眼龙一脚踹在后背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时候,魏向虎的目光已经微微抬起,他很喜欢看死者死前的惊恐、不甘和懊悔。

但是,魏向虎忽然一愣,因为他没有看到顾准绝望的表情,而是看到了顾准脸上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会是笑脸?”魏向虎不解,他手中的剑,落在了顾准的咽喉出,毫无阻力的穿过。

魏向虎先是一愣,而后大惊:“这是残影?怎么可能有这么清晰地残影?”

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手掌贴在他的背后,然后魏向虎就听到一声淡漠的声音:“虽然你刚才花里胡哨的很秀,但是我并不会给你奖励,死吧!”

第68章 好像是来了一票大的

“死吧!”

听到声音,魏向虎震惊地回过了头。

顾准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

“哗”地一声,是火焰燃起的声音,一股无可阻挡的火焰在魏向虎的后背上烧起。

魏向虎猛地利用真元去镇压这火焰,却发现真元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助燃剂,让这火势更是凶猛了几分。

眨眼间,魏向虎半个身子都是燃烧了起来。

一个响指,敌人起火,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嗯。

这一幕,看起来很帅。

但实际上,顾准现在很虚。

方才打开再次蓄能四天的传承小背包的一瞬间,顾准得到了一个名叫《九十九重叠影步》的战斗步法。

这一步法,根据顾准领悟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象,似乎是某种更高阶步法的简化版本,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强横了。

这步法大成之后,是踩着某种大道律动,以超级高速地运动,在一瞬间形成九十九个完美无瑕的残影,让敌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是假。

顾准是完全掌握了这大成的《九十九重叠影步》,可问题是,顾准现在身体素质还不够强,方才以高速地移动,造出了一个残影,已经是感觉自己要虚死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帅。

正在燃烧的魏向虎毕竟是知微境的高阶强者,甚至接近了半步金丹,所以,他并没有在一瞬间被烧得灰飞烟灭,反而还瞪大了眼睛,努力向周围尽量多看几眼,像是在表达着对这人世间无比眷恋。

只可惜,魏向虎看到的是,在战局陷入焦灼时,胡三郎带着三百极乐帮的精锐猛地从一旁冲杀了出来,凶虎寨的盗匪们就像是草芥一般,被这突然杀出的精锐们肆意砍杀。

尤其是于广,天生神力的他,就像是一个战争机器碾了过去,凶虎寨的盗匪们在猝不及防之下,倒下一片。

“噗!”魏向虎蓦地喷出了一口血,而后就被火焰吞噬,化作了飞灰。

顾准这符箓也很是神奇,只会烧掉贴着它的目标物,从来不会扩散,也不会引燃其他物品,只要烧完了目标物,就会自动消失。

顾准扭头看向了一旁,只见和独眼龙那边的战局,孟德春也重新取得上风。

再一看已经溃不成军的凶虎寨盗匪,顾准知道,封地上,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呼”

顾准只觉得心中忽然放松了一些。

“这次,自己算是帮了老爹一个大忙吧?”顾准心中忽然有些满足。

前世是个孤儿的他,总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任何人需要,因为没有人爱护他,也没有人需要他去做些什么,好像从来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现在,有一个很疼爱自己的爹,而自己现在还能帮这个爹做些什么,更可以和他一起守护属于两个人的家,这种感觉,的确不错!

就在送了这一口气的时候,顾准觉得眼前一黑,蓦地晕了过去,却是方才的战斗脱力太过严重了。

见到顾准忽然倒下,匆匆赶来胡三郎顿时一身惊呼:“世子!”

……

……

庭州,河西道节度使府。

距离凶虎寨魏向虎和他的一千多名部下全军覆没已经过去了五天。

文祯堰坐在宽敞的官椅上,神色却显得有些憔悴,眼袋上都多了一抹深黑。

想到自己遣凶虎寨劫掠镇北侯封地的失败,再想到这几日顾九鸣和曹云山接连不断、层出不穷的小动作让他焦头烂额,这可以说,是他头一次主动去做一件事情,然后如此地一败涂地。

“纵然是跟我那表哥下棋,我也从来没有输过啊!”文祯堰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区区顾九鸣……区区曹云山……”

文祯堰不由是咬牙切齿。

“顾九鸣和曹云山可不能用区区来形容!”一个轻佻的笑声忽然响起。

文祯堰蓦然间抬头,就发现四周透着诡异的寂静,一个身穿狼皮大氅,明明很是高大但一张脸却特别阴柔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内。

和文祯堰对视一下,这阴柔男子再度开口:“当年我朝铁骑南下,势不可挡,力要覆灭你大夏社稷!可就是顾九鸣和曹云山两人,他们不但力挽狂澜,让我朝铁骑没能走出河西道就折戟沉沙,还反过来率兵将我朝打得二十多年再没有人敢提南下之事!”

“如此二人,文大人怎么能用区区来形容?”

文祯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男子,道:“耶律银,你,居然敢出现在本官面前?”

名叫耶律银的这男子哈哈一声笑,十分豪迈地道:“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文祯堰紧紧地盯着耶律银,心中却是开始了思量。

耶律银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文大人不必如此谨慎,本王此来,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跟你谈一场合作。”

“北朝的南院大王,只要本官取了你的项上人头,我文祯堰立刻就会封侯拜相,在朝堂上与我那表哥并肩而立!那我为何不是杀了你,而是要和你合作呢?”文祯堰忽然笑着说道。

耶律银眼神忽然深邃了几分,配着他那阴柔的相貌竟是有几分出奇的媚意,他淡淡地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你杀得了我吗?”

声音顿了顿,耶律银继续道:“文大人您与其让我们北朝南边边境上的几个没什么权利的小小校尉帮您做事,倒不如,直接和本王合作一下,做一场大的?”

文祯堰目中也是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道:“说来听听?”

“哈哈哈哈,文大人果然是真豪杰,本王就欣赏你这般魄力!”耶律银忽然大笑了起来,而后,他开始低声跟文祯堰说起了他的计划。

文祯堰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所思所想。

……

……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顾准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满满都是不可思议之色:啥情况?这是传承小背包蓄能满了?咋回事儿?这是蓄能了几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69章 又是疯狂破境,一步登天了!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久违再次听到这句提醒,顾准内心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这证明了,传承小背包的确是可以随时打开,同时也是可以蓄能满的。

只是,自己先前不是再和凶虎寨的盗匪们打生打死么?

怎么一觉醒来,传承小背包就蓄能满了?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儿啊,您醒了?”看到顾准醒来,守候在一旁的顾九鸣立刻是激动出声。

“爹?我这是在哪儿?我躺了多久了?”顾准下意识地问出了一个昏迷的人醒后都会问出的话语。

顾九鸣激动到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儿啊,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

七天七夜?

这么久么?

顾准也惊了。

“儿啊,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顾九鸣满脸的关心,虽然知道儿子只是脱力昏迷了,休息休息就好,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他却做不到不关心。

就在顾准昏迷的七天七夜里,他心乱如麻,别说休息,他忧心到什么都不想做,将一切事物都交给了曹云山,就这么一直守在顾准的身边,直到顾准现在醒了,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深深地疲惫感涌上了心头,顾九鸣觉得眼前的视线都有些不清。毕竟,顾九鸣身上还有着严重的伤势。

注意到顾九鸣微微有些摇晃,一旁恭敬站立地柴延急忙上前来,扶住了顾九鸣,担心地道了一声:“侯爷!”

顾九鸣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爹,难不成您这么久了都没合过眼?”顾准这时候也是注意到老爹的萎靡。

顾九鸣强笑着道:“放心,爹没事儿!”

“倒是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带着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还跟魏向虎对拼?你可知道那魏向虎纵横万宝山脉的时候,你这臭小子还没出生呢!”

“这些事情,你爹我都能解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只要告诉你爹我就行了,切不可擅自行动。”

闻言,顾准腼腆地一笑:“知道了,爹。”

顾九鸣这才点了点头。

“爹,我现在已经好了,您快去休息吧!”顾准又关心地说了一句。

收到了儿子的关心,顾九鸣眼神间露出了一抹暖意,笑道:“儿啊,你放心,你爹我身体好着呢!”

说着话,顾九鸣就想要站起来,可他双腿却有些打摆子,旁边的柴延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顾九鸣。

“哈哈哈,爹没事,只是坐得腿麻了,嗯,腿麻了……儿啊,那爹先回去歇歇,好久没睡觉,还真有点困呢!”顾九鸣眼里满是尴尬,但脸上的表情却强撑着一个父亲的骄傲。

顾准立刻露出一副“爹我相信你很棒棒”的表情,目送柴延扶着顾九鸣离开。

然后屋外又传来了顾九鸣的声音:“你们俩,好好守在这里。”

“是!”这是孟德春和胡三郎的声音。

顾准微微沉吟,老爹这伤势,到底是怎么了,也没人告诉自己具体情况……不过,看样子,这伤势的确有些严重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帮老爹恢复一下伤势?

顿了顿,顾准的目光又放在了传承小背包上。

此刻,传承小背包上光华莹莹,且不住地跳动着,一副“你开我啊”的样子。

这次,顾准却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

当顾准发现传承小背包在这种满盈的状态下,外面依旧是黑夜,月亮还在天上,但的确是不再有丝毫的月华落在传承小背包上。

顾准得到了确认:这么说来,传承小背包,是七个夜晚,就能蓄能满了?

得到了结果后,顾准也不再犹豫,将手伸向了这传承小背包中。

手脑并用,就在开箱。

就在开箱的一瞬间,顾准的脑海中蓦地蹦出了一个念头:对了,现在这地方风水应该还行吧?可别像上次弄得那传承……

“恭喜您获得附‘追日金翼宗第三真传弟子午马子的修为’之传承《大日金典》!”

“又是修为传承,还是什么真传弟子,听起来很叼啊!”顾准眉梢一扬,心情顿时极好。

一本金灿灿的典籍正在顾准的手中发出炫目的光华。

没有任何迟疑,带着迫不及待,顾准就翻开了这《大日金典》。

光华开始流转,没入顾准的身体。

而顾准再次进入了获得传承时,那种神奇的状态当中。

这位名叫午马子的男人,从他拜入追日金翼宗开始修行,再到在战斗中强行破境,却依旧被魔门众人围攻而战死的一生,就在顾准眼前掠过。

而这午马子修炼的境界,也开始传承在顾准的身上。

养气境的九个阶段、聚神境的九个阶段、神通境的九个阶段。

接下来,凝元境的九个阶段,也是迅速破境,顾准体内的真元量跟随着境界的提高而节节攀升。

很快,顾准就完成了凝元境的九个阶段,刹那间来到了修行的第五个境界,知微境。

一进入了知微的境界,修行者能够感知到的天地更加广阔,也更加细微。即便是数丈外的昆虫鸣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随着顾准的境界继续提升,他能够感知到细微之处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直到了知微境第九阶,顾准只觉得方圆一里多的动静,只要他想感知,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这时候,顾准的破境并没有停止。

知微境之后,便是金丹境!

也是大夏王朝修行者所知道的最高修行境界!

而顾准,在这一瞬间,就是踏入了这个境界。

金丹境,第一阶,第二阶……到了第四阶时,顾准看到的画面,便是那午马子遭遇魔门围攻,强行破入第五阶,却依旧不敌而陨落。

顾准这时候的修为,也就恰好停在了金丹境的第五阶。

金丹境,顾名思义,金丹成,道意生,便是修行者窥得门庭,正是登堂入室,体内金丹,可以看成是初生的道果。

感受到丹田中的金丹,正在有力地沉浮,一呼一吸间,给予自己身体无限的力量。

顾准脸上不由是出现了些许错愕:“我……这就金丹境了?还有,我有五百年的寿命了?这么恐怖的嘛,兄dei?”

惊讶了许久,顾准忍不住说了句:“哎哟,不错喔?”

第70章 似乎有点小问题,但问题不大

昏迷了七天,醒来开了个箱,就金丹境了,摸到了大夏王朝修行者的天花板。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夸张的事情吗?

不过,顾准也没有骄傲,毕竟,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孩子了。

区区小事,有必要惊讶吗?

没有!

都是正常操作而已。

作为一个挂逼,该有挂逼的自觉。

淡定淡定!

而且,顾准知道,金丹境并不是这世界的巅峰,至少,杜翦那个老头子,看起来便是比金丹境要厉害很多。

而杜翦那老头子,虽然好像是有一定身份地位,但仍然不是特别叼!

“不过,同样是传承小背包蓄能满额,为何这次会比上次开箱得到的东西更加优秀呢?”顾准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稍稍思考后,顾准便是有了些猜测:难不成,这传承小背包获得的物品强弱,不仅是和蓄能有关,而且,还与我的强弱有关?

想到这里,顾准微微有些恍然。

可忽然,顾准又是挑眉:不对!

或许,蓄能不是和得到的传承有关,而是和获得传承的完整度有关系?

顾准突然想到了之前传承小背包蓄能没满的时候,得到的传承都是残缺的,于是做出了如上推断。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上面两种猜测结合一下,距离真相,应该就是**不离十了!”顾准悄声嘀咕了一句。

而后,顾准又是拿起了这《大日金典》翻阅了一下。

“咦?这《大日金典》上是写有十个境界?”顾准顿时讶然了。

这《大日金典》真的是比之前那《正藏六典》要高级一些啊!

快速翻阅了一下,顾准立刻便是看到了金丹境后面的境界。

只见第七个境界名为元婴境,再之后,分别是婴变境、通天境、齐天境。

“金丹之后,是元婴、婴变、通天、齐天?”顾准有些讶然地重复了一遍,可顾准心里却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些境界,大夏王朝的修行者们都不知道呢?

这个,怕是要以后了解了解才能知道?

再简单翻阅一下,顾准就先看到了突破境界最直观的好处:

元婴境,寿元直达千岁!

婴变境,寿元就可以有三千岁!

通天境,寿元可超过七千岁!

齐天境,更是足以万寿!

“万寿!”顾准惊讶了,他前世那个世界的一些电视剧上,皇帝总喜欢别人喊他万岁……

而在这个世界上,人,真的可以万岁?

活一万年的话,可以做什么呢?

当然,这些yy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准现在已经金丹境了。

没错,最起码,从今天开始,可以在大夏王朝横着走了吧?

顾准起身,打算试一下自己作为金丹境的选手,到底有多强。

“噗”

一声像是放屁的声音传来。

“……”

顾准很确定,他刚刚不是在放屁,可这声音的确是从他的体内传来的。

没有去管这些莫名的情况,顾准再次试着动用修为。

“嗤”

又是排气的声音传来。

顾准这下就不能理解了。

不同于顾准前世在一些小说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修为突然暴涨,主人无法控制的情况。

顾准现在的修为,虽然也是突然增长,但是他在那种神秘的状态中经过了传承,继承了原主人对修为的一切感悟,而那神秘光华笼罩在身上,也是让顾准拥有了和原主人修行时一样的环境。

所以,这些修为,可以说是说是顾准在短短时间,刹那间去经历了和修炼原主一样的境况,才得到了传承。

顾准是完全可以控制的,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次平心静气,顾准先去感受沟通体内的金丹,而后,顾准的身体终于缓缓升起。

凭虚御空,这便是金丹境强者的标志性手段之一。

“没错,我的确是金丹境第五阶,可之前那情况是什么?”顾准自语,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候,顾准突然捕捉到体内有一丝在乱动的气流。

“这是什么?”顾准微微讶然。

很快,顾准落在了地上,紧闭双目,开始全心全意地内视,观察自己体内的每一细微之处。

到了知微境后,不但可以感知到方圆内的外物细节,更是可以内视自观,捕捉到自己体内的所有细节。

很快,顾准找到了问题所在,可这问题却让他惊讶无比:“这两缕走势不大相同的气息,是我之前从《正藏六典》上得来的那些修为?”

“这……”

顾准不由是瞪大了眼睛,之前在得到两份《正藏六典》时,他就察觉到了两者之间有细微的不同,可那时候并不影响大局。

只是现在,这两股气息,竟是会影响到自己刚刚从《大日金典》上得来的修为?还影响自己金丹运转的流畅性?

顾准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顾准忽然没什么头绪。

有没有可能,有一种功法,能够把这修炼出来不同的气息,全部归化成一门?

顾准微微皱眉。

在他想来,应该是有这种可能性。

只是,现在的顾准并不见多识广,他还没有听说过这种功法的消息。

“算了,也就偶尔会出现迟滞,只要多加注意引导,也不影响我是个金丹境大佬。”顾准自语了一句,问题现在解决不了,那么过多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不如先放置在一边。

缓缓起身,外面天已经微微亮。

顾准迈步向外走去。

“世子,您要出门啊?”胡三郎大咧咧地问道。

顾准道:“是啊,一起去吃早饭?”

“好嘞!”胡三郎立刻笑着应道。

孟德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上。

顾准也没有在意,随后问道:“极乐帮的人呢?”

“极乐帮还有些事,他们就都先回了。”胡三郎答道。

顾准应了一声。

这次再走在南风镇的街道上,顾准感觉到军民们都对他亲切多了,很明显,在听到世子居然舍命带人保护封地,这让他们对顾准这个纨绔世子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吃过早饭后,顾准便去往了南风镇的将军府。

顾准进去时,老爹不在这里,倒是曹云山正在和几个人商议着什么。

见到顾准,曹云山先是意外,而后露出喜意,将一页纸递给了顾准,说道:“世子,您来得正好,这张纸,似乎是河西节度使府送过来的,您也来分析分析文祯堰这是什么意思,其中是不是有诈?”

第71章 当然是同意了!

顾准从曹云山手上接过这字条。

只见上面写着的内容很是简单,文祯堰是要镇北侯配合他演上一场戏,目的是坑北朝的南院大王一把。

若是运作得当,甚至能够直接击杀北朝的南院大王耶律银。

在这信上,文祯堰直言,若是镇北侯能够配合他取了耶律银的项上人头,那么不但他文祯堰会有机会入主中枢,镇北侯更是不再面临削藩的威胁,甚至会成为接下来大夏进攻北朝的主将,只要打下北朝南方寸土,那么镇北侯再受封国公,甚至异姓王,都是大有可能。

这是一件绝对双赢的事情,请镇北侯可以放下前嫌,认真考虑。

顾准看完后,先是问了一句:“这信,是怎么送来的?”

“是南风镇一个脏兮兮的乞儿送来的,我起初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这上面有文祯堰独有的印章,信应该是真的!”曹云山开口道。

“乞儿?”顾准面露出疑惑之色。

曹云山点了点头,随后咂了咂嘴,说道:“这文祯堰来到河西道不过这么几天,却好像是在河西道早已编织了一张无孔不入的大网出来,好像哪里都有他的人……”

“早就听说这文祯堰极有野心,在某些事情上的能力,更是要强于当朝太宰,现在一看,此人还真是有些手段。”

“至少,在这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上,他看起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说到最后,曹云山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座的三个身穿甲胄的校尉闻言,也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可在笑起来的同时,他们的余光也都是不经意地看在了顾准身上,目光中还带着些许好奇。

以前,他们只知道,侯爷对世子很是溺爱,而他们对于侯爷家这位世子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听说这位世子也是不学无术,更不愿修行,是一个只知混吃等死的废物纨绔。

所以,他们以前对这位世子从来没有任何期待,甚至内心里还有一抹从未表露出来、但却总挥之不去的鄙夷。

在这样的心态下,即便前些天校场哗变的事情被顾准带人解决,他们也只当做是凑巧。

可自从前些日子,他们都听说顾准为了保护封地上的百姓,和凶虎寨寨主魏向虎拼命,且当场击杀了魏向虎的事情后,他们终于有了改观,今天是头一次开始把顾准当做镇北骑未来的主人来看了。

现在,他们心中也有些期待,顾准是如何看待文祯堰的意见。

只见顾准略微思考了一下,却是轻佻地开口道:“既然他要合作,那么就合作呗!”

曹云山这胖子眉梢一挑。

三名校尉眼中都是立刻露出了失望之色:怎么能这么轻佻地就答应,都不思考其中有什么陷阱么?果然,自己等人还是对世子的期待太高了么?

其中离顾准最近的那名校尉皱了皱眉,没忍住问道:“怎么可以就这么贸然答应?若是文祯堰此计是有什么阴谋呢?要知道,他可是国君削藩政策的急先锋!削藩成功,对他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甚至,很有可能,这文祯堰心里还打着一石二鸟的算计,想要将北朝南院大王和我们一起一网打尽呢?”

“世子,你这么不加考虑,就答应了?”

顾准眉梢挑了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文祯堰怎么想的,重要吗?”

“文祯堰怎么想的,怎么会不重要?”这校尉又是脱口而出。

顾准闻言,笑了笑,却也不辩驳,只是反问道:“那么,按照这位校尉你的意思,不答应的话,你有其他好主意能够使国君改变主意,放弃削藩么?或者说,你有本事,直接潜入北朝,杀了南院大王?”

这校尉不由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准随口说道:“既然有好处,那么肯定是有害处。与其扭扭捏捏,百般顾虑,倒不如先答应了,再看看文祯堰是打着什么主意!只要局势有变化的可能,那就让它变化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校尉顿时被顾准说的哑口无言,心中觉得顾准的话似乎还有几分道理。

曹云山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神情,现在的世子,倒是很有侯爷当年的风采啊!

“说得好,真不愧是我顾九鸣的儿子!”随着一声赞扬,顾九鸣从后堂中缓缓走出。

曹云山和那三名校尉同时起身,一起躬身道:“侯爷!”

“爹!您怎么不多睡会儿?”顾准也是惊讶。

顾九鸣笑着道:“哪有那么多觉来睡?行了,刚才这事情,就按照世子所说,答应文祯堰吧。如何给他回信?”

曹云山回答道:“我早已经写好了,侯爷您盖个章就好了。”

三名校尉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曹云山一眼,随后有些羞愧,原来是他们三人目光太过短视,优柔寡断了么?

曹云山拿出了他早已写好的回信。

他,和顾准的看法是一样的。

顾九鸣看了一眼这回信的内容后,掏出了他的印章,在上面盖好便又把信递给了曹云山。

随后,顾九鸣对着在场三名校尉说道:“你们三个也都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另外,提醒一下陈剑秋他们,最近多多注意北朝动向,万事小心!”

“诺!”

等到这三名校尉出去后。

顾准却是才从中衣里特意缝制的兜里,拿出了一叠纸。

“世子,你这是?”曹云山一脸惊讶。

顾九鸣也有些不解。

顾准说道:“这是北朝南院大王这些年,出卖北朝一些违禁物品的记录信息,以及那位南院大王与咱们大夏王朝一些高官私下的财货来往记录,应该会对接下来的局面有些用处。方才那三位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值不值得信任,刚才就没有拿出来。”

“这种东西,世子您怎么会有?”曹云山眼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显得非常兴奋。

顾准开口道:“这是我当初从傅家弄到的!”

顾九鸣此刻也是有些喜意,最近顾准这孩子突然就长大了,而且还不断给他惊喜,真是让人欣慰!

三人翻看着这些纸张,就开始商议着,在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中,怎么最大化利用这些东西取得优势。

第72章 都有心思,谁是黄雀?

庭州,河西道节度使府。

文祯堰正坐在一个躺椅上,缓缓地摇动,显得很是惬意。

当一封信急匆匆地被下人送进来,文祯堰轻轻地拿起,那下人就急忙退下。

看了看这信,文祯堰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真不愧是顾九鸣,答应地真干脆啊!”

“文大人之前不还在说区区顾九鸣?怎得现在又提高评价了?”耶律银不知从哪里现出了身形。

文祯堰笑着说道:“哪里能是区区顾九鸣?那可是我大夏王朝堂堂镇北侯啊!”

赞了一句顾九鸣,文祯堰又扭头看了眼身旁这男子,道:“顾九鸣这边已经同意了,那么,你可以回去准备了吧?”

耶律银拿过这信仔细看了看,才笑道:“果真是曹云山亲笔,这印,也是顾九鸣亲手盖得。”

“你连这都看得出来?”文祯堰啧啧称奇。

耶律银耸了耸肩,说道:“这两人,可是我们北朝最大的敌人。本王对他们的了解,自然该是方方面面,细致入微的。”

文祯堰见此,也不接话,只是又淡淡地道:“那你现在可以回去,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吧?”

“那是自然。”耶律银答应了一声,而后笑道:“那么,文大人,先在这里,预祝你我合作愉快?”

文祯堰面无表情,没有应声。

耶律银却是不以为意,直接笑着离开了。

等到耶律银的身影完全消失,文祯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诮:“区区一个蛮子,纵然身上有几分我夏朝的血脉,可也只是一个低贱的蛮子,居然妄图跟我谈什么合作?”

“似你这般家伙,也只是我文祯堰登上顶峰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只要这次把你耶律银和顾九鸣一起一网打尽,那么我文祯堰总领河西兵马,向北朝出击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真能帮大夏打下你北朝南院一半江山,我不但可以被封为异姓王,彻底压过我那表哥的风头,还能名留青史,受后世人代代称颂!”

这般自语着,文祯堰英俊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而后,文祯堰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快速地书写起来,一连送出去了五封写着不同暗令的密信。

做完这一切,文祯堰嘴角才露出一抹笑意,而后他抓起一旁的黑色大氅披在背上,说了一句:“后苑的鱼儿,该去亲自喂一喂了。”

说着话,文祯堰离开了官邸,往后苑走去。

……

……

耶律银飞身离开庭州,很快,就出现在了庭州六十里外。

“大王!”一众北朝装扮的商人恭敬行礼,他们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

这些人有合法的文牒,是北朝与大夏都承认的官商,平日里交易一些两朝允许交易的货物。

耶律银便是要混在他们队伍中回到北朝。

耶律银坐进了一旁的马车中,淡淡地说了句:“行了,走吧!”

商队启程,往北朝而返。

当队伍缓缓向前行进,那个有些秃顶的络腮胡子车夫恭敬地问道:“大王,不知道您和那南朝的节度使谈的怎么样了?”

这人是北朝南院太保巴尔图,是耶律银的亲信。

“很是顺利。”耶律银慵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巴尔图兴奋地道:“这么说来,那南朝的节度使答应您的计划,愿意配合您了?那顾九鸣,终于可以死了?”

“并不是。”耶律银否决。

巴尔图一愣,满脸不解:“大王您此来南朝,不就是为了说服这南朝的河西节度使,彻底解决掉顾九鸣吗?”

“这是目的没错,可是,你当那文祯堰是什么人?”耶律银笑了笑,“文祯堰此人极端自负,他这几日的做派,都只是跟我逢场作戏罢了!似他这种人,向来都觉得他文家乃是南朝百世书香门第,他作为嫡出,更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血脉,他怎么可能真心诚意地和咱们这些低贱的‘蛮子’合作呢?”

“这?”巴尔图脸上露出了不解,“那大王您何必南下呢?岂不是浪费时间。”

“巴尔图,我可不是浪费时间,文祯堰虽然自负,也有些才华,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耶律银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凶厉,“只要我利用好了他的弱点,那么这次,我不但能解决掉顾九鸣,我还能让整个河西道的三州之地,一起沦陷!此役一成,我将彻底抹去三十年前我朝南下大败之耻!”

巴尔图先是一怔,随后,他的目光中却是涌起了难以言表的激动:“大王圣安,若是您真做成了此等伟业,那么北院大王,将再也不能跟您相提并论啊,甚至陛下和太后那边……不,都不用说陛下和太后。您,将会直接成为我朝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啊!”

耶律银只是淡淡地笑了声,而后便是没了声息。

巴尔图依然留有一脸崇敬和憧憬,只觉得他今日能给大王驾车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必,今日驾车的自己,也能被一起载入史册吧!

……

……

“不行,我宁死,也不会和北朝人合作!哪怕是假意合作,那也不行!”顾九鸣有些愤怒地拍着桌子,“老曹,这其中缘由想必你也知道的!”

见此,曹云山也只能是苦笑:“侯爷,这明明是最简单的……”

“不行!”不待曹云山说完,顾九鸣就断然拒绝。

曹云山张了张嘴,说道:“既然侯爷不愿意这个计划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用第二种方法了。”

“我会把这些证据先拓印一部分,送给独孤泽庆那个老家伙,这老家伙当年和耶律银争夺南院大王之位失败后,这么多年在北朝中一直任了一些清闲散职,恐怕早就憋坏了,只要把这些递交给他,他会立刻像是闻到腥的猫一样行动起来……”

“到时候,只要弄得北朝上面的人觉得南院大王该死,那时候我们面对的就只是一个耶律银,而不是整个北朝了,如此一来,耶律银就会死的很容易了。”

这个计划,顾九鸣倒是勉强答应了,他只是不愿意和北朝人有勾结,但是略施小计,让他们自相残杀狗咬狗,自然是可行的。

见顾九鸣同意了,曹云山立刻去办事。

顾准却有些好奇:老爹和北朝,到底有什么仇恨呢?

老少爷们儿还请点进来看看,在这里给大家抱拳了!

大家也都知道,奇燃的老书《超级神掠夺》最近被屏蔽了

于是,最近几天有很大一部分精力是放在了老书的修改上,在删改那些不符合主旋律的描述

现在修改基本上完成,只是审核那边还没有给咱们放出来

有一部分精力用在了老书的修改上,再加上现在不是全职了,所以现在或多或少有点儿影响到了新书的进程

今天码字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来设想存在有一些问题

咱们这本书接下来的剧情比较关键,奇燃也想写的尽可能好一些

奇燃觉得,这一段剧情,还需要再思考思考细节,再好好捋一捋

需要仔细想想如何能在奇燃现有的水准上更大程度地让大家看得开心,看得爽

所以,战略性请假一天

很抱歉,但真心希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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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打算走露风声

北朝,一向平静的南大王院,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突然下达了多达五十条命令。

这一条条命令,被南大王院的直属骑士,在短短几天内,送到了南院统领的三十七个部落和三个监察区。

整个南院,偌大疆土上的兵马,便冒着严寒调动了起来。

虽说北朝一贯而言,最是忌讳冬日行军,但耶律银作为南院大王的这十数年来,令行禁止,向来说一不二,在这北朝南部,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志。

“巴尔图,把这封信,按照计划的,给南朝的那位文大人送去他指定的那位置。”耶律银将信封装好,递给了恭敬侯在一旁秃顶络腮胡的巴尔图。

巴尔图接过信,恭敬地俯首行礼,便匆匆地离开,往南而去。

耶律银的身后,忽然探出了一颗长着许多疙瘩的脑袋,这人惊讶地道:“你居然真的把你的所有计划都写给那文祯堰了?”

“是啊!”耶律银笑着应了一声。

那颗脑袋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你不是只是利用那文祯堰么?只告诉他该让他知道的不行吗?何必把一切和盘托出?”

“要想要文祯堰此人乖乖配合我的行动,那么,自然是得把一切告诉他,要不然以此人的性格,一旦产生了疑虑,那他可能更愿意放弃行动。”耶律银拿起腰间的皮制酒囊,小啄了一口。

那个脑袋微微前伸,一个巨大的人影从耶律银椅子后面的墙壁上直接走了出来。

耶律银看着这个满身畸形肉块的丑陋怪人,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反正,这次计划中,最关键的,便是你,不是吗?只要你能拦住顾九鸣的那个老仆,还有文祯堰的影卫,我就可以杀了顾九鸣和文祯堰。”

“我能拦住他们。”这怪人点了点头,随后,她又满眼温柔地看着耶律银,问道,“可是,那镇北骑怎么办?”

“镇北骑,只要顾九鸣一死,自然会有人率着镇北骑归顺于我!”耶律银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而后说道,“这样,归顺的镇北骑将带领着我麾下三十七部的儿郎,以迅雷之势席卷南朝的河西、河东、山北三道,将这十二州之地尽收囊中,再加上北朝南部,我便可独立建国!恢复我耶律氏先祖之大好江山!”

“到那个时候,你,将是我的王后,也是我耶律氏江山的国母!”

怪人深情款款的看着耶律银,耶律银同样抬头凝望着。

此时,深情凝望的两人,并不知道,有来自于镇北侯处的一封信,已经送入了北朝都城。

……

……

文祯堰收到了耶律银送来的信,看过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

“真是化外蛮夷。”

文祯堰摇了摇头,随后将这封信烧掉。

而后,文祯堰提起笔,直接写了封信,开口道:“以最快速度,送给镇北侯。”

黑影微动,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将这封信拿起,随后这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文祯堰出了屋子,直接往节度使府侧面的文房走去。

几个小吏正在里面抄录转承最近的文书。

见到文祯堰亲自进来,这几个小吏匆忙起身行礼。

文祯堰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开口说道:“下军令给庭州将军、雍州将军、灵州将军,让他们最近加强边关防务,各个边关的防务要增加为战时的一倍!”

“另外,让雍州将军总督河西所有边关防务,灵州将军和庭州将军亲自率领不少于一万五千人,分别去穿越狼胥山和聚金关,让他们先潜伏在天祝镇和古勤镇附近,随时监察这两座最靠北的军镇中镇北骑的动静。”

“若是其中镇北骑有任何异动,便让他们立刻率人强行进入,夺取两大军镇的防务,切不可让这两座军镇出任何乱子!”

说着话,文祯堰将自己的节度使印章放在了桌案上,只等这些小吏拟好文书,便亲自盖上去。

而这几个小吏额头却已经见汗,心中紧张地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北朝又要南下了?这大冬日的,还刚刚下过几场雪,北朝怎么会南下呢?

可他们只是区区刀笔小吏,哪里敢向节度使发问,只能把一肚子疑问都压下去,奋笔疾书。

……

……

南风镇这边,又是收到了文祯堰送来的信。

顾九鸣坐在主座上,缓缓打开了信,阅读了起来,柴延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不远处,坐在下面的顾准和曹云山一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信的内容。

望了半天什么都没望到的曹云山,在一旁好奇地开口问道:“信上怎么说?”

顾九鸣放下信件,笑道:“这文祯堰还真有点儿意思,他在信上说,希望我能在三日之后赶到飞雪关参加兵演,到时候,那北朝的耶律银会率人抵达,对我进行袭杀。”

“那么,文祯堰他会不会假戏真做?”曹云山忽然开口。

顾九鸣笑着说道:“那得去了才知道了。”

“那么,咱们这次的目的,就是杀了那耶律银,然后再全身而退?”顾准在旁说道。

顾九鸣点了点头。

曹云山却笑着看向顾准,调笑道:“怎么?世子这语气,是有把握杀了那耶律银,我可听闻那耶律银是金丹境的强者啊!而且耶律银此人,早年还未成金丹时,就在全盛时期的侯爷手下逃了一命,那保命能力可非同凡响啊!”

顾准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看了正在调笑自己的曹云山一眼,心中暗道:你这胖子怕是不知道,我小顾如今也是金丹境的大佬了?

当然,我小顾现在怕走露风声,不打算告诉你,所以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曹云山开玩笑也是适可而止,又是看向了顾九鸣,说道:“此番侯爷您要是能斩了耶律银,那么国君就算再是刻薄寡恩,在至少五年之内,他也不会再把削藩的矛头对准您。可问题是,这次侯爷您以自身为靶……”

“放心吧,我都经历过多少生死局面,这区区小场面,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老柴也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顾九鸣摆了摆手,又道“倒是封地这边,还是要老曹你多费心了,一定要随时注意北朝动静。”

闻言,曹云山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74章 再瞅试试

“独孤泽庆这条老狗,他想干什么?”

耶律银坐在南院大王的王座上,下方是南院大王府的一众属臣。

“因为独孤泽庆大人那边证据太过充分,太后那边已经下了懿旨,暂时剥夺大王您的调兵权,并且让东宫的纪公公带了人赶来南院调查您借助职权,谋取私利一事。”

南大王院知事正在恭敬奏事。

“听闻了此讯,本就不愿意在冬季长途跋涉的三十七个部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现在已经全部返回了部落。”

耶律银俊美的脸上,满是暴怒。

正值他计划建国的最关键时候,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让耶律银更加不解的是,独孤泽庆那老家伙,自从当年跟他争夺南院大王之位失败后,就只是一个赋闲的散官,怎么可能拿出他这些年交易违禁品的证据?

难道那条老狗这么多年一直盯着我?

可就算这样,那条老狗算什么东西,他就算天天盯着,也拿不到什么证据吧?这究竟是……

???

虽心中不解,且十分暴怒,但事情已经出了,耶律银也知道,不能纠结于此,要不然,他建国之事,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那么,隶属于我南大王院的三个监察区呢?”耶律银沉声问道。

巴尔图从人群中出列,恭敬地道:“总共五千人马,已经调集齐全。”

耶律银直接说道:“趁着那姓纪的老东西还没来,即刻出发!”

“是!”

南大王院都是耶律银的亲信,此刻得到命令,便是快速地动了起来。

耶律银大步回到后宅时,那个丑陋的怪人也是在等待。

“大王,要我去杀了那个太监吗?”

闻言,耶律银摇了摇头,而后道:“那个姓纪的老东西,是太后的贴身护卫,也是金丹境的存在,你不要轻举妄动!”

怪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耶律银说道:“你去拿好我为你定制的武器,准备一下,我们现在立刻先往约定的地方去,只要杀了顾九鸣,当年被顾九鸣屠戮数十万族人的三十七部,自然会重新听命与我!”

“好!”怪人立刻答应,而后向着一旁的地下走去。

望着这怪人的背影,耶律银眼神中闪过一抹古怪,而后他眼神中又是露出了些许愤愤。

若是他能找到是谁把他的事情泄露给独孤泽庆的,那他一定要把那人千刀万剐!

……

……

顾准这时候,也是随着老爹的队伍,一起往飞雪关去了。

此行,为了不影响新兵操练,以及边境防务,顾九鸣仅仅只从南风镇带了六百骑。

可是好巧不巧,裴天意此人,恰好也在其中,而且此人或许是真的比较优秀吧,他还被分配过来护卫顾准。

上次在南风镇,镇北骑的大家对自己无礼,都跪着道歉了,唯独此人没跪。

小肚鸡肠的顾准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虽然买了安娜当侍女,小小打了一下这家伙的脸,就急着回雍州城了。可一码归一码,只要裴天意这厮没道歉,那他对自己无礼的这事儿当然不算完!

坐在马车上,顾准掀开车帘,半耷拉着眼皮,一直瞅着裴天意。

裴天意骑着马,被顾准一直盯着也是觉得浑身不爽,不由开口问道:“你瞅啥?”

“瞅你咋地?”顾准下意识地接话。

“……”裴天意深深吸了两口气,压制愤怒。

顾准见此,笑着挑衅道:“你咋不说‘再瞅试试?’啊?”

裴天意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还记得安娜吧?”顾准问道。

裴天意猛地看向顾准,怒声道:“你再瞅试试?”

“嘿?”顾准嘴角一咧,“试试就试试。”

“……”裴天意努力地告诫自己要冷静。

顾准趴在车窗上:“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能打我?因为我是世子?嘿,也不跟你吹牛逼,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就算想打我,你也打不过我!”

“你到底想怎样?”裴天意扭过头,面甲下的一双眼睛透着森然。

顾准淡淡地道:“那夜在校场外,你带头对本世子无礼,所以,按照规矩,你得向本世子下跪认错!”

听到下跪认错,裴天意眼神中再度闪过恼怒,也不说话,微微俯下身子,骑着马加快速度,就向前方队伍跟了过去。

见此,顾准不出所料地挑了挑眉,随后啧啧地道:“当倔强的骑手低下头的那一刻任何车……咳,人都追不上,当骑手倒下的时候,任何医馆都救不活啊!”

听到顾准这奇怪的话语,一旁的胡三郎和孟德春都不由看了顾准一眼。

顾准放下了车帘,心中有些尴尬:刚才好像骚过头了……幸好身边在场的俩人习惯了自己胡乱说话,没穿帮啊!

而此时一众人马向前,距离飞雪关,也是不远了。

第75章 你见到我高兴,是可以理解的

飞雪关,就建在河西道藏珑山脉之中,最深的峡谷之间。

这里可以说是直入云霄藏珑山脉,唯一能让人类通过的通道。

在接近飞雪关时,顾准也不禁是从马车里探出了头,远远望着这一建造于两侧雪壁之间,布满风雪的雄关,眼中也不由是露出了些许震撼。

一行人六百骑,进入飞雪关。

河西道节度使文祯堰早已在这里等候。

见到顾九鸣,文祯堰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侯爷,自多年前京城一别,你我可是再没见过了啊!”

那亲热的样子,好像和顾九鸣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似的。

作为一个正直的人,顾九鸣有些受不了文祯堰的假热情,微微避开,不咸不淡地道:“文大人,的确是好久不见!”

文祯堰见顾九鸣的态度,也不以为意,依旧保持着春风般的笑容,对着顾九鸣微微躬身,笑道:“在下已备下薄酒,侯爷,请!”

顾九鸣微微颔首,往里走去。

跟在顾九鸣身后的柴延也是目不斜视,而顾准就是在不停地在东张西望了。

尤其是这站在一旁的文祯堰,顾准的目光是他的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多遍。

似是感受到了顾准的打量,文祯堰缓缓直起身子来,回看了顾准一眼,笑着道:“镇北侯世子?”

“嗯。”顾准点了点头。

文祯堰立刻笑着赞了句:“世子当真是一表人才。”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顾准更加认真地点头。

文祯堰一愣:???

原来被别人夸奖的时候,可以这么坦然接受的么?

看着顾准已经背过手去走在了前面,文祯堰眉梢微微一扬,心想这年轻人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

一行人进入了飞雪关。

文祯堰谦虚地让顾九鸣坐在了首位,他只是陪在下首。

在这酒宴上,文祯堰热情洋溢,不断地夸赞着镇北侯之功,说着镇北侯当年的英勇过往,说着镇北侯对河西道的功劳,神色间又没丝毫谄媚,一切显得极为自然,让人舒适。

顾准又是不免多看了这文祯堰几眼,说实话,这个姓文的男人,要不是知道他之前针对自己家搞了不少阴谋诡计,还真要让人以为他是镇北侯的粉丝呢!

酒过三巡,整个场面就更加热络了起来。

这里本就是边关,大家都是生死袍泽,平日里相处,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和忌讳。

有飞雪关的边军提出要和久负盛名的镇北骑兄弟们切磋一下。

这一建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支持。

很快,就有飞雪关边军和镇北骑各自派出一名年轻人参与切磋。

为了避免误伤,两人便是赤膊上阵,贴身肉搏。

一见到这荷尔蒙飙升的一幕,场间的气氛更是火热了起来。

顾准看着下方两个男人打来打去,玩什么摔♂跤的游戏,却是觉得很没意思。

于是,顾准便悄无声息地从这宴厅中退了出去,一个人到了外面。

“怎么?世子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场面?”一个淡淡地笑声传来。

回头一看,却是文祯堰也跟着出来了,顾准是懒得跟这人搭腔。

见此,文祯堰又是笑着说道:“世子,好像是对文某,有些误会?”

顾准道:“误会谈不上,只是不喜欢你。”

“哦?为何?文某见到世子,倒是很高兴啊!难道世子觉得在下很差劲?”文祯堰端着酒樽,走上前来,和顾准并肩而立。

顾准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文祯堰两眼,然后缓缓地道:“的确,按理来说,人长得英俊,又有才华,修为也不错,也很会做人,出身也很是高贵……”

听着顾准的话语,文祯堰嘴角忍不住地翘起,心中更是有些愉快得意:没想到这顾准如此会说话?和传闻中倒是很不一样啊。

顾准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没错,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优点,所以,你见到我很高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

这是什么鬼?你在夸你自己?做人还可以这样的?

出身书香门第,人前一向谦逊有礼的文祯堰忽然有些脑子转不过弯,一脸的痴呆,手中的酒樽都因为太过惊讶而掉在了地上。

顾准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文祯堰的肩膀:“你这人,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可惜有点傻啊!说几句话,连酒杯都拿不住。”

“罢了,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文祯堰一脸迷茫: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丝毫不知道,顾准方才给他当了爸爸又当了爷爷。

……

……

飞雪关外。

在那纪公公来之前,耶律银便已经带着他直接管辖的三个监察区的五千人马,赶到了飞雪关外,驻扎了营寨。

正值夜晚,耶律银却一个人站在暗处,望着远处雄伟的飞雪关,怔怔出神。

那个丑陋的怪人缓缓走到耶律银的身旁。

耶律银忽然开口说道:“那姓纪的老东西已经是到了南大王院,展开了调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大约在五天,我这些年做的事情,他应该就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根据这些蛛丝马迹,他很快就能猜到我在做什么!他一猜到,大都王宫里的那个老女人和那个小少年便也都会知道一切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耶律银心中的不安,怪人伸出手,放在了耶律银的肩膀上。

“现在,我算是已经踏上了绝路。那个老女人只要知道了我复国的想法,必然会不顾一切杀了我……现在只有杀了顾九鸣,南部三十七部落才有可能不顾朝廷命令,听我的指挥。有了南部三十七部落的支持,我才有可能在那个老女人的手上活下来!”耶律银望着远方的飞雪关,“所以,此行不容有失。”

那丑陋的怪人身上披着斗笠,声音沙哑地道:“大王放心,明日,我会拼死帮你。”

“拼死可以,但你可不能死。”耶律银扭头看了眼怪人。

怪人裂开了嘴,似乎是笑了笑。

耶律银再度看向飞雪关,沉声道:“一切,便是看明天了!”

“只要明天能够杀掉顾九鸣和文祯堰,哪怕最后只占领了河西之地,可靠着三十七个部落的支持,我也能够在南朝和北朝之间苟且立足了!”

“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第76章 快,动手吧

翌日一早。

飞雪关中的边军,便是如同原来预先计划的,开始了军演。

镇北侯顾九鸣,河西道节度使文祯堰,两位大人物莅临现场观摩。

在文祯堰的建议下,六百镇北骑,也在都统裴天意的带领下,加入了军演阵容。

顾准就坐在老爹的身旁,一起观摩着这次规模还算不错的军事演习。

文祯堰对着顾九鸣低声说道:“还劳烦侯爷一会儿随我一起出关。到那个时候,北朝的南院大王耶律银便会按照计划中的出现。”

“当然,出关以后,还请侯爷,多带几个护卫啊!”

顾九鸣面无表情地看了文祯堰一眼。

文祯堰脸上带着谦恭而和煦的微笑。

一旁的柴延缓缓地开口:“侯爷有我时刻保护。”

“柴先生一人就行吗?这么有自信?”文祯堰笑着说道。

柴延淡淡地道:“文大人不信任柴某的话,你可以来试试。”

“不必不必!”文祯堰笑着说道,“柴先生如此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顾九鸣此行,便是为了引耶律银出来,然后斩了耶律银,那么他当然不惧作为诱饵。

飞雪关的总兵在文祯堰的授意下,开始部署飞雪关的边防,而军演方阵中的七千人,则是开始出关。

顾九鸣翻身上马跟随着,文祯堰同样也是策马与顾九鸣并肩而行。

文祯堰笑着说道:“耶律银并不知道我将一切都跟侯爷和盘托出了,按照我和他谈的,现在,应该是我与侯爷一同率兵出关,检查边关外的地形。”

顾九鸣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没有搭理文祯堰。

文祯堰丝毫不显尴尬,脸上带着笑意左顾右盼:“这耶律银,会带着他的蛮子手下们,藏在哪里呢?”

顾准和柴延骑着马,稍稍落后了半头。

“这姓文的,不用别人保护吗?”顾准有些好奇。

柴延道:“早闻文祯堰好些年前就破入知微境了,作为文家当代的嫡孙,他应该有文家家主亲手赐下的宝物护体,而且,听闻他来河西道时还带了一支文家的影卫,那些影卫应该在暗中保护他吧!”

“影卫?”顾准讶然。

随后,顾准微微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细微处尽入脑海。

的确,顾准察觉到周围有几处暗中如同影子一般的人,若不是他破入了金丹境,再加上《大日金典》在这方面有些独特的优势,他也是发现不了这几人的存在。

见到顾准的动作,再察觉到顾准释放出来的气息,柴延先是一惊,而后他急忙往四周看了几下。

虽然只有胡三郎和孟德春,但是柴延仍然是小心谨慎地利用金丹和真元,散发出微微的波动,掩盖住了顾准散发出来的气息。

帮助顾准掩盖了气息,柴延才上前去有些惊愕地道:“世子,您知微了?”

“嘘!”顾准敛起了气息,睁开眼睛一脸平静示意柴延噤声。

柴延愣愣地点了点头,眼神间却满是惊愕。

之前听闻世子战胜了凝元境的王钏,他已经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了,现在突然发现世子居然已经知微境了,这……

十五岁的知微境?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的修行速度?

柴延突然惊讶得有些头晕,坐在马背上的身子都有些晃。

见幸好是柴延帮自己掩盖了气息,周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顾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确有时候还是有些冒失。

这时,顾准又是趁机对着柴延说了句:“柴叔,一会儿,你就全心全意保护我爹,我这边,自保无虞!”

“好!”柴延点了点头。

只是,柴延和顾准都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文祯堰此刻脸上,也满都是惊骇。

“这个顾准……”文祯堰只觉得他心跳都快了几分,而后他快速地开始思考,“这情况,此番是不是不能再想着一石二鸟了?那……”

在一旁的山坡上,耶律银居高临下,看到了文祯堰居然是真的把顾九鸣引出来了,顿时露出了喜意:“这个文祯堰,还真是有点儿能耐!”

耶律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随着耶律银的一只手缓缓地落下,他身后的五千骑,猛地从这半山坡上开始俯冲,直接奔着

“敌袭!御!”

见到山坡上突然出现大规模的北朝骑兵,飞雪关的边军和镇北骑也都是没有乱了阵脚。

在各自将官的一声令下,步兵瞬间结成了战阵。

镇北骑和飞雪关的骑兵们则是瞬间从战阵中分离出来,并且来开了一定距离。等到北朝骑兵与步兵战阵短兵相接,他们便会对冲势被挫的北朝骑兵们发起冲击。

五千北朝骑兵和飞雪关的将士们转眼间撞在了一起。

耶律银见到五千骑兵冲下去的这一幕,便是对着身旁的怪人淡淡地说了声:“走了!”

“好!”怪人答应一声。

风起。

怪人的斗笠和蓑衣齐齐被风吹落。

怪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浑身的脓包和疙瘩以及她的躯体,都是蓦地庞大了几分。

而后,这怪人就从这山坡上,带着凶猛残暴之势,猛地扑下。

眼见到这个丑陋的怪人狂奔下来,顾九鸣面色肃然,柴延蓦地上前,护卫住了顾九鸣。

胡三郎和孟德春这个时候,也是快速地护在了顾准的身前。

文祯堰看着山坡上冲下来的这个让人恶心的怪人,口中发出疑惑:“这就是与耶律银从小青梅竹马的那个麻玉琳?听闻此女是被耶律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神秘功法搞成这个样子的?”

顾九鸣也是看着山坡上那个女人,应声道:“应该就是她。”

文祯堰又是笑笑,心中却像是终于有了定计做出了选择,只见他伸手一指麻玉琳,道:“杀了她!”

话音落下,几道黑影蓦然从文祯堰身旁窜出。

麻玉琳见到这几人拦过来,一伸手,几颗脓肿便是从胳膊上落下来。

“死吧!”麻玉琳大声吼叫。

“轰”地一声爆炸,那几个影卫,就被这脓肿给炸翻在地。

眼见文祯堰的影卫似乎不敌,而这麻玉琳的手段又是大面积杀伤性的攻击,柴延却是面色一变,等到此人接近,自己怕是会进退两难。

顾九鸣开口道:“老柴,你上前去阻挡住此人吧!”

柴延一愣,下意识地又看了顾准一眼,见到顾准点头,柴延这才蓦地飞扑上去。

可柴延这一上去,麻玉琳口中却发出了得逞的大笑声。随后,柴延和几个影卫,立刻就被这麻玉琳缠住了。

自知中计了,柴延急忙回头,看向顾九鸣那边。

这时候,耶律银已经缓缓从旁落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九鸣和文祯堰。

随后,耶律银淡淡地道:“那姓柴的老头已经被拦住了,就只顾九鸣在这里了。文大人,只要你现在帮本王砍下顾九鸣的头,本王复国之后,你便是本王的丞相。快,动手吧!”

第77章 还是让我来吧

“快,动手吧!”

听到耶律银这话,文祯堰脸上露出了一抹十分奇怪的神色,同时,他也是一动不动。

耶律银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文祯堰看着耶律银笑道:“当时,好像你我的条件里面,好像没有这一条吧?”

“顾九鸣现在修为尽失,你砍下他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我多给你一个丞相之职,你有何犹豫的必要?”耶律银淡淡地道。

“既然是举手之劳,那你自己去杀不就行了?”文祯堰笑着反问了一句,又是看向了顾九鸣,说了句,“侯爷,我现在让你见到耶律银了,而现在我的影卫皆被那丑人拖住,可能,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说完,文祯堰后退几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耶律银见此,只能是迟疑。虽然人人都说顾九鸣受伤严重,动用不了修为,但是没人知道,顾九鸣究竟还能不能拼死一搏?

可是,耶律银也知道,当下局势,容不得他再继续拖时间了。

先是目光锁定了顾九鸣,耶律银蓦然间向下俯冲。

顾九鸣站在原地,神色间带着一抹决绝,一只手,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顾准见到老爹这样子,脸上不由是露出了意外之色:老爹,这是打算迎敌了?难道他还能打?

就在这时候,山坡上和麻玉琳缠斗的柴延注意到下方的情形,不由是想到了出发前的那一幕。

当时,顾九鸣靠着墙壁,远远地看着顾准,而后对着柴延幽幽的说道:“只要能够杀死了耶律银,不提赏赐,至少我儿继承了镇北侯之位后,朝廷的屠刀就再不会落在了他身上吧?”

“老柴,这一次,若是敌人真的太过强大,连你也应付不来的话,我会出手,解决掉一切麻烦……”

“老爷,您出手的话,岂不是要把您仅剩的一丝生机也要舍去了?”当时柴延满脸惊容。

顾九鸣只是笑了笑,看着柴延:“所以,顾准他,以后就拜托你了,老柴!”

想到这一幕,柴延心中大急。

看到了一旁的顾准,柴延急忙利用一种神秘的传音之术,道:“世子,千万不要让老爷出手!老爷若是拼着伤势再战斗一回,他那伤势,就再也不可逆,从此身体便会快速衰败,只能等死了!”

声音以术法包裹,飞速传了过来,仅有顾准一人听到。

而听到这话,顾准神色大变,哪里还敢再拖延。

身形一晃,顾准就向着顾九鸣飞奔了过去,胡三郎和孟德春却见到顾准的动作也是突然变色。

一旁的文祯堰见到顾准动了,他却是眉梢一抬,也是动了!

就在耶律银快落下,即将和顾九鸣接触到的时候,“轰”地一声。

向下俯冲的耶律银直接被文祯堰一脚踹在了脸上,砸碎了一旁的山石。

“我说置身事外,你还真信啊?似你这般低贱的蛮子,要杀我大夏之镇北侯,你真以为我会袖手旁观?”文祯堰轻松地笑着,余光却扫过了身后的顾九鸣和顾准。

见到顾准方才要阻拦顾九鸣出手,文祯堰便是不得不先出手,因为顾准要是被耶律银伤到了,那么顾九鸣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带顾准回飞雪关,不会再和耶律银纠缠。

在文祯堰内心里,当然是想要顾九鸣出手的,因为他明白,只要顾九鸣不顾伤势出手,那么顾九鸣也不用他动手,就会自己死亡了。

所以现在,应该是自己想办法和文祯堰缠斗,打个差不多,让顾九鸣不得不需要给耶律银必杀一击。

耶律银从乱石堆里起身,除了衣服上沾了点土,其他没有丝毫伤势。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耶律银笑道:“既然文大人也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耶律银在空中轻点两下,两条银白色如蛇一般的光弧灵动地飞起,而后,耶律银纵身而起,手中那一杆银色长枪正握手中,枪尖儿向上挑起,带着万钧之势,直杀出去。

文祯堰不疾不徐,落在地上,在他身前,一支古笔、一块砚石前后飘浮而起,他的指尖亮起了一点金光,而后便见得他这指尖金光落在了那一支古笔上。

笔尖的金光散开,在空气中荡起点点涟漪。

这时,耶律银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在这空气中的涟漪之上,却是不得寸进。

“真不愧是文家嫡系,区区四十余载,竟然已经半步金丹了?”耶律银口中发出一声惊疑。

文祯堰没有丝毫的自得,神色反而是更加凝重了几分。

“破!”耶律银口中吐出一个字。

蓦地,他最早点出的两道灵蛇一般白弧突兀地出现,而后狠狠地砸在了文祯堰这一支笔上带起的涟漪。

“咔擦”一声,这一支古笔就被两道白弧冲成了碎屑。

耶律银手中长枪稍稍一回,而后又是再度狠狠地对着文祯堰的脑袋甩了下来。

文祯堰双手飞速变换,连掐数诀,那一块砚石又是飞起,“哐”地一声挡住了耶律银的长枪。

与此同时,文祯堰手中的砚石发出了一阵灰暗的光晕,耶律银的长枪和他的一只手臂,仿佛都被粘在了这砚石上。

此刻,文祯堰焦急对着顾九鸣大声道:“侯爷,这耶律银已经被我定住了。你再不出手,我便要死在这里了!”

闻言,顾九鸣目光微微一凝。

随后,顾九鸣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攀高,体内,似乎也有某种力量逐渐开始沸腾了起来。

等到气势达到了临界点,顾九鸣手中的长刀蓦然抽出了半截儿。

见顾九鸣就要出手了,文祯堰眼底闪过了一抹得逞的喜意:顾九鸣一出手,便是宣告了死刑,到时候,耶律银一死,能够带兵北上的,仍然只会是他文祯堰!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九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那喷涌起来的气息,同样也是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

顾九鸣有些震惊:“这是什么人?”

就在顾九鸣震惊着,还没来得及侧头去看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

“爹,还是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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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假赛哥震惊而庆幸

“爹,还是让我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顾九鸣身躯便是微微一震,满脸讶然:这是我儿的声音?

不对啊!

我儿啥时候这么强了?

顾九鸣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缓,而方才压制住他气息喷涌的那道身影,已然是毫不停留地冲了出去。

顾九鸣看那无比矫健而帅气的背影,就知道这要不是他儿子顾准,又能是何人?

只是,让顾九鸣惊讶的是,儿子的背影,咋突然就变成三个了?

方才,文祯堰选手在场上很卖力的打假赛,想要诱使老爹出手。

顾准在旁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假赛哥,是真的贱啊!

老爹出手对伤势很不好,顾准当然不会让老爹出手。

顾准此刻冲了出去,同时,也是使出了《九十九重叠影步》,转瞬间,顾准就唤起了两道残影,加上本体,总共三道身影就向前杀了过去。

现在破入了金丹境之后,那《九十九重叠影步》,顾准全力展开,已经是能够创造出九个残影来战斗了。

现在,唤出两个残影战斗,顾准是毫不费力,几乎没有损耗。

眼见到三个顾准就这么冲杀而来,耶律银也是神色微微凝重,他已经感受到了顾准那恐怖的气息。

而眼下这三个都如真身一般冲杀而来的手段,也是让耶律银如临大敌。

双方已然接近,顾准猛地出掌,步法快速,三个身影看起来竟是以同样的姿势出手打向耶律银的不同部位。

耶律银先是虎躯猛然一震,直接震落文祯堰和他手中的砚台。

而后,耶律银脚踏虚空,先是后退两步,身子微微下蹲两寸,只见他在空中又是一扭身躯,手中长枪猛地一个横扫,枪尖儿横扫之间,将顾准包括两个残影,全部笼罩在攻击范围内。

顾准并不硬接,在空中与残影一同飞速退开,一柄赤德金刀却直接从顾准地袖中飞出,斩在了耶律银的枪杆上,擦出了一道绚丽的火花。

耶律银猛然一抬枪头,便要将这赤德金刀弹飞,可赤德金刀却猛地斩在了这枪头石化的部位。

“嚓”地一声轻响,耶律银的枪头直接断裂,插进了地面。

一旁的假赛哥文祯堰,见到顾准和耶律银两个人此刻竟是打得有来有回,神色间,不禁满是惊惧:“我本来只是以为这顾准已经破入了知微境,将来会有点不好对付,没想到此子现在就已经这么不好对付了?”

可同时,文祯堰又是有些庆幸,幸好,他方才演技还行,没有太过夸张,更没有对着顾九鸣直接出手,所以说,问题应该不大吧?

此时的耶律银是更加没有想到,这镇北侯的世子,居然是个修炼天才?

谁能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局面,却因为这一个金丹境的镇北侯世子突然出现,蓦然就被打破掉?

“无论是没有这个混小子,还是我能调来南院三十七部落,都不会是眼前这个局面啊!”耶律银气愤而痛苦。

只是,他却并不知道,独孤泽庆拿到的那些让他没能调来三十七部落兵马的证据,其实也是顾准这里送出的。

一时间,望着断裂的枪头,耶律银心情不由复杂之极。

就在耶律银这稍稍一分神的功夫,顾准蓦地踏破了一缕清风,在原地留下了三道残影,而他本人却出现在了耶律银的身侧,一张符箓,蓦地拍在了耶律银的身上。

另外一柄,赤德金刀也是瞬间斩出。

耶律银反应极快,之前放出的两道白弧直接飞回,瞬间弹开了顾准的这柄赤德金刀。

这是什么?

可感受到身后贴着的符箓,耶律银依旧是大惊失色。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火焰爆燃而起,似乎是有什么力量从他的体内开始,在引燃他的真元。

感受到这奇怪而惊惧的感觉,耶律银不敢怠慢,只是一瞬,他便是催动起了体内金丹,而后他的金丹散发出无比强横的气息,直接镇压住了这真元要被燃起的趋势。

“果然,这符箓对金丹境就不具备必杀的作用了么?”注意到这一切的顾准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外。

此刻,站立在一旁,眼见到儿子突然就能和耶律银打得有来有回,顾九鸣也不禁是满脸愕然,甚至方才的时间里,他一度觉得他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不知何时,儿子居然已经能够挡在他的身前了么?

怔怔出神中,顾九鸣好像是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他将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儿子护在怀里。背后,是漫天的刀光箭雨。

原来,孩子早已经长大,甚至可以反过来保护自己了么?

至于说顾准为什么修炼这么快,顾九鸣倒是没有什么怀疑。

自家的崽,多么优秀,都是理所当然的!

顾九鸣的嘴角不禁是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与此同时,顾准也是知道,要是想要杀了耶律银,其他手段都差点儿,或许只能靠赤德金刀将之斩杀了。

再次,随着三个残影作出同样的动作,顾准的三个残影也是齐齐上前,配合着本体,分别从不同的四个方位包围住了耶律银。

耶律银虽然也算是一个老牌金丹境,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宛如创造分身一般的手段,现在不禁微微有些心慌。

之前,他还可以用枪横扫,可现在长枪已断,他还真是没有了好的群攻手段。

四个“顾准”从四面而来,一同向着耶律银开始逼近。

耶律银惊忙之下,只得是咬破了手指,血液在空中飞溅,耶律银又是唤出了两道如蛇的白弧,护在了他的周围。

四道白弧在耶律银的周围飞舞。

只是再唤出两道白弧看起来并不轻松,耶律银的面色,很明显的是惨白了几分。

四个“顾准”就这么接近了耶律银。

在这四道白弧蓦地刺向四个“顾准”的时候,有三个瞬间落在了空处,而最后一个,却是被一柄赤德金刀瞬间挡住。

就在耶律银以为这一道,便是顾准真身的时候,他却面色突变,因为他的身后,又是出现了第五个顾准!

老汉推车!

顾准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耶律银的后背上。

耶律银蓦地喷出一口鲜血。

而顾准的左手,也是同时伸出,直接一刀刺入了耶律银的后心位置,直接从他的前胸传出。

“不!”那边和柴延以及影卫们颤抖的麻玉琳注意到这一幕,发出了难以置信地吼叫。

而就在这个时候,柴延也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手中那四尺长剑,直接刺穿了麻玉琳的咽喉!

第79章 一门两侯,羡煞旁人

长剑穿过咽喉。

麻玉琳的喉咙处的血液飞溅起丈许之高。

毕竟是金丹境强者,生命力非常顽强,受到了如此恐怖的伤势,麻玉琳居然还没死,而且,她还能回身一掌拍出。

柴延伸手便要抵挡。

可就在这时候,麻玉琳的整条右臂,轰然炸开。

柴延与周围几个刚刚凑上前的影卫,瞬间被这剧烈爆炸逼退。

麻玉琳趁此机会,急忙扑到了耶律银的身前。

耶律银心脏受损,浑身都在抽搐。

麻玉琳的脖颈处还在不停地喷着血,可她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深情地看着耶律银。她丑陋而怪异的脸上满是慌乱和悲伤,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死,大王……”麻玉琳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耶律银猛地弹起,一口咬在了麻玉琳脖颈的伤口处,立刻就大口吮吸了起来。

耶律银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挤了出来:“那我就不死吧!”

麻玉琳脸上先是露出了愕然,随后又像是释然。

在这一时间,麻玉琳的生机开始飞快消退,耶律银的生机,在快速地恢复。

可麻玉琳没有丝毫动静,就任由耶律银吸食着她的“生机”。

“大王,你之前说,若你复国,便立我为后,是真心这么想的吗?”麻玉琳生机飞速消逝,却忍不住问道。

耶律银沉默着继续吮吸。

麻玉琳再次认真地道:“大王,我就要死了!”

耶律银动作微微一滞,才道:“假的。”

“是吗?果然,从幼时,你递给我那本功法开始,就是在利用我了,是的吧?”麻玉琳眼眸中的光开始变得暗淡,神色渐渐变得惨然。

耶律银没有作声,继续大口吮吸着麻玉琳身上的血液,像是默认。

随着耶律银的吮吸,麻玉琳身上那些丑陋的囊肿疙瘩也是渐渐开始消散,逐渐显露出了人形。

这一个姿容尚可的女人。

而就在这一切从快速开始到继续发生的时间,顾准缓缓地从空中落下。

顾准当然不会傻到看着耶律银恢复伤势,然后俩人再战一场。

两柄赤德金刀凌空飞起,对着耶律银的后背,猛地向前杀去。

麻玉琳见到这两把金刀像耶律银的后背砍杀而来,下意识地聚集起剩下的所有力量就帮着耶律银去阻拦。

可当她刚刚拦住这两把金刀时,却愕然发现,顾准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她和耶律银的身侧。

顾准手里握着一柄小巧的赤德金刀,手起刀落。

一道刀光斩出,滑过。

全力吮吸以求恢复伤势的耶律银,脑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啊!”纵然明白自己被骗,可多年来的情感,依旧让麻玉琳发狂。

眼看着麻玉琳要与自己拼命,顾准眉头一皱:“姐妹,冷静点儿,我可没时间叫人来滋醒你!”

麻玉琳将耶律银身形微微抬起,身上杀气冲天。

见此,顾准无奈地耸了耸肩,手中的赤德金刀脱手而出,直接扎在了麻玉琳的脑门之上,同时,见麻玉琳没有死透,另外两把赤德金刀也是冲破麻玉琳之前的阻拦,再度斩在了麻玉琳的身上。

麻玉琳也是被斩死。

经过方才的交手,顾准认真地累计着战斗经验:“看来,不管是现在仍然不够完全施展出来的《九十九重叠影步》,还是之前领悟的《阿威十八式》和赤德金刀的控刀术,我都是远远没有发挥出其全部的威力啊!随着我的境界变强,也就能发挥出这些手段的更大威力!”

这边的耶律银和麻玉琳都已经身死,那边的五千北朝骑兵,却仍然在与镇北骑和飞雪关边军厮杀,而且很明显,飞雪关边军的战斗力略弱,这五千北朝骑兵是占据着上风。

此刻,回过神来的柴延便是想着要去帮助那边的战局。

这个时候,顾准对着柴延摆了摆手,然后张开嘴突然喊了一声:“南院大王死了!大家快逃啊!”

这声音一响起,这一众北朝骑兵顿时向这边望了过来,一见到耶律银果真人头落地,顿时这些人是没了继续战斗的心思!

随着一阵慌乱,这些北朝骑兵们开始慌不择路地逃窜。

原本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镇北骑与飞雪关边军稍作阻拦,就趁着这个时机击杀了数百敌人。

不过,接下来,他们并没有上前去追击。

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眼见到顾准喊了一嗓子,这局势就瞬间扭转,不止是柴延,就连文祯堰都有些发愣。

终于,文祯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讷讷地赞叹道:“世子神威啊!当场斩杀北朝南院大王。更是以随口一言逆转局势,使得将士们在今日取得了飞雪关大捷!”

“此功,足以封侯啊!”

“如此,顾家一门两侯,真是要羡煞旁人啊!”

闻言,顾准眉梢挑了挑,文祯堰这是要把功劳都记在我小顾同志的头上了?

小顾同志不由是看向了老顾同志,目光中露出了问询的神色。

顾九鸣笑着道:“这功劳记在你我父子二人身上,都没区别!或者,记在你身上还更好。”

听到这话,顾准秒懂。

也是,老爹如今已经受封镇北侯,要真是再受封,纵然眼下削藩可能不会落在老顾的头上,可是长久来看,国君肯定还是会有想法的。

记在自己身上,国君权衡一下,该怎么赏就怎么赏,而且看在这功劳的份儿上,于情于理,国君暂时也不可能再拿老顾当削藩第一站了!

顾九鸣这时候看向了文祯堰,淡淡地道:“文大人,或许今日之事,回头你奏功时,还要多替我儿美言几句啊!”

“一定一定!”文祯堰连连点头,在看到顾准方才显露出来的实力之后,文祯堰那些花里胡哨的想法是早没了。

一个十五岁的金丹境?还在正面对决中击杀了耶律银,这代表着什么?很有可能,顾准以后就是大夏王朝无敌的存在啊!

他文祯堰脑子进水了才跟这人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文祯堰现在只庆幸他之前都是在幕后,只要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为顾家父子谋些好处,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顾家父子不计前嫌的话,双方还能成为朋友……吧?

看到顾准的目光看过来,文祯堰努力地挤出了满是善意的微笑。

第80章 如此天大的好事

随着镇北骑整齐雄壮队伍开路护卫,顾准一行人,都退入了飞雪关之中。

跟随着队伍进入了飞雪关,可胡三郎和孟德春依旧是呆愣愣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是置若罔闻。

此刻,每每想到方才经历的一切,他们俩真的是只觉如置身梦幻。

甚至,他们两个人现在脑子都有些宕机,满脑子都是:啥时候世子都这么猛了?也没见世子怎么修炼啊?这……这也太猛了吧!

顾准却没有注意到胡三郎和孟德春的状态,他现在正在跟着老爹慰问镇北骑的伤员。

在方才的战斗中,镇北骑是折损了十三人,有六十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作为都统的裴天意也是挂了彩。

此时再见到顾准,所有镇北骑将士的眼中满满都是敬佩,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方才是世子手刃了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

军伍之中,都是崇拜强者的!

在顾准走到裴天意的面前时,裴天意蓦地双膝触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不过,跪是跪了,此人却依旧是倔强地一言不发。

顾准看着这人,眉毛扬了扬:这家伙,这是什么操作?他是想道歉吗?

一旁的顾九鸣见到裴天意直接跪下,他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意外。他也是没想到,裴天意这个因为从小被父母抛弃,故而对世界都充满恨意,甚至连他这个镇北侯都没跪过的倔牛,居然会先跪他的儿子,而且还是双膝!

……

……

千里风哨,将顾准击杀北朝南院大王的消息加急送入了京城。

大夏王朝的国君魏央,是一个面含煞气的国字脸男子。

此刻,他穿着便衣,正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

在一旁板凳上正襟危坐的,是一个面容略显消瘦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面容温和,眉宇间却是不怒自威。此人,便是大夏王朝的太宰赵朔。

此时,两人正在商议大夏多地的雪灾问题。

“发放粮食之事,等户部做好了预算,你我再议。”魏央忽然抬起头,问道,“倒是最近,文祯堰有写奏章过来吗?西北之事,如何了?”

“削藩之事,本就是如慢火炖肉,急不得啊!”赵朔淡淡地道。

见赵朔直接挑明回答,魏央不由是一愣,随后又是笑了笑,便不再过问。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内官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陛下,西北边关急奏!”

魏央眉头一皱,淡淡地道:“如今正值冬日,西北苦寒之地,能有什么大事?”

赵朔微微抬头,眉眼间也露出了几分好奇,莫不是刚刚说到削藩之事,文祯堰那边便有消息了?只是,以往文祯堰不都是和自己先联系的吗?为何这次会直接上折子给陛下?

魏央已经撕开了信封,审阅起了这信的内容。

随着目光下移,魏央眉宇间一直存在的那一抹煞气顿时消去了几分,紧皱的眉头也是突然舒展,只听他十分开怀的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好!好!好!”

一连吐出了三个好字,魏央才是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道:“爱卿,你也看看吧!”

赵朔恭敬上前,将这急奏,接了下来。

一看内容,赵朔也是一喜:“这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竟是死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哈哈哈哈,是啊!这耶律银许多年来,各种明里暗中的手段,层出不穷,北朝南院所统辖的地域势力也是不断壮大啊,实在乃是孤的心头大患!今日竟是被人手刃?如此幸事,这顾准,着实当赏!”魏央哈哈大笑。

可笑着笑着,魏央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见此,赵朔不由是看了眼一旁的那小内官,那小内官急忙躬下身,而后疾步退了出去。

这时,赵朔才缓缓开口:“削藩之事,实际上并不着急。倒是镇北侯父子两人皆是劳苦功高,若有功不赏,一开此例,恐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啊!”

“这倒也是。”魏央闻言,不动声色,又问,“不过,这顾准应该如何赏呢?”

赵朔淡淡地道:“便是赏他个侯爵,又何妨?”

“太宰!”魏央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这些年,他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殚精竭虑,他最信任的太宰居然还要让他再封一侯?

而且,还是一门两侯?

赵朔神色依旧淡定,说道:“陛下可以试试,给这顾准只封侯,不封地。”

一听到太宰这话,魏央却是一愣,不由陷入了沉思,而后想到这其中种种效果,又是一喜,忍不住赞道:“太宰此言,倒是甚合我心意!”

赵朔也不因受到夸奖而面露喜色,依旧是淡定地道:“另外,耶律银已死,陛下可以考虑让顾九鸣领兵,率领北方三道之兵,为我朝开疆拓土!”

听到这话,魏央的表情再次舒展开来:“好,那就如你说的办吧!”

而后,魏央对着赵朔说道:“先召集其他几位老大人过来吧,商议一下那顾准的封赏,以及对北朝用兵的事情。另外,劳烦太宰大人你,把镇北侯世子手刃北朝南院大王如此扬我国威之盛事,宣告天下!”

“好!”赵朔答应一声,轻飘飘地离开了御书房。

魏央坐在座椅上,却是神色复杂,一会儿欣喜,一会儿皱眉。

……

……

镇北侯世子顾准击杀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陛下有意命镇北侯挂帅北上,河西道节度使、河东道节度使、山北道节度使,分别为副帅,全部听从镇北侯调遣。

这一消息传开。

京城之内,无论是早早赶来参加来年春闱的书生们,还是街头的百姓,都是兴高采烈,一个个纵酒高歌。

而同在京城的前雍州刺史李景骞,和他的女儿李清雪,听闻这个消息,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李景骞忍不住地叹息道:“唉,看来这顾九鸣父子俩,是逃过一劫了!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就算国君仍然想要削藩,也不会先拿他们父子开刀了!”

闻言,李清雪不由是咬住了嘴唇。

“好了,清雪,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那五王子可是国君最宠爱的王子,只要你努力和五王子的关系更进一步,我李家,便是又有了翻身之机啊!”李景骞语重心长地道。

“爹,我知道的。”李清雪答应了一声,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些许恨意。

第81章 死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二合一】

顾准在飞雪关外大杀四方,扬其神威的时候,极乐帮上下,却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最近,听闻了极乐狼主已经身死的消息,帮极乐帮做事的一些小帮派渐渐开始阳奉阴违,频频搞事来试探极乐帮是否依旧如之前那般具有统治力。

这些小帮派并不强力,但却数量繁多,闹得陶渝等人焦头烂额。

而更重要的是,那在庭州和灵州盘踞的翠虹帮,在听闻了极乐狼主身亡的消息之后,也是开始了对极乐帮的不断试探。

在几轮试探后,翠虹帮发现极乐帮只是不断地退避,渐渐地,他们便是不断地得寸进尺,在一些小事小摩擦上占了很多便宜。

就在前些日子,翠虹帮的帮主罗阳宏似乎不再满足于这些蝇头小利,他直接下了拜帖,说要在今日亲自拜访极乐狼主。

在场众人也知道,罗阳宏名义上说是拜访,实际上就是为了来确认一下极乐狼主的生死而已。

面对着翠虹帮的咄咄逼人,不但是陶渝、荣均这样行事谨慎多虑的人满面愁容,就连于广和烈羽歌这两个暴脾气,现在也是安分下来,神色间满是忧虑。

像上次李景骞的事情,他们还可以求助于顾准。

因为这是官面上的打压,他们自然可以求助于官方势力的庇护。

可这次,翠虹帮帮主送上拜帖,要亲自前来极乐帮,那么这就是江湖事情,他们要是想要解决,就只能用江湖上的规矩来解决。

说来说去,便是如今极乐帮没有一个镇场子的台面人物。

无论是他们四大堂主,还是三位长老,实力都是差了点儿。

聚义厅内,陶渝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或许……到时候,只能率领众兄弟,将那罗阳宏强行阻拦在外面了。”

一旁的玄武堂主荣均点头道:“虽然这样依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总比他真的冲入了帮主的闭关地要好!”

坐在一旁的年老长老也是赞成地道:“是啊,虽然现在我等也无法确定帮主的生死,但是只要是此番翠虹帮帮主罗阳宏真的来到了极乐帮,到时候,是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的。一旦被罗阳宏进入本帮,那……”

“那么最好的结果便是罗阳宏冲入帮主的闭关地,发现帮主没有死。”荣均皱着眉头接口道,“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会中断了帮主的闭关,让极乐狼主此次闭关修炼功亏一篑。”

“而最坏的结果,便是帮主真的死了。那么,一旦发现帮主已经死了。想必接下来,势力本来就要更甚一筹的翠虹帮,只怕是会对我们进行全方位的打压蚕食,甚至会妄图将势力拓展到雍州境内。”

其他几人闻言,嘴角抽搐几下,异口同声地叹息道:“想了想,大概也只能是死死将那罗阳宏挡在外面了!”

“可惜,是我们实力不济啊!”

于广起身,瓮声说道:“我这就先去召集弟兄们!”

“好!”

正在极乐帮众人愁容满面的时候。

顾准已经是告别了老顾和文祯堰,在从飞雪关回雍州城的路上了。

从飞雪关直接回雍州城,是要近上很多的。反正自己早晚都得回家等圣旨,顾准也懒得再去南风镇绕远路了,直接就启程回雍州了。

一想到自己如今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能都不需要继承老顾为自己打下的江山,就有很大概率要被封侯,拥有自己的江山了。

顾准整个人,也不禁是飘飘然地想着:我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此番回城,优秀的顾准没有大张旗鼓地摆开阵势,却也并不会刻意低调。

华贵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速度极快,行走在官道上的其他百姓或是商队都是早早避让。

胡三郎和孟德春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左右,不时地帮助顾准驱赶前方官道上一些可能挡路的百姓,防止疾驰的马车撞到人。

自从接受了顾准已经是金丹境的事实,他们俩很快就调整心态,把自己摆在随从走狗的位置了。

就这样,顾准的车马一路上大大咧咧,即将行到雍州城城门外的时候。

突然有一队更加横冲直撞的人马就从一旁的官道上挤了过来。

“让开,让开!”

这一群人神色凶厉,口中止不住地大喊着。

一些躲避不及的百姓和商队,瞬间被撞得人仰马翻!

见到顾准这华贵的马车,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避让,十分嚣张地跟着顾准抢道。

顾准这样一瞅,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们谁啊?

我顾某人都要封侯的人了,都没有撞到别人,你们不但撞了别人,还敢跟我抢道?

就在顾准诧异的时候,这一群人嚣张地策马奔腾着,直直地把顾准的马车逼到了路旁。

给顾准驾车的马车夫一脸的惊慌,要不是他刚刚反应快,只怕世子的马车就要被这群人给撞翻了。

“哈哈哈哈!”这一群人口中带着猖狂的大笑声和口哨声,就要向雍州城而去。

这时,顾准掀开车帘,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开口道:“等一下!”

一听到顾准这声音,这一群嚣张的人,便是纷纷止步,还有人调转马头,跑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准:“怎么?小子,你有事儿?”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跟我抢道的?”顾准嘴角微微翘起,神色不善中带着冷意。

这些与顾准抢道的人马,似乎是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兵强马壮,居然还有不开眼的人敢嚣张到叫停他们,还试图跟他们讨要个说法?

“小子,翠虹帮办事,你也敢拦?”那居高临下看着顾准的家伙,嘴角满是讥诮。

闻言,顾准笑呵呵地开口:“翠虹帮?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管你是谁!如今在这雍州境内,还有我们翠虹帮需要怕的人吗?”这人哈哈大笑着,随后又鄙夷地看着顾准,“年轻人,或许你的老子的确了不起,但是,很抱歉,除非你的老子是镇北侯,要不然你还真没资格在我们面前嚣张!”

听到这话,顾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说道:“那还真是巧了,我爹就是镇北侯!怎么,你现在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么?”

周围其他的翠虹帮帮众听到这话,也都是哈哈笑了起来:“小子,你莫要装蒜了!如今镇北侯与世子,还有河西道节度使一同去了飞雪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要是镇北侯世子,我还是镇北侯本人呢!”

这边翠虹帮的帮众们一边说一边笑,话语却越来越过火。

顾准的目光看着这几人,如同在看几个四人。

突然,一个八字胡的男子在人群中咳了一声。

顿时,这一众翠虹帮的帮众们脸色微微一尬,一个个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先是不满地看了顾准一眼,随后对着他的下属们吩咐道:“莫要在此浪费时间了,早些去雍州城办正事!”

顾准却是忽然在马车前站起,看着八字胡男子,淡淡地道:“你是这些人的老大吧?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先给本世子跪下来,为刚才的事情道歉!要不然,等我动手,那代价,你们可能就难以接受了!”

罗阳宏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顾准一眼,脸上带着厉色道:“年轻人,有时候过分地嚣张,只会让你早些去投胎!”

顾准眉梢微微一挑,说道:“你方才那样看我,是对我动了杀意?想杀了我?呵呵,既然你想杀了我,那么就别怪我先请你去赴死了!”

言罢,顾准身上的气势微微拔高了几阶,蓦地落在了罗阳宏的身上。

被那并不强势的气息笼罩,罗阳宏眉头微微一皱,见到这小子还敢胡搅蛮缠,一时间不由动了真怒,大喊道:“哪里来的小子?你当真是找死不成?”

话音落下,罗阳宏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在空中大踏步向前,他手中的罗环大刀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闪着异样的光芒,对着顾准脑袋就狠狠地劈了下来。

罗阳宏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纵然眼前这少年是什么官吏之后,作为庭州和灵州大部分地域的地下皇帝,他也浑然不惧!

敢挑衅他,就得死!

顾准见到此人的动作,眉梢一扬:“你这混账东西居然在光天化日下想杀了本世子,那就怨不得本世子正当防卫,先杀了你!”

说着话,顾准从马车踏出对着空中抬手一拳,便是轰了出去。

罗阳宏在感受到顾准出手的这一拳时,却是蓦地大惊失色:什么鬼?金丹境!?

他根本没料到顾准竟有如此修为!

眼前,这不过是区区一少年,怎么可能如此恐怖?

下意识地,罗阳宏便是想要抱头鼠窜,就地退走,可是,他此刻已经是被顾准的气息锁定了,根本避之不得!

心念急转,罗阳宏再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硬接顾准一击了。

顾准见此人竟敢硬接,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看在你这家伙还有几分胆色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话音落下,顾准的身形迅速一动,这凶猛一拳狠狠地轰出,重重地砸在了罗阳宏的胸口!

罗阳宏被这一拳砸到,只觉得是有一座行走的大山直接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

罗阳宏一张口,便是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刀都是再握不住。

紧接着,罗阳宏又是感受到这一拳落下,又有劲猛的拳风向他全身袭来,一刹那间,罗阳宏只觉得浑身经脉寸寸断裂!

罗阳宏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发出一声惨叫,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就地没有了声息。

这堂堂的翠红帮帮主,纵横河西道数年,在此刻,便是被顾准一拳给打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眼见自己帮主居然是被这少年一拳打翻在地,旁边众多的翠虹帮帮众,都是一副傻眼的样子,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短短的震惊之后,见到罗阳宏还没有起身,几个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匆匆下马,想要去搀扶一下罗阳宏,

就在这时候,这几人才发现,罗阳宏竟是已经死了!

一个人不由是抬起头,想要怒吼,却只能是结结巴巴地“你…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雍州城的城卫军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前来此地查探。

一见到场间的顾准,这些城卫军们纷纷行礼道:“末将等见过世子!”

一听到此人竟真是镇北侯世子,这些原本以为自己等人能在城卫军护卫下逃得一命的翠红帮帮众,顿时明白还是得死,当即吓得就要作鸟兽散!

顾准对着城卫军们说道:“把这些人都拦下来!”

城卫军们迅速散开,将这些翠虹帮帮众们拦住。

帮主方才被一击击杀,这一众翠虹帮帮众也是没有什么胆子敢反抗,很快,就被全部抓捕了起来。

“把这些人都弄到大牢里去吧。”顾准指了指方才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对着城卫军们说道,“这几个人,单独关起来!”

“诺!”

见到翠虹帮的帮众们被押走,顾准语气轻松地对马车夫说道:“好了,回家!”

……

……

严阵以待的极乐帮内。

正在陶渝、于广、荣均、烈羽歌都是一脸凝重的时候,一个极乐帮的帮众匆匆地赶了回来。

“怎么?罗阳宏来了吗?”陶渝面色一变,沉声问道。

这弟兄激动地脸上潮红:“堂……堂主,罗阳宏死了!所有翠虹帮的人也都被抓了!”

“什么?”在场几人都是一惊,下意识地追问道,“罗阳宏是怎么死的?”

这帮众一脸兴奋地道:“罗阳宏率人来雍州城,冲撞了镇北侯世子的车驾,罗阳宏被顾准世子一拳给打死了!”

“啥?”众人皆是一懵,面面相觑地重复道,“一拳打死了?”

说着,众人皆是有些不信,罗阳宏可是半步金丹的强者,怎么可能被一拳打死呢?

更何况,被顾准一拳打死?这也太扯了吧……

正在众人这么想的时候,又有几个帮众送回了前方的消息,他们说的内容,和之前那人一模一样。

霎时间,陶渝等人皆是带着震惊:“难不成,他们恐惧了好几天的罗阳宏,真的是被顾准世子一拳打死了?”

第82章 谁尿黄?滋他!

大夏王朝,乾阳殿。

“混账!”

大夏国君魏央一声咆哮,脸上满是愤怒一拂袖,便离开了朝会的乾阳殿。

朝上诸公微微躬身行送礼,而后便是三五成***头接耳窃窃私语着,离开了乾阳殿。

大夏太宰赵朔看了看愤怒离去的魏央,又看了看那几位眉宇间暗含得意的朝堂阁老,不由是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离开乾阳殿,往御书房走去。

当赵朔缓步走进御书房,魏央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正平静地坐在御案后面。

“陛下。”赵朔微微躬身。

魏央淡淡地冷笑道:“孤却没有想到,关于‘顾准封侯不封地’的赏赐,一提出来,这朝上诸公的反应居然会这般剧烈,一群老东西,还跟我扯什么祖宗之法?呵呵……”

“此事,虽然在预料之外,但是却也在情理之中。”赵朔淡淡地说道。

魏央缓缓点头:“是啊,这群老东西虽然本身没有爵位,但是他们哪个不是和那些公侯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女儿,嫁给那些公侯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娶了那些公侯的女儿!”

“今天陛下可以封侯不封地,那么明天就可以收回那些公侯们已有的封地。作为利益共同体,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公侯的利益有丝毫受损的可能性!”赵朔缓缓开口,“所以,哪怕陛下只是提出的封侯不封地的设想,也会被他们剧烈反对。”

魏央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地恼意:“这群老东西,上下勾结,将整个大夏搞得乌烟瘴气,真是应该统统杀了!”

“陛下,削藩依旧势在必行啊!”赵朔开口提醒。

魏央看向赵朔,道:“本来,我们的削藩打算以与他们还没有形成利益链的顾九鸣为目标,先敲山震虎……可现在,顾九鸣自然是不能再成为目标了。那我们该选谁呢?”

赵朔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道:“不一定非要急着选目标,我们可以让”

“哦?怎么说?”魏央眼中露出了一抹感兴趣。

赵朔淡淡地道:“依旧按照之前的计划,命镇北侯顾九鸣为征北大元帅,而这次北征的军费,陛下可以从各地公侯的手中调取!我大夏诸多公侯,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在这一个过程中,我们再在这些公侯之中,筛选出最合适的削藩首个目标!”

“如此,到也行。”魏央缓缓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上位时间并不久,而他的父王当年专权蛮横,他作为太子必须谨小慎微,根本不敢对朝政有丝毫插手,这就导致在他作为太子的时候,对于朝局了解十分有限。

登基上位后,魏央发现这些公侯对于大夏来说已经是跗骨之毒,已经到了刮骨疗毒,非除不可的地步!

不过,魏央现在对于诸多公侯的利益链和派系,还没有太过了解。先前,之所以将镇北侯列为第一个削藩目标,也不是像外界猜测的那样觉得镇北侯为人忠义比较好欺负,而只是因为镇北侯不善结党营私,没有其他人那么枝繁叶茂而已。

魏央又问道:“那么,顾准的封赏,该怎么做呢?”

“不如,具体封赏暂时放一放,先让顾准来京吧!”赵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魏央闻言,露出了沉吟之色。

良久,魏央点头道:“这样也好。孤其实也想要见一见,这位十五岁,便已经结成金丹的天才!”

“若是,这顾准真有能力,可以更上一层,陛下是否愿意让他见一见……天命?”赵朔忽然开口。

魏央蓦地看了赵朔一眼,眉头皱起。

赵朔急忙躬身:“陛下,是微臣唐突了。”

魏央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你说的这事情,我会再考虑的!”

“太宰,也且先退下吧。让各地公侯为北征出钱出人的事情,你便直接下令吧。此事本就是符合国法,不必和朝中那群老家伙再胡乱扯皮了。”

“同样,召顾准来京的事情也是,你直接拟旨就好。对了,让徐鹏亲自带着旨意去接顾准来京,当年顾九鸣与徐鹏私交极好,应该能打消掉顾家父子俩不必要的顾虑。”

“诺!”赵朔恭敬领命,就这么离开了御书房。

在赵朔离开之后,魏央的神色,却是开始阴晴不定。

一只手把玩着御案上被揉作一团的文书,魏央冷冷自语道:“天命么……那帮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天命的混蛋们?”

“那顾准是十五岁的金丹境,说不定真能被他们看中,有资格加入他们。”

“只不过,真要让那顾准,也像那群混蛋一样高高在上么?”

突然,魏央将手中纸团随意一丢,又是沉默了起来。

……

……

得知了顾准一拳打死了罗阳宏,作为顾准的第一舔狗,马世缘这胖子在第一时间,就是组织了府上下人,在雍州城到处张灯结彩,要为顾准贺喜。

只是当这一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马世缘突然遇到了竞争对手!

正在忙活,马世缘突然碰见之前被顾准踩在马下的雍州別驾的大儿子王钏。

这王钏是带着整个河西道最有名的歌舞大家水宜司,要去镇北侯府为顾准献上一舞。

“这王钏是什么情况?你大小好歹也算个军官啊?怎么能这么谄媚?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吗?”马世缘当时就惊了,他只觉得这王钏来势汹汹,他作为世子第一舔狗的地位要随时不保!

马世缘回头对着几个奴仆吼道:“你们谁的尿黄,去给我把这猪油蒙了心的王钏给滋醒咯?”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王钏是雍州别驾的大公子,我们谁嫌命长了敢去滋他?

有些急迫的马世缘又是立刻对着身旁的狗腿吩咐道:“我先去镇北侯府,你快去把我前几天刚买回来的民族舞蹈大家们也都带过来!”

“啥?”狗腿一脸懵逼,你啥时候买舞蹈大家了?还是民族舞蹈,啥民族啊?

马世缘一拍狗腿的脑阔,训斥道:“就是那几个,会不穿衣服跳舞的!”

哦,那几个啊!狗腿恍然。

狗腿急匆匆地去接人了,可心中忍不住地在吐槽:那不穿衣服的,算啥民族舞?

第83章 精彩的民族舞表演

雍州城,镇北侯府。

极乐帮的陶渝、荣均、于广、烈羽歌四大堂主,都是一起前来拜见顾准。

陶渝正在说话汇报。

荣均悄悄打量着顾准。

于广现在则是眼神炙热的看着顾准,这光头汉子眼里满都是对顾准的崇拜,在之前,顾准击杀魏向虎时,他就已经很是佩服顾准了,现在,顾准居然一拳打死了罗阳宏?这简直太强了!

一身红衣的烈羽歌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顾准,她也没想到,顾准居然是这样的强者,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顾准,还敢那样态度与顾准说话,现在想来,若不是顾准大人大量,只怕她已经死了!

“哦?你们是说,我一拳打死的那个家伙,是翠虹帮帮主,他原本是打算来跟你们极乐帮找茬儿的?”顾准轻轻抿了一口安娜双手奉上来的茶水。

陶渝点头道:“是的,那罗阳宏咄咄逼人,此番来雍州城……”

“行了,这些话不必多说了。”顾准摆了摆手,“重要的是,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呃?”陶渝微微一愣。

顾准看了陶渝一眼,随后说道:“现如今,翠虹帮群龙无首,而那万宝山脉上的凶虎寨的魏向虎,也是被咱们铲除了吧?极乐帮,不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扩张一下么?”

“世子恕罪,小人目光短鄙,没想那么远!”陶渝脸上流下一滴汗水,急忙请罪。

顾准笑道:“也没事儿,现在想到,也不算晚!”

“对了,你们去城卫军的大牢里,把那些翠虹帮的人处理一下吧,愿意投靠极乐帮的,你们直接收纳了,那些人里好像有些还是翠虹帮有点儿地位的人,收纳了他们,你们回头接手翠虹帮的势力可能也方便点儿!”

“另外,有一些单独关起来的家伙,他们之前对我出言不逊。你们让他们跪在东市口前,给我和我爹大声诵念上一千遍《福禄经》祈福,祈福完毕后才可以跟其他人同样待遇,嗯,要是有不愿意祈福的,就直接割了舌头吧。”

“小人等,这就去做事!”陶渝立刻应声。

顾准随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是斩杀了金丹境的耶律银了,自信心自然开始膨胀,那在闭关突破金丹境的极乐狼主,他也不看在眼里了,自然就敢将极乐帮当做自己的势力,对极乐帮的发展进行规划了。

就在极乐帮的四位堂主刚刚退走,便有侯府的前院管事急匆匆地赶来:“世子,王別驾的大公子王钏,还有马将军家的公子马世缘,联袂求见!”

这两个家伙,怎么一起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顾准随口说道。

“哥,听闻了您的盖世神威,弟弟我特意请了咱们河西道最有名的歌舞名家水宜司,为您献上一曲歌舞表演!”王钏人还没进来,谄媚的声音便已经是率先响起。

一见王钏这厮也腆着脸叫顾准一声哥,走在王钏旁边的马世缘都惊呆了:你这厮,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不?三十岁好几的人了,敢管我哥叫哥?

歌舞表演?还是名家?

顾准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看看吧!”

侯府在建设之初,自然是建有专门用来欣赏歌舞的会堂。

顾准在众人簇拥下,移驾到此。

那位舞蹈名家早已做好准备。

水宜司,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妆容精致,身段窈窕。

舞姿出尘,如仙一般。

一曲舞罢。

“哥,您觉得,水大家的舞艺如何?”王钏满脸谄媚,脸上的疤都微微颤抖,仿佛也在谄媚。

“还不错吧!”顾准听到王钏的话,微微沉吟着点评了一句。

其实艺术性啥的,咱也欣赏不来。

顾准仅仅能感觉到,这女人跳的还是挺不错的。

只可惜,在顾准看来,还是穿的有点多。

像前世某音上那些跳古风舞的,露这儿露那儿的,要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在跳古风舞,一个个怕是恨不得连衣服都不穿。

作为一个看习惯了低俗的人,顾准便觉得这正儿八经的古风舞,是有些不够刺激了。

就在这时候,马世缘也是谄媚上前:“哥,我这儿也给你准备了几个民族舞大家!”

“民族舞?啥民族啊?”顾准顿时好奇了。

马世缘嘿嘿一笑:“您一看就知道啥民族了!”

“咋滴?这民族衣服很有特色啊?”顾准挑眉。

马世缘神秘兮兮地道:“她们没衣服!”

“没衣服我怎么……”顾准话没说完,就愣愣地看向了马世缘。

一直侯在旁边的马世缘的狗腿听到顾准这话,忽然有些得意地插起了腰:“咦,世子和我居然有一样的看法!看来不是我的问题嘛!”

马世缘嘿嘿笑道:“就是因为没有衣服,您才知道是什么民族啊!”

“那就先看看?”顾准话音落下。

马世缘立刻拍了拍手,换人登台。

当这些女子上台,顾准一瞧,这不穿衣服,还果真是能看得出民族啊!

整个舞台上,接下来就是一幅只要敢详细描写,就会被404的画面。

看着舞台上404们作出各种404的动作。

在台下观看表演的人,脸上都是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民族舞表演啊!

顾准微微调动自己小兄弟的位置,小兄弟是不住地点头,以自己不屈的顽强,身体力行地给了这段舞蹈高度的赞扬。

就连一旁的王钏,此刻也觉得他自己的礼物准备不周。

马世缘笑呵呵地提议道:“哥,您不是有个丫鬟么?我可以让这些舞蹈家们教教您的丫鬟,让她也掌握这美妙的民族舞。”

“嗯?”顾准微微一愣,随后,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安娜的大g。

这大g舞动起来……啧啧,安娜要是学了这舞蹈,我顾某人岂不是要天天营养不足了?

不过,我都已经是金丹境了,我会营养不足吗?

“嗯,你安排一下吧!”顾准也不推脱,立刻同意。

马世缘得意地看了王钏一眼:小样儿,敢跟我争?老子给哥当舔狗的时候,你还在军营里捡皂角呢!

忽然,顾准眉梢微微一挑,他发觉,在雍州城某处,似乎是多了一股异样而强大的气息?

奇燃说

端午安康,高考加油

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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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三观尽碎丶极乐狼

雍州城,一地下密室内。

“金丹境,这就是金丹境?”

极乐狼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双手,感受着身体上这发生了质变的力量。

再感受着浑身上下难以言说的生机,极乐狼主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粒细胞都在活跃的跳动。

这,是久违的青春的感觉!

虽然说大部分知微境的存在,靠着真元,也都能努力活到接近二百岁的样子,但是,即便是有在神通境以前对于身体锻炼,可只要人一超过五十岁,整个人的身体便会一直处于一个不断衰老的过程中。

在这样的过程中,活到一百岁以后,也就和普通的老人差不多。

想要保持一点身体的生机,必须得要用各种天材地宝来不断进补。

这也就是为何大部分修行者在金丹境之前,都要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或者是加入别的势力。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极其有限的。唯有创建自己的势力,才能有机会获得更多的天材地宝。

而现在,到了金丹境,极乐狼主能够明确感觉到,在体内金丹的作用下,他的肌体再次焕发生机。这,的的确确是迎来了人生第二春的感觉!

踏入了金丹境后,他,不再需要天材地宝维持生机。

没错啊!相对于五百年的寿元,他现在这两位数的寿命,简直是相当于刚刚跨入青年期啊!

觉得自己重回青春的极乐狼主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开始思考除自己以外更多的事情。

“罗阳宏,上次,竟败与你之手,此番我不但要一雪前耻,还要你翠虹帮付出更大的代价!”

极乐狼主缓缓起身,或许是因为和狼群生活过,极乐狼主整个人的脸看起来有些凶厉,眼睛也是微微有些竖起。

另外,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他成名的时候,被大家称为极乐狼主,这些年,便是一直被人这样称呼了。

极乐狼主缓缓起身,先是亲手撤销了他的布置下的阵法。

而后一路走出了闭关之地,极乐狼主体内的金丹微微流转,散发出一种奇特频率的真元波段,乍然间,方圆接近三里之内的情况,尽数被他感知于胸。

看到极乐帮是一派欣欣向荣,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充满活力和干劲。

极乐狼主脸上也不由是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这倪占堂倒是不错,把极乐帮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于,帮里弟兄们……还比我闭关之前,多了几分活力!”

“不过,倪占堂人呢?他去哪里了?”

极乐狼主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随后,莫名的,极乐狼主冥冥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没有什么过多的迟疑,极乐狼主感受到了于广的气息,他大步便向着于广走去。

要说极乐狼主在极乐帮内最信任的人,那当然还是他一手养大的白虎堂主于广。

当极乐狼主看到于广的时候,于广正在神色恭敬地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那个年轻人,极乐狼主有些印象,好像是镇北侯独子,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纨绔。

在忽然看到极乐狼主的一瞬间,于广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变换了好多次,最终定格在了惊喜上:“帮主,您还活着!”

活着?

极乐狼主蓦地一愣,这是什么说法?

就在这个时候,于广已经大步上前,拥抱住了极乐狼主。

极乐狼主感受到于广的情绪有很大波动,便安慰似的拍了拍于广的后背。

接着,陶渝、烈羽歌、荣均也都在得到顾准的召集后,匆匆赶过来。

当他们看到极乐狼主的时候,脸上也都是露出了惊喜,一个个上前激动地向帮主问好。

极乐狼主看着眼前的四大堂主,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

“既然大家都在,那么,我就趁着现在的机会跟大家说了吧,本帮主就在方才,正式踏入了金丹境!”极乐狼主脸上带着一抹傲然。

陶渝等人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喜悦,口中开始恭贺。

极乐狼主摆了摆手,而后说道:“贺喜的,我打算,先向翠虹帮的帮主,罗阳宏发出挑战,”

“于广,你先帮我给翠虹帮下个战令!”

“呃……”于广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极乐狼主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于广,你”

“帮主,罗阳宏已经死了。”于广讷讷地道。

极乐狼主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色:“他死了怎么死的?”

陶渝知道该自己把最近的事情向极乐狼主汇报一下了。

听着在自己闭关的时候,有人造谣说自己被倪占堂害死了,极乐狼主真是哭笑不得,他很想问一句陶渝:“这你们也能信?”可他心里也明白,必然是倪占堂太过不得人心,陶渝等人才会选择去相信这等谣言。

再听到罗阳宏听信了这谣言,想要要带人找极乐帮的麻烦,极乐狼主眉头就是皱起,这罗阳宏,的确是得好好教训一下了!

可这念头才刚刚蹦出来,极乐狼主就听到陶渝说罗阳宏因为在进雍州城的时候,手下和顾准发生了口角,而罗阳宏因为瞪了顾准一眼,就被顾准一拳打死了。

极乐狼主整个人突然就懵逼凌乱了。

啥?

我视为大敌,闭关许久就为了将之解决掉的对手?

居然被人随手一拳给打死了?

现实都是这么残酷的?

极乐狼主突然觉得三观尽碎,脑子都有些不够用,就算是他现在破了金丹境,他也觉得,他能稳赢罗阳宏,但是,别说一拳打死罗阳宏,杀死他都不现实!

毕竟,罗阳宏作为翠虹帮帮主,坐拥庭州、灵州最大的地下势力,怎么会被人轻易杀死?

极乐狼主觉得这一切真是太不真实。

对了,镇北侯世子?

方才,这位不是就在堂内坐着?

想到这里,极乐狼主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准。

见到极乐狼主看来,坐在一旁的顾准将早已酝酿半天的气势缓缓放出,向前压下,而后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极乐狼主,是吧?”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该怎么做,你懂?”

第85章 我有好儿丶顾九鸣

“该怎么做,你懂?”

极乐狼主听到这句话,再感受到顾准那磅礴如日的气势,再看着顾准那张年轻的脸。

这位镇北侯世子才十几岁吧?

他这么年轻金丹境了?

之前,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年纪相对于五百岁的寿命来说,还是正青春。

那么,眼前这个少年的年纪,相对于五百岁的寿命来说,该是幼年期?

我的天!我现在竟然被一个幼儿的气势压得有些紧张?

极乐狼主心中的狼性想要告诉他不屈服,可理智告诉他,不屈服的话,自己怕是也会被一拳打死?

就在这时候,于广悄然上前,对极乐狼主小声说了一句:“帮主,顾准世子前些日子,还手刃了北朝的南院大王!”

“啥?”一听到这话,极乐狼主瞬间心态就崩了。

再没有任何犹豫,极乐狼主噗通一声拜服在了地上:“狼奴,拜见主人!”

“啥?主人?”顾准有些懵,他原本,就只是想让极乐狼主想想清楚,拜个码头而已,咋就突然成什么主人了?

难道是我刚才装逼装得太过了?打通了什么神秘的脉,虎躯一震,就产生了让四方拜服的王八之气?

顾准忍不住反思刚才的行为,他要仔细想想方才的操作,能不能无限复制!

旁边的陶渝等人却都是微微变色,他们都明白帮主是十分狼性的一个人。

是非常难以驯化,可狼一旦认主,那也是代表着绝对的忠心!

这也就是说,在方才这一刻,极乐狼主,突然就认顾准为主了。

……

……

千里风哨送来了任命顾九鸣为征北大元帅的旨意。

虽然儿子的封赏没有一并送到,但是只见到这一旨意,顾九鸣也是明白,削藩这件事情,不管国君打算怎么做,反正至少,他不会是第一个目标了。

让曹云山负责镇北骑的战前准备。

顾九鸣则是连夜迅速赶回了雍州,接下来,他要在雍州跟河西、河东、山北三道的节度使接洽相关事宜,另外,还要与其他各地的公侯们交流一二。

虽说兵贵神速,但北征毕竟是大事,宁愿多准备几日,也不能仓促上阵。

尤其是现在还是在这最不利于出兵的寒冬时节,方方面面都得加倍谨慎!

一旦开始北征,且不说兵马调度,就光是北征军的粮草如何有序调度,供应全军,便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刚刚回到雍州城,顾九鸣就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顾准一拳打死了翠虹帮的帮主。

顾九鸣忍不住眉头直跳,这个混账小子,一天到晚没一刻是安分的!

虽然你现在实力是不错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玩不是?

低调谨慎一点儿,难道不好吗?

当顾九鸣回到侯府,府上几个管事顿时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世子呢?”顾九鸣开口问道。

一个管事回答道:“世子方才和雍州将军府上的马世缘公子,还有王宪大人府上的王钏公子一并出去了!”

“先给我把这逆子带回来!”顾九鸣直接开口。

这名管事急忙领命,匆匆去忙了。

而一旁又一个管事开口道:“老爷,方才还有客人登门拜访,小的说老爷和世子都不在,就先带他到偏厅等候了。”

“哦?是谁?”顾九鸣有些疑惑。

这管事说道:“是半个多月前,曾来拜访过老爷的那位老者!”

“老者?”顾九鸣带着些许疑惑,前往了会客偏厅。

只见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人正是之前顾准看了李清雪出浴被踹,前来侯府的北地剑宗龚西铭。

顾九鸣惊讶道:“龚兄,原来是你?”

“侯爷。”龚西铭一开口,脸上便露出了些许歉意,“我家小姐前些日子检测修行天赋,结果十分优秀,我家宗主自觉不能浪费了小姐的修行天赋,便是把我家小姐送去了一隐秘之地修行。”

“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几多年……当然,老朽此来,不是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家宗主觉得,原本说五年后,待我家小姐十三岁,就与世子大婚。只是,现在看来,这婚期要稍稍延后一些,待我家小姐从那隐秘之地出来,才能与世子大婚了!”

“还请侯爷恕罪啊!”

见到龚西铭一脸为难之色,顾九鸣却豪气的摆了摆手:“龚兄不必为难!你回去告诉你家宗主,他让你家小姐去那隐秘之地修炼,我也很能理解!”

“毕竟,我家顾准那么优秀!你家小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她要是再不努力。到时候成婚的时候,难免会显得有些配不上我家顾准。这的确也是很现实的问题。”

“当然,龚兄,你回去转告一下你家宗主,也不必太有压力,毕竟你家小姐是女子,稍微比我家顾准弱势一头,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看着顾九鸣一脸的得意洋洋,龚西铭却有些愣神:这老顾……是说什么呢?

顾准十五岁神通境,的确是很优秀,可是,你也不用这么得意吧?

我家小姐的修行天赋,并不比这个差,甚至还犹有过之,好吗?

见到龚西铭的表情,为了不让顾九鸣的装逼节奏有断裂感,一旁站立的柴延适时地道:“龚先生可能赶路太过匆忙,没有留意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我家世子,昨日一拳打死了翠虹帮帮主罗阳宏,前些日子,还手刃了北朝的南院大王耶律银和他的随从北朝的麻玉琳。”

听见柴延说的话,龚西铭眼睛猛地瞪大,瞬间失态地惊道:“什么?”

而后,再见到顾九鸣那忍不住眉飞色舞的得意,龚西铭便知道,这事情是真的,要不然,一向沉稳的顾九鸣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那这么说来,顾准已经是金丹境了?

难道,之前显露的顾准不愿修行,还有突然就显露出的神通境,其实都是顾家父子故意藏拙?

而现在……

也是!这顾准已经能够手刃耶律银,这等实力,也无需再藏拙了。

原本只是来通知顾九鸣一声,可现在,龚西铭却有些害怕顾九鸣借着这个机会跟北地剑宗退婚了。

于是,龚西铭急忙赔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开始说软话。

顾九鸣见此,不禁是更加得意了,心中忍不住地想:顾准这小崽子,虽然爱惹事,闹了些,但……真是个好儿子啊!

第86章 特地提前抱大腿

既然极乐狼主那么识相地直接表示臣服了。

顾准自然是堂而皇之地接受了极乐狼主的臣服就可以了。

有了极乐狼主这个金丹境当手下,顾准觉得也挺好,至少以后不必事事亲为。

就比如现在让极乐帮全面吞并翠虹帮势力的事情,就可以完全让极乐狼主带头推进。

毕竟,按照陶渝给出的情报来说,在整个河西道的江湖势力中,只要不去招惹北地剑宗这种在整个大夏都算是庞然大物的宗门,几乎没有极乐狼主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正在时候,侯府的那位管事,却是找了过来。

听到老爹已经回来了,还要求自己回家,顾准也不敢怠慢,急忙离开了极乐帮。

顾准上了马车,还没有走多远,马车忽然一停。

驾车的张三开口道:“世子,前方有人拦路。”

顾准一愣。

还有人敢拦我?

来来来,让我瞧瞧是哪个不怕死的!

掀开车帘,顾准却看到了一张满是堆笑的脸。

这拦路的人居然是那临中县令于杰。

说起来,两人自从抄了傅家之后,便再没怎么见过,顾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于杰,看着于杰的样子,似乎是刻意在这里等待,似乎有事找自己?

不过,想到说好的两人之前是要把傅家的财物七三分,而陶渝后来帮自己拿回了极乐帮劫走的那批财产后,自己并没有跟于杰再分,难道……这个家伙是想来跟自己讨要的?

呸!我顾某人凭本事弄回来的东西,凭啥跟你分?

想到这里,顾准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

于杰并不知道顾准在想什么,脸上作出一副熟络的样子,直接挤上了顾准的马车。

驾车的张三李四和护卫在旁边的胡三郎、孟德春都见世子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便也就放于杰上车了。

于杰上车后,比较顾准,微微坐低了半头,并且只挨了半个屁股,神色显得异常恭敬。

嗯,看起来,应该不是来讨债的。

顾准微微放心。

“听闻,世子过几日,便要进京了?”于杰笑眯眯地道。

顾准却是一愣:“啥?我进京做什么?”

于杰顿时神色微微夸张地道:“世子难道不知道?听闻,陛下要召您进京!这消息在京城达官显贵的圈子里,已经传遍了啊!”

“京城的什么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知道?”顾准问道。

于杰愣了愣,随后笑道:“早闻镇北侯刚正不阿,与其他勋贵不同,是根本无心在朝中培养耳目党羽,现在看来,传言果真不错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顾准不由皱眉打断。

见到顾准似乎有点不悦,于杰急忙敛起笑容,搓着手,开口直奔主题地道:“下官这次,实际上是希望世子能在进京的时候,载下官一程。”

顾准心说,只是想搭个便车啊?害我紧张半天!还以为你是来要钱的!

“这么小的事情,你何必绕什么弯子,直说不就行了?”顾准笑着说。

“世子……”于杰露出喜色。

顾准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反正我又不会答应。”

于杰的喜色顿时僵在了脸上,表情逐渐尴尬。

顾准又问道:“不过,你这人说话莫名其妙的,之前说陛下召我进京,现在你又跟着去京城做什么?”

于杰赔笑道:“不瞒您说,之前跟世子从傅家抄来的财物,大部分我都孝敬给了我的恩师,恩师感念我的孝心,已经将我调赴翰林院,留在他身旁办差。”

“……”顾准忍不住看了于杰一眼,这厮说话这么装逼的么?

还什么孝敬?感念孝心?

不就是行贿和受贿么?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干啥?

“世子,要不我们便一道进京吧?”于杰不知是何原因,仍旧是坚持想和顾准一起进京,他的脸上露出笑意,“我知道京城的几个黑市,到时候说不定能够在这地方打探到恢复侯爷伤势的东西呢?”

听到这话,顾准眉梢微微扬了扬,说道:“京城要真有这种药物?我爹怎么会得不到呢?”

“侯爷毕竟太过刚正,像黑市之类的地方他肯定是没有探寻过吧?下官所知道的这几座京城黑市,不光是有大夏的物品,还有海外,甚至是极西之地的一些宝物!世子若是感兴趣,下官是有引荐您的资格的!”于杰说完了这些,便是静静看着顾准。

顾准奇怪地看了于杰一眼,心说这人好生奇怪,为何非要跟自己一并进京呢?

可同时,顾准又觉得于杰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的确,按照老爹那个脾气,黑市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他肯定是不会去了解的。

这种黑市,说不定还真能有些妙物?

顾准微微沉吟,说起来,自己之前想着用传承小背包开出帮助老爹恢复的伤势,这概率当然有,也很靠谱,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开出来这样的传承。

况且,老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投身于北征当中,在这种境况下,伤势肯定越早恢复便是越好。

“行吧,那要是回头我真的收到了要让我进京的旨意,到时候就一起去京城,然后你带我去那什么黑市吧!”顾准开口。

虽然不知道这于杰打什么主意,非要跟自己一道进京,但是顾准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真敢玩花板子,自己随手就能捏死他!

于杰见到顾准答应了,便是也不再叨扰,恭敬地退下。

其实,于杰今日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就是想在顾准面前再刷一刷存在感。

从恩师的信上来推测,顾家,这次极有可能出现一门两侯的情况!

而且,念及于杰的孝心,于杰的恩师特意在信上还跟于杰提点了一下世子的情况,让于杰与顾准打好关系。

这种大腿,他于杰当然得要提前抱紧。

只恨没有个女儿啊!要不然,就算让女儿给顾准当个小妾都好啊!

于杰摇了摇头,又觉得不该贪心不足,已经能和顾准一起赶赴京城,便已经是极好了。

虽然无法结成姻亲,但是俩人本就有一起抄过家的情分在。

现在,两人再一起赶赴京城,路上只要话语投机,说不定可以成为挚友。

想到这里,于杰不免露出了几分得意。

在死乞白赖抱大腿的这一条道路上,于杰从来没有落后过!

第87章 英王殿下与清雪姑娘

顾准乘着马车回到府上的时候,发现老爹正半躺在一个躺椅上,满脸的自得与满意。

柴延正在轻轻为老爹按摩着肩头,同样是看起来有些高兴。

顾准却不知老爹为何这么高兴,刚刚凑上前去。

“好!”

顾九鸣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顾准一个激灵。

再抬头,顾准却见顾九鸣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口上笑呵呵地赞道:“好孩子!”

呃……

您这是干啥啊?夸我就夸我呗!一惊一乍的作甚呢?

顾准心中吐槽,脸上保持着好孩子应该有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颇为沙哑的声音响起:“顾九鸣,你这老匹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狗样子,我在大门外就听到了你的破锣嗓子!”

听见这话,顾准皱眉回头,便见到一个裹着厚厚的棉服、面白无须的男子不经通传,就走了进来。

顾准正分不清此人是敌是友,顾九鸣却已经笑着应了上去:“哈哈哈,徐朋,好久不见啊!”

打了个招呼,顾九鸣又回头笑道:“快,顾准,叫人了!这是徐朋,你朋叔,嗯,朋友的朋!”

徐鹏面无表情地看着顾九鸣,说道:“顾九鸣你是真的想挨揍了?”

“嘿嘿,徐鹏你多年前在宫里就没了鸟,可不就是变成了徐朋么?”顾九鸣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听见顾九鸣还在贫,这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气势一变,猛地一步踏上前。

顾准正要动身,柴延却拦了一下顾准,笑道:“世子,没事,看着就好!”

顾准一愣,驻足看向那边的情况。

只见那徐朋……哦不,徐鹏是伸出了一只手,扭住了顾九鸣的手腕,将顾九鸣反擒拿着道:“你这老匹夫,受伤连修为都没了,还敢跟我耍贫嘴?”

“哎哎哎,老柴,给我揍这没鸟的家伙!”顾九鸣嘴上毫不认输。

顾准此时在一旁也就乐得看热闹了,他知道,老爹没个正形儿,那就是遇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顾九鸣一阵不忍直视的被摧残后。

“看在你儿子在场,给你这老匹夫留点面子。”徐鹏面无表情。

顾九鸣嘀咕道:“等老子修为恢复了,再给你徐朋一点儿颜色看看!”

一直很冷静的柴延在旁问道:“老徐,你怎么突然跑到雍州来了?是有什么公干吗?”

“我此来,是为宣旨。”徐鹏看向了顾准,淡淡地道,“顾准,接旨!”

……

……

大夏王朝京城,英王府。

这是大夏国君的第五子魏昭的府邸。

魏昭,本是大夏国君魏央最小的儿子,却是除了太子外,其余诸王子中最早被封王的一个,足以见魏央对其的宠爱。

此时,在王府的前院中,正有三幅写意潇洒的书画摆放在一起。

李清雪受到魏昭的邀请,正在品鉴。

“清雪姑娘,听闻你对书画颇有研究,本王寻来的这三幅画卷中,究竟有没有颜宁先生的真迹?”魏昭笑呵呵地问道。

李清雪颦眉仔细研究了许久之后,淡声道:“殿下,据我观察,这三幅,都是赝品。”

李清雪顿了顿,便是想要说一说她的依据。

魏昭却不待李清雪说话,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恼怒,对着旁边一个内官就是一脚:“给我把这三幅都拿去烧了!”

“殿下,您都不听听小女子是如何……”李清雪有些愕然。

魏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不管它们有没有真的,只要有人觉得它们是假的,那它们就都是假的!要来作甚!”

几个内官已经急急匆匆将那三幅画拿去了后院柴房。

魏昭对着李清雪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清雪微微颔首,便是往里走去。

两人一起坐在了厅堂上,自然早有侍女烹好了茶,给两人奉上来。

轻抿了一口杯中香茗,魏昭忽然问道:“清雪姑娘,你在雍州时,和那顾准熟悉吗?”

李清雪听到顾准的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恨意。

随后,很快地,李清雪脸上装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问道:“殿下为何突然问起了顾准?”

“最近大家不都是在说吗?”魏昭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那顾准也要封侯,顾家即将一门两侯,而且镇北侯还要挂帅北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在整个北方将拥有史无前例的威望!”

“这样的两父子,若是都来支持本王的话,想必,那么本王赢过那个瘸腿的魏成,被立为太子,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所以,本王就想着,清雪姑娘你之前也是在雍州,若是你认识那顾准,不妨为本王引荐一二?”

大概是大夏的先王太过于专政完全不让子嗣参政议政,当代国君上位以后,却是恰好相反,他不但鼓励他的众多儿子参政议政,更是不完全禁止他的子嗣和一些朝臣公侯有所往来。

听见魏昭这话,李清雪握住茶杯的手指忽然是更加用力了几分,指节似乎都有些发白。

现如今,李景骞能不能重回官场,全得看英王愿不愿意帮忙……可以说,他们李家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英王身上。

要是英王和顾准父子俩结成同盟,那么,她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报复顾准了?

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李清雪缓缓地开口道:“殿下这个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哦?”魏昭眉梢一扬,微微不悦,“怎么说?”

“且先不说顾准此人如何,单说镇北侯,殿下可能也听过镇北侯刚正忠义之名吧?”李清雪问道。

魏昭点头。

李清雪继续说道:“据我所了解的,镇北侯此人,最是看重传统和礼法,在他这样的人心目中,当然是先天会支持太子殿下,而不是英王殿下您啊!若是知道您有觊觎大宝之心,只怕镇北侯不但不会帮你,还会成为您最大的绊脚石啊!”

听到这话,魏昭眉头依旧皱起,以他听来的有关于镇北侯的评价和说法来推测,李清雪这一套分析,还真是有极大的可能变成真的?

魏昭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要是这顾家真的一门两侯,镇北侯征北大捷,这一切,非但对本王没有丝毫的助益,反而,他们倒是会成了本王那个瘸腿大哥的强大助力?”

李清雪并没有应声,以她对魏昭这多日的观察来说,她知道,此时最好便是无声,无声胜有声。

果然,见李清雪没有说话,魏昭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清雪姑娘,你便先回去吧。本王这边,还有些事情。”魏昭说了一句,直接起身,作势离开。

“恭送英王殿下!”对着魏昭的背影,李清雪盈盈一礼。

走在英王府的台阶上,李清雪紧了紧脖子上的貂绒围脖,嘴角露出了些许的讥讽。

根据李清雪对这魏昭的了解,这人就是一个完全被宠坏了的孩子。

只要现在魏昭心里对顾家有了疙瘩,

那么,接下来,顾家如何且先不提,最起码马上要来京城的顾准,应该是会被魏昭各种针对。

第88章 真心狠啊

听到了徐鹏宣读的旨意。

顾准心说,这还真的是要我进京去啊?

可随后,顾准心中又有些讶然:于杰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县令,得到消息的速度,居然比国君的旨意来得还要快。

难怪这些人都喜欢抱团结党。

这样看起来,这抱团结党的好处,还真是有些显而易见啊。

顾准又看了眼身旁的老爹一眼。

像老顾同志这样只知道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虽然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总归是有些势单力薄了。

想到这里,顾准寻思着,自己现在是不是也要多发展发展势力?

最起码,消息也能灵通点儿?

而此时,顾九鸣也正在为徐鹏方才读的旨意而微微惊讶,可既然陛下是特意派徐鹏来宣旨,顾九鸣也明白,陛下肯定是为了证明他对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过,再怎么样,既然现在顾准已经接到旨意了,那么,即刻怕就要启程了,徐鹏这个货,可是非常敬业的!

顾九鸣考虑到自家儿子好像在雍州城里还有些狐朋狗友,想必是需要去道别一下的,于是,顾九鸣不由是不着痕迹地看了顾准一眼,示意顾准抓紧时间去办他自己的事情。

随后,顾九鸣又是笑呵呵地说道:“朋弟啊,来!我刚刚听说,我府上还有点剩饭剩菜,这下就都拿来款待你!”

“我可是为了早些宣读旨意,一路上连陛下派出的随从仪仗都没等,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徐鹏面无表情,稍微停顿一下,继续道:“你要是让我吃剩饭剩菜,我就把你这些年的珍藏,全部带走!”

徐鹏还说着话,顾九鸣却是抓着徐鹏的手臂,将他向一旁拖去。

见到顾九鸣和柴延去招待徐鹏了,顾准则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湖畔小楼。

由于安娜被顾准公派去跟着马世缘的几位民族舞大家学舞蹈去了,又是两个丑丑的丫鬟临时顶班。

拒绝了这两位丑丑的丫鬟替自己斟茶。

虽然老爹之前想让自己去办自己的事情,可顾准想着,自己在雍州城好像也没啥事儿要办?

极乐帮那边有极乐狼主照看,之前抄傅家又得到的一些生意线,也都是由极乐帮的陶渝在负责打理,一切都挺好的。

大概,只要给极乐帮那边打个招呼就行了?

这样想着,顾准又是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若是去京城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抱个团结个党啥的,这样以后不管自己在哪儿,总归在京城里都有个眼线?

想到这里,顾准又突然记起来,李景骞一家子,不都是被国君召到京城去了吗?

“也不知道这李景骞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有没有被国君给宰了?要是没有的话,需不需要我给他们补一刀?”顾准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他,已经是金丹境了,想必能够为所欲为一些了吧?

顾准的目光又是在视线中的传承小背包中看了一眼,这传承小背包又是蓄能四五天了吧?马上,想必去了京城就能再蓄满一次了!

左右无事,顾准懒得自己去极乐帮叮嘱,就写了封信,让那一个丑丑的小丫鬟送去极乐帮了。

而后,顾准又是跟李四说了一声,让李四去马世缘那里通知一下,让安娜先别学民族舞了,早些回来。

顾准要去京城,随行自然得带上个侍女,要不然太不方便!

老顾和那徐鹏还在吃饭,还有些时间,顾准就拿出了巫行符笔,又是画了几道符。

虽然这符杀不了金丹境以上的选手,但是顾准觉得这东西用来毁尸灭迹,其实也是非常不错!

在顾准画了几道符,和顾九鸣喝完酒的徐鹏,是不打算再拖延,直接要找顾准启程了。

当顾准来到前院的时候,发现前院停了一辆更大、更是豪华的新马车。

顾九鸣乐呵呵地笑道:“怎么样?这是你柴叔怕你路途颠簸,给你新置办的马车,喜欢吗?”

“谢谢柴叔!”顾准立刻道谢。

柴延微笑道:“谢我作甚?这都是你爹吩咐的!”

“谢谢爹!”顾准一脸乖巧。

顾九鸣摆了摆手:“你这小子,上去坐坐,看看舒服不!”

顾准上了马车,顾九鸣又是看着仅仅只有张三、李四胡三郎、孟德春四个人当做护卫,不由便觉得护卫力量有些薄弱。

徐鹏有些无语地看了顾九鸣一眼,说道:“你儿子连耶律银都斩了,你还担心他的护卫力量不够?至于仪仗的话,我们半路上就会遇到陛下御赐的仪仗队,怎么也不会落了你镇北侯的面子!”

一听到这话,顾九鸣顿时反应过来,也是,儿子现在都金丹境了,自己还怕啥呢?他这也是关心则乱。

“行了,你们这就走吧!”顾九鸣摆了摆手,却是直接回房去了,他并不打算送儿子出城,自打经历过发妻那事以后,顾九鸣就最是见不得离别。

为了省点力气,徐鹏也是骑上了一匹骏马。

众人刚刚离开镇北侯府。

马世缘却哭嚎着就凑了过来:“哥呀,您这一走,啥时候才回来啊!京城路远,弟弟我要是想念您了怎么办啊!”

“行了,别嚎了!”见这马世缘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顾准立刻呵斥了一声。

马世缘急忙闭嘴,脸上连泪渍都没有。

安娜这时候急忙低着头,就上了顾准的马车,她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学那羞人的舞蹈了。

没有再搭理马世缘,顾准一行就往雍州城南门走去。

马世缘的脸上写满了“可怜、无助、又肥胖”,就默默地跟着顾准,相送一程。

顾准没有通知于杰,甚至都忘记了于杰要搭便车这回事儿。

可于杰却早已是收拾好了行囊在雍州城南门处等候。

顾准瞅着于杰,惊讶地道:“你在我们镇北侯府也有耳目?”

“这下官哪儿敢啊!下官只是听闻了马世缘公子一路上连哭带嚎地奔着侯府去了,便料想到大概是世子要进京了。”于杰嘿嘿笑了笑,显得有些奸猾。

顾准眉梢挑了挑,又好奇地道:“你怎得一个人就来了,你的妻小呢?”

于杰道:“下官的那小妾怀孕了,夫人也得留下来照顾,等到生产以后,她们才会带着孩子来京城!”

顾准不由啧了啧嘴:果真,这读书人都心狠啊!为了当官,居然连刚怀孕的老婆都抛下了!



第89章 这人有点儿意思

此刻,顾准早已离开雍州城,并且驶出了百里之远。

马世缘在送到十里外时,便是领着顾准嘱咐的“和极乐帮一起照看好我从傅家接过来的生意”这一命令,回去雍州了。

顾准坐在这新马车行驶了这一百里,发觉这马车的确是舒适异常。

而且,这冰天雪地的大冬天,柴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好多新鲜的瓜果。

此刻,顾准半躺在马车上,近距离欣赏着一双大g,大g的主人安娜给顾准一口一口喂着新鲜的水果,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旅途的疲累。

即便有时候路途不平整,马车偶尔的颠簸也并不让人感觉到难受,反而偶尔还能让顾准感受到大g的绵软,甚至让顾准忍不住地期待再多颠簸几次。

要去大夏王朝的京城盛京的话,顾准等人需要一路往东南方而去。

这一路,需要离开河西道,然后穿过河东道南部,再进入到宣武道汴州境内。

盛京,就坐落在汴州的西北部。

当一行人到了河西道最东南部的一个县时,就碰到了本该是和徐鹏一起来雍州的仪仗队伍。

徐鹏开始整备这足足百人的仪仗队伍,让他们在顾准的马车周围排列开来。

在徐鹏指挥仪仗队形时,顾准却下了马车,打算活动活动身体。

坐在后面备用马车上的于杰见到顾准下车,立刻兴奋地从马车上下来,凑了过来搭腔:“世子!”

顾准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而后开口问道:“正巧,我还想问问你,你说我去了京城以后,如何才能建立起不错的人脉?你的人脉都是哪来的?”

于杰一愣,而后说道:“我在京城中的人脉……是有我的恩师,还有几位座师,有同窗,更有当初科举一路考来的乡试、会试同年。这些人脉,都算是我通过科举积累的吧,而且这些关系,都是堪比亲族,是比较牢靠的!”

听着于杰的话,顾准不由是非常惊讶。

原来考个试就能多这么多牢靠的社会关系吗?

这……搞得我顾某人也好想参加科举啊!

当然,顾准也就随便想想,作为手刃北朝南院大王的金丹境大佬,他可是马上就要封侯的男人。

“当然,世子您是不用,你此去盛京,必将封侯!”

顾准闻言,也是跟着点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区区科举算什么?

就在顾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于杰努力迎合的时候,北边,却是传来了马蹄声。

顾准和徐鹏同时往北方看去,神色中充满了警惕。

在发觉那两个骑马过来的人没有敌意后,徐鹏回过头去,继续指挥着仪仗队。

那两个骑马过来的人,直直到了顾准的面前。

不待顾准有所表示,这两人便是齐齐翻身下马,先后开口道:“在下北地剑宗韦毅光!”

“在下北地剑宗牧锋。”

“见过世子!”

北地剑宗?这就是老爹给自己定下婚约的那个萝莉老婆的宗门?

顾准讶然地看着这俩人,心道:这俩人干啥的?是听闻我要升官进爵了,特地来抓我回去办婚事的?

这可不行,那萝莉今年才八岁啊……

顾准神色正在变换,这二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道:“世子,听闻您要远赴京城,京城鱼龙混杂,我宗宗主恐世子手下无人差遣,特遣我二人前来供世子使唤!”

哦,原来是给我派了两个手下过来啊!那我这未来的老丈人还挺贴心的!

顾准不由是松了口气。

这时候,一旁的于杰却惊讶地道:“牧锋?韦毅光?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北地剑宗宗主亲传弟子中的三先生和四先生?”

“啥?这俩人很强吗?”顾准不由看了于杰一眼,然后对这俩人说道,“让我瞧瞧你们的实力?”

听到这话,韦毅光和牧锋二人立刻恭敬地微微露出了身上的气息。

顾准眉梢一抬:这俩人,居然都是金丹境!虽然是初入金丹境的样子,但是这倒也算是挺厉害了。

“行了,起来吧!”顾准随意地指了指后面,“你们俩一会儿就在这里跟着我吧!”

“是!”韦毅光和牧锋同时应声,然后翻身上马,恭敬地停在了顾准指的地方。

见此,于杰悄声提醒道:“世子,这二人,在北地剑宗之内,实力也是足以排进前七之列,在整个河西道,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您还是对他们稍微客气些吧?”

顾准看了于杰一眼,心想这货现在看起来对我还挺关心的,只不过……

顾准忽然心中起了恶趣味:要不要,用那精神法石测一测,这家伙对我是真关心还是做样子?

还是算了,那精神法石是残破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坏了,还是别拿来乱玩了!

……

……

天黑天又明。

一直在官道上行驶了半天一夜又接近一整天。

一直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顾准等人才到了盛京外。

只是,按照徐鹏的说法,顾准此来,是受了君命,前来领取封赏,是以,按照大夏王朝的规矩,得从东门进。

众人便又是围着盛京外兜了半个圈子,到了盛京的东城门。

有着这足足百人仪仗队伍的声势,守卫东城门的守将自然知道,这是必定了不得的人物来了。

而且进京走东门,这人必定是还要被封赏的!

于是,这守将立刻在第一时间组织城门守军,将还在进出城门的百姓全部拦了下来。

下一刻,两队骑兵从东城门快速冲出,将道路上的百姓全部肃清到道路两侧,这些骑兵们将百姓拦在身后。

没有人理会这些百姓们的哀声哉道。

等到仪仗队伍护卫的马车前来,这些骑兵纷纷下马向这仪仗队伍敬礼。

而这个时候,百姓们也都是不再哀声哉道,反而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列威严整齐的队伍,口中不住地议论并猜测着,这到底是哪个大人物进京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顾准掀开车帘往这外面看了一眼,见这些盛京的守军们一个个虽然装备精良,看起来也都是气宇轩昂,但根本没有镇北骑那股肃杀的彪悍气息。

可以说,这盛京守军,都是一个个的银枪蜡烛头,徒有其表而已。

忽然,顾准的目光落在了这些守军后面的一个百姓身上,那是一个大冬天,却只穿着单衣戴着斗笠的男子。

隐隐间,顾准在这人身上察觉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这个人是干啥的,好像有点儿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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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第90章 是一个游侠

宣武道,汴州,盛京东。

城守军将百姓们分开,封锁在两旁的道路之外。

一个带着斗笠穿着单衣的男子,因为身材矮小,并不显得瞩目。

除了坐在马车里的顾准意外地看了这人一眼,其余,没有任何人多看此人一眼。

这人名叫潘尹清。

现在的潘尹清是一个修行者,同时,他也是一名游侠。

在年少时,潘尹清也是一个官宦子弟。

可后来,因为他的父亲太过刚正,在任鄯州刺史时,不畏权贵,为那一村农户做主,处罚了麓山侯的一名子侄,使得麓山侯不满。

而后,在与麓山侯相关的利益集团的报复下,他的父亲被判诛灭三族。

他的父母、兄长皆是被处死!

唯有潘尹清自己在那日恰好遇到了师尊,才逃得一命。

这五十多年来的时间里,潘尹清一面努力修炼,一面惩恶扬善。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金丹境,有了把握报仇。

听闻麓山侯这些年都在盛京居住,潘尹清便快速赶来,打算为家人报仇。

站在路边,潘尹清面无表情,看着那道路上仪仗队伍。

周围人的议论不断地传入潘尹清的耳朵里:“听说了吗?方才马车上露脸的那少年是镇北侯世子,他可是亲手杀死了北朝的南院大王啊!”

“原来就是他杀了北朝的南院大王?此番,陛下亲自召他入京,走得还是东门,这是要大赏了吧?”

“大家都说这位镇北侯世子也要被封侯呢!唉,我家的崽子将来要是也能有这般成就的话,就太好了!”

“什么?那么,镇北侯家里,岂不是一门两侯?”

“如此荣耀,我大夏立国以来,都没有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吧?”

听着周围百姓们的感慨,潘尹清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讥讽。

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他也曾见过一面,那可是金丹境第三阶段圆满的强者!

就算是他对上,也不一定能赢。

这镇北侯世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岁。

开什么玩笑?

要是十五岁就能击杀金丹境第三阶的存在,那我这些年的苦修,岂不是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潘尹清略微有些嘲弄地想着。

这些权贵子弟都是一个草包样儿。

击杀耶律银?

只怕是那镇北侯不知道堆了多少人命上去,才给他的儿子换了这么一个功劳回来。

那长长的仪仗,在两道百姓无比羡慕的眼神当中进城以后,盛京的大门才重新对百姓们开放。

一个推着牛车的老头,忽然趁着潘尹清还在愣神的时候,抢先挤到了潘尹清的前面。

随后,这老头儿开心地看了潘尹清一眼,似乎为自己的插队感到无比得意。

潘尹清面无表情,心中不由想着:“国家都被那帮权贵们玩弄于鼓掌,你这小老头儿,抢我一步进城,却在这里自鸣得意,真是愚不可及!”

潘尹清进到了盛京之中。

这些年都只是活在山野当中的他,不禁是为这盛京的繁华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无数楼宇高塔,横立眼前。

宽阔的城中大道,贯通东西二门,更是容得下二十匹马并排前进,可是道路上车马依旧是拥拥挤挤,两侧的行人,也都是摩肩接踵。

盛京之繁盛,简直超乎想象。

在短暂的震撼之后,潘尹清拉了拉斗笠的帽檐,穿过了这车水马龙的人流。

一直到了师父跟他说的那家麓山侯每日必定经过的客栈,潘尹清才迈步进去。

可是,这家客栈却拒不接客,原因是这家客栈已经被镇北侯世子包下了。

潘尹清眉头微皱。

顿了顿,他拿出了一个样子古朴的令牌。

那客栈掌柜见到这令牌,面色立刻一变,随后,这客栈掌柜态度变得十分恭敬,立刻让小二弄出了一间房给潘尹清住。

只是,这掌柜特意嘱咐了一句,希望潘尹清能够低调一些,不要惹得镇北侯世子不快。

潘尹清微微点头,他来盛京是为了击杀麓山侯,当然不会节外生枝。

到了这间略显得狭小的房间里,潘尹清望着窗外。

在这间屋子的窗外,便是盛京的鸾雀大街,这是那些参加朝会的大臣们通往皇城的必经道路。

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潘尹清依旧趴在窗户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道路。

潘尹清不知道的是,在他注视着窗外的时候,这客栈之内,也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

“这家伙,一直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出现,那么,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顾准摸着下巴,得出了结论。

先前在城门外注意到了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结果这个家伙也后一步脚踏入了自己包场的客栈。

顾准下意识地便以为这个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注意了这人大半天,顾准又是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不过,他那个令牌是什么东西?”顾准摸着下巴,嘀咕道,“虽然说能在这个位置开这么大一间客栈的人肯定不简单,可看到那掌柜看到那令牌的反应,似乎那个掌柜也是属于这个令牌代表的势力?”

“虽然不知道这人打算干什么,但是,我是应该把这人赶出去,还是静观其变?”

顾准不由微微有些纠结。

要说把这人赶出去,有些闲得无聊的他又很是好奇这人要做什么!

要说把静观其变吧,万一这人搞出点事情,牵连到自己怎么办?

正在顾准思考的时候,安娜敲了敲门后从外面进来,她恭敬地道:“世子,可以吃饭了!需要婢子给您把饭送到房间里来吗?”

顾准示意安娜不必这么麻烦。

行吧,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出了屋子,来到堂内,于杰和韦毅光、牧锋,孟德春、胡三郎、张三李四一众人都在恭敬等候。

徐鹏当然已经回宫复命去了。

刚刚坐下来动起了筷子,顾准忽然眉梢一扬,蓦地扭头看向了后面。

就在这时候,客栈二楼的某处房间中,传出了一声暴喝:“狗贼朱益川,纳命来!”



第91章 麓山侯朱益川

麓山侯朱益川,在所有侯爵当中,封地算是比较小的,他麾下的私兵,战力也很是弱小。

可是,麓山却因为其独特的位置,拥有着大夏王朝从西到东最宽阔的水路,往来无数商船,都要通过这里。

于是,麓山侯就借着这条水路,成为了所有公侯当中,数一数二的豪富。

有钱自然好办事。

在大夏王朝的所有公侯当中,麓山侯所牵扯到的利益集团最是广泛。

毕竟,不管你是公侯还是朝上权臣,谁都离不开钱。

今日,麓山侯朱益川是刚刚去英王府接受了五殿下魏昭的宴请。

在宴席上,英王殿下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好伺候。

“魏昭这家伙只仗着陛下的宠信,就这般任性妄为。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脑子,他也敢觊觎大宝……”朱益川坐在马车内,不住地摇着头。

而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儿子,叮嘱道:“你可记住,魏昭此人虽然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圣眷正隆,我们是可以利用此人,但是,我们绝对不可与其有过深的利益关系,要不然,我们迟早被此人连累,全家都跟着完蛋!”

坐在旁边的麓山侯世子朱俊羽立刻恭敬应声。

朱益川又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对我让你弟弟留在封地,却让你前来京城的事情感到很不满?”

“孩儿不敢。”朱俊羽急忙垂首。

朱益川淡淡地看了朱俊羽一眼,说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为父今生破入金丹境已是无望,再最多也就几十年好活了。你们兄弟中,你一直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带你在身边,只是为了给你言传身教,让你知道作为麓山侯该怎么做事,又该做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们的封地不大,手底下,也没有像镇北侯那样战斗力彪悍的精锐骑兵,我们之所以能在大夏王朝内被人敬畏,靠得不是我们自身如何强大,而是靠着我们背后那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所以,让你弟弟先管理着封地事宜,而你,来接手我们朱家最重要的关系网,你有什么不满的?”

朱俊羽满脸惭愧:“孩儿愚昧!请父亲责罚!”

“你想明白就行!”朱益川笑了笑,又道,“那我再考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为何陛下和太宰意欲削藩的时候,宁愿选坐拥重兵的镇北侯为第一个目标,也不愿选择为父这个看似更好对付的麓山侯作为目标?”

朱俊羽思索了一下,说道:“因为镇北侯势单力孤,又足够震慑其他人?”

“算是说对了一个点!”朱益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我们朱家虽然表面上既无精兵良将,又没有占有好的封地,但是,若是国君把矛头对准我们,那么整个朝堂之上,会有无数人因为和我们的利益纠缠而暗中掣肘,使得国君的削藩寸步难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君自然会知道选择谁才是最佳目标。毕竟,削藩一事,只要首战告捷,接下来便会势如破竹!可要是首次削藩,就出师不利,那么基本上就再进行不下去了!”

“不过,顾九鸣此人也是厉害!明明是必死之局,可是他却另辟蹊径,居然杀了耶律银。耶律银这个在北朝南部经营了数十年的南院大王一死,北朝南部肯定会出很多问题。这样一来,比起削藩这种‘小事’,让忠勇无双的镇北侯去为大夏开疆拓土,国君自己则能名留青史的‘大事’,自然会更让国君垂涎了!”

朱俊羽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既然国君知道镇北侯忠勇无双,为何国君之前还要把削藩的矛头对准镇北侯?”朱益川见到儿子点头,笑着道,“镇北侯忠信,可我们这么多公侯,除了会给自己家里捞些好处外,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反意。削藩,说到底只是利益之争而已。是我们这些公侯,已经影响到了国君的利益,所以要都被铲除!”

朱益川看向朱俊羽,认真地道:“俊羽,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对与错。除了代表是非对错的黑与白之外,更多的,其实是没有对错的灰色。”

“孩儿记住了。”朱俊羽恭敬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有一声暴喝传来:“狗贼朱益川,纳命来!”

“有刺客!”两边护卫立刻大喊。

朱益川父子俩皆是一惊。

已经冲出客栈的潘尹清飞在半空中,他的周围有红、蓝、白三道剑光绕在他的身边,凌厉旋转着。

“在这个位置,朱益川身边带着的,应该就只有他最信任的护卫,金丹境第二阶的高手,周金园。”

“而方才,我始一动手,盛京的兰台强者应该已经监察到了,按照他们一贯的,应该在大约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会赶来!”

“两剑挡住周金园,一剑,杀了麓山侯!”

思路理清,潘尹清身形瞬间下落,杀将而出。

一切,都与潘尹清预料的差不多。

当他距离那辆马车的时候,一个手持大锤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手中大锤抡起,如同,一般向他砸来。

红、蓝二色的长剑刹那间向着拎着大锤的周金园杀了过去。

周金园匆忙挡剑,潘尹清自己却毫不停留,继续奔着那辆马车杀去!

潘尹清周围有剧烈的风声响起。

“咔擦”

这马车的顶部直接被这狂风吹得粉碎。

潘尹清持着白色剑光,对准了露出身形的朱益川。

朱益川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鸾雀大街上遭遇刺杀,见周金园已经被拦住,而那一道白色剑光向他面门刺来。

在这情急之下,若是没有意外,下一刻,朱益川的身躯就要被潘尹清洞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益川猛地一伸手,将身旁已经吓傻了的朱俊羽猛地拽到了身前。

锋利的剑芒,瞬间在朱俊羽的脑门上开了一个洞。

脸上满是惊恐的朱俊羽瞳孔渐渐涣散,很明显是当场死了。

见到这一幕,不止是潘尹清,就连一旁的周金园都惊呆了。

唯有朱益川一脸的冷静,伸手一指潘尹清,怒喝道:“给本侯杀了他!”



第92章 兰台出现

“给本侯杀了他!”

朱益川一声令下,持着大锤的周金园率先反应过来,已经再度杀了过来。

潘尹清此刻神色有些恍惚,他一直知道朱益川是个毫无人性的恶棍,可他却没想到,这朱益川居然能如此狠心,用他的亲生儿子替他挡剑?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可不管怎么样,潘尹清知道,他此刻已经失去了再次出手的机会,若是再被周金园纠缠住,等到国君御下的兰台高手赶过来,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必须放弃继续刺杀,立刻遁走!

潘尹清有了决定,发散着白光的长剑猛地回刺,剑影重重,杀气蓦然荡开。

周金园急忙横锤一挡,身形却被震退了三寸。

趁此机会,潘尹清猛地就往客栈冲回去,到时候只要借助了客栈中这房间里的特殊暗道,他可以最快速度逃离盛京。

可就在这个时候,潘尹清看到客栈中,他方才冲出来的窗口处,正站着一道身影。

那一个人面相看起来都很是年轻,正是今天他刚刚在城外见过的镇北侯世子。

“滚开!”潘尹清眉头一皱,口中就发出了一声暴喝。

站在窗前的顾准本来还在看着朱益川,啧啧称奇:“这个人,刚才是拿他的儿子替他挡了一剑么?”

乍然听到这一声暴喝,顾准露出一脸的好奇,抬起头就远远地看着潘尹清。

见到顾准这一脸呆萌的表情,潘尹清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凶厉,低吼道:“小子,还不让开,你找死不成?”

潘尹清虽然嘴上叫得凶,但是他也并不是愿意滥杀无辜的人。

虽然他看这镇北侯世子也十分不爽,但是双方并没有什么恩怨。他作为一个心怀正义的人,怎么能随手杀人?

潘尹清心中大急,顾准却依旧是很淡定,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潘尹清。

潘尹清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若是再耽搁一二,等到兰台高手大量前来,就以他当街行刺麓山侯、击杀麓山侯世子这等大罪,是必死无疑!

深深吸了一口气,潘尹清目光一凝,在他的周围忽然有大风刮起。

这狂躁的风向着顾准吹了过去。

在潘尹清想来,必然是能将顾准吹开的。

大风袭来,顾准的长发在风中肆意地飞舞,可他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这是咋回事儿啊?”潘尹清一脸懵逼。

难道说,这镇北侯世子,还真是有修炼过?有那么些修为?所以这能把普通人吹走的风,并不足以吹走他?

这么想着,潘尹清体内真元微微涌动,让他发散出来的风,更大了几分。

客栈窗户前,在狂风大作中,顾准的长发更加飘逸。

忍不住地,顾准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说道:“不用飘柔,也是这么自信!”

???

潘尹清脸上写满了问号。

此时,顾准距离客栈房间的窗户,已经是不足三尺的距离了。

终于,潘尹清再不想着留手了,磅礴的气势中夹杂着狂风,全部向顾准压了过去。

顾准依旧纹丝不动。

这时,顾准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兄dei,你有完没完?吹毛啊你!”

这个时候,潘尹清的脑海中,终于是蹦出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念头: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这顾准真的具有击杀耶律银的实力?

除了这样,似乎也没有别的能够解释顾准丝毫不惧他气势压迫的原因了。

潘尹清的身形猛地顿住。

顾准已经握起的拳头也是稍稍

可在这个时候,周金园已经是追了上来,抡起大锤,就向着潘尹清的后背砸了过来。

红、蓝二色的长剑瞬间交叉起来,直接挡在了潘尹清的后背。

“咚”地一声巨响。

虽然这大锤砸在了两把剑上,但潘尹清脸色明显也苍白了一下。

“这位兄台,还请你让我一条生路!”潘尹清急忙开口传音。

顾准却眉梢一扬,他怎么会给这家伙让一条路?

这客栈都被他顾某人包场了,你从我这儿出来,刺杀完人家,又从我这儿逃走,那岂不是给我顾某人英俊的脸上扣了一口黑锅?

见到顾准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再没有丝毫犹豫,潘尹清一转身,周金园手中的大锤再次劈头砸下。

潘尹清手中掐起一道剑诀,三道剑光同时向前杀出。

就在三道剑光与周金园要接触到的一刹那间,这三柄剑齐齐放出异常刺目的光芒。

趁着这机会,潘尹清急忙回身,就想要冲进客栈。

可他对上的,是顾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无比快速的出手。

电光毒龙钻!

潘尹清瞬间被顾准戳中了胸口剑突的位置,整个人浑身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颤。

这一瞬间短暂的交手,让潘尹清明白,这顾准,的确是非常强,比他要强出很多很多!

自知已经无法通过客栈的暗道逃离盛京,潘尹清再没有丝毫犹豫,他趁着剑光的炫目效果还没有消失,身形一扭,就顺着鸾雀大街往南,而后身形就要消失在了小巷口。

“哪里逃!”揉了揉眼睛的周金园爆吼一声,就要向潘尹清追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屋顶上出现了几个身上披着同样款式大氅的身影,拦住了周金园。

这些人的大氅上都绣着一个秀气的“兰”字。

“麓山侯遇刺,麓山侯世子当街被杀,凶手已经逃向西南方向。所有人等,一概停在原地,不许再动!通知西南方向所部,全体出动拦截!”这几人中,唯一一个“兰”字是淡黄色的男子快速开口下令。

周围几人在动身的同时,也是各自朝着西南方向,扔出了一道赤红色的光球,像是某种特殊的信号弹。

看着这些人,顾准微微一愣,随后便明白,这是国君直接御属的武装力量,兰台。

这几人,除了那个淡黄色“兰”字的人从散发出来的修为波动来看,是有知微境大圆满差不多半步金丹的水准外,其他都是普通的知微境。不过,他们好像是修炼有某种合击之法,隐隐间仿佛有什么联系,似为一体。

“麓山侯,你没事吧?”那似是头领的兰台男子缓缓落下。

朱益川神色中满是悲痛:“为何盛京之内会有刺客?我儿为保护我,都被那刺杀给杀了!程禹蒙,你们兰台,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儿死不瞑目,我也不会让你们兰台好过!”

包括周金园在内的几个随从闻言都是一愣,可他们当然没人敢说出朱益川用儿子当肉盾的事实。

“这刺客,是从这家客栈里出来的么?”名叫程禹蒙的兰台男子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客栈,视线,却恰好对上了顾准投来的目光。



第93章 当场就跪了

不知何时,垂在西方的那一抹斜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天际,一轮新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天空。

程禹蒙看着窗户边站着的少年。

只是一瞬间,程禹蒙就认出了这少年是镇北侯世子顾准。

是陛下准备封赏的人。

兰台作为国君御属的军政搜集情报机构,可不是单单具有护卫职能。

作为兰台的中高级别人物,程禹蒙虽然从未见过顾准,但是他一眼认出顾准,并不奇怪。

“莫非这家客栈就是被镇北侯世子包下来的那家?”程禹蒙忽然眉头微微皱起,不由是看了麓山侯朱益川一眼。

按照朱益川的性格,要是他知道这家客栈是被镇北侯世子包下来的,那么,他必然又要使劲折腾,以求获得最大的利益了。

朱益川此刻正抱着他的儿子朱俊羽大声痛哭,表演力十足,好似朱俊羽真不是被他拉过去挡剑的。

见程禹蒙还在原地,朱益川脸上带着到位的愤恨,道:“程禹蒙,你怎么还不去查一查这间客栈!”

“麓山侯,我们这就去调查。”程禹蒙面无表情地应声。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又是聚过来几个兰台成员。

可朱益川却忽然指着窗户边的顾准喊道:“那里不是有个人吗?他必然是那刺客的同伙,你还不把他先抓起来?”

程禹蒙眉头微微一皱。

见到程禹蒙的表情,朱益川眼中却蓦地闪过了一道精芒,大声喝道:“好啊!程禹蒙,你是不是与那刺客的同伙有何勾结?”

“麓山侯,说话要讲求证据。”程禹蒙神色微微一凝。

朱益川又问:“那你认识那人?”

“如果没有看错,那人,应该是镇北侯世子!”程禹蒙害怕自己被这朱益川纠缠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说了顾准的身份。

朱益川听到这里,先是一愣,而后眼眸中忽然闪过些喜意。

镇北侯世子?那刺客居然是从镇北侯世子所在的客栈出来,这么说来,这件事情,是有很大可操作空间的啊!甚至,说不定还能因此获得极大的利益!

很明显,朱俊羽的死,朱益川或许有悲伤,但并没有丝毫内疚,更没有放在心上。在他心里,争取更多利益是要比他这个儿子的死更重要的。

心中略微有了决议,朱益川立刻脸色阴沉的道:“这么说来,是镇北侯与他的儿子,暗中勾结刺客,欲图刺杀本侯?”

果然会这样!

一旁料到一切的程禹蒙面无表情,虽说他心中不喜麓山侯,但是眼前只要麓山侯保持这样说辞的话,他们兰台倒也是可以轻松一点。

毕竟,事情上升到两侯争杀的局面,就要国君亲自裁断了。

朱益川还在喋喋不休:“好啊,没想到镇北侯此人竟如此目无国法,竟敢当街刺杀本侯!可怜我儿,为保护我这没用的父亲,竟是当街惨死,此事,我定要为我儿讨回一个公道!”

“这位大叔,我都不求你是个人了,关键你能不能像个人?”站在窗户旁边的顾准不知道何时,也出现在了鸾雀大街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顾准又是一脸鄙夷地看着朱益川:“你这家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刚刚拿自己的儿子当了肉盾挡剑,现在你儿子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挣着眼睛瞎逼逼。你不怕你儿子今晚找你啊!”

朱益川听到这话,却是理都没理顾准,一声冷笑:“程禹蒙,人犯已经下来了,你还不捉拿,在等什么?”

程禹蒙不由眯起眼睛,心中开始思考起了利益得失。

就在这时候,牧锋、韦毅光二人也是先后从那窗户跳了出来,护卫顾准。

一见到这两人的出现,感受到两人身上那强大压迫感,程禹蒙立刻微微一惊:什么时候,镇北侯世子居然有了两个金丹境护卫?

根据之前的情报,顾准已经是金丹境,现在再加两个金丹境护卫,这样,就算是他们在场的人全部一拥而上,也不是对手啊!

立刻,程禹蒙就打算置身事外,在一旁看着就好!

见到程禹蒙不动,朱益川却是更加恼了,他大步往前,就又要开口。

顾准却是瞅着这个老大叔真的很烦了,蓦然间身形一动,一道残影落在远处,而他,却是手中握着一柄赤德金刀,抵在了朱益川的脖子上。

“大叔,安静一点,好不啦?”顾准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

朱益川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咋回事儿啊?我咋突然被人拿刀抵着了?

一旁的周金园直到了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了大惊之色,他想动又完全不敢动。方才,他是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他都没有看到顾准移动!

程禹蒙看到眼前这一幕,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可他的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什么身法?”

牧锋和韦毅光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也满都是惊骇。

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何当初宗主只是跟他们俩人嘱咐,让他们听从顾准的差遣,而不是让他们护卫顾准安全。

现在,就只凭顾准这身法,他们二人联起手来,怕也不是顾准的对手。要是顾准到了需要护卫的境地,只怕是只有宗主亲自来,才有资格护卫一下顾准。

“你这大叔老是逼逼,让人好烦啊!我要是想杀你的话,还用勾结别人吗?”顾准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这位大叔你内心觉得,你比北朝的南院大王脖子硬,要更难杀一些?”

感受着喉咙前的金刀散发着渗人的寒意,朱益川额头留下一滴豆大的汗水。

“哈哈哈,世侄你不要激动,本侯跟你父亲,也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啊,方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世侄不必当真!”朱益川脸上满是讪讪之色。

顾准看了一眼朱益川无耻的逼脸,心想:真的是很想一刀砍下你的狗头啊!

抵着朱益川喉咙的赤德金刀微微向前,朱益川的喉咙上渗出了丝丝血液。

感受到痛楚的朱益川神色猛地一变,飞快地退后一步就跪在了地上:“世子,饶命啊!”



第94章 管你们什么花里胡哨,我自淡定开箱

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跪了,那我顾某人就可以饶你一次。

再加上,自己是来京城受封赏的,这还没得到封赏,就杀一个侯爵的话,只怕这封赏也有些难拿,自己还要坐牢了。

经过以上两方面的思量,顾准决定先放朱益川一马。

朱益川灰溜溜地走了,连他儿子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拾。

周金园匆匆地跟上了朱益川,而其他的护卫们则是护卫着朱俊羽的尸体,急匆匆地向朱益川跟了上去。

程禹蒙站在原地,心中思量着,这顾准有如此强大的身法,是该给指挥使上报一下,明日加强一下陛下的护卫力量……说不定,得要指挥使大人亲自护着!

对着顾准恭敬地行了一礼,程禹蒙带着兰台的其他高手们纷纷退下。

程禹蒙自己则是先向着西南方向而去,他还要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拦截住那个刺客。

但愿能够拦住吧!要是拦截不住的话,只怕明天麓山侯就会把今天所有积蓄的怒火发泄在他的头上了。

顾准看了眼程禹蒙离去的方向,却没有搭理。

顾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晚,就是第七天了。

眼睛盯着正在吸收月华、越来越亮的传承小背包。

这蓄能应该又快要满了吧?

顾准却不知道今天又能获得些什么。

顾准对着牧锋和韦毅光说了句:“好了,继续回去吃饭吧!”

牧锋和韦毅光齐齐躬身,而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无奈。

以前,他们俩人也都是自诩为天才人物。

可今夜见到了顾准,再想到顾准的年纪,他们俩人内心不由生出了深深的挫败感,随后,两人又是忍不住地想:“也是,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成为宗主的女婿,才能被宗主像现在这样的重视吧!”

就在这时候,顾准对着牧锋和韦毅光说道:“对了,吃完饭后,你们俩人就守在客栈的那间房里吧!那刺客……说不定还会回来!”

牧锋和韦毅光都是应声:“是!”

……

……

潘尹清凭借着他师尊传下的一套隐匿手段,惊险的避过了好几拨兰台的高手。

靠在了盛京一处破败的小巷末尾,潘尹清悄悄坐下来,开始调息,打算稍稍休养一下。

此刻,潘尹清只是庆幸,哪怕是在兰台,金丹境的存在也是少之又少,而且那些金丹境一个个都身居高位,不会轻易因为一个侯爵遭遇了一次失败的刺杀就随意出动。

要不然,他也躲不了这么久!

可就算这样不断地躲藏下去,他又能够躲多久呢?

一旦到了明天日出,还是没有抓到自己的话,那么兰台的金丹境存在是一定会出动的。

那时候,就没有这般好躲了!

可现在,盛京的城门以及城墙都被兰台封锁,自己只怕一接近,就会被发现了!

这样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回到客栈,走那条暗道啊!

思量及此,潘尹清的眉头又是微皱,他不由便是想到了顾准。

“那镇北侯世子明明只有十五岁,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就算打娘胎里修炼,那也不可能现在就金丹境啊?”

想到顾准,潘尹清脸上满是深深地绝望。

像那样出身又好,修炼又快,关键是长得还帅的人,真是让人嫉妒啊!

莫名其妙地,潘尹清就是想到了顾准在那窗前长发飘逸的样子,一时间嫉妒成了内八字。

“现在,该想想,怎么样,才能回到客栈里了!”

……

……

朱益川一路匆匆,赶回了他在盛京的府邸。

先是让府上的医官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脖子上渗血的地方涂抹了些膏药,而后朱益川恶狠狠地看向周金园:“废物!”

周金园心神一颤,急忙跪在了地上。

“你今夜,都在干什么?”朱益川双目赤红,几欲喷火。

周金园用力地将头磕在了地上,说道:“敌人境界都太过高深,属下无能,请侯爷责罚!”

朱益川显得更加愤怒,抓起了桌上的茶壶,直接向前丢去,重重地砸在了周金园的头上。

茶壶瞬间崩碎,里面滚烫的茶水全部撒出,浇在了周金园的头上。

周金园跪在地上,纹丝不动,更没有敢用真元来作抵挡。

这一幕,吓得那医官都急忙跪在了地上。

深深吸了口气,朱益川看向那医官,道:“你继续!”

医官起身颤颤巍巍地给朱益川的脖颈上继续抹药。

朱益川此刻想到儿子的死,再想到自己今夜给那黄口小儿下跪的屈辱,一时间神色不住地变换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

……

在鸾雀大街的客栈里。

那掌柜不住地跟顾准道谢,要不是顾准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间客栈必然已经是被兰台给查封了。

并且这掌柜不断地道歉,他并不知道那个刺客是什么时候溜进客栈的。

听见这话,顾准也就是笑笑,并没有直接戳破。

暂时,在真正得到封赏之前,顾准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再生出什么是非了。

现在,只要别让那个刺客再回到客栈里,从客栈溜走,把黑锅扣在自己脸上,就万事大吉了。

吃过了饭,韦毅光和牧锋两人一起去了潘尹清之前的那间房间守着。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何世子会认为那刺客会回到这间房间,但是他们现在对顾准已经是满心的敬畏,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过来供顾准差遣的,自然是顾准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顾准回到自己的房里。

尽管顶着一对大g的安娜伺候自己洗澡的时候画面很是香艳。

可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男人,顾准并没有沉迷美色,洗过澡后,他就将自己独自关在了屋子里。

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视野中的传承小背包,顾准心想:只要我能再变强一个档次,就算在盛京,我也能为所欲为!

月华点点落下,顾准期待着,心中也隐隐有些忧虑:传承小背包应该便是蓄能七天,就会满的吧?

正在顾准微微忐忑时,突然有声音响起。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顾准立刻大喜:果然,是蓄能七天就会满啊!

第95章 符箓总解

盛京,皇城,御书房。

大夏国君魏央还在批阅各地奏章。

自从魏央登基以来,他每日勤勤恳恳,每天的睡眠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陛下,兰台指挥使刘纲请见!”

一声恭敬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魏央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一个穿戴铠甲,身后披着深红色大氅,大氅上还有一个漆黑的“兰”字的男子大步走进御书房。

“臣,叩见陛下。”

口中说着,刘纲恭敬跪地拜服,五体投地。

魏央头也不抬:“何事?”

“就在方才,鸾雀大街上发生了一起针对麓山侯的刺杀事件,此事牵扯到麓山侯、镇北侯世子以及一名金丹境的刺客,麓山侯世子当场身亡,刺客正在逃窜,麓山侯与镇北侯世子发生摩擦,麓山侯被镇北侯世子用利刃刺破脖颈后,麓山侯求饶退走。”

刘纲十分简要地将这一切汇报了出来。

“朱益川没死么?”魏央缓缓抬头。

刘纲答道:“麓山侯安然无恙。”

魏央眼神间闪过了一抹失望,而后说道:“孤知道了。那个刺客,你们抓紧时间捉拿归案。还有其他事情么?”

“据我兰台校尉程禹蒙反馈情报,顾准的实力超乎寻常。微臣斗胆,建议陛下明日接见顾准时,加强护卫力量。”刘纲依旧跪在地上。

魏央看着刘纲,问道:“太宰也在,你觉得,这样有必要么?”

“小心无大错。”刘纲朗声回答。

魏央淡淡地道:“那好,你们兰台就看着办吧,不过,不要表现得太夸张。好了,没别的事,就下去吧!”

“诺!”刘纲应了一声,小心的退走。

在刘纲退走,魏央却忽然将手中的朱笔放在了一旁,抬起头盘算了起来:“朱益川这老东西,和顾准起了摩擦吗?”

“都察院佥都御史傅振江,和顾准有恩怨是吧?”魏央忽然开口问道。

门外一直候着的老太监高方恭敬地道:“被镇北侯世子抄家的雍州傅家家主傅云海,是傅振江大人的堂亲,当初因傅云海走私违禁品一事牵连,傅振江大人被陛下贬为都察院佥都御史。”

“让人把朱益川和顾准这件事情,透露给傅振江。”魏央淡淡说道。

“是!”

听到门外的大太监高方应了一声,魏央便是重新拿起朱笔,再次看向了桌案上的奏章。

……

……

鸾雀大街中段,客栈内。

顾准看着讪讪发光的传承小背包,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一伸手,便是这传承小背包打开。

“恭喜您获得附‘外道宗副宗主汤含笑两甲子苦心钻研’之传承《符箓总解之万千变化》!”

眼看着这一本,顾准却有些意外,又是符箓方面的传承?

虽然心中有些意外和失落,但依旧是没有丝毫犹豫的,顾准直接将这《符箓总解之万千变换》的典籍打开翻阅。

刹那间,随着典籍上光华散入体内。

顾准神魂一震后,这位汤含笑对符道之变化分支的一百二十年苦心研究,全部都是被顾准领悟。

随着满脑子的感悟无处安放,心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试试这所得吧。

顾准溜溜达达,走到了之前潘尹清的那间客房。

正守在这里的牧锋和韦毅光见到顾准进来,急忙是起身行礼。

顾准对俩人微微颔首,随后说道:“我刚刚于符道有所领悟,想着要试验一下,你们要不配合一下?”

牧锋和韦毅光都是有些惊讶,心想:你修炼都这么快了,还有时间研究符道?真的假的?

“我来配合您吧!”牧锋向前一步,主动应声。

顾准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巫行符笔,当即,随手就是画了一道变化相关的符箓。

牧锋和韦毅光见到顾准这一手虚空成符,当时就惊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顾准是只是初步开始研究符箓,可顾准这随便一抬手,就是虚空成符!

要知道,一般在符道浸淫几十年的符道大家,也不一定能做到虚空成符的!

看顾准这样子,他虚空成符的举手投足间明显很是轻松。

“世间,真是有这种天才吗?”牧锋和韦毅光心情一阵恍惚,他们往常,也都是被人称之为北地剑宗数一数二的天才,他们内心里也一直觉得他们的确就是天才。

可是眼前的顾准此人不光是修为高深,居然在符道上还有很深的造诣。

而身为“天才”的他们每日全心全意地修行,可现在,即便是单单在修为上而论,都是远远比不过顾准。

最重要的是,顾准今年才区区十五岁!

大概,顾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至于他们……他们算什么天才?跟顾准一比,连废材都算不上吧?

一时间,牧锋和韦毅光在这种异常挫败的情绪下,只觉得道心似乎都有些失守。

而这个时候,顾准的符箓,也是渐渐成型了。

这是一道可以幻化成别人的符箓,汤含笑将之称为幻化符。

“取你一根头发来!”顾准忽然开口说道。

牧锋和韦毅光蓦地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两人的状态,两人内心顿时一阵后怕。

牧锋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波动,便是立刻取下了一根头发。

顾准将这一根头发拿过来,贴在了这刚刚成型的符箓上。

一阵光华内敛起来,周围空间微微波动一下,这张符箓,瞬间成型。

没有什么犹豫,顾准嘀咕了一句:“试试效果!”

只见顾准将这符纸拍在自己的胸前,随后,顾准真元微微涌动。

这符纸刹那间融化,散发出一大片迷蒙的雾气将顾准完全包裹了起来。

随着这雾气全部进入了顾准的身体,显露出来的,是一个和牧锋一模一样的人。

“这……”牧锋一脸惊愕,看着顾准居然仅仅靠着一张符箓就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而旁边的韦毅光也是愕然,即便是他一向和牧锋朝夕相处,可牧锋和变化后的顾准面对面站着,他一时间也很难区分。

“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符箓?”牧锋和韦毅光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顾准随意地活动活动,感觉这符箓效果好像还不错!

而且,这幻化符,还仅仅只是那《符道总解之万千变化》其中的一种而已!

第96章 你这是在干啥?

盛京,麓山侯临时别苑。

想着儿子的死,想着自己的那一跪,直到现在,麓山侯朱益川心中依然无法平静。

周金园此时此刻,还依旧是恭敬地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在外恭敬地通报:“侯爷,都察院佥都御史傅振江大人求见!”

“傅振江?此人这么晚了过来作甚?”朱益川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随后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傅振江是一个长相方正、看起来就一派正气的男子。

“傅大人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本侯这里?”朱益川坐在宽厚的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语气也并不友善。

傅振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金园,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这才慢悠悠地道:“本官听闻麓山侯今夜遭遇到了刺杀?还与镇北侯世子起了冲突?”

“傅大人,是特意过来嘲笑本侯的?”朱益川面无表情地看了傅振江一眼。

“麓山侯说笑了,本官就算是被贬谪了,可也没有闲到这种程度。”傅振江笑了笑,接着说道,“麓山侯不妨想一想,本官区区一个佥都御史,是如何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朱益川一愣,随后眯眼道:“难道是高……”

要说谁能在盛京内第一时间传递消息给应该知道的人知道,那就只有陛下身边的那位了,只是朱益川并不敢全部说出这位的名字。

“没错!”傅振江笑着应声。

得到傅振江的肯定,朱益川立刻思维活跃了起来,“这么说来,是陛下打算……”

傅振江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麓山侯,现在无需揣测陛下的想法,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抓到那个刺客,然后让那个刺客承认,他是顾准派来刺杀你的!”

听着傅振江的话,朱益川眉头挑了挑。

“傅大人好像是祖籍雍州吧?你与镇北侯,有仇?”朱益川问道。

傅振江面无表情,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本官与镇北侯并无恩怨,只是这顾准觊觎本官二弟家财,竟然丧心病狂到编造证据,将我二弟被抄家……而后,那万贯家财,全部被顾准吞下!”

听见这话,朱益川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讶然,这顾准竟然如此大胆?

可随后,想到今夜顾准那丝毫不吃亏、杀伐果断的样子,朱益川又觉得傅振江说的这事,对那顾准来说,怕也只是常规操作?

这样看来,傅振江与顾准有此仇怨,陛下特意将今晚的事情透露给傅振江,的确是有意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朱益川突然笑道:“顾九鸣此人,忠义宽仁,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傅振江没有接话。

朱益川说道:“那傅大人觉得,我们应该如何抓住那个刺客?”

“如今兰台已经完全封闭了盛京,可以说,今夜盛京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兰台找到人之前,先一步抓住那个刺客!”傅振江淡淡地说道。

朱益川皱眉道:“要在兰台之前抓住刺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何况,那刺客,还是一名金丹境的存在。”

“这,就是麓山侯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傅振江淡淡地道,“本官只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麾下并无高手。”

“那你做什么?”朱益川问道。

傅振江说道:“本官,自然是做本官该做的事情!明日,都察院会有多个御史上本参议镇北侯世子顾准目无法纪。而这一切,要是麓山侯能抓住那刺客的话,就最好了!”

“好,本侯会尽量在兰台之前抓住那刺客!”朱益川淡淡地道。

傅振江点了点头,也不寒暄,就直接离开了麓山侯的别苑。

到了门外,一辆马车在此等候。

傅振江上车后,一直在车里的男子开口道:“大哥,这次能弄死那顾准给二哥和小侄子报仇吗?”

“稍安勿躁,沉住气!”傅振江瞪了这男子一眼。

马车缓缓启动,月色明亮,马车的影子拉的很长。

……

……

随着兰台的搜索力度突然增大,潘尹清知道,他不能再这么躲藏下去了。

再躲藏下去,只怕不等天明,他就会被抓住。

再不犹豫,潘尹清从这街巷当中,直接窜了出来。

潘尹清在盛京的道路上快速的飞掠着。

此刻,潘尹清都不敢利用真元对方圆进行知微感知,他只能是凭一双眼睛来看。

因为,兰台有着特殊的法器,他们可以随时监测到每一个发散过来的知微波动,从而找到正主。

只凭借双眼的视线,那必然是非常有限的。

潘尹清一路上谨慎小心,躲过了三支兰台的队伍。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客栈之内。

“不知道那顾准还有没有在房间里堵我?”

皱眉的潘尹清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潘尹清便见到这屋内的地板上盘坐着一个人。

猛地一惊,潘尹清发现这人不是顾准之后,又是松了口气。

他之前在城门外见过这人,这人似乎是那个叫牧锋的护卫。

虽然不愿意滥杀无辜,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自然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心中为这人默哀一声,潘尹清的身形瞬间往前。

无声无息,潘尹清出现在这个人的身后。

没有丝毫犹豫,潘尹清双手猛地握住了这牧锋的头,然后狠狠地往后一扭。

可是,这时候,潘尹清想象中的这牧锋被自己一击扭倒在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这牧锋的头还在180°扭转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问道:“你这是在干啥?”

???

潘尹清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都被扭过来了,怎么可能没死?

下一刻,潘尹清心中又是泛起了狠意,一把白色的长剑就飞了出来。

而就在同时,“牧锋”身上突然泛起了点点光斑,点点雾气般的物质从其身体渗出。

这“牧锋”的脸突然变换,眨眼间,这脸就变成了顾准的样貌,此刻,顾准的脸上还写满了惊讶。

潘尹清惊呼道:“怎么会是你?”

第97章 太美的承诺只是因为太年轻

“你这是干啥?”

“怎么会是你?”

两声疑问在客栈某房间里响起,前者声音里充满着淡定与好奇,后者声音里充满着震惊与恐惧!

当你偷袭某人,把某人脑袋拧了180°,结果某人非但没死,还把头扭着180°问你干啥,这时你是什么心情?

是的,此刻的潘尹清内心是崩溃的。

尤其是当他看清楚这人居然是顾准的时候,他连上前去再拧一下顾准脑袋的勇气都没有。

而顾准此刻内心也是惊讶的,他没想到他在脑袋扭了180°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任何不适,还能保持清晰的思维和更加顺畅的呼吸。(郑重提醒:危险动作,切勿轻易模仿!如需模仿,未成年请在家长安全指导下进行,成年人请在医生指导下进行)

再震惊和恐惧之后,潘尹清再没了任何的想法,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拼尽全力去逃命!

而他唯一的生路,便是客栈中那条早已准备好的暗道!

此刻,潘尹清猛地一个跳跃,就是要去打开客栈中的暗道。

牧锋和韦毅光却蓦然间从旁出现,两人各自御起一剑,两道飞剑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奔潘尹清而来。

潘尹清袖中红、蓝二色的飞剑乍然激射而出,便是迎向了牧锋和韦毅光的飞剑。

四把飞剑在空中激烈对撞,飞剑带起的乱流在空气中不住炸响。

潘尹清眼看着就要奔到暗道口,忽然,他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拉力。

却是不知何时,顾准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还抓住了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拎住。

潘尹清回身就想要拼命,可这时候,还不待他的气血汹涌,更不待他的真元澎湃催动金丹,就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直接镇压下来,让他浑身僵直,完全不能动弹。

这力量……至少是金丹境第五阶才能有吧?

潘尹清满眼惊骇,难不成,这顾准已经是金丹境第五阶的存在了?

“你之前想刺杀麓山侯,是因为你和麓山侯有仇,还是有人派你故意栽赃给我?”顾准面无表情的发问。

潘尹清刚刚想要回答,却忽然感觉到精神一阵恍惚,不受控制地,隐藏在内心多年的恨意,瞬间爆发出来:“我与麓山侯朱益川之仇不共戴天!”

见此,顾准又问道:“你们什么仇?”

潘尹清双目渐渐赤红,地吼道:“朱益川害死我全家,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生啖其肉!”

听到这里,顾准觉得,就不需要再用精神法石来问话了。

潘尹清身子微微一哆嗦,脸上带着迷茫看着顾准,方才他是怎么了?为何他会情绪不受控制地将内心话全部说出来?

顾准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替你杀了朱益川,怎么样?”

“啊?”潘尹清一愣,随后脸上满是不解地看着顾准。

顾准道:“不用疑惑,你没有听错!!”

潘尹清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地道:“若是世子能帮小人杀了朱益川,那世子便是小人以及小人故去所有亲人的大恩人!”

“那就好,我可以帮你杀了朱益川,不过,却也需要你一点小小的配合!”顾准满意地点着头说道。

要杀朱益川,当然顾准不是要做好人,只是他今天晚上让朱益川给自己跪了,那么料想朱益川此人必定是恨上自己了,而与其让这朱益川想法设法的害自己,不如自己先了结了他。

而现在有潘尹清在,自己用那高阶一些的幻化符箓直接变成潘尹清的模样,杀了朱益川以后,让潘尹清成了背锅侠,也算是报复了他扭自己脖子的事情。而且,潘尹清此人还得感激自己,岂不是妙哉?

听到顾准的话,潘尹清急忙道:“世子您尽管吩咐,哪怕要让小人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也都在所不辞!”

听着这话,顾准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深长的微笑。

无数事实证明,太美的承诺只是因为太年轻。

很快,残酷的现实就让潘尹清觉得他刚才的确答应地太过痛快了。

顾准斜靠在椅子上,牧锋与韦毅光二人,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拔着潘尹清的头发。

潘尹清不停地痛呼着,牧锋和韦毅光却是不断地叫喊提醒:

“不要用真元抵挡痛觉,我们必须得从发根处完整地拔下来,你这样头发会断的!”

“不要叫得这么大声,万一把兰台的高手们吸引过来怎么办?”

“不要抖啊,你抖得这么厉害,我们都抓不住你的头发丝,怎么拔下来啊?”

顾准看着这犹如杀猪一般的惨烈现场,忍不住说道:“他要是抖得厉害,你们俩也不必一根一根抓啊,直接一把一把往下扯不就行了?”

顾准这话一说出口,惨烈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潘尹清那忍不住地颤抖都给治好了。

“我……我不抖了,你们还是一根一根拔吧!”潘尹清懦懦地说道。

牧锋和韦毅光的工作立刻就简单了许多。

坐在旁边,顾准也没闲着,他开口问道:“老潘啊,这家客栈掌柜的是什么身份?还有,你身上的那个令牌是什么玩意儿?为何那个掌柜的一见到你那令牌,就放你进来了?”

潘尹清猛地朝顾准扭过头来,却是口中先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牧锋握着手中的一把头发,一脸无辜。

“原来您那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了?亏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潘尹清苦笑了一声,随后,他说道,“既然您问起,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瞒您的,那令牌是我师尊赐下的,我师尊是旁门七十二道地雄道的道主,这间客栈则是属于七十二道中地藏道下属。他见到我师尊的令牌,当然只能听令。”

“旁门七十二道?”顾准重复了一下,语气略疑惑。

潘尹清点头解释道:“旁门七十二道实际上便是一些散修和小门派迫于生存,结合组织起来的一个势力。”

“我听说过这个势力,据说里面也有十余个金丹境强者吧?但,这个势力因为收留了太多朝廷通缉的人犯,已经被朝廷列为需要打杀的邪教了!”一旁的韦毅光突然说道,“真没想到,这鸾雀大街上的客栈,居然是这邪教的人开的?”

听着这话,顾准的目光看着潘尹清渐渐秃了起来的光头,神色间却若有所思。

第98章 封赏要延后,三司会审?

翌日一早。

顾准怀里揣着足足十五道变换符箓,其中十二道是用潘尹清头发做的,三道则是用自己毛发做的。

为什么要做自己的幻化符箓?

当然是为了在刺杀朱益川的时候,让别人变成自己以做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为何成品只有这么一点……那是因为这高阶的幻化符箓实在是太费头发了。

那么一撮儿头发,才能炼制一道高阶幻化符箓出来,而且这符箓着实有点儿高级,顾准画符时还存在着一定的失败率。

走出屋子,看着潘尹清秃掉的脑袋,顾准也不禁感叹:果然,秃了会变丑啊,这潘尹清原本也是挺好一男的,现在居然丑成了这样!

顾准甚至觉得,现在的潘尹清再站到朱益川面前,朱益川能不能认出潘尹清还得两说?

此刻,徐鹏已经在客栈门前等待了。

“顾准,现在朝会即将结束,该进宫面圣了!”见顾准迟迟不见出来,徐鹏是开口提醒道。

顾准整理了一下衣冠,也不怠慢,让潘尹清躲在暗道里,等自己的好消息就行。

依旧是那超过百人的仪仗队伍。

顾准上了轿子。

由于进宫闲杂人等不能太多,顾准便让牧锋、韦毅光、胡三郎三个人一起随行,而孟德春、安娜、还有张三李四,则就先留在客栈里等待。

顾准进宫受封,这自然是荣耀之极的事情。

鸾雀大街早已被肃清出来可以容纳八辆马车同行的宽度。

鸾雀道街两道的边上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激动地踮脚张望。

“你们说,这镇北侯世子进宫这么大的排场,这应该是要封侯的吧?”

“看这样子,应该是差不多。早些年,南和伯被封伯之前,进宫的时候,仪仗队伍也不过区区几十人,鸾雀大街也只是肃清出来了容纳三辆马车同行的宽度。”

“封侯啊!真是羡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封侯啊!”

“呵呵,封侯而已。”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不合群的声音传来。

许多百姓都向这个长相有些猥琐的低矮男子看去,这男子见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十分嘚瑟地道:“毫不炫耀的跟你们说,鄙人曾在钱塘边上,有幸看到过一次先皇封侯的现场……”

“切!”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吁声,还以为这货大言不惭的要说什么鬼话呢,没想到是个神经病!

坐在马车里闲的无聊,正在用“知微”听着周围人话语的顾准,听见这人的话,也不禁是面色古怪。

要不是在进宫途中乱跑乱喊会被视为大不敬,顾准真想大喊一声:“来啊,给老子把三峡大坝的电线扯过来,老子要亲手给秀儿烫个锡纸烫!”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三峡大坝和锡纸烫,喊出来别人估计也不懂。

唉,寂寞啊!

鸾雀大街很长,可随着吉时马上要到了,在仪仗队的簇拥下,顾准也是接近了王宫。

……

此刻,王宫乾阳殿当中。

佥都御史傅振江正在弹劾镇北侯世子目无国法,一入京就遣派刺客刺杀麓山侯。

太宰赵朔在所有大臣最前一列的中央位置站着,面无表情地看了大夏国君魏央一眼。

当傅振江站出来的那一刻,赵朔便明白,这傅振江肯定是得到了魏央授意的。

“陛下,你是又想在顾准的封赏上,取得更多的回旋余地么?不过你这样做,却是显得有些太过刻意啊!恐怕会适得其反啊!”赵朔忍不住地想着。

傅振江诵念完了弹劾内容,双膝跪地,双手将手中奏章捧着。

在傅振江跪地的一瞬间,又是有几名都察院的御史出列,开始弹劾顾准,细数顾准以前在雍州的斑斑劣迹。

傅振江此刻神色也有些不好看,用余光瞅了站在侧边勋贵一列的朱益川,心想要不是你这个废物连个刺客都抓不到,现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听着这些人弹劾顾准,与几个勋贵站在同一列的五王子,英王魏昭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喜意。

在听说了这镇北侯一家可能是自己大哥那一边的人后,魏昭就对这一家人没什么好感了,现在听到这顾准还没受封,就被御史们弹劾,他忍不住地就快乐!

还没封王,只能站在魏昭后面的二王子和三王子,在注意到魏昭的神色时,两人眼里都是齐齐露出了一抹嘲弄:父王再宠爱你又如何?还不是把你宠成了一个没脑子的废物?在朝会之上,连喜怒都控制不住的人,居然也敢妄图觊觎王位?

就在御史们一个接一个弹劾顾准的时候,勋贵一列,最前方的那个中年男子忍不住出列。

只是,看这人出列时一跛一拐的样子,此人有一条腿竟是瘸的!

余光扫到这人出列,居中的赵朔眉头却微微一皱,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太子只怕是又要惹恼陛下了。太子本就因为瘸了腿被陛下所不喜,现在又是被那一群腐儒给教成了一根筋……”

只见太子魏成缓缓跪地,恭敬地道:“还请父王莫要听信都察院一面之词,镇北侯刚毅正直,军功无数,现在更是要替大夏北征,扩我大夏之疆域,为父王立万世之功绩!而镇北侯世子更是手刃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未来定是我大夏……”

“住嘴,朝堂之事,孤没有问你,你便不要多舌!在旁边多看多听,不懂吗?”魏央眉头一皱,出声呵斥。

魏成脸色微微一尬,急忙叩首:“儿臣知罪!”

魏央没有搭理这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大儿子,看了身旁的大太监高方一眼。

高方立刻动作如鬼魅一般迅速,一瞬间就将那些御史的折子纷纷收纳起来。

“既然如此多御史弹劾顾准,那就把顾准的封赏一事,稍稍延后。让都察院会同大理寺、刑部,组成三司会审,召顾准和朱益川对质,好好审一审,问一问那刺客是哪里来的。高方,你一会儿代表孤去看一看,看清事实,莫要冤枉了好人!”

魏央淡淡开口,忽而又补充一句,“麓山侯世子替父挡剑,孝义感天动地,特赐其于王陵厚葬!”

“麓山侯经历丧子之痛,赐座!嗯,一会儿三司会审时,朱卿,你也可以坐着。”

“老臣谢陛下恩典!”朱益川激动地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演技十分到位。

而刚刚到皇城外的顾准,却被皇城侍卫拦下,告知他要先去一趟都察院。

“什么鬼?”顾准略微懵逼地眨了眨眼。

第99章 告辞!

“什么鬼?”

顾准不禁有些懵:自己不是来领取封赏的么?三司会审是个什么东西?

顾准当然是不会在不清楚情况的情况下,去接受什么莫名其妙的审问。

在雍州,他可以为所欲为,是因为在雍州有老爹在,基本上没人敢真的把自己怎么样,现在这里可是京城,要是真的傻乎乎过去接受了审问,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恰在此刻,朝会已经结束,在王宫中的各个大臣们,开始从乾阳殿出来,正在走出王宫。

一些步伐较快的大臣们,已经是走到了王宫门前。

顾准看到了人群中的朱益川,眉梢微微一挑。

不想被动受制于人,当然只能主动出击。要说强闯王宫什么的,那怕是有些找死,至少顾准没有强到能够碾压整个兰台。

那么,就只能是从朱益川这里搞出破口了。

袖中的精神法石握在了手中,顾准也不知道这知微境的朱益川会不会受影响,便先说出了试图扰乱一下朱益川心神的话语:“麓山侯,听说你儿子孝义无双,今天还得到封赏能葬入王陵了?可是,昨晚难道不是你亲手用你儿子挡下了那一剑么?我记得你儿子应该是死不瞑目吧?”

朱益川听到顾准的话,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阴沉,可随后他眼底又是掠过一抹不屑:这小子也太天真了,大庭广众之下问出这种话来,难道他会傻到老实回答么?

“大胆顾准,王宫当前,你居然敢血口……”朱益川话还没说完,就在这一刹那,一阵十分古怪的力量降临下来,心情并不平静的朱益川莫名间感觉到一阵恍惚。

走在人群最后面,打算去三司陪审的大太监高方,在精神法石的干扰降临在朱益川身上的一瞬间,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神色惊讶地向着朱益川和顾准看了过来。

在这莫名的恍惚当中,朱益川却是忽然阴森的冷笑起来:“那小子还死不瞑目么?能替他老子挡一剑,也算是他的造化了!这混账小子,一直觉得我宠爱他的弟弟,内心里巴不得我死,还以为我不知道?呵呵……”

一听到这话,走得最快的几个大臣都是微微驻足,有些不悦地回过头来,皱眉听着朱益川这有悖人伦的言语。

顾准见大家都开始关注了,便是问出了事关己身的问题:“麓山侯,昨晚那刺客,和我有没有关系,你的心中难道没有一点13数么?”

朱益川说道:“我当然知道那刺客跟你没什么关系!那刺客我知道,是曾被我抄家灭族的鄯州刺史家的漏网之鱼,要不是他躲在旁门七十二道的贼人庇护下,要不然我早把他给杀了!”

听见朱益川说的这话,周围几个官员皆是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大庭广众下就直言不讳,这麓山侯难道是失心疯了?

这个朱益川在搞什么鬼?

人群中的傅振江也是脸色阴沉下来,恶狠狠地瞪了朱益川一眼,示意他闭嘴!

只是朱益川还处在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根本接收不到傅振江的眼神。

见此,顾准嘴角微微翘起,又问道:“那今日,说那刺客是我派遣的,是不是你肆意造谣生事,陷害我顾某人?”

“这个,倒和我没啥关系!上奏参你,这是傅振江计划的。他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本来就是个造谣的职务,参你一本也很正常啊。另外,他还想让我抓住那刺客,让那刺客作为人证,可他也不用他那猪脑子想想,兰台都抓不住的刺客,我拿什么抓?这里是京城,又不是麓山!”朱益川说着话,神色中满是不屑。

人群中的傅振江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而周围几个官员则是纷纷神色奇怪的看向了傅振江,一个个眼神间,似笑非笑。

傅振江?

而这时候,顾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就是锁定目标。

随后,顾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姓傅的?他不会就是傅云海那个在京城做官的兄弟吧?不是说被贬职了么?贬了之后还是都察院第四把手的佥都御史?

这没被贬之前到底是多大的官儿?难怪那个傅云海区区一个商贾,在雍州居然能那么嚣张!

使用着精神法石之力,顾准又是看向了傅振江,问道:“傅大人,你说是我指使那刺客,可有证据。”

“证据?我哪里需要什么证据?那你有证据能证明你和那刺客没有关系吗?呵呵,在我们都察院,只要你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那不管你是不是清白,我都可以在御前参你一本!”傅振江也忽然在恍惚中开始说话。

众人纷纷是神色奇怪的看向了傅振江,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傅振江一向是个极其稳重的人,他怎么也突然像是傻了一样。

而傅振江说出的话,就是让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有些不舒服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不悦的看向都察院的御史们。

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两位大人,都是神色极其难看地瞪了傅振江一眼,示意其闭嘴。

“你们都察院如此,是不是目无君……”顾准又想要发问,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心悸,身子都是微微一颤,好像是自己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给盯上了。

蓦地抬头,顾准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不远处、一身大红袍的太监。

在这个太监身上,顾准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恐怖的威胁。

顾准眼睛微微眯了眯,也不知道这太监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心中产生了些许犹豫。

可事情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再不说话,想必国君是必然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迟疑一下,顾准便冷冷一笑:“朝中有如此佞臣当道,这什么封赏,我也受之不起,草民告辞!”

话音落下,顾准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便十分潇洒的扬长而去,牧锋、韦毅光、胡三郎三人急忙纵马跟上。

一众官员见到这情况,都是有些懵:这镇北侯世子这么拽吗?居然是放话说封赏不要,就这么走了?

可一些朝中大佬一见顾准这姿态,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欣赏:顾准这么一走,按照国君的秉性,只怕是会给顾准更大的封赏,来表现他知错就改的胸怀了!

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聪慧!

而此刻,精神法石已经失效,朱益川和傅振江回想起刚才自己俩人不知道为何就说出的言论,却顿时就吓得跪在了地上,一脸的绝望。



第100章 畅快

御书房内。

魏央本来在和赵朔讨论着让三司如何给顾准编织一个罪名,让顾准的封赏能够达到“只封爵、不封地”的程度。

可高方突然回来,将方才宫门前发生的一切转述回来。

魏央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岂不是说自己这弄了半天,都是在做无用功?

“嘭!”

魏央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御案上,大骂道:“这朱益川和傅振江真是两个混账!”

“他们两个人呢?”

高方缓缓地回答道:“麓山侯匆匆离去,大概是直奔麓山去了,可能会快就会收到他家中有急事必须离开盛京的请罪书。而傅振江傅大人,则是昏倒在了宫门前,想必是病重了吧。”

“哈哈哈,一个妄图回封地避祸,一个当即称病。这两人,倒真是聪明得很啊!不过,他们以为这样,孤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吗?”魏央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赵朔却是有些好奇地道:“高公公,这麓山侯,据我所知,并不是一蠢笨之人。而傅振江,我也见过几次,倒是一个挺稳重的人,他们怎么会在宫门前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呢?”

听见太宰的话,暴怒中的魏央也是想到了问题所在,将目光投向了高方。

高方缓缓地道:“镇北侯世子身上,似乎有一个不知名的宝物,能够让人说出肺腑之言!”

“什么?”听到这话,魏央与赵朔皆是一惊。

随后,魏央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世上,当真有如此神物?”

身为国君,他要是又让人说出肺腑之言的能力,那治国,将要变得多么简单?

“如果奴婢没有看错,应该是这样!”高方又是确认一遍。

魏央不由是激动地起身,在原地开始踱步。

赵朔这时候却温声提醒道:“陛下,现在更重要的是,顾准如何封赏,傅振江和朱益川如何处罚?”

“对了!”魏央也是从激动中冷静下来。

高方恭敬地离开了御书房,望了望天际,口中却嘀咕一句:“都说是那杜翦在雍州逗留,和那顾准有些关系,今日一看,此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啊!”

……

……

顾准很快也得知了朱益川已经是直接往封地逃去的消息。

傅振江暂时不用去管,可这直接开溜的朱益川……顾准此刻也明白,一旦朱益川逃到封地,那么借着各种天时地利人和,只怕是国君一时间也拿这个逼人没啥办法。

而昨天夜里,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只要这朱益川回到封地,他必然会不惜一切先报复自己!

顾准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当下就没了什么迟疑,顾准先在一旁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下了一段话。

“三哥,你进来一下!”顾准开口。

外面的胡三郎急忙进了马车。

顾准说道:“三哥,你把这张幻化符贴上,然后就出去骑着马,对鸾雀大街两旁的百姓念我写在纸上的这些话!”

“好!”胡三郎虽然心中不解,但是还是听从命令。

把一张幻化符拍在了胡三郎的身上,胡三郎眨眼间就变得和顾准一模一样。

胡三郎出去以后,骑在马背上,便对着正在疑惑为何镇北侯世子未进王宫便折返的百姓们朗声道:“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朝中奸佞……”

听着这复杂的话语,百姓们有些云里雾里,随着朝中有佞臣傅振江诬告镇北侯世子的消息传过来,百姓们才纷纷明白原来是镇北侯世子遭遇了不公!

镇北侯世子可是手刃北朝南院大王的大功臣啊!

一时间,无数盛京百姓义愤填膺。

一旁有同样路过的大夏重臣,却有些不解“顾准”在做什么。

“此子这文章写得倒是不错,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许多官员都是不解?

这么做的意义,单纯只是顾准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而已。

此时此刻,顾准自己则是早已将飞出了马车,悄无声息地向着盛京南城门飞去,劫杀朱益川了。

而所有盛京百姓都将是他不在场的人证。

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有意义吗?顾准认为是有的,杀了一个侯爵,这罪并不小,他也不是孑然一身,总得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如今老顾还在带兵北征,而且老顾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顾准觉得自己做事,至少该为老顾考虑一下,别让老顾为他提心吊胆,更要扼杀掉任何牵连到老顾的可能性。

远远地,顾准已经看到了朱益川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顾准将一张幻化符拍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霎时间就变成了潘尹清的样子。

“这真是怪事!”已经即将离开盛京的朱益川,直到现在,他依旧是不明白,为何他那会儿会脑子不正常一般,顾准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看着前方的城门,朱益川道:“等等无需停留,直接冲出去。现在,一切都先回到麓山再说!”

“是!”身后的护卫齐齐应声。

自从昨夜遭遇了刺杀,朱益川就把护卫中所有的高手都带在身边了。

可就在这时候,周金园感受到身后凌厉的风声,一回头,立刻脸色大变:“又是昨夜的刺客!”

朱益川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潘尹清”从空中带着万钧之势,直接落下。

“拦住他!”朱益川一声令下。

除了周金园之外,其他人都是在这一刹那筑起了一道人墙。

“潘尹清”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手指一点,三把赤德金刀瞬间飞出,猛地斩在了这人墙之上。

“啊!”

随着稀稀落落的惨叫声,中间的几个护卫瞬间毙命,人墙也是霎时间崩塌。

刚刚握紧大锤的周金园看到这三柄金刀,面色微微一变,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刺客应该使用的是红蓝白三色的长剑?

而这金刀……

周金园突然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空中的“潘尹清”。

这时候,空中的“潘尹清”化为了一道残影,而他本人,已经一只手抓起了惨叫连连的朱益川。

“别叫了!”一声冷漠的声音响起,一把金刀直接捅进了朱益川的嘴里,猛地一搅。

“啊呜呜……”朱益川顿时痛得昏死了过去。

一旁的周金园摸了摸昨夜被那滚烫的开水烫出的皱褶,以及身上的许多处被朱益川责罚而留下的伤痕,他并没有追上去,反而嘴角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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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让他们进来吧

盛京英王府。

“哈哈哈,清雪姑娘,我今天见到那个顾准了。”魏昭对着刚刚走进英王府的李清雪笑着说道。

李清雪动作微微一停,随后看向魏昭。

见李清雪看来,魏昭一脸不屑的道:“要我看啊,那顾准也就是个蠢货啊!不但在朝中好像没有任何的助力,而他自己,明明那朱益川和傅振江都得了失心疯吐露实话了,他居然在宫门外闹了闹,就扬长而去了!真是太蠢啊!”

“对了,他还跟街上那些百姓念什么文章……我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那些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百姓,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李清雪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什么情况?是那顾准又像之前在雍州那样,在装疯卖傻吗?

思索了一下,李清雪又问道:“殿下,在这时期,盛京有出其他什么事情吗?”

魏昭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朱益川那个蠢货,他怕父王责罚他,想要逃离出盛京,却在半路上被刺客袭击,直接死了!”

麓山侯朱益川死了?

“怎么死的?和顾准有关系吗?”李清雪下意识地问道。

魏昭哈哈一笑:“清雪姑娘,你为什么对那个顾准这么上心呢?那刺客很多人都看到了,包括许多兰台的高手,那人的身份都被调查出来,是叫什么潘尹清吧?”

不是顾准杀的么?

李清雪的眼眸中露出了愕然,不知道为何,她潜意识里觉得,朱益川应该是被顾准杀掉的!

“好了,清雪姑娘,别想那顾准了,这边又搜集了几幅画,你过来帮着看看!”魏昭笑呵呵地道。

李清雪收起杂念,跟着魏昭往一旁的殿阁走去。

……

……

“朱益川死了?”魏央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兰台指挥室刘纲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那刺客要擒走麓山侯的时候,遇到兰台高手,双方在追击争抢的时候,麓山侯直接被撕成了五段!”

魏央皱了皱眉,问道:“那个刺客还是昨夜那个么?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兰台内部已经确认过,和昨夜的刺客的确是同一人,这刺客……是从鸾雀大街方向突然出现的!”刘纲微微有些汗颜。

“鸾雀大街么?”一旁的赵朔突然插嘴问道,“顾准当时在做什么?”

一旁的高方答道:“当时,顾准在向民众宣泄自己的不满,这是他当时写的一篇文章,当时正好有奴婢三十六衙的一个子孙在场,他已经凭借记忆抄录下来,呈了上来。”

赵朔眉梢微微挑了挑,心中觉得这顾准应该是和那刺客的确没什么关系。

“哦?给孤看看!”魏央却来了好奇心。

高方闻言立刻将这一张纸递了上去,魏央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道:“都说这顾准不学无术,可看这文章,这少年明明也是有几分才华的啊!太宰,你也看看!”

赵朔接过了这纸张,看了一眼,不由也是露出了讶色。

刘纲见到话题突然偏了,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陛下,那麓山侯之死……”

魏央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开口道:“你们兰台抓紧一点,及早把那刺客捉拿归案吧!说起来,你们兰台最近是不是有些懈怠?”

一听到魏央语气不满,刘纲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慌之色,跪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你们尽快把那刺客捉拿归案就行!”魏央摆了摆手。

刘纲立刻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魏央这时候又看向了高方,说道:“高伴伴,你遣人派麓山那边去慰问一下,另外,让新任麓山侯来京吧。”

说到这里,魏央突然对赵朔笑道:“太宰你瞧,这第一个削藩的目标不是就有了?”

赵朔温和的笑了笑,随口问道:“那顾准的封赏呢?”

“这个……”魏央顿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若是孤封顾准为安北侯,却不封地,他会不会抗旨呢?”

赵朔和高方皆是沉默不语。

“若是顾准抗旨,只怕是那一帮贵族,和不少朝中重臣,都会站在他那一边吧?”魏央脸上忽然露出了罕见的疲惫,“毕竟,只封侯不封地,这先河一开,只怕会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这绝对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赵朔忽然说道:“微臣愿意去先去帮陛下,在私下里和顾准谈谈,若是顾准自己不抗旨,那么,其他人再怎么想,都是没用!”

“那好,恰可以今日宫门前发生的事情为契机,让太子代表孤去慰问一下顾准吧!太宰你也跟着去吧!”魏央说道。

“诺!”

……

……

在顾准刚刚回到客栈不久,还在为兰台那几个人在追逐过程中把朱益川砍碎,自己没有再捞到任何好处的事情感到不爽的时候。

一到盛京就和顾准分开,去翰林院报道的于杰在完成报道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世子,我已经打听过了,大约在二十天后,京城最大的黑市,会有一次很大型的展会,内中会展出不少珍稀之物,里面,说不定就有能根治侯爷伤势的东西!”

于杰一见到顾准,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顾准。

听到这话,顾准也是微微欣喜,心中希望那黑市上能有什么包治百病的良药。

于杰这时候又道:“对了,世子,我恩师也说他想见您一面,不知道您哪日有空?我带您去拜访一下?”

“你老师想见我?”顾准微微讶然,“那不应该是他来拜访我么?”

“……”于杰微微一愣,随后觉得顾准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可是,在京城,恩师应该还没有拜访过谁吧?好像都是他人拜访自己的恩师?

正在于杰这么想的时候,客栈掌柜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大大……大人!太子殿下和太宰大人求见,他们在在在在……在门外恭候!”

求见?恭候?

于杰突然震惊到懵逼:啥玩意儿?太子和太宰见顾准世子,都需要恭候着求见了?

想到自己的恩师居然轻描淡写的让顾准来拜访他,于杰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带满紧张的口水。

就在这时候,紧张万分的于杰听到顾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嗯?行吧,让他们进来吧!”

第102章 难搞啊

太子魏成和太宰赵朔,这等组合,在大夏王朝论起地位尊崇,除了大夏国君以外,应该是没人能够与之相比了。

可是就这样的组合,居然在这客栈门口恭敬站着。

这就让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都露出了不解和惊讶的神色:这里面的人是谁啊?这么大谱?

不过,不管是魏成还是赵朔,都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两人在这里等候着,被来往的百姓打量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一旁被派来保护太宰的高方,更是老神在在。

终于,那客栈掌柜一边被吓得手脚哆嗦,一边从客栈中走出恭敬地道:“世子请诸位大人进去!”

听到这话,魏成对着客栈掌柜微微一礼:“老人家有劳了!”

“啊啊……不敢不敢!”掌柜却是差点儿被魏成的举动给吓死。

赵朔看着魏成的举动,不由微微摇头,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当众人鱼贯而入的时候,于杰立刻紧张地行跪拜大礼,头都不敢抬。

而顾准,正淡定地0坐在客栈堂前喝茶,他的余光则打量在了这些来人的身上。

这个瘸腿的就是大夏太子魏成?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太宰?

随后,顾准的目光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高方,他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怎么这个老太监也来了?

见到太子进来,顾准还在坐着,如此怠慢的态度立刻便是让太子身旁的一个近侍踏前一步。

这近侍毫不犹豫就要呵斥,可他一张嘴,却发现他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正在这近侍满脸惊恐,不知发生何事的时候,他却突然注意到一旁的老祖宗高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近侍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退下。

这时候,赵朔已经踏前一步,满脸带着春风般的笑意道:“在下赵朔,见过镇北侯世子。”

“太宰大人,我记得你是文祯堰的表哥吧?”顾准慢悠悠开口,“你这笑容,和他一模一样!不过,他好像长得比你好看些!”

赵朔完全没想到顾准会这么说,稍稍一愣后,哈哈笑道:“世子真是个妙人啊!”

顾准神色奇怪地看了赵朔一眼,这人有点儿奇怪啊?别人说你更丑一点,你笑啥呢?

一旁的魏成此时却眉头微微皱起,在他看来,顾准现在的神态行为,和他几位先生讲得礼法,是完全相悖。

无礼之人!

性格刻板的魏成心中不免有了几分不悦。

可不论心中如何想,领了父命同时也是君命的魏成,还是一板一眼,先宣读了国君对都察院和麓山侯的怒斥,而后让随行的诸多内官将国君定下的礼物抬了进来。

无论什么情况,顾准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朱益川死的太轻松了,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这里拿上一点儿也不错。

在顾准笑嘻嘻地起身谢恩后,张三李四立刻识相的将这一个个箱子接了过来。

而这时候,赵朔却是忽然开口:“太子殿下,且在此处稍稍歇息片刻?下官还有陛下密令,要与顾准秘密谈上几句。”

闻言,魏成只是点头,他早就猜到,太宰跟来是另有要事。

赵朔先对高方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顾准,微笑道:“世子,请?”

顾准不懂这赵朔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和赵朔单独交谈,又不是和那个阴森的老太监单独相处,顾准心中也没什么害怕。

两人一同走到了客栈后院。

“不知道世子您对削藩是怎么看的?”赵朔忽然问道。

顾准一愣,却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提问,想了想,认真地道:“我坐着看。”

“呃?”赵朔一愣,即便是他,也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一时间,措手不及的赵朔谈话节奏不由被顾准颇有些沙雕的回答断掉了。

迟疑了片刻,赵朔努力地整理思路,说道:“世子,你应该也是知道,我,赵朔,便是如今整个削藩新政的主要推动者。现在,我可能需要您的一些帮助!”

顾准十分奇怪地看了赵朔一眼,这个人真的有问题吧?先是骂他丑他笑得不行,现在又让我帮他削藩?是要我削我自己嘛?这是正常人能提出的要求么?

“天下百姓困苦,而大部分公侯却只知为己谋取私利,根本不把天下苍生的死活放在心上,所以……”赵朔忽然就扯起了大义。

顾准摆了摆手,说道:“太宰你也不必和我扯什么大义了,你有什么计划,直接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赵朔微微一滞,心想之前看了这小子写的文章,还以为这小子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现在看来……不像啊?

顿了顿,赵朔也是目光闪烁着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想要对世子只封侯,不封地,世子怎么看?”

闻言,顾准看了赵朔一眼,问道:“那有俸禄领吗?”

赵朔应声道:“那当然有,甚至为了奖励你是第一个只封侯不封地的贵族,陛下给你的俸禄,应该会大于一般侯爵封地的产出!”

“这样当然没问题啊!”顾准随口就答应下来。

封地什么的,顾准完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在这种农业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有了封地,还要时时关注天灾人祸,照顾封地百姓啥的……多麻烦?

他顾某人这辈子只想享福,根本不想劳动!要封地根本啥用没有!

见到顾准如此轻易地答应了,赵朔又是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不在意土地的人。

此刻,赵朔只觉得他前半生所有大脑卡壳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的次数多。

他堂堂太宰,立志要改变大夏王朝的男人,居然被一个少年给搞懵逼了?

是他的问题吗?赵朔不这么觉得,他觉得,是这个顾准,实在太难懂了!

此时的赵朔,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代沟,更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做次元壁。

虽然交流极其不顺畅,但是目的却莫名其妙达到了。

可是,赵朔此刻感觉不到任何成功的喜悦,反而心情有些郁闷:难搞啊!

第103章 刀山火海,也不推辞

赵朔和顾准从客栈后面出来,回到了前堂。

顾准的神色和进去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赵朔的神色却带着惘然。

见到赵朔的表情,等待在客栈前堂的魏成和高方都是微微一惊。

在他们的记忆中,太宰永远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何时有过这种惘然的样子。

这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陛下交给太宰的任务,太宰没能成功?

这是太宰第一次失败吗?

赵朔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魏成和高方的神情,开口道:“陛下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听到这话,魏成与高方皆是一愣,既然完成了,那为何你会露出这样一幅迷惘的样子?

赵朔看向了高方,说道:“高公公,顾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条件,希望您待会儿可以让陛下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喜讯。”

此事竟然如此顺利?

高方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外,而后,他又看向顾准:小小年纪便能不在意这些俗事得失,难怪这少年如此年纪便能修炼到如此境界!

果然,此子除了天资奇高,这向道之心,也很是坚定啊!

这时候,高方是笑眯眯地凑上前,递给了顾准一个十分小巧的令牌,低声道:“顾准世子,明天一早,要记得来宫里乾阳殿参与晨间朝议,到时候,陛下会正式敕封您!”

“知道了。”顾准答应了一声,随手就把这令牌收了起来。

见一切算是完成了,赵朔则是给了魏成一个眼色,两人便是一起出言告辞了。

顾准当然也没有挽留寒暄,随意地摆了摆手。

魏成见到顾准依然是毫不在意礼法的样子,也不禁是暗自皱眉。

随后,赵朔与魏成就先离开了。

而这时候,高方这老太监却似乎是有意地落后了半头,看了顾准一眼,随后他的声音响起:“今日世子你这般选择,的确是明智之举!你我修行之人,本就应该不拘于俗世得失,一心向道而行……尤其是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日后必将是有机会超脱凡俗,立身天命,切不可被俗世事物耽误!”

再次听到了有人说天命,顾准下意识地就询问道:“天命是什么?”

“杜翦那老头儿,没有讲给你听么?”高方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随后又是笑了一声,“也是,那个老头儿,总是会拘泥于死理,在你修为没有到达知晓一切的境界之前,没有讲给你听,也是正常的!”

闻言,顾准眉头皱了皱,问道:“那高公公,你可以告诉我吗?”

“此事,等下次有机会了,咱家再告诉你吧!但是,咱家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若是你真的想超脱凡俗,立身天命,那么陛下对你的看法,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切记不要让陛下对你有太多负面印象!”高方说完,便是跟着走了出去。

顾准听着这话,眉梢却挑了挑:这天命,和国君还有关系?

话说,人们老是说国君是天子,难道国君还真是天命的儿子?

这也不对啊,大夏的先王不是已经归西了么?怎么能是天命?

此刻,太子太宰一行人很快就都这么出去,然后缓缓离开。

直到这所有人离开,一直跪着的于杰才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你这也太怂了吧?”顾准不由是嫌弃地看了于杰一眼。

于杰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世子,这可不是我怂……那可是太宰和太子啊!”

“哦。”顾准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你那会儿说什么来着?你恩师想见我?然后呢?”

“呃,然后……”于杰见到方才那阵仗,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叫顾准去拜访他恩师的话语了,只好讪讪的道,“世子您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我恩师来拜访您。”

“今天午饭前都有时间!吃完午饭我打算在盛京城里走一走。”顾准随口说道。

于杰闻言,顿时道:“那下官这就去跟恩师说一声。”

于杰急匆匆离去,顾准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想到潘尹清不知道怎么样了。

随后,顾准就转身上了客栈的二楼,走进了那间有暗道的房间里。

打开暗道一看,潘尹清正封闭着他全身的气息,蜷缩成一团,静静地卧着。

“你这是什么姿势?”顾准问了一句。

潘尹清听到声音,这才解除了气息的封闭,尴尬地道:“世子,您回来了?自从您当街又杀了麓山侯之后,兰台高手尽出,小人害怕被发现踪迹,牵连到世子,是以利用金丹锁住了所有气息。”

“哦,这样啊!”顾准答应了一声,觉得这潘尹清似乎还不错,挺有良心。

潘尹清这时候却忽然从暗道中爬出,整个人五体投地,行跪拜大礼:“小人被抄家灭族、铭心刻骨数十年之大仇,今日终于得报,小人替自己,替死去的家人,叩谢世子大恩!”

见此,顾准摸着袖中还剩余十几个的幻化符,心想着我可能还要打着你的名义做很多事情,让你背很多锅,所以背锅王你其实也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兰台高手还在搜查你,你还是早些逃离盛京吧!”顾准开口,干巴巴地说了句。

在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之后,潘尹清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牌,说道:“世子以后有任何差遣,只要拿到大夏任何一个与玉牌有感应的地方,那都是我旁门七十二道的势力所在,您只要把您的需求告诉他们,就算刀山火海,小人也必不推辞!”

随后,潘尹清便是急匆匆离开。

顾准到了客栈前堂,并没有等来于杰和他的恩师。

于是,在吃过午饭之后,顾准便是带着安娜,以及自己的六个随从,一起出了客栈,打算在这盛京城好好游览一番。

当然,游览的同时,顾准还是打算再踩一下点,看看那位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傅振江大人家住何处。

要是有机会的话,顾准觉得,他应该做个好事,早点送傅振江去见麓山侯以及傅云海一家,省得这傅振江还要费力气去装病。

马车刚刚走过了一道弯,顾准突然发现,刚才车旁好像走过了一个熟人。



第104章 若想日子过得好,仇人都要死得早

一个身姿窈窕、眼神异常清澈的姑娘,快步从顾准的马车旁走了过去。

顾准蓦地扭头看去,表情微微愕然。

这个背影,不是之前被已经寻找到了十二味香料的马世缘堵在街上说要闻一闻她的……嗯,那位13香姑娘吗?

她居然来到盛京城,难怪之前马世缘说在雍州找不到了。

而就在顾准一晃神的功夫,那姑娘的背影又是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见这姑娘又不见了,顾准不由挑了挑眉,但他也没有刻意去寻找。

马车继续往前,走过了盛京的许多条街巷。

盛京坐落在大夏王朝最大最广的平原之上,地层坚固,是以这里的楼宇比之雍州,要高上许多。

另外,盛京城内无水,只有南城门外三里之外的地方有一条封河。

在城里兜兜转转,除了看看各种风格的楼宇之外,也似乎没有什么好风景可以去欣赏。

马车很快,便是到了傅振江的府邸附近。

“这一片的宅子,好像都是达官显贵住的啊!”顾准扫了扫这些宅子,嘴里感叹了一声。

孟德春低声说道:“傅振江在被贬为正四品的佥都御史之前,是从三品的吏部侍郎,身份显赫,住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坐在马车里的顾准微微颔首。

“辅国公府,这个,就是那号称‘天下第一公’的辅国公的府邸么?”看到这个足足高有接近两丈的巨大门户,顾准忍不住惊疑道。

孟德春应声道:“是的,这,就是那位当年祖上帮助大夏太祖建国、后来祖上被封为辅国公的杨家。杨家的封地在剑南道,坐拥有天府之国之称的蜀益两州,更有私兵三万,钱粮更是数不胜数。”

“啧啧啧……”顾准忍不住啧起了嘴,这听起来,还真是一方土皇帝啊!

可惜,这完全羡慕不来啊!除了这杨家,近几十年封侯的,得到的封地最多也就是像老顾一样,在像雍州一样贫寒、甚至比雍州还要穷的地方,划出一块地来用作封赏……实在是没啥搞头!

马车继续向前,顾准继续寻找着傅振江的府邸。

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佬曾经说过:若想日子过得好,仇人都要死得早。

所以,顾准觉得,想要日子过得更好,与其羡慕别人羡慕到流口水,不如先去杀了想害自己的人,才是正事儿。

……

……

辅国公府内。

这一代辅国公杨虢,今年已经年过七十,可因为他年少时就开始吃过了无数天材地宝,而现在又有了深厚的修为,所以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此刻,杨虢正坐在正厅,喝了一杯养生汤,淡淡地道:“你是说,太宰和太子一起,去找过顾准了?”

下首坐着的几人大多正襟危坐,他们知道,国公问话,他们只能听,是没有资格回答的。

而看起来最为显贵的那人起身,恭敬地道:“是的,据手下来报,看当时太宰露出的神情,一切应该不是如他所想。”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当能认出,下首处坐着的几人,也都是大夏朝地位显赫的公侯,而方才答话的那人,更是同为大夏公爵的蔡国公张恒贤。

杨虢笑了笑,放下汤碗,道:“顾准这小子,应该不会傻到答应了只封侯不封地吧?要是没有封地,要那没有丝毫实权的破爵位有什么用?”

“这个……我等也不敢确定。”张恒贤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杨虢眉头微皱,问道:“在陛下召那顾准进京的时候,我应该便已经说过,只要顾准到了盛京,你们就立刻跟那个顾准接洽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当时我们没有注意到顾准已经来京了……后来,又是麓山侯死的太过突然,我们又是只能……”张恒贤硬着头皮回答道。

杨虢一只手挠了挠耳朵:“你们这帮废物,我早就说过,朱益川那个家伙就是个废物,除了赚钱,没有什么作用。让你们不要和他牵连太深,你们一个个都不听!”

“顾准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破入了金丹境,还手刃了耶律银!如此人物,一旦封侯,只要拉拢得当,必是我等公侯勋贵当中顶梁柱般的人物,孰重孰轻,你们当真区分不清楚么?”

“当年顾九鸣封侯之前,我就让你们多上上心,结果你们一个个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现在,又是如此么?”

“我等不敢!”张恒贤与其他几位公侯齐齐起身,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惧。

杨虢摆了摆手:“现在顾准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也说不好,而且现在再去找那顾准接洽,必然也是迟了。”

“但是,只封侯不封地,也事关你我今后利益,这个先例,绝不能开!”

“你们今晚去多找几个不怕死的朝臣,让他们看明日看你们的眼色行事。万一陛下真的给那顾准只封侯不封地,那么,就算是让这些朝臣全部撞死在乾阳宫的黄龙柱上,也要给我把这件事情拦下来咯!”

“诺!”

这几个公侯领命后,匆匆离去。

辅国公杨虢缓缓起身,眼神渐渐危险:“魏央,你说是为天下百姓而削藩,实际上,你不还是为了你魏家的一己私利?我们杨家世代忠良,你魏央却为了一己私利要把我们世代守护的基业收归己有,你不仁,便莫要怪我杨家不义了!”

……

……

王宫御书房当中,听到高方汇报喜讯的魏央同样也在说着接下来的局势。

“如今麓山侯已经死了,接下来,趁机就将整个麓山侯府,以最正当的名义,全部铲除掉!然后,再无比盛大的给顾准封侯,给顾准无尽的荣耀与财帛!”

“接下来,便以这两幕,暗示给天下公侯,只要主动愿意放弃封地,孤便给他们无数的荣华富贵,若是仍然想要负隅顽抗,那么,麓山侯,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下场!”

魏央说着话,神色微微狰狞起来。

一旁的高方微微不解道:“陛下,那么国库中的钱财,能养得起这么多公侯么?”

闻言,魏央淡淡一笑:“只要没了封地和私兵,这些公侯们,也不过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如此一来,即便孤什么都不做,这些公侯之家的没落,也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候,孤的国库,还需要养他们吗?”

听见这话,高方目光闪烁几下,恭敬地躬身道:“陛下良策!”

魏央眉眼之间,顿时充满了笑意。



第105章 贼子休走

傅府,虽然坐落在盛京达官显贵们聚集的住宅区,傅振江即便曾任过吏部侍郎,但是傅家可终究还是底子薄。

所以,傅府的宅子实际上是在靠边缘一些的位置,占地面积更是很小。

好不容易地,顾准是找到了这地方。

虽然依旧有不少兰台高手在这附近巡逻警戒,但是以顾准目前的修为,他有把握在他动手之前,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而他动手之后,即便被发现,也无所谓,毕竟,像傅振江那种级别的选手,他大概都是秒杀。

顾准递给了牧锋一张幻化符,若是偶遇兰台盘查的话,让牧锋可以临时冒充一下自己,造出一个不在场证明。

顾准自己,则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马车,潜入了傅府当中。

不同于自家镇北侯府的下人们总是有序地忙碌着,傅府的下人们显得很是懒散,甚至还有几个躲清闲,在庭院中晒太阳的。

根据一般的建筑分布,顾准很快就大概确定了傅振江应该在的主屋。

绕过了这些下人,顾准如同一缕轻盈的风,无声无息地就接近了傅振江的主屋。

屋内。

傅振江正坐在床边,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的三弟傅德昌则坐在一旁的红木板凳上,是一脸抹不去的忧色。

“三弟,你不必想太多,为兄作为都察院的佥都御史,职务的主要任务就是举劾他人,虽然这次在宫门处口出狂言,但只要告病几日,避避风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傅振江见傅德昌一脸愁容,开口安慰道。

傅德昌点了点,说道:“大哥,我不是为你我之事发愁,我是在想,二哥被那顾准和于杰所害,于杰如今被调任翰林院,而顾准也即将被封侯,如此一来,二哥之仇,何时才能得报?”

闻言,傅振江眉头也是微皱,随后说道:“三弟,此事你也不必多虑,为兄最近已经让与我亲近的几名御史,纷纷去了河西道,不光是搜集这顾准有无违法乱纪的证据,甚至于此番北征的镇北侯,也会被他们全方位监督!”

“就算是镇北侯父子在河西道总是遵纪守法,但是,像北征这般的大事,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总会有些需要事急从权的状况发生,到那个时候,只要将顾九鸣不合规矩的证据把握住,这便都是足以致命的把柄。”

“所以,三弟你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镇北侯父子,就交给大哥我来处理。不论如何,我都会替老二报仇的!”

说着话,傅振江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状的凶狠。

听见傅振江这话,傅德昌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们要早些为二哥报了仇啊!当我每每去看望天河,我就……唉!”

“唉,你我一无所出,如今我傅家下一代,就剩下了天河一人……最近我对陛下称病,只能呆在家里,你平日里多去看望看望他吧!”傅振江神色间,也是露出了怅然。

正在傅德昌点头的时候,屋门“吱呀”一声响。

傅振江和傅德昌脸上都是露出惊讶,向门前看去。

顾准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打招呼道:“两位傅大人,听说老傅大人病了,我是特意过来帮忙的!”

“你是……”傅德昌脸上露出了困惑。

一旁的傅振江却是大惊失色:“顾准,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呀!”顾准耸了耸肩。

听见这便是顾准,傅德昌却是惊得猛然站起,浑身绷紧,满都是紧张之色。

傅振江也是下意识地往床内挪了挪,然后色厉内茬地道:“顾准,我知道你修为了得,可这里是盛京!最近麓山侯刚刚被杀,周围可是有无数兰台高手!只要你敢动手,你必会被兰台亲手抓获!”

“其实吧,本来我还有不动手留你们一命的可能性,不过,听到了你们方才的对话,你们都派人去特意找我爹的麻烦了,你们觉得你们还活得了吗?”顾准眉梢微竖,神色间带上了一抹凶厉,“既然你们敢来找我报仇,那没问题!不过,同时你们也要做好被反杀的觉悟!”

“来……”傅德昌猛地张口,就要大喊。

可顾准猛地踏前,一把刀就插进了傅德昌的脑门。

傅振江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满都是恐惧与震惊:“顾准世子,你你你别杀我!我再也不跟……”

“晚了!”知道自己方才一动手,兰台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时间紧促,所以话音未落,顾准手中的赤德金刀已经飞出,一瞬间将傅振江的头颅削去半截。

而此刻,死去的傅振江,他的手指,才堪堪摸到他压在枕头下面的法器。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弱者,连拿起武器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在顾准动手的这一瞬间,已经有数道“知微”神通扫视了过来。

顾准没有丝毫犹豫,一张幻化符拍在自己身上,瞬间就化身成了已经被钉在了背锅位的潘尹清。

“轰”

这屋顶直接被轰碎。

顾准的身形飞速后退。

“又是你!”见到“潘尹清”的脸,这几个兰台高手脸上顿时齐齐露出了怒色。

“发信号给指挥使,依然是那个刺客,他这次又杀了都察院佥都御史傅振江和户部员外郎傅德昌!”

一个信号发出的同时,数个兰台高手已经结成了阵势向着顾准杀了过来。

燃着火焰一道飞刺,洞穿了“潘尹清”的身躯,却没有丝毫血液喷出。

“是残影!”这些兰台高手中,顿时有人惊呼。

顾准此刻,早已是逃出了数十丈的距离。

这一队兰台高手,气息刹那间合并在一起,他们脚下出现了一艘飞舟,瞬间腾空,这五人就向着顾准追了过来。

顾准目光一扫,就见到周围又有数队兰台高手起身飞天。

“真不愧是达官显贵的聚集处啊!这护卫真他娘的多!”

在看到有这么多兰台高手在周围,顾准也不禁是觉得自己这次潜入别人家里杀人,怕是有些草率了。

不过,顾准也不后悔这次的行动,若是没有这次行动,这些人便是连老顾都要害了!

忽然,正北方向一股强横的气势蓦然涌起,直冲天际,同时,传来了一声暴喝:“贼子休走!”

第106章 必要把你挫骨扬灰

“贼子休走!”

感受到这强大的气息,顾准神色微微一变,如果没有猜错,这正北方向的人,便是那兰台指挥室刘纲!

要是遇上这人,自己怕是真的难走了!

再没有丝毫迟疑,顾准兵行险招,在原地留下两道残影后,他本人则是一侧身,猛地撞进了旁边的一处建筑。

“啊啊啊!”一大片尖锐的叫声响起,还伴随着水的哗啦声。

没想到,这处建筑,竟是一间澡堂子。

顾准丝毫没有止步,又是撞倒了两堵墙。

烟尘渐渐落下,顾准已经变化成了之前他在大街上随便拔了根头发的一个路人的模样,泡在了男性这一侧的澡池里,和一群大叔一起保持着整齐的一脸懵逼。

看着破裂墙壁的另外一边,一大堆白花花的身体乱晃,吸引了懵逼大叔们的目光,并且使得大叔们的目光变得猥琐。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几个水汽中跑出去不是、躲在水里也不是的窈窕年轻身姿,顾准不禁汗颜地为自己辩解:我真不知道这边是个澡堂子!

兰台一大群高手涌入了这澡堂子。

看着前面碎裂墙壁上的人形,有几人追了出去,却是一无所获,这几人不禁是互相对视一眼,神色中皆带着迷茫。

兰台指挥使刘纲后一步赶到,目光在四周一番扫视,而后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刺客又消失了?”

“是的,还是和上次一样,突然连气息都察觉不到了!”一名兰台的百户官回应道。

刘纲闭上眼睛,体内金丹微微颤动,方圆数里之内的动静,尽数映入识海。

“真的消失了!”刘纲睁开眼睛,神色中带着几分奇怪。

上一次根据兰台高手的汇报,这刺客就是在被追击的途中突然消失不见,他当时心中还有所怀疑,可这次亲眼目睹这一切,他就不得不信了!

“这刺客,是在故意挑衅兰台么?”刘纲眼中闪过一抹凶厉,本来他以为这刺客已经离开盛京了,可没想到,这刺客依旧留在盛京,今日居然又杀了两个朝廷命官!

“兰台众将听令,全城设卡,今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刺客给我找出来!”

“诺!”

一声令下,兰台众高手四下散开,刘纲回头,目光凶狠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颊,没有发觉到任何的端倪,缓缓飞起,身形消失在了天际。

见到刘纲和兰台一众高手纷纷消失,方才被吓傻了的大叔们才匆匆起身,从这被破坏的澡堂子中跑出去穿衣服。

混在人群中的顾准也是一同起身,方才刘纲在的时候,他是没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甚至连刘纲散发出来的具体修为都没有敢去感知,生怕被刘纲发现。

待得这边的男人走完了,断墙乱石那边的女人们才急忙起身先后离开。

此时,顾准已经快速地离开澡堂没入人群,穿过了几条街巷。

等顾准追上自己随从们的时候,自己的马车,正在被兰台核查。

“原来是镇北侯世子,失敬失敬!”那关卡上的兰台百户恭敬地赔笑,随后放行。

在转过这街道一条巷角的一瞬间,顾准就从路人模样化作了牧锋的样子。

身形微微一慌,顾准就回到马车里。

马车里的“顾准”突然看到眼前出现“牧锋”先是一愣,随后才惊喜地道:“世子,您回来了?”

顾准和牧锋都是变回了原样。

跟安娜询问了一下情况,顾准得知自己的马车已经是经历了兰台的三次核查,第一次经历核查的时候,正是刘纲大喊出声的时候。

“这样,兰台应该是不会怀疑到我身上。”顾准摸着下巴自语了一句。

虽然说,身上还有十几道背锅侠潘尹清的幻化符在,但是以后行事可能需要更周密一点儿。

今天要是稍微疏忽一点儿,怕就是会被那个刘纲给抓住了。

随后,顾准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就往客栈回去。

而在顾准用幻化符变身的那个转角,刘纲的身形缓缓出现。

“奇怪,方才那个人,怎么走到这里,突然就丢失了气息,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刘纲脸上带着愕然。

方才,刘纲是盯住了那个澡堂子里的所有人。

其他人现在依然都是十分正常的样子,唯有这一个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消失感知不到了。

“难不成,这潘尹清还学了什么易容术,身上还有什么能瞬间遮掩气息改变气质的宝物?”刘纲不由是皱眉,这种瞬间改变外表气质的宝物,他还真没听说过。

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旁门七十二道中许多人本就擅长这些奇淫巧技,潘尹清也会一两手,似乎也不算奇怪。

可是,这身影突然消失,也是让线索又一次断了。

“真是个混账啊!”刘纲突然咬牙,在他担任兰台指挥使的这些年里,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接连着有侯爵和朝廷命官死去的事情!

这简直是他任期内洗不去的耻辱!

“潘尹清是吧?现在我已经封锁了整个盛京,天上地下,你都别想逃!我,必要把你挫骨扬灰!”

愤恨地说了句,刘纲的身影消失在了这巷角。

而在这个时候,早已将离开了盛京,甚至已经到了汴州境外的潘尹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咳,这是咋回事儿啊?难不成是我在那暗道里封闭气息躺太久了,着凉了?这不应该啊!”潘尹清耸了耸肩,骑着马继续往宣武道境外走去。

他知道,顾准以他的名义杀了麓山侯,至少在目前这一段时间里,他要躲得远远的才安全!

还不知道自己名下又多了两个人头的潘尹清,骑着马,在夕阳下飞快地奔跑着……

当顾准回到客栈时,客栈掌柜已经备好了精美的酒菜。

“掌柜的,上午那个于杰,有带什么人来拜访么?”顾准随口问了一句。

客栈掌柜摇头表示没有见到。

顾准随意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

吃过了饭,顾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望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顾准伸了个懒腰,看得见的仇人基本上都干掉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咱也就是侯爷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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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看锤子呢

黎明未至,东方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一抹白。

大夏王宫前,品阶较低的朝官们便已经开始在这里等候了。

“你们听说了没?昨日,傅家俩兄弟,又是被那刺客给杀了啊!”

“哪个刺客?”

“就是杀了麓山侯的那个啊!”

“什么?那个刺客还没有被兰台捉拿归案么?”

“要我说啊,要是刘纲还抓不住这刺客,只怕他兰台指挥使的位置也要换人来做咯!”

听见这话,周围几人急忙对这说话的人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就在这时候,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了王宫前,太宰赵朔从马车上下来。

许多年轻的官员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袍,大跨步上前,就要跟着赵朔进入王宫。

可赵朔却没有直接进入王宫,反而是也站在了一旁,微微闭上眼睛假寐,似乎也在等什么人。

许多官员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还有能让太宰等候的人吗?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个十分奢华的大辇被十多个力士抬着过来。

一个须发皆白、垂垂老朽的耄耋老者从这大辇上下来。

“赵朔你站在宫门外做什么,你作为百官之首,不先进去,我怎能僭越走在你前面?你,莫不是故意为难我这糟老头子?”这老者看了赵朔一眼,语气十分不满。

赵朔眼皮微抬,面上带着谦恭的笑容:“梁太师言重了,赵某还有些私事,您先请!”

“哼!”太师梁臻晋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就踏入了王宫。

见此,一大群算是太师门下的官员顿时趁着这机会,跟着太师就一起进宫了。

这冬日的盛京,的确很冷,谁都想早日进到温暖的乾阳殿里面去。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有几人直接纵马来到了王宫前。

许多人不由侧目,是谁敢在王宫前纵马,可见到那人相貌,许多官员都是急忙低下了头。

辅国公杨虢翻身下马,见到赵朔也站在一旁,不由笑着说了句:“杨某世代为将,坐不惯马车和坐辇,就骑着马来了,太宰大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辅国公言重了,这王宫外,哪有什么规矩?”赵朔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杨虢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好,太宰真不愧是读书人,嗯,我记得太宰大人的母亲,还是那有百世书香门第之称的文家后人吧?”

听到此人故意提及自己的母亲,赵朔神色当时就冷了下来:“辅国公已经有多年不上朝了,今日特意来此,难道是为了跟在下叙叙旧的?”

“哈哈哈,这当然不是。”杨虢大笑起来,而后看向了身后的蔡国公张恒贤,淡淡地道,“记得我对你嘱咐的话!”

“是。”张恒贤恭敬地应了一声。

杨虢大步朝着王宫内走去,张恒贤则带着身后几个公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就在许多官员都有些不明白,为何不但是太宰好像在等什么人,就连蔡国公等人都是在等人?

就在众人纷纷不解,彼此间目光交流仿佛有所猜测的时候,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就来了。

随着马车停下,一个相貌俊逸的少年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这少年人出现的一瞬间,太宰赵朔,蔡国公张恒贤等人都是同时上前。

在场大部分人,昨天都是在宫门前见过这少年的,于是许多人不禁一脸的恍然,原来这些大人物是在等他!难怪了!

因为太过早起,顾准还微微有些犯困的耷拉着眼皮,他也没有利用金丹消耗真元来扫除疲惫。

是人都会困嘛,又没有什么大事,干啥要那么精神奕奕呢?

可一出马车,就有一大帮人凑上前来,顾准还是有些懵的。

赵朔抢先一步扶住了顾准的手臂,笑道:“顾准世子你昨夜休息的可好?”

“别这样,我不搞基!”顾准下意识地推开了赵朔的手臂。

赵朔微微一愣,搞基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蔡国公张恒贤带着身后几人到了顾准的另一侧,张恒贤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假笑,说道:“顾准世子,不管赵朔此人答应了您什么,希望您一会儿不要急着接旨!我们,会给您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您只要沉住气等待结果就好了!”

顾准奇怪地看了这人一眼,你sei啊?你对我这么好,你妈妈知道吗?

而张恒贤见到顾准的目光看来,脸上的假笑更加浓郁,让人看起来有些肉麻。

顾准不由是一个激灵,又看了眼方才想要拉自己手的赵朔,心里不由是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京城的大人物都给里给气的?

没有再敢逗留,顾准大步向着王宫内走去。

赵朔看了眼张恒贤,笑道:“蔡国公,你们便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相信,顾准世子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

“没有谁会放弃到了嘴边的肉。”张恒贤也是淡淡地回怼了一句。

随后,两方就一起向王宫走了进去。

那些在宫门外冻得脚指头都有些僵硬的官员们,也顿时是急忙动身,跟上了两方大人物的脚步,向着温暖的乾阳殿走去。

也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落起了雪花。

顾准走过宽广的王宫广场,而后踏上了这长长的乾阳殿前的台阶。

走到乾阳殿中,立刻有侯在一旁内官迅速勘验了顾准手中高方给的那一块令牌,然后就将顾准待到了候封的角落。

顾准站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不禁是东张西望地打量起来这乾阳殿。

“莫要乱看,君前失仪,可是大罪!”

一声被压低的提醒传来,顾准却见是那太子魏成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不远处,此时正是这魏成正在提醒他。

在魏成的身后,还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目光中带着轻佻,正在打量着自己。

顾准不由也是看了这青年好几眼。

魏昭见顾准居然敢这么放肆地打量他,不由是眉梢微微一挑:“你看锤子呢?”

“对啊。”顾准欣然地点了点头。

魏昭先是一愣,随后蓦地反应过来,顿时大怒!



第108章 安北侯

正在魏昭还想要找回场子的时候,朝臣们已经悉数到齐,大夏国君魏央也已经坐在了龙椅上。

朝议就要开始,即便是深得魏央宠爱的魏昭,也不敢再放肆。

魏昭狠狠地瞪了顾准一眼,像极了顾准前世读初中时每周末堵在校门口的小混混。

这厮,还是国君的儿子?

顾准忍不住多瞅了魏昭两眼,发现此人和站在他前面的魏成,真是完全的两个极端。

此时,朝议已经开始了,听着那些人说着大夏朝各地发生需要请圣裁的事情,顾准却觉得有些无聊。

本就十分困倦,这些人说的话又是如此无聊,顾准便是站着打起了盹儿。

虽是站着,但毕竟有金丹境的底子在,站着睡觉,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在这朝堂上,也没人敢左顾右盼,于是在角落里站着睡觉的顾准居然没有被人注意到。

唯一注意到顾准睡着的,只有高坐在龙椅上的魏央。

见到顾准就这么睡着了,魏央内心也是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少年人啊,心是真的宽啊!

正在顾准睡得迷糊,都有些不知年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顿时一个激灵便是醒了。

“今日,还有一项封赏,要在朝会上颁下来。”

魏央的声音缓缓响起:“镇北侯世子顾准手刃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一事,诸卿想必都已知晓。此等大功,理应封侯,可镇北侯世子曾与太宰建议,说土地乃是国之根本,他愿不要封地,只要俸禄,以全大夏之国本。孤以为顾卿此言,实乃为国为民……”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魏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有一个老臣出列,他一头磕在地上,朗声反对道,“分封有功之臣,乃是让有功之臣与国休戚相关,生死与共!再言,分封诸侯,乃是祖宗之法,岂可轻言更改?”

魏央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是没看这老臣,而是看向了公侯一列,站在首位的辅国公杨虢。

杨虢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好像此时与他无关。

魏央眼中露出了一副厌恶的神色,谁不知道这老臣是受你指使?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那老臣额头都被磕破,口中却还再说着祖宗之法如何如何。

赵朔回过头去,出言相怼道:“陈大人,祖宗之法若是真要一成不变,何来我大夏王朝今日之繁盛?”

这老臣更加激动,再次疯狂叩首:“太宰大人此言谬矣,若无祖宗,何来你我!祖宗之法,便是你我之法!”

一听见这话,朝堂上许多人都是开口,各执己见,一时间吵吵闹闹。

魏央微微皱眉,厉声道:“够了!”

一见国君动怒,这议论声戛然而止,乾阳殿瞬间安静。

魏央又道:“此事,孤已深思熟虑过,诸卿不必再议!”

“陛下,您这是被奸人蒙蔽,要做数典忘祖之行啊!臣等欲以吾之血溅乾阳殿,唤陛下之清醒!如此,吾等性命,也算死得其所!”还说着话,朝臣当中便是有五个满脸褶皱的老臣一同出列,不由分说,这五人便是飞扑着分别撞向了乾阳殿中的几根飞龙柱。

魏央顿时神色一僵,逼死朝臣,这种事情向来是为人君者最大的污点!

毕竟,这历史,都是读书人写的!而这种死谏者,无论对错,都是被那些读书人所褒扬的!

若是这些老家伙今日真的死在乾阳殿,这事情定然会被写入史书,只怕他要被后世的读书人怒骂上千百世!

这是想成为明君被称颂千古的魏央所不想看到的。

殿中侍卫当然也要阻拦这种事情发生,在高方的一个眼神下,四周的内官和侍卫们一起动了起来,转眼间就拦下来了四个老臣子。

可那其中一个老头,却似乎修为高深,走位也非常风骚,竟是一连躲过了好几个阻拦的宫中侍卫和内官。

见此,几个内官纷纷色变,此人乃是文渊阁侍讲学士张田,他是这百年来好多本士林著作的总裁官,此人应该是这寻思五人众里最有名望、最是清贵的宿儒,若此人死在殿前,那只怕……

眼看着这老头就要撞在柱子上,魏央和赵朔神色皆是微微阴沉,杨虢等人不由眉眼间露出一抹得意。

正在所有人以为这张田要在乾阳殿血溅三丈的时候。

已经纵身跃起,向着飞龙柱撞去的张田突然发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鞋底,而后来不及反应,这鞋底就十分结实地踩在了他的脸上。

“我顾某人咋样被封侯,关你屁事啊?你是跟我有仇吗?还要撞死在我旁边,给我溅一身血的话,你给我洗衣服吗?”

随着顾准的骂声在殿中响起。

这位素以学识渊博、斯文知礼而著名的张田,就被顾准像踹狗一样,一鞋底给踹了回去。

张田狼狈地滚落在了地上,迎上来的几个殿中侍卫,急忙将这张田给拘了起来。

杨虢顿时眼中闪过了一抹阴沉,随后,他回头狠狠地瞪向了身后张恒贤,低骂道:“我不是让你给顾准带话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蔡国公张恒贤一脸尴尬,话,我的确是带了啊!

杨虢见这张恒贤的样子,便知道这厮定然是又敷衍了事了!

你都不先取信于人,你光去带话有个屁用?

当下,杨虢便是不想再说话了。

而见到殿内终于平静,龙椅上的魏央不禁是更加欣赏地看了顾准一眼,这少年人倒真是不错,回头再与其聊聊,说不得还能重用!

收回目光,魏央先开口训斥了句:“真是胡闹,殿上是你们胡来的地方吗?”

随后,魏央又道:“好了,高方,宣旨吧!”

“诺!”高方答应一声,便是开始宣旨,“镇北侯世子顾准斩杀北朝南院大王耶律银有功,敕封顾准为安北侯,年禄六千石……”

随着高方的声音响起,殿中几个内官,匆匆将早已准备好的侯爵蟒袍、御赐赤金腰带、安北侯之印以及身份之玉笏持节等物品纷纷奉到了顾准面前。

“另,今日申时乃难得之良辰,陛下特请安北侯前往太庙,告慰王命,祭五代先王之灵……”

临太庙,祭祀先王?

这待遇,就算是分封公爵……不,就算是一般的王子被封王,也没有这么大的阵势!

杨虢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魏央此举又是在给顾准这种不要封地的行为造势啊!

而顾准耳边却是响起了高方的声音:“安北侯一会儿前往太庙时莫要着急,咱家将与侯爷一同前往,路上,咱家会跟侯爷说说,何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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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也能独立思考嘛

离开王宫时,杨虢脸色并不好看。

蔡国公张恒贤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到了王宫门前,早有随从牵来了马。

杨虢将要翻身上马之前,微微驻足,开口道:“你现在是不是对本国公的发火很不以为然?”

“不……不敢!”刚刚跟上来的张恒贤心中顿时一慌。

“不敢?不是没有,那就说明你确实觉得本国公小题大做了?”杨虢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恒贤一眼,说道,“蔡国公府上先祖,也是允文允武,非寻常人的存在,怎么就会有你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后人?”

当众被训斥,张恒贤脸上也不禁是尴尬至极。

杨虢却没有管那么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魏央现在对顾准只封侯不封地了,一切就结束了吗?你以为他会满足于此吗?”

“接下来,魏央肯定会更加褒奖顾准,以此来告诉大夏所有公侯,只要你们交出封地,就会得到如顾准一般的待遇!紧接着他又会选择一位公侯,剥其爵位,夺其封地!再告诉大夏所有公侯,若是你们继续负隅顽抗,那么不但你们的封地会被收回,你们连你们的爵位都保不住!”

“想想吧,现在的公侯中有多少怂货会承受不住压力,直接交地保命!魏央当初削藩将矛头对准顾九鸣的时候,我们可以淡定处置,因为我们结成的利益集团足够强大,而顾九鸣也不属于我们这一边,可现在,魏央已经改变了策略,他这一举措,很有可能从内部瓦解掉我们!我们再不举措应对,只怕我们都要完蛋!”

看了眼后方即将走出宫门的满朝文武,杨虢再没有理会傻愣在原地的张恒贤,直接翻身上马,就顺着鸾雀大街离开。

张恒贤愣在原地,脑子有些糊:“会这么严重吗?陛下他,不光要收回我的封地,还要剥夺我的爵位?这……怎么行?要是封地和爵位都没了,多年之后,我还有什么颜面下去见我张家的列祖列宗?”

终于,张恒贤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处于了什么样的境地。

“辅国公,那我们不能引颈就戮啊!我们要怎么做?”张恒贤开口,可突然发现杨虢早已将离开了,有几个路过朝官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张恒贤骂了一句脏话。

一向以杨虢马首是瞻,突然间被杨虢丢下了,张恒贤莫名就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张恒贤想到,既然这一切的危机是从顾准被封侯不封地开始的,那么,把顾准处理掉不就好了?那样,一切不都回到原样了?

想到这里,张恒贤突然觉得,他也能独立思考嘛,干嘛一直听杨虢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恒贤突然听到旁边有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你们去给我盯着那个顾准,等他从太庙回来,立刻通知我!”

张恒贤一愣,微微扭头,就看到这说话的人,正是五殿下,英王魏昭。

……

……

文武百官都已经退下。

魏央移驾御书房,赵朔也是跟了过来。

高方去安排顾准祭祀太庙的事宜,却是不在。

“好啊,虽然有些波折,但是这封侯不封地,总算是达成了阶段性胜利的第一步!”魏央语气中满是欣喜。

赵朔笑着道:“接下来,就是要如何把麓山侯的爵位剥下,封地收回来了,来震慑诸侯了!”

“嗯,此事,太宰觉得,应该交给谁来办?”魏央开口问道。

赵朔想了想,说道:“微臣觉得,倒不如就交给顾准来办?”

魏央突然眼前一亮,的确,顾准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顾准之前抄傅家的,据

可忽然,魏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间有了一抹疑虑,说道:“太宰有没有觉得,这顾准,似乎是没有把封地当做一回事?今日,杨虢派遣的几人,很明显,是在为他出头,可是他却成为了阻拦张田的关键?”

“陛下,若是您十五岁时,便破入了金丹境,您会像现在一样,考虑这么多吗?”赵朔忽然笑着问了句。

魏央微微一愣,随后便是摇了摇头,笑道:“那当然不会,到那时候,孤自然只会想着如何走向更高的境界了。怎会自拘于这些凡尘俗世?”

“那不就是了,比起一块想要经营多年才有大收获的封地,自然是直接就能拿到的俸禄,对顾准更有用!”赵朔笑了笑,而后,他突然目光深沉了几分,又道,“现在陛下更应该思考的是,若是顾准踏入了金丹境巅峰,您到时候,要不要把他推往天命那边!”

听见这话,魏央脸上蓦地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

……

“安北侯府,将即日起,在盛京和雍州城、以及庭州城三处开建,盛京城的安北侯府是在原靖边王府的遗址上改建的,大概只要半个月,您就可以入住了,而雍州和庭州的可能要慢些……另外,侯爷,您这边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也可以跟小的讲,小的早些去跟工部沟通?”

听着面前这个内官的话,顾准微微挑眉道:“我……嗯,本侯不是安北侯吗?那么,是不是在北方各州,都得给我建个府?”

“呃?”这内官一愣,随后面上不由露出了难色。

顾准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行了,我就随口一说,挺好的,就按照你们原计划弄吧!”

“谢侯爷体谅!”这内官顿时恭敬的喜道。

这小内官刚刚离开,高方却是恰好过来。

“侯爷,去太庙的仪仗和随行侍卫,咱家都安排好了,要在申时赶到太庙,咱还是现在就启程吧?”高方笑着说道。

顾准看了眼这笑得就像一朵皱巴巴老菊的老太监,问道:“天命是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高方看了顾准一眼,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他望了眼天空,道:“所谓天命,实际上就是指一些修为高深到一念就足以掌控数国生死的修行者。”

第110章 哥是你们无法理解的神仙

天命,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

顾准微微有些恍惚,虽然之前他心中有过猜测,但是现在真的确认这一事实,还是不免觉得有些离奇。

接下来,两人坐在前往太庙的马车里,高方又对顾准说了更多。

比如说,掌控大夏王朝的天命,是一个叫做镜月宗的修行者宗门。

而大夏之所以灭不了北朝,是因为北朝实际上也是镜月宗,大夏和北朝相互制衡,相互攻城略地,这样才更利于镜月宗掌控。

“也就是说,在大夏王朝和北朝的背后,是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修仙宗门镜月宗在掌控着一切?”顾准皱眉,“高公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高方脸上露出了一抹追忆,说道:“早前,我也曾经是镜月宗的一员,不过后来因为我触犯了门规,恰好当初在镜月宗派到大夏王宫的守护者寿终正寝了,为了活命,我便自愿向掌律真人请求净身来大夏,接替守护者一职!”

顿了顿,高方似乎不愿再说这事,他看了眼顾准,问道:“金丹境之后的修行境界,侯爷你知道吗?”

金丹之后的境界,顾准自然是从《大日金典》上看到过,只不过,他并没有说知道,而是装傻不知。

高方如数家珍地说道:“金丹之后,便是元婴境,婴变境,通天境,以及最终那与天齐高的齐天境!”

说到这里,高方忽然问道:“侯爷你应该见过杜翦吧?”

“杜翦是什么境界?”顾准顿时好奇道。

高方答道:“那杜翦,如今是在婴变境巅峰,随时可以踏入通天境的存在!而咱家,现在不过是初入婴变境,但因为咱家是触犯了门规,当初掌律真人,曾将我的元婴道基废去了一半……也就是说,咱家这一生,都只能是止于这一个境界,不得寸进咯!”

听着高方的话语,顾准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那么,高公公,大夏的修行者可以加入镜月宗么?”

“当然可以,按理来说,只要一百年内能够踏入金丹境巅峰的修行者,只要得到陛下的推举,便有资格加入镜月宗。”高方说道。

顾准不解道:“陛下的推举?”

高方解释着说道:“要不然,侯爷你以为陛下凭什么让那么多的金丹境高阶修行者大部分在大夏境内都老老实实的?其实这样,也是镜月宗为了方便大夏国君更好管辖全境而特设的举措!”

“毕竟,大夏王朝境内一切平稳,能上交给镜月宗的物资也会更多更快更稳定一些。”

“其实,说到这里,现在陛下的削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大夏国库中每年要给镜月宗上缴大量物资,而各地诸侯却是自给自足,渐渐养肥了自己,如此下去,中央不断弱小,诸侯不断坐大,到时候一旦上供给镜月宗的物资有所差池,国内必会大乱。”

闻言,顾准问道:“那镜月宗不会保护大夏王族吗?”

高方摇了摇头,道:“镜月宗只是需要物资而已。”

“侯爷你可知道,很多年前,大夏太祖,也只是一地诸侯。就是因为上一代的王朝渐渐弱势,物资供应不及,结果镜月宗不满,继而让各地诸侯群雄逐鹿,大夏太祖于乱世中成功问鼎天下,建立了大夏王朝,成为了大夏的国君。”

“陛下不想重蹈覆辙前朝覆辙,现在就只能削藩,让全国都掌控于他手,如此,才能在保证将该上缴的物资上缴给镜月宗的同时,大夏王朝内没有其他势力坐大!”

听见这话,顾准缓缓地点了点头。

高方又看了顾准一眼,忽而笑着道:“其实,今日侯爷您的选择就很正确,似您这般有天赋的修行者,本就是迟早飞天的真龙,何需像那些泥蛙一样,搅和在这方泥潭里?”

听着高方的话,顾准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若是我修炼到金丹境巅峰,得到了陛下的推举,成为了你口中镜月宗的人,那么,我爹是否会因为我的存在成为大夏王朝中连陛下都不敢妄图拿捏的人?”

“那当然。”高方坦然点头。

顾准微微挑眉道:“那为何现在大夏王朝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难道,大夏王朝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跻身镜月宗的人?”

“当然有过,你即将入住的靖边王府,便是三百多年前,他们家中有人跻身镜月宗,成为了天命一员,使得他的家人身份也水涨船高,成为大夏唯一的异性王。”高方笑着答道。

顾准诧异道:“那么,靖边王府现在为何……”

高方淡淡地道:“成为镜月宗的人,也不代表着从此就永世无忧。除了咱家这种情况外,镜月宗内部也需要发展,需要弟子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陨落其中的数不胜数!”

“靖边王府,便是因为他们跻身天命的那人意外陨落,而靖边王府众人之前得罪过太多人,才在支柱一倒,立刻全族被灭!”

“另外,更多的情况是,能从这资源匮乏的凡俗王朝百年修炼到金丹境巅峰的,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就好似杜翦这样即将跻身通天境的存在,已经有资格将所有家人一起接到条件更优渥的镜月宗去了,那么许多年过去,大夏王朝内当然就没了他们的消息。”

听着高方的话语,顾准对于眼下的一切也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只不过,目前似乎也不必去想那么多。

顾准自己,现在毕竟才是金丹境第五阶。

顾准也试过,凭自己修炼的话,实在太过缓慢。所以,主要还是得看下一波的修为什么时候开出来……

顾准忽然又问:“要是我没有加入镜月宗,却破入了元婴境呢,会有什么后果?”

“这怎么可能?”高方却是露出了一脸的滑稽,“大道宗严控修行功法外泄,整个大夏王朝和北朝境内,没有任何能修炼到元婴境的功法。”

“要是有功法,大家又何必非得去为镜月宗卖命?大多数人,也不过是为了更高境界的功法才必须得遵守镜月宗的规则!”

听见这话,顾准忽然就觉得,实际上,自己有传承小背包在,就只管提高自己就好了,好像也可以完全不去管这个世界的规则嘛!

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优越感的顾准不禁是轻松地翘起了腿,jio在空中一抖一抖。

高方却有些不解,顾准怎么突然嘚瑟了起来。

顾准余光扫过一脸懵逼的高方,神色间满是自得,也不怪你这老太监傻愣愣的,毕竟,哥,是你们无法理解的开挂大佬!

第111章 所图甚大啊

祭祀太庙,这种拥有着至高荣誉但无聊冗长的活动,实在是能让参与其中的人累到死。

顾准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表情仪态,都是被几位礼部官员全程细心指导到规范的。

耳中听着礼部官员诵念着繁涩的祷文,顾准一时间有了前世在学校每周升旗仪式时听校领导讲话的枯燥感。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切结束。

顾准回到马车的时候,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散发着疲惫。

高方看着顾准的样子,调笑着道:“侯爷这样子,不像是去祭祀太庙,反倒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啊!”

“我经历的所有生死大战加起来都没这么累!”顾准摆了摆手。

高方忽然看了顾准一眼,好奇道:“侯爷经历过很多次大战吗?”

“也没几次,都不怎么累!”顾准大大咧咧地道。

高方闻言,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整个长长的队伍启程,开始返回盛京,这回去的路上,必然又得花费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顾准心中不由想着,早知道,就丢一张幻化符,让牧锋或者韦毅光替我来了!

不过,早前谁能想到这事情这么累?

路途漫漫,总得找点儿话聊。

何况通过在过来太庙的途中,两人聊过很多以后,顾准已经大概确定高方不是敌人了,那么,他还的确是有事情想要向高方请教。

顾准看了在闭目养神的高方一眼,委婉地开口道:“高公公,您知道我爹的伤势吗?”

闻言,高方眼睛都没睁,直接说道:“你爹的伤势,咱家也有所耳闻,听起来应该是金丹受到了极大外力导致的创伤……琢磨起来,是与我的道基受损有点相似的,不过,他的伤势应该比我的要轻上很多。”

“那高公公,那您觉得这伤势能恢复吗?该如何救治呢?”顾准问道。

高方直接摇头道:“不知道。”

顾准不由一愣。

随后,高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太硬,又是张开眼睛,说道:“镇北侯这伤势,咱家的确不知该如何诊治。毕竟咱家也没有修习过医道和丹道之类,不过,咱家以经验来判断的话,大概一些对金丹有益的东西,都会有些用处吧!”

“要是侯爷想要获得这类对金丹有益的东西,咱家建议您去盛京的一些黑市看一看,盛京黑市中可有不少好东西出现的,甚至,这黑市中偶尔都会有镜月宗一些大人物都需要的东西出现。”

“不过,这些黑市都有自己的规矩,即便是以侯爷您的身份,若是没有有引荐资格的人引荐的话,只怕也很难参与?”

听到这话,顾准心中不由觉得自己之前和于杰一起来京还真是对了,至少有了于杰引荐的话,自己参与黑市没啥问题。

只看到顾准的表情,高方便知道顾准应该有法子进入黑市,他便也不再多说。

可这时,顾准又是开口问了句:“高公公,那……您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受的伤吗?不是说,大夏王朝最顶尖的战力,也就是金丹境了吗?”

“这个……侯爷您作为镇北侯的独子,您都不知道,咱家那就更不知道了!”高方却是有些哑然。

顾准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顾准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化身了提问小达人,再问道:“高公公,兰台指挥使刘纲的具体境界,您知道吗?”

“刘纲啊?那家伙是金丹境巅峰的存在了。他想要得到进入镜月宗的资格,陛下便让他在兰台当值,他得做事让陛下欢喜了,才会得到陛下的推举。”高方回答着,眉梢又微微一挑,道,“其实,兰台历任指挥使,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顾准一边点头,一边开始琢磨。

居然是金丹境巅峰么?

果然是比自己修为高一些啊!

看来,虽然身上还有十几张背锅侠潘尹清同志的幻化符,但是自己在行动的时候还是要再小心一些啊!

这要是一波操作失误,被人家刘纲给当场遇到了,这怕是有点打不过啊!

听见顾准打听刘纲,高方难免又是看了顾准一眼,眼神中多了几抹耐人寻味的神色。

队伍继续前进,在到了接近盛京城的位置,高方却突然接到了一个寸许长的圆筒。

一旁的顾准作好奇宝宝状,问道:“公公,这是啥?”

“这是咱家亲手建立的三十六衙给咱家汇报来的一些消息。”高方笑着应了一句,随后打开这小圆筒,从中取出一张纸就看了起来。

顾准心想,果然这种老太监手底下都有组织啊!

高方看完这内容,看了顾准一眼,笑道:“侯爷你今天被封侯可是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啊!接下来,或许又会有些不知死活的人针对你了。需要咱家先给侯爷提个醒儿,告诉你都是哪些人么?”

闻言,顾准反而是淡定地看了高方一眼,问道:“高公公,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对我是这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呢?”

听见这话,高方先是眼睛一眯,随后他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侯爷既然问起,那么咱家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咱家亲近侯爷你,帮助侯爷你,自然是觉得有利可图啊!咱家觉得,侯爷以后必将进入镜月宗,而且,以你这恐怖的天赋,进入了镜月宗,那必然依旧会是一飞冲天!”

“咱家就觉得,到了那时候,侯爷别说是帮助咱家回到镜月宗,就算是帮咱家修补一下道基,说不得都是举手之劳啊!”

听见这话,顾准便是笑道:“没想到高公公你所图甚大啊,不过,那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可就有些不够啊!你要更加卖力讨好我才行!”

“哈哈哈,侯爷莫不是要我帮你杀了所有试图针对你的人么?”高方忍不住笑道。

顾准惊奇道:“可以么?”

“可惜不行啊!”高方一脸遗憾,“咱家要是这么做了,便是又坏了镜月宗的规矩,只怕是会被暴怒的掌律真人追过来一掌劈死!”

闻言,顾准不由耸了耸肩,从高方这话里他也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明白高方最多也就和他打打嘴炮,想要从高方这里获得些实质性帮助的话,很难!

不过,从高方这里得来许多消息已经算不错,高方只是个太监,又不是他小顾的爹,也没义务和理由帮他更多。

而后,顾准也没有问高方那些想要针对他的人是谁,因为不问,他心中也大概有数。

第112章 差点儿又来一脚

当顾准一进入盛京城开始,他便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了。

顾准没有理会这些苍蝇,安然坐在马车里,一直回到了客栈。

高方则带着整个队伍回王宫去复命了。

这些盯着顾准的人,立刻便是向各方传递去了消息。

顾准走进客栈里,安娜脸上带着恭敬与乖巧凑上前来便道:“侯爷,洗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顾准点了点头,就在六个随从的注目礼下,上了楼,随后用一道门隔绝了六个随从的注目礼。

顾准舒服的躺进浴盆里。

安娜穿着一个轻薄的小衣来服侍顾准洗澡。

纤薄的衣物勾勒出的火爆身材,足以让任何人血脉膨胀。

热气升腾,水汽弥漫,整个房间内充满了雾气。

当在浴盆内转身时,顾准忽的不经意碰触到了安娜的大g。

q弹!饱满!

神魂都在荡!

这一瞬间,顾准只觉一身的疲惫瞬间都被大g一扫而空!

甚至连小顾准都有些生龙活虎。

大g真棒啊!

等顾准洗完澡下来,热喷喷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牧锋、韦毅光等人都是恭敬地侯在饭桌旁,比前世顾准去某底捞吃火锅时的服务员还要恭敬热情。

这突然就来的过分恭敬,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啊!

是因为我顾某人被封侯了吗?

呵,你们这些畏惧强权的走狗!

不过,你们现在的表现还不够,本侯希望,你们能向马世缘学一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舔狗!

这些话,顾准试图用眼神传达给这些人,可惜,他们太愚钝,领回不来,依旧只是单纯地保持恭敬。

吃过了饭,顾准便打算给老爹写一封信,报个平安。

如今自己也已经是被正式封侯了,该让老爹放心,另外,也该给老爹一个地址,让老爹多跟自己保持联系了。

提起笔,将一封信写了个七七八八。

却是有人来拜访了。

顾准出门一看,却是老爹的老友安天离,便是那个前不久被调离的前任河西道节度使。

与安天离一起来的,还有今天在朝堂上被顾准踹了一鞋底的张田。

此刻,刚刚外出公干回到盛京的安天离神色有些复杂,他想到上一次见到顾准时,顾九鸣还在吹嘘他的儿子已经是神通境了,而这一次只隔了短短一个月,再见面,顾准居然就是金丹境了,而且还手刃了耶律银。

这小子,居然瞒过了所有人!

是的,在安天离的脑补中,顾准应该是一直在偷偷修行瞒过了所有人,直到他父亲遇到了危险,才终于不再隐忍,暴起斩杀了耶律银!

还不待顾准跟安天离打招呼,张田这耄耋老者却是一下扑过来拥抱住了顾准,随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失声痛哭。

顾准不禁是有些懵,干啥啊大爷?

我是大清早的踹得你,你这大晚上地赶过来哭的稀里哗啦,是打算找我碰瓷啊?

随后,顾准不免不满地看了安天离一眼,你这人,还跟我爹是老友呢?带着别人来碰瓷你老友的儿子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干事儿的嘛?

正在顾准有些慌张,甚至寻思着要不要再给这碰瓷老头儿一鞋底然后就此跑路的时候。

失声痛哭的张田终于是有声儿了,只听他说道:“谢谢侯爷救命之恩啊!要不是您早上那一脚,老朽现在估计已经是埋进土里了啊!”

“……,???”

顾准先是无语,而后却是一脸不解,啥意思?

你是来道谢的?

不是来碰瓷的?

早说啊!

差点儿又给你一脚!

……

……

赵朔乘坐着简陋的马车,回到了家中。

不同于其他朝中大员都是住在盛京城东,那黄金地段的繁华之所高门大院中。

赵朔住在城西一间很普通的两进小院。

比之寻常小民,这当然已经是不错的住所。可是要是说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夏太宰的住所,那么,这住所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赵朔这小小的院落中,也没有太多仆从,仅仅只有三个老仆,分别负责洗衣、做饭和干杂活。

径自走到了后堂,这堂内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只供奉着一个灵位。

赵朔先是走到这个灵位前,恭敬地给这灵位上了一炷香。

随后,赵朔缓缓开口道:“虽然从镇北侯开始的削藩,已经算是无疾而终了,但是,另外一条更清晰的路又出现了,如果不出所料,这条路应该更好走一些!”

“爹,您放心,总有一日,孩儿亲手会灭了这天下间每一个所谓的高门大户,让这天下,再没了门户之见!”

“您和娘的悲剧,后世,永不会上演!”

……

……

今日,蔡国公张恒贤罕见的没有去辅国公杨虢府上,而是留在了自己的蔡国公府。

蔡国公府上从来没有做过饭的厨子们,和其他清闲惯了的下人们,此刻竟然出奇地有些忙乱。

张恒贤坐在这自己定制来已经有几年,却在今日第一回坐的大椅上。

下方客座上,是平日里与他一起坐在辅国公府客座上的公侯们。

忽然没有了气势凌人的辅国公,明显这些公侯们也显得有些不习惯,一个个想要放开一些但又是下意识地拘谨。

这人,有时候弯着腰的狗当久了,乍然当回人,还真是不太习惯。

“诸位,今日不是在辅国公府上,大家不必如此拘束!”张恒贤笑着开口了。

听见张恒贤这充满轻松的笑声,这些公侯们,也是渐渐找回了在自己封地上时,那至高无上的感觉。

此刻,这些公侯们都能畅所欲言了,于是,他们都是纷纷放声开口,一时间整个厅堂内显得极为嘈杂。

见到大家的气氛热烈起来了,张恒贤拍了拍手掌:“大家先静一静!”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了。

张恒贤有些志得意满,原来,没有辅国公,大家也会听我的?

于是,张恒贤先是把杨虢所说的,顾准对他们的威胁复述了一遍,而后问道:“今日叫诸位过来,主要是讨论,该如何除掉顾准这个会让我们全部面临威胁的家伙!”

听见这话,下方的诸侯顿时议论了起来:

“顾准能够杀了耶律银,这可不好对付啊!”

“不如请兰台指挥使刘纲出手!”

“你是蠢货吗?刘纲是国君的狗,他会逆着国君的意思,帮我们杀了顾准吗?”

“那怎么办?你我的护卫一起联起手来,动静太大了,也算不得刺杀啊!”

“要不,我们对那顾准下毒吧!”

听到这话,张恒贤突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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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英王殿下说笑了

辅国公府。

杨虢看着突然前来拜访的魏昭,心中惊讶,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魏昭看了眼空着的宾客座,却并没有入座,他走到哪里,除非他父王当面,要不然,他是只坐主座。

看了看这空荡荡的会客厅,魏昭笑道:“早闻辅国公府上,夜夜笙歌,前来拜访的公侯遍地,怎么今日这么冷清?”

“有英王殿下一人来,岂不已经胜过了公侯万千?”杨虢笑着答了一句。

听见这话,魏昭却顿时心花怒放,止不住地喜形于色。

魏昭贵为英王,身边自然不缺溜须拍马之人,可这拍马屁的话,是从堂堂辅国公的口中说出,那感觉当然不一样!

干咳一声,敛起了笑容,魏昭看向杨虢,笑道:“辅国公,今日本王听闻蔡国公在府上宴请宾客,难道他没有请你?”

“嗯?”杨虢眼皮微微抬起。

魏昭笑道:“都说蔡国公以辅国公你马首是瞻,难不成传言有误?”

“哈哈哈,杨某不过是和蔡国公有些私交而已。”杨虢打了个哈哈。

魏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杨虢,随后说道:“那,不知道辅国公你觉得顾准如何?”

“安北侯么?我与安北侯并无私交,也就是今日早朝上第一次看见了他……嗯,我觉得他与镇北侯一般英武无双!”杨虢摸着下巴回忆道。

魏昭开口道:“辅国公应该知道本王问你的是什么。”

“杨某愚钝,还请英王殿下明示?”杨虢一脸疑惑。

魏昭见这人果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不怎么爽利,心中也有些不耐烦,当即开口道:“那本王就直说了吧,今日一早,本王与那顾准有些口角,心中不爽,后来蔡国公说顾准今日被封侯,也是妨碍到了你们这些贵族的利益,他有意和本王合作。不过本王还是觉得辅国公更靠谱一些,所以想与你合作,一起干掉顾准,你觉得如何?”

“英王殿下说笑了,安北侯与我毫无过节,您这是……嗯,蔡国公怕是说安北侯和他有些过节吧?您兴许是听错了?”杨虢满脸惊讶,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魏昭深深看了杨虢一眼,说道:“杨虢,你今日是铁了心不给我面子了?”

“哪敢哪敢?殿下,歌舞酒菜马上……”

杨虢的话还没说完,魏昭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扭头大步走出了辅国公府的迎客厅,向着辅国公府外走去。

“英王殿下您要走了吗?哎呀哎呀,老陈,快去送送殿下!”杨虢开口,候在迎客厅门前的老管家恭敬地上前给魏昭带路。

杨虢的眉头却是不由皱起:“张恒贤这个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后,杨虢忽然拍了拍座椅扶手,说道:“立刻给北征的镇北侯军中送去三万件皮袄,粮草百车,牛百头,羊千只,记得表露出我们的善意,再给镇北侯捎个口信,说我见过安北侯了,小伙子一表人才,很不错!”

“还有,告诉三囡囡,别在家里瞎胡闹了,让她去拜访一下文家,务必跟文家老爷子求求情,带着文家被囚禁的那位散散心,然后把这事儿,让赵朔知道。”

“诺!”一声应答从座椅侧面响起,随后又归于无声。

杨虢摸了摸下巴,自语道:“既然盟友都是没脑子的,那么,想让所有公侯全部活下来不现实了……如此,就先要保证哪怕到了最坏的情况,至少,让我杨家依旧能存活下来。”

……

……

另外一边的顾准好不容易撇开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张田。

安天离毕竟是老顾的老友,顾准神态带着晚辈的谦恭请安天离坐下。

众人一同坐下来之后,寒暄了起来。

客栈掌柜也很有眼色的让后厨端上来了酒菜。

旁边的张田这时候也是恢复了淡定。

此次,他是听闻了安天离和顾准认识,这才特意跟过来打算和顾准道个谢。只不过,方才见到顾准后不由想到了早上自己差点儿就撞死了,一时间没能控制住崩溃的情绪,有些失态。

于是,这时候,张田又从容地再次道谢。

看着这喝酒吃肉后满脸红光的老头儿,顾准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的口头感谢。

一旁的安天离这时候,却是眼神中带上了淡淡的担忧,看着顾准。

“安叔,你这是咋了?”顾准注意到安天离的眼神,转而问道。

安天离说道:“顾准世侄,你知道老张被迫要撞飞龙柱,欲图以死相挟陛下,背后,是被谁指使的吗?”

“谁?”顾准看向了张田。

张田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扭捏,而后口中硬挤出三个字:“蔡国公。”

蔡国公?

顾准不由是想到了进宫之前,那个对自己说过一句话的人,不正是蔡国公?

就是那个扬言要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家伙?

安天离忧心忡忡地道:“你今日接受了陛下的封赏,成为了大夏第一个封侯不封地的侯爵,那么,陛下接下来肯定会想要将这种‘只有爵位没有封地’的新模式推广开来,到时候,你将会是一些老贵族的眼中钉!”

“所以,世侄你切记要多加小心!”

顾准闻言,不由是点了点头。

可心中,顾准也是暗自寻思了起来。

只看老安和老张这表情,那蔡国公只怕是个小肚鸡肠的人,那蔡国公,指不定是会怎么计划着害自己呢。

那么,要不要再幻化成潘尹清的模样,借着背锅老潘的名头,直接杀了这人?

可是仔细一想,这样,会不会对老潘同志太狠了?

虽然老潘同志长得不好看,而且还扭过自己的脖子,但是毕竟他还是个好同志啊!

要是再借着老潘的名头在盛京里杀人,真把那个兰台指挥使刘纲给惹毛了,那估计整个大夏王朝……怕都再没有老潘同志的容身之所了?

顾准微微迟疑后,摸了摸老潘同志送给自己的那块玉牌,心中迟疑着到底要不要再给老潘同志脑门上再扣一锅?

忽然,顾准一惊:自己啥时候满脑子都是这种打打杀杀的操作了?

看来,有了力量以后,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想用力量解决一切问题啊!

难怪那些修为高的人,看起来都不怎么聪明!

暂且把蔡国公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顾准打算闲余时间先去了解一下,这个蔡国公身边究竟有没有高手,然后再琢磨他能不能杀,或者该怎么杀的问题吧?

与此同时,蔡国公府上,一个仆从带着一份请柬,急匆匆地奔向了顾准所在的客栈。



第114章 鸿门宴?也得去看看

当安天离和张田一起刚刚前脚离开,后脚,那位蔡国公府的仆从就跟着来了。

顾准看着这封请柬,不由有些惊讶。

方才刚刚听安天离说了自己会成为蔡国公等老贵族的眼中钉,这蔡国公就送来了请柬?

看着这请柬,顾准随口概括了一下这请柬上的内容:“明日酉时在蔡国公府上一聚,蔡国公等在京贵族,将会亲自恭贺我受封安北侯么?”

宴无好宴!

不用想,顾准也知道这定然是场鸿门宴。

不过,即便这是鸿门宴,顾准也是打算要去的,只有去了,才能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具体到哪些人!

更重要的是,去到蔡国公府上去看看,他就能知道蔡国公府究竟有多少高手,再顺便研究一下地形,到时候就算是要幻化成潘尹清去杀掉蔡国公,那么成功率也会高一些!

“只不过,这蔡国公直接就在他自己的府上宴请我?这是想要在他家弄死我?这就有点太大胆了吧?”顾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当然,顾准倒是希望蔡国公是要在他府上直接对他动手的,凭借着《九十九重叠影步》这个有些高端的步法,顾准觉得,就算身陷囹圄,自己也是可进可退,不会真的置于险境。

到时候,他就可以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直接当场反杀了蔡国公!甚至都不用给潘尹清脑袋上再扣一个锅了!

国君不是想削藩么?

阴险狡诈的蔡国公设计诱杀忠君爱国的安北侯,安北侯浴血拼杀为国斩杀逆贼!

这种事情,应该是国君喜闻乐见的吧?

回到客栈房间里,顾准的目光便是聚焦在了视野里的传承小背包上面。

“虽然传承小背包现在还没蓄能满,但是明天要去蔡国公府一趟,也不管满不满了,至少得先多提高自己才能够尽可能地应对更多种情况变化!”

不过,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是,要等到今晚结束,一次性去领取传承,还是现在领取一次,明天早上再领取一次?

想了想,顾准还是决定领取两次。

领取两次,或许在强度上差点意思,但是数量多的话,没准明天就能直接用上。

想到这里,顾准手脑并用,直接就摸向了传承小背包。

“恭喜您获得附‘炼丹大师戚忱五十余年草药辨识经历经验(部分)’之传承《丹药纲目》千草篇!”

看着手上这本书籍,顾准心想:这玩意儿有啥用?

可随后,顾准又是想到,这东西的确有用,至少能让自己知道什么药材对老爹的伤势有帮助不是?

想到这里,顾准就很是欣然地翻动了这书籍。

随着光华闪过,顾准似乎化身成为了那炼丹大师戚忱,头个十年寻访名师,博览群书,仔细辨认一些草药。

等到大部分草药的药理药性都已尽在掌握,又开始走遍千山万水自己寻找珍稀草药。

直到小有名气,开始有人带着各种各样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上门求丹。

一个恍惚之后,这一切经历所得,都是被顾准吸收消化,成了顾准自己的东西。

“的确啊,在得到这戚忱的草药知识以后,虽然我还不会炼丹之类,但是对于老顾伤势可能有帮助的天材地宝,我心中却有了大概!”顾准自语了一句,不禁微微欣喜。

“接下来,就先睡一觉,明天一早,再看看这传承小背包能够开出什么东西来了。”

顾准也不再多想,直接便上床去睡觉了。

不管怎么说,吃饭睡觉,都是让人快乐的事情,顾准从来不会耽误这两样事情。

当然,顾准这一晚,依然是打算睡到自然醒的。

作为一名侯爵,顾准是有上朝的资格的,但是在大夏,有爵位的人却不是每次朝会都要参加。

当今的大夏国君比较勤勉,日日上朝,而大多数有爵位的公侯是撑不住这种高强度的早起的,再者,公侯们即便上朝,也多是听政,很少有事情需要他们参议,于是大夏国君便允许公侯们自由上朝。

可惜,天不遂人愿。

顾准并没有睡到自然醒,凌晨时分,天还未亮,顾准就被徐鹏给喊了醒来。

带着些微的起床气,顾准双目含着杀人般的愤懑看着徐鹏。

徐鹏一本正经地道:“安北侯,是陛下遣我提醒您来参与朝会,今日有事情安排给你。”

“……”顾准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看来,想要带个只拿钱不干活儿的太平侯,也是有些困难啊!

果然,这个世界上能够不计报酬给自己钱花的只有爹妈。

其他人,只要给你钱,或多或少,就总会惦记着你什么。

这个世界真是太真实了!

心中再有千般槽点,想到自己和自己爹都算是在人家这儿打工的,顾准还是离开了客栈,往王宫去了。

今日的朝会上,顾准发现,辅国公和蔡国公等一帮人今天都不在,皇子里面,也就只有太子魏成一人在坚持上朝。

“这国君,不地道啊!我小顾这么配合你,你就让我一个人早起上班?”顾准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魏成皱着眉头回头看了顾准一眼。

顾准对着魏成翻了翻白眼。

魏成见不得顾准吊儿郎当的样子,顾准又何尝能见得魏成这一副啥事都得讲规矩的样子?

国君与朝中的大臣们,又是开始议论各地的政事,甚至还有某地官员突然暴毙的离奇案子。

顾准在一旁听的无聊,就在人群中假寐。

很快,又是到了朝会的末尾,国君魏央的声音响起:“诸卿可还有其他事?”

无人应答。

高方的声音在乾阳殿中响起:“今朝见君毕,请退!”

???

顾准猛地从假寐中苏醒,一抬头就看到了魏央那已经半只脚踏出了乾阳殿的后脑勺。

“不是说有事安排给我让我上早朝的么?玩呢?”顾准一脸懵逼,可他也没敢上去拽着魏央的衣袖问一问。

这时候,魏成走到了顾准身旁,先是恭敬地一套见面礼仪,随后开口道:“安北侯,您如今已经贵为侯爵,您若有空的话,可以与魏成一起学学我大夏礼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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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咦?怎么没死呢?

御书房内。

“陛下,不是说,今日朝会上便要定下安北侯去查抄麓山侯一事?”赵朔有些不解地问道。

魏央淡淡地道:“今日看朝堂上许多臣子的神色……现在提出麓山侯的事情,似乎略嫌早了些。”

赵朔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麓山侯毕竟牵涉太广,若是时机未到,陛下您太过激进,只怕会引起许多人的恐慌,反而会招致来一些本不需有的抗力!”

“唉!”魏央叹了口气,随后忽然道,“若是孤也能有安北侯那种修炼天赋,何至于这般辛苦?又何必整天想着与这帮人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而斗来斗去?”

听到这话,赵朔不禁一愣,随后他也是嗟叹了一声:“有安北侯那种修炼天赋的话,到了你我这年纪,只怕早就于世间无敌了吧?”

魏央一愣,随后又是忍不住笑了笑。

……

……

顾准十分礼貌地拒绝了魏成要和自己一起学习礼仪的事情,让魏成明白,自己并不是不知礼,只是很多时候没必要讲那些死礼。

魏成见到顾准也会客客气气地讲话,也不禁是有些意外。

随后魏成又是显得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困倦不堪的顾准离开了乾阳殿,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客栈,就立刻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居然是到了申时三刻,距离酉时,就只剩下了一个多钟头。

在安娜的服侍下,顾准换上了朝廷赏赐的“安北侯套装”,系上了十分显身份显气质的金腰带。

随后,顾准便是在牧锋、韦毅光以及孟德春、胡三郎的护卫下向蔡国公府去了。

张三、李四、安娜现在虽然很努力,但是带他们去这种危险的场合的确不怎么合适。

在马车中的时候,顾准伸手又一次地打开了传承小背包。

“恭喜您获得附‘近海鲛人族些许记忆(有关部分)’之传承深海鲛王珠!”

“这是个啥东西?”顾准微微有些惊讶。

随着顾准把这大约小拇指尖大小的珠子放在手里把玩一二,光华逝去,顾准对着东西有了些许了解。

“这东西是金丹境的深海鲛人燃烧毕生修为凝练出来传给后人的东西?”

“只要把这珠子含在口中,不光能够在水中呼吸,还可以辟开百毒?”

“这个东西,似乎是有点儿用?万一蔡国公那个老王八羔子想对我下毒的话,把这东西含在嘴里,就可以没事了?”

实际上,顾准也是发现,传承小背包虽然没有客服,似乎也没有智慧,但是给的东西,经常是他目前或者不久就会用得到的东西。

如此看来,那蔡国公十之七八,是会对自己下毒?

这般想着,顾准便将这小巧的深海鲛王珠含在了口中。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蔡国公府门前的时候,恰好刚刚是到了酉时。

此刻,太阳已经西垂,天色显得暗沉。

顾准掀起车帘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两人迎了上来。

“在下清远侯!”

“在下金光伯!”

“奉国公之名,特在此处迎接安北侯!安北侯,请进!”

让一个侯爵和一个伯爵站在门前当门子?这蔡国公还真是厉害啊!

顾准不动声色地随着两人向国公府的大门走去。

国公府的下人恭敬地把牧锋等人从侧门迎了进去。

踏进了蔡国公府,走出了玄关,顿时一阵清香扑鼻,顾准放眼望去,就见到是一条由各色的新鲜花瓣铺成的路。

顾准不由惊叹道:“蔡国公好大的手笔啊!”

虽然花瓣并不是什么稀罕贵重的东西,但是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季!

而且大夏也不比顾准前世世界,有那么多先进的种植方法,蔡国公能弄来这么多新鲜的鲜花铺地,十分不简单!

“迎接安北侯,这点东西,国公还怕显得寒酸呢!”一旁的金光伯语气中带着迷之优越感,笑呵呵地道。

清远侯则是语气轻佻的开口说道:“你哪来这么多话?安北侯不嫌寒酸就好,安北侯您说是吧?哈哈哈!”

顾准不由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

一股强烈压迫降临下来,清远侯和金光伯两人莫名心中一突,恐惧感瞬间在心中生出,一阵冷汗就从后背流下。

这时候两个人才想到安北侯乃是金丹境的存在,更是斩了北朝南院大王的狠人,可不是他们这样继承了爵位的废物。

顿时,清远侯和金光伯两人都是不由俯低了身子,脸上的恭敬真诚了几分。

见此,顾准也懒得跟两个小人物置气,踏上这花瓣路,就向着蔡国公府内部走进去。

清远侯和金光伯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些许怨念看了顾准的背影一眼:但愿你待会儿被国公算计得不能自理的时候,还能这么嚣张!

随后,这两人又带着谦恭地笑容,跟了上去,给顾准带路。

走到了鲜花路的尽头,便是一座巨大建筑。

若不是少了门前那庄重的台阶和飞龙图,顾准甚至都以为自己又来到了乾阳殿。

“这国公府还真是壮观啊!不知道,正在给我修的那间安北侯府怎么样?”顾准心中思量,“既然那以前是什么靖边王府,王府,总该比国公府要更宏伟一些吧?”

当顾准踏进这殿阁。

又是一股奇特的异香扑鼻。

感受到身体内有一丝异样,还不待口中的深海鲛王珠起作用,顾准体内《大日金典》的真元带着一丝火热,就将那一抹异样给驱除了。

顾准眉梢微微挑了挑,原来《大日金典》还有这用处?

此刻,这殿阁内坐着的众人却乍然安静,随后目光都向着顾准看来。

主座上的蔡国公张恒贤起身,哈哈笑道:“安北侯,你终于来了,你可是今日主宾啊!快,请坐!”

说着话,张恒贤指向了最靠近他的主宾位置。

顾准微微笑了笑,就踏步向着那位置走去。

站在主位上的张恒贤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顾准的脚步,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七步,七步了,咦……那九步吧!不是说,这两种毒香只要先后入体,走上九步便必死无疑,然后体内还查不出任何毒素么?”

看着顾准一共走了十八步,坐在了主宾座上,张恒贤额前的青筋止不住突突跳了好几下:“咦?怎么没死?这金丹境的强者,果真是恐怖如斯么?”

好在,张恒贤还有后手,于是他淡定地一笑,坐了下来,余光看向顾准:我就不信接下来,你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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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酒里有毒!

明明已经到了夜晚,可蔡国公府里灯火辉煌,依旧宛如白昼。

穿着纤薄衣裙、端着各种精美的玉盘青瓷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珍馐美馔的侍女们,轻盈地穿梭在偌大的国公府。

“来,为安北侯举杯!”张恒贤口中发出热情洋溢的声音。

前面两样毒香混合起来没有起作用,张恒贤也不在意了,接下来的这杯毒酒才是关键。

张恒贤十分确定,这酒杯中特制的剧毒,是绝对足以毒死金丹境修行者的!

因为当初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蔡国公,便是在靖边王府失势后,用这一杯毒酒,仅仅只是一口就毒死了靖边王府那位已经踏入金丹境的嫡长孙,报了他二叔当年的断腿之仇。

在座的公侯们纷纷举杯,一个个目光也都是看向了顾准。

只是,这些看向顾准的目光也大多带着疑惑。

按照计划来说,顾准在刚刚进入这宴客厅的时候,就该死了。

然后,他们的宴会就会正式开始,当然,那宴会应该是为了庆祝这个有可能损害掉他们利益的安北侯的死亡。

可为何,现在安北侯没死?难道是计划出了什么问题?

在座公侯们满心疑问,但是这种疑问自然不能问出口。

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视线,顾准跟着举起杯,一脸淡定,他自然是无所畏惧。

美酒入口,顾准明显的感觉到舌根下面藏着的深海鲛王珠是将这酒中的一部分物质分解吸收了进去。

果然,这酒中是有毒么?

见顾准已经是喝下了杯中的酒,张恒贤急忙跟站在顾准身后的那个貌美侍女交换一下眼神,那个侍女对着张恒贤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顾准已经将这酒喝下了,张恒贤眉眼间立刻露出了喜意。

顾准并未将酒喝完,留下一半,捏在手中把玩着,忽地,他带着笑意的扭头看向了张恒贤。

一直注视着顾准的张恒贤蓦地一惊,随后,目光对视之间,他露出一个尴尬地微笑,扭过头去看向了中间舞台上的表演。

顾准也不急,手中捏着酒杯,目光同样看向了舞台上的表演。

在国公府举办的宴会,那场上歌舞曲艺的表演,自然是艺术性与赏目性皆是极高。

就连顾准这个没有太多艺术细胞的人,都能够看得很入神。

张恒贤假装欣赏现场的表演,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顾准,渐渐地,他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小样儿,你怎么还不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恒贤余光不断地瞟着顾准,眼睛都有些瞟歪了,顾准还是神情淡定自若,好吃好喝。

不对啊?

张恒贤心中有些困惑,这人怎么还没死?

要不是张恒贤怕死,他甚至都想要上前去尝一尝这毒酒,看看是不是这酒里的毒药放置太久而失效了。

就在这时候,顾准看向张恒贤,似笑非笑地问道:“蔡国公,你老看我做什么?”

“啊?没啊,哈哈哈……”张恒贤顺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尴尬。

顾准问道:“蔡国公,我这酒里有毒吧?”

“噗!”张恒贤猛地将口中的酒水喷出。

在座正在谈笑风生的公侯们也皆是一静,神色各异。

“安北侯说笑了……这酒有毒?怎么会呢?”张恒贤看着顾准,神色间是尴尬中带着一抹小惊慌。

可见顾准并没有丝毫要毒发身亡的样子,张恒贤只能是继续努力保持着淡定,不露出破绽。

见到张恒贤的目光再度看来,站在顾准身后的那貌美侍女忽然开口道:“侯爷怀疑这酒里有毒,这酒是奴家给您斟的,您……莫不是怀疑奴家有害你之心?”

顾准回头看向了那貌美侍女。

这侍女先是撩了撩额前的秀发,而后妩媚一笑:“似侯爷这般英俊的小郎君,奴家怎么舍得害您呢?”

“哈哈哈,安北侯是说本国公府上这小侍女的美貌把你毒到了么?”

“安北侯,你若是对这小侍女有意思,直接跟国公说,国公送你便是,何必说得这般吓人呢?”

“就是就是!”

在座的一群公侯顿时开口,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既然侯爷怀疑奴家,那奴家便陪您喝一杯吧!”这貌美侍女又是开口,随后她拿起同一个酒壶,给顾准添满了酒,又给她自己也斟了杯酒。

随后,这貌美侍女腰肢一扭,整个人便是落入了顾准的怀里。

香风入怀,手中握着那盈盈的细腰,顾准近距离看着这侍女细腻的皮肤以及精致的五官,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国公府啊,一个侍女,都有自己前世那个世界的校花水准了!

“侯爷,可以陪奴家喝一杯交杯酒么?”这侍女睫毛微微颤着,眼波流转,媚意十足,身躯扭动之间,还将胸口在顾准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

一旁的张恒贤暗自点头,的确,顾准兴许是刚才喝的不够多,再让顾准喝一杯的话,或许这顾准就必死无疑了!

只是……张恒贤又是挑眉:依依你这个小浪蹄子,居然没有本国公的允许就钻进了别的男人怀中,今天晚上,定要让好好惩罚你,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本国公的雄风!

这叫做依依的侍女用手挽住了顾准的手臂,便要喝下这交杯酒。

这时候,顾准神色不变,随意地抬出了一只手,没见他如何动作,便已经是抓住了这貌美侍女依依的头,将其摁在了桌子上。

依依顿时花容失色,惊慌之下拼命挣扎。

“不如你喝我这杯吧?”顾准轻笑一声,将这侍女的嘴捏开,随后把酒杯中的酒往这侍女的嘴里倒入了一口。

还在挣扎的依依见这酒进了她的口中,原本貌美的脸蛋因为恐惧都变得扭曲起来。

一口酒入喉,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侍女便嘴唇发紫,身体渐渐僵硬,当场死了。

顾准随手推开这侍女的尸体,道:“你们看,酒里的确是有毒吧!”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有些反应不及。

谁都没有想到,如此娇媚的一个可人儿,顾准居然随手就给弄死丢在一边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么?

“这大胆贱婢,竟欲图谋害安北侯,真是不知死活!”张恒贤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开口怒骂着甩锅,随后,他又是一脸遗憾地道,“可惜,安北侯你让她死的太轻松了,都无法逼问出她的幕后主使是谁了!”



第117章 搞上一出沙雕操作

“这大胆贱婢,竟欲图谋害安北侯,真是不知死活……可惜,安北侯你让她死的太轻松了,都无法逼问出幕后主使是谁了!”

张恒贤的声音在厅内响起。

他是在这一瞬间把锅全部甩给了这死去的侍女。

不过,顾准自然也早都料到了这一幕,他是永远不会低估这些人的脸皮的。

或许,要弄死张恒贤这个沙雕家伙,还得自己待会儿搞上一出沙雕操作?

此时,陷入震惊中的其他公侯这时候也是纷纷开口,一起谴责这死去的依依。

“这贱婢不知是什么人派来的,居然敢谋杀安北侯!”

“好在安北侯无事,要不然,这种贱婢就算死上千万次,也难赎罪孽!”

“唉,是啊,好在安北侯福大命大啊!”

“把这贱婢给弄下去!莫让这贱婢扰了安北侯的雅兴!”张恒贤一脸厌恶地摆了摆手,给这一幕画上了句号。

几个国公府的仆从急忙到了厅内,将这依依的尸体抬了下去。

而此时,另外一个侍女战战兢兢地来到顾准的身后站定,小脸煞白,满是惊惧,她动了动,似乎是想给顾准换个酒杯换壶酒,可她迟疑一下,还是没有敢动。

“张某平日对府上下人疏于管教,竟然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恶事!张某自罚三杯,还请安北侯海涵啊!”主座上的张恒贤打了个哈哈,口中道着歉。

顾准笑着指了指面前的酒杯,道:“蔡国公,罚三杯这个么?”

“安北侯莫要说笑了……”张恒贤嘴角抽搐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的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在他座椅的扶手上开始摩擦着。

虽然还有两种毒药没有试过,但是张恒贤此刻却觉得,用毒,好像是除不掉顾准,而且,看顾准现在的样子,只怕是他已经发现什么了。

要不然,直接就用最粗暴的方式把顾准给解决掉?可惜,若是用武力杀了顾准的话,必须得有实力足够强的人出去背锅领死才行!

而他们供养的那些供奉,是绝对没有人愿意背锅领死的。就算,到时会有人愿意背锅的话,那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之巨大了!

“哈哈哈……”

正在张恒贤神色阴晴不定,内心纠结的时候,顾准忽然笑了起来。

听到顾准轻快的笑声,场间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

“安北侯刚才那认真的样子真是吓人一跳呢!”

“国公,安北侯跟您开玩笑呢,你怎么也如此严肃!”

“国公您快点自罚三杯,咱们继续吧!这好宴,才刚刚开始!”

众人纷纷开口圆场。

张恒贤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突然,正在发笑的顾准忽然伸手端起了那一杯毒酒,将剩下的毒酒一饮而尽。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心想安北侯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顾准猛地抬头,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张恒贤,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这眼神,是不是很盼望我死?”

“是吧?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要杀了我吧?”

“既然你想杀了我,那么,我现在杀了你,应该毫无问题吧?”

说着话,顾准纵身一跃,就跨过了桌案,动作流畅地奔向了张恒贤。

“顾准,你要当众行凶吗?”张恒贤大惊失色,蓦然之间,就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随着“咔擦”一声脆响。

宴客厅的四周,顿时出现了几个气息剽悍的黑衣人。

这几人,便是张恒贤与在座的几个侯爵从他们供养的金丹境里,挑出来最强的几个!一直藏在这里,留作最后的后手!

可就在这时候,正在奔向张恒贤的顾准蓦地浑身一颤,只见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紫,而后“咚”地一声,顾准就趴在了地上。

可顾准倒下以后,迟迟没了动静。

张恒贤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欣喜:难道,毒性终于发作了?

在场其他的公侯也都是同样想到了这儿,脸上纷纷露出了欣喜。

张恒贤先是挥了挥手,先让所有的下人退下。

随后,在张恒贤一个眼神的示意下,在场算是地位最低的金光伯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顾准。

当发现顾准的手臂都开始发硬,金光伯也是确定顾准应该是死了。

见到金光伯凝重地点了点头。

整个宴客厅的氛围都是为之一松。

许多人脸上洋溢起了笑容,立刻开始了商业互吹!

“恭喜蔡国公,贺喜蔡国公!”

“哈哈哈,蔡国公真是计谋无双啊!连辅国公都没有办法的安北侯,居然这么简单就栽到了你的手里!”

“是啊,如此一来,辅国公只怕要对蔡国公您,刮目相看啊!”

“呵呵,蔡国公哪里需要他刮目相看?辅国公领导我等多年,我等家族势力可有丝毫寸进?依我看啊,我们以后该以蔡国公马首是瞻才对!”

“对,以后我等就该听蔡国公的!”

听见这些公侯的接连奉承,张恒贤一时间也是志得意满。

想他以前都是恭恭敬敬地跟在辅国公身后,战战兢兢地就像条狗,哪里像有今日这般成为众人之焦点,无数荣耀加身,耳听之音皆是奉承?

在众人的吹捧当中,张恒贤走到了顾准的“尸体”身旁。

“顾准啊顾准,你说你和我装什么装啊?知道那是毒酒,还特意再喝一口?”张恒贤笑呵呵地道。

“这毒酒,可是我专程为你准备的啊!为了找出我父亲藏的这剧毒,我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既然你死了,那么我费再大的力气,都是值得的!”

“辅国公说你对我们会很有威胁,虽然我不敢苟同,但是觉得杀了你,也就解除了一切威胁了。”

说着话,张恒贤听着耳边更加大声和热烈的奉承,抬起脚,想要踩在顾准的“尸体”上,以此来更加凸显自己的强大。

就在张恒贤刚刚抬起脚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顾准突然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嘣”地一下。

顾准就弹到了张恒贤的面前,两人鼻子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寸!

吓!

卧槽!

张恒贤当场吓得脸色都变了。



第118章 满怀幽怨凝视着

王宫内。

魏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从御案后起身,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忽然,魏央动作一顿,问道:“高伴伴,听说那顾准被蔡国公邀请到府上去了,现在情况如何了?”

“老奴接到三十六衙小雀们传来的消息,只说安北侯和一众公侯们在喝酒赏艺,暂无事发生……”高方回答。

魏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高方笑问了句:“陛下是怕安北侯被蔡国公所害么?老奴觉得,相比于安北侯,陛下是更该担心担心蔡国公的安危啊!”

“担心蔡国公?张恒贤那蠢驴,孤担心他作甚?若是他真被顾准那小子给打杀了,那孤才是真的开心了!”说着说着,魏央自己都笑出了声,“可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呢?今夜这晚宴,他们俩人,最多也就是谁也奈何不得谁吧?”

似乎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后,魏央随口又问了句:“对了,高伴伴,今日,是轮到谁侍寝了?”

高方恭敬地道:“陛下,今日是该婉贵人侍寝了,婉贵人现在已经背到陛下寝宫了。”

“好。”魏央笑着答应了一声,想着婉贵人那动人而年轻的身体,心中也是多了几分火热,加快了脚步,就往寝宫去了。

……

……

蔡国公府,宴客厅。

见到顾准突然从地上弹起来。

不止是张恒贤的脸绿了,整个宴客厅不少的公侯脸都跟着绿了。

是兄弟,就一起来……脸绿吧?

就在这时候,从地上弹起的顾准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张恒贤的一只手臂。

绿脸的张恒贤牙齿打着颤:“诈……诈尸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宴客厅内,一众公侯都快要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尿了。

有几个胆小的家伙,直接就往宴客厅门外跑去。

就连那些厅侧那几个金丹境的供奉,此刻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所以,你们这样害了别人的人,还真的会在害了人之后,说出自己的动机吗?为什么呢?是为了爽一爽,还是求一个心理安慰?”顾准笑了笑,嘴唇上的紫色渐渐褪去。

见到这样子,张恒贤立刻便明白,方才顾准是在装死了。

还不待张恒贤开口,突然宴客厅里传来“砰砰”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门外守着了两个人,那两人将刚刚想要逃跑的几个侯爵给踹了回来。

在场有封地在北方的侯爵,立刻惊叫道:“北地剑宗的牧锋和韦毅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北地剑宗连我们也敢得罪?”

“找死吗你们?”

闻言,牧锋和韦毅光神色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了给他们命令的顾准,可这一看,他们二人皆是一怔,随后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见到牧锋和韦毅光夸张的表情,宴客厅中的公侯们也是下意识地向顾准所在的方向看去,随后他们也都是满脸的骇然。

只见蔡国公张恒贤被顾准用一柄金色的短刃,直接刺穿了胸膛。

“唔……”张恒贤口中止不住地吐着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敢?”

“当你想杀我的时候,你就该做好去死的准备!”顾准面无表情,将赤德金刀又拔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你是不是觉得,就你蔡国公家底雄厚,即便杀了我,也能靠着你蔡国公庞大的关系网,让你蔡国公在陛下的盛怒下毫发无损?而我顾准势单力孤,没什么人脉,根本不敢对你做什么?”

“可是,蔡国公你知不知道,我顾准虽然初来京城,但是我将是国君新政的一面旗帜,我杀了你这种老贵族,国君不但不会怪罪我,他可能还会拍手叫好,甚至大大地奖赏我!”

顾准说着这些话,一方面是为了让张恒贤死得非常不痛快,另一方面也是说给殿中其他诸侯听的。

毕竟,杀人一时爽,善后累死人啊!

这时候,厅侧几个完全陷入震惊的金丹境供奉才堪堪反应过来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再没有多余的迟疑,一个个就要冲过来!

顾准猛地回头,怒目圆睁对这几人呵斥道:“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动手,本侯是大夏的安北侯,你们杀了本侯,你们就立刻成了大夏通缉的罪犯,但本侯杀了你们,却只是自卫而已!”

“别说什么你们是为了护卫蔡国公!你们觉得国君会听你们的辩解吗?”

“更何况,蔡国公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以为,会有人保你们无罪吗?”

听到这话,几个金丹境供奉皆是一愣,而后纷纷露出迟疑之色,都是被顾准一番话给唬住了。

见这些人怂了,顾准这才慢条斯理地看向周围站着的其他几位公侯,笑着说道:“方才蔡国公张恒贤,竟然想要谋害本侯性命。”

“好在这一切被本侯识破,用智反杀蔡国公。”

“诸位,可以给本侯做个人证?”

先前吹牛逼的时候那么肯定,实际上顾准心中也一直在打鼓,他哪里知道国君是什么意思,现在必须得让这些人做个人证,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他自己的安全。

顾准的声音在宴客厅内响起,这在场近十名的公侯面面相觑,一个个神色迟疑:这人怎么就敢杀了蔡国公?

“本侯就给诸位十息时间考虑吧!若是不愿意的,就都是蔡国公的同谋吧?”

说着话,顾准随意地坐在了这宴客厅的台阶上,可手摸到这毯子的一瞬间,顾准却微微有些讶然,真不愧是国公府,这铺在地上的毯子都极为讲究。

此刻,看着顾准脚下已经死透的蔡国公,再感受着顾准身上散发出的强悍气息,在场公侯们的心中不断地纠结着:不做人证,他们真怕也被顾准给杀了;可要是第一个同意做人证,又觉得伤了面子……

“时间到了!既然诸位不愿意做人证,那本侯,就请诸位赴死吧!”顾准话音刚落,就忽然抬刀,一把金刀向着离他最近的清远侯斩杀而去。

清远侯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我,我做人证!是人证!”

一见到这情况,其他几人也再没了犹豫,接连匆忙开口同意做人证。

顾准颇为满意地开口道:“还请诸位,在送到你们面前的供书上签字画押吧!”

牧锋和韦毅光此刻已经拿着一叠供书开始分发。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的金光伯趁着众人不注意就想要溜走。

可金光伯刚刚动弹,就被突然出现的顾准一拳给砸晕。

“诸位继续。”顾准笑着对看过来的公侯们微笑。

这一群人顿时一个激灵,然后老老实实在面前的供书上签字画押。

……

……

“蔡国公张恒贤真被顾准给杀了?”

刚刚爬上婉贵人的床,还正在双方交锋的第一阶段,魏央就听到高方急匆匆地传来消息。

都顾不得安抚一下依旧梆石的鸡儿,魏央直接从床上下来,匆匆套上了衣袍。

“高方,让太宰立刻来御书房!”

魏央说着话,大步就走出了寝宫。

在床榻上,面色潮红的婉贵人一脸幽怨望着魏央远去的背影,刚刚被挑逗起来的欲望,有些无从发泄。



第119章 我要七成

赵朔得到谕令,急匆匆赶到御书房的时候,魏央正在御案前的台阶下来回踱步。

大太监高方正恭敬地侯在一旁。

“陛下!”赵朔神色间也满是不安。

魏央“嗯”了一声,随后道:“事情,太宰你都听说了吧?”

“是的。”赵朔应了一声。

见到赵朔这个自幼就给他做伴读的朋友到来,魏央的情绪似乎也终于安定了一下,他迈开步,坐在了御案后。

“太宰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朔双手拱起,恭敬地弯下腰身:“臣以为,陛下该趁机奖赏顾准,然后以蔡国公为谋逆大罪,趁蔡国公乍死,封地暂处于权力交接的真空期,直接抄家灭族!”

魏央闻言,皱了皱眉:“这手段,有些过激了吧?”

“臣以为并不过激,如今恰逢辅国公和蔡国公之间有些矛盾没有解决,以辅国公的性情,他必不会管蔡国公之事,这将是一举铲除孤立无援的蔡国公的大好机会!”赵朔认真地道。

闻言,魏央不由看向了高方。

一旁的高方出列,开口道:“的确,根据三十六衙小雀们的消息,蔡国公与辅国公近日来,的确是互有嫌隙!”

“好!”魏央也是下定了决心,“那么,孤便让蔡国公成为大夏立国以来,第一个被抄家灭族的国公,以儆效尤!”

“不过,抄家灭族的事情,该让谁去做呢?”

赵朔沉着回答:“臣以为,仍然该以安北侯顾准为剑!”

魏央目光微微一敛,陷入了思索。

……

……

辅国公府。

这么多年来,杨虢一向习惯了晚睡。

此刻,杨虢还在看封地送来的各地情况。

如今正值冬日,农事自然大部分都暂且停歇,可来年春时,却还有许多农务,杨虢从现在就得开始部署。

比方说一些干旱少雨的地区,他要请剑南道的一些修行者联手施法降些雨水。而涝雨成灾的地区,他就要请一些修行者联手唤风驱散云雨。

辅国公一脉,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公”,除了封地先天条件优异外,论起勤政爱民,杨虢觉得他祖上几代,比大夏几代国君做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杨虢缓缓抬头,道:“是张恒贤那蠢货的府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的那人恭敬地说道:“回禀国公,蔡国公毒害安北侯不成,被安北侯当场反杀,据说,在场的清远侯。金光伯等,都是安北侯的人证!”

“哦?”杨虢平静地应了一声,可他手中握着的朱笔,却蓦地被捏断,显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到那人退下,杨虢的神色颇有些阴晴不定。

“这顾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当众杀一国公,这样的事情,他也敢做?”

杨虢自语了一句,眼神间不由是露出了几分忌惮。

不过,杨虢又想到自己给镇北侯北征已经送去的大量物资,只要镇北侯那边提及几句,自己总归是能和顾准有些香火情吧?

想到这里,杨虢这才安心了一些。

“只不过,张恒贤此刻一死,只怕是他祖上的封地,也要完蛋了啊!我要不要帮忙保一下他家的根基呢?”杨虢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其他手指,计较着其中得失。

……

……

顾准离开的时候,还擒拿着昏过去的金光伯。

无他,此刻的顾准,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知道国君是什么态度。

要是国君真的要怪罪自己,那么他立马就把这金光伯弄成哑巴,然后再用幻化符把这金光伯变成他自己的样子,让金光伯替他去死一死。

不管啥时候,命都要尽可能地把握在自己手里啊!

而且,早先就是这金光伯带自己进了蔡国公府,而和自己并肩而行的金光伯却没中那毒香,后来这货又是想逃,那么,这货必然有鬼,到时候让他当替死鬼,顾准也没啥心理负担。

坐着马车,顾准刚刚回到了客栈不久。

就见到了上门来的高方。

“走吧,随咱家去见陛下!”高方说道。

顾准看着高方,自觉是反抗不了,便问道:“老高,陛下知道我杀了蔡国公了?”

“知道了。”

“那陛下会不会想处死我?”

“当然不会!”

顾准有些不敢确信,又是开了张空头支票:“老高,你应该还记得,我以后进了镜月宗,会帮你修复道基的吧?”

听见顾准这话,高方却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安北侯你放心吧!陛下真不是要问你的罪!”

“那就好!”顾准答应了一声。

即便如此,顾准还是给了牧锋一个眼神,他已经给了牧锋几张幻化符,若是他真的被高方这个老太监给骗了,被抓起来了,就要牧锋和韦毅光劫法场,用假自己来偷梁换柱了!

至于自己有没有机会上法场……雇主你觉得,国君要是想给蔡国公府一个交代的话,就必然会让自己上法场的吧?

嗯,也不是不信任高方,就是喜欢留个后手。

跟着高方进攻,一路上当然是畅通无阻。

顾准却有些好奇地道:“老高,你不是婴变境吗?为啥你总像个普通人一样?”

“除非是有人刺杀陛下,要不然,咱家是不能随便动用修为的,这都是规矩。”高方随口道,“要是我能随便使用修为,那大夏皇族岂不是要把我当神仙一样供起来?镜月宗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也是哈。”顾准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地拿手指捅了捅高方的腰,“这样你就算感觉到疼了,也不能动手?”

高方:“……”

当顾准被高方带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就魏央和赵朔俩人。

魏央看着顾准,也没有给顾准什么下马威,直接开口问道:“顾准,你可愿成为孤手中的一把利剑,为孤扫清四方?”

听见魏央直接就派事儿了,顾准顿时放松下来,随口就问道:“那陛下,臣有什么好处呢?”

魏央神色微微一滞,就连一旁的赵朔都有些懵。

顾准见到自己好像说话太露骨太放肆了,迟疑了一下,又纠正道:“其实也不用什么好处……陛下现在,是想让臣帮陛下您抄了麓山侯和蔡国公的老巢吧?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其中的银钱,臣想要拿走七成!”

“……”

魏央和赵朔不由面面相觑,高方双眼望着天花板,一副啥也没听到的样子。

就这么安静了几息时间,魏央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魏央一开始也有些懵,可是见惯了别人说话藏头露尾,此刻见到顾准这么直率,居然让他出奇地有些开心。

当下,魏央便是拍板:“好,只要你能让蔡国公和麓山侯的封地重归中央,其中银钱财物,便给你拿走七成!”

闻言,顾准立刻喜出望外:离盛京的黑市交易也不远了,自己还正想着傅家的钱都给老顾了,自己现在没钱该给老顾买药,现在就好了,只要抄了蔡国公和麓山侯的老巢,那岂不是钱直接就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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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骇人听闻的灯下黑【1/6,求订阅】

天刚蒙蒙亮。

早上出摊的百姓们就发现,今天的兰台高手们都在大规模行动。

很快,让这些百姓更加震惊的消息是,这些兰台高手的目标是居然是蔡国公府。

再一打听,才知道昨夜蔡国公府好像是出了大事,不但是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出来,兰台高手也不让一个人进去。

就连一直给国公府倒夜香的阿丑都被挡在了门外。

有传言说,蔡国公死了,可百姓们都觉得是无稽之谈,蔡国公啊,那种顶天的大人物怎么会死?

就在百姓们还在猜测蔡国公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准已经是带着一大堆兰台的人马离开了盛京城。

为了不打草惊蛇,惹得其他与蔡国公利益相关的诸侯一同反抗,谨慎起见,国君是派顾准带着兰台的五百人马,先去办事,只等彻底铲除了蔡国公府嫡系,才会正式宣诏对蔡国公的判书。

蔡国公自然是更难对付的那一个,顾准一行,自然是先行往蔡国公的封地去了。

蔡国公的封地距离盛京并不远,就在汴州的中部东南部,以及汴州东南方位的整个邓州。

而蔡国公张家的嫡系族人们,就都在汴州的江兴府。

顾准的目标,自然是把江兴府的嫡系处理掉就可以了。只要嫡系一除,朝廷公文依法,张家的其他旁系自然会有各地的官吏随手处理掉。

这江兴府再往南,便是麓山侯的封地麓山地区。

是以,顾准这一路,将会是非常顺路的。

此时,顾准身后的刘纲,神色间却满是疑惑,他很不理解,为何陛下会让他听从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命令。

不过,心中不解归不解,毕竟刘纲想要进镜月宗,还是需要拿到魏央的推荐的,是以,魏央不管说什么,他都是会遵从的。

算着路程,顾准觉得,大概再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们这一行人,就可以赶到江兴府了。

顾准此刻也是表现得比较积极。

毕竟,蔡国公是他亲手杀死的。

若是被蔡国公府其他人得知了这一消息,等到蔡国公的儿子继承爵位,那他肯定是会对顾准疯狂的报复!

就算顾准不惧怕他们的报复,可这也会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

“安北侯,蔡国公府在这汴州东南和邓州经营数百年,早已经是无孔不入,只怕我们一踏入他们的封地,他们立刻就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啊!”刘纲眉头皱起,有些担忧地道,“仅凭我们这五百多人,只怕是掀不起什么浪花啊!”

闻言,顾准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刘纲一眼。

刘纲眉头皱起,有些不解:“侯爷莫非早有定计?”

“待会儿接近了汴州后,我们便化整为零,乔装打扮,装作普通的行商,或者是路过的百姓,随后,等到进入了江兴府,再在蔡国公府附近集合!”顾准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刘纲脸上露出了惊讶,说道:“侯爷莫非是打算直接对国公府下手?”

“是的,本侯觉得,既然我们寡不敌众,没办法正面去全面的与蔡国公一脉交锋,那就应该直击要害!”顾准缓缓说道。

刘纲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立刻是开口反对:“侯爷,这样不好吧!”

“当然,您的计划,若是一切如理想般顺利,那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一旦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那立刻便是会遭到蔡国公府的反击,导致全军覆没吧!”

“甚至于,哪怕是我们一不小心行踪暴露,也会导致全盘皆输啊!”

顾准扫了刘纲一眼,说道:“那就管好你的下属,不要暴露行踪呗!”

“这……”刘纲微微一滞,而后,他又是开口道,“侯爷,以下官之见,还是应该先针对蔡国公府的私兵,至少,让蔡国公府的私兵不要动作,只对付蔡国公府的护卫的话,我们的胜算无疑是会大很多!”

“陛下是让你听我的吧?”顾准也懒得跟此人辩驳,直接开口。

闻言,刘纲顿时沉默了下来,随后,他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侯爷!”

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是内心里,刘纲已经暗暗决定,要是真的哪里出现了问题,风声不对,那么,他绝对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他会拼命去逃命!

以他金丹境巅峰的修为,只在意自己性命的话,逃命,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五百人的队伍又是行进了大约多半个时辰后,所有人便都是分散开来。

每个人,得到的命令都是“谨慎小心,在江兴府的蔡国公府附近会合”。

顾准带着牧锋和韦毅光两人,在这官道上快速的奔袭着,其他人,自然都是留在了鸾雀大街的客栈里。

“侯爷。”牧锋忽然开口。

顾准回头,疑惑地道:“怎么了?”

“蔡国公的私兵主将牛子林,我们认识。”牧锋恭敬地说道。

顾准顿时微微一喜:“你们认识?”

“是的。”一旁的韦毅光也是稳重点头,开口道,“牛子林曾经也是我们北地剑宗的弟子,我们与他曾经打过几个照面。”

北地剑宗的弟子么?

顾准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问道:“那你们有把握劝他放弃抵抗么?”

“有是有,只不过,可能要动用一下侯爷您的身份。”牧锋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地道。

“借用我的身份?啥意思,你们是要让那牛子林当我的私兵主将?”顾准一脸惊讶,“可是国君也没说我有招募私兵的权限啊?要是镇北骑的话,我也没有插手的资格啊?”

韦毅光瓮声开口道:“不是,是要借用您北地剑宗宗主女婿的身份。”

呃?

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我这个身份……

顾准稍稍一尬,随后说道:“行吧,你俩随便用!不过,要是我的计划顺利的话,估计那牛子林什么态度,也不重要!”

牧锋和韦毅光皆是恭敬地点了点头。

可随着顾准进入到蔡国公的封地。

顾准和牧锋、韦毅光的神色却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眼前这所见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

若说路有饿殍,已经是美化的语句了!

随着他们不断地深入蔡国公封地,这一路走来,百姓暴尸荒野,饥饿的人们易子相食,只是基本情况。

一个村子的所有人全被冷死饿死,无人收尸的情况都不是没有。

眼前这一切,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

谁能想到,此地依然属于汴州,距离盛京那么近,可以说是天子脚下,居然会有这种情况,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顾准不由是想到了一个词:灯下黑!

甚至,顾准觉得幸好是冬季,要不然只怕这地方早就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

“这蔡国公,还真是该死啊!”顾准忍不住叹了口气。

牧锋和韦毅光皆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清楚记得自己此行目的的顾准,并没有丝毫停滞,依旧是顺着最笔直的道路。向着江兴府而去。

等大约到了午时两刻的时间,顾准与牧锋、韦毅光皆是到了蔡国公府的近前。

刘纲却是先顾准一步到了。

见到顾准,刘纲不动声色地带着顾准进入了蔡国公府后门外的一间民宅。

此刻,这民宅内已经有不少兰台高手在此待命。

“我已经在这里留下了兰台独有的标记,我兰台的下属们看到,都会来这里会合。”刘纲对着顾准说了一句。

顾准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顾准指了指那个满脸是血,在国公府后门被殴打得哭喊的老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老者的孙女,被蔡国公世子给强掳去了。”刘纲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顾准闻言,不由是看向了那个老者。

此刻,正有两个持着棍棒的恶奴上前对那个老者又打又踢。

“蔡国公府上,供奉有一名金丹境巅峰强者,还有一名是刚刚破入金丹境九阶,除了这两人外,其余还有六名供奉,皆是金丹境低阶的修行者。”刘纲开始汇报情况,看来他先顾准一步到来,也并没有闲着。

顾准微微点头,说道:“那么,我们第一个目标,便选为那个金丹境九阶吧!务必一击必杀!”

“侯爷,那可是金丹境九阶的强者,我并没有一击必杀……”刘纲闻言,却是愕然。

顾准摆了摆手,说道:“并没有让你一个人动手,我的意思是你我联手,先杀那个金丹境九阶,随后再联手杀那金丹境巅峰!其余的金丹境,就交给你兰台的手下,如何?”

刘纲目光微微一敛,说道:“既然侯爷有信心,那我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

“好!”顾准应了一声,随后对着牧锋和韦毅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领命,准备往江兴府外的军营去。

顾准看着兰台的人已经到了接近二百,再多人来,只怕这民宅也会被人注意到,便是开口道:“好了,准备动手吧!”

“其余人,收到我与刘指挥使的信号,再动身!”

令下,顾准与刘纲霎时间起身。

第121章 你爹都没这么硬气【2/6,求订阅】

天上飘荡着两道人影。

没入风中,没有丝毫的动静。

若是不细看,没有人会发现这是两个人飞在空中。

刘纲此刻眼中也是带着讶然,他没想到顾准只是金丹境第五阶,居然有这么高明的身法!

“那金丹九阶的供奉在哪儿?”顾准问道。

刘纲说道:“他坐镇蔡国公府西部!”

“好。”顾准应了一声。

目光扫过整个蔡国公府,顾准也是看到了那个光天化日,却在庭院中撕扯那少女衣物的男子,一众恶奴还在周围嬉笑围观,想必,那人便是蔡国公世子吧?

顾准和刘纲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蔡国公府的西面。

一个面相清癯的道人正在其间打坐,吞吐纳息。

忽然,这清癯的道人睁开眼睛:“谁?”

话音刚刚落下,这道人就看到他面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看样子,似乎是金丹境巅峰。

正想要开口示警,这道人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愕然,他的喉咙、左右胸口分别是穿出了一把金色的刀刃。

刘纲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真没想到,这安北侯居然如此强悍,看来,和他联手的话,击杀蔡国公府那金丹境巅峰,是完全没有问题!

“???”

这道人满脸的不解,不知发生了何时,他缓缓地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少年俊逸的脸。

就在刘纲发出信号的时候,一柄金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蔡国公府的后门,将那两个正在挥舞棍棒的恶奴钉死在墙上,而另外一柄金刀出现,直接切掉了蔡国公世子的胯下那话儿。

……

……

这里是汴州的江兴府。

在这里,百姓可以不知道大夏的国君姓什么,但是他们一定得知道这一片土地的主人是姓张。

即便算是蔡国公封地的中心地带,最是富饶的地带,可无论是街上的商户,还是来来往往的普通农户,几乎都是骨瘦嶙峋,面有菜色。

因为生活在这里,就算是丰年里,每年产出的一半必须得上缴给张家。遇到了灾年,该上缴的,依然是一点儿都不能少。

“噔噔噔”

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江兴府两道的百姓顿时一惊,一时间,有孩子的急忙拖着孩子,没孩子的急忙拖着随身物品,拼命地向道路的两旁挤。

就在大家都挤在一起,完全不能再挤出一丁点儿多余空间的时候,那马蹄声终于是近了。

只见一群少年少女,鲜衣怒马,就在街上这般招摇而过。

只等这十多个少男少女骑着骏马,全部过去,两旁的百姓们这才纷纷回到街道上,整理一下衣衫。

这些都是张家子弟,他们从好几代往上,就开始这样在闹市策马奔腾了。

早几十年,江兴府还有躲避不及的百姓会被这些在街上纵马的张家子弟撞到受伤。

近些年,基本上就只有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才会被撞到了。

不是这几代张家子弟有什么收敛,而是江兴府的百姓们,早已知道这些人的无法无天,只要老早听到马蹄声,就会急忙躲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张家子弟往往群体出动,动静极大,基本上只要小心一些,都可以提前躲避开来。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忍不住一脸悲戚地道。

“嘘!”旁边一名男子急忙拽了这妇女一把。

妇女急忙噤声。

此刻,坐在路边的一个满脸褶皱的老汉见到妇女惊慌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怎么老天爷就不降下一道雷,把那蔡国公给劈死呢!”

一听到这话,这街上数不胜数的百姓都是纷纷露出了颇有同感的样子。

人群中又有人忍不住说道:“可惜啊,我们生在了这破地方,想要离开,都不被允许啊!只能一辈子被这些姓张的混蛋们剥削啊!”

抱怨的情绪总是会传染的,正在人群里又有人想要出声抱怨的时候。

“pia”

一声清脆的声音炸响。

众人皆是一惊。

随后,便见到一个留着胡子,三十岁许的男人站在方才出声的老汉面前,刚才的声响,正是他手中鞭子抽在老汉身上的声音。

“居然敢诅咒国公爷,你知不知道,国公爷就是上天的化身!他就是你我的天神啊!”

这男人骂骂咧咧,手中地鞭子又是抽在了这老汉的身上。

“刚才还有谁说话了?”这男人脸上带着狞色,目光四扫。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低下了头,急匆匆地离开。

这男人见到所有人都是一副畏惧的样子,顿时是更加的趾高气昂,一脸的嚣张。

又在这老汉的脸上抽了一鞭子,这男人狞笑道:“老东西,你记住了,老子是张家的长工,张大柱,以后再见你诅咒国公爷,老子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说完,这张大柱又是往这老汉脸上吐了一口浓痰,这才扬长而去。

周围的人听到这人是张家的长工,一个个离开的步伐不禁是更快了。

区区一个张家长工,都可以如此威风,这便是蔡国公府在封地究竟有如何威风的缩影。

张大柱教训完了这老汉,将鞭子随手挂在腰带上。

自从凭借着一个远方老舅爷的关系,改了原本的姓,姓了张在国公府做了长工以后,张大柱的生活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大柱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只要来到外面,所有人都不敢用正眼看他,他想教训谁就教训谁。

和往常一样,张大柱准备回到国公府,磨磨洋工,在管事的面前刷刷存在感,就找机会再溜出去逞威风。

到了国公府门前,几匹马正在门口胡乱的打转。

“怎么今天几位公子小姐的马,都没有府上的人骞进去?”张大柱一脸疑惑。

随后,张大柱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要不,我把这几匹马牵进去,在公子小姐们的面前表现一下?”

正要上前去牵马,张大柱忽然发现了不对,只见门前站着的不再是国公府的卫兵,而是一些更加器宇轩昂的人。

这些人一看就不简单啊!

难道是国公爷又带朋友回来了?

张大柱不禁想到了上一次,国公爷带回来的那位大人物,似乎是叫什么辅国公,也是一位国公,他的手下,就看起来特别威猛。

应该是国公爷回来了,要不然,也不会没有人给公子小姐牵马啊!

比起牵马,当然是在国公爷面前露脸更重要啊!

想到这里,张大柱也顾不得牵马,急匆匆地上前去。

“干什么的?”

果然是大人物的随从啊!问话都这么有气质!

张大柱佝偻下了身子,露出了卑微的堆笑:“小的,是这国公府的……”

“哦,是国公府的啊!”

话还没说完,张大柱就见这人微微侧过了身子让出了道路,心中不由是油然而生了极大的自豪感:国公爷就是厉害!这人一听我和国公府有关,立刻就让开了道路!

张大柱昂首挺胸,还不待往前走,就感觉到自己被狠狠踹了一脚,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喝:“快点儿滚进去吧!”

竟敢对我无礼?

张大柱在惊讶中摔了个狗啃屎,直接被门后的台阶磕掉了门牙。

正待发怒,趴在地上的张大柱忽然看到了他敬畏如神的国公夫人,和一帮公子小姐,正在疯狂地对着一个少年人磕头。

那是怎么样一个少年人呢?

张大柱没读过书,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就单论长相,国公府所有的公子加起来,都不及这少年的半分魅力!

猛地回过神来,张大柱意识到了问题:为什么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再给这个少年磕头?这个少年难道是传说中的国君?

“这人是谁?”刘纲看着被踹进来的张大柱。

门口站着的五个兰台高手回答道:“他说是国公府的人。”

“押过来吧!”刘纲随口说道。

就这样,张大柱有史以来,头一次和国公府的嫡系跪在了一起,没了门牙的他,居然激动到颤抖!

顾准看着面前这些或是惊恐或是苦寒的蔡国公府嫡系,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想到这一路走来,他双眼所见之处,皆是饱受苦难的灾民,他哪里会觉得这些恶人可怜?

若是人人皆圣母,都不愿意去以恶制恶,那么正义在何处伸张?

顾准对着哭嚎的国公夫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心地道:“喂,大婶,你别嚎了,告诉本侯,你们家的财物都在哪里囤着,本侯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这不到三十岁,还算美貌的妇人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叫她大婶,顿时哭声都是一止,抬眼又惊又怒地看着这些突然就闯进来、不由分说就杀掉了府上奉养的两名传闻是金丹境巅峰的供奉和府上所有护卫的“盗匪”们。

“本侯,你是什么侯?这光天化日,居然敢在国公府抢掠!?”一旁的蔡国公世子双手捂着刚刚包扎好的胯下,双眼几于喷火,他恶狠狠地瞪着顾准,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等着吧,若是我爹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顾准眉梢一挑,一脚踩在了这蔡国公世子的脸上:“你这光天化日强暴民女的人渣也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你爹死之前,都没敢这么硬气!”

第122章 犹如魔鬼般残忍【3/6,求订阅】

“你知不知道,你爹死之前,都没敢这么硬气!”

顾准这话一说出口,整个国公府嫡系全部都是一静。

“你胡说,我爹怎么会死?”蔡国公世子顿时慌了。

顾准淡淡地道:“你爹那么弱,当然会死,本侯随手一刀就把他给结果了,只是现在,本侯觉得,你爹,似乎死的太轻松了,我当时应该一刀一刀把他慢慢给剐死!”

听到顾准的话,蔡国公世子猛地挣扎一下,就想要暴起。

顾准脚下忽地用力,这蔡国公世子的脸骨顿时“咔擦”一声便是碎裂。

“啊!”蔡国公世子口中发出弱者痛苦的喊叫。

一旁的蔡国公夫人看着世子受罪,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快意,这蔡国公世子并不是她的孩子,她甚至希望这蔡国公世子被顾准踩死在这里。

“这位……大人!”蔡国公夫人眼中带着一抹激动。

“这是陛下新册封的安北侯!”一旁一个兰台的高手出口介绍。

顾准不由赞许地看了这人一眼:哎呦,不错喔?有点儿眼力见啊!

蔡国公夫人立刻改口,恭敬地道:“安北侯,您说国公他……已经离世了?”

“是的!”顾准随口应道。

闻言,这蔡国公夫人不但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是眼中顿时闪出了一道精光,开口道:“安北侯,您要是现在踩死了您脚下的这人,妾身的儿子,便会是新的蔡国公了!”

“妾身可以做主,只要您踩死他,以后蔡国公封地上的一半产出,可以全部都交给您!”

看到顾准似笑非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蔡国公夫人微微一愣,

“鲁雅君,你这个贱女人!我当初就该强暴了你,然后把你剁碎喂狗!”蔡国公世子虽然脸骨碎裂,但是依旧是坚持做一个喷子,十分感人。

鲁雅君并没有理会蔡国公世子,而是继续看着顾准,开口道:“安北侯爷,那您是想要多少?或者,妾身的儿子继承蔡国公头衔的头五年,整个封地的七成产出都给您?”

顾准脚下,蔡国公世子喷的更厉害了。

顾准觉得有些吵闹,脚下更加用力,蔡国公世子的整个下颚直接变形,崩裂的牙齿直接咬断了舌头。

终于,这蔡国公世子是只能痛得暗自呜咽了。

“大婶,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吗?”顾准对着鲁雅君笑了笑,“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谁来继承蔡国公爵位,而是,你们谁告诉本侯,你们蔡国公府这么多年的财富都存放在哪里,谁就可以得个痛快!”

“而要是不说的话,就会受尽酷刑而死!”

“所以,意思是,你们今天都得死,区别只在于怎么死!”

听着顾准的话,蔡国公府的嫡系们瞬间安静了,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顾准,有些不敢相信顾准说的是真的。

“这……”

鲁雅君在最初的愣神之后,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玉质的兵符,就要捏碎。

一旁的一个兰台高手见状,顿时劈手夺过。

“不要碰触!”一旁的刘纲急忙开口提醒。

可是,却已经迟了,这兰台高手将这兵符刚刚握在手中,这兵符便是碎裂开来。

“哈哈哈哈,你们真以为我们蔡国公府是任你们揉捏的吗?”鲁雅君口中发出放肆地冷笑,“你们等着吧,我们蔡国公府驻扎在江兴府城外的私兵,马上就会出现!”

“你们以为,偷袭杀掉护卫我们国公府的高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呵呵,小少年,若是你现在踩死你脚下的这个贱种,放了我们,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要不然,你们才是该等死的那些人!”

顾准眉头微微皱起。

刘纲在一旁耸了耸肩,说道:“我就说,该先去杀了蔡国公的私兵将领,把蔡国公府上的私兵掌控在手里,侯爷你非要直接来国公府,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在那些私兵进来江兴府之前,把蔡国公府的人全部杀掉不就行了?”顾准淡淡地道。

刘纲和在场的国公府嫡系皆是一愣。

随后,刘纲有些讶然地看着顾准,据他所知,国君似乎是答应了要把抄没的家财给顾准一些,现在,顾准居然不要了吗?

这少年,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难怪年纪轻轻,就有此等修为!

“恭喜你们,你们国公府的夫人,给你们每个人都争取了一个痛快!”顾准面无表情地道,“不过,该从哪边开始杀呢?”

顾准的目光扫过,蔡国公府的嫡系们皆是惊恐的低下头。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的张大柱猛地起身,他浑身战栗地道:“大……大人,不,侯爷!小人不是张家嫡系,小人只是个长工啊!”

“既然你都站起来自告奋勇了,那就你先吧!”顾准眉梢一扬,神色略显欣慰。

张大柱脸上满是惊惧,回身就想要逃。

忽的,一柄金色短刃出现了他的面前,这短刃一飞,张大柱胳膊上的一块肉就被切了下来。

“啊!”张大柱口中发出惨嚎。

“我在来时,听说国公府的有些恶奴,比国公府的嫡系还要可恶,你这家伙,鞭子上那黑色的凝固体,应该都是人血吧?”顾准冷笑了一声。

随后,顾准的身边又是有两把金刀飞起,三把金刀来回地剐在张大柱的肉上,一块一块的血肉掉在地上,张大柱惨嚎着,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张大柱这残忍的遭遇,吓得蔡国公府一帮嫡系面如土色。

顾准转过头,看着鲁雅君,笑呵呵地道:“国公夫人,放心,一会儿,你也会这待遇,我会先割你脸上的肉的!”

鲁雅君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此时,顾准的笑容,在她的眼中犹如恶魔!

就在这时候,江兴府的外面,似乎是有金戈铁马齐动的铮鸣声。

鲁雅君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激动。

顾准淡淡地看了刘纲一眼,说道:“刘指挥使,还请您与兰台的诸位也动手吧!在蔡国公的私兵抵达之前,我们要杀完他们,然后撤离江兴府!”

刘纲点了点头,在场兰台的高手们也是动手。

“啊!啊!啊!”

惨呼声,此起彼伏。

眨眼间,国公府就有数十人被兰台高手砍倒在地。

只是,这些人被砍中的人,并没有瞬间死去,而是躺在地上不断地流血,一个个在地上痛苦抽搐着。

顾准惊讶地看了刘纲一眼。

刘纲笑呵呵地道:“侯爷也太小看我们兰台了,让一个人痛苦地死去,有很多种方法!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接下来都会在万分痛苦中,流干鲜血而死去,无人能治!”

听见刘纲的话,这些国公府的嫡系们纷纷看向了刘纲,眼中满是惊恐。

刘纲没有丝毫怜悯的看着这些人,多年的兰台指挥使的经验,让刘纲懂得了一个道理:大环境往往可以决定内中每个个体的行为,就算偶尔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情况出现,但是他的根,依旧是腥臭的。

国公府毕竟家大业大,眼下这不过才是倒下了一小部分人。

接下来,又是有一批人倒下,在地上抽搐,惨嚎。

“还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本侯,你们国公府这多年积累的财物藏在何处吗?”顾准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要是有人告诉本侯,你们就可以痛快的死去!”

“当然,如果你不知道,你告诉我谁知道,或者,让知道的人说出来,同样,也能痛快的死去!”

顾准现在说出这话,在这遍地惨嚎的氛围下,就显得极有震慑力。

蔡国公府的众人中,立刻便有人挣扎了起来。

“娘,您就快说吧!”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对着鲁雅君开口。

鲁雅君回头狠狠地瞪了这少年一眼。

这少年心中一惊,随后,他低下头,冲到了依旧被顾准踩着的蔡国公世子身旁,抬脚就对着蔡国公世子狠踢:“你这个混蛋,也是知道的吧?赶紧说!”

蔡国公世子又被踹了几脚,嘴中一边淌着血,一边呜呜呜地似乎在骂人。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蹄铁声终于是近了。

鲁雅君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惊喜。

顾准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纲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意外。

下一刻,几个人从门外出现,为首的一人正是牧锋。

牧锋恭敬地对着顾准行礼,说道:“回禀侯爷,我已经劝下牛子林师兄缴械,他愿意带着麾下蔡国公府私兵放弃抵抗,接受朝廷的改编!”

听见这话,一直强装淡定的鲁雅君终于崩溃:“你说什么?牛子林这个叛徒……”

牧锋看了这鲁雅君一眼,说道:“牛子林师兄与我一样,出身北地剑宗,而安北侯,是北地剑宗宗主的女婿,牛子林师兄改邪归正,有什么问题?”

鲁雅君在这一刻,心态是完全崩了,强撑着她淡定的支柱,在这一刻终于是轰然崩塌。

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鲁雅君缓缓地开口:“安北侯,我告诉你,蔡国公府这数百年积累的财富在哪里,但请安北侯您……”

第123章 如此地上体君心【4/6,求订阅】

蔡国公府完了。

当江兴府的百姓们,看到那些被锁链绑着,被兰台高手押解着,送上街游行的蔡国公府嫡系和恶奴。

所有江兴府百姓将手中一切能扔的、能砸的东西,全部向着这些蔡国公府的人身上丢过去。

甚至,有一些商贾在怒不可遏,没有东西砸上去的时候,将手中的银子狠狠地砸向了这些蔡国公府的人。

多年来被欺压的怨恨,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成了狠狠地恶意,报复了回去。

没有沉溺于以暴制暴的快感当中,顾准现在已经是带着牧锋和韦毅光二人到了江兴府外,蔡国公府真正藏匿财富的地方。

蔡国公府这许多年积累的财富,把顾准晃得有些眼晕,忍不住地咂舌。

要是让国君知道,蔡国公府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他不会是后悔让自己拿走七成吧?

与此同时,看着这般多的财富,顾准又有了另一个难题:这么多的东西,怎么搬走?

一个国公的家族,无数年积累,光是搬运,估计都能把人累死吧!

要不先不搬走了?就先放在这儿?

可是放在这儿,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

一时间,顾准不由是陷入了太有钱的烦恼中。

下一秒,顾准又是从这烦恼中摆脱了出来。

区区财帛,算个屁!

在这国公府一堆积累中,顾准从一副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画卷上,撕下来了一溜儿的白纸,又是拿起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材质从没动用过的笔,在这纸上开始写字。

顾准是在写信给国君,他打算,把这无穷的财富,让出来一成,只拿六成,但是条件是国君得派人把这些东西搬运到盛京城去。

另外六成,直接就放入他即将完工的安北侯府就好了。

同时,顾准还表示,他小顾已经不差钱了,所以麓山侯的老巢,他能不能不抄了,他现在就想回京。

虽然看似只让出了一成财富,但是即便只是这一成的财富,也是相当于大夏王朝一些有名有姓的富商全部家当了。

至少,在顾准看来,这一成财富,都快比得上当时傅家的一半家财了。

因为现在是奉诏行事,顾准直接回到江兴府,动用了千里风哨,把这封信送回了京城。

当顾准的信,被送回京城的时候。

魏央正在安抚昨夜被他丢下的婉贵人。

“陛下,安北侯送信来了!”

于是,魏央再一次从床上跳了起来,直奔御书房去了。

再一次,婉贵人那幽怨的眼神,似乎是要把魏央的背影给生吞了!

随后,婉贵人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这安北侯到底是谁啊?他没有老婆吗?怎么老是他?”

……

见到顾准的来信,魏央也是惊了。

“这蔡国公府的家财居然有如此恐怖!”

一时间看到顾准的描述,每年给镜月宗上供、都快穷疯了的魏央眼睛都是红了。

同时,魏央的内心也不禁是出现了一抹疑惑:都说这顾准不学无术,可这家伙怎么不光字写得好,而且这对蔡国公府的财物积累描述怎地如此栩栩如生,让人真正有如临其境之感?

看到顾准说愿意和国君六四分账的时候,穷惯了的魏央只觉得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危。

这顾准,好啊!非常好啊!

如此上体君心,和他爹一样的忠心耿耿啊!

立刻,魏央就对着高方招了招手。

待到高方上前。

魏央立刻小声说道:“高伴伴,你帮孤和顾准把这些财物全部弄回来吧!记得,孤的这四成钱币,都存入孤的内帑中,不要放入国库……算了,两成放入孤的内帑,两成就放入国库吧!”

“诺!”高方答应了一声,立刻出去,他麾下掌管的三十六衙的小雀们,立刻便动了起来。

魏央这时候又是看向了信上剩下的内容。

见到顾准居然说钱赚够了,要撂挑子不干,魏央当场就不乐意了!

魏央眉梢一挑:你顾某人这刚刚离京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铲除了尾大不掉这么多年的蔡国公全族!这么能干的家伙,孤怎么可能允许你回来歇着!

已经被这大量钱财迷了眼的魏央立刻写下了一道谕令,命令顾准撸起袖子加油干,切不可半途而废!

谁都知道麓山侯府,这么多年来,都是靠金钱撑着的!那说不定,是一座更大的金库啊!

写完了谕令,魏央喜滋滋地坐在御座上,想着即将入库的大量财富,他心中有了无限的想法。

而后,魏央又是恢复了镇定,他知道蔡国公府覆灭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天下人知道,于是,他又开始手写诏书。

现在,蔡国公一脉算是彻底被除,他是时候该将蔡国公打为叛逆,昭告天下了。

……

……

辅国公府。

“这顾准,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杨虢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偷袭杀掉了坐镇蔡国公府的那位接近金丹境巅峰的高手,随后和刘纲联手,灭杀了剩下一位的金丹境巅峰的供奉。

随后带领兰台,快速解决了蔡国公府内的全部武装力量。

牧锋和韦毅光招安了同样是北地剑宗出身的蔡国公私兵的主将牛子林。

这一系列操作,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本以为,顾准会至少需要三两日的时间,先摸清楚蔡国公府的大概情况,没想到他竟是快刀斩乱麻!”

杨虢此刻,对于顾准的操作,也是有些叹为观止了。

就算是他杨虢去对蔡国公一脉抄家灭族,他也不会做的比顾准更快更好!

因为深深了解诸侯大族的他,会有诸多顾虑,所以他会选择稳扎稳打,王道取胜!

顾准这一番操作,实在是太邪了!

可以说,在杨虢看来,只要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不光是蔡国公府灭不掉,顾准和他带去的兰台高手,会瞬间被蔡国公府的力量反扑,全部被灭!

可就是顾准这一顿乱拳,居然就硬生生把蔡国公一脉直接给打死了!

“如此迅速,就连蔡国公一脉的其他盟友们,都没有丝毫的反应余地啊!”

杨虢看着属下的汇报,一时间更加坚定了不能与顾准为敌的心。

可同时,杨虢又是不自觉地用大拇指揉搓着其他手指,喃喃自语着:“要是能够让这顾准,也加入到我们的联盟中,那么,我们岂不是更加牢不可摧?甚至……大事可为?”

想着想着,杨虢的双眼就不禁是眯起。

……

……

看着眼前这一片巨大的阵法。

顾准啧啧称奇。

这阵法就是他闻名已久的千里风哨,在大夏王朝的疆域里,一些关键的军事重镇,都是会有这千里风哨的存在。

当然,江兴府这一座,是上上一代的蔡国公花钱全资投建的。

现在倒是方便了顾准传递消息。

这阵法,可以极其迅速而且准确将信件传送到你想传送的其他地方。

百里以内的两座大阵之间,几乎是可以瞬间传递消息的。自然,距离再长点儿,时间就会长点儿。

没有等太久,顾准就等到了国君的回信。

看到国君说已经让高方准备人手将这些财富搬运回京城了,顾准立刻放心。

可随后,看到魏央驳回了自己想要回京的想法,让自己继续奋战在抄家灭族的一线战场。

顾准不由是感觉到内心深深的疲惫,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果然处处都是压迫!

唉,那就再抄一家吧!

反正这麓山侯府现在应该对背锅老潘恨之入骨,自己也算是帮老潘解决点麻烦吧?毕竟,或许以后,让他背锅的地方还多着呢!

不过,顾准明白,抄蔡国公府一脉,这是贵在神速,在蔡国公府嫡系完全没有丝毫准备和反应的情况下,突然袭击,才让一切都这么顺利。

接下来的麓山侯府,可就不一定有这么顺利了!

顾准离开了千里风哨,将这谕令揣在了怀里。

整个蔡国公府的嫡系们,几乎都死在了江兴府百姓的怒火中。

只有鲁雅君和她的儿子,死得还算体面。

这也是顾准答应她们的事情。

刘纲已经是带着兰台的五百多人,等候在了江兴府的外面。

“现在,就出发去麓山么?”刘纲开口问道,此刻他的语气中也是多了几分恭敬,再没了刚刚离开盛京城时对顾准的不屑。

甚至于,见到顾准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瞬间就把一切局势都掌握在手中的操作,刘纲内心生出了一抹钦佩之余,还想要让顾准教他几手,指点他一下,让他早日抓到潘尹清那个在盛京城为所欲为过的刺客!

是的,太气人了!

虽然国君没有责怪他,甚至还有点儿感谢这个刺客击杀了麓山侯父子,但是,刘纲就是气不顺,在他担任兰台指挥使的期间,居然会有刺杀了朝廷命官的刺客没被抓到,这简直就是耻辱!

听见刘纲的话,顾准缓缓地道:“先不急着去麓山,咱们在路上尽量行程慢一些!”

刘纲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照顾准的说法下令。

而此刻,国君关于蔡国公为叛逆的诏书,也是正式昭告了天下!

得知这一切的人,皆是错愕不已。

谁都知道,国君一直想削藩,但是谁都没想到,国君第一手弄死的,居然会是蔡国公府这样一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

与此同时,天下人,也都知道了覆灭蔡国公府的,正是国君前不久刚刚册封的安北侯!

第124章 被架空的麓山侯【5/6,求订阅】

盛京,英王府。

魏昭听闻了蔡国公被处死,蔡国公府被顾准一手覆灭的消息,也是怔在了原地。

原本,魏昭还打算着最近哪天,约着蔡国公一起商谈一下,如何弄死顾准的事情,却没想到,请柬都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我就说,兰台在蔡国公府做什么呢!原来,父王居然是直接除掉了蔡国公?”

魏昭神色间满是懊恼。

再一次来到英王府的李清雪,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顾准,竟是已经到了能将一个国公扳倒的地步了吗?

“这……”李清雪眼中满是惊慌,再一想到,自己当初和父亲也都是想过要害顾准的。

最近顾准来到京城以后,被各种闲事缠身,好像并没有时间关注到我和父亲。

可是,一旦当顾准闲下来,要是他知道了我和父亲来到京城,并没有被国君责罚,只是暂时因为英王殿下的关系被晾在了一边不做处置,那么,顾准会不会亲自出手铲除掉我们?

想到这里,李清雪不禁是一阵恐惧。

随后,李清雪的目光看向了魏昭:不行,得尽快让英王殿下处理掉顾准,要不然,我和父亲,只怕随时都会处于危险当中。

可是,该如何让英王直接出手处理掉顾准呢?

……

当然,得到这消息,最兴奋的莫过于蔡国公封地上的百姓,汴州东南部几个郡县,以及整个邓州的百姓,伙同官府的差人,对着蔡国公府的旁系们穷追猛打,彻底摆脱了旧日的压迫!

至于其他各地的百姓,则更多是将此事当做了一个谈资。

……

又不同于大夏的百姓们将国君昭告天下的诏书当做是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谈。

各地诸侯们,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纷纷陷入了震惊当中。

堂堂一位国公啊!

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处理掉了?

那我们这些侯爵、伯爵,甚至更低级的子爵、男爵,岂不是更加危险?

一时间,天下大多诸侯,皆是人人自危。

至于说诏书里面细数的蔡国公几宗大罪,这些诸侯们是完全不信的。

唯一让他们安定的,也只是国君的确还没有完全撕破脸,是的,国君并没有对蔡国公动兵!

所以,这就让不少诸侯心中又是存在了一丝侥幸。

只要国君不动兵,那么只要平日里小心一些,安分守己,怕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吧?

这样想着,不少诸侯再反复地看了看国君这篇昭告天下的诏书,他们也是从这其中品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看样子,国君也是在警示我们什么啊!”

一时间,嗅出了不同味道的诸侯们,纷纷开始加强了私底下的联系。

大夏王朝之下,暗流涌动。

……

……

麓山。

麓山侯府也是同样听闻了这个消息。

同时,作为在朝中有很多利益相关的,麓山侯府也是收到了各方传递来的消息。

在蔡国公府之后,安北侯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便是麓山侯府。

新任麓山侯朱佑霖,便是之前的朱俊羽一直羡慕嫉妒恨的弟弟。

看着这各方送来示警的信件,刚刚弱冠之年的朱佑霖看了坐在他下首的母亲一眼,问道:“母亲,安北侯怕是来势汹汹,我们该怎么办?”

“孩儿,不必害怕。”这样貌极美的妇人缓声宽慰道。

朱佑霖淡淡地道:“怕?孩儿倒是不怕,只是蔡国公府的势力,何止是我们麓山侯府的倍许之大,连他们都抵挡不住安北侯。要安北侯果真是冲着我们来了,我们该拿什么抵挡?”

“那孩儿,你觉得该怎么办呢?”妇人一脸温和地望向朱佑霖。

朱佑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孩儿以为,我们该向国君交出封地,和那安北侯一样,做一个只有爵位而无封地的太平侯。”

“你这混账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哪来的?”这妇人即便是在骂人,可她眉眼间依然尽是温柔。

朱佑霖眉头略微一皱,说道:“母亲,现在我是麓山侯!”

“那你也该知道你的爵位是谁给你的,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说着话,这妇人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浓浓的温柔,慢慢走向了朱佑霖。

朱佑霖心中恐惧之极,可他却不敢有丝毫妄动。

妇人冰凉的手抚摸着朱佑霖的脸庞,她细声细语地道:“孩儿,乖,听话。你就好好的当个傀儡,为娘,和你的舅舅们,会帮你解决一切的!好吗?”

朱佑霖正襟危坐:“好……好的!”

“乖孩子!”妇人摸了摸朱佑霖的头。

直起身子,妇人依旧是细声细语地开口:“最近,便让侯爷在此处休息,不要让侯爷胡乱走动!”

“是,夫人!”门口站着的护卫们齐齐开口。

这妇人身姿袅袅,缓缓地走出了这阁楼,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又回头,对着朱佑霖温柔如水地一笑:“孩儿,你要乖喔!”

说完,这妇人便是轻手轻脚地离开。

见到门被关上,朱佑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瘫坐在了榻上。

朱佑霖完全没有想到,父亲和兄长在盛京城里意外身故,平日里温柔似水的母亲和那几个看起来忠心耿耿一心帮扶他的舅舅,会一起联手架空他。

要不是他知道母亲没有那么手眼通天,雇佣一个强过周金园的金丹境刺客,只怕他都要怀疑父兄是被母亲害死的……不对!

朱佑霖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惊惧。

会不会是母亲暗中收买了周金园?

甚至,父亲在盛京城的行踪,都是母亲透露给那刺客的?

想到这里,朱佑霖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心中恐惧越来越甚的朱佑霖犹豫片刻后,他突然起身,鬼鬼祟祟地爬在了阁楼的窗户上,往下看去。

朱佑霖的母亲温雪杉和周金园正在庭院里并肩而行。

难道,周金园真的被母亲收买了?

朱佑霖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疑。

可就在这个时候,温雪杉忽然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是满满的温柔笑意,而她的目光恰好和朱佑霖对视上。

“啊!”朱佑霖不禁是一声惊呼,而后他急忙退回到榻上,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不行,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完蛋的!”朱佑霖忽然自语了一句。

可随后,朱佑霖抬头望着窗外: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

……

顾准并没有急着去麓山,而是很慢很慢地行在路上。

至于在等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就是想在等等。

刘纲也不懂顾准在等什么,可是他也不敢问,就只能跟着顾准慢悠悠地行在路上。

终于,有一个兰台的高手率先忍不住了,他问道:“侯爷,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慢了?”

顾准回头看了眼这人,此人是一个金丹境,应该是兰台的都统。

“快和慢,又有何区别呢?”顾准随口问道。

这人惊讶的道:“兵贵神速啊!我们在剿灭蔡国公府的时候,不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

“是吗?那你觉得,麓山侯府组织起防御,需要多久呢?”顾准反问一句。

这人想了想,说道:“大概只需要几刻钟的时间吧?”

“那么,我们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区别呢?”顾准面无表情地道,“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有传言说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去剿灭麓山侯府!但是,这对于麓山侯府来说,也只是传言而已!”

“麓山侯府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去剿灭他们,天下人也都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去剿灭麓山侯府,所以,我们就在这里游离着,麓山侯府反而会被我们牵动着心神。”

“如此一来,麓山侯府会越来越疲惫,而我们这样缓慢行进,养精蓄锐,不好吗?”

听到顾准这一番话,这兰台都统顿时一脸信服,恭敬地道:“侯爷大才,是小人目光粗鄙了!”

顾准随意地点了点头,心说:我有什么大才?现在大财倒是有。

方才的话,顾准只是胡诌罢了。

他只是冥冥中,觉得就算要进攻麓山,也不能急,得等等。

因为顾准曾经听老顾说过:“要是咱们的封地也像是麓山那穷山恶水的地方一样就好了,那样的话,咱们封地根本不需要镇北骑那么多人去严防死守,只需要守住关隘,北朝人便是无法南下了!”

“麓山这地方啊,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宝地啊!”

“不过朱益川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就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居然让他给来来往往的商船征税,顿时给弄成了一富饶之地!”

就这样慢慢晃悠着,一连三天,顾准却是一直带人在这麓山附近游离着。

不同于之前在江兴府所见,这麓山附近的百姓虽然清贫,但大部分看起来倒挺是快活。

终于,顾准算是大概将这麓山的大体情况给摸清了。

是夜,正在顾准打算停下来要制定方案的时候,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被几个兰台的高手押着,出现在了顾准的面前。

“你就是安北侯?”这青年惊讶地看着眼前这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顾准,这安北侯居然真的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正是本侯。”顾准眉梢一挑,看着这青年,问道,“你又是谁?”

第125章 这谁顶得住啊【6/6,求订阅】

“你又是谁?”

听到顾准的问话,这被押着的青年一脸淡然地道:“我是麓山侯。”

麓山侯?

不止是顾准,就连押着这青年过来的兰台高手都是惊了。

先前在营地附近抓到这青年的时候,这青年只说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安北侯,在刘指挥使确定此人没有威胁后,他们就押着此人过来了。

却没有想到,这青年,居然便是麓山侯?

顾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青年,发现这青年眉眼间的确是和朱益川有那么几分相似。

“你是麓山侯?那你这是自投罗网来了?”顾准笑着问了一句。

朱佑霖说道:“本侯并不是自投罗网,本侯是为了救我全家而来!”

“救你全家?”顾准一脸惊讶。

朱佑霖点了点头:“本侯打算交出封地,像安北侯一样,做一个只有爵位,没有封地的新侯爵。”

“是这样啊?”顾准摸了摸下巴。

“是的,还请安北侯替在下向陛下上书!”朱佑霖一脸认真地道。

顾准又是打量了朱佑霖两眼,问道:“那么,麓山侯你为何不自己去向陛下上书呢?”

“这……”朱佑霖露出了一抹迟疑之色。

随后,朱佑霖说道:“我没有办法上书,因为麓山现在全部掌握在我的母亲和几位舅舅手里,我已经被架空了!”

“你被架空了,如何交出封地?”顾准笑着问了一句。

朱佑霖闻言一怔,随后说道:“只要我交出了封地,那我母亲和舅舅,不就只能臣服于陛下了吗?”

“麓山侯,你看样子,是比本侯要大几岁吧?那你怎么这么天真!”顾准却是笑出了声。

朱佑霖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羞恼之色,可对于顾准的话,他又没法反驳。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准又是问了句:“既然你已经被你母亲和舅舅架空,那么他们应该是不允许你乱走的吧?你是怎么从麓山出来的?”

“这……”朱佑霖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顾准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目前的破局之法。

“麓山中,是有只有麓山侯你知道的密道吗?”顾准试探地道,“既然麓山侯你都不要封地了,那么这密道告诉我,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朱佑霖闻言,脸上的纠结之色更加浓郁。

顾准见此,淡淡地道:“麓山侯不必急着说,本侯先替你给陛下上书吧!”

“好!”朱佑霖脸上的纠结之色顿时为之一松,整个人也是稍稍放松。

……

……

所谓事不过三。

这一次,当顾准的经人快马加鞭,送到千里风哨处,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

魏央和婉贵人终于是办完了事儿。

两人正互相依偎着,体味着事后的温存。

一听到高方的脚步声。

婉贵人顿时恼怒了,娇叱道:“难不成又是那什么安北侯?”

高方:“……”

魏央:“……”

于是,魏央又起身走了。

好在这一次,已经事毕了,婉贵人虽然依然心态有些不稳,但是好歹能够安心地去睡了。

魏央到了御书房里,看着顾准送来的消息。

“麓山侯打算交出封地?”魏央顿时来了精神。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这比顾准剿灭麓山侯府,还更令人兴奋啊!

这顾准真是能干,是的,他不光和他爹一样是大忠臣,还比他爹要能干!

你瞧瞧,同样再给孤办事,顾准这喜讯一个接着一个,反倒是顾九鸣,北征进行了那么多天了,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只是,想到麓山侯府一旦归顺了,那麓山侯府的财富……

想到自己只把蔡国公府里的两成财富收入了内帑,其他都是上缴了国库,而麓山侯府这边可能完全没了收入,魏央顿时一阵心痛。

见到魏央的神色,一旁的高方却开口道:“陛下,实际上麓山侯府应该是没有多少现银的,麓山侯府的收入主要靠麓山之内水关的额外税收,老奴大概计算过,这些钱,除了麓山侯府应有的吃穿用度,其他,都是用作了诸侯间的人情往来,或者是送给了朝中的诸位大人。”

“是这样吗?”魏央眉梢微微一挑。

如此看来,让这麓山侯府交出封地,是完全的利大于弊啊!

接着又往下看,魏央又是看到了麓山现在被前麓山侯朱益川的夫人把控的话语。

“这区区一介妇人,安敢如此?”看到这里,魏央是勃然大怒!

自古以来,当权者最忌惮、最痛恨的便是外戚干政!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忍!

“高方,将麓山侯的陈情书公布天下,予以嘉奖!并且,让麓山周围的诸侯,以及荆州、夔州两地的驻军,全部开拔,若是这妇人执迷不悟,依旧抵抗,便全部杀无赦!”

“诺!”高方应了一声,随后问道,“那安北侯那边?”

魏央随口说道:“让他先回来吧!告诉他,此次他做得很好,明日孤会再和朝臣们讨论一下,给他一个满意的封赏!”

……

……

收到了魏央送来的谕旨。

顾准眉梢挑了挑,拿不下麓山的话,这又少了一大笔钱啊!

而且,这样功劳可能还会少一点吧?

不过,也能少费点周章,顾准觉得其实也不错。

于是,顾准就打算在这里的营地里歇上一晚,明日就回到盛京里去了。

现在都这么多天,想来自己的安北侯府应该已经是改建完毕了吧?

虽然当初那小官是说了预计会有好多天的工期,但是顾准觉得,一般来说,给自己这种大人物修建府邸,这些当差的肯定都会说的保守一些。

“唉,想想我来到这个世界,才个把月的时间,就在京城混了个超大的府邸!啧啧啧……”顾准心中不由一阵嘚瑟。

随后,顾准忍不住感叹出声:“我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忘记敲门直接走进来的朱佑霖恰好听到顾准自己夸自己,不由是一脸的尴尬。

这时候,刘纲后脚也是跟了进来,他就很是自然地应声道:“是啊,谁说不是呢?似侯爷这般年纪,就如此优秀的人,世所罕见啊!”

眼见刘纲衔接的如此自然,让尴尬地气氛瞬间消失,反而还似乎是博得了安北侯的好感,朱佑霖不禁是满眼敬佩地看了刘纲一眼。

随后,朱佑霖也是开口感叹道:“是啊,安北侯真是优秀的人啊!”

乍然间,气氛又微微有些尴尬。

刘纲一副“朽木不可雕也”地表情看着朱佑霖。

顾准也是淡淡地、不置可否看了朱佑霖一眼:孩子,想当一个合格的舔狗,你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啊!

顿时,惭愧的朱佑霖也是深刻地意识到,做一个合格的舔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什么事?”这时,优秀的顾准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无关的事情,直接问起了正事。

刘纲说道:“麓山侯方才说,他母亲可能已经发现他失踪,所以他建议我们现在就回到京城去,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他的舅舅带兵围住。”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已经发现你不见了?”顾准问道。

朱佑霖说道:“方才,我留在房间里的替身玉符碎裂了。”

“是这样吗?”顾准眉梢微微一挑。

就在这时候,一个兰台高手匆匆地冲了进来:“侯爷,指挥使,不好了!我们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军围住了!他们要我们交出麓山侯!”

“收到陛下让我们退兵的消息以后太大意了,居然都忘记让人继续巡哨了!”刘纲脸上不由是露出歉意,随后他认真地道,“侯爷,我们兰台众人护着您和麓山侯,一起突围吧?”

顾准看了朱佑霖一眼,笑道:“无妨,我们把麓山侯交出去就好了!”

“啊?”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朱佑霖更是呆若木鸡,难道这就是做不好舔狗的下场吗?也太残酷了吧?

只是,顾准脸上却带着意味深长地笑容,看了朱佑霖一眼。

随后,又是对着刘纲耳语了几句。

刘纲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

温正宇带着麓山的近三千人马,围住了这里的营地。

早就听闻兰台高手众多,是以温正宇现在是万分小心。

就在温正宇小心翼翼的时候,他忽然见到这营地中人头攒动,走出来了一人。

看那人的样子,正是他那出走的外甥。

“这些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把我外甥给交出来了?”温正宇一脸的惊愕。

温正宇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也毫不犹豫,派人带上了朱佑霖,甚至都不跟兰台这里的人多言,便是回了麓山。

一路上,外甥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温正宇也是没有在意。

一直回到了麓山,到了一处建筑之前,温正宇对着朱佑霖说道:“好了,你进去吧!你娘在里面等你。”

朱佑霖没有吭声,就走进了这建筑。

一进入之后,这建筑内水汽弥漫,一个肤若凝脂的女子从这水中缓缓起身。

一滴滴水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滑下,不着寸缕的她就这样走到了朱佑霖身前,轻轻地环抱住朱佑霖,将朱佑霖的头埋入她的胸前,细声细语地道:“你这傻孩子,怎么又乱跑,可让为娘担心死了呢!”

而此刻完全陷入震惊的某人感受着脸上温热的柔软:我靠,这谁顶得住啊?

六更一万八千字更新已奉上(免费感言)

刚刚才码完啊,所以迟了点!

一万八千字的更新,一章一毛五的话,总共是九毛钱

也算是接近昨天说的一块钱目标了吧?

什么?vip会打折,还差得远?

不听不听,我不听!

是的,作为一个没有存稿的男人,奇燃昨天白天状态有点不好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写完昨天的五千字更新,大概检查一下之后,又写了上架感言

然后才去吃了饭,稍微休息一下后

到了晚上九点,也就是2点正式开始写今天的更新

奇燃正常的时速大概是500~00字一小时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一万八千字也要十二个小时

而昨天晚上,再码到半夜后,脑子一团浆糊,速度慢到差不多000字一小时,最后实在没办反,就定了闹钟,小睡了两个多小时外,奇燃几乎一直在码字

所以,现在奇燃要去补觉啦

希望,睡醒之后能有好成绩

以后,每天奇燃努力会每天早上7点准时起床,努力保持每章三千字的五章更新量,也就是每天一万五千字的更新量,相当于两千字章节的每天七八章更新

明天开始,每天的更新时间大概会是在每天9点30分左右,所有更新会一次性一起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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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扛不住啦,大家……午安啦!

第126章 雕虫小技vs花里胡哨【祝贺往后余生灬风雪书友成为本书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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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正经人谁受得了这个?这谁能顶得住啊?”

幻化成朱佑霖的顾准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阵阵淡淡的幽香,就这般涌入了顾准的鼻子,脸部完全被温软包裹。

温雪杉虽然已经是三十余岁的人了,但是她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初为人妇的女子。

皮肤,更是比少女还要细腻紧致。

此时,就被这女子这样一丝不挂的抱着。

少妇,永远是处男杀手!

顾准只觉得脑子都懵到短路了。

我只是想要先变成朱佑霖,稳住你们,与此同时,找机会擒贼先擒王。

与此同时,让朱佑霖带着刘纲等兰台高手,走那只有朱佑霖知道密道,把你们一网打尽,直接给国君一个完整的麓山,再换一份大大奖赏。

可你这……

啥情况啊!

顾准浑身僵硬,有点儿应付不来。

“孩子,你可不许再乱跑咯!今晚,娘就和你睡在一起,看你还怎么乱跑!”温雪杉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

随后,顾准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走向了一旁的床榻。

“怎么办?怎么办?”

一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顾准,此刻终于是慌了神。

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顾准一时间不禁是又紧张又期待。

到了床榻前,温雪杉很自然地帮顾准宽衣解带。

温雪杉的手法太过熟练。

脑子有些僵直的顾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衣衫就被解开。

忽然注意到了“朱佑霖”的身体变化,温雪杉蓦地一愣,随后,她的语气头一次没了温柔,有些尴尬地道:“吾儿,也长大了……”

随后,温雪杉站起身来,在她的身上套上了一件厚实的浴袍。

一切春色霎时间都被遮掩。

顾准的大脑终于是顺畅了些,可莫名间,他的内心里,又是有些失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建筑外面传来了些许的喧闹嘈杂声。

温雪杉面色微微一变,开口道:“孩子,你先乖乖呆在这里,为娘出去看看!”

顾准自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计划。

温雪杉推开门刚刚走到外面,站在露台上往下看去,就看见外面一片的兵荒马乱。

整个麓山都是乱糟糟地一团,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混进来的外来人,手中刀兵一抬一砍之间,就有一人倒地。

温雪杉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她下意识地便打算退入房间内。

可她一后退,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孩儿,快随娘进去,外面危险。”温雪杉开口说了句。

可这个时候,一把冰凉的刀刃却贴在了她的咽喉位置。

“吾儿?你……”温雪杉娇躯一颤,眼中猛然喷出了泪花,神色像是遭遇了极大的背叛。

“抱歉,我好像不是你儿子……”

听见这陌生的声音,温雪杉一愣,她这才察觉到身后的男子也的确是比朱佑霖要高一些。

微微仰头,温雪杉看到了一张无死角的脸。

“别动。”顾准低声呵斥。

随后,顾准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随后猛地开口道:“全部住手,放下武器,要不然,你们的侯爵夫人就死了!”

这周围正在厮杀的麓山兵马听到声音皆是一愣,齐齐回过头,有些不知所措。

而近前有几人转过头来,神色皆是讶然。

顾准在这其中看到了温正宇和一个皮肤异常黝黑的男子,另外,周金园也在其中。

周金园看到顾准的时候,很明显他的神色惊了一下。

可就在这时候,那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怒吼道:“给我拿起你们的刀站好了,谁敢妄自后退,死!”

听到这男子的命令,麓山的兵马又是重新动了起来。

“你劫持我没用的,我大哥才是如今麓山真正的主宰。”温雪杉细声细语地道,“阁下是否是听了佑霖的话,以为是妾身妄图夺权?不是的,妾身做这一切,只是想要保护佑霖不被他那被权利蒙蔽双眼的舅舅所害而已。”

啥?

意思我劫持错人了呗?

顾准嘴角抽搐一下。

那我顾某人刚刚吃那么大亏,都差点儿被人给睡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唉,欲哭无泪啊!

这么想着,顾准问道:“那指挥一切的,是那个大黑炭是吗?”

“是的,他就是我大哥!”温雪杉被刀抵着,却依旧淡然。

顾准并没有轻易相信温雪杉的话,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大黑炭和温正宇一同回过头来,带着周金园和几个弓弩手向顾准所在的露台包围了过来。

温雪杉小声提醒道:“我大哥去年已经破入金丹境了,并不好对付!”

顾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得笑意。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开我妹妹;第二,和我妹妹一起死吧!”黑脸男满面狰狞地咆哮着。

顾准看着那黑脸男,淡淡地道:“都被包围了还这么嚣张?”

“包围?”黑脸男脸上露出了一抹轻蔑,“就凭你那些从密道一个一个冲出来送死的同伴么?你以为,我麓山这么好突破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顾准淡淡地道。

“嗯?”黑脸男一愣,随后放肆地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温正宇,道,“你们是怎么把这个傻子给放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周金园急速后退,并且大喊一声:“小心!”

话音落下,两柄金刀犹如鬼魅一般出现,直接杀向了黑脸男。

黑脸男经周金园提醒,注意到这两柄出现在身侧的金刀,不由是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随后,便只见这黑脸男猛地一拍胸前的护心镜,一阵阵炫目的涟漪从他的护心镜中散发出来,化作一座玄妙的光罩。

而后,黑脸男又是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剑,向着近前的一柄金刀就斩了过去。

“咔”地一声细响。

黑脸男手中的长剑斩在了金刀上。

他的长剑应声而断。

金刀毫无不动摇,猛地洞穿了黑脸男的小腹。

随后,“噗”地一声,另外一柄金刀直接洞穿了他那色彩炫目的光罩,直接戳进了他的肩胛骨。

“花里胡哨?”顾准在露台上一挑眉。

黑脸男一边死命的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露台:“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爸爸!”顾准随口一声,一把金刀去而复返,直接将这黑脸男的脑袋钉在了地上。

红白之物,从黑脸男的脑袋中崩裂出来。

可怜这黑脸男,到死,连个名字都没有。

此刻,顾准的另外一柄金刀,却是直奔周金园而去。

就在周金园见到自己金刀时,露出的那一丝奇怪的表情,顾准便知道,这个朱益川的护卫,应该是认出了自己杀朱益川的刀。

那么,此人必不能留!

周金园见这一把金刀直奔他而来,手中的大锤抡起,狠狠地往这金刀上一砸,而后他借着这反震之力,猛地向着麓山的后山逃去。

“让你们的人住手!”顾准厉声道。

温雪杉看向了温正宇。

此刻有些失神的温正宇急忙喊道:“都住手!”

顾准深深地看了温正宇一眼,温正宇“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黑脸男已死,一听到温正宇下令,这些麓山的兵,立刻是收手,将兵器丢在地上,毕竟,谁也不想负隅顽抗白白丢了命不是?

见到那边的刘纲已经是畅通无阻地带人过来了,顾准也不再犹豫,直接向着周金园追了过去。

顾准一离开,温雪杉这才突然泄掉了强撑的坚强,整个人霎时间瘫软在了地上。

温正宇急忙起身上前来:“姐,你没事吧?”

……

并没有追多远,顾准就看到了周金园。

因为周金园并没有逃太远,他就等在这不远处不起眼的角落。

而且周金园也并没有偷袭顾准的意思。

顾准落在了周金园七步左右的位置,讶然地看着周金园此人。

周金园笑呵呵地道:“安北侯爷,您不必这么讶然,小人是想跟您谈谈。”

“谈什么?”顾准面无表情地道。

周金园耸了耸肩,笑道:“麓山侯朱益川,是被您杀掉的吧?那天那个刺客,应该是您假扮的吧?”

顾准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诮。

“侯爷也不必紧张,小人听闻您查抄蔡国公府,查缴了无数财富,是以,小人在这里,斗胆想要跟侯爷,要点儿闭口费!没错,我闭口!”周金园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是指了指顾准,“您给点儿钱就行!”

“要是我不给呢?”顾准也是笑了。

周金园耸了耸肩,道:“据我所知,兰台指挥室刘纲大人,现在也在麓山吧?您要是有信心在我开口之前,杀掉我,那您也可以不给啊!”

“那好吧!”顾准无奈地开口。

周金园眉眼间立刻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可就在下一个刹那,他瞳孔蓦地一缩,只在这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顾准瞬间拖起一长串的残影,刹那间就到了他的近前。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客气的人呢!”

顾准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周金园却在惊恐中被从头向下斩为两半儿,直到他的两半儿身体纷纷落地,才有浓稠的鲜血疯狂地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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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见了本王,为何不跪【2/5,求订阅】

顾准,又怎么可能受人胁迫?

是以周金园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顾准判定了死刑。

周金园以为他至少可以挡下顾准一击,让顾准投鼠忌器。

实际上,周金园根本不知道顾准究竟有多快!

是的,就同境界而言,顾准目前非常快!

或许以后随着境界提升,《九十九重叠影步》顾准能够施展出更高深的步法时,他还能更快!

顾准重新回到那露台位置的时候,刘纲已经把一切残局整理好。

朱佑霖已经知道是他误会了他母亲,他母亲之所以会纠正他的说法,把他禁足,只是害怕他舅舅知道他的想法以后害了他。

此刻,朱佑霖正在跪地痛哭。

顾准看向穿着厚实浴袍的温雪杉,下意识地就想到,她里面应该是真空的。

然后,就想到了内里的真实模样。

以及,在那一刻,脸上那舒适且惊人的触感。

唉,记性太好,有时候也让人有些累啊。

温雪杉这时候抬起尽是温婉的眉目,见到顾准的时候,雪白的脸颊也不禁是染上了一抹嫣红。

刘纲见到顾准,问道:“追上那周金园了?”

“杀了,尸体有些惨,一会儿你让人去收拾一下,别吓到小朋友。”顾准随口道。

刘纲点了点头,随后无奈地道:“其实,我还打算活捉那周金园,再好好审一审有关那潘尹清的事情。”

顾准瞅了眼刘纲,说道:“陛下让你查的?”

“不,因为麓山侯的死,其实是比较合陛下心意的,所以他并没有深究这刺客的事。”和顾准也是比较熟悉了,刘纲也是坦率直言。

“哦!”顾准随意地应了一声,“你给陛下上书吧,就说麓山已经被我拿下了!”

“啊?不是我们吗?”刘纲有些震惊。

顾准回头,上下扫视了刘纲一眼,问道:“被人堵在密道里的你……你觉得,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刘纲:“……”

“老实点儿,别抢我功劳!”顾准对刘纲竖了竖中指。

……

……

这次,侍寝的终于不是婉贵人了。

而魏央,也没有在做睡前运动,而是已经入睡了。

可这消息,高方又不得不通传上去,要不然,陛下谕旨已经下了,明天一旦大军开拔,那立刻就要损耗掉不少的钱粮。

听见是刘纲上的折子,魏央不由是带着些许的起床气。

“这刘纲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玩意儿,就不能再孤睡前,或者是该醒的时候上折子吗?瞧瞧人家安北侯,从来没有打扰过孤休息!”

听着魏央的吐槽,高方恭敬地站在一旁,丝毫不吭声,他也怕引火烧身,被带着起床气的魏央给臭骂一顿。

随后,看着折子,魏央就更生气了:“你瞧瞧,这功劳还都是安北侯的!这刘纲屁事儿没干,还上个折子扰孤的清梦,高伴伴,你说,这刘纲是不是有病?”

高方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开口。

“唉,真没想到,这顾九鸣那夯货,还能生出顾准这么个儿子!这孩子,真好啊!”魏央忽然叹了口气,随手写了几道谕令,递给了高方,“连夜发给麓山附近的军镇吧,让他们别动了。”

“诺!”高方终于开口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儿就跑了。

魏央摇了摇头,随后又想着,这回顾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该封赏他点儿什么好呢?

“嗯?不对,顾准之前不是说,他要蔡国公和麓山侯积攒下来的财富就好么?”魏央忽然眉梢一挑,随后又是迟疑,“可是,若是什么都不赏,是不是显得孤太抠门?”

“唉,难啊……”

……

……

纵然此刻夜已经深了。

可是,盛京城这万家灯火中,总有许多盏亮着。

无论什么时代,失眠夜不能寐者,总是存在。

比如说,在听到李清雪说了顾准事迹,于是愈发难受的前雍州刺史李景骞。

李景骞此刻坐在灯旁,却是一脸的愁苦。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呢?

本来作为一州刺史,风光无限。

虽然治下有镇北侯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是镇北侯向来不是仗势凌人的人,反而待人谦和,他这刺史是极为好当。

可是,为何现在就这样了呢?

每每想到现在住在这狭窄、逼仄的小院里,李景骞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忽然,李景骞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清雪,你当初要是不闹,乖乖嫁给那顾准,现在多好?你是侯爵夫人了,爹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在河西道也捞个官职当当!”

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李清雪睁开眼睛,淡淡地道:“爹,您要是不听文节度使的密令,当什么削藩急先锋,女儿现在也还是刺史府的大小姐!”

“唉!”听见这话,李景骞又是叹了口气。

随后,李景骞又是看向了女儿,说道:“你跟英王殿下,怎么样了?”

“什么?”李清雪眉头一皱。

李景骞说道:“爹不是让你跟英王殿下多亲近亲近吗?要是你当了王妃……”

“爹,您怎么老是想着出卖女儿呢?”李清雪一瞪眼,怒声道。

李景骞神色一滞,讪讪道:“这怎么能算卖女儿呢?在为父看来,英王殿下也是良配啊!”

李清雪“呼”地一声站起来,扭头就走。

“唉,要不是你这么心高气傲,当初硬踢了顾准一脚,现在哪里能有这回事儿?”李景骞却是又嘀咕一声。

刚刚出门的李清雪听到这话,心中是更加愤怒。

回到自己的屋子,由于这院落窄小,且只有两间住房,李清雪和弟弟李清蝉的中间仅仅是隔着一道帘子。

此时,李清蝉那均匀的鼾声清晰入耳。

“你倒是心大,在哪里都能睡得香。”李清雪不由是暗暗自语了一句。

可躺在床上,李清雪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想起父亲刚才的话。

“不过,要是真的成为王妃,就不用再怕顾准了吧?而且,父亲也可能比以前更加显赫?”

李清雪这样想着,可想到英王的样子,又是实在喜欢不起来。

“英王殿下最近似乎是在准备对付顾准,先看看吧!”

……

……

一夜过去。

顾准、刘纲以及一众兰台高手,这就带上了温雪杉、朱佑霖母子俩,还有被俘虏的温正宇,以及那黑脸男的尸体,一起往盛京去了。

麓山的兵马,则是原地待命,等候国君的进一步命令。

听闻新任麓山侯要交出封地了,一众麓山百姓也是前来相送。

虽然麓山侯并没有如何爱民如子,甚至对他们还偶有压榨,但是在麓山这等穷山恶水,耕地极少的地方,是上一任麓山侯在河道设置关隘,让他们这些麓山百姓可以在关隘里做些苦力讨个生活。

朴实的老百姓从来是不介意被压榨,只要能吃口饱饭,生活有个奔头,自力更生,便已经很知足。

麓山距离盛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朱佑霖此人得知母亲实际上是在保护他,彻底解开心结以后,性格倒是活泼了不少。

一路上,跟顾准混熟以后,就开始称兄道弟。

顾准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倒是经常在朱佑霖的盛情下,难免会去他们的马车里闲坐。

这一坐,就难免会和温雪杉有独处,独处时就难免有些目光间的碰撞,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就尴尬又旖旎。

是的,热情洋溢的朱佑霖并不知道这一切。

否则,他应该会愤怒地大喊:“好你个顾准,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如此一来,顾准也只能很认真地跟他说:“兄弟,我跟你娘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且,就算发生到那一步也不拜堂,其实咱们依然可以各论各的!比如,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兄弟,是吧?”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因为这一路走来,朱佑霖也没有注意到顾准和他娘之间的不同寻常。

当顾准即将回到盛京的时候,魏昭也是得到了消息。

就在魏昭想要离开王府的时候,英王府内史樊宏康急忙上前去拽住了魏昭。

“殿下,如今安北侯风头正盛,圣眷正隆,你何必要去和他争锋啊?再稍稍忍一忍,不好吗?”

魏昭扭头瞪了樊宏康一眼:“你敢拦我?”

“殿下,我……”被魏昭一瞪,樊宏康立刻怂了,讷讷地后退两步。

魏昭一甩大袖,冷哼道:“什么东西!”

“那顾准风头再盛,他也是个臣子!”

“而他圣眷再隆,宠信他的,也是本王的父王!”

说着话,魏昭就跨上了马车,随行侍卫投头前开路。

随后,在顾准必会经过的鸾雀大街上,魏昭的马车停了下来,随行的侍卫们也是一字排开,将这宽阔的鸾雀大街完全堵住。

而魏昭,就站在鸾雀大街的正中央。

这一次,他必要当面先把那天在朝堂上没能骂赢顾准的仇先讨回来!

等到兰台的人和顾准的马车见到前方的魏昭拦路,停下来的时候。

魏昭一睁眼,气势十足地道:“尔等,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第128章 “惊人”的封赏【3/5,求订阅】

“尔等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听见魏昭这话,刘纲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英王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对于英王,刘纲也是颇为头疼。

在他看来,英王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熊孩子,要是他儿子的话,他恐怕早就一脚给踹死了,可是,这英王偏偏又是国君最疼爱的孩子……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孩子多了,父母最喜欢的应该是那个最听话乖巧的,可现实中,却偏偏不是,大部分父母都会偏爱那个最不听话最能折腾的孩子。

想要被国君推举进镜月宗,刘纲势必是不能惹了英王的,要不然,英王多去给国君告几次状,他刘纲多年的努力积攒下来的好感,怕是瞬间就没了!

于是,刘纲权衡再三,是打算要跪了。

下个跪而已嘛,多大点儿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纲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顾准那平静的声音:“是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狺狺狂吠?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刘纲吓得手都是一哆嗦:安北侯,别这样啊,有话咱不能好好说嘛?

魏昭听见了顾准的声音,蹭蹭蹭地怒气上涌,瞬间脸就憋红了。

“顾准,本王当面,你还敢,你给本王滚出来!”魏昭

顾准的车帘被掀开,没有见人,却是一个方形的黑影飞了出来。

“保护殿下!”

魏昭身边的护卫顿时惊了,齐齐大喝。

这方形的东西没飞太远,就落在了地上,众人才看清这是一个方形的盒子。

这盒子摔在地上,盒盖被摔落,就滚出来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这这这……”

魏昭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脸色又是煞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这时候马车的车帘再次被掀开。

顾准从里面缓缓地探出来,可他的脚下,又是踢落了几个盒子,一时间这鸾雀大街上,是人头滚滚。

“哎呀,不好意思,这一路上杀的人有点儿多,我这功劳都滚出来了!”顾准满脸歉意地说着话,急忙开始去捡那落在地上的人头。

随后,顾准像是才看到魏昭一样,手里提着刚刚捡起来的人头,一边摇晃着一边打招呼道:“是英王殿下啊,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魏昭脸色是惨了又惨。

而这血淋淋的人头,让魏昭的身体也变得不适。

甚至,魏昭感觉到他的胃里都开始翻滚了,今早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

“走!呕!”魏昭狼狈地说了一声,一边干呕着一边爬上了马车。

一众王府侍卫自然是听令,急忙护卫着魏昭又是匆匆离去。

“英王殿下,怎么走了啊?”顾准见到魏昭就这么走了,又是开口喊了一声。

随后,顾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小东西,跟我斗?”

“走吧,刘指挥使?”顾准一扭头,看向了还保持着作势欲跪的刘纲。

“咳!”刘纲顿时直起了身子,有些尴尬,他刚刚居然想给那么个人跪了?丢人啊!

“走了!”刘纲尽量保持着严肃,掩饰尴尬。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老百姓却有些没意思,一个个忍不住互相交头接耳:“这英王殿下好怂啊!”

……

方才鸾雀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也是通过高方之口,传到了魏央的耳朵里。

正特意在乾阳殿等待着麓山侯朱佑霖将封地上缴给朝廷的魏央,听见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道:“小五,跟顾准有什么仇怨吗?”

“这个……具体的老奴不清楚,只是知道,安北侯第一上朝的时候,似乎是跟英王殿下有过口角。”高方恭敬地说道。

魏央闻言,眉梢微微一挑:“这安北侯,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陛下,安北侯今年也才十五岁,比英王殿下还小些呢!”高方低声提醒一句。

魏央一拍脑袋,这才尴尬地道:“孤倒是忘了……这安北侯太能干,让孤都忘记他才是个少年人了!好吧,回头,孤便遣人去申饬英王几句!小五这孩子,孤也知道,脾气是霸道了些。”

高方明智地没有去接茬儿,而是恭敬地道:“陛下,安北侯、麓山侯等人,已经进了宫门了。”

“嗯!”魏央答应一声,身子微微坐正了一些。

下一刻,顾准和朱佑霖、还有刘纲就一同走进了乾阳殿,齐齐对魏央见礼。

大夏的君臣之间,上下级之间,正常情况下,跪拜礼也并不常见。自古,也只有一些想要打断下位者脊梁的统治者,才会大肆推行跪拜礼。

见礼之后,顾准先没有开口。

朱佑霖是拿出了早已请人代笔写好的歌功颂德文书,念得极为流利。

忽略那些莫须有的吹捧语句,其实总结一下,这不知几千言的文书就一个核心,把麓山重归朝廷,希望朝廷能给我个体面。

魏央此刻听着朱佑霖的话,也很是受用,心中想着这是第一个交还封地的侯爵,一定要好好赏赐,给其他人树立个榜样,让其他人好好学习。

“卿之言,卿之行,真是令孤深受感动啊!”魏央先是十分感慨地这样说了一句,给了朱佑霖极大的赞许和肯定。

随后,魏央说道:“麓山侯感念国家,心系天下,实乃天下诸侯之典范啊!高方,即日起,赐朱佑霖御前行走金牌,封麓国公,享……”

听着那一大堆让人不明觉厉的封赏,顾准在旁边都忍不住抖起了腿,朱佑霖这个啥事儿没干的,都有这么多封赏,那像我顾某人如此劳苦功高的选手,岂不是该封王了?

宣读完了封赏,朱佑霖恭敬地跪谢皇恩浩荡。

随后,朱佑霖便在一个宫中内官的带领下,先行离开了乾阳殿。

接着,魏央看着刘纲,十分语重心长地道:“刘卿也辛苦了,孤明白你心中所想之事,故,待到时机成熟,孤便会成你所想!你不必担心!”

听见魏央这话,刘纲顿时是感动得都要哭了。

“臣,谢陛下!”刘纲俯下身去。

一旁在抖腿的顾准有些愣神,不解地想着:“老刘啊,你这是干啥呢?这狗国君不是屁事都没说吗?就随口跟你讲了些模棱两可的话,甚至连个像样的承诺都没有了,你要不要这么激动?”

刘纲又是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魏央看了顾准一眼,装模作样地问道:“顾卿,你还有事吗?”

“啥?”正有些出神的顾准一扭头,满脸惊诧。

魏央被顾准这惊奇的反应搞得一愣。

“咳!”高方急忙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提醒顾准不要在君前失仪。

魏央沉默地抿了抿嘴,然后道,“孤刚刚是问,安北侯你为何还在此间逗留?”

“等赏啊,陛下?”顾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然后,顾准充满狐疑地看了魏央一眼,“陛下,您不会是想不赏我了吧?这么抠门的吗?”

魏央:“……”

好吧,咱也不是没见过直白的人,可你这也太直白了吧!

“咳!安北侯言重了,你劳苦功高,寡人怎么会不封赏呢!”魏央干咳了两声,目光却看向了高方,似乎是想要寻求帮助。

高方对于魏央这个在关键时候就尤其抠门的操作,也是早有预料,可他时时刻刻记着,镜月宗是让他来当太监的,他自然只能是闭口不言。

想了想,魏央道:“高方,赐安北侯御前行走金牌,另赐‘上卿’官衔,位同正二品,有监察百官、弹劾勋贵之权。”

听到这封赏,顾准突然有些懵逼。

啥啊这是?

直接现场造官职给我了?

能不能来点儿实际的。

见到顾准还愣愣的,魏央也有些不满意了,开口提醒道:“安北侯莫要忘了,当初你出发之前,可是跟孤要了抄家灭族时自己拿走七成的好处的!”

“你要知道,方才麓国公的封赏除了一个虚衔外,其他的东西听起来品目繁多,实际上只是从蔡国公的家财中挑选的个别物件而已!”

“孤之所以再给你封赏,是念你办事得力!”

行吧,小气就小气,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非要证明你对所有人都小气嘛?

顾准不由悄悄撇嘴,然后恭敬领赏。

这什么“上卿”官衔,听起来检查百官、弹劾勋贵什么的,其实听起来也还挺牛的嗷?

顾准领了赏,也是退出了乾阳殿。

就在这时候,高方跟着出来了,这老太监看了顾准一眼,说道:“安北侯还真是不怕死!”

“咋滴?”顾准挑眉。

高方说道:“今日要不是麓山侯交出封地,陛下心情好。就以安北侯你的态度放在平日里,陛下只怕都要治你的罪了。”

“我的态度不是拿捏得很好?要不是我态度恰到好处,我还能这么领了赏出来?只怕要不然空手而归,要不然已经被拎出去砍了吧?”顾准嘚瑟地抖起了腿。

高方一愣,随后又是深深地看了顾准一眼,难道方才顾准的样子是故意的?

这……他还真是小看顾准了。

“老高你特意跟出来,是为了给我上课的嘛?”顾准又是问了一句。

高方说道:“我是跟侯爷你说一句,你的安北侯府已经改建完成了,你随时可以入住了!这是地下宝库的钥匙,你从蔡国公府得来的财宝,全都在地下宝库了。”

听到这话,顾准先是惊喜,而后他很快就陷入了纠结:“我的侯府弄好了啊,那……那么宽敞,邀请朱佑霖和温雪杉一起去住应该没问题吧?可是,这要是住到同一个屋檐下,我忍不住给朱佑霖做了爹了怎么办?”

第129章 先一步弄死他【4/5,求订阅】

麓山侯交出了封地,被国君提升爵位,封为了麓国公。

这一事件。

几乎在刚刚一发生,就轰动了整个大夏。

大夏的先王,主要以分封诸侯而得天下治天下,是以诸侯之事,便事关天下事。

所有诸侯听到这一消息,全部都是不淡定了。

国君先是封了一个没有封地的安北侯,然后又收了麓山侯的封地,给其赐爵麓国公。

这是个什么信号?

此时此刻,一些平日里无心于政事,一心一意只耕耘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诸侯,也是嗅到了这其中不同往常的味道。

一时间,这些诸侯在短暂的心乱如麻和不知所措之后,大部分人是做出了同样的抉择,他们都先是给在京的辅国公写了一封信,试探性地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而有极个别胆小的,已经开始与家人或者是信得过的当地官吏开始分析商议,要不要直接也学麓国公,把封地上交给国家。

当然,有胆小的,自然也有胆大心宽的,他们得到这个消息,根本就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管都不管。

而不管这些诸侯如何想。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准已经是到了他的安北侯府。

顾准的安北侯府,坐落于盛京城东部的最中央位置,占地101亩,大约是有超过十个足球场的大小。

只以面积而论,除去王宫,顾准的安北侯府,应该是整个盛京最大的府邸了。

另外,顾准私下里也打听了下,这靖边王府只是废弃了一段时间,里面是没有死过人,或者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以,住起来也是完全不必膈应。

张三李四,孟德春胡三郎,甚至牧锋和韦毅光,都是在忙着把顾准客栈里的行李搬到安北侯府来。

安娜则陪着顾准,和温雪杉、朱佑霖母子俩一起参观着镇北侯府。

四个人一起走着,只有朱佑霖是真心在参观着这安北侯府,不时地对里面的建筑样式和园林造型品头论足,口中还经常会赞叹着着什么软质景观、朴素式手法等寻常人听不懂的称赞。

顾准此时心不在焉,一直思考着该让温雪杉住哪边,让人家住太偏太远,是自己待客不周,住太近的话,整天见面,顾准又会经常想起那一夜。

人生,咋就这么难呢?

一旁的温雪杉此刻则是满心震惊于安娜的一对大g,心中很想要问问安娜平日里食谱都是怎么样的,能拥有如此雄伟的大g,是不是还经过了什么按摩和运动之类的后天努力。

安娜则是不时地看向温雪杉,心想这女人居然都有一个接近二十岁的孩子,看起来居然一点儿都不显老,甚至皮肤比她的还要细腻光滑,心中很是想要跟温雪杉讨论一下该如何护肤。

可是又想到人家是国公的母亲,身份尊贵,安娜又有些自惨形愧、不敢开口,不禁是满心纠结。

一行四人,就这样,在这偌大的安北侯府当中转悠着。

……

……

英王府中。

被顾准用几个人头就吓退的英王殿下魏昭,此刻是有些虚弱地躺在榻上。

“这顾准,太狠了,太狠了!他妈的!”

魏昭躺在床上,一边难受地哆嗦,一边止不住地骂骂咧咧。

王府请来的太医尴尬地站在门前不敢上前,一众奴婢们则是跑来跑去,看起来很是匆忙,但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李清雪到了英王府,被英王府的奴仆带到这房间门前,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不禁是有些愣神。

这是怎么回事?

英王殿下不是说今天要给刚刚回到盛京的顾准一个下马威么?

怎么他躺倒榻上去了?

“英王殿下?”李清雪稍稍靠近,轻轻唤了一声。

“啊?”魏昭猛地从床上弹起,见到是李清雪,这才似乎稍稍平静了些。

随后,魏昭就上前去双手握住了李清雪的手臂。

李清雪眉头微微一皱,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魏昭喃喃地絮叨道:“清雪姑娘啊,你是不知道,那顾准太可怕了!人头,他那马车里面,全是人头啊!人头多到他一动弹,那人头就滚出来了啊!”

“那顾准怕是个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吧!正常人,谁会和那么多人头呆在一个空间里啊!”

“太可怕了,反正太可怕了!”

李清雪看着魏昭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心中忍不住想:这家伙,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顾准到底是做了什么?

“这英王,也是靠不住了么?”李清雪不由皱了皱眉。

见到英王此刻似乎稍稍冷静了一些,那几个躲在一旁的太医们,趁机上前来,给英王把了把脉。

随后,这几个太医对视一眼,对着守在一旁的英王府内史樊宏康说道:“内史请放心,英王殿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惊吓过度以后,又将胃里的东西吐空了,随后也没有吃饭,是以略微有些恍惚,老朽给英王殿下开个方子,让殿下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喝一碗汤药,应该就无大碍了!”

樊宏康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几位太医笑道:“有劳几位了。”

果真,让魏昭又休息休息吃了点东西,再吃了一碗汤药后,魏昭看起来就好多了。

“清雪姑娘,你和那顾准,又是有什么仇啊?”魏昭这时,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清雪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踢了他一脚。”

“……”魏昭一脸奇怪地道,“如此一点小事,他就要对你家赶尽杀绝?”

虽然是踢了一脚,但是当初自己是想踢死他的,这个好像不是小事吧?

当然,李清雪不会给魏昭解释这些。

魏昭却皱起眉头,随后道:“如此看来,这顾准,还果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狠人了?”

“是了,从他去蔡国公府赴宴,结果当场打杀了蔡国公不说,为了永绝后患,还去杀了蔡国公府上的百余口人来看,此人的确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那么,我几次三番和他产生了些许矛盾,他是不是也恨上我了?”

魏昭一边自语,一边眉头愈发紧锁。

李清雪听着魏昭的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在她的立场上,她自然是乐意看到魏昭这么想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王宫里的内官走了进来,他奉命念完了国君申饬英王的话后,他就离开了。

头一次被国君申饬,魏昭当时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

因为我跟那顾准有矛盾,父王责备我了?

此时此刻,一种饱含委屈、不解、愤怒、怨恨、嫉妒的多重情绪,在魏昭的心中酝酿。

“这顾准,真是该死!”

“行吧,反正那顾准已经恨上我了,那么,我就先一步弄死他吧!”

“这个杀千刀的混账!”

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魏昭,此刻处于空前的暴走状态。

作为一个被惯坏的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父母因为别的人而责备他,而让他更加委屈愤怒的了。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就该是父母的天,父母什么都该听他的才对!

见到魏昭这样子,一旁的李清雪眼底却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之意。

在她看来,国君最宠爱的五殿下如此恨顾准,那顾准又能活多久呢?

在英王府再稍稍逗留片刻,李清雪便心满意足,身形袅袅地离开了。

……

……

最终,顾准还是选择将温雪杉和朱佑霖两人安顿在了他旁边的院落。

怕啥,安娜整天顶着一对大g在自己面前晃悠,不也没啥事儿吗?

实际上,顾准还是有些心虚的,至少,温雪杉身上那股子十分致命的女人味,安娜身上是没有的。

正在这时候,顾准看到了气喘吁吁地张三。

张三说道:“侯爷,马世缘公子来了!”

“马世缘?那死胖子怎么来了?再说了,他来就来,你跑这么急做什么?”顾准有些不满意张三的不稳重。

张三气喘吁吁地说道:“他还带了老爷的信,马世缘公子太胖,跑不动。小的怕耽误老爷和您的事情,就跑着给您送来了!”

一听到有老顾的信,顾准自己也不稳准了,五步并作一步,猛地冲到了张三面前,接过了信。

看到老顾在信上说,北征一切顺利,现在已经成功打下了北朝南院的三个郡,还剿灭了一万多北朝兵。

顾准立刻就放心了,随后再仔细看了看后面的信,顾准却是眉梢微微一挑:“是辅国公又额外给了老爹大量的钱粮支持,所以老爹的北征才能这么顺利?”

顾准看着这信,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疑惑,有些不解地想着:“辅国公,不是说这人嫌我碍事,打算弄死我么?他突然又帮了老顾的忙,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这个辅国公不是敌人么?”

“要不,啥时候去见见他?”

放下了信,顾准抬头,却见到一个哪儿都圆滚滚的胖子正站在一旁。

见到顾准看完了信,马世缘立刻露出了一脸的喜庆,说道:“哥,我可想死你了!”

说完,这胖子就要给顾准一个油腻的拥抱。

顾准一抬手,就将这死胖子推了开来:“滚!”

“好嘞,哥!”

第130章 你是一块BB机吧【5/5,求订阅】

马世缘来到了盛京。

顾准理所当然得要招待一下。

可马世缘一见到温雪杉,这胖子立刻上前去要握手:“哎呀,这是嫂子吗?你好你好,我是我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叫马世缘!缘是缘自有天定的那个缘!”

“呃?”温雪杉看着这热情洋溢的胖子,不由有些懵,看着马世缘伸出的双手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顾准一把将马世缘拽了回来,一脸不悦地道:“你干啥呢?不可无礼!”

“啥?哥,您不是说握手是很礼貌的一种礼节么?”马世缘惊诧道。

随后,马世缘却回头对着顾准一顿挤眉弄眼,凑上来低声嘀咕道:“哥,你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极品的少妇?真没想到你我原来是同道中人,世人都说萝莉好,哪知少妇才是真的好……”

说着话,马世缘又看了眼安娜那鼓鼓的衣襟,不由是啧了啧嘴,“哥,你在盛京这日子过得好啊,大宅子,还齐人之福!看来在雍州,镇北侯是把您给憋坏了啊!”

“……”顾准忽然有些不想搭理马世缘这货了。

甚至,连招待都不想招待了。

你他娘的是块bb机吧?

吔屎去啦你这死胖子!

等到朱佑霖也匆匆赶过来,人就算到齐了。

顾准决定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可看着这上百亩的府邸,只住了这么几个人,而且还没有厨子,顾准不禁是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再给自己的府上多添置点儿下人了。

众人纷纷上了马车的时候,马世缘死乞白赖地又挤上了顾准的马车。

坐在车上,马世缘悄声说道:“对了,哥,我刚刚在盛京,又见到那位十三香姑娘了,要不要,咱想办法把她也弄到你这大宅子里来?”

“你不骚,会死吗?”顾准没好气地骂了句。

马世缘随后又是低声道:“哥,你知道,那十三香姑娘去哪里了吗?”

顾准没有搭理马世缘,他知道他不问,马世缘也会自己说出来,顾准随意地一躺,枕在了安娜那一双紧实的大腿上。

见顾准不问,马世缘自己停顿了几秒钟后,神秘兮兮地道:“那十三香姑娘,进了辅国公府!”

“什么?”顾准一惊,猛地起身,却是一头撞在了安娜那一对大g上。

顾准本来并不晕,可看着那一对疯狂晃动颤抖的大g,他又不禁觉得有些头晕。

……

……

城东一处平常的院落中。

此刻,赵朔也是同样收到了一封信。

“因为辅国公家的三小姐上文家拜访,在杨三小姐的请求下,文家那老头才终于得以暂时解除我娘的幽禁令,让杨三小姐陪我娘去外面散了散心么?”

虽然知道这是辅国公刻意笼络他的行为,但是赵朔却是无法拒绝这种笼络。

自从他的父亲含郁离世后,赵朔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他的娘亲。

有人帮助他娘,他怎么会不感恩?

而且,其实也就只有辅国公杨家这种数百上千年的贵族家有资格卖给他这种人情。

毕竟,文家那老头顽固不化,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算他赵朔如今贵为太宰,文家也依然是不让他进门。

也就辅国公家三小姐,自幼就和文家老太君亲厚,才能让那迂腐的老头子暂时给他的娘亲几天自由。

将这一封信拿着,在灵堂捎给那一块灵位。

赵朔缓缓地开口道:“爹,你放心吧!娘现在平安无事,以后,也都会平安无事。”

说完,赵朔又是退出去,缓缓地关上了这道门。

站在原地停顿了些许时间,赵朔想了想,自语道:“既然辅国公你送我一个人情,那我也先还你一个小人情吧。”

随后,赵朔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卷,找到府上那个干杂活儿的下人,说道:“把这个送去辅国公府上。”

“是!”

……

……

此时,在辅国公府上。

杨虢看着面前这个穿淡黄裳淡黄裙的姑娘,不由是恭敬地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您还是喜欢鹅黄色!”

“十三香姑娘”看了杨虢一眼,开口道:“你不用跟我套近乎,很烦!最近杜翦那个老家伙老是在找我,我是实在烦的不行,所以来你这里避一避!对了,你这里那个隔绝气息的宝贝,现在还在吧?”

“在的。”杨虢先是答应一声,随后惊讶地道,“杜翦,是镜月宗的前辈么?”

“十三香姑娘”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说道:“是啊,一个半只脚踏入齐天境的老东西,很烦人!”

“那是您又做了违背镜月宗规则的事情吧?”杨虢忍不住笑道。

“十三香姑娘”撇了撇嘴,说道:“屁的规则!我们这一脉,人丁稀少,都快灭绝了,而你们那狗国君,这么多年了,也不见给镜月宗送来新人,老娘不亲自来挑选几个好苗子,补充一下人丁,难道等死吗?”

“那您挑到好苗子了吗?”杨虢恭敬地问道。

“没有啊!”“十三香姑娘”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不是听说你们那镇北侯之子,是个十五岁就破入神通境的天才?我去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他哪里优秀!唉,也不怪你们那狗国君,你们这里的好苗子,的确是越来越少了!”

“神通境?”杨虢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哪里是神通境啊!那少年最善藏拙,他早就破入金丹境了!”

“什么?”“十三香姑娘”猛地站起来,“十五岁的金丹境?难道老娘之前真的看走眼了?”

就在这时候,杨虢的门被敲响:“老爷,有给您的信!”

杨虢询问般地看了“十三香姑娘”一眼。

“十三香姑娘”扬了扬下巴,示意杨虢随意。

“送进来吧!”杨虢说道。

在这下人进来时,“十三香姑娘”完全不复之前的形象,坐在一旁是静若处子,一颦一动之间尽显着干净纯洁的气息。

待到这下人退出去,“十三香姑娘”又是变成了之前那女汉子形象。

杨虢忍不住苦笑道:“您这转变可真是自如!”

“唉,习惯了,我从小,师父就教导我该怎么怎么样……要不是那年机缘巧合躲到大叔你这里来,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释放自我!”“十三香姑娘”摇了摇头,又看了杨虢一眼,说道,“可惜,大叔你资质太差了,要不然我也就把你带去镜月宗,加入我们这一脉了!”

“您能把我家二囡囡带到仙宗去,我就已经很是感激了。”杨虢忽然一顿,然后问道,“不知我家二囡……”

“她现在很好,不过到镜月宗十几年时间,就已经破入了金丹境了,等她什么时候到了元婴境,每隔几年,也能回来见见你!”“十三香姑娘”随口回答道。

杨虢闻言,顿时放下了心。

“对了,你之前说那镇北侯的儿子,已经破入金丹境了?他现在在哪里,我再去看看他?”“十三香姑娘”问道。

杨虢说道:“他现在就在盛京,他现在的府邸,应该是在之前的靖边王府,也就是……”

“我知道,是南宫柯家人住的那地方是吧?”“十三香姑娘”应声道。

杨虢点了点头,道:“没错!”

“好了,那你先忙你的吧,我过去看看!”“十三香姑娘”说了一句,便是离开了杨虢的书房。

杨虢看着那洒脱的背景,颇有些神往。

若是他也有这般的修为,那该多好?

要真是那样,他还何需为家事如此操劳。

“希望,二囡能快些有出息吧!那样,或许我的担子也能轻一些。”杨虢叹了口气。

随后,杨虢又是拿起了桌上的信封,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小卷。

“这是……赵朔的字迹?”杨虢一脸惊讶。

当看清楚了这信上的内容,杨虢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随后,杨虢又将这几日从各路诸侯那里收来的信,全部翻出来,再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接着,杨虢整个人便是陷入了两难的沉默当中。

……

……

财大气粗的顾准又是包下了盛京最负盛名的酒楼,春花秋月居。

顾准是安北侯,再加上他新得正二品“上卿”官衔,哪怕是盛京,包下最火热的酒楼,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走到那里都包场的感觉,顾准也的确很是喜欢。

而今日,马世缘这个bb机选手在场,气氛是非常活跃。

“你为何一直管安北侯叫哥呢?你不是年纪要更大一些吗?”牧锋终于向马世缘问出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马世缘一拍大腿:“嗨,你不知道,那些同父同母的、或者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可以按年龄排列长次的,但是像咱们这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和年纪就完全没有关系了!达者为兄,像我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世间罕见,我当然是只能叫哥了!”

听着马世缘疯狂的吹捧,顾准只是保持着矜持而礼貌的微笑。

一旁的朱佑霖一直是在静静地好好看好好学,在博大精深的舔狗道路上,他不过是一只初窥门径的菜鸟而已。

奇燃说

今天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

有两章被屏蔽了,告知一下大家

30章和昨天晚上更新的130章突然被审核屏蔽了

今天编辑休息,奇燃暂时也不知道哪里违规了

明天咨询一下情况修改后应该能放出来

要是有书友没有看到130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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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去别处先看看130章……

抱歉了

第130章 我去看看他【免费】

我有无数传承正文卷第130章我去看看他【免费】马世缘来到了盛京。

顾准理所当然得要招待一下。

可马世缘一见到温雪杉,这胖子立刻上前去要握手“哎呀,这是嫂子吗?你好你好,我是我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叫马世缘!缘是缘自有天定的那个缘!”

“呃?”温雪杉看着这热情洋溢的胖子,不由有些懵,看着马世缘伸出的双手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顾准一把将马世缘拽了回来,一脸不悦地道“你干啥呢?不可无礼!”

“啥?哥,您不是说握手是很礼貌的一种礼节么?”马世缘惊诧道。

随后,马世缘却回头对着顾准一顿挤眉弄眼,凑上来低声嘀咕道“哥,你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极品的少妇?真没想到你我原来是同道中人,世人都说萝莉好,哪知少妇才是真的好……”

说着话,马世缘又看了眼安娜那鼓鼓的衣襟,不由是啧了啧嘴,“哥,你在盛京这日子过得好啊,大宅子,还齐人之福!看来在雍州,镇北侯是把您给憋坏了啊!”

“……”顾准忽然有些不想搭理马世缘这货了。

甚至,连招待都不想招待了。

你他娘的是块bb机吧?

吔屎去啦你这死胖子!

等到朱佑霖也匆匆赶过来,人就算到齐了。

顾准决定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可看着这上百亩的府邸,只住了这么几个人,而且还没有厨子,顾准不禁是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再给自己的府上多添置点儿下人了。

众人纷纷上了马车的时候,马世缘死乞白赖地又挤上了顾准的马车。

坐在车上,马世缘悄声说道“对了,哥,我刚刚在盛京,又见到那位十三香姑娘了,要不要,咱想办法把她也弄到你这大宅子里来?”

“你不骚,会死吗?”顾准没好气地骂了句。

马世缘随后又是低声道“哥,你知道,那十三香姑娘去哪里了吗?”

顾准没有搭理马世缘,他知道他不问,马世缘也会自己说出来,顾准随意地一躺,枕在了安娜那一双紧实的大腿上。

见顾准不问,马世缘自己停顿了几秒钟后,神秘兮兮地道“那十三香姑娘,进了辅国公府!”

“什么?”顾准一惊,猛地起身,却是一头撞在了安娜那一对大g上。

顾准本来并不晕,可看着那一对疯狂晃动颤抖的大g,他又不禁觉得有些头晕。

……

……

城东一处平常的院落中。

此刻,赵朔也是同样收到了一封信。

“因为辅国公家的三小姐上文家拜访,在杨三小姐的请求下,文家那老头才终于得以暂时解除我娘的幽禁令,让杨三小姐陪我娘去外面散了散心么?”

虽然知道这是辅国公刻意笼络他的行为,但是赵朔却是无法拒绝这种笼络。

自从他的父亲含郁离世后,赵朔在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他的娘亲。

有人帮助他娘,他怎么会不感恩?

而且,其实也就只有辅国公杨家这种数百上千年的贵族家有资格卖给他这种人情。

毕竟,文家那老头顽固不化,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算他赵朔如今贵为太宰,文家也依然是不让他进门。

也就辅国公家三小姐,自幼就和文家老太君亲厚,才能让那迂腐的老头子暂时给他的娘亲几天自由。

将这一封信拿着,在灵堂捎给那一块灵位。

赵朔缓缓地开口道“爹,你放心吧!娘现在平安无事,以后,也都会平安无事。”

说完,赵朔又是退出去,缓缓地关上了这道门。

站在原地停顿了些许时间,赵朔想了想,自语道“既然辅国公你送我一个人情,那我也先还你一个小人情吧。”

随后,赵朔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卷,找到府上那个干杂活儿的下人,说道“把这个送去辅国公府上。”

“是!”

……

……

此时,在辅国公府上。

杨虢看着面前这个穿淡黄裳淡黄裙的姑娘,不由是恭敬地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您还是喜欢鹅黄色!”

“十三香姑娘”看了杨虢一眼,开口道“你不用跟我套近乎,很烦!最近杜翦那个老家伙老是在找我,我是实在烦的不行,所以来你这里避一避!对了,你这里那个隔绝气息的宝贝,现在还在吧?”

“在的。”杨虢先是答应一声,随后惊讶地道,“杜翦,是镜月宗的前辈么?”

“十三香姑娘”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说道“是啊,一个半只脚踏入齐天境的老东西,很烦人!”

“那是您又做了违背镜月宗规则的事情吧?”杨虢忍不住笑道。

“十三香姑娘”撇了撇嘴,说道“屁的规则!我们这一脉,人丁稀少,都快灭绝了,而你们那狗国君,这么多年了,也不见给镜月宗送来新人,老娘不亲自来挑选几个好苗子,补充一下人丁,难道等死吗?”

“那您挑到好苗子了吗?”杨虢恭敬地问道。

“没有啊!”“十三香姑娘”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不是听说你们那镇北侯之子,是个十五岁就破入神通境的天才?我去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他哪里优秀!唉,也不怪你们那狗国君,你们这里的好苗子,的确是越来越少了!”

“神通境?”杨虢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哪里是神通境啊!那少年最善藏拙,他早就破入金丹境了!”

“什么?”“十三香姑娘”猛地站起来,“十五岁的金丹境?难道老娘之前真的看走眼了?”

就在这时候,杨虢的门被敲响“老爷,有给您的信!”

杨虢询问般地看了“十三香姑娘”一眼。

“十三香姑娘”扬了扬下巴,示意杨虢随意。

“送进来吧!”杨虢说道。

在这下人进来时,“十三香姑娘”完全不复之前的形象,坐在一旁是静若处子,一颦一动之间尽显着干净纯洁的气息。

待到这下人退出去,“十三香姑娘”又是变成了之前那女汉子形象。

杨虢忍不住苦笑道“您这转变可真是自如!”

“唉,习惯了,我从小,师父就教导我该怎么怎么样……要不是那年机缘巧合躲到大叔你这里来,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释放自我!”“十三香姑娘”摇了摇头,又看了杨虢一眼,说道,“可惜,大叔你资质太差了,要不然我也就把你带去镜月宗,加入我们这一脉了!”

“您能把我家二囡囡带到仙宗去,我就已经很是感激了。”杨虢忽然一顿,然后问道,“不知我家二囡……”

“她现在很好,不过到镜月宗十几年时间,就已经破入了金丹境了,等她什么时候到了元婴境,每隔几年,也能回来见见你!”“十三香姑娘”随口回答道。

杨虢闻言,顿时放下了心。

“对了,你之前说那镇北侯的儿子,已经破入金丹境了?他现在在哪里,我再去看看他?”“十三香姑娘”问道。

杨虢说道“他现在就在盛京,他现在的府邸,应该是在之前的靖边王府,也就是……”

“我知道,是南宫柯家人住的那地方是吧?”“十三香姑娘”应声道。

杨虢点了点头,道“没错!”

“好了,那你先忙你的吧,我过去看看!”“十三香姑娘”说了一句,便是离开了杨虢的书房。

杨虢看着那洒脱的背景,颇有些神往。

若是他也有这般的修为,那该多好?

要真是那样,他还何需为家事如此操劳。

“希望,二囡能快些有出息吧!那样,或许我的担子也能轻一些。”杨虢叹了口气。

随后,杨虢又是拿起了桌上的信封,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小卷。

“这是……赵朔的字迹?”杨虢一脸惊讶。

当看清楚了这信上的内容,杨虢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随后,杨虢又将这几日从各路诸侯那里收来的信,全部翻出来,再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接着,杨虢整个人便是陷入了两难的沉默当中。

……

……

财大气粗的顾准又是包下了盛京最负盛名的酒楼,春花秋月居。

顾准是安北侯,再加上他新得正二品“上卿”官衔,哪怕是盛京,包下最火热的酒楼,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走到那里都包场的感觉,顾准也的确很是喜欢。

而今日,马世缘这个bb机选手在场,气氛是非常活跃。

“你为何一直管安北侯叫哥呢?你不是年纪要更大一些吗?”牧锋终于向马世缘问出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马世缘一拍大腿“嗨,你不知道,那些同父同母的、或者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可以按年龄排列长次的,但是像咱们这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和年纪就完全没有关系了!达者为兄,像我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世间罕见,我当然是只能叫哥了!”

听着马世缘疯狂的吹捧,顾准只是保持着矜持而礼貌的微笑。

一旁的朱佑霖一直是在静静地好好看好好学,在博大精深的舔狗道路上,他不过是一只初窥门径的菜鸟而已。



第131章 咱有话好好说【1/5,求订阅】

我有无数传承正文卷第131章咱有话好好说【1/5,求订阅】在顾准在春花秋月居与在盛京最亲近的几人吃饭的时候,盛京王宫之中。

魏央也是收到了由镇北侯、河西道节度使、山北道节度使三人一同联名上奏的奏折。

“好啊!”一看到这奏折的内容,魏央就用力地一拍桌案,大声赞许道,“这顾九鸣带兵还是有一手,如此短短时间,居然能够打下北朝南院的三个郡!还伏杀了北朝南院一万多人!”

一旁的高方也是适时开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毕竟,高方是靠着来大夏当太监才保住了一命,太监该做的事情他还是都得做的,若是他做得不好,魏央向镜月宗反馈一下,镜月宗一旦换个人来接替他,他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此刻,魏央的脸上满是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随后,魏央摸着下巴说道:“哈哈哈,虽然说,天命在上,孤无法彻底覆灭北朝,但是,要是能够把这北朝的南院打下来,再把大夏之民迁入部分,就算是削藩稍微慢一些,也会无需再总是为给贵宗上缴之物凑不齐而苦恼。”

魏央的语气中,都是透着欢愉。

随后,魏央又是看了眼高方,说道:“告诉户部,弄些钱粮出来,犒赏一下在北方辛苦作战的将士们!”

“诺!”高方答应了一声,就去户部传口谕。

魏央却是因为自己在任上为大夏开疆拓土的事情兴奋不已。

“这顾家父子,难道还真的都是孤的福星?”

……

……

待到天色全部暗下来。

顾准等人也是终于结束了这一次晚餐。

众人都喝了些酒,温雪杉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着一丝红润,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韵味。

微醺的少妇,竟如此明**人不可方物?

马世缘此刻都不敢直视温雪杉,生怕自己对“嫂子”产生什么不礼貌的想法。

当饭局结束,顾准离开春花秋月居时,发现这门口有许多人正在恭敬地等候。

这些,都是等待在春花秋月居吃饭、或者是宴客的人。

得知是顾准包场,他们也没有人喧闹,都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

见到顾准等人出来,这些人也没有人贸然上前搭话,一个个都恭恭敬敬地微微垂首以示恭敬。

一时间,走在这众人恭敬的注目礼之下,顾准竟是有种领导人走出会场的感觉。

甚至,顾准都想要跟众人摆摆手,打打招呼。

算了,还是别了,太沙雕了!

我可是一个机智而又沉稳的人,顾准如是想着。

喝得微醺的马世缘有些惊奇:“哥,您现在在京城这么厉害吗?得知您包场,这些人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等?”

“你才知道吗?”朱佑霖开口,今天晚上他也自觉跟马世缘学了很多舔狗技巧,忍不住想要实际操练一下,“安北侯可是拎着人头把英王吓得抱头鼠窜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顾准闻言不由是微微一尬,舔得……这是什么啊?

差评!

一众人,就这么坐上了马车,向着安北侯府而去。

此刻,在安北侯府内。

“十三香姑娘”却是静静地靠在一园艺的流觞曲水之间,神色中带着一抹清澈的惬意。

“这顾准,何时回来呢?”

“杜翦那老头子,只要我稍稍一调动真元,他就可以利用秘宝找到我,我也不敢动用神念来看看这顾准在哪儿……”

“唉,好无聊啊!”

正在无聊得碎碎念的时候,“十三香姑娘”突然坐起了身子,眼中透出一抹喜意:“回来了!”

……

……

顾准等一行人,走进了府邸。

在这颇有已经的府间林荫道上,顾准走着,却时不时地看一眼安娜的大g。

并不是顾准有什么猥琐的想法。

单纯只是顾准发现自从今天吃饭的时候开始,安娜便悄悄地会伸手稍稍按摩一下她的大g,而方才在回来的路上,近距离坐在一起,顾准更是发现安娜的神色间似乎一直是忍着痛的样子。

顾准想来,只怕是今天在马车上,自己那一头给安娜撞疼了。

“我记得,从那蔡国公府抄没来的宝物中,似乎是有什么药膏收藏来着?看起来挺珍稀的,应该会比较好用吧?要不,我去拿上一些,晚上帮着安娜抹一抹,舒活一下血液流通?”

这么想着,虽然本意是很纯洁的,但是顾准还是忍不住激动地吞了吞口水。

很快,众人便都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马世缘被顾准给安排在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小院里。

无视了马世缘站在校园门前那装作楚楚可怜的眼神,顾准回到了自己在府中那间最是大气且精致的院落。

安娜作为顾准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和顾准住在一个院落的。

顾准看了眼烛火映在房间窗户上的安娜影子,看来安娜果真是今天被撞疼,这会儿从影子看起来,她似乎是在轻轻揉动,缓解疼痛。

唉,先去宝库里找找那药膏吧!

顾准进了主屋,先是利用“知微”的神通,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待到确认一切安全时,顾准就按照高方说的,随手拨动了房间里的书架,随后掏出钥匙,插在了这光滑墙壁距离完全打开书架三寸的位置。

“啧,隐形的钥匙孔?这高方是怎么做到的?”

嘴里称奇着赞叹了一声,顾准就顺着这一人高宽的通道,溜达着到了那地下宝库。

明明是黑夜,明明是在地底,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却将整个地底映照得明亮通透。

无数金银珠宝,在夜明珠的光亮下,煜煜生辉。

顾准看着这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的各样宝物。

“别人都是家里有矿,而我就不一样,我就直接睡在矿上啊……最重要的是,这矿还是我的!”顾准忍不住赞叹出声。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而奇怪不解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不是矿吧?”

“这哪儿不是矿?如果这都不是矿,还有什么能算矿?”顾准顿时皱眉,不悦地说道。

可下一刻。

???

谁?!

顾准蓦地扭头,一脸的黑人震惊。

随后,顾准就看到了在夜明珠那柔亮的白光下,那一张白皙而美丽的脸,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十三香姑娘!?”顾准脱口而出。

这一身鹅黄色裳裙的女子微微有些不解:“什么十三香姑娘?”

“哦!之前,是那个胖子,说什么他已经寻找了十二种香料,所以想要仔细闻一闻我的13香,于是你们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叫我十三香姑娘?”这女子一本正经,表情细微处,皆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清澈与纯洁。

“你干嘛一脸纯洁地跟我讨论什么十三香啊喂!”顾准有些懵。

这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叫苏娴,以后别叫我什么十三香姑娘了,似乎不好听。”

哦,你叫苏娴啊!

顾准先是点了点头,可随后,顾准又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道:“干嘛要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你为何会在这里吗?”

莫名间,顾准疑惑:难道是高方把她弄到这宝库里面的?不对,马世缘今天不还遇到她了?

“我是跟着你进来的啊!”苏娴奇怪地看了顾准一眼。

跟着我进来的?

顾准有些懵,我不是确认过周围没人吗?

似乎是看出了顾准的疑惑,苏娴不由浅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浮现,轻言笑道:“杜翦都发现不了我,你怎么可能发现我呢?”

杜翦?找她?

顾准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心中却是提起了警惕。

“不过,你也不必紧张,我就是来再看看你。”苏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顾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动用一点儿真元。”

顾准眉梢一挑。

看看我?

这么回想起来,上次在雍州城里的时候,这姑娘虽然是先被马世缘拦下来了,但当时她似乎就一直在看着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顾准疑惑道。

苏娴说道:“看你有没有资格加入我们这一脉!”

“你们这一脉?”顾准惊奇道。

苏娴开口道:“我这一脉,是镜月宗的五大主脉之一。”

镜月宗?

原来这女子是镜月宗的?

而且,她说杜翦都发现不了她,难道她比杜翦还要强大?

顿时,顾准就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大丈夫能伸能屈!

何况,在女人面前本来就是该软则软,要不然,一直那么刚硬,身体哪里吃得消?

动用真元是吧?

顾准从善如流。

“果真是金丹境了!”苏娴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惊喜。

随后,苏娴一步踏前,就握住了顾准的一只手,脸上带着一抹激动:“少年,你可愿意加入我这一脉?我可以给你一个首席弟子的称号!”

啥啊?

妹妹,咱有话好好说啊!

别动手动脚啊!

嘿,别说,这苏娴的手握着还挺舒服。

顾准不由下意识地用手捏了捏,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柔若无骨的嫩滑小手。

随后,顾准顿时惊了:卧槽,这手感!

苏娴眉梢一挑,似乎要发怒,可下一秒,她又是强忍住怒意,宽慰着自己:嗯,都是为了招生,不气,不气!

见苏娴没有反应,顾准便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苏娴一眼,而后壮着胆子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苏娴的一双手。

苏娴:……

第132章 他不愿意【2/5,求订阅】

“够了啊!”

苏娴的声音在这地下宝库中响起。

顾准莫名感觉到一阵萧瑟的冷意,一个哆嗦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另一只手。

这一双小手,真是太绝了!

要不是苏娴好像有点生气,顾准觉得,就单单这一双手,他能玩一年!

回想着这手感,顾准又是忍不住地想。

光是一双手,就让人恋恋不舍了!

那其他?

顾准的目光缓慢移动。

锁骨?衣领挡住了!

嗯,c吧?

这腰,好细!

这腿,得有一米一吧?

这足……诶?好像有点儿变态了,不看了不看了,嗯,都看到这儿了,就看一眼吧……唉,差点儿都忘了人家穿着鞋呢,反正目测不大。

还有哪儿没看吗?

再检查一遍吧!

“嘭”

一声巨响。

顾准直接飞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淹没进了宝库中那无数的宝物当中。

苏娴走上前去,一只手将顾准拎了起来:“你还没完了?”

对上苏娴那一双如水的眼眸,顾准的神色有些讪讪。

方才苏娴这一击虽然看起来暴力,但实则是没有让顾准受到任何伤害的。

“说,加不加入我们这一脉!”苏娴凶巴巴地道,可忽然浮现的两只梨涡,却让她有些可爱。

果然,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可爱。

好吧,既然你这么可爱……

顾准斩钉截铁地道:“不加入!”

???

苏娴不禁有些急了,在这灵气稀薄的世俗界,十五岁就破入了金丹境,这是什么样的天才啊!你怎么能不加入我们这一脉呢?

“为什么?”苏娴不解地道。

顾准理直气壮地道:“好货不上门,上门没好货!你们这一脉肯定有问题!”

“……”居然被顾准揭穿了,苏娴的俏脸上顿时飞上了一抹飞霞。

一见到这女子的神情,顾准当下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小样儿,还想坑我?

把手给我摸,以为美人计对我有用吗?

呵呵,妹妹,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顾某人可是一个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既然被识破了,苏娴似乎突然变得有些失落,她也不会胡诌骗人,更不会强人所难。

苏娴颇为意兴阑珊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不过,我这里,有一块镜月宗的令牌,你只要持着,就相当于是有镜月宗世俗行走的资格……镜月宗的世俗行走身份,很是珍稀。凭借此令,在必要时候,你可以让镜月宗在王宫驻守的那老太监给你一些帮助。”

“若是这行走令有帮到你,到时候你有资格进入镜月宗的时候,在你了解清楚其他脉的情况以后,希望你仍然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这一脉!”

“就这样吧!”

说完,留下了这一块令牌,苏娴就轻飘飘地走了。

顾准却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就这么干脆地走了,一时间不由是略微错愕:“都不再商量一下吗?虽然我顾某人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我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啊!说不定你再努努力,比如让我摸摸你的腿啥的……我心一软,就跟你走了呢?”

捡起了这个令牌,想到苏娴之前说到的话,顾准心想,拿着这玩意儿可以获得高方的帮助?那我可以让高方去把魏央给打死么?

也不知道,这令牌到没到这种程度?

微微恍惚了片刻。

顾准却忽然记起了正事儿。

对了,自己还要给安娜找药呢!

人家干脆果断,顾准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已经拒绝了,也不纠结。

很快,顾准就从一堆宝物中,翻找出了那些药膏。

仅仅嗅了嗅味道,有炼丹大师戚忱的辨识经验在,顾准瞬间就知道这的确是活血化瘀的药膏。

带着这药膏,顾准就走出了这地下宝库。

屋子里,也没有苏娴的任何痕迹。

要不是怀中那令牌还安稳的躺着,顾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地下宝库里做了个梦。

手中握着这药膏,顾准敲开了安娜的房门。

这夜晚,被顾准敲门,安娜也显得有些羞涩慌乱。

顾准晃了晃手中药膏,笑道:“今天是不是撞疼你了,我弄了盒药膏来!”

作为一名侍女,自然是顾准说什么,安娜就怎么样。

在顾准的指示下,安娜在床上平躺下来,那碧蓝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娇羞。

气氛不觉略显得旖旎。

安娜微微的揭起肚兜的下沿,露出了平坦的小腹,接着,双手紧张而快速的捂在了胸前。

按住。

大g有微微的下陷。

“咕咚!”

安娜自己这一按,顾准不自觉就咽了下口水。

可接下来,当顾准亲自动手,微微再揭开肚兜,看到安娜那两坨青紫色的淤青。

刹那间,顾准内心多余的想法烟消云散。

看起来这么痛!

这傻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

还忍了那么久?

摒除了一切杂念,顾准小心翼翼地抠出一大块药膏。

当顾准的手指触碰到那淤青时,安娜身躯微微一颤,可顾准却很冷静。

顾准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当他的双手真的触碰到大g的时候,心情会如此的淡定。

细心地将药膏涂抹上去,随后顾准细心地将药膏推开来,轻轻地按摩着。

安娜咬住了嘴唇,尽量努力不要让她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纵然这画面在旁人略显得香丰色。

可顾准心无旁骛。

将适量的药膏涂抹均匀,按摩开来后,顾准就将药膏收起,嘱咐安娜好好休息。

随后,顾准就离开了安娜的屋子。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

略显得冷。

顾准不禁感慨一声:我好佩服我自己啊!我他娘的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

……

与此同时。

辅国公府。

杨虢还坐在桌案前,在两难的境地中。

“按照赵朔所说的路走,我辅国公府,自然可以独善其身……可是,唇亡齿寒啊!要是这天下的诸侯都被灭了,只剩下我杨家一门,那么,难道魏央就会额外开恩,允许我杨家的存在?到时候,我杨家又如何用两州之地,对抗拥有整个天下的大夏呢?”

“可要是选择和诸侯一路,一起想办法抵抗削藩的话……要是一切真按照赵朔信上的内容所说,我们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迟早一起完蛋!反抗,也只不过死的壮烈些而已!”

杨虢不由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

正陷入两难的杨虢突然见到苏娴进来了,急忙起身,恭敬地道:“怎么样,您见到顾准了吗?”

“见到了。”苏娴应了一声。

大步走到了一旁的躺椅上,躺了上去,苏娴气呼呼地躺在了这躺椅上,开始不停地摇啊摇。

同时,苏娴看着自己的手,就想到那个小家伙摸得一脸陶醉的样子,臭小子,摸得那么起劲,我都没有狠狠揍你,居然还拒绝我?

见到苏娴心情不好,杨虢恭敬地站立着,没有敢再多问。

苏娴晃了会儿,似乎是憋着无从发泄,便说道:“那顾准拒绝了我,不愿意加入我这一脉。”

“这怎么会?”杨虢有些吃惊,“这天下,还有不愿意加入镜月宗的修行者?”

“他是不愿意加入我这一脉,没说不愿意加入镜月宗!”苏娴依旧气呼呼。

杨虢依然是有些不解: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苏娴也懒得解释太多,便又说道:“不过,他能在这灵气稀薄的世俗之地,只用短短十多年就能修炼到金丹境,我还是不想放弃的!”

“最后,我就给了他一块镜月宗世俗行走令,算是跟他结下一个善缘,万一他在这世俗中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需要用这令牌解决掉的话,也会是欠下了我一个人情!”

“反正,他到时候总是会来镜月宗的,到时候,他念在这人情上,就有可能选择加入我这一脉了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杨虢却突然一怔,随后他的眼底闪过了些许名为欣喜的精光。

苏娴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依旧躺在躺椅上晃啊晃。

又晃了一会儿,苏娴似乎还是有些生气,她说道:“算了,我回去修炼了!居然被人看低嫌弃了!我要努力修行,等我们这一脉,成为镜月宗第一脉了,我就看看谁还敢小瞧我们,到时候,他跪着求我,我也不让他加入我这一脉!”

说完,苏娴从躺椅上起来,就大步离开了。

杨虢见此,急忙恭敬地俯下身子,恭送苏娴离开。

停顿了大约是十息时间,杨虢忽然直起了身子,看着桌案上那一众诸侯送来的信,以及赵朔写来的信。

杨虢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后,杨虢将赵朔的信放在烛火上,直接点燃。

随后,杨虢再度将一众诸侯的信都收了起来。

“赵朔,任你如何聪明,你也想不到,安北侯现在有了镜月宗世俗行走的身份。这身份,可不一般啊!到时候,只要安北侯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边,那你和魏央难道还能肆无忌惮地揉捏我们?”

杨虢说着,脸上不由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过,要如何让安北侯和我们站在同一边,这却还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才行!”

想到这里,杨虢又是开始筹谋了起来。

第133章 哪件事不是正事儿【3/5,求订阅】

当天还未亮,还没到黎明。

英王府中,灯火通明。

魏昭却是在王府的殿阁中来回地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就在这时候,英王府内史樊宏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如何了!”魏昭立刻激动地上前询问。

樊宏康也是同样激动,开口道:“已经联系好了,银环谷那边将出动三位金丹境巅峰的刺客,帮我们刺杀顾准!”

“三位金丹境巅峰的刺客?这银环谷真不愧是有天下第一美誉的刺客组织,竟然能够出动三名金丹境巅峰这么大的手笔?”魏昭也是激动了。

樊宏康也是跟着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听说是英王殿下您的请求,他们立刻是出动谷中的三位副谷主啊!”

“这一下,那顾准应该是要必死无疑了吧!”魏昭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而后,他又是看向了樊宏康,问道,“银环谷有没有说,这三位副谷主什么时候能到?”

“这个,他们倒没有说,不过,一般来说,银环谷只要接下了单,七天之内,肯定就会消息的!”樊宏康犹豫了一下,补充说道。

“七天啊!”魏昭应了一声,随后他又是嘴角露出了一抹迫不及待,“我真希望他们现在就能动手去杀了那顾准!”

樊宏康闻言,只是干笑了两声。

魏昭走到了殿阁一扇窗户前,望着外面的月色,脸上不由是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

……

翌日。

天已大亮。

自然醒的顾准睁开眼睛,先看了眼传承小背包,如果他没有记错,明天,应该就又是传承小背包蓄能满额的时候了。

顾准伸了个懒腰,刚刚从床上起来,听到动静的安娜却便是推门进来。

“还疼吗?”顾准笑着问了句。

安娜摇了摇头,轻声道:“那药,很有用,谢谢侯爷!”

“有用就行!”顾准笑了笑。

安娜羞涩地笑了笑,随后服侍顾准洗漱,束发换衣。

今日,顾准却是准备去给府上添些使唤的奴仆。

毕竟,这一百多亩的府邸,加上暂住的马世缘、温雪杉、朱佑霖,才是十几个人,也显得有些太空旷了。

另外,就是顾准打算拿着镜月宗的世俗行走令,去找一找高方,详细问一下,这世俗行走令,到底是有什么作用,又能获得高方什么程度的帮助。

现在,顾准还有那个御前行走金牌,虽然没办法到魏央的后宫去转悠,但倒是可以随时进王宫。

在庭院里走动,顾准碰上了正在在林荫处活动身体的朱佑霖。

看见顾准,朱佑霖说道:“侯爷,兰台给我送来信,我小舅被刑部的大人宣判了,他要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五年时间。”

小舅?

顾准愣了愣,才记起那个黑脸男和温雪杉两人还有个弟弟,就是那个还活着的温正宇。

“那你娘没有伤心吧?”顾准顿时关心地道。

朱佑霖傻呵呵地一笑,完全没有听出顾准言语里对他娘的特别关心,说道:“侯爷不必担心,只是五年牢狱而已,我娘说是我小舅助纣为虐,罪有应得。”

“哦,那就好!”顾准应了一声。

等顾准走到大门前,却发现马世缘正靠在门前打瞌睡。

“你这是在做什么?”顾准

马世缘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哥您在府上呆不住,特意在这里等您呢!”

“……”顾准一脸无语:那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我是去办正事儿!”

马世缘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的,哥,您的事情哪件不是正事儿?”

好吧,你舔得很有道理。

顾准甘之如饴地接受。

张三李四已经牵来了马车,牧锋和韦毅光骑着马过来。

孟德春和胡三郎今天却没有出现,因为胡三郎说他好像感应到了突破的契机,顾准便让孟德春去看护住胡三郎。

就在顾准刚刚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于杰却不知道从哪旮沓窜了出来,急忙说道:“侯爷,侯爷,等等!”

顾准看着这个家伙,不由是调笑道:“怎么?你终于带着你的恩师来找本侯了?啧啧,你这也太迅速了吧,你恩师是住在天南道吧?”

听到顾准的调侃,于杰不禁是红了脸。

那日他离开客栈,去找他恩师,结果被他恩师一顿痛批,说什么文人要有风骨,既然那镇北侯世子如此嚣张,连最起码的尊老都不懂,那就不要再和其来往了。

于杰的前途基本上系在恩师身上,当然是只能从命。

而谁能想到,顾准迅速封侯,还立下大功,又被陛下赐了个正二品的“上卿”衔,还拥有监察百官、弹劾勋贵的权力。

或许这权力在顾准看来没有什么,但是在常在官场浸淫的人眼里,这权力要是用好了,可是大有可为啊!

于是,和顾准颇有些渊源的于杰就被这些大人物们派着,又过来找顾准了。

顾准见到于杰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这人还要带他去黑市,也不好让人家难堪,不由是开口道:“怎么?你是有黑市的消息了吗?”

“黑市大约还有七八天的时间……下官此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于杰吞吞吐吐地说着话。

顾准问道:“啥事儿?你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忙呢!”

“是这样的,二王子和三王子,还有我的恩师,他们设了宴,想要邀请您赏脸去一趟!”于杰

顾准不由是眉头皱起。

又是这什么宴?

在顾准看来,这种所谓的宴会,去了以后,尽是破事儿。

尤其是这什么二王子、三王子,自己见都没见过,谁知道他们又要做什么!

“这倒是不好意思了,于大人,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情要入宫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就在这里谢过两位王子的盛情相邀了。”顾准随口说道。

于杰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可他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恭敬地道:“好的,叨扰侯爷了。”

顾准的马车改变方向,原本打算先去购买奴仆的顾准换了方向,往王宫方向去了。

购买奴仆这种事情,可以随意推迟改换时间,可进宫就不一样了,顾准也是尽量不让于杰为难吧。

这时候,坐在马车里的马世缘却好奇地道:“哥,刚才那个是之前的临中县令于杰么?”

“是啊,怎么了?”顾准疑惑地问道。

马世缘啧了啧嘴,道:“没怎么,就是我记得这于杰以前也挺骚的啊!是个骚人来着,现在怎么看着有些憔悴?”

听着马世缘的话,顾准不由也是想到了于杰的样子,的确,现在的于杰看起来很有压力,比以前是

还记得,刚刚离开雍州的时候,于杰是意气风发,满心的欢喜,充满着对未来的期许,现在看起来,就颓唐了许多。

“又是一个被社会毒打的人啊!”顾准忍不住叹了口气。

马车驶向了王宫。

只有顾准一人有御前行走金牌,当然只有顾准一个人能进去。

在马世缘羡慕成内八字的目光中,顾准走进了王宫。

随着跟一个内官打了声招呼,高方很快就来到了顾准的面前。

“侯爷你怎么来了?”高方一脸惊奇。

顾准说道:“问你一件事儿。”

高方看到顾准的表情,立刻便是会意。

带着顾准到了乾阳殿的侧面,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顾准直接问道:“老高,你知道镜月宗的世俗行走令吗?”

“嗯?”高方眼中露出了一抹讶然,“侯爷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又遇见杜翦了?”

说着话,高方又是嘀咕了一句:“不对,杜翦现在应该在天南道那边才对,传闻那位现在在天南道……”

那位?

顾准眉梢微微一挑,难道那位指的就是苏娴吗?

这么说来,杜翦是一直在找苏娴,所以那时候,杜翦才会出现在雍州?

就在这个时候,高方惊奇地看向了顾准,问道:“侯爷,难道你遇见那位了?”

“哪位?”顾准一脸呆萌地眨了眨眼。

高方又是露出了疑惑:“也不对啊,要是那位遇见了侯爷你,那肯定是想让你加入他们那一脉的,现在你应该已经不在盛京,直接去镜月宗了才对!”

听着高方陷入了自顾自的推理当中,顾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老高,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镜月宗的世俗行走令啊!”高方看着顾准笑了笑,说道,“这东西,大概就相当于是镜月宗派到世俗界的使者吧!当然不是我这种,应该类似于杜翦那种,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镜月宗的。”

“听说我有这个东西的话,可以请你帮忙?这个忙到什么程度呢?请你帮我杀了国君行不行?”顾准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当然不行!”高方有些哭笑不得,“实际上,很少会有持着行走令的使者和大夏国君产生冲突吧?不过,要是侯爷你拥有行走令,那一旦你和陛下产生冲突的话,你和陛下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关系,你们谁也奈何不得谁!”

“是这样么?”顾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高方又是忍不住笑着说了句:“当然,若是你破入了元婴境,而且你还拥有世俗行走令,那,你就比陛下的地位高了,其实,主要还是取决于你的境界。”

第134章 你以为你不会死吗【4/5,求订阅】

从高方这里,得知了这镜月宗的世俗行走令还和自己的修为有关系。

顾准在惊讶之后,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这也就是说,只要我境界高深,我就牛逼……可这不是屁话么?我境界高深了,我当然牛逼啊!”

只不过,顾准也明白

可自己到了元婴境的话,当面捶魏央一顿,

想到这里,顾准离开了王宫。

马世缘好奇地道:“哥,王宫里面啥样儿啊!”

“也就那样!”顾准随口应道。

马世缘有些懵,那样是哪样?

接下来,顾准就打算去人市上去买点奴仆了。

在大夏,买卖拥有正常户籍的百姓,这当然是犯法的。可奴籍的人,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因为奴籍,在大夏的法律上,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人,更像是货物。

张三李四驾着马车往人市的方向去。

可马车还没有走出鸾雀大街,就又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顾准掀开车帘一看,却是于杰和一个满脸堆笑的男子。

一看到顾准,这满脸堆笑的男子立刻开口道:“安北侯,抱歉,又打扰了,我家主人是真心诚意地请您去赴宴,小人愿意性命担保,这宴会上绝对不会有让侯爷您讨厌的人出现!”

“当然,要是您第一眼看见哪个人,觉得他碍眼了,那小人也可以代表我家主人向您保证,会立刻将他驱逐出去!”

闻言,顾准面无表情地道:“那要是我看见你家主人,觉得你家主人碍眼了呢?”

“呃……”这男子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有些尴尬地道,“那我家主人或许可以蒙着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于杰这也是第二次来了。

要是再拒绝,过几天,自己请于杰带自己去黑市,只怕也有些不好开口吧。

“行吧,那我就看在于杰的面子上,去你家主人那里看看。”顾准随口应道。

一旁的于杰听到顾准这话,不由是有些感激地看了顾准一眼。

那满脸堆笑的男子立刻笑道:“谢侯爷!谢于翰林的面子!”

随后,这男子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张三李四驾着马车跟了上去。

一路上七拐八弯,便是到了城西,那些朝中大员们居住的区域。

二王子和三王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魏央好像是忘了他俩一般,还没有给他们封王,是以,他们俩人也没有资格在外建府。

不过,也正因此,二王子和三王子两人虽然不是同一母亲所出,但是关系却极好。

现在,这二人便是在礼部尚书冯灏的府上,一同设宴。

礼部尚书冯灏,便是于杰的恩师。

看不惯英王,而负责教授太子的太子太师,又是他一生的政敌,无奈之下,冯灏便是只能与二王子三王子交好,稍稍投机一下,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除了三人之外,这里还有翰林院的一位名叫崔庆的翰林学士作陪。

此人极富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冯灏的忘年之交,今日场合特殊,冯灏特意请此人来作陪助兴。

冯灏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两位殿下,这顾准先是拒绝,现在又迟迟没有消息,恐怕他是没有要来赴宴的意思吧。”

“等等也无妨。”二王子魏易不动声色地道。

三王子魏何也是点头道:“是的,安北侯如今被我父王所喜,即便是托大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冯灏却是哼了一声,随后道:“这顾准,可不止是托大,在老夫看来,此子是完全不知礼!心中不但没有长幼之序,更是不知尊老遵礼……”

就在这个时候,尚书府的门子飞奔了过来,打断了冯灏的“高论”。

这门子满脸都是欢快:“来了来了!安北侯请来了!”

“滚下去,如何通禀,老夫没有教过你吗?”冯灏用鼻音哼了一声。

这门子被老爷呵斥一声,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退了回去。

魏何看了魏易一眼,见二哥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他便也没有吱声。

没有权势的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冯灏这样的大人物成为支持者,魏何也明白,二哥是尽量不想得罪冯灏大人的。

在那满脸堆笑的男子以及于杰的带领下,顾准带着马世缘就走进了这并不如何大气的宴客厅。

“见过安北侯!”

在顾准进来的时候,魏易和魏何齐齐站起,笑脸相迎。

冯灏心中虽不情不愿,但他也是跟着起身。

一旁的崔庆也是默不作声地起身。

目光扫过上座的三人,顾准大概就对应上了这三人的身份。

只是,顾准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崔庆的身上,却是不动了。

众人一时间有些不解是发生了什么。

崔庆也似乎有些紧张,恭敬地对着顾准拱了拱手,问道:“不知侯爷,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哪个?”顾准随口问道。

听见顾准对他的小友如此无礼,冯灏脸上露出些许的愠怒,开口道:“这位是老夫的好友,翰林学士崔庆,安北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又没问你,你激动什么?”顾准奇怪地看了冯灏一眼。

冯灏顿时气得老脸憋红。

这时候,跟在顾准身侧那依旧满脸堆笑的男子急忙开口道:“侯爷莫不是看此人不顺眼,要小人帮您把此人请出去吗?”

“不必!”顾准摆了摆手。

随后,顾准看了眼崔庆,说道:“不知道这位学士,你身后那个大包裹里,是什么?”

崔庆有些不解:“这里面是学生家传的古琴,冯尚书请学生今日来为诸位大人助兴,小的便随手带来,想着为诸位演奏一曲,怎么?侯爷有什么疑问吗?”

“你这包裹里面,真的是琴吗?”顾准淡淡地开口。

崔庆脸上满是困惑,似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气笑道:“我这里面不是琴,难道还会是什么别的东西?”

“咋了,我哥问你几句你还觉得委屈啊?你要肯定这是琴,那你就打开来给我哥看看啊!”一旁的马世缘主动出场。

“好,既然侯爷好奇,那学生就给侯爷看看!”崔庆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极为气愤。

“学生,就离侯爷近些,让侯爷亲眼看看,这是不是琴!”

只见崔庆双手将那包裹抱起来,大步走到了顾准面前。

顾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崔庆。

马世缘一脸好奇地盯着这包裹。

旁边的魏易和魏何都是一脸的不解,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冯灏则是在一旁蓄力,他打算在看到那古琴之后,好好教训顾准这后生几句。

就在这个时候,崔庆愤怒地开了这包裹的扎口。

“噗”

一声奇异的声响。

随后漫天的白灰纷纷是飞舞了起来。

一点寒芒,就隐藏在这白灰之间,狠狠地向着顾准的面部刺来。

顾准却抬手,随手一击电光毒龙钻就刺在了这包裹的中央位置。

这包裹整个一颤,可是他的动作却依然毫不犹豫,他从这包裹的扎口中冲出半个身子,手中的匕首,猛地就向着顾准刺了过来。

顾准抬手,又是一记老汉推车,直接砸在了这刚刚冒出头的家伙的脑袋上。

“咚”地一声。

这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崔庆却也是悍然出手,只见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大堆纯黑色哑光的小颗粒。

只是这些小颗粒还没有来得及撒出来,顾准已经是悍然一拳砸了出去。

“噗!”

这一拳砸在了崔庆的胸口,崔庆直接喷出几尺长的鲜血。

就在这时候,白灰缓缓落下。

周围视野渐渐清晰。

“崔小友,你这是作甚!”冯灏蓄了半天力,却被眼前这一幕全部惊没了。

他万万没想到,崔庆一个温润如玉的大才子,居然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而马世缘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先一步落地的那个人,惊讶的道:“傅天河!?”

傅天河,便是被顾准抄家灭族的傅成宏的大儿子,傅云海的兄长,傅振江和傅德昌的大侄子。

只是,此人看样子不过是区区神通境的样子,和顾准差了整整三个大境界,居然敢刺杀顾准,也不知他是脑子有坑不怕死,还是真不怕死?

“顾准,你杀我全家,此仇我现在报不了,今生总有机会能报,你等着吧……”傅天河还算中看的脸因为愤怒和仇恨而变得扭曲。

“今生?”顾准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你觉得,你今天还有机会活?”

傅天河微微一怔,随后他惊惧地道:“怎么?二殿下和三殿下,还有礼部尚书冯大人三人当面,难道你敢杀我?”

“这有什么不敢?”顾准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天河仿佛进入了痴呆,崔庆则是蓦地扭头喊道:“冯大人,救救天河,天河与我乃是同榜进士!”

冯灏迟疑了一下,不由在一旁开口道:“安北侯,此二人行刺您,您暴怒我也理解,可是,此二人应该由大理寺定罪吧?”

可他话音还未落下,顾准却是已经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崔庆的头上:“你以为你不会死吗?还给别人喊救命?”

第135章 天大的好消息【5/5,求订阅】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崔庆瞬间就被顾准一脚踩死。

一旁的傅天河一脸惊愕,看着这一幕,他一边不停地往后退,一边忍不住绝望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他马上要死了而感到懊悔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顾准淡淡地看着傅天河,道:“你们全家人,怎么都是一个样子?老是要来招惹我呢?”

就在顾准刚刚踏前一步,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冯灏坚定地挡在顾准面前,一脸的严肃:“安北侯,他们刺杀你,自有国法来处理,你怎么私自报仇?”

看着这老先生义正言辞,长长的胡须微微颤抖着。

顾准不由是耸了耸肩,说道:“这世间,正因为法理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才会有暴力这种东西的存在啊!”

话音落下,傅天河的痛哭声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冯灏惊讶地回头看去,却见傅天河的胸口被一柄金色的小刀洞穿。

下一刻,那一把金刀飞入了顾准袖中。

“你……”冯灏先是有些气愤地指着顾准,可慢慢地,他的手又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而后,冯灏又说了一句:“安北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他们移交大理寺,交给法理来判罪!”

顾准脚步微顿,回头笑着道:“那,冯大人,要是你遭遇到这种情况,别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冯灏一愣,随后说道:“我会杀了他们!”

“那不就得了!”顾准耸了耸肩。

马世缘却是看着冯灏,骂骂咧咧地道:“你这个老东西,双标狗,垃圾!”

双标狗这词是马世缘跟顾准学的,在场众人皆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以冯灏的文学修养,他在听到这个词的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于是,冯灏顿时羞得老脸通红。

顾准对着魏易和魏何拱了拱手,说道:“两位殿下,今日本侯在你们的宴上杀了人,得罪了。”

魏易摇头道:“我们组织的宴会上,居然出现了刺杀安北侯的刺客,使我们该道歉才对。”

“无妨,那就到此为止,以后有空再聚!”顾准看着魏易和魏何略显苍白的脸色,也知道这俩人应该是吃不下饭了。

走到门前,顾准却又看了那包裹一眼,心想这东西是什么材质的,先前居然能够隔绝自己利用“知微”去查探里面?

不过,也就好奇地看了一眼,而后顾准拍了拍于杰的肩膀,就带着马世缘走了出去。

牧锋和韦毅光之前察觉到顾准动手,却已经是闯到这宴厅外面的庭院,见顾准没事,才就在这庭院等候,此刻也是跟着一起离开。

见到顾准走了,魏易和魏何看着崔庆那被踩的变形的脑袋,不觉心中有些犯恶心。

“以前,我听闻安北侯杀了蔡国公府上几百口人的时候,还以为是兰台为了把功劳让给安北侯,可今日一见,我有点相信那是安北侯动的手了。”魏何苦笑着说道。

魏易却是若有所思,而后认真地看着魏何说道:“三弟,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俩要是想要翻身,或许只能靠安北侯了吗?”

“太子哥哥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只要他不犯致命的错误,他就永远是太子,五弟有父王无与伦比的宠爱。”

“而我们,只有比他们想的更多,做的更多才行。”

魏何疑惑地道:“那我们该如何做呢?安北侯想要的,凭我们应该给不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魏易神色也是一滞。

……

……

想到自己居然意外的打死了傅天河,让傅家解锁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终极成就。

顾准不禁觉得,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虽然傅天河对比顾准,只是个小苍蝇,但是这种小苍蝇不拍死,偶尔也会造成一些大麻烦。

现在麻烦完全没了,顾准自然乐得轻松。

出了礼部尚书府,时间也是不早了。

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

这种情况下,再去人市购买奴仆的话,怕是时间就来不及了。

想了想,顾准觉得也只能是先回府邸了。

之所以白天这么短,除了现在正值冬日,天经常黑得早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顾准醒的太晚了,导致白天时间太短。

当顾准回到府邸的时候,胡三郎还在寻求突破,孟德春就在胡三郎近处修炼。

安娜则是来到顾准隔壁的小院,在和温雪杉聊天,看两人时不时那浅浅且带着羞涩的笑意,便明白她们俩人在聊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

朱佑霖则是沉溺于安北侯府的园林景观,一边欣赏,一边摇头晃脑地陶醉着。

见到朱佑霖这样子,马世缘是嬉笑着上前去和朱佑霖勾肩搭背的讨论了起来有关园林的一些看法。

朱佑霖顿时以为是马世缘是同好之人,兴致勃勃地与马世缘讨论了起来。

一旁的顾准则是假装不知道马世缘是为了骗朱佑霖送他回他那个偏僻的小院。

到前面的路口,顾准一拐,便是进到了自己的小院。

见到顾准回来,正在和温雪杉说话的安娜却是立刻起身,说道:“侯爷,今天有一位自称是辅国公的人拜访过您,他还等了您一个多时辰,可是没等到您,这才离开了。”

“辅国公?”顾准微微有些讶然。

说起来,他还想着最近什么时候去见见那个辅国公呢!毕竟,从老顾的信上来看,这个人似乎还不错,却没想到人家先来拜访自己了,还没等到自己?

“对了,侯爷您吃饭了吗?”安娜又是关心道。

“还没。”

安娜立刻说道:“那侯爷您稍等,我去给您弄点吃的!”

安娜急匆匆地去弄吃的了。

就只剩下了温雪杉和顾准俩人。

温雪杉略显拘谨地站着有些手足无措,每次见到顾准,她就会无比尴尬地想到她将顾准按进怀里,还要拉着顾准一起去睡觉的那一幕。

顾准也会无比尴尬地想到自己衣袍被解开,被温雪杉看了个精光的那一幕。

“我……我去帮帮安娜!”温雪杉这么说了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

……

……

英王府。

魏昭和李清雪正在下棋。

早已摸清楚了魏昭秉性的李清雪一直控制着局势,每一次她都和魏昭在棋盘上杀得有来有回,最后总是以一子或半子的劣势输给魏昭。

于是,现在魏昭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李清雪下棋。

因为和李清雪下棋,魏昭每次都能下得酣畅淋漓,最后还总是能赢,这让他空前的满足。

“嘿嘿嘿,清雪姑娘,马上,你不必担心那顾准了。”魏昭笑呵呵地道。

李清雪捏起棋子的指尖微微一抖,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道:“为什么?”

“因为,那顾准马上就要死了!”魏昭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

李清雪落下棋子,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魏昭,一副静听君语的样子。

魏昭顿时被激起了讲话的**,笑呵呵地道:“本王去银环谷雇了刺客,三个金丹境巅峰的强者!顾准必死无疑!”

三个金丹境巅峰的强者?

饶是李清雪对顾准一向有比较高的评价,听到这个阵容也觉得顾准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怎么样?开心吗?”魏昭嘿笑着问道。

李清雪矜持地道:“小女子只是松了口气而已,哪里会开心呢?”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清雪姑娘你心地善良,哪里会为这种残忍的事情开心!”魏昭说着,又是笑了起来,“不过,本王倒是非常开心啊!”

李清雪轻轻抿着嘴,只露出了三分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英王府内史樊宏康又是急匆匆地赶来了。

看了李清雪一眼,樊宏康就要对魏昭附耳说话。

魏昭眉梢一挑:“就在这里大声说,清雪姑娘又不是外人!”

“是!”樊宏康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方才银环谷给了准确消息,明日,银环谷的三位副谷主,就会一起赶到盛京来了!”

“明天?”魏昭惊讶反问。

“是!”

“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

……

安北侯府。

安娜弄好了吃的,顾准吃过之后,便是去洗澡了。

因为安娜身体上还有自己撞出来的伤,顾准便让安娜去休息,不用服侍他洗澡了。

刚刚泡进浴桶中,耳聪目明的顾准却听到了隔壁也有哗啦啦的水声。

只是听着水声,顾准的脑海中,便又是不自觉回想起了温雪杉当时在那水汽中出浴的模样。

一时间,身体还在青春期的顾准便是控制不住得有点儿小性奋。

唉。

这隔壁住温雪杉这样的一个女人。

真是让人又兴奋又难受啊!

这时候,目光看到了视野中已经非常明亮的传承小背包。

顾准才收回了紊乱的思绪,开始关注起了小背包的情况。

“说起来,差不多到明天早上起来,传承小背包就再次蓄满了啊!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能开出来什么呢?”

期待着小背包开出来的东西,顾准的心神都渐渐宁静了下来。

——

【今日一万五千字奉上,希望大家尽量都能订阅正版啊,拜谢!】

第136章 八百年蕴养的剑意【1/5,求订阅】

是夜,天空布满着一层阴沉的云。

不见月,不见星。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三个身上披着黑色带着银边斗篷的身影,在盛京城外会和。

“多大点事情,谷主居然会让我等三人一起行动。”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个略显得尖锐的女声响起:“听说是那英王殿下请我们银环谷做事,谷主自然是想在王室的面前表示一下吧?”

“谷主也是疯了,难道他以为帮助王室做事情,王室就会推举他加入镜月宗么?”这淡淡的男声犹如显得有些不屑。

“谷主早已年逾三百,哪里还能加入镜月宗,依我看,他是在为少谷主铺路。”

“嘿嘿,他倒是想得美。”

“不过,要是有这种机会,谁不想抓住呢?即便是我,若是真能遇见镜月宗的前辈,我想给后人谋一条生路。”

“莫要闲谈了,我等三人,何时进这盛京城。”

“自然是得明日乔装打扮进去,若是现在进,只怕第一时间你我就会被那兰台发现,刘纲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也是,我等也没有必要招惹刘纲那个家伙,尽量低调地入了盛京城,杀掉目标之后,便逃吧!”

“嘿嘿嘿,逃吧逃吧,不过,老身最近新学了一门遁法,到时候两位老友可别说妾身不等你们。”

“无妨,只要刺杀了目标,你我三人的合作便到此为止,逃命,自然是各看本事!”

三个人说着话,却是就在这漆黑的盛京城外消失了行踪。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飘下了雪花。

……

……

与此同时。

山南道一处占地足足五百亩的城外庄园。

这庄园的牌匾上,仅仅是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崔”字。

一个持信骑士飞快地冲进了这一处庄园之中。

“老太爷,不好了!”

随着一声惊叫在这庄园里响起。

这庄园深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猛地睁开眼睛,目中似乎有电光一闪而逝。

“何事如此惊慌?”

这老人的身形出现在了那大惊小怪的中年人面前。

这中年人见到这老人,顿时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惧地道:“老太爷,崔崔……崔庆,崔庆他被杀了!”

“什么?”这老人一惊,随后虎目中迸发一抹摄人心魄的光芒,“怎么回事?庆儿不是在京城做官么?如何会被杀掉!”

这中年人也不敢再说话,双手微微颤抖着,递上了一份信。

老人接过信,快速浏览一下。

还没看完信,这老人的双手就开始颤抖,随后似乎是不愿再看,他闭上了眼睛,沉默着。

可近在咫尺的中年人能感受到老人平静下那犹如火山即将喷发的暴怒。

“崔庆为友报仇,是为义,很好。死前还在为友人求救,是为仁,也好。可崔庆只想义,却没有仔细对比对手与自身的实力差距,是为不智。死得不冤!”老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评判了一番崔庆的行为。

中年人听到这话,心想老人不愧是山南崔氏的族长,如此境地下,居然还在考虑他嫡长孙死前的行为是否符合道义。

“崔庆被杀以后,大理寺是怎么做的?朝廷呢?”老人崔泰开口问道。

中年人恭敬地将额头贴在地上,这才说道:“因为杀人者乃是近日来在朝中风头正盛的安北侯,与我崔氏交好的那位大理寺少卿试图与兰台商议,请兰台先协助大理寺在第一时间捉拿安北侯,兰台指挥使刘纲让人直接将大理寺少卿轰了出去!”

“而后,这大理寺少卿又是上书陈情,陛下仅仅只是将陈情留中,并未给出答复。”

“刑部和都察院,都对此事置若罔闻,是一副全不知情的表现。”

崔泰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正在中年人有些愕然,心想崔氏的嫡长孙在京城被人杀死,这事情难道就这么完了?

“准备一下,老夫连夜进京。”崔泰忽然睁开眼睛,声音犹若雷霆。

这中年人惊慌地抬起头:老太爷竟然要亲自进京?

说起来,似崔家这种千年书香门第的一家之长,已经是多年没有进过京了吧?

记得,上一次有书香门第的一家之长进京,还是文家的家主,将赵朔送进京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魏央伴读?

“还不快去?”

崔泰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这中年人急忙起身:“诺!”

随后,整个崔家的庄园,便都是忙碌了起来。

……

……

并不知道夜里其他这些人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一夜好梦的顾准,直到听见了传承小背包的提示音:

“您有新的传承待领取。”

顾准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不过,这积蓄满了的提示音能不能取消啊?像个闹钟一样。”没能自然醒的顾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随后,顾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让整个人略微清醒一些。

顾准这才正襟危坐,双目看着传承小背包,整个人显得非常有仪式感的样子。

而后,顾准伸出手,手脑并用,摸到了传承小背包。

“恭喜您获得附‘青葵剑宗副宗主戴珑焱八百年苦心蕴养剑气’之传承《剑气蕴养章》!”

剑气蕴养?

这啥意思,蕴养剑气,是想要成为剑人么?

顾准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上的这一页金纸。

目光刚刚落在这金纸之上,顾准瞬间再入那种玄妙的境界。

剑气在胸,万物皆可冠以剑之凌厉。

这是《剑气蕴养章》的第一段话。

随后,顾准就是仿佛是化为了那青葵剑宗副宗主戴珑焱,修习剑道数百载后,剑道停滞不前,终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这《剑气蕴养章》。

而后立刻闭关,废寝忘食,不问春秋,专心蕴养剑气。

终于,就在这样又闭关了整整八百年后,戴珑焱终于将一抹剑气蕴养至了大成。

随后,戴珑焱是心神畅快,大笑三声后寿终正寝。

“……”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顾准不禁有些无语。

虽然说,这戴珑焱的行为,也算是一种修行者的生活方式吧……但是,顾准却不喜欢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修炼是为了什么?

或许有的人是为了追寻心中的大道。

或许有的人是为了持强凌弱,享受强者快感。

而顾准不一样,顾准觉得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长生。

很多事情,往往只有人活着才显得重要。

而且长生以后,也绝对不是为了投入更多时间去修行。

顾准觉得,长生以后,更多的时间应该用在游戏人间,享受人间不一样的百态,做些有趣的事情才对。

当然,其他人要想有更多时间游戏人间,他们可能也得有个挂才行。

坐在床上顿了顿,顾准对手中的这一纸金页说道:“戴珑焱副宗主,你放心吧,你苦苦蕴养八百年的大成剑气,我会帮你发扬光大的,如果我有空,说不定也能帮你蕴养到大圆满!”

随口念叨了一句,顾准这才又打算试试这剑气的威力。

戴珑焱蕴养了八百年,这东西应该很猛吧?

这样想着,顾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就察觉到了缭绕在金丹上的那一道似无形又似有形的剑气。

心念一动,顾准的感知落在了窗外的一片树叶上。

只在顾准的一念之间,这树叶就脱离了树枝,无声地穿过了院墙,在墙体上留下了一片和叶子形状一般无二的洞。

“咦?”

“就只这样吗?”

顾准眉梢挑了挑,这似乎比想象中的威力小啊!

突然,“轰”地一声闷响。

原来是顾准居住的这处小院院墙轰然间碎裂,乱石滚滚。

这时,在顾准惊讶的“知微”当中,他能够感觉到,不仅是这石墙轰然倒塌,这石墙现在内部的结构,也全部被斩断,换句话说,便是这些石墙分子与分子之间的联系,都全部断裂!

现在这外面倒塌的乱石,仅仅只是虚有其表!

就算是刚出生的幼儿,现在伸手碰触到这些石块,随手一捻,都会将这些石块顷刻捻为齑粉!

此刻,这轰然倒塌的院墙和那一地乱石,却让早起晨练的朱佑霖,和已经在烧热水的安娜都有些傻眼。

“这是直接将这剑气覆盖在树叶表面,切割的力量虽然巨大,但是比较发散,那么有没有可能将这剑气凝聚于一点之上呢?”顾准思考着,一般来说,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自然是比发散着,威力要大一些。

于是,顾准开始试图牵引这剑气。

房间桌案上,一支毫笔缓缓飞起。

顾准尝试着将剑气聚集于笔尖。

可这毫笔却似乎承受不住,“嗖”地一下,一根笔尖的毫毛飞出。

“哎哟!”顾准大惊了一下。

随后,顾准就看到自己旁边的墙壁上,被这带着剑气的毫毛直接戳出了一个肉眼堪堪能见的小洞。

“嗯?”下意识地,顾准就趴上去,看了眼这被笔尖毫毛破出来的洞。

视线穿过。

这洞的另外一边,竟是隔壁温雪杉的房间。

没忍住就看了好一会儿的顾准不禁是一阵口干舌燥。

这用眼睛不小心看到,和知微不小心察觉到,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啊!

第137章 老妪、老叟、矮小男子【2/5,求订阅】

盛京城中。

一个老旧长裙的老妪,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叟,一个身穿褐衣的矮小男子。

三人聚集在了街角,目光正望着不远处的安北侯府。

“此处,正是位于盛京城的中心位置,我们若是强行进去,就算击杀了那安北侯,我们恐怕也很难活着逃出盛京城。”老妪缓缓开口。

老叟笑了声:“那我们就不要强行进去杀人呗!”

“是啊,我们刚入行那会儿,师父教的,不就是要做一个有耐心的猎手?”矮小男子也是点头。

老妪笑了笑,道:“两位说得对,倒是老身这些年仗着修为强行刺杀惯了,乍然间还忘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

三人说完了话,没入了人流中,在安北侯府附近转悠着,伺机而动。

……

……

口干舌燥的顾准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平复下了心情。

“这是意外弄出的洞,虽然很细小,但是万一被发现就解释不清楚,还是堵上吧!”

顾准迟疑了一下,悄咪咪地选择把一张纸贴在了墙上。

之所以选择贴纸,顾准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为了方便有时候还可以再把纸揭开来。

在往墙上贴纸的时候,顾准又是忍不住往墙壁的小洞上看了几眼。

随后,顾准不禁感觉到一阵的疲乏与虚弱。

当然,这虚弱并不是营养不足,顾准认为,这应该是刚刚动用两次剑气产生的疲乏感。

看来,这剑气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并不能轻易动用啊。

等顾准来到院中的时候,朱佑霖正在一脸兴奋地捏石头。

是的,朱佑霖捡起了一块碎石,随手一捻,这石头就化作了粉尘,随风飘扬,那表情神态,就像是一个不世出的高手。

“侯爷,你看!”以为自己突然变强的朱佑霖开心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一旁的安娜眼中带着些许的惊讶。

顾准随口道:“安娜你试试,你也可以!”

听到顾准的话,安娜先是惊讶,而后她也伸手捡起了一块石头,手还没来得及用力,这石头就化为飞舞的粉尘。

一见到安娜也行,朱佑霖一脸震惊:难道你也是高手?

“这个不用力就可以捻成粉末诶!”安娜惊喜地说了一句。

朱佑霖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为了证明他真的变强了,他一转身,就想要一拳轰向另外一边的院墙。

“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顾准冷静地道:“看来,今天去买奴仆的时候,还得买几个会修墙壁的了。”

安娜此刻也不理隔壁那个对自我认知有误的傻子,开始侍奉顾准洗漱了。

顾准换好了衣服,束好了发,就直接打算出发去购买奴仆了。

这购买奴仆的事情,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了,却一直没能提上日程,的确是效率有些地下。

顾准决定,今天不论如何,一定要去把购买奴仆这件事情完成,绝对不能再拖了!

胡三郎和孟德春依旧都在修炼,顾准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张三李四驾着马车在侯府门前等待着。

牧锋和韦毅光也是骑着马在旁边等候。

不得不说,牧锋和韦毅光这两个人还是不错的。

顾准觉得自己未来岳父派来的这两个人,他很满意,因为这两个人真是护卫该做的职责,他们做的很到位,不该护卫做的事情,他们丝毫不逾矩。

很优秀!

看来,自己那位未来岳父应该也不错。

所以自己那位实际六岁,虚岁八岁的未婚妻,将来应该也不错?

心中感到满意的顾准掀开车帘,看到了一张不太让他满意的大脸盘子。

“嗨,哥!”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上车的马世缘,顾准很想问一句,“hooldareou?”

人家侯爷,出门马车里都是美眷如云,我顾某人堂堂安北侯,出门老带个胖子是什么鬼?

兄嘚,要不你去整个容变个性,可行?

顾准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马车内。

作为一个合格的舔狗,察言观色也是必备素养之一,见到顾准神色不渝,马世缘乖巧地坐在了马车内离顾准远一些的地方。

马世缘的脸上,还带着可怜,委屈和挥之不去的肥胖。

马车驶出了安北侯府,便直接往盛京城的人市而去。

也就在马车离开的一瞬间,人群中的一个老妪,一个老叟,以及一个矮小男子,三人的目光瞬间就汇聚在了马车上。

“目标在车上吗?”三个人在这一刻,立刻开始了交流。

矮小男子取出了一个小巧、外形如司南一般的器物,确认后回应道:“目标在这车上!”

得到了确定,霎时间,三个人就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或远或近地跟上了顾准。

马车一路上兜兜转转,很快便到了人市。

老妪、老叟、矮小男子见状,却都是欣喜。

这位置,倒是一个动手的绝佳之地。

于是,在顾准还没有离开马车的时候,这三个人,便已经是提前没入了人市。

顾准从马车上出来,看着前方这鱼龙混杂,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恶臭的市场,不禁是皱了皱眉。

昨夜下了些雪,都掩盖不住这股恶臭,可想而知,这人市的环境,平日里有多么糟糕?

“哥,要不您别进去了?我帮您去挑挑?”马世缘开口道。

顾准想了想,毕竟是自己府邸的奴仆,还是该自己去挑选些顺眼的。

张三李四留下来,看守着马车和马匹,牧锋和韦毅光则是下马跟着顾准和马世缘一起进了这人市。

一进到这人市中,顾准就看到有或大或小各种各样的人,都像是牲畜一样,被绳索拴着,又或者是被关在笼子里。

这些脏兮兮的奴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中不自觉地透着畏惧的情绪。

不管怎么适应了现在的时代,可毕竟曾长在红旗下,顾准见到这样人如牲畜一样的画面,心中还是莫名有些不舒服。

马世缘却是一副对眼前一切司空见惯的模样,一边轻车熟路地走着,一边还向顾准解说道:“哥,像这些散市中卖的奴仆,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技能,单纯做体力活的。”

“像您,是要挑选侯府的奴仆,这样低质量的奴仆,是完全不行的。”

“所以,咱还是得往里走,去找那些大的供货商,甚至是去找官奴的供货商,到那里才有经过训练培训的奴仆,不但对主人忠心耿耿,还往往都会掌握一两门技巧。”

牧锋和韦毅光则是跟在顾准的身后,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正在往前走着,顾准忽然眉梢一挑,蓦地停步。

顾准目光中带着疑惑,回头向着一处看去。

只见那里,是一群目光中带着畏惧的奴仆。

方才,不是感应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目光?

为何找不到了?

顾准神色间带着微微的疑惑。

而在另外一边,那老叟对着老妪和矮小男子传音提醒道:“你们也要小心些,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机敏的很,我方才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他就立刻察觉到了!”

“看来,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还真不是吃丹药强行吃出来的啊!”矮小男子忍不住低笑道。

老妪则是目光中闪过些许残忍,嘿笑道:“老身倒是最喜欢虐杀这种天才了,把他们扼杀在幼苗时期,这种感觉,简直爽翻天啊!”

老叟嘱咐道:“目标距离我们预设下的动手地点也不远了,大家切记谨慎一些,莫要出了差错。嗯?严婆婆,你小心一些,目标突然往你的方向去了。”

见到顾准忽然拐弯,马世缘也是有些不解。

“马世缘,这人市里,还会有人贩卖老太太么?”顾准随口问了一句。

马世缘眨了眨眼,说道:“很少吧!除非是一些曾经某地的花魁,若是没有遇到良人赎身,年纪大一些,也有可能被送到人市里来……不过,这种老太太,除了一些特殊癖好的家伙,也没人会买!”

“花魁么?那这种丑陋的老太婆,的确就是有些问题了。”顾准嘀咕了一句。

方才,顾准又是感觉到似乎有人隐隐在看他,然后他就发现了那个和一堆奴仆混在一起粗布麻衣的老太太。

根据直觉,顾准觉得,这老太太应该有些问题。

一步一步,顾准就是走向了这老妪所在的位置,只是,他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目的,也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老妪。

这位银环谷副谷主,位列大夏杀手榜第四的严婆婆,见到顾准就这么向着她过来了,最喜欢扼杀天才的她,却是激动地有些手抖。

严婆婆开口,向其他二人传音道:“两位,目标朝着老身来了,老身这下可能就要直接杀了他,你们两位,做好逃跑的准备吧!只要我一动手,刘纲肯定会立刻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届时,你们二人就算不动手,也会被刘纲发现的!”

老叟听到这话,却是脸色一变,厉喝道:“严婆婆,你莫要擅自行动,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行事!”

“嘿嘿嘿,我已经是忍不住想要杀了他了!”严婆婆尖锐的声音逐渐变态。

就在这时候,顾准已经走进了她的十步之内,严婆婆手上突然多了十数双森寒的眼睛,于刹那间暴起!

第138章 以一敌三,难!那就杀!【3/5,求订阅】

作为银环谷副谷主,大夏杀手榜上第四的强者,严婆婆曾经有一个传说,只要她的目标,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踏入她的十五步之内,那么,这目标就必死无疑!

假如这目标踏入她的十步之内,那么,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这目标的命!

而现在,顾准就踏入了她的十步之内!

严婆婆充满着一击必杀的信心。

因为,这一刻,她这一击,无人能挡。

严婆婆手中握着的那形状古怪的兵器,在她跃起的那一瞬间,直接化作了十几条模样狰狞的小蛇。

随着她的一只手前伸,这十余条狰狞的小蛇,纷纷张开嘴,泛着森寒的毒牙就向着顾准撕咬而去。

这些吐着蛇信的小蛇狠狠地朝着顾准咬了下去。

严婆婆脸上带着疯狂地喜意,她另外一只手上,则是握起了一把奇异的黑砂,于同一时间朝着顾准撒了出去。

十余条小蛇张开嘴,明明咬在了顾准的身上,可却是没有咬到任何实物。

一把黑砂被撒了出去,同样是毫无阻力地穿过了顾准的身体,然后随风散开。

有些落在地上,瞬间将地面腐蚀地坑坑洼洼,而有些直接落在了被绳索拴着的奴仆身上,那奴仆立刻惨嚎着被吞噬了大面积的血肉。

“这是残影?”严婆婆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错愕。

严婆婆无声无息地偷袭,可以击杀任何人,但可惜的是,顾准一路走来,早就在警惕着这老妪。

也就在这老妪暴起的一瞬间,顾准脚下踩着九十九重叠影步去到了十步之外,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而这时候,严婆婆一击落空,顾准却是再度踩着九十九重叠影步,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是个什么鬼?”顾准口中带着疑惑,一柄金刀却同时出现直插严婆婆的后心。

严婆婆眼中带着满满的惊惧,蓦然回头,就看着这一刀刺中了她的身体。

“啊!”随着一声惨叫。

这严婆婆的身体,却突然化作了一条白色的小蛇,被顾准这一刀直接斩断。

看着掉在地上断为两截的小白蛇,顾准眼中露出了一抹惊疑。

直觉告诉顾准,这断为两截的小白蛇,并不是方才的那老妪!

顾准蓦地回头,却见那老妪重新出现在了之前她暴起的位置,而她手中那奇怪的武器变换成了小蛇,是少了一条。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所以,在下一刻,这人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除了那些被黑砂腐蚀了血肉的奴仆还在惨叫,一众眼神空洞的奴仆们皆是面露惊恐,开始疯狂挣扎,或是揪着绳索,或是拍打着牢笼。

奴仆贩子们早已经是不顾一切开始逃命,只有个别死要钱的奴仆贩子还大胆试图带走他们的奴仆。

而在严婆婆出手的第一时间,兰台也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居然又有金丹境在盛京动手?”

“最近这是怎么了?以前也就一些不知死活的小杂鱼在盛京嚣张,现在怎么都是金丹境?”

“我当值了十几年,遇到的金丹境在盛京出手的情况都没有最近多啊!”

“别说了,这次出手的人很强,快些去通知指挥使吧!其他人,暂时不要靠近,在外围封锁现场!”

“好!”

这些兰台高手们也是纷纷出言吐槽。

而见到严婆婆失手,老叟和矮小男子也不再躲藏着,更是顾不得之前的计划,只能是一起出手。

两人年轻时,也曾配合过多次,是以一出手,也是极具默契。

顾准感受到后面出现的这两个人气息应该也是金丹境巅峰以后,脸上不由是露出了一抹讶然:这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势力这么大手笔,居然派出了三位金丹境巅峰杀自己?

牧锋和韦毅光见这两人要向顾准杀去,也不顾的其他,瞬间出剑阻拦。

“不知死活!”矮小男子口中发出一声长啸。

接着,只见那矮小男子飞升怒目圆睁,浑身肌肉遒劲地崩起,欲图阻拦老叟和矮小男子的牧锋、韦毅光直接被他震落在地。

随着矮小男子口中发出怪异的吼叫声,一股奇怪地力场又是直接落下来,将顾准笼罩在其中。

顾准蓦地感觉自己左右两处变得如同泥沼,自己就算想要使用九十九重叠影步,也完全无法左右躲避,只能前后直行!

此刻,那老叟却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柄细剑,他身形飘逸,剑尖儿带着一点铮亮的寒芒,遥遥对着顾准的眉心飞刺了过来。

只见此,顾准这一刹那也是知道,绝对不能被这两人和又要暴起的老妪两面夹击。

若是那样,顾准觉得他十有七八会被重伤!

顾准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受伤呢?

可老实说,以一敌三,还是三个金丹境巅峰,这很难!

不过,要是以一杀三,只要自己出手得当,却不一定有多难!

毕竟,杀一个,少一个!

当下,顾准心中立刻就有了决断,他一转身,就向着严婆婆杀了过去。

见到顾准打算从严婆婆的位置拼命突围,老叟和矮小男子不惊反喜,两个人齐齐开口:“严婆婆,只要阻拦这小子一个刹那,我们就可以将其斩杀!”

“好!”严婆婆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丑陋的狰狞。

她掏出了一把黑砂,直接给她右手上那十余条小蛇喂下。

刹那间,这些小蛇的身躯开始暴涨,急剧变得粗壮起来,同时,这些小蛇也是瞬间变成了黑色。

下一刻,这些黑色巨蛇就交织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蛇壁,将严婆婆护在了其中。

顾准神情自若,继续前冲,左右两侧却各飞出了一柄金刀。

“小子,你这刀的确不错,不过,你并没有上好的控刀术!所以,你如何能够斩破老身的蛇壁,伤到老身?”严婆婆此刻,还不忘出口嘲弄一句,搞一搞顾准的心态。

顾准并不应声,左右两旁的赤德金刀猛然间加速出击,瞬间斩在了那十余条交织黑蛇壁垒上。

刀刃与蛇鳞顷刻摩擦,宛如金铁相交,崩出火花!

“哈哈哈哈,小子,你破不了老身的防御,你便等死吧!”严婆婆口中发出适时的大笑声。

“是吗?”顾准淡淡地开口。

严婆婆眼中露出了轻蔑,这种天才,果真都是一般无二的嘴硬。

可就在下一刻,严婆婆的眼中突然露出惊恐,只见顾准的身形,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蛇壁上连踩几下,飞快地躲过了十余个蛇头的撕咬!

“只要我速度够快,这蛇就算张开嘴,也咬不到我!”顾准神情自若,脚尖连点。

那些凶恶的黑蛇只能咬到他留下的一个个残影。

转瞬间,顾准就直接越过了严婆婆,反而是以严婆婆和她的黑蛇壁做了自己的盾。

就在这时候,老叟剑尖儿上那一点寒芒却是来了!

“蠢猪,住手!”严婆婆大喝了一声。

可老叟此时收剑已经来不及。

他这一剑直接洞穿了蛇壁,刺死了三条黑蛇,与此同时,他这一剑,也是点在了严婆婆的额头,刺入了大约一寸的深度。

“你这混账,我差点儿被你弄死!”严婆婆口中大骂。

老叟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

“严婆婆,小心身后!”在空中降下立场的矮小男子登时大吼了一声。

严婆婆脸上露出不屑:“那小子连老身的蛇壁都破不掉,老身有何惧怕?”

也就在这个时候,落在严婆婆身后的顾准,已经是动了。

他金丹上缭绕的剑气,瞬间射出,分出一丝,缠绕在了最后一柄金刀之上。

赤德金刀上面缭绕着纵横无匹的剑气。

刹那间,一刀斩出!

“什么?”严婆婆蓦然感觉到他身后那狂躁无比的剑气,也是瞬间变色,“你还是一个剑修?”

可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赤德金刀已经站在了严婆婆身后的蛇壁上。

刹那间,蛇壁支离破碎,化作一地碎肉。

严婆婆也是瞬间被那凌厉的剑气吞噬!

无尽的剑气四散开来,宛如绞肉机一般,片刻间,将一切切割成碎片。

漫天血舞,骨肉、血水、蛇鳞纷纷绞得粉碎!

那老叟躲避地稍微慢了一些,持剑的手臂被那凌乱的剑气卷了进去,一瞬间,他那品质不凡的细剑,和他的左手一同化为碎片!

老叟脸上满是骇然,他的本命剑和左手被毁,那他的一身战力,立刻便是大打折扣!快退!

这是老叟脑海中的唯一想法。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叟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躲错方向了!”

老叟蓦地回头,却是方才那少年不知何时又到了他的身后。

顾准抬手,猛地一记重拳就砸在了这老叟的脸上。

与此同时,顾准的袖中,一柄赤德金刀蓦然飞出,钉着这老叟的肩胛骨,将其直接钉在了地面上。

随后,顾准借着一拳轰出强烈的反震之力,就向着空中的矮小男子杀了过去。

空中的矮小男子见到只是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自己的同伴就一死一废,哪里还敢停留,一收释放出来的力场,便是想要夺路而逃。

可牧锋和韦毅光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再次站起,他们二人各自持剑,双剑合璧,直接将猝不及防的矮小男子逼退!

“死!”

矮小男子只听到耳边一声暴烈的怒吼,霎时肝胆俱寒,可他也同时发狠,打算拼命!

第139章 山南崔氏是什么东西【4/5,求订阅】

“死!”

随着一声爆吼,顾准的一拳砸在了矮小男子的后脑勺。

矮小男子硬吃了一拳,在空中的身形连连几个踉跄。

而后,这矮小男子猛地回头,双臂瞬间粗壮了一倍有余。

与此同时,矮小男子随着双目逐渐赤红,他浑身散发出无比强大血气!

这血气,下一刻,就开始了疯狂地燃烧。

“你才该去死!”矮小男子暴怒出声,硕大无比,甚至与顾准的头颅差不多大的拳头就对着顾准的面门轰了过去。

此刻这矮小男子就如同一座燃烧起来的烘炉,他这一拳,带着凶猛的劲道,仿佛能够轰碎一切。

顾准面色肃然,身子微微一晃,虽然躲开了这一拳,但是他硕大拳头带起来的劲风,却是刮得顾准的脸蛋生疼!

顾准眼中闪过了惊慌:若是被这一拳打中,自己的头会不会被打爆?

躲过了这一拳,见矮小男子中门大开,顾准下意识地一记“老汉推车”便是拍了出来。

狠厉的一掌拍在矮小男子的胸口。

矮小男子挨了一掌,却是毫无反应,他另外一只粗壮的手臂挥动起来,就砸向了顾准的腹部。

可一寸长一寸强!

顾准虽然不敢硬接这男子的拳头,但他仗着胳膊长的优势,又是先一步一巴掌拍在了矮小男子的脑门上!

矮小男子身形只是略微一顿,而后又是一拳轰来。

“这家伙,是突然出肉装了么?怎么打着都没有反应?”顾准连连出招,甚至赤德金刀都刺在了这矮小男子的身上,但顾准感觉自己好像是对着矮小男子都无法破防了。

矮小男子此时疯狂燃烧着气血,拳风凶猛至极,每一拳都能炸响空气!

可顾准动作尤其敏捷,一时间他虽然燃烧气血让肉身力量强大了数倍,但总是打不到顾准,只能连连打爆空气!

又是交锋数个回合,正在矮小男子感觉自己气血已经略显不足,万分焦急的时候。

顾准却是瞅准了一个机会,忽的欺身而上,直接靠在了这人的怀中。

“好!找死!”矮小男子顿时大喜,他双臂就要抱起,把靠在他胸膛上的顾准活活勒死!

矮小男子双臂刚刚抱起,他却忽然感觉腹部传来了一点冰凉。

“嗯?”矮小男子眼中露出惊吓。

电光毒龙钻!

顾准指尖直接点在了矮小男子的腹部,与此同时,他也是并起了一点剑气,落在了指尖上。

“咻啧”

奇怪的一声响。

矮小男子却感觉到他的腹部被切开,肠肚顿时就流了出来。

而也就在这一刻,兴许是腹部被切开,气血断流,矮小男子喷涌燃烧的气血蓦然一顿。

顾准反应极快,不待矮小男子再有动作,一记“关荫坐连”已然使出。

全身力道聚集在了下盘,顾准以无比强劲的力量再加之肉眼难辨的快速下坠之势,直接撞在了这矮小男子的后颈。

随着更加快速的下坠。

“轰!”

两人直接砸在了地上。

这矮小男子不但是被顾准这一击坐断了脖颈,他破开的腹部位置,肠肚落了一地,尤其是他一根断裂的肋骨还直接戳穿他的心脏。

矮小男子不断地在地上抽搐着,口中不断地呕着血。

他从来没有想到,作为大夏杀手榜排名第六的他,居然最终会是被一个少年一屁股给坐死的!

眼看这矮小男子已经活不成了,牧锋和韦毅光手中持剑上前,目光看着顾准,似乎在询问要不要给这男子最后一击。

顾准摆了摆手,这时候却是抓起这矮小男子的头,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咕咕咕……”矮小男子虽然张口了,但是他的口中却是不断地泛出血,他说的话并不能被人听懂。

顾准眉头微皱,一把赤德金刀出现在手中,可是割断这矮小的男子每一条筋和神经。

丝丝直击灵魂的痛楚,使得这矮小男子不断地在地上抽搐。

牧锋和韦毅光见此,甚至都有些不忍直视。

而毫无战斗力,此时才敢出来的马世缘,见到这一幕,却是兴奋地异彩涟涟。

顾准只是面不改色。

这矮小男子又是抽搐了几下,终于是挺不住了,直接死去。

顾准这才走到了那唯一还活着的老叟面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已然是被半废的老叟躺在地上,脸上满都是苦涩,却一言不发。

顾准淡淡地道:“方才你那个同伴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也看见了,难道你也想这么死吗?”

“……”老叟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可依旧是忍着没说话。

看来,能做刺客的,都是硬骨头!

顾准眉头微微一皱。

既然骨头这么硬,那就说明来硬的是不行的,只能给他来软的。

顾准见周围无人注意,便掏出了那镜月宗的世俗行走令,问道:“你认识这个吗?”

“这是镜月宗的令牌?您是?”老叟忽然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顾准淡淡地道:“实际上,我是镜月宗某位大人物的关门弟子,在这世俗界,仅仅是体味一下生活而已。”

“难怪,难怪你能修行这么快!”老叟顿时是信了一大半,毕竟,十五岁的金丹境,在大夏的确太夸张了,但在镜月宗那等灵气充裕的福地,倒是真有可能!

顾准道:“你要是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以向我师尊建议,让师尊让你加入镜月宗!”

顾准这番话,突然就在这老叟多年来古井无波的心中翻起了惊天骇浪。

再三挣扎迟疑之后,这老叟语气都是下意识地恭敬起来,问道:“您……此言当真?”

“我何必骗一个将死之人?”顾准淡淡地道。

“好!”这老叟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们是银环谷的副谷主,这次是我们谷主接到大夏英王殿下的委托,是以派遣我们三人来刺杀你!”

“英王么?”顾准眉梢一挑。

“是的!”老叟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激动,“不知道您,何时让您师尊带我进镜月宗?”

“呵呵。”顾准忽然冷笑了一声。

老叟毕竟识人无数,瞬间就反映了过来,蓦然变色:“你骗我?”

“你都可以杀我,我为何不能骗你?”顾准淡淡地开口,不待这老叟再做什么,一柄赤德金刀已然飞了过来,直接插进了这老叟的脑门,而后一路向下,又洞穿了这老叟的心脏。

随后,顾准这才起身。

也就在这时候,顾准恰好看到了刚刚到场的刘纲。

“这俩人,都是你杀的?”刘纲脸上带着惊愕。

顾准环顾了一下周围:哦,原来那个老妪和她的蛇壁已经一起被剑气给绞杀成碎片了,地上的确只有这两个刺客的尸体。

“算是我杀的吧!”顾准对刘纲应了一声。

至于那些被战斗余及到死去的奴仆,却是没有任何一人在意。

好在,被余及死去的人并不是太多。

顾准犹豫了一下,对着马世缘说了一声:“胖胖,过来,去把这些死去的奴仆安葬一下吧。”

“哦,好的!”对于顾准吩咐的事情,马世缘从来没有任何异议,都是全部照做!

刘纲看了顾准一眼,笑道:“没想到安北侯爷也有悲天悯人的善举?”

“这可不是悲天悯人,只是我本意并没有想杀他们,可我自己想活下来的话,又不得不波及到他们,那么安葬一下他们,也只是举手之劳。”顾准随口说道。

刘纲笑道:“其实这些人能这样死已经算是赚了。像这些最低贱的奴籍,就算被人买回去,也是痛苦一生,最后往往还不得善终,大概率会暴尸荒野,现在能得侯爷赐他们入土为安,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没必要再说这个了!本侯还要去给府上添置些奴仆呢。”顾准耸了耸肩。

刘纲却是忽然说道:“既然碰见侯爷了,那在下便给侯爷您提醒一声,您最近可能要有些麻烦了。”

“什么麻烦?”顾准挑眉问道。

刘纲淡淡地道:“侯爷还记得昨天那个被你踩死的崔庆吧?他是山南崔氏的人,听闻,那崔家的老爷子,已经在赶来盛京了。要是快一些,他申时就能到盛京了。”

“山南崔氏是什么东西?”顾准挑了挑眉。

刘纲说道:“山南崔氏和文家是差不多的存在,都是百世书香门第,弟子门生遍布天下。对了,文家您应该知道吧?河西道的节度使文祯堰便是文家的人。”

“哦!”顾准答应了一声,却是不由眯了眯眼,心想这麻烦事儿还真多!

还正在考虑要怎么弄死英王呢,现在怎么又来了个什么山南崔氏?

顾准不由下意识地看了眼矮小男子和老叟的尸体,心情有些不愉快的想着: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上赶着来送死吗?

这时候,发现了老叟和矮小男子的身份的兰台高手却是惊呼道:“这是银环谷的两个副谷主?杀手榜第三的万里一点红和杀手榜第六的五尺修罗?”

听到这两个名号,刘纲也是一愣,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准。

接着,刘纲脸上又是露出了一抹古怪:“要是那崔家老爷子知道侯爷你击杀了这两个人,还有胆量找你麻烦吗?”

第140章 当面和他说道说道【5/5,求订阅】

购买奴仆,并没有大费周章。

当顾准走到大夏的人市中最大的官方奴仆培训组织。

立刻就有导购员迎了上来,这位导购员是个条例很清晰的男子。

在询问了顾准府邸的面积,以及大概的需求之后,这名导购员立刻便是推荐给了顾准三个系列的套餐。

“侯爷,似您这般府邸新建起来,府中各方面人手都异常短缺的情况,单买是绝对要比购买套餐更贵的!”

“像您的府邸,有一百零一亩呢!这么大的府邸,配上我们这儿最优秀的这个套餐绝对划算!以前户部尚书在我们这边订购奴仆的时候,他宅子那么小,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都选了这个套餐呢!”

“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就选择这个套餐,我还可以自己做主,再给您抹去个零头……”

一时间,顾准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前世的某个家具卖场,被导购狂轰乱炸。

只是,这导购员也太凶猛了。

大哥,你这不是在卖奴仆么?

你这样真的好吗?

“好,那就弄个套餐吧!”顾准觉得他与人战斗都没有这么懵逼得晕头转向过。

果然,导购凶猛起来,可比敌人厉害多了!

“那敢问安北侯爷,您对于这些奴仆,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么?我帮您标注一下。”导购大哥一脸热心地问道。

顾准惊讶道“还可以提要求?”那我可以给所有的侍女定制个兔女郎套装么?

“是啊,比如说年龄啊,是要南地的还是北方的……”导购大哥举了个例子。

顾准听到这些例子,哦,原来我想偏了。

随后,顾准就想到在雍州时,自家镇北侯府里的那些丑丫鬟,便说道“府上的侍女,尽量选好看一些的吧!”

“呃,不好意思,侯爷……这个要加钱的!”

加钱?

难怪家里的侍女都那么丑!

原来是老顾太穷啊!

行吧!

加就加吧,要不然天天被一群丑丫头围着转,自己心里也难受。

最终,套餐费一共是花了八百八十六两银子,颜值附加费又多掏了三百两银子。

总共是购买了三百零一个奴仆,其中厨娘、侍女、杂役、园艺等等自然是都有,工种比较齐全。

按照导购大哥的说法,下了订单以后,这些奴仆最迟明天午时就会全部送到安北侯府上。

顾准盖了个印章之后,就走出了这修建的十分豪华的奴仆交易点。

马世缘也是刚刚将那些奴仆安葬好了赶了过来。

众人原路返回的时候,这人市两边的奴仆贩子又是回来了,而死亡缺损的奴仆,也被他们用新的奴仆来补上。

方才顾准与刺客的战斗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离开了人市。

因为牧锋和韦毅光两个人方才战斗中强行接了那五尺修罗好几记攻击,现在气息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顾准便让牧锋和韦毅光两人坐车,而他和马世缘则是骑马回去。

牧锋和韦毅光顿时连连推辞。

顾准不由摆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是啊,两位就歇着吧!我哥一向对自己人很好的!”马世缘也在一旁帮腔。

听到顾准说自己人,牧锋和韦毅光忽然就是一阵感动。

两人不由是想着似安北侯这般天赋又高,修为又强,人长得帅气英俊,还待人亲和的人,怎么还会有人和他为敌呢?那些人都是蠢货吧?

这时,骑上马的顾准又看着张三李四,笑着说道“马上咱们府上就有下人了,以后你俩,就是府上的管家了!”

正在赶车的张三李四微微一愣,随后这两个壮汉对视一眼,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难道我们自小当管家的梦想,突然就要实现了?

“谢侯爷!”

张三李四激动到哽咽。

顾准笑了笑,心中却是开始盘算着要是真的幻化成潘尹清去杀了英王魏昭的话,那会不会对老潘太残忍了?

可要是不让变成背锅侠老潘的话,又该变成谁呢?

……

……

待快到下午的时候,天上的雪终于是停了。

太阳在空中露出了一角,照耀着大地。

一个极其庞大的车队自山南道驶来,一直进入了汴州,很快就到了盛京不远的位置。

而此刻,盛京城外十里长亭的位置,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些人皆是儒衫纶巾,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此刻,这些人来到这里,都是以崔氏门生的身份来迎接崔氏老太爷的。

“来了来了!”有站在高处的读书人兴奋地喊道。

顿时,这一群读书人拥拥挤挤,而后便是按照官位品阶、功名高低、文榜次序开始决定站次。

正在一个翰林学士激动地站到人群最前列的时候,众人注意到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从盛京城方向过来。

有读书人生怕这车驾冲撞了崔家老太爷,立刻便想要开口呵斥。

可就在这时候,那马车停下来,一个同样是儒生的老年男子从这马车中出来。

一见到这人,方才准备喝骂的几个读书人立刻捂住了嘴巴,庆幸自己的脏话还没有说出口。

见这老年男子走过来,那满脸激动的翰林学士立刻一脸失落的退到了一旁谁能想到,堂堂礼部尚书冯灏大人居然也过来迎接崔家老太爷?

“学生(下官)见过冯大人!”一众读书人立刻见礼。

冯灏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随后站在众人的最前列。

“噔、噔、哐、哐、哐!”

随着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崔氏家族的车队到来了。

冯灏一马当先,对着这车队行弟子礼。

崔氏家族的马车行到这里,本来是打算毫不停留,直接赶往盛京。

可就在这时,最是宽大的那个马车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声音“停。”

整个车队和周围的骑士动作整齐统一,缓去惯性,整齐的停步。

“冯灏上来,其他人,心意已经到了,老夫收到了,你们早些回家吧!”车内那威严的声音又是响起。

冯灏恭敬地上车,其他人则为听到了崔家老太爷的声音而兴奋不已。

车队重新起步,往盛京而去。

冯灏坐在车内,对着崔泰执弟子之礼。

崔泰说道“庆儿是死在你府上的?”

“是的。”冯灏恭敬应答,没有多余的话语。

崔泰淡淡地道“你可劝过那顾准?”

“没有来得及。”冯灏道。

崔泰看了冯灏一眼,冯灏恭敬地低下了头。

“你也不必太过拘谨,庆儿虽然是死在你的府上,但实际上与你关系不大。”崔泰淡淡地说道。

冯灏摇了摇头,自责地道“若是我不在府上设宴,或者没有想请崔庆公子来为我等助兴,或许就……”

“没有那么多的或许!崔庆,一是死于自己的愚蠢,二是死于自己的不自量力,三是死于顾准的不仁。”崔泰说着,不由是望向了车窗外,“这么多年了,盛京城还是没变!”

原来,车队已经进了盛京城。

冯灏默默地坐在一旁。

崔泰沉默了片刻,说道“魏央,还是对于你们要惩戒顾准的奏折,置若罔闻吗?”

“是的!”冯灏答应了一声。

崔泰看了冯灏一眼,问道“你觉得,我该先去见魏央,还是先去见见安北侯?”

冯灏顿了顿,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还是先见安北侯吧?”

“为何?”崔泰问。

冯灏说道“因为安北侯此人,就目前来看,陛下是不会处罚他的。”

“哦?”崔泰口中发出了一声惊疑。

还不待崔泰再开口说话,一名骑士恭敬地道“老太爷,有您的信。”

崔泰伸手,从车窗处接过了这封信。

随后,看着信的内容,崔泰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冯灏看着崔泰的神色,有些惊讶,可他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崔泰深深吸了口气,将信递给了冯灏,说道“你也看看吧!”

冯灏打开了信,阅读了起来,崔泰则是闭上了眼睛,大口喘气而起伏的胸膛,证明着这位老爷子并不淡定。

“什么?顾准遭遇银环谷的万里一点红和五尺修罗的刺杀,结果却是顾准反杀了万里一点红和五尺修罗?”冯灏一脸惊恐。

崔泰脸上却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看来,敢不敢直接去见安北侯,还成了考验老夫的一件事情了!”

坐在旁边的冯灏想着自己昨日还对顾准出口呵斥过,此刻不禁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时候,崔泰却忽然开口说道“去安北侯府!”

“崔先生!?”冯灏猛地抬头,一脸惊恐。

崔泰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情,总是需要说说清楚,既然这顾准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老夫自然只能亲自当面和他说道说道……十五岁便如此恐怖,要是不加以约束,此子以后还不是要为祸天下?”

冯灏有些瞠目结舌,他自然也知道崔泰向来好为人师,但是……

崔老爷子,能不能先让我冯某人下车呢?我一点儿也不想过去找死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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