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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混过的日子》 001 五恶烂人 我爸是个五恶烂人，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每次在外面输了钱喝醉酒后回来都跟我妈要钱，只要我妈敢皱一下眉头就肯定会被我爸一顿暴打。 最严重一次，我爸用酒瓶砸了我妈的脑袋。玻璃渣子直接把我妈的眼睛扎瞎了一只，当时血流的到处都是，我妈疯了一样的喊着自己真是瞎了眼…… 那天，我妈跑了。丢下了年仅十岁的我，从那以后，我爸喝酒的次数更频繁，每次回来都会把气撒我头上，我左手的小拇指就被他给打断了。 要不是雯姐及时送我去医院，可能我这辈子都会落一个终身残疾。 雯姐是一个比我妈小几岁的闺蜜，自从我妈跑了她就经常来看我，给我送吃的，周末带我去玩。三十几岁的她到现在都是单身。 后来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雯姐的电车在我家门口。我很开心，雯姐又来看我了，所以我很兴奋的推门跑回了家。 可是，当我进了家门以后。却突然听到屋里传来雯姐的一声惨叫，接着她大声喊着：不要，不要……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可就在我刚打算出门喊人报警的时候，屋内忽然传出我爸骂人的声音：臭*，还他妈敢咬老子！ 怎么是我爸？我慌了神的急忙冲进了屋里。 我愣了。眼前的一切在我幼小的心灵抹上了一层阴影，当时我爸正逼迫雯姐妥协，雯姐浑身特别狼狈，头发也十分凌乱，眼泪婆沙的躺在地上，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显然是被我爸打的。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雯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向我看来，她痛苦的大喊，拼命的挣扎，可根本就反抗不了力气大如牛的我爸，所以只能是对我苦苦哀求，让我推开我爸。 哪一刻我心里忽然浮现出了我妈被打的画面。我恨我爸，我恨他的无情，打跑了我妈，现在又来欺负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怕，我怕雯姐被我爸欺负了以后也会跑，会躲我家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看我。 那一瞬间，我泪流满脸。冲到我爸身前用我细小的腿脚推搡我爸，让他停下来，不要再欺负雯姐了。 可我爸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一脚把我踹到了旁边。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那时我捂着肚子根本就起不来，只知道趴在地上慌了神的哭。 “呸！”我爸恶狠狠的朝旁边吐了口唾沫，低头冲着雯姐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两巴掌抽在雯姐脸上还大骂几声臭*…… 雯姐的两条白腿被我爸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上身，被我爸的大手狠狠打的尽是淤青，疼的雯姐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空洞的眼神露出了绝望。 眼看我爸就要快得逞了，我从地上跛着腿爬起来朝雯姐看了过去。她哭，我也哭，泪水朦胧了眼睛，我特别害怕失去雯姐。 怎么办！怎么办！我无助的爬过去，大声求着我爸，企图他能够清醒，能够有一点点人性放过雯姐。 可在我爸眼里，我的哀求显然成为了他烦心的绊脚石。他一只手推着雯姐，另一只手反手就抽了我一个耳光。 我“啪”的一下被打的倒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也跟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就在我被他打倒再地的瞬间，我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剪刀。如果我用剪刀扎我爸一下，他肯定能放开雯姐吧？ 想到这些，我的手开始颤抖，因为我不敢！ 突然，缓了几口气的雯姐再一次挣扎起来。只不过这次我爸没有打她，而是一把揪住雯姐的头发，狠狠往地上磕了几下。雯姐直接被磕的翻了白眼，差一点就昏过去，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只是嘴里还发出微弱的声音：小封，救我…… 听到雯姐的声音，我颤抖的双手突然一把抓起了剪刀，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一步步的举起剪刀从背后走向我爸。 他虽然是我爸，可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只会赌博、喝酒打我妈的畜生。现在打跑了我妈又来打我，这还不够，竟然还欺负唯一对我好的雯姐。 雯姐在我心里比我爸的地位高的很多。所以，我一狠心，闭上了眼睛，双手抓着剪刀猛的冲过去刺进了我爸的后背。 “噗呲” 剪刀刺进了我爸的身体，鲜血顿时顺着剪刀开始往下流。我爸先是惨叫了几声，紧接着倒在地上抽搐，就像过年杀猪一样凄惨。 不知怎么，我眼睁睁看着我爸。除了心里特别害怕以外，我没有心疼。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死掉。 雯姐也被吓坏了。她胡乱用衣服裹住自己的身子，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浑身都在颤抖，可能是吓坏了，但雯姐抱住我的瞬间，我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感。 没有了我爸的抵挡，雯姐很快报了警。跟着120也来了，我和雯姐也被带到了警察局，虽然我爸强奸未遂，但也受了伤。 警察问雯姐是谁扎了我爸一剪刀的时候，雯姐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还把我护在了身后。 但只有十几岁的我，咬着牙推开了雯姐，对警察说道，“叔叔，我爸是我扎的，跟雯姐无关！” “小封！”雯姐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哽咽着看着我。 不过还好，我爸涉嫌强J未遂，而我年龄也小。我家这片的警察都知道我爸什么德行，最后也没说坐牢的事情就让雯姐带我回家了。 从这天开始，雯姐把我接到了她家，让我跟她住在一起。 当天晚上，雯姐跟我一块躺在床上，关了灯以后雯姐突然问我，“小封，你今天为什么要救雯姐？” 听到雯姐的这话，我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雯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 后面的话我都还没说，雯姐突然一把从旁边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哭了，凉凉的泪水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她喃喃说着，“小封长大了！是男子汉了，知道保护姐了！” 我伸出手给雯姐擦掉眼泪，用异常成熟的口气说了声，“姐，别哭了。小封是男子汉，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的！” “嗯，姐知道，姐相信你。” 雯姐紧紧的抱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特别心疼的问了句，“还疼么？” 我摇摇头，翻过身面对雯姐，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雯姐一直在盯着我，所以我咬了咬嘴唇说不疼了，我都是男子汉了，早不疼了。说着，我被雯姐的手摸到了脸肿的哪一块，下意识还发出“滋”的一声，其实是真疼。 雯姐被我这“滋”的一声给逗乐了。她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又把自己的脸跟我的脸贴在一块，亲昵的说了一声，“小封今天真勇敢，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好男人，不会像你爸一样……” 提到我爸，雯姐明显有点后怕，我看到她的目光都有点呆滞。而且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都加快了，于是赶紧换了话题，像是挺好奇的问我今天在公安局，为什么要承认是我扎了我爸。 我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低声说道，“他活该……” 看到我情绪的变化，雯姐急忙不许我在说下去了。这时，她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我的额头，笑吟吟问我，“小封想要什么奖励，雯姐一定答应你！” 我一怔，很认真的问雯姐，“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雯姐苦笑着说，“只要是姐能给你的，一定答应你。” “姐，你真好。”我抽出胳膊反抱住雯姐，很小声的说，“我想让姐亲我一口。” 说出这句话以后，我想过几种可能。雯姐也许会生气、拒绝。但我没想到雯姐只是微微一愣就笑着、特大方的说“好”，然后往我嘴上贴了过来………… 002 人都是被逼的 我微微一愣，直觉的一股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享受这一吻。 良久，我始终没有感觉到雯姐的唇。这时，雯姐轻笑着推了我一把说，“干嘛呐，占姐的便宜没够是不是！？” 雯姐的这句话说的我脸一下就红了，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心跳的很快，我一头钻到了雯姐的怀里，就这样抱着雯姐睡了一个晚上。 从这天开始，我正式住在了雯姐家里，我和雯姐相依为命。为了供我上学雯姐整天起早贪黑，甚至一直没有嫁人。 那时候小，但我明白雯姐为我付出的血汗，甚至我曾天真的对雯姐说，“姐，等小封长大了娶你做老婆，小封保护你！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可能是我的天真感染到了雯姐，她当时就扔下洗到一半的衣服，双手捧住我的脸，红着眼圈紧紧抱着我，都哽咽了说，“傻孩子，等你长大姐都老啦……” 可能雯姐一直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但我却一直记在心里。 这一句话陪伴了我整整十几年的青春，还有雯姐的愿望。她说过，付出再多也无所谓，只希望我能考个好的大学，以后能够出人头地。 为了报答雯姐，我很勤奋的学习，有时候有同学说雯姐的坏话被我知道，肯定会跟别人打起来，无论我能不能打的过对方，但我会一直打到对方道歉为止。 所以我唯一朋友给我取了个外号，疯子。 后来初中毕业，我中考考得很好。高中三年成绩也一直中等偏上，可就在马上要高考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能考大学报答雯姐的时候，出了事。 打电话通知我的是雯姐的对班，说雯姐在厂子里被人给打了，好像挺严重的，让我赶紧去趟医院。 接到电话我扔掉复习资料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跑我还给赵龙打了个电话过来接我。 赵龙是我唯一的哥们，初中都没念完就出去打工了，攒了点钱买了辆二手的尼桑轿车跟着他哥整天在县里瞎混，跑个黑车混口饭吃。 我寻思着赵龙也老是从社会上瞎混，阅历指定是比我多，叫上他也好有个照应。毕竟雯姐被人打的进了医院，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完了。 雯姐脾气一直都贼拉的好，这么些年从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这次被人欺负成这样，我想着指定得讨个说法，所以出门的时候我从家里摸了个改锥带在了身上。 十多分钟以后，赵龙接上了我。一上车，赵龙一手呼啦着油乎乎的头发，斜着眼睛没好气儿的问我，“什么情况呐？” 我沉着脸，一手攥着衣服里的改锥冲赵龙说，“雯姐让人给打了，挺严重。” “操！”赵龙脸一下就变了，骂了句脏话，穿着拖鞋使劲踩了两脚油门，没几分钟我俩就到了医院。 我们县医院不大，没花两分钟我跟赵龙就找到了病房。但是不让进去，医生说雯姐脑袋被重击了几下，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我是家属，还是先交一下住院费吧！ 可我一个学生，那他妈有钱？ 我烦躁的使劲跺了两脚。赵龙从边上使劲拉了我一把，说这段时间跑车拉了不少活儿，手里有点钱先把住院费给交了。 期间我一直守在病房门口没有吱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雯姐，脑袋包的像个木乃伊我心里就揪心的疼，雯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从我爸那件事以后我就发誓，我要保护雯姐，永远不让她受委屈。 可现在雯姐被人打的昏迷，我连个住院的钱都交不起。 顿时，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和沮丧涌入心口。 没一会儿，交钱回来的赵龙耸拉着脑袋，把住院的单子递给我瞅了一眼挺小声的说，“钱不够。不过你甭管了，我找我哥借点。” 赵龙说着就摸出电话要打。我转过头咬着牙看了他一眼，伸手拉住他胳膊沉声说，“别借了，你跟我去厂里一趟。” 从小跟我玩到大的赵龙一看我眼神就知道我怎么想的。当下也没废话，点点头露出一股子狠劲，歪着脑袋一挥手就说，“走着！” 赵龙开车，我俩很快就到了雯姐上班的厂里。这个点厂里员工都下班了，在路上我也从雯姐对班的嘴里问清楚了情况。 原来，厂里的老板一直纠缠雯姐，想追她。但雯姐一直都不同意，何况厂里的老板都结婚了，不过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老板娘的耳朵里。今天下午老板娘带着一帮社会青年到厂里把雯姐给打了，还威胁雯姐，骂雯姐是骚货，整天就知道勾搭老板。 到了厂里以后，赵龙伸手一指院里的一辆H6汽车骂道，“这鸡八玩意还在呢！” 我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兜里揣着改锥跟着赵龙一块往办公室走。到了门口，赵龙骂骂咧咧的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我心里挺复杂的，但其实说到底还是怕了。我不敢真的把厂里老板怎么样，人家有钱有势，想整我一个穷学生还不是很简单？ 其实路上来的时候我就是被气昏了头，拿着改锥也就是狐假虎威。等真到了这里，还是泄了气想跟老板谈谈赔偿的问题。 如果说我是狐假虎威，那赵龙一定就是那个愣头青。 “操你吗，你就是老板呐？”赵龙大骂一声，拎着家伙事冲了过去，抬手就要轮。还好我走的也快，一把拉住了赵龙衣服，“赵龙，别跟叔动手。” “疯子，你啥意思？”赵龙一头雾水的盯着我皱了皱眉头。 见我跟赵龙没敢真动手，厂子老板以为我俩小孩就是吓唬他。顿时挺直了腰杆，冲我俩大声骂了起来，“哪来的兔崽子敢来我厂里撒野？” 一听这老板话头不对，赵龙眼珠子顿时就给瞪圆了。要不是我从边上拦着，他肯定直接把这老板脑袋都打秃噜皮了。 我跟赵龙不一样，他从小性子就野，辍学也早，跟着他哥学了一身流里流气的劲头。而我从小就跟着雯姐，她经常教育我遇到事了要讲理。 我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心头的三分火气，陪着笑脸从赵龙兜里掏出来七块五一盒的白塔山烟递给厂老板一支，“叔，抽烟。我来就是想跟你聊聊雯姐挨打那事……” “你说谁？”厂老板瞪了瞪眼，一把推开我手里的便宜烟。翘着二郎腿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你是哪个骚娘们什么人啊？我今天就已经说过了，她被开除了。” 听到雯姐被骂骚娘们，我心里一顿窝火，就连手里的烟也直接被我捏碎了。边上的赵龙看我脸变了色，早都忍不住了，破音的嗓子骂了句“草泥马”抬手一棍子就抡到了厂老板的脸上。 别看厂老板二百多斤看着挺壮，可他毕竟四十多岁了，常年腐败早都没了力气，那里是赵龙这个生猛小伙的对手。 赵龙越打越上瘾，狠着抡了几棍子，还瞪着眼冲我喊，“疯子你他妈愣着干啥呢？拿钱去啊！” 听到赵龙的声音我心头一紧。我俩今天过来，原本就是要索赔的。现在已经动手打了人，如果再直接拿钱走人，那根入室抢劫没什么两样。 有过我爸的前车之鉴，我对这种事十分敏感。 钱，我不能自己拿。但他，可是这厂里的老板呐。 此时的厂老板被赵龙猛砸了几棍子也老实了不少，趴在地上满脸净是血，大口喘着粗气还嚷嚷着要报警。我走到跟前长长的舒了口气，既然赵龙都动了手，我还在边上装犊子也没意思，何况厂老板也是给脸不要脸。 从兜里摸出我早就准备好的改锥，在厂老板眼皮子底下晃悠了两下瞪着眼使劲问他，“叔，你刚才说谁是骚货？” 我已经表现的够狠了，可能在厂老板眼里我始终只是个孩子没什么威慑力吧。他瞅着我，还挺硬气的骂了我两句，说柳雯就是个骚货啥的。 看到厂老板还嘴硬，就连边上的赵龙都不禁吸了口凉气摇了摇头，一脸绝望和无奈的说道，“完了，完了。你还真敢骂呐？我可跟你说，我兄弟真敢往你身上捅几个窟窿，他可是连他爹都敢捅啊……” 003 第一次谎言 听到赵龙的这句话，我心头不禁一片黯然。我爸的那件事始终是我心头的阴影，无论多少年过去，始终都是。 不过，赵龙说的倒是没错。我是真的敢捅！ 在这么多年雯姐不断的教育下，我学会了跟人讲道理。但用赵龙的话说，我骨子里就是个疯子，对付厂老板这种人，也压根不用讲道理。 “赵龙，按住他！”我低声说道。 赵龙发出“啧啧”两声，用力把厂老板按在了地上。我看他被赵龙控制，直接抽出他一只手，握紧了改锥狠狠扎了上去。 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豆大的汗水顺着厂老板的额头滚落了下来，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咬着牙浑身都哆嗦着颤抖，但还是一声不吭的继续扎了两下。 “我赔钱！赔钱……”终于，厂老板忍住不住钻心的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了两万块钱递给赵龙。 赵龙拿着钱，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哆嗦着松开厂老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赵龙骂了句“草！”一只手扶着我往外走，上了车后狠狠踩了几脚油门奔着医院去了。 一路上我脸色苍白，接连抽了几支烟才渐渐缓和了不少。这时，赵龙从边上叭叭的骂了我两句，“不是哥说你疯子，今天这事哥能给你办妥，你丫的非要自己过来一趟。” 说完，赵龙把自己嘴里的半截烟塞到我嘴里，叹了口气关切的问道，“咋了？扎人的感觉闹心不？” “是挺恶心人。”我扭过头朝赵龙苦笑一声，“我说过，不让任何人欺负雯姐。” “得了，别跟哥讲你的爱情故事。”赵龙开着车，还忍不住埋汰我两句，“雯姐对咱是挺不错。疯子，哥问一句，你给哥说句实诚话，你不是真想娶了她吧？” 我听赵龙这么问，顿时一怔。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我不是不想跟赵龙说实话，他跟我从小光屁股长大，没啥是不能说的。不过我现在确实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只知道雯姐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重，很重。 很快我俩到了医院，赵龙把钱往我怀里一塞，接着白了我一眼咧咧嘴说，“麻溜把钱去交了！哥先撤了哈，忙活一天我都没拉活儿呢。” 赵龙不是一个勤快人，平时不睡到十一二点都不带起床的。现在他突然着急要去拉活，我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把拉住了他胳膊。 “滚蛋！你龙哥不好这口，赶紧松开。”赵龙咧咧嘴，故意推开了我。 我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拦在他车前，盯着他眼睛问了一句，“你干啥去？” 听我这么一问，赵龙使劲咳嗽了两声，脸色有点难看讪笑着冲我说，“麻溜滚蛋，非得叫哥难看是吧？” 原来，赵龙是把他全部的钱都给雯姐交了住院费。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五十块钱加油钱，要是再不去拉点活儿，明天就得饿死。 听他这么一说，我眼圈一下跟着就红了。不等我开口说话，赵龙使劲踹了我一脚，骂我矫情，也拦住了我想给他二百块钱的想法，让我先交住院费，剩下我们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他说，疯子你马上就瘠薄要高考了，别为这事儿揪心。好好复习，有啥事考完再说。 说完，赵龙用力拍着我肩膀，临走时还宽慰我，让我别把今天这事儿放心上，厂老板理亏，指定不敢报警。 是句实在的，这会儿我心里头乱的很。所以赵龙说啥就是啥，我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估摸着厂老板不会报警。 送走了赵龙，我把所有的钱都交了住院费。这时，医生通知我，雯姐醒了。 进病房的时候，我还故意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深呼吸了两下，也没打算把我和赵龙去厂里的事儿跟雯姐说，免得她担心、责备我。 看到我进了病房，雯姐脸色苍白的一下坐了起来。可能是用力过猛抻到了伤口，疼的雯姐一下用手捂住了脑袋。 “姐，你快躺会儿吧！”我赶紧扶着雯姐，让她靠在病床上。 雯姐只是微微缓了一下，就转过头一脸内疚的看着我说道，“小封，姐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摔倒碰了一下……” “姐……” 我忍不住哽咽着喊了雯姐一声，其实我想说我都知道了，但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能说我复习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我高考。 这时，医生从外面走进来给雯姐换输液瓶。雯姐脸色苍白的轻咬着嘴唇，说自己没啥事，要求出院。 医生听了这话忍不住愣了一下，转头白了雯姐一眼才开口说，“你家这什么情况？刚交了两万块钱住院费，我把你治疗单子都报上去了，你就想出院？” 医生这句话说完，我心里忍不住跟着一颤。 果然，雯姐听到我交了两万的住院费直接就愣住了。她惊愕的看了医生一眼，随即转过身子问我，哪来的那么多钱交住院费？ 被雯姐质问，我很想说，这钱是赵龙借给我的！ 可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跟雯姐撒过谎。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我没敢去看雯姐的眼睛，心底一沉，扭头就走到了病房外面。 刚一出门，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我心痛雯姐的可怜，她当初就是因为没有了父母才背井离乡来的我们石市。遇到了我妈以后才算落户在了这边，本应该是结婚嫁人的年纪却发生了我爸那件事。甚至我想，雯姐至今不结婚，可能就是那件事在她心底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让她觉得婚姻并不可靠。 现在自己又被人欺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把这事儿憋在心里没人诉苦。如果我告诉她，这钱是我跟赵龙打了厂老板才索要的赔款，雯姐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因为，自从我爸那件事以后。雯姐觉得我下手黑，没轻重，所以再三教育我，不让我跟人动手。 就我从病房出来的这么一小会儿，雯姐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她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就连喊我名字的声音都变得沙哑、急切。 我擦干了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回病房，“姐，我在呢。刚才接了个……” 我话还没来及说完，刚一抬头就跟雯姐那锐利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她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充满着希望，希望我不要骗她。 所以我话说了一半便忍不住低下了头，像小时候做错事接受惩罚的样子，很小声的喃喃说道，“雯姐，我错了……” “小封，你跟姐说实话，这钱到底怎么来的？” 雯姐的声音由急促变得不安。很可能在她心里，我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要么我一个学生去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两万块钱。 可是，可是如果雯姐知道这钱的来路，一定会骂我，以她的脾气也肯定会让我把钱给送回去，甚至给厂老板赔礼道歉。 雯姐的想法很简单，别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别人主动承认错误。而我用了极端的方式逼迫别人认错，那反而相反的是我做错了事情。 但是这笔钱，我是坚决不能还回去的。何况，没了钱雯姐的住院费怎么办？ 一瞬间，我抬起头看向雯姐，心底也已然做出了决定。 “雯姐，钱是赵龙攒的，他借给我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内心极为复杂。但为了雯姐的伤，我只能选择善意的欺骗。甚至我想等雯姐出院了，再告诉她实情，接受惩罚吧！ 可是，偏偏就在我话刚说出口的下一秒，就连雯姐都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一条赵龙给我发的短信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我的心头。 “疯子，哥去自首了。” 004 得罪人了 赵龙竟然去自首了？ 看到他给我发的这条短信，顿时间我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让我喘不过气。今天我和赵龙的行为完全构成了绑架勒索的罪名，如果这个时候去自首…… 我不敢想象后果，直觉的后背脊骨一阵发凉，眼圈都跟着发热。这件事完全是因我而起的，我怎么能让赵龙背这个黑锅。 主意是我出的，事儿是我做的。就算是坐牢，也应该是我。 一瞬间，我双手开始颤抖。紧紧咬着嘴唇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雯姐，此时雯姐也觉察出了我的异样，紧紧皱了皱眉头急切的问了我一句，“小封，你怎么了？” “我……” 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我没在犹豫，也没顾得上雯姐的疑问，撂下一句“雯姐，我出去一趟。”然后跑了出去，我一路上狂奔不止，一路上不停的给赵龙打电话，可一个都没有打通，他竟然关机了。 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我心急如焚，而刚好这时天阴沉沉，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幸好我们县医院距离公安局并不是太远，没有十分钟我已经站在了公安局门口。 我满脸雨水，红着眼圈大声喊着赵龙的名字，渐渐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可始终没有找到赵龙。 这时，一位身穿警服的人刚好从大厅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摞文件。我以为他就是受理案件的警察，所以毫不犹豫，一头冲了过去，大声喊着，“人是我打的，钱也是我要的，你们放了赵龙！” “嗯？”这名警察看向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慌了，以为他不相信我的话。就在我刚打算解释自己才是犯罪者的时候。突然，一个我熟悉的声音从大厅内传出来，嘴里还嘀咕着，“竟然没有报警，不应该啊……” 是赵龙的声音！ 听到声音我立刻转头看了过去。果然，真的是赵龙。瞬间，我兴奋的咧着嘴冲他大喊了一声，“赵龙！” 赵龙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当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的时候，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冲我大声骂了起来，“我操，疯子你来干鸡毛？” 看到赵龙生龙活虎的站在我的眼前，一点也不像是被抓走去坐牢的样子。我阴沉着脸，快步走过去一拳打他脸上，咬着牙狠狠的骂道，“你他妈什么意思？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疯子，你是不是真他妈疯了！”赵龙瞪着大眼珠子，一只手捂着脸冲我咆哮起来，“你他妈打我干叼？” 我没有理会，没有解释。只是认真的盯着赵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冲他说，“事儿是我出的，要自首，也轮不到你！” 赵龙沉默了…… 良久，赵龙眼圈含着眼泪，一手搂住我的肩膀，还是平时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冲我嘿嘿干笑两声说，“疯子，哥知道你啥意思。你别急赤白脸的跟我闹，我赵龙没爹没妈没有牵挂，就算坐牢也还能省几顿饭钱呢，你说是这个理不？” “更何况……”赵龙咧了咧嘴，伸手擦了把嘴角的血迹，冲我乐了乐说，“我要说那厂老板没报警，你信不？” 赵龙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我瞅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真的？” “废话，老子骗你有饭吃啊？”赵龙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又冲我骂道，“你下手真瘠薄黑，老子跟你有仇是咋的？” 我一看赵龙这幅德行，才信了。不过，我挺纳闷那厂老板怎么想的，难道真就打算咽了这口气放过我跟赵龙？ 就在我皱起眉头跟赵龙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刚刚被我拦住的警察却悄悄走了过来。刚好赵龙站在我对面也看到了这个警察，直接一搂我胳膊嬉皮笑脸的冲警察说，“警察叔叔没事哈，我兄弟喝大了！” 说着，赵龙拽着我就往外走，说这他妈可是公安局，一会儿再真把咱俩给逮了！ 我俩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天更阴，雨下的也渐渐大了起来，街道上也没什么行人。 我想了想问赵龙，“你说，那厂老板为什么不报警？” “我瘠薄那知道，我又……”赵龙的话说了一半，他突然一拉我胳膊，大吼，“疯子，快跑！” 我还没反应过劲呢。边上一辆面包车“吱”的一声停在我俩身前。紧跟着车门刷的一下被人拉开，从里面跑下来四五个人，手里都还拿着家伙。 一看这阵仗，赵龙紧拉着我往后跑。这会儿我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赶紧撒腿就跑。 可能是反应的有点慢半拍，我刚转过身想跑就觉得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而且边上的赵龙直接就被人踹了一脚，差点就趴在地上。 赵龙其实挺壮的，要真打起来，三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我俩被人围住了。这会儿我才看清楚，围起来我俩的足足有五六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对面儿有个像是带头的人，岁数估摸着跟我和赵龙差不多大。留着个小平头，鼻子边上有道刀疤，一双小眼睛露出一股子狠辣劲。 就这个人，看了我跟赵龙一眼，伸手一指就骂，“操他吗，就他俩！” 这时赵龙猛的把我拉在他身后，瞪着眼大骂了一句，“张浩然，我操你吗！” 很明显，赵龙是认识这个带头的小子，叫张浩然。我心都凉了半截，看样子赵龙跟这个叫张浩然的肯定有过磕绊，要不人也不能上来就干我俩。 对面儿人多，而且都拿着家伙。尤其是那个叫张浩然的下手最黑，拎着棒子就往我脸上呼，我跟赵龙起初还能还手反抗几下，可随着两棍子砸到我胳膊上就疼得我抱住了脑袋，别说反抗了，动都没敢再动一下。 张浩然带着人把我跟赵龙噼里啪啦一顿胖揍。尤其是赵龙，刚刚嘴贱骂了句脏话，现在脸都被打的肿了起来。 我还寻思着，打完了就该撤了吧！这个仇老子算是记下了，等哪天肯定阴这个张浩然一把。 可就在这时，张浩然竟然从车上拿出绳子让人把我和赵龙捆了起来，然后丢在车上，一脚油门就走了。 我懵了！张浩然绑走我跟赵龙想干什么？ 就这时，赵龙也渐渐清醒了起来。这么多年就是改不了嘴硬的臭毛病，都被人绑起来了，还冲张浩然大骂了起来，什么难听骂什么！ 渐渐的，我发现张浩然的一张脸都变得阴沉。 不过，我从赵龙刚刚的话里也知道了一点关于这个张浩然的事。张浩然是我们这个岁数中挺有名儿的一个混子，而且跟着燕赵大街的拐子李混的，拐子李手底下有几家足疗店，养着一帮打手，在整个燕赵大街也算是大痞子了。 只不过，赵龙说他跟张浩然没有仇，更没有得罪过拐子李。 那张浩然怎么就突然针对上了我和赵龙？ 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路上张浩然把车开的特别快，不管赵龙怎么骂他，张浩然也没在动手。差不多有七八分钟的样子，面包车停在了附近岸下村的一个倒闭的鞋厂里面。 里面黑漆马虎的，张浩然把我跟赵龙扔进车间以后还出去特意打了个电话。等他再次进来的时候，车间里面的灯也被突然打开了。 瞬间，刺眼的光芒照射过来，一时间我压根睁不开眼睛！ 大约持续了有几十秒以后，我渐渐睁开了眼睛，多少也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愕然发现张浩然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 很显然，赵龙此时也看清楚了张浩然背后的那个人，一张脸被气得通红，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奶奶个腿的……” 005 我有个条件 面对赵龙咬牙切齿的咒骂，站在张浩然身后的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轻飘飘的笑了起来，指着赵龙慢悠悠的说了句，“赵龙啊赵龙，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你混成了这幅逼样儿！” 轻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就要转身离去，脸上挂满了嘲讽、不屑和失望的表情。 这个人我认识，以前上学时候就跟赵龙是老熟人了。叫贾志海，从学校混的也不错，跟赵龙是死对头。但是贾志海家里条件不好，他还有个妹妹叫贾聪，学习不错，为了供贾聪上学，贾志海初中没念完就退学了。 前阵子赵龙还跟我提过贾志海，说他这几年混的不错，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在燕赵大街那边一带经常活动。 没想到，今天赵龙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跟贾志海见面了！ 我了解赵龙，这小子从小争强好胜，又是急脾气。被贾志海激成这样，肯定得急眼。 果不其然，看到贾志海眼里露出那种十分不屑的眼神，赵龙顿时就火了，张嘴就骂，各种脏话不断，问候了贾志海十八代祖宗。 本已经马上要离开车间的贾志海，就在赵龙骂他的时候，也停住了脚步。一张脸愈发黑的可怕，但他并没有像赵龙一样发火，只是挥了挥手，旁边七八个人拎起来棒子就把赵龙抡翻在了地上。 赵龙被打的满脸是血，却还是狰狞着一张脸，大眼珠子死死盯着贾志海。 “赵龙！”我大吼一声。又转过头死死看着贾志海，紧紧咬着牙齿怒声骂道，“贾志海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了吗？”贾志海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意外的笑起来，一步步走过去，蹲在赵龙跟前开口说道，“早几把干啥了？你们打人讹钱的时候想过自己过分么？”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了一下。 妈的，原来雯姐的厂老板没有选择报警并不是怕了我和赵龙。他只是请了拐子李，花了多少钱不知道，但目的就是报复我和赵龙。 这比报警更可怕！拐子李的名声如雷贯耳，一向凶残、没有人性。 我慌了。 我们县城大大小小的混子也有不少，但为什么厂老板偏偏找上了拐子李报复我跟赵龙？ 原因很简单，拐子李敢把人弄残、弄废！ 想到这些，我不禁浑身颤抖。如果换成别人，我或许还不敢肯定敢把我跟赵龙怎么样，可现在拐子李派来了贾志海跟陈浩然，这俩人都是近两年拐子李的得力手下。何况，赵龙跟贾志海还有矛盾。 我哆嗦着，一点点转过头看向赵龙。要不是为了帮我，赵龙也不会被卷入这件事当中，赵龙是我唯一的兄弟，如果真出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横竖也是死。大不了，贾志海把我腿打断，我还真就不信他敢弄死我！ 恍恍惚惚的，我的目光看向了贾志海，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哗哗的止不住的往下流，双手也跟着颤抖。但我硬是咬着牙抗住了，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定的冲贾志海说了句，“放了赵龙！这事跟他一点关系没有，讹钱打人都是我干的！” “哦？！” 我的这句话很明显的让贾志海感觉到了十分意外，见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随即笑着看向了我，“那你知道不知道，赵老板出十万块钱买你这条烂命呐？” 十万！？ 我傻眼了，但我傻眼的不是厂老板出十万块钱，而是因为贾志海的下半句话，是买命！ 厂老板就因为我捅了他两改锥，就想弄死我？ “噗通”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被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但无论我怎样喘气，始终都觉得胸口憋得难受。甚至我这一刻想到了雯姐，如果她知道我出事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说过，我要一辈子保护雯姐！ 我说过，我长大了要娶雯姐当老婆！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浑身无力。 突然，一直盯着我看的贾志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特别夸张，眼泪都笑的挤了出来，“我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那个几把样儿，真以为你的烂命值十万块钱呐？想啥呢你？” “贾志海，我草泥马！”赵龙瞪大了眼睛，满脸是血的冲贾志海咆哮一声。 “呦呦呦，还有劲儿骂我呢？”贾志海不屑的冷笑起来。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张浩然皱了皱眉头，走向贾志海，声音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差不多得了，别忘了正事儿！” 听到张浩然的话，贾志海有点儿不大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对于张浩然，他还是有点畏惧的。 五分钟以后，我和赵龙分别被贾志海的人扶着坐了起来。贾志海往嘴里叼了支烟，眯起眼睛冲赵龙说道，“赵龙呐，你说咱俩好歹也同学一场。你看今天这事闹的，多不愉快是吧？之前打你呢，确实是赵老板的意思。咱是给李爷打工的，李爷也不能收了钱不办事对吧？” 贾志海乐呵呵的递给赵龙一支烟，还给他点着，“其实赵老板那人心眼儿挺小的，老是吵吵着要报警，抓你跟刘封去坐牢。哎，也就是咱李爷心软，觉着你是个好苗子，把你给保住了，明白了吧？” “我呸……” 赵龙鄙夷的抬头看了贾志海一眼，张嘴就骂了句，“你他妈给老子叭叭了半天，合着就是想让老子给拐子李当狗呗？” 赵龙咧了咧嘴说，“你回去告诉拐子李哈！少几把做梦了。” 赵龙的话一说出口，贾志海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赵龙，你别给脸不要！真以为老子不敢废了你是吧？”说完这话，贾志海一把从旁边人手里夺过棍子，作势就要打断赵龙的腿。 就这时，我看张浩然眉头一皱，“你忘了李爷怎么跟你说的了是吧？” “我……” 听到张浩然的声音，贾志海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脸色气得发黑，但一句话没敢说，只是狠狠骂了句“操！”也不知道骂给谁听的。 张浩然没理贾志海，颇有范的亲子给我和赵龙解开了绳子。他沉默了半响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赵龙一眼才开口说道，“赵龙，李爷欣赏你小子不假。不过我劝你一句，别赛脸！人都是有底线的，你刚才那句话我当没有听到，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想想还住院的那个女人，你俩可能无所谓。但我觉得这小子挺在乎那个女人的吧？” 张浩然说到这，伸手揉了揉鼻子，笑吟吟的把目光转向了我，“赵老板可一直都惦记着她呢。你想想，如果你俩没有点靠山，保不齐那天那个女的出点什么事儿，多不好？是不是？” “张浩然，你什么意思？” 我愤怒的抬起头看向张浩然。他这句话很明显，如果我跟赵龙不给拐子李当狗的话，很可能他们会拿雯姐威胁。 只是我想不明白，赵龙一个穷逼跑黑车的，怎么就被拐子李盯上了呢？ 至于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压根不可能被拐子李那种大人物看上。 张浩然没有回答我的话，不过旁边的赵龙急了眼。他知道雯姐在我心里的地位，作为兄弟，尤其是赵龙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我看他的一双眼都快喷出火了，恨不得把张浩然一口咬死。 可能也是怕我担心，赵龙黑着一张脸还安慰我，说只要他赵龙还活着，肯定不能让他们碰我雯姐一指头，还说除非今天自己死了，否则肯定把拐子李给整死！ 赵龙越是这么说，张浩然的脸色就越差。就像刚刚张浩然说的一样，地位悬殊的时候别赛脸，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 我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没等赵龙继续发飙就猛的抬起头看向了张浩然。 “你跟李爷说一声，我跟赵龙答应跟他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006 初见拐子李 “疯子，你他妈脑袋让门挤了？” 赵龙见我竟然真的答应了张浩然，一双眼瞪得老大，声音都跟着变了。他只不过是担心我被张浩然还有拐子李那帮人给坑了，毕竟我社会阅历还不如赵龙多呢。 但是！ 我用眼神示意赵龙安着，既然我敢答应张浩然，就肯定是有我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张浩然听了我的这句话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声音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就你，还敢跟李爷谈条件呢？” “呵呵呵……” 贾志海从旁边冷笑起来，从他的目光中我放佛就是个死人一样。 不过，张浩然沉默了半响。还是微微点头，边掏手机边对我说，“成，我给李爷打个电话。至于什么后果，自己想清楚。” “你打吧！”我微微一笑。其实我都是装的，我也不确定拐子李会不会答应我的条件，只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自己给自己从死路中争取出一条活路。 几分钟以后，张浩然从外面走进来。进门后他的目光就始终在盯着我看，一直走到我身边才露出一丝冷笑，“恭喜你！李爷说了，爱几把跟就跟！不想跟，就几把滚蛋！机会是给你们了，还赛脸是吧？” 果然，拐子李的回复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这也正合我意。 我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颤抖的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张浩然，很小声的问了句，“浩然哥，我能不能多句嘴问问你！赵龙身上是镶金子了么？咋就偏偏想收了赵龙呢？” 听了我这句话，张浩然不假思索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赵龙并不比大海差多少……” 说到这，张浩然的目光悠悠的瞥了眼旁边的贾志海。贾志海脸色极差，忍不住冷哼一声，转头走出了车间。看两人的关系，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刚刚张浩然的这句话，也正是我要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了不少。 赵龙始终都还在旁边看着我，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我真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没脑子”，而后，我慢条斯理的冲张浩然说道，“这就对了，你们也知道赵龙下手挺黑的，而且他这人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万一真干点什么事儿，是不是都挺不好的？” 我故意顿了顿，叹了口气看向张浩然，“再说啦！李爷那么大年纪了，肯定也有儿女啥的对吧？” “你威胁我？”张浩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整死你？” 是啊！如果我逼急了张浩然，他是真的能把我跟赵龙整死。真到那时，我刚刚说的那些，不都是扯淡了么。 更何况，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真的对拐子李的家人有任何想法！除非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哦，不对！就是真的不想活了也不能招惹拐子李这样的恶魔！ 就在这时，张浩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浩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直接当着我的面就接了电话。 应该是拐子李打来的，张浩然也没有避讳。 车间里边还算安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包括赵龙，这货一直咬着嘴唇，眼珠子盯着张浩然就没有动过，很可能是我刚刚那句话把他给点着了吧？赵龙要真急了，我相信他真的敢做我刚刚说的那件事。 而此时，我额头的汗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流…… 张浩然接通了电话后先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李爷”，接着电话那头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很平淡，就问了一句，“什么反应啊？” “回李爷。”张浩然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我，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跟拐子李说，“是第二种反应！李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这孩子有点意思，带他来见我吧！”说完，拐子李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张浩然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这赌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可一想到等会儿还要见拐子李，原本微微喜悦的心再次沉寂下来。 其实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雯姐养育我的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我心里很清楚。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家庭中，我的思想也比较成熟。如果不想以后的日子过的平庸，无非就两种选择。 像我们这样没有手艺、学历的人。除了运气逆天中个彩票外就只能是干点一般人不敢干的事儿，古人说“富贵险中求”并不是骗人。 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让雯姐过上好的生活，不用再为了生活整天跟别人低三下四的说话，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如果雯姐真的被厂老板糟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其实有些时候人真的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十分钟以后，我和赵龙再一次被张浩然带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但张浩然对待我和赵龙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变，还甩给我一包烟。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其实我是害怕，害怕拐子李。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张浩然把车开到了燕赵大街的一家足疗店门口，他撇撇嘴冲我使了个眼色，“进去吧！李爷等着你呢。” “呼……” 我长出了口气。站在足疗店门口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觉得太阳原来也这么好看，甚至我很想多看一眼。 因为我怕啊，我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多么悲壮的想法！正当我眯眼观赏太阳的时候，赵龙从边上也跟着我停了下来，仰起头使劲眯着眼跟着我一块看太阳。 我不禁叹了口气，赵龙真不愧是我兄弟。这个时候想法都完全一样，一向没心没肺的赵龙竟然也有点脑子，怕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真不忍心打扰。但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赵龙一句，“龙哥，看啥呢？” “卧槽，嫦娥啊！”赵龙无比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拿手指了指太阳挺诧异的问我，“你不是看嫦娥呢？” 我…… 我真的很想一脚踹赵龙脸上，他妈你家嫦娥都住在太阳上呐？ 见我跟赵龙站在足疗店门口不动了，张浩然一脸不悦的走过来用力推了我一把说，“赶紧滚进去！” 都这时候了，赵龙竟然还一脸抱怨，“着什么急呐，我就想再看一眼嫦娥。万一我俩都死里边了呢？” 我…… 我真不知道赵龙是装的还是真的傻。不过也能原谅，这货学习一直差劲，分不清嫦娥住月亮还是太阳我也能理解。 看到张浩然不耐烦了，我拉了赵龙一把，才推开门进了足疗店。 这家足疗店据说是拐子李起家的地方，一共三层。一楼是正规的足疗，二楼是单独隔开的房间，干什么用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三楼，是拐子李的办公室还有接待朋友的地方。 按照张浩然说的，拐子李这会儿应该在接待室跟朋友们搓麻将，所以我跟赵龙直接爬上了三楼，找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挺大的，离得老远就听见里头一阵阵搓麻将的声音。到了门口，我长出了口气推门就往里走。 这时，赵龙竟然拦了我一把，他沉着脸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把我护在身后。 接待室一共三张桌子，其中拐子李一帮人正在正门口对过的桌子上搓麻将，一圈四个人大概都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们听见有人进来也没抬头看一眼。 进了门后，我每走一步都觉得步伐十分沉重，就像是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赌对。 走近后，我才感觉出来自己后背竟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接待室开着空调，如果一般人进来甚至还会觉得有点凉。 “李爷！”我颤抖的，鼓起了勇气喊了一声。 听到我的喊声，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朝我看了过来，嘴角还叼着烟。留着个平头，满脸疙瘩，眼睛还贼拉小，但阴沉可怕。 他只是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我就觉得一股子压力，顿时紧咬住了牙齿。 我知道，他就是拐子李！ 但我没敢在说话，他除了刚刚那一个眼神，就再也没看我一眼。我跟赵龙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差不多有五分钟左右的功夫吧，拐子李他们一圈麻将搓完才伸了个懒腰说，“不玩了，老了，总是坐着腰都疼。” 接着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体，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用很随意的口气问了句，“你就叫刘封吧？” 面对拐子李本人，我连装镇定都装不出来，急忙说，“李爷，我就是刘封。” 拐子李再次瞥了我一眼，嘴里也应付的“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直到他用这个东西指向了我，我才看清楚。 那一刹那，我腿肚子发软，差点就给跪下。 因为，拐子李指向我的东西，竟然是一把手枪…… 007 伤心的雯姐 那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的太阳穴。我不敢动，甚至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旁边的赵龙猛的倒吸了口凉气，我看他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哗哗的往下流，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起来。 我哆嗦了，不知道拐子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我来之前做足了思想准备也没想到拐子李会这么狠，不过也是，我一个小孩都敢威胁拐子李，也难怪他会生气。 就在这时，看到我跟赵龙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拐子李不怒反笑，手中紧握的手枪一下收了回去，接着我就听见“啪嗒”一声，拐子李竟然用手枪点了支烟。 卧槽，手枪居然是只打火机！ 拐子李冲着我森然一笑，“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嘛？怎么哑巴了？” 我紧张的咳嗽了两声，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这才镇定了一下冲拐子李说道，“李爷，我也不是跟您谈条件。就是想让您帮帮我，要不我也实在没辙了！” 说罢话，我抬头眨眨眼看着拐子李。刚刚他吓唬我跟赵龙其实意思也很明显，所以我赶忙改了口，不说谈条件，而是我求拐子李。 听我这么一说，拐子李才抬头瞥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吧！什么想法？” 拐子李低头喝了口茶水，等待着我开出能让他心动的条件。 我也确实佩服拐子李的心劲儿，要换别人凭什么相信我跟赵龙两个屌孩子能开出让他这种身份人心动的条件。不过拐子李却选择了听一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 知道拐子李短时间内不会为难我，但我还是难以镇定，就连说话都不是特别利索。 我说，“李爷，我是这么想的，您看行不。我想让您帮我搞一份厂老板这些年偷税漏税的犯罪证据，不过您放心。要是有人问我从哪来的这份东西，我就说捡的，反正我一个小孩子也没有能力搞到这些！” 拐子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就好像我说的这些与他无关。接着他翻了翻眼皮，不紧不慢的问我，“这就完啦？” 我轻点头说，“嗯，完了李爷。” “呵呵”拐子李搁下茶杯，把玩着自己手上的菩提珠，声音不大的问我，“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我就知道拐子李会这么问，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我讪笑一声说道，“李爷，谢谢您瞧得起我跟赵龙，我俩肯定也不能白在您这吃饭，肯定得送一份礼物。” “哦？”拐子李似乎是来了兴趣，“投名状呐？” 听闻这话，我心里随之一颤。自古以来投名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般都是人命。 不等我答话，拐子李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行了，都走吧。你说的那事儿我尽力，不过我挺想知道你小子干嘛要把赵老板坑死？” 见拐子李答应了下来，我心头一阵窃喜。 听他再次提到那个想祸害雯姐的厂老板，一股恨意顿时油然而生，我紧捏着拳头狠声说道，“他差一点祸害了我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必须要整垮他！” 说罢话，我突然感觉到旁边赵龙使劲掐了我一把，还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没理会赵龙，只是想了想再次冲拐子李暗声说道，“李爷，您是玩社会的明白人。我们兄弟俩狗几把不是，要是白吃了您的饭还不干活儿，那您不得把我俩活埋了呀！” 说罢话，我眼巴巴的看着拐子李。其实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拐子李把厂老板的犯罪证据给了我，那我肯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要是我用心，肯定能知道拐子李想要什么。 不过拐子李竟然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腰杆，感叹了一句，“老喽，身体真是不行了，玩这么两把就腰疼。” 言外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傻，跟拐子李客套了两句就跟赵龙离开了足疗店。 刚一出门，赵龙狠狠一巴掌就拍我脑袋上了，瞪着大眼珠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骂道，“你个傻叉！” 我一脸懵逼，“咋了，龙哥？” 赵龙吸了吸鼻子，四下看了两眼低声抱怨道，“你跟老王八说雯姐的事儿干鸡毛，怕他不知道你最在乎的人是谁呐？保不齐那天用雯姐威胁你给他干点脏事儿，我看你咋整。” 说罢话，赵龙甩给我支烟。 我笑了笑，原来赵龙担心这个，这不是也不傻嘛。 抽了口烟，我满脸苦笑的看着赵龙问他，“你觉得拐子李敢用咱俩，会不查你我的底子么？与其让他自己查出来，倒不如痛快一点说明白。跟他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打交道，还是得装点傻！你那点小聪明，人家一眼就识破了，白痴！” 赵龙摸了摸后脑勺，像模像样的讪笑道，“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接着又是一脚狠踹我屁股上骂道，“你丫的骂谁白痴呢？我就知道你小子从小鬼点子多，要么你没看我一直都不说话么？” 我摇摇头，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伸手搂住赵龙的肩膀低声喃喃道，“走了龙哥，回家。” 二十分钟以后，我跟赵龙到了县医院。一路上我俩也串通好了，坚决不能告诉雯姐我们讹钱的事儿，雯姐如果坚持问的话，就说住院费是赵龙借的。 到了病房门口，我跟赵龙对视一眼。齐齐的吸了口气凉气才推开门进去。 听到动静，雯姐下意识的转过头。当她看清楚是我跟赵龙回来的时候，脸色一下缓和下来，可还是焦急的冲我问了一声，“小封，你怎么一直不接姐的电话啊？” 听到雯姐的话，我下意识“啊”了一声。赶忙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都是雯姐的。其中还有五六条短信，让我看到了马上回电话，雯姐在担心我。 看到这些未接电话和短信，不禁一股内疚感席卷全身。可当时我看到赵龙的短信，真的是慌了，所以才没来及跟雯姐说一声。 不过这些我肯定不能跟雯姐说，所以我像小时候一样低下了头，心里更多的还是内疚，雯姐这些年来始终把我当成她的亲人来照顾，我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此刻，当我看到雯姐那一脸憔悴、苍白的面容时候。更加坚定了要整垮厂老板的决心，这件事也只有拐子李能帮我，只要能拿到厂老板的犯罪证据，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也愿意。 想着想着，我走了神儿。 雯姐看我进门后也不说话，反而是露出了满脸的内疚。她心疼的抚摸着我的脑袋，甜笑着说，“好啦！小封，姐又没有怪你。但是你得记住，下次再出门，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声，好吗？” 望着雯姐那期待的眼神，我轻点头“嗯”了一声，并解释说，“姐，赵龙车给坏半道上了，还拉着人呢。我听他挺着急，就忘了跟你说……” “小傻瓜。”雯姐嗤笑一声，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忽然问道，“那你告诉姐，住院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果然，雯姐对这笔钱还是不放心。也难怪，在雯姐眼中我始终是个好孩子，但她也清楚本性难移，我骨子里有着一股子倔劲，这次她挨了打我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不管雯姐怎么问，怎样猜测。我和赵龙都矢口否认，就说这点钱是赵龙借给我的，是他跑黑车的积蓄，还管别的朋友借了一点。 结果，我跟赵龙刚解释完。雯姐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摆在我眼前。 雯姐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小封，你伤了姐的心了知道吗？姐以为你会诚实的跟我说实话……” 看到那张照片，我心头狂颤，眼皮都剧烈跳动起来…… 008 装怂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雯姐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正是我跟赵龙在厂老板办公室讹钱的照片，上面的我正逼迫厂老板拿钱。 我吸了口凉气，气得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雯姐，“姐，照片你是那来的？” “小封，你不用问姐从哪看到的照片。”雯姐略有失望的盯着我，眼圈有点点发红，“姐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去厂里了？” 雯姐的声音充满了失望，甚至在我觉得是那么的无可抗拒。 渐渐的我低下了头，用很无力的声音承认，“是，我确实去了厂里。” “唉……”雯姐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了半响后才开口说道，“小封，你怎么想的姐知道。答应姐，明天咱就把钱还回去，好吗？” 说罢话，雯姐轻咬住嘴唇，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立刻出声拒绝，跟雯姐说，这钱是厂老板该赔偿的。更何况，没了这些钱，雯姐的伤怎么办？ 可能雯姐没有想到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她愣了下神儿，苦笑一下说，可能这就是命吧！ 紧接着雯姐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是这些年赞下的钱，本打算攒着以后让我娶媳妇用的，现在出了这事儿，就先拿着还了厂老板吧！ 雯姐所担心的是，万一厂老板报警，我跟赵龙打人又抢钱，肯定得坐牢。甚至雯姐还说，先把钱还了，等她出院再找厂老板说说情，放过我跟赵龙。 我一听这话，心里头的火呼的一下使劲往上蹿。可我又不能跟雯姐说厂老板应该不会报警的事儿，他都花钱请了拐子李了，如果再报警就有点多余了。 但现在雯姐知道了，我了解雯姐。如果我不去还了厂老板的钱，雯姐以后也会自己还的。 这时候，边上的赵龙撇撇嘴冲雯姐说，“姐呐，你就安心养病吧！赵德生那狗日的老板就是缺德，讹他点钱都是轻的，别整那没用的了！” “赵龙！”雯姐柳眉横怒，向来刚正不阿的雯姐立即冲赵龙呵斥道，“别人怎么做人跟咱没关系，明知道他缺德你偏偏还用更缺德的办法对付他，那你不一样也是缺德吗？” 雯姐叹了口气，像是有点下不了决心的样子，轻咬着嘴唇，满脸愁容。但最终，还是有些忌惮的拿起了边上的手机，“我现在就给赵德生打个电话给你俩求情，让他不能报警。” 说罢话，雯姐真的就要打这通电话。 站在旁边的赵龙都有点急眼，大眼珠子瞪得贼大。我更是如此，早就恨透了厂老板的我直接一把夺过了雯姐的电话，气急败坏却声音又不敢很大的冲雯姐半吼道，“我还钱！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钱还给他！另外我给他跪下，给他道歉，行了吧雯姐？” 第一次，我这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雯姐说话。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厂老板差点糟蹋了雯姐，甚至还无缘无故的挨了顿打。我真他妈觉得憋屈，想给雯姐报仇，可又不能说出来，憋的我胸口一阵烦躁。 我的吼声吓到了雯姐，她眼圈瞬间就泛红了，用力咬着嘴唇哽咽着看向我，“小封，都是姐不好！姐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你还只是个学生，我们真的惹不起赵德生啊……” 我低着头，紧紧捏着拳头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十多分钟以后，我跟赵龙安慰好了雯姐，但也答应了她明天一早就去把钱还了，坚决不再怄气。 加上也快要高考了，雯姐执意让我回家复习。可她那里知道，这时的我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决定！ 退出高考！ 从县医院出来后赵龙陪我简单吃了点饭然后直接开车走了，他说是晚上活儿多，尤其是夜场门口啥的，经常能碰到喝多的女人，有的甩给他一百块钱都不稀罕找钱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龙开车来找我，我拿着雯姐给我的银行卡取出了里面唯一的三万块钱。 一路无话，我在车上一直使劲吧嗒吧嗒的抽烟。 到了赵德生的厂子门口，赵龙往里边儿瞅了两眼，回过头吸了吸鼻子问我，“疯子，你想好了。真把钱都给这个王八犊子？” 我猛嘬了口烟，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给呗。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花了。” “滋”赵龙下意识吸了口凉气，脸色一沉问我，“带家伙了吗？” 我被赵龙一句话整的有点懵圈，抬头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他，“啥家伙？” “废话！”赵龙狠狠白了我一眼然后下车从后备箱像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把砍刀，还贼拉专业的带上副白手套冲我努努嘴说，“还好哥想的周全，车上一直都备着家伙呐！不过啊疯子，哥再问你一句，真要这么干？” 瞅着一脸热血沸腾的赵龙，我还真有点被他感染。不过，冷静下来的我就觉得他是个傻叉。 我没好气的说，“你怕了？” “卧槽！”赵龙大大咧咧的拎着砍刀，牛逼哄哄的冲我嚷嚷道，“老子啥时候怕过？我就问你一句话，想好没有？要真决定了，哥陪你一块砍了这个老王八蛋，就是坐牢，哥也陪你！” 说罢话，赵龙依旧瞪着大眼珠子瞪着我。不过他却感觉受到，就在他说陪我坐牢的时候，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接着我眼圈泛红，用力拍着赵龙的肩膀，“龙哥。不用咱们动手，昨晚我给张浩然打了个电话。现在咱哥俩就装成两个怂逼，走吧，赔钱去！” 赵龙楞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诧异的问我，“不砍了？哎，你等等我。你给张浩然打电话干鸡毛，还真指着他能帮你呀？” 我…… 赵龙有时候是挺傻，可能跟他没上过学有关系，有些事反应迟钝。但论兄弟他绝对够义气，我刚刚眼圈泛红就是被他感动了，赵龙对我不虚，真把我当亲弟弟看。 其实我不知道，在同龄人当中我的思想绝对是最成熟的，遇到事也同样是最冷静的那种。可能跟我小时候的经历还有家庭有着很大的关系，小时候我就敢捅了我爸，而且还能冷静的恨他，骂他活该。 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后来才知道的。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没让赵龙带家伙，我揣着钱，歪头瞥了眼厂子里停着的那辆H6汽车。 赵龙咧了咧嘴小声说，“老王八蛋在厂里呢。”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特么不瞎，你别说话，跟我进去！”然后我走在前面，敲门后直接走进了赵德生的办公室。 正低头看文件的赵德生听到门响还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是我跟赵龙进来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变了，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手机。 我觉得他肯定是想给拐子李打电话，可能还心里还纳闷呢。自己都花钱找了大痞子拐子李收拾我跟赵龙，怎么才一天的功夫，我跟赵龙又来了呢。 不过我知道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还钱，最主要的是不让雯姐再跟着这件事担心。 所以我尽可能的压住心里憋了很久的火。尤其是看到赵德生，恨不得立刻锤他一顿。 在赵德生惊恐的眼睛下，我讪笑一声说，“赵叔。那天的事儿是我不对了。你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哈！这不嘛，我把钱都带来了，你数数对不？”说罢话，我把三万块钱一块放桌子上了。 没想到我来这么一出。赵德生懵圈的吸了吸鼻子，诧异的问我，“谁叫你来的？” “没谁啊！”我不断讪笑着，“这不是我那天喝多了来你这撒酒疯了嘛。今天没喝，就赶紧给你把钱送来了。” 正说着，我兜里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张浩然的电话。 我也没避讳，刚好当着赵德生的面儿直接接了电话。我故意挺大声儿的对着电话说，“喂，浩然哥啥事儿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接着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废了赵德生吧！然后把你准备的钱给李爷送去……” 009 我要的东西 听到张浩然说让我把赵德生给废了，还让我把手里的钱给拐子李送过去。顿时，我的心一沉。拐子李竟然派人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赵德生显然也听到了张浩然的这句话，瞬间这家伙的汗就大把的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惊慌失措的冲着我这边大声喊，“拐子李你啥意思？拿了我的钱不办事还想废了我？” 张浩然没有再跟我废话，只是说了句，“利索点！”然后就给我挂断了电话。 赵龙从边上皱了皱眉头，上去狠狠抽了赵德生两个耳光，狠着声叫骂道，“喊个几把你喊！闭了！” 紧接着赵龙转过头，紧皱着眉头低声问我，“疯子，你脑子好使。你说吧！” 我抬头看向赵龙，从兜里摸出烟“啪”的给自己点燃一支狠狠抽了两口后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过够了以前那种几把日子，拐子李的意思很明显了。废了赵德生，就是咱俩的投名状。” 伸手指了指袋子里装的钱，我轻笑一声说道，“至于这钱，就当是喂狗了。” 赵龙一抹额头的汗水，咬牙狠声说，“成，哥听你的。” 其实，无论是赵龙还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以前我捅我爸亦是后来捅赵德生，都是在气头上。而且捅两下也没啥大事，要说废掉一个人，我说自己不哆嗦那真是吹牛逼的。 看赵龙现在这状态就知道，丫的比我还紧张。 不过我说过，论兄弟赵龙绝对是够义气。 伸手一指办公室的门，赵龙摆摆手声音有点沙哑的干笑一声说，“疯子，你去把门反锁了。这事儿，我整吧！” 锁好门，我吸了吸鼻子，从赵龙手里拿过刀，抬头瞥了他一眼说，“我来吧！”然后就要推开赵龙，不过他挺不乐意，说我胆小，别把自己吓坏了。 期间，赵德生好几次想伸手摸自己的手机都被我发现了。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冲赵龙说，“事儿是我决定的，我来吧！” 见我提着刀走向了赵德生，赵龙盯着我却沉默了。半响后，赵龙苦笑道，“疯子，你变了。” 我的心噗噗的乱跳，心烦意乱的也没顾上搭理赵龙。只觉得满脸汗水，像是洗过脸似的，汗水流到眼睛里特别疼，我拎着刀直接走到了赵德生的身边。 看到赵德生，我故意去想昨天的那件事。雯姐差一点就被眼前这个家伙给糟蹋了，我越想越生气，还使劲提了口气。 我大吼，“赵龙，给我按着他！” 见我真急了眼要废掉自己，赵德生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板竟然给我一个小孩跪下了，他满眼泪水，求我放了他，他愿意赔钱，多少钱都愿意赔我。 “这跟钱有个几把蛋的关系？”我狠狠骂了一句，突然间又想到了雯姐手机里的几张照片。我眯着眼睛问赵德生，“我姐手机上的照片是不是你发的？” “不，不，不。”赵德生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以为抓到了一丝生机，“我什么都没有发过，昨天我的电脑坏了，让人修了半天……” 我相信赵德生这个时候不敢骗我。当他说找人修了半天电脑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出现。 我瞥了眼那边的电脑，然后问他，“你的电脑是不是控制摄像头的录像了？” 赵德生“嗯”了一声，接着又求我，说照片不是他发的，给我十万块钱，能不能把他放了？ 十万！ 听到赵德生说给我十万，我都觉得自己心脏猛的跳了一下。这时候，赵龙贱兮兮的瞅着我，“卧槽，十万呐疯子，要不咱就放了他？” 说实话，赵龙的这句话也刚好是我心中所想。 “不行！”我咬着牙立刻出声拒绝，使劲甩了甩脑袋接着又大吼一声，“赵龙，给我按住他！” 我知道不能在浪费时间了，我跟赵龙岁数小。十万块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怕一会儿真的鬼迷心窍放走了赵德生。 而且，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就在赵龙死死按着赵德生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使劲用刀背咔咔往赵德生的腿上砸了几下。 猛砸了七八下之后，在赵德生惨绝人寰的叫声中我听到“咔吧”一声。 腿断了！ 我拎着刀，气喘吁吁的抬头瞥了赵龙一眼，咬着牙大声说，“走！”然后赵龙也跟着咬了咬牙，我都要走出办公室了，就听见身后赵德生再次惨叫了一声。 惨叫声比之前还要大几倍不止！我猛的回头，刚好看到赵龙一脸恶笑的收起家伙，而赵德生举着右手，五个手指头很不自然的耸拉下来，弯弯曲曲的。 我看的胃里一阵恶心，那种血肉模糊的样子太残忍。 赵龙脸色苍白，使劲推了我一把跟我一块回到了车上，我拿着一瓶矿泉水使劲往脸上浇，大口喘着粗气让自己放松起来。 赵龙也没发动车子，反而是把车上的音乐声开的特别大。他闭着眼睛靠在旁边，双手捂着脸，还在哆嗦。 十几分钟以后，赵龙脸色还是有些差劲，但已经不哆嗦了。我俩开着车，慢悠悠的去了拐子李的足疗店。 进门的时候张浩然正在一楼大厅跟两个女技师聊骚，瞅见我跟赵龙拎着钱袋子进来后冲我俩使了个眼色，伸手指了指楼上说，“哟，速度不慢呐！李爷在楼上等你俩呢。” 这个时候我俩也没心情跟张浩然开玩笑，就冲他轻点头说了句“嗯”抬脚就往楼上走。 这次见拐子李，跟上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好歹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跟赵龙也算是拐子李的两条狗了吧。 话糙理不糙。 到了三楼，拐子李让人带我俩去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是阳面，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每一个角落，拐子李背对着我，背着手把玩着他那副菩提珠。 我跟赵龙一块轻叫声，“李爷。” 拐子李没转身，只“嗯”了一声，然后声音毫无感情的说，“坐吧！听浩然说你俩找我有事儿？” 我说“嗯”随即抬起头看向拐子李吸了吸鼻子开口说，“赵德生瘫了，右手跟左腿。” “瘫了？”拐子李慢慢转过身，就好像不是他指使的似的，装的特别诧异的问我，“你俩干的？” 听到拐子李这句话，我心头一惊。心想这老王八蛋真能装啊，明明就是你让张浩然指使我废了赵德生的，现在又跟着装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对他不满，我又不能说，只得是点头承认。 可没料到，拐子李思索了一下竟然冷笑着瞥了我一眼说，“刘封，你是不是觉得赵德生就是你的投名状呐？” 我点点头，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是啊！这不算吗？” 赵龙从边上皱了皱眉头，有点没好气的冲拐子李问道，“李爷你啥几把意思，过河拆桥呗？” 很明显，赵龙的态度让拐子李很不高兴。他冷哼了声指着赵龙就骂，“你他妈不瞅瞅自己什么几把玩意！真以为你俩算号人物呐？那个赵德生算个几把？老子动动手指头都能废了他，这要是算事儿，我要你俩干几把蛋？” 我一看拐子李动怒了，赶紧从边上劝解，说赵龙就这脾气，没啥别的意思，也让拐子李消消火。 拐子李自然是不傻，估计刚刚发火也就是想立威。见我给他台阶下，也没在骂赵龙。 我把准备好的三万块钱钱袋子搁在桌子上，拐子李看都没看，伸手指着边上的一摞文件冲我说，“要想跟着我吃口饭，就好好看看。” 听拐子李这么一说，顿时我眼前一亮。拐子李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要让我跟赵龙跟着他了。 刚好就这时候，拐子李从桌下边拿出一个小U盘扔给我，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两眼淡淡的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边儿。” “谢谢李爷！”我立刻说道。 拐子李嘴角抽动了两下，摆摆手说这都是小事儿。接着又指了指刚刚给我的文件，意味深长的冲我说道，“刘封啊。你好好看看这份资料，我看中了这家幼儿园的地方，可那校长死活不肯让给我啊！你费费心，看看能不能拿下。” 拐子李话音刚落，门外贾志海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大声说，“李爷，外边来了不少警察。”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 010 幼儿园贝贝 其实只要是干过点违法乱纪那种事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听到警察两个字浑身都不自在，胆小点的都得哆嗦几下。 像拐子李这样的大痞子经常跟警察打交道，自然是习惯了。他摆摆手让贾志海先出去，接着跟我说，好好看看资料，他去看看警察过来是什么事儿。 拐子李前脚走，赵龙后脚就开始骂街，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让他闭了嘴。 赵龙一脸不悦的指着资料说，“他跟几把抢地方有啥不一样的？” 在赵龙眼里这趟活儿就是去打架，吓唬人。反正就是想办法把幼儿园的校长给赶走，不过我倒是觉着拐子李不可能没有派人去过。最起码得让贾志海那点人去试试。 总之到最后肯定是拿不下来，这才把这事儿交给了我跟赵龙。 资料我足足看了有四五遍，里面介绍说这家幼儿园的校长认识点痞子，要是硬碰硬的话，还得得罪人。 刚好这时候，拐子李回来了。问我资料看的怎么样了，外面的警察就是过来例行检查一下，让我也别担心。 我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拐子李问，“李爷，这块地方咱最多出多少？” “这个数，最多了！”拐子李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 我轻点头，“成，我知道了李爷。”说罢话，我扯上赵龙一块从足疗店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我瞅见张浩然还在大厅跟女技师唠嗑，我从边上过的时候张了张嘴想问他点事儿，可转念想想，还是拉几把倒吧！ 出了门以后，赵龙仰起脖子长长吐了口气，嘴里还叨叨着说，“给人当狗真不爽，太几把闹心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狗怎么了？瞧不上主人的时候照样能咬死他！” 说罢话，我跟赵龙走到车上花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了拐子李说的这家幼儿园门口，这个时候才刚刚中午，幼儿园里外都挺安静，只有院子中间有个老师模样的女孩在扫地。 看年龄估计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的样儿，瞅着挺清纯。一头短发、脸上俩酒窝，看着白净，还穿着双白帆布鞋，尤其是身高，我觉着怎么也得一米七。 我抽了抽鼻子，转头问赵龙，“你去还是我去？” 赵龙一愣，撇撇嘴白了我一眼说，“瞅你那点出息，看见小姑娘就走不动道啦？” 话刚说完，赵龙歪了歪脖子，还知道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子然后走过去打招呼，“嗨喽美女，加个微信撒？” 小姑娘正专心致志的扫地，突然边上多了个一脸横肉的家伙，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但赵龙没有恶意，也没动，脸上始终保持着那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小姑娘缓了几口气，眨了眨眼贼拉谨慎的看着赵龙，“你好，你是……” 得，赵龙指不定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呢。不过这次来是办正事的，可不能任着赵龙瞎胡闹。 我赶忙过去推开了赵龙，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冲小姑娘说道，“那啥美女，别害怕昂。我们是来看学校的，家里有小孩该上幼儿园了。我这当哥哥的，就想过来看看那个幼儿园合适点。” 说罢话，我看到这姑娘脸色缓和了不少，也不像那么谨慎了，还挺热情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说要带着我们转转学校。 小姑娘叫贝贝，是这家幼儿园的一名幼师。刚好属狗，比我大一岁。 贝贝一看就是那种刚不上学的小姑娘，知道我跟赵龙是来看学校的就特别热情。只不过我总觉得贝贝对赵龙挺害怕的，估计是赵龙胳膊露出来的哪一点纹身。 幼儿园不大，但是我看的很仔细，基本上一个多小时才转完。临走时，贝贝还主动留了我的微信，说是有什么事儿，微信联系就行。 等出了幼儿园，赵龙狠狠瞪了我一眼，挺没好气的说，“疯子你真畜生。” “我咋了？龙哥……”吸了吸鼻子，我一脸无辜的看着赵龙。 “咋了？”赵龙捏紧了拳头冲我举起来，瞪着大眼珠子冲我吼，“你说咋了？我看上个小姑娘容易嘛我……” 我…… 赵龙一句话确实给我整的无语，我就觉得好冤枉，我又没有主动要贝贝的微信，明明是人家姑娘主动加的我好吧？ 而且，我也没那点心思。我说是看幼儿园还真的就是为了看幼儿园。结果赵龙不信我这一番说辞，而且越说越来劲，一脚就往我屁股上踢，嘴里还骂着我。 最后赵龙也折腾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给我根烟，撇了撇嘴问我，“那你说说，瞅了那么半天，瞅出点花儿没有！？” 点着烟，我使劲抽了几口。 这家幼儿园不算大，但是地理位置不错。拐子李既然早就看中了，那我猜肯定派人来过。而且刚刚跟贝贝一块转幼儿园的时候我也侧旁敲击过这个事儿。 从贝贝嘴里我知道，前段时间确实是来过一拨人。跟校长谈过，说是出钱买了这块地方，让幼儿园搬迁，不过校长不同意，而且觉得钱给的也少，连谈的机会都没有给对方。 后来那点人开始恐吓、制造混乱。当时吓坏了不少的小孩，家长们也都跟着反映情况，校长也报了警，一口气抓走了好几个闹事的小混混。 从那次以后，贝贝说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果然，跟我猜测的相差无几。无论是张浩然还是贾志海，两个人虽然都挺能打，是拐子李的左膀右臂，就是我总觉得这俩人属于没有啥脑子的人。 用赵龙的话评价这俩人，那就是脑仁子都跟蛋蛋混在一块了，能有智商才怪呢。 我挺赞成这么个说法，乐了乐说赵龙，“你不也一样么？” 说罢话，我听见边上赵龙使劲捏着拳头，“嘎巴嘎巴”的声音，他满脸阴笑，冲我挤眉弄眼的，“那你要不要试试没脑子人的拳头啊……” “龙哥，龙哥，我错了……”我赶紧笑着给赵龙道歉。 开玩笑，就是两个我加一块也够呛打得过赵龙。这玩意的胳膊比我腿都快粗一圈了，也不知道一天天净吃啥，长得跟个猪一样。 接着又闹腾了一会儿，赵龙一直把我打到屈服。往医院走的时候，赵龙问我，到底想到什么好主意没有。 我神秘莫测的笑了下故意说，“想到啦！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赵龙一听，下意识骂了句“操”接着说，“我他妈还不想知道呢，走了，哥拉活儿去了。”说完，赵龙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我刚转身要走，突然赵龙又从后边喊了我一嗓子。我转身，然后一包烟“啪”狠狠甩在我脸上。 “哈哈哈哈哈……”赵龙兴奋的大笑，“过瘾！”然后一脚油门消失在了大街上。 我瞅着刚刚的赵龙眼屎都快笑出来了，砸我一下，真有那么爽么？ 我想了想，可能你自己永远都不知道一个智障在想些什么！ 回到医院，我给雯姐买了点饭，然后陪她聊天。其实每天能看到雯姐，看到她笑，看到她一切都好，我就足够开心了。 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啥亲人了。雯姐算一个，剩下一个就是赵龙。 一直在医院陪雯姐到晚上七点多，后来实在是拧不过雯姐，她坚持让我回家复习，我本来想告诉她的，这两条我都没上学，也不打算高考了。 可话到了嘴边，我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考个好的大学，是雯姐对我一直以来的期望。 我又怎么忍心说出伤害她的话？ 一时间，我纠结万分，苦恼的拉开病房门出去蹲着狠狠抽了两根烟。当烟雾飘飘然然的从头顶消散的刹那，我忽然觉得，自己挺累的。 自己正默默的抽着烟，无比惆怅的时候。突然，兜里边手机响了。 “滴，滴滴……” 专属段友的声音是我手机的铃声，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赵龙。 我顺手接了电话，“喂，干嘛？”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赵龙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听着挺慌又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疯子，你猜我拉活儿碰到谁了……” 011 老同学 这会儿我心里头正毛躁呢，听见赵龙贱兮兮兴奋的声音，下意识没好气的甩了一句，“爱谁谁啊，指不定那个小娘们呢……” “操你大爷，跟你说正经的呢！”赵龙渐渐降低了声音，有点正经儿的样儿，“我碰见吴昱桦那小子了，人现在在分局吃公粮呢！” 我一愣，猛嘬了口烟惊讶的问赵龙，“你说谁？吴昱桦？” 吴昱桦以前在上学那会儿，完全就是赵龙的金牌小弟，还有个叫二晨的。俩人整天跟在赵龙屁股后边，经常巴结赵龙，每回赵龙跟人磕架都有这俩小子的身影，后来赵龙辍学，渐渐跟这俩人联系的就少了。 可联系虽然少了，毕竟都是一个县城的，没想到今天就让赵龙给碰见了。 就是我挺吃惊的，吴昱桦竟然在分局吃上了皇粮。 想想当初那会儿，在看看现在。我自嘲的摇摇头苦笑了起来…… 赵龙说，既然碰见了就免不了喝一顿。高低以前也是“哥们”不能说不联系了就装不认识，以前那会儿说的多好，不管以后谁辉煌了，也不能忘了小哥几个。 在赵龙骂骂咧咧的“邀请”下，我洗了把脸跟雯姐说了声我回去复习，然后才去找赵龙说的那个烧烤摊。 走出医院时候，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挺难受。自从我跟雯姐生活在一块后这么多年，我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每天就知道学习，学习…… 可自从最近以来，我竟然三番两次的说起了瞎话。尤其是我说回家复习，雯姐总会露出无比欣慰的笑容，我难受、内疚，是我辜负了雯姐。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心无杂念的好好学习。只不过现在社会太操蛋，变着法的欺负没钱没权没势的穷人，尤其雯姐这种心地善良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根本很难立足。 我也没有给自己找任何的借口。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我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怎么怎么样，我的初衷只有一个，雯姐不能被欺负。 边走边感慨，本来二十分钟的路我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等着到了赵龙跟我说的烧烤摊，我老远就看见一张桌子前边坐着三个人。赵龙仰着脖，一口一杯啤酒，喝的潇洒、痛快。 而另外两个，分别就是吴昱桦跟二晨。 看到二晨，我就知道肯定是吴昱桦喊来的，看样子俩人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只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三个人坐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赵龙光着膀子，胸前后背纹着一条过肩龙，说话就跟扯着嗓子喊似的，浑身上下一股子流里流气的痞子味儿。 而吴昱桦，穿着一身阿迪的休闲装。虽说这小子吃上了公家饭，身上那股子跟着赵龙学的痞子味儿依旧十足。只不过吴昱桦现在一看就是那种人精的感觉，跟人说话一套一套的，官腔十足。 至于二晨，以前跟吴昱桦、赵龙也算是难兄难弟。赵龙现在混的挺惨，跑黑车，吴昱桦吃皇粮。那二晨，我就看见他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跟他那原本小白脸的形象一点都不搭，我估摸着二晨应该是刚从工地上回来。 我走到边上先是打了声招呼，接着赵龙搬个凳子递给我，让我坐在他边上。 赵龙不傻，让我坐在他边上很显然是打心眼里跟我关系铁。我没吱声，坐下后直接吹了瓶啤酒，说哥几个，我来晚了自罚一瓶哈！ 赵龙大大咧咧的瞪了我一眼，抻着脖子撇撇嘴说，“受什么刺激了你？” 我淡淡一笑说，“没有啊！不就喝瓶酒么？” 瞅着我一脸淡定，赵龙吸了吸鼻子，伸手摸着后脑勺笑骂道，“少来你，咱哥俩多少年了，你啥酒量哥心里没逼数啊？” 我干笑一声，也没搭理赵龙。端着酒杯就找吴昱桦跟二晨喝酒，吴昱桦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小眼睛眯起来有点小老板的意思。 倒是二晨子，贼拉热情的跟我喝酒，还跟我扯了扯上学哪会。说以前跟着赵龙玩的时候就知道我，我跟赵龙是铁哥们，只不过是个好学生，不经常跟他们走动啥的。 二晨子一边说一边感慨，“时间过的真他妈快，现在想想还是以前那会儿好，无忧无虑的，看谁不爽就磕谁！” 赵龙一听这话，眼珠子直接瞪起来骂了句“操”接着又说，“现在老子也是看谁不爽就磕谁，干嘛非得以前？” 赵龙说罢话，边上的吴昱桦嗤嗤的笑了两声，还在边上劝赵龙以后别那么冲动，现在动手打个架啥的都得是花钱，没钱没关系谁敢打架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吴昱桦说的是没错，现在这狗几把社会干啥都得是钱，没钱连人都打不起。随便打两拳起码得赔上千块钱，不像以前哪会，花几块钱上个药就得了。 赵龙他们三个在边上喝的不少，我没怎么喝，就一直看着。越看心越凉，如果非要划拉开的话，赵龙跟二晨子是一类人，现在的吴昱桦，已经比我们高了好几个档次了。 俗话说，人穷志短，就爱老想以前，随随便便就感慨，还是以前的时候怎么怎么好。 而那些有钱人，混的好的人就不会说以前好。毕竟，人家眼界高了，社会在进步，享受的也多了。现在好多东西都是在以前那会儿享受不到的！ 一顿酒足足喝了三个多小时，赵龙平日喝白酒就是一斤的量，这次只喝啤酒，居然都有点大舌头。 我也没数三人喝了多少，反正满地的酒瓶。二晨子走路也有点摇晃，只有吴昱桦没事，喝的其实也不比赵龙少，只是看起来连眼神都不飘。 我心中不禁感慨一声，看来这吴昱桦这几年没少应付酒场。 等到赵龙结了帐，三人互相留了电话。吴昱桦临走时还笑了笑说了句客套话，“龙，有啥事在联系吧！” 我盯着吴昱桦看了几眼，以前还喊龙哥，现在直接喊龙。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在这个社会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时间和金钱。 一场酒喝下来，我也是感触颇多，也可能是最近接触的事儿让我有点糟心。 相比之下二晨子还是跟赵龙挺铁的，或许是俩人目前的处境都差不多的原因。但好歹怎么说，我也是挺久没见赵龙这么开心过了。 看他们都喝了不少，除了吴昱桦打车走了，我本打算也打车先送二晨子再送赵龙的，可二晨子听我提到“家”顿时眼眶子就红了。 苦笑着看了我跟赵龙一眼，二晨子微微泛着泪花说，“我没家了，我爸妈离婚了，谁都觉得我是累赘，现在我自个一个人过呢。” 正说着，二晨子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他的手机还是个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屏幕都裂的快看不清字了还在用。 看到来电名字，二晨眼神有点慌，还故意往边上走了走才接了电话。结果刚接没两句，电话那头就咆哮起来，说什么再不还钱，就干折他一条腿…… 012 拉下水 那边咆哮完直接就给把电话挂了，我瞅着二晨子站在原地有点迷茫，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愣着原地杵了半天都没动地方。 不用说，二晨子肯定是借了高利贷了，现在估计还都还不上了。看他那副样子，估计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逼他了。 赵龙跟谁都是一副救世主的样子，瞅见二晨子这幅半死不活的表情直接过去问二晨子欠了多少个？大家都是哥们，没必要瞒着，有了事儿一块想办法。 听见赵龙的话二晨子眼圈顿时就泛红，一只手趴着旁边的树狠狠锤了几拳。后来，二晨子说这些钱是他爸当年借下的钱，现在他爸跑了，高利贷的人天天去家里要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现在房子也被那帮人霸占了，二晨说他现在一直都住在工地。 听着这事儿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问二晨，“你爸这是借了多少钱啊？这么几把狠。” “不多，就是利息滚的高呗。”二晨子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伸手一指说，“本金就五万块钱，现在跟我要五十万，就是弄死我，我也没钱啊……” 我知道，放钱的帮人其实都挺黑的，据说拐子李也多少往外放了一点。甚至有时候一些小高利贷公司还花钱找拐子李，让他出人去要账，那些坏事拐子李是真的一点都没少干。 沉默了一会儿，赵龙吸了吸鼻子突然开口说，“晨子，你会开车是吧？” 说罢话，赵龙从兜里掏出来钥匙递给二晨子，“拿着。这几天刚好我跟疯子有点事，你开着我的车拉拉活儿，要是没地方住，就去我家。反正我自己个住那么大的地方也冷清，你工地上那活也别去了，电话也关机，让那帮人以为你跑路了，挺好。” 望着赵龙递过来的钥匙，二晨子双手哆嗦了几下也没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赵龙，渐渐的低下了头很小声的说，“龙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帮我，我知道你也不好过……” “操！”赵龙眼珠子瞪了起来，急赤白咧的把车钥匙塞给了二晨子骂道，“让几把你拿着就拿着，老跟我叭叭什么玩意叭叭，在跟我废话我削你啊！？” 我从边上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走过去轻拍了下二晨子的肩膀，“拿着吧！你在不接着，赵龙真得削你，都是铁子，别墨迹。” 二晨子低着头，声音渐渐哽咽，“龙哥，疯子。” 我挺无所谓的摆摆手，冲二晨子说，“别整那虚的哈，你先拉几天活儿。等我这整明白了没准得拉着你跟我玩，乐意不二晨？” 其实我这么说就是故意的，也是在暗示赵龙。既然二晨乐意跟我们在一块，那倒不如拉上他一块干。像我现在的处境，说白了已经开始给拐子李卖命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再给拐子李办几件事，我指定得想办法离开他。 不过我总觉得，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就难了。 也不是我自私，给拐子李办事儿指定都危险。要么挨打，要么蹲局子，指定没有好事儿。万一哪天办点别的事儿人手不够，我又不可能去找张浩然跟贾志海，刚好二晨子也没活儿，还不如跟着我一块玩，到时候让赵龙继续去拉活，用到人了他再回来帮我。 甚至，就在二晨子说他爸妈都不在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二晨子以前干仗下手也贼拉黑，现在没爹没娘的又没有顾忌，真有了事儿，跟人玩命都不怕。 不过我不一样，我还有雯姐，就算是有点什么事儿，我也不想自己太突出了，毕竟枪打出头鸟说的一点也不过分，雯姐是我的软肋，经不起出事儿。 二晨子倒也敞亮，想都没想就点头说，“成，封哥你脑袋好使，我听你的。” “好使个几把，真好使我早上清华北大了。”伸手摸了摸鼻子，我笑骂道，“行了，都别叭叭了。回去吧，我回去还有事呢。” 说罢话，我把赵龙也塞到车上，让他跟二晨子一块回去。临上车的时候，赵龙瞥了我一眼，咧了咧嘴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问我，“疯子，你想拉二晨下水啊？” 我吸了吸鼻子，瘪着嘴笑了笑说，“废话，你不觉得他比咱俩都适合走这条道么？” 赵龙想都没想，冲我一摆手说，“那成，你看着安排。反正你一肚子坏水。” 我…… 随着赵龙关车门的声音，二晨子开着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这小子开车嘎嘎猛，比赵龙还猛。不过这也是好事儿，说明这小子骨子里还是挺猛的。 我之所以让他俩先走，是因为我还有点自己的私事。估计赵龙早都忘了，拐子李给了我一个U盘。 U盘一直都揣在我的兜里，不过我对拐子李还没那么信任。等到赵龙他们的车消失的没影儿了，我才一头钻进了旁边的一家网吧。 网吧人不多，灯也没怎么开，进门后感觉光线暗的有点压抑。我找了个靠墙的角落，把U盘插进去，然后一点点的看了起来。 我越看越是心凉，不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看来，拐子李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甚至我刚发现，原来要想扳倒一个老板，并不只是举报他偷税漏税那么简单。 看完以后，我又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里面的资料、照片、视频全都保存到了百度网盘里边，账号是我重新注册的一个，也不会有人知道。 之所以选择备份，我主要是担心。赵德生是个生意人，白道上吃皇粮的那帮人他不可能不喂饱，这万一我去举报，碰到个跟他关系不错的，拿着这份资料找赵德生讹钱，那我也没辙了，不光是丢了资料，还给了别人一份赚钱的路子。 我特么不傻，所以才把证据备份起来。 前后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我才把证据都准备妥当，想想自己马上就能扳倒赵德生了，我是打心眼里兴奋，那个老王八蛋敢对雯姐下手，我让他这辈子都特么后悔！ 从网吧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夜市上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特别热闹。我独自一个人揣着兜跟街上瞎转悠。 突然，我瞅见一个人。 013 女孩的请求 从我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忽然有一计从心底萌发。 离得老远，我仔细看了两眼发现那个做幼师的贝贝确实是自己一个人在溜达才使劲喊了几声，然后冲她跑了过去。 听到我的喊声贝贝还愣了下，她扭头四处看了看才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是你呀？” 我挠挠头笑着“嗯”了一声，然后说，“挺巧的，没想到我出来溜达还能碰见你。” “嗯，可不呗。”贝贝挺无所谓的笑了笑，接着她低着头，看起来挺不开心的样子，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说实话我还挺紧张，跟女生聊天不是我的擅长。所以我俩一直溜达了几分钟谁都没有说话，还是贝贝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问我考虑好她们学校了吗。 我说，“还在考虑呢，考虑好了我跟你微信说。” 说罢话，贝贝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又开始沉默了。 我看她的样子像是失恋的感觉，自己大晚上出来溜达，还心情不好，总是低着头，跟白天看到她的时候感觉上差的挺多的。 溜达了几分钟，我故意找了几个话题聊着，毕竟我是个男生，得主动一点。更何况，我是想从人家嘴里套出来他们校长的电话号码的。 期间，我了解到贝贝确实是心情不好，她自己也承认了。只是原因没说，可能是觉得我俩不熟吧！不过后来还问我有没有对象，我半开玩笑的说没有，但是看见你，我就觉得自己恋爱了。 说罢话，我都觉得自己虚伪。 没料到，贝贝却笑了笑，伸手捋了下头发苦涩的说道，“怎么说呢？当你用心的时候却反而看清楚了一个人，也挺好的，呵呵……” 不知道贝贝怎么了，但我总觉得肯定是跟她对象有关系，也有可能是前任啥的。 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又扯了会儿别的才开口跟她要了下校长的电话号码。贝贝毫不犹豫就给了我，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懒得想太多吧。 见她这样，我其实还挺想安慰她几句的，不过我知道现在的处境，想了想还是拿到了我想要的手机号码，随便客套了两句就走了。 一直等到走出去很远，已经离开了夜市。这边有个子龙广场，树荫下也没什么人。我捧着手机盯着幼儿园校长的手机号渐渐愣了几眼。 吸了几口冷气，我反复质问自己，究竟要不要这么做。 说到底，我也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论成熟，我或许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想的比较远。可真的跟拐子李那种人相比，我觉得自己就像只蚂蚁。 风，挺凉的。 我蹲在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心情烦躁。脑海里也想了很多，包括这么做的结果，也或许幼儿园的校长压根不会理我，可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试试，我穷怕了，如果手里有点钱了，我可能不用真的走这条路。 我有预感，如果我跟着拐子李下去，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我最恶心的那种人，无恶不作！ 但是，我真的不想做那样的人，包括现在做的事儿，我也不想。可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做的问题，因为现实就是这样，你打不倒现实，就只能屈服于现实。 渐渐地，我始终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哪点小心思。 最终，我还是掏出手机拨出了号码，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声音比较懒散，像是睡了的样子。 我故意压着点嗓子，让声音变得沙哑，开门见山的说，“你是蓝精灵幼儿园的校长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慵懒的声音响起，“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有人想要对付你，你知道吧？”我低着头，四处看了两眼，来回踱步。 很显然，电话那头的校长可能是不相信，也可能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想把电话给挂了。不过，我提了一句前些日子有人想让他般学校的事情，校长才渐渐打起了精神，问我是谁。 我告诉他，不用管我是谁，如果不想搬走的话，就给我一笔钱，我有办法保住他的学校，至于这笔钱是多少，自己看着办，但一定不能太少。 其实，我只不过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年龄也小。张嘴就要十万八万的，我可能自己都得哆嗦，张不出口不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而且也害怕校长报警，数目太大，真的会抓我的。 我以为，校长会考虑一下，或者是继续问我是谁，凭什么说会保住他的问题。可没料到，校长突然发飙了，骂我爱谁谁，无论是谁也动不了他的幼儿园。暴怒中，还提了一句，说Z县的鸿二爷是他干兄弟啥的…… 鸿二爷。 这个人我听过，拐子李跟鸿二爷的地位差不多多少，如果较真起来，我觉得鸿二爷的地位更高一点。 只不过，拐子李是老城区燕赵大街的大痞子，而鸿二爷原名叫刘鸿，是新城区搞汽车园的大痞子，俩人水平线都不一样。 但有一点，都是蹲过几年局子出来的老江湖，大痞子。 所以听到这家不起眼的幼儿园校长竟然跟鸿二爷是干兄弟的消息，我也没管是不是真的，直接就打消了自己要钱的念头。如果是真的，我三条命也惹不起鸿二爷，何况人家有鸿二爷撑腰，肯定也瞧不上我一个孩子说保住他幼儿园的说法啊。 只不过，虽然我打消了明目张胆敲诈他的想法，但不说明我不敢动他的幼儿园。因为我没有退路，既然没钱拿，就肯定得顺从拐子李的意思，拿下幼儿园的地方。 我的想法很简单，今天在幼儿园转了一圈我发现了不少问题。张浩然他们之前肯定都是动粗，但是从来都没想到过，幼儿园的消防措施根本不过关。 现在满大街都是安全，消防，四个能力必须背过才能上班的社会。他一个小小的幼儿园居然连个灭火器都没有。这不就是干掉他最好的办法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拐子李打了通电话，让他该找关系找关系，花点钱估计也能把那片地方拿下来。 大早上的，拐子李被我一个电话整的懵圈了，还冲我发火，说幼儿园还正常上学呢，你告诉我下午就倒闭？ 此刻，我正站在大街上。看着三四辆消防部队的车驶向了幼儿园…… 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对着电话中的拐子李说道，“是啊，李爷。你就赶紧找关系吧……” 说罢话，拐子李沉默了半响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他虽然有疑虑，不过也肯定会相信我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找关系了。 好歹怎么说拐子李也在老城区混了这么些年，要连点关系都没有，那等于是白混了。 等着挂断了电话，我还发了个朋友圈：今天阳光真好，心情不错。 没两分钟，赵龙给我评论，“你他妈眼瞎啊！” 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了两眼。 呃，好像真的是阴天…… 但我就是心情好，就得说是晴天，谁也管不着。 正说着，我的微信突然滴的响了一声，我下意识打开看了起来，本以为是赵龙那王八蛋给我发的信息，可没料到我打开后竟然看到是昨天晚上遇到的贝贝。 贝贝发来一行字，“你能帮我个忙吗……” 014 做我女朋友吧 看到贝贝发来的微信，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复道，“什么忙啊？大美女。” 我也不是大圣人，但也不至于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儿。其实更主要的是我觉得贝贝这女孩心眼不坏，我又利用过人家，要是能帮得上忙，就帮一把。 微信那头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我想让你假装我男朋友，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我身边的朋友又没法假装…… 呃？ 这小妮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没拒绝，但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一般找男的假装自己男朋友，不都是为了气一下前任么？其实这种事儿我真心不想干，我还有一堆事想要忙活。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我在子龙广场，要不你过来找我吧。 十几分钟后，贝贝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今天的贝贝穿的很清新，红色格格衬衫，一件白色的短裤，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虽然化了点妆，但她眼眶上微微显露出来的黑眼圈还是很明显的。 起初看见我的时候，贝贝还挺拘束、紧张。刚一见面就跟我解释，说对不起啥的，要不是实在是没了办法，也不会贸然找我的。 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才说，“其实你可以找我哥们，他更适合。” 说罢话，我就打算给赵龙打电话。可没料到，贝贝立刻出声拒绝，眉头紧锁的看着我说，“别了吧。你朋友长得太凶了，我害怕。” 呃，我翻了翻白眼心里想了想，确实，赵龙有纹身，一脸的凶相，动不动就给人吹胡子瞪眼的，确实是挺吓人。 贝贝跟我解释说，她男朋友比她大几岁，现在上大二。因为家庭条件也一般，上了大学开销也比较大。贝贝每个月发了工资都给她对象一千块钱，一直都比较体谅，甚至贝贝觉得等她对象上完大学毕业，俩人就能结婚了。 可没想到，前段时间贝贝换了工作。刚来这个幼儿园上班，赚的有点少，加上她妈妈生病住院花了点钱，最近两个月就没给她对象打钱。 贝贝对象不但不体谅、不抽时间去医院看看，反而要跟贝贝分手，伤了贝贝的心。 为此贝贝也去大学找过几次，可都被羞辱回来。甚至前几天去的时候，还被一群女生打了一顿，她对象就在边上站着看热闹，完事也没说一句话，搂着打贝贝的女生就离开了现场。 回到家，贝贝越想越生气。自己对他那么好，最终反而是落得个被抛弃的结果，贝贝觉得气不过，就想找个人冒充男朋友去大学里边转一圈，也不是想报复谁，就是给她前任看看，没了你，我贝贝也照样有人疼爱、照样找得到男朋友。 听完贝贝的故事，我气的骂了几句脏话。接着，我忽然问贝贝，“你俩发展到那一步了？” 说罢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应该问的问题。贝贝都对她男朋友那么好了，钱也给，还想着结婚，怎么可能没有睡过。 而我现在问这个问题，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一时间，我赶紧道歉，说就当我没问吧。 没料到，贝贝却摇摇头，眼圈泛着泪花狠咬着嘴唇喃喃开口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快。我思想比较传统吧，他提过几次那种事，我一直都没有同意，我跟他说，你要是真的爱我，想跟我结婚，就等等，等到领了证，我什么都给你。” 说着说着，贝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惹得附近不少遛弯的大爷、大妈纷纷朝我看来，就好像我欺负了贝贝似的。 贝贝大声哭着，就好像是在为了自己的不值得而哭，又像是为了自己的庆幸而哭。 我瞅着越哭越凶的贝贝，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就像是刚才，随便说了句话，就把人家惹的哭成这样。 突然，贝贝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看向我，“我……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呃？我又是一愣。 借，就借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到我的同意，贝贝一下趴在了我的肩膀。我双手放在两侧有点尴尬，我这还是第一次跟女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也从来没有伸手抱过女孩子。 哎呀，我心里那个纠结。想抱上去，又怕贝贝骂我流氓，而我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呐。 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得有五分钟吧。贝贝才揉了揉梨花带雨的眼睛，她眼睛微微红肿，脸上也露出一抹羞涩，低着头很小声的跟我说，“对不起，我，我刚才就是想找个肩膀靠一下，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啊。” 我刹那间红了脸，讪笑着说，“没多想，没有。” “要不……”贝贝低头咬了咬嘴唇，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但沉默了几秒钟后还是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这才弱弱的开口说道，“要不算了吧，你不用假装我男朋友了。” “今天，谢谢你了。” 说罢话，贝贝转身就要离去，临转身时，我看到一行清泪再次悄然滑落。 看到贝贝萧条、悲伤、娇弱的背影，我的内心突兀的难受了一阵。甚至想到了还在医院的雯姐，她们同样都是女人，我知道一个女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所以，能帮还是尽量的帮一下。 决定的那一刹那，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拉住了贝贝的手。声音毅然坚定，充满着力量，“做我女朋友吧！” “嗯？” 在听到我这句话的瞬间，贝贝的身躯明显一颤。她回过头看向我的目光都充满着疑惑，随即她认真的看着我，感情苍白的回了一句，“你都是这样找对象的吗？” 望着贝贝那一脸迷惑的表情，还有她刚刚那句令我无比尴尬的话，我只觉得自己的脸渐渐发烫，支支吾吾的解释说，“不是啊，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说，我可以假装你男朋友，陪你走一趟。” 说罢话，我好像又怕贝贝不同意，临时又傻傻的加了一句，“别委屈自己。” “谢谢你。”贝贝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犹豫的说道，“那好吧，不过只是名义上的。”贝贝说着又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瞅着贝贝天真的表情，我忽然想笑。并不是取笑，而是觉得这个社会上竟然还有这么天真的女孩子，真的是不多了。 要知道，现在的初中、高中生抽烟喝酒打架纹身。像贝贝这样的女孩，真的是这社会中的一股清流。 我说，“放心吧。我肯定不碰你。” 说罢话，我不禁露出一丝苦涩。谁又知道，在我的心底还藏有一份不知对错的感情呢。 贝贝答应了以后，我直接就给赵龙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带我跟贝贝一块去她前对象的大学。结果赵龙一听就在电话里骂我，嘟嘟囔囔的说我抢他对象。 不过嘟囔归嘟囔，我知道赵龙就是开个玩笑，他就属于那种见了好看女孩不能走道的家伙。 很快，赵龙马上就要到广场了。 突然，贝贝手机响了，身体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离得不远，但也没有听清楚电话那边都说了点什么。总之，我就看到贝贝突然哭了，眼泪哗哗的掉。 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贝贝挂断了电话。她满脸泪水却笑得开心，抬起头冲我说了句让我差点懵圈摔倒的话。 贝贝说，“我们分手吧！” 015 渣男 分手？ 我的天，贝贝这一句话确实被我给雷到了。我从心里边嘀咕了两句，我们啥时候牵的手，你现在跟我分手？ 我有点懵圈的看着贝贝，“啥？分什么手……” 贝贝这会儿才回过神，跟我说她对象打电话给她道歉了，说放不下贝贝，别的女人都不如贝贝让他动心。意思就是说，渣男找贝贝和好了。 我的天…… 我是彻底无语了。 我问贝贝，“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相信他喜欢你呐？” 说罢话，我撇撇嘴，也就贝贝这样的傻丫头才会相信了吧。可那知道，贝贝满脸坚决，说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了解自己对象的，这是第一次主动给贝贝打电话道歉，贝贝相信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贝贝的理论就是。 既然他知道错了，何况自己也放不下这段感情，那为什么不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机会呢？ 听贝贝这么说，我是彻底的无语了。这都什么逻辑，很明显贝贝对象就是个渣男，也就是逮着贝贝这个傻姑娘可劲的玩。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儿，贝贝自愿我也拦不住，也没想着拦。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赵龙跑了过来，我撇撇嘴白了他一眼说，“你白来了，我俩分手了……” 呃？分手…… 赵龙一时半会有点没缓过劲来。半响，他眨巴眨巴眼睛瞅着我说，“你俩啥时候牵的手呐就分手？” 我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说呗，压根就没牵手。” 说罢话，我把贝贝的故事又给赵龙讲了一遍，谁料到赵龙听完又把眼珠子瞪了起来，吵吵着现在就去找那个渣男，非得让他知道知道社会人多大脚。 看的出来，赵龙是真有点喜欢这个贝贝。 可我看现在贝贝这个状态，也不能跟她说赵龙是过去揍她对象吧？我编了个瞎话，就说既然你俩和好了，那我跟赵龙送你去见他吧，让他当着我俩的面儿跟你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好不好？ 我说，“毕竟当着我俩男的呢，你就说是你同事啥的，反正得让她知道咱不是娘家没人儿。” 我这边说罢话，那边贝贝“扑哧”一声就没憋住给乐了，不过她总觉得已经够麻烦我了，再让我跟赵龙陪她去大学，是不是有点不好？ 我刚要说话，赵龙叽叽歪歪的跟贝贝说，没啥不好的，实在不好意思的话一会儿请我俩吃饭呐。 这么说，贝贝简单思索了下才同意。于是，赵龙开车，我们一行三个人就往我们县城边上的师范大学去了。 到了的时候，贝贝给他对象打电话，说就在门口呢，出来吧。 期间，我跟赵龙就闷在车上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边抽烟还边琢磨了一会儿，等着下午的时候我再给拐子李打个电话，只要是他拿下了幼儿园那片地方，趁着他高兴我得问问他县里边那个当官儿的比较清廉正直一点，我要把赵德生犯罪证据的U盘交上去，彻底让赵德生翻不了身。 正这会儿，赵龙突然发出“哎呦”一声。接着狠狠把手里的烟头仍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就要跟着贝贝过去。 贝贝是一直在车边上站着等的，所以她对象出来也没注意我们这辆车。 我从边上拉了赵龙一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干啥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赵龙看我瞪眼，还不乐意了，瞪得眼珠子比我还大不少，冲我叭叭，“等几把啥等，在等我媳妇就跑啦……” 随着“嘭”的一声。赵龙关上车门就朝贝贝跟她对象那边走去。 我怕赵龙这犊子真惹出什么事儿来，随即也下车赶紧跟了过去。赵龙一脸的凶相，旁边路过的几个女大学生看见后都躲得远远的。 贝贝这个时候早都已经到她对象边上了，起初还笑嘻嘻的聊天。可后来没有两分钟的功夫，我就看她对象变了脸，对贝贝还连推带桑的，说话也有点难听，说贝贝钱也给不了，生理问题也给解决不了，要你这对象干鸡毛啊？ 可能是觉得委屈了，又在大学门口，贝贝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出来。接着又蹲在了地上，说了几句什么我是没有听清，因为周边太乱了，不少学生都围起来看热闹了。 看着贝贝对象那副样子，我都气的不行。更何况是赵龙那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了。 果然，瞅见贝贝哭了。赵龙气得咬牙切齿的，原本十几米的路他两三步就跑了过去。甚至一点准备也没给人家，嘴里骂着“我草拟大爷的腿的”接着一拳打到那个渣男的脸上。 听到动静，贝贝猛的站了起来。当她看清楚自己对象挨揍了以后，吓得脸都白了。 我看的出来，贝贝想拦住赵龙，可赵龙一脸狰狞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好几次贝贝都只是站在边上大喊别打了，却始终不敢往前走一步。 渣男那边起初还有点蒙。可到后来连续挨了赵龙几拳以后算是彻底趴在了地上，不过这不代表他听不到贝贝说的话。瞬间，他冲贝贝呲牙咧嘴的大骂了几句，说贝贝就是个表子，还敢找人来打自己…… 一听渣男骂贝贝，赵龙更气，气的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块了。从马路牙子上捡起来一块板砖就狠狠砸了上去，一边儿砸一边骂人，“草泥马，草泥马” 我怕赵龙真整出事儿，急忙过去拦了两下。 赵龙气喘吁吁的指着地上趴着起都起不来的渣男先是“呸”的吐了口唾沫，接着又往头上狠狠踹了一脚，接着才骂道，“我草泥马，知道为啥打你不？” 渣男这会儿也老实了，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赵龙为啥揍自己，所以他摇摇头…… 渣男这一摇头算是更加激怒了赵龙，赵龙大眼珠子瞪得贼大，满脸火气上去就又是两脚，嘴里还碎叨着骂他，“你个狗日的，还他妈跟我装傻！” 渣男被踹的满脸都是泥土，那一双无辜的眼神最明显，嘴唇都流出了血，苦着脸憋屈的说了声，“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 气的赵龙又想继续踹，幸好我给拦住了，我撇撇嘴呵斥道，“差不多得了哈，再这样下去你打死他估计也不知道为点啥！” 都这样了，贝贝还是护着渣男。看到赵龙停止了殴打，贝贝连哭带跑的冲过去扑在渣男身上满脸心疼的给他擦嘴角的血迹、脸上的泥土。 真的，看到这一幕我都觉得贝贝这个女孩是真的不错。只不过就是太傻、太单纯的相信爱情、太单纯的爱上了一个渣男。 或许，我只顾着感慨却没有看到渣男不但不领情，反而用力推开贝贝，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贝贝的脸上，接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骂道，“你个表子，都他妈赖你。” 渣男话说了一半又往边上“呸”的一声吐了口血水，随即又满脸愤怒的指着贝贝骂道，“没有一万块钱就别几把找我了，看见你他妈晦气！” “我草拟大爷，还他妈赛脸了！” 这次我没拦着赵龙，因为我真的气坏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渣男竟然真的跟一个女孩子动手，何况还是一个对自己百般依赖的女孩子。 我气的牙根痒痒，看赵龙冲渣男过去了，我下意识也跟着走了过去。 渣男一看赵龙又来了，顿时一张脸都快扭曲到一块了。也来不及怕不怕疼了，扭脖子就往学校里头跑。 从渣男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他对赵龙的恐惧、憎恨。 我站在赵龙边上也跟着骂骂咧咧的，要不是渣男跑得快，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社会人是多大的脚，真特么想往他身上戳两改锥窟窿。 说罢话，我吸了吸鼻子说，“你去看看贝贝吧，小姑娘指定伤心了。” 我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一阵躁动，接着就听见有人尖叫、大喊了起来。 “啊！刚才那个小姑娘要自杀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猛的回过头，赵龙也疯了似的往贝贝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我脑袋嗡的一声，完了，肯定是晚了。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贝贝凌乱着头发，目光涣散，已经冲向了马上就要行驶过来的汽车身上…… 016 情义 看到这一幕，赵龙撕心裂肺的大吼出一声，“不！” “咣” “吱……” 我眼巴巴的瞅着贝贝冲向的那辆车猛打方向，原本应该直接撞到贝贝身上的车身猛的倾斜，一道急刹车的刺耳声，可汽车还是由于惯性冲出去几米。 不过，尽管是司机已经反应够快了，可也还是来不及了。汽车的左边后视镜直接刮到了贝贝较弱的身躯，紧接着汽车的后门嘭的一声，把贝贝撞倒在了地上。 司机也吓得不轻，但停车后没多大一会儿就从车上下来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色铁青的冲着地上的贝贝就骂，说什么想死别他妈祸害别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龙已经冲了过去。我看他眼睛都红了，从地上抱起来贝贝就大喊了起来，我也没顾得上理会司机，一边打120一边蹲过去看贝贝的伤势。 贝贝两眼无光，看到赵龙的第一眼后竟然傻傻的笑了起来，“我死了吗……” 硬汉赵龙咬着牙齿，眼圈红红的重复一句话，“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哈。”说话的同时，目光呆滞，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赵龙这样。 渐渐的，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我始终愣是没有见到渣男，可能他是怕赵龙生撕了他吧。 我简单看了下贝贝的情况，应该右腿比较严重，其余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胳膊上擦伤了一片，流了些血才会让赵龙无比的担心。 估计是看到了我跟赵龙，撞贝贝的司机这才捂着脑门子走了进来，问我们贝贝是不是精神病，好端端的自杀什么？而且，司机要求我马上赔偿他的汽车，说是最少得两三千块钱。 说罢话，司机还掏出电话像是在摇人，估计也是看我跟赵龙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不肯赔他吧。 要换做平时，我估计赵龙早上去磕他了，你他妈眼瞎吗，这里是学校门口，车开的那么快，早特么超速了。 可现在赵龙一心都在贝贝身上，哪里有功夫搭理这倒霉司机。从我打电话到现在，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救护车就到了。 医护人员先是检查了下贝贝的伤势，简单的处理了下后说问题不大，贝贝只是受到了撞击和条件反射的惊吓昏迷过去了。接着一群人将贝贝抬上车，我跟赵龙也坐在救护车上一块去了医院。 临上车的时候，司机还不依不饶的拽着我胳膊让我赔钱，否则不让我走。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要觉得吃亏现在就报警吧。我看你超速的事儿怎么算。”说罢话，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限速牌子，时速不允许超过三十公里，可司机刚刚的车速，怎么也得有六十左右了。 可能是没想到我还懂点交通法，听我这么说，司机脑门子上立刻就有汗水渗了出来。要知道，超速行驶还撞了人，估计他得赔钱了，还指望我给他赔车？想多了吧。 这下，司机渐渐松开了紧抓我的手。我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上了救护车。 等到了医院，贝贝被送进了病房。这时，一名医生走出来先是瞅着我跟赵龙看了两眼，接着摘了口罩问道，“你们俩跟病人什么关系？有亲属吗？” 看到医生，赵龙蹭的下站了起来慌忙说道，“她是我对象，医生，我对象怎么样了？” 赵龙说罢话，医生慢悠悠的看了他两眼后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小姑娘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个名字，是你吧？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挺痴情。” “现在的孩子们呐……唉。”医生摇摇头苦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半响，医生目光恢复正常，指了指侧边的交费处，然后递给赵龙一张单子说道，“既然你们俩是情侣关系，那你去先交费吧，小姑娘腿骨有些骨裂，怎么也得住院一段时间。” 听到要交费，赵龙顿时有些发愣，但随即他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我知道赵龙肯定是没钱的，之前的一点积蓄也都给了我。看到赵龙一副犯难的样子，我心里像扎了根刺的难受。 从交费处出来，赵龙默默的走出医院的大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从他背后轻轻拍了他两下说，“龙哥，别瞎几把想了。钱的事儿我想办法，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平日里大大咧咧、堂堂一米八多的男子汉，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变成了这样，沉默寡言、异常颓废。 说白了，还是钱的问题。刚刚赵龙从交费处看了一下，一次性缴费五千！ 这对现在的我和赵龙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说罢话，我拍拍屁股朝旁边走去，掏出来手机找到拐子李的电话。沉默了半响后，还是决定要打过去。 就在这时，赵龙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他冲着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行几把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别给拐子李打电话了，人不欠咱的。只要他不找咱们，还是少招惹他那种人吧。” 我没搭话，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赵龙，质问道，“那贝贝怎么办？” 赵龙轻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冲我轻晃了下有些伤感的说道，“西关那边的小黄毛早就想收了我的车，我一直没舍得卖。现在我给他打电话吧，拿钱过来，车开走。” “放你个屁！” 不等赵龙话说完我狠狠骂了他一句，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这辆车可是赵龙吃饭的家伙，西关小黄毛我也知道，曾经好多次说花钱收了赵龙的车，赵龙一直都舍不得卖，虽然没几年就该黄标了，可赵龙就是不卖，说这是情怀。 以前别人出钱都不卖，现在赵龙为了个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女孩子就想卖掉车，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赵龙也知道我的脾气，他眼珠子晃悠了几下，复杂的看了我两眼低下了头说，“疯子，我是想……” “想个几把你想！”我一把推开赵龙，径直掏出手机给拐子李打了过去。 拐子李那边很快就给接通了，我也毫不犹豫的笑着说道，“恭喜李爷，幼儿园那片地方，拿下了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刘封呐，你现在就来我足疗店一趟……” 017 欠账的人 拐子李的口气不温不火，平淡中听不出一丝喜悦或是愤怒。我也琢磨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主动给他打这个电话他也不找我。 说罢话，电话那头直接就给挂断了。我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愣了一会儿，接着转过头看了眼还一脸颓废的赵龙。 我轻叹了口气，抽了抽鼻子故意笑道，“拐子李拿下了幼儿园那片的地方，说咱俩干得不赖，让我过去一趟。我估摸呢肯定是给钱，你在这等着吧，我去一趟足疗店。” 说罢话，我从兜里掏出来半包白塔山烟扔给赵龙，“少几把抽点，进去陪陪贝贝吧。”接着，我转身就要走。 这时，赵龙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给咽了回去。就在我走出去两米后，赵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疯子，小心点。他要不肯给钱，就算了……” 赵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我听到最后身体却微微颤抖了起来。我本来是想瞒着赵龙去跟拐子李先借点钱，可是我却忘了，赵龙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回头，却咧咧嘴无所谓的笑道，“安啦！有个几把卵子事儿。” 说罢话，我打车，直接去了足疗店。 事实上我心里边其实挺忐忑的。跟拐子李这种人打交道，我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儿。何况，幼儿园校长后背的势力又是新城区汽车园的鸿二爷。 虽然幼儿园被查封是因为消防，但我觉得以鸿二爷他们的实力，想把我查出来并不难，就好像是拐子李很轻易的找关系就能拿下一片刚刚被查封的地皮似的。 尽管自己怎样忐忑，可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 我到了足疗店门口，贾志海正蹲在门口抽烟。好歹怎么说现在大家伙也都是跟着拐子李吃饭的，面儿上总要过的去。 我先跟贾志海打了声招呼，“海哥，晒太阳呢？”说罢话，我笑呵呵的推开门就往足疗店里头走。 贾志海还是平时那副屌样儿，瞅见我后冷哼了几声也没搭理我，倒是他旁边的几个马仔乐呵呵的跟我点了点头。 还是老规矩，我进了足疗店后率先去了三楼。这次拐子李刚好在大厅里坐着喝茶，看到我来了后，竟微笑着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过去。 看到拐子李兴致还不错的样子，我心头顿时松懈了口气，也乐呵呵的冲拐子李打招呼，连忙喊着“李爷。” 坐到旁边以后，拐子李往我跟前推了推茶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尝尝，我托朋友从外地刚弄的新茶。” 其实我哪里会喝茶，平时连瓶矿泉水都喝不起，我还喝茶？ 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小口，我撇撇嘴冲拐子李赞美道，“挺好的茶叶，我喝还真可惜了，什么味儿也没尝出来，就觉得挺苦的。” 我实话实说，也没半点隐瞒。跟拐子李这样的人在一块，我本身岁数就小，估计我想什么他一眼都能看透，所以也懒得去装，还不如透彻一点的好，让拐子李也更加觉得我可信一点。 果然，听完我的话，拐子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禁感慨道，“你这孩子，确实有点意思。”说罢话，拐子李指了指楼下的贾志海。 我抬起头看了眼拐子李，竟然看到他提及贾志海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拐子李叹了口气说，“就刚才，我同样的茶给大海喝了一杯。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我瞥了眼楼下的贾志海。心想，贾志海肯定是一顿马屁，说这个茶叶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香。 不过，虽然我心里边这么想，但嘴上还真不能说。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跟贾志海的地位不同，别看现在拐子李在捧我的同时对贾志海有些失望，可我敢说，如果现在我跟贾志海拼命的话，拐子李肯定毫不犹豫的干残我。 别问我为什么拐子李欣赏我，却还会干残我。 因为，这就是社会。有些时候不会因为对你的欣赏就会选择养虎为患，刚刚加入拐子李的阵营，如果现在我就敢明目张胆的跟贾志海叫板，那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拐子李的心腹大患。 但同样，如果我一味的示弱，估摸拐子李也会放弃了我。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放弃了我，那我也同样危险，尤其是我知道他的事情比较多的时候。 所以，我现在既不跟贾志海他们有冲突，但也不会故意示弱。这个分寸，我必须拿捏准，而且不该我知道的我也从来不会去问。 别看我年龄小，但是道理我都懂。 我故意低下头假装思索了下，接着才抬起头露出满脸的苦笑冲拐子李说，“李爷，我还真不知道海哥咋说的，我岁数小，想不到。” “呵呵……” 拐子李眯着小眼睛笑了两声，声音不大的说道，“你小子，心眼子还不少。”说罢话，他话锋一转，从茶几下边拿出来一条烟递给我说，“这次的事儿你跟小赵龙办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我眼巴巴的瞅着桌子的一条绿石，其实心里早都开骂了。拐子李是真他妈的抠比嗦指头，老子给他拿下了那么重要的一片地方，到头来竟然就给我一条烟。 不过表面上我又不好说什么，赶忙谢过拐子李，将烟收起来。 但我没料到，接下来拐子李竟然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我，“对咯，我听人说下午你跟小赵龙在师范大学出了点事是吧？还有人进了医院？” 听到拐子李这话，我不禁心头一颤，连这种事儿拐子李都清楚，看来还真的是派人监视我了。 心中想着，但我嘴上却敷衍说道，“没啥大事，就是赵龙对象让车撞了，李爷您就别费心了哈。” 拐子李也没接我这茬，径直伸手从桌下拿出来一小叠钱推到我跟前，说这点钱拿去给赵龙对象看病，人被车撞了，得抓紧住院。不过，拐子李说他知道我跟赵龙手头紧，这点钱就算他当哥哥的一点心意了，也不用还，还问我，想不想赚点钱，他这刚好有条路子。 我抬头看了拐子李两眼，心里却骂道，狗日的老王八，你这都挖好了坑一步步等我跳了，把原本就该给我的钱换了个说法给我，还得让我跟赵龙对拐子李感恩戴德，这王八蛋心眼子真多，还问我想不想赚钱。 我肯定说想，哪有人不想赚钱的，何况我跟赵龙真的快山穷水尽了。尽管我知道这又是拐子李的另外一个圈套，可我却又不得不钻进去。 看我点头说想赚钱，拐子李这才拿出一张A4纸递给我，说这是一份欠条，欠款一共是十万，另外怎么算利息上面条约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本金，利息能要回来多少，拐子李说跟我对半分。 听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来钱路子。 可仔细想想，拐子李真他妈是个老狐狸。明明是想让我给他卖命，却非得说成是给我指出来一条赚钱的路子，而且也没有逼我，我完全可以不干。 也正是抓住了我的这个心态，知道我跟赵龙山穷水尽了拐子李才会这样对付我，不但坑了我，还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不过没有办法，我必须得干。 问了些细节，随即我拿着欠条离开了足疗店。 可就在我坐公交车往医院走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这个欠条，上面欠款的人竟然是…… 看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018 傲娇的静静 很快我到了医院，这一路上自从我看到拐子李给我的那张欠条上的人名，心里就一直在犯怵，别说我了，就连拐子李现在的地位也惹不起欠条上的这位爷，可拐子李竟然让我去要这个帐。 真是他妈老狐狸。我心中暗暗骂道，如果我万一真能要回来，那最好，很可能会得到拐子李的重用。可万一我不但要不回来还被人收拾了，那拐子李也不会管我，毕竟外面的人根本都不知道拐子李最近刚收的一个小弟，只要拐子李到时候不承认、不管我，估计我这辈子就完了。 站在县医院的大门口，我深吸了几口气，决定要账的事儿暂时先不告诉赵龙，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先看看情况再说。 从医院门口随便买了点吃的，这都大半天了，我连顿饭都没吃。趁着现在有点时间，凑合在病房对付一口得了。 到了病房门口，我本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病房里面坐着另外一个女孩。贝贝这时候应该是醒了，要不然这个女孩也不会坐在旁边削苹果。 而赵龙，则是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眼巴巴的瞅着贝贝，愣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推门进去，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看了眼贝贝说，“贝贝，醒了？” 看我进门，正在削苹果的女孩抬起头往这边瞥了几下，而且满眼的疑惑问我，“你就是刘封？” “嗯啊。”我吸了吸鼻子朝这个女孩点点头示意一下。接着我转头看向赵龙，意思是问他，这个女孩是谁。 结果，赵龙没搭理我，有点垂头丧气的看着贝贝。 贝贝这会儿虽然醒了，可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目光闪烁着那种呆滞的眼神，见到我进来，连句话也没说。 整个病房的气氛特别尴尬，我努努嘴，走到削苹果女孩的旁边关心的问了句，“贝贝好点了不？” 女孩依旧没有理我，一直低着头削苹果。 一直等她削完了苹果，这才站起身来白了我一眼有点嫌弃的说道，“你还有事没？没事赶紧走，以后离我家贝贝远点。” 说罢话，女孩重新拿起来苹果，切下来一块轻轻喂给了贝贝。 我愣住了，问她啥意思，贝贝可是我救下来送到医院的。 没料到，女孩一听我这话却冷哼了一声。等到她喂完了贝贝直接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我鼻子毫不客气的呵斥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摇人了。” 瞅着这个女孩那傲气的眼神，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了一句，“爱*咋地咋地，恩将仇报也不是你这么个事儿。” 说罢话，我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赵龙边上。 女孩见我坐下还是不肯走，顿时也来了劲儿，一股人上人的感觉，冲我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给我好好说话行不行？谁恩将仇报了，就你们这种低级流氓，还想打我姐妹的主意，真是屌丝。” 说罢话，女孩眼神十分不屑的撇了我一眼。 我一下火了，“我好心好意送贝贝来医院，你怎么说话呢？”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子，我估摸着早一拳论上去了。 吼完这句话，我气呼呼的重新坐下来。这时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赵龙，我拿胳膊碰了他一下，伸手解开脖领子上的纽扣，然后没好气的瞥了赵龙两眼，“你脑袋让猪吃啦？帮我说句话能咋地？” 赵龙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就好像要张嘴说话了。突然，病房的门叭的一下被人推开，接着我就瞅见四五个小青年朝里边看了两眼。 这几个小青年打扮的都挺时尚，个个瘦的跟竹竿儿似的，而且都是一身名牌，腰间要么是奔驰钥匙、要么就是路虎钥匙。我只是瞥了两眼就说，“嚯，都是富二代呗？” 几个富二代听见我说话都只是瞥了我两眼，估计是看我一身衣服连一百块钱都超不过，所以也没当回事。其中一个染着银头发，耳朵上带着颗耳钉的小青年嘴里嚼着口香糖，嬉皮笑脸的冲削苹果的那个女孩吹了声口哨说，“咋了静静，喊我们上来干啥啊？” 那个叫静静的女孩低头又喂了贝贝一口苹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摆摆手指了指我跟赵龙挺不悦的说了句，“把这俩流氓都给我赶走，老骚扰我跟贝贝。” “嚯”带耳钉的小青年瞄了我一眼，这才扒拉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其他几个富二代，带耳钉的青年走到我边上才停下来，指了指病房门口来了句，“干啥呢还不走，等我们哥几个请你出去呐？” 我吸了吸鼻子没理会这个耳钉青年，而是径直站起来走向静静，认认真真的跟她说，“首先，我跟我兄弟不是流氓。其次，我俩也没有缠着贝贝的意思，是你一进门就流氓长流氓短的。姐妹们，这么整真心没劲。” 说罢话，我转过头看了眼赵龙，刚想说一块走。突然，边上那个带耳钉的青年脸色一沉，指着我骂道，“你他妈怎么跟我女朋友说话呢？” 本来，我都要带着赵龙走了。却没想到这个青年一次次的赛脸，我不想理他却被他误会为我不敢惹他。 “我去你妈的。” 反手我就是一耳光，狠狠抽到耳钉青年的脸上。接着伸手掰住他指向我的手指，狠狠往边上吐了口唾沫冲他森然一笑，“别瘠薄给我指指点点的，赛脸还削你，知道不？” 说罢话，我狠狠瞪了眼两侧跃跃欲动的其他富二代。 其实，我没想把事情搞大，既然人家不欢迎咱。那咱直接消失，赵龙也是瞎了眼，偏偏喜欢上这样的女孩，白白惹了一身的骚，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答应贝贝假装她男朋友了。 怪不得贝贝跟我说，她身边的男性朋友都不适合假扮她的对象，原来都是富二代呐。 我自嘲的摇头苦笑了一声，自己也是贼几把贱。这件事原本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却被人当成流氓赶了出去。 好吧，反正我也跟她们不属于一类人，走就走吧。 我撇撇嘴，喊了赵龙一声，让他跟我一块赶紧走。赵龙站起身，目光不舍的瞄了还躺在病床上的贝贝一眼。 我伸手拉了赵龙一把，“行了，别瘠薄看了。” 说罢话，我俩就要离开。 可就在我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赵龙骂了句脏话，人影轻闪，顺手从旁边抄起了刚刚削苹果的水果刀。 就在我转过身的刹那才明白，原来这帮富二代是想偷袭我跟赵龙。 可他们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没说话的赵龙突然发狠，抓起来水果刀瞪着大眼狠狠刺向了耳钉男的脖子…… 019 金丝眼镜男 赵龙肯定是因为贝贝的事儿才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从刚才我进门就觉得赵龙的状态不大对，丫的一句话也不说，肯定是心里边憋着火，现在估计也是受够了这帮人的冷嘲热讽，没忍住竟然下死手。 我怕赵龙真的惹出大事，慌忙从旁边拦住了他。可赵龙瞪着大眼珠子冲那帮富二代叫骂，恨不得亲手撕烂他们。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床边的静静脸色有些担忧的瞄了我跟赵龙一眼，冷哼哼的甩了句，“他爸可是衡水市里边当官的，你们惹得起么？” 说罢话，静静傲慢的撇了我一眼，继续喂苹果给贝贝。可没料到，这个时候贝贝竟然清醒了一些，她抬起头看了眼赵龙，竟小声对静静说，“静姐，你让他俩走吧。” 听着贝贝的口气，我缓了口气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贝贝没有嫌弃我跟赵龙的意思，要么之前也不会找到我帮她了。 可静静却不是这么想，或许在她听来，贝贝是不想看到我跟赵龙。所以，静静再次开口，让我跟赵龙麻溜滚蛋消失。 赵龙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睛呼哧呼哧的有些气不过。可被我拦着，他也没有在作出什么出格的动作。至于那帮富二代，那里见过赵龙这种上来就要人命的样子，一个个闭口不言不敢吱声，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服气。 说实话，虽然我不怕这帮富二代。要是赛脸，我一准的削他们。可我打心眼里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瓜葛，腻歪不说，背景还大，也压根不是我跟赵龙能惹起的。 就说刚才那个带耳钉的青年，没想到他爹竟然是衡水市当官的。我们石市离着衡水那么近，真有点什么事儿，估计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我跟赵龙送进局子蹲几天。 从医院出来，赵龙也渐渐恢复了本性。他摸出烟甩给我一根，还挺没好气的埋怨我，问我为什么刚才非得拦着我。 点着烟，我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你没听见么？人家老子是衡水市当官的，你瞅瞅咱俩是有几个脑袋，跟人家拼的起不？” 我知道赵龙觉得憋屈，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么。这种事，搁谁身上也不好受，可在不好受也得忍着。这人活着，得看清现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低着头闷抽了几口烟，指着前边的一辆宝马车吸了吸鼻子对赵龙说道，“像这种车，人家一出生就有。咱们奋斗一辈子不见得能买得起，这就是差距，懂么？” 我这么说，不只是在说给赵龙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有些人，我们注定是惹不起。像我跟赵龙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人，要想人前显贵，那必须人后遭罪。 抽完烟，我乐了乐伸手搂住赵龙的肩膀。安慰他别想太多了，我知道他是过不了贝贝那道坎，所以我才不断跟他说，好姑娘多的是，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说罢话，我却没料到赵龙翻了翻白眼，怼我一句，“操，说我别一棵树上吊死。你自己个不也这样啊？” 我…… 我被赵龙怼的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甚至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其实我都明白，我对雯姐有那种感情是不对的，她只是我的亲人，我只要对她好就行，没必要占有。 况且，雯姐也一定不会同意吧！ 我跟赵龙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我微信连续响了几声。我掏出来瞅了两眼，贝贝给我发微信道歉，说静静把我们当成欺负她的流氓了，其实静静不是那样的人，让我们别在意。 我瞅着微信撇撇嘴，直接把手机甩给了赵龙。 赵龙接住手机也没看，抬头问了句，“谁啊？” 我抽了抽鼻子笑道，“把你吊死的那棵树。” “你才死……”赵龙话说到一半突然咽了回去。眼珠子瞪得贼大，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真的？” 瞅着赵龙那副春光满面的样子，我人畜无害的笑道，“你特么瞎啊，不会自己看呐。” “奥，奥，好。”赵龙敷衍了一声，低头开始翻弄手机。 其实，我也是打心眼里替我这个傻兄弟高兴。好歹怎么说，赵龙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至少也比我强吧。 想到自己，想到雯姐。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头。随即，我朝赵龙喊了声，我进去看看雯姐，你自己在这聊吧。然后我自己一个人去了雯姐的病房。 雯姐还是老样子，看见我来顿时有些不高兴。说这都快要高考了，你又过来干什么，我自己也不是行动不便，何况再有一两天就要出院了。 听到雯姐跟我提及高考，我的心猛地抽搐了起来。多少次我都想开口告诉雯姐，我不考了，考上大学又能怎样？现在大学生满地都是，不照样是找不到工作吗？即便是有工作，有几个能赚大钱的？ 何况，老死在一家单位，每天两条一线的上下班我也熬不住。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点激情都没有。 但每次话到了嘴边，我望着雯姐那炽热的目光，充满期待的眼神。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我想象不到雯姐知道我放弃高考的想法后会怎样，我也不忍心却伤害雯姐。 正说着，突然病房门外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护士，立即走过去打开了病房的门，却没想到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瞅见我后先是愣了下，随即一脸和善的笑道，“你就是小封吧？我听你姨说过你。” 我满脸疑惑的盯着这个男人，“你是？” “奥，奥。”这男人赶紧给我介绍自己，说是跟雯姐在医院认识的。俩人这两天没事儿了就聚在一块聊聊天，偶尔也一块吃个饭，就当是在医院里无聊打发下时间。 金丝眼镜男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咧开嘴冲雯姐笑着说，“小雯，这不是又快吃饭了。我问问你吃什么。” 我站在边上，看见雯姐跟金丝眼镜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剧痛，尤其是刚刚金丝眼镜男的哪句“我听你姨说过你” 这句话让我心底一凉。 我又何尝不明白，雯姐都这个年龄了还没结婚，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聊的来的男人，又怎么会反感？ 只是，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无法接受。泪水瞬间侵吞了我的眼眶，随时都能滚落出来似的。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像是有些多余。 此时此刻，我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我强忍着，忍着不让泪水掉出来，趁着雯姐正跟金丝眼镜男说话，我扭头消失在了病房门外…… 020 老同学 因为我低着头，所以刚出门也没看路。嘭的一声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像是个护士，她“啊”的尖叫了一声，怀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我急忙蹲在地上帮忙收拾了一下递给护士，连声说了两句对不起然后扭头就要往外走。 我想离开这，想离开医院，离开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 可就在我刚刚抬脚没走两步的时候，刚刚跟我撞了个满怀的护士突然在身后惊讶的喊道，“刘封，你是刘封？” 听到喊声，我脚步猛的停下。声音听起来确实是有些熟悉，可我竟然在自己的记忆中想不起是谁。 何况，我长这么大也没几个朋友，何况是女生。 迟疑了片刻，我转过头盯着那护士瞅了两眼，越看我越吃惊，好像是我初中同学。 看到我的瞳孔渐渐放大，护士满脸兴奋，可半响我都没有叫出她的名字，顿时一张脸又黯淡下去，不悦的说道，“刘封，你不会是连我名字都忘了吧？” 此刻我正心情不好，听她质问我这一声。我也没使劲想，只得尴尬的笑笑，“我是真没想起来……” “哼。你真讨厌。”小护士满脸的难过，嘟着嘴巴冲我眨眨眼才说道，“我是曹爽呐，你把我忘得真干净！” 听她提到曹爽这个名字，我恍然大悟，脑海中渐渐想起了一些往事。 只是……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曹爽认真的看了两眼。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曹爽挺黑的一个姑娘，也就是学习优异，初中时候没少帮过我，她爸是个生意人，家里也挺有钱的，初中上完好像就去了北京那边，只是没想到三年多不见，曹爽竟然在我们县医院当护士。 现在的曹爽个头不算矮，虽然穿着护士服，可一身火辣的身材却是一流的。虽说现在变白了不少，可论长相也只能算是一般。 我没认出她来，也情有可原。 遇见老同学，何况是曾经在学习上帮助我不少的同学。我多少也得礼貌一些，站在原地跟曹爽随便聊了几句，曹爽还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因为我没拿手机，只能是让曹爽加我，一会儿我在通过验证。 等到加完了微信，曹爽这才冲我挥挥手掩嘴浅笑，“我快下班啦。等会儿一块吃个饭哈，等我微信，就这么说定了。” 我怔了一下，刚想拒绝。可曹爽早跑的没影啦。 我现在这幅状态，那里有心情陪她吃饭。可人家话都说了，还是个女孩子主动跟我说的，我要在拒绝，好像也挺不好的。 算了，就当是默认了吧。 从医院出来，赵龙还蹲在原地，连地方都没动一下。手上夹着一支烟，烟灰老长了，都快烧到手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沉浸在爱情中的人，智商真是为零。 不只是说赵龙，我自己也是。 我走过去，从背后冷不丁的踢了赵龙一脚骂道，“还瘠薄聊呢？没完啦？” 瞅见我回头，赵龙嘴上像抹了蜜似的傻笑着发出去一句话。接着把手机递给我乐呵的说，“刚才有个女的加你呢，你快看看。” 我接过手机，通过了曹爽的验证。接着深呼吸，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雯姐的事情。 我笑骂道，“刚才碰到个初中同学，非要一会儿吃个饭。你那还有钱不？” 提到钱，赵龙脸色刷的下变了，接着狠狠白了我两眼说，“滚犊子。我不信你去了趟拐子李那他没给你钱哈！” 对哈，拐子李给了我几千块钱，原本是想给贝贝交住院费的，结果后来没用到就被人赶了出来。 我使劲拍拍脑袋，讪笑着看了赵龙一眼，“靠，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说完，我伸手摸了摸屁兜，钱还在。 接下来的时间，我跟赵龙就蹲在医院门口唠嗑。现在手上有了点钱，赵龙就开始挥霍，还买了两瓶脉动。 差不多等了又有十五分钟的样子，曹爽给我发微信，问我在哪呢，她喊了几个朋友，一会儿一块吃饭。 本来我是觉得老同学见面，对方又是女的，吃顿饭怎么也得我掏钱吧。可听到曹爽说喊了几个朋友，我顿时有点蔫，倒不是我小气，确实是我跟赵龙是真的穷，好不容易弄点钱，都是豁出命换回来的。 但我又不好跟曹爽说别叫别的朋友了，好歹咱也是一男人，好面儿也正常。 那没招，叫就叫吧。 几分钟以后，曹爽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拎了个手提包，看样子也挺贵的。 看见曹爽，赵龙眼珠子瞪了起来感慨道，“我操，我看她咋那么眼熟呢？” 妈的，你看那个女的不眼熟？ 我懒得跟赵龙解释，直接抬脚就踢了他一下，让他麻溜开车去。 可我话刚说完，曹爽手里赫然出现一把马自达轿车的钥匙，随着滴滴两声，旁边一辆马自达阿特兹轿车亮了起来。 曹爽掩嘴浅笑，“走吧！我开车来的！” 这时，赵龙眼巴巴的望着我，声音极小的问了句，“疯子，我还去开车不？” 赵龙说话的同时，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往曹爽的阿特兹轿车身上看，眼神那个羡慕，二十多万的车呐，曹爽才不到二十岁。 这一幕确实整的我跟赵龙挺尴尬的，我抽了抽鼻子低声说，“别开了，还不够丢人的。” 说罢话，我跟赵龙人畜无害的冲曹爽笑着，然后往她车上走。临到车边上的时候，我一眼瞅见了曹爽车后挡风玻璃上的车贴，楞大一个段老大的头像，下面写着一行字，“正定内涵段子俱乐部”再往下是编号。 我摸了摸鼻子冲曹爽笑道，“你也是段友呐？” 我说罢话，曹爽给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她点点头，说偶尔看看段子，看到咱们县城有段友群，就贴了车贴。 说话的功夫，我拉开了后排座位的门就要往里面坐。没料到曹爽竟然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脸色绯红的看着我小声说，“刘封你坐前边吧！咱俩好几年不见，聊聊天呗。” 嗯？ 我不禁发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坐的。我讪笑一声，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赵龙自己个坐在后排，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但当着曹爽的面儿，我也没好骂他。 结果赵龙这货赛脸，曹爽刚刚起步，赵龙就从边上冷不丁的问了句，“嗨美女，你是不是还没对象呐？” 啊？ 曹爽满脸绯红，我看她轻抿着嘴点点头说，“是啊。干嘛？你给我介绍个帅哥呀？” 看到曹爽那满脸羞涩的绯红，赵龙更加坏笑起来。 接着，赵龙叹了口气，竟自己个幽幽的说道，“哎呀，我们家疯子也正愁找不到对象呢……” 赵龙特么就是嘴贱！ 随着赵龙的话说完，曹爽竟然发出“啊？”的一声质疑。随即转过头看向我，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你还没对……” 曹爽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了她。因为，我看到前面的车急刹车了…… 完了。 我刚吼出一声“小心！”接着就听到“咣”的一下，是曹爽追尾的声音。 可能这是曹爽第一次撞车。顿时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脸色刷白的抓着方向盘愣住了，嘴里喃喃说着，“不，不会撞死人吧……” 怎么可能撞死人，只不过是正常的追尾而已。看曹爽一脸担忧的表情，我不禁开口安慰，“没事，我下去看看。” 说罢话，我拉着赵龙就要下车去看一眼情况。这会儿赵龙也老实了，都是因为他嘴贱，二十多万的阿特兹撞了，而且前面还是一辆奥迪A6轿车。 他妈的，两个豪车啊！ 就在我跟赵龙正检查撞车情况的时候，前面的奥迪车上的人也开始往下走。一下车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说话挺难听，起初我还觉得是我们不对，对方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毕竟这是曹爽的车，只要能赶紧把事儿处理清了就行。 可就在我抬起头刚要道歉的时候竟然发现前面的奥迪车车主竟然是他…… 一瞬间，我和赵龙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021 狂踩富二代 刚好从车上下来的人也看到了我跟赵龙，见到是我们两个，耳钉青年狠狠往边上吐了口唾沫说，“真恶心，怎么走到哪都能碰见你们两个……” 曹爽就站在我旁边，听到耳钉青年的话后先是愣了起来，接着偷偷拽了拽我胳膊，很小声的问我，“刘封，你认识张驰呀？” “张驰？”我满脸疑惑的看着曹爽，下意识说道，“不认识啊……” “哦。”曹爽点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其实我比她更疑惑，就问她谁是张驰，结果，曹爽惊讶的看着我，伸手指着刚刚从奥迪车上下来的耳钉青年说，“他就是张驰。” 顿时，我惊讶的看向耳钉青年，没想到曹爽竟然都知道他的名讳。 接下来，曹爽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下这个张驰。他爸是衡水市当官的，衡水是个地级市，山高皇帝远也没什么管，但是油水不少。这个张驰经常出没在市里，跟一帮富二代、官二代经常混在一起。 像是我们这么大的人，稍微有点门道的都知道张驰。据曹爽说，也不知道张驰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县城里边。 曹爽这么跟我说，我心里边多少也有点数了。 说罢话，我重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张驰。嚣张跋扈、说的应该就是他这种人了，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个牛逼点的爹走到哪都横的不行。 不过，我惹不起。 至少是现在我跟赵龙惹不起的存在。不过想想刚刚在医院我还抽过他一个耳光，顿时心里边还有点小后悔的劲儿。这种人肯定心眼小，当着其他人被我打了耳光，要能咽下去这口气才算怪了。 只不过我比较纳闷，在医院的时候张驰对于静静的话百依百顺。难不成，张驰在追静静，而那个静静也是某个大官家的千金？ 我越往下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赵龙已经跟张驰是*擦火石了。我担心赵龙爆脾气上来真把张驰给暴揍一顿，到那时我跟赵龙肯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俩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我还有雯姐，我不想让她担心。但如果我出事，她肯定会知道的，也会伤心。 这就是我们这种混在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想法。惹了不该惹的，或许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 赵龙见我一个劲的拦着他，还狠狠瞪了我两眼，说这个小白脸就是瘠薄欠揍，说话欠欠的，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似的。 但无论赵龙多么愤怒，我坚决不让他动手，赵龙也肯定不会动。 我深吸了口气，尽力压着自己心底的火气走到张驰跟前，伸手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张驰张大少是吧？” 张驰森然一笑，“我的名字不是你这种垃圾能叫的，别瞎瘠薄攀亲戚。” 张驰说罢话，双手抱着肩靠在奥迪车后面。他随手戴了副墨镜，瞅了眼曹爽，问她这事怎么处理，用不用给交警大队的领导直接打个电话过来。 很明显，张驰故意显摆，觉得自己老子是当官的，只要是相关部门都会给几分薄面。 可能曹爽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事。吓得脸色有点不太好，她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才说，“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到，该多少钱赔你多少钱。” 曹爽这句话说完，对面张驰不乐意了。他微微低下头，另一只手轻轻摘下了墨镜，冷冷的盯着曹爽问道，“你听不明白啊？美女，我问你怎么陪我！” 说实话，曹爽长相一般。我压根就不相信张驰这种整天在女人堆里面混的人会看上曹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曹爽跟我在一块，估计张驰以为是我对象才故意这么戏弄。 但曹爽那里听得出来张驰这句话的意思。竟然还傻傻的说道，“该怎么赔偿你那是保险公司的事儿啊……” 曹爽这话刚说完。站在张驰身边另外的一个青年立马就不乐意了，伸手指着曹爽就骂到，“靠。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驰哥的意思是让你撅起来，开好房等他，让你试试我们驰哥的雄风啊！” “你……” 曹爽被气得使劲跺了跺脚，眼圈泛红。 一个女孩子被好几个男人当街这般戏弄，又有谁能忍得住不觉得委屈。可委屈又能怎样，自己又惹不起，那只能是忍着了。 看到曹爽脸色绯红、眼圈泛红。刚刚叫嚷的青年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竟然说什么我们驰哥还没掏出来就把你吓哭啦？那要是真让你试试，不得使劲哇哇大哭求饶才怪呢，是不是哥几个？ 顿时，周围一片哄笑，从奥迪车上下来的几个青年纷纷看向曹爽。 曹爽从小在自己家里也算得上是千金了。她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瞬间眼泪就夺眶而出，气的浑身发抖。 突然，就在几个青年还沉浸在刚刚大笑的氛围中的时候。突然，一整个板砖“嘭”的一声砸到最先开始起哄的那个青年脸上。 鲜血、尖叫轰然而起！ 顿时，包括张驰在内的一众人纷纷呆住了。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恐慌，有惊讶，有愤怒…… 不错，刚刚的板砖正是我让赵龙扔出去的。 这帮人难为我和赵龙也就算了。我俩大小伙子挨几句骂、踹两脚也都无所谓。可他们竟然对曹爽一个女孩子家说出了那种羞辱般的话，这是我忍不了的。 别说是曹爽，换成任意一个女孩子我都会出手教训张驰这帮人。并不是我见义勇为啥的，只不过是我瞧不上张驰这帮人，嫌他们恶心。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干脆一点。 我从地上重新捡起来已经摔断的板砖继续又拍向了另外一个青年。赵龙下手比我黑，两板砖下去就得让对方一脑袋瓜子血。 曹爽这会儿都在后边看愣了，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分钟以后，我跟赵龙拎着板砖站在张驰边上。张驰满脸铁青，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但他敢怒不敢言，至少现在是这样，也许他说错一句话，很可能也被我跟赵龙狠狠拍一顿。 有点得不偿失。 所以，张驰选择了沉默。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充满着愤怒，像是随时都能把我烧死。 我从兜里摸出烟往张驰嘴里塞了一根，人畜无害的笑了笑问他，“便宜烟抽着苦不苦？” 张驰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两下说，“苦。” 我讪笑一声，抬头瞥了他一眼说，“苦就对了，你给我把它抽完。抽完了好好想想，我们就是这种人，谁都不惯着。我刚刚在医院跟你说过吧？你赛脸，我还抽你！” 我说罢话，摸出打火机给自己也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目光盯着张驰。 张驰气的浑身哆嗦了两下，接着他“呸”的一声把我塞给他的烟吐了出去。接着从兜里摸出来自己的烟叼上，满脸凶狠的冲我森然一笑，“我不知道你跟谁混的，我劝你有种现在就整死我，要不我能玩死你，信不信？” 听到张驰的威胁，我挺无所谓的笑笑，告诉他我是跟老天爷混的，你别逼我，真以为我不敢整死你是吧？ 张驰的话确实把我的倔劲儿给激起来了。 说罢话，我拉开阿特兹的车门坐进去，猛的往后倒了几米。接着又使劲轰了脚油门冲着张驰就撞了过去…… 022 你哭着对我说 说实话，张驰的一番话确实是给我惹的有点毛。可当我真的轰着油门撞过去的瞬间，脑门上的汗水哗的就开始往下掉。 我急踩了刹车，就在距离张驰不到半米的距离，我停了下来。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是理智，还是怂了。无论怎样说我都默认，说句大实话，我惹不起张驰也是真的。 人，总归是要认清现实的。 可偏偏会有人问，明知道自己惹不起还动手，明知道自己惹不起还装犊子。 不，这不是装犊子。我不说瞎话，确实惹不起。可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年轻人嘛，无论谁惹了我，我一准干回去几巴掌。 至于后果，爱谁谁，爱咋咋。 瞅我停下了车，曹爽站在旁边使劲拍打着车窗，让我冷静，千万别冲动！ 至于张驰，我怀疑他都快尿裤子了。 官二代、富二代咋了？碰见真正不要命的还不是怕的要死。 可惜他错了，我真的不敢撞他。 渐渐的，张驰缓了几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我盯着他一言不发，直接打开了旁边的车门，歪着脖子冲曹爽跟赵龙吼了一声，“上车！” 曹爽愣了，有点没反应过劲来。还是赵龙连推带拽的才把曹爽给弄到了车上。紧接着我一脚油门，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半响，曹爽喃喃的问道，“我们，我们算逃逸了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以我对张驰这种人的了解，他不会报警啥的，但肯定会对我进行疯狂的报复。 反正打都打了，爱咋就咋吧！我全都接着。 二十分钟以后，我把车停在了曹爽说的饭店门口。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看样子也都是我们这个岁数的青年。 看到我开的这辆车停下后，一群人顿时拥簇着走过来，各种抱怨一声接一声的问曹爽，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来。 曹爽脸色依旧不太好，可能是刚刚受到了惊吓。她简单的跟众人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忽然，她指了指我跟那些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我发觉，那些人忽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就好像刚刚曹爽跟他们说我俩的关系似的，不就是同学么，也没什么特殊的。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也没说话。蹲在树坑边上继续跟赵龙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估摸着有那么三四分钟的功夫，曹爽突然走过来跟我说，今天不吃饭了，想回去休息，让我开车把她送回去吧。 曹爽说罢话，竟然弯下腰来拉我的胳膊。我下意识挺自然的往边上躲了躲，人畜无害的冲曹爽笑着说，“那成，我送你回去。”说完，我四处扭头瞥了两眼，看见边上有卖米线啥的。其实我有想给曹爽买点饭回去让她吃点，可就冲她刚刚那弯腰拉我胳膊的动作，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能是看我四处瞟了两眼像是再找吃的，曹爽惨笑着说，“别看了，我吃不惯这些东西。我家里还有吃的，回去我随便吃点吧。” 说罢话，曹爽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脑袋还依在旁边的玻璃上。 我都准备走了，可突然发现少了个人。 我四处瞅了两眼，这才看见赵龙正蹲在刚才那个树坑还继续抽烟呢。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两句，让他上车。可没料到，赵龙却坏兮兮的冲我笑着说，“那啥我就不去了哈，我去买包烟然后在这等你。” 王八蛋…… 我暗骂一声，转头看着依在玻璃上的曹爽。她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脸上始终挂着忧郁的表情，看样子也不像是刚刚吓到的样子，跟之前笑呵呵的样子也更加不同。 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呐。 我不禁感叹一句，刚好余光瞄到曹爽没有系安全带。出于安全考虑，我也没多想，下意识伸手就去帮她拉安全带了，期间我的身子斜靠向了曹爽的身子。 我发誓，我是真的没有多想。 可偏偏这个时候，曹爽竟然闭上了眼睛。 呃…… 我悄悄抽回了身子，脸上写满了尴尬。为了打破这份尴尬的气氛，我打开了车上的音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打开音乐后竟然播放了一首“同桌的你” 一路无话，陪伴我和曹爽的只有那悠悠的旋律。听到这首同桌的你，我脑袋中不禁想起了初中时为了帮我补课而调座位跟我同桌的曹爽。 随着音乐声，时间悄然流逝。 不多时，我按照曹爽的指示走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曹爽让我把车靠边停，随即她解开安全带侧过身跟我面对面。 虽然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可这么近距离跟曹爽面对面的看着对方，我的心跳忽然加速了N倍。 甚至，我都能觉出来我的脸开始发烫了，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目光也不敢跟曹爽一直对视，渐渐的，我低下了头。 “呃，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你自己开车进去应该没事儿吧……” 说罢话，我吸了吸鼻子看向曹爽。 曹爽没有答话，盯着我又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忽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那是一张同学录，一张我写给曹爽的同学录。 上面一句话是我当时赠送曹爽的“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我接过同学录，抬头却发现曹爽早已经泪流满脸。 我惊讶的看向曹爽，有些干涩的笑着，“你，你怎么哭了。” 曹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道，“你说我哭什么？” 我…… 我确实是真的不知道曹爽在哭什么，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她哭的。而且，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她们哭，我就会心乱，会烦躁，会不知所措。 可接下来，曹爽竟然一下抱住了我。我推都没有推开，曹爽硬生生靠在我怀里喃喃道，“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对我好。” 曹爽哭着却对着我笑，“上学哪会就是你，我说我肚子疼，你就要背着我回家，二十多里的路，你背着我愣是走了两个多小时……” 听着曹爽一件又一件事的讲起来，我听的都入迷了。如果不是曹爽提，我差点都给忘没了。 好不容易等到曹爽讲完了，她却再一次问我，凭什么对她好？ 说罢话，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充满着期待。 而我，却说了一句特傻逼的话。 我说…… 023 陈天赐 我想了想，特认真的对曹爽说，“我在学雷锋做好事啊。初中时候我还捡了一条快死的野猫抱着在被窝睡了一个晚上呢，更别说你是我同学啦……” 我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曹爽的一张脸都绿了。 接着，接着我就被她骂了，把我赶下车说我混蛋，恨我一辈子。 我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了两下，我说的都是实话，初中时候雯姐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多做好事，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 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可曹爽的那一抹眼泪，整的我心底挺不舒服。如果我刚刚顺势说些好听的，极有可能我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但那只是如果。 曹爽不知道，固执的我早已在心底埋藏了一份孤独的感情，这份感情从我捅伤了我爸那天起，就萌芽了。 站在马路牙子上我亲眼看着曹爽的车驶入小区，我这才不自觉的呲牙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真的是傻了吧。 我从兜里摸出来手机给赵龙打一通电话，二十分钟后，赵龙开着他那辆破车接上了我。 刚上车，赵龙撇撇嘴瞟了我两眼说，“咋的，连门都没让你进呐？” 赵龙属于那种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我从旁边摸出改锥，呲牙咧嘴的冲赵龙冷笑着说，“铁子，信不信我让改锥进你的后门啊？” 赵龙狠狠瞟了我一眼骂道，“卧槽，你狠。我不问了，活该你单身。” 我单身，好像你也单身吧？ 一路上我跟赵龙互怼，嘴压根都没闲着。等着赵龙把我送回了家，这货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勤快的跑去拉活了，说是要多赚钱，给贝贝买点她爱吃的东西。 我站在门口咂咂嘴，眼瞅着赵龙乐的屁颠屁颠的开车消失后才摇摇头喃喃说，“爱情这东西，真是害人。” 说罢话，我关好门回到了屋里。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翻出拐子李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通话的嘟嘟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心里还特别奇怪的希望拐子李别接我的电话。 可偏偏响了没有两声，拐子李接了。 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儿啊？” 我顿了顿，这才问起了拐子李我一直想问的事情。 自从拐子李把U盘给了我，我自己也研究了下现在我们县城当官的那些人，空闲的时候也查了些资料。可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要想知道谁当官正直一点，还是得问拐子李他们这种人。 等我问完后，电话那头明显的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你小子想的倒挺多。赵德生不是什么角儿，你直接拿着证据到公安局举报就成，别的事儿你甭管。” 说罢话，拐子李给我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还不到一分钟，一条信息来了。是拐子李的，提醒我别忘了正经事。 我知道，他说的是要账的事儿。可我一想起欠条上的人名，腿肚子都特么跟着哆嗦，这帐怎么要？ 我甩甩脑袋，罢了，还是想办我自己的正事儿。 我自己个一个人坐在屋里不断的抽烟，直到我半包烟都抽光了才停了下来。自己琢磨了半天，我还是给赵龙把电话打了过去，赵龙听了我的想法后，说马上就到。 说是马上就到，可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赵龙才过来。 看到赵龙进门，我歪着膀子嘴里叼着最后半支烟，眯着眼睛讪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着你老同学了。” 说罢话，我问赵龙，存没存吴昱桦的电话号码。 赵龙“呃”的愣了下，低头翻了翻手机说，“存了，我给他打一个？” 我沉默了会儿，直接点头“嗯”然后看了眼赵龙，等会儿把二晨也叫上。 赵龙点点头，开始给吴昱桦打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二晨的电话。一个小时后，我跟赵龙开着破车接上了二晨，我们三个人一块去了上次吃烧烤的摊位，刚好这个时候吴昱桦也到了，依旧是一身阿迪运动装，跟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格外的扎眼。 人到齐了，无非就是开整。哥几个吹着牛逼，聊着黄段子消磨时间。 这大概就是男人们聚在一起唯一的几个话题了。我看后来喝的差不多了，不多不少谁也没醉。 清了清嗓子，我把U盘拿出来递给了吴昱桦。我跟他说，让他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局长，很有可能吴昱桦会升职。至于这个东西从哪来的，我告诉吴昱桦，就说是捡的，或者是你自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搜集的，无论怎么说，反正别说是我给的就成。 我说罢话，吴昱桦的眼珠子胡乱转悠了几圈，随手把U盘揣进了兜里，端起来酒杯就跟我干了。 吴昱桦很聪明，从始至终都没有问我一句关于U盘的事情。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深夜，我让赵龙送吴昱桦回单位。剩下我跟二晨则是溜达着往回走，路上我跟二晨随便扯了几句话。 直至后来，我突然问他，“二晨，你知道陈天赐么？” 听到陈天赐的名字，二晨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像是酒醒了大半，舌头都有点打结了问我，“疯子，你问他干嘛……” 其实，我是故意问二晨的。但我又怕把要账这件事说出来以后会吓跑二晨，所以我犹豫了半响，才决定试试。毕竟二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办什么事儿都方便。 我沉默了半响，有点半开玩笑似的吸了吸鼻子冲二晨说，“陈天赐欠我钱，五十万呢。” 说罢话，我故意斜着眼睛看二晨啥反应。 可我没料到，二晨撇了撇嘴压根就没信我，还絮絮叨叨的跟我开玩笑说，“我说他还欠我一百万呢，你信不疯子？” 说实话，如果换做我是二晨我也不信。先不说真假，我自己也得有五十万借给陈天赐才行。 夜，渐渐深了。 我跟二晨继续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二晨早就吵吵着说困了。可我却一丝倦意都没有，反而异常精神，因为我知道，想要出这笔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陈天赐是谁，他老子是我们县城老城区数一数二的开发商。整个小商品市场和金河物流、金河小区、金河加油站都是他家的产业。 想要出这笔账虽然比登天还难，甚至我可以选择放弃。 但我没有，我只是想试试，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渐渐的，我跟二晨已经从烧烤摊走到了西关村附近。这边特别偏僻，据说都要拆迁了。 可偏偏就在这偏僻的西关村，突然响起了一阵铲车的声音。紧接着一行人从前面的街口出现，手中拎着各种刀枪棍棒，朝着这个村中唯一的几个钉子户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我总觉得人群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的影子十分熟悉…… 024 我的诡计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我带着二晨从旁边悄悄跟了过去。前面那帮凶神恶煞般的人拎着家伙事儿就冲进了那些钉子户的家中。 我在身后看的清楚，最前面带头的那个人就是张浩然。 以前我只知道张浩然是拐子李手底下最红的一个人，但一直不知道原因。今天见到了这一幕，我忽然明白了拐子李为什么要选择让我去收账的原因。 这个时候。张浩然已经带着人踹开了其中一户人家。一帮人疯狂的涌进去，连两分钟时间都没到就听到了屋里面传出来老人孩子的尖叫、啼哭声。随后还传出一个男人的怒吼，大喊大叫的说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特别不是滋味，或许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我明白，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当你踏入这个社会，便要学会适应一切自己以前不适应的事物，因为不会有人来给你机会，适应你，除非是死人。 就像是雯姐那件事，如果哪天不是我跟赵龙一块去了厂里闹事而是选择忍了。那我敢十分肯定的说，只要雯姐还敢回到厂里，肯定会被欺负的更狠。 因为你选择了忍，可在对方眼中就是懦弱。因为你懦弱，所以注定要被欺负。 就像是眼前的这家钉子户，按照正常的拆迁赔偿你不接受，当村子里其他人家都搬走了，你还是不肯妥协。那么好办，一直打你到肯搬家为止，甚至之前说好的价格也肯定给不了你。 这种人虽然可怜，但同样可恨。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应在他们身上一点都不虚。 眼瞅着张浩然带人一连掀翻了两户人家，闹的是鸡犬不宁，哭声一片。直到第三户人家的时候，张浩然遭到了反抗，村民拿着菜刀胡乱冲着张浩然砍了几下，可压根没有威风两分钟便被打翻在了地上。 张浩然光着膀子，胳膊上纹着一只狼头。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来一把砍刀，耗住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砍，虽然不是砍到了要害处，可那人基本上是体无完肤了。 后来，我看到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拿着手机像是想报警，可依旧是被张浩然给发现了。随着两个人把想要报警的女人拽出来，张浩然的嘴角勾勒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冲女人说道，“你，想报警对吧？” 很显然，女人已经被吓坏了，面对着几十号混子都拎着刀枪棍棒，又扭头看到自己老公已经受了重伤倒在了血泊中，女人面容苍白，浑身颤抖，甚至吓得小便失禁了…… 尽管如此，张浩然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手软。 女人的一条胳膊被拽直，张浩然吸了吸鼻子，狠狠一刀剁了下去。 这一幕，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耳朵中却听到了久久不停的哀鸣惨叫。待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女人的右手从手腕的地方，折了。 鲜血流了一地，女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这时，我和二晨的酒也醒了大半。就听见二晨在旁边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紧紧捏着拳头骂了句，“畜生……” 张浩然确实心狠，确实畜生。连女人都肯下这么狠的手，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更适合走这条路。 也只能说，拐子李看人看的很准。如果是让我来做这件事，我肯定做不到。甚至压根解决不掉这几个钉子户。 但，我有我的优点。 眼瞅着张浩然逼迫这户人家签了合同，然后他带人继续往下一家开始扫荡。顿时，我心生一计，想了想后直接掏出来手机给赵龙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张浩然这边行动很快，只要是遇到反抗的，下手都一样很惨。一连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张浩然只剩下了最后一家钉子户需要解决。 我看了眼时间，心底有些焦急。可就在我刚刚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村口处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嗡嗡的冲了过来，速度特别快。 看到警车，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警车里面做的正是吴昱桦和赵龙，我刚刚给赵龙发短信，就是让他跟吴昱桦要身衣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来西关村。 看到警车居然来了，二晨不禁惊讶的说道，“他们竟然出警了。干这种事不是都收了好处的吗，怎么可能来抓人？” 看来，二晨懂得还不少。可那只不过是他理解的概念。随即，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二晨，二晨听后不禁吸了口凉气瞥了我一眼说，“疯子，你的计划太疯狂了。” 二晨说罢话，我撇撇嘴也没搭理他。只说，慢慢看戏吧！ 我跟二晨说话的功夫，赵龙已经把警车开到了张浩然他们不远的地方。我琢磨着张浩然认识赵龙，所以就让他在车上守着，然后吴昱桦自己下车，满脸严肃，愤怒的表情走向民户。 听到警笛的声音，又看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自己不远处的警车。张浩然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张浩然清楚的记得，自己出门前拐子李就跟他说过了，该打点的已经打点好了，放心大胆的去拆迁，只要不搞出人命就行。但有一点，必须今天晚上把这几个钉子户给拆完。 否则，张浩然就不用回去见拐子李了。 所以现在看到身穿一身警服的吴昱桦，张浩然的一张脸都绿了。吴昱桦在路上也肯定知道了张浩然的身份，所以见面后连话都没说，就像两个老熟人一样。吴昱桦摸出手铐子冷眼看向张浩然，“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张浩然森然一笑，“你觉得我需要解释吗！？” “废话真多。”吴昱桦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将手铐拷在张浩然的手腕，就要带上车弄走。 看到自己的大哥要被带走，旁边人一片嘈杂。但无论怎么起哄，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毕竟吴昱桦穿的那一身衣服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浩然挺无所谓的摆摆手，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大家都别动，配合他。我看今天他能把我带到哪！” 张浩然说罢话，我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来手机。 因为，时机到了，刚刚成熟。 我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翻出一个不太熟悉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025 我失算了 片刻之后，吴昱桦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错，我拨出去的号码，正是吴昱桦的。很快，他接通了，按照我之前给赵龙发短信说好的演戏，吴昱桦大笑着冲电话喊了声，“疯子，请我喝酒呐？” 我这边笑着，跟吴昱桦随便扯了几句，说是打算请他一块喝酒。随即，吴昱桦顿了顿跟我说，这会儿正出任务呢，去不了。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说的很大声，就是为了让那边的张浩然听到。只要张浩然听到了，就肯定知道我跟吴昱桦认识，到了那个时候，张浩然会给我打电话，或者是联系拐子李，然后再联系我，既然我跟抓他的警察认识，让我说说情放他一马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我的计划，目前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半响后，我挂断了电话。只是说让吴昱桦好好工作，有空了一块喝酒。 挂掉电话后，我跟二晨趴在原地等，我在等张浩然或者是拐子李联系我。 另一边，吴昱桦已经把张浩然带上了车，甚至带走以后他故意开车很慢，为的就是给张浩然时间，让他联系我，到那时我卖他一个人情就放过他。 可没料到，一直等到吴昱桦把警车开回了局里，也没见到张浩然提出要打电话的意思。 估摸有一个小时以后，我接到了吴昱桦的电话。他问我搞什么鬼，张浩然不但没有说打电话，反而一脸不屑的问吴昱桦，是不是认识刘封这个废物。 吴昱桦没否认，说确实认识。 说罢话，张浩然却冷呵呵的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因为已经到了局里，肯定就不能在按照计划行事。吴昱桦没办法只能是假戏真做，一切按照规矩办事，直接把张浩然给拘留了，然后把这件事往上报了。 听到这一消息，我不禁有些失落。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顺带手的可以卖给张浩然一份人情，可没想到在张浩然心中对我如此不屑一顾。 不屑就不屑吧！既然这样，张浩然就注定要为他自己的高傲买单。 一夜无事，我琢磨着怎么着第二天拐子李也得花钱去把张浩然赎出来。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吴昱桦的电话就给我打了过来。 看到吴昱桦的电话，我心里头顿时咯噔一声，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头。 微微犹豫了下，我接了电话，问吴昱桦怎么了？ 结果，电话刚刚接通，吴昱桦的叫骂声就将我的声音压了下去。各种难听的话不堪入耳，但这都不是重点，因为我听到了一句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的话。 “我被开除了！” 这是吴昱桦亲口告诉我的，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我慌忙打回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这一通电话直接把我的倦意一扫而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昱桦的电话打不通，我又赶紧联系二晨。平时二晨跟吴昱桦还有联系，或许知道吴昱桦住在哪也不一定。 二晨的电话打通后，我赶紧问他在哪，让他来找我，带我去吴昱桦住的地方找他。 结果，二晨叹了口气说，“算了吧疯子。他现在快崩溃了，谁都不想见。”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沉，赶紧问二晨，“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二晨声音不大的说道，“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出门碰见他了。” 说罢话，二晨把吴昱桦被开除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我。 原来，昨天晚上吴昱桦将张浩然抓回去之后没多久，张浩然便给放了出来。但即便是那个时候，也已经是半夜了，吴昱桦并不知情。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吴昱桦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里，别的事儿没有，就因为昨天吴昱桦擅自出警，严重违反了规矩，所以直接被开除了。 但吴昱桦的其他同事却告诉吴昱桦，昨天半夜的时候，拐子李亲自来了一趟。直接是跟副局碰的面，好像两个人之前有什么约定。结果吴昱桦出镜抓了张浩然，等于是打了他们副局的脸，所以这才把吴昱桦给开除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张浩然被抓的时候那么有持无恐了。 原来，拐子李是真的早已经买通了关系。 听到这一消息，我蔫了。没想到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以为我的计划可以顺利，可我还是低估了张浩然，低估了拐子李。 一瞬间，我特别烦躁。刚刚拜托吴昱桦帮我把举报赵德生的U盘交上去，现在我却亲手害了人家。 顿时，我十分内疚。蹲坐在家里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其实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求一下拐子李，或许还可以让吴昱桦恢复工作。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那么大而已。 刚好，偏偏在这个时间赵龙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没接，是没脸接。直至一个，两个，三个…… 二十分钟后，赵龙一脚踹开了我家的门。 我抬起头，刚好跟走进门的赵龙对视一眼。赵龙烦躁的抓了把头发，瞪着眼珠子朝我骂了句，“你个怂瓜，没听见给你打电话啊？” 看到赵龙，我不禁心头一暖。 我双手捂住脸，惨笑一声说道，“我这不是没脸见你吗。” “少几把废话。”赵龙一屁股坐在我边上，甩给我支烟大声嚷道，“别特么给我丧着脸，我以为是多大滴事儿呢，不就是丢了工作么，再找一个就完了，穷瘠薄叭叭啥玩意叭叭。” 我知道赵龙说的是吴昱桦。可人家丢工作也是因为我丢的，何况那可是吃皇粮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冲赵龙说道，“算了赵龙，这事儿怪我。” “咋滴怪你？”赵龙瞬间瞪眼，提高了嗓门，“都瘠薄自家兄弟，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昂，疯子。” 说罢话，赵龙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拍打着他自己的胸脯说道，“没事儿，出了啥事儿有你龙哥扛着呢，知道不疯子？” 我扭过头瞥了赵龙一眼，眼圈顿时红了。 我刚要张口说话，可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拐子李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026 威慑力 看到拐子李给我打进来电话，我不禁吸了口凉气。赵龙这会儿也从旁边探头看了一眼，问我，“你干嘛不接？” 说罢话，赵龙作势就伸手，要帮我接电话。 我往旁边躲了躲，吸了吸鼻子干笑一声，“龙，说实话我挺怵的慌。” 这时，拐子李的第二通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害怕了，我怕拐子李知道是我坑的张浩然，那样的话拐子李能整死我。 换句话说，我这叫吃里爬外吧。 赵龙盯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半响，他使劲拍着大腿嚷嚷道，“接吧！怕个卵子，都特么俩肩膀扛个脑袋，有个球好怂的你！” 我抽了抽鼻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可事儿真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我怕。其实吧，我也不是真的想坑张浩然，他们都比我混的时间长，都是跟着拐子李的，以后也难免在一起打交道。我就琢磨着，让张浩然欠我个人情，以后少给我使绊子，就挺好。 想着想着，我又郁闷了。 “操他吗的，都几把什么事儿啊。”我烦躁的骂了两句。接着，抓起桌子上的烟盒就往外拿烟。 结果，烟盒空了，整整一包烟被我一个小时抽光了。这会儿也没洗脸刷牙，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赵龙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问了句，“抽光了？一盒呐？” 我烦躁不堪的点点头，说“嗯，抽完了。”紧接着，我伸手去拿赵龙的烟，打算继续抽。 可没料到，就在我的手刚伸过去拿烟的时候。赵龙突然暴怒，从脚底下抽出来拖鞋就往我头上扇，啪啪的响，拖鞋上的土溅的我一脸都是。 我哄着眼珠子冲赵龙吼道，“你特么疯了啊？” “滚蛋，别他吗搭理我。”赵龙气呼呼的转过身去，自己个点了支烟开始大口大口的抽，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我用手抹了把脸，感觉臭烘烘的，还全都是泥点子。 我知道赵龙是跟我赌气，所以我没理他这茬。一直等我擦干净了脸，抽着黑乎乎的毛巾，我下意识的问了句，“你特么走路来的啊，拖鞋上全都是泥。” 我说罢话，还下意识往赵龙的脚上看了两眼，怀疑他时不时踩着泥来的。 可结果，赵龙却狠狠瞪了我两眼，瘪着嘴说，“你家厕所啥几把样你不知道啊？尿到边上了可不全都是泥。” 我…… 妈的，顿时我一阵恶心。 十分钟后，我洗脸出来。可总觉得身上还是一股子尿骚味，走到哪都觉得味道挺大的。 我刚打算张口骂赵龙，他太特么缺德了。 结果，我还没说话。赵龙沉着脸冲我指了指手机说，“刚才我替你接了，李爷说让你过去一趟。” 说罢话，赵龙顿了顿，又继续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听口气，好像有点生气了。” 听赵龙这么一说，我只觉得胸口堵的难受。 半响，我长舒了口气，叼上一支烟冲赵龙乐了乐说，“一会儿你拿上我的手机，要是我下不来的话。你就把我手机里的录音全交给公安局，举报拐子李这个狗日的。” 我说罢话，赵龙愣了。使劲眨着眼睛骂道，“卧槽，太坏了你，还录音呐？啧啧，不过哥喜欢……” 这都什么时候了，赵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从第一次接触拐子李的时候，我就偷偷摸摸的录音了，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可能是看出来我脸上表情不对了。赵龙依旧乐呵呵的从边上搂住我，安慰我说，“瞅你一脸丧样？没事儿昂，我琢磨肯定是有别的事儿找你……” 我没吱声，只是轻点头。随后，赵龙开车，路上他还问我，这事儿要不要喊上二晨一块去，多少有个照应。 如果搁到平时，我肯定得拉上二晨一起。可现在我要见的是拐子李，且不说拐子李知道不知道昨晚那事儿是我设的套，如果万一知道，就算喊上三个二晨，也都得躺着出来。 不知不觉，赵龙开着车已经晃悠到了拐子李的足疗店门口。 这里，我一共来了四次，每一次来，感觉都不同。很有可能，我这是最后一次来了。 我站在门口，内心抽搐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赵龙就跟在我身后边，无论我怎么劝，他都坚持跟我进来。 所以我一直说，赵龙是个傻逼。 我特么都要折了，你跟着我进来干啥？ 这是我在门口冲赵龙吼出的最后一句话。 可赵龙却认认真真的回了我一句，“就特么凭你是老子兄弟……” 赵龙说罢话，我眼圈红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雯姐就属赵龙这个傻兄弟对我最好，从来我跟我计较，不管我对错，都永远站在我这边，即使我现在都快被人干了，他依然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我进了足疗店。 说实话，我从进了足疗店的大门以后，就没有想着能完整的出去。 很快，我跟赵龙上了三楼。 这一次，场面挺大的。拐子李坐在大厅的中间，两侧边上站着张浩然、贾志海等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下面的混子，地位跟张浩然他们差远了。 看到这次人到的挺齐，我内心再一次绝望了。 我走过去，低三下四的叫了声，“李爷。”随即，赵龙跟在我后边也叫了一声，“李爷。” 拐子李习惯性的把玩着他那串菩提珠，眼珠子盯着我看了几眼。看得我心惊肉跳的，脑门上全特么都是虚汗。 我低着头，连拐子李的眼睛都不敢去看。但我总觉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看我。 这时，拐子李冷不丁的开口说道，“刘封，我这屋有那么热吗？” “不，不热啊。”我深吸了口气，勉强苦笑着说，“可能刚才路上走的着急了，还没缓过劲呢。” “嗯，那你坐下缓缓。”拐子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接着眼珠子扫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 突然，他叹了口气…… “小封呐，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 027 方成虎 听到拐子李的这一句话，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给我看吴昱桦的照片吧？ 我低声“嗯”了下。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走了过去。这时，拐子李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此刻，我的心嘭嘭的狂跳，眼睛一点点抬了起来。 我以为，照片上的人百分之百的是吴昱桦。 可……可下一秒我愣住了。照片上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样子，穿着一身西装。 看到照片上的人不是吴昱桦，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也泛起了疑惑，难道拐子李真的不知道昨晚坑张浩然的人是我么。 于情于理，抓走张浩然的人跟我认识。按照拐子李多疑的性格，肯定会问我一句。但他到现在连提都没有提，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照片上的人我不认识。 只是，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见我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拐子李紧锁眉头，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出声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我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认识。不过，瞅着挺眼熟的，好像是在哪见过。” 说罢话，我便开始仔细回忆。到底在哪见过这个人呢！？ 这时，拐子李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接着把照片放在桌上，让我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不是见过。 我则是努力的回想……金丝眼镜，金丝眼镜。 对！ 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医院追我雯姐的男人，我跟他见过，还说过两句话。顿时，我睁大了眼睛，告诉拐子李，在医院见过。 说罢话，我心头不禁疑惑起来。这个看似平庸的男人，怎会跟拐子李扯上关系，难道说是欠拐子李的钱么。 倒是不等我开口询问，拐子李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我问道，“你真不认识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拐子李说罢话，我轻点头，说我真不认识，只是见过一面。 这时，拐子李呼了口气，摆摆手说不认识就算了。随即，话锋一转，说今天把大家叫到一块，是有事安排。 我见拐子李是一点昨晚的事儿也没提，这才渐渐放宽了心。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多了。拐子李让我把收账的事儿让给贾志海去收，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 我楞了楞，下意识松了口气。要账那点活我本来就犯怵，对方可是陈天赐，这笔账属实不好收回来。 所以，让我交给贾志海去做，心里反倒是乐开了花。 只是我没有想到，拐子李让我以后跟着张浩然，说是有个工程需要做。张浩然人手不够，让我跟赵龙一块跟着过去，帮衬着点，要是有事也不能怂，出了什么事儿，拐子李兜着。 听拐子李这么一说，我咂咂嘴问道，“李爷，啥工程啊还需要动手？” 拐子李轻咳了声，也没多解释，只是说，“新城区汽车园的鸿二爷你知道吧？这块地皮他也看上了，只是没有争过我，被咱们拿了下来。我估计他肯定会去工地找麻烦，所以让你跟赵龙哥俩跟着浩然一块去，我放心一点。” 说罢话，拐子李的电话响了。他摆摆手，示意我们没啥事就散了吧。 临走时候，张浩然过来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有什么事儿会给我打电话，让我24小时保持手机畅通。 面对张浩然，我心生一丝惧意。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吧，我没跟他多说话，随便扯了两句面上的事儿就跟赵龙一块离开了。 走出足疗店，我想了想跟赵龙说，“走，去医院。” 说罢话，赵龙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满脸惊讶，贱兮兮的笑着说，“疯子，你咋知道我想去医院看贝贝的？” 我…… 我特么半仙儿啊？ 所以我也没理他，等着到了医院。我跟他说，各自走各自的。你去看你的贝贝，我去看我的雯姐，再见！ 总之，赵龙这傻犊子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买了吃的，一脸兴奋的冲着贝贝的病房走了过去。而我，摇晃着脑袋去了雯姐的病房。 刚刚，我相信拐子李不会是平白无故的问我金丝眼镜男那件事。既然他问我了，肯定是有事儿，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到了病房，雯姐刚好自己一个人在书。见我来了，雯姐下意识皱紧了眉头呵斥我，“小封，我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在家复习，你怎么又过来了。” 面对雯姐，我始终是个孩子。 我摸了摸后脑勺，干笑着冲雯姐说，“我复习完了，这不没事儿就过来转一趟呗，怕你无聊。” 说罢话，我鬼头鬼脑的四处看了两眼，略带醋意的问雯姐，“姐，那个带金丝眼镜的人没找你啊？” “什么金丝眼镜啊……”雯姐“噗嗤”一声笑了，没好气的用手指头点着我脑袋掩嘴浅笑，“别乱给别人取外号，人家有名字，叫方成虎，今天他出院了。” 我故意“哦”了一声。心底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方成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只是因为拐子李问到了他，主要是这个方成虎跟我雯姐走的也挺近，怕雯姐被骗。往往外表斯文的人，其实内心都贼拉禽兽。 我一直从雯姐的病房且待了一会儿。雯姐说，打算明天就出院，还让我别管了，她自己打个车回去，反正东西也不多。 从雯姐这出来后，我给赵龙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我在县医院门口等着，让他快点。 挂断了电话，我边从走廊往外走，边摸出烟叼在了嘴里。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女性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您好，咱们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的。” 听到声音，我不禁怔了一下，是曹爽的声音。 这时，曹爽也像是认出了我。见我越走越快，曹爽从背后使劲喊了我几声，还一路小跑跟着我，我越走越急，就怕曹爽跟上来。 想起那天的事儿，我觉得再跟曹爽见面，肯定挺尴尬的。 走出了住院部，我猛跑了几步，一直跑到了县医院门口才看不到了曹爽。这时，我才使劲喘了几口气。 妈的，抽支烟都这么难。 自言自语的说罢话，我下意识把刚刚的烟重新叼在嘴里，连点都还没点着，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我下意识咒骂了一句，“特么的，谁这么会挑时候……” 边咒骂，我边掏出来手机要接。 可上面的来电显示，让我心脏猛的跳动起来，怎么是他…… 028 鸿二爷的报复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我使劲深呼吸了几口，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电话中的对面传出来吴昱桦的声音。起初，我还挺纳闷，吴昱桦现在应该恨死我了，连来往都不乐意跟我来往，怎么还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 可此刻，吴昱桦的声音却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先是喊了一声疯子，接着告诉我说，领导查清楚了赵德生的犯罪证据，甚至还顺藤摸瓜的查出来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领导十分高兴，让吴昱桦恢复了工作岗位…… 听到这一消息，我还挺吃惊的。没想到吴昱桦会突然恢复了工作，只是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事儿都帮我。 虽然心里边这么想，但我嘴上却恭喜吴昱桦。我讪笑着说道，“得而复失，恭喜了啊。” 吴昱桦听得出来我口气不大对，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才跟我说，“之前不好意思啊疯子，我这人就这一点不好，脾气太冲了，之前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哈。改天请你跟赵龙吃饭，咱们不醉不归。” 吴昱桦说罢话，我不假思索的笑着应了下来，“好啊，不过得是我跟赵龙请你，你丢工作这事儿也几把怨我。” “说啥呢，疯子。”吴昱桦顿了顿，换了种口气跟我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哈。我吴昱桦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现在这狗几把社会你也知道，为利益翻脸的亲兄弟都一抓一把。何况咱们这些平凡人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疯子？” 听罢话，我轻点头，“嗯，可不是呗。”接着，我沉默了半响，觉得还是有必要说跟吴昱桦把话都说开了，那样对谁都好。 我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话说道，“那啥。以后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谁都不容易。要是我跟赵龙再有事找你，也得分轻重的帮忙，也不能让你遭难。” 我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吴昱桦都懂，也刚好就是他心里边想却不好意思开口的话。很简答，以后有什么事儿找吴昱桦，我们肯定得给好处，而且他也要看轻重的帮我们，说白了，就是划清界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也防止再次被我们连累。 至于这一次，他能给我主动打这个电话，就说明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 接着，我跟吴昱桦又互相吹了会牛逼，瞎几把扯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因为刚才打着电话没有网络，等我挂了电话以后，微信突然响了一下，有个女的加我。起初，我以为只是做微商的，也就没搭理她，直接忽视了。 可没一会儿，微信再次响了几声。刚刚那个微信加了我好几次，每次都附加消息，说找我有正事儿，同意一下。 瞅着手机我乐了乐，心想该不会是有美女看上我了想养着我吧？ 自己跟这瞎几把乐呵了两下，我顺手点了接受。很快，她竟然给我发过来一大串的消息。 本来我真的以为是广告，可我越往下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等等！ 我没看那一大串的消息，而是直接发过去了一句话，“你谁啊？” 对方等了一小会儿，才给我回了一句：曹爽。 看到曹爽两个字，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也没想，直接就想把她拉黑。可就在这个时候，曹爽给我发来两个哭的表情，顺带了一句话：刘封，你真就一点老同学之情也不顾啦？ 瞅着曹爽这条消息，我真是挺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着不理她的，可我看到她给我发的那俩哭的表情，心里就忍不住心软。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害怕女孩子哭，虽然曹爽发的只是表情，可我看了心里还是不得劲。 我想了想，挺简单的给她回了一句，“要不是顾及同学之情，我早把你拉黑了。” 回完这条微信，我直接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压根就没想着再回复曹爽。如果是上学那会儿知道她喜欢我，我没准会跟她搞对象。但现在才说，已经有点晚了，我实在是没那个心思。 如果说在大街上看到恩爱的小情侣结伴而行我不羡慕的话，那是假的。可我羡慕，也只是想跟雯姐一块手拉手的逛街。 想到雯姐，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都要恋爱了，那还有机会跟我手拉手的逛街。 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男人心里难受就喜欢抽烟，就好像抽烟真的能解愁似的，我也不例外，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刚抽两口，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想到可能是曹爽打来的，便没有接。她能找到我微信，肯定也有我的手机号码，也许是见我不回她微信了，才直接给我打的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我已经抽完了两支烟。可就在我刚打算进医院去找赵龙的哪一个转身的瞬间，我竟然看到曹爽正一路小跑的往医院门口这边跑来，身边还有另外几个护士，看样子是挺急的，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吧。 看到这一幕，我脸忽然变得贼烫贼烫的，真几把丢人，是我自恋了。 曹爽正忙着工作呢，怎么可能会一直给我打电话。何况，现在我兜里的手机也一直在向呐…… 知道不是曹爽，我这才赶紧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坏，四五个电话其中有两个都是拐子李给我打来的，后面几个电话，外加两条短信是张浩然给我打的。 我吸了口凉气，不假思索的就给拐子李回了过去。 嘟嘟嘟…… 拐子李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挂断后，这才给张浩然回了过去。我想着电话接通后想解释一下的，毕竟拐子李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肯定是有事儿。 结果，电话刚接通，张浩然愤怒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操他吗你大爷，刘封你是不是让车撞死了。打他妈好几个电话也不接，李爷给你打也不接，是不是翅膀硬了，要不要老子给你正正圈啊？马勒戈壁的……” 张浩然连珠炮似的把我骂的半天都接不上一句话。一直等他解气了，骂完了，我才用不大高兴的口气解释说刚才有事儿，没听见。 听出来我有些不大高兴，张浩然冷笑一声骂道，“怎么着啊刘封，还闹情绪了是呗？” 我抽了抽鼻子，敷衍着说，“我那敢跟你闹情绪呀，你那么厉害，我多害怕啊。” 说罢话，我讪笑了两声，问张浩然，到底啥事？ 张浩然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滚蛋。少几把跟我扯犊子。你给我麻溜点过来，喊上赵龙，工地上有人找麻烦了。” 呃！？ 听到张浩然的这番话我不禁愣了，这才刚接手工地，就有人闹事。这特么得是多少人眼红拐子李拿下了这片地方。 我心里正想的时候，张浩然再次催促我，让我速度点。 我敷衍的应付了两声，也是多嘴问了一句，“找事儿的净谁的人呐？” 很快，电话中传出张浩然幽幽的声音，“新区汽车园鸿二爷……” 029 难兄难弟 新区汽车园鸿二爷。 从张浩然嘴里听到这几个字，我浑身不禁轻颤了两下。鸿二爷的名头比拐子李更要响亮一下，在新区混的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最主要的是我之前还坑过他手下的人，这要是被他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张浩然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我不能说不去，何况还是拐子李安排的我跟张浩然一块处理工地上的事儿，说是让我跟张浩然多学着点。 心里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但我嘴上却不敢慢了。不等张浩然说完话，我直接搭腔，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成，我现在就给赵龙打电话，我俩马上就到哈。” 说罢话，我拿着手机就朝医院里面走，去找赵龙。 电话那头，张浩然有些烦躁的应了声，说道，“那就快点，别给我墨迹，我不喜欢等人。” 张浩然说完这话直接就给我挂断了电话，连个给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撇撇嘴，冲着手机骂了句脏话，心想你丫的瞧不起谁呢，不就是多跟着拐子李混了几天么，就这么狂。不过我无所谓，把手机揣进兜里后才慢慢往贝贝的病房那边晃悠。 我一路上四处张望，就怕再跟曹爽碰面。以前觉得县医院挺大的，找个人都费劲。可现在我忽然觉得县医院贼拉小，走到哪都能碰见曹爽。 很快，我到了贝贝的病房门口。从门上的玻璃我先是往里面瞄了两眼，发现屋里只有赵龙跟贝贝两个人在聊天，我顿时松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啥挺反感那个贝贝的那个闺蜜，叫静静。总之，我看见静静没在，就觉得自己特别的轻松。 推开门我走到病房里头，刚好贝贝听到动静，往门口瞅了两眼。我笑着跟贝贝打了声招呼，“嗨，大美女。” 贝贝脸色还是不大好，嘴唇有些发白的微微笑了一下，“刘封啊，你快进来吧，静静不在。” 说罢话，贝贝使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赵龙见状，连忙就伸手过去扶她的脖子，可贝贝却咬着嘴唇摇摇头冲赵龙说，“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啊赵龙，我自己可以的。” 接着，贝贝拒绝了赵龙要扶自己的好意，然后一点点挣扎着靠在了床边上。 赵龙浑浊的吐了口气，有些难过的看了眼贝贝，叹了口气道，“你说说你，多傻啊……” 赵龙说完，忍不住把头转向了旁边。贝贝却一脸轻松的笑着道，“傻就傻呗。不过以前那个最傻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以后我要重新活，做崭新的自己！”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贝贝的眼角再次落下了两行泪水。 我不合时宜的站在病床边上，伸手摸了摸鼻子，故意轻咳嗽了两声半开玩笑的说道，“那啥，你俩回头在培养感情哈。”说罢，我拍了下赵龙的肩头小声说道，“你出来一下，快点。” 听到我的话，赵龙虎逼似的抬起眼问道，“啥事儿啊？有屁快放，我得多陪陪我家大公主。” 一边说话，赵龙还低着头嘿嘿傻笑，另一只手使劲挠了挠后脑勺。旁边的贝贝脸色瞬间绯红，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啊你，别瞎说，谁是你家的……” 看着赵龙跟贝贝俩人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我实在是有点不太忍心打扰。本来都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我盯着赵龙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没事儿，陪贝贝聊天吧。 说罢话，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接着，我离开了病房，打算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工地找张浩然。 赵龙是我兄弟，我忒了解他了。这么多年他搞了几个对象，就是从来没见他对任何一个女孩有对贝贝一半这么好。冲他对贝贝这股劲，我猜九成是真的喜欢上了贝贝。 我边朝医院外边走边笑，他要真能追上贝贝，也是他积了八辈子的福气。 这时，我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自己给自己默默的点了支烟，等着出租车。甚至，我已经想好了见到张浩然后怎样给赵龙解释来不了的原因…… 可就在这时。突然，我后背被人一把搂住。 他站在我的右边，没心没肺的干笑了两声，接着一拳怼在我的胸口，接着笑骂道，“疯子你个傻逼，到底出啥几把事儿了，看把你摧残的，贼鸡儿丑。” 我转过头，盯着赵龙使劲笑出了声。 赵龙一怔，眉头跟着使劲皱了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自言自语道，“咦，也没发烧啊。怎么感觉你像吃错药似的……” 我一把推开赵龙的狗爪子，忍不住笑骂道，“滚蛋，你才吃错药了。”说完，我使劲抽了口烟问赵龙，“你干啥？赶紧滚回去陪你未来媳妇儿去。” “操！”赵龙使劲“呸”了一声。接着使劲捏了捏拳头，呲牙咧嘴一脸坏笑的冲着我冷笑着说道，“小疯子可以啊现在，都敢跟我说话时候带把儿了，能耐了哈。” 赵龙盯着我，拳头捏的嘎巴响，我以为他又要揍我。可结果，赵龙的一张脸就像是多云转晴似的，随即咧开嘴冲我笑起来，“妈的，看你后边这话说的我心里边美滋滋的，我今个饶了你。” 伸手指着我鼻子，赵龙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就去开车了。 看着赵龙离去的背影，我不禁讪笑一声，哎，我这个傻兄弟。 几分钟后，赵龙开着他那辆破车重新回到了医院门口。我上车，赵龙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不过没几秒钟他满脸懵逼的瞅着我问道，“咱，去哪啊？” 我不禁撇撇嘴骂道，“你个傻逼……” 说罢话，我给他指路。赵龙也没有回骂我，就只嘿嘿笑了两声，跟着我这个人工导航开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赵龙忽然平静的开口道，“疯子，以后别跟哥装那没用的知道不？你撅屁股我都知道你拉什么屎，你真以为我能好好陪着贝贝不管你呐？” 赵龙摸了摸鼻子，右手离开了方向盘，指着自己鼻子骂道，“我他妈不是那种人。在几把说了，你走那会儿我就猜到了，你小子绝对有事。”随即，赵龙满脸得意的瞅着我乐道，“说吧，到底啥事儿？” 我转过头盯着赵龙，模仿之前张浩然的口气，我也幽幽的开口说道，“新城区汽车园的鸿二爷，来工地找麻烦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听到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再然后，赵龙特么的差点翻车。 我的脑袋狠狠一下碰到了旁边的车顶，疼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几秒钟才捂着自己脑袋上被碰出来的大疙瘩朝赵龙骂道，“我特么草你大爷的……” 我话还没说完，赵龙也没顾上自己鼻子都流血了。他黑着脸，冲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我忍不住翻眼瞪着他，“嘘什么嘘，干啥？” 赵龙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指向我们车头的正前方。之间前面不远处正好是张浩然所在的工地，但是此刻已经被十几辆车外带三两推土机堵住了大门。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浑身哆嗦起来咬着牙骂道，“妈的，这么狠……” 刚巧不巧，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去，不禁皱起了眉头，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 030 暴怒的张浩然 是吴昱桦！ 我跟吴昱桦之前已经打过一次电话，也把事儿都扯的明明白白了。现在他给我打电话，或许是给我说个好消息，赵德生被判刑了吧。 盯着电话，我满腹感慨。如果一开始不是赵德生，我此刻应该还是一个在紧张复习的待考的高中生，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德生欺负雯姐开始，变了。 我一天天再长大，可社会却一步步的摧残我，紧逼我。 我仰起头，长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我问道，“什么事儿啊？是不是……” “出事儿了，疯子。”吴昱桦慌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赵，赵德生跑了……” “你说几把啥！？” 听到吴昱桦的这句“赵德生跑了。”我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同一时间，吴昱桦还在喊我，但具体说了几句什么话我没有听清楚。 赵龙正盯着不远处的工地张望，他转头看到我手机都给掉在了地上，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沉声问道，“咋了？疯子，出啥事了？” 我转过头，用力咬着牙齿冲赵龙说道，“赵德生跑了，吴昱桦说没抓到。” “卧槽！”赵龙顿时坐直了身子，眼珠子瞪得贼大，满脸诧异的表情，“怎，怎么就他娘的给跑了？局里那么多人都是吃白饭长大滴呐？” 我这会儿也已经从震惊、愤怒中恢复了过来。重新捡起来手机跟吴昱桦了解了一下情况。我每问一句话，身体都在颤抖一次。 为了扳倒赵德生，我花费了多少时间？ 好不容易从拐子李手里拿到了赵德生的犯罪证据交给了吴昱桦，现在居然给跑了？那我之前做的一切不都是功亏一篑了呐。 马勒个巴子的。 气得我使劲骂了两句脏话，吴昱桦跟我说，赵德生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等吴昱桦他们出警抓人的时候，赵德生早都收拾好东西带着老婆孩子跑了，紧跟着局里打电话查了各个高速路口、机场、车站。 结果发现，赵德生一家人早在半个小时前坐飞机去了广州。那边跟我们这里距离太远，吴昱桦他们一个县城的局，还没有权利能直接联系广州那边的人，除非是这边市局发话才行。 听吴昱桦说罢话，我面如死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跑了，再也找不到人了吧……” 一瞬间，我心底像是发翻了五味瓶。各种酸、苦、辣、甘、咸的味道都有。赵德生是雯姐一直以来的心病，我以为自己已经扳倒了赵德生，抓到以后就能解决好雯姐的心病，可现在没想到，赵德生竟然跑了。这要是让雯姐知道了，心病会更严重的。 越想越生气，我攥紧了拳头狠狠往旁边的门框砸了一拳，牙齿都被自己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可没料到，沉默了半响的吴昱桦忽然开口了。他声音很小，充满着失落与自责，“疯子，赵德生走了以后，在他家里发现一张纸条，说是他自己以后还会回来的。而且，而且……” 吴昱桦犹豫了下，收回了后半句话。 我冷笑不止，“而且他拿雯姐威胁我了吧？”说罢话，我咬着牙冲吴昱桦说道，“铁子，想办法，必须抓住他。我不想让我姐身边有任何的危险，你懂吧？” 吴昱桦叹了口气，只是无力的跟我承诺，“行疯子，我尽力吧……” 一句尽力，说明吴昱桦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也是，吴昱桦只是一个刚刚恢复工作的小人物，抓赵德生这种事儿，他管不了。 不过，要是打听点消息，应该挺简单了吧。 我想了想，又跟吴昱桦简单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帮我多上点心，注意点赵德生的动向，一旦发现了他的踪迹，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坚决不允许这个人，再回来惦记雯姐，雯姐也遭受不起伤害了。 挂掉了电话，我双手使劲搓了搓脸。接着，我深吸了口气，从赵龙车的后备箱拿出来家伙。 赵龙瞥了我两眼，森然一笑道，“疯子，咋想的？” 我叼起一支烟，笑笑说道，“没想啥，走吧。干活儿了，赵德生跑了就跑了，我就不信他能躲一辈子，还能躲得过警察嘛？” 说罢话，我故意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其实，也只不过是安慰自己，欺骗自己，赵德生躲不了多久的。 但往往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我单纯的认为赵德生是跑路，可没有想到过了些日子，赵德生竟然回来了…… 赵德生回来后做了件疯狂的事情，也从此改变了我跟赵龙的命运。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我跟赵龙也没有想到。 下了车后，赵龙也从后备箱摸出家伙，跟着我走向了工地，去找张浩然汇合。 过去的时候，我给张浩然打了通电话，他告诉我先走后门。我跟赵龙绕了一大圈才进去，张浩然正打电话，看样子像是在摇人，毕竟他身边现在只有七八个人，算上我跟赵龙，也超不过十个人。 这会儿天也渐渐擦黑，张浩然领着我们这一帮人守在工地上。工地的工人早都已经走光了，剩下我们这点人蹲在一处刚刚开槽的楼上，张浩然使劲嘬了几口烟，发狠的咬着牙拎起来一把片刀就带着我们朝工地的大门走去。 除了我跟赵龙，剩下的那点人也都是岁数跟我们差不多的年轻人。年轻就是资本，就是狂。随着张浩然的带领，我们直接跟来闹事儿的那点人碰面了。 双方距离挺近的，就一道门。张浩然一脚踩在边上的一个搅拌机上，眯着小眼睛瞅着对面，“来，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跟我唠唠。” 这个功夫，我瞄了几眼我旁边的人。个顶个的都描龙画凤的，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块纹身，也包括赵龙在内。 对面人不少，但一片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净说了点啥。张浩然的话说完后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领头的人走出来。 可能是不屑吧。 张浩然一定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脸色铁青，使劲从搅拌机上蹦下来拎着片刀指向了对面的人张嘴骂道，“草你们姥姥的，没人敢吱声了呐？那个是领头的，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次，对面的人再次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突然，也不知道谁瞎几把喊了几声，接着我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几辆推土机，轰隆隆的朝着我们这边推了过来。 见状，张浩然气的脸都绿了，对面的人很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呐。 张浩然率先拎着片刀站在过道上，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大吼了起来，“谁他妈敢动老子的工地？来啊！先从老子身上碾过去……” 031 发狠的赵龙 张浩然吼完话率先自己一个人挡在了推土机前面。身后站着我跟赵龙，还有其他几个跟着张浩然的人。 可对面显然没有把张浩然放在眼里，尽管张浩然气势磅礴，可对面一群人纷纷跟在推土机后边儿，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眼瞅着推土机越走越进，轰隆隆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张浩然双眼布满了血丝，可无论怎么发狠，都控制不了局面。 看来，新区的鸿二爷是铁了心的要跟拐子李竞争到底，拿不到工地就派人捣乱，我们这边只要动工，就被推平。 我们几个不断的后退，眼瞅着身后就是刚卸下来的工具和料，如果被毁掉的话，最少损失十几万块钱。 这个责任张浩然担不起，他红了眼，招呼我们一声，拎着家伙就要冲出去跟对面干。 这个时候，赵龙拦住了张浩然，摸了摸鼻尖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浩哥，咱工地上有没有液化气罐？” 张浩然咬着牙，满脸凶狠。听到赵龙的话后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有，就在左边。你想干啥？” 张浩然说罢话，赵龙发狠似的扭头看了眼对面的推土机。伸手拉了我胳膊一把，甩着头喊道，“疯子，给我搭把手，快点。” 我吸了吸鼻子，瞅着赵龙问了句，“你想干啥？” 看着赵龙发狠的样子，我似乎是知道他想干啥了。如果他真那么干，实在是太危险了。关键是，张浩然是主事儿人，出了事拐子李也该找他，赵龙这会儿出什么头。 我暗骂一声，想劝赵龙也来不及了。这傻犊子撒丫子就冲着做饭的简易房去了。我咬了咬牙，紧随其后。进了屋后，赵龙三下五除二拔掉了液化气罐子边上的东西，使劲把罐子扛在背上，我从边上给他扶着点。 赵龙瞥了我两眼，犹豫了下小声说道，“疯子，待会儿你离远点。” “放你个屁。”我张嘴大骂两句，伸手推了赵龙一把。赵龙吸了吸鼻子轻咬着嘴唇暗声说，“我这不得拼一把啊，要是拼对了，咱哥俩就站起来了。张浩然彻底得废了，你信不？” 张浩然废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龙的那点心思我都懂，他从小就喜欢打架，喜欢混。骨子里就有种热血的冲动，可无奈现实太残酷，最终赵龙还是混成了一个跑黑车的，在他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梦想，实现不了。 现在跟着拐子李虽说是被迫无奈，但我能感觉出来赵龙还挺上劲儿。现在他满心思的想废掉张浩然，自己成为拐子李的大红人，到那时候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 我想这些的时候赵龙已经扛着液化气罐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出去后刚好看见鸿二爷的人和推土机马上就走到张浩然跟前了，张浩然愣是杵在原地，就等着对面的人走近后开干了。 就在双方马上碰见的瞬间。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都他妈滚蛋，不想死的给老子站住别动！”声音贼大，掩盖住了推土机的声音。 赵龙瞪着他招牌式的大眼珠子，肩上扛着液化气罐，一只手紧捏着打火机对准了液化气罐的出气口，使劲喘着粗气，威胁对方的人立刻停下来。 看到赵龙扛着液化气出来，对面的推土机司机马上就停了下来。这时，对面人群中站出来几个人朝着赵龙看了几眼，满脸不屑的表情说，“你牛逼，吓唬特么谁呢你，有种你点一个试试！” 对面人压根就特么不相信赵龙是真的敢玩命。他们不信，但是我信。赵龙的犟脾气太大，如果对面的人敢跟他叫板，赵龙真敢点了液化气罐，所以刚刚他才会跟我说，离她远点。 我就站在赵龙身后不远的地方使劲“唉”的叹了口气。这时，张浩然也愣了，他没想到赵龙发起飙来这么狠，竟然打算扛着液化气罐跟对方同归于尽。 张浩然使劲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疯子，赵龙脑袋瓜子进水了？” 听到这话，我没好气的使劲瞪了张浩然几眼，冷呵呵的冲他说，“我兄弟在前头给你玩命，你当大哥的就这么说话合适不？” 我说罢话，张浩然不禁一怔。沉默了有十几秒钟的时间，张浩然沉思般的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的说，“也是，赵龙确实拼命了，一般人真不敢干这事儿。”说到这，张浩然抬头看了我两眼，轻声咳嗽了几下说，“这么着疯子，只要你跟赵龙能把今天这事儿给我平了，我回去给你两万块钱，妥不妥！？” 我人畜无害的笑道，“两万呐？浩哥你是真心大方。” 说罢话，我冲张浩然使劲伸出了大拇指。心中却暗骂道，如果这事办不好的话，张浩然估计能被拐子李整死。可如果处理好了，张浩然管理工地，找拐子李拿点钱还是很容易的，可他竟然只拿出来两万给赵龙，我当时就想骂街，特么我兄弟的命就值两万呐？ 不过我嘴上没说，一直笑呵呵的跟张浩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浩然的脸色还是不大好，毕竟现在还没处理完事儿呢，他刚刚接手工地，竟然就要出事儿。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赵龙已经扛着液化气罐站在了两拨人的中间。可对方的人始终不相信赵龙真的敢点着，以为赵龙就是吹牛逼，从这吓唬他们呢。 对面的人骂道，“你他妈的什么角色也敢吓唬爷爷啊？赶紧滚蛋，让张浩然滚出来……” 面对对方人恶语连珠的漫骂，赵龙竟然也不气不恼，但一双眼珠子瞪得比谁都大。使劲吸了吸鼻子，径直站在两拨人中间的位置，使劲把液化气罐仍在旁边，从兜里摸出来我熟悉的那把改锥。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顿时针扎般的难受。 赵龙也是被逼的，没瞅见对方的人已经开始拎着家伙走向赵龙了吗？他们压根不信，觉得赵龙一直都是在吹牛逼。 可偏偏就是对方人一丁点都不相信赵龙真敢做的时候。赵龙怒喝一声，手里的改锥直接扎进了自己的左手胳膊。 瞬间，鲜血顺着胳膊流淌下来，赵龙呲牙咧嘴的愣是没有吱一声。 对面那点人看见赵龙自己扎了自己一刀，也纷纷愣了。甚至还有人取笑赵龙，觉得他肯定是傻了吧。 赵龙讪笑几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连自己都敢扎，你们还认为我不敢跟你们同归于尽是吧？” 032 硬骨头 看着赵龙胳膊上淌出来的鲜血，我使劲咬着牙，随即从旁边抢过一个人手中的砍刀，破口大骂了两句，疯了似的冲了过去，照着最前面那个人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本来赵龙这几下就已经把对面给吓唬住了，现在我又不要命似的砍过去。顿时，那边的人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四散而去，撒腿就跑。 这些人说白了肯定不是鸿二爷手底下的人，估计就是临时雇的一些小混混。这些小混混没有定性，谁出钱就给谁办事儿，现在看见我跟赵龙开始玩命，吓得都跑了也正常。 但是，还有四五个人没跑。其中一个下意识就掏出手机，估计是想给鸿二爷打电话。 我见状，使劲扭头瞪了张浩然两眼，愤怒的吼道，“浩哥，你就在那看着是不？” 我说罢话，又使劲转过头看了眼赵龙。赵龙眼圈泛红，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两侧流淌着汗水，说不紧张是吹牛逼的，可赵龙依旧咬着牙，跟对方对峙。 张浩然这会儿才如梦初醒般的瞪大了眼睛，使劲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招呼上旁边的人，冲着对面仅剩的四五个人围了上去。 我们这边有了士气，大家伙纷纷叫嚷着冲了过去。五分钟不到，对面剩余的几个人已经满身是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远处一看，就像是一朵玫瑰花，四五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顿时感觉浑身一阵乏力，手里拎着的刀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摸出烟递给赵龙一支，随后我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抽烟，看着对方傻笑起来。 赵龙伸手抹了把满脸的汗水，用力嘬了口烟干笑一声道，“麻痹的，吓死我了。” 我瞥了眼站在不远处正给拐子李打电话邀功的张浩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扔掉烟屁股使劲踩灭，这才慢慢冲张浩然走了过去。 刚好，这时候张浩然挂断了电话。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带想的，肯定是拐子李夸奖他了。 看我来势汹汹，张浩然半眯着眼看向我，很小声的说道，“疯子，待会儿你跟赵龙来车上找我哈，念叨点事儿。” 说罢话，张浩然便开始指挥剩下的一些人收拾现场，让人打120把这几个人扔到医院，至于那些推土机，则被张浩然派人开走了。 我过来找他，不单单是为了钱。说白了，我是咽不下那口气。刚刚我跟赵龙就差跟对方拼命了，可他张浩然在干啥？站在边上给特么我加油助威么？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不是欠你的，凭什么给你卖命。 估摸着赵龙也是瞅我脸色不大对劲，我顺着张浩然走过的路往他车上走的时候，赵龙也拍拍屁股跟了过来。半路上，还伸手拉拽着我胳膊，低声问道，“咋了？你想整张浩然？” 我撇撇嘴冷笑着说，“你别管了，在这等我会儿。” 说罢话，我大步朝着张浩然走去。赵龙就站在原地，他思索了几秒钟，像是骂了句脏话，又急匆匆的朝我这边跟过来。 张浩然这会儿刚好打开车门坐进了一辆斯柯达明锐轿车里头。我顺手拉开了他驾驶的位置一头钻进去，刚好钥匙就插在车上，我打着火，狠踩油门就往工地外面冲了出去。 张浩然满脸疑惑，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扭头盯着我问道，“疯子，你这是几个意思？”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吸了吸鼻子淡淡的开口，“我不想让你当着你小弟的面儿难看。理解吧，浩哥？” 我最后喊出浩哥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压重了语气。张浩然怔了下，冷冷的盯着我没在说话。 我把车子开得飞快，驶出工地后几百米以后才停了下来。 此时，张浩然摸出两支烟递给我跟赵龙一人一支，低着头摸了把鼻子干笑道，“疯子，哥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觉得委屈了点是吧？” 我接过烟，径直给自己和赵龙点着。最后才给张浩然点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板着脸没说话，直到狠狠嘬了两口烟后我才慢悠悠的开口，“浩哥，我叫你一声浩哥是尊你。李爷安排我们兄弟俩跟着你吃口饭，但没让你给我俩收尸，你说是不是？今天这事儿我不说出来心里不得劲，你也甭恼，也别怪弟弟说话直，要是今天对面那点人真的吓唬不住，你信不信我这个傻兄弟真的就点液化气罐了？” 说罢话，我瞥了眼后排座上的赵龙。 紧接着，张浩然揉了揉脑门干笑一声，很明显的假笑，估计是觉得我吹牛逼。他抬起头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朝我笑道，“几个意思啊疯子，你把哥当成刚开始混的小痞子了吧？不说赵龙敢不敢点液化气罐，我借他俩胆，他敢杀人不？” 张浩然这番话分明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跟赵龙。点液化气罐不单单自己死，甚至一下就把对面十多个人给炸死了。如果真有这个胆，那赵龙敢不敢杀人？ 他张浩然就是这个意思，什么*玩意。我听完后就恼了，从衣服里头摸出来改锥就扔给了赵龙。 接着，我从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两手趴在窗户框上，朝着后排的赵龙人畜无害的笑道，“浩哥说借你俩胆，你敢不敢呐？” 我说罢话，赵龙就跟没听见似的。手里握着那把改锥把玩着，过了几秒钟。赵龙猛的握紧了改锥，眼珠子瞬间瞪得贼拉大，呼吸也粗重起来，大吼一声，“人我不敢杀，你要说弄死只耗子，就特么跟玩似的！” 一边吼着，赵龙手也没有闲着，狠狠把改锥插进了张浩然的后肩膀。张浩然顿时“啊”的惨叫几声，伸手捂着肩膀靠在了座椅上。 赵龙是特么真狠，扎完一改锥还想继续扎第二下。我赶忙从旁边拦住了赵龙，接着把张浩然从座位上拉下来狠狠瞟了他两眼才说，“浩哥，今天这事儿平了哈。你说给两万块钱，我也不要了，消受不起。你留着看病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哥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好自为之。” 说罢话，我拽起赵龙就朝县里走。半路上，赵龙十分疑惑的问我，伤了张浩然还跑了，拐子李能放过咱俩么？ 听到这话，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眼天空长叹了口气…… “赌呗……”我干笑着看了眼赵龙。 赵龙倒是无所谓，伸手搓了两下乐呵呵的说道，“爱*咋咋，大不了就是扎两个窟窿呗。” 赵龙说罢话，掏出来手机就开始聊微信。不带想的，肯定是给贝贝聊的。我从旁边笑了笑没说话，贝贝那种人跟赵龙不太般配，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聊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摇头长叹了口气，正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了两眼，是雯姐打来的电话。 我刚说要接了，突然前边一辆红色的轿车猛的停在了我跟赵龙的不远处，朝着我俩这边的车窗款款落下…… 033 雯姐的决定 车子是一辆阿特兹，坐在车中的人正是曹爽。此时，她正微笑着朝我看来，随即冲我招了招手，轻咬了下嘴唇问道，“还不上车吗？一会儿他们可要追来了。” 听到曹爽这句话，我使劲咬咬牙扭头朝身后看了两眼。不说别的，等会儿张浩然缓过劲来指定得让人追我跟赵龙，他在拐子李手底下是大红人，现在被我跟赵龙两个后来的人给收拾了，脸上能过的去吗？ 虽说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看到，但我敢肯定张浩然咽不下这口气。 之所以我跟赵龙敢做这件事，是因为我算计好了张浩然不敢跟拐子李说这件事儿，如果他敢说，拐子李肯定得先抽他一个巴掌，简直都把脸都给丢光了。 只要没有拐子李的参与，我自认为有办法对付想报复我的张浩然。 但现在，来接应我跟赵龙的竟然是曹爽。她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刚刚的那一切她都看到了，或者说是一直在跟踪我。 不过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我没多话。使劲咬着牙招呼了赵龙一声，“上车。”随即，我掏出手机给雯姐把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雯姐接的挺快，刚接通，就跟我说她出院了，让我一会儿直接回家钱就行。 “啥？”我一头雾水的问雯姐说，“姐你出院了？你怎么回去的啊……” 说罢话，我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那个戴金丝眼镜叫方成虎的男人，可能是他接雯姐回家了吧。 果然，我这句话问完之后。雯姐笑呵呵的跟我说，“是你方叔叔接我回来的，一会儿你也早点回来吧，小封，我留你方叔叔在家吃饭了。” 说到这，雯姐顿了顿，声音又变得极小，像是害怕被别人听到似的说道，“要不然我跟你方叔叔在家显得有点别扭，再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讲真的，我听到雯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的那一丝醋意渐渐少了几分。我撇撇嘴，急忙应了一声，说马上就回去。 说完话，我本以为雯姐马上就会给我挂掉电话的。可就在这时，雯姐突然“哎”了一声，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笑吟吟的问道，“对啦，小封。你给人家曹爽打个电话，让她也来家里吃顿饭吧。我再多做几个菜，平时在医院人家小姑娘没少照顾我……” “嘻嘻……”曹爽在我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她都没等雯姐说完话，直接就搭腔说，“好嘞！姐，现在我就跟刘封在一起呢，一会儿我俩一块回去好不好。” “好，好啊。”雯姐那头怔了两下，听声音都明显有些高兴。就好像曹爽是我媳妇似的，我挂了电话后，使劲皱了两下眉头看着曹爽。 曹爽转过头瞥了我两眼，掩嘴浅笑的说，“干嘛呀刘封，你这么小气。你也看到啦，我去你家吃饭可不是为了你哦，是雯姐邀请我去呢。嘿嘿。” 看着曹爽调皮的笑容，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捧着脸使劲搓了几下，随即我转过头瞥了眼正在偷着乐的赵龙，我不禁骂道，“你笑个蛋你笑，给我根烟。” “哈哈……” 赵龙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把烟递给我，还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白了我一眼乐着说道，“抽吧，郁闷的时候抽根烟肯定更郁闷。” 我没好气的瞪了赵龙两眼，“滚！” “且。”赵龙翻了翻眼皮笑着说，“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不信你试试，抽一口烟，再往左边看一眼，指定更郁闷。” 赵龙的这番话说完，正开车的曹爽使劲乐了几下，“赵龙，以前真没发现呀，你怎么也这么坏。” “唔……”赵龙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前我多老实的人呐，都是被“你家”刘封带坏的，你说对不对？” 我不禁抬头怒骂，“滚蛋！” 两个人就像是忽视我的存在似的，尤其是曹爽，笑声更大了。她变笑边朝着赵龙伸出了大拇指，“赵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冲你这句话，下次去县医院看病我给你打八折哈。” “额……” 赵龙一头黑线，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太情愿的说道，“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呗？谢谢你咒我去住院啊……” “噗……” 曹爽使劲乐了起来，摇着脑袋说，“不不不，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说罢话，她又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两眼，但都被我看在了眼里。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安静的抽着烟，赵龙跟曹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基本都是围绕着我聊的。 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曹爽在赵龙的指示下把车开进了我家胡同边上，来都来了，我也没招，总不能赶人家走吧。我叹了口气，朝着曹爽伸出了手说道，“请进吧，我的大姑奶奶呐。” 曹爽边进门边瞪了我两眼，“我有那么老吗你喊我姑奶奶。” 刚巧不巧，这个时候雯姐正跟方成虎两个人坐在院子里择菜。方成虎笨手笨脚的，择芹菜的时候弄的乱七八糟的，好多能吃的也都给扔了。雯姐笑得上气不接下去的，就问方成虎，不会是以前没有做过饭吧？ 方成虎尴尬的笑了几声，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那幅金丝眼镜，讪笑一声对雯姐说道，“没。以前从来没碰过这东西，现在跟你学习一下，还蛮有趣的。” 听到方成虎这句话，雯姐嘴巴都张大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成虎问道，“你一次菜都没有择过吗？” 方成虎抬起头，盯着雯姐的那张脸不断的看着。他尴尬的笑道，“真没有，以前都是下……都是别人干。我一个大老粗，干不了这个的。” 听着方成虎的解释，雯姐似乎是没有听出什么端倪。这会儿，刚好看到我跟赵龙还有曹爽回来，立即站起来招呼，拉着曹爽的手让她坐过去，完全是忽略了我跟赵龙。 我咂咂嘴，瞥了赵龙两眼说道，“家里应该没酒了，你去后街马刚家买两瓶四特，再拿两盒红利群回来。” 说罢话，我打发走了赵龙，走到雯姐边上埋怨她出院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结果，雯姐笑着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抬起头看了我两眼，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拉起我的手认真的说道，“小封，你跟姐到屋里来一趟，姐有事儿跟你商量。” 说罢话，雯姐起身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心里已经开始忍不住乱想了，甚至我还扭头瞥了两眼正在笨手笨脚择菜的方成虎。我想，雯姐要说的事儿，肯定是跟他有关系。 难道说雯姐决定…… 034 多事之秋 我吸了吸鼻子径直跟雯姐走进了屋里。雯姐关好门坐在沙发上，满脸笑意的望着我，那种眼神充满着甜蜜，我越是看越是心凉，该不会是雯姐真的决定跟这个方成虎在一起了吧。 尽管我心里头特别不爽，但我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雯姐是真的决定了跟方成虎恋爱，那我也只能是送上祝福。想想也是，雯姐这么多年为了照顾我从来没有恋爱，更别说结婚了。 现在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确实应该祝福才是。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眨吧眨吧眼睛看着雯姐，我讪笑着说道，“姐，啥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说罢话，我坐直了身体，等着雯姐宣布。 可没想到，雯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紧接着她有意无意的往窗外的曹爽身上瞟了两眼，掩嘴浅笑着说，“小封，你喜欢人家曹爽吗？” “啊！？” 我彻底愣了，有点措手不及。没有想到雯姐竟然问我喜欢不喜欢曹爽。我下意识的扭头往外看了两眼，曹爽正勤快的收拾菜，扫地、倒垃圾。 说实在的，人家曹爽确实不错。长得又不丑，身材是很棒，家庭条件也不赖，工作也稳定。可怎么看，都跟我这种人完全不匹配呐。 我抽了抽鼻子，尴尬的笑着说，“姐，说啥呢你。我跟曹爽就是老同学。” “是吗？”雯姐掩嘴浅笑，“那为什么人家曹爽在医院故意申请调岗，调到我的病房了呀。还重新给我消毒，每天一早一晚都亲自给我量体温，送药。每次我输液睡着醒了以后都是曹爽在身边陪着我。我问你，还有那个同学像她这样呀？” 呃…… 一时间我被雯姐的话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这还是雯姐头一次给我谈这些问题，但是我不想聊。我抬起头呆呆的望着雯姐，其实我很想说，姐你忘了小时候答应我的了吗，长大了嫁给我。 可是，可现在怎么变了。 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无论怎么宽慰自己都挪不开。顿时间，压抑、憋屈纷纷涌进心头。我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雯姐笑着说，“姐，真的。你就别管了吧，我跟曹爽真的只是同学关系，没想那么多。” 我说罢话，双手使劲搓了搓脸。雯姐以为我是害羞了，轻笑了几声劝我，“行了小封。姐就是问问你，曹爽是个好姑娘，该追究追，要是能娶她做老婆，是你修的福分，知道吧？” 说罢话，雯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带有笑容的一张脸变得有些难看。她失落的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浑浊，“小封呐，咱家条件不好……” 听到雯姐这么一说，我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的难受。条件不好不是雯姐的错，雯姐只是我妈妈以前的一个闺蜜，能把我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我长大了，应该报答雯姐，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打断了雯姐的话，雯姐或许也只是忽然间的惆怅。她调整了几分钟，接着又抬起头看了我两眼说道，“对了小封，姐跟你商量点事儿。” 跟我商量？我嬉笑着看了眼雯姐，“只要不是曹爽的事儿，姐你说吧。” 我说罢话，雯姐使劲白了我两眼，随即她幽幽的说道，“现在你也长大了，马上要上大学了。咱家开销也越来越大，我在医院这几天也想了想，打算从咱们县城的小商品市场的夜市上摆个摊，自己也算是做点小买卖。听说一到了晚上，夜市上人挺多的，比打工赚的多。” 我听后，寻思了一下说，“行啊。好事儿。” 话说到这，雯姐的脸竟然有一丝丝绯红，但稍纵即逝。雯姐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垂发，故意掩饰她害羞的那一抹神色。 原来，雯姐跟我说，在小商品市场摆摊得找关系，没关系的话分不到一块好的地方。不过刚好方成虎像是有点小关系，也没花钱就给找到一块最好的位置，而且连租金都是半价。 方成虎帮了雯姐这么大的忙，雯姐觉得特别感谢方成虎，这才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的。 每次提到方成虎，我心里边就酸酸的有些醋意。甚至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开始怀疑方成虎究竟是干啥的，怎么随便一个电话就拿到了夜市的地方。 我的疑问，雯姐自然也是问过方成虎。但方成虎自己解释说，以前自己是一个庞大商会的，后来老板倒台了，赔了钱，低下的人也都散了。方成虎自己在我们县城也待了几年，多少也有点关系，何况是小商品市场的摊位也不是特别紧张，所以才给拿下了。 疑问没了，摊位解决了。雯姐其实已经开始准备了，打算过几天就开始出摊，就做那种十元小火锅。 从屋里出来后，赵龙也买完酒回来。可能是因为走路多的原因，赵龙自己扎的自己那一块暗暗发红，可能是血冒出来了。曹爽是护士，自然也看的清楚，还偷偷避开雯姐，给赵龙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用衣服盖起来，也看不到。 刚刚包扎完，我们三个坐在桌子边上。刚巧，方成虎也收拾好了坐在了我们旁边。不过他坐下后，目光轻飘飘的瞟了赵龙几眼。 方成虎转头看了眼雯姐还没出来，他笑呵呵的问我，“小封，回家之前你们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啊？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看了眼方成虎。我说，“没有啊。”接着就看到方成虎的眼神轻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哦，那我看错了，没事儿。 又等了一会儿，雯姐炒了好几个菜出来，打开啤酒后还让我跟赵龙陪着方成虎少喝了一点。一箱啤酒，我跟赵龙一人就喝了一瓶，多了雯姐不让。剩下的全都是方成虎自己喝了，说是开心，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方成虎也跟雯姐聊了聊去夜市摆摊的事儿。说是要进货的话，找他一个朋友就行，设备和蔬菜、肉食啥的都有。说罢话，还把电话也给了雯姐，雯姐显得也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跟方成虎说谢谢。 吃饱收拾完以后都晚上十点多了，雯姐担心曹爽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让我跟赵龙一块去送送人家。 至于方成虎，自己打车走了。 从家里出来后，我们三个坐在曹爽的车上。曹爽漫不经心的开着车，车上放着几首有些伤感的音乐。我坐在后边隐约看到曹爽的手机一直在亮，但她开的静音，听不到声音。 “曹爽。”我轻叫了一声。原本车上的气氛就有些尴尬，我指了指她手机说，“你手机亮着呢，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呢。” 我说罢话，吸了吸鼻子看了曹爽两眼。忽然，曹爽把车停在了路边，她扭头过盯着我看了两眼。 借着外面的一抹光线，我瞅见曹爽轻咬着嘴唇，她犹豫了几秒钟后开口说道，“刘封，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朋友们都在等着我呢，你说我去不去？”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去啊，肯定得去。” 赵龙也从边上搭腔，满脸诧异的表情瞅着曹爽问了几句，“咦，你咋不早说呢，我跟疯子都没准备上礼物，多特么尴尬……” 赵龙说罢话后，曹爽轻轻摇摇头，“我没想着要谁的礼物。我就想问刘封一句，我过生日，你能陪我么？” 035 你抽一个试试 曹爽的声音不大，听起来有些期待和失落。我撇撇嘴，刚要说话。赵龙从边上使劲掐了我一把，狠狠瞪了我两眼。 我知道赵龙啥意思，就是让我答应陪曹爽过生日呗。我抽了抽鼻子，讪笑一声说，“行啊。你要是不怕我俩给你丢人跌份，就一块呗。”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陪曹爽过这次的生日。心里边总是有些矛盾，可我看不惯女孩子哭，看刚刚曹爽的表情特委屈，瘪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今天人家过生日，却还在我家忙前忙后的，我心里确实不落忍，也没法拒绝不去。何况，我一直把曹爽当朋友，去就去呗。 听到我的话，曹爽惊讶的看了我两眼，很明显觉得有点小意外。可能她没有想到我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吧。 她渐渐回过头，边开车边小声的说道，“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整的我挺尴尬，都没法往下接这句话。赵龙从边上跟着瞎起哄，“哎哎哎，还有我呢，怎么不谢谢我呀。” 我俩在后边坐着，也看不到曹爽的表情。曹爽应声，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我也谢谢你啊，龙哥。” 曹爽说罢话，就看赵龙一幅臭不要脸的样子摸了摸后脑山，嘿嘿干笑两声答话，“不谢，不谢哈弟妹。” 我…… 我从边上狠狠瞪了赵龙两眼。而听到赵龙的这句弟妹，前边开车的曹爽明显吓了一跳，车都跟着猛的一顿。接着，我从前边的镜子瞟了两眼，曹爽像是在偷着笑…… 一路上我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来曹爽才说，其实这次的生日压根就不是她举办的，是她一个闺蜜非要给她过生日，还喊了十多个朋友，说是要热闹一点。 曹爽有些抵触，所以一晚上没过去。到了现在她闺蜜一个劲的打电话，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打算过去的。 赵龙听得是津津有味，一边摸着自己下巴一边幻想着说，“哎。朋友多了就是好哎，像我跟疯子就算是过生日，估计也就只有我俩互相捧臭脚了。” 我狠狠白了赵龙两眼骂道，“滚蛋。你不是有你家贝贝了么？跟老子有鸡毛关系，别啥事儿都扯上我哈。” 我说罢话，就看赵龙眼珠子乱转，嘿嘿坏笑着说，“对对对，你讲的对。你看我这张烂嘴，真特么不会说话，我有我家贝贝，你也有人家曹爽了，是不是啊~曹爽。” 赵龙最后那句曹爽叫的使劲还拉起了长音。曹爽没说话，一直是闷着头开车，但紧接着，赵龙偷偷瞄了两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哎，还害羞呢？” 我佯装生气，伸手就去摸改锥。 赵龙见状，伸手就往我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笑骂道，“傻逼疯子，以为这是我的车啊？到哪都藏着改锥……” 妈了个波波的…… 我刚要反抗跟赵龙对干。前边的曹爽突然停车，接着长吁了口气抬头看向前面的KTV说道，“你俩别闹了，到地方了。” 听到话，我跟赵龙也不折腾了。赵龙扒拉着窗户往外瞅了几眼不禁感慨道，“嚯，好家伙，这地方真特么排场。” 赵龙说罢话，我有意无意的瞟了两眼曹爽。发现她兴致不高，有点小抑郁的感觉。我挺纳闷的，一帮朋友闺蜜给自己过生日，咋还不开心呢。 从车上下来，我们一行三个人上楼。曹爽带这我们走到一间门牌号是999的包房。站在外面都听得到里面嗡嗡的声音、呐喊声、尖叫声。像是有很多女的在被那啥似的，有点小惨。 我本人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太乱。所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叫声，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倒是赵龙，一边走一边摇晃，就像是特么独秀似的。 曹爽站在门口，我注意到了。她深吸了口气，这才推开门进去。门打开的瞬间，像是爆发似的声音嗡的一下爆出来，大音响咣咣的颤抖，震得我心都不得劲。 赵龙就像是个傻狍子，各种扭着屁股，闭着眼睛举着手还在那嗨。 作为今天的主角，曹爽进屋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一道探照灯啪的亮起来，直接打到了曹爽的身上。 另外，屋内挺有气氛。各种七彩色灯光闪烁，萤火虫疯狂的转动，时不时的有爆闪似的灯光啪的闪起来，屋内十多个男男女女纷纷看向曹爽。 “爽儿，你怎么来这么晚……”包房内一道甜甜的女声传出来。紧接着，一个长着张网红脸的女的走出来挽住曹爽的胳膊。 但下一秒，网红脸看到跟在曹爽身后的我跟赵龙，不禁愣了几眼，接着指着我问道，“爽儿，这谁呀？” 曹爽听到声儿，这才回过神来。我能看的出来曹爽的笑容压根不是发自内心的，她笑着互相介绍，说我跟赵龙是初中同学，然后给我介绍她身边的网红脸，叫莹莹，是她关系最好的闺蜜。 我吸了吸鼻子，瞥了眼莹莹。她长得就像是网上的那些网红似的，我之所以喊她网红脸，就是因为我觉得所有网红的脸都一个样儿，无非就是整出来的，打点破尿酸啥的。 要我说，就是盗版脸。 我对这样人没啥大的好感，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完事儿了。莹莹看到我跟赵龙的时候，还有点不太乐意，但碍于场面吧，也没说啥，还喊了两个男的过来陪我跟赵龙喝酒。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和这些人。所以我拒绝了，说不喝酒。 结果，莹莹站在不远处瞟了我两眼，声音不满的说道，“开车来的啊？不喝酒。” 这句话，我听得出来充满着不屑。也是哈，像我跟赵龙，身上衣服充其量属于干净，但一看就是地摊货，没几个钱。跟这些人比起来，说我俩是乞丐也一点不过分。 不过，我不在意。我来这里也是答应曹爽，陪她过生日。至于别人怎么看，用什么样的眼光看，都无所谓。 我人畜无害的笑着，冲莹莹乐着说，“大二八算不算？” 大二八是我们这边的话，就是最老式中间带着跟梁的老牌自行车。我故意这么说的，也不冲撞莹莹，也算是开个玩笑，毕竟都是曹爽的朋友，没必要较真。 我这么想，可特么赵龙不这么想。这货二了吧唧的从兜里摸出来他那辆车的破钥匙啪的撂在茶几上，轻哼一声说道，“就是开车来的，不喝酒了。” 赵龙说罢话，将手从他的车钥匙上挪开后。顿时间，满屋子人爆笑，隐约间我听到有人说啥，什么鸡八破车呐，也敢拿出来晒，都特么快报废了吧？ 反正说啥的也有，纷纷取笑呗，各种不屑。说他们市侩他们都配不上，充其量就算是狗眼看人低吧。 不过不管这帮人怎么说，怎么笑。赵龙也是面不改色，自己摸出烟甩给我一根，就要过来给我点着。 结果，赵龙丫的刚起身。旁边有人起哄着挖苦了两句，“哎，干嘛呢。屋里头不叫抽烟，这你都不懂啊？” 其实，现在好多地方都是无烟场所。刚刚那个人说不让抽烟，我想很可能是因为有女孩子吧。 可赵龙，却以为是对方故意刁难自己。他的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把烟摔在桌上怒喝一声，“哥们，你啥意思啊？” 见赵龙有些生气，那边正在跟莹莹解释着什么的曹爽赶忙走了过来。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我总是觉得曹爽脸色不大对劲。我心想，这特么都一帮什么朋友，酒肉朋友吗？ 见曹爽过来，赵龙忍着也没发火。毕竟今天是人家曹爽生日，没必要整的难看，咋说大家也是朋友。 可能曹爽也有点不满了，过来指着刚刚不让赵龙抽烟的那个男的说道，“超哥你别说了，刚才你不也是抽烟啦？他俩也是我朋友，上次我撞车就是他俩给我解决的。” 曹爽这句话不说还好，结果刚说完。那个被曹爽喊超哥的人蹭的坐直了身子，满脸不大乐意的说道，“爽儿你啥意思啊，我就跟他们开个玩笑你就跟我翻脸。” 说罢话，超哥还指了指自己桌前的一包烟冷哼一声说道，“我抽的烟好几十一盒，你瞅瞅他俩那盒，超得过十块钱么？你们不知道便宜的烟抽完对旁边的人有伤害呐？” 超哥一番话咄咄逼人，也可能是当着不少女的他不想丢了面儿。不过我倒是无所谓，爱鸡八叫唤就叫唤，我又不是他爹，才不管他。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给曹爽生日添堵。 曹爽也是识大体的人，脸色难看归难看。可她还是面露笑容的跟超哥开着玩笑说，“哎呀，超哥你的烟好就早说呀。来，给我一盒。”曹爽说着，就伸手拿了超哥的烟递给赵龙和我一支，让我俩抽。 曹爽这么做很睿智。既捧高了超哥，也给了我俩台阶下。 递给我烟的时候，曹爽歉意的看了我两眼。我微微轻笑，摇了摇头，示意说没事儿，我心大。 我坐在赵龙边上拽了他一把，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差不多就算了哈，咱是冲曹爽来的。” 赵龙点点头，面色冷峻的说，“我知道，没事。” 说罢话，我俩就要点着烟抽。可结果，你不想找事儿，偏偏有人皮痒痒。刚刚那个超哥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幅君临天下的样儿，牛逼哄哄满脸不屑的眯着眼伸手指了我跟赵龙两下，声音冰冷的说道 “你俩敢抽一个试试！” 036 那是我男朋友 我跟赵龙手里正夹着烟要点火儿，听到这充满不屑和威胁的声音后我俩一块往旁边瞟了两眼。 赵龙低声骂道，“傻狍子……” “啪嗒” 两声响起，我跟赵龙径直点着了烟。赵龙丫的更实在，抽了一口脸色大变，直接把烟丢到了地上狠狠踩灭，嘴里还叨咕着，“啥破烟啊，真鸡八难抽……” 赵龙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超哥骂了句脏话，猛的站起身就要过来。随着他一块站起来的还有旁边另外两个男的。 剩下几个女的，纷纷朝我跟赵龙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刚刚照在曹爽身上的探照灯啪的一下，照在了我跟赵龙身上。 我弯着腰，默默的抽烟。 见到这一幕，曹爽花容失色。急忙过去拦着超哥和另外两个男的，说都是朋友，干嘛较真呀。 打架这种事儿其实就怕有女的在中间劝，越是劝，就有人越是赛脸，想在女的面前牛逼一把，装个逼。 超哥完全不顾曹爽的劝阻，拎起来酒瓶子就朝我这边走来。我撇撇嘴，心里想到，换做是我，早特么一酒瓶砸过去了，还装蛋似的过来？ 曹爽自己拦不住，就赶紧喊莹莹。还有身边另外几个女的，可曹爽越喊，莹莹那些人就越是劝曹爽，别管了，看热闹吧。男人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啥的。 莹莹还叹了口气，出言相劝说，“放心吧，爽儿。超哥有分寸，就是教训一下这俩不懂规矩的土包子。放心吧，不会出事儿把他俩打坏的。” 说罢话，莹莹还冲超哥眨眨眼睛。超哥会意的点点头，沉着脸走到了我跟赵龙边上。 这时，曹爽暗叹了口气，急的直跺脚。莹莹说罢话后，曹爽急忙解释说道，“不是啊莹莹，我是怕超哥被打坏了……” 什么？ 刚刚站在我跟赵龙面前的超哥顿时怒了，原本他怒火值只有百分之四十，可听完曹爽这句话，我估摸着咋也得百分之百了。 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朝曹爽看了两眼，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大姐，你这是劝架呢，还是怕我俩少挨两脚呐？” 当然，我这句话是开玩笑的。曹爽听后脸唰的一下红了，也不说话了。我看她咬着嘴唇，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赵龙从边上起哄，嘿嘿笑着跟曹爽搭话，“还是弟妹了解我哈。你龙哥啥时候吃过亏。” 说罢话，赵龙也拎起来一个瓶子站了起来。我坐在边上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想着曹爽的生日，她能高兴点就行，我跟赵龙忍忍也就算了。奈何那个叫超哥的人老是赛脸，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儿，真特么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看他瘦了吧唧像个猴儿一样，我咋看咋觉得我自己个能打他两个还带拐弯的。 不是我吹牛皮，像他们这种富二代，几乎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打架也净喜欢打便宜架，就是一群人打一两个人，打完耍耍牛逼就走的那种。 我看赵龙站起来了，还拎着个瓶子。我四处看了两眼，也跟着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顺手从兜里摸出来自己钥匙上的剪指甲刀。 这时，两拨人剑拔弩张的马上就要干起来了。边上的好几个女的都躲开，给我们让地方，曹爽气坏了，想过来拦我们也没人帮她，莹莹还一直拽着她胳膊。 赵龙摸了摸鼻尖，声音不大的骂道，“小鸡八篮子，赛脸没完没了是吧？” 说罢话，赵龙举起来瓶子就要率先开打。结果，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到有人唱着生日歌走近包间。在场的每一个人纷纷又将目光投向门口的那个男的。我也跟着看了两眼，同样也是个瘦了吧唧的小子，身高也就一米七多点，看穿戴打扮也是个有钱人吧。 头发染的银白色，耳朵上戴着个蓝色的耳钉，一身牛仔衣服，长得确实比我帅那么一点。 不过，看他们这些人的样子虽然说也是富二代，但是比之前我们遇到的张弛那帮人，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这个男的边唱着生日歌边推着一个生日蛋糕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支小提琴退伍，包间的灯光也瞬间明亮起来，周围的人纷纷跟着起哄、尖叫。就连刚刚叫嚣的超哥，也跟着喊了几声，“威哥！” 其实，这会儿最傻眼的应该是曹爽。我故意瞄了两眼曹爽，她脸色阴晴不定，一张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总之，我没有看到半点开心。 曹爽不冷不热的突然问道，“李威，你有意思吗？” 曹爽说罢话，她旁边的莹莹急忙拽了曹爽两下，劝说道，“干嘛呀，爽儿。你看李威今天多帅，为了给你过生日，他可是准备了好久呢。真羡慕，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吧。” 莹莹满眼的羡慕、兴奋。就好像今天这场生日是给她办的一样。 可无论怎么说，曹爽都没有露出一丝笑意，那种不冷不淡的目光，始终盯着李威。 李威笑吟吟的盯着曹爽，也没管曹爽是不是高兴。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小提琴退伍开始演奏，旁边两个人走近递给李威一枚戒指和一大束鲜花。 李威手捧鲜花，高举戒指。就这么噗通一声，直接单膝跪在了曹爽的身前。 突然见到李威这么一跪，周围的六七个女的纷纷捂着嘴巴尖叫，一个个满眼尽是羡慕，甚至还有人跳了起来，说什么威哥真帅，反正就是各种捧场吧。 这个时候，赵龙捏了捏鼻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说道，“疯子呐，你在不表示一下，我弟妹就被人抢走啦。” 说罢话，赵龙还伸手推了推我，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要不哥哥给你揍他一顿，你拿着他的花跟戒指也给曹爽跪一次？我觉得曹爽肯定答应你，真的。” 赵龙一边说还一边瞟了曹爽两眼。 我则是一脸不耐烦的瞪了他两眼，骂道，“滚犊子。我跟曹爽就是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呦呦呦。”赵龙眉飞色舞的推搡了我两把，声音不算小的问道，“装啥蛋啊疯子，哥采访采访你哈？现在心窝窝里头啥滋味呐？” 赵龙这番话说完，旁边超哥突然指着赵龙叫骂道，“他妈的你俩逼玩意消停会儿！等会儿在特么干你！” 啥意思，超哥嫌我跟赵龙叨叨的声音打扰到李威了吧？而且，看样子李威在这些人中地位还挺高，超哥跟赵龙的恩怨都暂时放在一边了。 很显然，跪在地上的李威听到超哥的叫骂声也开始注意到了我跟赵龙。或许是看我俩面生，李威皱了皱眉头，扭头瞪了超哥两眼低声问道，“小超，这俩人谁啊？” 我一听李威喊他小超，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果然，李威是这些人中的小大哥呗。 随着李威的一句话，我跟赵龙再次成了焦点。大家的目光纷纷看来，这一次我感受到他们看向我和赵龙的时候眼里充满着怜悯，就好像我跟赵龙打扰了李威求婚就必须要死似的。 恰好，刚刚叫嚣的小超支支吾吾的看了眼曹爽才说，“是，是嫂子叫来的。” 小超说罢话，李威的再次看向曹爽。只不过眼神之中多了许些温柔，似乎他刚想张嘴问我跟赵龙是谁的时候。 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曹爽的解答。 可偏偏就在这时，曹爽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目光也随之看向了我。 “那是我男朋友……” 037 别骂我妈 曹爽不卑不亢的说道，“那是我男朋友。” 一句话，犹如巨石丢进大海掀起的海浪。周围的人顿时哗的一下炸开了锅，乱七八糟的开始议论，纷纷吃惊不已，更有几个人的目光瞬间盯着我看了起来，似乎是想看看我到底什么地方是优势，能跟曹爽在一起处对象。 无论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我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此时，跪在地上的李威也冲我投来目光。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愤怒、嫉妒、冰冷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威胁。 曹爽啊曹爽，你可真的害死我了。 我心中苦苦叹了口气，同时我还瞄了曹爽一眼。曹爽径直从门口附近走过来直接挽住我的胳膊，亲昵的样子守在我的身边。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就好像是周围一切乱糟糟的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曹爽面无表情的冲着地上的李威说道，“李威，你真不用这样。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我有男朋友，是你一直不相信。” 曹爽说罢话，还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这时扭头看了我两眼，估计是怕我不配合她，挽着我胳膊时候还稍微用力了一点，“刘封，咱们走吧，我就想让你自己陪我过生日。” 我撇头看了眼曹爽，既然都已经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我干脆顺水推舟好人做到底吧，毕竟我看曹爽这样儿，是一点也不喜欢李威，甚至还有些反感，但是曹爽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像是忌惮着什么似的。 我微微一笑，“好啊，那就走吧。” 说罢话，我被曹爽挽着就朝外走。刚走没两步，李威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捧着的花也早被他用力给捏断了，一张脸气的发黑，用力咬着牙齿，眼神阴沉的可怕。 不管李威是什么凶神恶煞，我是一点也不带惯着他的。既然事儿已经出了，现在不管我什么态度，李威估计都不肯放过我，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强势一点。 我走到李威身边，故意摆摆手笑道，“嗨，哥们。让一下哈，我跟我对象走了。” 我说罢话，已经随时做好了跟他们几个干仗的准备，我让李威让开，明摆着是扇他的脸，他肯定会动手揍我吧。 我特么都准备好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李威竟然真的让开了身子。他侧着身子，阴沉可怕的目光始终盯着我。就在我挽着曹爽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李威沙哑的声音响起，“兄弟，留个名儿再走不迟吧？” 留名儿？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瞥了两眼李威，还愣了几秒钟。我刚要说话，旁边的曹爽便开口了，说不必了，反正也没得做朋友。 见状，李威再次拦在了我身前。他的目光始终如一的阴沉，始终盯着我。我这次没动，同样是直勾勾的盯着李威，我以为这一次他肯定会动手了吧。 可下一秒，李威再次开口。 李威用冰冷的口气问道，“留个名儿再走。否则你一定走不出这间包间，我不想当着小爽的面动手，咱们改天约一下，输掉的一方，离开小爽的世界。” 听到李威的这句话，这次我没等曹爽开口帮我解围。而是将曹爽护在了身后，我摸了摸鼻子，一脸无所谓笑嘻嘻的表情说道，“我呐？没啥名儿，你也打听不到。叫刘封，我随时等你哈。” 说罢话，我抬脚就要走。可我接着又给收了回来，我撇过头再次看向李威，人畜无害的笑着问道，“那啥啊铁子，我再问一句。什么样儿就算输？” 李威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射出两束阴狠的目光，嘴角微微翘起，“不死即残，你敢吗？” 我听到这话还微微一怔。李威还挺狠呐，而且我也感觉的出来他对曹爽是真心喜欢，至少现在是。连打架都不乐意当着曹爽的面儿打，其实想想也对，有那个男人愿意真的当着自己爱的人面去打架。 喜欢在女人面前出风头的，往往都是那些喜欢装逼的人，而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的，他还害怕吓到自己的女人。 李威恰恰属于后者。这一次，我对他另眼相看，他是个爷们儿，跟一般的富二代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笑道，“好啊，妥妥的。” 说罢话，我一摆手，喊上赵龙就要离开包间。就在临走的时候，赵龙突然停下脚步，一张脸写满了认认真真的表情，瞅着李威劝说道，“铁子呐，你知道咱们县医院左边有条胡同吗？里面有卖寿衣棺材的，我劝你呐，提前买，没准还能给你打折。” 赵龙这番话确实有些缺德，他说完后还未落话音儿。站在不远处的超子就有点不乐意了，张嘴闭嘴就是脏话，冲着赵龙骂道，“我草你吗，买棺材给特么你妈留着呐？” 超子骂的异常带劲儿，本身他就比赵龙高一点，还这么伸手指着赵龙的鼻子才一个劲的骂。可他却不知道，赵龙的爸妈早就没了，而且赵龙也一直最忌讳别人骂他爸妈。 所以，当我听到超子骂赵龙妈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轻叹了口气微微摇着头对曹爽慢悠悠的说道，“完蛋，咱走不了了。” 我说罢话，一直在我身边的曹爽愣了，她看着我，一张脸写满了疑惑的说，“怎么就走不了了？谁敢拦着呀？” 我摇摇头，无奈的苦笑道，“不是，是赵龙要发飙了，不信你看。”随即，我伸手指着已经暴怒的赵龙。 曹爽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赵龙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脸色顿时变得发黑，他一步步走向超子，声音不大却充满着冷漠的问道，“你刚刚说啥？再说一遍……” 看见赵龙翻脸了，超子仗着人多也牛逼哄哄的，伸手指着赵龙骂道，“我特么就骂你呢？咋的了，你妈了个币的……” 超子果然再次提到了赵龙的妈。 其实，超子话音还未落，就听见赵龙暴跳如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疯了似的猛的冲了过去，吓得超子和旁边两个人急忙拦都没有拦住。 赵龙冲的太猛了，直接扑到超子身上，压倒在了地上。 超子使劲挣扎，脸都泛了白。估计也是没想到赵龙会发疯似的报复他，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声呼救。 就在这时，我站在身后看到赵龙二话没说，紧绷着一张脸，黑的可怕。他从衣服里摸出来改锥就冲着超子的肚子扎了下去…… 038 再遇故人 自从看到赵龙急眼的哪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超子今天指定得折了。就在赵龙冲着超子肚子扎下去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叫超子的人脸色发白，吓得急忙打滚，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赵龙手里的改锥。 赵龙下手忒黑，速度也快。超子的胳膊压根就没有挡住赵龙手中的改锥，顿时就听见一声惨叫，赵龙手里的改锥狠狠扎进了超子的大腿上。 鲜血瞬间浸红了超子的裤子，一片刺眼的血红色。超子双手捂住大腿，疼的满头大汗，像条狗似的在地上翻滚，口中还呼喊着，“威哥，威哥救救我……” 我轻轻侧头看了李威两眼。李威并没有表现出太愤怒的表情，但脸色挺难看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超子。 半响，李威淡淡的开口说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超子，你活该。” 说罢话，李威转过头盯着我和赵龙看了两眼，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兄弟，我的人你也打了，面儿也踩了，小爽你也带走了。现在差不多该走了吧？” 接着，李威顿了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说道，“记住我说的话，我今天让你们走不是怕你。我是为了小爽，我不想在她面前动粗。你们走吧！” 说罢话，李威闪开了身子让出一条路。李威都这么说了，原本还蠢蠢欲动想动手的几个男生纷纷避开，没有一个人敢拦着我跟赵龙。 赵龙手握改锥狠狠朝着地上的超子骂道，“没教养的玩意儿，今天老子就当替你爹给你上堂课，以后记住了哈，惹不得的别赛脸，骂人家妈，高低肯定削你一顿！” 骂完这句话，赵龙用自己的衣服使劲擦了下改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以后赵龙满脸无所谓的揣进了兜里，临走的时候，还忍不住瞟了李威两眼，不过赵龙一句话没说。 确实，李威今天的做法确实让我挺吃惊的。我先是抢了他喜欢的女人，又当着面打了他的小弟，还踩了他的面儿。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早特么急了要跟我拼命了。 但是李威没有，他挺能忍的。除了脸色黑沉以外，似乎看不出什么愤怒，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觉得，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可怕，城府太深。 从KTV出来以后，赵龙还使劲往回看了看。这时，一直都没说话的曹爽铁青着脸看向赵龙咬了咬嘴唇说道，“龙哥，别看了。李威说今天让咱们走，就肯定不会动手的，我多少还是了解他点的。” 曹爽说罢话，一脸内疚的叹了口气。随即，她转过头看了我两眼，顺手按了下车钥匙。我跟赵龙、曹爽一块进了车里，我依旧是坐在了后面。 曹爽没有发动车子，车里面异常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刘封，今天的事儿，你怪我吗？” 曹爽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看向我的一双眼睛写满了内疚和歉意。甚至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眼眶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又没有那么小心眼儿，对吧？我心大着呢。” 说罢话，我故意安慰了曹爽两句。我说过，我特么最受不了女人哭，无论什么事儿，只要女人哭了，我立刻就服软。 当然曹爽并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弱点。她轻轻擦掉了眼角挤出来的一丝泪水，使劲咬了咬嘴唇，身体突然转过来对着我，声音不大却很认真的说道，“那，那我可以吗？” 曹爽这话一说出口，边上的赵龙跟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打了个喷嚏。还贱呼呼的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怎么就感冒了……” 我明白曹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我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我又觉得不说话有点不太好，这才干笑了两声对曹爽说，“我可是穷的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你想好了不？” 听到我这句话，曹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马上回答道，“我想好了，我都愿意。” “傻妮子。”我低声呢喃了一声，接着用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曹爽说道，“行了，回头再说，先走吧。” 说罢话，我没有再继续看曹爽，而是把脑袋扭到了旁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汽车，只是为了躲避那不必要的尴尬眼神。 见状，曹爽愣了半响。她足足沉默了有十几秒钟的功夫才慢慢擦干了眼泪，坐直了身子发动汽车。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曹爽把我跟赵龙送回了家。临走的时候，曹爽也没再提那件事，还挺热情的跟雯姐聊了两句才开车离开。 曹爽前脚刚走，雯姐就在我旁边自言自语的盯着曹爽离开的方向喃喃说道，“多好的孩子，哎……” 听着雯姐的这句话，我心中顿时泛起了异样的感觉，酸酸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挺不得劲儿的。 晚上，赵龙留在我家吃了饭才走。他说趁这几天没事儿抓紧拉点活儿，要不非得饿死不行。临走的时候，赵龙拉着我出了家门才问我，无非就是张浩然的事儿，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说，“没事儿，反正他不敢跟拐子李说这事儿。要不就自己忍了，要么就报复咱们呗。” 我撇撇嘴，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赵龙又说，“反正咱不怕。他要是报复咱们最好，到时候有了理由不去办事儿，拐子李问起来，咱就说挨打了，他也挑不出理来。” 听完我这番话，赵龙还低着头思考了思考。最后，这货使劲拍了我肩膀两下，咧着嘴大声说，“成，反正鸡八咱不怕报复。他张浩然敢找事儿，我非得再捅他俩大窟窿，要不然他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 每次说到正事儿，赵龙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啥事也不过脑子，就知道逞英雄。 可谁让赵龙是我兄弟了，傻兄弟也是我兄弟，是我龙哥。 送走了赵龙，我回到家以后又跟雯姐聊了聊夜市出摊的事儿。后来，接下来的两三天都没什么事儿，赵龙无非就是每天拉点活儿，赚了钱就往医院跑，给贝贝送各种吃的，后来贝贝出院赵龙也屁颠屁颠跑去接了，只不过没有接到，贝贝让她闺蜜给接走了。反正，只要是赵龙去医院的时候，一般都是二晨继续开车出去拉活。 直到两三天后的这天晚上，雯姐准备好了设备和东西。方成虎也开着一辆车过来了，加上赵龙的破车，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夜市开始摆摊。 一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摊位给支起来。因为有赵龙跟二晨的帮忙，雯姐往我手里塞了一百块钱，让我赶紧带着他俩去旁边找个饭店吃点饭，还说让方成虎也一起过去。 不过，方成虎觉得跟我们几个孩子在一块也挺没劲，就留下来帮雯姐了。剩下我们哥三个商量了一下，打算从旁边找个小火锅吃点喝点得了。 下定了主意，我们三个就从小商品市场溜达。可能是刚刚晚上八点，夜市才刚刚上人。我们三个转了一大圈，刚巧从小商品边上的一家酒吧门口经过的时候。 突然，我无意间看到刚刚从酒吧出来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挺眼熟的。就在俩女孩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男的，其中一个走的挺快，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拉拽最前面的那个女孩。 原本我们三个都要走过酒吧门口了，可我身边的赵龙却突然大骂了句脏话冲了过去…… 039 张弛的报复 刚开始我以为赵龙犯神经病了。不过，当我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走在最前边的两个女孩竟然是贝贝跟她闺蜜，就是那个在医院说话怼我的女孩，我记得是叫静静。 怪不得赵龙反应这么大，刚刚天黑我还没看清楚。倒是这会儿，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龙已经冲到贝贝身前了。 看到赵龙突然出现，贝贝露出满脸的惊讶，“赵龙，你怎么在这？” 贝贝说罢话，赵龙并没有回答，而是瞪着他招牌式的大眼珠子瞪着身后尾随的哪几个小年轻的，赵龙的声音冷漠无比，“你们都特么干嘛的？” 说话的功夫，我跟二晨也都跑了过去。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往哪几个小年轻的那边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为首的那个人竟然是张弛！ 看到张弛在这，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帮人一直追贝贝两个人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张弛一直在追贝贝的闺蜜，好像是两个人之前好过，但是在贝贝住院的时候就给闹掰了。 看到我们三个都在，贝贝顿时松了口气。在旁边小声的跟赵龙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原来贝贝这个闺蜜叫陈静，她想给贝贝庆祝一下出院的，可结果在这个酒吧碰见了张弛，张弛上次被我教训了以后有那么几天没出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张弛一直纠缠着陈静，这些天打电话也一直不接。今晚好不容易碰到了，肯定不想就这么让陈静走。不过陈静见到张弛后就觉得烦，带着贝贝就离开了酒吧，接下来就有了我跟赵龙看到的这一幕。 这些事儿我在旁边听得清楚，合着没有贝贝什么事儿。听完后，我瞥了眼陈静，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斜着眼看着张弛，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张弛，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了，咱俩掰了，求你别缠着我了成么？” 看到陈静，我又想起了上次在医院的那些事儿。陈静恶心着一张脸让我跟赵龙马上滚蛋，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跟赵龙，可能在人家眼里，我俩连坨屎都不如吧。 所以这次看见是陈静的事儿，我也懒得管，抱着肩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倒不是我心眼小记仇，不过我是打心眼里琢磨着陈静这人不咋的，说白了是有点太势力，瞧不起人的势利眼吧。我跟人家本身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她的事儿，我也没有资格来管。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屋逢连阴偏漏雨。 我没打算管陈静这件事儿，可谁知道张弛一眼就认出了我。就看到他脸徒然变色，咬着牙骂了句，“又他妈是你。” 瞅着张弛恨不得吃掉我的表情，我耸了耸肩，人畜无害的笑道，“呦，还记得我呢？” 我说罢话，直接从二晨边上站了出来。既然张弛认出了我，那我躲着也没用，我倒想看看张弛想把我咋样。 张弛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仗着他爹是二把手简直是为所欲为。 我吸了吸鼻子，瞅着张弛也没再说话。张弛黑着张脸，让他旁边的那帮人直接把我给围了起来也不动手。 这个时候，赵龙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腰后边摸出来常用的改锥，目光阴冷的盯着张弛。 看到赵龙手中的改锥，张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我扭过头瞅着赵龙怪笑道，“他妈的，你看你把人张大少给吓得。” “哼哼。”赵龙冷哼两声，肆意的挥舞着手里的改锥，咧嘴惨笑，“他敢过来，我马上就捅他两个窟窿！” 赵龙的话说完，站在不远处的陈静皱了皱眉头。她声音不大有些冷漠的说道，“你们这种人每天不吹牛会死吗？” “静静。” 贝贝从赵龙旁边绕过去，挽住陈静的一条胳膊不悦的说道，“你别这么说，赵龙心眼挺好的，没你想的那么坏，我都跟你解释多少次了。” “你？”陈静轻哼一声，满眼的无奈，“你少被他们这种流氓给骗了，我告诉你贝贝，这种人你以后离远点，小心把你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陈静说完这话便扭过头去不再往我们这边看了。赵龙丫的脑袋缺根筋，没看到人陈静这么讨厌么，还死乞白赖的走过去想拉贝贝的手让贝贝躲远一点。 结果赵龙的手都还没碰到贝贝，陈静从旁边一把揽住了贝贝。满脸厌恶不屑的瞪了赵龙两眼，有些戒备的说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赵龙使劲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也没说话，愣是让陈静给噎的连话也没法说。赵龙就这个德行，换成男的估计早特么一巴掌抽过去了。 也不知道陈静怎么想的，她一手护着贝贝的同时还扭头看了眼张弛，古灵精怪的叫嚷着，“张弛，你赶紧的给我把这俩人赶走。要不咱俩的事儿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哈！” 陈静说罢话，护着贝贝就往另一边走。 听到陈静这番话的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跟陈静也没仇吧？她犯得上这么恨我和赵龙吗。 一时间，双方有些僵持。 也不知道张弛怎么想的，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丫的还是喊人围住了我跟赵龙、二晨。张弛满脸戏虐的笑容，“放心吧媳妇，我这就把他们给揍趴下！” 到底还是有钱有权，张弛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讨陈静的欢心，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真把我跟赵龙打趴下了，陈静也不一定会给他机会。 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张弛身边的一个小青年跑到酒吧门口扯了两嗓子。顿时，从酒吧里头跑出来一大群人，足足得有二十多个的样子。 张弛小人得志般的笑起来，盯着我跟赵龙就像是盯着两只蚂蚁似的。他大声对刚刚从酒吧冲出来的一群人大声嚷着说，“给我把这三人干倒，今晚我请大家好好潇洒！” “好！张少威武霸气！” 顿时不少人开始附和，算上张弛身边的七八个人。足足有特么三十多口子人冲着我跟赵龙、二晨一涌而上。各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围着我们三个一顿拳打脚踢。 虽说这帮人都是混夜场的没什么战斗力，可架不住人多，你一脚他一脚的。赵龙开始还握着改锥能反抗一会儿，可随着人越来越多，赵龙扎倒下三四个人之后也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四周到处都是混乱的叫骂声、拳打脚踢。我稍稍抬头都会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脸上，无奈只能咬着牙双手抱着脑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才渐渐的散开了。 在我不远处，赵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贼大，死死盯着已经从人群外走进来的张弛。 张弛的一张脸上挂满了讥讽的笑容。这时，他从旁边一辆奥迪车后备箱拎出来一根棒球棒，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人把我跟赵龙按在地上。随即，张弛呲着牙走过来冷笑着说，“还狂呀！狗篮子玩意，在起来给老子狂一个试试！” 张弛说罢话，吸了吸鼻子，嘴里大叫一声，“给特么爷记住了，爷叫张弛！” 一句话说完，张弛手里的棒子狠狠冲着离他最近的赵龙胳膊上抡了下去。都不带犹豫的，这一棒子下去赵龙的胳膊指定得废了。 赵龙被四五个人死死按在地上，眼睛瞪得贼大，喉咙中发出一丝野兽般的怒吼。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血，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就在张弛那一棒子往下砸的瞬间，赵龙怒吼一声，用力翻身将自己的后背露了出去，张弛的一棒子狠狠砸在赵龙的后背脊骨上，连带着砸到了赵龙的后脑勺。 刹那间，鲜血再次流淌了出来。赵龙微弱的闷哼一声，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了。 “赵龙！”我撕心裂肺的喊道。 “现在，该你了。”张弛白皙的面孔狰狞起来，像极了一头恶魔。他拎着棒子朝我走来，或许是对我恨意更深，他手中的棒子直接对准了我的脑袋。我一点都不怀疑，张弛想整死我。 随着赵龙的倒地，旁边被人拦着的贝贝哭着喊着救命，可附近路过的不少人都只是往这边看了两眼便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敢说句话的。 看到赵龙犹如一滩烂泥似的躺在了地上，胸腔不断的起伏，脑袋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我绝望的发出一声嘶吼，死死盯着张弛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渐渐的嘴唇流淌出了一丝血，血腥味刺激的我喉咙一阵难受，干呕。 看到我跟赵龙凄惨无比的样子，张弛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他拎着棒子蹲在我跟前装逼的拍拍我脸蛋说道，“现在，知道惹本少爷的后果了吧？” 说罢话，张弛站起身做好了废掉我的准备。 我绝望了，我知道这次我栽了，载在了一个有权有钱的官二代手里。 可我心有不甘，我咬着牙在心中发誓，只要我今天不死，迟早要整死张弛，否则我都不配是个男人！ 就在这时，张弛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人群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来。七八个人推开人群，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人，冲着张弛怒喝一声，“你他妈住手！” 040 贾志海的故事 听到声音，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睁开了眼睛朝前看去。当我看清楚来人是谁的知道，不禁微微错愕了起来。 喊住手的人竟然是没怎么打过交道的贾志海，拐子李手下的第二红人。 我惊讶的望着贾志海，结巴的颤抖道，“海，海哥……” 贾志海微*我点头示意没事儿。随即，贾志海低沉着脸瞪了旁边的张弛几眼，出声呵斥道，“都鸡八给老子滚蛋，一个个都特么活不耐烦了是吧？” 贾志海跟我岁数差不多大，可他脸上有道刀疤，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霾，更像是个狠人。所以张弛看到贾志海后，竟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那些站在旁边围成个圈的人，都是刚刚为了钱、为了讨好张弛才动手的。现在看到小狠人贾志海，那些人飞快的四散离去了。 看到原地不动的张弛，贾志海眉头使劲皱了皱，有些不爽的问道，“你特么还不滚是吧？”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张弛面色冷峻，他气的使劲哆嗦了几下，佯装生气的站在原地，鼓起了胸膛。 贾志海眯着眼睛嘿嘿冷笑，“我管你是谁，我就问你，是不是不肯滚蛋？是，不是？” 张弛见贾志海唬不住贾志海，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我爸叫张建忠，你敢动我一个指头，我马上送你坐牢信不信？” 张弛说罢话，像是鼓足了勇气，瞪了瞪眼睛盯着贾志海。 贾志海“噗嗤”一声笑了。接着面容变色，满眼不屑的哈哈大笑，“张建忠呐？你早说，我认识你爸！” 呼…… 张弛明显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老爸的名头能够吓得住贾志海。可他没有料到，仅仅在下一秒后，贾志海嗤笑着喃喃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你爸就是个出粪的，咋样，现在还没改行呢？” 贾志海说罢话，气的旁边的张弛粉脸变黑，就像是脸上阴了天似的。 “放你个屁……”张弛紧咬牙齿骂道，“你他妈的才是出粪的。” 面对着愤怒无比的张弛，贾志海像是索然无味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接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跟张驰不到半米的距离，贾志海咧开嘴笑着说，“行了，张大少。我知道你爹是衡水市二把手，可你给老子看清楚了，这他妈是正县，你爹是触手怪呐？我就不信还能管到这边来，他手有那么长么？” 说罢话，贾志海走到我眼前，沉重的盯着我叹了口气出声问道，“老弟，吱一声，还没死吧？” 我抬起头看着贾志海，露出满嘴鲜血的牙齿惨笑道，“快了，你晚来五分钟，我肯定不能站着跟你说话。” “呵呵，没事儿。”贾志海轻轻拍打着我肩膀。接着，他转过身忽然搂住张弛的肩膀，声音很小的也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瞬间，我就看到张弛的脸越来越黑，眼珠子还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瞟了两眼，差不多两分钟的功夫，张弛咬了咬牙，带着人上车就走。 临走的时候，张弛顿了顿，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陈静声音不大的问道，“静静，你跟不跟我走？” 我没去看陈静什么表情，也没听到陈静说什么话。反正之后张弛狠狠摔打着车门，接着上车扬长而去。 盯着张弛的车尾灯，我狠狠捏紧了拳头。 五分钟之后，贾志海带着我跟赵龙去了附近的一家诊所包扎。索性我跟赵龙都不是很严重，不过赵龙的后脑勺缝合了三针，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因为刚刚走的着急，贝贝现在一直在给赵龙打电话。缝合完后的赵龙迫不及待的出去给贝贝回了一个电话。 我觉得，贝贝很有可能会跟赵龙这个傻帽在一起。 赵龙出去以后，屋里边就剩下了我跟贾志海。贾志海摸出烟甩给我一支，他笑了笑问我，“头一次被人干成这样吧？” 我嘬了口烟，抬起眼皮看着贾志海点点头。其实，我心里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报复，养好了伤，我跟赵龙掘地三尺也得找到张弛，整死他个王八蛋。 “呵呵，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你听我的。” 贾志海吸了吸鼻子，眼珠子盯着我。半响，他眯着眼看向窗外，跟我呢喃了一句，“你跟赵龙最近有点太跳了，你听我的，别想着报仇了。你玩不过张弛，人家有钱有权，真整急眼了，花钱雇人都能弄死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信不信？” 我瘪着嘴吧抽动了两下，但始终没有出声。我承认贾志海说的话没错，我玩不过张弛，他随便玩一晚上的钱都是赵龙拉一个月的活儿都赚不到的。 看我微微有些失落，贾志海出言相劝。说有些人出生的起跑线就比咱们这种人高百倍，你不能这么比，要不你非得想死不可。 说罢话，贾志海抽了两口烟，给我讲了个故事。 故事是贾志海自己，从小他就没有爸妈，一直是他奶奶拉扯他跟他妹妹长大的。期初还能供得起上学，可上了初中以后，他奶奶的身体也不太好，经常吃药，手里的钱也渐渐用光了，维持一个人上学都十分困难。 由于生活所迫，一向比较早熟的贾志海直接辍学出去打工跟他奶奶一块供着自己的妹妹上学。这么几年滚打摸爬的坚持下来，贾志海是只要有钱赚都肯定干，哪怕是捡屎都行，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人敢欺负自己妹妹贾聪，贾志海就肯定会报复，会让对方很惨。 讲完这个故事，贾志海眼中竟然泛起一丝泪花。他讪笑着看了我两眼问道，“说了这么多，我就想告诉你。不管你穷不穷，活着就得有信念，我的信念就是我妹妹，那你呢刘封，你有没有？” “信念……” 我碎碎叨叨的念着这两个字，可无论我怎么想，脑海中显出来的只有雯姐的身影。我吐了口浑浊的气，惨笑着说，“我的信念是我姐，跟你差不多吧。” “呵呵……”贾志海笑着揉了揉眼睛。接着他长出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咧开嘴笑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要帮你吗？” 贾志海说罢话，我不由得一愣。 很快，我摆着头讪笑道，“你要不想说，我问也白问呐。” “你是真没劲儿。”贾志海没好气的白了我两眼，声音不大的说道，“哎，你跟赵龙不应该得罪张浩然的。” 我不假思索的问道，“怎么了，海哥。” 说罢话，我皱了皱眉头。看贾志海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所以，我盯着贾志海，等着他说。 贾志海抽了最后一口烟，狠狠的吐了出去，“张浩然那小子阴的很，你俩前脚得罪了他，他后脚就把你俩给摆了一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新区鸿二爷的人正满大街的找你呐。” 什么！？ 我不禁错愕，吃惊的看着贾志海问道，“海哥，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忘了你给李爷拿下的那片幼儿园地方了是吧？”贾志海瞥了我两眼，提醒我说，“幼儿园园长就是鸿二爷的人，关系还不浅呢。张浩然这次就是把你卖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鸿二爷的人满大街找你了吧？” 贾志海说罢话，我刚想问他怎么办的时候。贾志海突然手机响了，接着他做出一个“嘘”的噤声动作，“别说话，是李爷。” 贾志海皱着眉头接了电话，语气欢快的说道，“喂，李爷。啥事儿？” 两分钟后，贾志海挂断了电话，目光紧锁着我，脸色愈来愈黑。他沉默了半响，喉咙里面发出咕咚一声，有些无力的问道 “你是不是把李爷的侄子给揍了？” 041 市侩的贾志海 “你是不是把李爷的侄子给揍了？” 贾志海这一句话整的我有点懵圈，可我看他的那一脸阴沉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李威的影子。顿时，我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李威就是拐子李的侄子吧。 这特么也有点太巧了吧？ 贾志海盯着我的眼睛，不断的叹气说，“唉，我算是真服了你们了。啥鸡八本事没有，惹祸倒是特么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啊？” 贾志海说罢话，开始低着脑袋从手机里翻照片。接着，他找到一张，递给我看并说道，“你瞅瞅，得罪过这个人不？叫李威，是李爷的亲表侄子。” 照片上的人，正是在KTV里面的李威！ 瞬间，我浑身一阵无力的感觉。腿肚子都有点哆嗦，我靠在身后的床上，喘了两口粗气冲着贾志海惨笑一声，“就是他。”随即，我把之前在KTV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贾志海。 贾志海听后脸都青了，埋怨我抢谁的对象不好，非得抢他李威的女人，也是特么服了劲了。不过，我跟贾志海说，我没有动李威，只是打了他身边的人。 “你觉得李爷信你的，还是信他的？”贾志海像瞅着白痴似的瞅着我，一个劲的叹气。 我撇撇嘴，心说我都没叹气呢，你老跟着叹什么气。 贾志海不断的翻着手机，大概沉默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后他抬起头瞅了我两眼，指了指手机说道，“你看，我给你买了张火车票，你俩走吧。离开咱们石市，也别说我不仁义哈，今天我救你俩的事儿就当没有发生，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说罢话，贾志海拍拍屁股就急忙要走。 我愣了愣，有点懵圈的上去拽住了贾志海的胳膊，瘪着嘴问道，“啥意思啊海哥，你都把我整懵逼了。” “草，你给我撒手。”贾志海皱了皱眉头开始推我的胳膊，“你特么还把我整懵逼了。知道老子为啥救你俩废物不？” 我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开口说，“不知道呗，要不你给我说说。” “真鸡八是人才，一对人才。”贾志海深深的吸了口气，埋怨的瞪了我两眼才说道，“我跟张浩然一直都特么不对眼你们都知道吧？我这不是瞅见你俩多少还受到点李爷的器重，正好你俩也是真牛逼，二话不说就把张浩然给扎了，我寻思着正好，拉你俩入伙，跟我一块收拾张浩然。” 说到这，贾志海露出一脸肉疼的表情，“妈个比的，早知道就不为了你俩狗日的得罪张弛那个大少爷了。” 说罢话，贾志海再一次伸手推开了我。我刚要再次上去抓着他的胳膊，没成想贾志海反应极快的给躲到了旁边，伸手指着我鼻子不悦的呵斥道，“给特么我滚蛋昂！别鸡八赛脸，要是你俩还能完整的活下来，我特么跟你俩拜把子都行。但现在你离我远点，听懂没？” 瞅着贾志海那一脸阴霾认真的表情，我努了努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接着，贾志海慌忙走了，摔门的声音特大，就像在发泄他的不满。 一时间，我杵在原地愣是半天没动地方。 贾志海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大了。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李威在拐子李心里的地位，我得罪了李威，拐子李指定不会轻饶了我，哪怕我现在是他的人，也会废了我跟赵龙吧。 忽然间，我浑身哆嗦了几下。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动李威一手指头，否则的话，我跟赵龙就真的完了。 刚巧，这个时候赵龙捧着手机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他进门刚好一脑袋撞到我身上，就差一点没给我撞倒在地上。 赵龙手机都给掉在了地上，就像是丢了最重要的东西。赵龙瞪着大眼珠子冲我骂道，“你个狗日的没事儿杵在门口干几毛，我草……” 说罢话，赵龙慌忙捡起来手机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接着又打开了微信，脸上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不断的给贝贝发着微信。 此刻，我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太好。我咧开嘴惨笑道，“龙，你先别玩了，咱俩惹祸了……” “惹鸡毛祸了，不就是张弛那个屌毛篮子么？他特么的敢来找事，我肯定给他屁股都扎漏气了。”赵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给贝贝发着微信。 我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闷气，特别的压抑。我紧捏着拳头，冲赵龙大吼一声，“你能不能先特么别玩了！” “卧槽……” 赵龙被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再一次差点给摔了。 只不过这一次赵龙抬起了头，眨了眨眼睛问我，“出嘛事儿了？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看到赵龙一本正经的问我，我使劲吸了口气，把刚刚贾志海跟我说的那些，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龙。 这一次，赵龙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抓起来手机不知道跟贝贝说了句什么就把手机扔到兜里了。随即，赵龙转身就要往外走，说是要准备家伙，跟拐子李决裂算了，他敢废我们，我们就跟他拼了。 正说话的时候，二晨从门外走进来。进来的时候胳膊上缠着绷带，刚刚他是跟我们一块来的诊所，只不过胳膊脱臼了，只能去别的屋给他整上。 二晨进门后，一眼瞅见我跟赵龙都黑着一张脸。顿时他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深吸了口气问道，“疯子，出事儿了？” 我“嗯”了一声。又把刚刚说给赵龙的话说给了二晨。二晨听后，满脸的坚毅，问我跟赵龙啥意思，他无所谓。 这时候，我拉开门走出去找到水管使劲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屋里以后，我想了想说道，“贾志海刚才也说了，张浩然把我跟赵龙给卖了，现在不光拐子李要找咱们，新区汽车园的鸿二爷也在找咱们。这俩人无论是谁抓到了咱俩，不死也得卸条腿！” “疯子，你文化高，你说吧？咱怎么着？”赵龙烦躁的叼了支烟，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诊所抽烟。 其实，我特么心里也特别的烦躁。得罪了拐子李跟鸿二爷，这俩人随便一个动动手指都能捏死我跟赵龙。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怪不得贾志海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要离开，还让我以后离他远点。 不过，贾志海做事还不算太绝。他帮我跟赵龙买了火车票，估计他也只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吧，如果我跟赵龙以后能完整的站在他面前，肯定还会拉我俩入伙。别说我俩不同意，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除了他，我俩根本没法立足。 一时间，我特么感觉脑袋都胀的难受。先是举报了赵德生，吴昱桦他们局里没有抓到还让他给跑了。保不齐哪天回来阴我一把我都受不了。 现在可好，得罪了张浩然跟鸿二爷，接着又是李威，张弛。我忽然间终于明白了贾志海评价我跟赵龙的那句话：没鸡八什么本事，惹祸倒是一流的。 我捋了捋当下的情况，半响，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跑吧！” 说罢话，我刚说给雯姐打个电话说要去趟外地，甚至我还想着该怎么解释半个月后我需要参加的高考。我跟她说我放弃了，那我不忍心，雯姐一定会伤心死的。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我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缓缓的低下头，看到上面显示的几个字后，面如死灰，腿肚子发软，额头不断的淌着汗水。 我哆嗦着抬起头看向赵龙，“是李爷的电话……” 042 最终决定 是李爷的电话…… 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以后，赵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半响都没憋出来一句话。二晨就站在旁边，说无论我们想怎么整，都肯定跟我俩一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电话都打进来三四遍了，每一遍都让我心惊肉跳的，也不敢接电话。 赵龙深吸了口气，趴在窗户边上抽了口烟咬着牙问我，“疯子，你说句话，整不整？不整咱就跑，迟了可就完蛋了。” “怎么就完蛋了？”我疑惑的转过头盯着赵龙。 赵龙狠白了我两眼说，“你傻啊？贾志海知道咱俩在这，这会儿拐子李正满大街找咱们呢，你敢说贾志海不会把咱们给卖了？真被抓住，哭都来不及了。” 说罢话，赵龙紧攥着手里的改锥。说如果不想跑，想整的话，那他肯定第一个上，都特么俩肩膀架着一个脑袋，谁比谁厉害多少？ 我摇摇头，说整是没法整，光是拐子李手底下就有二三十个小弟，这要是加上新区的鸿二爷，估计我俩连县城都没出就被人给逮住了。要不然，还是跑吧，咱也不用贾志海给买的车票，自己重新买一张，往东北那边跑。 可我这句话说完，雯姐的影子忽然出现在我心里。就算我能跑的了，可雯姐怎么办，拐子李他们那种人没有人性，真保不齐找不到我了会拿雯姐出气。 我发过誓，现在长大了，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雯姐，我得保护她。 其实，我这想法挺可笑的。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雯姐。只不过，我只是在想，哪怕我保护不了雯姐，最起码也不能连累她吧。 想到这些，我心如乱麻。就在这家诊所我们三个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过了有十几分钟左右，我抬起头，沉着脸看向赵龙说道，“龙，要不你跟二晨先走吧。我留下来，我特么就不信拐子李能把我咋样了。” 说罢话，我心底酸酸的挺难受，也挺矛盾的。我害怕赵龙真的走了，可如果他拒绝，我又不想连累他跟二晨。 人活着，就是这么矛盾，有时候想法也很自私。 不过，十多年的兄弟了。我心里怎么想，赵龙心知肚明，他嘬了两口烟红着眼睛瞪了我一眼，“疯子，你这么说就没劲儿了，你哥我啥鸡八时候干过这样的事儿。” 哎…… 我烦躁的使劲抓了抓脑袋。这时，拐子李的电话再一次给我打了过来，我盯着手机，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紧紧咬着牙说道，“他特么又打过来了……” 此刻，赵龙目光浑浊的望着我眨巴了两下，讪笑一声说道，“接吧。哥知道你放下不雯姐，没事儿，哥不怪你。” “赵龙……”我眼圈泛起了红光。 “草。”赵龙咧咧嘴笑道，“老鸡八这么整就没意思了啊。你看二晨，他说啥了不？”说罢话，赵龙转头看了眼一直杵在旁边的二晨，“大晨子，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赵龙走过去，伸手搂住二晨就朝着屋外走。我知道，赵龙肯定是跟二晨说我的决定去了，之所以选择出去，也是给我一个空间，让我心里没有任何包袱的打这一通电话。 沉默了几秒钟，我深吸了几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尽管我一直在平复自己烦躁的心情，企图让自己静下心来跟拐子李说话。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砰砰的开始乱跳起来，本来安分下来的情绪再一次燥了起来。 我压着口气喊了声，“李爷，啥事儿啊，你还亲自打个电话。” 我寻思着，先装傻，真没准万一给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事呢。可我想多了，我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的拐子李阴森森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有个叫李威的，你还记得吧？” 讲真的，当我听到李威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的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我紧咬着牙，“嗯”了一声。紧接着，电话那头拐子李平淡的继续说道，“那成。你直接过来吧，我在足疗店等你，来的路上最好先想想怎么跟我解释。” 嘟嘟嘟…… 我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拐子李没有威胁我，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甚至他连拿雯姐威胁我别跑啊这种事都没有跟我提，我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我心里，拐子李是那种城府比较深，办事儿比较狠的人。也从来不跟你墨迹，简单明了的跟你说清楚，如果我不去，肯定没好结果。 我怎么觉得，拐子李越是没有拿雯姐威胁我，我好像就越害怕他惦记雯姐。我不相信自己有多大的面子或者本事能得到拐子李的庇护，我惹的可是他亲侄子李威，要是连这点面儿都不给找回来，以后拐子李也就不用在混下去了。 依我对拐子李目前的了解和从张浩然、贾志海嘴里听来的事儿。如果这一次换成是张浩然，拐子李依旧是会废了张浩然，他这种人眼里没有情义，除非我能给得起他利益。 但，我跟赵龙只是个狗篮子。 我紧攥着手机苦笑着摇摇头。借着屋外淡淡的光线，我摸出来烟来叼在嘴里，不知不觉，赵龙跟二晨走到了我身边。 都这个时候了，赵龙还嬉皮笑脸的用手搂住我的肩膀，使劲把头往外伸，“瞅啥呢你，看见嫦娥了？” “嫦娥你大爷……”我苦笑着雷了赵龙一拳。 十分钟以后，二晨开车载着我跟赵龙。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赵龙一直在低着头聊天，像是最后再跟贝贝告别似的。 临到足疗店的时候，赵龙终于收起了手机，仰头大吼一声，“特么的老子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赵龙这句话让我心里狠狠难受了一下。如果不是担心雯姐受到连累，或许现在我跟赵龙早都跑远了吧。 停好了车，二晨忧心仲仲的转头看向我，“疯子，到了。” 我抬起头，外面的足疗店灯火通明。门口还停着几辆路虎车，看到这几辆车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在我的记忆中这些车应该不是拐子李的。 “这几个路虎，是咱们县的不？”我紧张的看了眼赵龙。 赵龙扒开车门往外瞅了一眼车牌，顿时猛的吸了口冷气，脸色大变的说道，“这特么是新区鸿二爷的车……” 043 给我侄子跪下 “嘶……” 新区鸿二爷的车出现在拐子李的足疗店绝非是偶然。我猛吸了口气，一颗不安分的心再次开始猛跳起来。说句实在的，没有人不怕死不怕废，我也一样，此时此刻我的两腿就跟灌满铅似的，沉重的一步都不敢往前迈。 二晨熄了火，锁好车门和窗户。他转过身子紧张的问道，“疯子，龙哥。要不，我带你俩跑吧？” 跑？哪有那么简单，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跟一帮没有人性的家伙玩心眼，我能被玩死。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我紧张的浑身发抖，嘴唇都跟着哆嗦了几下。不要觉得我胆小，这种事搁谁身上估计也得吓坏了，里面的人可不是跟你玩，被逮住了，后果一定好不到哪去。 赵龙脸色略显苍白，有种从未有过的清醒。他从车上摸出来两把改锥，伸手递给我一把，让我拿着藏在身上。而我却苦笑着摇摇头，说现在拿这个玩意已经没啥意义了，这不是跟别人干仗那把改锥吓唬吓唬人就好使，既然鸿二爷跟拐子李能聚到一起，我觉得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至于怎么协商的我不清楚，或许是一人拿我半条命吧。 一时半会我腿软的根本不敢下车，尽管是我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决定了。无论他们把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不霍霍雯姐，我感谢他们八辈祖宗。 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二晨也不敢开窗户，生怕被足疗店的人给看到把我们拽下去。几分钟后，车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到处都是烟味儿，我们三个一个劲的咳嗽、熏得都流着眼泪，可我还是大口大口的抽着最后一支烟。 或许只有抽烟才能舒缓我心中紧张的情绪。 最终，烟抽完了，时间也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率先第一个打开车门，接着是赵龙、二晨。看到二晨也跟着下车，我哆嗦了几下低声吼道问道，“你特么跟着下来干啥？” 二晨微微一愣，可随即他苦苦一笑说，“疯子。从上学我就跟着赵龙一块瞎混，勉强也算是兄弟了吧？你俩啥脾气我都知道，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我乐意跟着你俩玩，愿意融到你俩的小圈子里。既然都是兄弟了，有啥事也一块扛着吧，甭管今晚咱哥仨能不能完整的出来，我是没所谓，孤家寡人一个。” 说罢话，二晨硬生生从赵龙兜里摸出来一把改锥藏在了自己衣服里面。他傻呵呵的笑着，“没事儿龙哥，要整我陪你一起，非得把他们都特么扎漏气了。” 赵龙撇撇嘴巴，歪着脖子看了二晨两眼，接着他点点头，消沉的呢喃一句，“行呐，患难见真情，没毛病老铁，你这兄弟我认了。” 我搁在旁边瞅着赵龙跟二晨热巴巴的聊着。忽然间，我想到了吴昱桦，跟他也认识这么些年了，兄弟谈不上，自从上次那事儿以后，勉强也算是个朋友。 我琢磨了下，赶忙拦住了刚打算进门的赵龙跟二晨。我吸了吸鼻子，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等会儿，我先给吴昱桦打个电话，没准今晚咱能完整的出来。” 接着，我把我的想法跟赵龙和二晨说了一遍。俩人听后，率先是二晨问了句，吴昱桦能答应不？接着是赵龙，说咱们都特么要废了，以后啥也给不了吴昱桦，人家凭啥帮咱，估计也不乐意吧，毕竟有了上次那件事，差点把他工作都给整没了。 确实，我也不敢保证吴昱桦百分百帮忙。不过我觉得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试试。万一，我说万一有戏的话，咱们肯定会欠他一份人情，以后想办法还给他就行了。 别看我岁数小，我也知道，这年头就数人情不好还。 我都这么说了，赵龙也没在反驳。我掏出来手机直接给吴昱桦打了过去，很快那边接了，我也没客套，就问吴昱桦放不方便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吴昱桦声音不大的说道，“什么事儿，说吧。我今晚值班。” 我顿了顿，换了一副低微点的口气，“一会儿得请你帮个忙了，你放心。只要计划顺利我们仨能完整的出来，就当是我欠你份人情……” 说罢话，我跟吴昱桦讲了一下我的计划。 我本以为吴昱桦会直接同意或者拒绝。可没成想，吴昱桦淡淡的说道，“我考虑下吧。” 这句话把我听得是一愣，整的我心里没底了。如果吴昱桦不同意帮忙，我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可他却告诉我考虑一下，我特么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挂断了电话，我深吸了两口气抬头看了眼足疗店门头上的几个闪烁着霓虹灯的大字，接着我走在前面，我们三个进了电梯，去三楼。 在电梯中的时候，我连大气也不敢出。每上一层，我的心都跟着扑腾，一直等到电梯在三楼停了，我的心就像是卡在了嗓子眼似的，随时都特么能掉出来。 “叮……” 电梯的门开了，我深吸了口气，颤抖着迈开腿走了出去。出了电梯门的瞬间，我感到一股凉意，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不只是我，就连赵龙跟二晨都满头大汗，后背湿漉漉的。 我们三个从电梯出来，立刻被拐子李的人给注意到了。他们拿着对讲机说了两句话，接着朝我走来。我善意的朝那人笑了笑，尽管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自己的笑容是那么的不自然。 那人是张浩然的小弟，他满脸冷意的瞥了我两眼，指着拐子李的办公室冷冷的说道，“怎么才特么来，我以为你吓尿裤子了呢。” “草泥马，跟谁俩呢？”赵龙立刻瞪着眼珠子怒骂道，但我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点平时的霸气都没了。 赵龙瞪眼的瞬间，二晨的手下意识摸进了裤兜，随时都准备掏出来改锥帮这个马仔改善一下身体的排风系统。 马仔平时也就是张浩然的一条狗，也没啥本事。赵龙这么一瞪眼，他也老实了，半句话都没再说。 我们三个走到拐子李的办公室门口。透过门缝，我看到拐子李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他的那条菩提。旁边坐着一个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二百来斤的胖子，长的贼拉白，只不过半边脸上纹着一尊鬼面，青面獠牙，凶残血腥的纹身。 尤其是咧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鬼面都随之张开了血盆大口，凶残渗人。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新区的鸿二爷吗。 我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我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液。可能是太紧张了，汗水流进了眼睛我都没注意到。这时，我鼓足了勇气敲了两下门，颤抖着叫了声，“李爷……” 拐子李沉着脸，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气，“滚进来吧。” 得到了拐子李的允许，我这才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我身后赵龙、二晨也依次进门。可就在我们三个刚走进门的瞬间，站在旁边的张浩然拎起来酒瓶就朝我脸上甩了过来，嘴里嘚啵嘚啵的骂道，“狗几把篮子，听不懂话是吧？让特么你们滚着进来！” 我没敢躲，也没力气躲。张浩然甩出来的瓶子嘭的一声，在我脑袋上碎开了。 鲜血，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我额头往下流。一直都在我身后的赵龙蹭的一下就火了，摸出来改锥就要动手。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拉住了赵龙，我低声颤抖的说道，“哥。别，别动手……” “疯子！”赵龙眼圈泛红的望着我，他满眼不忍的低声骂道，“我操他吗的……” 我知道，赵龙是心疼我。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如果敢在这动手，可能赵龙今天就惨了，至于什么程度，我不清楚。 拉住了赵龙没让他动手，我使劲咬着牙甩了甩脑袋。我眼前一片模糊，看什么东西都朦胧的一片，脑袋里面嗡嗡的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耳鸣。 隐约间，我看到拐子李脸色阴沉着脸，指了指不远处的李威，冲我淡淡的说道： “来，先给我侄子跪下……” 044 都给老子住手 不远处的李威满脸得意的盯着我，嘴角慢慢扬起，勾勒出一丝傲人的微笑，“我早说过，你们玩不过我的。怎么滴，现在信了吧？” 不错，论背景我跟赵龙肯定玩不过李威。可要是论狠劲，我特么能甩他三条街。我紧咬着牙，半倚半靠的侧着身子被赵龙扶着。我使劲甩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李爷，我们错了。我真不知道李威是你侄子，你就把我们当成个屁给放了吧。”我气馁的垂下头低声说道，目光压根都没看抬头去看拐子李。 拐子李没有说话，我这句话说完之后。李威回头跟其他人要了根棒子，他用棒子顶着我的脑袋嚣张的骂着，“草泥马，你听不懂话是吧？让特么你跪下！” “跪你妈……”赵龙咬牙切齿的在我身后忍不住怒骂，一张脸气的发黑。我靠在他身上直觉的他在颤抖。 赵龙的声音不大，可距离我只有一米远的李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狠狠的瞪了眼赵龙，手里的棒子唰的一声从我耳边甩出一道风。接着就听见赵龙“啊”的惨叫一声，李威手里的棒子已经狠狠砸在了赵龙的耳朵和侧脸上。 一瞬间，赵龙的耳朵通红。侧面的脸上霎时间露出来一道棒子砸过的血印。就看到赵龙剧烈的颤抖着双手，眼珠子血红到随时都能喷出火来似的。 “龙哥，别说了。”二晨从身边拉拽住赵龙，一直将赵龙推到自己的身后。 李威这会儿也来劲了，估计是当着拐子李的面好耍耍威风。他拎着棒子，怒目切齿的指着二晨吼道，“滚开！” 二晨一动不动，绷着脸护在赵龙身前。 李威见二晨不为所动，顿时勃然大怒，很明显他的威慑力不够。我们三个就没有一个人会怕他的，所以他这才气急败坏的拎着棒子狠狠往二晨身上猛砸了几下。 二晨也够硬，没给赵龙丢人，愣是一声不吭。 突然，坐在最里面的拐子李制止道，“够了！” 李威一头雾水的转过头看了眼拐子李，“李叔？” 拐子李轻轻摆摆手，示意李威退到旁边去。接着他风轻云淡的撇了我们三个一眼。而后将目光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鬼面大汉，拐子李脸上挂满着谦和的微笑，“鬼哥，事情能不能让步？我直接把人给你带来了。” 说罢话，拐子李一直就盯着鬼面大汉，似乎对方的一举一动能够影响到拐子李的情绪似的。 鬼面大汉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眼神上下飘了两下。接着，鬼面大汉有些不满的说道，“拐三，你敢不敢让我问这个几个孩子两个问题？” 鬼面大汉突然提出这要求，拐子李竟然有些自顾不暇的哆嗦了两下。他打着马虎眼，说没什么好问的，这样吧，鬼哥你回去跟鸿二爷说一声，我让出来工程一半的款项，这总行吧？ 虽然我不知道拐子李跟这个鬼面大汉在聊些什么，可从拐子李的态度来看。他肯定对鬼面大汉忌惮三分，而且，鬼面大汉竟然像是鸿二爷手下的人，这要是鸿二爷本人来了，不得吓死拐子李。 忽然间，我懂了。拐子李跟鸿二爷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拐子李最大的产业也就是有几家足疗店。可新区的鸿二爷，可是有一片汽车园，其中有二十多家4S店，各大品牌的车都有，一年的收入不知道超过拐子李多少倍。 一时间，谁更胜一筹，我一目了然。 如果我能抱紧鬼面大汉的大腿，兴许我今天不会被拐子李整死在这里。想到这些，我紧紧咬着牙猛的抬起头看向了鬼面大汉，“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哦？”鬼面大汉不禁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狞笑道，“你确定是跟我说？” 我执着的点点头，紧咬牙关说道，“大哥，我确定。” “呵呵。”鬼面大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说罢话，鬼面大汉还故意看了眼旁边的拐子李。我这会儿也抬头看了眼拐子李，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抬头看他。 果然，跟我猜测的相似。拐子李满头大汗，他的一双眼盯向我的时候充满着连绵不绝的恨意，恨不得一把掐死我。 鬼面大汉也属实不给拐子李台阶下，他笑吟吟的点头，说今天就听一听我有什么话跟他说。说罢话，他走下来，蹲在我身前。 我刚要说话，鬼面大汉笑吟吟的指着我说道，“小伙子，我先跟你讲好哈。别给我打什么小算盘，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都懂，你要是还觉得有必要跟我说，那你自己考虑好后果。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是生是死各安天命，懂不懂？” 很明显，鬼面大汉是明摆着告诉我，无论我说与不说，他都不会把我从拐子李这里保下来。如果我说了，惹怒了拐子李，很可能后果会更惨。 我狞笑一声，心说如果我不说出来，后果就一定会很好吗。 这个社会没人跟你讲情分，就像是之前的赵德生。我当初跟赵龙一块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了，我这种人最不怕的就是吃亏，可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你一块下水。 可能就是天生的拧，我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是我整不死拐子李，也得恶心恶心他，让他知道知道，打死一只苍蝇很容易，可不被苍蝇尸体恶心到却很难。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把手机掏出来，翻出来我偷偷录音的那一段放给了鬼面大汉听。 录音很清晰，拐子李让我抓紧时间搞定幼儿园那片地方，不择手段。说白了，我只是想让鬼面大汉清楚，幼儿园的地方，是拐子李蓄谋已久的。 不过，凭借鬼面大汉的手段，我不相信他不清楚。或许是为了不撕破脸吧。 听完录音后，鬼面大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话说道，“小伙子，你今天要能不折，以后的走这条路指定比他远”鬼面大汉瞟了两眼拐子李。 此刻，拐子李的一张脸已经阴沉无比。我相信他如果不是碍于鬼面大汉在这，肯定早把我挫骨扬灰了。 只不过，刚刚鬼面大汉的一番话，说的我是心跳加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混这条路，即便是之前给拐子李办事，也只不过是委曲求全，为了拿到赵德生的犯罪证据。 我深呼了口气，咬着牙看向鬼面大汉，恳求道，“大哥，你把我们带走吧……” 我说罢话，露出乞求般的眼神，乞求鬼面大汉能把我们三个带走。 鬼面大汉盯着我，摇了摇头撂下一句“你不该给我听这段录音的。”说罢话，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连看都没在看我一眼。 见鬼面大汉一句话没说，也没什么情绪变化。拐子李紧绷的一张脸终于才舒开了。他鹰瞵鹗视的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随即也没再理我。 五分钟后，鬼面大汉跟拐子李谈妥了事宜。等到鬼面大汉前脚走，拐子李后脚愤愤不安的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把一米多长的*递给李威，“操他吗的小鸡八崽子，给我把他手剁了！” 李威接过*，眼皮猛跳了几下冲着我走过来。我哆嗦了几下，下意识往后退，赵龙跟二晨纷纷挡在我身子前边，我们三个互相依靠着，我甚至能够感觉的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在颤抖。 说句实在的，这一刻我后悔了。我觉得自己特别傻逼，真不应该把录音拿给鬼面大汉听，我特么还觉得他能保下我的，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李威猛吸了两口气，他眼含凌厉，目光阴沉的拎着*一步步走向我。同一时间，张浩然还得意洋洋的派人过来分别拽开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分别被人按死在地上，赵龙疯了似的嘶吼、咆哮。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嘴的脏话、草着拐子李的全家老小。 我心灰意冷，绝望的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边上的贾志海。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似乎他也后悔了，不该为了我得罪张弛那些人。 此时，李威已经拎着刀站在了我身前。他额头布满了汗水，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哆嗦着、咬着牙、苍白着一张脸闭上了眼睛。甚至，我现在已经感觉这双手不是我的了，就好像已经被剁掉似的。 这一刻，没有人能承受的了。我的心理防线早已经坍塌，我望着赵龙，他放弃了反抗，在最后的绝望关头，他泪流满脸咬破了嘴唇的望着我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疯子……” 突然，就在赵龙话音刚落的瞬间。门外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一个人，来人进门后用一种无法抗拒、藐视天下却又平淡的口气说道： “都给老子住手！” 045 洪兴商会 来人的声音不大，却不卑不亢，平淡却又藐视一切。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单一句话，如同石块丢进大海，本该没有波澜却掀起了海浪。 这道声音对我和赵龙、二晨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的稻草。所以听到声儿后我们三个基本是同一时间转过头去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惊讶？惊喜？还是震惊到无法自拔。 当我看清楚来人竟然是他的时候，我内心顿时渤海涛浪，犹如一道剧烈的雷电狠狠劈在心头。我说不清楚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有被获救的喜悦，也没有了刚刚被剁手的恐惧。 我目光盯死了他，甚至我现在特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接近雯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不错，从门外来的人正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男-方成虎。 方成虎独自一个人走进门，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将拐子李那些人全都倘若无物。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将目光看向了拐子李。 “这里你主事儿吗？”方成虎轻描淡写的开口问道。 可能是看方成虎自己一个人，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儿，拐子李有些轻视。挺不屑的瞟了方成虎一眼，接着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嗯，我主事儿。你想干什么？” 拐子李丝毫是没有把方成虎放在眼里。就连张浩然跟贾志海也都一言不发，似乎都觉得方成虎压根翻腾不起来什么浪花，指不定是从哪来的一个疯子不要命了呢。 方成虎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我跟赵龙，十分客气的说道，“哦。我是来领人的，天黑了，孩子该回家了。” 说罢话，方成虎笑吟吟的像个邻家大叔叔，特别和蔼。他蹲在我跟赵龙前边，先后把我们两个都给扶了起来。这时，方成虎看到了我脑袋上的伤，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们干的？”方成虎声音不大的问道，说话的时候，就放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我点点头。此刻我浑身酸痛，脑袋还嗡嗡的响着，我紧咬牙关看了方成虎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呵呵。”方成虎毫不在意的笑起来，随手指了指拐子李那边，伸手摸着鼻子无所谓的说道，“我想找你很简单，这个小县城也没有人能挡得住我。说实话，我挺失望的，你们县城连个像样的选手都没有。” 方成虎说罢话，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自己轻轻拍打了嘴巴两下，笑呵呵的招呼着我跟赵龙，“走了，回家。雯雯还等着呢，快走吧。” 方成虎说罢话，率先走在前面。我迟疑了片刻，跟赵龙、二晨互相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在方成虎的身后。我跟赵龙互相扶持着，二晨就跟在旁边被赵龙搭着一只肩膀，朝着门口走去。 见到我们要走，拐子李嗤笑一声，不耐烦的让人拦住我们。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嘟囔着，说指不定从哪来了个神经病，来了就想把人带走呐？哪有特么那么简单。 所以很快，我们四个人连三楼的门都没出就被人给拦住了。堵在门口的有三四个人吧，都是平时跟着张浩然的。 方成虎叹了口气，指着堵在门口的人说，“你们都让开吧，我不想跟你们动手。老了，我嫌累的慌。你们要真觉得自己有本事，也可以上来跟我试试哈？” 说罢话，方成虎转过头再一次看向了拐子李，平淡的开口喊道，“喂，小瘸子。跟你的人说一声让开路吧，堵着门也不行，我要想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草泥马，跟特么谁说话呢？”张浩然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一条过肩龙。他站起来骂方成虎的时候，手里也顺势抄了家伙，看样子挺凶悍的，就像是随时都能跟方成虎干起来。 可方成虎不吃这套。他也懒得跟张浩然计较，转头看了眼拐子李想说话的，结果看到拐子李脸色阴沉的正盯着这边看。 拐子李似乎有些谨慎，他拘谨的朝着方成虎问道，“哥们，你那条道上的。我怎么在县城没看见过你？” 拐子李这句话说完后，我歪着脖子朝着方成虎看了过去，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方成虎这个人给了我太多的疑惑，我不相信他是真傻，没有一点本事、把握他敢来拐子李这里要人吗？要知道，拐子李好歹也是燕赵大街这边的大痞子，手下几十号小弟，真说废掉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时，赵龙瞪着大眼珠子歪着脖子往门外看了几眼，还时不时的往不远处的窗户底下看，我跟他想的一样，都觉得方成虎肯定是带人来的，或许就埋伏在楼下也说不定吧。 方成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迟疑了片刻，嘴角挂起了一丝傲人的、君临天下的微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成虎的身上，包括拐子李在内，目光死盯着方成虎。或许他在向方成虎确定，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啥背景的神经病，估计下一秒，肯定就要动手了。 拐子李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同样他也不是傻子。而且拐子李这个人疑心比较重，说好听点也算是谨慎吧。 沉默了几秒钟后，就看到方成虎以一种傲人的姿态，眼神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河北洪兴商会，你听过没有？” 静！ 现场一片安静，甚至我发觉拐子李的脸色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变得异常苍白，脸上写满着震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聚了起来，温度霎时间降低了很多，我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这才慢慢转过头看了眼已经傻掉的赵龙，“你听过吗？” 赵龙顷刻间看向方成虎的眼神都变为了崇拜，同样也是满脸的震惊。但不同于拐子李的是，赵龙隐隐还有些兴奋，就连说话都结巴了，他满脸惊讶的望着我说道，“疯子，你特么竟然不知道洪兴？” 我撇撇嘴干笑道，“我知道电影里的洪兴黑社会。” “草，哪他妈不一样。”赵龙激动的望着我，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激动。他两条胳膊一个劲儿的哆嗦，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他一定要拜师，就拜方成虎了。 说实话，我真没听过什么洪兴商会。所以我也理解不了他们此刻的心情，不过我能感受的到，方成虎口中的洪兴商会一定很厉害。因为我特么从来没见过赵龙露出过这么崇拜人的眼神，就是李小龙大师活着他都不带这样的。 我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我指的是拐子李那些人，包括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张浩然。他们所有人都傻了，脸色苍白，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过了半响，拐子李深吸了口气，他冷着眼看向方成虎，似乎是缓过劲了，还开口质问方成虎，凭什么你说你是洪兴商会的你就是，我特么也会说，我也是洪兴的人，你信吗？ 面对拐子李的质疑，方成虎不怒反笑。是那种目无一切、放肆、狂妄、不屑的笑容。 他指了指拐子李，声音不大的反问道，“你？呵呵，连提鞋都不配。” 方成虎说罢话，就要继续带我们走，他说拐子李一定不敢拦着他。结果，我们四个人刚走没两步，张浩然从背后就追了过来，带着四五个人拦在了门口，指着方成虎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草泥马的，你他妈在这唬谁呢？” “无知！”方成虎轻轻吐出两个字。随即，他转过头伸手指了指拐子李，异常平静的开口道，“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拐子李阴沉着脸，咬牙点头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没啥可证明的。”方成虎自嘲般的摇摇头苦笑，眼神中闪过一抹伤感之色。接着，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一字一顿的冲拐子李低吼道，“自己好好想想，我借给你几个胆子，你敢不敢出去冒充洪兴商会的人！？” 一句话吼出来，拐子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滚滚而落。似乎是过了很久，可实则只有几秒钟。拐子李浑身无力的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丢了魂似的开口，“不，不敢……” 046 身后有人 方成虎似乎是对拐子李的反应习以为常、又像是觉得很满意。他摇晃了下脖子，伸手松开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接着大步流星的带着我们三个往外走。 门口的张浩然脸色极为差劲，这一次他没有敢拦住我们。方成虎率先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张浩然带人竟然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经过张浩然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说不出的怪异。 几分钟后，我们四个人站在了足疗店的门口。方成虎自顾自的摸出烟来点上一支，仅仅用了十几秒钟就狠狠嘬完了这支烟。紧接着，他缓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告诉我，早点回家，不要让我雯姐察觉出什么，还有今天的事儿，也一个字不许告诉雯姐。 此刻的方成虎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不出的斯文、绅士。压根就跟刚刚那个满身戾气、傲视群雄的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我深吸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洪兴商会的可怕之处。但看到拐子李刚刚那面如死灰的样子，我就知道方成虎一定不会平凡。可越是这样的人接近雯姐，我心里就越是害怕。 想起雯姐，我放佛浑身充满力气。终于，我还是鼓起勇气问方成虎，“叔，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罢话，我心跳开始加速。甚至我内心深处有一种错觉，我害怕方成虎什么都不说扭头就走，如果真这样，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实在的，我没有胆子去追过去。 但，实事相反。 方成虎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听过啊，小时候雯姐经常给我讲。”虽然不知道方成虎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方成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里面的狼凶不凶？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就吃掉了小孩。” 我点头，满脸的疑惑道，“小时候觉得凶，现在觉得没那么可怕。” “嗯，知道就好。”方成虎随意的回答了一句。接着，他说如果狼真的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一定会怕的尿裤子。但相反，如果狼不来，那他就只是童话故事里的狼，是个传说，很飘渺的存在，人们心中畏惧的并不是见不到的狼，而是自己。 讲完这番话，方成虎一头钻进他自己开来的车里。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扬尘而去。 赵龙呆呆的望着方成虎渐渐消失的尾灯呢喃道，“男人，就应该像他这样活着。” 这句话从这天开始，乃至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赵龙的座右铭。他发誓要成为像方成虎那样的男人。 回到赵龙的破车上，依然是二晨开车。赵龙像是从短暂的崇拜中缓过了劲儿，在车上指手画脚一脸澎湃的给我和二晨讲着关于洪兴商会的传说。 洪兴商会源于什么时候赵龙不知道。但他接触的一些在市里跑黑车的人们也经常说，我们省里前几年是洪兴商会的天下，据说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帮兄弟自己白手起家，带头大哥的名字就叫洪兴，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就有了人们知道的洪兴商会。 当年洪兴商会最辉煌的时候，整个省里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明令禁止毒的交易，如果有某位大哥偷着私自跟外省的人交易被洪兴商会的人知道，下场基本是全家死绝，比古时候株连九族也不过分。 在一个黑涩会的明令禁止下，还真有过出头鸟。唐市当时一位大哥就因为私自跟外省的交易被洪兴商会的人发现，结果全家老小都被剁了手脚，甚至还有传说后来再唐市的某个小县城见过哪位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哥，下场竟然是流落街头乞讨生活。 不过，还有传说，洪兴商会的老大在自己最辉煌的那几年，经常被人发现过马路扶老太太，只不过真假没人知道，最起码，赵龙不知道。 听完赵龙讲述的洪兴商会，我一时半会都没缓过劲儿来。真的，我无法想象一个黑涩会竟然还搞什么禁毒，确实有些让人觉得可笑。不过结果竟然比政府的禁毒还管用，自从有过出头鸟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交易。 所以，这就是赵龙想拜方成虎为师的理由，这便是他崇拜方成虎的理由。当年如此辉煌的商会，后来却遭到了政府的打压，洪兴商会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土崩瓦解。 随着洪兴商会的解体，各个市、县再一次疯狂的冒出了大大小小的黑涩会大哥。像拐子李这样大痞子更是不计其数，占条街就能做大哥，混的风生水起。 其实，我挺不明白为什么政府要打压一个听起来不算太坏的商会。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洪兴商会控制力太过强大了吧。就像是几年后的内涵段子，并没有什么危害社会的行为却遭到了封杀，原因我猜测也只是因为号召力太强大、组织人数众多吧，上面的人觉得有隐患，所以直接封杀。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像方成虎这样的人。如果他真是洪兴商会的人，那他留在雯姐身边肯定是有所图的。我越想越心烦，赵龙还在不断的吹嘘洪兴商会多么的厉害，我却依靠在座位上默默的点了支烟。 繁华的街道，热血澎湃的赵龙，一言不发的二晨，胡思乱想的我…… 突然，我被一阵手机铃声打乱了思路。 铃声响了很久，赵龙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伤口压在了身下，他呲牙咧嘴的冲我喊道，“疯子，傻了啊？接电话啊……” 听到喊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在响。 低下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我胡乱的掐掉已经烫手的烟头，顺手接了电话。 “喂，谁啊？”我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哎呀，是我，大海。”电话中传出来贾志海嬉笑的声音。我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反应。 可能贾志海以为我没好气他了，他挺不好意思的在电话里说道，“那啥疯子，见个面吧，咱哥几个谈谈。” “咱们有什么好谈的？”我吸了吸鼻子，缓过神后我这才觉出来自己浑身都难受，尤其是身上有几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这时，二晨停下了车。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家诊所，正是贾志海带我们来的哪家诊所，接着我们三个下车，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我浑身疼的厉害，也没心情跟贾志海扯闲话。我随便说了句，“我们现在在富康诊所，你要谈就赶紧过来。”说罢话，我挂了电话。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心思见贾志海。我寻思着简单包扎一下就赶紧回家，方成虎的事儿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今天这件事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我却觉得特别奇怪，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胡思乱想着。这时，赵龙跟二晨已经进了诊所，我摇晃着脑袋也跟在了后面。可突然，就在我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人…… 047 脏活 我老感觉着后边有一双眼睛在一个劲的盯着我，我走到哪，那一双眼睛就跟到哪。所以在我伸手推门的时候，猛的回过头向后看了去。在离我不远的花池边上，一道黑影唰的跑向了我对面的胡同。 我深吸了口气，使劲往胡同里面看了几眼。这时，赵龙吊着膀子颤巍巍的走出来，斜楞着眼睛没好气的冲我喊道，“疯子，你干卵呢还不进来，外头有女的啊？” “没有，我觉得我被人盯梢了。”我吐了口气，又四处看了几眼才推开门走进了诊所。赵龙还不信，觉得我是多虑了，他说方成虎都出面了，拐子李这会儿估计正后怕呢，谁有功夫出来盯着呢。 再说啦，咱三在拐子李眼里还不算啥选手。他要想找咱们，一拿一个准，还用得着盯梢？ 我豁牙干笑道，“你就觉得方成虎吃定拐子李了？”我翻了翻白眼看着赵龙，顺着走廊进了里屋，二晨这会儿也刚刚包扎完了，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赵龙听我提到方成虎，一张脸上再次挂满着崇拜的神情，拳头也使劲攥紧了小声呢喃道，“我特么迟早得混成方成虎那样……” “做你的梦去吧！”我翻着白眼看了眼赵龙。二晨拿着赵龙的钱包去交过了钱，回来看了我一眼，也没理正陶醉在方成虎影子中的赵龙，直接撇撇嘴问我，“疯子，咱走不走？” “走！离这个傻狍子远点。”我吸了吸鼻子，跟二晨故意绕着赵龙走。不带说瞎话的，赵龙这会儿的模样就跟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似的。 我正跟二晨合起伙来埋汰赵龙呢。诊所外面传进来一阵急刹车的声儿，接着有人急匆匆的往里走，还挨个门推开四处瞅，找人。 我寻思着肯定是贾志海来了，就出去开了半拉门把脑袋伸出去看了眼走廊。来的是果然是贾志海，我朝他摆摆手示意，“海哥，这呢，我们在这。” “卧槽，兄弟，我可找着你了。”贾志海乐颠乐颠的跑到我跟前。我拉开门让他进去，赵龙这会儿也不陶醉了，他扭头看见是贾志海来了，脸色唰的下就拉了下来，瞪着眼睛没好气的冷声说道，“你还有脸来找我们呐？” 贾志海先是一愣，接着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儿。还挺会来事儿的憨笑道，“兄弟，兄弟。今天这事儿是我办的不讲究，这么着吧，现在咱就撤，我带哥几个吃大龙虾去，就当是赔罪了，OK不？” 我看贾志海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就跟我说话算数一样。我还没搭话，赵龙从边上裹上了衣服，一点都不带稀罕搭理贾志海的伸手推推搡搡的让他起开，别挡道。接着，赵龙叼了根烟，豁牙冷笑道，“你有事就麻溜点说，别特么没事儿在这瞎鸡八跟我叭叭，我可没时间跟你耗着。” 贾志海也不恼，满嘴兄弟长兄弟短的跟我们聊，整的我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也就赵龙老是板着张脸，压根就没给贾志海一点好脸色。 到了诊所外边，贾志海从车上拿出来两条煊赫门递给我跟赵龙，说是算压压惊，先抽着，这烟挺不好弄的。说罢话，贾志海让我们赶紧上车，一块吃口大龙虾，鲜的。 结果，赵龙还是不肯上车。他吊着膀子斜楞着眼瞪着贾志海，“你小子到底憋着什么屁呢？有屁就快点放，别等会儿憋死你了。”瞅着这样儿，赵龙对贾志海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不过也是，出事儿之前贾志海果断的跟我们撇清关系说明他这个人比较现实，我猜测他现在这么跟我们热乎，也不过就是看上了方成虎的关系，估计是想顺着我们这条线抱大腿。 他聪明，不过我们也不傻。赵龙死活不肯上车，就一个劲儿的逼着贾志海说事儿。 逼得也实在是没招了，贾志海咬了咬牙，沉默了半响才涨红着脸说，“我不是都说了，你们今天要能完整的出来，我肯定跟你们结拜，咋的啊赵龙，这你也忘了？” “我忘你个大头鬼！”赵龙瞪着眼狠狠骂道。接着一招手，我们三个就往相反的方向走。我刚走两步，顺手从赵龙怀里把两条烟给拽了出来甩给了贾志海，我说，“无功不受禄，烟你拿走，有啥想说的就利索点，不说我们就真走了昂。” 可能是见我们真的翻脸不认人，贾志海沉着一张脸愣是憋了好半天才说，他手里有点赚钱的活儿，不过他不好出面去做。想找几个生面孔出面，赚了钱我们跟贾志海五五分。 说罢话，贾志海沉默了下伸出了手指，“一天两千块钱跟玩似的，怎么样疯子，够可以吧？” 说实在的，贾志海开出的条件确实让我跟赵龙心动。尤其是我这人心窝子软，也容易相信人，差点就跟贾志海谈起来。要不是赵龙硬扯住了我，板着脸问我是不是还没被贾志海坑够，我肯定还得跟贾志海扯一块去。 我跟赵龙向来是没有为过什么事儿红过脸，这次也一样，我见赵龙不乐意，也就没强说什么，扭头就要走。倒是贾志海不依不饶的追了我们两条街，赵龙连车都没开，说是溜达溜达心里头得劲儿。 一路上贾志海的嘴就没有闲着，不是说赚钱的事儿就是说赚钱的事儿，反正怎么心动怎么说，我都佩服他那张嘴，不去搞传销真是特么的屈才。 本来都走的挺快的，可赵龙突然冷不丁的停了下来。他眼珠子贼兮兮的转悠了两圈，站住脚撇了眼贾志海说，“我就问你一句话，是脏活不？” 一看赵龙有想法，贾志海瞬间兴奋了起来。可当他听到赵龙这句话后满脸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隐晦。他先是“唉”的叹了口气，接着慢悠悠的说，“现在赚钱的活儿哪有多干净的，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活儿是从拐子李那偷偷挖来的，说白了就是拐子李的赚钱路子被我自己偷偷圈起来单干了，要不我能跟你们说得出几个生面孔么，对方厂里的人都认识我，万一哪天我被拐子李发现了，不得扒层皮呐？” 赵龙斜楞着眼朝贾志海豁牙冷笑道，“你特么胆也是真肥，典型的要钱不要命了呗？” 我也跟着撇了贾志海两眼，有时候我都觉得该把我的名儿让给他，喊他疯子得了。他干的这事儿风险太大，万一被拐子李知道了，扒层皮都是轻的，吃里扒外在道上这些混混眼里是最忌讳的事儿了。 见我们都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贾志海倒是挺没所谓的苦笑了起来，“你们不懂，这事儿没人乐意琢磨。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活着，这不是我妹妹学钢琴了么，我想给她整一台……” 话说道最后，贾志海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幸福之色。 “嗨，哥们儿，醒醒吧。”我冷笑着拍打着贾志海的肩膀。贾志海回过神看了我两眼，我伸手掏出手机举起来示意给他看： “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录音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发给拐子李呐？” 048 被人盯上了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脸都跟着变色了。但他没急眼，双手搓了搓脸蛋一副忏悔的模样，挺没理儿的开口说道，“发吧，就当是我欠你们的。” 呃？ 我完全没想到贾志海会这么说，不过我明白他这是打感情牌。一时间，我拿着手机僵持了一小会儿，都没法往下接他的话了。 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贾志海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说，“赵龙，疯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俩这种兄弟感情的，不像我，整天活在是非中，皮笑肉不笑的活的像特么一具行尸走肉似的。我刚刚说的这点活儿你俩琢磨琢磨，要觉得能干就给我打电话，有钱咱哥几个一块赚，我有路子，你们出力，一般是不会出事儿的。” “一般是不会出事儿。”赵龙声音不大的说，“那要是出了事儿呢？算谁头上？” 冷不丁的这么问，贾志海深吸了口气，提高了嗓门保证说，“要真出事儿了，我也是头一个抗事。又想赚钱又不想担风险，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对不？” 说罢话，贾志海沉思了片刻，他犹豫了下说，“你们不是还有方成虎呢，要真有点啥事，他肯定能保你们的，拐子李现在怕他怕的能尿裤子。” 看了眼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贾志海又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溜了。贾志海前脚走，赵龙后脚就问我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干？一天两千，分到手我跟二晨和赵龙也一人有六百多块钱。 赵龙动了心，他其实挺兴奋的，只不过刚刚当着贾志海的面儿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贾志海走了，赵龙就赶紧问我跟二晨的意思。 二晨其实挺闷的，话也不多，一般有啥事都是听我跟赵龙的。这次也一样，他跟赵龙情况差不多，都没爹没妈的，有钱赚肯定乐意，所以他说听赵龙的。 说罢话，赵龙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说句实在的，我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还都是晚上李威要动手剁我手的画面。当时我都绝望了，那种可怕的感觉我不想再一次发生。贾志海不清楚，可赵龙知道，方成虎不可能每次都会帮我们，如果出了事儿，抗雷的很可能还是我们自己。 所以这次的事情，我没同意。 赵龙挺不高兴的，不过他嘴上什么都没说。正因为是兄弟，我才跟赵龙解释，把我想的统统说了出来。 结果，赵龙豁牙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疯子，你怂了呗？” 我吸了口凉气，见赵龙脸色不大对劲，也就没在跟他辩解。这么多年兄弟了，没为过啥事红脸，这次我也不想为了这点事儿吵吵。赵龙心眼子不坏，也不是跟我翻脸，平时大大咧咧的惯了，直肠子的毛病改不了。 见我不说话，赵龙还搂住我肩膀劝我，说这次是个机会，随便干上一个月赚的钱够我们花上几年的了。何况我们也有贾志海的录音，也不怕他半道上过河拆桥，何况这年头赚钱都有风险，趁着年轻干一把，别畏畏缩缩的，不像个男人。 说白了，到底也都是年轻人。赵龙热血澎湃的劝我，我多少也有些心动。倒不是我不够坚定，说到底我也是个大小伙子，有着满腔热血，谁在年轻的时候不曾干过热血澎湃的事儿。 半个小时后，二晨开车把我送回去。我临走时候犹豫了半响说，“我想想吧，这几天都安分点，别惹事儿。” “完全O鸡八k.”赵龙见我松嘴，他咧着嘴笑起来。招呼了二晨一声，接着俩人消失在了我家门口。 接下来一连有半个月我几乎都是在家里装出一副复习的样子。后来高考的时候，我愣是硬着头皮去参加了，要让我跟雯姐说我放弃高考，我还真说不出来。 我就寻思着，先应付了高考。以后的事儿，等成绩出来再说。反正，我估摸着我成绩也高不了，等到时候再跟雯姐说，我不打算上大学的事儿。 高考期间，赵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贾志海后来又找过他几次，不过都给拒绝了，理由就是说我最近要高考，有啥事等高考完了再说。 高考最后一天下午，原本赵龙说来接我，晚上一块庆祝我顺利毕业。 结果，我下午出了考场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没有看到赵龙的车，倒是有一辆红色的阿特兹停在正门口，曹爽站在车边上正朝我招手，“嗨，刘封，我在这呢！” 看到曹爽打招呼，我吸了吸鼻子走过去，傻了吧唧的问了句，“曹爽？你在这等谁呢？” “哼。”曹爽佯装生气的跺了跺脚，一脸不悦的瘪着嘴嘟囔道，“我等谁你不知道呐？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挠挠脑袋故意岔开话题，“咦，赵龙那个傻狍子没来啊？” 曹爽杵在边上双手叉着腰，小脸上满是汗水的眨眨眼说道，“龙哥早就来了，不过已经让我给赶走啦。他跟他对象来的，发展还挺快，你看看你刘封，就不知道抓点紧。” 我侧着脑袋看了眼曹爽，见她小脸热的红燥燥的，额头上也尽是汗水。要不是我，她一个在家跟个公主似的大小姐肯定不会来这遭罪的。 “唉。”我苦叹了口气。其实，看到曹爽这个模样，心里还有点不忍心。跑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两瓶脉动，我递给曹爽一瓶说，“你傻啊？都不知道找个凉快的地方待会儿。” 曹爽喝了口脉动，红红的小脸上挂着一抹吃了蜜似的甜笑，小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出来看不到我嘛，我着急……” “咳咳……” 我轻咳了两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不等曹爽继续说话，我直接岔开了话题。让曹爽开车，我们赶紧走，去找赵龙集合。半路上，我还给赵龙打了通电话，赵龙告诉我他在国豪饭店订好了包桌，等我过去。 等我挂了电话，曹爽从车上的反光镜中撇了我两眼，埋怨的嘟囔道，“你就非得坐到后边，还怕我吃了你嘛？” 我不想回答曹爽的问题，所以她问我的时候，我就总找别的话题岔开。可曹爽不死心，不断的从镜子里往后看我，我忍不住侧过了头一直往外看。 可时间越长我就越是发现在曹爽的车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已经尾随我们很长一段路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半月前在富康诊所门口盯梢我的人影。 咬了咬牙，我狠声说道，“曹爽，减速，快点！” 说罢话，曹爽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口气都有点不对。我简单跟她解释了几句，接着曹爽开始减速，速度已经很慢的时候，后面的黑色大众也跟着减速，一点要超车的迹象都没有。 反复减速加速的四五次，后面的黑色大众也一直跟着。这时，我确定了身后的车肯定是上次盯梢我的人…… 049 跟踪我的人 确定是有人跟踪我以后，我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给赵龙打了通电话。赵龙让我别慌，他跟二晨在饭店门口等着我，让我跟曹爽加速往饭店走。 我豁牙低声道，“曹爽，往国豪饭店走，速度快点。”说罢话，我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特别紧张，额头上一直不断的往外渗出汗水。 我大口的呼吸着，目光一直盯着倒车镜里面的黑色大众车。我们加速，大众车也瞬间提速，紧紧的尾随在我们身后。 发觉出了我的异样，曹爽粉唇苍白的哆嗦了几下，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担忧的低声问道，“刘，刘封，到底什么情况啊？” “闭嘴！”我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别分心，好好开你的车！” 我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曹爽的肩膀上，曹爽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后才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她没再说话，只是狠狠咬着嘴唇，脚下加大了踩油门的力气。 这一路上，我不断的揣摩后面车上的人究竟是谁，到底想干啥。如果是我得罪过的人想报复我的话，现在他们完全有机会超车过来别停我们，可大众车没有这么做，只是一直跟着我。 眼看前面马上就要到国豪饭店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特么害怕大众车会在我下车的时候突然撞我，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离得老远，我已经看到赵龙跟二晨已经站在了饭店门口的马路上，俩人手里一人攥着一把改锥。就在他俩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贾志海，他像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目光注视这我跟曹爽这边。 我吸了口气，告诉曹爽加速冲过十字路口。一直把车开到饭店的停车场，赵龙跟二晨都守在门口，我就不相信大众车会跟着我们进去。如果是想对我动手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在进门之前动手。 看到自己距离赵龙他们越来越近，我忽的不像是刚刚那么紧张，我自顾不暇的点了支烟大口抽了几下。就在这时，一直尾随的大众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猛的轰着油门，从我们右边的路口冲了过去。 大众车冲过去的瞬间是从我们车的右边斜着过去的。我睁大了眼睛看的仔细，可碍于车膜贴得深，速度也快。里面的人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轮廓，开车的是个特别瘦小的人，但是坐在后排的人，我发现竟然有些像是赵德生。 这时，曹爽已经把车开进了饭店，停好以后赵龙跟二晨也围在了门口。我刚下车，赵龙握着改锥咧着嘴问我，“车上是特么谁呀？看清楚了没？” 我摇摇头，豁牙苦笑道，“没看清。不过，我总觉得像是赵德生。” “谁？”赵龙吸了吸鼻子，一脸惊讶的望着我，瞪着大眼珠子问道，“赵德生？那狗日的还敢回来嘛？你肯定是看错了，肯定是。” 可能是吧。 我有些自欺欺人的呢喃一句。接着，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是我神经紧张了，在我得罪的人为数不多中，赵德生确实也算是我的一块心病。我跟赵龙收拾了他两次，都整的挺惨的，我怀疑他拒捕就是为了想要找个机会报复我，或者是报复雯姐。 曹爽这时一脸关切的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罐红牛，让我喝了提提神。二晨从边上逗趣似的说道，“哎呀，还是嫂子贴心。” “去你的，别瞎说啊。”曹爽虽然嘴上嘟囔着，可小脸早已经露出一抹红霞似的景色了。她低着头，微微轻咬着嘴唇，目光还时不时的偷偷往上翻两下，看我有啥反应。 我喝完红牛又在门口抽了支烟。这时，贾志海叼着小烟，双手插着兜满脸堆笑的从门口进来，还逗趣似的打招呼说，“嗨喽，哥几个都在门口迎接我呐？真不好意思，整的我脸都红了，哈哈。” 我们几人瞅着贾志海不知羞耻的笑容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赵龙丫的更直接，脱掉拖鞋拿在手里举起来冲着贾志海冷笑连连的说道，“妈个大爷的，你还要点脸不？” 贾志海满脸的无所谓，叼着烟嘿嘿干笑道，“有钱赚就OK，我要脸干啥？” “草！”赵龙伸出大拇指给贾志海点赞，翘着嘴角附和道，“海哥就是实在，说的也对，有钱赚就行。我特么早想换掉我那辆破车了。” 说罢话，贾志海目光有意无意的瞄了眼不远处赵龙的破车。随即，他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搂着赵龙挖苦老半天，说赵龙怎么就开这么一辆破车，按照赵龙的身份，咋的也不得开一辆迈腾呐。 妈了个丫的，贾志海全凭一张嘴活着了。赵龙啥身份？他能有啥身份，不就是个跑黑车拉活儿的臭屌丝么，怎么到了贾志海嘴里，就特么感觉赵龙跟个大老板似的。 赵龙也不谦虚，笑得前俯后仰的，说对对对，劳资早想换一辆迈腾了。 俩人互相捧着臭脚，一唱一和的走进了饭店。这顿饭说是给我庆祝毕业，可我咋看也像是赵龙故意安排的，最起码也得好几场戏。 因为自从我看到他喊贾志海来的时候就猜出来了，赵龙肯定是想趁着这次饭局跟贾志海谈妥了我们之间合作的。 说是合作，无非就是跟贾志海聊聊钱的问题，还有一些细节。 另外，曹爽去学校门口接我估计也是赵龙的意思，我明白我这个傻哥哥怎么想的。一起从光屁股玩到现在，唯独赵龙知道我对雯姐的情愫，可即便我无论多喜欢雯姐，但都是不会有结果的。 雯姐比我大太多了先不说，在雯姐眼里，我始终是个小屁孩，是她最亲的亲人，跟自己的亲人，又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直到曹爽的出现，赵龙还是比较上心的。他肯定极力撮合我跟曹爽在一起，说实话曹爽人确实不错，家庭条件也好，可正因为这样，我更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出身富贵、书香门第，而我呢，只是一条癞皮狗。 可真正不能在一起的因素，还是雯姐。 我什么都懂，什么也都明白。可我放不下，也过不去那道坎，不能在一起，那我就藏在心底。 进了饭店门以后，我这才看到，里面桌子上坐着不少人。其中有贝贝跟她的闺蜜陈静，吴昱桦也来了，估计是刚下班，还穿着一身警服，旁边坐着两三个我没怎么见过的人，估计是赵龙一块跑黑车的人。 别人能来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当我看到陈静也在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轻佻了几下。陈静一直都挺傲的，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跟赵龙，可这次吃饭她居然能到，我琢磨着也是被贝贝强行拽来的，陈静也不放心贝贝，怕被赵龙占了便宜吧。 只是，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毕竟这是赵龙窜的局，我又挑不出理儿来，只是不明白赵龙究竟是想干什么。 吃饭的时候，曹爽就坐在我边上。赵龙旁边坐着贝贝，二晨守着陈静，还老是没事儿献殷勤，整的陈静狠狠挖苦了二晨几句。二晨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陈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祖宗，一般人肯定撩不到她。 因为我身上还有伤，所以好几次都是曹爽给我剥虾，还不允许我喝酒。除了雯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贴心的关心过我了。 霎时间，一股暖暖的感觉沁入心扉。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吴昱桦给我使了个眼色，喝过一杯酒后。吴昱桦轻叹了口气面带愁容的看向了我哑口说道，“疯子，我跟你交个底吧。你也有个心理准备，赵德生从外地回来了，好像是还带了几个身上犯过事儿的……” 050 走廊的尖叫 猛然间听到吴昱桦说的这番话，我正准备夹菜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我迟疑了片刻，心里突兀的紧张了起来，想起刚刚一直尾随我跟曹爽的那辆大众车，我心底再次飘起了疑雾。 我收回正准备夹菜的筷子，黑着一张脸豁牙苦笑道，“我知道他回来了……”接着，我把半个月前就有人盯我梢的事儿告诉了吴昱桦，以及刚刚尾随我的那辆大众车。 听罢话，吴昱桦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片刻后，他掏出手机快步朝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我听见他打电话说了一句，帮个忙，抓紧调取一下十分钟之前国豪酒店门口的监控录像…… 看到我脸色暗淡，赵龙咧着嘴咒骂了句，“草他爹的，老王八蛋还敢回来，看我下次逮住他不狠狠戳他俩大窟窿。” 我叹了口气，说随便吧，他既然回来，就一准的没打算放过咱俩。 我跟赵龙一唱一和的，整的一桌子人都满头雾水。贾志海摸了摸鼻子，小眼睛眯起来，抽着烟声音不大的问赵龙，“整了半天，你俩说的是哪路大咖啊？” 瞅见贾志海出声问了，赵龙脸色缓和了一些。其实，刚刚赵龙骂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就是等着我配合他一下，好让贾志海主动问这件事。贾志海好歹也是手里有些人，要是能用来帮我对付赵德生，肯定能省不小的事儿。 赵龙冷着一张脸，端起来酒杯敬了贾志海一杯。然后才把之前我跟赵德生结怨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我还是头一次见赵龙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扯的是天花乱坠的。 在这期间，我也找贾志海喝了两杯。贾志海听完后冲我摆了摆手，人畜无害的笑着说，“我以为啥鸡八大事儿呢。他要是敢露面，疯子你给我打电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到，给你废了丫的。” 我呵呵笑着，立刻捧起来酒杯爽快的笑道，“那就先谢啦，海哥。” “小事儿！”贾志海眯着眼笑道，“为咱们的共赢干杯，哈哈！” 我也举起杯来笑道，“对，赚钱万岁！” “啥鸡八玩意就赚钱万岁呐？”赵龙拉着一张脸，喝的脸红脖子粗的，扯着他粗犷的嗓音吼道，“跟我一块喊，龙哥万岁哈！” “哈哈！”作为赵龙的兄弟，我立刻捧臭脚似的跟了一句，“嫂子万岁！”说罢话，我把酒杯端起来看向贝贝，贝贝的一张脸立刻绯红一片。 陈静冷着一张脸从边上泼着冷水不屑的说道，“市井混混！” 听到陈静说出这四个字，我立刻就不高兴了。沉着脸看向陈静，眼眉轻挑的提高了嗓子说道，“姐们，你说这话有点不妥呐。” “我说错了嘛？”陈静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跟我叫板，“来，你跟我说说你们算啥？不是混混是什么？”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陈静，忽然间我张开的嘴却又哑口无言。似乎陈静说的也没错，我们不是混混又是什么？ 霎时间，我心头一片黯然。 另一边，贝贝一个劲的拉着陈静的胳膊，劝陈静少说两句，还一个劲的替我跟赵龙说好话，说我俩不坏，其实都挺善良的。 可不管贝贝怎么劝阻，陈静始终是瞧不起我们。 我端起酒杯来一口闷掉了一杯白酒，白酒的劲儿挺足，顶的我眼圈都泛着红。我借着酒劲，冲着陈静讪笑一声说道，“姐们儿，我们是混混不假呐，可我咋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了。” “呵呵……”陈静冷笑道，“除了臭味，你们还能有什么味？一群街头流氓、市井混混，社会的败类！” 说罢话，陈静啪的站起来扭头就朝门外走去。贝贝使劲拦着也没拦住，一直追着陈静出了饭店。 因为陈静，这顿饭整的挺尴尬的，饭桌上也挺冷清。尤其是赵龙喊出来的那几个哥们，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也不吭气。 赵龙慌忙打着圆场，拉着我们大家伙一块喝了一杯。 这时，曹爽从边上拉拽了我两下，在下面低声细语的说了我几句，让我别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还劝我说，陈静一看就是那种从小不愁吃喝的大小姐，人家有那种思想也不是错的，可能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吧。 就像是那句话说的“开QQ的人还在为省油操心，而开宝马的却在想着换一辆保时捷。” 人跟人的生活不同，思维观点不同。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那么格局就不同，像我们跟陈静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我们吃了这顿没下顿，还在为一百块钱发愁，可人家吃顿饭或许都顶我们几天赚到的钱。 这就是格局。所以我并没有说陈静有多坏，有多现实。人家也只不过是跟我三观不同，眼界不同。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刚巧不巧，吴昱桦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我撇头看了他两眼，吴昱桦脸色不大对劲，他坐下以后先是自己喝了一杯，眼珠子胡乱转悠了几圈，接着沉重的叹了口气。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兄弟，这事儿不好整？” 吴昱桦翻着眼抬头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苦衷似的。半响，吴昱桦摇摇头说，“不是。”接着，他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几下。 赵龙都快急了，瞪着大眼珠子急赤白咧的看着吴昱桦，“有事你麻溜说，别磨磨唧唧的，你想急死我呐？” 我伸手揉着眼眶，装出一脸无所谓笑呵呵的说，“说吧，没啥大不了的。” 看到吴昱桦这幅表情，就连坐在我旁边的曹爽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一只手紧紧抓着我胳膊，轻咬着薄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妈个比的。”很少爆粗口的吴昱桦这次竟然骂了句脏话。伸手解开勃颈处的纽扣，吴昱桦苦笑连连的望着我，满脸歉意的说道，“疯子，真的。不是兄弟不帮你，是特么我能力有限……” 原来，吴昱桦给上级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他还擅自调取了监控。一路排查下来，发现果然是赵德生回来了。 可结果，吴昱桦的领导突然告诉吴昱桦，这件事他不用插手了，已经成立了专门的重案组，对赵德生进行抓捕。另外，从现在开始，赵德生的事儿已经是属于机密，不能泄露一句。 所以，吴昱桦明明知道赵德生现在大概的藏身点，却因为规矩，一个字也不能告诉我。 听罢话，我深吸了口气…… 这件事怨不得吴昱桦，我理解他。只是，我现在已经确定赵德生回来报复我了，而我身边的人刚好知道他藏身的地点，可我却不能知道，那种心情真的特别憋屈。 我憋屈的难受，一连一口气喝掉了三杯酒，就在我刚要喝第四杯的时候，曹爽用手抓住了我的酒杯。 突然，走廊内传出一声女孩的尖叫。 霎时间，坐在我对面的赵龙徒然变色，他惊慌失措的大叫道，“不好，是贝贝……” 051 英雄救美 说罢话的赵龙慌忙站起身往外跑，临走时候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一个酒瓶。我也没闲着，听贝贝的尖叫声我就知道事儿不对，我一咬牙，也拎起来一个瓶子跟在赵龙身后就往外跑。 我起身的时候，曹爽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她轻咬着薄唇，满脸紧张的样子，让我小心点。 我点点头，急忙往外跑。这个时候，吴昱桦刚好也站起身，跟在贾志海旁边，晃悠悠的往外走。 我跟赵龙率先冲到走廊外面。离得挺远的就能看到三个的男的围着陈静跟贝贝，贝贝跟陈静的手挽在一起，两个人倚靠在墙上。对面几个男的也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儿，流里流气的正捧着酒杯拉拽着陈静说要跟她喝两杯。 陈静最讨厌这样的流氓了，张嘴就骂，结果惹急了这几个男的。其中两个带头模样的急赤白脸的就要拉着陈静往包间里走。 赵龙出门看到这一幕瞪着眼珠子就骂了起来，“我去你大爷的。”接着，离得老远就把酒瓶给砸了过去。 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酒瓶摔裂的声音。 正拉拽着陈静的几个小流氓歪着脖子吊着膀子牛叉哄哄的往这边瞄了两眼，其中一个还指着赵龙骂娘。赵龙一点都不带惯着的，冲过去论起来碗口大的拳头咣咣就朝最前面的那个流氓脸上使劲砸了下去。 “你妈，你妈！”赵龙不解气的狂砸一顿。 我拎着瓶子紧随其后，冲到跟前的时候。剩下的几个小流氓已经冲着赵龙围了过去，我咬着牙，论起来瓶子就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脑袋上砸了下去。 酒瓶应声爆裂，被我砸中的那个流氓脑袋还挺硬，竟然不带流血的。他惊恐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酒也醒了不少，可能是发现没流血，这家伙红着眼又冲我扑了过来。 我手里还攥着剩下的玻璃碴子，眼瞅着这个流氓冲我扑过来的时候我顺势一脚踹过去。接着用手里的玻璃碴子狠狠扎向了他的胳膊。 小流氓没躲开，衣服都跟着擦啦一声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他胳膊就开始往下流，疼的这小子哇哇乱叫。 贾志海这会儿也参与了进来，都特么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个顶个的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只是贾志海下手连贯，比我狠多了。按住一个流氓的脑袋一脚就踢趴下了，刚好两只手趴在了地上的玻璃碴子上。 贾志海瘆人的惨笑一声，狠狠用脚踩住这个流氓的双手，使劲撵了几下。鲜血霎时间染红了地板。 刚好，这会儿我旁边就是陈静跟贝贝。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一副啥表情，估计跟饿狼差不多吧，我红着眼，冲贝贝吼道，“你俩靠边，都特么让开！” 贝贝跟陈静两个人互相挽着胳膊，拉着手。吓得小脸苍白苍白的，一点点贴着墙才往边上挪步。 不出五分钟，我们三个解决掉了这四五个小流氓。旁边的地上满地都是玻璃碴子，地板都被染红了，一股子刺鼻的白酒跟血腥味。 我的手也不知道啥时候给划了一下，在手掌里边有一道口子，往外渗了点血。 我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转过头白了陈静两眼，哑口说道，“楞着干嘛呢？打电话报警呐，说他们非礼你！” 对于陈静，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小丫头实在是市侩，虽然我觉得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没毛病，可特么我就是不爽，我又不是黄世仁，没必要大义凛然。 她说的对，我们就是市井混混。所以我瞧你不爽，就是不爽。 这会儿，饭店的保安也都来了，其中带头的保安呵斥我们谁都不许走，说是已经报警了。 这时，陈静早都给吓坏了，脸色惨白的哆嗦了几下，眼睛里还泛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也没了之前高傲的模样。 她抽搐道，“还，还报警吗？” “报啊！”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两眼，“你就实话实话，有人非礼你！”说罢话，我气的压根都痒痒，狠狠瞟了两眼地上的小流氓。 几个保安过来简单看了看地上哪几个小流氓的伤势。发现只是皮外伤的时候，保安头子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没啥大事，看好他们几个，等着警察来吧！ 这个时候，我寻思着吴昱桦还在，待会也好帮我们说几句话。我心里有数，即便是陈静被非礼，我们几个把人打成这样，也跑不了蹲局子。 可这会儿，我四处扒拉着脑袋看了几眼，压根就没看到吴昱桦的人影。 我叼了根烟，往我们的包间里走了几步，以为吴昱桦还在屋里等着，毕竟他跟我们不一样，这种事他不能出面的。 看我要动地方，其中一个保安立刻拎起来橡胶皮棍指着我呵斥道，“别动！站好了！” 我悻悻的瞥了他两眼，豁牙笑道，“老哥，我不跑。我就看看屋里的人还在不在。”说罢话，我往里面扒头看了两眼，曹爽正紧张的打着电话，边上空空的再无一人。 “妈的！”我狠狠骂了句脏话。吴昱桦竟然给溜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听到我骂街，赵龙怒气未消的走过来，咧着嘴瞪着眼问我，“干啥呢？疯子。” “吴昱桦……”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旁边的贾志海沉着脸走来插嘴说道，“你们那个小哥们，溜了吧？” “嗯！”我不大高兴的点点头。 “草！”赵龙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吴昱桦这小子也忒他娘的不仗义啦！” 见赵龙要发火似的给吴昱桦打电话，我从边上劝了几句。说这个时候别给他打电话了，他想走，就让他走吧，反正不是一路人，以后有啥事别为难咱们就成。 我说罢话，赵龙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他他娘的敢！” “没啥不敢的，咱跟人家比起来，连个渣渣都不是。”我自嘲的苦笑一声。接着，又劝了劝赵龙，等赵龙消了火我又过去看了看贝贝跟陈静，陈静早都吓坏了，要换成平时打个架啥的估计陈静还没啥，可现在满地的血，咋可能不把一个女孩给吓坏。 我也懒得跟她废什么话，我招呼贝贝，让她进屋跟曹爽待会儿。一会等警察来了肯定得把我们三个给带走，要是有招的话，就等我们走了想想办法，让我们早点出来。 一听我们三个肯定得被带走，贝贝眼圈顿时红了，泛着一丝丝泪花，在眼中打转转。 赵龙走过去双手捧着贝贝的小脸蛋，亲昵的安慰了几句。说罢话，赵龙还给我使眼色，让我去安慰安慰曹爽。 正说着话的时候，陈静咬着嘴唇，满脸说不出的表情。她一步步走过来，对着我跟赵龙的面儿，竟然说了句“谢谢” 陈静一个女孩主动跟我们说谢谢，我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也没再用那种没好气的口气跟她说话，我只是轻轻摆手说，“这事儿不是冲你哈，搁谁我们也得帮一下。” 陈静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她蚊子声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知道……”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刚刚的保安头子带着一行警察走进了我们这边的走廊。 看到警察，我顿时眯起了眼睛。不为别的，因为我看到了人群中吴昱桦的影子…… 052 市侩的陈静 很显然，赵龙跟我一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吴昱桦。赵龙瞪着眼珠子刚要发火，我从旁边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冲着他摇摇头说，“可能他有苦衷吧，别说话，让他公事公办就成。” “草！”赵龙愤愤不平的转过头，自己个生闷气。 一行警察很快就走到了我们身边。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先把我们控制了起来，吴昱桦这时走过来给我戴上了手铐，临走的时候在我耳边轻轻细语道，“疯子，别怨我，单位给我打电话了。” 望着吴昱桦那一脸正义的表情，我挺无所谓的呵呵一笑，“没啥事儿，该咋整你就咋整，都是哥们，我理解。” 在场的人谁都没能跑掉，除了赵龙的哪几个拉活儿的同事，他们没有动手，被警察盘问完以后临走的时候，还跟赵龙说对不起啥的，赵龙也没怨他们。都是养家糊口的人，不帮忙也理解。 几分钟以后，我们三个被带到了车上。吴昱桦就坐在我们对面，盯着我跟赵龙看的时候一言不发，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压根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贾志海斜楞着眼看了吴昱桦几眼，豁牙冲我笑道，“疯子，你这兄弟不行啊。屁大点事儿都整不明白。” “闭嘴！”吴昱桦正义凛然的瞪着眼，伸手指着贾志海怒喝道，“知道自己犯什么事儿了吗？把这当你自己家了是不是？给我闭嘴！” “好好，我闭嘴。呵呵！”贾志海眼神冷漠的看着吴昱桦，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临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能懂贾志海啥意思，他想说的我都懂。吴昱桦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太地道，都是兄弟，刚刚还一块喝酒的兄弟，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像是变了个人，对我们又吼又叫的。 我知道他工作的特殊性质，可法无外乎人情。何况这件事儿又不是我们挑头惹的，吴昱桦完全可以帮我们说句话，最起码不用带上铐子吧？ 经过吴昱桦这么一吼，赵龙蹲在角落里不禁发出一声冷声。很显然呐，我们几个对吴昱桦这样的哥们一点都不满意。 到了地方以后，吴昱桦亲自审问的我们三个。旁边还坐着两个吴昱桦的同事，当吴昱桦问我们怎么回事的时候。赵龙吸了吸鼻子，森然一笑道，“咋鸡八回事你没看见还是咋的？” 赵龙这话一说出嘴，吴昱桦旁边的同事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我教你！” “赵龙！”我皱着眉头喊道，“你闭嘴，别说话了。” 接下来，我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吴昱桦说了一遍。做完了笔录，我们三个被扔到了单间蹲着，像我们这种打架斗殴的一般不会拘留超过24小时，不过这也是对方没啥事的前提下。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进来蹲局子。 因为我们的手机一类的东西都被没收了，所以我感觉在里面蹲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几点。反正我们哥三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概过了好久。我们几个被人叫了出去，说是有人给我们交了罚款，保我们出去。 办理了一下手续后，我推开门往外走。站在公安局门口的人是陈静，她身边跟着哭的已经没样儿的贝贝。贝贝看到赵龙，哇的一声扑了过去。 不远处，我看到了曹爽的车。她本人站在一侧，脸上露出那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看到我出来后，曹爽一句话没说，转身钻到了车里。 陈静手里提着一个小书包就这么站在我面前。她声音不大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说道，“真的，刘封。今天的事儿幸亏有你们几个帮我。” “要不……”陈静咬了咬嘴唇，翻着眼皮看了我一眼，“要不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吧？” 看到陈静的变化，我心底不禁有些感慨。没出这件事之前，陈静对我们意见可谓是特别大，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市井混混，小流氓。 看我也不答话，陈静小脸绯红，气的跺了跺脚白了我两眼没好气的说，“还没想好啊？生孩子都不如你墨迹，你到底去不去？” 我一听陈静的话里带气，合着她的优越感就始终都还在呗。我不大高兴的瞟了她两眼，人畜无害的笑道，“会不会跟我对话啊？我跟你可不是朋友，你别给我闹啊，我容易急眼。” “靠……”陈静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把手里的小包包直接甩到了我怀里，扭头就走。 看到陈静又走了，贝贝这次没追过去。只是依偎在赵龙的怀里抱怨的看了我两眼，声音不大的说，“你干嘛这么对待人家。陈静脾气是坏了点，可心眼可好了，你们不知道罢了。” 听着贝贝的话，我撇撇嘴两手一摊笑道，“无所谓，反正我跟她肯定是没朋友做的。” 说罢话，我把手里的包包递给了贝贝，“有时间你还给她吧，这毛病可不好呐！生气连自己的包都不要了。” 贝贝叹了口气说，“你拿着吧，一会儿你们仨分一下。这是陈静妈妈让给你们的，说是……” 贝贝顿了顿，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让我跟赵龙、贾志海把钱分一分。也不能白帮忙对不。 啥？ 我愣在原地杵着，贝贝一句话确实把我雷到了。看来陈静压根就没想过要把我们当成朋友，怪不得她这样，她妈也是一样市侩，拿点钱就把我们打发了。 说难听点，就好像是我们帮陈静是为了她家钱似的。 贾志海从旁边拿过包包拉开瞅了两眼，笑的眉飞色舞的说道，“好家伙，还不少呐。”接着，贾志海就要把钱拿出来分了。 我豁牙瞪了贾志海两眼，冷着脸说，“这钱不要！”说罢话，我转头看向贝贝，把书包递给她说，“你帮我们还给她吧，这钱我要不起。” “不太好吧？”贝贝皱了皱眉头。 我则是轻轻摇头，跟贝贝解释了几句。赵龙也从旁边发话了，说这钱坚决不要。咱虽然穷，得有志气，不被人瞧不起。如果这钱真收下了，以后陈静指不定咋想咱呢。 说白了，我跟赵龙也是傻讲究。用贾志海的话说，有钱拿管那么多干嘛？有了钱才是大爷，没钱你始终就是孙子，不管走到哪，都特么是孙子。 我豁牙冷笑，硬气的说道，“就算是特么孙子，我也得靠自己蜕变成大爷！” “得，我不跟你讲，你牛逼行了吧？”贾志海翻了翻眼皮，掏出烟走到旁边的树下蹲着冒烟去了。 这会儿，我侧着脸看了眼曹爽的车，她还在车上坐着，始终没有下来。赵龙一手搂着贝贝的胳膊，一脚狠狠的踢了我两脚笑骂道，“你是不是白痴，曹爽不过来就是等你过去呢，麻溜点，赶紧去！” 赵龙这话说完，挽着赵龙胳膊的贝贝轻咬下了嘴唇，目光悠悠的看向曹爽，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跟陈静过来的时候曹爽姐已经拿钱把你们保出来了，可她不让我们说，就怕是让刘封知道。” 说罢话，贝贝满脸幽怨的表情，嘟囔着说我，“你就是不明白曹爽姐的心情，你们出了事儿，她比谁都着急，一个劲的打电话找关系。还威胁她爸了，说要是不管你，她就不回家了！” 听完贝贝的话，我跟赵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半响，赵龙无奈的苦笑说，“这个债，你算是欠下咯……” 一时间，我心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她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就越是会跟她保持更远的距离。 我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曹爽。 053 东关奎爷 杵在原地我想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咬咬牙，讪笑一声朝着曹爽的车走去。贝贝跟赵龙站在后背，讪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别老甩着你的臭脸，搁谁也不爱搭理你。” 贝贝嘟囔完，又小声跟赵龙说着什么，赵龙嬉笑着点头“嗯呐，他就这屌样儿。”说罢话，俩人就从后面看着我。 我走到曹爽的车边上，曹爽目光呆滞的看向侧面，两手握在方向盘上，车里面放着一首最美情侣。我人畜无害的吸了吸鼻子笑道，伸手敲了敲车玻璃。 曹爽缓缓落下车窗，一双泛红的眼睛盯着我，声音不大，带着一丝气腔说道，“干嘛？” “那啥，今儿的事儿谢了哈。改天我跟赵龙攒够了钱，在一块还给你。”我摸着后脑勺咧着嘴跟曹爽说着话。其实，这种关系下挺尴尬的，我不擅于说话，可能说的这句话也有点傻。 曹爽听到后本就泛红的眼圈再次滚动着泪水，轻轻咬着薄唇瞪了我一眼，“谁稀罕你还钱，你要真想谢我，就上来。”说罢话，曹爽打开了车锁。 我杵在原地愣了下，没说话，也没上车。曹爽沉吟了几秒钟后，突然关上了车窗。她转头打动了车子，二话不说就开走了。 在她扭头的瞬间，我似乎是看到她掉了一滴眼泪。 曹爽起步很快，车子飞快的窜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的望着她的车尾灯深呼吸了口气，我之所以不上车，就是不想给她遐想。 看到曹爽开车走掉了，赵龙跟贝贝俩人疑惑的走过来，尤其是贝贝，伸手打了我几下埋怨道，“曹爽干嘛走了，是不是你气人家了？” 我没回答，只是喉咙发出咕咚一声。我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跟她不合适吧。” 赵龙见我这样，还跟着打圆场，故意岔开话题，说先不聊这个了，疯子，刚才贾志海说有事先走了，让咱俩晚点去炼油厂找他，看看咱们的新工作环境。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没在说话。 后来，我跟着赵龙一块送贝贝回家，二晨依旧是充当了司机的角色。我这还是头一次来贝贝家，她家住在我们县城唯一的别墅区，江南新城。 据说一套别墅得有四百多万，在小区外面，我跟赵龙、二晨看的是咂舌不已。或许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四百万。 赵龙眨巴眨巴眼睛感慨道，“我特么一直都不知道她家住在这。”说罢话，赵龙还挺自卑的挠了挠脑袋，说没准她爸妈压根就瞧不上我们这种人。 身为我们这种标准的小屌丝，望着贝贝家小区使劲感慨了一阵才离开。路上走的时候，赵龙就特么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发誓要赚钱，最起码以后迎娶贝贝的时候，自己至少也能开上一辆奥迪吧。 梦想终究是梦想，能实现的那就不叫梦想了。 我们三个送完了贝贝，简单在外面吃了点饭。等着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赵龙给贾志海打了通电话，接着我们往贾志海说的炼油厂走去。 我们正县是个古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关，每个关口都有古城墙，最近几年县里也在抢修城墙，恢复古城样貌。贾志海所说的炼油厂就在东关郊区外面的一个村子里。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到了炼油厂。路上的时候，赵龙笑呵呵的给我讲东关的故事。正县四个关，东关奎爷四十来岁，也是个猛人，据说前几年洪兴商会解散的时候，奎爷就是从洪兴商会外围圈里逃出来的一个小弟。 我咂舌的问道，“外围圈里的小弟逃出来到咱们县里都能当东关老大？” “废话，你是不知道洪兴商会多特么牛逼……”赵龙眼中再次露出了崇拜了眼神，每次提到洪兴商会，赵龙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其实，对于我们县的大痞子势力分布我还真不太清楚，我有意识觉得我们已经慢慢踏上了这条路，所以我问赵龙，咱们县城基本上是有几个大佬？ 赵龙就爱聊这些事儿，他告诉我说。首先是四关，刚刚提到的东关奎爷算一个，还有西关肥波，北关拐三，南关于人豪。 我若有所思的问道，“北关拐三说的就是拐子李吧？” “嗯！”赵龙点点头，“这四关的人平时谁也不碍着谁，都是自己发展自己的。这年头，还是有钱才行，没多少打架拼命的了。” 听完赵龙一番话，我吸了吸鼻子，问他新城区汽车园的鸿二爷算哪个级别的？跟四关天王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一点。 赵龙白了我两眼臭骂道，“我特么那知道，要不你让他们五个火拼一个试试，看看谁能站着跟你说话谁就厉害呗，是这个意思吧？” 我…… 说到这，赵龙忽然哑了口气，他眨吧眨吧眼睛说道，“其实吧，咱们县里还有一个大人物比四关天王都特么厉害。”说罢话，赵龙翻了翻眼皮，还跟我卖关子似的，说疯子，你知道金河小区、金河加油站那些地方吧？ 我点头，说知道，咱县有几个人不知道金河的？ “金河老板家大公子，他绝对能统一咱们县的地下社会。”赵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跟二晨两眼，提到金河老板的时候，故意伸出了大拇指。 赵龙说罢话，我心里头咯噔一下。上次拐子李给我的那份欠条，上面的名字就是陈天赐，也就是金河老板家的大公子。 想起这件事，我不禁额头浸出一抹细汗，后怕的慌。 二晨边开着车边搭腔问了句，“那为啥陈天赐不统一呐？” “草！”赵龙此时像个大教授似的解答，“你特么傻比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平衡？” 赵龙说罢话的时候，二晨也刚好停下车。我们三个下车往炼油厂走，炼油厂门口站着贾志海，正满脸笑意的等着我们。 我四处瞅了几眼，这是一个村子中间的位置。两侧都是泥土路，厂子周边种了不少槐树，严严实实的把炼油厂给围了起来。 见到我们过来，贾志海立刻笑脸相迎，拥簇着我们往里走。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贾志海轻咳了两声，嘱咐道，“哥几个，待会见到奎爷都机灵点哈！” 啥？ 我满头雾水的望着贾志海，提心吊胆的问道，“这厂子是东关奎爷的？” “废话！”贾志海怒目圆睁，狠狠瞪了我两眼，“你话少点，知道不？” 原来，这个炼油厂是东关奎爷地盘上的一个小厂。厂子虽然是奎爷的，但他手里没有渠道，多年前就跟拐子李合作一块赚钱。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渠道销售。 贾志海滚打摸爬的混了两天，也算是摸清楚了门道。这才敢私自跟奎爷谈，自己少拿两成的钱，让奎爷跟自己合作。 奎爷也是老人精了，跟谁合作都一样，何况是贾志海还少拿两成的钱。即便是事情败露，拐子李也是收拾贾志海，这件事跟奎爷没有一点关系。 往厂子里面走的时候我看到不少来来往往的工人，手里都提着一桶又一桶黑乎乎的油脂。而且味道刺鼻，其中不少工人提的桶里面是各种原料，贾志海说，这些东西都是从饭店的泔水里面提取出来的油渣，配进去一些原料就能生产出市面上饭店里用的油，而且卖价还不低。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屋里。大厅中间坐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满脸横肉，估计得有二百来斤的体重。他光着膀子，胸口的位置纹着一只火麒麟。 我有些纳闷，别人纹火麒麟都是在胳膊上，怎么奎爷的纹身却在胸口处。 贾志海见到奎爷，先是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番，他告诉奎爷，我们都是拐子李的人，绝对的可靠。而我们之间，也都是兄弟，让奎爷放心就行。 奎爷兴致不高的摆摆手，眼皮都没抬一下的问道，“嗯啊，你们几个都是拐三的人是吧？” 赵龙点点头，恭敬的回了句，“奎爷，我们都是李爷的人。您放心，我们哥几个干活……” 突然，赵龙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完。奎爷怒目圆睁，用力拍下了桌子站起来就让人把我们四个给绑起来。 贾志海吓坏了，脸色苍白的咬着嘴唇看向奎爷。 奎爷瞪着眼珠子，冷声说道，“我最他妈烦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还敢跟我谈生意？小兔崽子们！” 说罢话，奎爷立刻让人把我们给绑起来，然后掏出手机要把我们交给拐子李处置…… 054 讨价还价 奎爷不像是戏耍我们，看他愤怒的表情似乎是动真格的，真打算要把我们几个交给拐子李处置。先不说贾志海，单凭我们几个被拐子李抓到了，如果没有方成虎救我们的话，这一次估计就真得折了。 方成虎虽然是洪兴商会的人，可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们几个理亏，真被废了，我估计方成虎也不会多说什么。话又说回来了，方成虎又不欠我们的，凭什么每次都帮我。 贾志海脸色惨白惨白的，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奎爷会突然反悔。原本想着赚一笔钱的，可现在突然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贾志海死死的咬住嘴唇，目光呆滞的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哗哗的往下掉。 赵龙跟二晨反应也差不多，主要是赵龙还好点。张嘴就冲贾志海怒骂了几声，说贾志海我们几个都给坑了。贾志海无言以为，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我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我觉得奎爷完全没有必要把我们交出去，放着好好的钱他不赚，只为了要拐子李一个人情？ 我敢肯定，四关天王之间肯定没有赵龙说的那么和谐。一山不容二虎的话可不是假的，哪有他们这种人不想扩张地盘的？ 所以，就在哥几个纷纷慌了神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也跟着慌乱的脑子渐渐恢复清醒，我咬着牙，额头上的细汗一点都不比贾志海少。 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我咬着牙昂起头看向奎爷，“奎爷，咱们合作，四六分行不行？” “你跟我谈条件呢？”奎爷冷怒一声，身上的横肉都跟着颤抖。 我咬咬牙，“三七分！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你要还觉得不够就算了，把我们交给拐子李我们哥几个也就认了。”说罢话，我一直昂着头，盯着奎爷。 奎爷脸色变幻莫测，他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嗯。三七分还差不多，我有得赚。” “来，松绑吧！”奎爷摆摆手示意。接着，我们四个被人都给松开了。奎爷面无表情的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都坐吧。” 我沉思片刻，摇摇头拒绝道，“坐就不必了吧奎爷，我打算今晚就开始运作，你看有问题么？” 奎爷那凶巴巴的眼神望向我，疑惑地问道，“这么急？” “呵呵。奎爷，我们拿的少，勤快一点才赚得多。”我深吸了口气，豁牙笑道，“而且，我们勤快了，奎爷赚的不也更多么？” “成。”奎爷指了指贾志海，“你们今晚就开始吧。厂里的事儿我不插手，每次走完货我要见到现钱，不压钱，明白啥意思吧？” 贾志海脸色依旧没有恢复回来，苍白的面孔有些无力的点头，“我明白，奎爷。” 说罢话，贾志海的目光再次瞄向了我。不只是他，包括赵龙跟二晨，都像看一只怪物似的看着我。 接下来的时间，又跟奎爷聊了点细节。奎爷临走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没回头，声音也不大的说道，“刚刚我是真想把你们交给拐三的，我这人最烦吃里扒外！” 说罢话，奎爷顿了顿，又说，“你这孩子有点意思，跟着拐三是挺屈才的，呵呵。” 我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奎爷说我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谈了下来，我们虽说是赚的少点，可每人一天二百块钱还是有的。当然，得是我们几个都勤快点才行。 看着奎爷晃悠着脑袋大步流星的离开厂子。我这才深呼吸了口气，瞬间觉得浑身轻松的难受，刚刚奎爷确实把我吓坏了，我都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只不过，从小时候捅了我爸那次以后我就明白。遇到事儿，怕是没有用的，压根改变不了结局。就像是刚刚奎爷的做法，我相信他是真的打算把我们几个交给拐子李，这样一来，拐子李欠他一个人情。 这年头，人情才是最不容易还的。 只不过，我的想法是对的，我赌对了。我让步出的利益大于了拐子李在奎爷心中的人情，奎爷觉得合适，所以才答应了我。 等到奎爷走了，贾志海愣了好一会儿，他看向我的眼神都特别复杂。 赵龙依旧板着张脸没有搭理贾志海，他跟二晨走到我边上。接着，赵龙伸手怼了我一拳，豁达的笑道，“行啊疯子，牛逼，哥哥服你。还是特么你脑子好使！” “滚！少特么埋汰我。”我狠狠白了赵龙两眼。接着，我走到贾志海边上，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着。我笑呵呵的说道，“海哥，想那个小姑娘呢？这么入迷，咱啥时候开工呐？” 说罢话，我使劲嘬了口烟吐出去，眯着眼看向贾志海。 我说的这句话其实压根就是想告诉贾志海，我清楚，我们四个人当中，贾志海还是说话算数的那个。我跟赵龙、二晨全都听他的。说白了，我是在向他示弱，怕他有心理负担。 其实我觉得无所谓，谁当大哥都一样，只要有钱拿，听谁的不是听。 贾志海听我这么一说，也赶紧顺着我的台阶下。虽然面带笑容的跟我调侃，可他脸上那股惨白的脸色依旧是没有消退。 几分钟以后，贾志海带着我跟赵龙、二晨开始转悠车间。整个炼油厂一共是三个大车间。第一个车间是配料，第二个车间是过滤连带生产，至于第三个车间就简单了，基本就是过滤和包装。整个工序听起来挺简单的，可实际操作起来，也费不少劲儿。 经过刚刚那么一件事，贾志海跟我们说话时的口气都软了不少，至少没有那么傲了，让人听着也不是很别扭。 贾志海还告诉我们，从第二个车间过滤出来的杂质也不会浪费。基本都是装桶，然后拉出去卖给卖板面的那些人，他们挺乐意要的，因为这些杂质卖给他们的价格特别低，三块钱一桶。 整个县城连带附近的村里，贾志海说至少有上百家卖板面的。这些杂质每一个月清理一次，每次都有几百桶，最少也是好几吨。 听完贾志海的介绍，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心。想起来以前吃的板面，怪不得油里面有一些黑点，原来都是这里炼油的杂质。 转完了车间以后，贾志海看了眼时间。紧接着，他让我们都去准备准备，等到一个小时以后，就是出货的时间。这些天，厂子里也积攒了不少的货了。 临走的时候，贾志海告诉我们，晚上跟车出货的时候，记得都带上点家伙。因为我们县城跟收货的县城中间交界处有一块三不管地区，那边民风彪悍，也驻扎着一个下手挺狠心特黑的大佬，每次走货路过的时候，都必须要交给他一点好处费。 正说着，贾志海突然停了。他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使劲吸了口凉气。抬起头扫了我们三个一眼，声音不大的沉吟道， “是李爷打来的电话……” 055 截胡 我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贾志海，说你接吧，指不定是啥事儿找你。说话正常点，他肯定不是这事儿找你，奎爷都应了咱，指定不能还跟拐子李通气。 我说罢话，贾志海深呼吸了两下，他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直接把电话给接了。然后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旁边走，装出了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贾志海回到了我们这边。他额头还有没有擦去的细汗，伸手冲我们摆了摆手说，“要账的事儿，李爷催我了。” 我从旁边“嗯”了一声，也没继续搭腔。上次拐子李把要账的活儿让我交接给了贾志海，结果他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也难怪拐子李会催促他。 贾志海烦躁的抽了口烟，缓了会儿豁牙惨笑道，“哥几个，走完了货，要账的事儿还得你们帮我。” “跟谁要呐？”赵龙吊着膀子，斜楞着眼看向贾志海。 没等贾志海开口说话，二晨从边上声音不大的搭腔说道，“操，不会还是上次那笔账吧？找陈天赐？” “嗯。”贾志海沉闷的点点头。随后，他烦躁的抓着脑袋，看样子，贾志海对这笔账也有些无奈。 其实说实话，要账是贾志海的事儿。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管他，所以这也是刚刚我为什么没搭腔的原因。现在贾志海开口了，说要让我们帮他，我没应，也没拒绝。休息了一会儿后，贾志海把要账的事儿抛在了脑后，说先走完这趟活儿再说。 半夜十点多的时候，从厂子外面来了两个前四后八的大车。厂子的装卸工都还没下班，整个炼油厂灯火通明的。贾志海出钱让二晨买了几包水回来，一会儿分给工人们。 剩下我们几个就这么蹲在旁边，我负责对数，赵龙负责过地泵，贾志海负责监督装车。两辆车一共折腾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才都装好，贾志海看了眼时间，从仓库里头提出来两个黑色的旅行包。 “哥几个，都拿上家伙吧。”贾志海叼着烟，眯着眼看向我们。 赵龙走过去扒拉了几下，皱着眉头拎起来一把一米多的开背，刀。完事儿又冲仓库找出来两把改锥踹在了身上，二晨喜欢用棒子，找了两根实心半米长的铁棍。轮到我的时候，我想了想，也学着赵龙，找了两把改锥藏在了身上。 贾志海眯着眼，一脸诧异的瞅着我们，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干啥呢？咋一个个的都特么整两把改锥呐？” “不懂了吧？”赵龙翻着眼皮白了贾志海两眼，吸了吸鼻子乐着说，“我问你，要是碰见警察啥的，车上放着改锥犯法不？会给你没收不？” 贾志海懵圈似的摇头道，“不会呗。特么那个大车上没两把改锥呐！” “这就是了，咱们一个个的拿着刀啥的，要万一都给没收了，遇到事儿咱用啥？”赵龙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改锥递给贾志海，努努嘴说，“拿着吧。防身用，这玩意比小匕首都好使。” “这玩意怎么用？你告诉我。”贾志海盯着改锥，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么用！”赵龙拿着改锥比划了两下。要是匕首扎人，基本都不带疼的，要是你碰见硬汉，匕首扎两下也就跟着凉一下的事儿，压根都不带疼的。可你要是用改锥就不一样了，这玩意不尖，你扎人得使劲，扎进去能特么疼死他。 赵龙翻着眼皮嘟囔道，“要么你试试哈？” “操，你特么给我滚蛋。”眼瞅着赵龙握紧了改锥就要扎贾志海，贾志海慌忙吓得躲开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瞅着赵龙就像个怪物似的。 不过最终，贾志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抓起来改锥也揣进了衣服里面。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跟二晨上了后面的车，贾志海跟赵龙去了前面的车，贾志海带路，我们两辆车都有一部对讲机，有情况随时沟通。 车上也准备了不少东西，有探照灯，手电筒，贾志海还给准备了两把撬棍。 几分钟以后，两辆大车驶出炼油厂，也不敢走高速，一直从下路走。起初都挺顺利的，一路上也正常，就是颠簸了一路到了后半夜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有点困了。 除了司机，我跟二晨坐在边上互相倚靠着，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就这么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我刚睡着。对讲机里面传出来贾志海的急切的声音，让我们清醒一下，前边有情况。 我猛的睁开眼睛，二晨也揉着眼皮朦胧的醒了过来。我俩打着哈欠互相看了一眼，二晨咧着嘴抱怨道，“到哪了，疯子。” “我就比你早醒了不带多十秒的，你问我到哪了？”我泛红着眼睛，斜楞着眼看着二晨。 二晨摸出烟，甩给我一根，自己也点着了一眼，不断的打着哈欠。 我刚说把烟点着。突然，前面贾志海跟赵龙押的车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下，灰尘洋洋洒洒的铺天盖地，我叼着烟，眼珠子瞪的贼大，惊呼一声，“我草，啥玩意炸了？” “小哥莫得着急哈。”司机师傅操着一口南北方混合的口音含糊不清的说道，“砸个就似拉个车胎爆了的哈！” 我揉揉耳朵，连听半猜的说了句，“你是说，这么大的动静是车胎爆了？” “似的哈。”司机师傅憨厚的笑起来，抓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面传过来几声叫骂声，接着我听到不少摩托车的声音，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脸色瞬变，抓起家伙推了二晨一把就跳下了车，“操，赶紧下来，肯定有情况！” 二晨也没墨迹，拎着家伙事儿就冲了下来。我俩一顿猛跑，二晨手里还拿着手电筒照路。 我俩跑到前面大车边上的时候才给看清楚了。赵龙跟贾志海被十多个人给围了起来。边上停着不少于七八辆摩托车，其中有个带头模样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胡子也不知道多久都没刮过了，黑漆马虎的我也看不清他脸。 反正就听见大胡子指着贾志海跟赵龙叽里呱啦说了一顿，大概意思就是说，这是他的地盘，想过的话，得拿点钱。 我一听就全明白了。这要放到古代，就是强盗。现代的话，就是碰瓷的，讹人，专门对付大车的。 我头一次押车，也是头一次碰见这事儿。我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贾志海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数了几张满脸堆笑的递给大胡子，说挺晚的了，带兄弟们去吃口宵夜吧，你看谁都不容易，差不多得了。 那成想，大胡子接过钱却赛脸，舔了舔嘴唇子凶巴巴的盯着贾志海，还有没有，都特么给我拿过来！ 瞅着大胡子一脸恶心的样儿，我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嘴巴子。 贾志海也不急不燥的，陪着笑脸说剩的不多了，路上还得加油，就通融一下吧。 大胡子也没废话，伸手抠了抠眼屎，咧着嘴干笑道说，“没钱呐兄弟？没钱好办……” 说罢话，大胡子伸手搂住贾志海就要朝旁边走。都不带想的，肯定没啥好事儿呗，第一次押车，我也不知道大胡子到底想干啥。 眼瞅着贾志海被大胡子搂住往马路边上走了几步。我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赵龙吼着骂了句“去你妈的” 接着，赵龙握着一米多长的开山，刀。狠狠一刀朝着大胡子的后背就给抡了上去。 一看赵龙动手了，我特么去你大爷的吧，管你三七二十一呢。我特默契的也朝着大胡子扑了过去。 结果，我以为我跟赵龙轻而易举就能干趴下大胡子的时候。突然，旁边传出来“砰”的一声闷响，不远处树上的鸟啥的飞走了一片。 声音有些熟悉，在电视上经常听到。 我跟赵龙纷纷停下了脚步，赵龙急促的呼吸着，脸色煞白的瞪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使劲咽了口唾沫抽搐道， “是特么枪……” 056 冲动的代价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跟着也慌了神。 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些人手里竟然有这玩意？我斜楞着眼，也不敢动身子，生怕这帮人狗急跳墙给我嘣一下子。 大胡子身边跟着一个干瘦的青年，手里正端着一把锯断的猎枪，枪口处还冒着浓浓的白烟。青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跟赵龙，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草，都特么给爷老实点！” 好，我不动。我跟赵龙对视一眼，我心有不甘的绝望了，妈的，第一趟出门就特么给折了。 大胡子这会儿也顾不上搂着贾志海往前走了。这家伙吊着膀子，歪着脑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径直走到我跟赵龙边上，一把夺过我们手里的改锥，瞪着黑洞洞的大眼珠子骂道，“干你尼昂的，都他妈活腻啦是不是？” 我咕咚，喉咙发出一声响。面朝大胡子不自然的讪笑道，“大哥，我们错了。” “错了？嘿嘿。”大胡子摸着下巴朝我望来，“知道错了就拿钱，我这人脾气好，不喜欢跟小娃娃动粗。你们麻溜的拿钱，我放你们走，也省着我浪费几颗花生豆了。” 说罢话，大胡子眼珠子有意无意的瞟了两眼干瘦青年手里的猎枪。 我知道这次我们折了，这大胡子只认钱不认人。我们要想全身而退，除了拿钱别无他法了。 我转过头朝贾志海看了两眼，贾志海满脸铁青的看了我两眼，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大胡子。大胡子跟贾志海俩人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聊了几句啥，期间我跟赵龙就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动都没敢动一下。 干瘦青年就特么跟个木乃伊似的，大胡子不发话，他就一直这么指着我俩。看着那黑乎乎的枪口，我真特么怕他一个不留神再走了火把我给嘣了。 几分钟以后，贾志海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大胡子示意他们的人都推开，接着，他们身后走出来两个人，拎着一箱子工具，走到贾志海他们押的大车前面，直接动手就卸轮子。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我看的是真傻眼。这俩人帮我们补好了轮胎，大胡子最后散了几支烟，临走的时候还笑眯眯的说，祝我们一路顺风！ 到了车上，贾志海也没说话。我们两辆车继续往前走，大概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贾志海通过对讲机喊话，让我们也停车。 停好了车以后，二晨从边上嘟囔了两句，“都啥时候了，还不抓紧走。” 我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也是快到了。这时，贾志海从前面车上下来，冲我们这边摆摆手，我拉着二晨也下了车，走过去。 到了跟前，我吸了吸鼻子给贾志海递过去一支烟，“咋了，海哥？” 贾志海没接我的烟，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他攥紧了拳头，一句话不说狠狠朝我怼了两拳。 我一点防备都没有，躲也没躲开，贾志海下手贼拉狠。两拳怼的我鼻血都出来了，感觉耳朵都嗡嗡的响，下巴都有点歪了的感觉。 “我草泥马！”赵龙瞪着眼珠子就特么火了。冲着贾志海就要扑过去。 我一手捂着鼻子，半拉脸净是血的朝着赵龙吼道，“赵龙！”接着，我转过头狠狠看着赵龙，让他别管。 贾志海愤怒的伸手指着我鼻子骂道，“你他妈知道你这冲动的一下损失了多少钱不？”说着，贾志海狠狠往边上吐了口唾沫，伸手指着我说，五千！ 原来，大胡子他们那帮人就是专门讹路过大车的，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服软，多少给几百块钱，喊几句哥，一般也就没啥事了。偏偏大胡子不吃硬的，你敢动手，他就拿枪嘣你。 说白了，大胡子也就是仗着有两杆猎枪才敢有持无恐的。不过，从这里路过的都是为了生活，为了赚钱。也没人会计较给他的几百块钱，所以也没人回来报复大胡子。 大胡子也比较聪明，知道尺度。只要你不硬来，他基本都不会把事儿做的忒难看的。 今天晚上就因为我跟赵龙动手，大胡子生气了，直接从贾志海手里讹走了五千块钱。 也幸好，贾志海只以为是我自己动手了。如果他敢像打我这样打赵龙两拳，我拿我人头担保，赵龙肯定废了他，至少也得扎他两个窟窿。 只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贾志海装傻，赵龙动手声音比我大， 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装傻的，知道拿我开刀我脾气好不会跟他翻脸。 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了。 我捂着半边脸，牙缝里还渗着血，我说，“海哥，这事儿算我的。五千块钱从我提成里面扣吧，我认栽。” 听我这么一说，赵龙更暴躁，要不是我拦着，我觉得他肯定得扎贾志海了。不过，这个时候二晨递给了贾志海一支烟，陪笑着说道，“算了吧海哥，我们都头一次干这事儿，规矩谁也不清楚。疯子也是怕你当时吃亏，都是兄弟嘛，难免担心的时候着急，是不是。” 贾志海接过烟，冷冷的瞥了二晨两眼，过了几秒钟他才缓了口气朝我说道，“疯子，你也别特么怪我生气。规矩就是规矩，你坏了规矩就得负责，咱兄弟不兄弟的先搁到一边，说句实话，我贾志海就认钱，没有钱，谁跟我是兄弟？” 贾志海眼珠子泛着红光，使劲抽了口烟人畜无害的笑道，“话不好听，可就这么个理儿。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他妈半宿的出来干活为了啥？你以为都是吃饱了撑的出来遛弯呢？我话撂到这了，你们要觉得憋屈随时都能不干，我另找人合伙，赚钱的事儿，我不怕没人干。对不对？” 我捂着脸点头，承认贾志海说的都是实话。贾志海递给我只烟，还给我点着。他瞅着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疯子，你是个明儿事理的人，脑袋瓜也好使，你放心，咱们一码归一码，撂下刀子还特么是兄弟，放下酒杯就能搂着入睡，没毛病吧？” “没毛病！”我豁牙笑道，伸手捂着脸抱怨了一句，“那你下手也忒鸡八黑了，我牙都快掉了，你瞅瞅。” 说罢话，我张开嘴故意给贾志海看。贾志海笑骂着锤了我一拳，“你给我滚蛋，少他妈来了你。” 这时，我瞄了眼赵龙。赵龙脸色始终就不太好，他就是这个脾气，谁惹了他，半天都能琢磨着整你。我怕他一会儿在车上跟贾志海闹不愉快。所以，我想了想，说让赵龙跟二晨在一块，我去前边，跟贾志海一辆车。 重新出发以后，贾志海倚靠在座位上，侧着头看了眼我脸上肿起来的地方，他讪笑着说，“对不住了啊，兄弟，哥下手是有点狠了。” 我摸了摸脸颊，说无所谓，不就是打了两拳么，长记性了，省的以后吃大亏。 说罢话，贾志海也没在继续跟我往下聊。我琢磨了琢磨，贾志海这个人胆小，就像是在炼油厂奎爷说要把我们交给拐子李的时候，贾志海都快吓尿了。 可能是位置不同吧。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贾志海十足的大哥范，办事儿心狠手辣，心也细，基本啥事都能惦记。 我胡乱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不觉的，我们到了贾志海说的地方，是井县的一个小矿区，这边早都不产矿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着两辆前四后八的大车。 我伸了个懒腰，兴奋的跳下车说道，“操，可算他妈到地方了。” “疯子！”贾志海盯着我皱了皱眉头。我从边上探回来脑袋，斜楞着眼问了句，“咋了，海哥？” 贾志海摸出来改锥，递给我一个。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刚才搂了一眼，对面收货的不是以前的老人了，都带上点家伙，小心点！” 话音未落，对面的车的大车灯突然啪的一声全都打开了，瞬间一片白茫茫的，照射的如同白天似的，耀眼无比，非常刺眼…… 057 内心想法 我下意识用胳膊挡住了眼睛，贾志海这时冲对面低吼了一声。紧接着，赵龙跟二晨拎着家伙事儿从后边走了过来。 赵龙板着个脸问贾志海，“特么对面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贾志海深吸了口气，转过头看了赵龙跟二晨两眼，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们把家伙都放下，太扎眼了。带着改锥就成。” 说罢话，贾志海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对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但是对方没接，紧接着，对面的大车灯熄灭，七八个人从车两侧走出来，朝我们过来。 贾志海长舒了口气，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道，“操，干点活有必要整的跟特务接头似的不？” 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操着一口外地的方言，说最近查得紧，小心谨慎一点没坏处。 双方见面以后，我们三个都没说话。贾志海跟对方客套了几句，接着对方的人开始验货，差不多十多分钟以后，对面的人当着贾志海的面给他转账。 完事以后，对方的人喊出来了十多个装卸工，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车货都给卸完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天都快亮了。 回去的时候没啥意外情况，到了炼油厂以后，我们四个随便吃了口东西，倒头就睡。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贾志海买了几个菜，整了几箱啤酒，晚上我们几个又喝了点。 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有半个来月吧。我们每天都在炼油厂干活儿，晚上出车，白天睡觉。下午没事儿的时候也偶尔去县城一趟，我隔三差五的去雯姐的摊位上帮忙，雯姐不止是问过我好几次，最近忙活啥呢，总也不回家，见不到人。 我跟雯姐说，觉得自己考试没发挥好，所以提前找了份工作，免得考不上大学连工作都没有。 我这也算是给雯姐打预防针了。其实，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我只收到了几个三流大学的通知书，但这些事儿，我没敢跟雯姐说。 再见到方成虎的时候，依旧是在雯姐的摊位上。他每天都是一副书生气，给雯姐帮忙卖货，进货，收摊，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也越来越亲近。 其实这些天里，我没少调查方成虎的事儿。可无论怎么查，都压根打听不到他这个人，就好像他是骗我们一样，洪兴商会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有些时候不当着雯姐的面儿，我也会找机会跟方成虎唠嗑。不过方成虎嘴太严了，什么都不跟我说。 甚至有几次我去雯姐摊位上帮忙的时候，还经常碰到曹爽。曹爽跟以前一样，对我依旧特别好，每天我临走的时候她都要坚持送我，不过都被我给拒绝了。 至于赵龙，每天就是跟贝贝腻在一起。据赵龙自己说，贝贝现在也算是走出以前的阴影了，只是贝贝现在跟赵龙搞对象的时候总会说觉得没有安全感，不敢轻易去爱了，害怕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 不过赵龙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说现在先跟贝贝处对象。自己也抓紧攒钱，等攒够了钱，就把贝贝娶回家。 想象永远都是美好的，可现实往往会很残酷。现在的赵龙也好，我自己也罢，压根就没想到以后会发生的那一件事，直接改变了赵龙和贝贝一声的宿命。 贾志海那边，拐子李一个劲的在催促他抓紧时间要账。不过我看的出来，贾志海是越来越不耐烦了，甚至好几次连拐子李的电话都不接。 这天下午，我们睡觉起来以后。贾志海习惯性的把我们几个叫到了一起，眯着眼睛问道，“哥几个，想不想多赚钱呐？” “废话，我特么就想多赚钱，早点把我媳妇娶了。”赵龙跟谁都是这样，一点遮掩都没有，听到贾志海说赚钱，恨不得两眼都放光。 经过这半个月的接触，我对贾志海也是越来越了解。经常出车，我见识也多了，性子逐渐的沉稳了不少。 我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盯着贾志海认真的问道，“海哥，有路子你直说，哥几个肯定都想赚钱。” “嗯，我知道。”贾志海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他长叹了口气，说你们最近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越来越烦拐子李这老王八了。现在他手里赚钱的路子就两条，除了炼油厂就是白糖厂。前几天奎爷跟我通了个气，拐子李三番两次的找奎爷谈合作，不过都被奎爷拒绝了，也没出卖咱们，只说现在的炼油厂是跟外地人合作的。 “我的想法是这么滴的。”贾志海抬眼扫了我们三个几下。接着，把他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原来呐，贾志海是盯上了拐子李的白糖厂。据贾志海说，市面上卖十块八块的一袋白糖，其实成本也就不到一块钱而已，厂子老板是个外地人，每年都给西关的肥波包大红包，基本最少也得是二十来万的样子。 因为白糖厂的厂子在西关，属于是肥波的地盘。只是，拐子李跟肥波的关系好像要稍微近一些，要想拿下白糖厂的活，挺费劲的。 所以，贾志海把我们叫到一起，就是为了商量一下这件事。 听完贾志海的想法，我渐渐的猜测到了他的想法。他肯定不只是想拿下炼油厂和白糖厂这么简单，贾志海本事不大，胆子也小，但这个人野心挺大，我琢磨着他肯定是想背叛拐子李。 我深呼吸了口气，冲着贾志海豁牙笑道，“海哥，我问你个事儿，你跟兄弟们说实话，行不行？” “啥事儿？”贾志海面不改色的盯着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问。毕竟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我也没必要把他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但如果不问的话，我总觉得贾志海有事儿瞒着我们，跟我们不够坦诚。 毕竟这是混社会，涉及到了不小的利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哪天都被贾志海卖了，我们还替他数钱呢。 我犹豫了片刻，吸了吸鼻子，讪笑道，“海哥，你是不是想反水？整垮拐子李？” 操！ 我说罢话，贾志海顿时有些恼火，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火气挺大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冷声说道， “疯子，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点？” 058 新的财路 “操，你啥意思呀？”二晨立刻拍案而起，跟贾志海四目相对。 倒是赵龙，则是慢悠悠的盯着喝了口酒。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他的改锥，就这么撂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冷笑道，“干嘛那么大的火气呐？海哥。” 赵龙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深呼吸了一口，他歪着脑袋看了我们三个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踢了脚桌子，破口大骂道，“我他妈不想跟你们说是为你们好，懂不懂？” 贾志海说罢话，我低头沉默了片刻。是，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确实是对我们好，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很难有安全感的。 何况，你说是为我们好就是为我们好了？要知道，上次遇到了事儿，你可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把我们给抛弃了。 我缓缓抬起头，瞪着眼珠子冲二晨骂道，“你他妈坐下，跟海哥瞪什么眼？” 二晨吐了口浑浊的气，转过头看了我两眼，这才愤愤不平的坐下。我喝了口酒，吸了吸鼻子冲贾志海讪笑道，“海哥，你说这话不就没鸡八意思了嘛。咱哥几个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出事都不行，有钱也得一块赚，是不是？” “你到底想鸡八说啥啊？疯子。”贾志海揉了揉眼窝，瞪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说，“很简单。你看你，眼圈都黑成啥样了，还不知道休息。有啥事儿说出来，咱哥几个一块想办法，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想整垮拐子李。别装傻充愣，除非你觉得我比赵龙还特么傻！” 我一席话说完，赵龙还从边上义愤填膺的说道，“对，你别忽悠疯子，有鸡八啥事就说，除非你觉得疯子比特么我还傻……” “咦？”赵龙话音未落，挠了挠脑袋，咧开嘴冲着我不怀好意的冷笑道，“疯子，你丫的皮痒痒了吧？” 我连连摆手示弱，跟赵龙闹了几下才算结束。这时，我们三个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贾志海。 贾志海连续抽了几支烟，他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迟疑了片刻才姗姗说道，“疯子猜的差不多。我是打算挖空拐子李，然后在想办法扳倒他的。现在咱们赚的钱，压根不够我家用。老鸡八跟着拐子李，也捞不到啥钱，指不定哪天还得进去蹲着，我输不起，所以我必须扳倒他，明白了吧？” 贾志海的这番话说完，我们四个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说实在的，贾志海这么做也没错，他在家确实是个孝子。我们这半个月赚的钱他基本都给他妹妹花了，甚至他还想给他妹妹买一架钢琴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妹妹。 抛开这些不说，贾志海野心大我知道。每天这么起早贪黑的赚这点钱，他肯定也不乐意。扳倒拐子李也行，反正我们都跟他有仇。 整天瞎混为的不就是赚钱跟地位嘛。只不过，拐子李根深蒂固，要想扳倒他，还得从长计议。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贾志海，贾志海叹了口气，惨笑道，“我知道他不好弄，这不我一点点的架空他，断了他的财路。” 我点点头，抬头疑惑地问道，“那又如何？” “呵呵……”贾志海冷笑道，“那如果我到时候直接一刀废了他呐？” 沉默。 贾志海说罢话，我沉默了。说实在，打打架啥的我敢，扎人两个窟窿我也敢。可要是拿着刀把拐子李给废了，估计我哆嗦半天也下不了手。 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犹豫，贾志海人畜无害的笑了起来，说别鸡八想太多了，距离我的计划成功还早呢，一会儿没事咱先去白糖厂里转悠一圈呗？ “疯子，你说吧。”赵龙淡淡的喝了口酒，他向来是没啥主意，都听我的。 二晨更不用说了，跟着我跟赵龙一块玩，自然也是听我跟赵龙的。这么一来，主心骨变成了我，我点头答应道，“成，赶紧吃吧，吃完饭就去。” 半个多小时以后，贾志海从厂子开出一辆面包车。我们四个上了车开始往西关白糖厂那边走，在路上贾志海给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西关的肥波。 肥波是本地人，据说他表舅是我们县城里当官的。他在西关一带也不惹事，现在手底下的生意做得挺大的，每年赚到的钱也不少，有他表舅帮忙，甚至一些黑钱都能给洗白。 所以贾志海打定主意，觉得肥波不一定瞧得上白糖厂的这点小钱。如果我们能把厂子的活儿抓在手里，每年给肥波多上十万块钱的供，他肯定没得说。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挑拨肥波跟拐子李，只要俩人关系淡了，我们就成功了。 从炼油厂到西关，一路上差别还是挺大的。炼油厂的东关就像是难民区，一直到了西关那边，到处都是高层，还有不少地方都在拆迁。 看着一排排的高层，我不禁骂了一句，“操，这他妈的天朝有人就是好办事呐。” “呵呵。那是肯定的。”贾志海眯着眼笑道，“你们要是能把方成虎喊出来一块干，不出一年，咱们肯定能统一四关，你信不信？” 我一听，脸立马拉了下来。说这不可能，方成虎跟我们的关系你不懂，要说他照顾着我点没事儿，但你要说跟我一块干这事儿，估计他一万个不乐意。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不说破我们跟方成虎的关系。让贾志海心里多少对我们有些忌惮，说白了就是后手。我敢说，贾志海能带着我们赚钱，多少也是想顺着我爬上方成虎这尊大树。 贾志海一看我脸色不对，也不再跟我提方成虎的事儿。半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等着到了地方以后，贾志海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都别带家伙了哈，这会儿进厂里咱们还是自己人呢。” 说罢话，贾志海率先走了进去。我们三个一边四处看，一边往前走。 贾志海在厂子认识不少人，这一路上每个人都跟他打招呼。而且我看出来了，白糖厂的利润比炼油厂还大不少，而且厂子规模也大，工人更多。 我两眼放光的盯着一排排的车间问贾志海，“妈的，这么多工人，咱一年得赚多少钱呐？” 说罢话，贾志海无趣的瞥了我两眼，姗姗说道，“没多少，跟炼油厂差不多两成。你别看白糖厂工人多，地方大。可是工序都很细的，这些东西都是正规的，要流到市场上、超市里营销。赚钱的地方慢慢你就知道了，但绝对不是黑心钱，说白了，是套国家的吧！” 正说着，贾志海晃悠悠的朝前走。刚走到财务门口的时候，最前面的贾志海突然愣在了原地。 赵龙跟二晨还在后边瞎卖眼。我轻轻杵了贾志海两把，笑骂道，“干鸡毛呢，咋不走了？” “咕咚” 贾志海使劲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不远处财务的办公室门口。我以为他看到熟人了，就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结果，我也愣住了，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 不远处，财务办公室门口，拐子李正一脸微笑的朝我们两个打着招呼…… 059 丧心病狂的决定 说实话，看到拐子李的那一瞬间，我着实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我便释然了。我不相信拐子李这么快就能忘了方成虎，只要我搬出来方成虎吓唬他，他指定不敢把我怎么样。 只是，贾志海就没我这么轻松了。他脸色苍白的深吸了口气，脸色难看的挤出一丝笑容冲拐子李说道，“李爷，你，你怎么在这？” “呵呵。”拐子李笑吟吟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菩提珠，目光盯着我俩冷笑道，“我要是再不来转一圈，恐怕我的饭碗都被人抢走了。你说，有些人是不是想饿死我？” “咕咚” 贾志海喉咙里再次响了起来。贾志海脸色难看的面露苦笑道，“谁这么肥的胆子，还敢抢您的饭碗呐。” 贾志海说罢话，没敢在往前走一步，而是硬生生的咬了咬嘴唇，站在了原地。 拐子李温文尔雅的面露笑容，跛着腿一点点走到贾志海的身前，伸着脖子声音不大却异常冷漠的问道，“大海，谁抢我的饭碗，你不知道吗？” “我，我真不知道啊。”贾志海紧张的说道，额头忍不住流下了一抹细汗。 妈的，我心底暗骂了一句。贾志海虽然说野心大，胆子肥。可当着拐子李的时候咋就这么怂，这个时候就算是拐子李不知道是贾志海抢他饭碗，单凭看到贾志海现在的样子也能猜得出来了。 已经开始赚钱尝到了甜头的我有些难忍，甚至对社会上的生存法则也渐渐明白一些。拐子李无论有多厉害，他也只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他没有三头六臂。方成虎上次仅仅说了几句话，不也把拐子李吓得跟条狗似的嘛。 所以我觉得，越是混的好的人越是怕死。相反，我们这样的小年轻的正是不怕虎狼的年纪。真逼急了，我真敢扎拐子李几改锥，瞅瞅他身上多几个血窟窿是不是不流血还是咋的？ 看到拐子李无比嚣张的嘴脸，我心底的那份血性也逐渐的被激活。 但此刻，我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盯着拐子李，我身后的赵龙跟二晨也都进来了，站在旁边也是一言不发，但我能听到赵龙跟二晨急促的呼吸声。 听到贾志海说不知道，拐子李的脸徒然变冷，阴沉着脸发狠的问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告诉我是谁，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但如果你让我自己说出来，肯定是另外一个后果。大海，你自己想清楚了，别什么事儿都得让我自己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很讨厌不诚实。” 拐子李说罢话，眉头紧皱的盯着贾志海，说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豆大的汗水不断的从贾志海的额头往下流，贾志海眼神躲躲闪闪的有些慌乱。很显然，他拿不定主意。他也怕，如果自己承认了，依照他对拐子李的了解，自己也肯定没有好结果。 可现在的情况是，拐子李承诺说，只要承认，就不追究。无论拐子李是不是骗人，可话说出来了，贾志海就会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不妨自己想想自己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儿，可有人说出来了，自己就会觉得有没有侥幸。 说白了，这是一种心理，考验人的心理。 很明显，贾志海的考验不过关。他深呼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松懈，眼神有些庸散、颓废的感觉，他迟疑了片刻，低着头喃喃道，“李爷。我真说的话，是不是你真就不追究了。” 说罢话，贾志海紧捏着拳头。看样子，是有几分期待。 可偏偏拐子李这个时候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你如果真知道是谁抢我的饭碗，那你还在这跟我谈条件呢是么？你想想自己饭碗是谁给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拐子李的回答很睿智，他没有说追究，也没有说不追究。反倒是贾志海，知情不报，作为他的大哥拐子李，肯定非常生气。就算这么一条理由，也足够整废贾志海了。 唉，我叹了口气。贾志海还是心智不够成熟，甚至我觉得，还不如我。 可能，我是因为家庭的关系。雯姐也说过，从小我下手就比较狠，冷血的样子有些像我爸。 犹豫了半响后的贾志海，他哆嗦着嘴唇抬起头说道，“李爷，我都说……” 操，我狠狠在心底骂了一句。贾志海个废物，只要他真敢承认是自己抢了自己大哥的饭碗，就是有两条命也不够呐。 接着，我猛吸了口气。在贾志海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咬着牙，站了出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讪笑着道，“李爷，不好意思哈。是我干的。” “你？”拐子李意外的盯着我，皱起了眉头。 我点点头，“嗯呗，就是我。”接着，我把自己跟奎爷谈的条件都讲给了拐子李。随后，我两手一摊，挺无所谓的说道，“李爷你要不信可以给奎爷打个电话问问，你问他，是不是一个叫刘封的小孩跟你合作生意，谈的是三七分钱？” 我说罢话，明显感觉到了拐子李的一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估计是气坏了吧，但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他没有冲我发作。果然，他还是害怕我身后的方成虎。 迟疑了几秒钟，拐子李摸出电话脸色变幻莫测的不停在动。很快，他拨出了号码，张嘴就问奎爷，是不是跟一个叫刘封的孩子合作呢？他只拿三成钱？ 我离得不远，但听得不是很清楚。电话那边的奎爷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说啥，这个圈里都是利益为主，别不高兴，回头请吃饭喝酒啥的。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奎爷告诉拐子李，自己就是为了赚钱，谁让利多就跟谁合作。这是这个圈子里不变的规矩，每个人都是这样做，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眼瞅着拐子李挂断了电话。我人畜无害的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李爷。” “呵呵，英雄出少年呐。”拐子李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我这时，很符合时宜的递给拐子李一支烟，并轻声说道，“别闹啦李爷。我哪敢跟你抢饭碗呐！是我方叔叔饿了，教给我怎么端这碗饭的，不信你可以问他，我把电话给你？” “不用了！”拐子李听我提到方成虎，脸色瞬变。但稍纵即逝，他冷冰冰的望了我两眼，嘴角抽搐了几下撂下一句话说，“替我给你方叔叔问声好！” 说罢话，拐子李压着满腔的怒火调头就走。 我站在身后，笑吟吟的回了句，“好嘞，我肯定给您带到哈。” 说罢话，我眼瞅着拐子李已经走远了。这时，我浑身一阵轻松，紧绷的神经也猛的松懈。别看我刚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可都是装出来的，我压根没有那么镇定。但我得装，让拐子李以为真是方成虎在我背后撑腰。 等拐子李走远后，我忍不住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紧闭着眼缓了几秒钟，我咬着牙冲已经几乎傻掉的贾志海问道，“海哥，你知道拐子李平时的行踪不？” “疯子。你想干啥？”赵龙最了解我，看到我满脸凶狠的表情，他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 我侧过头，心里砰砰的狂跳。我说，你别看拐子李刚刚没有说啥，可他心里肯定恨死我了。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混子被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骑在脖子上拉屎，你觉得他能放过我吗？ 如果不是有方成虎镇着他，我敢肯定刚才他就能拿刀扎了我。 不过，他这样的人肯定睚眦必报。明面上不动我，可暗地里肯定不会轻饶了咱几个。你别不信，咱们没多少时间了，拐子李走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安排人想办法除掉咱们几个。 所以，我咬着牙再次问贾志海，知道不知道拐子李平时的行踪。 听到我再次问，赵龙脸色也有些难看，他黑着脸声音不大的问道，“疯子，你是打算找方成虎收拾他？” “不！” 我咬牙面色坚毅的摇头说道，“我得亲手除掉他……” 060 扳倒拐子李 听到我的这番话，不止是赵龙变了脸色。就连二晨跟贾志海也纷纷面露难色，一个个十分惊讶。赵龙吸了口气，咬着牙询问道，“疯子，你特么是真疯了吧？你知道拐子李手下有多少人么？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对呐，疯子。你别瞎整，咱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万一惹怒了拐子李把咱们都给整废了咋办？”二晨担忧的面容，目光盯着我看。 贾志海则是一言不发，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说道，“妈的，你们别都这么看着我行不？我没说光明正大的跟他干吧？要不我能问大海知道不知道拐子李平时都去那么？” 说罢话，我侧过头看向贾志海。贾志海沉默了片刻，蠕动着嘴唇小声说道，“我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知道他身边人最少的时候就是去他养的女人那里，基本上只有一个司机跟着。” 说到这，贾志海深呼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和激动的看了我两眼，“疯子，你想过善后的问题么？” “操，听他妈我的。别瞎整，就算咱能废了拐子李，警察找上门咋办？”赵龙咧咧嘴看向我。 我慢悠悠的盯着赵龙看了一眼，故意逗趣道，“赵龙，你丫的现在咋胆那么小，比特么芝麻也大不到哪去。” “嘿，我草！”赵龙提高了嗓门，但依旧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能特么一样不？拐子李是啥人你不清楚是不是？” 我瞥了眼赵龙，没再说话。 其实，我不是空有一腔热血，也不是脑袋一热就想办他。我有我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如果行不通，我们几个也很有风险被拐子李整死。 面对哥几个的质疑和劝阻，我没有接受。我也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因为我不想让赵龙跟二晨跟我一块承担风险，哪怕是事情败露了，我自己扛着。 眼看劝不动我，赵龙脾气也来了，瞪着大眼珠子乱吼了几声。说啥，干就干吧，不就是干个人么，当哥哥的陪着你！不论结果！ 一看赵龙急眼了，二晨叹了口气，再次劝了我几句。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头看向贾志海，出声问道，“大海你应该明白哈，即便是现在咱们不去搞他，他肯定会动你的，拐子李是啥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果然，听到我这番话后贾志海低下了头。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眼珠子泛着红光，轻咬着牙齿问道，“啥时候动手？” 我一听贾志海决定了，心头大喜。我想了想说道，“今晚吧，越早越好。他个老不死的肯定想不到咱们敢动他。” “这么仓促？”贾志海惊讶的看向我。 我则是微笑着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就喜欢决定了就去做，不想拖拖拉拉的，夜长梦多你听过吧？万一有点意外，或者是他今晚对我们动手，我们不就白瞎了么？是不是？” 听完我一番话，贾志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可以搞到一把猎枪，用不用？” 啥？猎枪？ 贾志海说罢话，我心头狂震。如果有一杆猎枪的话，我们除掉拐子李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我们四个人当中，谁敢开这一枪？ 随随便便就动枪，那是小说和电视里才有的事儿。现实生活中，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混社会的，枪绝对是一个禁忌品，一般情况下没人敢用。 当然，除非一些亡命徒。 所以，我摇摇头拒绝，算了吧，那东西就是个*，揣在怀里都特么怕走火，别拿了，拿了也不敢用。 我说罢话，明显的感觉到贾志海顿时松了口气。很明显，贾志海也不敢用，那就更别说我跟赵龙了。 要说打架，拿东西扎人俩窟窿，我跟赵龙都绝对不带说二话的。即便是整死一个人，我宁愿是用刀也不用枪。心底的那份恐惧太难控制，是对枪的恐惧。 见我决定了，赵龙也没在劝我。倒是二晨，叨叨了我两句后也表示跟着我们一起动手。 好，既然哥几个都决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确定拐子李的行踪。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四个都没有闲着。赵龙开车出去盯着足疗店，二晨守在拐子李家小区门口，贾志海则是四处打听拐子李的行踪，外带去拐子李养的情人那里察看情况。至于我，则是给我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拐子李没有回足疗店，也没有回家。贾志海告诉我，整个下午，拐子李先是见了张浩然，紧接着就去了他的情人家里没再出来。 确定好了位置，我跟赵龙、二晨立马就赶到了地方。拐子李给他情人买的这套房子地方还挺偏僻，在壹江城最后面的一栋楼。小区的位置本身就在县城外面一点，人很少，比较安静。 碰面以后，贾志海额头一直在流着汗。他咬着牙问我，“疯子，咱们咋进去，不能直接踹门就进去吧？” “废话，肯定不行。拐子李又特么不是三岁小孩。”我摇摇头拒绝，顿时，我也陷入了沉思。 小区的治安还算不错，保安管理也很到位。我沉默了五六分钟，抽了三四支烟以后才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问贾志海，“你以前进去过么？” “去过一次吧。没有门禁不让进去的。”贾志海叹了口气。 这时，赵龙转身从车上拿出两瓶白酒和一袋子花生豆递给我跟贾志海。赵龙憨笑着冲我说，“妈的，都喝几口吧。喝点酒壮壮胆子，别特么一会儿手软了。” 看着赵龙的样子，贾志海忍不住拿起酒来喝了两口。 我微微皱眉，厉声呵斥了一句，“都鸡八啥时候了，别喝了。”说罢话，我看向二晨，二晨眼角微红，已经有些微醺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不建议喝酒。什么酒壮怂人胆，既然都决定了，就说明都不是胆小。到了关键时刻喝酒，最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我爸当初就是喝了酒后经常打骂我妈，后来还欺负雯姐。 所以，我特别反感办事的时候喝酒。 这个时候，我决定让贾志海跟保安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入到小区里面。贾志海说成，试试吧。 说罢话，贾志海就警惕的四处看了看，低着头往里走。 偏偏特么在这个时候，小区门口突然驶出来一辆车，贾志海看到那辆车后猛的转身就回跑，脸色瞬间煞白。 边跑贾志海边冲我低吼，“是拐子李的车……” 061 凶残 眼瞅着贾志海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顺着他目光往后看了几眼。不错，确实是拐子李的车不假，可特么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好不好？ 我没好气的瞪了贾志海两眼，瘪着嘴说，“你特么至于被吓成这副样子不？你好好瞅瞅，车上那他妈有拐子李的人？” 我说罢话，伸手抓住贾志海的肩膀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扭向了后面。贾志海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低声喃喃道，“好像真的没有。” 紧接着，贾志海回过头看了我两眼，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道，“疯子，你确定吗？” 我摆摆手，示意贾志海别想太多。刚刚走掉的，确实是拐子李的司机，拐子李没有出来，估计今晚他要在这里过夜了。无论他有多深的城府，估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今晚要对他动手了吧。 几分钟后，贾志海缓了缓劲儿，重新走向了保安那边。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贾志海回过头冲我们招招手，“疯子，过来吧。” 我蹲在地上，扔掉手里的烟头狠狠的踩灭。接着，我挥手冲赵龙跟二晨激动的说道，“走，咱们速战速决！” 说罢话，我率先站起来朝着贾志海那边走了过去。看到我们好几个人，保安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都没你们亲戚家的电话？” 这时，贾志海拦在了我身前，递给保安两包烟，笑吟吟的说道，“是啊大哥，我们出来玩的，手机给坏了，没电话了。这个点我亲戚肯定在家，我们进去找找，好吧？” 说罢话，贾志海双手合十的作揖，“谢谢大哥了，谢谢大哥。好人有好报的！” 估计也是看着我们几个不像是什么坏人，保安大哥沉思了片刻，冲我们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四个人连声道谢后才直接进了小区。 壹江城小区还算挺大，幸好贾志海认识路，我们走的特别急，只冲着拐子李住的十六号楼走去。一边走，我一边紧紧握着兜里的改锥。心底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很快，我们走到了楼下。贾志海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楼顶喃喃说道，“就是这了，他家住在七楼。咱们走电梯？” 我点头，面色凝重的“嗯”了一声。因为楼道门口也有门禁，我们进不去。索性就在楼下等着，后来有人出来，我们才顺势走进了楼道里面。 电梯很快，没有两分钟，我们四个站在了七楼的走廊里。贾志海满头大汗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屋门，小声谨慎的对着我说道，“疯子，就是这了。” “呼！” 我也长长的呼出了口气。眼睛盯着屋门心底再一次澎湃起来。我转头看了眼贾志海，狞笑一声问道，“门，你能弄开么？” 贾志海摇摇头，接着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也特别的紧张。总有一种感觉，特别害怕拐子李这个时候会打开门从里面出来，甚至还害怕突然有人出现，来找拐子李。 我们几个呼吸都很急促。这时，二晨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伸手抹掉鼻尖上的汗水，有些紧张的说道，“疯子，要不我试试吧。以前我学过开锁。” 我想都没想，点头说“好。”紧接着，我让开了身子。二晨手里拿着一根铁丝，轻轻的鼓捣着屋门跟防盗门。 开锁的声音很小，但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生怕里面的拐子李会听到，而且外面的走廊也很安静，安静到我们几个都只能听到对方紧张的呼吸声，楼道的灯是声控的，我们几个站在原地，灯都不带亮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可我却觉得有一年那么漫长。我额头的汗水哗哗的往下掉，甚至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有，我握紧了改锥，目光死死盯着这道门。 到了最后，我们几个屏住了呼吸。随着“咔擦”一声，门开了！ 说实话，门开的那一瞬间。我疯了一样的踹开门就冲了进去。来之前原本都想好了，不能冲动，要智取，一定要冷静。 可到了事儿头上的关键时刻，我压根控制不住自己。 踹开门后，我基本是第一次冲进去的。我没看到他们谁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总之，进门后我握着改锥冲向了卧室。 这时，卫生间传出来拐子李沙哑的声音，“宝贝，你干嘛呢？” “操！疯子，他在这里头！”二晨两眼泛着红光，伸手指着卫生间。 其实，就在我们破门而入的瞬间。躺在卧室的女人早已经听到了动静，她吓得连忙大叫了几声，问我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紧握着匕首，有些癫狂的冲着她大吼了一句，“你他妈闭嘴！给老子老实点，我草泥马的！” 说罢话，我将头转向了卫生间方向。 “二晨，给我看住她！”我吼完，红着眼睛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拐子李正在洗澡，身上还打着沐浴露，满身的泡沫。当他看到是我们几个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满脸的震惊与惊讶。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咬着牙，黑着一张脸低沉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扭头冲着赵龙吼道，“给我扎他！” 赵龙瞪着大眼珠子，一把推开了我。冲进去就往拐子李身上扎了过去，拐子李压根就躲不开，卫生间的地方很窄，赵龙手里的改锥瞬间扎向了拐子李的肩膀。 拐子李鬼叫一声，动手挣扎起来，开始反抗。 其实从进门到现在，一共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看到拐子李反抗，想都不带想的，疯了似的就要进去扎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的二晨突然飙出一句话，“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别动！你别他妈的逼我！”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二晨吼出这句话的同时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我脑袋也嗡嗡的响，压根一点都冷静不下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泛红，我咬着牙，猛的转身钻出了卫生间。 这时，贾志海大口喘着粗气，拎着改锥冲着卫生间就冲了进去。 我疾步走到卧室。这时，卧室的女人正穿衣服，二晨竟然还用手捂住了眼睛，而那女人则是咯咯的笑着，腻歪着二晨。 看到这一幕，我知道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跑。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猛的一把将她推倒在旁边，握着改锥，眼珠子泛着红光低吼一声，“你他妈的要不老实，我弄死你！” 我说罢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拐子李的女人，心里跟着狂跳。 卫生间还有着剧烈的打斗声！ 拐子李的女人看到我满脸的凶狠，也给吓坏了。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出来，哭丧着脸冲着我求饶，说什么她跟拐子李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我放过她，只要我肯放了她，她肯跟我睡觉，做什么都行。 见她一点都不老实，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我心里烦躁的一笔，各种紧张，彷徨的感觉一涌而出。 我紧握着改锥，刚说给她点教训让她闭嘴。 突然，外面的屋门忽然响了起来。“咣咣咣”是敲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道声音，“李爷，你要的东西我买好了。” 听到声音，我猛的回头望去，心跳再次猛然加速起来。这时，贾志海两眼冒着凶光探头出来，听到声音后的他脸色巨变，彷徨的冲我低声说道， “疯子，是司机回来了……” 062 废掉了拐子李 贾志海声音未落，一直都在我们背后的拐子李女人突然猛的一跃，整个人从床上爬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此时，我猛的回过头圆睁怒首的死死瞪着这个女人。她凌乱着头发，衣衫不整的满眼惊恐的目光看向了洗手间的位置。 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有刚刚拐子李洗澡时的水。然而此时，流出的水发着阴暗，一股艳红色。 鲜血顺着水不断的流出。 不过，门外这个时候却突然没了动静，刚刚还敲门呼喊的司机此时就像是蒸发了似的，一点声音都没了。 我心中隐隐恐慌，心口一股愤怒的气紧紧憋着。我猛的回头过盯着地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下一秒，我握紧了改锥狠狠一下扎进了她的大腿。 此时，我毫无理智。自己犹如一头丧失了大脑的雄狮，慌乱让我愤怒起来。改锥扎进她的大腿后，我猛的拔出来。女人急促的呼吸，双手捂住伤口，开始惨叫、求饶。 我没在理会她，而是大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这时，赵龙跟贾志海拎着带血的改锥从里面出来。赵龙面色阴沉，脸上似乎是蒙着一抹阴霾。他的两条胳膊还在微微颤抖着，看到我过来，赵龙瘪着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问我行不行？ 贾志海一句话未说，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看他紧张的样子，一点也不比赵龙强多少。我努力狠狠咬着嘴唇，嘴唇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要保持清醒。我走进洗手间的时候，拐子李正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哆嗦着，他的腿上、胳膊上、肩膀上全都是被改锥扎过的窟窿。 我来不及多想，回过头咬着牙冲赵龙跟贾志海冷声说道，“进来，给我按住他！” 我说罢话，径直蹲在了地上。这时，赵龙跟贾志海才进来，俩人看了我两眼，赵龙心有余悸的长出了口气，闷闷的问道，“疯子，你还想干啥？别特么真整出人命了……” 我斜楞着眼撇着赵龙，低声紧张的说道，“我有分寸，别墨迹了，快点给我按住他！” “好！”赵龙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我。他没在多话，跟贾志海一块蹲下按住了拐子李的胳膊跟腿。 我“呸”的一声，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手里握着改锥狠狠一下怼到了洗手间的镜子上。镜子应声破裂，我的手也被划开了两道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咬着牙，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 捡起来一块比较大的玻璃，我蹲下身，深呼吸了几口。接着狠狠一下划开了拐子李的胳膊，下一秒，我拿着改锥挑出他手上的筋，另一只手用玻璃狠狠的割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我没忍住，猛的往旁边探出了脑袋，胸口一阵憋闷，胃中气血翻涌。我张开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拐子李一直在惨叫，声音极大。 这血腥的场面让我忍不住作呕起来。赵龙脸色惨白惨白的，贾志海的表情也特别怪异，目光盯着我，说不出的复杂。 几秒钟后，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盯着拐子李的右手手筋已经被我挑断，我咬咬牙，想让自己爬起来继续割他的左手。可这时，赵龙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摇摇头露出惊恐的目光说道，“疯子，别整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浑浊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清晰。说实话，我也有点干不下去了，血腥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我好几次都忍不住差点再一次吐了。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劲来。 洗手间的拐子李意识还在，手筋被挑断的他可劲的哀嚎。屋外，女人哭泣求饶的声音，二晨怒骂的声音。 我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拐子李，使劲摆摆手大声说，“走！够他妈本了！” 说罢话，我率先站起来朝外走。赵龙跟贾志海也都跟着出了洗手间，二晨随即从卧室出来也跟了上来。 我舔了舔嘴唇，冷冰冰的望着门口。手里握紧了改锥，接着赵龙上去猛的一把拉开了屋门。 门外，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刚刚拐子李的司机到底是找人去了还是报警了。总之，现在留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从进门到出来，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说起来很慢，可其实很快的。 我们几个急促的喘着粗气，心跳越来越快。我们从楼往下走的时候没敢坐电梯，而是走的楼梯，一路上都一直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 到了小区门口，贾志海刻意避过了保安。我们几个走得很急，身上还湿漉漉的有些狼狈。等到出了小区，我们站在门路边上直接钻到了车里。 一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我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时间退回一个月以前，我还只是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残忍的一天，亲手挑断了一个人的手筋，这个人还是我们县城的大痞子拐子李。 现在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我们几个点上了烟，甚至连车玻璃都不敢落下，总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是被人给看到了。 但毕竟都是年轻人，害怕也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一支烟抽完，赵龙眼里依旧是泛着红光，他忐忑不安的眼神望向了我，开口问道，“疯，疯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龙说罢话，贾志海的目光也朝我看来，同样是有些不安。贾志海声音不大的咧开嘴问道，“就怕拐子李的司机会报警。” 我轻轻摇头，说实话我现在特别烦躁。我觉得司机不会报警，总觉得他或许会通知张浩然，毕竟拐子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经不住警察去查他。 但是，目前这些不是我应该想的。 我沉默了片刻，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后闷闷的朝着二晨说道，“二晨，走。去东关炼油厂找奎爷……” 063 看不透的奎爷 找奎爷？ 找奎爷做什么？这是我说完话后，赵龙跟二晨和贾志海三个人的统一反应，他们的目光统统看向了我，充满着疑惑。 我轻叹了口气，哑口苦笑一声说，“咱们虽然整垮了拐子李，可你们别忘了他没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万一选择报复咱们怎么办？你还是你，你们谁能是拐子李手下那些人的对手呐？” 我瞪着眼珠子环顾了下他们三个。结果，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默了半响后，赵龙瘪着嘴吧无力的说道，“疯子。都听你的吧，我知道你有分寸，脑子比我们都好使。” “不是好使不好使的事儿。”我摆摆手，吸了吸鼻子豁牙笑道，“你们以为我不怕是不是？说实话，我特娘的比你们还害怕。” 一句话说完，我深吸了口气。扭头过看了眼二晨，我低语道，“走吧，二晨。去找奎爷。” 二晨点点头也没在搭话。发动了车子，开始往东关方向走。这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怎么说话，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儿。 我其实心里也没底，我怕奎爷会拒绝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几个就真的会折了。 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到了东关地区。二晨一路上开的挺快的，头到炼油厂的时候我特意给奎爷打了通电话，约他在炼油厂见面。 奎爷倒是表现得挺正常的，满口答应。 到了炼油厂以后，赵龙深呼吸了一口，咧着嘴斜楞着眼珠子问我，“疯子，带不带家伙？” 说罢话，赵龙举起了他手中的改锥。 我低头想了想，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别带了。就是奎爷不肯管咱们，估计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他如果这个时候动了咱们，就明摆着是跟拐子李一条心了，你们别忘了哈，咱们县城可是四关天王，又不是只有他跟拐子李。” 说罢话，我故意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放心吧，奎爷不傻。” 瞅着我笑吟吟的模样，赵龙斜楞着眼白了我两眼说道，“操，就特么你聪明行了吧？” 别看赵龙嘴上骂我，可心里欢喜的很。我跟赵龙啥脾气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不喜欢动脑子，遇到事儿就喜欢抡拳头就上。 但那只是学校，现在我们走在了步步悬崖的社会上，稍有不慎可能一辈子都完了。所以，脑子是必须要有的。 从炼油厂门口走到奎爷的办公室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厂子正常的工作，每个人见到我们几个基本上都打招呼，不论岁数大小，但凡是员工都得喊我们四个一声哥。 到了奎爷的办公室以后，我们四个敲门进去。奎爷正摆弄他的茶道，抬头看见我们几个进来了，他立即抬头笑眯眯的望着我招招手说道，“哎呀，来的还挺及时。来，都尝尝我的新茶。” 我走过去，压低着嗓子恭敬的喊了一声，“奎爷。” 奎爷“啊”的应了一声。很快，他抬起脑袋只是轻轻瞟了我一眼，连忙招呼我说，“别见怪哈小封，奎爷老了，就喜欢这些有点回忆的东西。” “且……”赵龙满不在乎的站在边上，鼻子里发出一丝冷哼，他低声细语的说道，“操，不就是破茶叶么，整的谁特么没有喝过似的！” 听到赵龙这话，我冷不丁的斜眼瞪着他，“怎么他妈说话呢，给奎爷道歉。” 说罢话，我面露冷峻，冲着赵龙呵斥道。 赵龙咂咂嘴，跟奎爷说了句对不起。奎爷连连摆手，说这都是小事。小伙子口无遮拦的，容易吃亏。 我急忙笑着应对说，“奎爷说的对。赵龙你多听着点。” 赵龙满不在乎的站在旁边看着奎爷。奎爷这个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眯着眼，旁若无事的问了我一声，“咋了疯子，你今天找我有事呐？” 我摸了摸自己干涸的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对奎爷说，“奎爷，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一份大礼。” “哦？”奎爷眉头轻佻，似乎有些兴趣的望着我笑道，“什么礼物呐？我挺好奇。” 奎爷的意思我懂，他确实是好奇。但并不是好奇东西，而是觉得我们这帮小子居然还给他送礼了，或许在他眼里我们就是小打小闹，没把我们真当回事。 其实我心里挺烦躁的，但我装出一副啥事没有的样子，淡定的瞥了眼奎爷，我这才开口说，“不知道奎爷，对燕赵大街足疗店的生意有没有兴趣呐？” 一句话说完，我的目光死死盯着奎爷，没有丝毫的松懈。 奎爷听到这句话后反应极大，身子明显轻颤了两下。他这才缓缓的抬起眼皮，瞄了我两眼，口气认真了许多的说道，“疯小子，你什么意思？” “奎爷，其实是这样的……”我走过去，把我早已经想好的说辞跟奎爷讲了一遍。 其实，我无非就是告诉奎爷。足疗店挺赚钱的，今天我们把拐子李给废了，现在他的人群龙无首，奎爷要想拿下拐子李的足疗店简直是轻而易举。 尽管我说的如此诱人。可奎爷始终是没有上套，他眼珠子溜溜的转动了几下，脸色有些阴沉的凝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奎爷深吸了口气有些质疑的问道，“你是说，你们四个把拐三给弄折了？” 我点点头，其实我后背早都被汗水湿透了。我咬了咬牙，跟奎爷说我整拐子李是私人恩怨，现在拐子李倒台了，他的足疗店那些生意，自然是对奎爷双手奉上，以报奎爷的恩情。 奎爷很明显不吃这一套，自从从我嘴里得知我们废掉了拐子李以后，奎爷的脸色始终就没有好过。他眼神总是转溜，也不知道脑袋里净想了点什么。 半响后，奎爷两眼发出精光，猛的抬起头有些急促的问道，“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你们动没动？” 拐子李手底下的人？ 我听到这话瞬间觉得有些意外，奎爷该不会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强占了拐子李的地方吧。 我深吸了口气豁牙笑道，“奎爷你太瞧得起我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没动拐子李的根基呗？”奎爷长舒了口气，疑惑的望着我。 我刚要搭话，奎爷这会儿突然摆摆手，冷冰冰的说道，“这样吧，你们现在去把张浩然也废了……” 064 人心隔肚皮 废掉张浩然？ 听到奎爷的这句话我明显的一怔，愣了愣神后的我不解的皱起眉头问奎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了拐子李，剩下的人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奎爷一句话，分分钟拿下拐子李手中所有的足疗店和生意。 结果，我说完这句话后。奎爷面色凝重的盯着我，口气十分不悦的说道，“真是天真，你以为拐子李叱咤燕赵大街这么久，就没点后手么？” 什么？ 我顿时大惊，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向奎爷说道，“奎爷，你的意思是拐子李肯定还会报复我们？” “废话！”奎爷冷声呵斥一句，“你小子太冲动了。” 说罢话，奎爷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奎爷的这几句话说完，我明显的感觉到了我身边的贾志海和赵龙他们深呼吸了几口。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冷，我提心吊胆的问奎爷，该怎么办？ 奎爷不耐烦的冷哼一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 说实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无论拐子李是不是会报复我们，可话从奎爷嘴里说出来后，我确实是怕了。拐子李被我挑断了一只手筋，倘若他真有后手，不难想象他有多么的愤怒，想整死我估计都是轻的。 顷刻间，我底下了自己的头，低声下气的对奎爷说道，“奎爷。我错了。” 我说罢话，赵龙跟二晨也依次向奎爷道歉，说我们不懂事，都知道错了。希望这次奎爷能帮帮我们。 见到我们服软，奎爷眼神复杂的望着我，他沉默了半响后沉重的叹息一声道，“这么着吧！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先除掉张浩然，把拐子李的根基打掉。手里没了兵，拐子李有天大的能耐也整不死你们。” 一句话说完，奎爷似乎是觉得自己少说了点什么似的。他缓了缓，舒了口气又继续说，“你们放心，我会派人帮你们的。最起码，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一听这话，急忙道谢说，“那就谢谢奎爷了，谢谢！” “唉，得了吧。少给我整这些虚的。”奎爷无奈的摆摆手，他瞅着我们几个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老了，干不动了。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打心眼里喜欢你们几个小哥们，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听到奎爷的这句话，我表面上倒是没说话。其实心里早骂了起来，妈的，奎爷这只老狐狸。 奎爷又跟我们交代了几句，半个多小时以后，天微微有些发亮。我们四个人离开了炼油厂，回县城的路上，赵龙提议说，要不现在就去足疗店门口蹲着张浩然，他肯定想不到咱们会对他下手。 赵龙不断的说着话，有些扰乱我的思路。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有股子说不出的烦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我又说不上来。 我吸了吸鼻子，豁牙问道，“你们都没有感觉到今天的奎爷有些不太一样么？” 说罢话，我把目光投向贾志海。贾志海跟奎爷接触的比较多，他比我们更了解奎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贾志海面色凝重，他思索了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确实是跟平时不太一样吧。我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接着，贾志海转头盯着我，“疯子，是不是咱们太敏感了？” 我摇摇头，矢口否认道，“肯定不会。奎爷肯定有别的想法瞒着咱们，你信不？” “操！”赵龙使劲骂了句脏话，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珠子骂道，“有鸡八啥不一样的，他敢坑咱们就把他一块给废了，麻痹的！” 我侧着眼瞟了赵龙两眼，赵龙也就是吹吹牛逼。现在要说真对奎爷动手，反正我特么是没胆子，更别说赵龙跟二晨、贾志海了。 我不断的想着今天奎爷说的一切。我又问贾志海，拐子李到底有没有什么后手，贾志海跟了拐子李那么久，应该会知道一点吧。 可最后的结果，贾志海摇摇头告诉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后手。拐子李也就是燕赵大街的一个大痞子而已，那能有什么后手隐藏起来。 我想想也是。随即，我甩了甩自己沉重的脑袋，“不鸡八想了。都早点回去睡觉吧，有事儿明天再说，就算是对付张浩然，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我的提议，他们几个都同意。既然这样，二晨开车先送了贾志海，然后我们三个一块去了赵龙家里。 赵龙平时也就自己一个人住。家里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子扔的那都是，沙发上还有一摞换下来的衣服，茶几上仍着一双臭袜子。 我捏着鼻子，恶心的看了赵龙两眼，露出嫌弃的眼神说道，“我操，赵龙你家跟特么猪圈一样。” 赵龙倒是挺无所谓的，说爱住不住。说完，他动手简单收拾了一下垃圾啥的。几分钟以后，他从厨房探出脑袋问我，“疯子，你困不？” 我摇摇头，今天晚上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哪还有困意？ 赵龙一听，就嘿嘿笑道说，“那成，咱仨再喝点，我家里有酒。”说罢话，赵龙招呼二晨一块炒菜，完事又从冰箱里拿出来几瓶啤酒。 我咬开一瓶直接两口干掉了一半。 心里烦闷，甚至可以说是彷徨，一直到现在我心里都没有放松下来。拐子李的事儿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我胸口难受。 赵龙家的酒也不算少，这一顿我们一直喝到了天亮。 赵龙微醺的两只眼珠子泛着红光，有些结巴的问我，想怎么样？要不要今天就对张浩然动手。 “不着急。”我摇摇头。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我决定让贾志海联系一下他在足疗店关系不错的人，问一下现在什么情况。贾志海想了想，摸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可话还没说几句，我就看到贾志海的脸色瞬间大变。气的他咬牙切齿的大骂了两句，“操他吗的。疯子，咱们被奎爷给涮了……” “你特么说啥？”我顿时站了起来，圆睁怒目的盯着贾志海。 贾志海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洞的。他低声喃喃道， “奎爷昨天晚上就跟张浩然说了，是咱们几个废掉了拐子李，现在还想废掉他。所以，奎爷跟张浩然联手了，应该是要除掉咱们几个……” 065 信任 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我猛然间幡然醒悟。 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奎爷那里有些不对。甚至赵龙冲他说了脏话他也没在意什么，要换做平时，估计早把赵龙给废了。 我眯起眼睛，心里不断的在告诫自己要冷静。 豆大的汗水顺着我的脑袋往下流，说不紧张是假的。原本我的计划是废掉了拐子李，然后把他的地盘都送给奎爷，奎爷如果想清理拐子李的人那我们就出手，只不过需要奎爷派人帮忙而已。 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生意。我特么不相信奎爷不动心？ 可是…… 奎爷把一切情况都告诉张浩然，甚至跟张浩然一起清理门户收拾我们。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贾志海，问他。 贾志海早特么慌了，说他也不知道，或许是他认为自己跟拐子李关系好吧！ 不会，肯定不会是这个理由！ 我摇摇头，推翻了贾志海的想法。这时，赵龙见我一筹莫展，他咧开嘴劝导我，说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奎爷要真想对咱们动手，那咱们就像是对付拐子李那样对付他，只要被我抓住，肯定挑断他的手脚筋！ 见赵龙也是没啥更好的想法，遇事就知道动手、动手。 我拎着酒瓶子自己一个人坐在窗户边上。凝望着窗外逐渐发亮的天边，以及公路上渐渐熙攘的汽车。 天，马上就要亮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即将来了。 我喝了口酒，点了支烟。我本以为我们鼓起勇气除掉了拐子李就能一切顺利了，可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奎爷这个老王八蛋究竟是怎么想的。 从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这条路，从来没想过要争做一名混混。 可现实，总是逼我上船，逼我走上这条路。 我以为我除掉了拐子李，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甚至可以跟雯姐一起在夜市上做点小生意，每天陪着雯姐。 越想，我心里就越憋屈，越难受。 “操！”我握紧了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了窗户框上。 一夜未睡，我眼中布满了血丝。可现在我一点困意都没有，因为我特么知道，只要天亮了，无论是张浩然还是奎爷，都会开始找我们几个。 只不过，我觉得奎爷找我们或许只是装装样子。他更希望是张浩然找到我们，让我们跟张浩然互相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 突然间，我想到了。 依照奎爷的性格，或许他名义上帮张浩然抓我们只是幌子。他打出名号说为自己的老兄弟拐子李报仇、清理门户也是幌子。他只是在给以后自己占领拐子李的地盘做铺垫，现在他发消息出去了，别人都以为他在给拐子李报仇，等到抓到了我们几个，他也顺理成章的占了拐子李的地方。 说白了，他就是制造一种假象，他跟拐子李是兄弟的假象。 奎爷这只老狐狸，真是老谋深算。 可是，为什么今天我们在厂里的时候他不选择抓我们，反而是等我们离开以后才开始散布消息。 这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儿。 这时，贾志海拿着手机缓缓走到我的旁边。他同样是两眼布满着血丝，冲我苦苦笑道，“疯子，要不咱们出去躲躲吧。刚才我在足疗店的老伙计给我打电话了，说张浩然已经开始准备了，天亮了肯定会找咱们几个的。” 说到这，贾志海无奈的两手一摊，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我老伙计告诉我，张浩然想快点抓到咱们，因为拐子李放话出去了，谁要是抓得到咱们几个，他就把地盘全都送给谁。” 听到这话，我侧过头吸了吸鼻子干笑道，“咱们还挺值钱呗？” “嗯，差鸡八不多吧，拐子李是恨死咱们了。”贾志海长叹了口气，眼神空洞洞的，撇了撇嘴说，“疯子。说真的，咱们出去躲躲吧。我老伙计送咱们出县，肯定安全。” 我揉了揉太阳穴，把赵龙跟二晨全都叫过来，四个人一块商量。 赵龙跟二晨表示都无所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如果我们不出去躲的话，只能是在家里窝着，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来家里找。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是被找到了，我们这辈子就完蛋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我们先动手废了拐子李。 商量完了以后，他们三个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等着我拿主意。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心里也挺乱的，留下来确实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所以，我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抬头看向贾志海，有些无力的问道，“大海，你那个老伙计靠谱么？咱兄弟四个的命都交给他？” 贾志海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做思想斗争。几秒钟以后，他盯着我，坚毅的点点头说道，“应该没问题。他这个人不争名好利，挺靠谱的。” “应该没问题？”听到贾志海这句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事不能有应该和如果，只要有一点点意外，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可能是见我不太放心，贾志海狠咬了下嘴唇，沉着脸说道，“要么疯子这样吧。我约我老伙计见面，我自己露面。你们三个拿着家伙藏起来，要是他有什么歹心，你们赶紧救我，咱们一块跑路。” 说到这，贾志海顿了顿，深吸了两口气道，“也算是赌一赌吧，要么现在咱们也没别的路子，要是自己跑的话，估计跑不掉。” 说罢话，贾志海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我，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两手捂着脸，使劲上下搓了起来。说实话，我心里特别乱，能够保持头脑的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推开窗户，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吹得我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我紧紧捏着拳头，沉默了半响后才吭出声说，“要么，就按你说的试试吧。” “成，那我现在就联系他。”贾志海摸出手机坐在旁边就打出去了电话。几分钟以后，贾志海面带喜色的冲我摆摆手，“疯子，我老伙计说二十分钟以后在咱们北边的胡同口见面。他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应该完全相信他，也算是替咱们考虑吧，北面的胡同是四头通的，跑的话也方便。” 说罢话，贾志海有些放松，他觉得他老伙计没什么问题。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见面，我也没再说什么。不能说我敏感吧，这个非常时期我就觉得谁都不应该相信，走错一步我们就完蛋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洗了把脸，精神了不少以后，我拎起来改锥揣在了怀里。赵龙拎着把菜刀在衣服里面，剩下二晨，我让他开车在胡同的西边等着我们。 西边的胡同口还算是宽点，车可以开进来。 准备好了以后，贾志海率先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我跟赵龙从屋顶慢慢过去了。因为农村的屋顶基本都是连着的，还有墙，想办法总可以过去的。 我跟赵龙再胡同边上的屋顶等着。贾志海自己一个人蹲在胡同口抽着烟。 约莫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突然，胡同北面的马路上传来一阵急躁的汽车声。紧接着，四五辆汽车停在了胡同口。 一票小青年们拎着家伙就冲下了车。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人一眼便看到了蹲在胡同里的贾志海，伸手指着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紧接着一票小青年疯了似的冲贾志海跑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前后连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一群小青年围住了贾志海以后，二话没说，拎着刀子棍子就砸了上去。顿时间，胡同内叫骂声一片。 紧接着，带头的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马仔。 我眯起眼，气的浑身哆嗦着。这时，我看清楚了带头人的那张脸。 原来，是拐子李的司机！ 站在他身边的马仔，一定是贾志海的老伙计！ 妈的，贾志海被人给阴了。 066 方成虎出现了 拐子李的司机径直走到人群中，蹲到贾志海旁边。满脸堆笑的伸手拍了拍贾志海满身是血的脸蛋，紧接着，他站起身来挥手，周围的人再一次围过去一顿暴揍。 我跟赵龙就这么趴在屋顶，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下去。可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压住了，我知道，我跟赵龙如果冲下去还不够这点人塞牙缝的。 就在这个时候，贾志海躺在地上已经动不了了。可他被揍的臃肿起来的眼睛却还睁开着，他眯着眼看到司机身边的那个青年后，顿时气得吐了一口血。 “你……”贾志海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 果然没错，这个人就是贾志海嘴里的老伙计，贾志海最信任的人。 这时，贾志海的老伙计蹲在地上，点着支烟塞进贾志海的嘴里，平静的说道，“海哥，抽吧！以前你告诉我的，挨打了抽烟就不疼了。” 说罢话，他轻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贾志海跟错了人。不过，如果贾志海肯把我跟赵龙的藏身地点说出来的话，可以放他一马。 贾志海挣扎着举起胳膊，老伙计就这么蹲在旁边。我跟赵龙离得远，听不清楚贾志海说了句什么。反正，就在这时老伙计突然怒了，抬脚狠狠踢在了贾志海的脸上。 贾志海痛苦的翻过脑袋，嘴里淌出一丝血迹。 老伙计站起身，有些愤怒的指着贾志海骂道，“操。给他吗你脸了是吧？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听到自己往日老伙计的话，贾志海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神恍惚变得犀利起来，很是不服。 “妈个笔的！”老伙计怒了，从旁边人手里抄过来一把棍子就要砸。 但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机给拦住了老伙计。他笑着摇摇头，接着目光看向了贾志海，微笑着轻声说道，“大海，咱俩也不陌生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是不肯说，那我就去你家问问你妹妹，你觉得那个更重要？” 听司机提到贾志海的妹妹。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贾志海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妹妹，可以说他妹妹比他的命都重要。更何况是跟我们相比了。 果然，听到司机的话后。贾志海变得异常激动、暴躁。但是无论他怎样挣扎、反抗都没有人理他。渐渐地，几分钟过去了，贾志海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张了张嘴巴，说了两个字。 “哈哈哈哈！” 司机仰头大笑了几声，蹲在地上拍打着贾志海的脸人畜无害的笑道，“这就对了嘛，我也不想找咱妹妹了解情况。谁不了解你呀，看自己妹妹比啥都亲。” 司机的话很明白，贾志海如果不配合，那他就会失去自己的妹妹。相反，只要贾志海肯配合，他妹妹永远会没事的。 看到这一幕，我暗叫不好。贾志海肯定会把我们出卖的。 赵龙从边上瞪着大眼珠子暗声骂道，“狗日的贾志海，又他娘的想出卖咱们。妈的，疯子你真是看错人了！” 听到赵龙的这番话，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也怪不了他。人都是有软肋的吧？换做是我，他们要想用雯姐威胁我，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实话，如果换做是我被人用雯姐威胁的话。可能，我也会妥协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人。所以说，混社会的前提是孤家寡人最合适了。 眼瞅着贾志海就要供出我们的位置了。我咬了咬牙，从旁边摸出一块板砖。接着，我转头看了眼赵龙，低声嘱咐了一句，“给二晨打电话，往胡同里面倒车。稍微慢点，等会儿咱们从西北方向出去，你告诉他，机灵点。” “那你呢？”赵龙咧开嘴问我。 我转过头，狠狠瞟了眼下面的司机。我咬着牙冷笑道，“他他妈的阴咱们，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说罢话，我赶走了赵龙。紧接着，我拎着板砖深呼吸了口气，瞄准了司机的脑袋，嗖的一下就扔了下去。 也就两秒钟的事儿，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司机惨叫的声音，我从屋顶趴着看到了，他脑袋瓜子让我给开瓢了，大把的鲜血往下流，也不知道给他砸了多大的一个口子。 反正人躺在了地上，没死也没昏过去。捂着脑袋，翻着白眼…… 司机倒下了，剩下老伙计站在原地。他慌了神的四处警惕的瞎看，吓破了胆似的，扯着嗓子瞎喊，“谁干的！？谁他妈干的！？”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回声而已。 原本我是打算砸完了就跑的。可现在司机已经懵了，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我悄悄缩回了脑袋，下面乱糟糟的一片，还有人瞎嚷嚷说，是不是从屋顶扔下来的。 这时，下面还有人不服气的乱叫。说有本事在特么扔一个试试，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有点火了。顺手从旁边又抄起来一块板砖，接着我往前蹭了蹭，偷偷往下看了两眼。 我刚刚露头，结果就被人给发现了。其中一个青年拎着棒子猛的一指我，大叫道，“我操，我看见人了。在上边呢！” “哪呢！？”一群人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 我没理会这些人，只是盯着刚刚嚷嚷着说有本事再扔一次的人。妈的，我瞄准了他，猛的给砸了下去。 那人多少有些准备了，可特么没想到我真的又砸。吓得他急忙就躲，结果板砖还是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仍完这一次的板砖，我缩回头就朝我提前跟赵龙说好的地方跑。结果，我刚跑没两步，就看见赵龙猫在离我不远处的屋顶，手里拎着两大块板砖，嘴里还叫骂着，马勒戈壁的，让你们穷叫唤，真以为老子们不敢砸你还是咋的？ 看到赵龙又回来了，我一阵无语。我低声呵斥一句，“操，你干嘛呢？” “我也过过瘾呐，嘿嘿。”赵龙冲我憨笑一声。紧接着他回过头，拎着板砖就给狠狠砸了下去。 两大块板砖下去，其中一个直接摔在了地上。另外一块肯定是砸到人了，因为我跟赵龙又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这时就听吧。下面的人乱了套了，有人叫骂着说，“那边也有人，到处都是人！” “放屁！”有人跟着骂道。 这些人都是小年轻的，谁也不想自己小小年纪就给被开瓢或者是破了相吧。只要有一个人想走，那就彻底乱套了。 主要是，管事儿的还特么给躺下了。 看到场面一度混乱。我跟赵龙又给停了下来，我说先等等，万一他们散了，咱还能把大海给救回来。 结果，我这句话说完后。赵龙使劲推搡了我一把，瞪着眼珠子问我，“疯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都要出卖咱们了，你还救他？疯了吧你？” 我懒得跟赵龙解释，气的赵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时，我盯着下面的人盯了一会儿。本以为他们会散的，可哪知道司机这会儿清醒了一些，他捂着脑袋有些虚弱的跟老伙计说了两句话。 刚好，这时候救护车也来了。估计也是怕出人命吧，送走司机的时候也把贾志海给送进了救护车。 看到贾志海被送到了救护车，我这才松了口气。赵龙从旁边没好气的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咱走不走呐？” “走！”我咬牙扭头。 幸好我跟赵龙走得快。我俩前脚走，后脚就从我们旁边的大树边上爬上来几个人，接着下面的人也开始追我俩。上下夹击，我跟赵龙差一点就被抓了。 赵龙胖一点，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喘。后边人追的太紧，赵龙也不敢停，一边跑一边骂脏话。 幸好，二晨的车这会儿也倒进来了。我跟赵龙慌忙上车，我惊魂未定的冲二晨急切的说道，“快走！快点！” 二晨没有说话，脚下狠狠踩着油门。我们的车，唰唰两下冲了出去。 因为怕被追到，我们一路上都没敢停，也没敢往大路上走，更不敢出县。二晨开着车不断的瞎走，专门走一些小路，不容易被发现的路。 正在我们三个不知去哪的时候，二晨开着车往小树林方向走。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来电竟然是方成虎。 顿时，我吸了口凉气才接了电话。我话还没说两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方成虎不慌不忙的声音，他问道，“是不是闯祸了？” 我汗流浃背的咬着牙回到，“嗯，叔。我闯祸了。” “行了，别慌。”沉默了两秒钟后，方成虎轻叹了口气在电话中沉稳的说道，“别管有没有尾巴了，你们先抓紧时间来我这。” 我是知道方成虎住的地方的，是个离我们不远的一片老小区。 挂了电话，我朝二晨说了地方。接着，我们又是一路狂奔。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一去，算是彻底的拉开了走上这条路的帷幕。接下来，还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在等待着我们…… 067 违心 一路上二晨把车开的飞快，生怕是被后面的人给追上了。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硬是十几分钟就给到了。 我们车进小区的时候，方成虎就站在他家门口等我。这次见到方成虎，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依旧是带着那幅金丝眼镜，看起来极为斯文。 我们三个从车上下来，我率先走过去。耸拉着脑袋，低声喊了句，“方叔……” 方成虎盯着我轻声“嗯”了句。接着，他让我们先进屋，有事进屋再说。 今天接到方成虎的电话，其实我还是挺意外的。我打心眼里觉得方成虎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是有话跟我说。 进了屋以后，方成虎让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坐在我们的对面，方成虎挨个看了我三个一眼，他皱了皱眉头问我，“少一个？” 我知道方成虎说的是贾志海。然后，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儿统统给方成虎讲了一遍。 结果，方成虎听完以后豁牙笑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傻？想过没？你们闯了这么大祸，谁敢送你们出县？对方主动跟你们说这事儿，肯定是个圈套，用想吗？你们办事不过脑子是不是？” 被方成虎一通说，我感觉自己的脸燥热燥热的。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我明白了，自己还是不够冷静，没有考虑周全，要不然贾志海也不会被送进医院了。 看我不说话了，方成虎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再提这件事。半响后，他缓缓抬起头，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舒了口气才说，“小封。我问你一句话，你给我说实话，行吧？” 我迷惑的抬起头，哑口说道，“嗯，你问吧。叔。” 我挺疑惑的，方成虎能问我啥事。 紧接着，方成虎的虎目盯着我的眼睛，他缓缓的开口说道，“小封，叔问你，你是不是铁了心的想走这条路？” 我…… 一时间，我有些哑口无言。我从未想过要混，要走这条路。可现在我还有的选择吗？应该，没有吧…… 方成虎不知道我想的这些。他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也想过，自从雯姐被欺负哪天我就想过。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雯姐，不再让她受欺负。 所以，当方成虎问到我以后。我只不过是思索了片刻，随即重重的点头承认，说完后我长舒了口气，我这是第一次承认自己要走这条路。 或许是条不归路，是条灰暗的路。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强大起来。 听到我这番话，方成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说我，只是揉了揉眼角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小封。我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来这个城市了，我跟小雯提出过想带她走，只是她没同意，她不放心你小子。” 方成虎说罢话，我心底暖暖的。雯姐始终是还是最疼我的，她时时刻刻都记得照顾我。 顿了顿，方成虎再次说道，“小雯不肯走，我也强求不了啥。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小子，发现你小子竟然惹了不少的事儿。虽说你们县城不大，也没啥厉害的角色，不过你还玩不转，我想了想，在我走之前，可以帮你平一下路。” 方成虎抬起头，失去了他书生气的模样，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知道叔啥意思吧？” 终于，提到了正点吗。 听方成虎说要帮我平一下路，我的心立刻澎湃了起来。赵龙也跟着激动不已，如果有方成虎帮忙的话，什么拐子李、张浩然、奎爷，在方成虎眼里还不都是渣渣吗。 我激动的深吸了口气，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我激动的问了句，“真的吗？叔。” “嗯！”方成虎不紧不慢的点点头。接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似的，“扛了那么多事儿，我还在乎这点小事儿么？” 我问方成虎，现在的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办？ 几分钟后，方成虎给我指了条路。他说，贾志海这个人不是不可交。但是，必要的情况下不能相信他，他这个人比较自私，但他对他妹妹极好，这是他的软肋。 而且，方成虎说，他给我两个选择。第一个，他直接出手干掉我们县城的四关天王，给我把路铺平，扶持我做县城的大佬。至于他走后我能不能坐稳，是我自己的事。 第二个选择。 他顿了顿，有些不放心似的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小封，叔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决定听我的安排？” “嗯？”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方成虎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说我肯定听他的，让他说就行。 “那好。”方成虎笑吟吟的盯着我，“你现在还没女朋友是吧？那叔给你介绍一个，小丫头模样不错，对你走这条路还有特别大的帮助。” 听到这话，我顿时惊讶的“啊”了一声。 说实话，我没想到方成虎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他会给我介绍个市里的大哥啥的，让我跟着别人混，给我找个保护伞。 见我满脸的惊讶，方成虎斜楞着眼笑道，“怎么，你不愿意就算了，当叔没说。” “不，不是不愿意。”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干涸问方成虎，那个人是谁？ 方成虎讪笑道，“你的小圈子不大，认识的女孩有几个呀？” 一句话，我猛的想起了一个人。 见我表情有些变化，方成虎呢喃的点点头，“猜到了吧？是陈家的小姑娘，叫陈静……” “卧槽！”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赵龙跟二晨也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满脸惊讶的看着方成虎。 尽管刚刚我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可当陈静这个名字从方成虎嘴里说出来以后，我还是被震惊到了。 陈静…… 这个名字在我心底盘旋起来。我对陈静这个女孩一直没啥好感，总觉得她太过于市侩了，即便是上次的事儿，她对我的态度有些变化，可我对她依旧是不怎么感冒。 可能是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方成虎伸了个懒腰，满脸平静的说道，“小封，你记住一句话。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是否违心。只要你铁心走这条路了就要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违心的事儿需要做，这条路呐，不干净。” 说罢话，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讪笑道，“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说一句话，跟陈静在一块，对你的帮助是最大的。当然了，你要觉得违心、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去追她。” 说完这句话，方成虎径直回到了卧室里面。 我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点了支烟，陷入了沉思迷茫之中…… 068 推荐入伙 最终，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次的决定我不知道对不对，或许从我亲手扎了我爸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注定变了，只不过现在逐渐的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三个都一直在方成虎家里待着。下午的时候，方成虎说出去一趟，帮我解决一些事情。 我挺疑惑的，问方成虎，“叔，你怎么帮我解决？” 说罢话，我盯着方成虎看了两眼。只不过他满脸堆笑的看着我，让我放心，他出马，肯定把事情给解决掉。 尽管我再三追问，方成虎却一个字没跟我说。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过得挺不安心的。 等方成虎走了以后，赵龙坐到旁边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看向了我，出声问道，“疯子，你真决定了？” 我摆摆手，吸了吸鼻子无奈的说道，“决定了呗。都鸡八这样儿了，我还有的选择嘛？” “操！”赵龙骂了句脏话，他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半响后，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拉倒吧。我还不了解你么？不过话说回来哈，陈静也不错，可能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吧。” 我耸拉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我现在的心情说不出的烦躁。起初我只不过是想给雯姐争回一口气，却没想到跟拐子李这样的人有了关系。慢慢接触到了他们这些人，我就觉得像个泥潭似的，一只脚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方成虎才回来。看起来他整个人有些疲惫，满身的酒气。回来后直接坐在沙发上，两脚翘在茶几上，流里流气的点上一支烟，眯起眼瞅着我，声音不大的问道，“我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决定了不？” 转头看向方成虎，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才说道，“决定了。”说罢话，我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问方成虎下午干嘛去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方成虎习惯性的解开了勃颈处的纽扣，衬衣的袖子也给卷起来。他斜楞着眼嗤笑一声说，“给你铺路去了呗，能干啥？” 说罢话，方成虎掏出一张名片甩给我，满不在乎的说了句，“明天一早打这个电话，去人家公司报道。” 啥！？ 我怔了怔，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方成虎，“我能出门？奎爷跟张浩然还有拐子李的司机不找我了？” “找啊。我估计他们巴不得抓到你呢。”方成虎瞥了我两眼，有些不满的说道，“有危险你就不出门了呗？” “不是……” 我咬了咬牙，其实我不是说有多怂。我就是觉得方成虎连话都没给我说明白，外面现在满大街的都在找我们三个，我就这么出去不得被打死在街上呐。 我刚想在问几句。可方成虎已经不给我机会了，他扭头钻到了自己的屋里，就没再理我。 我喊了他几声。结果，方成虎声音不大的从屋里说道，“自己揣摩吧，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在跟我说话。” 我…… 这他娘的叫啥事啊？ 我烦躁的把名片给甩在茶几上，我这出门都随时有被撞死的危险。方成虎却一点也不在乎，还让我去公司报道，上班么？ 我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郁闷的自己狠狠抽了几口。 刚好，这会儿赵龙跟二晨俩人裹的严严实实的从外面买饭回来。看到我满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的时候赵龙撂下饭菜斜了我一眼，嘟囔着嘴指了指方成虎的房间问道，“疯子，他回来了？” “你自己不会看是特么咋的？”我火气挺大的回了一句。 赵龙一听，顿时也火了，朝着我骂了句，“操！我特么惹你了啊你就骂我，跟特么你大姨爹来了似的。” 说罢话，赵龙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喝了口水。他跟二晨还抱怨着外面太热，俩人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别人老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俩。 刚刚放下茶杯，赵龙一眼撇到了茶几上的名片。他皱了皱眉头，捡起来看了两眼。紧接着脸色都变了，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卧槽，疯子你哪来的陈天赐的名片呐？” 谁？ 听到陈天赐的名字，我顿时被惊到了。不吹牛逼，陈天赐在我们县城就像个土皇帝似的，四关天王谁都不敢惹他。 赵龙手里捧着名片，咧着嘴说，“不会他娘的是假的吧。你从那搞的？” 看着赵龙满腔热情的眼神，我接过名片认真的看了两眼。可不呗，上面写着金河集团总经理助理，陈天赐先生。 看到这一行字，我两手顿时有些颤抖。我使劲咬着牙，抬起头朝着方成虎的房间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 接着，我把刚刚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赵龙跟二晨。 俩人一听都兴奋的紧，说这下有救了。只要入了金河集团，就算是借给奎爷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咱们给怎么着了。 赵龙跟看见他亲爹似的，使劲抱着名片亲了几口。 兴奋之余，二晨倒是挺关心名片来源的。他挠了挠后脑勺，思索着问我，“疯子。方叔认识陈天赐呐？” 一听这话，我轻轻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认识吧。” 我说罢话，赵龙两眼放光似的盯着我跟二晨大笑了起来，“操。肯定是认识，要不一般人从哪去找这个名片？” 说到这，赵龙就特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问我说，是不是方成虎让咱们找陈天赐混，跟着他一块干呐？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赵龙露出满眼的崇拜。他说他越来越服方成虎了，竟然跟金河集团的人都认识。 我手里拿着名片，则是狠狠瞥了赵龙两眼。 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方成虎的意思。他让我们三个去找陈天赐进公司，那样的话我们属于金河集团的人，奎爷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金河集团吧。 是不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追陈静了？ 等我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旁边的赵龙狠狠拍了我脑袋一下，瞪着眼珠子骂道，“少特么扯淡啊疯子，我这都让我媳妇给你约好了……” 听到这话，我愣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道，“约谁了？陈静？” “废话不？你还想约谁呐？”赵龙斜楞着眼看着我。 我的天，我真特么服了赵龙。 正说着，赵龙掏出手机撂给我看了两眼，嘴里还不满的嘟囔道，“为了给你搭桥，我跟我媳妇容易嘛我……” 赵龙说罢话，我刚好看到了手机上陈静的回信儿。 陈静发了个微笑的笑脸说，“好呀，疯子想请我吃什么呐？他怎么不自己约我……” 069 最终的决定 看到陈静给我发来的消息，我顿时一脸的黑线。这时，赵龙已经从旁边过来了，伸*过去手机满脸贱笑的给陈静回复着信息。 本来我是说啥都不肯去的。何况现在奎爷跟张浩然以及拐子李的司机还在找我们三个，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几分钟以后，赵龙乐呵呵的跟我说，他跟陈静约好了，就在离我们这不远的一家饭店。地方还行，挺安静的，也不算太扎眼。陈静大概二十分钟就到。 说罢话，赵龙上下打量了我几下，杵着胳膊有点不太满意的推搡着我往身卫生间走，“去去去，洗洗你的脑袋，待会儿哥给你吹个发型出来。” “啥？”我咧开嘴愣了下，随手呼啦了下自己的头发。 但无论我怎么不乐意，也没挡住赵龙一腔的热情。他跟二晨俩人像是打了鸡血，又让我洗头又给我打发蜡的，发蜡还是临时从小区的理发店买的。 好在方成虎家里有吹风机，赵龙像模像样的给我吹了个发型。用他的话说这叫最时尚的大背头，只有老大级别的才能享受。 赵龙说的贼拉牛逼…… 可我照着镜子自己看了几眼。妈的，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二逼似的，这发型跟大哥级别的人有个鸡毛的关系？我的脸不宽，反而有点窄长的那种瓜子脸，赵龙给我弄这个发型，真的合适？ 不过，一般情况下我对这个也不太在乎。收拾好了以后，赵龙急忙拉着我往饭店走，差一点就给迟到了。 我们刚到，陈静跟贝贝俩人就都来了。我们三个杵在门口正抽烟呢。贝贝突然出现一把揪住了赵龙的耳朵，嘟着嘴有些生气的说道，“抽，抽，抽吧！抽死你！” “媳妇，媳妇，我错了。你轻点……”赵龙眯着眼，咧着嘴，愣是一句别的话都没说。 陈静就从边上跟着笑，说只有贝贝你能治住赵龙了。说罢话，陈静的目光冷不丁的看向了我，当她看到我新发型的时候，竟然愣住了。 眼睛不带眨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伸手指着我的脑袋，就这么僵持住了。 我吸了吸鼻子，刚要问她话的时候。陈静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 笑得极为夸张，陈静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半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好几分钟以后，她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嘴巴两侧，一边笑着问我，“疯子，你今天是来搞笑的吗？” “嗯？”我翻着眼往上看了看自己的发型。虽然我也不喜欢，可毕竟现在都弄了，我压低着声音问她，“夸张了吧姐姐，真有那么好笑？” “哈哈……哈……” 陈静半忍住自己的笑意，她捂着自己的嘴幽幽的说道，“不是啊疯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镜子啊？” 我吸了吸鼻子哼了声说，“废话，你到底想唠啥？” “没，没啥。”陈静侧着头，身子还在颤抖。分明就是还在笑我。 赵龙这时候也哄好了贝贝，俩人牵着手走过来。贝贝看清楚我新发型的时候，扑哧一声也跟着乐了，问我说，“疯子，你在哪鼓捣了个发型啊？真心难看，真的。” 贝贝说罢话，忍不住看了眼另一边的陈静。陈静笑得前俯后仰的，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听到贝贝的这句话，我顿时瞪着眼睛狠狠瞪着赵龙，咬牙切齿的怒声道，“我特么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见我动怒，赵龙连连摆手，吓得就往后退，他自知理亏却还不认错。反而扯着嗓子冲我喊，“哥说好看就是好看，你别动我昂！你动我一下我跟我媳妇还有傻晨子马上就走！” 赵龙不断的威胁我，我怕这玩意真的走了。剩下我跟陈静，不得尴尬死。 最终，还是我自己屈服了。在陈静跟贝贝一路的笑声中，我们去了二晨开好的单间，这会儿二晨正看菜单，见我们进来就赶紧开始喊嫂子好，先喊了贝贝，接着又喊陈静。 陈静都愣了，接着脸一红，狠狠瞪了眼二晨说道，“瞎喊什么你，谁是你嫂子。” 二晨嘿嘿的憨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立刻跳过这个话题，他把菜单推给陈静跟贝贝，笑呵呵的来了句，“二位嫂子点菜哈！” “扑哧。”贝贝又笑了，但她啥都没说，意味深长的看着二晨。 倒是陈静，又是瞪眼又是呵斥的，整的二晨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我眼瞅着陈静撸起来袖子，做好了一副要揍二晨的样子，吓得二晨再也没敢喊嫂子。 饭桌上，其实我一直话都挺少的。赵龙跟贝贝一直在给我制造机会，制造气氛。可我丝毫提不起兴趣，说白了，我对陈静不来电。 甚至好几次我都强迫自己，特别违心的去跟陈静开两句玩笑。可当我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特别生硬，一点开玩笑的语气都没有。 我就是这样，跟一个女的不来电，即便是以后在一起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我是按照方成虎的意思来做的，跟陈静接触只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靠山，想在社会上扎根立足，没有一个靠山根本吃不开。 可几次试下来，我始终打不开自己心里的疙瘩。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直接钻到了门外。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靠着墙抽烟，心里说不出的孤寂，烦躁不安。 几分钟以后，赵龙也跟着出来了。见到我自己靠着墙抽烟，他也收回了嬉皮笑脸，叹了口气伸手怼了我一拳，低声问道，“疯子，你信命不？” 我侧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赵龙，讪笑一声说道，“干吗问我这个？” “没事儿，我就随口一问。”赵龙有些惆怅的看着我，“其实，有时候吧咱就得信命，不只是信，还得认命。你说是不，疯子？” 赵龙说罢话，我却摇摇头，轻声说着，“我不那么认为。凭鸡八啥我非得信命认命，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事儿我自己解决，我的命我决定生死，怎么着？” “呵呵……”赵龙哀怨一声，沉沉的说了句，“最起码，生死你控制不了。不过哈，我觉得有些时候还就得认命，你看拐子李，之前多牛叉？不照样被咱们几个毛头小子给废了么？他努力混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不想认命吗？可最后咋着了，不还是废物一个吗？” “所以呐，疯子。哥说这个话没啥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咱们就是这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明知道不认命也没鸡八啥用，可照样也得努力改变命运，对不对？” 赵龙说罢话，从兜里摸出来一包药递给我，斜楞着眼低声说道，“陈静就应该是你改变命运的开始。给，拿着。” 我低头瞄了一眼，当我看清楚药的名字后，我没接。 我皱着眉头有些反感抵触的说道，“你他妈还有点人性了不？” “废话，谈鸡八人性。你等你被张浩然他们抓到以后跟他们唠唠人性，看他们跟你讲不讲人性！”赵龙见我不肯接，又把药揣进了兜里，冷着眼数落我，“你自己都鸡八啥样儿了还谈人性。” 赵龙吸了口气，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大不了，以后你对人家陈静好点。等咱们混出点样儿了，你把她娶了，不就得了？” 赵龙的一番说辞之后，他又把药递给我。可我依旧是没接，我如果依附于陈静家的背景混社会的话，或许只能算是利用。可如果我今天真把药用上了，可能我这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 不说我自己有多么高尚的品德，可最起码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归根结底，是小时候雯姐的教育有很大的作用。 见我死活不肯接着药，赵龙显得有些恼怒。他伸手指着我鼻子骂了句“白痴！” 说罢话，他气呼呼的甩下了句，“行，你多高尚啊。这个坏人哥给你当，成不？” 一句话说完，赵龙推门就进了包间，手里还攥着他的药包…… 070 再遇黑色大众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伸手把赵龙从门口拽了出来。一*过他手里的药包狠狠撕了几下扔进了垃圾桶。 “操，你干鸡毛？”赵龙瞪着眼瞪我，包间的门他也顺手给关上了。 我深呼吸了口气，咬咬牙说，“我想好了，我不追陈静。” 我说罢话，赵龙有些傻眼的瞅着我，伸手往我脑门上摸了一把不悦的问我是不是抽风了，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 我知道赵龙觉得我跟如果能攀上陈静的话，对以后的日子有不少的帮助。可是吧，我想了挺久，觉得还是算了。 理由也很简单，我对陈静不来电，不喜欢吧。 赵龙火了，指着我鼻子问我，“你特么到底喜欢啥样儿的？曹爽你不搭理，陈静你也看不上！真鸡八服了，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 我揉了揉眼睛，说不知道，还是随缘吧。 说罢话，我再次点了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赵龙沉默了几秒钟，他吐了口气声音不大的望着我说，“你还对雯姐抱有一丝希望是吧？” 提到雯姐，我顿时一怔。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对雯姐抱有希望。其实跟方成虎接触下来，我倒是有些希望方成虎是真正的喜欢雯姐，能对雯姐好。 依照方成虎的实力，他完全可以保护好雯姐，比我强了百倍千倍。 所以，听到赵龙这句话的时候，我轻轻摇摇头，抽了口烟出声说道，“不算是吧。行了，我的事儿你也别瞎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你该怎么给你家贝贝好的生活吧！” “靠。”赵龙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嫌我麻烦了呗？成，拉倒。” 赵龙说罢话，耸拉着脑袋推门进了包间。我扔掉烟头，踩灭，也跟着走了进去。 结果，我跟赵龙进门后。贝贝就皱着眉头问我俩，在外面干嘛了，这么长时间。 我已经决定了不追陈静，所以也就不那么闹心了。所以我率先开口讪笑着说，“我给赵龙传授了两招厉害的姿势，回头你俩试试哈。” 我这话一说出口，贝贝的脑袋立刻就低了下去，小脸绯红一片。倒是赵龙，干笑两声攥着拳头，一脸凶相的威胁我说，“你个单身狗跟我俩闹呢？用不用哥教给你几招以前我不用的右手秘诀啊？” “妈的……”陈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有些不太高兴的皱着眉头冷声说，“你俩够了昂，当着我面儿呢，别瞎说八道的。” 一看陈静发话了，赵龙连连开口说，“呦呦呦，还害躁呐？” “滚！”陈静狠狠瞟了赵龙两眼，嗔骂道，“咋那么不要点脸儿呢。” 一顿饭，就这么在一场闹剧中收尾。整整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散开。出了饭店的门以后，贝贝跟赵龙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让我送陈静回家。 处于朋友的关系，我点点头答应了。等到赵龙跟贝贝打车走了以后，二晨开着车也走了，说是有点事儿，就不送我俩了。 得，剩下我跟陈静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挺尴尬的，谁也不怎么说话。人都走了，也没了刚刚的那点气氛，我吸了吸鼻子，打圆场说，“咋还没车来呢。” 其实，刚刚赵龙跟贝贝的那辆车就是等了十多分钟才打上的。 我跟陈静一直等，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仍然是没见一辆车过来，这时，陈静有点不乐意了，开始瘪着嘴抱怨说，“看看你们挑的这个破地方，偏僻的都不行，连个车都打不上！” 陈静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的往前走。说是走走吧，万一碰到车呢。 可能是有点闷吧。半路上陈静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还问道了我喜欢啥样的女的。我当时也没咋想，张嘴就说，“比你好看就行。” 没想到，我这句话刚说出口。陈静就不走了，站在原地斜楞着眼看着我，气的她脸都有点狰狞，还伸手指着我鼻子大声说，“刘封，你几个意思？我挺丑的呗，是不是？” 啊？ 我这张破嘴呐，咋就那么欠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着刚要解释并不是那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在陈静背后的路口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打开了车灯，霎时间把我们这边照的如同白天似的。 紧接着我就听见一阵剧烈的胎噪声，发出吱吱的声音。是轿车起步，冲着这边快速冲过来了。 我几乎是来不及思考的一把搂住了陈静的腰和脖子。使劲往旁边推了过去，冲过来的轿车速度特快，擦着我的身子就冲到了对面。 我搂着陈静，直接给摔在了地上。 我的心砰砰的狂跳，不是因为我跟陈静有了亲密的接触。而是我想起了上次我们去国豪吃饭的时候，那辆尾随我的黑色大众车。 刚刚企图撞我的这辆车，刚好也是一辆黑色的大众。 如果是同一辆车，同一个人的话。那他的意图很明显了，是想致我于死地！ 摔在地上的一瞬间，我几乎是吼着让陈静赶紧起来跑。紧接着，我扯住陈静的胳膊，拽着她就要离开这里。 这时，陈静轻咬着嘴唇，额头哗哗的流着汗水的说，“不行，我崴脚了……” 妈的！ 我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脏话。并不是冲陈静，而是从她这份倒霉劲儿。陈静不知道刚刚那辆车是故意要撞我俩的，所以我说赶紧跑的时候陈静还不乐意，说要找刚刚那辆车算账。 这个时候，刚刚冲出去的大众车正在前面调头。 我咬着牙，那里还来得及解释？我狠狠咒骂了一声，冲陈静大吼着说，“别墨迹了，快特么点吧，他就是故意的，想撞死我！” 说罢话，我也没管陈静同意不同意。直接蹲在了她面前，背对着她。伸手抓住她的两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接着我用力挺住陈静的身体，往上使劲拖了起来。 陈静都懵了，她被我刚刚那句话给整懵了，故意开车想撞死我的？ 这句话对于陈静来说，一时半会还缓不过劲儿来。所以，我背起她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啥反应。 还好陈静不算太重，我背着她狂奔不止。我一边疾跑一边不断的吼，让陈静别愣着了，抓紧时间报警…… 我话音刚落，身后那辆黑色大众车已经调好了车头。就听见嗡的一声，车再一次疯狂的冲了过来…… 071 差点鬼门关 车距离我跟陈静压根就不到三四十米，我背着陈静使劲咬着牙，就差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的使劲跑。可不管我怎么跑，两条腿就跟灌满了铅似的沉重不堪，身后的大众车嗡嗡的声音愈来愈近…… 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即便是我不背着陈静也跑不掉了。人在车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陈静放在了地上。陈静还没反过劲儿的时候，我咬着牙大吼一声，“你快跑！他们是冲我来的，快点！” 我声嘶力竭的吼出声，可陈静却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我。我用力推了她一把，接着我从衣服里摸出来一把改锥，冲着不远的大众车就冲了过去。 “刘封！”陈静悲哀一声。 可能在陈静眼里，我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住大众车吧？ 我又不傻，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两个我叠加在一块也挡不住这辆如同猛兽咆哮般的汽车。 其实，我是想着冲过去的时候往旁边的胡同里面钻一下。胡同里面堆着一大堆的板砖，我打算用板砖砸车，制止他们前行，逼他们下车。 但是，这些都是在陈静跑远了以后才可以做的。 可是，就在我都快要被车撞到的时候。陈静依旧是站在原地，她被吓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一个劲儿的喊我名字，喊救命。 我如果不躲开，可能就真的躲不开了！ 怎么办？ 我咬着牙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我的改锥。大众车猛的又一次加速，唰的一下冲到了我的跟前。 霎时间，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身体猛地往旁边甩动，我摔倒在了地上，不过却躲过了大众车。 我以为，大众车会马上倒车来碾我。 可是，就在大众车刚刚有刹车迹象的时候。侧面的马路上突然冲过来一辆黑色的奇瑞SUV汽车。奇瑞跑的也很猛，发动机声音嗡嗡的轰着。 冲过来以后，奇瑞车压根就没有停车的意思。狠狠一下直接撞向了大众车的副驾驶。 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大众车被撞的往后退了不少，车门都已经凹进去了。四周一片尘土飞扬，紧接着奇瑞车停了，从上面跳下来两个人。 隔着浑厚的沙土，我一眼认出了从副驾驶跳下来的人是方成虎。开车的是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手里拎着个半米长的东西。 青年下车以后，快步跑到了大众车的驾驶位置。端着手里的家伙，指着玻璃大吼了两句，让他们下车。 这时，方成虎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走到我跟前后低头瞄了我两眼，吸了吸鼻子不慌不忙的问道，“伤着了不？还能不能动了？” 其实，我刚刚压根就没啥事。顶多就是摔了一下，年轻力壮的摔一下啥事没有，更不至于说站不起来。 我之所以现在还趴在地上，是因为方成虎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会儿，听到方成虎的问话。我渐渐回过了神，伸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方成虎见我屁事儿没有，忍不住开口埋汰我，“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傻了？我晚来一分钟的时间，估计你早被人家给碾死了。” 听到方成虎的这句话，我使劲“昂”了一声。不过，我也没想解释啥，毕竟我想的计划没有成功，说出来也白说了。 这时，跟着方成虎来的青年已经把大众车里的人给拽了下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混子。从下车到现在他一直在求饶，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惨。 可无论中年人说什么，青年始终就一种眼神盯着他。手里始终端着他的秘密武器。 等我走近的时候看了两眼，妈的。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别人说我都不敢相信的。 这个看起来岁数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手里端着一杆锯断的猎枪。此时他正一脸冷峻的模样盯着大众车的司机。 我一看大众车的车主被控制了，脸色一沉，也跟着跑了过去。 我都想好了，如果车上坐的人是赵德生，那我都不带想的，肯定让他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我吸了吸鼻子走近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车上的司机和副驾驶已经受伤昏厥过去的人，竟然我一个都不认识，整个车上也没有我想要找的赵德生。 没看到赵德生在车上，我微微有些失望。倒是方成虎，这会儿从我旁边过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说这件事他处理，我别管就行。 听了这话，我挺诧异的看着方成虎。哪怕车上不是赵德生，他这么玩命的撞我， 能轻饶了他？ 见我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满脸愤怒的表情。方成虎淡然一笑，指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大众车司机对着跟他一起来的青年说道，“寇，把人带走。好好问一下。” 那个手里端着猎枪叫寇的青年轻点点头，随即转头撇撇嘴朝我说，“嗨，哥们。搭把手呗！” 我张了张嘴，刚想问点什么。 可当我看到方成虎那一脸平淡的笑容时候，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我没吱声，过去帮着寇一块把司机给抬上了奇瑞车。 这时，寇看了眼奇瑞车已经烂掉的保险杠，撇着嘴叹气说，“妈的，又得换保险杠了。” 说罢话，寇嬉皮笑脸的冲方成虎讪笑着说，“师父，你瞅瞅，又得修车。你给拿点钱呗。” “我没钱。”方成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再次指了指我，声音不大的跟寇说道，“找他，你是为了救他撞坏的车，让刘封给你修吧。”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怔。可我侧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方成虎跟寇都在看我。寇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往我身边蹭了蹭，伸手一只手死气白咧的冲我笑着说，“哥们儿，拿点钱，我修车。” 其实，刚刚我听到寇喊方成虎师父的时候就想问。方成虎啥时候收了个徒弟，我怎么一次都没听他说过呢。 这时，方成虎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有些拘谨的看向了还在伸着手的寇…… 072 方成虎的徒弟 寇的全名叫寇峰，从小是一名孤儿。是方成虎从小就收养在身边的一个孩子，从七八岁开始就教给他各种擒拿格斗的技巧，用方成虎的话来说，寇峰如果想混的话，肯定比四关天王他们混的要好的多。 因为方成虎马上就要离开石市了，他把寇峰留在这里帮我，让我们一块去陈天赐的金河集团报道。 说完这些以后，方成虎亲自开走了奇瑞车。车上带着黑色大众车上的两个人，至于车上的人是谁，方成虎说他会给我查清楚。 临走的时候，方成虎跟我说，其他什么事儿都不用管，马上去金河集团报道，要想摆脱奎爷他们的追踪，陈天赐是我的保护伞。 等到方成虎驱车走后，寇峰死皮烂脸的又跟我要钱，说是车虽然是方成虎开走了，可修车的钱一分也不能少，得给他。 我撇撇嘴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撞了车啊？至于不？” 我说罢话，寇峰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不悦的说道，“至于！我告诉你，那辆车是我小媳妇，今天要不是师父说要救你，我特么才不舍得撞一下，你知道嘛？” “来，拿钱，快点。”寇峰再次冲我伸手。 妈的，啥人呐？方成虎这是给我送了个财迷过来。 拗不过寇峰，我也懒得跟他叨叨。最终，我给他拿了八百块钱这事儿才算过了。 算清楚帐以后，寇峰满意的把钱揣在兜里，笑嘻嘻的冲我贱笑着说，“好啦。我小媳妇的事儿解决了，封哥你说吧，晚上想去哪嗨皮，我请客。” 寇峰说罢话，还扭头瞥了眼不远处的陈静。有些咂舌的瞪着眼睛说，“呀。小姐姐挺漂亮哈？你女朋友呐？封哥，你瞅人家长得多水灵，咋看上你的？” 一句话说完，寇峰摸了摸鼻子，贱兮兮的走到陈静那边径直伸出了手盯着陈静笑道，“小姐姐好，我叫寇峰。” “哎，哎，哎。”我急忙走过去拦住了寇峰。一直把他拉倒旁边，我不满的低声问道，“啥意思啊寇峰？” 被我这么一问，寇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眨巴着眼睛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封哥。我这人就这毛病，看见好看的小姐姐就走不动道。为这事儿师父没少揍我，我就是改不了，没办法呐……” 操，这特么也算理由吗？ 听到寇峰的这句话，我不由得一脸的黑线。方成虎说寇峰的本事比四关天王都大，可到现在我怎么觉得方成虎说的是脸皮的厚度？ 真不明白方成虎送这个一个瘟神给我到底是好是坏。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寇峰揉了揉鼻子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冲我淡淡的说道，“封哥。咱时间差不多了哈，师父嘱咐过的，咱现在该去找金河集团的陈天赐了。” “啥？”我翻着眼皮看着寇峰。 我指了指自己手机上的时间，我大声问道，“你认不认表呐？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哦，哦。是有点太晚了……”寇峰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多时，他沉思了片刻告诉我，他去锻炼了，让我把陈静送回家然后找他，一块锻炼。 我一听，顿时愣了下，诧异的翻着白眼问他，“你是不打算睡觉了呗？” “呃……”寇峰琢磨了一下，笑着说，“睡呀。少睡会，师父嘱咐的，锻炼绝对不能松懈。我得听话！” “靠……”我完全是被这个怪胎给打败了。 分开了以后，我先是把陈静给送了回去。一路上，陈静脸色一直都挺不好看，可能是被吓到了。我嘱咐她，回去了好好休息，别多想就行。 一直到分开，陈静始终都没怎么说话。 我寻思着，今天可能是把陈静给吓得不轻吧。 送完了陈静，我也没打车回家，就这么点了支烟一路溜达着回去的。回到家的时候都挺晚了，雯姐早都睡觉了，我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第二天早上，我特么完全就是被寇峰的一个电话给吵醒的。大早上不到七点，他竟然知道我家在哪，而且拉着我非得跟他一块跑步，锻炼。 我哈欠连天的跑在路上。寇峰盯着我皱了皱眉头，“封哥，按说你跟师父的关系也挺到位。可你怎么这么弱啊……” 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望着他，我说你从七八岁就开始锻炼，我从不上学到现在也还没有两个月呢，知道不？ 我这么解释，寇峰才明白。但他不死心，说我现在更应该勤加锻炼了，要不然身体都会废掉的。 一直到八点多，我陪着寇峰锻炼完。这小子完全就是个变态，大早上的不只是跑步，还必须要求我跟他对打，用全力、下死手的跟他对打。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无论我怎么打他，他都可以轻易的躲开。整整一个早上都是我在主动出击，寇峰防守。他的动作很连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拼尽了全力竟然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 所以，锻炼完了以后。寇峰露出他身上的八块腹肌，骄傲的伸了个懒腰，摇着头说我，“不行啊你封哥，你真的是太弱了……” 面对寇峰的埋汰，我全当是一股风给吹跑了，一句话也没听到心里。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赵龙跟二晨也来我家找我，等到都来了以后我互相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赵龙仅仅是看了寇峰一眼，便咂舌的说道，“这哥们挺牛逼啊，身材比健身教练都牛逼多了。” 听到赵龙也捧着寇峰，我再次瞟了寇峰一眼。其实，说句实话寇峰确实是挺强悍的，抛开身材跟锻炼的时间，单是他昨天端着猎枪指着人时候的那份淡定，我就服的不行。 要是换作我，不吹牛逼，我肯定腿软。 集合好了以后，大家也都是同龄人，很快就玩到了一块。赵龙跟寇峰应该是属于一路人，往金河集团走的时候俩人聊的火热，如胶似漆的。 等着到了金河集团门口以后，我拿着陈天赐的名片给他打电话。陈天赐告诉我，他在楼上的办公室，让我们直接上去找他就成。 在电话里，陈天赐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一个柔弱的书生。 挂断了电话以后，我们四个径直推开门就从大厅过去打算乘坐电梯去楼上找陈天赐。 可是，就在我们四个刚刚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旁边忽然走过去一个人，我用余光扫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竟然有些熟悉。 073 玉貔貅 可能看出来我有点发愣。寇峰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调侃的问了一句，“看啥呢封哥，有好看的小姐姐嘛？” “除了小姐姐你还知道点啥？”我没好气的斜楞了寇峰两眼。我吸了口凉气，侧过头再一次看向了刚刚那道熟悉的身影。 赵龙就站在我不远的地方，他撇撇嘴往后退了两步，咂舌问道，“疯子，你瞅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以前跟咱们磕仗的哪一个？” 本来我还不太确定，毕竟事儿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也没怎么记住张弛的模样。倒是他的名字，我一直都还有点印象。 听赵龙这么一问，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提高了嗓门，“操，一准是张弛。他来这干鸡毛？” “我他妈哪知道，要不我给你问问去啊？”赵龙满脸怪笑的表情。似乎他觉得张弛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看见他就看见呗，懒得搭理。 我跟赵龙想的不一样。张弛的背景太大了，也就是之前是在我们石市，我敢说如果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儿，我们连回来的机会都不带有的。 包括这一次张弛来金河集团，从陈天赐的办公室出来。我觉得事儿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是当地经商的龙头老大，一个是隔壁市的大少爷，他们肯定不会闲的没事才坐到一块。 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呐。 我低声轻喃了两句。一想到张弛如果跟陈天赐有合作的话，那我们以后的道可就不好走了。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我想这些玩意的时候。我杵在原地深吸了两口气，说走吧，别管他。 我说出话来，我们四个又继续往前走。这时，我才好好看了看金河集团里面的布局，地方是挺大，到处都是金璧辉煌的样子。每隔二十多米就能看到一名保洁在拖地，整个楼层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几乎每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一副白领的模样。 至于我们几个，站在这儿显得有些突兀。个顶个的一个比一个埋汰，身上穿的最多也就是干净点，可一看就是地摊货。 不过我们谁也不在乎那些看向我们的异样目光，爱谁谁呗，这些人瞧不上老子，老子还瞧不上你们呢。 可能就是这个年纪的原因吧。不说轻狂桀骜不驯，但心底那股子傲气还是有的，谁年轻的时候都心气高吧？ 尤其是寇峰，丫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儿。走到陈天赐的办公室门口前，使劲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想叫那些给我们白眼的势利眼们看看，我们哥几个来了直接就找你们老板。 寇峰敲完了门，紧随着传出一声软绵绵的声音，“进。” 我听的出来，是陈天赐的声音。他说话的感觉跟别人不大一样，可能是比较有特色吧，声音一听就听出来了。 寇峰站在最前头，赵龙跟二晨后面才是我。我们四个推开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瞬间有些冰凉，我轻轻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朝着陈天赐看了过去。 办公室装修的特别气派。在陈天赐的办公桌对面，放着一排客用沙发。沙发一看就是真皮的那种，放在商场里面随便一套也得好几万，我就是再没眼力见，这种豪华的、带着一张金脸的东西还是能认出来的。 就在陈天赐的办公桌前面，端放着一尊翡翠雕刻的貔貅。貔貅的嘴里叼着一枚纯金打造的铜钱，玉貔貅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而且，玉貔貅的底座四周镶满了各种钻石，七彩的都有。也不知道净是从哪弄的，单这一个玉貔貅我估摸着最少也是几十万的东西吧？ 看到这件豪华的办公室，我忍不住低头看到了自己脚上满是泥泞的鞋子。人跟人比起来差距咋就这么大，都是两个肩膀架着一个脑袋，自己咋就这幅逼样？ 寇峰跟赵龙二晨纷纷站在我前面。尤其是赵龙，从小对古惑仔有种莫名的崇拜感，见到混的好的人都有种冲动。所以当他看到陈天赐的刹那间，特别服气的喊了声天赐哥，寇峰也撇撇嘴叫了一声。 剩下我跟二晨，我俩也声音不大的跟着喊了一声。 陈天赐坐在办公桌前。他全身一袭白衣。上面是件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两个纽扣，下身和脚上都是白色的西装裤和皮鞋。听到我们喊他以后陈天赐微微点头，“你们都是方成虎的徒弟？” 听闻这话，我不由得一愣。方成虎竟然跟陈天赐说我们四个都是他的徒弟，怪不得陈天赐这种手眼通天的人会破格让我们加入金河集团。 我反应还算快点，急忙鸡啄米似的点头应承了一声。我怕赵龙这个二货给说漏了嘴，惹得陈天赐不高兴。 我说罢话，陈天赐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从桌下拿出四分合同丢在桌上，接着他自己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微微说道，“那都有哪的规矩，我这也不复杂。简单跟你们说一下，金河集团不养三种人。” 陈天赐伸出手指，“这第一种就是不能给集团创造利益的人。第二种是吃里扒外的人。至于第三种，也是最难得一种吧。我陈天赐的人不能被人欺负，我不管你们平时都做什么，接触什么样的人。只要是遇到事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不管是谁，哪怕是外人欺负我们集团的清洁工，你们也得给我弄他。明白不？” 陈天赐的声音不大，甚至说话软绵绵的。可他的话却铮铮有力，给人一种威慑力，生不出一点的忤逆。 我们几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谁都没敢吱声。 “呵呵，行了。都别紧张，过来把合同签了，然后去楼下找刘经理，他会告诉你们该干点啥的。”陈天赐指了指桌上的合同，接着我们四个乖巧的走过去一个个的都签了字。 签完了合同，我伸了伸脖子，有些拘谨的说道，“那啥，天赐哥。没啥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嗯，去吧。”陈天赐眼皮都不翻一下，很随意的摆摆手示意。 结果，我们刚说要走。陈天赐突然像想起来点啥，他抬起头，目光在我们四个身上扫了一遍，语速很慢的问道，“对了，你们谁叫刘封？” 074 新工作 陈天赐这句话从嘴里刚一说出来，赵龙跟二晨他们的目光就都停留在了我身上。我伸了伸脖子，往前迈了一步，满脸狐疑的看着陈天赐声音不大的说，“天赐哥，我就是刘封。” 说罢话，我瞅着陈天赐的时候心里还稍微有点紧张。 可能是看出来我心里的紧张劲儿了。陈天赐笑呵呵的摆摆手，轻声说道，“不用紧张，方成虎重点给我点了一句，让我照顾好你。我就是有点好奇，方成虎啥时候对你们几个小家伙儿上心思了。” 听完陈天赐的话，我顿时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欣慰，方成虎是真心实意的帮我们几个。 又随便寒暄了几句，等到我们四个从陈天赐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寇峰一副盲流子的样儿，走路歪着脖子，一直走到楼下。我问了问前台，然后找到了刘经理。 刘经理挺瘦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我们几个上去赶紧自报家门，说是陈天赐让找他的，给我们安排事儿干。 看到我们，刘经理笑呵呵的点点头，挺善意的冲我笑道，“你也姓刘啊？咱俩还是本家呢呗？” 刘经理说罢话，招呼我们去他办公室说。 刘经理的办公室在陈天赐的楼下，地方也不算小。进去以后，有人专门给我们倒了茶水。刘经理坐在他的椅子上，双手合十，目光迅速从我们几个身上扫了一遍，接着他从茶几上拿出来几份资料分别递给我跟寇峰，另外一份递给了赵龙跟二晨。 “资料都在这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看。刚好最近咱们公司有几个外单。我在给你们安排几个人，你们去办这件事都给办妥了。”刘经理指着我们手上的资料。我这时低头看了两眼，我跟寇峰手里的资料好像是附近几个村的资料，里面也有重点介绍的几个人。 我俩手捧着资料，一直往下瞅。 这会儿，刘经理摸出烟来散给我们一人一支，他开始介绍赵龙那边的资料。说是一个工地上的事儿，名义上公司是派去一个监理，可实际上就是瞅着点那帮工人，因为最近有不少外面工地上的人过去找茬，说白了都是其他建筑公司的人，现在活儿不好干，好多人都抢活儿。 赵龙挺随意的瞥了两眼资料，他丫的大字不认识几个，挺随意的翻阅了几下就放在了边上。接着，赵龙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问刘经理，“就是看工地呗？是这个意思不刘经理？” “嗯，差不多吧。”刘经理笑着点头，“咱们金河集团拓展的范围挺广的。你们几个又是陈总的人，分出去以后活也好干，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就成。外面的那些人都归我管。” 说完这句话，刘经理掏出手机来让赵龙记下了一个手机号码。说是工地那边一个头头的电话，让赵龙过去以后直接联系他，带头的叫楚智。 另外，我这边。刘经理说完了赵龙那边，开始给我介绍。我这边跟赵龙的性质差不多，也得离开总公司，去南乡那边找一个叫万鹏的，最近那边正在选举，整个乡里最少十多个村子，每个村子都要选举村长。我们去的目的就是保其中几个人顺利当村长，其他搅混水的人都得给拉下来。具体的事儿，去了联系鹏哥。 安排完了以后，刘经理又开始让我们签合同。每人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一千五，其他的钱就是看干的活儿分钱。这些钱刘经理不过问，分别由我们带头的人来均摊。 从总公司出来以后，赵龙仰头瞅着天上的太阳，忍不住唏嘘道，“操，咱现在也算是金河集团的人了。好歹也算是捞着一份不赖的工作。” 我忍不住瞥了赵龙两眼，叹了口气说，“工作是有了。要不，咱们再找刘经理说说，把咱们分到一块不行么?” “拉倒吧。”赵龙忍不住白了我两眼，“你以为这是你家炕头呐？想咋着咋着，公司都有公司的规矩，别鸡八去问你，再找点不自在就不好了。” “那……”我咬了咬嘴唇，叹着口气看了眼赵龙说道，“那咱们就得分开了。” “没鸡八啥卵子事儿。”赵龙揉了揉鼻尖，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笑呵呵的说道，“这么着啊疯子，咱们看谁第一个月工资多，谁多谁安排顿饭，有准不？” “嗯，这好说。”我心事重重的点头答应了。 说实话，冷不丁的让我跟赵龙二晨分开。我好想还有那么一点不舍，心里多少有点小难受吧。这段时间无论是什么事儿，我们哥几个都在一块。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赚钱了，我心底又有些隐隐的激动，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从决定不上学的时候，我就对混社会充满着憧憬。可越是到后来，我就越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些反感混社会了。 只有真正的到了社会上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没有电视里那么简单。就像是我们废了拐子李似的，如果不是方成虎帮我们，估计现在我早都折了，指不定被谁给吞掉呢。 简单的聊了几句，这算是我跟赵龙第一次分开。原本我以为我们几个的活儿都挺简单，尤其是我跟寇峰的安排，谁竞选村长是谁的事儿，我们无非就是从侧面帮衬一下，甚至我一直都觉得，谁当村长，都是已经上面安排好的。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一次涉足，我差一点连命都给丢了。尤其是那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竞选村长，才是最心黑的地方。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残忍的事情。 分开以后，我跟寇峰打车直接去的新区，在路上我给刘经理说的那名鹏哥打过电话，说好了去他打台球的地方找他。 到了地方以后，我抬头看了两眼。是一个门头都没有而且还特别破烂的一个小地方，整个台球厅一共也就三张台子，刘经理让我联系的那个叫万鹏的人，就在里面打球。 站在门口，我深吸了口气，揣着一种激动的心情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台球厅。这时，站在我身边的寇峰往旁边吐了口唾液，狰狞着一张脸骂道， “操，是鸡八他呀？” 075 仇人见面 听着寇峰的话，我挺诧异的梗着脖子问了他一句，“寇峰，你认识万鹏？” “呵呵，狗篮子一个。”寇峰满不在乎的指着不远处正拿着球杆打球的万鹏。说罢话，他抬脚就往里走，嘴里不干净的嘟囔着说，“以前我没少揍他，不信你问问他，以前在廊市的时候，见了我不得喊哥呀？” 瞅着寇峰满脸得意不屑的表情，我顿时提了口气，以前万鹏混得不好不代表他现在混的也不好。混社会这条路没得说，全凭运气跟狠劲。保不齐那一天给别人提鞋的小马仔也能混成大哥呢。 何况，现在的万鹏跟我们一样，也是金河集团的人。寇峰对他不屑，就等于是不屑金河集团。现在又在万鹏的地头上，我总觉得寇峰这脾气拧起来得吃亏，谁知道万鹏认出来寇峰以后啥想法呢。 我吸了口气，使劲往前迈了两步才跟上了寇峰的步伐。同时，我俩拳头紧紧捏着，心里有点发毛。 因为，正在打台球的万鹏已经看到了寇峰。万鹏手里拿着球杆，斜楞着眼往这边瞅了两眼，当他的目光从寇峰脸上扫过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两秒钟。 万鹏脸色有点不好，他撂下球杆，从旁边的台球案子上拿起来支烟叼在嘴里，小眼睛紧紧眯着冲寇峰不感冒的笑道，“呦呵，这谁呀这是？” 寇峰见万鹏认出了自己，连连摆手嬉笑着说，“逗比了不万鹏，连你寇哥都不认的啦？要不，你看看你认识它不？” 寇峰嬉笑着，挥舞了两下拳头，“以前它可没少打你的脸喔！” “草泥马，怎么鸡八说话呢？”站在万鹏旁边的一个混子立即皱起眉头骂了两句。 看到周围的混子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瞅着自己。寇峰吸了吸鼻子，语速很慢的埋汰了一句，“混的不赖呀万鹏，你手底下的小喽啰都敢跟我咋呼了呗？” 寇峰这句话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了出来。寇峰脸变了，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同样的，万鹏也拉着个脸，狠狠嘬了两口剩下的烟。接着扔掉烟屁股，狠狠用脚捻灭，“寇峰，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个人物呢？” “啥意思啊鹏哥，有话好好唠，别鸡八整的我听不明白。”寇峰走过去，两手趴在万鹏对面的台球案子上，跟万鹏对视了两眼。 万鹏耸拉着脑袋，摇摇头轻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他笑个鸡八啥，反正瞅着他的笑容我心里都跟着发毛，浑身都不得劲。 万鹏笑完了以后，瞪着他的三角眼斜楞着看了寇峰两眼，“妈的，寇峰你给老子装鸡八你妈比啊？洪兴商会都特么被打的解散了，你还跟我装鸡八大尾巴狼呢？” “草泥马的，真特么给你点脸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是吧？”万鹏一下火了，指着寇峰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篮子都给踹飞了呐？妈个比的，咋了？你那个废物师父没跟你一块来呐？是不是蹲大牢去了？” “有种，你在说一遍？” 我离得不远，寇峰的一张脸黑的可怕，额头青筋暴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的万鹏。 听到万鹏骂方成虎，我心里也蹭的一下冒出了火。不过我没寇峰那么冲动，周围十多个人都是跟着万鹏的，要真动起手来，我跟寇峰今天谁也走不了。 我吸了口凉气，心里暗暗骂着我跟寇峰倒霉。刚特么躲过了奎爷跟拐子李司机和张浩然的追杀，现在又特么怼上了万鹏。我咋觉得自己就跟个倒霉蛋似的，走到哪都得被人踢两脚。 寇峰阴森森的说完那句话，对面的万鹏立刻跟着叫起了板，提高了嗓门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不对，应该是半句话。 因为万鹏的后半句话都还没说我就看见寇峰动了。兜里揣着我给他的改锥，嗖的一声就扎向了万鹏。万鹏没来及躲开，就听见爆骂了句“草！”接着改锥就扎到了他的胳膊上。 “我草泥马的，小比篮子，敢特么动我大哥！”周围的混子立刻呼啦一声冲了过来。整个台球厅本来就不大，顿时挤满了人，有些人手里拎着家伙就往里面挤，恨不得每个人都踹寇峰一脚。 也就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寇峰被人群给淹没了。我使劲瞅了几眼，压根就看不到人。 妈的，这还行。方成虎把寇峰留下就是为了帮着我点，结果我还没惹事呢，寇峰自己就给折了。 真是倒霉催的，这保镖一点都不称职。 我心里乱糟糟的胡乱想着，手里却一点也没闲着。我急躁躁的四处看了两眼，从门口抓起来一个灭火器就冲了过去。 我打开了保险拉环，一手握着橡胶导管，使劲压了下去。 顿时，就听见滋滋滋的声音。灭火器里的干粉哗哗的往外喷，周围的那群混子的脸上身上全都是这玩意，人群一下就给散开了。 一伙人嘴里骂着不干净的话，使劲拍打自己的脸，生怕干粉进了自己的眼睛。 我见差不多了，举着灭火器朝着万鹏就给砸了过去。接着我一头钻进去，伸手就拉住了地上的寇峰，我抿着嘴唇低吼一声，“寇峰！” “操，我还没死呢！”寇峰从地上起来。这时我才模糊的看到，他的鼻子，下巴，眼角都给打破了，满脸净是血的从地上被我给拽起来。 他连滚带爬的特别狼狈才站起来，等他睁开眼想跟我跑的时候，顿时狰狞着表情恶狠狠的骂了句，“我操，啥鸡八玩意啊？” 说着话，寇峰还使劲往外吐“呸，呸，呸。” “别他妈废话了，快点！”我没好气的瞪了寇峰两眼，嘴里使劲喘着粗气。这会儿再不走，等一下万鹏缓过神了，我俩谁特么也跑不掉。 寇峰也没在废话，跟着我就跑出了人圈。结果刚出门，寇峰一眼看到了停在门口的一辆摩托车，他愣了片刻，立即挣脱了我的手，骂了句脏话就朝摩托车跑了过去，我站在后边微微一愣，急的大骂，“寇峰我草拟大爷，你特么想死别拉着我行不？” “不行！你瞅他们把我都鸡八干成啥样了？我今天不报仇，都特么不叫寇峰！” 寇峰恶狠狠的骂着，脸上的表情凶狠了起来，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从兜里摸出来打火机，顺手拧开了摩托车的汽油口，接着往嘴里叼了支烟，一屁股骑在摩托车上打着了火。 寇峰凶狠的呲牙咧嘴冷笑着，手里油门使劲拧了一下，摩托车嗡的一下冲着台球厅里面就钻了过去。 霎时间，我看到寇峰手里的烟头，已经对准了摩托车的汽油口。 我急的大跳，使劲吼道，“寇峰，你他妈别傻逼……” ps：今天第二章更新，媳妇怀孕到了后期，经常去医院检查。耽误了更新，希望大家理解下，欠下的更新，袈裟会一一补齐，三Q。 076 风起云涌 寇峰梗着脖子，眼珠子跟着泛红，声嘶力竭的嘶吼道，“草他姥姥的，不鸡八干他，真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了啊！？” 我迈着大步子急忙冲过去拦住了寇峰，双手紧紧抓住了寇峰的胳膊。寇峰额头青筋暴露，豁牙冷声说道，“封哥，你让开昂！跟你没啥关系！” “操！”我气愤的骂了句脏话，盯着寇峰的眼睛咬牙劝道，“你他妈别犯浑，真特么炸了，咱们谁都跑不了，你想蹲局子是吧？” 我劝寇峰的同时，台球厅里面的万鹏一伙人也都不敢动了。万鹏吸了口冷气，捂着自己的脸蛋子，脸色铁青的望着我跟寇峰。 万鹏绝对是怂了，他肯定比我了解寇峰。知道寇峰是个啥样的人，说干你就肯定让你趴着都起不来。 一时间，两头陷入了僵局。我说啥也劝不动寇峰，非要整死万鹏这个王八蛋。 万鹏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儿后他脸色黯淡的朝我看了两眼，声音不大的咬牙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俩来着肯定不是为了跟我拼命的吧？” “我去你妈的，现在知道说鸡八好听的了？早干你吗去了？”寇峰眼圈泛红的瞪着万鹏。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劝寇峰，见好就收得了，反正万鹏已经低头了。 刚巧不巧，正在我们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别克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台球厅的门口。 村里很少来这种好车，我侧着脖子往外看了两眼，还以为是万鹏找来的帮手。 “刘哥？他怎么来了……”万鹏捂着脸颊，脸色阴晴不定的说了句。 听到这话，我诧异的朝着别克商务看了两眼。车门这会儿直接被打开，一身西装的刘经理皱着眉头从车上走了下来。 同时，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三四个人，其中两个跟我们岁数差不多大。 看到我们双方正在僵持，个顶个的脸上都泛着凶光。刘经理脸色不悦的走过来，先是从我跟寇峰的身边路过，风轻云淡的瞄了我们两眼，紧接着目光转移到了万鹏的身上，毕竟我跟寇峰来这里也是跟着万鹏混的，万鹏跟刘经理说话也刚刚对口。 刘经理紧皱眉头，厉声呵斥道，“万鹏，怎么回事？” “刘哥，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万鹏微微皱眉，像是挺怕刘经理的，“你上午不是说晚上来拿钱吗？” “哼。”刘经理鼻腔轻哼一声，满脸不悦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来还需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吗？” “不用，不用。我就是多嘴问一句。”万鹏耸拉着脑袋，额头还泛着血。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刘经理侧过头指着我跟寇峰，“他俩是陈总的人，你知道不知道？” “我……”万鹏听到我跟寇峰竟然是陈天赐的人。吓得脸色顿变，连头也没敢在抬起来，急忙给刘经理解释，道歉。 我吸了口气，松开了寇峰的两条胳膊，讪笑着走到刘经理旁边笑着说道，“刘经理，没事儿。我兄弟就是跟鹏哥有点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都是我兄弟的错，这小子太冲动了。” 我知道，刘经理虽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了万鹏一顿。可万鹏毕竟也是这一片的老大，万一刘经理走了他故意刁难我跟寇峰，我俩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我道歉也好，解释也罢。都是为了给万鹏一个台阶下，也是为了我跟寇峰以后着想。 听我这么一说，万鹏顿时露出惊讶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友好的冲万鹏笑了笑，向他示好，“是吧？鹏哥，你也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平时撒野撒惯了，呵呵。” 万鹏盯着我，目光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他嘴唇动了动，冲我点了点头，说没事儿，都过去了，不打不相识吧。 结果，一场闹剧基本上都要给解决了。寇峰突然撂下摩托车，手里拎着一把改锥指着万鹏面露凶光的就骂了起来，“滚你妈的，谁鸡八跟你不打不相识，老子是你爹吗你他妈老跟我套近乎！” “寇峰！”我顿时怒了，皱着眉头呵斥一句。 也不知道寇峰真是傻还是一根筋，丫的梗着脖子，完全无视了我的话。握紧了改锥，非得要扎万鹏两个窟窿。 刘经理见状，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寇峰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打刘经理的脸，你把人家放哪了？ 妈的，我心底暗暗骂了两句。寇峰迟早跟着他的火爆脾气吃大亏。 旁边的万鹏脸色也不大好，只不过一句话都没再说。全程都是寇峰在找茬，骂了万鹏又想扎他。结果，这个时候刘经理目光冷漠的看向了寇峰，语速很慢的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跟万鹏容不下了？” “寇峰，给刘经理道歉！”我踢了寇峰一脚，小声说着。 寇峰皱了皱眉头，侧着脸冲我说，“封哥，你怕鸡八啥啊？我以前跟着师傅的在一块的时候，像他这样的，早特么被我扎废了。” 寇峰边说话，还伸手指着万鹏。 万鹏脸色也越来越差，我相信如果不是刘经理在这，万鹏肯定早都爆发了。还有万鹏身边的那些小马仔，一个个瞪着眼睛盯着寇峰。 见寇峰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刘经理伸手指了指万鹏，戏虐的冷笑道问寇峰，“你叫寇峰是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万鹏很废物？” “呵呵，是挺废物的。”寇峰没动，眼珠子轻轻撇了万鹏两眼，目光中尽是不屑的神色。 刘经理听到这话后不怒反笑，“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劲。要不这么着，我把万鹏调走，这个乡里由你来抗事儿，成吧？” 一听这话，我心头大惊。刘经理这是摆明了对我跟寇峰不满意，故意要整我俩。 这个乡里的马仔基本都是万鹏的人，今天这么一折腾，肯定都恨死了我跟寇峰。以后谁还能听我跟寇峰的？何况，这种事我跟寇峰谁都没有接触过，万一搞砸了，刘经理岂不是有理由收拾我们了。 陈天赐也说过，金河集团不养不能创造利益的人。 所以，听到刘经理的这番话，我立即出声拒绝，又催促了寇峰一声，让他给刘经理道歉。 结果，寇峰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得寸进尺的阴着眼冲刘经理款款说道，“行啊刘经理，你也觉得万鹏是个废物吧？要么你就让他留下，以后听我的。这块地方以后我封哥做主，肯定比万鹏那个废物强多了。” “草！”寇峰这句话一说出来，我是真的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我瞪着眼珠子骂道，“你他妈脑子有坑是吧？” 被我打了一巴掌，寇峰也火了，“封哥！我他妈就服了，咱别给我师傅丢人行不行？我知道你啥能力，你肯定不待差劲的，最起码不比万鹏那犊子强多了？我好心好意争取老大的位置给你，你他妈还打我干蛋！草，草！真鸡八操蛋！” 寇峰说着说着，眼圈竟然一下泛着红，满脸委屈的望着我，就特么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我不是不懂寇峰啥意思，要想当老大我们可以慢慢爬。可现在寇峰一说话就得罪了刘经理，可不是啥好兆头。刘经理要想整我跟寇峰，就跟玩似的，况且这种事儿陈天赐也不会插手。 即便是刘经理整我跟寇峰，我俩也只能忍着。总不能去找陈天赐告状吧？那不得把方成虎的脸给丢光了。 我咬着牙，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寇峰。 刘经理依旧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他阴阳怪气的看着万鹏，冷笑道，“万鹏，你都看见了吧？” 万鹏耸拉着脑袋，眼底尽是火气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刘经理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小伙子好好干，别辜负你兄弟一番好意，呵呵。” 刘经理说完话，还故意看了眼寇峰。寇峰不服气的哼了声，侧过了脑袋，也不搭理刘经理。 刘经理丝毫不在意，轻轻摆摆手，笑眯眯转身出了台球厅。可他刚走没两步，又停了下来，身子微微转回来，声音不大的说道，“哦，对了。刘封你可要抓紧了，明天晚上我来收本村的钱。” 077 鬼面沈放 听着刘经理的这番话，我咬了咬嘴唇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了退路。这个时候推脱我干不了，就算是彻底丢人丢大发了。 出来混的，不就是为了一张脸和一张钱吗。 见我点头答应，刘经理笑眯眯的一头钻进了车里，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我没吱声，一直等到刘经理走后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太阳穴，我转过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万鹏。这时，寇峰收起了改锥，伸手一指万鹏，使唤道，“来，你过来一下。” 万鹏轻哼了一声，斜楞着眼走过来。虽然说是刘经理让他留下来听我的，可刘经理一走，万鹏那股子屌不服的劲儿又上来了。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儿，这我都明白。 “差不多得了。”我瞥了两眼寇峰。接着我人畜无害的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了万鹏一支，“鹏哥，委屈了哈。” 万鹏顺着我的台阶，摆摆手不耐烦的说，“我废物，跟封哥没啥好说的。谢了啊，封哥。”万鹏说罢话，扬了扬手里的烟。 “草，给鸡八他好脸给多了吧？不服还削他！”寇峰呲着牙咧嘴骂道。 “就他妈你能耐！”我翻着白眼瞪了寇峰两眼。 寇峰挠了挠后脑勺，追着我往前走，“哎，封哥。接下来咱干啥啊？” “你问我呢？”我吸了口冷气，斜楞着眼看着寇峰，伸手指着我自己的脑袋，“我这都他妈让你气炸了，你问我？” “草，我不都是为你好嘛。”寇峰不依不饶的说着。 “得，得，得。”我不耐烦的连连摆手。刘经理说是明天晚上来找我收钱，可我现在连干点什么都不知道，去哪弄钱？ 我思来想去，蹲在门口连着抽了两支烟以后。狠狠扔掉了烟头，摸出来手机给赵龙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咋样，还顺利不。 赵龙再电话里兴高采烈的笑着报喜说，“老特么顺利了，楚智这人不差事儿。我跟二晨刚过来他就安排二晨给他开车，他不在的时候让我给他盯着。呵呵，总的来说还不赖吧！你那边呢？咋样了？” 听着赵龙说他那边顺利，我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可等他问我的时候，我脸不由得变了，轻叹了口气说，“别特么提了，我都快郁闷死了。” 说罢话，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儿全都给赵龙讲了一遍。 赵龙听完沉默了半响。他声音不大有些冷的问道，“疯子，寇峰在你边上不？” “在呢。”我应声说道。听赵龙的声音不对劲，我以为他要骂寇峰。我想了想，说算了吧，你也少说两句，我骂都骂的嗓子疼了。 结果，赵龙一听就不高兴了，扯着嗓子说，“你就鸡八惯着寇峰吧！来，把电话给他！” “行了，差不多点。好歹人也老喊我封哥。”我笑了笑，把电话递给寇峰，无奈地说，“赵龙的电话，非要你接。” “啥事儿啊？”寇峰迷惑的看了我两眼，还是把电话拿在了手里。 给他手机的时候，我故意打开了扬声器。寇峰问了句，“啥事儿啊，龙哥？” “寇峰啊，你中午没吃饭是吗？”赵龙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我都跟着纳闷。赵龙啥时候学会先客套两句了，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寇峰更是满脸疑惑，开口说道，“吃了啊，中午差点没撑死我。咋了龙哥，就这事儿啊？” “你等下，我喝口水。”赵龙说罢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半响后，赵龙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寇峰连连点头，“在呢，龙哥。你说吧！” 赵龙轻轻咳嗽了一声，紧接着突然就大骂了起来，“寇峰我草你大爷，你他妈的中午吃饱了干嘛不废了万鹏？老子的兄弟啥时候吃过大亏？妈个比的，你等着我下次见到你非得削你，不把你脑袋瓜子打秃噜皮了我都跟你姓！你个傻逼，下次再有这事直接就把摩托车给我炸了，炸死那群王八蛋，听见了不？” “咕咚” 寇峰使劲咽了口口水，脸色古怪的盯着我看了两眼。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寇峰结结巴巴的回了句，“放，放心吧龙哥。下次我肯定炸了那群王八蛋！” “草，这还差不多。”赵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嗯，你也别生气了哈龙哥。要不是封哥拦着我，我早把万鹏的篮子给薅下来了！”寇峰嬉笑着说着。 刚落话音，赵龙就从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嗯，我知道。平时你看着点你封哥，他心眼忒好，下不了手。” 结果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咒骂，“骂他妈谁呢你俩？” 听到骂声，我立即侧着头看了过去。一个小青年，脑袋烫着黄色的头发，正叼着烟瞪着我跟寇峰。 寇峰拿着电话，鼓了鼓气就要过去干小黄毛。结果被我给拦住了，也没搭理他。小黄毛估计以为我俩怂了，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才走了。 小黄走刚走，我舒了口气，这才拿过了电话问赵龙关于农村选举的事儿，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懂，赵龙经常跑黑车，见的人也多，估计也懂一点。 果然，赵龙说，他听人说过。一般像南乡这边的选举，都是有当地黑涩会参与的。原因挺简单的，这边农村的农民早都没有了耕地，耕地都被国家给征收了。一般都是一亩地十多万块钱，一般每家最少也得三四亩地，到手也就是三四十万块钱。 加上南乡这边以后是大型工业区，地铁进站口。很大一片的农村都马上要拆迁了。作为村长和村支书啥的，从拆迁的时候往自己兜里捞钱就特么跟玩似的。 平时修条村里的路都是捞十大几万，别说整村拆迁了。估计捞个几百上千万都没问题。 现在我跟寇峰所在的南乡，应该就在半年后开始拆迁。所以这一次的选举，可谓是竞争激烈。 刘经理也跟我说过，这次选举。我们负责的是一个叫张林伟的干部当村长。只要有票数超过他的，我马上得出面解决。 只要是张林伟能上位村长，他肯定会给金河集团佣金。说白了，我们就等于是张林伟雇来的黑涩会，专门帮他竞选上村长的位置。 听完赵龙的介绍，我猛吸了口气。 南乡这边的形势听起来不太乐观。大家伙都知道当上这一届的村长肯定有的捞，估计找黑涩会的人也不只是张林伟一个人。 局势不算明朗，何况我这边也就只有寇峰一个人。万鹏的人我肯定使不动，除非是万鹏松口。 不过，想要让万鹏松口帮我跟寇峰。那几乎是不可能得了，今天他出了那么大的丑，估计早都恨死我跟寇峰了。巴不得我俩办不成事儿让刘经理给骂一顿，怎么可能还来帮我俩。 挂断了电话后，我不断的揉着太阳穴，一筹莫展。 寇峰不傻，他虎归虎。这么些年跟着方成虎也不是白跟的，见我满脸愁容想不出办法。寇峰挠了挠后脑勺，伸手推了我一把说道，“封哥。要不咱们请外援吧？要不咱俩肯定办不了事儿。” 我讪笑着说，“你还知道请外援呢？请谁呐？” 寇峰也知道自己理亏，他嘿嘿干笑着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机翻了翻。半响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指着手机上的号码说道， “新城区刘鸿的大红人，鬼面沈放！” 078 被人瞧不起 鬼面沈放！？ 当这四个字从寇峰嘴里说出来以后，我脑海中霎时间想到的就是当初在拐子李那里见到的鬼面大汉。我跟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我以为我能够抱上他的大腿，可惜他没有管我，如果后来不是方成虎及时出现，可能现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鬼面大汉那当初那股子气场，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我吸了口冷气，侧着眼睛问了一句，“寇峰，你说的鬼面沈放，是不是挺胖的一个人，大光头，半边脸上纹着一尊恶魔般的青面獠牙鬼。” “对，就是他。哈哈，你也知道他呐？”寇峰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逗趣般的望着我。 我一听，还真是当初我见过的鬼面大汉。顿时，我的心紧紧崩了起来。我低声问道，“他，他能帮我们？开什么玩笑呢。” “嗯？我没开玩笑啊，我确实认识他。话说回来，师父以前还救过他一命呢。”寇峰猛吸了口烟望着我。 听闻这话，我则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有些不相信的盯着寇峰问，“方叔救过鬼面沈放？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你也没问我呀？”寇峰撇撇嘴，像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我从小跟着师父在一块，跟他结仇的人多了去了，同样啊，欠师父人情的人也多了。昂，封哥，有机会我慢慢给你讲，我先给沈叔打个电话哈。” 说罢话，寇峰撂下完全懵逼的我，自己掏出手机翻了半天就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喂，沈叔叔啊！嗯嗯，是我，寇峰。嗯啊，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呐……”寇峰嬉笑着对着电话唠了起来。看他熟络的样子，完全不是假的。 我抽了抽鼻子，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突然间，我似乎是明白了寇峰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脾气了，不管是谁他都不放在眼里，差点跟万鹏拼命，就连刘经理来了也照样不放在眼里。 如果我有寇峰那么多的经历，认识那么多的大佬。我特么鼻子也照样撬到天上！ 我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抽着烟，寇峰捧着电话四处乱窜。 如果鬼面沈放真的能帮我们，那我完全可以不依靠万鹏的那点人。甚至，我连刘经理的面子也可以不给。 只不过，我忽然有有些疑惑。就连寇峰都能认识新区大佬刘鸿手下的大红人，那方成虎认识的人应该更多，可他为什么还要让我跟寇峰来金河集团找陈天赐混这口饭吃。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方成虎这样安排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就像是他把寇峰留在我身边是一样的，能给我带来特别大的帮助。 几分钟后，寇峰笑嘻嘻的走了回来。冲我伸一个OK的手势说道，“全拿下，一扫光。沈叔叔说啦，他会派人过来帮咱们的。封哥，你看看，我不是只会惹祸吧？” 开起玩笑的寇峰，完全不像是一个容易冲动，三言两语说不对就跟人拼命的家伙。他笑起来的样子，反而还很阳光。 听到沈放说派人来帮我们，顿时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心情也跟着逐渐好了起来，我半开玩笑的冲寇峰笑道，“还鸡八全拿下，一扫光。你小子看征服看多了吧？” “嘿嘿。”寇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瘪着嘴干笑着说，“那是。听说征服的剧情可是咱们石市的真人真事儿呐。刘华强太*帅了，跟我师父一样，都是这个。” 说着话，寇峰伸出了大拇指。 接着，寇峰坐在我旁边，斜楞着脑袋问我，“对了封哥。你知道不知道黑道四强呐？” “啥四强？”我似懂非懂的盯着寇峰。 “昂？你连四强都不知道呐？那你白混社会了。”寇峰翻着白眼瞅着我，随后他掰扯着手指头跟我说，“我跟你说说哈，涨涨见识。这第一强是香港向华强，第二是上海许文强，第三是河北刘华强，第四是熊出没光头强。” “草。你他妈逗我呢？”我笑骂着伸手推搡了寇峰两下，“前三强我都知道，这特么第四强啥意思？熊出没都被你整成黑涩会了呐？” “不不不，我跟你唠真的呢。”寇峰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好多混社会的都知道。想混社会就必须要有光头强的精神，挨打要立正，不能懒不能放弃，必须坚持。” 我眨巴着眼睛思索了片刻，笑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昂。谁这么有才呀，还社会四强呢。” “你管他是谁编的呢。反正这四强都是我的榜样，我得努力向四强学习。”寇峰义正言辞的盯着我。 “啪”我使劲拍了下他脑袋瓜子，“滚犊子，学点好的行不行？四强有那个最后能有好结果的？” “哎哎哎，你打我干啥。”寇峰捂着脑袋，斜楞着眼斜楞我，瘪着嘴巴委屈的说道，“谁还不能有个梦想啦？拉倒，我不跟你唠嗑了，我去睡觉。等沈叔的人来了，我告诉你吧。” 说罢话，寇峰拍拍屁股，叼着小烟就离开了这边。 我眼巴巴的看着寇峰厉害，心里忽然间有些失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寇峰的那句话“谁还不能有点梦想了。” 对啊，人活着或多或少不都有一个梦想吗。就连寇峰这种没啥脑子的人都有梦想，那我呢？ 我傻呵呵的自言自语的笑道，“我好像没啥梦想吧，就像一条咸鱼！” 夜幕，渐渐来临。 我始终没有离开原地，就这么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抽烟。地上已经扔了满地的烟头，我喉咙愈发的干涸。我不是在自我堕落，只是我在想，想南乡这边的事儿应该怎么处理更合适。 现在我身边只有寇峰，寇峰遇事基本都是直接开干，从来不喜欢动脑子。所以，寇峰我一点也指望不上。何况，鬼面沈放的人来了以后，肯定也只是帮衬着我们，不可能代替我来拿主意。 所以说，至于怎么处理南乡的选举问题，还得我自己来想。 两三个小时以后，寇峰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沈放的人来了，让我陪他一块去村口接一下。 挂断电话，我长吁短叹的离开了满地烟头的地方。用水管的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脑袋，接着我朝村口走了过去。 半路上，我遇到了寇峰。我俩一块往过走，寇峰看起来挺兴奋的，还不断的跟我说，沈放派来的人刚好他也认识，都是前几年见过的，也算是老熟人了吧，一会儿介绍给封哥你认识哈。 听到寇峰的话，我也跟着高兴，点头说，“好。”能认识混的好的朋友，我肯定更高兴，走这条路除了自己心很以外，人际关系也很重要。 等到了村口，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两辆三菱劲炫SUV停在村口。寇峰大喊了两声，“八哥!” 听到喊声，对面的两台车很快行驶过来。接着从车上跳下来四个小青年，其中一个精瘦的青年，从眉角连接太阳穴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眯着眼冲寇峰捶了一拳，笑吟吟的骂道，“妈的，你小子还活着呢？” “嘿嘿，八哥还活着，我敢死嘛？”寇峰习惯性的嬉笑起来，很快跟八哥打成了一片。而我，站在旁边反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一番寒暄过后。寇峰拉着八哥的胳膊，冲我努努嘴说，“八哥，这是我封哥。我师父的大侄子，在这里有啥事咱得听我封哥的哈。” 嗯？ 听到寇峰这番话，我真的打心眼里感动。我听得出来，寇峰是故意说给八哥说的。我估计八哥他们那种人平时散漫惯了，除了他们大哥的话，平时一向嚣张，寇峰也是怕跟我起冲突，所以提前吱了一声。 寇峰说罢话，八哥顺着寇峰的目光朝我看了两眼。说是看了两眼，其实就是斜着眼轻轻瞟了两眼，眼里满是不屑。 看到我以后，八哥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拉着寇峰就要去喝酒。 寇峰看到八哥不屑的目光后，脸上表情顿时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寇峰还是顿了顿，说，“八哥你等会儿哈。”说罢话，寇峰拉扯了我两把，冲我使劲努嘴说，“走啦封哥，一块喝酒。” “嗯好。”我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还是点头跟上了寇峰的步伐。 没走两步，八哥忽然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寇峰，皱了皱眉头，声音冷漠的说道， “寇峰，我跟你长时间不见喝顿酒，你干嘛非得拉上一个外人？我不喜欢跟自己人喝酒还得带着外人……” 079 深夜来电 寇峰一怔，也随着停下了步伐，面色凝重的冲八哥朗声说道，“八哥，封哥不是外人，何况他还是我师父的侄子呢。” 寇峰再一次为我说话，可八哥好像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似的。 而我听到刚刚八哥的那番话，顿时老脸一红，觉得自己的脸都跟着发烫。不等八哥再次说话，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咳了两声冲寇峰讪笑道说，“没事儿，你们去吧。我刚好有点困，先回去睡会哈。” 说罢话，我冲寇峰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儿。 寇峰脸色变幻莫测的，他张了张嘴，还是冲我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封哥你先回去眯会，实在不行找个姑娘陪你。我晚点回来哈。” “嗯，去吧。”我连连摆手，接着笑呵呵的双手插兜离开了村口。 其实，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心里异常不是滋味，这种受人白眼的感觉实在是不爽。可是我明白，要想让八哥态度改变，除非是让他看到我有比他不弱的实力才行吧。 现在的社会就鸡八这个操行，不是谁随便介绍个朋友人家就必须跟你称兄道弟的。谁都有谁的脾气性格，八哥长期跟着鬼面沈放，脾气孤傲也挺正常。 漆黑的夜晚，我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村里。村里有专门住的地方，我一路上溜达着往回走。越走，心里就越孤独。 乡间的小路没有路灯，像是一条无尽长的深渊。触及到我心底那种孤独感的时候更能让人难受。 走到半路，我翻出手机给赵龙打了通电话过去。寻思着跟赵龙唠会磕，心里可能会舒服一点。 电话点头响了很久，才接。 接着，电话里传出来赵龙困倦的声音，“喂疯子，大半夜打电话干嘛？” “你睡了？”我挺诧异的回了句。 “废话。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都特么十一点了。我白天在工地都差点累趴下，回来连脸都没洗就睡了。”赵龙哈欠连天的说道，甚至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赵龙臭脚丫子的味道。 我沉默了几秒钟。赵龙再次出声问道，“疯子，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没事，我能有啥事。这不是太无聊了么，村里啥都没有。”我笑呵呵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哦。没啥事我撂了昂！这鸡八一天真适应不了。”赵龙骂了句脏话抱怨道。 我点点头，也知道赵龙累了一天。原本我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我想了想，随便寒暄了两句，接着挂断了电话。 回到住处，我实在无聊，又睡不着。想起今天八哥看我的那种眼神，我的心底就好像是某种东西被狠狠戳了两下，难受的紧。 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儿，虚头巴脑的东西实际上是最不实用的。 但是没有人不喜欢不被人尊重，哪怕我是一个小丑而已，也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可悲，你越是渴望得到尊重，可到最后失去的就会越多。 我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无聊以后，我上了微信。陪伴我的只有黑夜与孤独，我默默的翻阅着朋友圈，忽然看到曹爽发了一条这样的说说。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可忘记一个人却很难。” 可能是太过于无聊了吧，我顺手就点了一个赞。其实，看到曹爽这条说说的时候，我总有某种感觉，认为她是在说我。我犹豫了片刻，在好奇心的唆使下还是点开了曹爽的朋友圈，一条条看了起来。 自从加了曹爽的微信，我还是头一次看她的朋友圈。 除了一些转发的东西，活动。曹爽的朋友圈几乎都是煽情的说说，各种揪心伤感的文字，甚至还有一些配图，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的自拍，灰白色的照片，看起来无比伤感。 我一条条的翻阅。突然，我微信嗡嗡震了两下。我返回去看了一眼，心里还想呢，谁大半夜的给我发微信。 因为我朋友少的可怜，微信上除了曹爽，二晨，赵龙，贝贝以外几乎就没啥人了。即便是有一些，也是几百年不带说一句话的那种。 返回去以后，我看到两条消息，竟然都是曹爽发来的，她问我，“还没睡呢？你怎么看我朋友圈啦？” 看到这两句话，我脸一阵燥热，明明是自己好奇才去看的，可不知怎么着。我手打字的时候却发过去了一句，“哦，没事儿。我习惯看到别人的说说就点赞。”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明明对曹爽没意思，也不是怕她误会。可就是她问我的时候，我不想说实话。 同样的，这一句话发出去以后，我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曹爽给我的回复。 可是，我刚刚发出去的那句话，又好像是表示我不想跟曹爽聊天似的。 挺矛盾的想法。 我趴在床上，盯着明亮的手机屏幕，看见曹爽迟迟没给我回复。我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嘲的笑骂道，“刘封啊刘封，你真以为你是谁呢，凭什么所有人都必须围着你转呐。” 呢喃之后，我关掉了手机，准备睡觉。 突然，嗡嗡一声，微信忽然震动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起手机看了两眼。果然，是曹爽给我回复了。她说她刚从医院输液回来，现在还发烧呢。 “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烧了？”我贱兮兮的问了一句。 这一次，曹爽回复的很快，她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后又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你算是你在关心我吗？” 呃？ 看到这条无法回复的消息，我再一次选择了沉默。我默默的关掉手机，眼睛盯着屋顶发起楞来。 对呐，我这算是什么？明知道曹爽喜欢我，我对她没什么意思，却还关心人家。 我这不是贱是什么？ 嗡嗡，嗡嗡。 微信再次接二连三的响了。只不过这次我没有去看消息，我挺纠结的。有点想看，可又不敢看。 虚伪，可能这就是虚伪。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虚伪就虚伪吧，总比伤害人家要好。我心里想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无论我怎么睡，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间，手机屏幕忽然亮了，紧跟着发出嗡嗡的声音，一直不断。 我侧过头，长出了口气看了两眼。依然是曹爽，只不过这一次是她给我打来的电话。 她肯定是见我不回微信，才给我打电话的吧。 心里头此刻就像是小猫在挠似的，痒痒的很。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接了电话，只不过自己装的很困，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问曹爽，怎么了？大半夜的打电话。 “刘封。你，你在哪呢？你能来找我吗？我好像是又发烧了，还有点头晕。”曹爽虚弱的开口。 听到曹爽再次发烧，我顿时提高了声音，也不装睡了，豁牙急切的说道，“那你赶紧回医院，别在家里了。” “我，我不敢，太晚了……”曹爽有气无力的在电话中说道。 我沉默了片刻，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可一想到曹爽还在发烧，尤其是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抬手“啪”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底暗暗骂着自己，都鸡八啥时候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曹爽这个时候需要朋友，我如果是个男人，就应该赶紧去看看她，陪她去医院。 我使劲豁着牙，半侧脸还在揪疼，抓起来电话急忙冲曹爽说道，“你别动了，我马上过去找你……” 080 曹爽高烧 挂断了电话，我立刻翻身穿上了衣服往外走。 村里这个时间已经没啥人了，我也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一边顺着村里的小路往县城走一边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车过来。 半路上，曹爽给我发微信，说她头好烫，好困，想睡觉。 我急忙拿着手机给曹爽把电话打了过去，陪她说话，让她再坚持一会儿，千万不能睡觉。她现在正发烧，如果睡着了，很可能会更加严重，人在睡觉期间自身抵抗力会下降很多。 这会儿的曹爽，因为有我不断的跟她说话，她也勉强没有睡着。只不过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嗯两声，我只能不断的找话题，逗她笑。脚下也一刻没有闲着，我从刚开始的走路已经发展成了跑，我一路小跑着往村外的公路上看去。 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也很少了，我心里又急又气。着急出租车还没到，生气他们的速度太慢。 一直等到我跑到了公路上五分钟以后，对面行驶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急的直接站在了马路中间拦下了车，跟司机说了声刚刚是我叫的车以后，我赶紧上车往曹爽家里走，一路上我不断的催促司机速度快点，再快点。 还好，南乡到曹爽家一共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等着到了门口以后，我跟保安简单说了几句，让他放我进去。 结果，保安一脸警惕的拦着我，用手电照在我脸上，呵斥问道，“你干嘛的？大半夜的，也没有人下来接你，你不能进去。” “师傅，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朋友生病了，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我擦了把头上的汗水，焦急的跟保安解释。 保安无情的拒绝，说不管什么情况，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也没人下来接我，就坚决不让我进去。 我好说歹说，好话都解释了一箩筐。可保安死活不听，油盐不进，愣是不让我进去。 而此时，电话中的曹爽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有点说胡话的意思，我一下就慌了，赶忙安慰了曹爽两句，说我马上就到，让她再坚持一下。 说了这么多，保安死活不让进，我也着急，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我狠狠瞪着眼，冲保安吼道，“操！都鸡八跟你说了，我朋友发烧了，必须赶紧去医院！” “嘿，你这小子找事儿呢？”另外一名保安拎着橡胶棍走了出来，指着我。 我狠狠瞥了他两眼，也没搭话。而我眼前的这名保安，脸色也有点不太好，说啥就是不让我进去。 我慌了，“大哥，我朋友高烧，这都已经说胡话了，你先让我进去行不行？” “不行，我不管你朋友是真发烧还是假的。没人接你，今天你肯定进不去。”保安虎视眈眈的瞅着我。 我咬了咬牙，豁牙骂道，“你他妈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好赖事儿也不分？我特么告诉你，我朋友今天有个啥事儿，我非得整死你，不信你就试试！” 见我失去了耐心，张口闭口就是脏话。另外一名年轻点的保安叹了口气，朝我走来，劝我说，“小伙子，规矩就是规矩。要不你说说，你朋友住在哪个楼，那个单元和那个门牌号啊？” “六号楼，三单元，四零一。”我咬着牙说出了曹爽家的具体地址。以前我不知道，这是刚刚曹爽告诉我的。 听我准确的说了出来。年轻点的保安吸了吸鼻子笑道，“女朋友吧？” 我也没时间废话，急忙点头，“嗯，女朋友。” “那……”年轻保安迟疑了片刻，他走到我面前的保安头子面前，说要不他陪我一块上去看看，而且看我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立即双手合十，着急的语无伦次的说着，“谢谢师傅，谢谢师傅了……” 保安头子沉思了片刻，他努努嘴说道，“行。秦延你跟他进去看看。” 说罢话，年强保安秦延给我使了个眼神，让我跟着他往里走。我心里着急，走的特别快，秦延就一直跟在我身后，用手电给我照着路。 其实，小区里面都有路灯的。 到了单元门口，电梯刚好还在四楼。我一咬牙，扭头就顺着楼梯开始往上爬，一口气到了三楼，曹爽家的门还掩了个缝。我顺手拉开，迈开大步子就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都亮着就是没有看到人。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嘴里还焦急的喊着曹爽的名字。秦延就跟在我后边，还时不时的问我两句，没进错门吧？ 我也没理他，顺手推开了最后一个卧室的门。刚推开，我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曹爽。只不过，她穿着一件睡衣，上衣还半遮掩着，有些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都已经露出来了。 秦延还跟在身后，现场也没有女的。我咬了咬牙，冲身后的秦延说，“你等我一会儿。” 秦延愣了愣，点点头说，“那你快点，我门口等你。” 我走进去，一边喊着曹爽的名儿一边轻轻摇晃了她两下。但曹爽只是轻轻闷哼了几声，声音微乎其微的说了句，“头晕，我头晕……” “走，走。我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我额头满是汗水，也一点也顾不上擦。从旁边衣柜里翻出来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接着我朝门口喊了一声，“秦延，进来帮个忙……” 十分钟以后，我跟秦延搀扶着曹爽从门口打了车，直奔了县医院。一路上，曹爽的脑袋始终耸拉在我的肩膀上，我也一下都没有离开。 大晚上的，刚好还有护士值班。我赶紧说明了情况，随后曹爽被推进了急诊室，给她消毒，输液。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是从病房里趴着度过的。秦延把我跟曹爽送到出租车上后直接回了岗位上，我连声谢谢也没顾得上说。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寇峰急躁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封哥，你丫的跑哪去了？这都几点了，你快来村里大队上看看，张林伟让人给砍了……” 081 再遇李威 “啥？张林伟让人给砍了！？”听着寇峰的话，我一下精神了，顿时倦意全无。 寇峰那边乱糟糟的，他急躁的说，“嗯，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一大早的，张林伟的人就来找我了，我发现你不在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我现在正在乡卫生院呢。” 寇峰说罢话，我瞅了眼旁边还在输液的曹爽。曹爽应该是退烧了，只不过现在还在睡着。我看了眼时间，咬牙根寇峰说，“你等我会儿，一会就回去。” “哎，我草。我的大哥，你可快点吧。”寇峰的声音听起来挺烦躁的，而且还哈欠连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昨晚上玩到鸡八几点了？” “草，别鸡八提了。三点多我才睡觉，奶奶的，点背的不行。跟八哥斗了会地主，我老输了。”寇峰挺不爽的，随便又扯了几句，我给挂了电话。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直接打车回村里。而是转悠了几圈，从附近买了点豆腐脑啥的带到医院，还从医院门口买了个保温杯，把豆腐脑倒进保温杯里放在床头，想着曹爽醒了以后还能喝点。 做完这些以后，我一溜小跑着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回到了村里。寇峰正在乡卫生院门口等我。我下车，瞟了眼寇峰豁牙问道，“怎么回事，问清楚了不？” “差不多吧！”寇峰撇撇嘴，感叹了一句，“就为了选举。以前的好哥们竟然能干出鸡八这种事儿！哎，我还以为农村的人都善良呢，没想到处处是江湖呐。” 我忍不住白了寇峰两眼，没好气的说，“你特么没少混社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你没听过啊？” 说罢话，我吸了口冷气，一边快速往病房走，一边问寇峰，“跟我说说情况，谁干的？” 寇峰点点头，从手机上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嘴里说着，“诺，你看吧。就是这个人，村里人都喊他铁蛋，听说这次他选票应该也不少，而且也找了社会上的人帮忙，这次动手砍张林伟的人就是铁蛋从社会上找的。” 混社会的？ 听着这话，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平时村里选举，一般都不会动手。这还没开始，铁蛋就先把对手张林伟给砍了。而张林伟是我们金河集团必须保护他上位的人，现在被人砍了，那么我就必须要出手了，无论对方是铁蛋还是社会上找来的帮手，都必须铲除。 所以说，我们这份活儿平时闲的没事儿，只要一旦有事儿，就特么是拼命的事儿。 寇峰见我也不说话，从边上豁牙急躁躁的骂道，“封哥？想啥呢你，我去喊人，咱们现在就去砍了那帮*崽子，我瞅瞅是谁啊！还敢管咱们的事儿呢！” “闭了！”我指着寇峰的嘴巴，狠狠瞪了他两眼。 砍了对方是小事儿，但必须要先摸清楚底细。要不然，今天你砍我，明天我砍你，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简单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寇峰，我抽了抽鼻子说道，“寇峰，你去打听一下。这帮人啥背景，从哪来的。” “哦，我知道。”寇峰嘟囔了两句，随手就拨出了一个号码。我怔了怔，看清楚上面的人，是八哥。 寇峰举着电话，接通以后张嘴就问，“八哥，查清楚了么？对方啥背景，混哪的？” “哦，哦，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晚上咱们再喝点，好嘞！”寇峰简单客套了两句，撂了电话。 接着，寇峰满不在乎的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封哥，打听清楚了。就是一群没啥大势力的*崽子，早上带头砍张林伟的人叫李威，现在人还在村里呢，一共有八九个人吧！” 我一听，顿时提高了嗓门，瞪着眼珠子问道，“你说谁？” “李威啊！”寇峰抠着眼屎，斜楞着眼珠子瞅着我，“封哥，你丫的不会告诉我你认识李威吧？” 听到李威的名字，我不禁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拐子李的侄子李威，那就好办多了。他叔叔拐子李都让我给废了，更何况是个已经没啥背景的*崽子。 我脸色缓和了一点，朝着寇峰点了点头说，“嗯，都鸡八老相识了，呵呵……” 说罢话，我把我跟拐子李和李威的事儿通通跟寇峰简单说了一遍。寇峰听完以后，撇撇嘴瞅着我说，“封哥你硬啊，出手就把他废了。” 紧接着，寇峰一挥手，意气风发的咧嘴笑道，“那还等鸡八啥！走了封哥，去砍了李威那鸡八犊子！” “先等等，我去看看张林伟。”我顿了顿，还是往病房里面走了过去。 张林伟的病房现在堵满了人，他全家人都来了，还有同姓氏的一家子。里里外外不少人，一个个都特别气愤，吵吵着给张林伟报仇。 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朝着张林伟笑了笑，“张哥，情况我都摸清楚了，你好好养着，我肯定给你讨个说法。” 张林伟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两眼。半响，他叹了口气，“别太难为铁蛋了，他从小也不好过。这次肯定是受人挑唆吧。” “哎，行。铁蛋无所谓，张哥你看着处理。我要清理的肯定是铁蛋找来的人。”我深呼吸了口气，当着张林伟的面，故意把李威那些人说的有些霸道、挺有名气的。 张林伟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瞅了眼旁边的一个年级小点的人，蠕动了两下嘴唇，示意说，“小秋，给这几个小兄弟拿点钱吃早饭。”说罢话，张林伟冲我特别和善的笑了笑，“你们还没吃早饭吧？为了我这点事儿还真是麻烦你们了，钱不多，也别拒绝，去吃点早饭吧。” 我轻轻瞟了眼那个叫小秋的递过来的钱，看着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块钱。寇峰也没拒绝，笑呵呵的把钱接了过来。我用江湖最高礼仪，抱拳冲张林伟说道，“那成，谢谢张哥了。你先养着，我今天就把事儿处理干净。” 说罢话，我带着寇峰转身出了病房。 刚走不远，寇峰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点了点。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的瞅着我问道，“啥意思啊封哥，人家给金河集团钱雇咱们给他办事儿。按理说不该给咱们钱啊？” 听着寇峰的这句话，我狠狠白了他两眼，忍不住损了他两句，“哎，我怎么发现你跟赵龙那玩意一样傻？寇峰你不是跟着方叔混了那么多年，啥大世面都见过么？咋翻不清这点事儿呢？” “呃？”寇峰挠了挠脑袋，挺无奈的说道，“是跟着师父经历挺多的。可你不知道啊，我那时候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去砍人，要么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别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我一怔，立刻挥手说，“行行行，打住。别问了，反正你也不懂。” 从医院出去以后，我让寇峰给八哥打个电话。把他的人也叫过来，我们今天必须得把事儿处理干净。 另外，刚刚张林伟给的六百块钱，我让寇峰拿出来四百块钱给八哥。起初寇峰还不同意，说他跟八哥都是哥们，不谈这点虚的。 “除了钱，别的才都是虚的。我让你拿钱你就拿，人家帮咱们办事儿，咱多少给点钱。就算以后提起来了，最少咱也占理，你听我的，给他们一人分一百块钱。”我抽了抽鼻子，狠狠瞪了寇峰两眼。其实心里也在滴血，你丫的以为我乐意给钱呐。 十多分钟以后，八哥带着他的人回来了。八哥一直都是那股子孤傲的感觉，见了我也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给钱的事儿还是寇峰出面，说是我授意的。 到了中午，我又拿剩下的钱请大家吃了点饭。从饭桌上，八哥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刘封是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等天黑。”我头也没抬，扒拉了两口米饭笑呵呵的说，“这是农村，尽量动静小点。别吓到孩子们了，等到天黑了，咱们就动手。” “你查清楚了吗？”八哥语气有些生硬。 “嗯。李威我知道，拐子李的侄子，不过现在拐子李都废了，李威还能撂啥橛子？”我依旧是丝毫不在乎的吃着饭。 “呵呵，你心挺大的。”八哥冷嘲热讽的冲我伸出了大拇指，嘴里呢喃了一句，“我也就是看你这人不算太坏才说这么多，跟你提个醒吧。李威最近跟南关于人豪走的挺近的……” “南关于人豪？” 听到这几个字，我撂下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082 干李威 “操！于人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什么身份呐？难不成比特么梁山好汉还牛逼！？”寇峰不屑一顾的点了支烟。 对于寇峰，八哥还算是客气。可能他知道寇峰就这么一个脾气，甭管对面是谁，寇峰绝对的第一个拎着家伙就敢干，也不管对方有多少人。用寇峰的话说，都特么俩肩膀架着一个脑袋，谁也吓唬不到谁！我不就不信了，他们真敢不要命啊？ 所以，听寇峰这么一说。八哥笑吟吟的看了寇峰两眼，语速很慢的说道，“寇峰你回来时间还不长呢，有点不太了解咱们县城的局势。原本是四关天王，其中拐子李让你们给废了，现在还剩下三关，只不过拐子李原本的手下，像那个谁，叫张浩然和拐子李之前的司机，他们这会儿都跟了东关的奎爷，奎爷吸收了不少拐子李的地盘，但他不能只占地方不办事吧？所以现在奎爷也放出了话，非得要抓到你们几个，尤其是刘封。” 八哥提到我的时候，还轻飘飘的往我这瞅了两眼。我使劲抽了口烟，人畜无害的笑道，“呵呵，我还这么让奎爷惦记呢。” “收服人心吧！要么奎爷就甭混了。”八哥淡淡的盯着我说道，“现在就剩下西关的肥波跟你们没啥直接的矛盾，要是这个时候你得罪了南关的于人豪。刘封你想想吧，你们能不能有好日子过？” “那肯定没了呗，四关天王可都是狠人，我一个小角色，肯定斗不过他们呐。”我笑吟吟的两手一摊，挺无所谓的笑道，“要不我能让寇峰把八哥你们给请来呀？八哥代表的可是鬼面沈放，再往后了说，你们背后是陈天赐。于人豪要想动咱们，他也得掂量掂量吧？” 我眯起眼，淡淡的抽了口烟，速度也放慢了不少的说，“何况，我跟寇峰现在可是金河集团的人。外人可能不知道，陈天赐这个金河的掌托人，他挺护犊子的，我觉得于人豪未必敢跟陈天赐作对。” 我的一番话说出口，八哥竟然哑口无言。他干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脸颊，语气轻快的说，“呵呵，那行。那我就祝封哥一马平川了！” 说罢话，八哥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下直接一口闷掉。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小时。我跟寇峰、八哥谁都没少喝。另外跟着八哥一起来的三个青年，也不爱说话，喝完酒以后，我们在饭店门口分手。寇峰跟八哥打了声招呼，然后打车陪我去了医院。 我到了医院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曹爽已经醒了。我顶着两个大黑眼袋推开门，笑呵呵的跟曹爽打了个招呼，“嗨喽，你醒啦？” 这时，从病房最里面的卫生间走出来一个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看到我后，明显一愣，可能是觉得陌生吧。 我礼貌性的冲这个女的打了声招呼。接着，我坐在病床边上，陪着曹爽聊了会儿天。 因为就是个发烧，现在也退了烧。等会输完液就能出院了，何况曹爽又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所以我来了不到四十分钟，曹爽就能走了。 出院的时候，曹爽跟我介绍，刚刚那个女孩是她一个闺蜜。早上她醒了以后，才给她打的电话，过来陪了她一会儿。 我看曹爽也没啥事儿了，所以就提出了要走。但是我临走前，给曹爽叫了一辆车。 曹爽脸色还有点苍白，听说我要走，曹爽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刘封，昨晚上谢谢你了。” “呵呵，都是朋友，客气个啥？”我无所谓的摆摆手。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昨晚上我来的时候究竟是有多么的着急。 这时，曹爽往前走了两步，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听说，昨晚你来的时候跟我们小区的保安吵架了？还差点动手是吗？” 听曹爽提到这事儿，我顿时脸都红了。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人家保安吵架。我都理解，也明白。人家不让我进去是对的，可当时情况特殊，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吵架，甚至是动手。 我不想跟曹爽聊昨晚的话题，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等到曹爽跟她闺蜜上车走了以后，我跟寇峰也才打车回村里。 一路上，寇峰一个劲儿的给我抱怨。好不容易弄了六百块钱，这才几个小时，就剩下五十块钱了。 “还有五十啊？”我挺意外的看着寇峰。 寇峰一脸不满，没好气的瞪着我说，“操，你以为呢？就剩下最后五十了！” 我咂咂嘴，嘿嘿笑道，“那也还行。一会儿回了村里，你去买条烟。” “你说了个鸡八啥？”寇峰愤怒的盯着我。 我一点也不怀疑，我敢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寇峰会对我动手。要论折腾，我肯定不是寇峰的对手。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回到村里以后，我跟寇峰找八哥斗地主。一直等到了晚上七八点，天也渐渐黑了。整个村里的路上已经连个人都看不到了，我抽了最后两口烟，把牌甩在桌上，冷冷的开口说道，“差不多了，走吧。带上家伙！” 八哥看了眼时间，也跟着点点头。开始招呼他的人起来，一个个的都洗把脸精神一下，然后分家伙。 八哥他们几个每人都拎着一把砍.刀。但我实在是不习惯，所以从村里找了两把改锥，寇峰用的也是改锥。只是还拎着一把他自己稍微改装了一点的镰刀。 看着寇峰手里的镰刀，我满脸不解的瞅着他，诧异的问道，“你拿个那鸡八玩意是干啥的？” “好使呗。”寇峰撅着嘴嘟囔道，“你不懂。” 行，我特么不懂。都赶紧走吧！ 我们一行五六个人从村里悄悄的往铁蛋家走。铁蛋住在我们村的村南，而我们刚好是在北面，不过我怀疑李威他们肯定就在铁道家。 到了地方以后，我们纷纷把家伙都拿出来。寇峰一点规矩都没有，我一个没拦住，这家伙拎着镰刀冲上去两脚踹开了外门，接着伸手一指屋里的一个男人，伸手拎着镰刀就冲了过去。 刚好，我也刚到了屋里坐着的一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威！ 看到李威就在屋里，我顿时兴奋的像个打了鸡血的人，伸手指着李威大骂了起来，“操，他就是李威，砍死他！” 083 仇家找上门 “操！就是他呀？”寇峰狞笑一声，拎着镰刀冲了过去。 八哥紧随其后，他的人也纷纷跟上。一伙人顿时一窝蜂的冲了进去。我站在门口处，手里也握着改锥冲李威扑了过去。 李威身边还有三四个人，一伙人正在打牌。我们突然冲进来，这点人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倒是李威，从我指着他的瞬间就站起来想从后窗户逃跑。寇峰狞笑着冲过去，连打带拽的一把就将李威从窗户上给薅了下来。紧接着，手里的镰刀吭哧吭哧就砸了上去。 农村人应该都知道，镰刀是弯弯的那种，有点像是月牙的形状。刀锋也在内侧，所以寇峰用镰刀划拉李威的时候，一般都是划拉他的腿。 几秒钟下去，李威的身上已经被划满了伤口。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的，衣服都给划烂了。整个人满身是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周围的几个人原本还想反抗一下。我眼瞅着八哥冲过去，一脚踹翻了一个人。他身手矫健的跳到炕上，拎着刀就是一顿乱砍，周围的人哇哇乱叫，惨叫声一片。 可能是动静有点大，附近的几条狗都跟着汪汪叫了起来。 我们从进门到战斗结束，基本上连三分钟都没有。我凝望着满地的人，径直走到李威身边，蹲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豁牙冷笑道，“李威，还认识我不？” 李威疼的呲牙咧嘴的，他目光浑浊不堪。当他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狠狠咬着牙虚弱的说道，“刘，刘封……” “你妈个蛋的，还认识我呢？”我狠狠一脚踢在李威的嘴上。顿时，他的牙都被我踢掉了一颗，满嘴的鲜血。 我再次蹲下，从旁边一个人手里接过一把刀。就这么比划在李威的手指头上，我吸了吸鼻子豁牙冷笑道，“张林伟是你砍的吧？挺能耐啊你现在！我特么告诉你，南乡这边的事儿你以后一个手指头也别管，再有下次，我特么剁你手指头！” 说罢话，我站起身朝着八哥跟寇峰挥了挥手，“走！” 听闻我的话，寇峰不禁皱了皱眉头，声音不大的开口问道，“封哥，这就完事了？” “要不呢？你想整死谁啊？”我没好气的白了寇峰两眼。 “不是，这也太轻了吧。”寇峰摸着鼻尖不满的说道，“你不狠点，李威肯定不服劲儿。你现在放走了他，下一次趴在地上的很可能就是咱们啦！” 寇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其实，这些我都懂。只不过我还能怎样？不可能真的把李威的手给剁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威现在也没啥靠山，我收拾他一次，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即便是来，我肯定还能在收拾他第二次。 更何况，我们只是普通的混子。混子之间一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出来混不都是为了混出点钱吗。 所以，没必要非得把李威给整死。 见我执意要走，寇峰吸了吸鼻子也不再多话。倒是八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像是有什么想说似的。 可几秒钟过后，八哥微微愣了下，竟然一句话都没再说，开始招呼他的人往外走。 我们一伙人从李威住的地方出来。八哥点了颗烟，使劲抽了两口。接着把目光轻轻移到我的身上，他微微一笑，“封哥，我想换个房子，还有么？” 我一怔，瞅着八哥那满脸善意的笑容，我心里挺膈应的。八哥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喊我封哥，更不会给我笑脸。 只不过，我不知道八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既然他开口了，我也没法拒绝，另外给他安排了一处民房。 见我同意了，八哥笑呵呵的递给我只烟，临走还跟我打招呼说，“那就晚安了封哥，我们哥几个睡觉去了啊。” “行，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讪笑一声，抽了口烟，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结果，八哥刚刚转身，却又侧过头看向寇峰，声音不大的问了句，“寇峰，去我那斗地主去不？玩点大的！” 一听斗地主，寇峰也没细想，立刻开口答应了。完事儿他摆摆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尴尬一笑说，“八哥你们先过去，我换身衣服就去玩。” 很快，原地只剩下了我自己。 因为解决掉了李威一拨人，我心情也比较舒畅，回到房间以后刚好看到曹爽给我的留言，我寻思自己也没啥事儿，就随便跟她闲聊了两句。 等到我睡觉的时候，早都凌晨一点多了。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外面隐约像是传来一阵阵叫骂的声音，还有好多辆汽车鸣笛的声音。 我睡意朦胧的坐起来揉了揉眼，“妈个比的，谁这么吵……”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了窗户。 哗！ 哗！哗！ 窗外不远处的马路上，全都占满了人。我瞥了两眼，至少也得有足足三四十个人，其中带头的是一个长得挺黑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张浩然那些人。 操！ 看到这么一拨人，我顿时吓了一跳。连门都不敢出，抓起来手机就给寇峰打电话过去，可一遍两遍三遍打完，却愣是没有人接。 “马勒戈壁的！”我气的狠狠一拳打在墙上。 这个时候，窗户外面已经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像是说了句什么，豪哥，他肯定在里面睡觉，要不我过去泼点冷水得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张浩然的声音。 他冷冰冰的说道，“刘封那小子胆小，也没什么人跟着他。咱们冲进去直接砍了他不得了，这么多人还怕他跑了啊？” “呵呵，那不行。”人群中，长相特别黑的中年男子老练的笑道，“咱们这么多人冲进去，传出去不得笑话我？四十多岁的人了，带着几十号人欺负一个小孩。” “那，豪哥你说怎么整？咱不能干等着他睡醒吧？”张浩然急的直跺脚。 “嗯？”于人豪沉吟了片刻。半响后，他缓缓的开口说道，“浩然，你去找点麦秸，帮他把屋子升升温，点把火就行了……” 084 命不该绝 张浩然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安排人从附近找了一堆的麦秸，全都架在我这间屋子的两侧。接着，张浩然拿着打火机冲着我这边走来，妈的，他们是真打算烧房子。 我站在屋里面，一分钟都没停的在给寇峰打电话。可压根就没人接，也不知道是在玩牌听不到还是已经睡觉了。 霎时间，我慌了。 门外面几十口子人，带头的还是于人豪，我今天肯定是折了。即便是寇峰他们来了，也顶不上太大的用。 眼瞅着张浩然马上就要过来点火了。我心里不断的思索着，于人豪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要收拾我。他刚刚也说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跟我这么个小孩动手，传出去肯定丢人。 可我转念一想，你于人豪不动手，不代表张浩然他们不动手吧？ 总之，想了好久。 最终，我深吸了口气。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门外，包括于人豪在内，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变得惊讶无比。 “哟，还敢出来呢？”张浩然阴阳怪气的盯着我冷笑。 我心跳快的厉害，但我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大不了一顿揍呗，谁没挨过揍还是咋的了。 我就站在门口，直接忽略掉了张浩然。我冲着于人豪微微一笑，“豪哥，我这么个小角色还让您亲自来了？” “呵呵，你可不是小角色呐。”于人豪阴晴莫测的笑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上，笑吟吟的跟我说，“李威是折在你手上的吧？” “嗯，是。”我点点头，丝毫没有避讳。 于人豪听到我承认，也逐渐舒开了眉头。他点点头，四处看了两眼，疑惑的问我，“怎么，下午你们一起的小哥几个呢？怎么就你自己？” 说实话，于人豪说话还算是客气，没有跟我说脏字，口气也很平常。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来找我，不是为了报仇。 我深吸了口气，凝望着于人豪身后的几十口子人，豁牙笑道，“豪哥，事儿是我办的。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就直说吧！弟弟我都听着！” “行，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于人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伸出一只手，朗声说道，“你拿五万块钱，这事儿一笔勾销！” “多少？” 我皱了皱眉头，盯着于人豪惨笑一声，“豪哥，别开玩笑了哈。我最多能拿出来一万！” “操！给你点逼脸你还想上天是不？”张浩然从旁边“咣”的就是一脚踹在我身上，我差点给趴下。 我侧过头，狠狠的瞪着张浩然，冷声说道，“你再踹我一个试试！” 我斗不过于人豪，但我最起码有能力跟张浩然斗一斗吧。何况，事儿到了现在，我敢肯定于人豪今晚不会动我，他是冲着钱来的。 果然，听到我的话后张浩然明显一愣。可能也是觉得丢了面子吧，他抬脚就又冲我踹了过来。 我眯起眼，速度特快的一把抱住张浩然踹来的腿。紧接着往前猛拽，张浩然的身子随着我的力道往前倾。我左手依旧拽着他的腿，右胳膊肘狠狠杵在他脸上。 张浩然下意识去捂脸，可已经晚了。我狠狠一下杵在他脸上，鼻血哗的下流了出来。 “我草泥马！”张浩然气急败坏的骂道。 我趁着这个功夫，从兜里掏出来改锥握在手里，斜楞着眼瞪着张浩然，嘴里还喘着粗气，“草泥马，你再动一下试试！？” “都鸡八给我停了！”于人豪脸色阴沉的瞪着张浩然。张浩然看了眼于人豪，随后狠狠骂了两句脏话才离开，我没有回骂，算是让张浩然找回了一点面子。 于人豪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指着我冷笑道，“刘封，你挺刚啊？” 我昂起头，手里紧紧握着改锥，一字未说。 “真以为方成虎无敌了是么？”于人豪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珠子盯着我充满着怒气，“我再问你一遍，五万，你拿还是不拿？” 我知道，于人豪的忍耐度已经到了头。刚刚他之所以不会动我，或许还真是忌惮方成虎的名字。可现在我当着他的面动了张浩然，也等于是打了他的脸。 可是，五万块钱，我是真没有。 我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冲于人豪低声说道，“豪哥，五万我是真拿不出来。” 说罢话，我抬头望了眼于人豪。事儿都到了这一步，我还企图能跟他谈一谈。 不料，于人豪却丝毫没了耐心。他皱了皱眉头，狞笑一声说道，“那就是不给钱喽？” “操！”张浩然狠狠吐了口唾沫，“豪哥，跟他还废什么话！干他！” 张浩然说罢话，于人豪这次没有说话，也等于是默认了吧。随着张浩然拎着家伙冲出来，于人豪身后的人呼啦一下纷纷都冲着我扑了过来。 顷刻间，我周围全都是于人豪的马仔，带头的是张浩然。他率先一棒子朝我脸上砸过来，我侧着身子往旁边躲了一下，结果另一边“咣”的就是一棍子砸在我腿上。 我吃痛的闷哼一声。手里的改锥也没闲着，随便薅住一个人，握紧了改锥狠狠一下刺进了他的胳膊。 鲜血顿时顺着胳膊流淌了下来，染的我手上都是。 我被打红了眼，拎着改锥乱刺，薅到人就是一下。几十秒的功夫，我已经连着扎了三个人，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张浩然不解气的拎着棒子狠狠往我身上砸了一顿。我满身净血，虚弱的半睁着眼睛盯着张浩然。 张浩然薅住我头发，硬生生给我拖到了于人豪身前。 “豪哥，废了他得了。”张浩然不解气的说道。 我趴在地上，发现于人豪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犹豫。他紧锁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张浩然冷笑不止的说道，“豪哥。别鸡八犹豫了！方成虎就是个过气的大哥，现在都啥年代了，古惑仔早都过时了，成不了啥气候！” 犹豫了半响，于人豪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他长舒了口气，眉头不展的低声说着，“那你看着整吧！别死人就行！” “得嘞！”张浩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盯着我狞笑一声，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刀，接着蹲在我身边，看向我的眼神如同看向一只即将垂死的蚂蚁。 “有本事，你他妈弄死我！”我虚弱的看了眼张浩然，不屑的笑道。 “草泥马，真他妈以为老子不敢是吧？”张浩然狠狠一脚踢在我头上。接着，他气急败坏的让人把我拖到附近的空地上。 张浩然拎着刀，狰狞着表情，在月光下犹如一个屠夫。 或许，我命不该绝吧。 偏偏就在张浩然马上要对我动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糟乱的汽车声。紧接着，三四辆越野车停在旁边，从车上下来不少的人。 其中，我朦胧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胖子，厉声喝道， “不想死的都他妈滚蛋！” 085 黑皮本子 看到胖子的身影逐渐的清晰，以及他身边的一道熟悉身影。我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知道，我安全了。 站在最前面的胖子，正是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鬼面沈放，而他身边的男人，则是我叔方成虎。 “鬼面？”张浩然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震惊与紧张。 此时，不远处的于人豪也慌慌张张的走了回来。身后依旧是跟着几十号子的马仔。于人豪同样也是满脸的惊讶，“鬼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于人豪，好日子过多了？”鬼面沈放狰狞着表情，丝毫没给于人豪一点面子。 我趴在地上，虚弱的冲着方成虎喊了一声，“叔，你来了。” 方成虎满脸阴霾，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身边。让身后的几个人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接着他目光扫了下张浩然这些人，压低了嗓音说道，“他们干的？” “嗯。”我点点头。 方成虎听到我这一句话。脸色立即变得更加阴沉，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挤出一丝微笑安慰我说，“好了，孩子。叔来了，什么事儿都没了。” 说罢话，方成虎让搀扶着我的两个人开车把我送到医院。 临走时候，我侧过头看了张浩然两眼，我咬牙说道，“叔，别动他。我必须亲手宰了他！” “嗯？”方成虎微微一愣。他站在我旁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不悦的说道，“小封，处理完这件事我必须马上离开石市。” “这么快吗？”我沮丧的望着方成虎。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方成虎离开以后就不会帮我而沮丧。只是，当我听到方成虎说离开的话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方成虎点点头，说必须马上离开。而且他的意思是，离开之前帮我扫清这些障碍。 我摇摇头，固执的说道，“叔，我不可能一直都在你的羽翼下生存。把他留给我吧，我相信我能亲手宰了他！” “你决定了？”方成虎眯起眼盯着我。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说，“决定了，叔。” 方成虎沉思了片刻，他点点头，声音沙哑的笑道，“小封长大了。行，那叔就听你的。” 几分钟以后，我被送到了医院。 送我来医院的两个人都是鬼面沈放的人，他们对我也不错。帮我交了住院费，然后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他们刚走，寇峰火急火燎的出现在了我的病房。 刚一进门，寇峰眼圈就跟着泛了红。他咬牙切齿的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接着愤怒的低吼道，“操他吗的张浩然，老子弄死他……” “寇峰！”我感动的喊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寇峰立刻走到了跟前，说都是他不好，跟八哥打牌玩的太晚了，睡着以后电话响了都听不到。 “没鸡八事儿，就是你去了，最多也就是我旁边多一个病床呗。”我无所谓的笑了起来，跟寇峰开着玩笑。 可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劝，寇峰始终都挺自责。他说，等我出院以后，必须整死张浩然。 我蠕动了两下嘴唇，眼里泛着精光笑道，“那是必须的！” 说罢话，寇峰忽然沉默了，耸拉着脑袋，半响都不吭声。 “寇峰，你又鸡八咋了？”我疑惑的问了句，伸手推着寇峰。 寇峰沉默着，一双眼睛露出无尽的伤感，他咬了咬牙说，“我师父，走了……” “我知道这事儿。方叔跟我说了，他必须先离开石市一段时间。”我摆摆手，安慰了两句寇峰。 其实，寇峰心里比我更难受。他从小就跟着方成虎。现在突然分开了，寇峰肯定是受不了。 我故意换了个话题，问寇峰我走了以后，于人豪他们怎么处理的。 寇峰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有人给八哥打电话了，八哥才把我叫起来，说出事儿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觉得挺可惜的，我没能见到鬼面是怎么处理于人豪的。 其实，混子这个行列里面很难分出高低。就比如说是我们县城的四关天王，基本上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而新城区汽车园的刘鸿，应该才有三十几岁，可是地位却比四关天王要高的多。 一般情况下，像于人豪他们见到刘鸿肯定都是低声下气的说话。 我自己认为，于人豪、拐子李、肥波、奎爷这四关天王他们也就是跟鬼面沈放的地位差不多，甚至还比如鬼面的名头更响亮一些。 可偏偏四关天王的拐子李却被我这样不知名的小混子给废了。这事儿放在几个月前，我肯定想都不敢想。 所以说，混子这条路，没有谁比谁更牛逼，靠的是胆量、心狠、心细、运气。 我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好在是我也没啥大事儿。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伤，住院输完液以后，第二天一早我就可以走了。 大早上的，寇峰正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突然，曹爽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一下挡在了我身前，目光幽幽的望着我，有些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 “没啥事儿，摔了一跤，呵呵。”我吸了吸鼻子，话锋一转说道，“哎，你这是干嘛去？火急火燎的。” “啊？”曹爽愣了愣，使劲跺了跺脚说，“医生等着我送药去呢！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得走了……” 曹爽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脖子冲我说话。 我急忙站起来，梗着脖子冲曹爽喊了一声，让她看着点前面的人！ 结果，我话音还没落，曹爽“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男的身上。手里的药都掉在了地上，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曹爽急忙道歉，蹲在地上开始收拾东西。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打算帮曹爽一块收拾。结果，我还没走过去，被曹爽撞了一下的男人也不搭腔，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随便呼啦了一把地上的文件，扭头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以后小心点！”我冲曹爽笑了笑说道。 曹爽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我蹲在地上跟曹爽一块收拾，捡起来药都递给她。 “哎，等一下。”曹爽疑惑的看着我递给她的一个小黑皮本子。 我抬起头看着曹爽，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少东西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曹爽少东西了。结果，曹爽瞅着我手里的本子摇摇头说，“这黑皮本子不是我的，可能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吧。丢了东西多着急，刘封要不你去给人家送出去吧……” 曹爽望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医院这个时候人少，我冲着刚刚那个男人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我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等马上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围着不少的人在看热闹。 这时，有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说，“唉，这人真倒霉！人都死了，东西还被抢了……” 我站在人群外面，往里面瞅了两眼。现在竟然还有这种人，把人撞死了，还抢人家东西？ 我嘟囔着往里走了走。结果，当我看清楚地上被撞死的人是刚刚那个男人的时候，顿时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霎时间，我忽然觉得“人”真的很脆弱。 086 约定点 从医院回到南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黑皮本子我顺手揣进了兜里。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我拿出来扔在了床上。 寇峰拎着我换下来的衣服，瞥眼看着黑皮本子，吸了吸鼻子随意问了句，“啥东西啊，封哥。你还随身带本子了？” “不是我的，我捡的……”说罢话，我把之前在医院发生的事儿跟寇峰讲了一遍。 寇峰听完，顿时睁大了眼睛，问我说，“真的？你是说那个男的被撞死了，手里的文件也被人抢了？” 我点点头，淡淡的开口说，“嗯，我看见了。” “我操！”寇峰鬼叫两声，扔掉手里的衣服扑在床上扒拉开黑皮本子就翻着看了两页，他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平时很难看见寇峰脸上露出来这么多丰富的表情，顿时间我也来了兴趣。 “你看见啥了？”我吸了吸鼻子，跟着凑过头看去。 结果，本子上记录的就是一些人名，后面有一些类似于银行卡号的数字。再往后面一排是日期跟数额。 渐渐地，我的心也逐渐的加快跳动的速度。 寇峰如获珍宝似的吸了口凉气，压低着嗓音冲我兴奋的说道，“封哥，这玩意要是流出去，估计整个石市都能大地震！”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心中的震撼难以平复。 “你打算怎么处理？”寇峰使劲咽了口唾沫问我。 怎么处理？ 我盯着寇峰手里的黑皮本子，一时间陷入了困惑。说实话，我这会儿都懵逼了，这东西肯定不能随便拿出来，要是被本子上的人知道了，估计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寇峰同样是哆嗦了两下，呢喃一声说，“要不，要不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不行。”我立刻出声否定了寇峰，寇峰满脸疑惑的盯着我，沙哑着嗓子问道，“封哥，你连我师父也不相信？” “操，打我脸呢？”我伸手怼了寇峰一拳，有些隐隐不安的说道，“方叔刚走，还是让他安静几天吧。这东西，咱们先藏起来，反正也没人知道咱们捡了个这玩意。” “藏起来？”寇峰眼珠子盯着我。 我“嗯”了一声，盯着黑皮本子缓缓说道，“这东西用好了，咱能在石市平步青云。要是用不好了！呵呵，过几年坟头草都能有三米了！” “操！真麻烦。”寇峰烦躁的摆摆手，“你看着藏了吧，封哥。最好连我也别告诉在哪，免得这东西给咱们找麻烦。” 我知道寇峰啥意思，我点点头，揣着黑皮本子出了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把这个东西藏在哪。我打车转悠了一圈，最终还是回了家里，把黑皮本子装在一个铁盒子里面，埋在了树下面。 埋好了以后，我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黑皮本子就像是个*，一旦爆炸，整个石市都会摇摇欲坠。 我在家缓了好一会儿，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南乡。 到了住的地方，寇峰正跟八哥他们几个人喝酒。看见我回来，八哥竟然站起来冲我笑了笑，也没了上次见面时的不屑，八哥给我倒了杯酒，笑吟吟的说道，“来，疯子，哥几个敬你一杯。” 面对八哥的变化，我还是特别不适应的。我半开玩笑的坐下，瞅着八哥笑道，“八哥，我没得罪你吧？” 八哥一愣，紧随其后他笑了，特尴尬的笑容，“说啥呢疯子。以前是我办事儿不讲究，以后昂！咱哥几个看以后我是怎么办事儿的！” 说罢话，八哥昂着头，跟我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虽然我不知道八哥到底会为什么改变对我的态度。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眼下赵龙跟二晨也不在我边上，我也需要跟我交心的朋友。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半夜。 期间，寇峰提起了要找张浩然报仇的事儿。八哥第一个举手同意，说必须要干张浩然一下，最近这小子跟了于人豪，确实是有点跳，都有点不知道社会人多大的脚了。 说罢话，八哥还询问我的意思，干是不干？ 我端着酒杯，眯着眼笑道，“不光要干，必须一次性干服他！” “行！喝酒，一会儿咱们就去！”八哥豪迈的跟我碰杯。 这时，寇峰晕晕的伸手搂住我半个肩膀，说话都有点大嘴巴了，跟我嬉笑着说，“封，封哥。这事儿，要，要不要给龙哥打个电话啊？” 听寇峰说要叫赵龙，我顿时皱了皱眉头，立刻摇头拒绝说，“不行，赵龙那个傻狍子刚走上正轨，这种小事还是别跟他说了。再说了，咱们自己又不是解决不了！” “真是！寇峰，你小子喝多了吧？”八哥端着酒杯，豪迈的大声说道，“你等着，八哥肯定把这事儿给你办了。不就是一个张浩然嘛？明天我就让他消失！” 听着他们一个个的喝完了就开始吹牛逼。我笑呵呵的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陷入了深思中。 等到他们也不怎么喝了，我也想的差不多了。 我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讪笑着说道，“哥几个都喝得了吧？” “咋了，封哥。你有事儿啊？”寇峰打了个饱嗝盯着我问道。 我轻点头，接着把目光看向了八哥，我口气诚恳的冲着八哥笑道，“八哥，你认识的人比较多。你看看你能喊多少人过来？我想明天下午跟张浩然约个定点！” “约定点干啥？”八哥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些后才问道，“凭鸡八啥跟他打定点？疯子，你按我说的来，咱们一会儿就去干他，趁他睡觉要他命，正好！” 我摇摇头，轻笑着说，“八哥，你觉得这么做光彩不？” “光彩个鸡八，吃这碗饭还要光彩干毛？”八哥瞪着眼珠子，咧嘴笑道，“疯子，你还想要光彩呢？” “呵呵……”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也没搭腔，只问八哥，“你能喊多少人来？” 八哥见我不搭腔，明显一怔，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确定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四五十个差不多了应该。” 四五十个人！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于是我安排八哥，开始打电话喊人，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 其实，我并非八哥所想，打个架当个混子还图什么光彩不光彩的。我只是觉得，约定点的话知道的人肯定比较多，到时候我能一次性打服张浩然，就等于是在宣扬自己的名声。 这样一来，除了于人豪他们那些大混子，其他人最起码不敢打我的主意了吧。 打定主意后，我翻出来张浩然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那边接的还特别快，刚接通我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叫声。 我特反感的皱了皱眉头，故作笑呵呵的对着电话里的张浩然冷冷的说道， “哟，浩然哥操B呢？” 087 雷氏兄弟 电话那头，张浩然听出是我的声音。他停止了动作，女人的叫声也暂停了。我听着电话里面“啪嗒”响起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张浩然不耐烦的开口问道，“操！你他妈有事啊？” 我皱了皱眉头，语气也冷了不少，豁牙说道，“昂？你会不会跟我好好对话？” “对你妈个比，你有事没？”张浩然吸了口烟，在电话中冲我骂道。 我一下也给骂火了，冲着电话就大声嚷了起来，“你妈个蛋的，跟老子约个时间，好好干一场！” “呦呵！”张浩然明显觉得有些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他缓缓说道，“疯子，不是我说你。你以为鬼面肯帮你，是真的白帮忙的？” 我一愣。原来张浩然以为我喊鬼面帮我打这次的定点了，感情张浩然怕鬼面呗？怪不得刚才他沉默了那么久。 我不禁冷笑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不耐烦的冲电话说到，“你他妈废话真多，你就告诉我，来不来吧？” 其实，我多少还是了解点张浩然的。这小子胆子比我小多了，当初在工地上的时候，新城区刘鸿的人来捣乱，如果不是赵龙差点拼命，张浩然早特么活不到今天了。 “行。你定个时间跟地方，老子肯定去！”张浩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人畜无害的笑道，“也别约啥时候了，下午五点，南门外面见？OK？” “不行！”张浩然一口拒绝了，他义正言辞的骂道，“你他妈准备好了给老子打电话，老子有时间准备吗？你马勒戈壁的！” 听到张浩然又一次骂我，我冷冷的笑了起来，“行，我都给你记着哈。你骂我一句我砍你一刀，不服劲儿你就继续骂，我肯定不带还嘴的，呵呵。” 我一句话，顶的张浩然半天没吭气。 我也没在继续跟他废话，时间定到后天下午，说罢话我直接撂了电话。这时，八哥凑头过来，眨巴着眼珠子问我，“疯子，说好了？就是后天下午？” “嗯，定好了。”我接过寇峰递给我的烟叼在嘴里。 寇峰瞅了我两眼，撇撇嘴问道，“他说啥了？你俩怎么说的？” “他怂了呗。”我冷飕飕的笑道，翻着白眼白了寇峰两下，伸手吸了吸鼻子，我淡然说道，“听口气听出来了，张浩然以为你大哥要出面帮咱们呢。妈的，一听有鬼面，他直接怂了。” “我大哥？”八哥见我瞅着他说的话，所以疑惑的盯着我问道，“我大哥啥时候说参加了？不能吧？咱们这种小混子打打架，他怎么可能来？” “你怎么跟寇峰一个智商？”我白了八哥两眼，无奈的说道，“你们也没听见我跟他说你大哥要来吧？是他自己猜的，不过我也没有说你大哥不来。管他呢，正好他听见你大哥的名儿都哆嗦了，刚好不理他，让他自己担惊受怕两天呗。” 我说罢话，无所谓的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 八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指着我坏笑道，“哎呀呀，疯子你坏透了昂！以前都没看出来呐！” 寇峰这时候也跟着添乱，伸手挠着后脑勺，满脸委屈的瘪着嘴说道，“什么叫跟我一个智商啊？我智商很低吗？” 呃？ 我跟八哥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动作的摆手齐说，“不低，不低！” 寇峰见我跟八哥一个动作，顿时表情一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声骂道，“操！你们都鸡八一个样儿，良心都特么大大滴坏！” “哈哈哈哈哈……” 我跟八哥还有一桌子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寇峰简直就是个活宝。其实他智商不低，最多也就属于反射弧较长吧。 吃完饭以后，我又带着八哥跟寇峰一块去了趟医院。张林伟那边也挺正常的，现在出院也不影响选举的事儿。 总之，跟张浩然约好了以后。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村里陪着张林伟，忙活选举的事儿。好歹张林伟口碑不错，又舍得花钱拉票，届时上位问题肯定不大。 转眼间，到了我跟张浩然约好的那天中午。 我跟八哥、寇峰还有八个带来的那些人坐在一块。八哥的手机不断的在响，每响一次八哥都派出去一个人去村口接车。来的人基本都是八哥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 前后一个多小时，我们住的这条街已经堆满了汽车。各种品牌的车都有，最好的也有十多万的车，最次的都是老款捷达，QQ、比亚迪0啥的。 反正，我清点了一下。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一共有四十七个人。 寇峰那边，他说他在这边认识的人压根就没几个。他联系了两个廊坊的朋友，据说都是身上背着事儿的那种人，敢下手，也敢抗事儿。但前提是钱得到位。 经过我的同意，这两位寇峰的朋友，也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到位了。 寇峰叫来的这两个人我仔细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个子都不高，挺瘦的，有点黑。而且两个人都胡子拉碴的，统一带着一顶遮阳帽，一般情况下都看不到两个人的眼睛，甚至从来没见他俩笑过一次。 就连交谈的时候，声音也是冷漠无比。 寇峰告诉我，这两个人是一对双胞胎。大的叫大雷，小的叫二雷。俩人一年前砍了他们县城的土皇帝黑涩会大哥，然后一直跑路到了现在。 对于这两个“特殊”朋友，其实我并不是太放心。 等到人都来齐了，下午四点四十的时候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始往南门出发。我跟八哥、寇峰、大雷、二雷坐在一辆金杯面包车上。 其实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挺紧张的。尤其是我，我是第一次动这么多人参加群架，说不紧张都特么是骗傻子的。 一路上，谁都没怎么说话。 等到快到地方的时候，大雷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两眼，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冲我问道，“老板，动手是个什么标准？” 起初，我都给问的一愣，啥什么标准呐？ 要不是寇峰提醒我，我还真不明白。我想了想，抬起头声音不大的说道，“带头的废掉，其他人随便，别出大事儿就行。” “别出大事儿？”大雷再次向我确认。 我轻点头，说了一声，“对。” 结果，大雷侧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声音淡定的告诉二雷，“老板说了，别出大事儿！” “哦！”二雷无所谓的点点头，接着他顺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小刀，梗着脖子朝大雷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那我悠着点啊？一人剁一根手指呗？” 088 探望贾志海 二雷的话刚说完，话音都没落稳，我都还没来及说话，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挠了挠鼻子，从兜里把电话掏出来瞅了一眼，竟然是吴昱桦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皱了皱眉头，顺手接了电话，“喂，大领导！” “操！疯子你特么埋汰我呢？”吴昱桦打趣的笑了笑，接着语气一转，有些严肃的开口说道，“唠点正事儿，我听说你现在跟张浩然干起来了？” “嗯，正在道上呢。”我笑呵呵的顺口问了两句，“我这点小事儿，你咋知道的？还关注着我呢？” “疯子，我跟你说正事呢！别闹。”吴昱桦压低了声音，顿了顿跟我说道，“赶紧回去吧，别去了。今天刚好市里有领导要来，这个节骨眼上你别整事儿！” 听到吴昱桦这句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来？” “嗯！咱们县里不是整什么古城修复嘛，市里领导一会儿就到了。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听我的，先别闹事儿。”吴昱桦顿了顿，接着又说了一句，“过了这两天的，领导都走了，你动静小点。” “成，我知道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开腔应道。 说罢话，我侧头看了眼正开车的八哥，摆摆手说，“八哥，调头回去。给兄弟们说一声儿，今天不去了。” 紧接着，我又捧着电话跟吴昱桦聊了两句，到了最后的时候，我笑呵呵的说道，“改天请你吃饭哈，要不今天我们全都得折了。” “呵呵，吃饭不着急。”吴昱桦声音不大的笑道，“我这还有点事儿，改天再聊吧。” “行，你看你啥时候有空了给我打电话哈。”我随意笑道，说罢话后直接撂了电话。 前面开车的八哥已经调了头，也已经给他其他的兄弟打了几个电话。他侧过头疑惑的盯着我问道，“怎么又不去了？” 我双手搓着脸，把刚刚吴昱桦跟我说的话告诉了八哥。八哥一听，微微皱眉问道，“疯子，你跟你这个朋友关系很近？” “没有。”我轻轻摇头，讪笑着看着八哥，“怎么，你也觉得事儿不对头吧？” “嗯！”八哥点点头，顺手接了几个电话，让他的人先撤回去，有啥事儿再等电话。关了手机后，八哥昂着头瞅着我说，“关系一般，这事儿肯定不对劲。” “没事儿，我知道为啥。”我故意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让八哥开车往回走。 其实，我猜测肯定是张浩然托人花钱找到了吴昱桦。最起码以前我跟着张浩然混的时候，他多少也知道我跟吴昱桦的关系。今天这仗他指定是不想打，宁可花钱找了吴昱桦，制止了我。 什么领导今天来，全特么都是扯淡。我更不相信的是吴昱桦不可能关注着我，上次的事儿闹成那样，他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 我双手搓了搓脸，眼瞅着约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等会儿张浩然不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我猜测的八成是对的。 既然吴昱桦给我打了电话，至少这个面儿我得卖给他，我装傻信他的话，他心里也有数。 往回走了一半，我思索了片刻后出生冲八哥说道，“八哥，停车。” “又咋了？”八哥停下车，侧过头问我。 我瞥了眼寇峰，接着又看着大雷跟二雷，我舔了舔嘴唇笑道，“寇峰，你跟这俩兄弟打个车，去找一趟张浩然。” “啊？”寇峰梗着脖子瞪着我，“我们仨去？” “对，就是你们三个。”我坐直了身子，瞅着满脸疑惑的寇峰，我轻笑一声，解释说，“妈的，别鸡八用哪个眼神看着我。老子不是叫你去干仗，你这样……” 听完我说的话，寇峰似懂非懂的扣着手问我，“他能给我嘛，要是干起来咋整？” 我鼓着腮帮子瞟了寇峰两眼，“操，你还怕他跟你动手呐？” “我怕个鸡八，他敢动手我肯定扎他俩窟窿，必须瞅瞅他到底是不是充气的娃娃！”寇峰咋咋呼呼的冲我说完，伸手拍了拍大雷跟二雷，“走了，干活去。” 说罢话，寇峰领着雷氏俩兄弟下了车。结果，八哥刚要关车门，寇峰又嬉笑着把脑袋伸了进来，两只手来回搓着，眼珠子冲我眨巴了两下说道，“封哥，路费，你不得给点嘛！” “操！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从兜里摸出来二百块钱递给寇峰，“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中间也给我打电话，出来更要打。记住没？” 接过钱，寇峰不以为然的嘟囔道，“至于那么麻烦呐？他敢跟我翻眼，我就削他！” 待到寇峰跟雷氏俩兄弟打车走后。我想了想，直接跟八哥说道，“八哥，辛苦一下。去趟县医院吧！” “妈的，我怎么觉得我都成你专职司机了。”八哥笑呵呵的跟我开玩笑说道，“我不管昂，你得给我开工资，你是大哥。” 听着八哥这话，我心里倒是苦涩一笑。我特么哪有钱开工资，现在手里还有一点点钱，都是前段时间从炼油厂跑车赚的钱，现在多少也快没了。 不过，我也整明白一件事儿。这混社会吗，不管自己混没混出啥逼样儿，但兜里的钱倒是哗哗的往外走。尤其是身边有几个兄弟，干啥都得张嘴。 所以，八哥的话我也没接茬，随便敷衍了两句就算过去了。 到了县医院的时候，八哥蹲在车边上买了瓶水，乐呵呵的说，“你进去吧，我就蹲在这等你。” “咋了，又不给你拉包皮你干嘛不敢进去？”我侧头瞟了眼八哥。八哥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拉倒吧。拉包皮我也得在家拉，我从小就不乐意进医院！你不懂，赶紧去办事儿吧，我就在这等你挺好。” “成，那你等会儿吧。”我挠了挠脑袋，冲八哥干笑了两声。我身边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己的小毛病，八哥是不爱去医院，寇峰那犊子跟赵龙差不多，心粗、还老爱吹牛逼。 走到医院里边，我打听了一下贾志海的病房。从上次出了事儿到现在也快一个星期了，我跟寇峰一次都没来过。 上次贾志海也实在是够意思，要不是有贾志海，我跟寇峰估计也跑不掉。 我一路瞎想着一边扎着脑袋往病房里面走。结果，刚走没两步，我抬头刚好看见了陈静，陈静一个人坐在长条凳子上，眼睛哭的红肿，正盯着正前面的一个病房发呆。 其实，我有意避开陈静直接绕路走的。可我这人就是心软，瞅见陈静一副沮丧的样子，我抽了抽鼻子，还是凑了过去。 到了跟前，我低声轻叫了声，“陈静。” 089 陈静的闺蜜 听到我的声音，陈静缓缓的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特别不对称。等她泪眼朦胧的看清楚是我的时候，竟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一下扑在了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我懵逼似的一头雾水，两条胳膊耷拉在边上，挺尴尬的笑道，“咋了你这是，出啥事儿了？你看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我……”陈静哽咽了两声，原本刚打算说话的，可突然又给停了。 我以为陈静是心里太难过说不出话了，我赶紧宽慰了她两句。结果，这个时候陈静竟然把头靠在了我怀里，低声说道，“刘封，你能抱抱我吗。我害怕。” “啊？”我错愕的愣了一小会儿。觉得陈静也许是需要温暖吧，我作俑似的轻轻抱了她一下，一触既分。 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我背后传出来咣当一声摔东西的响声。我侧过头看了两眼，以为是谁掉东西了。 可就在我转过头看那两眼的瞬间，我愣住了。 曹爽眼圈泛着红，手里端着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她表情呆滞的望着我看了两眼，见我回过了头，曹爽眼角掉出两行清泪，转身就跑。 “哎……”我刚想出声喊曹爽，可曹爽已经跑远了。我皱了皱眉头，知道曹爽肯定是误会啥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跟曹爽也没处对象，跟陈静更没有。我打心眼里都把她俩当成朋友，那存在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儿。 陈静这时，假装没看到曹爽。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跟我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她的事儿。 原来，一个多小时以前陈静跟她一个闺蜜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她闺蜜的前男友。也不知道说了几句啥，反正陈静的闺蜜跟她前男友叨叨了两句，结果她前男友的现任对象过来直接抽了陈静闺蜜两巴掌，结果俩人急了眼就动起了手。 女人打架你推我桑，连打带抓的很正常。可陈静闺蜜前男友的对象竟然把陈静闺蜜一把推到了窗户上，脑袋直接碰碎了玻璃，好歹问题不大，现在正包扎呢。 说完这事儿，陈静气鼓鼓的说着，“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我们家里知道。我闺蜜也说了，咽不下这口气，想报仇呢。我俩又不认识别人，刘封，要不你帮帮我闺蜜吧？她也挺可怜的。” 我盯着陈静红肿的眼睛，简单思索了一下苦笑着说，“这你就不怕家里知道了啊？” “怕呗。”陈静气馁的叹了口气，“可我闺蜜受了委屈呐。你是不知道她前对象有多渣！现在想想我都跟着生气，真不值！” 陈静鼓着嘴，气呼呼的扬起了她的粉拳。 我人畜无害的笑着，看了眼时间，也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我笑着说道，“行，我帮你闺蜜出口恶气行了吧？你也别生气了，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看个朋友。” 我说罢话，看了眼病房号，刚好贾志海的病房就在前面。 陈静懂事的点了点头，哭的有些梨花带雨似的说道，“好吧。那我等你，你快点回来。我闺蜜这马上好了。” “行。我马上回来。”我讪笑着回答。接着，转身进了贾志海的病房。 我心里还寻思呢。这他妈天天净啥事儿啊，我自己的事儿一点眉目都没有，净帮别人平事了。 不过，陈静这也不算是啥大事儿。顺带手帮一下就帮一下吧。 我也没多想，进了贾志海的病房后，看见贾志海正靠在病床上玩着手机。他旁边坐着一个跟我们年龄差不多，长得挺白，挺秀气的一个女孩。 瞅见我进来，贾志海诧异的盯着我，“我操！疯子你还记着我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能把自己兄弟忘了啊？”我搓了搓脸，正色说道，“哪天你出事了以后，我联系了方成虎。他让我去找了一趟陈天赐！咋说呢，我跟寇峰现在名号上挂着的是金河集团的人，最近几天正忙活事儿呢。这不，今天抽时间没事儿，我赶紧过来转悠一趟看看你。” “看我干啥，我好好的，死不了。”贾志海翻着白眼瞪了我两眼。 我打趣的逗贾志海说，“我再不来看看，你不得骂死我呐？” 说罢话，我侧过头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女孩长得好看，跟贾志海倒是有几分相似，我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这是咱妹妹呀？” “滚！这特么是我妹妹！”贾志海狠狠瞪了我两眼。 我笑呵呵的搓着手，半开玩笑的跟贾志海闹着说，“大舅哥好哈！” “你妈的，找削是吧昂？”贾志海斜楞着眼珠子，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呲牙。 我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架势鄙视的冲贾志海笑了笑，“吹牛逼呢，你都这样儿了，还跟我动手呐？” “操！信不信我让你个胳膊跟腿都能办了你啊？”贾志海老脸一红，下床就想跟我动手。 这会儿，贾志海妹妹皱了皱柳眉，嘟囔贾志海说，“哥，你又不疼了是吧？真是不该管你，你看看你自己都成啥样了！” 被贾聪这么训了两句，贾志海支棱着耳朵也不敢在继续咋呼了。他冲我隐晦的摆摆手，嘿嘿干笑道说，“今天当着我妹妹的面儿，就饶了你啦。你等哥哥出院的哈。” 贾志海还是老样子，以前我只知道他对他妹妹特别好。但从来没想到，他能这么听他妹妹的话。 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贾聪，小姑娘给人的感觉挺干净的，有时候我都想，贾志海跟贾聪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俩。 当然，这话我没敢说出来。我怕贾志海真丫的跟我拼命。 从贾志海的病房待了有十大几分钟，我跟他说，等他出院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来接他，给他出去接风洗尘，去去身上的晦气。 说罢话后，我从病房走出来。这会儿，陈静跟她闺蜜已经在门口等我了，陈静一看我出来，急忙过来给我介绍，“刘封，这是我闺蜜，吴蔚然。” 陈静说罢话，额头上裹着纱布的吴蔚然盯着我看了两眼，手里拿着手机情绪澎湃的吸了口气说道，“小静，郎朗跟我说看见那个婊.子了，就在糖果KTV呢！” “那……”陈静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我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昂着头说道，“那就走呗。我给你教训教训他……” 090 假装她对象 “嘿嘿，我就知道刘封你最够意思了。”陈静笑吟吟的冲我看了两眼。我看的出来，她也很高兴，毕竟我在她闺蜜面前给她涨了脸。 出了医院门以后，吴蔚然从陈静的右边靠过来，眨巴着眼睛瘪着嘴冲我小声地说，“帅哥，要不你好人当到底，冒充一下我对象呗。” “啥？”我惊讶的看着吴蔚然，不解的指着自己鼻子讪笑道，“冒充你对象？” “是呀是呀！”吴蔚然像个小兔子似的，有些兴奋的望着我。 我…… 见我不肯答应，吴蔚然伸手拽了拽陈静。陈静好像是也不太乐意，皱了皱眉头开口冲吴蔚然说道，“然然，刘封不愿意就算了，你也别难为他嘛。” “哼！”吴蔚然古灵精怪的瞟了我两眼，接着嘟着嘴说，“你们都不肯帮我，都不肯帮我……” 看着吴蔚然折腾得样子，陈静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侧过头看了我两眼，咬着牙难以启齿的缓缓说道，“要不，你就帮帮然然吧。” “呵呵，你不吃醋啊？”我似笑非笑的跟陈静开着玩笑。 陈静脸一红，低着脑袋伸手打了我一下娇声说，“你有病吧，我吃什么醋？” “嘿嘿，我就是跟你闹呢。”我说罢话，轻叹了口气，梗着脖子冲吴蔚然笑道，“好啦，大美女，我帮你行不行？” “好嘞。”吴蔚然说罢话，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递给我，扬着脖子豪迈的说道，“走着！给本小姐报仇雪恨去！” 我低头瞅了一眼，是一辆奥迪车钥匙。 不过，钥匙我没接。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指着医院门口说道，“你俩开车吧，我从后边跟着，我朋友还在车上等我呢。” “哪呢？哪呢？”吴蔚然抻着脖子往外看。 “就在门口。”我伸手指了指。结果，吴蔚然白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好呀，那就坐你的车去。正好演戏演的更逼真一点。” 说罢话，吴蔚然拉着陈静的手就往外走。 我站在原地，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说，“哎……” 俩人直接无视了我，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我跟八哥开来的面包车就放在旁边，吴蔚然直接忽略掉了，指着我正对面的一辆迈腾说道，“帅哥，这是你的车呀？” “呃……”我脸一红，刚要说话。旁边的陈静在旁边拉拽了吴蔚然两把，掩嘴浅笑说道，“你快拉倒吧然然，他可开不起迈腾。” 说着，陈静四处看了两眼。刚好，八哥这会儿站起身来看见了我，冲我挥挥手咧着嘴抱怨道，“卧槽，我特么以为你也住院了呢？还鸡八知道出来，都快热死小爷了！” “热你不会开空调啊？”我没好气的白了八哥两眼。 刚巧，这时陈静跟吴蔚然也刚刚转过头。俩人看到八哥以后，陈静表情倒是没啥变化，吴蔚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面包车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开这个来的吧？” “呃……”我挠了挠脑袋，轻点头说，“你算是猜对了。” 其实，我并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丢人。自己啥身份啥家底我清楚，我只是觉得跟陈静和吴蔚然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有些尴尬。说白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好面子。 看见我尴尬的表情，陈静嘟嘟囔囔的拉着吴蔚然说道，“你看吧，看吧。我就说了，开你的车挺好吧？” “嗯嗯，我错了。”吴蔚然瞅着我，伸出了舌头扮了个鬼脸。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还故意拉着我胳膊撒娇，“哎呀，小封封，我不是故意的昂！” 瞅着被吴蔚然拉住的胳膊，加上她酥麻的声音，我立刻脸都红了，很小声地说着，“没事，没事。” 这时，不远处的八哥瞪大了眼珠子瞅着我，“我操！刘封你特么不讲究啊，有这么好看的马子都不跟我说一声。” “什么马子，都是朋友而已。”我极力掩饰了一句，接着冲八哥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我电话。” “我操你大爷！小爷白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二大爷个腿的……”八哥咧着嘴骂骂咧咧的跳上车，头也没回的就“昂”的一声驱车走了。 五分钟以后，我坐在奥迪车的副驾驶，陈静开车。吴蔚然坐在后排，我们把车停在了糖果KTV的门口，接着有服务生过来给我们开门。 下车后，吴蔚然下意识挽住了我的胳膊，看起来跟我特别甜蜜。进了门以后，吴蔚然塞给门童二百块钱，小声的问道，“小哥，有个叫宽哥的经常来你们这唱歌，他在那个屋呢？” 门童小哥低头瞄了两眼自己手里的钱。他四处看了两眼，伸手指了指右边的电梯说道，“三楼，三个六。” “哦了，谢谢你啦帅哥。”吴蔚然说罢话，扭头挽着我胳膊就往门外走。 我吸了吸鼻子，诧异的问道，“你干嘛？不进去了？” “谁说我不进去了？”吴蔚然说话的口气立马变了。她走回车旁边打开了后备箱，接着换上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从后备箱里面拽出来两根棒球棒，还伸手递给我一根，俨然一副女汉子的架势，粗气的说道，“一会儿给我棒死他！” “哎，你俩干嘛呢？”陈静立马走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眼我跟吴蔚然手里的棒子。 吴蔚然推开陈静，说你别管。接着，拉着我就往楼上走，经过门童小哥眼前的时候，小哥眼巴巴的瞅着我俩，赶紧拿着对讲机喊了楼上，说有客人带着棒子上去了。 换上平底鞋的吴蔚然走路特别快，我跟在她身后一口气爬楼梯到了三楼。三个六刚好就在我们右手边，吴蔚然走过去，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抬脚狠狠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 里面昏天黑地的，音响里面放着一曲DJ，满屋子的人正摇头晃脑的在嗨皮。屋里的萤火虫、爆闪一应俱全。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的，伸手搂着两个女孩，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 “草泥马，张宽！”吴蔚然拎起来棒子就冲了进去。 妈的，我都有点傻眼。之前还酥麻酥麻说话的吴蔚然，这会儿特么比个男的都凶悍。可无论她多么凶悍，始终都是个女孩，我怕她吃亏，急忙拎着棒子也冲了进去。 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吴蔚然伸手关掉了屋里的音响，顺手打开了大灯。我站在旁边拎着棒子，举起来指着沙发上的一众人，恶狠狠的骂道，“操你们吗的，都特么别动哈！” 说罢话，我装的特别温柔的看了眼吴蔚然，宠溺的说道，“然然，你给我瞅瞅，刚刚欺负你的婊.子在不在呐？” 091 说话不算数 吴蔚然抬眼轻瞟了我两眼，接着特别范儿的拎着棒子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的，张口就骂，“就是她，你给我出来！” 我顺着吴蔚然伸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被吴蔚然伸手指着的女的一下就有点慌了，伸手拉住了旁边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吴蔚然的前对象张宽了吧。我紧跟在后面，手上也没闲着，抓起来一个酒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我低吼一声，“你特么就是张宽？” “操！谁啊你？”张宽冷眉怒语的冲我骂道。接着他侧过头看了眼已经无比愤怒的吴蔚然，伸手护住了自己身边的女人，咧着嘴骂道，“吴蔚然，你要点脸不？我早都跟你分手了，你还来纠缠我干啥？” “谁稀罕纠缠你？”吴蔚然也没废话，伸手指着那个女的大声嚷道，“你让她出来，我揍她一顿这事儿就算完了。” “然然。”这时，陈静也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拦住了吴蔚然，看着满屋子的人，陈静有些紧张的往我身边靠了靠。 张宽在这伙人当中好像挺有地位的，被吴蔚然这么一吼。顿时他面子上也挂不住了，一张脸涨红成了猪肝色，压低了嗓子冷冷的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非得逼我是吧？” “呵呵，你就是张宽呗？”我笑呵呵的走过去。把棒子撂在旁边，自己伸手捏了一块西瓜吃，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轻蔑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从桌子上拿起来一根烟叼在嘴里，冲张宽昂了昂头，我笑道，“来，给我把烟点上。” “滚蛋，这没你事儿。”张宽烦躁的骂了两句。或许在他看来，我就是吴蔚然找来帮忙的。 不错，我确实是帮忙的。既然你知道我是帮忙来的，那你还不给我脸？ 霎时间，我脸上的笑容变了。冷冷的盯着张宽，我一字一顿的放慢了语气的说道，“我再说一遍，给我把烟点上！” “来，来。哥们，我给你点。”张宽旁边一个胖乎乎的男的伸手给我点烟，嘴里还絮叨着，“都别发火哈，有什么话好好说。” “去你妈的，我让你动了没？”我侧过头，一拳打在胖子脸上。伸手抓住他手里的打火机，直接点在了他头上，顿时一股子烧头发的味道都出来了。 胖子“啊”的惨叫了一声，两手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张宽气的浑身哆嗦了几下，他从旁边拿出来电话，阴森森的盯着我说道，“行，行。你他妈给我等着！” 我侧过头，梗着脖子冲张宽笑道，“我数到三，你不放下手机我就给你一个换新手机的机会。” “一”我轻笑着看着张宽。 张宽肯定不差这一个手机，可如果真被我砸了，等同于是在打他的脸。 张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撂下电话有些发火的冲我低吼一声说道，“你他妈到底想怎么着？” “哥们，差不多点得了。你知道张宽家里是干嘛的不？”小胖子旁边，坐着一个戴着副眼镜的男的。岁数跟我们都差不多大，他也不紧张，笑呵呵的跟我对话，我从他的眼里揣摩不到他任何一点的想法。 我眯起眼，森然一笑，“那你知道我是干嘛的不？” “刘封，你跟他废什么话？你起来，我今天必须扇她！”吴蔚然气急败坏的就要推开我。我不知道她是怕我知道了张宽的身份不肯帮她还是咋的了。不过，我没动，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改锥，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我深吸了口气，盯着他们在场的每一个男的，笑着指了指改锥，我淡淡的说道，“来。你们几个带把的，敢不敢出来跟我玩一把？” 我拿起来改锥递给他们，“就拿这把改锥，我这还有一个。咱们互相扎，看看谁先把谁扎躺下，OK？” 说罢话，我昂起头眯着眼冲着他们扫了一遍，我提了口气问道，“带把的几个，你们谁先来？” “这……”小胖子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的吸了吸气，伸手扶着眼镜也不答话。 这时，陈静从旁边轻轻拉拽了我两下。我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陈静的一张脸写满了担忧，冲着我轻轻摇头说道，“别闹了刘封，差不多就行了。” “你见过拉屎拉一半的嘛？”我肆意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陈静肩膀，告诉她没事儿。 说罢话，我回过头，盯着他们几个问道，“来，咋鸡八没人说话了？刚才一个个的不都是挺能咋呼的吗？” 见他们谁都不敢吱声，我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这就对了。我告诉你们哈，现在不说话一会儿也别说话，要不我第一个扎你！”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狠着声说出来的，我话音刚落，小胖子“滋”的吸了口冷气，肯定是怕了。 见他们都安静了，我这才回过头，冲着张宽招了招手，我讪笑着说，“来宽哥，你过来。” 张宽看了我两眼，有些犹豫的说道，“有话你说话，我又不是听不见。” “行，宽哥。”我无所谓似的笑了笑，伸手指着张宽旁边的女孩，我狠声说道，“来，你让她过来。只要然然能解气，今天这事儿就算过了，我也不难为你，行吧？” “她？”张宽诧异的张着嘴巴问我，还伸手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女孩。 “对，就是她。”我冲张宽点头，吸了吸鼻子笑道，“怎么样？合适吧？只要你把他交出来，我不难为你。对你来说，一个女的不就跟拖鞋似的嘛，随便再找一个就OK了。” 听到我的话，张宽怀里的女孩顿时焦躁不安起来，她望着张宽的脸，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小声求着张宽别把她交出去。 可此时的张宽，虽然犹豫了一番。但最终还是眼神冷漠的把怀里的女孩子给推了出去，并且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道，“滚！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让你撅着你非得趴着，玩你吗啊玩？滚蛋……” 说罢话，张宽一脚把女孩踢到了我跟前。 下一秒，张宽皱了皱眉头，舒了口气抬头看向我说，“交给你啦。接下来没我事我就走了！” 我没搭话，只是侧过头冲旁边的吴蔚然笑道，“是她吧？” 我摸了摸鼻尖，看着正冲我点头的吴蔚然，我随意摆摆手说，“交给你了，我肯定不打女的。” 一句话说完，刚好张宽正从我身边路过。我抓起来棒子，跳起来狠狠一棒子砸在了他头上。顿时一声惨叫，张宽趴在了地上，额头流出了鲜血。 “你……”张宽咧着嘴痛苦的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问我，不是说好了放过他的嘛？ 我撂下棒子，蹲在张宽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鼻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人畜无害的笑道，“宽哥，你不知道想知道我是干啥的嘛？我现在告诉你了，我就是个流氓，混子！” 说罢话，我两手一摊，挺无所谓的说道，“你见什么时候流氓混子说话也算数啦？” 我冷笑一声，狠狠一脚踢在张宽的脸上。 （PS：有点事哈，兄弟们，晚上更新下一章。） 092 我可是第一次 张宽下意识捂住了脸，趴在地上闷哼了几声连抬头看我都没敢在看。我从旁边看了眼吴蔚然，吴蔚然伸手薅住哪个女的头发狠狠一顿胖揍，整个包间都是一阵惨叫声。 吴蔚然喘着粗气，走回来盯着地上的张宽骂道，“呸！以前真是我瞎了眼。” “解气了没？吴大小姐。”我轻笑着看了眼吴蔚然。 其实，我之所以帮她也是看在陈静的面子上吧。另一方面我确实也是心里有火，窝火的难受，趁机会发泄出来而已。 陈静也从旁边拉拽了两下，吴蔚然舒了口气摆摆手，然后我们三个才从包间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口的时候，包间里其他一些人纷纷跑过去搀扶起地上的张宽，马后炮似的问他没事儿吧，怎么怎么样的。 隐约间，我像是听到了张宽说了一句，“给我表哥打电话。” 张宽想报复我是肯定的，只不过我也没太在意。事后，我知道了张宽表哥是谁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人生都是这样，有些事做完以后会后悔，说白了是欠缺考虑。 自从经历了张宽表哥的这件事以后，我再后来的路上一直都长了记性。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三思而后行。遇到人，也是先了解以后才做出决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跟陈静、吴蔚然从糖果KTV出来以后，吴蔚然心情大好，说是终于出了一口闷气。说罢话，她豪迈的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今晚主要是谢谢我们的刘大帅哥哈！” 被吴蔚然这么一撩，我脸顿时一红，“别闹了啊，你可比我猛多了。” “哎呦，是嘛？”吴蔚然掩嘴浅笑道，“你指的是什么方面？” 呃？ 说实话，我特么到现在都还是个处男。吴蔚然有意无意的这么撩拨我，逗我。我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好歹陈静在边上给我解围，笑着说吴蔚然，别跟刘封闹了，他可是个纯情小王子呢。 “不是吧！？”吴蔚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说罢话，吴蔚然围着我绕了两圈，眨巴着眼睛诧异的笑道，“我从哪看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处男啊？” 我一怔，在这方面我确实害羞。所以，我挺尴尬的讪笑了两声说道，“这也能看出来？” “靠，说啥呢。”吴蔚然大大咧咧的靠在我身上。满脸坏笑着望着我，伸手用手指勾住我的下巴，柔情似水的把脸跟我的脸贴的很近，轻轻冲我吹了口气笑道，“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要不今晚姐姐帮你从处男中解脱出来？” 面对马上就能亲到一块的吴蔚然，加上她勾人心魄的动作。我忽然像是起了反应，纯粹是身体本身的正常反应。我咽了口唾沫，红着脸伸手推开她的胳膊，声音很小的说了句，“那我多吃亏啊？” “呦呦呦。”吴蔚然鄙夷的盯着我，“你是有多金贵啊？还特么吃亏！” 我老脸一红，故意逗趣说道，“好歹也是第一次呢，能随随便便的嘛？” “靠！你给我滚吧！”吴蔚然斜楞着眼珠子鄙夷的说道，“我就不信你的第一次没给你的右手啊？” “没啊。”我如实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明明挺害羞的。可跟吴蔚然聊起这些事儿的时候，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欢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似的，甚至还有些期待她能多跟我聊几句。 接着，吴蔚然装出一副要吐的样子，一只手搭在陈静的肩膀上，一边故意恶心的说着，“你恶心死我了，咱诚实一点不好吗？” “我真没用过右手！”我认认真真的说道，“我是左撇子。” “靠……” 我一句话说出口，吴蔚然顿时一怔。紧接着哄堂大笑起来，笑得特别夸张，眼泪都给挤出来了。旁边的陈静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她跟吴蔚然看向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笑了好一会儿，吴蔚然强忍着笑意。弓着腰走到我面前，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说道，“我服了，真的。刘封，我真服了你了。” 说罢话，陈静走过来说了吴蔚然两句，让她别闹了。 吴蔚然撇撇嘴，轻轻斜了陈静两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干嘛，小静静你吃醋啦？” “你才吃醋了。我有什么可吃的啊！”陈静俏脸绯红，违心的说了句话。 见陈静这样，吴蔚然也没在好说什么，刚好现在也晚了。陈静说，要么就都回去吧，改天一起吃个饭。 吴蔚然一听，掏出手机就要加我微信，说是回去以后弄个群，把我跟陈静拉进去，有啥事群里说。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可吴蔚然压根没给我机会。从我兜里掏出来手机就扫了二维码。这个期间，我发现陈静一声没吭，眼神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 有时候我就想，陈静跟吴蔚然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女孩。怎么能走到一块呢？ 陈静属于那种直肠子，就好比说之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嫌弃我跟赵龙，说我们俩屌丝啥的，配不上贝贝。 但是后来发生过几次事以后，陈静也改变了对我跟赵龙的看法，逐渐的还成了朋友。相处下来，陈静并不是那种势利眼，只是她做事比较随心，觉得你好就夸你，觉得你差劲也会说出来。 说白了，陈静是那种没啥心眼的女孩。而赵龙的对象贝贝，属于重感情一些的女孩。 但是眼前的吴蔚然，性格比较开朗。该温柔的时候比谁都温柔，妖娆起来比谁都妖娆，不过动手的时候也很霸气。 还有，我感觉吴蔚然比较有心眼。属于那种小太妹的类型。 互相加了微信以后，我跟陈静、吴蔚然就在KTV门口分开了。我回去的时候给八哥打了个电话，本想让他来接我，我也省点打车钱。 结果，八哥接了电话一听让他来接我。张嘴就骂我，恨不得把我给撕碎了，“你个够日的，泡妞的时候不想着小爷，现在想让我接你啊？哈哈，自己跑回来吧！” 在电话里八哥狠狠发泄了一顿，完事儿直接给我撂了电话。 无奈，我只能是打车回去。半路上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寇峰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是张浩然那边处理好了，过程见面告诉我。至于结果，张浩然给拿了八千块钱，算是赔偿我的吧。 听到寇峰说张浩然给我拿了八千块，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八千块钱其实不算少了，不过我至少也要拿出来两千给八哥，八哥动了不少朋友，虽说没有动手，但八哥肯定要请大家吃个饭。社会上的朋友基本都是这样，你不请吃饭或许下次就没人帮你了。 总的来说，张浩然这事儿还不算完。 到了南乡以后，我付了车钱，就连车还没下的时候，微信嗡嗡的响了两下。 我一边拉开车门往下走，一边打开了微信看了一眼。本以为是陈静跟我说她到家了、报平安的话。 可哪知道，竟然是吴蔚然给我私聊，发来的消息。 “刘大帅哥，我饿了，你出来陪我吃饭吧！” 093 初吻 看到吴蔚然发来的微信，我怔了一下。有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回了一句，“陈静呢？” 吴蔚然说道，“她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吃饭没劲儿啊。你出来陪我吃一口吧！” “改天吧！叫上陈静，一块吃。”我吸了吸鼻子，长舒了口气。 从我下车的地方到我住的地方也就是三四十米，经过一个胡同，拐个弯就到了。我往前走着，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下意识回过头就要动手。 “哎，你干嘛？吓死我了。”吴蔚然嘟囔着嘴站在我背后抱怨道。 看到是吴蔚然，我满脸诧异，盯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你跟在我后边了？” “嘿嘿。”吴蔚然笑了笑，两手捂着两个脸蛋，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惊不惊喜呐？” 惊喜？ 我皱了皱眉头，平淡的说道，“是惊吓好吧。你干嘛跟着我？” “我喜欢小处男呗。”吴蔚然满不在乎、一脸无所谓的冲我耸耸肩。 说实话，吴蔚然说出这句话。我压根就没法往下接，所以干脆选择了沉默。 见我不说话，吴蔚然伸手捏了我脸蛋两下，嘟着嘴说道，“干嘛呀你！还生气了？” “没有啊。”我长舒了口气，豁牙笑道，“你喜欢小处男跟我有啥关系。” 见我不为所动，也不跟她闹。吴蔚然狠狠白了我两眼，瘪着嘴说了句，“白痴吧你？我跟你闹呢你听不出来啊？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今晚谢谢你帮我出了口恶气。”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句，随即摆摆手说道，“不用啦，都是朋友。” 见我拒绝，吴蔚然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我，瞪着眼睛鼓气说道，“我问你最后一遍，真不去？” “嗯，不去了。”我轻点头。 “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吴蔚然气的咬着牙，眼圈都有点泛红的说，“想让我请吃饭的男生真没几个，你有种！” 说罢话，吴蔚然甩着脖子扭头就要走。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其实，我想跟她吃这顿饭，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认识的吴蔚然给我一种挺奇怪的感觉。 以前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用心关注过我身边的女孩子或者是同学。因为那个时候，我始终记得小时候的诺言，我想娶雯姐。 直至现在长大了，雯姐遇到了方成虎。我也逐渐的明白了，就算是没有方成虎，我跟雯姐也不可能结婚的。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雯姐疼我，对我好，我就想娶她。 或许到现在，我对“娶”的含义都还有些模糊。 但跟以前不同的是，我对身边的一个女孩子逐渐的有些了解。曹爽跟陈静都是，曹爽一直都对我很好，赵龙也不只是一次的跟我说过，曹爽是个好女孩，刚好也喜欢我，我可以跟她在一起。 可是，我努力的尝试过。但我对曹爽没有那种兴奋的感觉。 还有陈静，说白了我对她没有什么想法。方成虎只是告诉我，跟陈静在一起对我走这条路有挺大的帮助。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最终依旧是选择了自己的初心。 我才不到二十岁，正值青春。 我不想在自己以后留有遗憾，谁的青春不曾迷茫，谁的青春不曾叛逆，谁的青春不曾疯狂！ 迷茫，我有。 叛逆，在我印象中基本没有。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吧！ 直至今天，我遇到了吴蔚然。她跟曹爽的稳重，跟陈静的文静一点都不一样，吴蔚然像一只活泼的小松鼠，又特别顽皮。 最重要的是，我面对吴蔚然的时候，竟然会心跳加速，有种莫名的兴奋。 这是，好感？ 当吴蔚然转身愤然离开的刹那间，我猛的向前跨出了两步。伸手抓住了她一条胳膊。 吴蔚然转过身，盯着我抓住她胳膊的手，惊讶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此时，我心跳的飞快，一张脸可能早都红到了脖子下边。我鼓着勇气，都没看去看她的眼睛，我长舒了口气，故作镇定的小声说道，“你请我吃什么啊？” 说罢话，我等待着吴蔚然说话。 可一秒，两秒、三十多秒过去了。吴蔚然始终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理我？ 我侧着头，偷偷瞄了两眼。吴蔚然正一脸微笑的盯着我看，见我回过头，吴蔚然鄙夷的说了句，“你确定是让我请你吗？” 我硬生生干咽了两下，挤出一句话，“我请你……” “这还差不多。”吴蔚然摆正了身子，轻飘飘的白了我一眼。 我暗暗松了口气，刚打算张嘴问吴蔚然，想吃点什么去。 结果，她侧着脸伸过来，一只手在右边脸上轻轻点了两下，掩嘴浅笑说道，“来，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刚才惹我的事儿了。” “亲你？”我诧异的看了她两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蔚然咯咯的笑起来，眨巴着眼睛说道，“对啊。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要不我就不陪你吃饭了。” 呃？ 我一怔，心里暗暗想着，“亲就亲，有啥大不了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心里想着，我俯下头就撅起嘴来往吴蔚然的脸蛋上凑了过去。同时，我心跳的那个快呀，估计时速有一百迈了。 这应该也算是我的初吻了吧！ 我的嘴马上就要凑到吴蔚然脸颊的时候，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记得以前跟赵龙看小电影的时候，接吻都是闭上眼。赵龙告诉我，闭眼接吻才享受。 我美滋滋的闭上了眼。可就在下一秒，突然“啪”的一声，吴蔚然的一只手轻轻拍打在我的头上。 “干嘛？”我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吴蔚然正偷偷笑着看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她终于憋不住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弓着腰伸手指着我说道，“哈哈哈，你还真敢亲啊？” 我愣了，怔在原地没动。 她伸手捏住我的脸蛋，笑着摇晃了几下手，嘴里还不断的说着，“哎吖吖，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小封封。” 此刻，我满脸铁青，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094 是不是男人 看着我满脸铁青尴尬的表情，吴蔚然掩嘴浅笑着说道，“哎呀，你至于嘛？我就逗逗你。” 我梗着脖子，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姐们儿，咱俩很熟吗你逗我。” “呦，还生上气了呗。”吴蔚然瘪着嘴，伸手摸了摸我脸蛋，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走吧！陪我吃点东西，我都饿死了。”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低头闷着脑袋就朝前走。吴蔚然从边上很自然的挽住了我胳膊，还一直问我，真的连个对象都没处过？ 这一路上，我心里乱糟糟的。也说不出到底为啥是心烦，看着旁边的吴蔚然，我心里总是有种小小的澎湃感。 可能，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出了村，我俩打车去了县里。因为太晚了，吃饭的地方都基本上关门了。我俩步行去了梅山步行街那边的肯德基随便吃了一点。 等到吃完了东西，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我哈欠连天的看着吴蔚然，“你一点都不困呗？” 吃完最后两口，吴蔚然擦了擦嘴角。心满意足的抬起头看了我两眼，笑嘻嘻的说道，“吃饱啦。谢谢我们刘大帅哥的款待哈。” 我撇撇嘴，倦意十足的盯着她说道，“吃饱了就走吧，我都快困死了。” 说罢话，我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刚走没两步，吴蔚然从后面追上来伸手挽住了我胳膊，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干嘛，你带我去哪啊？” “各回各家！”我没好气的白了吴蔚然两眼，觉得她又在逗我。 “且！看你那点胆儿，还不如蚂蚁胆子大呢。”吴蔚然鄙夷的看了我两眼。出了肯德基门以后，我打车直接把她送回了家，按照她说的地址到了以后，我怔了怔。 “你住这？”我指着前面一排出租房问道。 “嗯，你以为呢？”吴蔚然淡淡的笑道，“我跟我爸妈吵架了，现在自己住呢。都快俩月了。” “哦。”我吸了吸鼻子，“那你回去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你不打算去我家坐坐？”吴蔚然歪着脑袋问我。 我摆摆手，说不去了。其实，我知道她肯定又在逗我，如果我说去，等到了门口肯定不让我进。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很容易出点啥事儿的吧。 所以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刚刚在村里让我亲她的那事儿我可记得清楚呢。 见我不打算进去，吴蔚然撇撇嘴说了句，“那你到家跟我说一声吧。”说罢话，她推门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是吴蔚然身上留下来的，我连烟都没敢抽，就怕这点香味被烟味给盖住。 想起刚刚她挽着我的胳膊，我歪着脑袋抬起胳膊闻了两下。竟然还有香味，我傻兮兮的笑了两声，让司机把车开的慢一点。 无论我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脑子里全都是吴蔚然刚刚跟我在一起的画面，她逗我的样子，挽着我胳膊的样子，我心跳加速却又觉得幸福激动的样子。 十几分钟以后，我到了南乡。 下车后，我掏出手机给吴蔚然发了条微信，“我到了，你早点休息吧。” 微信发过去以后，我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过了四五分钟以后，她没有回复我，我每隔一分钟基本上就看一次手机，可每次打开手机都看不到她给我的回复，我心里渐渐还有些失落。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八哥跟寇峰他们早都睡了。寇峰喊来的大雷跟二雷也没走，几个人挤在两张床上，还从其他房间搬了一张床过来。 我摸了摸鼻尖，挺无语的瞅着这几个人。妈的，又不是没有房间，几个大男人非得住在一个屋里，我真怀疑他们是同性.恋。 回到自己的屋里以后，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吴蔚然一直没给我回复消息，我心里痒痒的难受，特别焦虑。 我想了想，直接给她弹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响了没几下，她竟然接了。 可是，我看不清她那边的画面。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我皱了皱眉头问她，“我去，你干嘛呢？看不到你啊。” “你想看我？”吴蔚然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声音听起来还有回音。 我也没多想，下意识讪笑着说了句，“肯定想看你啊。要不我给你发视频干啥？” “哦，那你等下。”吴蔚然那边的流水声很快就停了。接着她拿起来手机转了一圈，视频画面里面直接看到了吴蔚然。 可是…… 她用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可尽管这样。她毕竟是没穿衣服啊，我盯着视频看了两秒，直觉的自己身上有种跟火烧似的感觉，特别难受。 她拿着手机从浴室走出来，接着自己躺在了床上。她掀开被子的时候，浴巾露出了一个角，隐约间我像是看到了里面不该看的地方。 “哎，刘封，我好看吗？”吴蔚然脸色绯红，嘟着嘴巴问我。 “卧槽！”我脸一红，阵阵发烫。明知道自己不该看，可还是盯着不动，我吸了口气说，“你故意的吧你？” “且，你管我呢。”吴蔚然邪笑一声，“我就问你，我好不好看？” 说实话，是真好看，吴蔚然本身长得就不错。身材也好，刚刚我可是看清楚了，她皮肤也不错，又白又滑溜。可她主动问我的时候，我却忽然想逗逗她。 所以，我故意板着脸，吸了吸鼻子问了句，“你想听实话不？” “废话！”吴蔚然瞪着眼，娇媚的说道。 我嘿嘿干笑一声，提高了声音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一点都不好看！哈哈哈……” 我说罢话，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直接就把视频给挂断了。 我笑得前俯后仰的，想象着吴蔚然这会儿肯定气坏了，故意正骂我呢吧。 果然，我挂断微信以后没一会儿。吴蔚然就在微信上骂我，说让我等着，下次见面非得让我变成太监啥的。 也许是因为我有点喜欢她，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从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变成了也会逗趣的人。 所以吴蔚然说把我变成太监的时候。我发了个抠鼻的表情，贱兮兮的说道，“舍得吗？我变成太监，谁伺候你呀？” “呵呵……” 吴蔚然不屑的冷笑道，发来一句特别娇滴滴的语音，“跟我吹牛逼呢？我不废你，你敢伺候我不？” 我理直气壮的回了句，“咋就不敢了？”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要是个男人就来找我。”吴蔚然鄙夷的说道，“你要真来，姐姐今天白跟你睡一次！” 095 深夜的电话 吴蔚然说话的口气很是不屑，充满着鄙夷。她分明就是在挑衅我，故意激我。我咬了咬牙，回复了一句，“操！去就去，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等会你别不给我开门昂！” 也不知道吴蔚然怎么想的，那边回复也很快，依旧是一句语音，冷飕飕的说道，“且，拉倒吧你！姐姐四仰八叉的就等着你呢，你倒是来呀！” “妈的！”我低头暗骂了两声，伸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去就去，说罢话，我故意跑去刷了个牙，接着就准备打车，出门。 我刚走到门口，本打算跟吴蔚然说句话的。突然，我手机忽然一下响了起来，而且还是张林伟给我打来的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上“张林伟”三个字，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不过，张林伟不是别人。我之所以在南乡住到现在，完全就是在等着他竞争上村长。这也是金河集团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所以我没敢不接电话。 “喂，张哥。这么晚了啥事儿啊？”我故意打着哈欠，装出一副特别困倦的样子。 张林伟那边挺吵得，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低声在电话中说到，“小封呐。你不知道，我今天这不是刚出院嘛。我今晚请客呢，最后一把了，拉拉票。” “这都几点了，你请客吃饭呐？别逗了。”我吃惊的看了眼时间，都特么快凌晨一点了。 听我口气有些不对，张林伟尴尬的笑着在电话里给我解释说道，“哎，你不知道。这不是每次选举上面都查得紧吗。尤其是我们候选人，这个节骨眼上请大家伙吃饭，肯定会被上面盯着的。我这次请客，都是只叫了几个跟我关系最铁的哥们，然后他们拉自己的朋友，他们的朋友在拉他们朋友的朋友，就这么一点点把能投票的人全都给聚在了一块。” “不是！你等会儿……”我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头疼的说道，“你这都快把我绕晕了。我不关心那些，我就问你啊张哥。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过去吃饭呗？” 其实，我想都没想。张林伟如果这个时候喊我吃饭，我肯定不带去的。我这会儿恨不得马上挂了电话，飞奔到吴蔚然那里。 结果，电话里的张林伟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这个事儿办的。小封，你可能不了解情况。虽然我是晚上请客，可是，肯定会有其他候选人派人过来捣乱的。我就是想麻烦你一下，过来帮我镇着点场子，行不？” 我一听，顿时就明白了。 明白张林伟啥意思了，我心里顿时窝了一股子火。合着他就是打算让我带人过去给他看着点场子，你们吃吃喝喝的，我们在边上看着？ 我特么不该你不欠你的，我来这里的任务只是帮他铲除社会上的人来捣乱，说白了是铲除影响他上位的那些竞争者。 可特么其他候选人来找你整事儿，跟我有个蛋的关系。我多少了解一点，其他候选人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捣乱，最多也就是报个警，说是太吵了。 所以说，这件事我是一点也不想帮他。何况，他还耽误我去找吴蔚然了。 不过，我又不好太直接的拒绝。 我想了想，伸手摸了下鼻尖，人畜无害的笑着说，“这事儿啊张哥。你看，我现在就过去都没事儿。可我那些兄弟们都睡了啊，这个时候喊起来，肯定一个个的都得要吃夜宵。妈的，一帮废物，不知道我现在没钱呀，他们还这么霍霍我。” 听到我这番话，张林伟特别懂事儿的笑了笑，从电话里有些着急的说道，“哎呀。小封，你看你。弟兄们吃个夜宵挺正常的事儿嘛。别着急，不至于发脾气昂。要不然你这样，今晚是我最重要的一个晚上了。你能喊多少人来就喊多少，不管有事没事儿，只要是露头的，按人头算，每个人二百块钱。行不？小封。” 一人二百？ 虽然不是太多，但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去也就是镇镇场子，又不是打架啥的。好歹也算是有点小钱，够哥几个抽烟喝酒了。 我心里觉得合适，可嘴上却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我哼哈了两声，吸了吸鼻子说道，“那行吧。张哥你们在那一块呢？我现在就带人过去吧。” 我说罢话，转身就往屋里走。 这时，张林伟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们都在村南这边的饭店呢。你过来就看到了。对了，小封。” 我梗着脖子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你看哈，这事儿挺不好意思的。你们来的时候带点家伙吧！有个候选人估计会过来捣乱。他仗着在乡里认识点人，肯定不乐意让我顺利的请客吃饭。”张林伟顿了顿，声音不大的告诉了我。 我一听，顿时有点火了。拿着手机，面色不悦的呛了张林伟一句，“你怎么不早说？” 说罢话，我猛提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等会儿吧！” 挂掉了电话，我自言自语的骂了两句脏话。妈的，张林伟这只老狐狸，一开始不告诉我会有人过去真的捣乱。等特么我答应了，才告诉我今晚的事儿没那么简单就过去。 怪不得，张林伟会主动说给我钱。 虽然不高兴，张林伟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可谁让自己都已经答应了呢。何况是，张林伟竞选不上村长，我们的任务也等于是没有完成。刘经理肯定不会轻易绕了我的。 我挨个把寇峰、八哥、大雷、二雷都给叫了起来。哥几个全都揉着眼珠子，满脸抱怨的起了床。尤其是寇峰，起床气还挺大，埋怨我这么晚了，还叫他干啥。 我让他们挨个的洗了洗脸，都精神一下。然后把张林伟的事儿说给他们听，结果，寇峰第一个不乐意了，大骂张林伟不是东西。 八哥沉着脸，眼角还带着眼屎，不高兴的问了句，“刘封。这大晚上的干活儿，一人就给二百不太合适吧。何况是没准还得动手。” 我瞥了八哥两眼，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张林伟太鬼了，把我都给绕了进去。妈的。” 见我抱怨起来，八哥也不吱声了。缓了半天，他叹了口气说，“那算了。刘封，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昂。你现在还是经历的太少了，压根都斗不过这群老狐狸。” 听到八哥的话，我点点头承认。 不过，我紧随其后的诡异一笑。冲着八哥贱嗖嗖的说了句，“没事儿。他不是让咱们多点人去吗？” 我指了指八哥，“你认不认识干工地的包工头啥的啊？找点工人，按人头算，一人一百，跟咱们一块去。” “卧槽！”八哥冷不丁的瞪大了眼珠子，伸手指着我说道，“牛逼，你这一招真特么狠。我还真认识两个，我现在就联系昂！争取来几十个人！” “呵呵，我就是这个意思。”我阴冷的一笑。心想，张林伟不是精嘛，那我就让你精个够。 安排好了事儿以后，我翻出手机看了一眼。 吴蔚然给我发了十多条微信，我一个也没看见，也没回。她就开始骂我，说我怂了、不是男人、是骗子啥的。 我越看越生气，抓起来手机气呼呼的回了一句，“要不你来找我！我这临时有点事儿！” 叮咚…… 几秒钟以后，吴蔚然发来一句语音。 “刘封，你给我洗白了等着……” (PS：这一章是我下班回来熬夜写的，补上7号的第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096 人多力量大 吴蔚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不过我也没惯着她，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期待和紧张。我回了句，“行啊，我等着你。” 说罢话，我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寇峰递给我支烟，揉了揉眼珠子，打着哈欠冲我抱怨说，“这村里的人是不是丫的都有病啊？非得大半夜的请客，折腾人没够真是！” 我狠狠抽了口烟，斜楞着看了寇峰两眼，我安慰道，“得了。别鸡八抱怨了，看看八哥联系上人了么？” 我伸手推了推寇峰，寇峰这才一脸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挠了挠脑袋就冲着八哥过去了。 这时，大雷跟二雷都还坐在床边上。俩人的眼睛也照样是红彤彤的，可一点倦意都没有。我想了想，走过去递给俩人一支烟，笑呵呵的说道，“今晚都辛苦一下吧，临时有事儿。” “嗯，知道了老板。”大雷抬眼看了我两眼，伸手接过烟，递给二雷一支。我见俩人都接了烟，顺手就给大雷点着了。 大雷细细的抽了一口，眼珠子溜溜转的往寇峰那个方向看了两眼。然后声音很小的跟我说，“老板，说个事儿。今天这事儿，我哥俩一人三百，行不？” “一人三百？”我微皱眉头看着大雷。 大雷似乎是觉得我有些不悦，他干笑着说道，“对。我们哥俩就是专门干这事儿的。正好我跟寇峰都认识，你这缺人我哥俩就来搭把手。但钱的事儿肯定你得出，情分是情分，钱是钱。分得清楚一点对谁都好。” 我点点头，承认大雷说的话确实没理可挑。 就在这时，大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来之前寇峰都跟我交代过。说你们刚起步，也不容易，让我少要点。所以今晚这事儿，我哥俩一人三百。要是换个人，一共一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不信你可以问问寇峰。” “对，老板。”二雷在旁边出声说道。 大雷看着，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就是各取所需吧。不过老板你也放心，我该拿的钱一分不少的拿了。该办的事儿也肯定不差你的，行吧？” 大雷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如果我还是不同意，不肯出钱。那我在大雷心里肯定一点地位都没了。不过说实话，寇峰是个啥人我心里清楚，他喊来的人估计也不差事儿，钱倒是无所谓，只要我出的起，肯定能给他。 所以我点点头，满脸堆笑的无所谓说道，“行。钱的事儿没问题，都是自家兄弟，没那么多事儿。” “呵呵，敞亮人。”大雷蠕动着嘴唇笑了笑。 刚好，我跟大雷交谈的这个时候。八哥跟寇峰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八哥就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手里拿着手机冲我晃悠了两下说道，“哈哈，搞定了。应该能来个三四十个人呢。” “这么多？”我惊讶的望着八哥。虽然我之前确实是说了一句最好多来一点，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三四十个人确实是超出我的想象了。 见我一脸吃惊的表情。八哥得意的笑了笑，“说啥呢？八哥出马，不得一个顶俩啊？” 我也确实高兴，跟八哥一块乐，我说，“行行行，你牛逼，恨不得长俩鸡八。” “操！”八哥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黑沉沉的脸，他粗犷的说道，“说的好像是我一个鸡八不顶你俩使一样。” “滚！那特么都有你。”我同样是笑骂道。 半个小时以后，八哥接了两个电话。然后他转头侧着脸冲我说，“刘封，人到齐了。咱也过去吧！” “成，那就走。”我点点头，摸了两个改锥揣在自己的身上。 出了门以后，我们七八个人往村外走。按照八哥的说法，我们出了村以后，在前面不远的一块地方看到了聚集在一块的农民工，黑压压的确实是一片，男男女女的都有，最大的我看着怎么也得五十来岁。 八哥过去，也不知道跟那边的人说了两句啥。接着，农民工们全都跟在我们几个的后面。这时，有个年轻点的农民工大声嚷了句，“管事儿的呢？今晚的活动到几点呀？别太晚了，我们这群人都是吃辛苦饭的，明天一早还得六点多上工！” 听到声儿，八哥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我两下，摆着头问我，“怎么说？” 我想了想，往后看了两眼，冲八哥说，“你就说超不过俩小时，如果超过了，咱就加钱，去吧。” “操！说的你真跟个大老板一样了。”八哥撇撇嘴，摆着头往后面走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我们到了张林伟说的那个饭店。深更半夜的，饭店还灯火通明的，门口停着各种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啥的。足足停了几十辆都多。 我们到了地方以后，我率先推开门走进了饭店。这时，吧台里面一个正在打盹的小姑娘看见我们一群人进来以后，脸色顿变，抓起来对讲就呼了一声，“门口来人了，十好几个！” 说罢话，小姑娘撂下对讲，一脸谨慎的看着我说道，“您好，我，我们这里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我笑呵呵的看了眼小姑娘，伸手指了指里面说到，“没事儿，我找张林伟。” “啊？”小姑娘一听我找张林伟，脸色顿时更白。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就是挡在过道上，不想让我们过去。 正这时，饭店里面腾腾腾跑出来两个人。我有点印象，这俩人应该是张林伟的侄子啥的，反正这俩人看见我以后，给我摆摆手笑着说，“封哥，这呢。赶紧来吧！我叔等你呢。” “嗯。”我应了一声。接着转头看了眼吧台的小姑娘，我讪笑着说，“瞧见了吧？现在我能进去了不？” “嗯，那你进去吧。”小姑娘也没敢看我的眼睛，胆怯的放我们进了饭店。 张林伟的俩侄子带着我们去了张林伟的房间。我推门进去，张林伟正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等他看见是我的时候，两眼冒着精光，起身就往外走。 我们一票几十口子人就杵在门口等着。张林伟出来以后，伸手就递烟。结果，他刚把手伸出来，一眼瞟到我身后的这些农民工以后，顿时有些傻眼。 “这，这都是你带来的？”张林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吸了口冷气。 097 父爱是什么 我点点头，笑呵呵的打起了马虎眼，我说，“是啊。都是我带来的，怎么样啊张哥，我看谁来给咱找事儿，呵呵。” 张林伟搓了搓脸蛋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撂下一句，“行，那你们守着点吧。结束后我给你结账。” 说罢话，张林伟有些生气的推开门就回了包房喝酒。 我鼓了鼓眼睛，伸手轻轻推了推八哥，我说，“八哥，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操，过分个鸡八。他欺负你的时候想过过分嘛？”八哥斜着眼看着我，咂咂嘴说道，“我咋发现你鸡八还有良心呢。昂？你知道咱们是干啥的不？你不趁着现在他还没上去的时候坑两把，以后想坑，你都不够资格，知道不？” 我搓搓脸，豁牙笑道，“我知道。可我这不是觉得不对劲呗。” “总比吃不上饭得劲多了！”八哥冲着我叹了口气。伸手拍着我肩膀说道，“行了我封哥，你别感叹啥了。赶紧把这些人安排一下吧！老在这杵着也不是事儿。”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 社会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没有人会把情分一直挂在心里，除非那是傻子。 可能我只是还有一点点的良心。所以我故意坑张林伟的这件事儿，心里总觉得对他是有点亏欠的。 算了，只要我好好帮他当上村长，他以后捞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再次长吸了口气，然后安排寇峰带着大雷跟二雷就守在这间屋子的门口。至于八哥，我让他去大厅里呆着，而我们喊来的农民工，我都派到了饭店门口外面，只要是有人或者是车来，第一时间跟我说。 我自己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其实我早都困了，可这个时候我也不敢睡。俩眼皮一个劲的打架，每次快睡着的时候，我都得狠狠掐自己一把。 后来实在是无聊，我掏出来手机看了两眼。以为吴蔚然会又给我发了微信的，可我打开以后，发现一条消息都没有。 我撇撇嘴，有些无语的自言自语道，“不是叫我等着嘛，等哪去了这是。” 约莫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本来整个大厅都特别安静了，八哥早都斜着靠在沙发上给睡着了。我也实在是顶不住了，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 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农民工。一进门就开始大喊大叫，“老板呢？老板！外面来车了，好几辆车！” “蹭！” 听到喊声，我第一时间坐了起来。虽然特别困，可我顿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冲农民工问了句，“在哪呢？” “快到了，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农民工指着远处说道。 “一个路口？”我诧异的看了他两眼。这时，农民工跟我解释说，“我们人多，也怕耽误你的事儿，所以就挑了几个眼尖的人去前面的路口守着了。这大半夜的，一下过来好几辆车，肯定是往饭店走的，我就来喊你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一股子一样的感觉。最朴实的还是农民工大哥们！顿时，我做了一个江湖最高的礼仪，作揖。 “谢谢大哥！”我真诚的说道。 “哎呀，我们拿钱，给你办事，谢谢干啥。”农民工大哥憨厚的笑着，他指了指我说道，“小兄弟今年有二十了嘛？” 我一怔，站在大厅门口笑道，“没呢。不过也快了。” “唉。看看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当老板了。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在家天天玩游戏，整天嘿哈的玩，啥前途都没有。”农民工大哥苦着脸叹了两口气，可能跟我说话也算是打开了话篓子，一时间给我说了不少的话。 听着农民工大哥说他儿子整天在家里砍传奇，我忽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我当初不也迷恋传奇吗？可是，自从我爸欺负雯姐的那天开始，我好想跟所有自己的喜好都说了拜拜，一步步走到今天，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在家玩玩游戏，被我爸嘟囔两句，甚至揍我两下也行。 这位农民工大哥揍他儿子是因为父爱，因为父亲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而我爸揍我却是因为他看见我就烦，是因为他酗酒成性，回来就会暴打我跟我妈。 想到曾经，霎时间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父爱，我从小就一点都体会不到。 我多么渴望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感受父爱如山。 可我在这个本该无忧无虑，整天贪玩的年纪却被迫混上了社会。别说父爱了，就连我爸都是我自己亲手送到监狱去的。 之前上学，老师让写作文“我的父亲” 当我看到这篇题目以后，心里却发出一阵阵难受，特别反感。以至于最后我一个字都没写，直接把卷子交了上去。 “呼……”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站在饭店门口眺望远方。无论以前自己有多么不堪，但终究已经是过去了，我要对以前不堪的自己挥手再见。 重活，或许对我来说更加贴切。 回到现实，在农民工大哥的指引下，我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的几辆车。果然，是往我们这边来的，就像是张林伟说的，很可能就是其他候选人找来的混子来捣乱。 我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大厅的沙发边上，伸手推了推八哥，“八哥，起来干活儿了。快点。” 八哥睡得也轻，眼睛突然就睁开了。一扫脸上的倦意，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我去洗把脸，你去喊寇峰吧。估计早特么睡香了。” 呃！ 我点点头，往门外瞄了两眼。冲农民工大哥说道，“大哥，麻烦你了啊。你们先盯一下。要是有人来了，千万别让他们进来。有啥事儿等我出来再说。我去喊人都起来。” 我说罢话，农民工大哥立刻摆摆手憨笑道，“去吧！去吧！这里有我们呢，谁也进不来。呵呵，我们别的不会，就是力气大！” “嗯，谢谢叔。”我沉吟了两秒，冲农民工大哥喊了一声叔。 是他的一番话打开了我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疤。他跟我爸年龄相仿，却父爱满满。 喊他叔，也是一种对人的尊重。 交代完以后，我迈着大步子很快就到了包间门外。果然跟八哥说的一样，寇峰没心没肺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门口站着大雷跟二雷，俩人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也不玩手机。 我一愣，豁牙笑道，“你俩没眯一会啊？” “拿钱办事儿。不能偷懒。”大雷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说道，“我说过，钱我比别人拿得多，但在事儿上也不会差你的。” 大雷说罢话，我刚准备喊寇峰。 这时，八哥沉着脸快步走过来，冲我咬牙说道，“刘封。快出去，外面来的人咱们可能应付不了……” 098 六子来了 “怎么了？”我微皱眉头看向八哥，“他们比咱多个鸡八还是篮子啊？怎么就应付不了。” 说罢话，我自顾自的吸了口气。其实说那句话，我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提提气。八哥跟着鬼面混的时间不断，见的人也少不了，他说应付不了，那肯定来的不是一般的混子。 这时，大雷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我跟二雷也跟着出去吧。” “嗯，也好。”我点点头同意。大雷跟二雷办事稳当，他们一看就跟我们不是同一种混子，他们出来我也多少放心。 八哥这时，已经把寇峰给叫醒了。寇峰顶着红眼圈，哈欠连天的看着我们说道，“干鸡八啥啊，几点了就叫我起来。” 我瞥了他两眼，没好气的骂道，“在特么睡，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操，我就不信了。”寇峰从地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豁牙朝我问道，“对伙的来人了？” “来了，还不是一般的角色。”八哥看了眼寇峰，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没继续废话，摆摆手让他们都跟着出去。这时，八哥带来的人，以及寇峰，大雷二雷都跟在我后边。我们到了门口以后，不少农民工大哥们正堵着门，说啥也不让对伙的进来。时不时的门外还有人吵吵，有点要动手的意思。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人群外面，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人。其中一个正叼着烟，眯着眼往这边看着。 八哥伸手指了指正抽烟的那个人，口气拘谨的说道，“疯子，这个人叫六子。是井陉矿区那边的人，矿区那边比咱们这边要乱多了，不少矿区基本都是他看着的。说白了，他跟我大哥差不多一个级别。” 我一听八哥这话，顿时有点傻眼。我瞅着那个其貌不扬的男的，斜楞着眼睛问道，“跟你大哥一个级别？” “嗯。我见过两次，他手底下养着不少人。”八哥搓着牙，一脸的拘谨。 听到这话，我顿时也提心吊胆起来。能跟鬼面沈放一个级别的人，既然插手了这事儿。那肯定不是我能刚的过的。 顿时间，我有点荒神。 八哥见我也拿不定主意，他叹了口气从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道，“要不疯子，撤了吧。咱几个加一块也整不过他。” 我咬着牙，脑袋上流淌着汗水的说道，“撤？你瞅瞅这些人，咱要是撤了，去哪整钱给他们？” “那……”八哥迟疑了片刻，出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烦躁的一批。如果对伙的来的都是一点小流氓，小混子。我肯定不带眨眼的，可现在我面对的是真正的混子，能在一个县城混成这地步的，肯定不是我能对付的。 拐子李那次的事情是意外。他败就败在太大意了，而我们之间又太过于熟悉，想整他还是容易一点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我不禁头痛起来。 刚巧不巧，这个时候有几个农民工刚好看到了我出来。立刻就把目光看向了我，还兴奋的朝我招手，大声嚷嚷着说，“老板！接下来咋整？” 这几个人一嚷嚷，顿时引起了不远处的六子注意。他缓缓的抬起头，跟我对视了一眼。 目光一触及分，我当即低下了头。 六子的眼神看起来异常平静，可其实充满着凶狠。他看向我的瞬间，我心砰砰的乱跳，有些害怕。 可能是见到了我的异样。大雷从身后往前走了两步，轻描淡写的看了眼人群外的六子，蠕动了两下嘴唇冲我说道，“老板。我去跟他谈谈吧。我见过他几次。” “你认识他？”我诧异的看着大雷。 大雷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句，“嗯，接触过几次。” 说罢话，大雷喊上了二雷。俩人空着手就往下走，离得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大雷笑呵呵的冲六子喊了句，“六哥，好久不见。” “谁？”六子拨开人群往前探头看了两眼。当他看清楚是大雷跟二雷的时候，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稍纵即逝。他轻笑一声开口，“这事你管呢？” 六子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大雷。我似乎是觉得六子对大雷有些忌惮。大雷也没装腔作势，笑呵呵的过去，伸出手说道，“给我来支烟。” 六子微微一怔，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大雷，依旧不放心的问了句，“问你呢雷子，这事儿你管了呗？” 大雷沉默不语，点着烟后轻轻抽了两口，“呵呵，好烟抽着就是舒服。” “雷子，我问你话呢。这事儿是你管了不？”六子好歹也一大哥，见大雷也不鸟他，顿时有些不高兴。 大雷连续抽了两口烟，这才缓缓转过头看了眼六子，笑着说，“管什么管。我可没管这事儿，你随便。” “呼！” 六子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没管就成。谁丫的不知道你哥俩啊，跟特么精神病似的，没人愿意跟你俩整事儿。” 六子说完，轻轻拍了拍大雷的肩膀，笑呵呵的说，“等我把这事儿处理了。咱哥仨好好喝点啊。” “哥四个。”大雷轻飘飘的说了句。 六子愣了愣神，诧异的问道，“怎么就四个了？” “还有我哥们。”大雷笑吟吟的指着我，接着转头向六子说道，“那是我一个弟弟。他在这边办点事儿，把我喊过来一块玩了。我最近没啥新活动，就过来转转。” “哦。”六子眼珠子转的很快。他是个老江湖了，怎么可能不明白大雷的言外之意呢。 大雷很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六子。这里的事儿虽然不是我抗的，但上面管事的是我弟弟，你不能动。 六子脸色有些发黑，他看了眼大雷，吸了吸鼻子说道，“有话你就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大雷看六子有些不高兴了。也没在继续装傻，他伸手指了指我说，“我都说了，那是我弟弟。你想整事儿我不拦着，不过今天我在这呢。你给我个面子，有啥事过了今晚，我肯定不管。” 六子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半响后，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诚恳的说道，“行，雷子。这面子我给你，过了早上七点，这事儿你别插手。” “Ok!”大雷点点头，接着没说几句话，然后回到我这边来。 我感激的看了眼大雷，真诚的说道，“雷哥，谢谢你了。” “谢我没必要了。你还是想想明天一早怎么应对吧。”大雷呲牙看着我，“六子这人阴险的很，跟他对上你肯定没好果子吃……” 099 你不适合混 听着大雷的话，我一时间有些困窘起来。六子是什么人大雷说的一清二楚，八哥也说过，六子是一个能跟鬼面沈放媲美的人。 我咬着牙，侧头看了眼大雷，无奈的说道，“雷哥，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呵呵，我说了不插手，肯定不能插手。”大雷吸了吸鼻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男子汉能屈能伸，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斗的过的。看在寇峰的面子上，我劝你撤了吧。” “我……” 一时间，我进退两难。 八哥这时从旁边站出来，伸手拍了拍我肩膀，无奈的笑道，“别硬扛了，疯子。过了今晚咱们也算是对得住张林伟了。对伙的找来了这么强硬的混子，咱们肯定斗不过。要不你给金河集团的人说一声，给咱也派点支援啊？” “唉……”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当初方成虎让我进金河集团，就是为了锻炼我一下。现在我刚没有几天就要退出，肯定会被方成虎责备。 而且，那个刘经理是什么嘴脸我一清二楚。他肯定不会出人帮我的，何况对面的人是六子，一个在矿区土生土长的大混子。 这时，六子的人已经全都撤了。但我知道，过了早上七点，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小时后，张林伟醉醺醺的从饭店里出来，接着身后不断的涌出人，一个个都喝得不少，跟张林伟勾肩搭背的，说了不少客气话，都说选举的事儿放心，肯定都会给张林伟一票。 没一会儿，来吃饭的人纷纷都走了。张林伟跟他几个侄子站在饭店门口，张林伟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他大侄子，无奈的说道，“去吧。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先把刘封这里的钱给结清楚。剩下的钱，分成三千一份，一会儿都送出去。” 说罢话，张林伟转过头看了我两眼。重重的拍了拍我肩膀，醉醺醺的说道，“刚才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钱的事儿我不带差你的，你看看你今晚找来的人，呵呵。我啥都不说了，我肯定还是按人头给你算钱，够意思了吧？” 张林伟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对我今晚做的事儿特别不满意。 我找几十个农民工来充数，不就是为了坑他点钱吗。张林伟不傻，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也没当着这么多人抱怨我。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的看着张林伟，满脸歉意的说道，“张哥。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不过确实有用，刚才要不是……” “得！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张林伟伸手制止了我，他一脸不在乎的笑道，“钱我肯定都给你，我说过的都算数。就算今晚你来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我肯定也是一分钱也不差你的，赚钱确实重要，这没错。但是我跟你讲，这做人要有良心，你说一个人连良心都没有了，他还能成大事吗？” 张林伟说罢话，摇头晃脑的笑了笑，带着他侄子离开了饭店。 我呆呆的站在饭店门口，咬着牙满脸铁青，刚刚张林伟的话虽然没有明着说我，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在挖苦我，说我没有良心，成不了大事儿。 见我情绪不太对劲，寇峰抽着鼻子从旁边走过来，呲牙说道，“封哥。管鸡八他那么多呢，反正咱们钱到手了。他爱鸡八说啥就说啥吧！老鸡八玩意，肯定是觉得心疼了，封哥你别搭理他昂。” 寇峰说罢话，八哥也从边上过来，拍了拍我肩膀笑道，“行了，疯子。别有心理负担，等会儿拿钱的时候自然一点。别整得自己跟特么欠了张林伟一样。” 听着他们的劝解，我不禁深吸了口气，撇撇嘴说道，“没事儿。我就是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咱这么整，确实是有点不讲良心了。” “呵呵，你脑子傻了吧？”八哥冷笑了两声，伸手推了我两把说道，“你特么是混社会的混子！不是慈善家！那鸡八那么多的大道理，老子反正就知道有钱才是爷。” “就是！封哥你别瞎鸡八想了，没用。”寇峰在边上抽了口烟附和道。 这个时候，大雷忽然站在了我的身边。他递给我一支烟，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两眼，随即说道，“刘封，我问你个问题。” 我诧异的看了眼大雷，自从知道大雷混的也比较好以后，我就连说话都跟他客气了不少。所以，我叹了口气说道，“你问吧！” “嗯。”大雷点点头，眯眼抽了口烟忽然说道，“人一旦死了埋在棺材里，还剩下什么？” 听了大雷的话，我若有所思的说道，“一把灰呗，别的啥都没了。” “错了！”大雷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接着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剩下的是尊严，或者是尊重。” 大雷面无表情的依旧是看着前方说道，“人死了埋在棺材里，肯定会受到别人的尊重。但这只是对死人的尊重！就像是混社会，无论是你的真兄弟还是假哥们，或许只有你不混了，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哥们。但只要你一天在这个圈子里，就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兄弟。” “而且混社会，都是一脚踩进了棺材里。人都要进棺材了，你觉得要良心还有什么用？”大雷淡淡的笑道，“你这几个朋友说的没错，混社会必须要无情。你以为过家家呢，还聊什么感情。” “可是……” 我顿了顿，张嘴就想跟大雷辩论。就像是张林伟说的一样，人要是连良心都没了，别人还会跟你打交道吗。 听到我这一番话，大雷竟然噗嗤一声笑了，特别无奈的笑容，“你可别傻了！在这个社会上永远不缺的就是利益化。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即便是杀父仇人也会先放在一边跟你谈钱的事儿。这就是残酷的社会，而不是你所谓的良心社会，懂吗？” “道理我确实都明白。”我抬眼看着大雷，心有不甘的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还是保留一点做人的良知吧。” “得！我就当什么都没说，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的世界观，我没兴趣。”大雷丝毫不给我面子，直接撂下了这句话。 紧接着，大雷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再次轻轻地回过头，轻声细语的朝我说道，“刘封，我觉得你不适合混社会……” 100 行走在暴怒的边缘 “为什么？”我皱了皱眉头看向大雷，深吸了口气拽住他的胳膊有些无奈的说道，“混子也是人吧。我觉得无论是什么人，总应该有一点良知的。” 看着我的表情，大雷眨巴了两下眼睛，干笑着说道，“好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封老板，结了帐吧，我该走了。” 说罢话，大雷点燃支烟，望着我。 我轻叹了口气。大雷刚刚过来的时候一口一个老板的喊着我，或许在他当时觉得，我年纪小就能混到这一步，身后还有金河集团罩着，应该也算是个人物。 可结果中间出了六子这件事，大雷对我失望了。 我撇撇嘴，把该给大雷的钱全都转给了他。另外，我多给了他二百块钱，算是我谢谢他的费用，一点心意吧。 结果，大雷二话没说给我转了回来，嗤笑着说道，“得了吧！我只拿我该拿的，多余的我给你转回去了。钱我说拿多少就是多少，之所以帮你，是看在寇峰的面子上。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听我一句劝，就撤了，别跟六子有冲突。你们，真的不行！” 一句话说完，大雷潇洒的转身，带着二雷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大雷走后，寇峰拉着一张脸站在我旁边，低声说了句，“封哥。大雷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啊。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呵呵。没事儿。”我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不会因为大雷的这些话而生气，他混的时间长，见多识广，无论说我什么，也都是为我好。 我说罢话，寇峰轻轻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支烟，声音不大的问道，“封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眯起眼，咬牙狠声说道，“六子再牛逼，不也是从一个小混子混起来的嘛？如果咱遇到这么点困难都选择退出，以后还混个鸡八？” “那就是准备跟他们干呗？”寇峰倒是无所谓的苦笑一声。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没错，肯定得干。哪怕是干不过，也必须干。” 说到这，我侧着头看了眼寇峰，“对了。你问问八哥的意思，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咱们一块整？” 我说罢话，发现寇峰明显的一愣。随即，嘴角挂起一丝苦笑，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咧开嘴无所谓的笑着说，“没事儿封哥。不管到啥时候，我肯定挺你。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带有一句废话的。成不？” 我幽幽的侧过头看了眼寇峰，顿了顿无奈的说道，“八哥是想离开了吧？” 呃…… 寇峰沉吟了片刻，还是失落的点了点头。他声音不大的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八哥这人比较现实，人跟着鬼面混的也不差，没必要跟咱们一块得罪六子。今晚他能来，也算是给足了咱们面子。说到底，师父他现在还是落寞了，要换到几年前，像六子这种角色，师父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的就能灭了他。” “况且……”寇峰抬起头，盯着天空的时候眼圈有些泛红，“况且师父现在也联系不上了。他走之前跟我说过，等他办完了事儿会联系咱们的。在这期间，不会有人帮咱们的，有什么事儿，必须靠自己克服了。” 寇峰说罢话，盯着我一言不发。 而我，则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心中充满着失落，彷徨。我唯一的依靠方成虎现在也联系不上了，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跟六子对着干，那么我身边能帮忙的也就只有寇峰一个人。 我默默的大口抽着烟，心底那种孤独感再次喷涌而出。 我紧紧捏着拳头，眼圈不争气的有些泛红。可愣是被我给憋了回去，我还是那句话，六子也是个人，我就不信他能刀枪不入。 这个时候，寇峰吸了口气，提议说道，“封哥。要么，要么给龙哥打个电话吧？他应该比咱们混的好，或许能帮咱们拉点人过来。” “不行！”寇峰话没说完，我立即出声制止了他。赵龙跟二晨现在主要是在混工地，好不容易能稳定一点，我坚决不能让赵龙他们的努力都白费。 如果真有一天我混不下去了，甚至连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我肯定会去找赵龙讨个生活。 因为，我们是兄弟。 但现在，我只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混下去，无论是否遍体鳞伤！ 既然从一开始打定主意要混，那就必须自己要混出个名堂。 见我制止了找赵龙的想法，寇峰也闭了嘴。他拿着我们赚来的钱买了些熟食跟啤酒，我们两个回到住的地方开始喝了起来，期间很少说话，气氛也非常压抑。 很快时间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按照大雷跟六子的约定，七点的时候无论六子做什么，大雷也不会插手。 何况是现在大雷已经离开了，六子只要是出手干掉张林伟，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我有些醉意的看了眼时间，掏出手机给张林伟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井陉矿区的大混子六子过来了。估计很快就会对他下手，让他先来找我，避避风头。 可没想到，听到我这番话以后，张林伟声音冷漠的从电话里说到，“什么意思啊刘封。我跟你们金河谈这事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可没有说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你们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肯定会有人保护我么？现在怎么滴，改变主意了？” 张林伟故意呛了我两句，整的我挺尴尬的。我硬生生咽了口气，憋着火冲张林伟耐心的解释道，“张哥，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六子来的太突然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让你先在我这待会，你看行吧？” 我说罢话，电话中另一头的张林伟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他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算了。我跟你说不通，你把你们能管事儿的人电话给我，我问问他，到底啥鸡八意思。钱收了，就特么这么办事的？我告诉你啊刘封，我这次的选举如果上不去，你他妈就给我等着跪下吧！” 嘟嘟嘟嘟…… 张林伟咆哮完，直接给我撂了电话。 终于，我再也没忍住，加上又喝了点酒。心底的火气顿时火山爆发似的喷出来，手里的手机“砰”的一声被我摔在地上。我愤怒的大骂道，“操他吗的，什么鸡八玩意！” “算了，算了封哥。跟他犯得着不？”寇峰无奈的叹了口气，递给我一瓶啤酒。 我咬着牙，伸手推开寇峰的胳膊。狠狠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狠声说道，“拿上家伙，跟我走！” “干啥？”寇峰斜楞着眼看向我。 我狠狠瞟了寇峰两眼，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找六子……” 101 赵龙来了 接着，我话都还没说完。 “咣当！” 我们屋里的门被人粗暴的一把推开，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迈着大步子走进来。紧接着，响起了赵龙粗犷的声音，“妈的，疯子你是不是混大了啊？我问你，我还是你大哥不！？” 赵龙穿着一件白格子衬衣，上面几个扣子都解开了。露出半个纹身，下身一件破洞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老北京布鞋。脸上还挂着一幅廉价的黑色墨镜，头发被发胶固定到了后边，整个一个大背头。 看到赵龙这幅模样，我皱了皱眉头，“龙哥，你咋鸡八来了？” “废鸡八话。我再特么不来，你就让人给砍死了。”赵龙摘下墨镜，走到我跟前一拳怼我肩膀上，他瞪着大眼珠子瞪着我呵斥道，“我特么问你呢？是不是混大了，连我这个大哥都不认了。” 看着赵龙这幅B样儿。我顿时有些想笑，同时也挺高兴的。在我身边没人愿意帮我的时候，还是这些兄弟们靠谱。 所以，我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伸手一搂赵龙肩膀，心底的那股子怒气也下去的差不多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挥手说道，“走，喝酒去！” “喝鸡八酒喝酒！”赵龙梗着脖子看了我两眼，拿手指头点着我脑门说道，“我都听说了，你小子还跟我装呢？人都找上门了，你还喝酒。心特么比我还大！” 听赵龙这么一说，我的目光顿时又黯淡了下去。 我根本就斗不过六子，心里烦躁才会跟寇峰喝酒。即便是刚刚我说去找六子，也只是赌气说的。 只不过，如果不是赵龙来了，现在我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见我一筹莫展的样子，赵龙跟着轻叹了两口气说道，“行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扛着呢！你怕个卵子，这不是哥哥来了嘛！走，拿上家伙，哥给你报仇去啊。” “算了吧！”我看了赵龙两眼，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别去了，整不过他的。” “操！”赵龙瞪着大眼珠子瞪着我，立刻骂了起来，“他比你多个脑袋啊？怕鸡毛，当初你整过的拐子李不？我告诉你啊疯子，这人越是怂就越怂，遇事就是干！” 说罢话，赵龙抄起来家伙就要出门。二晨站在边上轻轻叹了口气，他侧着眼看着我说，“疯子，不跟你瞎扒扒。赵龙这段时间都瘦了，工地上的事儿也挺多的，这丫的就是个愣头青，一言不合就是干。现在附近几个工地上看场子的都被他打完了。” 二晨说话的时候，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吸了吸鼻子，跟着叹了口气。二晨说的我都知道，赵龙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别的那都挺好，就是脾气太冲了。 见我也不动地方，赵龙斜楞着眼珠子问我，“你特么去不去啊？” 赵龙杵在原地，拎着家伙瞅着我。这时，寇峰随手也抄了个家伙，站在了赵龙旁边，跟着劝我说，“封哥，走吧！在这等着也是等，你以为六子来了不会找咱们啊？还不如咱们现在去找他呢。” “唉，没法说你们。”二晨耸拉着肩膀，唉声叹气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 “不用找我了，我这不是来了么。”是六子的声音，我听出来了。 顿时，我皱起了眉头。 赵龙狠狠瞪了我两眼，咬着牙骂道，“非鸡八叫人堵门来找你，丢人不？” 说罢话，赵龙跟寇峰俩人就往外走。我咬了咬牙，抄起个棒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二晨就在我旁边，我们一行四个人往外走。 门外，六子带着十多个人过来。但每个人手里都是赤手空拳的，六子自己叼着小烟，站在最前面眯着眼看了我们几个两眼，冲我勾了勾手说道，“来，你过来。” 都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必要怕六子。不行就整呗，没啥大不了的。 我耸耸肩，挺无所谓的就要往外走。结果，赵龙伸着胳膊一下把我给拦住了，脸色不悦的瞪着眼珠子，口气挺冲的说了句，“你他妈就叫六子啊？” “草泥马，*崽子会不会说话？”六子身边的一个马仔指着赵龙骂道。 赵龙被骂，顿时就跟着火了。举起手里的棒子指着六子身边的马仔嘶吼起来，“我草泥马的，跟他妈谁说话呢？没看见老子跟你们大哥说话呢？你这货，你们老大没教给你怎么分大小王啊？” “什么？”马仔明显有点懵圈，“什么鸡八大小王。” “狗几把篮子。”赵龙嘴碎的骂道。接着他侧过头瞪了眼六子，黑着脸问道，“我就问你，这事儿有的谈不？” 六子没搭腔，低头默默的抽了口烟，接着把烟屁股仍在地上，自己轻轻的踩灭。这时，他慢悠悠的抬起头看了眼赵龙，故意装傻似的说道，“啊？你跟我说话呢？你是哪一个？我问你啊，你是刘封不？” “老子叫赵龙。”赵龙虎逼咧咧的骂道。 “哦，你不是刘封呗？”六子不屑的轻笑一声，摆摆手说道，“那你闪开。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 紧接着，六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伸手一指我说，“来，刘封你过来。放心，哥哥今天来不是找你事儿的。好歹你跟大雷也是朋友，是吧？” 见六子让我过去。赵龙黑着脸拦着我，我想了想，跟赵龙说，“没事儿。看他今天这样，确实不像是来找事的。” 我说罢话，赵龙简单思索了片刻，这才放我过去。 见我过来，六子面带微笑的指了指身后的一辆路虎车，昂着头说道，“走，老弟。去车里凉快一会儿。” “操！”赵龙顿时又火了，有点想动手的意思，指着六子就骂，“你他妈想干啥？” 原本已经走到车边上的六子听到赵龙的话后，身形顿了顿。接着，他转过头看了眼赵龙，轻蔑的说道，“小伙子，稳重点。我要是想干你，你今天肯定走不掉。” 一句话说完，六子打开了车门。我跟着六子坐了进去，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六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进了车里，六子递给我支烟，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看了我两眼，问了句，“你跟雷子是朋友呗？” “嗯，算是吧。”我轻点头。 “呵呵，我跟雷子也认识不少年了。既然你是雷子弟弟，那我肯定也不动你。论辈分，你得喊我叔了。”六子眯起眼，大口抽了口烟。接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忽然说道，“大侄子，跟叔说说，想不想赚钱？” 听到六子的这句话，我猛的抬头，盯着他看了两眼，诧异的问道，“什么意思？” 102 为了兄弟 六子的一番话让我有点懵圈。他是个混子，不是生意人。可他今天能坐下来跟我一个狗几把不是的人在这谈赚钱。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觉得六子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不可能好心好意的全屏大雷一句话就带我赚钱。 所以，我问出这句话以后，就一直盯着六子。 六子双手搓了搓脸，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小子。拐子李是你废掉的吧？行，挺有魄力。” 六子说罢话，他伸手指了指南乡这一片地上，昂着头说道，“刘封你看看，这片地方马上就要拆迁了。你来这帮张林伟选举，即便是他能当上村长，估计也没你多少好处拿吧？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 我看着六子，谨慎的想了想，缓缓的开口说道，“六哥什么想法啊。你说呗，能帮忙的我肯定帮忙。” “呵呵，冲你喊我一声哥。放心，哥肯定带你赚钱。”六子豪迈的笑了起来。接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声音挺小的说道，“我听人说，你后边站的是金河集团，是么？” 我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六子接触我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赚钱啥的，而是想借我的手，跟金河集团攀上关系。 可即便是我明白，却不能说什么。毕竟，我跟六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选手。 所以，我沉吟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承认了，我说，“呵呵，什么背后不背后的啊。我就是金河外围圈子的一个小渣渣。” “不不不。”六子讪笑着摇摇头，伸手指着我说，“金河集团外围的人肯定是见不到陈天赐的。而你，可以！” 六子从兜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笑眯眯的递给我说，“来！拿着吧老弟。这卡里有两万块钱，你拿着花，不够了再跟哥说。哥这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 嗯？ 我盯着六子递给我的银行卡，顿时吸了口冷气。卡，我不想接。所以我伸手又给六子推了回去，我陪着笑脸说道，“别闹了六哥。你的事儿我肯定帮忙，钱就算啦！我真不能收。” “什么意思，嫌少啊？”六子皱着眉头看了我两眼。 我一看六子不高兴了，立马解释说，“不是，不是。我长这么大兜里都没踹装过两万块钱呢。” 见我这么一说，六子的脸色渐渐有些缓和，他把卡重新递给我，还伸手指着我鼻子说道，“给你就拿着。你六哥还不差这两万块钱呢。既然你喊我一声哥，那这边这事儿我就不管了。选举的事儿，你自己看着整吧！有啥办不明白的，给我打电话。” 说罢话，六子把他的电话给了我。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低声说，“六哥，你先给我写纸上吧。我手机坏了，没拿。” 我这话一说出口。六子明显都一愣，但稍纵即逝。他有些无语的白了我两眼，嫌弃的说道，“操，出来混连个手机都没有啊？赶紧去买一个，以后有事好联系你。” “嗯。我知道了，六哥。”我再次点头。 说罢话，我跟六子又寒暄了两句才下车。我前脚下车，赵龙他们就呼啦一下围了过来。赵龙皱着眉头上下看了我两眼，担忧的问道，“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看着哥几个担心的眼神，我心头不由得一暖。我吸了吸鼻子，长出了口气说道，“没事儿，他没难为我。” “也没威胁你？”赵龙不死心的问道。 我呼了口气，把银行卡拿出来，忧心仲仲的说道，“他也没威胁我。不过，给了我这张卡，里面有两万块钱。” “多少?”赵龙梗着脖子问道。 我撇撇嘴，无奈的说道，“两万。” 一听到这个数字。赵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他别的都说啥了？凭什么给你钱？” “对啊。肯定不是白给的吧。他又不是傻逼。”寇峰叼着小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 只有二晨，在这个时候低头思索了起来。半响，二晨缓缓的抬起头看了我两眼，忽然说道，“疯子，他是想借势吧？” “借势？借个鸡八要不要？”赵龙咧开嘴骂道。 但我听到二晨这句话的时候，心头一颤。我点点头，忍不住说道，“二晨说对了。六子在车上的时候问起了陈天赐的事儿。我估摸着，六子八成是想跟陈天赐联系上，说白了就是找我搭桥呗。” 我一番话说完，哥几个顿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二晨率先开口了，他疑惑的说道，“不对啊。他找人搭桥陈天赐，跟你有个鸡毛关系。咱们在金河集团屁都不算，他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行了。别鸡八想那个了！他爱鸡八想啥想啥，给钱咱就接着。”赵龙咧咧嘴，抬眼瞅着我笑骂道，“怎么着啊刘老板。现在有钱了，不得请哥几个乐呵乐呵？” “行啊，那就乐呵乐呵吧。”我挤出一丝笑容，扬了扬手里的银行卡。随后我们几个打车直接去了县城。 中间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也都喝了点酒。中途我去了趟厕所，二晨也跟在我后边。我俩一边尿，一边聊。 二晨叼着烟，眯起了眼睛忽然对我说，“疯子。我跟赵龙吃完饭就得走了。工地那边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你别看赵龙什么都不说，整天晚上他都睡不着。唉，每次事儿办的不对了，楚智就把赵龙给骂一顿，严重的时候都特么动手了。” 说罢话，二晨感叹道，“这日子混的，谁特么也不容易啊。” 听到二晨跟我说的这些。我忽然心中一阵难受，我有事了赵龙放下所有的东西也会赶来帮我。可他有事儿的时候，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说白了，我不给他拖后腿就不错了。 回到饭桌上以后，我又跟赵龙喝了几杯酒。望着赵龙那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我心里一阵抽搐，“赶紧喝吧。喝完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你看你眼珠子里的血丝，能不能少操点心？” “我操啥心啊？”赵龙甩着腮帮子使劲吃了几口菜，“老子的日子过的滋润呢。天天好酒好菜，啥都不用管。你说我眼里有血丝啊？哈哈，我可不承认我晚上在被窝里看大片了昂。” 听着赵龙的话，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为了不让我担心，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就连他今天的大背头，二晨都告诉我说，他是借的发胶，还特意洗了洗他二十多天没时间洗的头发。 别人都以为他是要见对象，却不知道赵龙要见的是自己兄弟，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他。 霎时间，我眼圈泛了红。可我咬着牙，愣是没让眼泪掉出来，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 赵龙瞥了我两眼，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还埋汰了我两句，“哎呦。咋还自己喝上了啊？咋的封哥现在酒量见长呗？” “叮叮叮叮……” 赵龙的话还未落音，寇峰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两眼，顿时皱起了眉头，声音不大的冲我说，“是刘经理的电话。” “谁？” 我一听是刘经理的电话，顿时愣了一下。他没事儿肯定不给我打电话，难道说张林伟联系他了？ 我深吸了口气，把电话从寇峰手里接过来。电话接通以后，我连话都还没说，那边的刘经理咄咄逼人的话就喊了过来。 “刘封，我他妈的问你，你是不是收了别人两万块钱好处费？” 103 阴谋的漩涡 好处费？ 听到刘经理的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慌了神。我咬牙说道，“你说的是井陉矿区那个六子的钱吧？” “你真收了？”刘经理顿时吸了口凉气。 听着刘经理的口气不大对劲，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打心眼里有点慌了神，我脸色一变，“收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处费。” “草泥马！”刘经理忽然爆了粗口，在电话里狠狠的骂道，“你完蛋了！” 说罢话，直接给我撂了电话。 我拿手手机，傻愣愣的呆了好一会儿。估计是看到我脸色都变了，赵龙喝了口酒皱着眉头问我，“怎么滴了？有事儿？” 我深吸两口气。看着赵龙担忧的样子，又想着二晨跟我说的那些话。 所以，我故意挤出一丝笑容，“没鸡八事儿。”说罢话，我侧头看了眼寇峰，叹了口气说，“是张林伟那个傻狍子。” “嗯？”寇峰盯着我，满眼露出了疑惑。 毕竟，刚刚寇峰说的是刘经理的电话，但现在我却告诉他是张林伟。说实话，是我有点懵圈了，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刘经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但有一点我明白了。 我被坑了！ 接下来的这顿饭，我基本上都是迷迷糊糊吃完的。等着送走了赵龙跟二晨以后，寇峰递给我只烟，叹了口气问道，“封哥。你心里有事儿吧？我看你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没接寇峰递给我的烟。自己一个人蹲在饭店门口，使劲搓了搓脸，我苦着眉头看向了寇峰，“你在给刘经理回个电话，看看他接么？” “行！我试试！”寇峰二话没说，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寇峰一连打了三个，最后发现应该是刘经理把我们的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寇峰黑着脸，咂咂嘴冲我苦笑道，“封哥。咱们被拉黑了，咋整？” 我梗着脖子从地上站起来，深呼吸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乱死了，刘经理简单的几个字，却等于是把我推进了深渊。 我咬了咬牙，冲寇峰说道，“给六子打！你有他电话么？” 寇峰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不过，我可以给大雷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应该有。”寇峰说着，就给大雷打了过去，几分钟以后，他把电话给六子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很快就给接了。寇峰把电话递给我，“封哥，通了。” “给我！”我咬着牙接过电话。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都开始颤抖了，我毫无理智的冲着电话就质问了起来，“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呦，是刘侄子啊。怎么了，钱不够花了？”六子再电话中人畜无害的笑了起来。 我紧紧捏着拳头，豁牙问道，“我问你，你都跟刘经理说了点什么？” “实话实话呗，我能说什么啊？”六子声音不大。但很快，他口气变了，有些微怒的说道，“大侄子，注意你跟我说话的口气。我不欠你什么，你要是还不会好好聊天，这个电话我觉得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听到六子的这番话。我顿时深吸了口气。 确实，我情绪太不稳定了。说白了，是因为我怕了。我不知道六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究竟跟刘经理都说了点什么，刘经理会气成那样，连电话都不接我的。 方成虎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他临走之前让我跟寇峰来金河集团，就是为了给我们俩找个靠山。可如果这个时候我被赶出了金河集团，那我敢肯定，一直不肯放过我的奎爷他们，肯定会重新收拾我。 想到这些，我顿时哑了口气。 我努力憋着心底的怒火，尽量是心平气和的跟六子说道，“六哥。我刚才确实着急了，你理解一下，我想知道你到底跟刘经理说了点什么话！” “呵呵，这就对了嘛。有话好好说。”六子低声笑着。他沉吟了片刻，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刘封。钱的事儿都好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什么都不问吗？” 一听六子这么说，我就知道他他妈的肯定给我下套了。 我咬着牙，气的浑身哆嗦了几下，“六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咱俩的事儿不跟别人说，这我知道。”六子顿了顿，“对了刘封，张林伟必须不能上村长，这你知道吧？让那个谁上去，之前我把人名都告诉你了。他们是新城区刘鸿的人，只要刘鸿的人能上村长，好处也肯定少不了你的。” “操！” 我顿时骂了句脏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就骂了起来，“我去你妈的！” 寇峰见我急眼了，生怕我又把手机给摔了。吓得赶紧从我手里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兜里。接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我，“什么情况啊？封哥。” “我他妈哪知道！”我没好气的白了寇峰两眼。 说句实在的。六子这一出确实把我弄晕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如果说这个村子的候选人真的有刘鸿的人。那之前鬼面沈放就不会让八哥来帮我一块扶持张林伟了。 何况是，即便是刘鸿跟六子合作。那跟刘经理也没关系吧！按照金河集团的实力，压根也不怕刘鸿跟六子合作。 无论怎么说，刘经理也不应该发那么大的火。 这一系列的事儿，真的让我有点傻眼。 甚至，我压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往回走的时候，寇峰觉得我没手机不方便。又带着我去买了一部手机，然后去营业厅补办了一张手机卡。 在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以后，下意识先问了一句，“谁啊？”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 他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你现在是不是举步维艰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一阵慌乱。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漩涡，越来越大。 我咬着牙，顺着他的意思说道，“你什么意思，就直接说吧！别鸡八拐弯抹角的！” 104 重要的线索 可能是我口气有些太冲。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我的话后瞬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响，他淡淡的说道，“我叫肥波。道上的朋友喜欢喊我波哥。” “你说你是谁？”我梗着脖子，惊讶的咬着牙问了一句。 肥波？ 我们县城四关天王的肥波。他这个人我听过，只不过是一直都没见过。肥波跟东关奎爷、南关于人豪他们不太一样。肥波是一个势利眼，喜欢赚钱，但不喜欢惹事。 这次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十分诧异。 肥波听得出我的惊讶，他淡然一笑，“我这有一件你肯定感兴趣的事儿，挺赚钱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聊一聊？” 我一听，顿时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发问道，“波哥，有话你直说就行了。” ……肥波沉默了一会儿。他在电话中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奎老那边一直在找你呢？对吧？” 听肥波提起奎爷，我顿时谨慎了起来。 肥波笑了笑，和善的口气说道，“小老弟不用紧张哈。你可以在道上打听一下，我这人喜欢钱。对其他的事儿没什么兴趣，也就是最近奎老有点盯上我的意思。我干脆直接来找你了，你当初不是跟着他搞过几天的炼油厂么？所以我觉得你肯定熟悉他们的流程，所以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拉你一块赚钱，怎么样？” 听着肥波的一番话，我顿时陷入了沉思。 东关奎爷跟我有仇是没错，即便是我不找他，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其实想想，我好像也没得罪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奎爷始终就是想除掉我。 我猜测，很可能他也是害怕我给他整当初办了拐子李那一套吧。 虽然我们几个连三流混子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只是几个小流氓。可他们那种吃饱了的混子，不就是哆嗦我们这些小角色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唯独一条命。惹急眼了，谁特么也好过不了。 但奎爷那些人不同，他们家产万贯，名声显赫。经不起被我们这种亡命徒折腾。 想到这些，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奎爷或多或少的也算是高看我了，当初废了拐子李完全就是凭借运气吧。如果非得谈论实力的话，我觉得贾志海跟赵龙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实力和胆子都比我大。 现如今，肥波竟然主动找上了我，让我跟他一块对付奎爷。 见我许久不说话，肥波从电话中缓缓说道，“刘封？呵呵，这件事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觉得是对你有利无害的，你跟我合作，有钱赚。我可以给你提供人、车。只要你整垮了他的炼油厂，其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只要奎老一倒下，你是不是也就安全了？” 我吸了口气，压了压嗓子说道，“波哥。我现在是金河集团的人，你觉得奎爷敢对我下手吗？何况，我现在有钱赚。” 说罢话，我抽了抽鼻子等待着肥波的下一句话。 说实话，我这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说白了，我也是在探底，看看肥波到底有多大的决心想扳倒奎爷。 没想到，听完我的话后肥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大，特别夸张。 半响，肥波依旧笑意浓浓的说了句，“刘封。你这句话骗三岁小孩呢？你在金河集团什么地位我一清二楚。你真以为一个方成虎能让陈天赐给他面子？” “波哥，你什么意思？”我声音一沉，顿时有些不悦。 我不是不高兴肥波挖苦我的话，而是对于他诋毁方成虎，让我有些不爽。 “好好好，我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些。”肥波收起笑意，正儿八经的跟我说了句，“可能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刘封，我这么跟你说吧。金河集团看起来挺庞大的，可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个金字塔的结构。越往下，人越是散。像你们这种属于一次性的小流氓，陈天赐最喜欢用了。你们可以给他捞钱，但你们自己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你们所谓的公司会管你们吗？” 肥波顿了顿，继续说道，“陈天赐手底下有两个得力助手，一武一文。至于管理你们的那些经理，都是些废物。那么再往下，像是楚智那些人，基本更是废物。说到底，你们赚的钱，全都落在了陈天赐一个人的手里。懂不懂？” “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陈天赐好像是特别焦虑。而且，我跟你个可能连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方成虎的消失，跟陈天赐有很直接的关系。”肥波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下。 肥波说罢话，我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 至于金河集团是个什么结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唯独肥波最后的一句话，勾起了我心底的好奇心。方成虎确实是消失好久了，就连跟着他十多年的寇峰也联系不上他。 我沙哑着声音，心底激动无比却又十分忐忑的问了句，“波哥。你说我方叔跟陈天赐有关系？” “呵呵，对。要不然你以为陈天赐当初凭什么会见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肥波鄙夷的笑道，口气中有些不甘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整个正县的混子都快疯了的找一个黑色的本子。据说是陈天赐给丢掉的，上面的东西足以让金河集团面临倒闭的危险。陈天赐几乎也快疯了，若不是方成虎告诉陈天赐他知道黑色本子的消息，陈天赐压根就不会见你们的。” “行了，跟你说的够多了。怎么着啊我封老弟，想好了没？”肥波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但，此时此刻的我，却扼住嗓子一言不发，眼珠子瞪得贼大，直愣愣的傻在原地。 因为，我想起了前段时间我捡到的黑皮本子。 如果说，我捡到的黑皮本子是陈天赐丢的。 那…… 我无法想象。 此时此刻，我紧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快傻掉了，旁边的寇峰看到我这幅模样后，也跟着吓了一跳。 “我操！封哥，你特么抽风了？”寇峰吓得使劲踹了我两脚，还拿手在我眼前使劲晃悠了两下。 “喂？刘封，你听得见我说话么？”肥波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傻傻的拿着手机，听到肥波的话后。我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底无法分清楚是激动还是彷徨的心情。 我哆嗦着对着电话敷衍的说道，“好，我知道了，波哥。” “那行，你赶紧准备准备。我随时联系你。”肥波说罢话，直接撂了电话。 寇峰见我没啥事，这才松了口气，不分青红皂白的白了我两眼，嘟囔着说道，“封哥你特么差点吓死我。我以为你快死了呢！” 寇峰这么埋汰我，换作平时我肯定跟他折腾一顿。可现在我丝毫没有心情，尽管我已经努力压制自己心底的那份彷徨了。可我的心脏却依旧砰砰的狂跳。 我猛提几口气，咬着牙哆嗦了两下看向寇峰，“寇峰，你还记得前几天咱们捡到的黑皮本子么？” “呃。记得呢，我上次上厕所没纸，还用了两张。”寇峰抠了抠鼻子，斜楞着眼珠子问我，“咋了封哥，你也想试试呐？” 105 诡异的劝解（加更） “我试你妈！” 顿时，我勃然大怒。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寇峰的脑袋上，搓着牙花子指着他哆嗦着骂了起来，“你他妈知道不知道那本子是啥？” “啥啊？封哥。”寇峰瘪着嘴巴，满脸委屈的望着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我深吸了几口气，圆睁怒目的问道，“本子在哪呢？” “呃。上次你不是藏起来了么，我寻思着也没啥用就拿出来看了看。”寇峰缩了缩脑袋，害怕我再次打他似的，声音很小的说道，“我也就是用了几张没写过东西的纸。封哥，你下次能不能问清楚了再动手啊？” “呼！” 听到寇峰的话，我顿时深呼吸了一口。说实话，当我无意间知道了黑皮本子的重要性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现在听到寇峰说只是用了几张没写过字的纸，我心底的石头才终于落地了。 “你他妈的不早说。”我无奈的看了眼寇峰。 寇峰瘪着嘴巴，眼巴巴的翻了我一眼，“你也没问呐。” 十分钟以后，我跟寇峰回到住的地方。寇峰把黑皮本子拿出来递给了我，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我拿在手里，感觉整个人都在颤抖。 如果说金河集团是一座金字塔，那么黑皮本子无疑就是金字塔的大梁。 大梁如果被人推倒，金字塔便会轰然倒塌。 见我状态有些不多，寇峰皱了皱眉头坐在我旁边，好奇的问了句，“封哥。你是不是知道这本子是干嘛的了？” “嗯……”我沉沉的说了一句。 不过，我很快不放心的补充道，“但现在咱们肯定没办法用它，先藏好吧。要是这么拿在手里，我迟早会被自己吓死的。” “卧槽，这啥玩意啊？这么狠呢？”寇峰搓着牙花子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也没搭理寇峰。 几分钟后，我藏好了黑皮本子。重新坐在床边的时候，寇峰正扒拉着我手机玩呢。一边看一边乐，见我回来了，寇峰把手机递给我，满眼露出坏笑的说道，“封哥，看不出来啊。你女人缘不赖呗？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急成啥样儿了？” “啥鸡八玩意？”我瞪了眼寇峰，一把拿过来手机。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只顾着张林伟的事儿了，竟然把吴蔚然给忘了。她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百多条消息，一开始说是真的来找我了，可是我不在。 她等了我几个小时，身上被蚊子咬出了二十多个疙瘩。 最后，她骂我，让我等着，说我骗她，把她当成破鞋给玩了是吧？ 看着一连串的消息，我不禁头痛起来。女人发起火了，肯定能扒我一层皮。 我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给吴蔚然解释了一句。 正处在气头上的吴蔚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解释。我觉得，八成是听不进去。有人不是说过么，气头上的女人你别给自己辩解，只能是火上浇油。 解释完我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吴蔚然回我的消息。 这时，我开始琢磨起来刚刚肥波跟我说过的那件事。首先，我只知道肥波当初跟拐子李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仅限于是朋友，没有利益冲突时候的朋友。 后来我废掉了拐子李，除了张浩然跟奎爷他们找我，也没见肥波有什么动静。我猜测他肯定是觉得，拐子李既然已经废了，对他也没什么利益上的价值，他肯定也不会再为了一个这样的人来得罪我这种亡命徒。 另一方面，我记得当初贾志海对奎爷的白糖厂有想法的时候跟我说过。肥波有个亲戚是当官的。具体什么职位我不太清楚，反正关系挺近的，肥波这么多年捞的钱，也全凭着他这个亲戚的帮助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总之，我认为肥波来找我帮他收拾奎爷的炼油厂。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或许吧。肥波等于是花最小的代价，办高收益的事情。刚好，我跟奎爷也有矛盾。 这件事，不是不能接。 我想了想，掏出来手机给贾志海打了通电话。 贾志海那边挺快的就给接了。很快，电话里传出来他兴奋的声音，“嗨喽啊我封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捡到钱了啊这么兴奋。”我无脑的跟贾志海聊了起来。 贾志海人畜无害的笑骂了起来，“滚犊子。埋汰谁呢你这是，你海哥我出院了都不知道来接我是吧？得了昂，咱们远了，你听见没？” “别，别别。”我赶紧笑着恭维道，“我海哥是谁呀，我怎么能忘了呢。呵呵，我这还真有事儿问你，你说话方便不？” “嗯，就知道你小子有事儿。方便，你说吧。”贾志海收起了笑容，正经的说道。 我想了想，把今天肥波给我打电话说的事儿告诉了贾志海，但我故意避开了黑皮本子的事儿。 说白了，在我心里贾志海也算是我朋友或者是兄弟了。毕竟一起经历了不少的事儿，上次他住院，完全是给我和寇峰争取了时间。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黑皮本子的事儿我可以告诉寇峰，但一点也不想让贾志海知道。 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而听完我话的贾志海，他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道，“炼油厂的漏洞我确实是知道不少，想整的话问题不大。关键是……” 贾志海说到这的时候，明显顿了顿。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有问题么？海哥。” “问题倒是没有。”贾志海微微叹了口气，他缓了口气说道，“关键是你想好了么？如果把炼油厂给整废了，奎爷肯定放不了你。” 这事？ 我冷飕飕的笑了笑，“说的好像现在他能放过我似的。” ……也是。 贾志海微微一愣，随即他忽然问了句，“哎，对了疯子。你现在在金河集团混的咋样？” “能咋样，混口饭吃吧。”提起金河集团，我吐出一口浊气，“我好像是又得罪人了。你知道井陉矿区那边的六子不？” “嗯，知道。是个狠茬子。”贾志海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惹上他了？” 我低头，抽了口烟。有些无奈的笑道，“是呗。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件事挺乱的……” 接着，我把我从进了金河集团到最后刘经理打电话骂我的事儿，全都告诉了贾志海。 我说罢话后，电话另一头的贾志海忽然间沉默了起来。我忐忑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有些惨淡的笑了笑，“海哥，我脑子快不够使了。你给我分析一下，这鸡八的是什么情况？” ……半响后，贾志海绝望的声音响起，“疯子，听我一句劝。趁你踩的不深，赶紧退了金河集团吧。” 我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哑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听着我的质问，贾志海有些苍白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106 圈套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肯定是被人给利用了。” 贾志海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以前听人说过。金河集团刚刚起家的时候，就有过这种事儿。让新招来员工也必须签合同，完事后肯定会想办法坑一笔，最终这个员工百分百的会欠下公司一笔钱。然后公司会派人去追账，如果你一直不肯还，公司什么鸡八损招了都能用的上。” 说罢话，贾志海吐了口浊气，“疯子，我问你。当初你是不是也签合同了？” 听着贾志海的这番话，我顿时一怔。 说白了，我有点不太相信。最起码现在金河集团可是我们县城数一数二的企业，总不至于坑骗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小流氓钱吧？ 不过，我点点头，哑口气承认说，“是签了合同了。” “操！我就鸡八知道，你仔细看合同条约没有？”贾志海问了句。 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看过的。合同上那么多条款，我压根就没心情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何况，当初来金河集团也是方成虎的意思，我压根就没有多想。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了。 总之，贾志海一直劝我离开金河集团。我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离开金河集团，我还能去哪啊？” “唉，那你想过没有？”贾志海无奈的叹息一声，“金河集团说白了就是一个框架。抛开他们坑你的事儿先不说。其实我觉得奎爷他们不敢动你，确实是忌惮金河集团。不过你自己也想想，如果他们一旦反应过来，把你给办了。你认为金河集团会给你报仇么？” “就拿这次的事儿来说。你不是告诉我，陈天赐跟你们说过，他坚决不允许有人欺负他金河集团的人吗？呵呵，我不是说他这个人说话不算数。说白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甚至底下不少事儿他都不知道。他只看结果，能接触他的人也只有那些经理，至于过程什么样儿，他不会操心。” 贾志海“啪嗒”点了支烟，在电话中语重心长的说道，“况且，金河集团这庙门太大。你钻进去，很难混出头的。要想赚钱的话，像你我这样的人必须捞偏门，现在赚钱的行业都被人抓在手里，你混也白混，混多久也没人知道你。充其量也就是个马仔，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道理我都懂。可贾志海这番话说完以后，我反问了自己，即便是我想赚钱，想走出金河集团自己混，可我又能怎么混呢？ 听见我的叹息声。贾志海在电话中忍不住干笑两声，正色说道，“疯子。我发现你有点安于现状。你想想吧，咱们县城像你我这样的混子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吧？甚至有很多人跟你差不多，压根属于不入流的混子。但是你想想，自从咱们废了拐子李以后，是不是路好走多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操蛋，你想靠着跟别人混出头，太特么难了。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想扬名立万就必须踩着别人的肩膀甚至是脑袋往上爬。赚钱都是从人堆里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赚的。” 说到最后，贾志海提高了声音，“疯子，退了吧。金河集团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我一怔，使劲搓了搓脸，“海哥，你是不是有好的想法？” 贾志海是什么人我了解，他跟肥波有一点比较相似，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利益。我想，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属于这个社会的，只要有利益，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是残忍，还是冷血，亦或者是是无情！ 听到我的疑惑，贾志海顿了顿笑道，“你小子真鸡八贼。不过我住院的这段时间确实没闲着，现在我跟一个开洗头店的老妈子有接触。这年头洗头店有点不好混了，不少喜欢花钱的人都奔着KTV去了。我认识的这个老妈子手里有四五个小姐，有点想转行做别的，想找人护着点。疯子，哥跟你说句实话，这是个赚钱的路子，你来不来？” 贾志海的一番话说完，我半懂半懵的问了句，“这也算是活？” “操，不鸡八懂了吧？”贾志海鄙夷的笑骂道，“现在经济提高了。你知道咱们县里有多少地方都有小姐的？我看了看，这个老妈子手里的小姐长得都挺好看，只要把招子放亮点，肯定能赚钱。但是她们干这个的，也怕同行欺压。所以一般都会有专门的人看着点，遇事肯定不能怂，跟咱们以前瞎混不一样。” “哦，好吧。”我兴趣不大的挠了挠脑袋，再次问贾志海，炼油厂的事儿。 贾志海告诉我，炼油厂的事儿可以办，只要是肥波联系了我，他就跟我一块去办这件事儿。另外，退出金河集团的事儿让我别再考虑了，直接决定就行。 我嘴上应了。可实际上，我还是有些不舍。 说白了，我真的就跟贾志海说的似的，有点*于现状了。自从进了金河集团，最起码我吃喝不愁了。如果这次不是六子的事儿，我可能现在过的比谁都滋润。 说到底，我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跟贾志海撂了电话以后。我想了想，又给刘经理打了个电话。结果，这一次打通了。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接了。 是刘经理的声音，有点庸散的说道，“喂？谁呀？” “刘经理，你好。我是刘封，我想跟你说……”我一听刘经理接了电话，急忙陪着笑脸解释起来。 结果，我话都没有说完，刘经理直接打断了我的话，简单粗暴的骂了起来，“操！怎么又特么是你？我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万鹏过去接手你的事儿了。你一会儿准备五万块钱违约金，给我送到公司里来。” “什么！？” 听到刘经理的话，我顿时张大了嘴巴问道。我以为我听错了，他竟然给我要违约金，而且还是五万块钱。 但是，很显然他一点耐心都没有，冷漠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操！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你的事儿我已经跟陈总反应了，你违约在先，拿了别人的好处费来坑公司的钱。呵呵，本事不小呗？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准备好钱，直接来公司找我。” 说罢话，刘经理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我撂了电话。 我傻比呵呵的拿着手机愣了。没想到，还真的让贾志海给说中了。我确实是被刘经理跟六子联合起来给坑了，这一次就给我要五万块钱。 我心底贼窝火的骂了句脏话。想了想，顺手直接把刘经理的电话给拉黑了。操他吗的，还跟我要钱，老子一分钱都不给。 这时候，我有点想不明白，当初方成虎为什么会让我来金河集团。 同一时间，我也打定了注意。等会万鹏那个傻狍子来接手的时候，我肯定得狠狠的K他一顿…… 107 是人是狗 转过头，我喊寇峰出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寇峰，寇峰一听，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挺无所谓的梗着脖子说道，“干呗。早鸡八看他不顺眼了。” 看着寇峰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冷飕飕的笑了笑，告诉他说，“干了万鹏。咱俩等于是没了回头路，也肯定不能在金河集团混下去了。” “混不下去咱就走呗。不吹牛逼，咱俩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啊？”寇峰吸了吸鼻子，侧着脑袋歪笑道，“我去找点家伙事儿。万鹏这小子也是硬骨头，得好好敲打敲打。” “行，你去吧。”我说罢话，寇峰扭头就钻到了村里面。 我自己蹲在门口，默默的点了支烟。说实话，我对自己以后的日子挺迷茫的，自从跟赵龙一块收拾了赵德生以后，我开始走上了这条路。瞎混了半年了，什么都没捞到，还得罪了不少人。 甚至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整天这么瞎混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由？潇洒？还是快活。 可如果你让我找份工作，或者是钻个厂子。每个月两三千块钱活着，每天两点一线的吃饱混天黑，那我肯定不干。我从小骨子里就流着一股子热血，属于年轻人的热血，用一句当时很火的电视剧“征服”中刘华强的话就是说“不狂还叫年轻人吗？” 对，有志纵天行，无狂不年轻。 宁可吃不饱，穿不暖。可我依旧抱有一丝幻想，相信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终有一日，我肯定能混成肥波他们那种人。吃喝不愁，每天赚的钱顶上班一个月的钱。 可能，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混的再惨，也不服输。 渐渐的，天黑了。 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寇峰从村里回来，给我带了一份素炒饼。我俩对付着喝了瓶啤酒，然后就一直蹲在门口等着万鹏。 大约有十点的时候吧。远处闪过一丝亮光，没过几分钟，一辆老款桑塔纳停在了我们台球厅的门口。 寇峰嘴里叼着小烟，歪着脖子斜眼不屑的笑道，“封哥，万鹏那比过来了。” “呵呵，我特么也不瞎。”我干笑着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卡簧刀，接着我站起来，跟寇峰一块就往外走。 “咣当” 从桑塔纳上边下来五六个人，年龄都跟我们差不多大。其中带头的正是万鹏，手里甩着车钥匙，昂着头走到我跟寇峰跟前。满脸不屑的用鼻孔瞪了我两下，万鹏贱嗖嗖的笑道，“哎呦，这么长时间你哥俩混成这逼样啦？怎么着，都被人赶走了呗？” “草泥马，万鹏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寇峰眯起眼，声音不大的骂道。 而我，则是拦住了寇峰。我从兜里掏出来台球厅的钥匙递给万鹏，满脸谦卑的笑道，“是呗。我俩不行事儿。这一块还得是鹏哥照看着才行。” 说罢话，我把钥匙递到万鹏手里，“来，鹏哥。这是钥匙。” “啪嗒” 万鹏故意没接，钥匙直接掉在了地上。 “给老子捡起来！”万鹏耸拉着眼，轻蔑的邪笑起来。 我抽了抽鼻子，人畜无害的轻笑一声，“鹏哥。差不多得了，都是混的。我跟寇峰都要走了，最后的尊严你给留点，成不？” “操！”万鹏一听就不高兴了，伸手指着我骂道，“就鸡八你，还有这个傻篮子，你俩还特么要尊严啊？” “哈哈哈。”万鹏大声笑了起来，冲着他身后的人笑着说道，“你们都鸡八听见了没，人家还要脸呢！” “哈哈哈，要个鸡八。”有人跟着起哄骂道。 听到这番羞辱，寇峰的一张脸早都阴沉无比。如果不是我交代了，我不出声，他不能动手。否则的话，依照寇峰的脾气，早都干起来了。 我则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笑道，“鹏哥。当弟弟的劝你一句。人都是两条腿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牛逼多少。有些事差不多就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也不知道谁以后啥样儿，非得把自己的道给堵死了，真的合适么？” 我说罢话，抬起头，跟万鹏对视。 万鹏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黑着一张脸冷声挤出几个字，“我他妈的还需要你给我讲道理呢？我再说最后一遍，给老子捡起来！” “草泥马万鹏，你忘了上次自己是怎么怂的了是吧？”寇峰终于忍不住了，指着万鹏凶狠的骂道。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听到寇峰说出的话，万鹏就像是被掀开了伤疤似的。整个人脸色顿变，憋得一张脸随时都能怼出火似的，咬牙切齿的冷眼望着寇峰，“操！这意思是你行了呗？啊？寇峰！” “呵呵，行不行你试试啊。”寇峰充满威胁的冷笑起来。 “呼！” 万鹏终究还是怂了，我觉得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寇峰。寇峰跟他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肯定也互相了解，寇峰是个啥脾气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所以，几乎就是下一秒。万鹏把目光重新留在我身上，攥着拳头重新问道，“刘封，你看清楚现在的局势。我再问你一次，你捡不捡？” “呵呵……” 我轻轻的笑了起来。万鹏这人拿捏别人的心理还是拿捏的挺准的。或许今晚我没有听到贾志海跟我说的那番话，也没有听到刘经理的那些威胁。我很可能会顾全大局，从地上把钥匙捡起来。 毕竟，出来混的，也不是逞一时之威。 但现在，我真的要呵呵了。 “好！我捡！”我故意点点头，俯下身就去伸手捡地上的钥匙。而看到我这一幕，寇峰紧紧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露，低吼一声，“封哥！” “哈哈哈哈。真他妈怂了。还是咱鹏哥牛啊！”万鹏身后的几个青年，纷纷跟着起哄，还不忘记拍马屁。 万鹏同时，也跟着松了口气。他满头大汗，却轻松的舒了口气，贱嗖嗖的笑道，“这就对了嘛，活着就应该分得清自己是人是狗，该舔骨头就舔骨头，主人肯定不打你。” 万鹏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我的手已经马上就要碰到钥匙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停了。 “呵呵，是么？”我忽然冷笑起来。另一只手快速摸到了腰后面的卡簧刀，原本捡钥匙的手猛的抬起来，我整个人往前窜了两步。一把搂住了毫无防备的万鹏。 “今天我他妈就让你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人是狗！”我红着眼睛大吼出这句话。接着，另一只手握紧了卡簧刀，飕飕两下，扎进了万鹏的肚子。 108 你家有矿啊（加更一章） “草泥们吗的，刚才不是挺他妈刚吗？啊？”寇峰见我动手了从腰后面摸出来卡簧刀也跟着冲着人群扎了过去。 跟着万鹏一块来的应该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平时打架都是拳打脚踢的，那特么见过上来就扎人的。顿时几个人露出满眼的惊恐，调头就跑。 寇峰红着眼，像特么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就追了出去。 我猛扎了万鹏两刀。万鹏身上刚好穿的是白衬衣，顿时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万鹏脸色苍白，低头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时候，腿都跟着打哆嗦。 我一拳打他脸上，紧接着万鹏倒在地上。我喘着粗气，一边骂一边使劲踹。万鹏嗷嗷的怪叫，一点想还手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万鹏早都被吓坏了。可能都以为自己会死了吧？ 不过，他不知道。我用卡簧刀扎他的时候，垫着半个手指。也就是说扎他的时候，我只用了一个刀尖。虽然也疼一点，但血也会流的。 人的神经系统很敏感，当自己被刀扎的时候。压根吓得早都感觉不到疼了，但自己的眼睛传递进来的消息确确实实是自己被扎了。所以，当自己神经紧紧崩起来的时候，看到血流出来，整个人都毫无斗志。 我解气的狠狠踹了万鹏一顿。万鹏渐渐的开始求饶，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喊我封哥，求我别踹了，给他打个120吧！ 我鄙夷的看了万鹏两眼，蹲下身子用卡簧刀在他脸上轻轻蹭了几下，我豁牙笑道，“服了么？” “服了，服了。封哥！我真服了。”万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咬着牙，脸色惨白惨白的。 “嗯，服了就行。”我挺无所谓的点点头，从他兜里摸出来一支好烟。接着，我自己点上一根，耸拉着眼皮问道，“分清楚自己是人是狗了没？” “嗯嗯，分清了。封哥，我就是属狗的。”万鹏护着肚子，弓着身子慢慢爬起来。 看到万鹏怂了。我挺鄙夷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挺不屑万鹏这种人的。我捡起来自己的卡簧刀揣在腰上，抽了口烟翻着眼皮说道，“不用去医院，你死不了。” 说罢话，我拿出手机给寇峰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呢，该走了。 电话接通了，寇峰那边乱糟糟的，哭声一片。我皱了皱眉头，哑着嗓子问了句，“你他妈干啥呢？给谁办丧事去了？” “嘿嘿，封哥。你快过来吧。这几个小子压根都不是男的，小鸡鸡又白又短，我拿打火机烤着玩呢！”寇峰贱嗖嗖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了出来。 我一听，顿时怔了怔。 我压着嗓子有些不悦的说道，“别鸡八整了。赶紧过来找我，万鹏这人虽然怂，可他毕竟现在是跟着于人豪的。” “没事封哥，于人豪算个蛋蛋啊。他来了我照样烧了他鸡毛！”寇峰屌脾气上来，又开始大言不惭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有几个脑袋啊？赶紧过来找我，别鸡八废话了。” 说罢话，我告诉寇峰我的位置，然后撂了电话。 几分钟以后，寇峰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手里捧着手机笑得津津有味的。还时不时的把手机递给我看，“封哥你快看哈，这几个小孩子多好玩。” 我瞥了眼手机，几个小孩都被绑了起来。寇峰先让他们都支起了帐篷，接着用打火机一个个的烤，吓得几个学生脸都绿了，一个个哭的比窦娥还冤。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你就玩吧。赶紧走，万鹏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听到我这句话，寇峰一怔，满脸疑惑的问道，“万鹏是个鸡八啊。越混越回去了，封哥你没收拾他啊？” “收拾了又能怎么样啊。你以为人家跟咱俩似的，属于打野的啊？”我没好气的白了寇峰两眼。接着，我带着寇峰从小路出了村子。 期间，我给贾志海打了通电话。等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贾志海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过来接的我跟寇峰。 回去的路上，寇峰呲着牙瞅着三轮车笑道，“海哥都买车了，也不说贺贺昂？” “买个鸡八的车。”贾志海被说的脸臊红。使劲拧了两下，顿时间，三轮车在颠簸的村路上丁冷咣啷的跑了起来。我跟寇峰坐在后边差点没被颠熟了。 这也就算了。可特么马上就要到贾志海家村子的时候，三轮车居然没电了。 贾志海从车上跳下来，挠着脑袋认真的嘟囔着说，“咦，不应该啊。我白天把电都充满了的。” “电池小呗。要不我借你个充电宝啊？海哥。”寇峰咧开嘴，拿贾志海开涮。 寇峰说罢话，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又扔给贾志海一支。贾志海黑着脸，烦躁的骂道，“操！不可能电池小，我买的还是大牌子三枪电三轮车！” “不对吧！”寇峰嘬了口烟，满脸迷茫的指着三轮车屁股后面印着的俩打字说道，“这不是三抢牌子的嘛？” “啥！？”贾志海愣了愣，一溜烟的跑到三轮车后面看了两眼。 这不看还没事，看了一眼后贾志海的脸顿时都红了。接着跟变脸似的，又变得黢黑，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日他奶奶的，把老子给骗了。” “呵呵，没事儿海哥。我跟封哥给你推回去昂。”寇峰叼着烟，推搡了我两下。我俩下车，开始给贾志海推。 一边推车，寇峰一边絮叨着说，“哎对了封哥，海哥。我记着消费者投诉电话呢！要不回去打个电话呗，咱还能捞点钱。” “顶用啊？”贾志海犹犹豫豫的问道。 “肯定好使。你信我的昂。”寇峰嬉笑着，低头开始推车。 这一路，原本几分钟就到家了。我们三个愣是推了十多分钟，等着到了贾志海家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贾志海让我们跟他挤一个屋，先将就一个晚上。 刚躺下，我兜里手机忽然嗡嗡的响了起来。 大半夜的，我眯着眼看了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思索了片刻，还是顺手给接了。 我哑了口气，“喂，谁？” 我以为是万鹏打来的电话，想报复我跟寇峰。 可结果，电话那头传出来一个陌生男的声音，爽朗的笑道，“刘封昂？我叫张宽，你还记得我吧？” “张宽？”我皱着眉头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有事儿啊？” 说实话，我就是觉得张宽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张宽一听我不认识他。顿时一怔，随即又继续笑了起来，“没事儿，见了面就认识了。你在哪呢刘封，我去接你不？一块吃口饭，我确实有点事儿找你。” 张宽说话的时候有点自来熟。我对他这种人有种本能的抵触，再加上我确实不认识他，又是大晚上的，你一个男的约我吃饭干鸡毛？ 我几乎是下意识，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你家有矿啊？你请我吃饭。” “有，有两座矿山。”张宽顿了顿，轻笑着说，“封哥都知道我家是开矿的了，还说不认识我呐？” 109 良心不值钱 “啥？” 我几乎是臊红着脸，下意识嘀咕了一句，“操！还他妈真有矿啊。” 电话那边张宽可能是没有听清楚，又问了我一次。我讪笑着说，“没事儿，你找我不是就为了告诉我，你家有矿吧？” ……不是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张宽一副正儿八经的声音说道，“唉。封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然然对象，上次我就看出来了。怎么样啊封哥，我组个局，一块喝两杯行不？” 我一听，顿时有些印象了，也想起来了。 这个张宽，就是前几天吴蔚然拉我去糖果KTV揍得那个小子。只是没想到，这个张宽的家里竟然是开矿的。 知道是他，那我就明白了，他找我，肯定是为了吴蔚然的事儿。没想到张宽对吴蔚然倒是挺上心的。 我吸了吸鼻子，语气顿时变得冷飕飕的，我说道，“拉倒吧。你要是想跟我说吴蔚然的事儿，就闭了吧。我故意真帮不了你。”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封哥。我就是觉得你这人可交，想一块吃个饭，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怎么样？我这几个哥们家里都挺有背景的，对你混社会肯定有帮助，认识了他们，总比你瞎混强多了吧？”张宽谦卑的笑了笑。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什么叫鸡八瞎混？ 对，没错。我确实是在瞎混，可这句话从张宽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有种鄙视，有种他自己的优越感。 不过，我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张宽可能是觉得自己砝码不够。他忽然又压低了声音，窃笑着说道，“对了封哥。我有个朋友是跟着我们这边大混子六哥混的，你要是有兴趣，我介绍给你认识。跟着六哥混，多少人想都不敢想呢。” 六哥？ 听张宽提到这两个字，我脸色顿时大变，冷嘲热讽的笑道，“你们井陉的六子？” “对对对，就是他。怎么样，封哥你也认识吗？”张宽顿时喜笑颜开。 听着张宽这句话，我没有继续搭腔。自己点了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接着，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尖，搓着牙花子说道，“你跟六子的关系还不赖呗？” “还行，一块吃过饭呢。勉强算是朋友吧！”张宽有些犹豫的说道。说白了，是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 像张宽这种家里有两个小矿山的富二代，在井陉矿区那边实在是太多了。 我“哦”的淡淡应了一声。接着，我轻笑着叫了声，“张宽。” 张宽急忙应道，“在呢，封哥。” 我舔着嘴唇，大声对着电话说到，“告诉六子，我操他吗！” 一句话吼完，我直接撂了电话。手上夹着烟屁股都没感觉到有多烫，想起来六子我浑身都特么在颤抖，瞪着眼珠子狠狠望着前方发呆。 “我操！你他妈有病吧？瞎鸡八喊叫你爹啊。”贾志海毛毛躁躁的从屋里出来，直接踢了我一脚，“你他妈不知道我家里人都睡了啊。” 我梗着脖子斜楞了贾志海两眼。 这时，我手里的手机再一次嗡嗡的响了起来，我没理会，手机却一直响了四五次。 最终，我烦躁的再一次接了张宽的电话。 这一次，我一点好脸色也没给他，可能是把对六子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张宽身上。我抱着电话就是一通臭骂，把张宽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发泄完以后，我发现自己心里多少舒服多了。 临了，挂电话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张宽急了，说让我等着，迟早找人收拾我！ 对于张宽的这句话，我嗤之以鼻。当初的张弛我都没怕过，还能哆嗦你这个个矿二代呐？不服就干呗，看谁能把谁整死。 见我渐渐的安静下来。贾志海跟寇峰也没睡，俩人拿着瓶啤酒喝了起来，贾志海平静的望了我两眼，淡淡的开口问道，“疯子，心里是不是特别压抑？” “还行吧！”我苦笑一声，“发泄出来舒服多了，呵呵。” “是，你是舒服多了。可你想过没有，你他妈又得罪了一个人！”贾志海不满的瞪了我两眼，伸手薅住我脖子，搂着我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熟一点？你骂人家两句真的就痛快了？你要真能痛快，你以后可以骂我，别她妈出去得罪人行不？你以为人家找你就是真的怕你了啊？整个正县多少混子为了钱都想出点名，你可倒好，一个电话不仅赚不到钱，还得罪个富二代。真的，疯子，我他妈真觉得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要不就是傻逼。” “你有病吧？”我瞪了贾志海两眼，失落的说道，“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我这人也就这样。只活心情，不活人生。” “呵呵，好特么一个只活心情，不活人生。”贾志海喝了口啤酒，冷嘲热讽的笑了起来，“好像说的心情能给你钱似的。疯子，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就鸡八这个社会。你不做的事儿会有人做的，就像是今天这件事一样。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那个女孩骗出来，开个房，然后剩下的你就交给这个富二代。我敢保证，最起码他肯定会给你钱……” 贾志海滔滔不绝的说着，剩下的话他都还没来及说完，我顿时就火了。伸手一把夺过去他手里的啤酒瓶子，眼珠子瞪得贼大，泛着红光冲站起来冲贾志海吼道，“放你妈的屁，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封哥。”寇峰看了我两眼，皱了皱眉头，伸手卸掉了我手里的瓶子。 贾志海依旧是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就这么望着我手里的瓶子。顷刻间，他淡淡的笑了，指着我说，“疯子，我知道你不会干我的。其实你心里清楚，我说的都对。可你就是缺少一份魄力，要不然你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脾气不能大于能力，你明白吗？”贾志海眯起眼睛，熟练的点支烟抽了起来，“我跟你不一样。我只在乎钱，因为只有我有了钱，才能给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外面的人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去给别人操心。真的疯子，你收起来你的好心跟良心吧！这年头，一分钱不值，还容易吃亏。” 说罢话，贾志海伸手重新搂住我的肩膀，真诚的笑了笑，“现在你也没地方去了。这么着吧！咱们哥仨去找我认识的老妈子，一块带小姐得了。” （PS：一点写完的，一点更新。大家晚安！） 110 春妮洗头店 “再说吧。我困了，先睡觉去了。”说罢话，我扔掉烟头，狠狠的踩灭。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随后不多时，贾志海跟寇峰两个人也回来，纷纷躺在了床上。 很快，屋内传来了俩人打呼噜的声音。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睡，贾志海说的一番话是挺有道理的，而且我也都懂，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可说白了，我自己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在赚钱、现实的社会和道德良心之间徘徊，我实在是难以抉择。甚至有些时候我真的挺难受的，想要混的好，真的必须要丢掉道德良心吗。 记得小时候我看到过一句话，至今我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含义。 “把书包丢到地上，你的双肩是来扛责任的。” 当初，身为学生的我。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样一句话却成为至理名言，我曾经一度的认为，这句话耽误了太多的学生。不读书、不上学，用什么来抗责任？ 只是靠着自己的双肩吗？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的抓起来手机，也没看是谁直接接了电话，“喂。” “草泥马刘封，你他妈在哪呢？我告诉你，别鸡八让我找到你，有种你就躲一辈子。妈个比的！”万鹏声嘶力竭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 一瞬间，我清醒了。 我坐起身来，端着电话没有说话。 “嘟嘟嘟……”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动动嘴巴跟他吵几句我已经没了心情，昨天我揍他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这么刚？其实他这种样完全就是很多混子的真实写照，挨打的时候喊爹都行，等到人都不见了，自己虚张声势，以为牛的一笔。 原本挺好的一个早上，被万鹏一通电话惹得心烦。 我们三个都起来以后，寇峰揉了揉眼珠子，嘟囔着问我，“封哥，谁鸡八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啊？” “万鹏，问我在哪呢。”我无所谓的笑笑，转身出去洗了把脸。 等我回到屋里的时候，贾志海妹妹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们三个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吃着早饭，贾志海给我使了个眼色，问我说，“疯子，想的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我故意装傻的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一怔，嗤笑着说，“赚钱的事儿呗。我刚出院，你俩也不知道干嘛去，还不如听我的，去赚点钱。” “嗯，你说了算。”我撂下碗筷，头也没抬的自己蹲在院里开始抽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像是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农村的气氛。清早没有汽车的喧闹，没有繁华的都市。有的只是安逸，清净，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所以当贾志海提起我们一起回到县里的时候，我心底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 吃过了早饭，贾志海从屋里出来蹲在我边上。他轻咳了两声，递给我只烟小声的问道，“疯子，你那还有多少钱？” “几百块钱吧。咋了？”我斜眼看着贾志海，接过他手里的烟。 贾志海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屋里的贾聪，笑着说，“我想让我妹妹报一个加强的补习班。她不是想学钢琴吗。钢琴的钱还没攒够，我住院也花了不少。现在手里没啥钱了，要不你先把钱给我，我保证去了县里，咱们很快就能赚到钱的。” 我一听，顿时知道了贾志海啥意思。我也没犹豫，从兜里把为数不多的几百块钱全都递给了贾志海，我抿着嘴唇笑着说，“花吧，钱没了再赚。咱们是朋友。” “疯子。”贾志海没接过钱，而是直愣愣的望了我两眼，咬着牙忽然说道，“咱们是兄弟。” 我一怔，随即跟着笑了起来，“对，是兄弟。” “等赚了钱，哥在还给你。兄弟们一码归一码。”贾志海松了口气，从我手里把钱接过去。然后又抽出来一百块钱递给我，“留着打车跟烟钱。” 说罢话，贾志海拿着钱转身回到了屋里。 半个小时以后，贾志海收拾了一些东西。我们三个从村里打车，直接去了贾志海口中那个老妈子的洗头店。 在我们正县，要说娱乐一条街的话还得是燕赵大街。当初拐子李的足疗店就在燕赵大街的最北头。但是最繁华的地方是中间路段，有不少大混子、大老板开着一个个的KTV，整条街都被渲染的像个红灯区。 而贾志海认识的老妈子，她的洗头店却在燕赵大街外面的一条街。地方比较偏僻，挨着一所高中。好歹高中的级别也不低，在我们县属于一所好的学校了。 我们打车，直接到了“春妮洗头店” 到了地方以后，我掏钱结账。贾志海率先下车，我跟寇峰俩人跟在后边。寇峰抬头看了眼店面，忍不住咂咂嘴冲我说道，“不是吧封哥，就这样的破店。以前我跟师父在一块的时候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现在啥情况，咱们要在这上班啊？” “闭嘴。”我冷声呵斥寇峰两句，“人要看清现实。咱们现在连鸡八口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还觉得你自己在这委屈啊？” “唉……”寇峰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跟我争辩。 贾志海推开门，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捧臭脚的嘴脸。进门就喊了一声，“春妮姐，春妮姐在不在？” “哎呦。这不是我们大帅哥小海嘛，你怎么有空来看你姐了？”听到贾志海的喊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种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看就属于那种看不透的类型，感觉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看见谁都是亲弟弟，亲哥哥的类型。 我对她们这种人既不鄙视也不反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我觉得，不偷不抢就挺好，各凭本事赚钱，没谁瞧不起人家。 贾志海看到春妮姐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从兜里掏出来提前买的好烟，递给春妮姐一支，笑呵呵的说着，“我这不是怕我春妮姐想我了嘛。对了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俩兄弟，刘封，寇峰。” 说罢话，贾志海指着我跟寇峰。 春妮姐轻飘飘的看了我跟寇峰两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容，“哎呦，俩小鲜肉呗？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给你找俩好点的姑娘。” 111 第一次矛盾 给我们俩找个好点的姑娘？ 听到春妮姐这句话后，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我耸拉着脑袋，有些害羞的摆摆手，干笑着说，“不用了，不了。我们来，是找你谈正事的，姐。” 我说出这句话，寇峰也站在边上摆手，说不用了。但我看寇峰的脸色，估计是嫌弃这乡村野店的姑娘质量差劲。 我说罢话，春妮姐顿时一怔。随后她轻轻笑着，目光看向了贾志海，掩嘴浅笑着说，“没看出来呀小海子，你这俩兄弟都是刚出来玩的吧？” “啊，是啊。他俩刚出来。”贾志海尴尬的笑着，还没忍住的回头瞪了我一眼，估计是让我闭嘴，少说话。 贾志海说完，伸手搂住了春妮姐的腰，骚笑着说，“春妮姐，要不咱俩进去聊聊人生啊？” 一边说话，贾志海的手还特别不安分的乱蹭。春妮姐似乎习惯了似的，摆弄搔首，昂着头迎合着贾志海就去了楼上。 没多大一会儿，楼上便传来了春妮姐的叫声，声音特别大，屋子的隔音也差。我跟寇峰互相对视一眼，寇峰使劲咽了两口唾沫，有些焦躁的望了我两眼，豁牙说道，“麻痹的，封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管她啥鸡八质量呢，先舒服一会儿再说吧。” 说罢话，寇峰一头钻进了后屋。刚刚春妮姐说找姑娘出来的时候，就是看了眼后屋。寇峰这种以前经常出去玩的人，肯定知道后屋都是姑娘。 寇峰走掉以后，没多会儿也搂着一个姑娘上了楼。几分钟后，两个屋子的女人都像是在比赛，看谁的声音大似的，此起彼伏。 我自己站在一楼，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脸。其实，我有些反感贾志海这样的做法。来之前我们说好了是谈正事的，找的是一份工作，跟春妮姐合作，她出人，我们负责安全问题，谈的就是赚钱以后怎么分。 现在可倒好，贾志海来了就搂着春妮姐走了，就连寇峰也没忍住。这他妈的净什么事儿啊？ 我抽着烟，坐在外面等着贾志海下来。 这时，从后屋出来俩姑娘。其中一个看到我以后还十分惊讶的指着我娇笑，“哎呦，你朋友都上去玩了，你怎么还在这愣着呢？” “我不喜欢。”我昂起头看了眼跟我说话的姑娘。我发现她长得也不难看，身材也挺好的，出去找份工作，正儿八经的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多好。可我就是想不明白，条件好好的怎么非得来这上班。 我说罢话，这个姑娘一愣。随即掩嘴浅笑，走到我身边坐下，很自然的从我手里拿过烟来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毫不忌讳的看着我眼睛问我，“还有男人不喜欢玩的？” “我说了我不喜欢。”我跟个白痴似的回答。 “妈呀，新物种呗？”这个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可能我也是觉得无聊了，而且我也并不反感这个女孩。我抽了口烟，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随意说道，“你呢？长得也不难看，怎么不好好找个工作啊？” “你说我呢？”女孩伸手指了指自己，明显有些诧异。我点点头说，“嗯，就是跟你说呢。” “呵呵，你是不是傻？你见干我们这个的，有几个长得是难看的？”女孩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轻轻吐了个眼圈说道，“只能是说长得越好看赚的就越多吧。怎么了，你干嘛问我这个。” “没事，我随口一问。我叫刘封，你叫啥？”我随意看了她两眼，问道。 听到我问她的名字，女孩一愣，指了指胸牌笑道，“我叫秀秀，你看不见啊？” “哦，秀秀。”我点点头。其实这会儿我觉得，干这个的女孩也不是多坏，只是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可能是我多嘴了，我随便说了句，“像你这样的都可惜了，要是好好找个人结婚多好。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了，不得伤心死了。” “家里人？”秀秀怔了怔，微微有些愣神，她忽然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说道，“我爸妈没啥本事，我弟弟学习不错。家里没钱供他上学，只有我这个当姐姐的供他了。我也想过，等他读完了大学，我再干两年，攒点钱回去找个不认识的老实人结婚，然后过一辈子普通的生活就行了。” 秀秀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出来，应该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过，等她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句，“老实人惹你了吗？你这样等于是欺骗，太不道德了。” “道德？”秀秀似乎对这个词汇挺陌生的。她冷笑一声，有些不屑的笑道，“你是傻逼吧？跟我讲什么道德。” 说罢话，秀秀把烟头往地上一甩，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就要走。 我被她一个眼神给惹毛了，几乎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但还不等我说话，秀秀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斜眼嗤笑一声冷冰冰的说道，“当初我好好打工被人强J的时候为什么没人跟我说道德？我求人帮助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我冷眼相待？骂我脏！我只是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说我脏？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山里来的穷人吗？呵呵，这个社会哪还有那么多的道德，道德都是从嘴里说出来的。你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嘴里说着道德，却背地里办着最不道德事儿。” 秀秀说完这番话，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我还听见她身边的一个女孩骂了我两句傻逼，跟秀秀说，“一个傻小子，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啥呀。” 隐约间，我放佛听到了秀秀说，“没啥，他跟我弟弟挺像的。” 很快，秀秀走了。我自己重新坐在沙发上，秀秀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挺难受的。像是堵着一团东西，在她的意识中几乎跟贾志海之前的说法很相似。 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难道自己坚持的道德、良心真的就没人认可了吗。 二十多分钟以后，贾志海跟寇峰俩人从楼上下来。一边走，贾志海还跟寇峰有说有笑的，问寇峰怎么样，爽了没。 寇峰缩了缩脖子，意犹未尽的坏笑起来，“妈的，没看出来啊。小姑娘挺猛，差点没把我吸干了。” “哈哈哈，猛吧？春妮姐更猛，有机会你试试昂。”贾志海搓了搓脸，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笑道，“打了一仗我都饿了。走！喊上疯子吃饭去！” 说罢话，贾志海扬了扬手里的几百块钱，得意的笑了起来，“春妮姐给我的。” “卧槽，海哥威武。一会儿我想吃肘子。”寇峰嘴馋的流起了口水。 看到俩人下来，我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地抽烟。贾志海走过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走啊疯子，整两杯去。” “我不去了，你俩去吧。”我躲开贾志海的手，自己靠在沙发上，梗着脖子把脑袋扭向一边。 看到我这幅模样，贾志海不禁皱了皱眉头，声音烦躁的说了句，“怎么了疯子，万鹏又给你打电话了？” “没打。我都关机了，他打个鸡八啊？”我没好气的瞪了贾志海两眼。 贾志海瞅着我，十分不解的挠了挠脑袋问道，“那你烦个鸡八？走吧疯子，喝点就好了。” “不去，你少碰我。”我其实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伸手推开贾志海的胳膊，冷言冷语的说道，“我不想用你几乎是卖屁.股的钱来吃饭，我特么恶心。” “操！刘封你啥意思？”贾志海忽然火了，瞪着眼珠子看着我。 见贾志海急眼了，寇峰蹭的一下站在了我这边。低着脑袋，翻了翻眼皮声音不大的看着贾志海咬牙说道，“有话好好说昂，别鸡八给我急赤白脸的！” （ps：社会挺现实的，刘封会不会逐渐适应？你们觉得他现在这样傻不傻？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写到书评区呀。谢谢支持。） 112 商量办法 一瞬间，我们三个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三个人互相瞪着眼珠子，谁都没有说话。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贾志海。他满脸怒色的盯着寇峰，深深的吸了口气，豁牙说道，“寇峰，你他妈就这么对我的？” “我咋对你了。海哥，你别跟封哥瞪眼，我肯定也不带跟你急眼的。”寇峰咂咂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寇峰的意思也挺明显的，无论说啥，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听到这话，贾志海无奈的叹了口气，咬着牙有些失望的看了寇峰两眼，气急败坏的骂道，“真他妈服了你了。疯子不知道这个社会啥B样儿，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就不能帮我一块劝他？你瞅瞅疯子啥鸡八想法，自己都鸡八快吃不起饭了，还满脑子替别人着想呢！” 贾志海气呼呼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径直点了支烟，大口的抽了起来。 寇峰吸了吸鼻子，扭头望了我一眼，人畜无害的笑道，“我不管封哥怎么想的。他说干啥就干啥呗，你知道的，封哥是我哥，我师父的侄子。” “操！一堆傻逼！”贾志海无奈的看了我跟寇峰两眼。他自己大口的抽着烟，使劲抽了几口以后忽然笑了，特别无奈的那种笑容，“我也是服了你俩了。妈的，尤其是你啊疯子，这要是换成别人我早他妈不鸟你了。” 说罢话，贾志海掏出钱来放在我鼻子底下，无奈的笑道，“来来来，你闻闻。这钱是干净的行不？你俩当我傻还是以为春妮姐傻？我跟她上去玩了是不假，可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跟她说咱们合作的事儿，最后她同意了，这钱也是老子找她先借的，你说你是不是傻逼？” 贾志海说罢话，直接把钱撂在了沙发上。 我吸着鼻子，扭过头看了贾志海两眼，声音不大的问道，“你说真的？” “废话，老子骗你，你给我钱啊？”贾志海没好气的瞪了我两眼。 “你早点说不就行了。你知道我就这个脾气，我以为是你陪春妮姐睡才拿到的钱呢。”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咧开嘴冲贾志海笑了笑。 其实，贾志海跟谁睡我管不着。可我就是觉得，我们既然跟春妮姐合作，就好好合作，别非得整的跟卖给她似的。 见我笑了起来，贾志海也无奈了。这时，贾志海瞅着我跟寇峰，点头哈腰的说道，“两位爷，现在能去吃饭了么？我都快饿死了。” “去不去啊，封哥？”寇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侧着脑袋瞅了我两眼。 我一歪脑袋，舔了舔嘴唇干笑道，“走呗。一会儿咱俩好好喝几杯，给海哥道个歉哈。” “得嘞，莫得问题！”寇峰搓了搓手，跟在了贾志海后边。 我们三个出门以后，在不远处找了个卖羊肉罩饼的饭店简单的吃了一点。期间，我跟寇峰好好陪着贾志海喝了几口。 我撂下筷子，想了想，问贾志海，“海哥。你跟春妮姐怎么谈的啊？” “简单。”贾志海思索了一下，也跟着撂下筷子，扔给我跟寇峰一人一支烟。他自己捋了捋思路，看着我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昂。现在洗头店的活儿不好干，有几个姑娘都有想走的意思了。春妮姐的想法也简单，就是让咱们想办法拉人来店里消费，当然也肯定不是来洗头的。说白了，就是跟出台似的。想把姑娘带走就多加二百块钱，想在店里玩，咱们提供各种道具跟套。” “具体的方案我跟春妮姐还没敲定呢。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如果有人来店里玩，每个姑娘保底消费288块钱。其中八十八是姑娘的台费，另外二百抛去店里的水电费，饭费，剩下的钱咱们跟春妮姐五五分。” 贾志海说到这的时候，顿了顿。接着，他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疯子。你脑袋瓜子比我好使，你想想，咱们应该怎么弄？” ……嗯。 我低头抽了口烟，像我们这种小店面其实这附近有很多，如果我们不能吸引人的话，肯定是赚不到钱的。何况现在出来玩的人都不差钱，想多剐一点下来，也得看姑娘的本事了。 所以，我简单的思索以后，才看着贾志海缓缓的开口说道，“海哥。其实我觉得吧。咱们一个劲的拉人来店里也不是啥长久之计。咱们店里的二楼一共才有几个房间了？这要是来的人多了，让人家去哪玩？多丢人啊。” “要不然就这么着。”我看着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说道，“要是有客人想找姑娘出去玩的话。咱们自己把人送过去，不用顾客来接。他负责开好房间就行，玩完了以后把钱带出来，回来以后先上交到春妮姐手里。春妮姐整理以后，就会发工资的。” “那……”贾志海叹了口气，眼神黯淡的说道，“还是老问题呗。我跟春妮姐也聊过了。就是客源的问题不好弄，总不能去别人家一个个的挖过来吧，忒不现实了。” 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我轻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笑着说道，“大海。你自己看看昂，出了咱们这里以外，。附近有多少个酒店跟宾馆，另外旁边还有学校。我就不信了，酒店住的男人不是男人啊？” “不行，你这个行不通。你不能挨个房间敲门问人家需不需要了吧？”贾志海皱起了眉头，连连摆手的说道，“就算是有人想玩，一天才能碰到几个。这想法压根就不行。” “操！你先听鸡八我说完啊。”我搓了搓脸，豁牙说道，“让春妮姐先出点钱。咱们把附近这些酒店的经理全都买通。也不用他们干别的，只要是有单身男的住进去，就把手机号啥的提供给咱们，我肯定有招联系他们。” “哎，你还别说昂。这还真是个办法。”贾志海满脸兴奋的表情，掏出手机就给春妮姐打了过去，把我的想法跟春妮姐说了一声。 原本，我以为春妮姐会拒绝的。毕竟我们刚合作，而且还需要她先出钱，她肯定不乐意吧。 没想到，贾志海把这个想法说给春妮姐以后。春妮姐立刻就同意了，只不过，春妮姐告诉贾志海。这边附近的酒店基本上都是在陆野的手底下看着呢。一般卖药干啥的都会给陆野好处费。现在我们几个想绕过陆野直接联系酒店，肯定得招来不满。 这种事其实我早都想过，想赚钱，哪能没有风险呢。 我低头想了想，冲贾志海说，“海哥，你让春妮姐打听一下，这个陆野是个什么样儿身份。” 贾志海点点头，接着他转头继续打电话了。过了没几分钟，贾志海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起来，他捧着手机，脸色难看的冲我说道，“没想到陆野是个狠茬子啊。春妮姐说他光是兄弟就有几百个，只要咱们敢跟酒店联系，肯定会惊动陆野的人，到时候一场恶战肯定跑不掉的……” 113 惹事 “没事儿，是狼到哪都能吃肉。”我双手搓了搓脸，瞅着贾志海轻笑一声，“这不是刚好么？咱们就拿这个陆野开刀。要不然就凭咱们仨，拿什么跟那些酒店的老油条合作，人家凭什么相信咱们，对吧？” 我梗着脖子看了眼寇峰，，“你去找点家伙。晚上咱们去摸一下陆野的低，看看有鸡八多大的能耐。” 我说罢话，寇峰跟贾志海一致的冲着我愣了神。贾志海伸手摸了摸我脑门，瞪着眼说道，“疯子，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了呢。傻逼。”我半笑着骂了贾志海一句，然后才跟他解释了一下我的想法。 其实挺简单的。混社会的人凭的是什么？要么有钱，要么有名气。我们三个现在啥都没有，我就觉得要想从这一片赚钱，必须用陆野来开刀，方成虎之前跟我说过，混子混社会首先要学会造势。 别人瞧不起咱那没事儿，自己要是瞧不起自己，那就干脆别再混了。 只要我们能把陆野给收拾了，以后赚钱的路子肯定也少不了。再牛逼的混子也是人肉组成的，我就不信他能不怕死。 敲定了想法以后，我们三个重新回到了春妮姐的洗头店里。在这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生意惨淡的不行。到了六七点的时候，春妮姐从外边回来跟店里对了一下账。 十多分钟以后，春妮姐叹了口气从里屋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贾志海看到春妮姐出来，率先走过去，陪着笑脸问了句，“姐。什么事儿啊？看你脸色不太对劲啊。” “呼。” 春妮姐长舒了口气，抬头看着贾志海跟我和寇峰缓缓的开口说道，“海子，你也看见了。这一天你也看见了，店里一天进账才几百块钱。要还是这么下去，我这店也就离关门不远了。不怕你们笑话，这几天都有几个姑娘去别的店里干活儿了。要不是我这还押着钱，估计早都跑了。” 一听这话，贾志海脸色一沉，顿了顿劝说道，“没事儿姐。我跟疯子我们研究了一下午了，一会儿我们去陆野的店里踩踩点。你不是告诉我了啊，陆野平时都待在西边哪几个店里。” “唉。”春妮姐苦笑着叹了口气，“就凭你们三个肯定斗不过陆野的。要不然这样吧海子。你们三个的意思姐也懂了，可是你姐我呢。也老了，也没了那份心劲儿，现在我就把门给关了，咱们去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也不白认识一场，行吗？” 春妮姐抬头看着贾志海和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信不过我跟贾志海，觉得我们根本斗不过陆野，更别提赚钱的事儿了。万一我们得罪了陆野，那春妮姐的小店也就该关门了。 听到这话，贾志海顿时露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特别难受。 我从边上顿了顿，耸拉着眼皮站起来冲春妮姐人畜无害的笑着说道，“春妮姐。要不这么着吧。饭我们就先不吃了，你也别着急跟我们断清关系，你先看看今晚我们把事儿办成啥样，行么？” 我说罢话，伸手摸了摸鼻尖，抬眼看着春妮姐。 春妮姐忧心仲仲的看了我两眼，随即叹了口气，摆摆手有些勉强的说道，“唉，那行。你们执意要试试，姐也不拦着。不过……” 说到这个时候，春妮姐有些犹豫，表情也挺纠结。 “不过到时候万一有事儿，我们别把你说出来就行。没事儿姐，我心里有数昂。”我故意轻松的笑着，其实心里都明白。如果一旦出事儿，春妮姐肯定不会帮我们的。 见我把话说了出来，春妮姐苦笑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姐也不全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了。” 说罢话，春妮姐从腰包里掏出来几张一百的递给贾志海，说是让贾志海拿着，就当是应急用了。 贾志海也没推辞，他拿着钱，一脸坏笑的说道，“好嘞！姐，你晚上洗白白等我就行了哈。” “去你的！”春妮姐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的苦笑说道。 我见也没什么事儿了，就跟春妮姐打了声招呼。然后我们三个直接离开了洗头店，我们三个溜达在大街上，抽着烟，贾志海满脸愁容的问我，“疯子，你鬼点子多，你咋想的，说说啊。” 贾志海说罢话，我随之一笑，侧着头瞄了他两眼，开口说道，“我说我没想法，你信不啊？” “操！少鸡八来，你没想法，晚上咱们怎么整？”贾志海瞪着眼珠子瞪着我。 我两手一摊，满脸无所谓的笑道，“看情况来呗” 我一句话撂出来，贾志海的一张脸都黑了。 说实话，我这个时候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差。自己想想，从当初的一名好学生到现在连饭都快吃不起的混子，整天东躲西藏，跟这个打架跟那个打架来换一点生活费的方式，我真挺累的。 一时间，我特别憧憬新城区大混子刘鸿他们的那种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究竟能不能混到他们那个地位。 我们三个一边溜达一边瞎聊。一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贾志海带着我跟寇峰到了距离春妮洗头店不远的路口，这个路口跟燕赵北大街是斜对过。刚好这边这一片的洗头店比较多，陆野的店说白了也是之前一家开的不错的洗头店，自从陆野来了以后，这附近七八家的店都归着陆野照看，平时一般这边也没啥人闹事，陆野日子过的也比较安稳。 一般的小混子，整天打点便宜架，按人头算钱的那种。有可能今天拿了五十块钱去打了贾志海，但很有可能第二天就会从贾志海那边拿五十块钱回来打我。 所以说，我们县有很多这样的小混子，整天游手好闲，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大哥。 像这些混子，是不敢得罪陆野这种小有名气这种人的。 至于四关天王那些县城的顶头大哥，也更瞧不上这几家小小的洗头店带来的利润。另外一方面，他们也不可能把整个县城赚钱的行业都垄断到一起。终究会留下一些油水不大的地方让一些小混子去争夺。 就好比如说，像我们这样的混子。 说白了，无论各行各业，以至于混子这条路也都是有一定的规矩性的。哪怕是有人统一了整个县城的地下社会，也照样会留出来一些小油水给最底层的混子吃饭。 这种情况，也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不知不觉间，我们三个已经站在陆野的洗头店门口足足十多分钟了。我们三个既不进去玩也不走，很快引起了陆野那些马仔的注意。 其中在门口的两个马仔，看起来差不多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个人叼着小烟，眯起眼冲我们三个走过来，满脸得瑟的表情，拿鼻孔瞪了我两下说道，“哎，你们仨在那干嘛呢？要不是来玩的就赶紧走昂！” 看到两个马仔都这么狂，我吸了吸鼻子讪笑道，“没事儿。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昂，就说他仨亲舅舅来了……” 114 造势借危（加更） “哎，我操！你找事儿是不是啊？”其中一个短头发的马仔立刻听出了不对劲，伸手指着我就开骂。 寇峰一看对伙的都开始骂了，也就不闲着了。使劲往前迈了两步，梗着脖子斜眼狞笑一声，“小伙儿，你觉得你跟了陆野就行了呗？要不跟我刚一下啊？” “你别动啊！我告诉你，你别动。”另外一个小马仔脸色立刻变了，掏出手机来就拨了一个号码。还小声冲旁边一个马仔嘀咕着说，“算了吧明仔，还是给野哥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别万一真是他舅舅咱俩就惨了。” “去你大爷的，你傻啊？你舅舅都跟你岁数一样大啊？”短头发的马仔还算是不傻，使劲白了另外一个马仔两眼，气鼓鼓的骂道。 被骂的马仔一怔，很明显是有点缓过味儿了。但很快，这小子又沉着脸，压着嗓子不高兴的说道，“明仔，你还别说昂。我上学时候还真见过，我们学校一个人喊比他还小的人喊爷爷呢。辈分这东西你说不准，我觉得吧还是给野哥打个电话，就算不是他舅咱再动手也不迟，你说是吧？” “……” 我听着俩人的对话，彻底的算是无语了。 我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摆摆手，哑了口气不高兴的皱眉说道，“哎，你俩行不行啊？到底打不打电话？” “打！你等会昂。”小马仔看了我一眼，掏出手机就给陆野打了过去。 “喂，野哥。咱们店门口来了三人，说是你亲舅舅……”马仔低声说着。 “卧槽，这小子这智商还混社会呢？”寇峰咂咂嘴笑道。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使劲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哎呀我操，我不行了。快笑死我了，这孩子智商估计跟赵龙差不多。” “你俩还有心情笑呢？”贾志海冷着脸瞪着我跟寇峰。我昂着头，伸手搂住贾志海的肩膀，挤挤眼说道，“放心吧昂，我都想好了。等会陆野来的话咱们就……” 我说罢话，长长的舒了口气。 贾志海脸色变幻莫测，他鼓了鼓气，不太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疯子，你确定这么整能行？” 我伸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笑眯眯的说，“不试试你知道不行昂？” 我话音未落，忽然旁边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刚刚打电话的马仔脸都绿了，手里拿着手机，手机里面传出来一阵阵暴躁的骂声…… 寇峰两手一摊，咂咂嘴叹了口气说道，“啧啧啧，完犊子喽。这小子肯定混不下去了。” 瞅着寇峰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我伸手推搡了他一把，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就鸡八你事儿多。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 “我靠！”寇峰瘪着嘴巴，委屈的像个小海子似的，“封哥。你不是闹呢？你让我找个仿真的枪，我去哪找啊？玩具店我都转过了，一点都不像啊。” “操，要你能干鸡八啥？”我哑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寇峰两眼。 刚巧不巧，这个时候贾志海忽然提高了声音，嗓子都哑了说道，“别逼逼了，陆野来了……” 贾志海说罢话，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我看他双手捏着拳头，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行驶过来的一辆出租车。 我咽了口气，用肩膀拱了贾志海一下，眯着眼低声说道，“你哆嗦啥啊？” “废话。这种事儿我特么第一次干呢。”贾志海没好气的看了我两眼。 “呵呵，没事。”我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这个时候，我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跳的噗通噗通的，比谁都快。 说实话吧，这种事儿没人不紧张。我也一样，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种狼嘴里抢食的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急眼，更何况是一个要脸面的混子了。 说话的功夫，出租车已经到了门口。 “咣当” 出租车的车门被人推开，接着从上面下来一个大腹便便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个人应该就是陆野，眼睛小的眯成了一条线，手里夹着一个手包。手上戴着一个金手表，脖子上挂着一幅大金链子。 下车后，陆野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谁他妈找事儿来的……” 离得老远，我伸手怼了贾志海一下。接着，我给寇峰使了个眼色，接着我伸出手冲远处的陆野大声喊道，“陆野，你舅舅我在这呢！” “草泥马，你谁啊？”陆野听到我的喊声，顿时朝我看了过来。 这时，刚刚打电话的两个马仔也畏头畏尾的跟在了陆野的身边。从店里又跑出来四五个青年混子，纷纷跟在陆野的身后。 一伙人纷纷抄着家伙，气势汹汹的朝着我们三个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 我站在最前面，双手插着兜，嘴里轻轻哼着一首老曲子。就这么站在原地，凝望着一点点走近的陆野。 这时，寇峰从身后递给我一把改锥，低声说道，“封哥，凑合使吧。别的东西没有。” 我一摸是改锥，顿时侧着眼瞟了寇峰一眼，冷声冷语的说道，“你他娘的就好歹买个西瓜刀啊！” “唉，你给我钱了吗？”寇峰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 得了，我不跟你犟嘴。 说话间，陆野带着人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陆野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我们三个以后，伸手指着我呲牙骂道，“草泥马，你们啥意思啊？” “大外甥，啥意思你看不出来啊？”我伸手摸着鼻子，耸拉着眼皮笑道。 这个时候，我手心里全都是汗。毕竟，我对陆野不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只能是赌，希望陆野是个怂包。 一听我这句话，陆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草泥马，给我废了他！” 随着陆野的一句话，他身边的几个小青年拎着棒子就往这边走，一个个凶戾的不行，恨不得第一个把我干趴下好让陆野高兴。 但，就在这些人马上就到我跟前的时候。 寇峰“唰”的一声摸出了改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瞪着眼珠子，两眼冒着凶光骂道，“来呀！谁敢往前走一步，我肯定扎谁一个窟窿！” 寇峰气势十足，毕竟是跟着方成虎混过的人，气势上比这些一般的混子强大了太多。 看到寇峰真能杀人的眼神，一个个的混子纷纷止住了脚步。 我抓住时机，从兜里掏出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支。故意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我抬起头，朝着陆野微微一笑，狰狞着表情说了句，“陆野，你觉得我没点把握能三个人就来找你吗？” 115 低头 听到我这番话，陆野明显的深吸了口气。接着，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盯了足足有三十多秒。半响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我们三个，一脸狐疑的问道，“咱们应该没仇，说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寇峰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可能你不知道吧？那我就给你讲讲啊！燕赵大街的拐子李你清楚吧？他的轮椅就是我哥给的，怎么着啊野哥，你也想尝尝做轮椅的滋味么？” “呼！” 陆野脸色微变，眼珠子再次盯着我们三个，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威胁我？” “操，有没有威胁你，你心里没点数啊？”寇峰再次低吼道，“我看你真是他妈的混到头了。” 见寇峰不断的跟陆野叨叨，我从旁边暗暗拽了一下寇峰的衣服。这时，我让寇峰收起来匕首，伸手搓着脸走向陆野，我抬眼看着他，讪笑着说道，“野哥。这么说吧，你圈子里的这几个店一天能给你带来多少钱？” 其实，说白了我也是想试试跟陆野合作。毕竟这附近的圈子就这么大，搞的太难看谁都不好受。都是为了赚钱，也没必要整的太难看。 听见我和和气气的说了句话，陆野脸色微微有些好转。他低头点了支烟，简单的思索了片刻抬起头跟我说道，“小家伙，你是叫刘封吧？你们跟拐子李的事儿我听过，年纪不大是挺狠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走投无路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跑来找我的事儿了。这么着，你要是没饭吃了，我可以给你口饭吃，但你要找我的麻烦，我挺不介意活动一下身子骨的。” 说罢话，陆野呲牙笑着，两手一摊说道，“不跟别人比，单单你和我拼一下。要钱我比你有钱，要人我比你有人，你说吧！你想怎么整？” 陆野的话说出口，我顿时就明白了。他是在赌，肯定是在赌我什么都不如他。即便是找他的事儿，也只不过是没了退路。 但，陆野好歹也是个混子，没有任何一个混子会凭白无故被别人打脸的。 所以，听到陆野的话后我也没有着急表态。只是自顾自的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呢喃道，“不错，野哥。我们一共就三个人，手里也没钱。” 说到这，我故意森然一笑，露出牙齿瞅着陆野，“那野哥你不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顾虑吗？” ……嗯，这倒也是。 陆野微微点头，半眯着眼睛轻轻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呗，我理解。呵呵。” “那既然野哥你懂，老弟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觉得行不行啊？”我豁牙笑着看了眼陆野。陆野一翻手，示意让我说出来听听。 接着，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野。说白了，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现在手里只有春妮洗头店这么一个地方，陆野只要不干涉我们的生意就行。我们每个月无论赚多赚少，都会拿出来百分之二十孝敬陆野。只不过，陆野手里的那些酒店，我们可以共享，反正客人多，我们这边姑娘也没几个，差不了多少的。 相反，如果陆野连我们唯一的活路都不给。我刚刚也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不在乎鱼死网破之类的事情发生。 陆野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而我这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无论钱多钱少，反正他也不差我们这么一个店。 所以说，陆野几乎是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然后，陆野邀请我去他的店里喝杯酒，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陆野眯着眼睛笑着说，“干嘛老弟，这点面子也不给哥哥吗？” “野哥说笑了。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不得抓紧时间吗。野哥想喝酒，等我赚了钱请你，行吧？”我人畜无害的笑着，伸手递给陆野一支烟。 陆野接过烟，微微点点头笑道，“成啊。务实也挺好，那你们忙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昂！” “行，谢谢野哥了。”我假惺惺的笑了起来。 等到陆野带人走了。贾志海站在我身边，黑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了句，“疯子。你的计划不是说咱们要造势吗？那你怎么给这个王八蛋低头了？” 贾志海说罢话，使劲搓着牙花子，咯吱咯吱的响。 “唉。”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子一轻直接靠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我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也没点着。我眯起眼，目光死死的盯着陆野的这家洗头店。 半响，我侧过脑袋看了眼贾志海，声音不大的缓缓说道，“海哥，你知道这陆野是靠着什么起家的嘛？” “他？”贾志海挠了挠脑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半响后，他不太确定的看了我两眼，咂咂嘴说道，“我听人说，陆野一开始就是个给酒店和洗头店送安全套的。不过他这个人比较精明，会来事。过了没几年，也就是洪兴商会没落的那两年，全市的混子都乱成了一锅粥，陆野也就是在这个机会中站稳了脚跟。” “呵呵，一个送安全套的。”我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陆野的店面。这时，我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回到春妮洗头店门口的时候，店里已经关门了。我让贾志海给春妮姐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的时间，春妮姐重新来到了店里。 一脸困倦的春妮姐有些不耐烦，抬头看了我一眼，耸拉着眼皮慵懒的说道，“你们几个有事赶紧说，我困着呢。” 见春妮姐多少有点不待见我们，我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我让寇峰把店门给关上，然后点了支烟，声音不大的问了春妮姐一句，“姐，现在咱们店的姑娘是不是偶尔都去别的店里干点活儿？” “是呗，咱们店里没生意，你还不让姑娘们出去赚点吗？”春妮姐听我提起这件事，脸色明显不太好，说话也有点不痛快。 我理解，也明白。 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伸手摸着鼻尖，“从明天开始，让所有的姑娘都出去干吧。找两个你信得过的姑娘，没事儿了多去几趟陆野的店里……” 116 四面为敌 “让姑娘们都出去？”春妮姐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悦的冲我说道，“店里的生意再不好，也不至于都出去吧？还让她们去陆野的店里，你这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见春妮姐情绪有些变化，我满脸愁容的解释了一番。我说，让姑娘们都出去干，只是造成一种假象，让陆野以为咱们真的混不下去了，店里一点生意都没有。 至于挑选两个信得过的姑娘去陆野的店里，我是有自己的用处。我的计划，这是最重要的一环。 听完我的解释，春妮姐依旧是有些犹豫，她深吸了口气，郁郁不得欢的说道，“你这做法我不同意，干我们这行的你不了解。如果我真这样做了，你知道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混不混了？” “唉。” 我无奈的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春妮姐。你想想，赚钱跟暂时的名声来说，那个重要？我可以给你保证，最多一个星期，我肯定能让你赚到钱。信不信？” 春妮姐盯着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很显然，春妮姐纠结了。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我这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混子。说白了，就像是陆野说的，唯一知道我名字的途径就是当初我废掉拐子李那次。 看到春妮姐这副样子，我也没着急。伸手搓了搓脸蛋，我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儿春妮姐，你好好考虑考虑。明天再给我答复也行昂，我不着急。” 说罢话，我四处看了两眼。有些赖皮的笑道，“姐，今晚我们还得在你这住一晚上，弟弟们实在是没地方去了。” “行行行，反正没什么生意，你们就住两天吧。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春妮姐说罢话，抓起来手机有些焦虑的就要往外走。 贾志海从边上贱嗖嗖的走过去，伸手挽住了春妮姐的腰。 “春妮姐，看你这么焦躁，要不我送你回去啊？”贾志海坏笑着看了春妮姐两眼，还伸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春妮姐顿时没好气的回头看了贾志海两眼，充满威胁的口气说道，“你再碰我一下，信不信让你后半辈子都干不了女人啊？” “呃……” 贾志海尴尬的搓了搓脸，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这么狠吧！一夜夫妻百日恩呢，你就这么残忍。” “滚犊子。”春妮姐心烦的皱眉骂道，“还一夜夫妻百日恩，那你知道你姐我跟多少男人是夫妻么？” 一句话说完，春妮姐也没理会贾志海，径直走出了洗头店。 “哈哈哈，傻逼。”见到春妮姐走了，寇峰再也没忍住，喷笑出来。 “滚！你在笑，信不信老子让你下半辈子都干不了女人呐？”贾志海阴阳怪气的学着春妮姐的口气说话。 “噗嗤。” 这次连我也没忍住，跟着寇峰一块喷笑出来。见我俩都在笑，贾志海耸拉着脑袋骂了句，“傻逼。”然后，扭头上楼睡觉去了。 这一夜，难寐。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依旧是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一点困意。我无聊的翻阅着手机，期间吴蔚然给我发了N条微信，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复。 还有曹爽的、陈静的微信，我全都没有回复。 这个时间，隐约的我听到了外面已经有大车路过的声音。原本该是睡觉的时间，有些人却还在忙碌的奔波，为了生活，为了赚钱。 同样是应该睡觉的时间，我却无法入睡。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 难猜，难懂，难受。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原本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在店里等着春妮姐过来。可是，就在快到十点的时候，春妮姐都还没来，我却接到了赵龙的电话。 我低头看着赵龙的名字，有些犹豫的不想接。 但我知道，如果这个电话我不接，很可能赵龙会找回来。所以，我深吸了口气，装出一副慵懒的样子接了电话。 我倦意连绵的哼了句，“喂，傻逼赵龙，你不睡觉也不想叫我睡啊？” “操！疯子，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呢？”电话中，很快传出赵龙焦急、责备的声音。 我顿了顿，翻了个身才说，“废话不？我特么的在床上睡觉呢，你有事啊？” “废话。你跟我装傻呢？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你，你还有心情睡觉呢？”赵龙提高了声音，恨铁不成钢的冲我骂道，“你大爷个腿的！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万鹏给打了，还把一个叫张宽的也给骂了。” “昂，有这么点事儿。”我手里拿着电话，其实心头狂颤，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电话那头听到我这句话，忽然间像是沉默了。 过了半响，赵龙重新活过来似的，对着电话就是一通狠话，骂的我是狗血淋头。等到几分钟以后，赵龙气也撒了，事也说了。他长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的问我，“你现在在哪呢？我回去找你。” “算了，龙哥。我的事儿我心里有数，现在我挺安全的。他们一时半会找不着我，你不用管。”我梗着脖子，硬气的说道。 “放你个屁。你他妈都从金河集团脱离出去了，还装个鸡八的篮子。你在哪呢？”赵龙愤怒的骂道，再次问我。 其实，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凶。我脱离了金河集团，惹怒了刘经理。刘经理肯定会派人找我，现在我又打了万鹏，万鹏肯定会继续报复我的。至于张宽，我真没想到他心眼这么小，也会找人收拾我。 这时，赵龙哑了口气，急躁躁的说道，“你别得瑟了行不？现在就连张浩然都开始找你了，你真以为你行了啊？” “操，张浩然还敢找我呢？”我一听顿时就来气，瞪圆了眼珠子问赵龙。 赵龙叹了口气，见我始终不肯松口，口气几乎接近于哀求的说道，“疯子！封哥！我求你了，你他妈告诉我你在哪呢行不？”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认真的对着电话中的赵龙说道，“龙哥，其实我走了。现在人在外地呢……” 117 弱肉强食 “你放你个屁！少鸡八给我来这套，你掰着手指头给老子数数！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撅屁股拉什么屎我都清楚，你跟我装傻呢？”电话中，赵龙有些气急败坏。他咬了咬牙，再低低声问道，“疯子，一句话。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在县里？” 我握着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我特别不想告诉赵龙我在县里，可赵龙说的没错。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也都互相了解，我今天如果不跟他说句实话，他肯定能满县城的找我。 所以，我百般无奈的揉了揉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在呢。还在县里，你别管我。我这没事儿，马上就能赚钱了。” “呼！” 电话中，赵龙明显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提声哑着嗓子问道，“你跟谁在一块呢？除了寇峰，还有谁呢？” “还有贾志海。”我一边说话，一边侧着头看了另一边的贾志海两眼。 “我就知道你跟他又混到一块了。”赵龙无语的嘀咕了一句。紧接着，他顿了顿说道，“我不管你跟谁在一块呢，你记着点。别鸡八跟以前一样，谁的话都信，这个社会上没人的话是值得你相信的，知道不？” “嗯，我知道。”我吸了口冷气，呲牙说着。 “那行了。你自己呆着吧！我这边还有活呢，你们几个小心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的不说，我肯定喊上我工地上的工人去找你！” 赵龙一句话说完，我忽然心头有种酸酸的感觉。我怕赵龙听出我声音的异样，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时，贾志海面无表情的瞅着我，从旁边桌子上拿出来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挺随意的问了句，“谁啊，赵龙？” “嗯。”我也没多说。抓起来啤酒就喝了起来。同时，我看了眼时间，有些担忧的问了句，“大海，你给春妮姐打个电话，看看她干嘛呢，怎么店里一个姑娘也没来？” “行，我给她打一个。”贾志海瞥了我两眼，抓起来手机就拨了过去。 结果，就在贾志海刚打出去电话的时候。突然，寇峰右边的门玻璃“咣当”一声被一根棒球棒给砸了，紧接着玻璃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 同一时间，整个店的正门都被“咣当”几声砸了起来。 寇峰脸色顿变，捂着脑袋就往后退。我跟贾志海在里面的沙发上，刚才也就是寇峰离得近，脑袋上被玻璃划了一个小伤口。 “操他吗的，肯定是陆野的人！”寇峰冷着眼咧嘴骂道。 接着，我们三个一块躲在店里的吧台下面。外面这时候已经乱套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各种板砖咣咣的往店里面飞，门口的东西已经被砸的稀烂了。 从里面往外看，压根看不出去。门口堵着一群混子，黑压压的全都是人，鬼叫声一片。 寇峰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顺手从地上抄起来半块板砖，拎起来就朝着门口扔了出去，呲着牙瞪大了眼珠子骂道，“我操你们吗的，有种让他妈小爷出去啊！” 无论寇峰怎么吼，外面的人压根都听不见。周围太乱了，也不知道谁带头的，一群人拿着板砖就往我们这边又开始砸。这个时候，冲进来七八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进店后就是一顿猛砸。 “操你们吗的！”寇峰红了眼珠子，从兜里摸出来自己随身带着的改锥。冲上去朝着一个人的肚子上就扎了过去。 这名混子来不及躲开，抬手就握着棒子往寇峰的背上狠狠的砸了两下。寇峰咬着牙，额头青筋暴露，手上的改锥噗嗤一声就扎了进去。 “卧槽！”旁边另一个混子大骂一声，冲着寇峰就轮刀剁了下去。我一看这个情况，咬着牙捡起来半块板砖就冲了出去，照着这个人的脸就狠狠拍了下去。 我冲出去的一瞬间，忽然我觉得自己身边全都是人。店里的地方本来就小，呼啦一下子进来七八个人顿时就把我跟寇峰给堵在了里面。贾志海也被人从吧台后面揪了出来，一帮人围着他踹。 寇峰下手狠，心特黑。 可寇峰能打，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我俩跟这么多混子刚了几下，很快也被踹翻在了地上。我双手抱着脑袋，只觉得脑袋上咣咣的全都是脚印子，周围全都是骂娘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些人打了多久，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眼眶上多了一块东西似的。其实，肯定是眼眶子被人踹肿了。 周围的混子都停手了，一个个鼻孔朝天似的看着我们三个。 紧接着，一个我有些熟悉的人影从外面走近店来。蹲下身，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朝我轻蔑的笑了起来，“嗨喽呀哥们，还认识我么？” “陆……陆野……”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几乎都快没了直觉。 我身边的寇峰最惨了，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倒在地上，眼睛肿的连一条缝都没了。整个人微弱的喘了几口气，抬眼也照样看着陆野。 陆野见我说出了他的名字，整个人微微一愣，“呦呵，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说罢话，陆野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蛋，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阴狠的表情，瞪着眼伸手指着我鼻子骂道，“小崽子玩意，真以为老子在这一带都是白混的啊？” “草泥马，跟你说话呢不？”陆野身边一名马仔，狠狠踢了我一脚。 陆野伸手搓了搓脸，冷飕飕的笑着说，“这次算是给你们一次教训。记住了，敢在这个社会上混的，没几个是好惹的。你们知道自己敢下手，有脑子。那他妈怎么不想想别人呢？别人都是傻逼啊？” 一句话说完，陆野站起身来，狠狠朝我旁边吐了口唾沫。接着他挥挥手，带着他的人从店里开始往外走。 就在陆野马上从店里出去的时候，门口忽然传出来春妮姐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春妮姐疯了似的就往这边跑，当她看到陆野从店里走出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却又愣在了原地。 陆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春妮姐，伸手一指她，“你的店啊？” 春妮姐咬着嘴唇，满脸怒意却一言不发。陆野豁牙笑道，伸手从春妮姐的脸上蹭了一把，冷呵呵的说道，“信不信我给你把店全都拆了啊？” “陆……陆野……”春妮姐面对陆野的威胁，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野，野哥。你想干吗？” “我啊？”陆野反手指着自己坏笑起来，“我想干的多了。比如说你……” 118 春妮姐死心了 陆野的一番话说出口，春妮姐的脸色顿时就给变了。整个人脸色煞白，浑身哆嗦了几下。在混乱的人群中，春妮姐含着恨意朝我们三个的方向看了几眼，紧接着，我看到春妮姐使劲咬紧嘴唇，有些憋屈的站在陆野的面前没有说话。 陆野一看春妮姐这幅表情，十分受用的伸手搂住了春妮姐的肩膀。春妮姐紧闭双眼，两行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我跟你走吧……”春妮姐低声绝望的说道。 “操！你真以为老子稀罕你这个老娘们啊？”陆野不屑的轻笑了起来，见春妮姐答应了，反而伸手一把推开了她。陆野满脸轻蔑的表情，指了指我们三个，然后又重新把目光看向春妮姐，充满威胁的说道，“我告诉你啊老娘们。这仨人是你弟弟吧？他们干了什么事儿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告诉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给我送十万块钱过来，要么这事儿肯定没头。” 一听陆野的话，春妮姐脸色震惊的抬头看着陆野，瘪着嘴巴说道，“野哥。十万我是真拿不出来……” “操！你跟我哭穷呢？”陆野满脸怒色，也不跟春妮姐啰嗦，伸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春妮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接着，陆野冷笑一声指着春妮姐说道，“十万，少一分钱我都让你在这条街混不下去，懂吗？” 春妮姐一怔，有些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声音不大的出声说道，“懂，我懂。” “懂就行了，呵呵。”陆野冷笑着点点头。临走时，还不忘了扭头看了我们三个两眼，嘴里嘀咕着说道，“现在的孩子真特么胆子肥了。以为自己混了几天社会，就觉得自己行了！” 渐渐地，陆野带着他的人撤了。外面看热闹的人却依旧是一圈接一圈的围着。春妮姐满脸绝望的望着她这间已经被砸烂的洗头店，猛的吸了口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了进来。 “春，春妮姐……”我挣扎着爬起来，心虚的喊了一声。 春妮姐没有理我，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就像个傻子，一点精神都没有。而且，连话也不说，就这么傻傻的望着天花板发愣。 “姐，对不起。我……”我站起身，使劲咬着牙，费了挺大劲才走到春妮姐的旁边。 虽然我们都挨揍了，但只不过是皮外伤。疼一会儿就没啥事儿了，也年轻，恢复的也快。 可无论我怎么道歉，春妮姐始终是一言不发。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内疚。原本她店好好的，虽然生意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不赚钱。可现在我们三个来了以后还没几天，洗头店竟然就被砸了，原因也只是因为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时，贾志海跟寇峰也纷纷从地方爬了起来。寇峰自始至终，脸上一直都挂着无所谓的表情。他靠在墙边上，默默的抽着烟。 倒是贾志海，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两眼。我侧过头跟贾志海对视，以为贾志海会跟我一起向春妮姐道歉的。 可谁知道，贾志海呲牙一笑，伸出手说道，“春妮姐，兜里还有钱没？给拿点，我们去上点药。哎，麻痹的，都快疼死我了。” 说罢话，贾志海简单的活动了几下，发现胳膊腿都没事以后，他才松了口气。嘴里还骂着，“操他吗的陆野，迟早老子得回来报仇。” “咣当” 贾志海正说话呢，外面已经被砸烂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听到响声，我马上扭头往外看了两眼。本来我以为是陆野那些人回来了，可我没想到，回来的人竟然是店里的那些姑娘。 “咯吱，咯吱。” 其中叫秀秀的姑娘踩着满地的玻璃渣子，皱了皱眉头走进来先是看了眼春妮姐，接着疑惑的开口问道，“谁干的啊姐，是陆野不？” “行了秀秀，别问了。赶紧收拾一下吧，春妮姐这会儿正心烦呢。”我吐出一口气，伸手拦住了秀秀，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没料到，秀秀使劲翻着白眼，没好气的瞟了我两眼，鄙夷的说了句，“谁给你收拾啊？店都被砸了，我在这还有什么意思啊？春妮姐，你把压着我的钱给我吧，我看你这也干不成了。” “哎，秀秀……”我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春妮姐刚受了打击，你能不能不别落井下石啊？你怎么就这么市侩呢！” 我一句话说完，还冲另外几个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动手收拾一下，免得春妮姐心烦。 结果，这几个姑娘一个个的倒是一点面儿也不给我。其中两个翻着白眼朝我骂了句，“傻逼！”然后，几个姑娘都开始说，让春妮姐退了押金，都不干了。 我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我真没想到这些姑娘一个个的都能这么现实。她们跟着春妮姐时间也不短了，现在春妮姐的店出了事儿，她们谁都不管也就算了，竟然一个个的都选择离开。 这时，一直都未说话的春妮姐忽然抬头看了秀秀她们几个一眼。春妮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的脸上挂起一丝苦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秀秀，满脸苦涩的说道，“秀秀。这卡里有七八万块钱。你们把它分了吧，肯定比你们在我这的押金还多一点。多出来的，就算是姐对你们的补贴了。” “哦，这还行。”秀秀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的把银行卡收了起来。几分钟以后，秀秀带着一行姑娘全都离开了店里。 “操！”我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凳子。秀秀这帮姑娘落井下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春妮姐现在的状态特别不好，她们竟然还来要钱。 可能是看透了一切。春妮姐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接着惨笑着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吧？我当初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没鸡八事儿。陆野不算个啥，等我们稳定几天，我找人肯定收拾他。”贾志海继续吹着牛逼，一点也没当回事儿。 听到贾志海的话，春妮姐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年纪还小，别惹事了。听我一句劝，都回家去吧！别再外面瞎混了，我干了十多年洗头店，最后也没落下多少钱。一会儿我把钱给陆野送去，你们也就走吧。” “春妮姐……”我咬了咬牙，内疚的看着她。 春妮姐摇摇头，“我不怪你们，这就是命吧……” 119 四合街吴闯 半个小时以后，我跟贾志海、寇峰走在孤独的大街上。因为春妮姐的死心，我们三个再一次流离失所。之前我们说好赚钱的雄心壮志也再一次毁于一旦。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除了钱，其他的一切都挺脆弱的。 经过了春妮姐这一件事，我内心对她的内疚依旧挺深的。只不过，我也觉得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尽管是陆野那种半条街的混子，也不是目前我们能够惹起的。 这个社会挺操蛋的，就像是陆野说的那句话“别以为自己混了几天社会就行了，自己敢下手、自己心狠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每一个混社会的混子，都不是吃干饭长大的。” 原以为，我们废掉了风靡一时的拐子李，又跟过金河集团。这些经历造成了我们内心的膨胀，给予了我们太过膨胀的自信，所以才导致了这一次的失败。 只是，现在明白这些道理又有什么用？我们三个已经身无分文了。 从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直呆到下午，已经饿了一整天的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想了想，面露苦涩的提议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找赵龙吧。好歹跟他混个工地也不至于饿肚子。” “不行！”贾志海紧锁眉头出生反驳道，“混工地能混出钱来啊？咱们谁都不熟，工地上的钱都给上边的人赚了。你以为几个混子能拿多少钱？”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顿了顿。他侧着眼瞥了我两下，咽了口唾沫说道，“在咱们县，我倒是还认识一个大哥。要么，我给他打个电话，咱们去跟着他混得了。” “谁啊？”我满脸疑惑的看了眼贾志海。 在我眼里，贾志海除了贪财别的都还好。他当初跟着拐子李混的时间也不短，认识一些大哥也挺正常。所以听到他的提议后，我还是比较想知道是谁的。 贾志海看了我两眼，伸手搓了搓脸蛋子讪笑着说，“四合街，吴闯。” “谁？”我听到吴闯的名字，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到不是说吴闯这个人有多厉害，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几个扛旗的互相对磕，其中就有人找过这个叫吴闯的混子。当时吴闯带人来了不少，这件事在我们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吴闯。 看见我满脸惊讶的表情，贾志海得意的笑了笑，“就是四合街的吴闯。以前我还跟着拐子李的时候没少跟吴闯走动。那时候我们都是以兄弟称呼的。按照吴闯的地位，跟当时的我差不多吧。没想到啊，这小半年过去了，我得喊吴闯喊大哥。” 越往下说，贾志海的脸色就越难看。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想明白这一点，贾志海问了问我的意见。 我两手一摊说我无所谓，跟谁混都一样。说罢话，我侧着头看了眼寇峰，寇峰咂咂嘴，满不在乎的说道，“都行啊。反正现在联系不上我师父，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就行了。” 见我们两个都没什么异议，贾志海当即拍板，直接给吴闯打了个电话过去。 几分钟以后，贾志海脸色不大好看的挂断了电话。手里用力夹着的烟都快给夹断了，微微咬着牙骂了句，“狗日的吴闯，现在真是混大了，跟我说话的时候一嘴一个小海的喊着。操他吗的。” 见贾志海生气了，寇峰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了句，“你不傻，人家更不傻。这个小县城的圈子一共就这么大，谁干了点啥心里都有数。你现在啥鸡八都没有，人家凭啥给你好脸色？” 我点点头，跟贾志海说，“寇峰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不过现在咱们也必须找个人靠着点。赵龙给我打过电话，说现在县里边不少人都在找我呢。张浩然跟奎爷他们，还有一个叫张宽的，也还在找我。另外……” 说到这我顿了顿，因为我想到了当初尾随我的黑色大众车。也就是从外地偷着回来的赵德生，他最近安生了不少，可并不代表他不想报复我。 “行了。说鸡八那么多干啥，走吧。我约了吴闯，他让咱们直接去四合街找他。”贾志海抱怨了几句，起来拍了拍屁股就带着我们往外走。 半路上，贾志海皱着眉头问我，“还有烟没，给我一根。” “嗯。”我应了一声，伸手就往兜里摸。可我一摸，却只是摸到了一个空盒子。我无奈的看了眼贾志海，苦笑一声说，“我也没了……” “操！”贾志海十分无奈的抱怨了一声，使劲搓了搓脸，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三个到了四合街。贾志海重新给吴闯打了个电话，吴闯说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等着我们，因为我们要入伙，他特意把兄弟们都聚齐了，一块认识一下。 还别说，吴闯这件事办的还算不错，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他能把人聚到一块认识，说明没有不把我们当回事。 到了吴闯他们住的地方，贾志海率先推开了大门。我跟寇峰跟在贾志海的后边，我看到院子里面坐着四五个人。听到门响声以后，一伙人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闯哥！”贾志海朝着最前面一个贼瘦的人喊道。 这时，我仔细打量了两眼这个吴闯。在我的认知中，吴闯这个名字肯定是人也比较壮，特别高大的形象。 可今天我见到了本人才发现，吴闯本身不高，而且特别的瘦弱。看起来只有八九十斤的样子，但是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看向我们几个的时候，闪烁着精光。 见到我们几个进门，吴闯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走过去跟贾志海拥抱了一下，用力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哎呀呀，小海老弟呀。咱哥俩得多久不见了。 “呵呵，怎么也得有小半年了吧。”贾志海听到吴闯当着这么多人喊自己小海以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但稍纵即逝，贾志海伪装的很好，跟吴闯热巴巴的聊着以前的事儿。 我跟寇峰也没闲着，紧跟着凑上去，陪着笑脸也喊了一声，“闯哥。” “这俩谁啊？”吴闯连看也没看我。皱着眉头盯着贾志海，有点点不屑的说道，“不是我说你啊小海！你带着俩弟弟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这也没准备那么多饭啊。这样吧，要不咱们出去吃啊？” 吴闯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贾志海一听他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吴闯在边上看的真切，伸手怼了贾志海两下，笑着说，“干嘛啊小海，还怕我让你请客啊？” “操！那的话啊？”贾志海爆了粗口，给自己挽回这面子。 吴闯也不跟着计较，满脸笑意的拉着贾志海就往屋里走。一边走，吴闯一边跟其他人解释说，“以后他就是你们六弟了昂，新加入咱们的兄弟。” （PS：第一卷龙抬头结束了。） 120 第一次办事 “哎，六弟。” “嗨喽，六弟。妈的，我也终于当哥哥了。” “哈哈，老六，我是你三个哈。” “……” 一伙人听到吴闯的话后纷纷跟贾志海打着招呼。同一时间，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慢慢了解了一些吴闯这个团伙的性质。他们基本上都是拜把子兄弟，原本是五个人，现在贾志海加入以后，他们变成了六个人。 而且以前我就听过吴闯的一些事儿。外面的人都说吴闯他们这些人不是职业混子。说白了，比较散，而且手里也没啥正经生意。一般都是吴闯出去找事儿干，遇到赚钱的活，这些人一块去。说简单一点，就是一群老流氓似的生活。 但有朋友可能会问，既然是没有什么魄力的混子。凭什么吴闯的名声在县里还有人知道，甚至还给他一个四合街吴闯的名头。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得是前几年的事儿。洪兴商会倒台以后，整个市里混子冒出头的特别多。更何况我们一个小县城了，当初吴闯跟拐子李、奎爷、于人豪他们基本上起步的地位差不多。但当时最不值钱的就是混子，整个县城每天都有人干仗，甚至那一段时间还有不少人动枪。 当年的吴闯还比较年轻，曾经跟东关奎爷一块跟过一个大哥。后来他们大哥被人一枪打死了。吴闯跟奎爷他们这帮人也都分开单飞，吴闯这人是四合街的，纠结了一帮子非主流小混混，整天抢学生的钱，占据一些网吧这些低端的地方来填饱肚子。 慢慢的，吴闯的名声在附近学校学生的嘴里就开传开了。不少学生都害怕吴闯，甚至一些零散的混子也不敢得罪吴闯。说白了，吴闯这人没什么底线，只要是给钱，什么事儿都干。 好歹是吴闯有点脑子。当初，四关天王逐渐成型的的时候，吴闯跟了奎爷一段时间，奎爷当初仇家不少，基本上都是吴闯带人出面打的仗。 吴闯下手也挺狠，渐渐也打出了名气。可奎爷知道吴闯的脾气秉性，自己站稳脚以后，直接一脚踢开了吴闯。吴闯对奎爷一直怀恨在心，可自己又得罪不起奎爷，所以一直蜗居在四合街称王称霸。 奎爷也念及旧情，见吴闯也没做过什么对自己出格的事儿，所以也一直放任不管。 其实说到底，吴闯的名气也只不过是在学生嘴里，还有一些低端的混子眼里算是个大哥。可是跟四关天王比起来，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的。 想到这些，我有些不胜唏嘘。好歹当初我们也是收拾过四关天王的人，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跟着吴闯混生活。 不过，用贾志海的话来说。当初我们收拾拐子李，是背负着叛徒的名声。所以，尽管我们废掉了拐子李，也没有什么名气。这也是我们混不起来的原因，一个混子想混起来，还真必须有大哥带一把才行。 至于跟着吴闯混，贾志海也说了。好歹吴闯也有点名气，跟在他身边也不至于饿死。现在情况不明朗，张浩然跟奎爷他们又一直没打算放过我，出去跟着别人混，也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三个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在了吴闯的身边。 因为我跟寇峰没啥名气，没人认识我们。所以，吴闯也没给我俩名分。只不过把我们俩归到了贾志海的手下，属于三代，跟着贾志海办事的那种。而在我们上面，就是贾志海他们这些人，属于二代，再往上的话就是吴闯自己，老大级别的。 一晃，三四天都过去了。 这些天我们十来个人依旧是挤在这一个小院里住着。我们睡觉的地方也是两个房间，吴闯每天都出去溜达，有时候能带点钱回来给我们吃饭，有时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至于吃的东西，基本上连块肉都没有。 忽然间，我有些后悔了。之前我在金河集团名下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好歹也不至于饿肚子，连肉都吃不到。 甚至那个时候，我还给别人发过钱，当过大哥。 这天早上，吴闯突然回来，顶着黑眼圈把我们挨个的都给叫了起来。贾志海揉了揉眼珠子，满脸起床气的抱怨道，“操，闯哥。这才几点了，你就喊我们起来？” “就是啊大哥！我这做梦正特么吃肘子呢！”老三也跟着抱怨一声。 “妈的，吃吃吃，就他妈知道吃。”吴闯皱着眉头森然一笑，“都他妈起来了，今天有钱赚。拿到钱，我请你们吃肘子，咋样？” “真的啊？”老四顿时喜笑颜开。 “我去，咱们都多久没吃过肉了？”老五皱了皱眉头，就开始穿衣服。 十分钟以后，我们一伙人都跟着吴闯开始往外走。一路上，吴闯给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我们县城肝病医院旁边的高速路口，再往前面一点基本上没人管。 吴闯说，有个老板出钱聘请我们就去高速路口拦住几辆大车。这些车基本上都是超载，反正都是违法的。肯定也不敢报警，我们的目的挺简单的，每辆车都要出来两千块钱就成。 顺带脚的，把车队带头的人给教训一下。就当是出了口恶气。 听到这么一件事儿，贾志海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太情愿的看了眼吴闯，忍不住出声问道，“闯哥，去高速上拦车，咱们不是作死啊？” “操！你懂个啥！高速路口那边经常堵车，这些大车不敢下高速的。肯定都在咱们这边停一会儿，到了晚上才走。要不然往市里那边走，肯定能扣住他们。”吴闯抠了抠鼻屎，声音不大的看了我们这伙人一眼，“到了地方都给我卖点力昂！这次找咱们的是个大老板，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咱们呢。” 吴闯说罢话，我们已经走出了四合街。这时，吴闯伸手指了指马路上停着的两辆金杯面包车，搓着牙花子说道，“都快鸡八点。一会儿分成两拨，都往高速路口走，快点昂！” “好嘞！”众人纷纷应了一声。 到了金杯车边上的时候。两辆车里分别下来两个司机，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看到我们这群人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低声冲吴闯小声的说道，“老板说了，情况有点变化。他让你们把车队带头的人给带回去。” “操！加钱不？”吴闯嘴碎的问了一句，“要是反抗咋办？办到什么程度。” 121 没有人性 其中一个司机一听吴闯这么问，当即就冷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鼻尖，低着脑袋声音也不大的搓着牙花子笑道，“是你办事的还是我是办事的啊？什么都跟你说清楚，要你还干啥？摆清楚自己的地位哈，我就是个司机，传话的。有事你给老板打电话，别特么问我。” 司机说罢话，甩了甩手里的金杯车钥匙，满脸鄙夷的看着吴闯，“给。两台车交给你们了哈，我撤了。” 说罢话，带头的司机招呼了一声另外一个司机。俩人叼着烟，头也没回的顺着小路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这时，贾志海从后面伸手拽了我一下，用手挡着嘴巴低声冲我说，“疯子。等会儿动手的话你利索点，这时候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你别给我丢人昂！” “嗯，我知道了。海哥。”我点点头，瞥了眼前面的吴闯。 吴闯手里拿着钥匙，然后把人分成了两拨。吴闯自己带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一台车。剩下的贾志海带着我跟寇峰坐上了另外一台车。 “咣当” 寇峰伸手关上车门，我们三个坐在金杯车上。寇峰长舒了一口气，粗鄙的咧嘴骂道，“马勒戈壁的，这帮人真挺废物的哈。” “行了，现在咱们都是跟着吴闯混的，都少说两句吧。”贾志海开着车，听到寇峰的这句话后他明显的皱了皱眉头。毕竟跟着吴闯混是贾志海提出来的，现在寇峰诋毁他们，也等于是在不认同贾志海的能力。 凌晨五点半的正县显得特别的萧条，整条繁华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偶尔的能够看见几个零星的清洁工，正在缓慢的清扫着地面。 金杯车的速度挺快的，没几分钟就已经出了县城。接着，我们从107国道上一路飞奔，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肝病医院的高速路口。 这时，我们前面的金杯车打着双闪直接靠在了马路边上。贾志海也跟着停了过去，紧接着，前面车上的老三从车上蹦下来，一只手拎着家伙，一只手敲了敲我们的车玻璃。 贾志海搓了搓脸，打开窗户看了眼老三，“咋了三哥，有事啊？” “嗯，车后边有一副假牌子。等会咱们走的时候你别忘了换上。”老三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瞥了我跟寇峰两眼。我看他的眼神有些轻蔑，说完话以后，招呼我们下车，去前面拿家伙。 吴闯自己靠在金杯车的边上，其余人手里全都是拎着刀。我跟寇峰走过去以后，寇峰下意识伸手就想拿刀。这时，老四从旁边得瑟的来了句，“敢用吗？不敢用就拿棒子昂！别浪费东西。” “四哥，啥意思啊？瞧不起我们呗？”我舔了舔嘴唇，冲老四干笑一声。 老四一听顿时怔了怔，接着他呵呵一笑，冷眸扫了我跟寇峰两眼，抬手说道，“行啊。随便拿，等会儿别说我不管你俩昂！” 这个时候，老四刚说完话。前面的吴闯轻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急促的说道，“都准备好了没？快点跟上！” “呼啦啦” 我们一群人把家伙全都藏在了衣服里面，全都猫着腰往高速路口那边跑。离得挺远的时候我就看清楚了，那边停着十多辆大车，每辆车都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一直摸到跟前以后，吴闯咬了咬牙，伸手拎着刀片子就冲着第一辆大车冲了过去。接着，我们的人几乎都是分开了，两个人一组，每组人堵着一辆大车。 因为这个时候堵必须堵前面和后面，中间的车肯定也跑不掉。我跟寇峰一组，上了高速以后，直接拦住了最后面的一辆车。 “呸！”寇峰叼着烟，斜楞着眼睛往旁边狠狠吐了一口，“妈了个比的，也没人管咱俩啊？这司机要是硬倒车，就咱俩拦得住啊？” “行了，既然来了。就把事儿办好呗，不就是要钱么。”我吸了吸鼻子，拎着刀指了指前面的驾驶室，“寇峰，拉开车门。让司机先下来！” 我说罢话，直接绕道副驾驶，打算伸手拉开车门。 这时，前面已经传出来了我们这群人的咒骂。甚至丁冷咣啷的声音都有，接着就是大车狂轰油门的声音。 “草泥马的，想跑啊？”贾志海红着眼珠子咒骂一声。伸手一把从车上把司机给薅了下来。手里拎着刀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剁。 虽然我们拿的刀都是没开刃的，想砍死人也不容易。可饶是如此，我看到贾志海一刀刀的砍下去，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因为赵龙以前也是开车的，我从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开大车人似乎是更不容易，工作危险不说，还长时间不回家，连自己老婆孩子也见不到。 我吸了口冷气，抬眼看着我前面的司机，平缓的说道，“师傅，下车吧。我不想为难你昂。” “真的？”司机意外的看了我两眼，有些犹豫不定。 “呵呵，真的呗。我不骗你。”我笑呵呵的看着司机，尽管我已经特别真诚了。可司机压根不敢相信我，犹豫了几秒钟以后，愣是锁上了车门。 “去你妈的，给脸不要啊？”寇峰咧着嘴骂道。他见司机锁上了车门，顿时拎着刀就狠狠的砸了几下。 很快，车的玻璃全都被砸碎了。寇峰气喘吁吁的拎着刀伸手指着司机，“我草泥马的，你下不下来吧？” 面对寇峰的威胁，司机师傅愣了会神，又接着摇了摇头。 刚好，就在这一瞬间。我透过车玻璃往里看了两眼。副驾驶竟然坐着一个女人，手里还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刚刚寇峰砸玻璃已经把孩子吓哭了，现在司机的媳妇正抱着孩子哄他睡觉。 “这是你家的吧？”看到女人跟孩子，寇峰冷飕飕的笑道。说罢话，他把刀握在手里，狠狠往副驾驶那边狠砸了两下，嘴里还骂着，我他妈给你一分钟昂，你不下来，我肯定霍霍你媳妇跟孩子！ “寇峰！”我皱了皱眉头制止了寇峰的举动。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钱，干嘛去为难一个女人跟孩子。 最起码，孩子是无辜的吧？ 望着孩子满眼的恐惧，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丝难受。我们这样做，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就在我刚刚拦住寇峰的瞬间。贾志海拎着刀从旁边冲过来，他咬牙红着眼珠子看了眼我们这边的情况，大声吼了句，“ 你俩干鸡八啥呢？”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转过头把刀尖指向了司机，狰狞着表情骂了起来，“操你大爷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海！”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拦住了贾志海。 其实，我是想让他声音小点，毕竟司机师傅的孩子还小呢。我们这一趟就是为了钱，肯定不能让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 可贾志海压根就不理我，他狠狠的瞟了我两眼，从旁边拎起来一根棒子狠狠往玻璃上砸了几棍子。紧接着，贾志海把刀从玻璃的缺口伸进去指着司机的孩子，冷冷的森然一笑，露出了十分凶残的表情，“我给你十秒钟，你不下车我肯定废了你孩子……” 122 粗鄙的人心 听到贾志海这一句话后大车司机明显一怔。梗着脖子使劲咽了两口唾沫，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他哆嗦了两下，装着镇定的样儿看了我们几眼两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贾志海的脸上，双手不断的来回搓了几下，“兄弟，我伤害我孩子。孩子还小呢，我……” 说着说着，大车司机的眼圈一红。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侧过头看了眼身边女人怀里的孩子。这时，女人也是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但她的目光中充满着期待，企图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能给她一丝的安全感。 “唉。”我站在车下面，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大车司机始终不肯下车，贾志海犹如一头发疯的困兽。一手拎着刀，直接扒拉了两下站在大车车门的边上。另一只手直接把刀捅咕到了车里面，脸上狰狞着表情，我看起来都有些陌生，他瞪着眼珠子怒骂道，“草泥马，你以为老子跟你开玩笑呢？下车！” “啊！”女人慌乱中尖叫了一声。 这时，大车司机也放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猛的咬着牙，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贾志海手里的刀。眼圈泛着红光的大吼一声，“我下去！我下去还不行吗！”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直接从车门上跳下来，手里拎着刀怒目圆睁的盯着车里面的司机，“操！非鸡八逼我！赶紧下来！” “哎。”大车司机愣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他颤抖的双手，直接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大车司机下车后，连脚都还没站稳。旁边的贾志海大骂一句“草泥马”接着手里的刀直接给抡圆了一刀砍向了司机。司机压根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听见一声惨叫，背后上露出一道血印。 “马勒戈壁的，好说歹说的你不肯下来呗？”贾志海一点也不带废话的，手里的刀也没闲着，吭哧吭哧就是两下。 “大海！”我皱了皱眉头，有些反胃的伸手拦住了贾志海。 贾志海一点也没惯着我。伸手一把就把我推开了，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我跟寇峰，“操！愣着干鸡八啥呢？上去把他媳妇跟孩子拽下来，麻痹的，不是没钱吗？” “这么做有点太没人性了吧？你该要钱要钱，扯鸡八女人跟小孩干啥？”寇峰皱了皱眉头，吸着鼻子看了眼贾志海。 贾志海温怒的看了寇峰两眼，伸手一指寇峰鼻子，“你他妈傻啊？吴闯让咱们一辆车要两千，咱们多要出来的，不就是自己的么？” 说罢话，贾志海丝毫不给我跟寇峰说话的机会。皱着眉头唆使一声，“速度快点，别鸡八墨迹了。” “封哥，你的意思呢？”寇峰挺无所谓的看着我。 这时，地上的大车司机已经浑身是血了。他捂着胳膊跟自己的大腿，听到我们要动他的媳妇跟孩子，立马崩溃了起来，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爷们当场就哭了起来，紧紧抱住贾志海的大腿，求我们别动他媳妇跟孩子。 “呵呵，老子不动你媳妇跟孩子，你多给我钱啊？”贾志海冷飕飕的瞟了两眼地上的司机，眼中尽是冷漠。 “给，我给……”大车司机在这一刻放佛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绝望，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足足有三四千那么多。直接递给了贾志海，贾志海粗略的看了两眼，直接抽出来一半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老李，那钱是货款……”车上的女人看到司机把全部的钱都给了贾志海，忍不住颤抖着说了一句。 闻言，大车司机反倒是沉默了。眼角滑落出两滴泪水，周围的地上还有他刚刚流出来的血迹。 好在是贾志海手里的刀也不锋利，司机也没啥大事。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忽然间，我对贾志海产生出了一种特别反感的心理。觉得他这个人毫无底线，为了钱好像是什么事儿都能办的出来。 “啪” 寇峰瞥了我两眼，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轻声劝了句，“行了啊封哥。别想那么多了，以前我跟着师父在外地的时候，比这惨的多了。” “慢慢适应吧……”寇峰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吴闯他们那些人已经从前面开车金杯车过来了。见我们还站在原地呢，吴闯从车上摇下来玻璃大声问了一句，“老六，你那边完事了没？” “嗯，完了。”贾志海平淡的回复了一句。 紧接着，贾志海皱了皱眉头看向我跟寇峰，低声嘱咐了一句，“等会都别瞎说昂，回去了咱们再分钱。” “哎。”寇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而我，一句话没说，扭头就往金杯车上走。贾志海跟寇峰都在后边，我们三个上车以后。吴闯叼着支烟，眯着小眼睛乐呵呵的问了句，“咋样啊老六，我看你把司机给砍了啊？” “嗯。动了两下，老家伙不给钱呗。”贾志海也叼起来了一支烟，声音不大的眯着眼笑道，“没事儿，掀不起啥风浪来。” “操！我知道没事儿，我这不是把车队领头的给带回去了啊。回去以后这事儿有的办了，他们指定不能报警。”吴闯看起来心情不错，顺手就把车里的音乐开的声音大了一点。 贾志海这会儿也收回了目光，微微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毕竟他另外一个兜里揣着两千多块钱可不是摆设，做贼心虚吧。贾志海也怕让吴闯给看出来，但他表情挺自然的，找了个话题问吴闯，“哎闯哥。咱们办的这个车队跟人有仇啊？” “呵呵，有点。是另外一个车队的事儿。他们搞大车的花点钱雇咱们收拾一下人也正常。”吴闯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今天这事儿办的都挺利索。回去咱们好好吃一顿昂！对了，让你手底下这俩哥们嘴严一点。对伙的只是让咱们收拾一下这些人，要钱的事儿是我自己起的注意，都别说出去了。” “操！你这事儿办的挺不地道昂。”贾志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闯。 123 内斗 吴闯一听贾志海这句话，也没急眼。用手划拉了两下脑袋顶上油乎乎的头发，呲牙笑着说道，“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给你犟嘴昂。” “哈哈，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讲究了呗？”贾志海讪笑一声，递给吴闯一支烟。 吴闯叼着烟，眯着眼咧嘴一笑，“你们这么多张嘴都跟着我吃饭呢。我要不想法弄点钱，你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哈哈，敞亮。”贾志海贱嗖嗖的捧着吴闯的臭脚。还不忘了扭头冲我跟寇峰说，“看见没，咱们闯哥多鸡八敞亮啊？没跟错人，跟着闯哥天天吃肉喝酒……” “哎，你别这么说昂。等我让你吃青菜的时候你别骂我就行了。”吴闯散漫的看了两眼窗外。这个时候我们两辆车也已经到了四合街那边，到了路口，吴闯咧着嘴伸手指了指我跟寇峰，让我俩先下车回去等着，他自己带着贾志海跟老二去把大车司机领头的人给对伙的带过去。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吴闯肯定是拿钱去了。至于具体的数额，肯定是不想叫我们这些人知道呗。 不过我跟寇峰也不在乎，我装傻似的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说，“那闯哥你们注意安全昂。我们哥几个在家等着你。” “行，去吧。”吴闯有些焦虑的摆摆手。等我们刚一下车，金杯车使劲“昂”了几声，猛的蹿了出去。 这一趟捞了不少钱，大家伙都挺开心的。说白了，有了钱我们才能吃肉，今晚弄了这么多钱，想必吴闯也得给大家伙分一点吧？ 我跟寇峰跟在人群后边，一伙人打打骂骂闹腾着就回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回去以后天也才刚刚亮起来，老三跟老四他们闲得无聊摸出来两幅扑克牌招呼了我们一声，“哎，你俩会斗地主不？” 听到声儿，我抬头看了眼老四，我跟他们都挺不熟的。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我挺委婉的笑了笑，回了句，“不了四哥，你们玩吧。我还困呢，在眯一会儿。” “操！不打牌就先别睡了，去给我们买点吃的。”老四说罢话，从自己兜里摸出来五块钱递给我，翻着白眼问了句，“哎，你那还有钱不？我这零钱不够了。” “行，你就甭管了四哥，我这还有点余粮呢。”我笑着咧咧嘴，拿起来钱就往外走。其实我挺不喜欢跟老四他们接触的，可没办法，我跟寇峰、贾志海现在都跟着吴闯混，要是不弄的太难看，有些事儿我还是会忍住的。 就像是今天这事儿，我是想着一会儿吴闯回来多少也得分点钱吧。何况是贾志海兜里还有两千多块钱呢，我跟寇峰分到手里，怎么也得有几百块钱。 我出门买了些熟食跟啤酒，又顺手带了几包烟回来。进门的时候，几个人正打牌呢。寇峰歪着脖子坐在旁边自己一个人抽烟，看见我像个小弟似的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寇峰斜楞着眼珠子埋汰了我一句，“封哥，你真憋屈。” “操！就你话多，过来给我拿着点！”我说罢话，把东西递给了寇峰。寇峰一咧嘴，笑着接住东西就跟我一块往里面走。 “来，哥几个吃饭。”我笑呵呵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到我买回来吃的，老四他们几个一个个跟个饿狼似的，扑过来就把桌子给围了起来。 我跟寇峰也忙活一早上了，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我笑了笑，招呼寇峰我俩坐在边上也开始吃。结果，我刚吃了没两口。老五梗着脖子挺直白的瞅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反感的说了句，“哎，谁叫你俩在这吃饭呢？出去！” “五哥，啥意思啊？过河拆桥呗？”我笑呵呵的看了老五一眼。以为他只是给我开个玩笑，毕竟就这么几个人，大家好歹也都是跟着吴闯混的，他不能真排挤我吧。 没想到，我说罢话，刚咬了一口馒头。老五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瞪着眼珠子冲我火气挺大的说了句，“操！我说话你听不见啊？” “你啥意思？”寇峰立即站了起来，有些窝火的看着老五。 其余几个人见寇峰跟老五瞪眼了，齐刷刷的都站了起来。尤其是老三，手里还握着筷子，用他的三角眼瞄了我跟寇峰两眼，满脸不悦的说道，“想干啥啊你俩？跟着老六混了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 “呼！”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合着在这些人眼里我跟寇峰一直都是跟着贾志海混的。怪不得贾志海是老刘，而我跟寇峰啥鸡八也不是，充其量也就算是个跑腿的小马仔呢。 见我也不搭话，老三极为不屑的呲牙瞥了我两眼，伸手一指院里，“老五的话你没听见还是咋了？滚出去吃饭。” “操，老子不鸡八吃了。”我一瞪眼，狠狠的摔下筷子，扭头就朝外走。 “嘿，小比崽子摔打谁呢？”老三见我来脾气了，上来就冲着我后背就是一脚。我刚转过身，还没站稳呢。老三这一脚直接把我差点踹倒，旁边的寇峰一见他们动手了，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抄起来啤酒瓶子就要往老三头上开瓢。 “我去你妈的，逼玩意！”老五从旁边也拎起来个瓶子，冲着我就抡了过来。 很快，我们几个互相厮打在一块。不过下手都挺有分寸的，谁也没敢真下死手。毕竟他们在怎么混蛋，我们也是一块混的，都喊吴闯一声大哥。 几分钟以后，我们这些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屋里乱糟糟的一片全都是饭菜和啤酒瓶的渣子。 “草你吗啊，服了没？”老三伸手捂着右边脸蛋上被我挠的两个血道子，喘了口粗气问我。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眶子也不知道让谁给打肿了。我呲牙瞪眼不服气的来了句，“呵呵，我服你妈啊？” 刚好，我这句话刚说完。外面的门“咣当”一声就被人给推开了。吴闯跟贾志海和老二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卧槽？地震了？” “卧槽，啥味儿啊？” “……” 三个人看着我们这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最终，吴闯阴沉着一张脸看向我跟寇峰，“操！你俩怎么回事？” 124 来活儿了 看到吴闯脸色变了，贾志海也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眉头紧锁的问我，“什么鸡八情况啊疯子，你们真能折腾。” “……”我有些无语的看了眼贾志海，也就当着吴闯的面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清楚了。 二十分钟以后，吴闯冷着一张脸，让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三个全都靠墙跟站着。我跟寇峰我俩坐在凳子上，吴闯一个个的训了一遍，骂他们就会窝里斗，欺负新人啥的，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拦下了吴闯。 吴闯冷着一张脸缓缓吐了口气，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现在跟你们说点正事昂。这次干活都费了不少劲，为了奖励你们我决定今晚吃顿火锅。” “卧槽，就吃火锅啊？”老三抬眼看着吴闯，眼里尽是失望的意思。 “昂，吃火锅还对不起你啊？”吴闯清了清嗓子，对于分钱的事儿也是一个字没提。决定下来以后，吴闯拿出来五十块钱递给老四跟老五，吸了吸鼻子说道，“老四拿着钱跟老五去买吧！你俩老实点，我也放心。要是让老三这王八犊子去，肯定得黑我钱。” “我擦，啥意思啊哥。”老三委屈的瘪着嘴巴，满脸的郁闷。 这时，贾志海从旁边走到老三的边上，顺手把我跟寇峰也叫到了一块。贾志海眯着眼呵呵一笑，“晚上咱们出去吃点啊？我请你，三哥。” “你快拉*倒吧！”老三瞥了眼贾志海，眼珠子滚动了几下，嘴角轻轻的抽动着笑道，“我都欺负你的人了，你还能请我吃饭啊？再说了，你有钱吗你？” “呵呵，有啊。干别的没有，请我三哥吃饭还能没钱吗？”贾志海伸手摸了摸鼻子轻笑道。 看着贾志海跟老三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贾志海对老三挺上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贾志海有点避着吴闯。 吃过了晚饭以后，我跟寇峰坐在院子里抽烟。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贾志海拉着老三就出了门。寇峰眯着眼，伸手推了我一把，问我说，“哎封哥。你说贾志海这是啥意思啊？” “我特么哪知道。我又不是贾志海。”我吐了口烟，其实贾志海这么做，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当天晚上，贾志海跟老三很晚才回来。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吴闯不在家，老四说，吴闯应该是去府西街找他的老相好去了，基本上晚上都不回来。 听到这信儿，贾志海明显松了口气，只不过别人没看出来而已。 从这天起，只要是吴闯不在家。贾志海基本上都会拉扯着老三出去吃饭，每次都晕晕乎乎的才回来。而且吴闯手里有钱，也从来不给这些人花，每天我们吃饭都是简单的一个菜，连油基本上都没多少。 平时，吴闯也会接一点赚钱的事儿。但无论多少，我们从来没有分过钱。 渐渐地，我跟贾志海、寇峰都在吴闯这里待了一个月多了。最艰难的时候，甚至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老五还去附近人家偷过地里种的菜，寇峰也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要走，想让我带他离开，这种日子真是过到了头。 其实，我有些时候也挺纳闷的。吴闯抠抠搜搜的这些人还乐意跟着他混，也不知道都图什么。 偶尔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迷茫，会想。我这么瞎混，究竟是为了什么？图什么？我想得到什么？ 贾志海出来混，是为了钱。 寇峰出来混，是因为他从小习惯了这种生活。 而我呢？ 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我也发现了。自从我们跟着吴闯混以后，好像是越混越不如以前了，好歹以前的时候我们也没偷过菜吃啊。 …… 转眼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早上，吴闯满脸兴奋的从外面回来。原本我们都睡得正香呢，结果全都被吴闯挨个的叫醒了。我们几个揉着困倦的眼睛看了眼吴闯，“干啥啊闯哥，这才几点了？” “操！都别鸡八睡了，这次来大活儿了！”吴闯兴奋的搓了搓手。 一听吴闯这么说，哥几个纷纷跳了起来。尤其是老四跟老五，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绿了，就等着吴闯带大家赚钱。好歹赚了钱，还能吃一顿小火锅呢。 这就是我瞧不起老四跟老五的原因，堂堂一个混子，竟然只为了吃火锅？ 想到火锅，我口水也忍不住的往外流。说句不嫌丢人的话，我在这带了一个月，真的都快忘了肘子是啥味的了。 见我们一个个眼里冒着光，吴闯鄙夷的嘿嘿笑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我可告诉你们昂！这次的事儿办完了，咱们能吃一个月的肘子。” “真的啊？”老五顿时炊烟三尺。 “操！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呐？”吴闯好不害躁的揉了揉腮帮子，冲着老五笑道。 结果这一笑，老五立刻就拉起了脸，撅着嘴说，“闯哥，你好像是经常骗我们吧？” “咳咳……” 吴闯老脸一红，摆摆手马上就换了话题，“来来来，都赶紧起来。这次的事儿不一样，你们都快点。” 十分钟以后，我们几个都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了院子里面。 通过吴闯简单的介绍，我知道这次出去的时间应该是挺长的。吴闯说，这次的活是他老相好的一个表哥给介绍的。让吴闯去找一个叫唐文明的人，唐文明是一个开屠宰场的老板。他厂子开的也不小，一直都往我们市里的大超市供货，送肉。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挨着他不远的地方又开了一个屠宰场，而且另一个屠宰场找过一些混子来唐文明的厂子里捣乱，威胁唐文明，不让他再给超市送肉。 所以，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护着唐文明的厂子。防止那些混子过来捣乱，按照唐文明的说法，对面的屠宰场资金链不足，只要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不出两三个月他们就能倒闭。 了解完事情以后，我们这边直接打车，一伙人奔着唐文明的屠宰场就过去了。 等着到了地方以后，吴闯带着我们走到屠宰场的门口。结果被几个保安给拦住了，估计也是看我们不像是好人，保安立刻把门给锁了，还拿着对讲机给里面喊话。 “操！”见到这群保安的样子，吴闯掏出手机直接给唐文明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唐文明竟然还亲自来接我们了。 唐文明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了，头上的白发清晰可见。可身子骨看起来还挺壮实，见到我们来了以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唐文明特别热情的把我们带到了厂子里面。 唐文明的屠宰场挺大的，光是工人最少也不少于七八十个人。我看着这么大规模的厂子，不禁有些疑惑，这么多人都在上班，还有混子敢来找事儿啊？ 听我这么一问，唐文明顿时有种脑袋都大了的感觉。他一支接一支的给我们散烟，然后愁眉苦脸的说道，“哎呀，小兄弟你们可不知道啊。他们的手段太损了，上次给我的猪下药死了不少。就那一次我赔钱就赔了十多万，我一个做生意的，也不敢得罪人啊。” “这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才托人找到了闯老弟你们吗。”唐文明苦笑一声，“就在你们来之前，那帮人刚刚走，又是给我一顿威胁……” 125 我的主意 听到唐文明的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他们威胁你，还给你的猪下药。这事儿你怎么不报警呢？你一个做生意的找我们不是想报复他们吧？” “哎，小哥有所不知啊。”唐文明的一张脸上写满着苦涩，“跟我做对的屠宰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走吧！上屋里我给你们慢慢说说……” 唐文明说罢话，率先走在前面。我们一干人纷纷跟在后边，老四跟老五一路上兴奋的唾沫星子乱飞，说什么这次不缺肉吃了。 只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吴闯狠狠的瞟了我两眼，豁牙冷声说，“你给我闭嘴，消停眯着！不该你说的别鸡八给我多嘴！” “操！”看到吴闯的这幅小人嘴脸。寇峰脸色阴霾四起，忍不住骂了一声，但好歹是没有让吴闯给听到。 只不过唯一让我不舒服的是，吴闯骂我的时候贾志海就在旁边。他一句话都没说，反而是满脸笑呵呵的表情跟老三勾肩搭背的走在最前面。 到了屋里以后，吴闯安排我们四处去转转，熟悉一下厂子的门路。最后，吴闯自己留在了屋里跟唐文明聊这件事儿。 出去转悠厂子这件事儿大家伙心里也都明白，吴闯这是想把我们支开而已。不过我们也没说破，分成了两个人一组，我跟寇峰我俩朝着北边转悠了起来。 走在路上，寇峰眯着眼问我，“封哥。你咋想的，真就委屈在这跟吴闯瞎鸡八混啊？” “哎。”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子。我人畜无害的苦笑一声说道，“要不能怎么办？现在不少人都在找咱们，方叔也联系不上。就凭咱俩回去怎么跟那帮人斗啊？想安生点吧！等方叔回来了，咱们就走。” “操！”寇峰郁闷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无语的说道，“那要是他一直都不回来呢？咱们就一直跟着吴闯啊？” 一句话说完，寇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封哥。我可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谁跟你叫板你都能干他几改锥，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怂个屁啊？”我干笑几声翻着白眼看了寇峰两眼，嗤笑着说，“老子这叫卧薪尝胆你懂不懂？” “不懂！”寇峰浑浊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了几眼，摇摇头。 “艾草的，你快赶上赵龙那个傻逼的智商了。”我笑骂了一句。提到了赵龙后，我的眼神又一次的黯淡了下去。自从跟赵龙分开以后，我像是真的变了个人似的，遇到事也没以前那么冲动了。 当初跟赵龙在一块的时候，我们一言不合就是干。从来也没考虑过后果，就像是当初去厂子里干掉赵德生的时候。 一眨眼，这都一年过去了。 我跟赵龙分开也有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赵龙最近过的怎么样。反正，我混的是越来越惨，当初那份魄力现在也没了。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寇峰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他说，他最近一直都在想办法联系方成虎，可无论怎么联系，始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但依照这么多年他对方成虎的了解，这次方成虎离开，很可能会很高调的回来。 说起方成虎，我又想到了雯姐。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去看过雯姐了。也不知道她在小商品的那个摊位怎么样了。 想起来以前的日子，我忽然心中有些泛酸。 当天晚上，唐文明在屠宰场摆了一桌饭算是给我们接风。等到那些猪肉上来以后，连两分钟都没有就被老四跟老五抢光了。两个人就像是两头饿急眼的狼狗，见啥吃啥，整的吴闯脸上一点面子都没有。 这顿饭一直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饭桌上，唐文明跟吴闯也跟我们介绍了一下对活儿屠宰场的情况。 老板是外地人，说白了也是一个混子。但他看到唐文明的屠宰场这么赚钱以后，也动了心思开了一个厂子。但是因为他们厂子的饲养员不行，养出来的猪质量根本不行，市里的大超市根本就不收他们的货。 所以这才把他们老板的惹急眼了，找了不少流氓混子给唐文明的厂子捣乱。唐文明其实也报警了，但对伙的老板应该是有关系，每次都是等混子们闹完事走掉以后，警察才会出现。 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对面的人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月。唐文明本人倒是瘦了十多斤，厂子里一共也都赔了二十多万了。 甚至厂子里出去送货的车，也会在半路上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听明白这么一件事以后，贾志海伸手轻轻扣着桌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的问吴闯，“闯哥，你说说你的想法。咱们是直接去收拾他们厂子的老板还是把厂子给砸了？” “都不行。”吴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伸手比划着说，“你没听见吗。人家有关系有人，咱们要是去砸厂子，估计没几分钟就被警察带走了。所以说，这件事的切入点在这肯定是不行的。” “操，要不咱们去绑架他媳妇吧？”老五嘿嘿笑道。 一听这话，唐文明微微皱起了眉头，立刻出声阻止说道，“别闹了小兄弟，那种事可是碰触底线的。就连我都保不住你们，肯定得坐牢。” “那你说怎么办啊？”老五烦躁的吃了口肘子，抬头看着唐文明。 “这……”唐文明被老五说的一时语塞。他瞅着老五，顿时郁闷了起来。我估计老五再多说几句话，唐文明肯定就快把我们给赶走了。 麻痹的，花钱找你们来办事，还得让我自己想办法呗？ ……沉默了一会儿。吴闯目光阴沉的扫了我们这些人一眼，最终定格在了贾志海的身上。贾志海面色一囧，抬头看了我两眼，豁牙笑着说，“哎疯子。你脑子好使，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我啊？”我放下筷子抬头看了贾志海一眼。结果我发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就连唐文明也笑呵呵的看着我，恭维笑道说，“小兄弟有好主意就说说，事儿办成了我肯定不亏待你们！” “呃……”看着大家伙的目光，我脸上一阵燥热，低头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这样……” 126 伪装被识破 我看着在场每一个人期待的眼神，缓缓的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唐叔，首先我得问你一个问题。对伙的屠宰场，他们的饲料从哪里来的，这个你清楚吗？” 说罢话，我目光微微看向唐文明。听到我的问题以后，唐文明微微一愣，点点头说，“知道啊。就在新城区那边的一家饲料厂，这些都不是秘密的。” “那就行。”我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咱们可以断了他的饲料。而且吧，他们屠宰场不是质量不行吗？我是觉得，咱们可以举报。虽说对面有钱有关系，举报不影响他们的生意，但最起码也能恶心恶心他们吧？我的目的挺简单的，首先就是断了饲料，让他们没有了饲料，还拿什么养猪？” 我说完话，再次抬起头看向了唐文明。 而唐文明微微一愣，低头思索了半响。他搓着牙花子皱了皱眉头说，“这个应该不行吧。你不跟这家合作，其他饲料厂也不是没有……” “嗯，这个我知道。”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这就得麻烦唐叔你了。” 说罢话，我把我的想法彻底的告诉了唐文明。其实就是挺麻烦的，我们县城一共有四家饲料厂，现在除去跟唐文明合作的还有跟对伙的合作的饲料厂，还剩余两家。我的意思就是让唐文明跟另外两家也签了合约，让他们都给唐文明的屠宰场供饲料，而且价格多一分钱一斤。但是有个前提条件，不能给光辉屠宰场供饲料。 光辉屠宰场就是唐文明对手的厂子。只有这么做，光辉厂里的猪才不会有饲料吃。至于从外地供饲料，价格可就高太多了，光辉的人肯定也不傻。 只要是唐文明同意，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断了现在跟光辉屠宰场合作的饲料厂就行了。 我的想法说出来以后，现场的人纷纷沉默了起来。包括唐文明在内，他皱了皱眉头，估计也是衡量利弊。半响后，他咬着牙一拍大腿，“行！我一会儿就给其他饲料厂联系！” “妥了！唐叔敞亮人。”我笑呵呵的冲唐文明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咳咳……” 一直都没说话的吴闯，这会儿忽然发出了动静。他双手搓了搓脸，看向唐文明后笑着说，“来！唐哥，祝咱们合作愉快！” ……来，干杯！ 一顿饭吃完后已经接近于半夜了。散场以后，寇峰忍不住白了我两眼，皱着眉头问我，“封哥你脑子里有坑啊？你帮吴闯干鸡八啥？” “没事儿！”我微醺的点了一支烟，“现在咱们跟着吴闯混口饭吃。必须得拿出点样儿来。你看见贾志海最近跟老三走的特近了没，我觉得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那跟鸡八咱有啥关系。”寇峰看了眼不远处正跟老三一块抽烟的贾志海，撇撇嘴冷笑着说，“我就一直觉得贾志海这人不太靠谱。他心眼子太多了，而且这个人比较冷血，在他心里除了他妹妹就是钱，好像不认识别的一样。” “那不是认识老三么？”我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每次看到贾志海跟老三走的特别近的时候。我心里就挺不得劲的，因为在我心里我一直把贾志海当成兄弟，上次他为了让我跟寇峰跑掉，自己被人抓住的事儿我也一直都记在心里。 可是，来了吴闯这里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给我的感觉特别的陌生。 有些时候，我真看不透贾志海。也不了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他一直跟老三处的火热，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把兄弟嘛？ 来到屠宰场的第二天，唐文明给了吴闯两台捷达轿车。吴闯让我跟寇峰和老三一组，贾志海跟老四、老五一组。 他自己跟唐文明坐在一辆车上，我们分别去了其他饲料厂跟光辉屠宰场以及跟他们合作的饲料厂。 说白了，唐文明跟吴闯是去谈合作了。贾志海他们那一组也只是摸一摸光辉屠宰场的实力。至于我这一组，却是实打实的有正经事。 跟光辉屠宰场合作的这家饲料厂在新城区。距离鸿二爷的汽车园应该也不是太远，我们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地方。厂子规模不算太小，门口停着不少外地牌照的豪车。 到了厂子以后，我跟老三、寇峰借着一个考察的名头走进了这家饲料厂里面。这时，在饲料厂的仓库外面停着一辆大车，大车不远处正有几个人互相聊天，我指着那边那几个人看了两眼，跟寇峰低声说了句，“哎，拍张照片发给吴闯。让他问一下唐文明，这些人是不是光辉屠宰场的人啊？” “好！”寇峰立即点点头，掏出手机就拍了一张。 期间，我们三个就一直随便的溜达。但我始终没有让这几个人离开我的视线。几分钟以后，寇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扭头看了我一眼说，“确实有一个是光辉饲料厂的人，叫大乐。” 寇峰说罢话，我点点头算是记住了。这时，厂里的业务员也找到了我们，开始给我各种介绍起来，甚至一直聊到了他们厂子的各项发展目标。 聊着聊着，我忽然伸手一指仓库那边的大车，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哎，那边是给谁家装货呢？是大户还是散户？” “哎呀，小哥儿。散户哪有用大车装的啊？这是光辉屠宰场的车，说起来也是个大厂子呢。”业务员轻轻笑道，从兜里摸出来烟递给了我一支。 我笑吟吟的接过烟，侧着眼珠子看着光辉屠宰场的大车。我伸手拍了下业务员的肩膀，认真的说了句，“光辉屠宰场的业务谁负责啊？你认识么？” “挺巧，也是我负责的。”小业务员闻言，露出一种让人难以寻味的笑容。 我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他笑道，“真是是你负责的？” “是我，错不了。”业务员此时看向我的目光已经不是那么和善了。他吸了吸鼻子，顿时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哥几个不是来谈业务得吧？” 127 饲料厂的恶战 “刷！” 业务员故意提高了声音，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几个装卸工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我们这边。其中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的大汉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彪悍的问了句，“王哥，有人捣乱啊？” “走！过去看看！”其余几名装卸工也纷纷向这边瞅了几眼，放下手里的活冲着我们三个走过来。 我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换上了一副谦卑的笑容，从兜里摸出来自己仅有的二百块钱偷偷摸摸的揣进了业务员的兜里。我紧张的笑着对业务员说，“王哥是吧？你看你，都是自己家人，干嘛呢这是。” 说罢话，我又侧着头朝哪几个装卸工摆摆手示意说，“哎，没事昂大哥们！你们忙吧！等会请大家抽烟昂！” “真没事？”带头的装卸工疑惑的看了我两眼，随即又把头看向业务员。 看到我塞钱的动作，业务员眼皮都没眨一下，使劲吸了吸鼻子，满脸不屑的斜楞了我一眼，“呵呵，动作挺熟练啊？” “没，要不王哥你先忙着。我们四处看看？”此时，我进退两难。如果这个时候我说要走的话，下次再来肯定更加费劲。可如果我不走的话，又怕他们这些人难为我，我也没说跟光辉屠宰场的矛盾，这个姓王的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难道说，他仅仅是猜出来的？ 想到这，我额头立刻冒出一层细汗。 站在我身边的老三跟寇峰，两个人紧紧的攥着拳头，像是随时做好了跟这帮人干仗的准备。我伸手摸了摸鼻尖，看向业务员。王业务员低头笑了笑，轻轻舔着嘴唇，语气缓和的说道，“你们不是来闹事的最好，我可先把丑话说前头。我们饲料厂年年都给鸿二爷交着钱呢。你们真要有胆子找事儿，可以试试。” “操，鸿二爷又是那路神仙啊？”老三爆着粗口，满不在乎的鄙视了业务员两眼。 我一听这话，立即皱眉出声呵斥了一句，“三哥！闭嘴！” 说罢话，我侧着脑袋瞟了两眼王业务员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以后，我偷偷给老三使了个眼色。 结果，老三这蛮子也不知道我啥意思，还以为我使眼色是瞪了他两眼呢。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不悦的冲我哼唧着说道，“刘封你啥意思啊？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呗？” 老三一句话直接把我身边的寇峰给惹急眼了。寇峰吸了口冷气，伸手摸出来改锥就抵住了老三的脖子，咧嘴冷笑着说，“草泥马，你以为你行了是吗？你敢动一个试试！” 看见寇峰脾气上来了，我心烦的伸手推开了寇峰的胳膊。今天来，我们是办正事儿的，寇峰一直瞧不上老三他们这帮人，可现在不是爆发矛盾的时候。 我吸了口冷气，给寇峰使了个眼色。寇峰呼了两口气，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才缓缓放下了改锥。可这个时候，老三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觉得自己没面子了。压根都没等到寇峰完全把改锥收起来，老三抄起来地上一块板砖就朝着寇峰的脸上砸了下去。 “操！”寇峰眯眼，下意识就躲开了老三手里的板砖。老三憋着一股火，下手也特别狠，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嚷嚷着，“妈个比的，你俩想造反啊？闯哥叫你俩跟我来处理饲料厂，你俩还跟我刚起来了，是不？” “……” 老三嘴跟个没把门似的，听到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完了。 “操！他们是来闹事的！给我收拾他们！”旁边的王业务员猛的往后退了两步，招呼了哪几个装卸工一声，就开始喊人。原本那些装卸工听见我们吵起来了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结果听到王业务员这么一喊，顿时撂下手里的活儿，哒哒哒的往这边跑。 看到那五六个二百来斤的壮汉。我使劲咬着牙伸手拽了寇峰一把，“走！赶紧走！” 还好我反应比较快，我跟寇峰我俩几步就跑到了捷达车边上。就在我俩准备拉开车门要跑路的时候，我用眼睛的余光轻轻瞟了眼那边，结果发现老三反应迟钝没跑掉，被几个装卸工给围了。 “封哥，别管他了。”寇峰红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 我一咬牙，抬手一拳捶在了车顶上，“不行！必须把老三一快带走，要不然回去咱没法说！” 说罢话，我一把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来两个扳手，递给了寇峰一个。我咬着牙使劲往回跑，寇峰紧紧跟在我后边，结果没几步，寇峰一个箭步跳起来，直接窜到了我前边。 寇峰身形矫健，跳起来以后手里的扳手也跟着高高举了起来。照准了一个人的后脑勺狠狠抡了下去。扳手都是挺大的那种，这要是一下砸上去，最起码这个人也得脑震荡了。 很快，我也冲到了人群里面。手里握紧了扳手狠狠抡了几下，旁边的两个大汉很快就躲到了旁边。我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三，皮青脸肿的，地上还有一摊血，老三捂着脑袋连动都没敢动。 “我去你妈的！”我抬手狠狠朝前面一个正准备踹我的大汉抡了过去。这时，寇峰也已经到了我旁边，他一手把老三从地上薅起来，瞪着眼珠子递给他一把改锥，大吼一声，“草泥马！还手啊！” 因为我跟寇峰冲的比较猛，当时我俩的周围都没人敢往前冲了。但也仅仅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说白了我俩再怎么猛也是俩孩子。面对五六个成年的大汉还是特别吃力的。尤其是这个时候王业务员已经打电话又喊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是从不远处的车间里跑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拎着砍刀，一伙人速度很快。就在距离我们三十米的时候，王业务员急躁躁的跺脚吼道，“快点！都快点！” 看到这拨人过来，我明显的一愣。没想到一个饲料厂里面竟然还养着混子。而且这些混子不是一般的小流氓，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最起码也得是打过几次硬仗的混子。 这时，我因为发愣的时候，被人狠狠一拳打在了眼眶上。眼眶顿时肿了起来，我伸手捂着半边脸，另一手拎着已经带血的扳手，心急如焚的冲寇峰吼道，“寇峰！把他妈车开过来！” 128 撞出一条路 “噔噔噔！” 寇峰眼珠子泛着红光，我吼完这句话后拎着扳手狠狠朝后面甩了一下。这时，寇峰咬着牙硬是挨了两脚才冲出了人群。捷达车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寇峰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他们要跑！给我拦住他！”王业务员站在旁边急赤白咧的吼着。 “嗡！” 捷达车瞬间启动。寇峰坐在车里紧紧的咬着牙，紧接着就听见“昂”的一声。捷达车发动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整个车身都剧烈的颤抖，轮胎吭哧吭哧快速原地转动了几圈以后猛的一下窜进了人群。 毕竟是刚起步，尽管是车速已经提起来了可依旧是没有太大的力量。只不过站在捷达车前面的一个壮汉“咣当”一声被寇峰撞的飞出了两米。 “嘎吱。” 捷达车粗暴的停在我跟老三的身边。我咬着牙，狠狠甩过头看了眼捷达车上的寇峰。寇峰的脚狠狠踩在油门上，车一直都发出嗡嗡的咆哮声。 “快他妈上车！”寇峰昂着头，朝我吼了一声。 我一把薅住老三的衣服，使劲把他往车上推了一把，“快走！”吼完以后，我刚准备转身也上车。结果这个时候，背后一个壮汉双手拎着一个装满饲料的麻袋，狠狠一下就砸在了我的后背。 “噗通” 我被麻袋狠狠一下砸中，再加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就被砸趴在了地上。手里的扳手也跟着掉在了地上。一伙人看到我倒下了，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 “封哥！”寇峰红了眼珠子。紧接着他咬着牙，捷达车“嗡”的一下猛的后退了几米。下一秒，寇峰脚下的捷达车再一次猛的冲向了人群。 “操！”几个壮汉一看捷达车冲到了身前，顿时四散跑开。 “老三，快把他拽上来！”寇峰逮住这一个瞬间歪着脖子朝老三吼道。老三眼角处还滴着鲜血。他咬着牙一言不发，拉开车门一下冲到了我身前。 “操，还能动不？”老三嘬着牙花子问我。 我浑身酸疼的被老三扶起来，连腰都挺不直。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脑袋上全都是汗水。我愣是咬着牙，一头钻到了车里。 “坐稳了！”寇峰连我关门的时间都没给，脚底下狠狠踩着油门。捷达车直接冲向了饲料厂的大门。 “咣当！” “砰！” “操……” 我们的捷达车刚冲出去几米，车身上顿时被一堆东西砸的咣咣响。就连后挡风玻璃都被砸成了蜘蛛网的裂痕。寇峰一秒也没敢耽搁，一直冲出了饲料厂以后才松了口气。 我爬起来从后挡风往外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上我们以后，我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寇峰猛吸了口冷气，阴嗖嗖的开口说道，“咱们今天大意了！” “嗯，确实大意了。”我趴在后座上，强忍着后背传来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嘬着牙花子沉声说道，“没想到饲料厂跟光辉屠宰场的关系还挺不一般的。” “嗯，我也听见了。那个业务员不是说，他们厂子是鸿二爷罩着的吗？”寇峰说着，从后视镜看了我两眼，看到我一脸虚弱的样子后，寇峰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封哥，你没事吧？” “没事，赶紧回去。”我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饲料厂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他们跟光辉屠宰场既然能这么结实的捆绑在一起，而且还这么敏感。这就足以说明，唐文明在我们来之前，肯定跟他们动过手，至于是不是唐文明亲自来的，那就不知道了。 捷达车飞快的行驶在路上，期间老三一言不发，整个人阴冷着一张脸，目光始终看向了车外。 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到了唐文明的屠宰场。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吴闯他们的捷达车也已经停在了厂子里面。 唐文明跟吴闯还有老二、老五、贾志海他们纷纷站在旁边抽烟。听到动静以后，一伙人回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两眼。 唐文明皱着眉头，伸手指了我们一下。 我看到吴闯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接着把烟往地上一扔，嘴里骂了句，“操！他们出事儿了！” “踏踏踏……” 一伙人跑到我们捷达车旁边，寇峰率先推开了车门。也没废话，语速很快的冲吴闯说道，“闯哥快点，我封哥受伤了……” “操！老三呢？”吴闯脸色不爽的看了寇峰两眼，接着他自己把头往车里看了两眼。刚好，这时候老三“咣当”一声推开门，从副驾驶下了车。 老三一只手捂着眼角，走路也颤颤巍巍的。看到这一幕，吴闯的脸顿时变成了青褐色，皱了皱眉头语气声音的问道，“到底怎么鸡八回事儿？” “呼！” 寇峰深吸了口气，接着又把目光看向了贾志海。结果，就在寇峰刚要说话的时候，贾志海伸手一指后门，咬了咬牙说道，“快点把疯子拉出来，我马上打120！” 贾志海这个时候可能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他慌慌张张的跑到车旁边拉开门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唐文明就站在边上瞅着我，当他看到我满身泥泞、鲜血的瞬间，一张脸顿时浮现出了歉意和愤怒。 “兄弟，今天的费用全都算我的。这样，我让我的司机带你去一家医院！”唐文明说罢话，焦急的打了个电话。没有三分钟，一辆宝马SUV从厂子里面行驶出来，“嘎吱”一声停在了唐文明的身边。 “小宋，你快去把这个小兄弟送到老秦那。一定用最贵的药，一切费用算到我头上！”唐文明摆摆手说道。 这时，贾志海跟寇峰已经扶着我坐在了宝马车上。司机小宋点点头，上车以后直接驱车出了屠宰场。 刚出了屠宰场，贾志海脸色不悦的瞅着我跟寇峰，有些不爽的问了句，“怎么鸡八搞的？去摸底怎么还干起来了？” “海哥！这些重要吗？”寇峰凌厉的眼神猛的看向贾志海，嘴角都跟着抽动了两下。 “操！你别鸡八跟个怨妇似的看着我。”贾志海叼起一支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一下直接把唐文明的计划给打乱了知道不？现在光辉屠宰场的人肯定知道唐文明找人来帮忙了。接下来咱们也没了退路，必须硬扛了！” 听到贾志海的一番话，寇峰依旧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啊海哥？” “哎，我发现你小子跟我扛上了是不是？”贾志海皱了皱眉头，看向寇峰的眼神有一丝毒怨。 （PS：上架了，首先感谢订阅的兄弟，没有你们，就没有以后的我。） 129 托医院的关系 看到贾志海满脸威胁的眼神，寇峰吸了吸鼻子，满不在乎的冷笑道，“咋滴？” 我一看俩人又快干到一块了，急忙伸手给拦住了。我深知贾志海跟寇峰分别都是什么脾气，所以我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跟俩人骂了几句。这时，司机小宋“嘎吱”一声把车停在一个诊所的门口，随即回头过看了我们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到了，这家就是老秦的诊所。你俩赶紧把人抬下来吧！” 小宋说罢话，推开车门就下来帮着寇峰跟贾志海帮忙把车门打开。寇峰吸了吸鼻子，也没继续跟贾志海吵架。俩人搀扶着我下车，一直走到了诊所里面。 进了诊所门，我四处打量了两眼。这家诊所不大，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倒是在里面的屋里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小宋进门后扒拉着看了两眼，扯着嗓子就喊，“老秦，老秦，赶紧出来！” “哎，来了。”屋里的老头听到喊声，撂下酒瓶子就往外走。等他出来以后率先看了一眼小宋，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伤？” “皮外伤吧！跟人打架了，你给看看。”小宋吐了口气。转头冲贾志海跟寇峰说，“你俩先把他抬进去让老秦给看看，屋里太闷了，我出去抽口烟！” 说罢话，小宋笑了笑，扭头就走出了诊所。 老秦挺随意的看了我两眼，转过身伸手一指后边的屋子，“来，抬进来！”接着，老秦扭头就去了另外一个屋里。这时，我们三个进了老秦说的这间屋子，里面设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病床。我趴在上边，寇峰跟贾志海站在旁边。 这时，老秦戴了口罩，拿着工具就走了进来。先是看了寇峰一眼，接着皱了皱眉头问我，“怎么弄的？” “让人用麻袋给砸的！”我嘬着牙花子，疼的满头大汗的看了眼老秦。 老秦也没吱声，听完我说的话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从工具箱里拿出来一个橡胶的小锤子，伸手在我后背上下摸了几下。接着，在我后背脊骨上边用小锤子咣咣砸了几下。 “起来动动，试试还疼不疼？”老秦放下小锤子，拿出来碘酒。纱布一类的东西给我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我慢慢的一点点往起拱了拱身子，发现背上还真不疼了。但还是有一点生锈的感觉，后背不能太直。老秦告诉我说，我这是让人砸的骨头有点错位，就像是胳膊脱臼似的，没啥大事。 接下来，我跟寇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坐上了宝马车，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往嘴里叼了支烟，斜靠在车窗户上，狠着牙花子说道，“今天这事儿肯定完不了。回去咱们找唐文明打听一下这个光辉饲料厂，看看到底是什么背景啊，厂子里连混子都有。” 看着我不解气的说了这句话，寇峰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两眼，劝我说，“封哥。要我说咱们就不该跟着吴闯这么瞎混。凭鸡八啥咱去外面跟人拼命，他就得在家里歇着啊？还有啊，你看看今天他多偏心眼，我都说你受伤了，他还鸡八一嘴一个老三呢，老三呢。操！想起来我就生气，老三是他爹啊？” 寇峰越说越气，骂完这两句以后整个脸都憋得涨红。牙都被他咬的咯吱咯吱响了，我从旁边翻着眼皮看了寇峰两眼，接着给他解释了起来。 既然我们都跟着吴闯一块混了，那么这事儿就好好处理。何况是现在我们自己已经吃亏了，矛盾也升级了，就算是走，我也必须出一口恶气再说。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在盯着贾志海看。贾志海也没搭腔，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等着回到了唐文明的屠宰场以后，唐文明亲自给我开的车门。看见我们回来了，唐文明脸上挂满了歉意的笑容，并且保证说这件事一定给我一个说法，为了他的事受伤了，肯定不能白受伤。 说实话，唐文明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靠谱，是个特别老实的一种人。我摆摆手，咧嘴一笑，“行了昂唐叔，都是自己人你还客气啥啊。” “呵呵，自己人也不能吃亏不是？”唐文明大手一挥冲我笑道，“这样吧！等把事情办好了，我给你们多加点钱。毕竟出来混的，也都是为了这张钞票。” “妥了，唐叔敞亮人啊。”我真心实意的冲唐文明笑了起来。 见我也不计较受伤的事儿，唐文明大大方方的伸手搂住了我肩膀，另一只手夹着包就往前走，“走啊，小闯他们还研究事儿呢。” 唐文明说罢话，我俩一块往屋里走。这时，寇峰跟贾志海也都跟在后面，一直到了屋里以后，吴闯他们一帮人正唾沫星子乱飞的聊的火热朝天，各种出谋划策的一点也不含糊。 看到他们都在，贾志海顿时露出一个笑容，径直走到了老三的旁边。俩人端着酒杯碰了一下，贾志海讪笑道，“没事吧？” “我没事儿！来，喝酒！”老三咧着嘴，跟贾志海喝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很会找地方的坐在了一个角落里面。寇峰坐在我旁边，我俩在这群人中间一点也不显眼，吴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眼珠子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笑，“你们，谁认识医院的人呐？” “不认识。” “没亲戚。”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这时，唐文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眼吴闯，“小闯，你有计划了？” “嗯，有了。”吴闯侧过头看了眼唐文明，神秘一笑说，“我记得你不是说光辉屠宰场的肉质量不行吗？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找人去他们厂里买头猪。然后回来就打举报电话，说他们的肉吃了拉肚子。只要咱们在医院有关系比较铁的关系，开一张医院的证明出来就行了。” 说到这，吴闯露出一丝坏笑，“反正他们的肉也是有问题。这样的话，咱们在联系几个电视台的人去他们厂里曝光。” “这样有用吗？”唐文明微微皱起眉头，质问一句。 吴闯点点头，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一笑，“怎么没用？不过我是这么想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是为了迷惑他们。而我真正的目的，是今天老三他们去的哪家饲料厂……” 130 联系曹爽 望着吴闯那信心满满的表情。唐文明犹豫了片刻，使劲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找人托关系花多少钱你找我拿。只要是能扳倒光辉屠宰场，花点钱我也乐意！” 唐文明说罢话以后，伸手就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拿出了一叠钱。我轻轻撇了一眼，最起码也得两三千的样子。唐文明抬眼望着吴闯，抿嘴一笑说，“小闯。这点钱你先拿着用，不够了找我要。为了我这事儿你们费心了，小兄弟还受伤了。呵呵，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吴闯看到钱，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但稍纵即逝，他眯起眼笑呵呵的伸手把钱推还给唐文明，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这钱，我不能拿。唐哥，等我们把事儿给你处理完了。你想怎么感谢我都成，但现在事儿还没办就拿你的钱。我属实是不应该，所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听到吴闯的这一番话，唐文明微微错愕，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唐文明沉吟了片刻后又把钱收了回来，点点头说，“行。老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在坚持了。有什么困难你们及时跟我沟通，我还有点事儿得先出去一趟，你们好好休息休息。” 说罢话，唐文明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司机小宋也冲我们点点头，俩人很快就离开了屠宰场。 等到唐文明一走，吴闯的脸色就变的有些难看了。他双手搓了搓脸，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接着，他把目光看向了我们几个，嘬着牙花子出声问了句，“一会儿老五你带上老四去一趟光辉屠宰场买头猪回来。记住了，一定得要他们出*，知道不？” 吴闯看着老五跟老四，老五点点头，伸手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妥了大哥，我肯定把事儿办妥了。” “嗯！”吴闯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看了我们几眼，“你们，谁在县医院认识人？这件事的成败都在医院的证明上。” 一句话说完，吴闯也沉默了下去。其实，除了我们三个，其余的人都是跟着吴闯混了挺久的一些人。他们认识什么人吴闯心里门清，现在之所以问这句话，说白了就是问给我们听的。 这时，贾志海昂起头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问道，“对了疯子。我记得你是不是在县医院认识一个女孩？” “刷！” 贾志海这句话说完，吴闯他们那些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了我，尽管一个个的谁都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我的回答。 确实，我在县医院确实是认识人。只不过这个人是曹爽，我平时一直都躲着她，现在他们竟然让我去找曹爽帮忙，说实话，我确实有点不乐意。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了贾志海一眼，“嗯，认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使上劲儿。” “刘封，你认识的这个人，在县医院是什么身份？”吴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摸出来一支烟直接叼在嘴里，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双手来回搓了两下，极为不情愿的抿嘴一笑，“小护士一个，估计找她也没用。” 我说罢话，冲着贾志海微微皱了皱眉头。贾志海跟我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我皱眉，他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什么意思。 可是，贾志海见我皱眉却一言不发，直接忽略了过去。这时，吴闯烦躁的咧开嘴冲我笑着说，“你现在打电话问问，如果不行，咱们在想办法。” “现在？”我眉头紧锁的看向吴闯，“这么着急？” “对！就是现在！咱们没有多少时间能耽误！”吴闯听出了我不情愿的口气。他的声音顿时也提高了不少，有些威胁的口气硬生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处于什么情况。如果这件事办不成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咱们都得饿肚子。刘封，你应该清楚，咱们是一个团体。” “对啊！刘封，你问一下吧。别让闯哥发火儿！”老四笑吟吟的看了我两眼。接着老五也皱着眉头劝我，让我打一个电话。 “呼！”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仅仅在这个时候，贾志海递给我一支烟，眼珠子翻了两下盯着我，声音平淡的说道，“疯子。打一个吧，能不能从唐文明这里赚到钱就看你的了！” 我嘴里木讷的叼着贾志海递给我的烟，情绪有些惆怅。 我抬头看着贾志海，呼吸渐渐有些急促。 半响后，我咬着牙摸出来电话找到了曹爽的手机号给她打了过去。那边接的倒是挺快的，曹爽惊讶又兴奋的声音一下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喂，刘封？” 我一听到曹爽的声音，浑身有些不自在。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心，我舒了口气，讪笑着说道，“是啊，是我。你干嘛呢？” “啊？真的是你……”电话中，曹爽的口气惊讶的有些酸意。 电话既然已经通了，我一点也不想跟曹爽掰扯其他的事儿。所以我想着，直接开口问她开假证明的事儿。甚至我还想着，曹爽肯定会没好气我，应该也不会答应帮我这个忙，这样的话，我就有了推辞吴闯的理由。 “……”所以，我很快就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曹爽。 我低着头抽了口烟，声音不大的问了句，“怎么样？能开不能？” ……嗯。 “能开是能开，我想想办法问题应该不大。”曹爽顿了顿，声音顿时压低了不少，听起来也有那么一丝的悲伤，她像是瘪着嘴问了我一句，“你给我打电话，就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话吗？” 呃？ 我故意装傻充愣，伸手摸了摸鼻尖，轻轻咳嗽了两声，“没啦。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没了？”曹爽口气不对的问道，隐约间我感到一种哽咽的感觉。 听出来曹爽这种口气，我心里顿时更加烦躁，这么拖拖拉拉的跟曹爽说话，倒不如痛快一点。所以，我微微咬了咬嘴唇，故作平淡的说道，“没了啊。一顿饭不够啊？那就两顿！” 说罢话，我又假装有电话打进来。顿时，提高了声音，“哎，先不跟你说了昂。我这有电话打进来了，那件事你要有了眉目随时跟我说昂！” 一句话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以后，一条曹爽的短信发了过来，“刘封，我恨你！” 062 除掉了拐子李 贾志海声音未落，一直都在我们背后的拐子李女人突然猛的一跃，整个人从床上爬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此时，我猛的回过头圆睁怒首的死死瞪着这个女人。她凌乱着头发，衣衫不整的满眼惊恐的目光看向了洗手间的位置。 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有刚刚拐子李洗澡时的水。然而此时，流出的水发着阴暗，一股艳红色。 鲜血顺着水不断的流出。 不过，门外这个时候却突然没了动静，刚刚还敲门呼喊的司机此时就像是蒸发了似的，一点声音都没了。 我心中隐隐恐慌，心口一股愤怒的气紧紧憋着。我猛的回头过盯着地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下一秒，我握紧了改锥狠狠一下扎进了她的大腿。 此时，我毫无理智。自己犹如一头丧失了大脑的雄狮，慌乱让我愤怒起来。改锥扎进她的大腿后，我猛的拔出来。女人急促的呼吸，双手捂住伤口，开始惨叫、求饶。 我没在理会她，而是大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这时，赵龙跟贾志海拎着带血的改锥从里面出来。赵龙面色阴沉，脸上似乎是蒙着一抹阴霾。他的两条胳膊还在微微颤抖着，看到我过来，赵龙瘪着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问我行不行？ 贾志海一句话未说，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看他紧张的样子，一点也不比赵龙强多少。我努力狠狠咬着嘴唇，嘴唇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要保持清醒。我走进洗手间的时候，拐子李正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哆嗦着，他的腿上、胳膊上、肩膀上全都是被改锥扎过的窟窿。 我来不及多想，回过头咬着牙冲赵龙跟贾志海冷声说道，“进来，给我按住他！” 我说罢话，径直蹲在了地上。这时，赵龙跟贾志海才进来，俩人看了我两眼，赵龙心有余悸的长出了口气，闷闷的问道，“疯子，你还想干啥？别特么真整出人命了……” 我斜楞着眼撇着赵龙，低声紧张的说道，“我有分寸，别墨迹了，快点给我按住他！” “好！”赵龙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我。他没在多话，跟贾志海一块蹲下按住了拐子李的胳膊跟腿。 我“呸”的一声，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手里握着改锥狠狠一下怼到了洗手间的镜子上。镜子应声破裂，我的手也被划开了两道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咬着牙，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 捡起来一块比较大的玻璃，我蹲下身，深呼吸了几口。接着狠狠一下划开了拐子李的胳膊，下一秒，我拿着改锥挑出他手上的筋，另一只手用玻璃狠狠的割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我没忍住，猛的往旁边探出了脑袋，胸口一阵憋闷，胃中气血翻涌。我张开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拐子李一直在惨叫，声音极大。 这血腥的场面让我忍不住作呕起来。赵龙脸色惨白惨白的，贾志海的表情也特别怪异，目光盯着我，说不出的复杂。 几秒钟后，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盯着拐子李的右手手筋已经被我挑断，我咬咬牙，想让自己爬起来继续割他的左手。可这时，赵龙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摇摇头露出惊恐的目光说道，“疯子，别整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浑浊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清晰。说实话，我也有点干不下去了，血腥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我好几次都忍不住差点再一次吐了。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劲来。 洗手间的拐子李意识还在，手筋被挑断的他可劲的哀嚎。屋外，女人哭泣求饶的声音，二晨怒骂的声音。 我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拐子李，使劲摆摆手大声说，“走！够他妈本了！” 说罢话，我率先站起来朝外走。赵龙跟贾志海也都跟着出了洗手间，二晨随即从卧室出来也跟了上来。 我舔了舔嘴唇，冷冰冰的望着门口。手里握紧了改锥，接着赵龙上去猛的一把拉开了屋门。 门外，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刚刚拐子李的司机到底是找人去了还是报警了。总之，现在留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从进门到出来，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说起来很慢，可其实很快的。 我们几个急促的喘着粗气，心跳越来越快。我们从楼往下走的时候没敢坐电梯，而是走的楼梯，一路上都一直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 到了小区门口，贾志海刻意避过了保安。我们几个走得很急，身上还湿漉漉的有些狼狈。等到出了小区，我们站在门路边上直接钻到了车里。 一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我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时间退回一个月以前，我还只是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残忍的一天，亲手挑断了一个人的手筋，这个人还是我们县城的大痞子拐子李。 现在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我们几个点上了烟，甚至连车玻璃都不敢落下，总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是被人给看到了。 但毕竟都是年轻人，害怕也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一支烟抽完，赵龙眼里依旧是泛着红光，他忐忑不安的眼神望向了我，开口问道，“疯，疯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龙说罢话，贾志海的目光也朝我看来，同样是有些不安。贾志海声音不大的咧开嘴问道，“就怕拐子李的司机会报警。” 我轻轻摇头，说实话我现在特别烦躁。我觉得司机不会报警，总觉得他或许会通知张浩然，毕竟拐子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经不住警察去查他。 但是，目前这些不是我应该想的。 我沉默了片刻，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后闷闷的朝着二晨说道，“二晨，走。去东关炼油厂找奎爷……” 131 拿到证明 刘封，我恨你…… 看着这条短信，我自嘲的摇了摇头，顺手删掉了短信。 “咳咳。”吴闯轻咳两声以后，挥了挥手开始安排。说我既然跟医院的朋友说好了，就等着信儿去拿结果。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分成两拨人，除了老四跟老五一块去光辉屠宰场买猪以外。吴闯亲自带着贾志海跟老三去一趟东升饲料厂。 东升饲料厂就是给光辉屠宰场供应饲料的厂子。上午我跟寇峰、老三就是在东升饲料厂挨的揍。 只是我没想到，吴闯竟然会带上老三。上午那个姓王的业务员已经见过老三了，现在他们露面，等于是羊入虎口。不过，这些话我一个字也没说，吴闯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好了以后，我们一伙人立刻就动身出发。老四跟老五从唐文明的屠宰场借了一辆皮卡去买猪。剩下我跟寇峰开着上午的那一台捷达车直奔着县医院去了。 半路上的时候，寇峰一边开车一边疑惑的问了我一句，“封哥。你说吴闯怎么想的？就算是咱们举报了东升饲料厂跟光辉屠宰场，可压根就不能达到唐文明想要的结果吧？” 我摇摇头，苦涩一笑说，“肯定不能呗。我也不知道吴闯怎么想的。不管他，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呵呵，我看他就是装逼！”寇峰梗着脖子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刚才唐文明给他钱还不要。装特么大尾巴狼呢！” “……”接下来，寇峰说的话我全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我们距离县医院也越来越近了。我实在是有点不愿意面对曹爽，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几分钟以后。 “嘎吱。” 寇峰把车停在了县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上。我俩从车上下来，寇峰吸了吸鼻子蹲在旁边的一棵树下抽了口烟。而我，犹豫了一下后掏出了手机给曹爽打了过去。 接通以后，曹爽让我等一会儿。 过了没有五分钟，身着白色护士装的曹爽走出了医院大门。当她看到我的一瞬间，整个人也没露出什么表情。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曹爽只是微微一笑，带着我跟寇峰就往医院了面走。 这个时候医院里面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我猛嘬了两口烟，几步追上曹爽，伸手搓了搓尴尬的脸蛋子，尴尬一笑，“证明多久能给我啊？” “呼哧……” 曹爽闻言止步。她两只手还这么插在护士装的上衣兜里，也没转过身，连看都没看我。就这么站在原地，声音不大的说道，“你就这么着急走吗？” “也不是……”我挠了挠脑袋，刚要解释。 结果，曹爽叹了口气，轻轻的转过了身子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证明递给我，眼神黯淡无光的也没看我，“早给你开好了，给你吧。” “啊？这么快呐？”我诧异的接过证明看了两眼。 这个时候，曹爽转过身，继续往我相反的方向就走。 “曹爽！”我顿了顿，把证明放在了兜里以后喊了一声。听到我的声音后，曹爽身子微微一怔。随即她回过头，用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垂发，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说道，“你还有事吗？” “啊，没事儿。”不知怎么地，看到曹爽那种冷漠的面孔后，我又把谢谢两个字给咽进了肚里。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原本以为曹爽会走。可没成想，曹爽两步重新走回来，把手一伸，冲我说，“你把证明给我一下。” “怎么了？”虽然我皱了皱眉头，可还是把证明重新递给了曹爽。 曹爽拿过证明看也没看。“呲啦”一声，证明被曹爽轻轻的撕成了碎片。看到这一幕，我猛的一下就懵了，下意识就想从曹爽的手里把证明夺回去。可曹爽撕的太快了，我的手伸过去的时候证明已经成了一片废纸。 “你什么意思啊？”我无奈的看了眼曹爽。尽管心里挺窝火的，可面对曹爽，我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我满脸窘迫又窝火的样子，曹爽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你看你，还是那么不禁闹。我给你的证明是假的，真开个证明得找我们主任，哪有那么容易啊！” 我闻言一愣，搓着牙花子无奈的看了眼曹爽，“合着你就是逗我呢呗？” “昂！逗你怎么了？”曹爽掩嘴浅笑道，“走吧！我去找我们主任给你开证明，都说好了。” 看到曹爽笑了，我也跟着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跟在她后面，一直到了医院里面以后，曹爽让我在走廊里等一会儿，她推门进了办公室去开证明。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我掏出来看了一眼，贾志海给我打的电话，“喂，海哥。” “嗯，你那边怎么样了？证明拿到了没？”贾志海平淡的开口。 我侧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曹爽，哑了口气缓缓说道，“拿到了。马上就能走。你们那边没事吧？” “还行。不过闯哥怀疑东升饲料厂压根就不是鸿二爷在罩着。所以现在我们正想办法打听到底是谁给东升饲料厂托底的。”贾志海长出了一口气，接着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喊他。接着，贾志海随意说道，“那你快点，拿了证明就回来。家里这边，吴闯已经找人去举报了。” “行，你们等我吧。”我说罢话直接撂了电话。 如果说东升饲料厂真的不是鸿二爷在罩着，那我们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整个新城区有名气的混子也没几个，除了鸿二爷，其他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说白了，最多也就是跟吴闯这种人差不多的势力。 在走廊里又等了几分钟以后，曹爽拿着证明出来递给了我，眨着眼睛看着我问了句，“刘封，我能问问你要开这个证明是干什么用吗？” “呵呵，没啥。我回头请你吃饭吧！”我接过证明直接揣进了兜里。曹爽也没继续问，我俩一前一后的往医院外面走。 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曹爽忽然站住了，眼中露出一丝担忧的眼神望着我，轻轻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刘封，昨天有个叫吴蔚然的女孩来找我了……” 132 调查大梁 谁？ 听到吴蔚然三个字，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径直站在了原地。我回过头看向了曹爽，“她找你干什么？”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担心她吗？”曹爽的眼神上下浮动，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醋意。看向我的时候，也是轻咬嘴唇。 我知道自己是被曹爽误会了，可是我更想知道吴蔚然跑来找曹爽到底是想干什么。所以，我跟曹爽解释了一下，说我跟吴蔚然只是朋友关系，只是想不明白，她来找你是干什么。 听到我的话，曹爽顿时吸了口冷气，眼圈微微一红的说，“能干什么。她找我就是想让我退出，她说你是她的男人，一直都会是的！” “扯淡！”我粗鄙的骂了句脏话，转头朝曹爽笑笑说，“别鸡八听她瞎说。她就是故意骗你的，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曹爽睁大了眼睛问我。 我讪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鼻尖有些发虚的说道，“真的呗。我有必要骗你吗？” 听到我的这一句话，曹爽原本有些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也有种泄了气的感觉，她自嘲般的摇头笑了笑，低声细语的忽然说道，“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你帮人家出气干什么……” 出气？ 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看了曹爽一眼。我说，“好啦，咱们都是朋友。有必要这样子吗？其实那件事是陈静找我帮忙的，要不然我跟吴蔚然也不认识。知道嘛？” “陈静？”听到这两个字，曹爽猛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的难看。 我却不知死活的点点头，把当天的那件事告诉了曹爽。其实我都明白曹爽怎么想的，只不过我觉得我跟曹爽也好，陈静和吴蔚然也罢，我们都是朋友而已，没必要瞒着谁，或者是瞒着一些事。 说清楚以后，曹爽轻轻咬了咬嘴唇，扭头就朝医院里面走了。我一怔，怎么突然就又生气了？ 女人心，海底针。 我望着曹爽离去的方向自嘲般的苦笑一声，现在我都已经自顾不暇了，那里还有心情谈对象呢。 从医院出去以后，寇峰依旧是蹲在捷达车边上鼓捣着手机。我走过去踢了他屁股一脚，笑骂道，“赶紧起来，走了！” 寇峰抬眼看着我，又看了看时间，皱着眉抱怨着说，“拿个证明用的了这么长时间啊。说吧封哥，你是不是跟曹爽去打了一炮啊？” “操！打你大爷的炮啊？”我没好气的笑骂道。听寇峰提起来曹爽我就头疼，其实我现在已经从雯姐的影子中走了出来。我也明白，我跟雯姐这辈子是肯定不可能的。 只是，我从来没有谈过对象，有些迷茫和困惑。反正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我有心尝试一下，可又总是抵触。 见我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寇峰递给我支烟，贱嗖嗖的笑了笑，“封哥，不会真的在医院打了一炮被人抓到了吧？看你满脸吃了屎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就别装了昂。” 看着寇峰满脸贱笑，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把鞋脱下来拿在手里，对准了寇峰的右边脸蛋，凌起眼说道，“你在瞎鸡八说，我干你！” “哎呦，卧槽。你可别闹昂封哥，我肯定不带跟别人说的。”寇峰连忙求饶，还伸手给我把烟点着了，连着喊了几声封哥。 我也没心情跟寇峰闹腾，一直等着到了唐文明的屠宰场。我俩把车停好以后直接去了唐文明给我们安排的休息厅。 这个时候，唐文明刚好也回来了，正站在门口抽烟。他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直接笑了起来，冲我说道，“小封回来了，怎么样？身上的伤好点了没？” “嗯，谢谢唐叔。我好多了，没啥毛病！”我笑着递给唐文明一支烟。唐文明点点头，伸手一指屋里，“走吧！小闯他们都等着你呢。为了我这点事儿你们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出去泡澡啊？” “行啊。那就谢谢唐叔了。”我笑呵呵的跟唐文明一块走到了屋里。 “回来了？”吴闯看见我，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嗯，闯哥。”说罢话，我从兜里把证明拿出来递给了吴闯，吴闯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唐文明，自顾自的搓了搓脸，露出一丝冷笑，“老四他们买完肉直接就分成了两拨。从光辉买回来的肉现在就在咱们冷藏库呢。老五现在应该也快回来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举报成功了。” “嗯！”唐文明低头看着证明，听完吴闯的话以后，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回过头朝着他的司机嘱咐了一句，“对了小宋。你去跟厂里的师傅说一声，先检测一下光辉屠宰场他们那头猪的瘦肉精，还有水分乱七八糟的东西，具体怎么做，他们清楚。” “好的，唐哥。”小宋点点头，扭头走出了休息厅。 这个时候，吴闯沉思了一会儿，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的看向唐文明，“对了唐哥。我让你帮我查的事儿有眉目了吗？光辉屠宰场跟东升饲料厂到底是不是一伙人的？” 唐文明抬头看着吴闯，表情一僵，苦笑着说道，“没查到。不过从我跟他们打交道的感觉上来判断。光辉屠宰场跟东升饲料厂肯定不是一伙人。但我不敢说，他们上边是不是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控制着。” “呵呵，最好是两拨人。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吴闯眼珠子闪过一丝精光，“来，唐哥。你把光辉屠宰场那些人的情况跟我具体的说说。” “好！”唐文明坐在旁边喝了口茶水，“光辉屠宰场的情况其实挺简单的。他们厂子的注册法人叫大梁。这个人没什么大的本事，以前就在我们这一片瞎混的外地混子。后来不知道从那弄了一笔钱，这才开了这家屠宰场。” 听着唐文明的这番话，吴闯眼中露出一丝狠戾的目光，“这个大梁结婚了没？有没有孩子。” 听到这句话，唐文明顿时一怔，“结了。有个女儿才七八岁的样子！”说到这，唐文明顿了顿，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吴闯，“小闯。咱们大人的事儿，尽量还是不要牵扯到孩子了吧。” “嗯，我知道。”吴闯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来，唐文明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跟吴闯说了一声，晚上七点去县里的亮点洗浴等他。 等到唐文明一走，吴闯直接站了起来，梗着脖子看了我一眼，“刘封。你跟寇峰你俩去给我查一下这个大梁的女儿在那上学呢！” 133 混子的意义 什么？ 我跟寇峰听到这句话以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我们跟光辉屠宰场怎么打都行。可现在吴闯竟然要动大梁的孩子，一个仅仅才七八岁的小女孩。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看了眼吴闯，面色凝重的说道，“闯哥。咱没必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吧？” “呵呵……”寇峰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吴闯。 吴闯嘬着牙花子，听到寇峰这一句呵呵之后还抬眼翻着白眼白了寇峰一下。接着，他叹了口气，急躁的掂了掂腿冲我说，“你急什么急。我又没说让你干什么，咱们只是借用一下大梁的女儿，知道啥意思了吧？” “那也不太好吧……”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 看我依旧是不动，吴闯哼了一声，面色不悦的歪着脖子瞅了我两眼，冷飕飕的说道，“咋滴？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闯哥。毕竟大梁女儿还七八岁，吓到孩子就有点不合适了吧？”我依旧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可吴闯听到我的话以后，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我跟他们不是拜把子兄弟，我这么不给吴闯面子，他很可能会迁怒于我。 我适时的从兜里摸出来眼递给吴闯一支，伸手就给他点着了。 吴闯脸色铁青的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刘封。闯哥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你们一帮人都跟着我的，喊我一声哥我就多一份责任呐。你们跟着我，我总不能让你们饿肚子吧？前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你们心里都有数，也不用我说了吧？这次的事儿是个翻身的好机会，你明白不？” 吴闯翻着眼睛看了我两眼，“在你自己都吃不饱的时候，还操心别人。你以为你是上帝啊？外边的可怜人多呢，你怎么不去救济那些人？” “……我” 我咬了咬牙，吴闯说的这些话，道理我都懂。可是，让我去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下手，尽管只是绑走她，我仍然是下不了手。包括寇峰也是一样，别看他心狠手辣的，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他也干不出来。 这一次，我依旧是没动。 结果，吴闯顿时怒了，伸手“啪”的猛的拍了下桌子。瞪眼瞪着我，伸手指着我鼻子骂道，“操！真他妈给你小子脸了是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去不去？” 说到最后的时候，吴闯的眼中已经闪烁起了一丝阴霾。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我这次依然拒绝，吴闯肯定会对我下手的，最起码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最坏的结果我已经清楚了，可我连犹豫都没犹豫。抬起头跟吴闯对视了两眼，打算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决不做这件事。 “咣当” 结果，就在我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贾志海从屋外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我跟吴闯脸色各异的时候，贾志海伸手把我拦在了身后，笑呵呵的跟吴闯说道，“闯哥，我这俩弟弟就这个脾气。你也别生气昂！回头我好好教育一下，他俩刚混，什么都不懂，你也别生气了。” 说罢话，贾志海侧头佯怒的看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的呵斥道，“赶紧滚蛋！一天天的就知道惹闯哥生气！赶紧出去吧！别在这碍眼了！”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我抬眼没好气的看着吴闯跟贾志海，很随意的说道，“闯哥，海哥。那我出去了！” 说罢话，我跟寇峰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休息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吴闯愤怒的骂声…… “咣当” 寇峰嘬着牙花子狠狠一脚踢翻了地上的一盆花，气的呲牙瞪眼的骂了几句脏话。我站在边上递给他一支烟，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寇峰。海哥都出面了，咱也就老实点，好歹也不能让海哥脸上挂不住啊。” “我看这个贾志海也没憋着什么好屁！”寇峰气呼呼的说完话直接蹲在了旁边大口大口的抽烟。 这时，贾志海灰头土脸的刚好从屋里走出来。他一眼看到了我跟寇峰我俩蹲在门口生闷气，抽烟。接着，贾志海就笑了起来，伸手呼啦了我头发两下，笑着说，“咋滴，还生气呢疯子？” “没事儿。”我吸了吸鼻子，人畜无害的笑了两下。接着，我抬头看了眼贾志海，忍不住问道，“闯哥咋说的啊？” “操，你还知道问我呢？你说说你俩！能把我给气死。”贾志海苦着脸笑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了看了一眼寇峰，“闯哥那没什么事儿了。这次你俩的事儿，我去办。” 什么！？ 我嘴里叼着烟，听到贾志海这句话后瞬间愣了两秒。接着，我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特别不爽的问了句，“闯哥他就是不肯放过大梁闺女呗？” “昂！”贾志海眯着眼看了我两下，笑了笑伸手一指我说道，“你给我消停眯着昂！别整事儿，这次的事儿挺重要的。唐文明给咱们开的价也不低，咱必须得把事儿办的漂亮点！” “唉……”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听到贾志海这么说，我深感无奈，一股子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我低头嘬了口烟，声音不大的问道，“海哥。为了钱，去伤害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你良心过意的去不？” “呵呵！操！”贾志海扔掉烟头，狠狠的用脚捻灭。接着，他特别粗鄙的说了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出来混啊？不是为了混的让自己活的更光彩一点吗？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别鸡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良心能当饭吃吗疯子？你得认清现实，你嘴里说的良心，是那种站在混子最顶尖的人才能考虑的。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抽烟只能抽这种五块钱一包的黄红梅，你跟谁谈良心呢？” 说罢话，贾志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说道，“疯子，听哥一句劝。收起你那种伪善，知道么？你的那些善良不单单救不了任何人，反而还会害了你自己。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你不狠，注定被淘汰。全市的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能吃饱饭，能抽起好烟，找的起姑娘的又有多少？真正混出来的，能站在这条路最顶尖上的人，双手注定是沾满了鲜血的……” 话说到这里，我看到贾志海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丝的憧憬。我想，可能他就属于那种为了混出头，就可以选择无恶不作的混子吧。 这个时候，贾志海依旧是再劝着我，他问我现在能不能去找大梁的女儿了。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还不算晚。 可惜…… 我抬头无力的看了眼贾志海，露出一丝苦笑后缓缓开口说，“海哥，我真做不来……” 134 下手大梁的女儿 “呼！” 贾志海盯着我深吸了口气，随后他伸手一指我，满脸不爽的表情，“操！你俩必须跟我去，不用动手，就睁大眼珠子给我看着！” “海哥，要不我跟你去吧。就别让封哥去了。”寇峰猛的抬起头，无奈的看了我两眼后才冲贾志海说道。 贾志海烦躁的低头抽了几口烟，眉头都拧巴到了一块。最后，他使劲叹了口气，嘬着牙花子吐出一句话说，“不行。必须得去！十分钟以后我过来找你俩！” “哎，这事儿没得商量了呗？”我眨巴着眼抬起头看着马上就要走的贾志海，冲他乐了乐，挠了挠后脑勺，“昂？我大海哥！” 听到我的喊声，贾志海顿时停顿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两眼，咬了咬牙点头说，“没商量，必须去！” 听到贾志海这么一说，我顿时蔫了下去。其实我不是想不明白他说的那些话，只是我始终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在道德的良心底线上，始终是冲破不了那道防线。 我默默的叼上一支烟，烦躁的大口大口抽了起来。 十来分钟以后，随着“嘎吱”一声。捷达车的玻璃降了下去，贾志海开着车冲我一挥手，“上车！” 看到是贾志海，寇峰也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走吧封哥。” “嗯！”我闷闷的回了一句。接着，我站起来使劲捻灭脚下的烟头，故意迈着大步子走向了捷达车。车上还坐着老三，手里正拿着一把砍刀，看见我跟寇峰上车以后，连头都没抬一下。 “海哥，三哥！”我朝他俩点点头。贾志海倒是“嗯”了一声。至于老三，轻轻地瞟了我两眼，继续低头玩起了手机。 随着“昂”的一声，捷达车飞快的行驶出了唐文明的屠宰场。看着车尾的尘土飞扬，我心里顿时感慨万千，我双手捂着脸，低声问了一句，“海哥，咱们现在去哪啊？” “去学校，快放学了这个时间。”贾志海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我眼空洞洞的望着前方，一想到我们这次出去的目标是一个仅仅七八岁的小姑娘，我的心就难受了起来。倒不是说我有多么善良，最起码我觉得我还有一丝底线，有些不忍。可我面前的贾志海跟老三，就好像是做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似的。 “一会儿到了地方，三哥你按咱们之前说好的。蹲在学校门口拿照片对比着找一下大梁的女儿。照片后边写着名字呢。实在不行你就问一下老师，咱们去的早，我尽量是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边上。这样一会儿跑的时候也方便!”贾志海大口抽完了烟，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脚下顿时加大了油门。 捷达车“昂，昂”几声，行驶在了颠簸的破路上，走了没多久，我们到了县城里面的学校。因为我们来的比较早一点，这个时候外面车还不是特别多。 贾志海粗略的看了两眼，把车停在了距离学校大门二十米的地方。因为考虑到一会儿接孩子的车会多起来，如果我们把车停的太靠学校门口，等会儿肯定都被堵的出不来。 而且，贾志海打听过了。大梁对自己的女儿特别疼爱，就连放学都是四个人来接，他们来的时候都是开着一辆比亚迪S7。 “嘎吱” 贾志海把车停稳，自己下车从后备箱拿出来一副车牌直接就给换上了。看到这一举动，我皱了皱眉头问贾志海，“海哥，干嘛还准备车牌了？假的？” “操，假个屁啊。这是我昨晚去二十公里外的村子里偷得。”一边说着话，贾志海咧开嘴笑了笑。这个时候，他扔给我们一人一支烟，自己靠在车门上默默的抽了起来，眼睛始终四处看。 渐渐地，距离学校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私家车。门口的交通瞬间拥堵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贾志海突然沉声说道，“来了！”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我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外看，果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比亚迪S7。车就停在学校正门口的马路上，他们刚刚停稳，两侧嘎吱一声，也停下了其他的私家车。 这时，从比亚迪车上下来两个青年，看样子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俩人蹲在比亚迪车头前面的一棵树下，点着了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个人也随着人流慢慢的往学校门口移动着。 “操，他们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三突然骂了一句。他把刀仍在副驾驶的座子上，自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满脸乌云的看着比亚迪外面的两个青年。 “没事儿，你赶紧过去。他俩肯定不往人堆里面挤。”贾志海声音不大的解释着，目光盯着前边的两个青年，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你看他们停车的位置。这半年来，每个星期来接孩子的时候，他们都把车停在同一个位置。目的就是不挤在人群里面，大梁女儿放学以后也会直接去他们停车的位置。现在三哥你按照我的计划，赶紧去学校门口蹲着。一会儿趁着人多，你抱上孩子就赶紧往这边走，千万别跟他们发生争执！” “啪嗒” 老三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的捻灭。接着，他快步走到学校门口，开始往人群里面挤。我跟寇峰坐在车里，寇峰嘬着牙花子忽然笑了，扭过头看了我两眼，小声的说道，“封哥。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我满脸狐疑的看着寇峰。 寇峰听到我这么一问，顿时伸手指了指贾志海，昂起头冲我说道，“还不够明显吗封哥。贾志海这小子心思够深的。来之前说好了咱俩什么都不用干，现在可倒好，咱俩等会还得替他拼命了。” 寇峰说到这，伸手一指我们不远处的比亚迪开始分析着给我解释说，“封哥你看昂。就这个距离，你说老三带走大梁闺女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能看不到吗？只要眼珠子还在眼眶里就肯定看得见吧？” “嗯！”我点点头，目测了一下我们这里跟比亚迪的位置。而且，从比亚迪到学校门口的距离，刚好跟我们平等。这样一来，我们形成了一个三角的形状，从我们这里能看到老三，也就是说从比亚迪那边，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老三。 这一瞬间，我有点明白寇峰的意思了。 或许，我还真的是被贾志海当成了枪来使。在屠宰场的时候，贾志海见我不肯来半这件事儿。他主动把事儿扛起来，然后假装说是为了锻炼我，让我跟寇峰必须来。 虽然嘴上说的挺好，肯定不用我俩动手。可这些事儿本来就挺危险的，万一真出事儿了，我跟寇峰能真的啥都不管？ 想明白这些以后，我凝望着倚靠在车门边上的贾志海，他不单单是利用了我跟寇峰，还在吴闯面前大大的表现了一把。 真的，挺讽刺的，呵呵。 就在我胡思乱想把这些事清楚的捋清楚以后。突然，学校里传出来一阵，“叮叮叮……”的声音。 这道声音想起来以后，贾志海的身子一下就站直了。我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因为我们清楚的知道，这声音响起来以后就意味着大梁的女儿马上就要出来了…… 135 被发现了 这个时候老三也已经蹲在了学校门口的一个角落。手里捧着手机，正快速的对比着每一个出来的小女孩。虽然离得挺远的，可我看到老三那幅表情以后，自己的心也跟着吊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狂跳个不止。 车外面的贾志海则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看他眉头紧锁，目光始终落在老三的身上。还时不时的看几眼比亚迪那边的情况。 我往那边也看了几眼，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比亚迪外面的两个青年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人指指点点的，笑的还挺开心。 看到这一幕，寇峰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改锥递给我，抽了抽鼻子缓声说道，“封哥。你看着吧！等会肯定得干起来！” 一听寇峰这句话，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你知道肯定干的起来啊？” “嗯，我肯定。不信你就看着昂！”寇峰自信的笑了笑，眼珠子也开始往外四处瞎瞅，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听了寇峰的这句话，我更特么紧张了。 这个时候，学校门口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不少学生了。老三满头大汗的站了起来一个个的对比，可能是学生太多了，老三一时半会压根都看不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人也是最多的时候。不断的有学生往外走，也有更多的家长堵在门口寻找自己家的孩子。 几分钟以后。 老三突然从门口站了起来，昂着头往外看了几眼。紧接着，他猛的回过头往我们这边看了两眼，使劲挥了挥手。 看到老三挥手，贾志海顿时脸色一变，狠狠的把烟头甩在地上，低吼一声，“你俩下车！老三那边出事儿了！” “啥？”我使劲咽了口唾沫。 “封哥，你看我说啥来着！”寇峰一听贾志海这句话，特别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随后伸手推了我两下，一脸不情愿的从旁边下了车。 “咣当” 我极为不情愿的关上车门站在了贾志海的旁边。贾志海从车上拎起来老三之前手里的那把砍刀，然后藏在了衣服里面。随后，贾志海摆摆手，额头布满了细汗的冲我俩说，“你俩也淡定点。慢慢往哪边走，别让大梁的人给看出来不对劲了。” 听到贾志海这句话，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我们三个不紧不慢的开始往那边走。结果没走几步，老三脸色铁青的在人群中冲我们大吼了起来，“操！你们干鸡八啥呢？人都跑了，在前边！” 老三说罢话，伸手指了指比亚迪那边的方向。 “刷！” 我们三个的目光顺着老三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我没看过大梁女儿的照片，但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确实是七八岁的样子。她已经走出了人群，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就到了比亚迪外面的两个青年旁边。 看到这一幕，贾志海紧紧的咬着牙。接着，我们三个快速的开始往比亚迪那边走。 人群中的老三也奋力往外挤，一边挤还一边骂脏话。但人太多了，老三费了半天的劲才挤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马上走到大梁女儿的身边了。 “疯子！你跟寇峰你俩上去就给我收拾这俩人，快点！”贾志海咬了咬牙，冲我摆了摆头，示意我跟寇峰赶紧过去。 我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贾志海的意思。只要我跟寇峰我俩上去就干比亚迪外面的这俩青年混子，他们肯定就顾不上接孩子了。甚至也会故意避开小女孩，说白了，这叫声东击西，没想到贾志海竟然这么做。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已经走到了一片空地上。周围的人也不算多了，两个混子靠在树边上聊着天。突然，其中一个混子瞥了我们三个一眼，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伸手一指我们，骂骂咧咧的说道，“操，看你爹呢你看？” “去你妈的！疯子，动手！”贾志海脸色顿变，从怀里掏出来砍刀冲着刚刚骂我们的混子就上去了。起初，我跟寇峰还微微愣了一下。看到贾志海冲上去的瞬间，我咬了咬牙，紧随其后也冲了过去。 “妈的！” 俩青年混子微微错愕，甚至他们没想到我们三个会直接动手。而且贾志海怀里还揣着一把砍刀。看到我们三个冲过去，两个混子也不哆嗦，面色一紧，扭头就往自己的比亚迪车上跑。 贾志海冲的猛，冲到跟前的时候高高的举起了砍刀，嘴里狠狠骂着，“我草泥马的！”接着，一刀朝着后面那个混子的后背剁了下去。 这个混子被贾志海一刀剁中了后背。顿时整个人重心不稳，差点趴在地上。我看准这个机会，握着改锥上去就是一下。改锥瞬间扎进了这个人的胳膊，寇峰从旁边一把搂住了这个人的脑袋，另一只手里也不知道从哪摸到的板砖，就听见“砰”的一声，板砖狠狠拍到了这个混子的后脑勺上。 这时，除了被我们放倒的这个混子。另外一个混子已经跑到了车上，他从车厢里拎出来一把半米多的开山，刀。眼睛红彤彤的鬼叫一声就冲了过来，与此同时，比亚迪的车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从车上顿时又跳下来了两个混子，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大，手里也都拿着家伙。 看到对面三个人手里都有刀。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贾志海。贾志海看到这一幕后也是一愣，但他一句话都没说，愣是咬着牙杵在原地。 趁着这个空闲，我偷偷往后瞟了两眼老三。老三从人群挤出来以后使劲跑了几步才跑到了我们身后的位置。刚好这个时候我们双方已经干在了一块，吓得大梁女儿也没敢走近，哭着站在一棵树下发呆。 就在刚才，另一名混子被我们干倒下的时候。老三也动手了，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大梁女儿，连拉带拽的使劲拖着往我们的捷达车那边走。 很显然，贾志海也看到了这一幕。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放松的表情，贾志海咧嘴一笑，忽然松了口气，眼神也瞬间变得冷起来，冲着对面的几个混子呲牙笑道，“都鸡八给老子站住别动！谁敢再动一下，我他妈要了梁璇的命！” 梁璇，正是大梁女儿的名字。 果不其然，对伙的几个混子一听贾志海这句话纷纷愣了一下。因为他们发现，刚刚还站在树根下的梁璇早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他们其中一个混子眼尖的伸手一指不远处我们的那辆捷达，咬着牙骂道，“操！小璇被他们控制了……” 136 响亮的耳光 “那还愣着干鸡八啥呢？小璇要是丢了，咱们回去领死啊？”另外一个混子扭头骂了一句，从车上摸出来一把棍子就朝我们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另外几个混子也纷纷咬牙，迈步冲着我们就过来了。 “他妈的！”贾志海见威胁不到这几个人，举起来砍刀就跟对伙的人干在了一块。我跟寇峰我俩在侧面，我上去冲着一个人踹了一脚，这个混子没躲，反而是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我踹过去的腿。 这时，他旁边另外一个混子见我被控制住了，横着一棍子就砸了过来。 “妈了个比的！”混子大骂两声，抱着我腿的这个人猛的一下往前用劲儿，我顿时一下重心不稳，使劲往前栽了两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耳边忽然刮过一阵冷风。紧接着我脑袋就被人“咣”的闷了一棍子。一瞬间，周围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只有耳朵里面嗡嗡的响声。 刹那间，我还以为自己耳朵被他打聋了。所以，我几乎是瞬间愤怒，红了眼珠子，伸出手抱住了我面前这个人的脑袋。接着，用我自己的脑袋狠狠磕了上去。 “去你妈的！” “咣！” 我眼前一片金星，紧紧抱着我腿的混子一阵吃痛，瞬间松开了我的腿。我趁着这个机会，跳起来一改锥扎进了他右侧的肩膀。瞬间，血雾弥漫，我眼前的混子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躺在了地上。 “封哥！后边！”寇峰突然大喊。 “操！”我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而不是躲开。结果，我刚把脑袋向后转的时候，“嘭”的一拳，狠狠被人打在了我的脸上。 “哗啦啦” 一股子液体顺着我的鼻孔开始往外喷了两下，接着就像是一条河水，潺潺外流。我伸手擦了一把，看到自己的鼻子被人干出了血。我顿时像条疯狗似的，迎着这个混子的拳脚硬冲了过去。 “砰，砰，砰！” 混子一把薅住我的头发狠狠几圈打在我脸上，顿时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眶都跟着肿胀了起来。但此刻，我完全不管不顾的跟这个混子拼命了。 我感觉他应该是没看到我手里的改锥。 就在他猛打了几拳以后，我握紧了改锥狠狠的一下扎向了他的脖子。我也没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他这几拳分明是给我打出了真火，所以几乎是在我扎出改锥的瞬间，他伸出手就来挡我的改锥。 “噗嗤” 顷刻间，我手里紧握的改锥一下扎进了这个混子的手掌。但没有扎透，可能是改锥不够尖吧。但仅仅是这一下，也扎的这个混子手掌皮开肉绽的。他“啊！”的惨叫一声，下意识收回了胳膊，低头看了两眼。 “咣！” 就在这一瞬间，贾志海满脸鲜血的冲过来。拎起刀一下就把我眼前的混子给砍翻在了地上。后背上一条清晰可见、血肉模糊的刀口。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这个时候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我们三个大口的喘着粗气，寇峰手里的改锥上沾染着一丝血迹。 “海哥，撤不撤？”寇峰梗着脖子，眼圈泛红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这个时候，我也才刚注意到。就在我们动手的这两分钟的时间，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个人，本来就是学校门口，这一下就把马路给堵死了。就连学校的保安都跑了出来，看见我们打架不是他们学校的事以后，也没拦着。 “哎呀，你看这个小伙子，还小呢吧？都学会打架了，家里得多着急啊！” “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都是社会上的败类，一群小流氓！” “哎哎哎，老刘你闭嘴吧。没看他们手里有刀吗？万一发起疯来给你一下你可怎么办。” “…………” 我冷眼望着周围的众人，他们看待我的眼神充满了恨。应该是可恨，甚至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我露出那种十分可恨的眼神，仅仅是因为我们打架了吗？ 或许吧！ 我们就是一群流氓痞子而已！ 仅仅是在原地待了有十几秒钟的时间。贾志海冷眼扫了一下四周，随即他把刀往怀里一裹，低着头慌忙低吼一声，“走！快点！” 听到贾志海的话，我跟寇峰几乎也都是低着头就要往外走。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裤腿被人猛的一扯。 瞬间，我心头一凉。猛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正是刚刚被贾志海一刀砍翻的那个混子。此时，他咬着牙，眼圈里泛着红光，满脸是血的看了我两眼。 看他扯住我的裤腿，我以为他是想留下我。所以我顿时就急眼了，摸出来改锥就狠狠一下扎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时，我慌了。 我害怕他一直不松手，万一有人报警，警察一来我们谁都跑不掉。 “草泥马，松手！”我声嘶力竭的瞪着眼珠子吼道。 “啪嗒” 我吼完以后，这名混子的手直接松开了。上面血迹斑斑，被我扎伤的地方还翻着白色的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柱，缓缓往外淌着血。 “对小璇好点，别骂她，孩子胆小……” 突然，就在我迈步想要赶紧离开的时候。我身下的混子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他翻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勃颈处咕咚响了一下，“小璇要是哭，就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听到这两句话，我整个人顿时一怔。 “操！你干嘛呢？”刚刚离开没几步的寇峰看见我杵在原地发愣，瞬间又跑了回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这一拽，寇峰直接把我拽醒了。我抬眼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瞬间冷汗直流。刚刚我要是愣神被抓到了，可就完了。 清醒以后，我跟寇峰我俩拨开人群使劲撒丫子往外走。周围的人虽然多，可没人愿意拦住我们这几个小流氓，尤其是见我们下手忒狠以后，几乎我们往外跑的时候，人群都给闪出了一条路。 一直到上了捷达车，我脑子里面始终都环绕着刚刚混子跟我说的那两句话。我不知道这个混子跟梁璇是什么关系。但他最为一个混子，能对一个小孩这样好，我认为还是挺不多见的。 而且，他的两句话和行为。深深的让我内心猛的刺痛了一下。 “啪嗒” 副驾驶的贾志海闭着眼睛缓缓抽了口烟。接着，他脸色铁青的看了眼正开车的老三，“三哥，快点！赶紧离开！” “我知道，坐稳了！”老三咬着牙，脚下狠狠踩着油门。 “昂！昂！” 捷达车发动机猛的咆哮了几声，我们的车子瞬间冲出了很远。而与此同时，坐在我跟寇峰中间的梁璇“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看到梁璇伤心欲绝痛苦的样子，我心中放佛针扎似的难受。这仅仅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身上的血吓坏了梁璇，还是其他的原因。梁璇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惨。 突然，抽完一支烟的贾志海猛的回头，抬手“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七八岁的梁璇脸上。瞬间，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留在了梁璇稚嫩的脸上。 “草泥马，给老子闭嘴！哭的他妈老子心烦！”贾志海瞪着眼珠子，心烦的吼起来。 “刷！” 看到梁璇脸上血红的巴掌印，以及她小脸上的泪珠。再加上被贾志海骂了一句，梁璇猛的睁大眼，眼神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种安静没有僵持两秒钟，梁璇再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贾志海。梁璇仅仅是个小孩子，贾志海竟然对他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是一点人性都没了。 我气愤的胸腔都跟着难受起来，我紧紧攥着拳头冷眼看着贾志海。这时，梁璇哭声越来越大，贾志海再次回过头，烦躁的伸出了巴掌。 “去你妈的！” 我几乎是抢在了贾志海伸手的前面，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贾志海脸上。 “啪！” 随着我这一巴掌出去，整个车中瞬间安静下来，有的只是梁璇撕心裂肺的哭声…… 137 隔阂的产生 那一瞬间，空气放佛是被凝固了似的。贾志海喘着粗气，瞪着眼珠子直愣愣的望着我。 “草泥马，你想死啊？”前面开车的老三看到我伸手打了贾志海，张嘴就骂了起来。 “嘎吱！” 老三粗暴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满脸愤怒的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指我鼻子骂道，“草泥马，你下来！” 看着老三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这时，贾志海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嘴角抽搐了两下，咧开嘴，伸手摸了摸被我打的地方。 “牛逼，封哥！”贾志海冲我笑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老六，你跟他废个鸡八话啊？”老三狠狠看了贾志海两眼，接着“咣当”一声拉开车门，顺手就要从窗户里薅我脖子，“草泥马，我让你下来你听不见是吧？” 妈个比的！老三怒骂一声，从车座子下面直接拎出了砍刀。 看到老三动真格的，寇峰“砰”的一下推开车门。冷着脸一言不发冲着老三就扑了过去。 “寇峰！”我顿时心头一紧。 “老三！你给我上车！”贾志海满脸铁青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使劲推开门冲了出去。这个时候寇峰跟老三都已经扭打到了一块，老三手里拿着刀差点没砍到寇峰。 “我他妈让你俩停手，没鸡八听见啊？”贾志海满脸怒色。冲过以后，照着他俩的身上“咣咣”就是两脚。 寇峰跟老三分别被贾志海拽开在两侧，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互相瞅着对方，满脸的不服气，随时都能干到一块。 “操，我说话你没听见是吧？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没？”贾志海嘬着牙花子使劲给了寇峰一脚。寇峰梗着脖斜楞着眼看着贾志海，愣是没动。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寇峰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在这个时候之所以没还手，是觉得刚才我动手打了贾志海，现在贾志海踹他一脚，就等于是还回去了。 说实话，刚刚我打贾志海的那一巴掌，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看到他动手打一个小女孩，我心疼了，生气了。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所以，下车后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先是拉拽了寇峰两下，然后我过去看了眼老三跟贾志海，咧开嘴苦笑道，“三哥，海哥。刚才是我先动的手，要有气，你们往我身上撒，成不？” 听到我这一句话，老三气鼓鼓的瞪着眼珠子，拿着刀一指我脸，张口骂道，“草泥马，以为我不敢是吧？” “老三！”贾志海一把抢下老三手里的刀。他使劲吸了两口气，脸色铁青的冲老三说道，“刘封是我弟弟，他跟我动手是我的事儿。你跟着添什么乱呢？” “操！”老三的一张脸闻言变色，盯着贾志海冷声说道，“他是你弟弟，你他妈不是我弟弟啊？” “呼！” 贾志海感动的看了老三一眼。他仰头舒了口气，硬咬着牙冲老三说，“三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刘封打我，我认了。这事儿过去了，成不成？” 老三闻言，冷飕飕的看了我一眼，“你说认了就认了啊？他他妈今天敢打你，明天就敢打我，指不定哪天就敢造反呢！” “放你妈个屁！”听到这句话，寇峰没忍住的骂了一句。 结果，寇峰的这句话就像是*，老三眼睛一红，攥着拳头就朝寇峰扑了过去。 两个人距离挺近的，寇峰也没躲开。老三愤怒的一拳直接把寇峰的眼眶给干的肿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哑了口气，“草泥马的！”直接冲着老三一脚踹了过去。 老三被我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大吼一声，五官都狰狞了起来，恨不得要杀了我的样子。 “我操！” 见我动手了，贾志海脸色一变。他手里的刀也给扔在了地上，冲过来搂住我肩膀，紧接着一脚踹在了我肚子上。 刚巧不巧，这个时候老三也站了起来，抄起来地上的刀，照着我腿上就是一下。 “王老三，我草你血妈！”寇峰一下红了眼睛，望着我腿上血糊糊的一片顿时就崩溃了。攥着拳头狠狠一拳怼在了老三的下巴上。 天知道寇峰这一拳用了多大的力气，老三被寇峰打的一拳直接甩起了脑袋。嘴里“噗”的吐出一口血雾，接着一颗牙都跟着松动了。 “妈了个比的，我杀了你！”老三嘴角滴着血迹，整个人咆哮一声，冲着已经掉落的砍刀就重新捡了起来。 “操！都他妈消停眯着！”贾志海满脸铁青的吼完一声。顺势抱住了老三，老三使劲的挣扎了起来。就这个时候，寇峰看准了机会，下意识就要继续干老三。 只不过，在寇峰要动手的瞬间，我及时拽住了他的胳膊。我咬着牙冲寇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继续打下去了。 那边的老三也被贾志海控制了起来，贾志海不断的劝说着老三。无非是说什么，我们都是一块的，没必要真打起来。刚才心里都窝火，现在发泄出来就行了。 况且，我们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最吃亏的还是刘封，被你砍了一刀。 说罢话，贾志海看着已经不是那么激动的老三缓缓笑道，“刘封是我弟弟，我一手带来的。他打我一巴掌不算事儿，现在你也砍了他一刀。但今天这个事儿就算过了，明白不？” 贾志海同时也看了我一眼，无奈的问道，“封，这事儿能过不？” 我抬头看了眼贾志海，十分没脾气的说道，“能过！”说罢话，我重新低下了头。这时，我腿上已经开始疼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听见我说能过，贾志海顿时松了口气，目光再次看向寇峰，“寇峰，你能过不？” 寇峰吸了口冷气，依旧是满脸不屑的样子，梗着脖子冷笑一下说，“能过！” “操！这不就得了！”贾志海顿时松开了老三，咧开嘴笑道，“多大点事儿啊，都他妈自己家兄……” 最后那个兄弟的弟字还没说出口，老三猛的冲到我面前，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老三打完我顿时两手一摊，狂傲的看了我一眼，“这一巴掌是我替大海还给你的。我当哥哥的不可能看着我弟弟挨打，不管是谁，知道吗？” 一句话说完，老三无所谓的笑了起来，“现在这事儿算是过了。刘封你要觉得你委屈了，可以继续跟我刚一下，我肯定奉陪！” “操……”寇峰脸色隐隐作怒。要不是我一直拽着他的一条腿，现在他肯定早都冲上去了。 挨了一巴掌以后，我抬头看了眼贾志海。刚刚老三不是说了，当哥哥的不可能看着自己弟弟挨打。可现在贾志海是怎么做的？ 我自嘲的苦笑一声。抬起头的瞬间刚好与贾志海对视，贾志海皱了皱眉头，冲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冲动。 我人畜无害的咧开嘴一笑，“没事儿三哥，我不委屈……” 这句话说出口，我的心底都跟着疼了一下。我冲老三的这一笑，不仅仅是服软，更是把我的尊严彻底的扔在了老三的脚下，任意他踩踏，侮辱。 听到我这句话后，老三脸色顿时好看了一些。他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来烟，蹲下往我嘴里塞了一支，拍拍我肩膀假惺惺的说道，“委屈你了哈，兄弟。” 说罢话，老三又冲贾志海说道，“行了。大海，咱们先回去把刘封送诊所去看看……” 138 泯灭人性 贾志海闻言点点头，随后又看了我一眼，“嗯，赶紧上车。一会儿大梁的人追过来，咱谁也走不了。”说罢话后，贾志海跟老三伸手就要扶我起来。 “让开！”寇峰梗着脖子，冷着一张脸使劲推开了老三跟贾志海。自己一个人搀扶着我站起来进了车里。 “咣当” 老三跟贾志海自顾自的上了车。随后老三发动了捷达车，车子“昂”的一声冲着唐文明的屠宰场快速跑了起来。这个时候，贾志海哑了口气，摸出烟来递给寇峰一支，讪笑一声说道，“寇峰。我知道你跟刘封的关系。今天这事儿回去之后谁也别提，尤其是刘封腿上那一刀。回去以后就告诉吴闯跟唐文明，这一刀是对面大梁的那些人砍的，明白吗？” “呵呵！”寇峰歪着头，一点面子也没给贾志海，发出一阵冷笑。 看见寇峰十分不屑的样子，贾志海也没生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里布满了血丝的笑了笑，“男人嘛，动手总比有事儿憋在肚子里强。咱们都是兄弟，磕碰两下也正常，过了磨合期，啥鸡八事儿都没有。” “操！”我倚靠在后排，顿时被贾志海的一句话给逗乐了，我吸了口冷气，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却依旧是笑着冲贾志海说道，“海哥你这话有毛病啊。” “咋滴，你不服啊？”贾志海吸了吸鼻子，轻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一听，顿时摆摆手人畜无害的笑道，“不服呗！你把话说的跟鸡八搞对象似的，不难受啊？” “啊？” 一听我这么说，贾志海顿时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挑眉弄眼的说道，“咋滴，你难受啊？要不哥给你来个毒龙钻啊？” “滚！真他妈恶心！”我捂着脸，强忍着没吐出来。我故意跟贾志海缓和了一下车里的尴尬气氛。这个时候，贾志海一下了乐了起来，笑着伸手指了我一下说道，“你呀，以后轻点得瑟！” 我一听，跟着就笑了，“没事儿，歇工伤了呗，挺好。”说罢话，我拽了寇峰一下，示意他别老是板着个脸。毕竟日子还得过，弄得太难看了，谁都不太好受。 可没想到，寇峰皱了皱眉头侧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冷不丁的来了句，“真鸡八不知道谁得瑟！真以为自己王八穿军装就能站起来了？就是穿他妈少将的军装，王八也照样爬着走！” 寇峰这一句话说完，车内的气氛顿时再一次恢复到了刚刚冰冷的气氛。贾志海的一张脸也瞬间变了，目光阴霾的看了寇峰两眼，扭过头没再理我。而且老三一边开着车，还忍不住冷哼了几声。 “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寇峰啥脾气我心里门清。他心里藏不住事儿，要想让他憋着火不发出来，比鸡八登天都难。 渐渐地，车内除了梁璇的哭声以外，也没了别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梁璇的嗓子都哭哑了，身体跟着瑟瑟发抖。 我们回去的时候，故意选了一个稍微远点的路。不过一路上挺顺利的，也没被大梁的人给追到。等着快到屠宰场的时候，贾志海下车重新换了一副车牌。 几分钟后，我们的捷达车行驶进了唐文明的屠宰场。 “嘎吱” 老三把车横着停在了屠宰场休息厅的门口。听到声音，屋内的吴闯跟老二、老四、老五以及唐文明直接都跑了出来。 老三跟贾志海率先下车，吴闯看到他俩满身都是血迹以后，眉头瞬间紧锁在了一起。吴闯往前走了两步，面色凝重的沉声问道，“人呢？” “在里头呢！”老三撇撇嘴看了吴闯两眼。特别没好气的抱怨道，“闯哥不是我说你，我俩还是你兄弟不？你看看，看看我俩这满身的血，你都不知道问一句啊？” 老三一句话说完，吴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蛋！能他妈跟我犟嘴，说明你蛋事儿没有！” “得得得，我不跟你犟嘴行了吧？我饿了，去吃饭了。”老三情绪不高的摆摆手，伸手一拽贾志海，耸拉着脑袋说道，“走了老六，吃口饭去，都快把小爷饿死了。” “嗯。”贾志海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这才扭头跟着老三走了。 唐文明很会来事儿，看见老三跟贾志海要去吃饭。唐文明立刻安排司机小宋去准备让人准备酒肉，并且说晚上的时候，一块去洗澡，吃大餐。 一听这话，老三挠了挠后脑勺又返了回来，满脸疑惑的问道，“对了唐哥。你不是说你们去亮点了吗？咋滴又回来啦？” “咳咳……”唐文明轻咳了两声，老脸一红的说道，“去是去了。闯哥想找俩姑娘的，谁知道咱点忖啊。刚好赶上县里扫黄，没玩成就回来了。” “啊哦？”老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那我先去吃饭了唐哥，晚上好好玩玩昂！” “妥了，晚上肯定让小哥几个当一回皇上！”唐文明笑呵呵的点点头。说罢话以后，老三跟贾志海在司机小宋的带领下，直接走向了休息厅。 而这个时候，吴闯“咣当”一声拉开车门。 我依旧是靠在后排座子上，寇峰满脸冷漠的转头看了吴闯一眼。我伸手擦了把额头的细汗，苦笑一声看着吴闯说道，“闯哥，唐哥……” 吴闯一看我成了这样，一张脸顿时黑了下去。他凌起眼睛问我，“伤了？” “嗯……让砍了一刀。”我抿着嘴，忍住了疼痛。 “哎呀！小宋！快点出来准备车！”唐文明站在吴闯身后，看到我腿上的刀伤以后，顿时慌了神。就好像被砍的是他儿子似的，手忙脚乱的喊来了几个工人，搭手把我从车上抬了下来。 始终，寇峰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我下车以后，吴闯直接让老四跟老五把车上的梁璇拽下了车。再一次看到陌生人，梁璇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哭着喊着找爸爸，找妈妈。 泪，已经哭干了。 嗓子，早已经沙哑。 梁璇，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饱受着恐惧的煎熬！ “啪！” 吴闯冷着脸，抬手一巴掌抽在了梁璇的脸上。小小年纪的梁璇嘴角猛的抽搐了两下，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呃，呃的声音。一双原本明亮的双眸也被恐惧充斥着，身子也使劲在颤抖。 下身，小梁璇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139 人心难测 看到这一幕，寇峰站在我身边猛吸了口气，额头青筋紧紧暴了起来，咬牙低声骂道，“操！真他妈没有人性！” “闯哥……” 一旁，我咬着牙，浑身哆嗦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吴闯，心窝里面早已经跟火山爆发似的炸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我声音小，还是唐文明故意的。就在我情绪极速变幻的时候，唐文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冲已经出来的司机小宋使了个眼色。小宋面带笑容的把我跟寇峰强拉硬拽的拽到了车上。 紧接着，唐文明缓步走过去，伸手拍了两下吴闯的肩膀，目光不忍的摇摇头劝说道，“算了吧。这还是个孩子呢……” 唐文明能够在这乱世中站起来，说明他确实是个有魄力跟头脑的人。能够走到这一步，他注定是从人堆中杀出一道血路冲出来的，是踩着千万人的脑袋成就的自己。 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心狠，心如蛇蝎的毒辣。 可偏偏，我从唐文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忍心。或许，他还有良心，心底还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善良。 …… 车上，看到我跟寇峰激动的表情。司机小宋从前面递给我两支烟，一边开车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哥俩应该是刚混社会不久吧？” 我接过烟，分给了寇峰一支。听到小宋的问题后，我木讷的点点头，“嗯，时间还不长呢。”说罢话，我歪着脑袋抽了口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宋闻言轻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脸说道，“呵呵，怪不得呢。刚才吴闯动手打小姑娘的时候，我看你俩恨不得弄死他啊？” “呼！” 听小宋提起了刚才的事儿。我的一张脸顿时铁青起来，我咬着牙恨意连绵的攥紧了拳头。 看到我这幅模样，小宋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跟我说，“行了昂小兄弟。你能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这个社会上的可怜人太多了，你有心救这个，那你有能力救了全部的人吗？以前唐哥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看到可怜的人就想帮一把。可是真的，有些时候你自己都吃不饱饭呢，你拿什么救人？” 也许是我跟寇峰的样子让小宋产生了共鸣，他孜孜不倦的跟我聊了起来。 “说真的，刚刚如果你冲动了，你俩把吴闯揍一顿。拿你信不信以后你连饭都吃不上了？换句话说，你觉得你能出的了屠宰场的大门吗？对吧？我说这些，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我只是觉得你这小哥俩人性不错，愿意跟你们多说一句。像你们现在的情况，就应该把你善良的一面搁在心底，千万别再露出来了。你们混子呐，一旦善良起来，就注定会被淘汰的。这个社会上最不缺的就是心狠的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们应该慢慢适应这个社会。” 小宋说罢话，自顾自的点了支烟，云雾缭绕的抽了起来。 “还有啊。如果刚才你们动了你们的大哥吴闯，一旦打起来。你们觉得唐哥会帮谁？” 帮谁！？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小宋思索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唐文明这个人挺老实的，说白了没什么坏心眼，对我们也特别热情。抛开他找我们办事的因素，我觉得唐文明应该也是个不错的老板。 如果真出了小宋说的这件事，我觉得唐文明肯定不会因为我跟寇峰去得罪吴闯。可最起码的，唐文明的心底也还保留着一丝善念，既然跟我一样觉得吴闯这件事做的恶心，那他最起码也应该会保证我跟寇峰的安全，最起码也是安全的离开屠宰场吧。 听完我这一番说辞，小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无奈的摇摇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呵呵！” 一直都没出声的寇峰，这个时候冷漠的笑了起来，他眯着眼靠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真到哪一步，唐文明会锁了大门，让小宋把咱们控制起来交给吴闯的！” 一句话说完，寇峰侧过头，凝望了我一眼。 “呼！” 我猛吸了一口气，听着寇峰的这句话，我极为不情愿的愣了一下。 倒是小宋，听到寇峰这么说以后，轻飘飘的笑了起来。但他还是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赞许的看了寇峰一眼，缓声说道，“这个兄弟说的没错！不管唐哥心里怎么想的，但他肯定会帮着吴闯收拾你俩的。” 确实！ 小宋的话说完以后，我低头沉默了起来。其实道理我都懂，有时候我就是自己犯轴，自己跟自己过不起，跟自己较劲。我这人，就是太相信人性，太相信奇迹会发生。 见我低头沉默不语，小宋以为我受到了打击，还出言劝了我几句。 可是他不知道，我一闭眼睛，脑海里就是刚刚小梁璇的那幅惨样。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吴闯会怎么处置梁璇。 突然，就在我脑子混乱的时候，小宋停下了车。 “嘎吱” 小宋踩住了刹车，一边拿东西一边冲我跟寇峰说，“走吧小哥俩！唐哥特意嘱咐我的，一定来咱们县里最好的医院给你看腿！” 说罢话，小宋朝我笑了笑。 “咣当” 小宋下车后来开后排的门，他跟寇峰一块扶着我下车，进医院。进门以后，小宋打了个电话，也没挂号直接奔着急诊科去了。 到了地方以后我才知道，小宋是提前联系好了医生。我们到了以后，优先给我消毒，缝针，包扎。 整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小宋跟寇峰一直都守在我旁边。一直等到我进了病房以后，小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朝着我跟寇峰笑了笑摆手说，“妥了，你俩休息休息吧。我得先回去了，唐哥那边还有事儿等着我呢。” 我一听，赶紧坐直了身子。小宋这人确实不错，忙前忙后的我都看在眼里。虽说我们是给唐哥办事儿的，可小宋这人品行也不错。 见我坐了起来，小宋顿时“哎”了一声。走到床边示意我躺下，然后他从手包里拿出来一叠钱放在床头，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行啦。住院费我都交好了，这点钱是唐哥让我拿给你的私人费用。” 我侧眼看着床头的一叠钱，最起码也得两千多块吧。我愣了下，打算把钱让小宋拿回去。 结果，小宋没接。反倒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冲我说道，“你看你，咱们在路上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呢？这钱是你受伤换来的，你拿的心安理得。知道不？唐哥给你，你就拿着，再说了唐哥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你出来混为了啥呀？不就是钱吗？为了过上好生活！行了昂，别推辞了，我走了，唐哥那边着急呢！” 一番话说完，小宋摆摆手，一溜烟的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床头上的一叠钱，我想了想让寇峰收起来，等晚上没事儿的时候，把钱包出来一千扔到大梁的屠宰场里面。 不为别的，就算是赎罪吧。毕竟，我现在能补偿小梁璇的方式，也只有这一千块钱了。 只是，寇峰听到我的做法以后，苦笑了一声说我太傻了。 我想，傻就傻吧。最起码这样一来，我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毕竟小梁璇是我们亲手参与的，她受到的伤害，应该我来弥补。 我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寇峰也没再劝我，他撇撇嘴说道，“妥了，晚上半夜的时候我去一趟吧。” “嗯！”我点点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结果，就在我刚准备睡一会的时候。旁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操，谁这么会挑时候啊！”我无语的抓起了手机准备接电话。结果，等我看清楚上面名字的时候，顿时陷入了沉默。 140 雯姐被欺负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久久沉默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电话响声停了。寇峰靠在旁边的床上瞥了我一眼，低声问道，“谁的电话啊？你怎么不接？” 我侧头，看着寇峰吸了吸鼻子，苦笑着说，“雯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电话我没敢接。” “不至于吧？”寇峰皱了皱眉头，抽着鼻子说道，“该接你就接吧。万一雯姐是有什么事儿呢！” 听完寇峰这句话，我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如果雯姐真的有事找我，我不接电话就后悔死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乱乱的很麻烦。侧着头，望着天花板愣了几秒后直接抓起了手机把电话给雯姐打了回去。 “嘟嘟嘟……” 几秒钟以后，电话接通了，很快传出了雯姐焦急，担心的声音，“喂，小封你在哪呢？” 电话另一头，雯姐那边很吵。我隐约的还听到了警车嗡嗡的声音。顿时，我心底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哑了口气，以为雯姐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张嘴问了一句，“姐，你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有警车的声音啊？” “哎呀，你别问我。我这边没事儿。”雯姐急的跺了跺脚，“你快说啊。你在哪呢小封！我不管你在哪，你赶紧跑吧！有一伙人要找你……” “什么！？”我顿时提高了声音，瞪着眼珠子冲电话里吼道。 雯姐估计是被我吼的吓了一跳。她沉默了两秒，忽然声音很小的对我说，“小封，姐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可无论怎么样，姐都相信你没有犯法，没有干不该干的错事。你赶紧跑吧，刚才我摊上来了一拨人，点名让我把你交出去。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结果这些人直接就把我的摊子给砸了……” 雯姐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出口，我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我气的俩眼泛着红光，牙齿被我咬的咯吱咯吱响，我沉着脸问道，“姐，那些人都长什么样？叫什么，你知道么？” “我，我也不太清楚。天太黑了，我当时着急也没怎么注意。反正我看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怎么了小封，你问这个干嘛？我告诉你啊，你不许报复他们，你赶紧走吧！先躲起来！”雯姐担忧的从电话中劝我。我深知雯姐的脾气，她如果知道我想报复，肯定会不顾一切阻拦我的，她最担心的就是我出事儿。 所以，我故意压住了心底的怒火。勉为其难的笑了一声，跟雯姐说，“没事儿姐。我大概应该知道是谁，你报警了吧？最近几天先别出门了。我现在也挺安全的，你放心吧。等我过段时间回去了给你解释，我肯定没干犯法的事儿。” 一句话说完，我心底像是有某个东西被自己狠狠刺了一下。长这么大，我这是第二次骗雯姐。上一次的时候，还是因为报复赵德生的事儿，我骗雯姐我们没去。 而这一次，我却骗雯姐我不会报复这些砸她摊位的人。 挂断电话以后，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一直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为了让雯姐安心，我也只能是这么说。 而且刚刚，临了挂断电话的时候，雯姐说她好像是听到了那些人里面有个叫什么宽的，看样子在那群人的地位中还不低。一伙人挺有钱的，开着一辆奥迪车过来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砸我雯姐摊位的，肯定是张宽。就是上次我帮吴蔚然出气的时候在KTV揍了一顿的那个富二代。前几天还给我打过电话，结果让我臭骂了一顿。当时他威胁我，会让他表哥收拾我的。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当回事，也没放在心里。只是没想到，张宽竟然真的带人去家里找我，还砸了我雯姐的摊位。 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的报复我，或许我不会恨他。 但他这一次错了，雯姐始终是我的底线。他砸了雯姐的摊位，让雯姐受到了惊吓。保不齐下一次他们就会对雯姐下手。 今天我们抓到了年仅七八岁的小梁璇都会被吴闯狠狠的抽几巴掌。更别说雯姐一个成年人如果被张宽那些混子抓到以后会出什么事儿了。 我不敢想，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到我面色阴冷，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了起来。寇峰沉着一张脸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边，皱了皱眉头忽然说道，“谁干的？” 我狠狠咬着牙，嘴里都充满了一股子血腥味，我昂头看向寇峰，恨意连绵的冲寇峰狠狠说道，“张宽！” “张宽？”寇峰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眉。很显然他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寇峰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风轻云淡的看了我一眼，缓声说道，“你想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 我冷笑一声，昂头冷眼看向寇峰，狠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废他一条腿！” 寇峰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妥了，这事儿我给你办了。”说罢话，寇峰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轻轻地看了我一眼，再次确认道，“封哥，你确定你想好了？就要这么个结果呗？” “对！就要这个结果，出事儿算我的！”我坚定不移的冲寇峰点点头。雯姐一直都是我的底线，只要是碰了雯姐，我豁出去命都要废了他。 很可惜，张宽惹了不该惹的人。 看到我这一副凶狠的样子，寇峰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今天梁璇那件事你要有现在一半狠，也就不至于躺在这了。” “操，你啥鸡八意思？”我翻着白眼看了寇峰一眼，“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个。先解决了张宽的事儿吧！你要是办不了，就等我出院，我亲手废了他！” 见我脸色有些不悦，寇峰撇撇嘴也没在多说。扭头直接走出了病房，看着寇峰离去的背影，我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几分钟以后，寇峰满脸微笑的走进病房，冲我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妥了，我给雷氏俩兄弟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去办这件事……” 141 张宽躲了 听到寇峰说让雷氏俩兄弟去办的这件事儿。顿时，我的心才算放了下来。雷氏俩兄弟无论是头脑还是手段，都很毒辣。而且他们跟寇峰的关系还很不一般，至少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点点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梗着脖子问寇峰，“对了，依你对吴闯的了解。他会怎么处置梁璇啊？” “我不知道。”寇峰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半响后他轻轻开口说道，“毕竟梁璇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肯定不能在咱们手上待太长时间。如果大梁报警的话，咱们谁都跑不了。吴闯也不傻，我觉得他肯定是想跟大梁谈判。” “谈判？”我闻言一怔，皱着眉头看了寇峰一眼，有些惊讶的说道，“还有谈判的可能吗？咱们都把大梁唯一的女孩给绑了。他能心平气和的跟吴闯谈？再说了，能有什么可谈的？” “我也不清楚。吴闯有些事根本不会跟咱们说的。”寇峰说到这的时候明显顿了顿，他眉头轻挑的说道，“就像是这次的事情。他让老四跟老五去举报。其实，我觉得他肯定另有安排。老四老五肯定不单单只是去举报了大梁的屠宰场。不过，至于是什么事儿，我真不清楚。而且咱们办事的期间，吴闯自己开车出去过一趟。” “操，这个吴闯心眼子够多啊！”我咧嘴苦笑着骂道，“合着咱们忙活了半天，连他真正的意图都鸡八不知道。” 寇峰闻言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就是感觉吴闯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他帮唐文明收拾大梁或许只是一个幌子。你明白我啥意思吧？” “幌子？” 听到寇峰这么一说，我眼皮顿时轻轻跳动了两下。忽然间，我有些明白寇峰话里的意思了。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冲寇峰咬咬牙说道，“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腿也没啥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刷！” 我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寇峰扭着脖子直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他讪笑一声，“操，封哥你这是想让我偷偷调查吴闯呗？” “呵呵，拉倒吧。咱没那个本事，也没必要。”寇峰一句话把我逗笑了。我想了想，还是劝他回去了。毕竟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吴闯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寇峰回去肯定能顶上事儿。而且另一方面，我也想让寇峰看着点，毕竟吴闯他们那些人办事没有底线，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小梁璇。 听完我这一番说辞，寇峰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苦笑了两声，“封哥，我说实话昂。你自己都躺在这了，还想着别人。就算是你把梁璇照顾好了，你认为大梁能记你的情啊？” “操，我又不想当他女婿，稀罕他记我的情么？”我无奈的撇撇嘴笑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更内疚吧。” “你呀，真不知道一天天想啥呢。你别忘了，你不是搞慈善的，你特么就是个流氓混子。”寇峰被我一句话逗笑了。临走的时候，还无奈的看了我几眼，挖苦一句。 对啊，我知道我自己是个流氓混子。无论别人怎么想，至少我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砍人没关系，但最起码人活着要有良心。 这些话，都是雯姐从小教育我的。人活着要有良心，懂得感恩。 至于寇峰的那些话，我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深思。 寇峰走后，剩下我一个人住院。好在小宋把钱都给我交清了，我在医院吃饭啥的也不愁。整整住了一个星期以后，我整个人都胖了几斤。 期间，寇峰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我一次。知道我在医院无聊，也会给我讲讲这一天发生的事儿。 就在我住院的第三天，寇峰告诉我说，老五出门的时候被大梁的人堵住了。大梁的意思是拿梁璇换老五，吴闯答应了。 吴闯原本想着，双方换人的时候偷袭一下。毕竟梁璇只是一个孩子，大梁护着孩子的时候肯定顾不上别的。这也算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吧。 可是到了第二天换人的时候，大梁压根就没出现。所以吴闯的计划也没继续下去，等到换人结束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从十字路口冲出来几辆皮卡车，每一辆都是改装过的，车头装着防撞梁，狠狠的冲着吴闯他们的捷达车就撞了过来。 而且，刚刚换人的那些混子也从后面折返了回来。吴闯带着老四老五在前面的车上，硬是把捷达车撞的快报废了才挤出去一条路。 就这么一次冲突，我们这边的每个人基本上都负伤了。不过寇峰说，当时的情况如果大梁想把我们全都留下的话完全很轻松，可是最后大梁依旧是没出现，也没继续追我们的人。 这一点，让人特别匪夷所思。 听完寇峰跟我说的这些事儿。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我办理好了出院手续以后，跟寇峰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着，“寇峰，你觉得吴闯有没有跟大梁勾结到一块的可能啊？” “不可能！”寇峰闻言立刻出声反驳了我。他瞥了我两眼，无奈地说，“你是没看见回来以后吴闯的样子。他让我来接你出院，说是回去以后还有大的行动。你不在的话，咱们缺一个人。” 我点点头，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我知道缺人。不过，我就总是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说罢话，我也没管寇峰说什么，直接笑了笑说，“行了，赶紧回去吧。这几天在医院吃饭都快把我嘴里淡出鸟了。” “哈哈，走！回去吃肉，唐哥说给你接风，特意杀了头猪！”寇峰嬉笑着瞥了我一眼，往我嘴里塞了支烟。紧接着，寇峰开来的单排货车“昂”的一声，慢悠悠的往回晃了起来。 半路上的时候，寇峰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他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封哥，刚才大雷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张宽躲了。” 142 全体动手 “躲了？” 我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张宽躲了说明他是怕我报复。可大雷没有找到他，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我烦躁的抽了口烟，斜楞着眼睛看着寇峰，“你跟大雷说，能不能盯几天，想办法把张宽找出来！” 我一句话说完，寇峰十分没脾气的看了我一眼，摊着手无奈的一笑，“大哥。你以为大雷是我小弟啊？咱们没钱人家肯定不干，前几天剩下的那一千块钱我已经转给大雷了。现在没钱了！” 说完话以后，寇峰重重的叹了口气。 “操！”我烦躁的抓了抓脑袋，翻着眼问寇峰，“张宽不是躲了吗？大雷没找到他，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寇峰无语的看了我两眼，“张宽是让大雷伤了，大雷也没细说，反正告诉我说张宽被他砍了两刀。不过张宽那边人挺多的，没抓到，才让他给跑了。自从张宽跑了以后，大雷跟二雷已经找了三天了，也够意思了。”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 “行，你替我谢谢大雷。这哥俩办事儿确实靠谱。”我人畜无害的咧嘴一笑，“那就算了吧。等咱们从吴闯这分到了钱以后，继续找张宽。” “嗯！” 一路上，我跟寇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开着的这辆破单排终于晃晃悠悠的进了唐文明的屠宰场。 这个时候，大伙都在厂子里。 “嘎吱” 寇峰把车停在院里，然后我俩下车推开休息厅的门就走了进去。进门后，吴闯跟唐文明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我回来了，唐文明哈哈一笑，走过来跟我拥抱了一下，说这次的事儿让我受苦了。 说实话，唐文明这么一抱，还真把我感动的够呛。我耸拉着脑袋冲唐文明抱拳笑道，“唐哥说啥呢这是，你看我都胖了，在医院没少享福。” “哈哈！” 唐文明闻言大笑了起来，转头对着吴闯欣慰的笑道，“小闯。你看你弟弟多会说话，受了伤住院到他嘴里倒成了享福了。” 吴闯皱了皱眉头，昂头看了我一眼。我跟着喊了声，“闯哥。” 吴闯点点头，嘴角微微抽动笑道，“都过来坐吧。这两天我又研究了一下光辉屠宰场的事儿，咱们得抓紧时间了，老这么耗着，唐哥损失了不少钱。” “哎。”我急忙应了一声，跟寇峰我俩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旁边，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贾志海也都在场。 一看吴闯要说事儿，唐文明点点头，一摆手说，“那你们先聊着。我这手上还有点事儿，这几天正跑关系呢。光辉屠宰场的事儿你们都费点心！我已经安排人杀猪了，晚上好好给小封庆祝一下出院的事儿。” “行，唐哥你忙你的吧！”吴闯点点头。等到唐文明一走，吴闯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目光扫了我们几个一眼，伸手轻轻敲着桌子，声音不大的问道，“光辉屠宰场的事儿你们也都清楚，碰了两次下来其实是咱们吃亏了。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小瞧他们了。这个大梁无论是脑子还是手段都挺不一般的，硬碰硬的话咱们也容易吃亏。来，你们几个都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 说罢话，吴闯倚靠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眼睛。很显然，是这几天没睡好，眼袋挺重的，黑眼圈也不小，眼里布满了血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没有好的建议，沉默了半响后，老二咬了咬牙咧嘴骂道，“操，不就是个屠宰场吗。闯哥，要我说咱们直接冲进去砍了大梁得了，大梁倒下，光辉屠宰场自然就完蛋了。” “不行！二哥你这个建议他鸡八冒险了吧？咱们又不是铁打的，前天的事儿你忘了啊？大梁的人比咱们还多，硬闯的话我估计咱们都得折了。”老四思忖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老二。 老二一听，顿时暴躁了起来，“那老四你说怎么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别忘了咱们吃的就是这碗饭！现在咱们像啥啊？混子不是混子，流氓不是流氓的，我都服了。” “行了昂。你俩闭嘴吧！”老三皱着眉头看了老四跟老二。说罢话后，他使劲嘬了口烟，吧嗒吧嗒的看着贾志海，“老六，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贾志海闻言，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他两手一摊，无奈的苦笑声说，“你要说拎着刀砍人，我肯定第一个上。要说出招，还是别问我了。” “嘶！” 老三嘬完了最后一口烟，眉头紧皱的看了贾志海一眼。其实，老三跟贾志海走的最近了，估计他也能看的出来，贾志海是故意装的，他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但这个时候却说出这种话，确实让人耐人寻味。 至于我跟寇峰，我俩属于小马仔，也不是他们的拜把子兄弟。所以压根就没人询问我俩的意见，我跟寇峰也不会自讨没趣，所以也没说话。 见众人谁都不在说话，吴闯冷着眼瞥了我们几个一眼，不满的瞪眼说道，“操，这点事儿就把你们都给难住了呗？”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吴闯，谁都没有吱声。 吴闯烦躁的伸手指着我们几个，翻着眼珠子骂道，“平时一个个不是都挺行啊？咋滴到了这个时候连个屁都不放了。操，指望你们出个招，能他妈把大象憋死！” 说罢话，吴闯伸手搓了搓脸。紧接着他猛吸了口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都鸡八没招是吧？那就都给我听好了！”吴闯冷眼看着我们，从兜里摸出来一张A4纸打开放在桌子上，用手指着上面的字跟我们说，“来，都看看。这是我让唐哥找人调查出来的。光辉屠宰场全部职工的人名都在上边。” “卧槽，这么硬啊？”老二撇撇嘴，冲吴闯伸出了大拇指。 我也跟着看了两眼。纸上写出来的就像是一个金字塔，最上面是大量的名字，往下是每个车间的主任，采购经理等等。反正整个光辉屠宰场的体系是都写出来了，每个人什么身份也写的一清二楚。 见我们都看完了以后，吴闯叼起一支烟抽了两口，嘴了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我是这么想的。你们看他这些车间主任，采购经理。既然咱们找不到大梁的影子，那就下手他这些工人，光辉要是没了这些支柱，他们厂子肯定不能正常运行吧？” “妥了！”贾志海率先露出一个笑容，“闯哥这步棋走的厉害。大梁肯定没想到咱们会把他厂里的支柱全都扳倒。” “对哎，还是大哥厉害！”老三也适时的捧着臭脚说了句，“那这些人怎么收拾啊？” 吴闯闻言，缓缓地抬起脑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吐出几个字，“全他妈送医院……” 143 今晚偷袭 闻言，贾志海率先第一个带头说道，“妥了。闯哥你安排吧！咱们啥时候动手？” “嘶！” 吴闯吸了口烟，缓缓抬起眼皮轻蔑的笑道，“今晚吃过饭就动手！” “啥？”老五愣了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吴闯，“今晚就动手？这么着急啊？” “对！”看着老五的反应，吴闯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既然连咱们自己人都没想到今晚会动手。大梁肯定更想不到吧？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咱们人少，跟大梁耗不起。今晚直接动手，先让他的厂子瘫痪了再说！” “好！就按闯哥的来吧！” “妥！闯哥说咋办就咋办！” “……”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给吴闯捧臭脚。就在这件事已经决定下来的时候，贾志海揉了揉眼睛，眯起眼抽着烟冲吴闯说道，“闯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吴闯微微错愕了片刻，他昂头看着贾志海，声音不大的缓声说道，“都自己人，你有话就说呗，我又没堵着你嘴。” “行，那我就说了。”贾志海看了吴闯一眼，顿了顿无奈的说道，“如果今晚咱们全都得手了。闯哥你想过没有，只要是大梁的厂子瘫痪了，那他基本上可以说是没了退路，肯定跟咱们死磕。到时候咱们不一样挺被动的啊？况且，他手里的人比咱们多，咱们斗得过他吗？” “刷！” 贾志海一番话说完，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贾志海。我跟寇峰坐在旁边，寇峰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封哥，你看着吧。吴闯肯定有后手。” 果然，听到贾志海这番话以后。除了吴闯和我跟寇峰以外，其他人纷纷嘟囔了起来，觉得贾志海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今晚的行动如果成功的话，看似是给了大梁一记重击。可实则是逼迫大梁把所有的力量全都压在了我们身上，到那时候我们压力会很大的。 “吧嗒。” 吴闯默默的抽了几口烟，眼神晃动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行了啊。我都决定的事儿，不用再说了。以后的事儿，自然是以后再安排！” 贾志海闻言轻轻咬了咬嘴唇，担忧的抬起头看向吴闯，“可是，闯哥你……” “行了！”吴闯面色不悦的伸手一指贾志海，“你给我闭嘴。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我都决定了的事儿，轮得着你插嘴吗？” “呼~” 被吴闯骂了一顿，贾志海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但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吐了口浊气小声说道，“你是大哥……” “操，还鸡八知道我是大哥呢？”吴闯凌起眼望着贾志海，“那就别鸡八废话了！走，唐哥给咱们安排了一家洗浴，都去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卧槽，唐哥牛逼呀！” “大哥，让找姑娘不？” “我想找个十八的……” “……” 众人一听吴闯说唐哥给我们安排了玩的地方，一个个全都兴奋了起来。只有老三，在这个时候还保持着淡定，眉头微微一皱昂头冲吴闯说道，“闯哥，晚上就该办事儿了。咱们这个时候出去玩，会不会太扎眼了？” “呵呵！” 吴闯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无妨。咱们就是得造成一种假象，让大梁的人以为咱们今晚会纸碎金迷，压根想不到咱们晚上会搞偷袭。所以你们记住，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别给我喝大了，知道不？” “ok！” “妥了啊，闯哥。” 见众人纷纷应答，吴闯也点点头。随即，他大手一挥，我们一行人纷纷从休息厅走了出去。门外面有三辆斯柯达的轿车，都是唐哥给我们租来的，让我们今晚办事临时用一下，等厂里的捷达车修好了在继续交给我们开。 看到车以后，吴闯伸手指了一下，“大海跟你俩弟弟一辆车。老二老三跟我一辆，老四老五你俩开一辆！” “妥了！”老五伸手，一头钻进了车里。 我们这边，依旧是寇峰开车。贾志海坐在了副驾驶上，我自己坐在后面。然后由吴闯他们的车带头，老四老五的车在中间，我们的车殿后。 三辆车齐刷刷的行驶出了屠宰场，三十多分钟以后，直接开到了县城里一家洗浴的门口。 “嘎吱” 寇峰停好车，我跟贾志海也从车上下来。我从兜里摸出烟递给贾志海一支，抬头望了他一眼，讪笑着说，“海哥，我看你脸色不咋滴啊。” 贾志海接过烟，面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疯子，你不觉得吴闯的计划有问题吗？” “有问题？”我点着烟后眯眼看着贾志海。他今天的做法让我挺意外的，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没啥问题吧。我觉得挺好的，唐哥人也讲究，还带咱们来玩！” 听我这么一说，贾志海也没追问。自顾自的抽了口烟，摆摆手说道，“算了，问你也白问。走吧，进去了。” 我跟寇峰跟在贾志海旁边，走过去跟吴闯打了个招呼。吴闯点点头，带着我们一群人进了洗浴。 唐哥应该是提前跟这边打好招呼了。我们进去以后，直接安排去了后面泡澡。这个地方还挺大的，一共是三层。 一层就是接待人的地方，还有更衣室，餐厅。后面部分是水池，一共有三个水池大厅。 二层听服务员介绍说是包间。上去以后最左边有两个大房间是姑娘们休息的地方，要想挑姑娘的话可以进去。其他的房间都是提供休息的地方，进包间跟泡澡价格不一样，洗澡带技师给搓澡的话，每个人188。 搓澡以后想来二楼休息，姑娘费用另算，单独进一个包间是150块钱。 至于洗浴的三楼，说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我也没上去，也不知道什么样儿。 进了门以后，吴闯带着老二老三他们去洗澡，老四跟老五俩人洗了没几分钟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二楼。 我跟寇峰和贾志海泡在水池子里，看到老四跟老五猴急的样子，贾志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斜眼看着我跟寇峰说道，“咋滴，你俩不上去玩会？”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我笑呵呵的看了眼贾志海。其实，我特么还是个处男呢。 见我一脸窘迫的样子，贾志海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接着，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寇峰，“你呢？你也不去？你也是处男啊？” 寇峰一听，顿时呲牙笑道，“操，我可不是处男。” “那走呗。挑一个去！”贾志海说罢话，“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就往外走。寇峰撇撇嘴笑道，“那走呗。” 说罢话，贾志海用胳膊捅咕了寇峰两下，坏笑着说，“走啊。把疯子拽上去！挑个活好的姑娘，给他破了处啊！” 144 第一次 寇峰一听贾志海这句话顿时露出来满脸的坏笑，点着头瞥了我一眼说，“行啊。封哥害羞不敢自己去找，那咱们就帮帮他呗！” 说罢话，寇峰从水里“哗啦，哗啦”两声走到我边上。贾志海伸手抹了把鼻子，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胳膊，强拉硬拽的冲我坏笑着说，“走走走，装鸡八什么装。今天哥叫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男人！” “对，这玩意上瘾。有了第一次，以后你得天天想。”寇峰呵呵一笑，从边上也跟着推了我两下。 听着俩人的对话，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我低头小声地说，“拉倒吧。你俩去玩吧，我就算了。” “操，不是男人呀？”贾志海笑骂了我一句，“难不成你那玩意不好使啊？” 贾志海说完这句话，还故意伸手往我下面揪了一下。这时，寇峰贱兮兮的伸手把我往前一推，我顺势从水里也上去了。 我一把推开贾志海的手，佯怒的骂道，“滚蛋。你自己没有啊？摸我的干你大爷！” “哎呦，害羞的都急眼啦？”贾志海不怒反笑，贱嗖嗖的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哎寇峰，我刚才真的摸到了。比牙签还细呢！” 寇峰一听，满脸不信的看了我一眼，讪笑着说，“真的啊封哥？” 看见寇峰也跟我闹，我顿时伸手就锤了他一拳。这时，贾志海鬼叫一声，招呼寇峰收拾我。寇峰也应了一声，俩人就在水里给我一顿拍。 周围的不少人都用特别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个。此刻的我们三个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在这里嬉笑打闹。 折腾了几分钟以后，我们都累了。贾志海喘着粗气伸手一指我，“操，你到底上不上去？” “哎海哥，别废话了。赶紧把封哥整上去，他说他不想就真的不想啊？”寇峰冲贾志海眨眨眼，贾志海顿时心领会神的神秘一笑。俩人一前一后的推推搡搡的把我弄到了楼上。 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包间，他俩把我推了进去。寇峰去挑姑娘，贾志海就堵在门口守着我。 说句实话，我也是个男人。没真刀实枪的干过还没看过电影啊？对于这种事儿我要是说不想尝试是假的，只不过我就是觉得自己的第一次不能交待在这吧？ 我心里如果不是也痒痒的话，刚才他俩肯定推搡不上来我。 看着贾志海堵着门口，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不至于吧海哥。你别堵着了，我肯定不出去！” 贾志海一听我这句话，直接把脑袋瞥了出去。梗着脖子，斜楞着眼珠子冲我没好气的说道，“哎，你少来昂。我才不信你呢。” 正说着呢，寇峰领着三个姑娘从走廊里过来了。贾志海眼前顿时一亮，伸手一指左边的姑娘兴奋的说道，“操，我就要这个了，谁也别跟我抢昂！” 一边说着话，贾志海也不堵门了，伸手就去抓那个姑娘的手。 结果，寇峰从旁边跳出来一把推开了贾志海，瞪着眼珠子笑骂道，“滚滚滚！这是我给封哥跳的，咱把最好看的给他，好歹封哥也是第一次呢！” 贾志海一听寇峰要把他看上的这个给了我，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像个孩子似的苦苦哀求了一声，跟着抱怨道，“不是吧寇峰。他是第一次，能让这个姑娘爽了吗？别鸡八糟蹋好姑娘了，行么？” “不行！”寇峰坚决的看着贾志海，“第一次多美好啊，万一以后封哥回忆起来自己的第一次，哪得多痛苦啊。必须把这个让给他，你要对剩下这俩不满意，你就自己继续挑去。这俩我都要了。” 寇峰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你自己，要俩？我操，你吃得消么？看看你自己的小身材，别给你榨干了！” “滚蛋你！” 寇峰不满的骂了一句，肯定想嫌弃贾志海埋汰他了。不过这个时候，贾志海也没继续坚持抢这个最好看的。寇峰伸手一指我的房间，冲最左边的姑娘说道，“去吧去吧，把我兄弟伺候好了昂！” 姑娘闻言顿时掩嘴浅笑，一点都不带害羞的，她点点头说道，“妥了小哥。我肯定让你兄弟好好当一会儿皇上，还是太上皇的那种……” “行行行，我信你。你快去吧！”寇峰舔了舔嘴唇，伸手搂住另外一个女孩，扭头钻到了我隔壁的包间。 原地剩下了最后一个姑娘，贾志海口干舌燥的看了两眼，也迫不及待的搂住钻到了我右边的房间。 而这时，我眼前的姑娘已经走进了我的房间。我自己坐在床上看见她进来以后，心底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而且，我还特别傻的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紧张的笑着说，“你坐啊，别站着了！” “噗嗤……” 姑娘闻言掩嘴浅笑起来，一双大眼睛冲我眨巴了两下，惊讶的问道，“小哥，你真是第一次？” 我闻言昂起头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昂，这事儿还有假的啊？” 姑娘吸了吸鼻子，抿着嘴轻笑道说，“这年头你这么大的处男不好找呗，挺稀罕的。整的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骗我呢！” 听到这话，我故意提了口气，人畜无害的强颜欢笑了一下，“得了吧。我骗你干啥，骗你有啥好处给我？” “且！”姑娘使劲翻了个白眼看着我，“要啥好处啊？我让你跟我睡，还不够么？” 姑娘说完话，径直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朝我这边走。我倚靠在床上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眼瞅着姑娘走到我身边了，甚至我都闻到了一股子香水味。 “咕咚”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有那么一丝慌乱的看着姑娘。从心底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下，明明心里痒痒的很，特别想尝试一下，可我却一直没敢主动伸手。 说白了，我真的挺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次交待在这种地方的。 所以，一想到这些。我忽然像是有了理智，直接一个翻身坐在了床上的另一头。我喘了口粗气，伸出手冲姑娘说道，“哎，你等等。” “怎么了？”姑娘似乎挺疑惑的，她看了我两眼，抿嘴说道，“你不知道你们都有时间限制啊？你再不开始，一会儿没时间了！” 一句话说完，姑娘再一次冲我走来…… 145 第一次（2） 而且这个姑娘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走到床边以后直接靠着我坐了下来。伸手搭住了我的脖子，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浑身特别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的手搭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心里忽然痒痒的感觉，挺舒服的，而且心里有一种冲动，莫名的冲动。 就像是一团小火苗突然被一盆汽油浇在了上面，火苗蹭的一下窜的老高老高的。 我喉咙都跟着发涩，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一个劲的往旁边躲着。可我躲得越快，这个女孩就笑得越开心，一边笑一边把鞋给脱了，两条腿直接摆在了床上，整个人轻靠在旁边，伸手冲我勾着手指头，“你老躲着我干嘛呀，我还能吃了你呀？” “咕咚”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发生了变化。像一个小山坡似的，凸显凸显的。 看到我的变化，这个女孩顿时掩嘴浅笑了起来，眨着一双眼睛笑嘻嘻的冲我说道，“你看你，还跟我装呢。这个骗不了人吧？” 一句话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冲我伸手搂了过来。嘴里还絮叨着说，“哎呀，你真墨迹。赶紧的吧，都交了钱，你要不玩不就浪费了么？” 看着这个女孩的样子，我直接僵直的愣在了原地。 “噗” 女孩一把揪住了我。顿时，我脸红的都发烫，一直都红到了脖子根。我舔了舔嘴唇，大脑空白的看了她一眼。 “算了吧。我真不想把我第一次给你。”我傻呵呵的看了女孩一眼，皱了皱眉头冲她说。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女孩听到我这么说，顿时也一怔。随即，她十分鄙夷的看着我就笑了，瘪着嘴巴说道，“得了吧你。姐收了钱，就肯定办事儿。懂吗？”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动起手来。 起初，我被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弄得冲昏了头脑。后来刚有一点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得，竟然直接投降了…… 看到我投降，女孩满意的点点头，径直站起身来走到洗手池里洗了洗手。而后她瞥了我一眼，挺随意的说道，“OK了。好歹姐也没白收你的钱！” 说罢话以后，女孩也没继续要求我什么，她自己拉开门直接就走了。剩下我自己个坐在床边上，望着刚刚的东西。我愣了神，妈的，好歹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吧？ 从一开始我的拒绝到最后结束，应该连五分钟都不到。 我竟然浑浑噩噩的就这么把自己给交代了。 自己坐在床上愣神抽了几支烟以后，我起来洗了个澡，然后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大厅里，贾志海跟寇峰这会儿已经在休息了。俩人光着膀子叼着烟，下身穿着一件特别宽松的大短裤，见我出来以后，俩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冲我看了过来。 贾志海首先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等我走近以后，他直接拍了我肩膀两下，笑眯眯的说道，“呦呵，出来啦？时间够长的！” 寇峰也舔着嘴唇朝我望了两眼，猥琐一笑，“感觉怎么样啊封哥，够劲儿不？” 我挠了挠脑袋，直接坐在了他俩不远的地方。我从兜里摸出来烟给自己点上，无论他俩问我什么，我都一个字没说。贾志海还拿我开玩笑，说我不会是受到了打击吧？ 看着我状态有些不对，寇峰微微一皱眉，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封哥，什么情况啊？” 听到寇峰问我，我顿时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眼睛人畜无害的笑道，“没事儿。” “真没事儿？”寇峰满脸疑惑的问我。 我挺随意的摆摆手，肆意一笑，“滚蛋。老子现在也特么属于爷们了！” “哎呦！” 听见我这么一句话，寇峰顿时就跟着乐了起来。贾志海也紧跟着凑过来起哄，俩人给我又折腾了一会儿。 等着都累了以后，贾志海看了眼时间，伸手怼了寇峰两下，一歪脑袋说道，“走啊寇峰，搓澡去！” “行啊，走呗。”寇峰嘬着牙花子看了贾志海两眼，伸手又拽了我一把，想让我跟着一块去搓澡。 我看了眼正准备走的贾志海，朝寇峰摇摇头呲牙一笑说，“我就不去了。你俩去吧哈！” “操，我发现你上瘾了是吧？还想让我俩拽你去啊？”贾志海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握着拳头就朝我招呼了两下，邪笑一声说，“这次你要还是不动，可就得动拳头了昂！” 我歪头，看见贾志海摩拳嚯嚯的。我顿时无语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学着他没好气的样子一瞪眼说道，“妈的，我还真就不去了。你俩赶紧滚蛋行不？我去问问刚才那个女孩叫啥去……” “我操！” 贾志海顿时满脸惊讶的望着我，嘴角霎时间挂起来不可置信的笑容，“你逗我呢封哥，你别告诉我你看上人家了吧？” 听到贾志海这句埋汰人的话，寇峰歪着脑袋嘿嘿笑道，“扯淡了昂。好歹这也是头一次，封哥最起码得知道人家叫啥吧？走了，海哥你先去搓澡吧。我在这等会儿封哥！” “得！” 贾志海点点头，挺随意的摆摆手笑道，“那你俩在这呆着吧，我去搓澡了昂。”说罢话，贾志海哼着小曲直接就下了楼。 他刚走，寇峰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他眯起眼，盯着贾志海刚刚离开的楼梯，声音不大的忽然说道，“封哥，你觉得大海变了没？” “呵呵，你干嘛这么说啊？”我头也没抬，低着头抽了口烟。对于寇峰的这个问题，我是丝毫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我也觉得贾志海变了。 寇峰顿了顿，侧过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长出了口气说道，“说真的封哥。当初咱俩从南乡跑出来的时候找到海哥。我还真觉得他挺义气的，觉得以后咱们仨肯定能成兄弟。一直到后来遇到春妮姐，我都这么认为。” “那现在呢？”我眯着眼，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寇峰。 “现在？”寇峰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两眼，哑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感觉。反正我就觉得自从咱们跟了吴闯以后，大海的性格就变了。比如说这次的事儿吧。你动手打了他一巴掌，他肯定记仇。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现在一直都跟咱俩嬉皮笑脸的。可我觉得吧，他越是这样就越可怕，说明他这个人心眼子多，城府深。而且大海可不是那种胸襟宽敞的人，你打的他那一巴掌，肯定让他打心眼里把咱俩给划分出去了，你信么？” 寇峰一句话说完，眼神认真充满不甘的看着我。 我顿时讪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站起来就往对面一个屋里走。结果，寇峰就从后面喊我，问我干啥去。 “你说干啥啊？”我回过头咧嘴笑道，伸手一指姑娘们的房间，“我特么不是都说了，我得问一下那个女的叫啥……” 146 埋伏谢四眼 听到我这么一句话，寇峰顿时一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鬼叫一声，“卧槽，你还真特么去啊？” “废话！”我狠狠丢给寇峰一个白眼。伸手推开了眼前的屋门。这个时候，里面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顿时就给安静了下来。我侧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沙发上坐着最少要有二十来个女的，看见我推门进来，二十来双眼睛顿时齐刷刷的朝我看了过来。 这时，门口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走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两眼，问道，“哥们，找姑娘啊？” 我转过头看了服务生一眼，朝他点点头说，“嗯，找姑娘。”说罢话，我又继续转过头往里面看了几眼，里面差不多也得二十来个姑娘，尽管是里面灯光有些暗，可我前后扫了两圈，却始终没有见到刚才跟我在一块的那个女的。 “怎么样哥，有看上的吗？”服务生满脸微笑的看了我两眼。 我摇摇头，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这个时候，寇峰也跟了过来，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兜里摸出来眼递给服务生，顺口问了句，“来哥们，抽烟哈。” 我给他把烟点着，然后说道，“哥们，刚才从我这个屋里出来的那个姑娘，你有印象么？” 服务生抽了口烟，对我的态度也更好了一点。听到我这么一说，他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翻着眼皮朝我怪笑了一声说，“你说的是思思吧？” “思思？”我嘴里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这时，寇峰呲牙一笑朝着服务生说，“对喽，应该是这个女的。个子挺高的，长得也不赖，刚才好像是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 “呵呵，那就错不了了。就是思思。”服务生熟络的点点头，看了眼寇峰。 寇峰一听，直接转头看了我一眼。顺便，冲服务生嬉笑着说，“操，我这哥们还是第一次呢。就这么让那个叫思思的姑娘给拿走了！这不，他非得问问人家叫啥，方便以后回忆呗。” 估计也都是同龄人，服务生听寇峰这么一说。顿时也来了劲头，靠在墙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有些装腔作势的说道，“哥们你听我一句劝啊。你要是对思思有点什么想法的话趁早收手就行了。思思虽然是在我们这干的，可是她有对象，在这一片混的挺吃得开的，你们呐，得罪不起。” 服务生的这句话说完，我顿时给愣了。我惊讶的看着服务生问道，“思思有对象？” “嗯！”服务生再次朝我点头。 “嘶！” 顿时，我猛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间，觉得胸口特别的压抑。寇峰见我这样，伸手推了我一把，“操，你又想啥呢？看你脸色都特么变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看上哪个小姐了啊？” 我白了寇峰一眼，耸拉着脑袋低声说道，“不是看上了。” 说罢话，我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缓出口，咬了咬牙抬头看着服务生说，“思思对象知道她在这干的什么活儿吧？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见我脸色一变，还说出了这番话。服务生顿时嗤笑一声，眼神中看向我的时候有些鄙夷，“呵呵，哥们你想多了吧。其实说白了，思思对象就是把她当成摇钱树了。要说真处对象，你觉得大凯能跟思思好好过一辈子啊？扯淡呢不是。” 大凯，就是思思的对象，在这一带混的挺开。 跟我聊完这几句。服务生腰上别着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服务生朝我跟寇峰摆摆手，轻声一乐说，“得了。我忙活去了哥俩！” “妥了！”寇峰吐了口烟，朝服务生友好的笑了笑。 等到服务生一走，寇峰伸腿轻轻踢了我一下，笑骂了一句，“封哥，你该不是又被伤了吧？” “伤个屁！”我大大咧咧的回骂了一句寇峰。其实，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别扭，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种感觉。当你知道夺走自己第一次那个女孩有对象，并且她对象还不珍惜她的时候，心底会不会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 反正，我当时就是这么个感觉。 思思这个名字，我一直都记到了现在。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本名就叫思思，以至于后来的两年，我还专门回去打听过思思这个女孩。当时的服务生我记得特别清楚，满脸嘲讽的看着我说，“哥们，夜场这种地方叫思思的多了。何况也都是假名，两年过去了，你去哪找人啊？” 听完服务生的这一句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心里怪怪的挺不是滋味，我其实也挺忐忑的，也不知道即便是找到了思思我会说点什么。 不过最后我没能在找到她，其实也算是比较庆幸了吧。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现在写这段故事的时候想起来思思，还有种涩涩的感觉。 言归正传哈。 接下来，我跟寇峰我俩也下了楼去找贾志海一块搓澡。当天晚上我们一伙人在洗浴直接玩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从洗浴出来已经是快十点了。我们没有回唐文明的屠宰场，出了洗浴以后，吴闯把我们集合到了县城外面107国道旁边的一个坟圈子旁边，然后分别派出了任务。 我跟寇峰还有老三一组。按照吴闯计划走的话，我们三个要收拾的人是光辉屠宰场的一个车间主任。 这个人叫谢四眼，四十多岁，基本上是个秃顶，家里有媳妇有孩子。因为结婚晚了几年，孩子现在才十几岁。 拿到了基本信息以后，老三直接带着我跟寇峰开着一辆斯柯达轿车停在了光辉屠宰场西边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站旁边。按照唐文明调查出来的消息，谢四眼应该是上的中班，晚上十一点半下班。 我们三个到了以后全都猫在了车里，因为垃圾站距离屠宰场也不算远。我们的车也没敢开灯，甚至连打着火都不敢。以至于我们只能是开着窗户透气，甚至抽烟的时候，老三都让我跟寇峰蹲下抽。 垃圾站臭烘烘的，蚊子特别的多。在这待了没有半个小时，我已经被咬了不下四五个疙瘩。 一直等到十一点十分的时候，老三从车的后备箱里抽出来三把刀分别递给我跟寇峰。递给我的时候，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眼问了一句，“刘封，待会儿敢下手不？” “操，三哥瞧不起我啊？”我半开玩笑似的看着老三，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砍刀。 老三撇撇嘴，无所谓的咧嘴一笑说，“特么的，我这不是看你上次非得装好人把梁璇放了啊。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连怎么抓刀都不会呢，呵呵！” 我听见老三埋汰我也没生气。只是冲他宛然一笑，接过刀以后，我跟寇峰蹲在车头前边纷纷叼起来一支烟抽了起来。 约莫过了十大几分钟以后，老三忽然把刀从怀里亮了出来。眼睛血红的盯着我们前面不远处的马路上，伸手一指路上的一个人影，低吼一声，“操，谢四眼出来了……” 147 不按规矩办事 “操，怎么比咱们得到的消息早了十多分钟？”老三微微弓着身子，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土路上。我跟寇峰顺势往那边扫了一眼。果然，谢四眼从屠宰场出来以后，一辆比亚迪轿车行驶出来接上了他。 在土路上摇摇欲坠的路灯下，一辆比亚迪F3轿车缓缓从光辉屠宰场行驶出来，而且速度还不算快。 看到车，寇峰微微一皱眉，“三哥，你确定这是谢四眼的车么？别鸡八认错了人。” “错不了，肯定是他！”老三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伸手把刀揣进了怀里，低声咒骂道，“妈的，闯哥也没跟咱们说谢四眼是开车出来啊。” 说罢话后，老三顿时朝着我跟寇峰一挥手，缓缓吐了口气说道，“走！赶紧跟上！” 老三说完话，率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且伸手一指寇峰，“你开车！” 寇峰点点头，顺手把刀塞进了车座子下面。我坐在后排的位置，开了半拉窗户。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我清晰的看见谢四眼的比亚迪已经开始加速了。前面不超过五十米就不是土路了，只要谢四眼上了107国道，我们要想在追他，肯定得费劲。 况且，107国道上车比较多，我们要想动手肯定得被人看见。 寇峰咬了咬牙，顺手发动了我们的车子。 随着这两斯柯达轿车“嗡”的一声启动。老三微微眯起眼睛，伸手一指谢四眼的比亚迪，面露狠色的说道，“撞过去！撞他右前轮！” “好！”寇峰面色凝重，连安全带也没带。使劲咬着牙，脚下顿时用力。我们的车“昂”的一声咆哮，疯狂的从侧面冲了过去。 这边的路常年被大车进进出出的都压坏了，只要是下过雨，这边的路面全都是大坑。所以我们的车子冲出去的时候，各种颠簸，因为速度也快，底盘不断的托底，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快点！再快点！撞他！”老三瞪着眼珠子，顺手把刀拿在了手里。另一只手放在了车门上，随时准备开门。 “昂！” 斯柯达轿车在寇峰疯狂的驱使下，发动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我瞥了一眼，寇峰挂的二档，六千多的转速。 我们车尾顿时冒起了黑烟，车子也咣咣的颠簸着速度飞快的冲了出去。 原本我们跟谢四眼就没有多远的距离，加上寇峰开车比较猛。就在几秒钟以后，我们的车咣的一声顶在了比亚迪右前轮的位置。 路面不平，而且还不是特别的宽。被我们剧烈的撞击以后，比亚迪轿车“刷”的一下冲出了土路，直接一头栽进了旁边的庄稼地，与此同时比亚迪车已经被撞的熄火了，右前轮也以一个特别别扭的样子横着停住了。 “操他吗，下车！”老三眼圈泛着红，使劲咬着牙一把推开了车门。我跟寇峰也没含糊，拎着刀也跟着冲了下去。 这个时候比亚迪轿车刚好倾斜着停在路边的庄稼地里。车里面的谢四眼基本上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甚至连他自己和司机都还没下车。 抓住这一个空挡的时间，我们三个瞬间分开。寇峰跑到了驾驶的位置，用力拉了两下车门却发现从里面反锁了。另一边的老三，他在副驾驶的门上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俩人见车门打不开，里面的人也不敢出来，甚至还在惊慌之余发动了车子，准备跑。 老三拎着刀朝我跟寇峰大吼一声，“给我砸玻璃！快点！” 寇峰一听，重重的点头，“知道了！”说罢话，拎起来刀的刀背，咣咣的就往玻璃上砸。我站在车尾，手里拎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两块板砖，咣咣两下直接砸在了比亚迪的天窗上。 原本他们的天窗就是开着，有一个缝隙。我这俩板砖砸下去，玻璃顿时“咔”的一下全都裂了。 “操，还挺结实！”我张嘴骂了一句，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我连擦一下也没顾上，直接跳到了车顶，拿着刀使劲又砸了几下天窗。 很快，天窗被砸烂了。 这个时候，寇峰跟老三两侧的玻璃也都砸了两个洞，因为都是钢化车玻璃，玻璃碎了以后也没有很快的就掉在地上。他俩的手也没办法伸进去开门，只能是拿着砍刀使劲往里面捅咕。 眼看我们从动手到现在也得有两分钟了。而且这里距离光辉屠宰场也不算远，万一被人看到，我们基本上就完蛋了。 所以，慌乱中我也顾不上别的了。拎着刀直接从天窗里伸了进去，只要是我看见人就开始用刀尖往下捅。 谢四眼跟他的司机在车内混乱的躲着我们的三把刀。可车内的空间有限，躲得了右边躲不了左边，何况是还有我从上面捅进去的一把刀。 基本上连十秒钟都没有，司机这边的车门“嘭”的一声打开了。司机满身是血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脸色吓得刷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也没看抬头看寇峰，嘴里一个劲的念叨，我只是个司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放了我吧！ 寇峰压根就没理睬这个司机，听到他说话以后。寇峰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刀，直接又踹了一脚。司机直接躺在了地上，胳膊处一道手指头长的刀口，往外渗着血。 看到车门打开了，寇峰嘴里骂了句，“操！”紧接着，一头钻到了车里。随着没几秒钟以后，副驾驶的车门也跟着打开了。寇峰跟老三欣喜若狂的把谢四眼从车上给薅了下来。下车的时候，谢四眼都懵了，两条腿一个劲的在发抖。 老三的眼神闪烁着精光，伸手直接把刀架在谢四眼的脖子上，咧嘴冷笑问了句，“操，你就是谢四眼吧？” “我……”谢四眼唯唯诺诺的抬起头想看一眼老三。不过老三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就在谢四眼微微抬起头的瞬间，老三露出一个我至今难忘恶魔般的笑容…… 随着刀光闪过，谢四眼的脸上斜着出现了一道刀口。鼻梁上最深，隐约的往外翻着白肉，里面鼻梁骨基本上都能看到。 看到老三下这么重的手，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吴闯给我们说的，只是把这些人送到医院就行，没想到老三出手就直接一刀划在了脸上。 随着一声惨叫，谢四眼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脸，甚至他的手都没敢真的捂住脸，只是有那么一个架势，整个人惨叫的声音让我听起来都特别不舒服。 我能感觉的到，疼啊…… “呸！”老三收起来刀，面露冷容。俯下身一把薅起来谢四眼的脖领子，用充满威胁的口气狞笑一声说道，“草泥马，以后还敢跟着大梁，我特么下次直接整死你个比养的……” 148 制造车祸 我跟寇峰俩人站在边上也顺势把刀都给收了起来。寇峰倒车，斯柯达的前保险杠跟大灯已经碎了。老三威胁完谢四眼，转头上了车冲寇峰说道，“速度，赶紧去一趟老六那边！” 原本正准备开车回屠宰场的寇峰一听这句话顿时就愣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歪着脑袋看了眼老三，诧异的问道，“找大海去？” “对！你快点！”老三从车里拿着纸，开始擦着胳膊上的血迹。寇峰一边开车，一边问老三，“咱们去大海那边做什么？这个时间，他还没办完事儿呢？” 听到寇峰这么一问，老三面色凝重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操，让你快点就快点，每一组跟每一组动手的时间也不一样。你以为大梁手底下这些人都是一个时间点出门让你动手啊？” 说罢话后，老三掏出来电话直接给贾志海打了过去。我看他手机上存的名字竟然是，“海哥。” 按照他们之前结拜的顺序来划分的话，贾志海属于老六，应该喊老三喊哥。可现在老三手机上竟然写海哥，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也难怪，最近一段时间老三一直都跟着贾志海混在一块。 不过，贾志海笼络人心的手段也确实是厉害。 电话打出去以后，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通过电话，我听着贾志海那边乱糟糟的。老三哑了口气冲着电话中的贾志海低声说道，“老六，我这边完事儿了。马上往你那边赶！” “好，我知道了。你这样……”贾志海沉默了不到两秒钟，直接对着老三说道，“你们到了地方以后不用来找我。知道光明渔港那个洗浴吗？你们就在那边的十字路口停车等着。差不多我这边动手以后，肯定会有一辆长城汽车从你们的十字路口过来，到时候你们别给我心疼车，使劲撞他。” “好，撞了以后呢？”老三再次问道。 “……！”贾志海听到老三的问题后，再一次沉默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呢。一切看事情的发展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小心点。” “妥了，你也小心点哈。”老三顿了顿，还是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的铃声开成了最大，老三把手机仍在控制台上。接着，他伸手搓了搓脸，点着一支烟，顺手指着不远处的路口说道，“小商品往左拐，往市里的方向走。那边有个挺大的洗浴，光明渔港，你知道不？” 说话的同时，老三侧着脑袋看着寇峰。寇峰一听，顿时点点头，“我知道，咱们就去那边的十字路口呗？” “对，按照老六的意思做就行了。”老三略带烦躁的抽了口烟，直接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我们的车跑的飞快，一路上连红灯都没停。从偏僻的107国道跑到光明渔港附近的十字路口也仅仅就用了不到十分钟。 “嘎吱” 寇峰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停车位上，从我们车头冲着的方向来看，只要是有车出现，我们肯定能第一时间冲出去。 停好了以后，寇峰顺手就把车熄了火。结果，老三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眼寇峰，沉默了一下说道，“别熄火，万一来不及就完蛋了。” “嗯！”寇峰应了一声，顺手又给启动了。不过，寇峰关掉了所有的灯光，甚至连示宽灯都没有留着。 一切准备妥了以后，老三的眉头始终皱在一块。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已经这个时间了，路过的车很少。每次有长城汽车路过的时候，老三都跟着提了口气。 ……渐渐地，五分钟过去了。 寇峰嘬了口烟，伸手抠着自己的眼屎，顺嘴朝着老三问了一句，“哎，三哥。闯哥不说是咱们办完了事儿就直接回屠宰场吗？” 寇峰装傻充愣的咧嘴笑了一下。结果，老三顿时瞪着眼珠子骂了句，“操，不该问的你就别问，知道不？老老实实办事就得了！” 一句话说完，老三也没在搭腔。寇峰也学乖了，你不说，我也懒得问。其实，只有我知道，寇峰心里肯定有数，好歹他当初也是跟着方成虎混过不少年的，见识过不少世面。 只不过现在跟我在一块，只是图个我的安全。我们俩这么始终瞎混，也是在等待着方成虎回来，或者是联系上他也行。 一眨眼，十多分钟过去了。 老三手里就没有断了烟，始终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终于，在他点着了第五根的时候，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忽然一亮，我顿时都有些不适应，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喂，老六！”老三拿着电话，语速很快很着急的说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说话间，我隐约听见电话那边比刚刚更加乱了。贾志海声音特别大的吼道，“我这边差不多了！老三你守好了，我估计他们的车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呢，我们这边的十字路口远处突然照射出来一道灯光。看样子应该是开了远光，照射的还挺远。 看到灯光，寇峰几乎是下意识的眯起眼，低声冲老三说道，“三哥，车来了！” “刷！” 老三凌起眼珠子看着远处的灯光，声音顿时激动了起来，对着电话粗鄙的说道，“操，车来了。我先挂了！” 说罢话，老三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顺手拉上了安全带。寇峰一边挂挡，也顺手拉上了安全带。 紧接着，寇峰侧着脑袋不放心的对我说，“封哥，后挡风上有抱枕，你抱着一个挡在脑袋前边，防止你磕到脑袋！” 说完话以后，刚刚还在远处的灯光瞬间唰的一下照射了过来。高亮白的灯光瞬间刺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们的车灯光开启以后，几乎是看不到东西似的…… “唰！” 十字路口的马路上，一辆长城车终于出现了。 “操，给我撞他！”老三死死咬着牙，发狠的说道。说话的同时，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一双手也紧紧抓着扶手。 “操他吗的！”寇峰也咬着牙，脚下油门直接踩到了底，直接换到了三挡，我们的车瞬间粗暴的“昂！”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吼起来，冲着长城车就冲了过去。 毕竟只是一小段路，不过寇峰把油门踩得很死。冲出去以后，我们的车挂着三挡，力道也足，时速顿时冲到了八十多迈。 “唰！” 距离近了，对面照射出来的灯光瞬间穿透了我们整辆车。我眼前白茫茫一片，甚至距离长城车还有多远我都看不清楚。 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都是汗水，紧紧抱住了前面的车座子。 “滴~滴滴滴滴~~~” 长城车狂按喇叭，但速度一点都没减少，直接冲着我们就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寇峰猛的一拉手刹，猛打方向盘。我们的车胎发出“吱”的一声，车头直接飘逸过去，横在了马路上。 刚好，这个时候长城车马上就要到跟前了。 寇峰动作连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瞬间再一次狂踩油门，这个时候我们的车正对着长城车的副驾驶门。只要是我们撞上去，他肯定翻车…… （PS：下午五点，还有一更。） 149 残废的小男孩（加更） 这个时候，长城车依旧是没有感觉到我们要撞他的意图。我估计他还以为我们是一群喝多酒人乱开车。 不过也还好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看到我们的车冲着他们过去的时候，长城车猛的一打方向盘，顿时打算一下从我们旁边绕过去。 看到这一幕，老三使劲咬着牙，生怕长城车从我们眼前给溜了。他狠狠的一拍大腿，梗着脖子低吼一声，“给我使劲加油门！撞他！” 听到老三的这一句话，寇峰面色瞬间凝重起来。脚底下狠狠踩着油门，“封哥，坐稳了！” “昂！” 我们的车以一种特别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甚至我觉得，开完这一趟以后，这辆车的发动机估计都能报废了。 就在我紧紧抓住寇峰座椅的时候。突然，我就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声。紧接着我瞬间感觉地动山摇的，我好像是翻了一个滚似的。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紧紧抱着前面的座椅。可那种巨大的惯力还是硬生生把我给窜到了前排座位上。 几秒钟以后，我浑身酸痛的睁开了眼睛。我的身体正以一种特别奇怪的姿势倒在车里。脑袋在控制台上，一双腿伸在后排座位上。我的腰，刚好卡在了手扶箱的上面。 我旁边副驾驶上是老三，他满脸是血的双手紧紧抱着脑袋。脑袋顶上瘫软着一团白色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安全气囊弹出来了，另一边的贾志海也是这样，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俩忽然都跟着动了两下。 “寇峰……”我虚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嘶！” 一道吸气的声音从寇峰嘴里发出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使劲甩了甩脑袋，满脸痛苦的朝我抱怨道，“封哥你别碰我啊，差点没把我胳膊顶折了！” “操，谁叫你开鸡八那么快了！”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着寇峰。这时，老三那边也有了动静，我伸手又推了他一下，差不多十多秒以后，老三轻轻咳嗽了两声，也微微抬起了头。 老三睁开眼以后看见我跟寇峰都没什么大事。他疼的抿着嘴唇，看了我两眼说道，“封，刘封。你去看看对面的人死没死！” “死了？！”我一听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我梗着脖子，也没顾上身上还疼，瞪着眼问寇峰，“你把他们撞死了？” “操，我他妈那知道。不过应该死不了！”寇峰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轻轻活动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过还好，我们三个基本上都是被巨大的惯性给撞蒙了，而且也都有心理准备，基本上没什么事儿，缓一会儿就好了。 我害怕对面车上的人真的死了。也没管寇峰再继续说啥，我一把推开车门就想往下走。可结果，车门打都打不开，两侧的车门已经严重变形了。 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看到，我们车的车头，已经没了。巨大的撞击下，全都碎了。 看到这满地的狼藉，我顿时皱着眉骂了句，“操！”随后，我又钻到后排，推开门就冲了出去。结果我一下车，脚脖子顿时一阵剧痛传来，我差点就没趴在地上。 撞车以后，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伤到那里。只有活动起来以后，才会感觉的到。 我拖着一条腿，很快走到了长城车的前面。这个时候，老三跟寇峰也相依从车里钻了出来。老三脸色挺难看的，伸手指了指长城车，快速的说道，“赶紧看看人死没死！该打120就打！咱们时间不多，必须马上就得走！” 老三一句话说完，我跟寇峰一块用力。直接从另一侧拽开了车门。这个时候，长城车已经冒了黑烟，车下面滴答滴答的已经开始漏油了。 拽开车门以后，我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我操，出事儿了！”寇峰顿时也咬着牙，面色一怔。 看到我俩的反应，老三也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的跑过来推开我看了眼车内的情况。 驾驶室的位置是一个男的在开车，看样子挺胖的，不过应该是没有死。气囊出来以后直接把他顶晕了过去，也就是胳膊上有点血。 副驾驶的位置已经严重变形了。重要的是，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也幸亏是他年龄小，我们刚刚撞的那一下没有把他给挤在里面。不过即便是这样，小男孩的一条腿肯定也保不住了，他的腿已经变形了，被撞击后挤进来的车门和车座子严重的挤在了中间。 最起码，膝盖以下肯定都要不了了。 看到这一幕，老三顿时也傻眼了。无论我们三个不管是谁，肯定也没有想到这辆车上会有一个小男孩。如果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今天我肯定不让寇峰撞他们。 这一刻，我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心底很痛，很内疚。我抬手狠狠的就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从兜里摸出来烟点着抽了一口，安静的扔在小男孩的旁边。 看到我做的这一切，老三顿时火了。狠狠一拳就打在了我脸上，凶狠的望着我骂道，“你他妈傻逼吧？没看到油箱漏了吗？你他妈还敢往地上仍烟头？” “我……” 确实，老三打的对。我确实是傻了，自从我看到小男孩的那一瞬间，我就傻眼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茫然无助。 “草泥马，让开！”寇峰看到我挨揍了，顿时一把薅开了老三。老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面色凝重的瞥了眼寇峰，“操，寇峰你别拦我。” 寇峰一听这话，顿时就来气了。虽然他也知道我办的这件事挺幼稚，而且挺傻的。可是，我内心的想法只有寇峰自己心里清楚吧。所以，他虽然没有跟老三动手，却也没放任他收拾我。 寇峰嘬着牙花子冷眼望着老三，“你他妈放屁！他是我哥，知道吗？” 一句话说完，寇峰长长的出了口气。梗着脖子看了眼老三，缓声说道，“赶紧打120吧！咱们也得赶紧走了！” 这时，寇峰使劲拉了我胳膊一下。我无助的看了眼小男孩，愣是咬着嘴唇离开了现场。 因为我们的车也给撞的报废了，所以我们三个打完了120以后直接钻到了一条小路上。顺着没有路灯的小路往屠宰场的方向慢慢的走。期间，老三给贾志海打了个电话，等到贾志海知道了我们这边的情况以后，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挂断了电话以后，老三满脸愁容的抽了口烟。接着，他烦躁的咬着牙低声自言自语道，“操，这都鸡八什么事儿啊。闯哥知道了不得弄死我……” （PS：今天三更结束。） 150 争执 看着老三满面愁容的样子，我嘬着牙花子心底不禁冷笑了一声。哼，现在心里没底了，知道害怕被吴闯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是他跟贾志海一块瞒着吴闯干的，依照吴闯的性格，如果知道以后，肯定会大发雷霆！ 但此时，我们三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件事我们三个都有份，谁都跑不了。寇峰从旁边叹了口气，蹲在路口旁边阴影里面默默的点了一支烟，转头看了老三一眼，“三哥。今天这事儿，我觉得海哥应该会自己处理。肯定不会跟闯哥说的。你信不？” 老三烦躁的抽了口烟，侧着脑袋看了寇峰两眼，撇撇嘴说道，“你怎么知道？你觉得海哥能把事摆平吗？我告诉你，今天咱们闯祸了。” 说罢话，老三猛吸了口气，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而听到老三这番话以后，寇峰低头思索了片刻，满脸狐疑的看着老三忍不住出声问道，“三哥，什么意思？” “呵呵，操！”老三撇着嘴，苦笑一声缓声叹气说道，“你不知道车上那个小孩是谁的吧？” “嗯。我不知道。”寇峰闻言一愣，紧跟着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按道理来说。贾志海去收拾的人也只是大梁手底下的一个人。可是，这些人无论身份地位都肯定不如大梁高才对。现在我们撞车以后，老三却说，车上的小男孩不是一般人。 这就难怪我跟寇峰多想了。 想到这些，我跟寇峰互相对视了一眼。老三咬着牙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憋住。或许是因为心理压力大吧！他狠狠的扔掉烟头，发狠似的用脚捻灭了，然后侧着头扫了我跟寇峰一眼，嘬着牙花子说道，“其实那个小男孩是……” “一瞬间，法则颠覆，不知谁是我心魔乱舞……” 突然，就在老三刚打算张口说出实话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听到响声，老三顿时眉头舒展起来，拿着手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接了电话，“喂，海哥！” “……” 三四分钟以后，我们所在的小路旁边的胡同外面，一束灯光忽然照射了过来。紧接着，我听见一辆汽车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这时，老三站起来朝着汽车的方向使劲挥了挥手，顿时，那辆车开始加速猛冲了过来。 “嘎吱！” 一辆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前保险扛基本上全都碎了的斯柯达轿车停在了我们跟前。车头前面的发动机已经冒了烟，噪音也也别的大，车的灯罩已经碎了，可里面改装过的大灯依旧亮的璀璨。 “嘎吱” 车门被人拉开，紧接着我看到贾志海满身是血的从车上下来。站在他身后的还有老五。老五的胳膊上缠着简单的绷带，还有涂抹在上面消毒的紫药水。看见我们几个以后，贾志海眉头微皱，冲着老三就过来了，满脸焦急的问道，“操，怎么还有个孩子在车上呢！人没死吧？” “没有。我们已经打了120了。刚才听到声音，应该是拉走了。”老三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时，他再一次抬起头缓缓看了眼贾志海，忍不住说道，“海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你之前调查出来的那个孩子。” 贾志海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什么！？” 看到贾志海的变化，老三忍不住的低下了头。贾志海狠狠咬着牙，一拳头直接打在了墙壁上面，自言自语的说道，“操，没想到还真是大梁的孩子。” “踏踏踏……” 寇峰闻言顿时朝外走，忍不住看了眼贾志海，张口问道，“谁的？大梁的儿子么？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听到寇峰的问题，贾志海脸色更差劲了。他靠在墙上，耸拉着眼皮冲老三说道，“走，回屠宰场去。这件事不许跟闯哥说，知道不？” “嗯！”老三郑重的点点头。结果这一下，一直都在身后的老五却不乐意了。伸手一推贾志海的肩膀，脸色不悦的说道，“哎，老六你啥鸡八意思啊。这么大的事儿咱们还瞒着闯哥啊？” “操，你他妈脑子吃屎了吧？”贾志海愤怒的瞪着眼珠子看着老五。老五顿时一怔，被骂的有点不知所措。一直到几秒钟以后他才缓过味来，上去伸手就要薅贾志海的衣服领子，嘴里还挺不干净的骂了一句脏话。 结果，看见老五动手的时候，老三脸色铁青的骂了句，“操！”然后冲着老五就是一脚，一下把老五从贾志海那边拽了出来，老五顿时瞪眼看着老三，口气挺冲的来了句，“三哥，你什么意思？” 老三梗着脖子，斜楞着眼睛冲老五哑了口气说道，“老五，你不知道就别瞎说。这件事不能跟闯哥说，你明白不？” 一听老三说的是这件事，老五脸上顿时挂起了一丝戏虐的冷笑，张嘴大声骂道，“我他妈不知道！咋滴，三哥你跟老六想另起炉灶瞒着闯哥单飞啊？” “去你妈的！跟他妈你个傻逼说不清楚！”老三自知理短，也没跟老五据理力争，上去一拳直接打在了老五的右侧脸上。 这时，寇峰从旁边轻轻拽了我一下，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很小声的跟我说了句，“封哥，看见了吧？其实他们几个人自己本身也不合。就连老五这个傻子都能感觉出来贾志海想带着老三另起炉灶。那你觉得，吴闯他能没有感觉啊？” “呵呵，肯定有呗。吴闯这个人脑子挺好使的。”我看着寇峰，淡然一笑。寇峰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操，你直接说吴闯心眼子多不就得了。不过说实话昂，最近几天我都在观察，吴闯跟贾志海俩人有点斗智斗勇的感觉。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吴闯现在缺少人手，明面上肯定不跟贾志海撕破脸，贾志海也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不能现在就干掉吴闯。可是这么一来，他俩却形成了互相拉扯的形式，谁也不能让谁现在就倒下。所以我跟你说，今天晚上这件事觉得没有咱俩看见的那么简单。” “嗯，我知道。咱也见机行事呗，呵呵！”我轻轻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时，寇峰伸手捅咕了我一下，示意我别说了。 贾志海见老三跟老五干起来了，他凌起眼面色凝重的看着老五。缓了一会儿，贾志海忽然叹了口气，冲着老三说道，“三哥，你松手吧。五哥想跟谁说就说吧！反正今晚咱们这件事也是在帮闯哥……” 结果，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小路外面忽然来了几辆车，灯光直接照射在了我们几个的身上…… 151 贾志海的谎言 “刷！” 我们几个被灯光照射的集体回头看了过去。那边一共两辆车，速度很快的冲我们行驶了过来。贾志海站在最前面，伸手用胳膊挡住了灯光，老三跟老五也没在继续争斗。纷纷侧头看向贾志海，老三担忧的看了一眼，出声问道，“大海，怎么办？” 贾志海闻言，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两下。他伸手摸了摸鼻尖，猛的一下回头朝我们说道，“都他妈快点，抄家伙！”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第一次冲到车里，从座子底下拎出来一把砍刀。老三跟老五也是丝毫没有犹豫，一个个的拉开车门就把砍刀拿了出来。 我跟寇峰是站在最后面的。寇峰吸了口冷气，眯起眼望着那边的两辆车，“封哥，等会儿如果势头不对，咱们就往右边跑。” “跑！？”我狐疑的看着寇峰。寇峰点点头，伸手一指那边的车，“现在情况还不清楚，谁知道到底来的是谁的人。我担心大梁知道咱们把他的核心人员都给收拾了，肯定会狗急跳墙。像他那种人手里有两把枪我都不觉得奇怪。” 说到这，寇峰顿了顿说，“不过，以我的经验来判断。大梁即便是有枪，应该也不敢跟咱们动的。” “总之，如果一会来的是大梁的人。咱们悠着点！”寇峰说罢话，带着我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远处的两台车已经马上行驶到了我们跟前。结果，就在距离我们还有十多米的地方直接停了下来。 “嘎吱！” 车停了，车灯瞬间熄灭。原本漆黑的夜色再一次沉寂下来，只有旁边的一个路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踏踏踏……” 对面车上的人纷纷拉开车门走下来。这个时候，我眯眼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带头是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像是吴闯。 我们这边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贾志海往前走了两步，他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朝着对面喊了一声，“闯哥？” 贾志海这一声闯哥喊出去以后。对面很快回了话，前面带头的那个人直接应了一声，“操，还他妈知道是我啊？干嘛呢你们，一个个拎着刀片子，咋滴，就这么欢迎你们大哥呢？” 吴闯看起来心情不错，上身光着膀子，露着他满身的纹身，下面穿着一条大花短裤，叫上塔拉着一双老北京布鞋。嘴里叼着烟，满脸笑容的冲着我们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老二、老四。 另外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我不认识，也没见过。是三个生面孔，这几个人下车以后一直都跟在吴闯身边，也不说话。 看到对面的人果然是吴闯。我们这边集体的都松了一口气，贾志海直接把刀仍进车里，昂头朝着吴闯走去。 “闯哥！”贾志海冲吴闯喊道。 “闯哥！” “大哥！” 老三跟老五也纷纷喊道。看到这一幕，我跟寇峰也往前走了几步，跟着一块喊了一声。 眼睛很快的扫了我们几个一遍，吴闯微微点头，满脸堆笑的冲我们说道，“怎么滴了这是，人还挺全乎。” 一句话说完，吴闯的目光落在了我跟寇峰的身上。看到我俩，他顿时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把目光看向了老三，有些不高兴的问道，“老三，你们怎么回事？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闯哥，我们那边早收拾完了。”老三乐了乐，冲着吴闯走过去。伸手指了指我跟寇峰，冲吴闯说，“这哥俩也挺猛的。我们那边还算是顺利。你呢？你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老三说挺顺利的。吴闯脸色这才微微有些好转，他点点头，挺随意的说了句，“操，老子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人吗？” “呵呵，闯哥最鸡八帅了！”老三露出一副小人嘴脸，使劲恭维了两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五梗着脖子开始往吴闯那边走。看到这一幕，贾志海顿时微微眯起来眼睛，双手微微用力的攥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老三轻轻推了贾志海一下。 贾志海像是做足了思想斗争，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忽然，他故作轻松的舒了口气，昂起头看向吴闯说道，“闯哥，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唰！” 吴闯闻言，猛的抬起头看了贾志海一眼，嘴角微微抽动，“说吧，怎么了？” 看到吴闯今天还算是高兴，贾志海舒了口气，脸色凝重的冲吴闯说道，“闯哥。今天我这边出现点意外。这个大梁的司机当时没在家。我们去他家的时候，看到有人应该是给他打电话了。这个大梁的司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梁有个私生子，一直是这个司机再带身边。今天我们开车撞他的时候，没想到大梁的儿子也在车上……” “停！”吴闯闻言，满脸铁青的看着贾志海，眉头紧锁在了一起，“等一下，我有点乱。你是怎么知道司机车上带的男孩就一定是大梁的儿子了？” “呼！” 贾志海面色不改的看了眼吴闯。很显然，他之前肯定想好了，这个问题吴闯肯定会问他。所以，贾志海直接张嘴就说，“我们在他家的时候翻到了几张大梁跟这个小男孩的照片。后来我逼问了一下大梁司机的老婆，这件事我也是从她嘴里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大梁的司机会这么尽职尽责，换句话说就是傻。知道自己家里出事儿了，回去救自己老婆的同时，还把大梁的儿子带在车上。操他吗的！” 贾志海说到最后，明显挺气愤的。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演的，还是真的愤怒。反正他所表达的意思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是大梁的儿子导致了这件事的恶化。 如果没有这个小男孩。或许大梁还会有一丝理智，毕竟我们收拾的都是他手下的员工。即便是报复我们，他也会留有一线。 商人，定然不会拼尽余力的。 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了。起初我们抓走过大梁的女儿，这件事过去没几天。他隐藏起来唯一的儿子也被我们霍霍的没了一条腿。 对于他儿子，大梁肯定是百般宠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藏起来，把女儿带在身边了。 显然，这些道理吴闯自然也心知肚明。 听完贾志海的这一番话之后，吴闯的脸色顿时黯然发黑。他低头默默的抽了两支烟，随后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咬着牙说了句，“操，这事儿麻烦了……” 152 发现大梁的踪影（加更） 吴闯说罢话，微微侧头扫了我们几个一眼。他思忖了片刻，还是朝我们挥了挥手说道，“操，先走吧。赶紧上车，回去我跟唐哥商量一下！” “嗯！”我们几个自知惹了祸，一个个挺乖巧的点点头，开始往各自的车上走。这个时候，我跟寇峰我俩站在了原地，我看着吴闯，咧嘴干笑一声说道，“闯哥，还有个事。我们开出去的那辆车，报废了！” 我一句话说完，还特意看了眼吴闯的脸色。 吴闯听闻我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不悦的冲我说了句，“走啊？报废就报废吧，等着我给你换个新的啊？” “嘶！” 我吸了口冷气，没想到吴闯会连骂我都没骂。毕竟一台车也不少钱，说报废就给报废了。 可能是看出我想啥了，吴闯冷笑了一声翻着白眼冲我说，“呵呵，这种车都是没有手续的抵押车，没几个钱。走了，赶紧上车回去！” 吴闯说罢话，直接跳上了他来的时候那辆车。周围的人也纷纷上车，贾志海跟老三俩人上了后面一台车。剩下我跟寇峰，想了想直接钻到了跟着吴闯来的那台车。也就是那几个生面孔人的车上。 这台车的人比较奇怪，上车以后我才注意到。他们很少说话，不过口音听起来应该是外地人。一路上，我跟寇峰我俩谁都没有说话。 等着到了唐文明的屠宰场以后，我们纷纷下车。大家伙全都聚在了一块开始往屋里走。这个时候，唐文明刚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基本上都受伤了，他赶紧喊了一嗓子，让小宋开车送我们去诊所。 听到喊声，小宋乐呵乐呵的从屋里跑出来。一点也不嫌麻烦的冲我跟寇峰、贾志海、老三喊了一嗓子。让我们赶紧上车，剩下几个受伤的人，开另外一台车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吴闯走到唐文明身边，顿了顿，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冲唐文明缓缓说道，“唐哥，事办妥了。目前一时半会光辉屠宰场肯定是开不起来。你趁这个机会，赶紧把他的货线全都揽在自己的手里吧。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但你放心，只要是外力介入，我肯定给你解决了！” 吴闯一边说着，还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这一番话果然是让唐文明很高兴。他特别兴奋的伸手搂住了吴闯，大笑着说道，“厉害啊兄弟！你这次办的真让我舒心。不多说，只要是光辉屠宰场停上一个月，我能多走七八趟的货，最少也能赚这个数！” 说话间，唐文明伸出了一个巴掌，满脸兴奋的表情。 而吴闯，则是盯着唐文明的手掌笑了起来，“五万呐？那我先恭喜唐哥了哈！” 吴闯双手抱拳，给唐文明行了一个江湖最高的礼仪，抱拳。说罢话以后，唐文明微微摇头，发自内心的咧开嘴笑了笑说，“不是五万！是五十万！” “多少！？”吴闯闻言，脸色顿变。 唐文明缓缓的吐出一句话，笑眯眯的说，“五十万！怎么样小闯，知道我唐文明为什么非得请你解决掉光辉屠宰场了吧？” “嘶！” 吴闯猛的吸了一口冷气，脸上表情难以掩盖住他激动的神色。他嘬着牙花子，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说话的口气也立马就变了，“哈哈，还是我唐哥牛比！唐哥赚的越多我吴闯就越高兴，唐哥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对吧？” “操，吴闯啊吴闯。”唐文明闻言顿时无奈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吴闯的脸说道，“不是我吹大话。真的昂！就凭你这张嘴，比我厂里十个业务员还厉害！” 很明显的，唐文明心情特别好。他跟吴闯说了，只要是能想办法让光辉屠宰场停一个月就足够了。当然，如果能让他们屠宰场倒闭，那更好不过了。 对于这件事，老奸巨猾的吴闯并没有满口答应下来。而是不断的捧着唐文明的臭脚，连说带开玩笑的冲唐文明说了，不能亏待了他吴闯。 “……” 剩下的话我还没来及听到。司机小宋的车已经启动了，我们一共是两台车，直接从厂子出来，往诊所行驶了去。 从屠宰场到诊所原本也不算远，而且我们跟小宋多少也熟悉了。我半开玩笑的问小宋，、“哎，宋哥。你给唐哥开车，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多少钱？”小宋闻言一怔。正在开车的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不过，小宋也没拒绝回答，而是沉吟了起来。 片刻后，小宋挺随意的轻笑了一声说，“平均下来每个月也得两万吧。” “卧槽，那也就是说你一年也二十来万啊？”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小宋。原本我还以为小宋一个普通的司机，一年到头最多也就是六七万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唐文明对他是真好，一年二十万。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羡慕的眼神。小宋风轻云淡的笑了两下，侧着头说道，“你着什么急呀！你们还小呢。我今年都二十七八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像你们这个年纪正玩心大呢。慢慢来吧！我也就是运气好，跟着唐哥干了有八九年了。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还给唐哥杀猪呢。呵呵！” 小宋说完这番话，顿时伸手一指前面，“哎，你们看。那台雅阁不是大梁的车吗？” 听到话音，我跟寇峰我们顺着小宋的手看了过去。果然，一台车牌号是567LY的雅阁轿车刚好从我们前面的路口行驶过去。而且在这辆雅阁车的后面，还跟着五六台日产轩逸，捷达、哥瑞这些车。车队全都打着双闪，速度很快的冲出了路口。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顿时，我哑了口气冲着小宋焦急的说道，“宋哥！快点跟上他们！” “啥？”小宋闻言一怔，微微侧头冲我说，“跟上他们干啥？唐哥让我带你们去诊所呢。大梁的事儿我知道你们都着急，但也不能着急这一时半会的啊。走吧，先给你们包扎一下！” 小宋说完话，丝毫没有拐弯的意思。 我坐在后面顿时都急了。因为，我记得之前听唐文明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过，唐文明的家就住在盛世华安。而刚才这些车队，刚好是冲着盛世华安小区去的。 顿时间，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从我心里生出…… 153 围堵大梁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管的。一切就当做是没有看见，小宋也跟我们在一辆车上，不过他只是一个司机，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也不会想到大梁他们是冲着唐文明家人去的。 经过晚上我们这么一闹，众人都以为大梁肯定会动手报复我们这帮人的。可是没想到，大梁竟然会直接对唐文明的家人动手。 一般情况下，在道上混的有头有脸的人都会遵守一个规则。无论跟对手怎么斗，都不会去动对方的家人。当然了，这规矩并不是有人定出来的。所以，大梁选择动唐文明的家人也说明他真的急眼了，毕竟他儿子的一条腿，都让我们给废了。 一想到这些，我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刚刚那个男孩的样子。没看到那一幕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本应该在爸妈的怀抱中享受着天伦之乐。可是，大梁的儿子却废掉了一条腿。看着他满身血迹，昏厥过去却依然痛苦的表情，我心底始终像是扎着一根刺。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伸手搓了搓脸蛋子。 如果唐文明的家人在我眼皮底下被大梁伤害了，或许我会更加内疚。唐文明有一儿一女，年龄也都不大。 想到这些，我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圈泛着红，咬牙冲小宋低吼一声，“宋哥！快点调头跟上大梁！他们肯定是要去盛世华章找唐哥的家人报复！” 我这话吼出来以后，小宋明显一怔，整个人直接微微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前面的车刚好刹车，我们的车直接“咣”的一下撞了上去。 “卧槽！” 寇峰被撞车的惯力直接把脑袋碰在了车上。他一只手捂着脑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操，宋哥你是想害死谁啊！？” “嘎吱！” 小宋面色一冷，急忙踩住了刹车。紧接着，挂上倒挡就往后退。后面跟上的一辆车直接被我们“咣”的一下顶了上去。小宋直接打死了方向，狠狠的踩下去油门。我们的车擦着前面车的屁股直接冲了出去。 就这么一瞬间，前面的车和后面的车纷纷下来人，冲着我们就骂。小宋也不管不顾的，狠狠踩着油门冲着大梁他们的车队就冲了过去。 我们的车刚冲出去几十米，我兜里的电话直接响了起来。我低头看了一眼，是老三打过来的电话。我咬了咬牙，顺手接了，“喂，三哥！” “卧槽，你们干鸡毛呢？怎么跑了？”老三气喘吁吁的在电话中对我说。 我看了眼脸色越来越差的小宋，也没来及多解释，只是冲着电话低吼道，“我们看见大梁了，他们六七台车，冲着唐哥的家里去了。你们赶紧跟上！” “行，知道了。麻痹的！”老三烦躁的骂了句脏话，直接给我把电话挂了。 这个时候，小宋打开了我们车的双闪，速度很快的直接逆行冲出了十字路口。因为我们这边是红灯，前面堵着不少车。小宋顺着逆行车道，斜着冲到了马路的对面。 对面不少车全都躲避着我们的这台车，不少司机都打开窗户朝我们骂街。 在这种情况下，小宋狂按喇叭。另一只手直接拿出手机给唐文明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响了挺久才接，小宋几乎是吼出来的，“唐哥！大梁带人去你家了！你快点让嫂子她们跑！” “嘟嘟嘟……” 电话那头，唐文明一句话都没说。听闻小宋这句话以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想必他是慌了，尤其是唐文明，正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肯定没想到大梁会来这么一手。 挂断电话以后，小宋眯着眼，脚下不断的轰着油门。我们的车也就是性能好，发动机“昂！昂！”的咆哮，很快就追上了大梁他们的车。 眼看就要追上了，大梁他们的车还没进小区。顿时，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我真难以想象，如果唐文明的家人被祸害了，我们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当下的情况，哑了口气冲小宋说道，“宋哥，关掉双闪。咱们靠边走。把他们拦在小区门口就行！” 说完话，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老三他们开的那台车，刚好也冲了过来，离我们并不远了。 可是，我这番话说完以后。小宋竟然没听进去，只见他微眯着眼，面色冷峻的咬牙说道，“来不及了！你们坐稳了！” “昂！” 小宋狠狠轰着油门。我们的车唰的一下瞬间提速不少，这会儿前面大梁的车队已经放慢了速度。马上就要进小区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小宋的车猛冲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我们的车直接把大梁的雅阁轿车撞的横了过去。副驾驶的车门已经全都凹了进去，整个B柱也全都断了。 “啊，我操……” 我跟寇峰我俩呲牙咧嘴的从后排缓缓的抬起头来。原本我俩身上就有伤，现在又遭受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冲击。妈的，要不是我有心理准备，估计这会儿早特么挂了。 我捂着自己的胳膊，低声抱怨了一句，“宋哥，你以前是开碰碰车出身的吧？” “咳……咳咳……” 回答我的没有小宋的声音，只是一连串轻咳。 “宋哥！？”我猛的抬头，这时才看清楚。小宋脸上全都是血，应该是玻璃碎了他脑袋碰了上去。幸好有安全气囊，小宋才没事儿了。 尽管这样，小宋在这一瞬间也神志不清了，有点迷糊。看他的眼神，都翻了白眼。 “操，宋哥昏过去了！”我咬牙低声骂了一句。这个时候，寇峰梗着脖子冲我说，“操他吗的，来都来了。走封哥！拿家伙直接干大梁！” 寇峰说罢话，直接跳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了家伙。我也没有犹豫，跌跌撞撞的扶着车跑到后面，接过寇峰递给我的一把砍刀，拎着就往雅阁车那边走。 “哗啦！” “踏踏踏……” 就在这一瞬间，跟在雅阁车后面的几台车上的人纷纷拉开车门往下走。其中几个人一眼看到了我跟寇峰我俩手里的刀，顿时伸手一指我俩，咬牙骂道，“操，就是他们！” 看到这伙人足足有十多个的样子，寇峰一咬牙，伸手拽着我袖子大声骂道，“封哥，快！控制住大梁！” 寇峰一句话吼完，我顿时接了一句，“好！” 然后，我俩一前一后的冲着雅阁车就过去了。原本也就两三米的距离，反而那伙人距离我们最少也得有十来米。 也就是两秒钟，我跟寇峰冲到了雅阁车旁边。寇峰猛的一拉驾驶舱的门，我伸手拽开了后排的门。 “唰！” 一瞬间，空气放佛是凝固了。我伸头看着车内除了司机以外空无一人，心底瞬间凉了…… 154 被抓了 寇峰冰冷的目光朝我看了一眼，一股绝望的语气说道，“封哥，咱被骗了……” 一句话说完，我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周围顿时围满了大梁的人，他们这伙人手里都是拿着棒球棍，一个拿刀的都没有。 我跟寇峰我俩站在雅阁车的侧面，寇峰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咧开嘴惨笑一声说道，“封哥，今天咱俩折了。” “咕咚！”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望着周围的十多个人，顿时觉得喉咙一阵干涸。我吸了吸鼻子，握紧了手中的砍刀，狞笑了一声冲寇峰说道，“操，又不是第一次了。一会儿你扶着我昂，别鸡八把我给干躺下了，老三他们来了！” 一句话说完，我轻描淡写的往老三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因为我们撞车，周围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老三他们的车到了以后根本就开不进来，一伙人纷纷下车，冲着我们这边就要跑。 就像是刚才我跟寇峰的对话，前后也就两三秒的时间。 围着我们的人接下来也没给我们时间，一个个拎着棒子就朝我跟寇峰砸了下来。寇峰一咬牙，瞪着眼珠子大吼一声，横着一刀划了出去。顿时，他周围被他划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三四个人根本不敢往上冲。 其中带头的一个混子咬牙憋红了脸骂了句，“操，都他妈给我上！干倒一个梁爷有赏！” 混子的一句话放佛是激起了千层浪。一伙人毕竟也都是混子，我们这边只有我跟寇峰俩人，他们咬了咬牙，拎着棍子再次冲了上来。 “我去你妈的！”我拎着刀直接砍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这个人猛的捂着肩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人替补上来。 以前看电影，一个人能拎着刀砍翻十多个人。可到了现实中，我把刀砍出去了七八下，却只砍中了一刀。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压根就没了力气。 寇峰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脸上被砸了两棍子，身上好几个脚印。我咬牙，红了眼圈的嘶吼一声，学着寇峰的样子，横着把刀抡出去。 “操，给我跪下！”带头的混子一棍子甩在了我后勃颈上。顿时，我身上一软，差点就给趴下。 紧接着，又冲上来两个人，两脚就给我踹倒在了地上。寇峰见状，骂了句“操！”然后就要过来拉我。结果，他还没跑过来，直接被人一棍子打在了脸上，顿时鼻血四溢。 一瞬间，我跟寇峰我俩坚持了没有一分钟。全都被人给放倒了，一伙人顿时围上来，一顿胖揍。 就在这伙人注意力都在我跟寇峰身上的时候。老三他们终于冲出了人群，一个个的拎着家伙，见人就砍。 “操，还有人呢！”对伙的一个混子被砍了一刀后大叫了起来。 冲过来的是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一个个的都拎着砍刀，这伙混子见状，直接开始往旁边撤。他们带头的人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走！快跑！” 混子们闻言，纷纷四散跑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最少也得有几十个人。这个时候，老三受着伤，还拎着砍刀就要追。我从旁边虚弱了喊了他一声，“三哥，别追了！” “操！”老三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他低头看了我跟寇峰一眼，又扫了下两侧看热闹还有人拿手机拍照的人们。顿时咬着牙，冲老四他们吼道，“快点扶着他们走！” 老四老五冲过来把我跟寇峰搀扶起来就要往人群外面走。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还在车内的小宋。顿时嘬着牙花子冲老三吼道，“三哥，小宋还在车里呢！” “谁？”老三顿时一愣，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他在车里干鸡八呢？” “昏……昏过去了……”我疼的呲牙咧嘴的，听到老三这么一问，我顿时无奈的看了眼车内的小宋。 “妈的！”老三咒骂了一句。扭头就往车上走。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了警车“滴呜滴呜”的声音。一伙警察推开人群直接冲了进来。 “蹲下！都给我蹲下！”七八个警察冲进来以后，直接把我们几个按在了地上。 老三起初还想反抗，结果被两个警察死死的按在地上。这时，带头的一名警察扫了眼在场的人，直接一挥手，“都带走！” “哗啦，哗啦！” 我们五六个人被警察押着开始往警车上走。我们开来的车，也全都被警车开走了。这个时候，不远处小宋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旁边有两个警察看着小宋，等待着120来。听到手机响声以后，也没人接。 过了几秒钟，老三兜里的手机了响了起来。 忽然间，老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咬着嘴唇骂道，“操，老六个王八蛋。” “闭嘴！”警察横眉竖眼的呵斥道。 老三翻着白眼瞪了警察一眼，也没在继续说话。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本贾志海跟老三在一辆车上，结果半路上贾志海去买烟，我们这边就出事了。老三一着急，竟然把贾志海给忘了。直接开车冲过来找我们。 也就是这么一档子事，贾志海才侥幸没有被警察带走。 我们一伙人被带到警车上的时候。周围不少人冲着我们指指点点的，说我们是人渣，流氓，社会的败类。 几曾何时，当初我跟雯姐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有犯罪分子被押上警车。雯姐也会义愤填膺的骂几句流氓，败类这些话。当初，我还是个乖乖仔，学习也挺好的，每当看到这些电视的时候，也对这种嗤之以鼻，认为他们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非得犯罪。 现如今，我摇身一变，成为了曾经我最厌恶的那种人。 我这是第一次被警察押着上警车。这一瞬间，我心底产生了很多的想法。甚至是有些迷茫，迷茫自己的未来，迷茫自己究竟是如何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是懦弱，还是勇敢。 如果说我懦弱，那我当初就不会一怒之下跟赵龙去收拾赵德生给雯姐讨回公道。 如果说我勇敢，那么我又觉得自己特别的懦弱。懦弱的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却来过起了这种逃避现实的混子生活。 直到我们被押上车，关上门。我们几个人全都被黑暗笼罩的瞬间，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我们的手机也都给没收了，警车缓缓启动，接下来面临我们的将是冰凉的拘留所。 在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情绪还十分的低落，不过我们都清楚，唐文明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们捞出去的，他有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车门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们到了分局，而且把我们全都塞进了一间拘留室，然后一个个的提问，做笔录。 轮到我的时候，我被警察带进了询问室。我耸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 即便是我心里清楚，我们属于打架斗殴不会有多大的事儿。可当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看到后面墙上的几个大字的时候，心底还是冰凉冰凉的。 对面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几分钟以后，我的笔录做完了。 “把他押回去，下一个！”其中一名警察淡淡的开口。 结果，就在我被推出门的时候，刚好跟一名警察碰了个撞怀。我抬头，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瞬间一愣。 这名警察也十分吃惊，看向我诧异的说道，“刘封？你怎么来这了……” 155 扳倒洪兴商会的张家（加更） 我抬头，正好跟吴昱桦对视。吴昱桦上下扫了我一眼，我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说道，“操，打架了呗。没想到碰见你了，丢人了哈。” “哈哈哈。” 吴昱桦盯着我大笑了起来，“都是老同学，有啥可丢人的。” 接着，吴昱桦一番话说完。侧头看了眼我身后的民警，讪笑着指着我说道，“这是我同学，你先去忙吧。我跟他聊会儿，等一会儿我把他送进去就行了。” 民警看了吴昱桦一眼，点点头笑了下，“行。那你聊吧。他在1778号拘留室呢。” “妥了。”吴昱桦说完，伸手搂住我肩膀，带着我去了他宿舍。 一路上，吴昱桦跟我聊了不少。还说前几天我们一个老同学来找他帮忙了，大家毕业这么久也没聚过。等回头挑个时间，大家聚一聚。 “呵呵，行啊。你们安排时间吧。”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吴昱桦闻言点点头，递给我支烟，盯着我笑道，“你又跟谁打架了啊？” “没谁，像我这种人打架不是挺正常的么。”我吸了吸鼻子，讪笑着看着吴昱桦，“哎，别说我了。你怎么又跑到分局来了？” 听我这么一问，吴昱桦的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他猛嘬了口烟，有些烦躁的说道，“操，别鸡八提了。局里本来有两个上升的机会。结果被张家大少爷给抢走了一个，呵呵。人家有背景，局长都不敢得罪，你说我还能怎么滴？直接被派到分局来管档案了。” 吴昱桦说罢话，顿时又继续点了支烟，眉头紧锁。看样子，挺心烦的。 我则是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他问了句，“张家大少？谁啊？咱们县里有头有脸的应该没有姓张的吧？” “嘶！” 吴昱桦嘬了口烟，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们肯定不了解。这个张家在咱们省里都是只手遮天的家族。具体有多深的背景我也说不清楚。对了，当年你叔他们的洪兴商会就是被张家连根拔起的。” “真的？”我闻言顿时一愣，洪兴商会当年多么辉煌我听过。能让张家连根拔起，这就足以说明这个张家的背景深厚了。 看见我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吴昱桦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废话。” “呼！” 我深吸了口气，像张家这种背景，能量恐怖的我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不过，我忽然有一个疑问，“哎，张家这么深的背景。那张家大少来咱们县城抢你一个上升的机会干嘛？有鸡八啥意义啊。家里随便安排一下，不都得是个局长啥的啊？” “操，你以为是你家开的啊？”吴昱桦瞥了我两眼，忍不住被我逗笑了说道，“其实吧。我也是听说的，张家现在再找一个黑皮的本子。据说这个本子上有不少张家人的小尾巴。如果这个东西被张家的对手拿到了，肯定能恶心他一阵子。就为了这么一个本子，张家大少才来咱们县城呢。说白了，那个本子是在咱们县城丢的，现在一直都没人找得到。” 说完这番话以后，吴昱桦连连摆手笑道，“算了。跟你说这个也没用，上面那些人的斗争，咱们这些小虾米永远看不懂。” “……” 接下来，吴昱桦说了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而此时，我的心再噗通噗通的狂跳，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了之前我捡到的那个黑皮的本子。寇峰跟我说过，看上面的东西，应该是有些官员贪污的证据。 难道说，张家要找的本子，是我捡到的那个？ 突然。 “操，疯子你想鸡八啥呢？”吴昱桦烦躁的推了我两把，这才把我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我定了定神，赶紧回了句，“哦，没事。我就是想呢。自己啥时候能混到张家这种地步呗。” 我说罢话，吴昱桦的眼神都变了，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似的。他伸手指着我忍不住笑道，“就凭你啊？拉倒吧。” 我闻言，也只是呵呵一声轻笑。不过，我却对这个张家充满了好奇心，我抿着嘴，故意压着自己心底的激动，我问吴昱桦，“对了昱桦。这个张家大少叫啥啊？” “咕咚” 吴昱桦使劲咽了口唾沫，四下看了几眼，这才小声跟我说道，“听说是叫张振贤。跟咱们差不多大。以前是京城飞车党那一伙官二代里面带头的，这几天应该就来咱们县城了。” “行，是挺牛比的。”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伸出了大拇指。 张振贤！ 这个名字，我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底。只是，我捡到的那个黑皮本子肯定不能轻易的拿出来。就像是当初寇峰说的一样。 拿对了，或许我能平步青云。 可是给错了人，也许我就得万丈深渊。 这件事，我只能是深深的埋在心底。以后有机会再说，至少现在我的身份，肯定接触不到张振贤。 看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吴昱桦还以为我被吓到了。他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笑呵呵的说，“行了疯子。别鸡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跟你也没啥关系啊。我就是跟你抱怨抱怨。哎，对了，赵龙呢？没跟你在一块啊？” 吴昱桦一番话，我再次回到了现实。 听他提起了赵龙，我面露苦笑的说道，“龙哥啊？他现在在工地上当工头呢。日子过的比我滋润多了。再说了，我俩肯定都不如你小子过的好。” 被我这么一夸，吴昱桦顿时吸了吸鼻子轻笑了起来，“得了昂！别鸡八夸我了！”说罢话，吴昱桦看了眼手表，表情顿时自然了起来，抬起头朝我说道，“行了疯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把你送回去也得去忙点别的事儿了。你这事儿不算大，交点钱就能保你出去。等你出去了，联系一下赵龙，咱们喝点啊？” “妥了！”我点点头，跟着吴昱桦就往外走。等着到了拘留室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唐文明跟吴闯、贾志海他们。 几个人站在门口，正跟几个警察交涉。看见我过来以后，吴闯顿时皱了皱眉头。 我走过去，冲吴闯跟唐文明喊了句，“唐哥，闯哥。” 唐文明倒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吴闯从旁边吸了口冷气，狠狠的瞟了我一眼，把我拽到旁边冷着脸问道，“操，我跟我说实话。是谁提出来要追大梁那辆车的？” 吴闯的表情十分冷漠，他的一句话让我特别疑惑。我昂头看了他一眼缓声说道，“是我提出来的啊。我以为是大梁在车上，他们肯定是要报复唐……” “放你妈个屁！” 我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完，吴闯顿时怒了。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我脸上，紧跟着一脚就把我踹到了旁边的墙上。 吴闯伸手薅住我的衣服领子恶狠狠的骂道，“那他妈就是个幌子。大梁亲自出面把唐哥的屠宰场给一把火点着了，知道吗？” 156 追出来的吴闯 “嗡！” 听到吴闯的这句话后我脑袋瓜子顿时嗡嗡一阵响。大梁亲手把唐文明的屠宰场给一把火烧掉了？ 唐文明的屠宰场价值多少我不清楚。但他刚刚说过，一个月的产量能净赚五十来万。如果厂子被毁掉的话，唐文明不得疯了。 我耸拉着脑袋，也没吭声。右边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吴闯下手太鸡八狠了，我耳朵都有点耳鸣。 这个时候，周围的几个民警立即出声呵斥道，“哎，干嘛呢你那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告诉你，这不是你家菜园子！” “呼！” 吴闯气的喘了口粗气，听到几个民警的话以后，吴闯双手叉着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也没在继续说话。 这时，唐文明轻轻叹了口气，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拦了吴闯一下，微微叹息着说道，“算了吧小闯。幸好是没有什么损失，这个小兄弟也是担心大梁去我家找麻烦，你也别怪他了！” 唐文明说罢话，直接跟着几个民警去交钱，保我们出去。 吴闯站在唐文明不远的地方伸手狠狠的指着我咬牙说道，“操，还不赶紧谢谢唐哥。我告诉你小子，别以为就你自己聪明，办事之前动过脑子吗？这次要不是大海跟你们的想法产生了分歧自己回来通知我，我们谁都发现不了大梁放火，你他妈差点犯了大错，知道不知道？” “谢谢唐哥！”我耸拉着脑袋，声音依旧不大。 说实话，我心里挺窝火的。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大梁到底会出现在哪，没人会知道。倘若是今天我看到了大梁的车却没有吱声，万一唐文明的家人真的被害了，那我一定会内疚很久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些时候挺轴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还会选择堵住大梁的车。 只不过，刚刚吴闯说的一句话让我留意了一下。贾志海明明是买烟才下了车，结果后来没有跟上老三他们。现在怎么成了他跟我产生了分歧才回去的。 贾志海如果当时说不追大梁的车，我相信老三他们也肯定不去。这样的话，我们谁都去不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几乎都会以贾志海为首。 见我情绪低落，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吴闯咧开嘴冷笑一声，伸手推了我一下说，“咋滴，心里有气儿啊？” 就在吴闯的这句话说完以后，寇峰他们都被放了出来。 我抬头看着吴闯，勉强笑了笑说，“没有！” “操，以后都给我注意点！知道不？”吴闯脸色铁青的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这时，寇峰冷着脸从旁边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冲着吴闯低吼道，“闯哥你什么意思啊？这件事是我封哥的错啊？” “寇峰！”我抬头轻叫了一声，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呼！” 寇峰深吸了口气，使劲睁开了我的胳膊，瞪着眼冲我说，“封哥你傻啊？这件事是你的错吗你就承认。咋滴，他吴闯俩脑袋啊？咱不怕他，大不了咱走人行不？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你把贾志海喊出来，咱们当面对质一下，是不是他跟我们意见有分歧了？” 寇峰冷笑着看着吴闯，“哦对了。等小宋醒了以后问问小宋也行，他都看见了。” “操！” 吴闯愤怒的骂了句脏话，面色凝重的望着寇峰，“你他妈想造反啊？小鸡八蛋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懂不懂？” “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了。”寇峰嘬着牙花子，毫不畏惧的跟吴闯眼瞪眼的对视了起来，“你们欺负我哥我还不能说句公道话了呗？我哥脾气好，你们就这么欺负他？咋滴，专门捏软柿子啊？” 寇峰伶牙俐齿的，吴闯很明显说不过他。几句话下来，吴闯愤怒的瞪了寇峰两眼，张嘴大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滚蛋！” “操，滚蛋就滚蛋。老子还他妈不伺候了！”寇峰冷怒了一声。伸手拽着我胳膊就往外走。我顿了顿，扭头看了眼吴闯，跟着寇峰就往外走。 我们俩往外走的时候，里面的吴闯还依旧是骂骂咧咧的，看样子寇峰把他气的不轻。 走到分局外面以后，寇峰梗着脖子冲我说，“封哥，他打你就白打了啊？” “唉！” 我叹了口气，点着烟直接蹲在了旁边的树下。看着寇峰满脸愤怒的样子，我吸了吸鼻子，招手让他也蹲在我旁边。 寇峰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愣是蹲在边上，等着我说话。 我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寇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吴闯急眼不？” 我说罢话，抽了口烟后望着寇峰。寇峰歪着脑袋，一点好脸色也没给我，冷冰冰的说了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呵呵，你呀。就是太冲动了。”我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搂住寇峰的肩膀缓了口气说道，“现在咱们手里没钱，也没人。我在县城里面得罪了不少人，就咱俩回去的话肯定少不了麻烦。而且张宽那件事还没处理呢。现在咱们又得罪了大梁，你觉得他能放过咱俩吗？” “放不过他想咋滴？还能整死咱俩么？怕个鸡八，他大梁不是俩肩膀架着一个脑袋啊？”寇峰没好气的斜楞了我一眼。 其实，寇峰的脾气就是这样。受不了一点委屈，不过我并不是懦弱。如果我真的想离开吴闯，他压根都不能动我一手指头。自从今天我跟吴昱桦聊过以后，我知道自己手里的黑皮本子的重要性，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吴闯，想混一阵子，等到方成虎回来，直接就走人。 况且，今天的事儿。吴闯并不是真的生气，我看的出来，他只是演戏给唐文明看的。毕竟吴闯拿了唐文明的钱给他办事儿。现在唐文明的厂子都差点毁掉，吴闯找个人抗雷也是正常的。 除了我跟寇峰以外，其他人都是他的结拜兄弟。而且寇峰脾气又太暴躁，肯定不适合，所以这个黑锅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听我这么一说，寇峰火气顿时小了不少。可他依旧是没好气我，甚至还梗着脖子问我，“咋滴封哥，你要想回去你就回去。别管我，我肯定不回去了。” “操！”我笑骂着伸手呼啦了寇峰头发一下，跟着特别真诚的说道，“想啥呢你？你不是为了我才跟吴闯闹翻的啊？都已经这样了，还回去干鸡八？走，我不信离开吴闯咱俩还能饿死啊？” 瞅我这么一说，寇峰顿时也跟着笑了，笑着跟我解释说，“封哥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生你的气……” 寇峰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了他，伸手怼了他一下笑着说道，“操，想啥呢你？我还不知道你啥脾气么？没事儿，走了！走！”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拽了寇峰一把。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决定要跟寇峰离开这里了，至于去哪，我暂时还没想到。 忽然间，我想到了一句话“江湖无限大，何处不为家！” 见我决定了，寇峰也没矫情。我俩一前一后，叼着小烟直接离开了分局。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想着要不要给赵龙打个电话，实在不行我去找他干工地得了。 结果，就在我俩刚走出一条街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车声，紧接着一辆我们经常用的斯柯达轿车停在了我跟寇峰的身边。 我转头，看到车上坐着的人时候，瞬间楞了一下。 吴闯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满脸的表情痞子味十足，他就这么瞅着我跟寇峰，嗤笑了一声骂道，“操，一个个的脾气还都不小呗？赶紧的，都上来！还等着我下车亲自求你俩啊？” 157 吴闯受伤 看到吴闯出现，我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寇峰有点倔的瞥了吴闯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干啥呀？不叫我俩走呗？” 寇峰一句话说完，扭头就看向了旁边。俩手揣着兜，满脸不服的表情。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直接往嘴里塞了一支，原地点着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看到寇峰这幅模样，吴闯吸了口冷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直接推开车门就下来了。 “咣当” “呵呵，操！”吴闯关上车门。两步走到寇峰身边，嘿嘿一笑的伸手就往寇峰的脑袋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嘴里还笑骂着，“咋滴啊？还真生气了是呗？一天天我发现就你小子脾气大，腻歪的跟个娘们似的。” 一句话说完，吴闯伸手拽了寇峰一把。还斜着眼瞄了我一下，一歪脑袋说道，“操，还等着我请你啊？赶紧上车，快点。我有事儿说！” 寇峰见吴闯也没急眼，反倒是满脸堆笑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伸手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上去。他上去以后，车门也没关，就这么敞开着。 我顺势从另一侧坐了上去。见我俩都上车了，吴闯笑呵呵的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扔给我俩，接着他歪着脑袋往后看，冲我俩说，“刘封。今天这事儿，你咋想的？” “我啊？”我嗤笑一声，看着吴闯。 吴闯点点头“废话，不是你还有谁？”接着，他自己也点了支烟，歪着头等我回话。 我抬头看着吴闯，简单的思忖了一会儿。笑呵呵的说，“闯哥都亲自来接我俩了，我能咋想啊？” “得了！当我没问哈！我也是贱的慌，没事给自己添堵呢这是。”吴闯也没在意，伸手呼啦了一把自己的脸。满脸笑容的冲我说，“今天这事儿闯哥给你俩道个歉。尤其是小封。闯哥打你的那一巴掌，其实我特么的也心疼。不为别的，就凭你俩喊我一声哥，我今天就不该打你。” 吴闯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起来，有些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小封，你心里要是还堵得慌，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啊？现在就咱们仨，也没别人，你赶紧打。” “拉倒吧，闯哥。你这不是让我犯错呢，哪有小弟打大哥脸的。”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伸手摸着鼻子等着吴闯继续往下说，我就感觉，他今天来找我们，肯定不是这点事儿。 果然，听闻我的话。吴闯笑眯眯的吸了吸鼻子，点头应声说，“操，也是昂。不过小封，闯哥给你透句实话。咱们的日子挺不好过的，别看现在跟唐文明绑在一条绳上。可其实唐文明跟咱们分的清楚的很，就今天这事儿，我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肯定过不去这道坎。当着他的面打你，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你想想，双方合作是不是得这样？如果有一方动了心思，那还玩个鸡八？” 说到这，吴闯顿了顿，烦躁的抽了口烟，眉头也皱在了一块，“我今天也刚知道。大梁认识的那些混子应该也不比咱们差。加上大梁这些年也没少赚钱，他肯定想彻底的报复唐文明。不过你们想过没有，唐文明就是个生意人，收拾他肯定简单。但现在咱们是出头鸟，是咱们把唐文明护在了身子下面赚钱。也就是说，大梁想收拾唐文明的话，肯定得先收拾咱们。你说呢？” “嗯，道理我懂。”我像模像样的朝着吴闯点了点头。 吴闯见我没说别的，自己又叹了口气，苦笑着继续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昂。我一直都把你俩当弟弟看。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俩就是两个黄毛小子，办不了什么事儿。不过这些天接触下来我才看透了。你俩一文一武，能帮……” “砰！” 吴闯剩下的话都还没说。旁边的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骑车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子。从路口出来以后，一只手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杆锯短的沙喷子，丝毫没有犹豫的冲着吴闯就是一枪。 幸亏寇峰上车以后没有关上后排的门。这一枪下去，喷的整个后门全都是弹印，不过吴闯也没躲开，脸上被打中了一小片，鲜血顺着他的脸就流了下来。 “啊！” “卧槽！” 吴闯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侧脸蛋。这个时候，寇峰顿时大吼了一声。吴闯被打中以后，整个人直接靠在了车座子上。车窗的位置还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很大的*味。 刚刚开枪打吴闯的黑衣男子一枪击中后，直接狂轰油门。嗡的一声冲着另一个路口冲了出去。速度特别的快，几乎几秒钟就看不到了人影。 “操他吗的，人跑了！”我站在车外。浑身都在颤抖，眼圈都泛了红光，尤其是腿肚子，压根就控制不住的哆嗦。 寇峰比我好点，他钻到车里看了眼吴闯。接着从另一个窗户里喊我，“封哥，你快进来。闯哥的耳朵被打穿了！” “什么！？”我惊叫一声，下意识就回头往驾驶位置跑。 其实，这个时候我依旧是心有余悸，压根就没有从刚刚的那一声巨响中缓过神来。如果说不怕，那他妈都是扯淡。 这跟别的不一样，这他妈可是枪啊！ 我晕头转向的跑到驾驶的位置朝着里面一看，结果我差一点就给吐出来。吴闯的精神有点模糊了，但他的手一直都捂着脸。整条胳膊颤抖不止，左侧的耳朵已经被打成了三瓣。尤其是中间的位置，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里面不断的往外渗着血，依稀可见的白肉都翻了出来。 “封哥，看清楚是谁干的了吗？”寇峰咬着牙，凶狠的瞪眼嘶吼一声。 我摇摇头，有些木讷的看了寇峰一眼。刚才那个人来得快，走的也快。一枪打中后，直接就跑了。从他来到走，压根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早就跟踪我们的。要不然他不能准确的知道吴闯就坐在驾驶的位置。 看到我摇头，寇峰眼里露出一丝凶光，他咬着牙，直接把自己的背心脱下来裹住了吴闯的半侧脑袋。另一只手直接卡住了吴闯脖子下面的大动脉。我从旁边看的清楚，这会儿也稍微清醒一点了，我强忍住心底的恐慌，冲寇峰咬了咬牙说道，“寇峰，赶紧去医院！你给大海他们打电话！快点！” 158 医院的争执 我说罢话，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搀扶住了吴闯。吴闯渐渐的有了一丝的意识。这个时候，寇峰转头眼圈泛红的看着吴闯，咬着牙骂道，“操！”然后直接拉开驾驶的车门，自己坐了上去。 “昂！” 寇峰使劲踩着油门，我们的车猛的冲了出去。寇峰的样子有些癫狂，眼圈泛红也不是说跟吴闯有多深的感情。说白了，他容易动脾气，况且寇峰这个人本性也比较善良，这次的事儿出了以后，他彻头彻尾的愤怒了。 我坐在后排，用胳膊担着吴闯。吴闯的身子一直都处于轻微的颤抖中。我另一只手上全都是血，就这么掏出来手机，用带血的手指头按下了几个号码。 几秒钟以后，贾志海的电话接了。我颤抖的咬着牙说道，“大海，闯哥受伤了。快点让大家都来医院！” “受伤了？”贾志海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去，“谁干的？寇峰？” “不是！草泥马，别问了，你快点！”慌乱中，我基本上没有一点想跟贾志海好好解释的心思。朝他骂了一句脏话后，又跟着吼了两句。 电话中，贾志海被我骂的顿时一愣。随即他说了句，“好”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顺手扔在了旁边的座子上，看着怀里的吴闯，抿着嘴咬着牙喊了几声，“闯哥，闯哥。” 其实，我跟寇峰对于吴闯一直都没什么好感。现在所做的一切，说白了是因为我慌了，怕了。我害怕吴闯会死掉，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儿的我已经神经都乱了。 不过，我一直都咬着牙，嘴唇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保留了一丝清醒的头脑。 吴闯也没有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么壮烈。一个大哥级别的人物必须经历过大风大浪才会受伤，也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挨了一枪后还能继续战斗。 人，在这一刻无比的渺小。 这种事，真的只有自己彻头彻尾的亲身经历过才能感受的到那种恐惧。动了枪，跟平时打架动刀还不一样，我这一刻才明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即使我也混了一段时间，动过不少次的刀。可是遇到枪响以后，脑袋瓜子嗡嗡一片茫然。甚至我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刚刚那一枪喷出的火光，真的，那一瞬间，能把我心底的坚强彻底的击碎。 我跟大家说这么多，并不是让你们觉得我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如果只是拼狠，看谁打架敢下手，动刀也好，动棍子也好。我肯定不带怂的。可是枪，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 言归正传。 寇峰打开了双闪，我们一路上飞奔冲向医院。甚至我们都忘了，受了枪伤，医院肯定会报警。当时我们俩的想法一致，那就是先到了医院再说，最起码不能让吴闯死掉。 这一路上寇峰的手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喇叭。我们一路上狂超车基本上都是按着喇叭冲过去的。甚至逆行，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对面的大车给撞到。 差不多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寇峰直接冲进了县医院的大门。 “嘎吱” 寇峰粗暴的把车停在正门口。直接跳下车拽开后排的车门朝我喊道，“快点，扶他进去！” 我重重的点点头，嘴里“嗯”了一声。两只手搀扶在了吴闯的胳膊下面，寇峰这时直接冲进了县医院的大厅，进门就开始喊，医生，救人！快点！ 大厅里面人不少，听到寇峰的喊声以后，不少人都开始往这边看。寇峰满头大汗的冲几名医生招手。医生们都挺利索，看到寇峰以后，直接安排护士推车，然后准备急诊室，见我扶着满身是血的吴闯进门以后，一伙人呼啦一下围过来开始给我搭手。 从我手里接过吴闯以后，一群医生护士急匆匆的开始往急诊室跑。我跟寇峰我俩紧紧地跟在后面。这时，贾志海跟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也都到了。贾志海率先冲在前面，看到我跟寇峰以后顿时吼了一声，“疯子，闯哥怎么样了？” 我转头，刚好看到贾志海他们火急火燎的冲到我跟前。我哑了口气缓声说道，“送急诊室了，枪伤……” “枪伤？” 一伙人闻言顿时一怔。只有贾志海顿时眯起了眼睛，咧着嘴露出一脸凶狠的表情，嘴里碎碎念叨了一句，“操他吗的大梁，肯定是他干的！” “给我抄家伙！疯子你跟寇峰在这守着！”贾志海怒骂了一句。扭头就要带着老二他们往外走，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是想找大梁报仇。 见状，我急忙从旁边拽住了贾志海的胳膊。贾志海冷飕飕的回过头瞪了我一眼，不爽的说道，“疯子，你什么鸡八意思？” “闯哥是枪伤！这里是医院，医生看出来以后肯定会报警。你想过没有？如果警察真的来了，咱们都麻烦！”我嘬着牙花子，抬起头跟贾志海对视了一眼。贾志海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稍纵即逝的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快点！” “我是这么想的……”我转头看了眼老二老三他们一伙人，“现在赶紧联系唐哥。唐哥毕竟是这一片的，他的人脉比咱们广多了。让他赶紧过来，要不然咱们镇不住场子！” 我一句话说完，贾志海顿时一愣。老二跟老三他们一伙人一个个也不吱声，纷纷把头看向了贾志海。很显然，现在他们都把贾志海当成了主心骨。 贾志海咬了咬牙，犹豫了不到三秒钟。直接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朝着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操，你们去看着点闯哥。我马上联系唐文明！” “嗯！”我点头，朝着老二老三他们看了一眼。他们也没意见，我们一伙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朝着急诊室走了过去。 贾志海站在原地，开始给唐文明打电话。 到了急诊室门口以后，四五个医生护士正在忙碌着给吴闯的耳朵消毒，准备手术的工具。看到我们几个过来以后，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医生摘下了口罩走向我们，眼睛从我们身上扫了一眼，沉稳的说道，“你们几个，跟伤者是什么关系？” “操，那是我大哥！”老三吐了口唾沫焦急的冲医生说道。结果，他这一句话说完后，老二跟老四老五他们也都七嘴八舌的问医生问题。 医生看着我们，顿时眉头微皱，缓缓地说道，“伤者受的是枪伤，我们必须报警，所以你们必须跟我说实话！” 159 追寻大梁 “踏踏踏……” 医生的这句话说完以后，外面忽然又进来不少护士。这时，老三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吴闯，咬着牙，露出凶狠的目光朝着医生威胁道，“操，你敢报警老子就跟你兑了命！” “老三！”我咬牙，不争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拦住了他。 结果，老三硬生生使劲把我的胳膊给甩开了。凶光毕露的朝我瞪眼骂道，“滚蛋。要不是你俩，闯哥能他妈成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寇峰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半边脸，看起来有些恐怖的狞笑道，“这个时候，你们把屎盆子都往我俩头上扣了？” “嘶！” 老三吸了口冷气，看到寇峰的表情后顿时更加愤怒。要不是老二拉住了他，我估计老三真能冲着寇峰冲过来。 老三跟贾志海和寇峰的脾气都挺像的，打架下手狠，办事儿也不喜欢动脑子。说白了，就是莽夫。 医生这个时候看我们发生了口角，他微皱着眉头重新戴上口罩淡淡的说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可是伤者到底是因为什么出事儿我管不着，肯定有警察来判定。而且你们要是争吵就出去吵，这里是医院，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医生说完这句话以后，直接扭头走进了急诊室。 这一瞬间，我们也没人吵了。几个人纷纷靠着墙，一个个耸拉着脑袋等待着吴闯做手术。 周围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几秒钟以后，老四垂头丧气的走到我身边，眼里布满了血丝的朝我无奈的苦笑一声，“刘封，老三就这个脾气。你也别跟他置气，毕竟闯哥这样了，咱们心里都着急。” 看老四的态度还算不错，寇峰斜楞着眼珠子没有说话，反倒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我缓了缓，转头看向老四，勉强一笑说道，“四哥你想多了。我没事儿，三哥的心情我也理解。都是担心闯哥！” “嗯，你明白就好。呵呵，都是自己兄弟嘛。”老三笑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他顿了顿，重新看了我一眼问道，“话又说回来了，闯哥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打了一枪？” “呼！” 我闻言顿时舒了口气，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都是刚刚的那一幕，特别恐惧。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好多了，吸了口冷气后，我咬了咬牙说道，“四哥，闯哥确实是出来找我跟寇峰了，我们聊着……” 接下来，我把当时的情况一点点的全都告诉了老四。老四听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咬着牙说道，“操，那就肯定是大梁的人了。咱们最近就跟他自己有矛盾！” 见老四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四哥，咱们先等等吧。等会唐哥来了以后，咱们一块商量。” “行！那先这么着，闯哥的事儿多亏了你俩了，呵呵。”老四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伸手摸出来烟递给我，眉头轻佻的说道，“来一根？” 我没接老四的烟，直接伸手给他推了回去。我摇摇头，凝重的看了眼急诊室的吴闯后说道，“算了吧四哥，这里是医院。” “呵呵，也是哈。我一着急都给忘了。”老四笑呵呵的把烟收起来，伸手呼啦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 看着老四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想了起来。他们这些人里面老三脾气最大，而且没什么脑子，几乎贾志海让他干啥就干啥。要说心眼最多的人还是老四，他经常耍点小聪明，甚至不管什么事儿都是这样。 就在我们一伙人都安静下来以后。大概又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外面的走廊里忽然传出来一阵“踏踏踏”快速走路的声音。 “唐哥，这边！”忽然，贾志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言，我们一伙人一下都站了起来。几秒钟以后，贾志海跟唐文明两个人快速的从走廊里走了进来。离得老远我都看的特别清楚，唐文明的一张脸异常的黑，而且还是从未见过的愤怒和冷漠。 在我的印象中，唐文明始终是那种遇事不急不躁的性格。无论什么时候跟人说话的时候嘴上都挂着一丝笑容。 “踏踏踏……” 唐文明快速走到我们这伙人中间。他目光凝重充满担忧的往急诊室里面看了几眼。紧接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冷漠的问道，“吴闯出事的时候你就在身边？” 唐文明说罢话，我立刻点了点头，又重新把刚才跟老四讲的那点事跟唐文明说了一遍。 唐文明听了以后，目光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会儿。半响后，他缓缓的抬起头问道，“伤成什么样了？枪手当时有没有说话？是咱们本地的口音不？” 我闻言，立刻低头思索了起来。 一直到我把全部的事儿都重新捋了一遍，在我的记忆中枪手一句话都没说。所以，我抬头咬牙确定的说道，“闯哥耳朵被打成了三瓣。脑袋应该没事儿，可能是枪声太大了，刺激到了闯哥的脑神经吧。来医院的路上他一直都不是很清醒。至于枪手，他一句话都没说，从出现到消失一共连一分钟都没有！” 我说罢话以后，目光始终注视着唐文明。 “嘶！” 唐文明猛吸了口冷气，不确定的盯着我问道，“耳朵打成了三瓣？” “嗯！我亲眼看着的！”我依旧是咬着牙，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的冲唐文明说道。结果，唐文明没有说别的，只是掏出来手机就走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他打电话的过程中，我放佛是听到了他说钱的事儿。 两分钟后，唐文明重新站在我们这点人的中间。他极为少见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躁，嘬着牙花子朝我们说道，“今天的事儿，我肯定给吴闯一个交代。你们先在这里守着点，我去处理一下警察那边。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只是医院报警了，也有群众报警了。说是事情挺恶略的！” 听完唐文明的话后，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这种事不是普通的打架，唐文明要想保住吴闯没事儿，肯定要各个方面都要涉及。 结果，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贾志海往前走了一步，他眼中闪烁着精光看向唐文明，轻声说道，“唐哥你去忙吧。我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大梁脱不了关系。现在我就带两个人去找大梁的下落，他找人打伤了闯哥，肯定会躲起来的。耽误的时间越长肯定越难找到！”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后，直接就要朝我说话。这个时候唐文明轻轻点头，看向贾志海的目光露出一丝赞许，“行。你去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现在吴闯躺下了，你们不能慌了。必须站稳脚，我肯定不让你们吃亏！” “妥了，唐哥！”贾志海点点头，随即朝我跟老三、寇峰看了两眼。伸手一指我们三个狠声说道，“疯子、寇峰、老三。咱们走，找到大梁后都给我往死了下手……” 160 曹爽的误解 贾志海说罢话后，唐文明微微思忖了片刻。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丢给贾志海，“拿着吧。车在厂里，刚修好送回来。” 贾志海看了眼手里的车钥匙，冲着唐文明点点头说道，“妥了。唐哥，你也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钱不够跟我说。”唐文明微微点头。说罢话后，贾志海一招手，带着我们就往外走。 刚拐弯走出病房这边的走廊以后，贾志海直接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递给老三，使了个眼色说道，“三哥，你得出去一趟办点事。” “咋了？啥事儿啊？”老三胡子拉碴的看了贾志海一眼，满脸的疲惫。 “呼！” 贾志海猛吸了口气，左右看了两眼后声音很小的跟老三说了句，“你去火车站131路公交站牌下面等着。有个叫*的人会去找你，到时候他给你一点东西，你给我拿回来就行。” 听到贾志海这句话，老三几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应了下来，“哦了。那我去了昂？完事以后我去哪找你？” “你不用找我。拿到东西后，你去一趟西北会馆。到了地方自然有人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把东西交给对方就行。这二百块钱够你打车用了，剩下的自己买几包烟抽吧！”贾志海安排完事儿以后，直接看了我跟寇峰两眼。等到老三走了以后，贾志海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盯着老三离开的背影呢喃了一句，“行了。我把老三支走了。现在就剩下咱们兄弟三个了，也没外人。疯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下午打闯哥的枪手，你看清样子没有？” “嗯？”我闻言，顿时微微皱眉。贾志海之所以这么问我，说明他不相信我跟唐文明说的那些话。不过，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是没看清楚枪手的样子。 所以，我微微思忖的片刻，十分肯定的跟贾志海说道，“没看清，发生的太鸡八突然了。我跟寇峰我俩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一句话说完，贾志海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眼。半响后，他直接笑了，“行，没事。没看清就没看清，反正也不重要。咱们要找的，是他背后的黑手。” 说完这句话，贾志海伸出双手使劲搓了两下脸蛋子。满脸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露出血丝，“操，这一天天的没别的事儿了。钱没见到，老他妈干仗了！” “呵呵，彩虹不都是在风雨过后么？”我笑呵呵的看着贾志海，安慰了一句。这个时候，寇峰就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操，话是这么说，你还真这么想啊？我可没那么大的心！”贾志海被我一句话逗笑了，使劲呼啦了一下我的脑袋。完事儿后，随便招了招手，我们三个就往外面走。 这个时候，我心里总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贾志海嘴上说他是故意把老三支走的，说老三是外人。可实际上，我总觉得他是有事儿瞒着我跟寇峰，不想让我俩知道而已。如果他真觉得老三是外人，那么刚才就不会喊他一块出来了。 现在的贾志海，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陌生。 我们三个从住院区出来。贾志海眯眼望着天上渐渐露出来的月亮，使劲张开了胳膊说道，“操，就咱们这种生活。真不知道那一天就得被抓进去蹲几年。甚至我还想过，自己这辈子能不能上一次月球了！” 瞅着贾志海满脸感概的样子，我不禁咧嘴笑了起来，“没看出来啊海哥，你还想上月球呢。咋滴，你想跟天蓬元帅抢嫦娥仙女啊？” “抢个屁啊。要真有嫦娥，还他妈能轮得着猪八戒那个呆子。”贾志海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现在的女人多鸡八现实啊。你没钱车没房没钱的谁跟你在一块，你瞅瞅猪八戒有啥啊？比他有钱的神仙多了，嫦娥也就是神话故事里的仙女，要真存在，我估摸着也得是二郎神的娘们！” “呵呵，海哥想法挺多呗？”寇峰忽然凌起眼，朝着贾志海讽刺了一句，“海哥是不是想当一个二郎神那样的男人啊？威武霸气多才多金的！” 听到寇峰的这句话，贾志海微微歪着脑袋瞥了他一眼，也没生气反倒是讥笑了一声，“你给我滚犊子。埋汰谁呢你？” “哈哈哈……” 我逗趣似的笑了起来。其实寇峰刚刚那句话啥意思我挺清楚的，他说白了就是问贾志海，是不是现在的日子压根就满足不了他，如果有机会，贾志海肯定会发挥自己的野心，吞掉自己能吞的一切。 这么简单的道理寇峰明白，我自然也听得出来。所以我不相信贾志海感觉不到。 但是贾志海并没有往这方面说，只是带着我俩往医院外面走。说是先打车回屠宰场开车，然后去雇点混子。 正说这话呢。我刚打算问贾志海雇混子干啥用。就在这个时候，离我不远的一个女护士忽然盯着我站在了原地。 那种炽热的目光盯的我浑身不舒服，所以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等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也瞬间杵在了原地。 不过还好，我反应挺快的。很自然的跟曹爽打了个声招呼，“嗨喽啊大美女。” 看到我跟曹爽打招呼，贾志海坏笑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拉着寇峰就往旁边走。等到他俩走了，曹爽冷漠的瞪了我两眼，走到我面前来直接冲我不客气的问道，“刘封我问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啊？”我一脸懵圈的看着曹爽，憨笑一声说，“你这是啥意思啊？好好的问我这个干嘛？” “呵呵，我问你干啥？”曹爽歪着头冷笑了一声。接着她拿手指头狠狠戳了两下我的胸口，“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吗？这么快就忘了吗？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关于吴蔚然的事儿。我告诉你吧！吴蔚然现在恨死你了，我听说她到处在找你，找了一群小混混说要废了你！” “操！” 我一听曹爽提起来吴蔚然，而且她还干这种事儿，给我扣上了一个莫须有的帽子。我脸顿时拉了下来，毫不做作的骂了句，“操，她阴魂不散啊？老是找我干什么！” “呵呵，还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曹爽说到这的时候，眼圈顿时一红，瘪着嘴巴说道，“我听说人家都怀孕了，你却一脚把人家踢开了，有这回事吗？” 说着说着，曹爽的嘴唇轻轻颤抖了几下。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愣住了。我确实也没想到吴蔚然会说出这种事儿，我跟她明明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她干吗要这么诋毁我。 所以，当我听到曹爽说这事的时候。表情顿时冷漠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从曹爽表现出她不相信我的时候，我心里竟然微微有些难受。 我耸拉着脑袋，两手一摊，嘴里叼了根烟自嘲的笑了笑，“你也这么认为，对么？” 161 我不解释 “你想让我怎么认为？”曹爽眼圈一下就红了，整个人状态挺不好的。看样子微微有些颤抖，说白了挺生气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很想认为你没有干那种事，你不是那种人。可是刘封，你敢说你没做吗？你没做人家一个清白的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说？人家凭什么污蔑你，我告诉你，一个女孩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说到最后的时候，曹爽几乎是吼出来的。看样子，在她心中始终是认为，无风不起浪，吴蔚然不会说谎。 可事实呢？ 我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的捻灭。抬头，自嘲般的笑道，“曹爽，我还有解释的必要么？” “呵呵，解释？你自己做贼心虚吧？没什么好解释的，对吗？”曹爽死死的咬住嘴唇，目光空洞的望着我。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特别的憋屈。我其实特别想告诉曹爽，我没做，我跟吴蔚然什么都没有。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曹爽一直都喜欢我，这我知道。解释清楚，倒不如让她一直误会，我这人不喜欢解释，你信我就是信我，不信我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而且，如果因为这件事。曹爽能从我的影子中走出来去寻找属于她的爱情，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我心里有怒气。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什么都不想。 我低头思忖了片刻，嘴角一直都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容。半响后，我微微抬头看向曹爽，人畜无害的笑道说，“对啊。我就是你想的那种男人。前两天我还*了呢！呵呵！” “刘封，你王八蛋！”曹爽闻言，瞬间泪奔。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我脸上。紧接着，曹爽低头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狠声骂了我一声后，扭头就跑掉了。 望着曹爽离去的背影，我用力咬着嘴唇。 我是一个喜欢习惯的人，却又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 对错仅仅在一念之间。解释，或许没必要吧？ 一直到曹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傲然点起一支烟。潇洒的转身，朝着门外寇峰跟贾志海那边迈着大步子走了过去。 等我走到跟前的时候，寇峰看向我的眼神都特别奇怪，他微微叹了口气，挺不是滋味的冲我说道，“封哥。我觉得曹爽这姑娘不错，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我闻言，即刻昂起头，潇洒的看向寇峰，“咋滴，你爱上她了啊？呵呵，我没什么可解释的，她觉得我做了，那我就做了呗！” 一句话说完，我两手一摊，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到我这样以后，寇峰微微皱眉轻轻摇头说道，“得了吧。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肯定在乎曹爽的想法。要不然你不会这样的。” “操，你见我在乎过谁啊？”我伸手呼啦了一下寇峰的脑袋。极力掩饰自己心底的那么一抹痛楚。 对于曹爽，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如果说恋爱，我对她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可是，当曹爽误会我，离开的时候。我心底也会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我也是后来很久以后才明白。我只是习惯了曹爽喜欢我的样子，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虚荣心。曹爽离开我，我会难受，但这不是喜欢，不是爱。 不知道我这样解释是不是比较模糊。但，我希望大家还是看不懂的好。就像是歌手庄心妍唱的一首歌《再见只是陌生人》 每次挺起这首歌，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往事都会偏偏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哼着这首歌掉过眼泪了。 这首歌的含义很深，听得懂的都是有故事的人。但听不懂的，我却希望一直听不懂。 这是一份伤害。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伤害。 言归正传。 看着我满不在乎的样子，寇峰吸了吸鼻子埋汰了我一句，“封哥，你就自己扛着吧。迟早有你扛不住的一天！你就作吧！” 听闻这句话，我笑呵呵的抬起头看向寇峰，忍不住像个白痴似的问道，“你呢？你觉得我会干那种事吗？” “不会，你不是那种人。”寇峰目光盯着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往嘴里塞了支烟，眯眼说道，“对于你，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你肯定不是这种人，曹爽不相信你，说明她不了解你。连你都不了解，还谈个鸡八的喜欢？你看我，我就从来不谈感情。” “呵呵，操！”我烦躁的骂了寇峰一句，“你他妈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知道感情是啥不？” “靠！你好端端的怎么又鸡八扯到我身上了。”寇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扭头就冲着贾志海跑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哎，海哥。你相信爱情吗？” “滚蛋你！”贾志海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我瞧你也不像是老实人呐？怎么傻逼呵呵的相信爱情呢？” “操，不是我！”寇峰冤枉的一皱眉，立刻伸手指向了我，“是他相信，我才不信那种玩意呢。爱这种东西花钱能做，干嘛要费时间去谈啊？” 寇峰一句话说完，贾志海立刻盯着寇峰的眼睛看了几眼。随即，贾志海伸出大拇指冲着寇峰说道，“兄弟，牛逼昂！这句话说的真鸡八精辟！我也喜欢花钱能得到的爱，那才实在呢！” “是吧？”寇峰被贾志海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干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没在作声。这件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从县医院门口打车，我们一共用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唐文明的屠宰场。下车后，贾志海从厂里开出来一辆之前被我们撞坏的捷达车，然后冲着我跟寇峰招招手认真的说道，“走！去燕赵大街雇点人！”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后又扭头看了我一眼，满脸正色的说道，“哎。刘封你调整一下。马上干活儿了，就别老想你的儿女情长了。知道不？” 我扭头看了眼贾志海，点头说，“嗯，我知道，放心吧！”随即，我直接掏出来手机关了机。 看到我这一些列的动作后，贾志海撇撇嘴没在说话。 等着到了燕赵大街以后，贾志海联系了一些他以前认识的混子。约好了在拐子李以前的足疗店门口见面。 我们把车停在足疗店门口，现在的足疗店已经不是足疗店了。自从被奎爷占了以后这里变成了一家ktv。 停在门口，贾志海茫然的目光始终落在这家KTV的里面。使劲嘬了几口烟以后，贾志海眯起眼伸手指着KTV大厅里面的一个人说道，“操，那不是张浩然吗？这小子现在混的不错，都成经理了！” 听贾志海说到张浩然，我顿时一怔。张浩然跟奎爷始终就没有放弃要找我，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我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看到张浩然以后，我心底顿时感慨万千。以前贾志海跟张浩然收拾我跟赵龙的事儿，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 “吧嗒！” 贾志海点着一支烟后没几秒。直接骂了句“操！” 说罢话，他苦笑着伸手揉了揉脸蛋，苦涩的一笑说，“张浩然看见我了……” 162 准备坑唐文明 “张浩然看见你了？”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我顿时猛的吸了口冷气。瞬间，我的目光也朝着KTV那边看了过去。果然，张浩泽站在门口眯起眼朝着我们的车里看了几眼，但他没动。车内的贾志海也同样是看着门口的张浩然。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眼。张浩然忽然直接扭头回到了店里面，也没有在继续露头往外走。 我咬着牙看了眼贾志海，抽了口冷气说道，“海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张浩然看见你了吗？” 说实话，自从我听到贾志海刚刚那句话以后就已经做好了干仗的准备。只是我没想到，张浩然竟然连门都没出，全当是没有看见我们。 贾志海暗自松了口气，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张浩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他的小心思还是那么重。” 一边说着话，贾志海直接把车启动。然后挂上倒挡就往后退。我瞥了眼KTV的门口，然后狐疑的看着贾志海问道，“张浩然能看见你，肯定也能看见我吧？” 贾志海一边倒车一边点头“嗯”了一声。等到车倒出去以后，贾志海直接换了个外面的车位停好，他吸了口气看着我说，“张浩然肯定看见你了。只是他没有出来找你，也没有找我。这就有点让我想不明白了，如果按照我以前认识的张浩然来说的话，他肯定是私心太重了。你想啊，他现在好不容易混上了经理，每个月啥都不干就能拿不少钱。那他疯了还是傻了，还跟咱们动刀动枪的？”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直接掏出烟来甩给我跟寇峰一人一支，歪着脑袋有些平静的说道，“说白了啊，现在咱们跟他不对等了。在他眼里咱们还是一群混子，咱们的价值跟他安逸的生活来比，还是差的太多。你想想，你跟张浩然有多大的仇？” “呵呵，说大也不大呗。”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没说话，只是盯着刚刚张浩然的方向默默的抽了几口烟。一支烟抽完以后他又继续伺点燃了第二支烟。第三支烟。 一连抽了四支烟后，贾志海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苦涩的自嘲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接下来贾志海深吸了口气，像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紧接着，他掏出手机给之前约好的人打了个电话。对面乱糟糟的，我坐在后面也没听清楚说了点什么。大概几分钟以后，一辆金杯车停在了我们车的旁边。贾志海打开驾驶的窗户往外瞥了一眼。金杯车副驾驶的玻璃也给打开了，里面的人往外看了一眼，冲贾志海乐了乐问道，“你就是贾志海，海哥？” “嗯，是我。大金叫你们来的吧？”贾志海挺客气的笑了笑。顺手从控制台上拿下来一副墨镜戴在自己的眼上。接着他往金杯车的后面看了一眼，“来了多少人？” “七八个吧，够数么海哥。不够的话我还能联系。这种质量的混子我手里有不少，就是四五十个也能找到。”金杯车上副驾驶的混子呲牙冲贾志海笑了笑，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似的。 贾志海也没搭话，只是微微思忖了片刻后直接冲他一招手说道，“行。够数了。就这样吧，按照咱们说好的，按人头算，一人一百块钱。你们在后面跟上吧，等到地方再聊！” “行，妥了。海哥敞亮人呐！”金杯车上的混子顿时伸出了大拇指。贾志海收回脑袋直接关上了窗户。接着冲开车的寇峰努努嘴说道，“走，回屠宰场！” “回去？”寇峰歪着头瞥了眼贾志海，忍不住问道。 贾志海也没解释，就说“对。先回去！”说罢话以后，他掏出来手机也不知道给谁发了条短信。弄完了以后，他再次确认的说道，“先回去，我有我的安排。快点吧！” 说罢话，寇峰微微一愣，脸上布满了狐疑的神色。不过他也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直接就往回走。 走在回去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往后看了几眼。金杯车一直就跟在我们后边。这个时候，我嘬着牙花子忍不住问了贾志海一句，“海哥。要这么简单的话，你干嘛不让他们直接去屠宰场找咱们？”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贾志海。 结果，贾志海轻轻乐了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直接转头对着寇峰说道，“前面左转，速度要快！” “左转？”寇峰再次狐疑的看向贾志海，伸手摸了摸鼻尖冲着贾志海说道，“往左转可不是回屠宰场的路，海哥你想好了没？” 听到寇峰这一句话，贾志海忽然像是特别暴躁。没好气的狠狠瞪了寇峰一眼，不满的冷笑着说道，“操，我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说罢话后，贾志海再次出声，“左转以后五十米然后右转……” 寇峰被骂的脸色一阵涨红，但他这次愣是咬着牙一字没说。直接按照贾志海的安排来走，二十分钟以后，我们七拐八拐的竟然走到了南乡附近。 按照贾志海的要求，寇峰把车开进了南乡旁边的一个村。而且在一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的家具厂里面停了下来。 家具厂里面已经杂草丛生一米多高了。其中正对过有两个车间，我们的车停好以后贾志海直接从车上下来。这个时候，金杯车也顺势停在了我们车的后面。 “咣当！” 我推开车门也跟着下车。这个家具厂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地方又特别的偏僻。我们的车都停好以后，金杯车上的人也纷纷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从金杯车上下来的混子都是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其中带头的就是刚才跟贾志海说话的那个人。看样子应该有二十二三岁，他下车以后看到周围的环境顿时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贾志海身边递给贾志海一支烟，笑呵呵的问了句，“海哥，咱们来这干啥？” 贾志海顺手接过烟，直接给自己点着。接着，他抽了口烟后眯起眼睛朝着这个混子微微笑道，“骡子，我给你个地址，待会你带着你的人从这里出去。记住，要多绕几圈再去我给你的那个地址。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另外还有一个老太太，你们到了以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给我带到这个车间里来，知道没？”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伸手指了指我们身后的车间。而且，还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这个叫骡子的混子。 这时，我站在边上轻轻瞥眼瞄了下这张纸上的地址。结果，我顿时愣住了…… 163 寇峰的说法 这张纸上的地址分明就是唐文明家的地址！ 也就是说，贾志海这就是要把唐文明的家人全都带到这里来。想到这些，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时，贾志海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朝我努努嘴说道，“走！咱们还有咱们的事儿要办！”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伸手就要拉开车门。结果，发现我没动。 “刘封，你愣着干啥呢？”贾志海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了我。 我没说话，用特别不解的眼神看着贾志海。 “咣当” 贾志海重新关上车门，走到我跟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咋滴，你想啥呢？” “为什么？”我咬牙，怒视着贾志海。 贾志海微微一怔，接着嗤笑一声看着我，“什么为什么？” “你别给我装傻了行么？”我十分不解的看着贾志海，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的怒火，佯装平静的看着贾志海问他，“唐哥对咱们不错，你为什么要动他的家人？” “你知道了？”贾志海说话的语气一下就变了，眼神也有些冷漠。 我点点头，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骡子一伙人，“刚才你给他地址的时候我特么看见了。大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操！”贾志海转过头，往旁边地上吐了口唾沫。紧接着呲牙笑了一下，目光注视着我说到，“我特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别问我昂。有问题你回去问闯哥，他让我做的。” “吴闯？”我顿时提高了嗓门。 贾志海点点头，微笑着回道，“对啊。就是闯哥，这件事儿是他安排我做的。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到这的时候，贾志海顿了顿，昂起头看向我说，“你要是不想做，随时都可以退出。不过疯子，咱们是兄弟。我觉得我当哥哥的有必要劝你一句。闯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提了一嘴，只要这件事过了，咱们能拿到双份的钱。你也看见了，现在咱们这群人离开了唐文明连个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拿到钱。然后回到县城过咱们的纸碎金迷的日子，以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难了，知道吗？” 听完贾志海的话，我顿时往后挪了两步，我狐疑的看着贾志海咬牙说道，“对！你说的这个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你不是说了么，咱们办好了事儿，从唐文明这里拿到钱就能回去了。那你们干什么还要去绑架唐文明的家人。这件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操，我特么怎么跟你解释不清楚了！”贾志海气愤的跺了跺脚，眯着他的三角眼看向我说，“妈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不只是要从唐文明这里拿钱，也要从大梁手里拿到一笔钱，你懂吗？” “呼！” 我深吸了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贾志海，“那咱们不等于是把唐文明给坑了吗？” “呵呵，操！”贾志海呲牙一笑，“什么坑不坑的。你放心，咱们最后肯定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不是你操心的，你就办好事儿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心。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干这种事儿。唐文明花钱找我们是帮他解决问题的，可是现在我们吃着他的喝着他的，最后还把他一块给坑了。这种事儿，我实在是干不出来。 如果是对付大梁，他是我们的仇人。无论下多重的手我都能接手，也敢下手。可现在，贾志海竟然告诉我，我们也要对唐文明动手。 毕竟，唐文明对我们还算是不错。 见我唯唯诺诺一直都在犹豫。贾志海嘿嘿笑着递给我一支烟，劝说道，“疯子，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么？唐文明他有钱，也不差咱们这一点。最近这段时间咱们也没少给他办事吧？闯哥耳朵都被打穿了，咱们最后找他拿点钱也不过分吧？要不你告诉我，咱们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日子是为了啥？就为了你说的那份良心？还是你的清高？” 越往下说，贾志海的脸色越差劲。他盯着我，有些鄙夷的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清高呢？操，你自己想吧。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想好了直接来车上找我，咱们还是兄弟。你要决定你不干，那你直接走就行。我肯定也不拦着你。”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整个人气呼呼的拉开车门钻到了车上抽烟。 我杵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贾志海。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没想到贾志海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封哥。来，咱俩去那边。” 这时，寇峰从旁边走过来伸手推了我一下。我扭头看着寇峰，跟着他我俩一块走到车间里面找了个东西坐下。 寇峰递给我一支烟，接着也给自己点了一支。 “寇峰，贾志海的话你听见了吧？”我低头抽了口烟，忍不住问了一句。 寇峰昂着头，眼神漠然的看着前方。接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后侧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决定吧。你说干，就干呗。不想干，咱俩随时就走。” 寇峰一句话说完，又把头转了过去。 我没看他什么眼神跟表情。只是自己内心始终在纠结。我大口的抽着烟，思绪早已经乱做了一团。 我自嘲的笑了笑，“说句实话昂，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寇峰，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说。没事儿，咱俩之间不存在别的东西。” “我知道。”寇峰淡淡的笑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把事儿给你说的太严重了。其实吧，封哥。今天要求做这件事儿的是贾志海。贾志海图钱，是为了他妹妹。从他家人的出发点来看，贾志海一定是一个好哥哥，好儿子。可是从你的出发点来看，他是一个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的混子。可是从吴闯的眼里来看，贾志海必然是一个敢下手敢干的好弟弟。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封哥？” 164 利益是魔鬼 我抬头看着寇峰，努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嗯，这个道理我懂。”说罢话，我耸拉着头，眯眼看着寇峰。 寇峰抽了口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惨笑一声说道，“所以说吧。这个社会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咱们做的所有事儿，只要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对的。比如说现在雯姐需要钱，救命的钱。那今天这事儿你肯定也毫不犹豫的就做了。你别不信，但事实肯定是这样。贾志海他们也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至于吴闯，他其实比咱们更想多拿钱。他是一个大哥，手下有咱们这些人。如果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愿意跟着他？你别看他们那些人都是拜把子兄弟，可真在利益上起了冲突，谁都会跟他翻脸。说实话，你最近没有发现老三他们都挺愿意跟着贾志海的吗？我个人觉得，贾志海比吴闯更有心计。” “所以说。封哥，你也不必太难受。这就是社会，咱们现在看到的接触到的，才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当初我跟着师父在外面混的时候。亲眼看见过一对亲兄弟互相动刀，就为了一点点的利益而已。那么你想过吗？如果他们都有钱，很可能比任何人都亲近，因为他们是兄弟。可是因为钱，他们更看重利益，所以兄弟的关系才会变得不堪一击。” 寇峰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悠悠的看着前方。 “还有今天的张浩然。他肯定是看到了咱们几个都在车里。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如果想收拾咱们。说实在的咱们肯定都走不了，但他为什么没有呢？说白了，不也是因为利益吗？他现在日子过的稳定，他在奎爷那里地位挺高的。每个月拿的钱也不少，说白了他满足现状。按照我的意思来说的话，张浩然目前的利益大过于对你的仇恨。说到底，张浩然跟咱们也没什么直接的矛盾，对吧？不过如果今天这件事碰见的是奎爷，他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这就是地位高低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封哥，你想过没有？这么长时间以来。张浩然他们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找咱们的麻烦？咱们毕竟没有离开正县。依照张浩然目前的实力来说要想找咱们也挺简单的。说白了，不还是因为他故意的吗？奎爷现在刚吸收了拐子李的地盘跟手下。他要想彻底站稳的话最少需要一年。别忘了，县城还有另外两个天王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奎爷。奎爷现在腾不出手来真的对付你。在他眼里，你根本就是个翻不起浪花的小角色。” “这个社会啊，没有那么多的人性。尤其是咱们这种混在社会最底层的混子。你能只是把你的善良和人性藏在心底。一定要埋的很深。走上了这条路，有很多事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的。今天这件事也一样，咱俩的退出也照样改变不了他们的计划。说到底，如果咱们真的退出了。也只是让他们多分一笔钱而已。对么，封哥？” 寇峰一句话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了我。他随手把抽完的烟蒂仍在地上，狠狠的用脚给捻灭了。 而我听完寇峰的这一番话，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中。寇峰说的这些事我都明白，可说到底，我就是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一道坎。我缺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缺少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 看到我沉思的样子，寇峰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伸手再次递给我一支烟说道，“起来吧封哥。该干活了。贾志海还等着咱们呢！走吧，我的意思是多赚点钱，等着我师父回来。他肯定会带咱们干一番大事儿的。” “呼！” 寇峰的一句话，放佛是给了我一个理由。是吧，等着方成虎回来，他会带我们干一番大事。在他回来之前，我跟寇峰只能是照顾好自己。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自己欺骗自己了。 决定了以后，我无奈的笑了笑，“那走呗。” “呵呵，走了封哥！”寇峰点点头。我俩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车间。这个时候贾志海依旧是还在车里。他看见我跟寇峰走出来，直接也从车上下来，两手插着兜瞥了我一眼问道，“怎么滴，决定了没？” “嗯，决定了。”我朝贾志海呵呵一笑。 贾志海一听，顿时就乐了起来，抬眼看着寇峰笑骂道，“操，还是你小子能说。”说罢话，直接锤了我一拳，“妈的，我特么还以为你小子倔脾气上来以后谁也劝不动呢。决定了就行了，我也不多说啥了。你就记住吧疯子，你兜里能装下多少钞票完全取决于你的拳头有多硬，知道嘛？” 说罢话后，贾志海伸手呼啦了下我的脑袋。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我也没搭话。贾志海一把拉开车门，“走，赶紧上车！” “咣当！” 我拉开车门顺势坐在了后排。依旧是寇峰开车，我们驱车离开了家具厂以后。贾志海看了眼手机，直接眯眼冲寇峰说道，“速度快点，去东升饲料厂！” “去哪？”寇峰微微一愣，转头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吸了吸鼻子，笑骂一句，“操，老子是纯爷们，你别特么这么看着我。” “东升饲料厂，赶紧的。一会就来不及了。”贾志海说完这句话，直接掏出来手机给骡子打了个电话。 那边挺快就接了，声音还挺大的，“喂，海哥，我们到地方了。” 听到骡子说到了地方，贾志海微微沉思了不到三秒钟。随即他咬咬牙冲电话中说到，“妥了。你们带齐了家伙。我也不确定他们家里有没有人盯着。万一出现状况了，第一时间赶紧撤，知道吗？” “妥了，海哥。这事儿我懂。一人一百块钱我没必要折自己的兄弟，呵呵！”骡子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贾志海一听，顿时笑骂道，“滚蛋。就他妈你小子能耐是吧？赶紧动手吧！把该留下的东西留在房间里就行！逼真一点！” “哦了！你瞧好吧！”骡子心情大好的说道。随即，就在挂电话的一瞬间，我听到骡子那边喊了一声，“动手！”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可我的内心却猛的抽了一下。刚刚骡子那句动手，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了一下。 我们这边，贾志海从后面一个包里拿出来不少家伙。他让我跟寇峰一会儿也一人拿一把刀，到了地方以后，说不准会干起来。 这时，一直在前面开车的寇峰忽然转头问了贾志海一句，“海哥。我多嘴问一句昂。咱们从医院出来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找大梁吗？怎么现在又来东升饲料厂了！” 贾志海闻言，一边低头把玩着砍刀。一边笑呵呵的回了寇峰一句，“我那句话，是说给唐文明听的。这样一来，他家人出了事儿，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咱们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贾志海说罢话，嘴角露出一丝阴谋的笑容。 165 就是故意找茬的 东升饲料厂，车内。 经过半个小时的驱车路程，我们三个到了东升饲料厂的门口的马路边上。贾志海让寇峰把车停在这里，然后盯着东升饲料厂的大门，看着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们，贾志海看了眼手表，随即招呼我们一声，“下车！” “哗啦！” “咣当！” 我们三个纷纷下车。寇峰锁好车以后，顺势把砍刀也给拿了出来，贾志海站在最前面，伸手一指东升饲料厂朝着我们吸了吸鼻子说道，“看见没？今天东升饲料厂来了大批的粮食。据说是从赵县运来的，这一批货最少也得有个三十多万。” “昂？”寇峰昂起头看向贾志海。一直到了现在，我跟寇峰都不知道贾志海带我们来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吸了口气，往贾志海身边挪了两步问道，“大海，咱们来这到底干啥来？” “呵呵！”贾志海嗤笑一声，抬头瞅了我一眼说，“啥也不干呗。进去就找事儿就行，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OK？” 听到贾志海的这一句话，我跟寇峰顿时齐刷刷的望了他一眼。寇峰梗着脖子，满脸狐疑的问道，“找事儿？” 贾志海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看着时间点，然后就开始往里面走，边走边跟我们说，“就是找事来了。你俩跟着我，有点眼力见昂！” “踏踏踏……” 虽然我跟寇峰我俩不知道贾志海到底想干什么。但来都来了，只能是硬着头皮跟贾志海走进去。 到了东升饲料厂门口，门外面还有两台大车正往里面走准备卸货。厂子里面已经停了一辆车，前面七八个装卸工正在卸车。就在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库管，手里拿着笔和本正在算账。跟库管在一块的还有两个女会计。 我往周围扫了一眼，倒是没有看见上次我们来时候看见的那名业务员。 进门以后，贾志海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操，有人没？来个管事儿的！” “唰！” 贾志海这么一喊，周围不少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我们三个。其中，那名库管盯着我们顿时皱了皱眉头，随即从后腰上拿出来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迈着步子朝我们走过来。 看见库管来了，贾志海吸了口气，声音极小的冲我俩说，“一会儿都机灵点昂！” 说罢话以后，贾志海往嘴里点了支烟，歪着脑袋一脸痞气的看着库管，很随意的咧嘴笑道，伸手指着他，“操，你就是管事儿的啊？” 看见贾志海一身流氓气。库管微微皱起眉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三个干嘛的？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出去，这地方不是你们能进来的。” “呦！一个破厂子还他妈整的跟禁地一样啊？咋滴，瞧不起我们哥仨是呗？”贾志海面色微怒，瞅着库管就嘲讽了一句。 结果，库管也没生气，只是哑了口气再次问道，“你们三个到底是干啥的？” “呵呵，干啥的。你们这是饲料厂，我们来自然是谈生意的。咋滴，我来找姑娘你们有不？”贾志海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 看着贾志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库管眉头皱的更深了。估计他挺反感我们这种混子的。也不跟我们起争执，就点点头，微微咬牙说道，“行啊。那你等会儿，我联系一下业务过来！” 看着库管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贾志海顿时眯起眼冷笑道，“行啊。你不能做主就赶紧找个管事儿的过来。耽误小爷时间，你赔得起么？” 贾志海说这番话的时候寇峰从后面轻轻拽了我一下，歪着头朝我笑道，“操，看不出来贾志海挺能演戏啊。” “呵呵……”我嗤笑一声，也没回话。 见我依旧是板着个脸，寇峰皱了皱眉头劝阻一句，“咋滴了封哥？心里还过意不去呢？你可别掉链子了。贾志海来这找事儿，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走，咱俩往那边走走，既然来了，咱也得有点找事的样子啊。” 寇峰一句话说完，扯着我胳膊就往旁边正在卸车的几个工人走了过去。 看见我跟寇峰离开，贾志海脸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歪着头朝我俩喊了一句，“哎，你俩干鸡八啥去？别特么瞎跑！” “妥了海哥。放心吧，我俩就转转看一眼！”寇峰一招手，随即加快了步伐。 “踏踏踏……” 我跟寇峰我俩速度挺快的走到了正在卸车的几个工人面前。这个时候，我抬头看了眼其中一个工人，伸手拍了他一下问道，“哎，师傅。我问一句昂。你们在这干活，给你多少钱啊？” 卸车师傅看见我跟寇峰都还年轻，以为我俩来找工作的。直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胳膊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朝我俩咧开嘴一笑说道，“没多少。一个月下来四五千吧。俺们没手艺，只能是干点体力活。哎，你俩看着还小呢。怎么不去学个手艺呢？” 一听卸车师傅这句话，我轻笑了一声说，“学啥手艺啊？我也不知道干啥才能赚钱呢。” “汽修呗。我儿子就是学汽修的，学了五六年出来，现在在新城区的一家四S店上班呢。一个月也好几千块钱工资，还给入保险。多好哎！”卸车师傅憨厚的笑了笑，从兜里摸出来一支皱巴巴的便宜烟叼在嘴里。 就在这时，寇峰伸手怼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上次跟我们说话的那个业务员从厂里出来了，身后还带着俩人，过来以后直接就朝着库管问了句，“老宋，人呢？” 库管老宋伸手指了指贾志海。贾志海满脸微笑的看着业务员，打了声招呼说，“你好，我是来谈业务的。” “哦，谈什么业务啊？”业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贾志海，走过去以后微微一笑，“我叫田鹏辉，厂里的业务我负责。” “呵呵，田兄弟呗。”贾志海舔了舔嘴唇，鄙夷的一笑，“我姓亲，叫爹！” “哦，你好！亲……” 结果，剩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业务员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张嘴冲着贾志海就骂了一句，“我操他吗你妈……” 166 错误的善良 业务员这一句话骂出口之后，贾志海速度很快的一拳打在了他脸上。顺手从衣服里面掏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砍刀，直接一下架在了业务员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系列的动作，我跟寇峰都傻眼了。 寇峰哑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十分不解的说了句，“操，不是说找事来吗？他自己怎么直接干上了？” “我特么哪知道……”我狐疑的看着贾志海。贾志海控制了业务员以后，直接冷着脸吼道，“草泥马，让他妈大梁给老子滚出来！” “哥们，你什么意思？”田业务员面色凝重的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面色冷漠的看着田业务员，声音极速的冷起来，“我只问你一遍，大梁在不在厂里？” 这个时候，一直都站在业务员身后的两个人也都气呼呼的看着贾志海。但贾志海的刀就架在业务员的脖子上，俩人谁也没敢动。 看见这一幕，寇峰忽然惨笑一声。冲着我说道，“操，我知道他想干啥了。”说罢话后，寇峰推了我一下，咬牙说道，“砸！” 一句话说完，寇峰转身朝着刚刚还跟我俩聊天的装卸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紧接着，他一下从外套里面拿出来砍刀。 “哗啦”一声，寇峰狠狠划开了一袋子饲料。顿时，袋子里面的饲料直接撒了一地。 这个时候，寇峰回过头，冷飕飕的瞥了眼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装卸工。抬起胳膊一刀就划了过去。 “寇峰！”我哑了口气，直接推了他一把。 寇峰被我一推，手里的刀直接给歪了。因为地上全都是饲料，他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被他打一巴掌的装卸工猛的一下蹲下，直接就把寇峰手里的砍刀给抢了过去。接着毫不犹豫的朝着寇峰的胳膊就砍了下去。 “卧槽！”我红着眼喊了一声。直接冲着寇峰扑了过去。寇峰还没站起来，我直接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又把他给扑到了。我的后背一下露在了后面，装卸工拎着刀狠狠一下砍在了我后背。 “呲啦” 我后背的衣服直接被划开了，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时，寇峰咬着牙用力推开我。我衣服里面的砍刀也早就掉在了地上。他拿起来刀，嘴里骂了句，“草泥马的！”然后冲着装卸工就扑了过去。 装卸工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毕竟也不是真正的混子。看见寇峰冲过来以后，下意识扭头就跑。可寇峰猛的跳了一下，手里的刀一下劈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的一声惨叫。装卸工顿时蹲在了地上，手里的刀也跟着掉在了旁边。 我忍着疼痛，裂开嘴走过去从地上把刀给捡起来。这个时候，寇峰冷着眼看着四周，周围不少人都不敢靠近。其他装卸工早都跑的不知道去哪了。 “去你妈的！”我咬着牙，面露凶光的一刀砍在装卸工的后背上。装卸工噗的一声躺在了地上，满头细汗，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一张朴实的脸上沾染着汗水和泥土的混淆物，再加上满背的鲜血。这一幕，让人看的实在是揪心。 寇峰一手拎着刀，侧头看了我一眼，“封哥，你刚才又不忍心了吧？” 我低头吸了口气。刚才我推的寇峰一下，差点把他给害了。我没想到看着特别善良、朴实的装卸工竟然会真的拿起来刀砍人。 见我没说话，寇峰淡淡的说道，“就当是给你又上了一课。当年，师傅没少教育我。看见现在的你，也就看见当年的我了。” 看着寇峰那认认真真的表情，我奋力的咬着牙。此时，地上装卸工的衣服早都被染红了。而我的后背，也依然传来阵阵的麻痛。 我再次拎起刀，狠心，一刀下去。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紧紧地闭着双眼。 见状，寇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厉声说道，“走了！去那边！” 说罢话，寇峰拽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睛，没敢低头去看这名装卸工。直接跟着寇峰一块跑到大车边上。因为其他的装卸工都躲开了，这边连个拦着我们的人都没有，我跟寇峰挥刀直接毁掉了不少的饲料。 我心中有不少怨气，愤怒。此刻，全都发泄在了这一大车的饲料上面。我砍的胳膊都麻了，后背流出的汗水跟血混淆在一起，尤其是汗水流进伤口里面，蛰的我痛苦难熬。 此时，在我心中有一个自己解不开的疑问。善良，难道在这个社会上真的不值一钱吗？ 几分钟以后，我跟寇峰大汗淋漓的看着满车的饲料。突然，远处贾志海那边传出一声低吼，贾志海跟业务员那群人干在了一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厂里跑出来四五个人的样子。手里都拎着家伙，看样子都是看厂子的混子。 看到那群人，寇峰直接跟我一块跑向贾志海那边。 贾志海身上也受了伤，但他挺值得。地上躺着三个人，分别就是田业务员跟其他两个混子。混子的年龄都不大，战斗力也强不到哪去，肯定不是手里拿着刀的贾志海对手。 业务员胳膊上跟腿上分别都有伤口。 听到寇峰的喊声以后，贾志海满脸阴谋得逞的样子朝我俩笑了笑。随手一挥，大吼道，“撤了！快点！” 寇峰一听，伸手一指门口，“封哥！快点！”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俩朝着门口跑。贾志海也不远，基本上不到一分钟我们三个跑到了门口。 这个时候，厂里冲出来的几个混子已经到了业务员的身边。其中两个蹲下看了眼业务员他们的伤势。结果，业务员扯着嗓子骂了句，“操，别管我，给我把他们三个留下！” 几个混子一听，纷纷抬头面露凶光的看了我们一眼。拔腿就开始追了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 看大门的是一个老头，他根本就不敢拦我们。我们三个顺着门口大车的缝隙直接钻了出去。门口，就是我们的车。 “咣当！” 拉开车门钻到了车里。贾志海露出兴奋的眼神朝着寇峰说道，“快点走！” 寇峰面色凝重的一句话没说，直接发动了车子。 随着我们的车“昂”的一声，直接冲了出去。后面尘土飞扬，直接淹没了追出来的几个混子。 车内。 贾志海往嘴里塞了支烟，把剩下的烟扔给我跟寇峰。他满脸兴奋的样子，手里拿着手机讪笑道，“哈哈，唐文明给我打电话了。骡子他们肯定得手了！” 听闻这句话，我心中顿时一阵轻颤。 寇峰没转头，压低了嗓子问道，“唐文明上套了？” “嗯，上了！”贾志海点点头。随即拨出去一个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骡子。给我把人看好了，我们一会儿在过去！” “妥了，海哥。”骡子那边回道。 安排完骡子的事儿。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意味深长的盯着车窗外声音阴沉的说道，“走！回唐文明的屠宰场……” 167 愤怒的唐文明 贾志海说罢话就开始低头摆弄他的手机。寇峰点点头，使劲狂踩了几下油门，我们的车子飞快的驱使着。 一边走着，我一边抬头看着贾志海，心里总觉得没那么踏实。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大海，你觉得唐文明有那么容易就上套么？” “差不多。这个时候唐文明没心思琢磨别的。他肯定怀疑是大梁干的这件事。”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扭头看着我，“我故意让骡子他们进门之前往脚底下带了点肉渣。最起码，屋里也会有那种肉腥味。只要是唐文明看见了肉渣，肯定觉得是大梁干的。”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顿了顿。伸手指着我跟寇峰嘱咐道，“一会儿回去见到了唐文明你俩机灵点啊。别露出了马脚，知道不？” “呵呵，我们还没那么傻吧？”寇峰抿着嘴不屑的笑了笑。 我没做声，只是觉得唐文明其实还挺可怜的。他拿了钱找我们办事儿，最后还得被我们算计。 “呼！” 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搓着自己的脸蛋，事儿都已经出了，我在怎么想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就像是寇峰说的一样，我不做，这件事也会发生。 二十多分钟以后，我们的车使进了唐文明的屠宰场。 “嘎吱！” 寇峰把车停在厂子里面，贾志海瞥了一眼外面，直接咬牙说道，“下车！” “哗啦！” “咣当！” 我们三个纷纷下车。贾志海低声嘱咐道，“都表现的慌一点。在咋说，唐文明也是咱们的大老板呢。” “OK！”寇峰伸手表示知道。接着，我们三个猛跑了几步冲着休息厅就过去了。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厂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少工人都站在厂子里面杵着，三三俩俩的聊天，也没人散开。 “哎，怎么他们都没干活啊？”我狐疑的看着厂子的工人问道。 贾志海听到我这么一说，顿时也扭头看了一眼。不过他撇撇嘴冷笑道，“唐文明家人都被抓走了。他还有心思让工人干活不？肯定打算跟大梁硬拼了呗！” 我们说这话，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等着到了休息厅门口的时候，贾志海率先推门进去。 “咣当！” 我跟寇峰跟在后面。进门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唐文明站在休息厅内不断的打着电话。他身边还有几个老工人，其中会计库管啥的都在。看见我们进来以后，唐文明煞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气，他眼眶处深深的凹陷了进去，眼珠子里面布满了血丝。 看见我们一伙人后，唐文明“踏踏踏”几步冲着我们走过来，一把薅住了贾志海的肩膀，“操他吗的，我家人被人抓走了！” “唐哥，你别着急。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冷静一下！”贾志海嘬着牙花子，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他盯着唐文明问道，“唐哥，你给大梁打电话没有？告诉他别伤害任何一个人，有什么条件他可以提出来！” 唐文明这一刻放佛是老了十多岁似的。平日里那种沉稳的样子一点都没了，他焦急的看着贾志海，咬着牙说道，“我打过了。他也承认是他干的了！” “操，还真是他！”贾志海闻言，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 不过，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一愣。 抓走唐文明家人的明明是骡子一伙人，怎么大梁却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儿呢？难道说，大梁跟贾志海一早就串通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贾志海太恐怖了。 换句话说，是吴闯太狠了。 虽然我内心早已经澎湃起来，但我此时却一点也没露出来。我微微咬着牙看着唐文明，他这个时候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我微微变了脸色，他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发泄过后的贾志海立刻凌起了眼珠子，愤然一声说道，“唐哥，大梁怎么说的， 他什么条件？” “没条件，他什么都没说。现在已经关机了！”唐文明伸手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头顶，顿时一缕头发掉了下来。 尽管唐文明已经很冷静了，可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 听闻这句话，贾志海立刻暴躁了起来，伸手一指我跟寇峰，“给老三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嗯！”寇峰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掏出来手机转身就往外走。 只有我知道，寇峰压根就没有老三的电话，他出去，估计也就是装个样子。 嘱咐完了寇峰以后，贾志海“嘶”的吸了口冷气，目光扫了一下四周的那些老工人。 唐文明立刻就明白了，他咬牙轻颤了两下冲着贾志海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就他妈赶紧说，这里没有外人！” “是这样的唐哥！”贾志海往前走了两步，眯眼冲着唐文明说道，“你能搞到枪吗？” “枪？”唐文明闻言，满脸铁青。 贾志海重重的点点头，哑了口气说道，“大梁既然不肯说条件。我觉得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还没有想好。第二，他没有条件，就是想除掉你的家人。” 说到这的时候，贾志海故意顿了顿，眼皮轻挑的说道，“当然了，咱们都希望是第一种可能吧。不过也不排除第二种！但是唐哥你要知道，无论是哪一种，对咱们都不利。大梁能这么做就足够说明他想跟你撕破脸的狠狠拼一下了。这个时候咱们必须要准备好，我让你搞枪，也只是为了防止万一！” 贾志海说的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安慰唐文明，给他分析问题。可实际上却是给唐文明施压，告诉他大梁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果然，听到贾志海这番话以后唐文明顿时坐不住了，眼珠子里面布满了血丝顿时瞪得贼大。他狠狠的咬着牙，使劲一拍大腿说道，“你等着，我给你搞一把！” “行！唐哥，那你尽管吧。不过这个东西咱们也不一定会用。”贾志海想了想，昂头冲着唐文明说道。紧接着，他接到了老三的电话。贾志海让老三马上回厂子里来，然后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那唐哥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大梁既然干了这事儿，肯定就能走漏风声。我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消息！” 唐文明也是没招了，不管贾志海说什么他都答应。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冲我们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赶紧去。 贾志海轻点头，伸手冲着我跟寇峰一指。然后我们四个直接推开门就往外走，出了门以后，寇峰去开车。我跟贾志海站在门口的时候，贾志海给老三打了个电话。 电话中并没有说让老三回来的事儿，贾志海只是问了句，“东西交给他们了吗？” “嗯，那行。我知道了。”贾志海说完，整个人松了口气。 刚好，这个时候寇峰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我跟贾志海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上车后，寇峰扭头问贾志海，“去哪啊？” “出门，随便开！”贾志海眯着眼，目光盯着唐文明的屋里看了几眼。 寇峰闻言使劲皱了皱眉头，不过一句话都没说。使劲踩着油门，我们的车直接冲出了屠宰场。 一直到走出去五六分钟的时候，贾志海摸出来手机。直接拨出去一个陌生的号码。 响了几声以后，那边接通了。 贾志海露出满脸阴谋的笑容，对着电话阴笑了两下说道，“梁哥。准备下一步计划，唐文明上套了……” 168 混乱的关系 电话那头听到贾志海说出的这一句话后直接就笑了起来，即使隔着手机屏幕我依然能感受到大梁那一副小人嘴脸的笑容，“行兄弟！这事儿办妥了以后，梁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唐文明肯定折了！” “哈哈，梁哥放心吧。这一次我们肯定让你成为这一片最大的屠宰场！”贾志海伸手摸了摸鼻尖，顿时扭头看了寇峰一眼。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道，“往那边走！” 接着，贾志海打开了窗户，往外看了几眼然后对着电话说到，“行了梁哥，先这样昂。我这边在有消息了，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那你尽快！”大梁笑了几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寇峰这个时候也已经把车开进了刚刚贾志海伸手指出来的哪条小路。小路是一条破土路，到处都是坑，我们的车开进去以后顿时就开始使劲摇晃。颠簸中，贾志海沉思了片刻，掏出来手机就给唐文明打了个电话，“喂，唐哥。你知道大梁的家人住在哪吗？” 听闻贾志海这句话，电话中的唐文明顿时沉默了片刻，但半响后，他依旧是狠声说道，“我现在就找人查！” “嘟嘟嘟……” 说完这句话以后唐文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挂断电话后，贾志海使劲皱起了眉头，然后低头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短信。紧接着，贾志海看了眼我们眼前的路，扭头冲寇峰说，“前面左转，然后你开导航，直接去南乡附近的家具厂。” 寇峰闻言扭头看着贾志海也没说话，但我从寇峰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疑惑。现在不只是寇峰，就连我也有点迷糊了，既然贾志海跟大梁是合作关系。那他主动跟唐文明要大梁家人的地址干啥。总不能真的去把大梁的家人也给抓走吧？ 即使是演戏，大梁也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动他的家人。 毕竟，人心隔肚皮。大梁肯定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贾志海跟吴闯。 但是这些问题，我跟寇峰一直都埋在心里。谁都没有去问贾志海，因为我们知道，就算是问了，贾志海也不一定告诉我们。 打开导航以后，我们绕着小路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家具厂。 进了门以后，贾志海让寇峰把车停在最外面的空地上。然后我们三个下车，贾志海给骡子打了个电话，很快骡子带着两个人从车间里面跑出来。 看见我们三个以后，骡子十分健谈的笑了笑，冲着贾志海喊了声，“海哥，你来了。” 贾志海靠在车头前面，低头点了支烟嘴里“嗯”了一声。接着，他抬起头看了骡子一眼，有些严肃的问道，“骡子。人都在里面没？” 骡子一听，顿时笑了笑伸手指着里面的车间笑道，“放心吧海哥，跑不了。我都把他们给捆起来了，不过也没让他们遭罪。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啊？” “呵呵，我能不放心么？”贾志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接着忽然说道，“你那边，等会在联系十来个靠得住的人。” 骡子一听，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怎么了海哥，还有其他的事儿？” “嗯，还有一件事儿也要办。所以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人少没事儿，必须都得靠谱，嘴都严实一点。知道没？”贾志海凌起眼，盯着骡子看了一会儿。 骡子懂事儿的点点头，也没问具体什么事儿，直接说，“妥了。我等会儿就联系人。不过这个价格方面，海哥咱们怎么算？” 听骡子提起了价格的事儿，贾志海微微一笑，十分豁达的说道，“操，我是那种差事儿的人吗？这次的事儿可能危险一点。一共三万块钱，另外我再给你自己多拿几千块钱。不过你记住了，对你手下这些人依旧是说一百块钱一个人，知道不？以后私底下你们怎么分钱，我肯定不管。” 听到贾志海这么说，骡子也跟着点点头。不过，等到贾志海提出最后一个要求的时候。骡子懵了，不解的盯着贾志海干笑一声说，“海哥，我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说一百块钱一个人？” “呵呵，骡子啊。有事儿你还是别问了，把活干好，肯定少不了你的。知道吧？”贾志海冷飕飕的笑了笑，也没跟骡子说实话。 见贾志海这么说，骡子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乐呵呵的笑着点点头说了句，“操，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嘴欠。海哥当我什么都没问昂，要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进去了！” 骡子说罢话，伸手指了指车间里面。 贾志海点点头，平淡的说道，“行去吧。都注意点，我这边有什么事儿再给你打电话吧。” “妥了！”骡子伸手比了个OK，接着转身就朝着车间走了。 看见骡子的背影，我忽然有些羡慕他们这种生活。每天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是接活去办事就有钱拿。不像是我们，从来了唐文明这里，除了唐文明请我们吃饭啥的以外，吴闯一分钱都没给过我们。 倒是贾志海雇人，随便找几个人就是好几万的往外送。真不知道吴闯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唐文明究竟给了他多少。 这个时候，贾志海忽然蹲下身把自己的烟头捡起来揣进了兜里。接着，他转头看了眼我跟寇峰，随意的笑了笑说，“上车走了，去县里吃点东西，顺便等着唐文明给我消息。妈的，我还真饿了。” 说完话以后，贾志海率先拉开车门第一个坐了进去。 “咣当！” 我跟寇峰说了声，“好！”然后也纷纷上车。等到车子启动以后，贾志海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整个人直接靠在了座椅上，歪着头声音不大的对着寇峰说了句，“去燕赵大街上的鸿运饺子楼吃点吧。我挺久都没在他家吃过饺子了！” 寇峰一听，当即是点点头说，“行。” “嗯，那我眯一会儿。到了地方以后你们喊我吧！”贾志海说罢话，直接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了。我们的车子直接顺着小路开始走，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进了县城。 等着到了鸿运饺子楼的门口以后，寇峰一边停车一边淡淡的说道，“疯子。把他叫起来吧！” 正说着，寇峰忽然猛的踩了一脚刹车。我差一点就从后排窜到前面。我稳住了身子以后，刚想张嘴大骂寇峰的时候。寇峰咬牙眯着眼伸手一指站在鸿运饺子楼门口的一个说道，“封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奎爷……” 169 抄大梁家 “谁？” 听寇峰说道奎爷的名字，我顿时睁大了眼睛朝前面看了过去。果然，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鸿运饺子楼的门口。看样子他应该是刚从车上下来，张浩然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他身边。另外，跟在张浩然身边的还有七八个混子。 奎爷站在门口以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眯起眼，朝着正前方看了几眼。 刚好，这个时候贾志海也已经醒了。他眼圈依旧是泛着红光，抬眼的时候眼里布满了血丝。听到我跟寇峰的对话以后，贾志海直接猛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目光盯着饺子楼门口的奎爷看了几眼。 “操，他怎么在这？”贾志海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奎爷正前方的马路上驱使进来一辆黑色的迈腾车。迈腾后面跟着三辆捷达，迈腾车直接停在了奎爷的面前。 “咣当！” 车门被人推开，一个光头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光头下车以后，从后面捷达车上纷纷也下来了不少混子。跟在光头身后，朝着奎爷走了过去。 奎爷平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容，张开胳膊冲着光头拥抱了过去，“哈哈，沈爷来了！” 光头闻言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丝平静的冷笑，“奎爷越来越爱开玩笑了，呵呵！” 看到这一幕，坐在副驾驶的贾志海眉头顿时皱的很深。他眯眼看着光头跟奎爷忽然说道，“鬼面沈放跟奎爷怎么搞到一块去了！” “大海，要不咱们先撤？”寇峰抬头看着奎爷跟光头鬼面沈放，顿时皱了皱眉头。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下车被奎爷看到，我敢肯定我们谁都走不了。 不过，贾志海没有接寇峰这茬。反而是伸手指了指跟在沈放身边的一个人，“寇峰，那个人是不是跟你关系不错？” 顺着贾志海的手我看了一眼。果然，贾志海说的是八哥。八哥始终就是沈放的人，看到沈放，肯定能看到八哥。 只不过，我没有明白贾志海究竟是什么意思。 倒是寇峰，丝毫没有隐瞒的点点头，撇嘴一笑说，“你说八哥呗？以前我们在一块混过一段时间。现在关系也就一般吧！” 寇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鸿运饺子楼前面的奎爷跟沈放一伙人已经开始往里面走了。贾志海眯眼看了几下，转头朝着寇峰说道，“现在你给你这个朋友打个电话问一句，看看沈放怎么跟奎爷搞在一块了？” 贾志海说完话，拿出手机直接拍了一张照片。 寇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电话我没法打。八哥不可能跟我说这种事儿的，想都不用想。” 听到寇峰拒绝了自己，贾志海脸色温怒，但他愣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微微思忖了片刻以后，嘬着牙花子笑道，“算了。反正现在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走吧，去别的地方吃点！” 寇峰闻言，轻轻点头说“嗯” 重新发动了车子以后，寇峰直接倒车出去。然后我们三个故意找了个稍微远点的地方吃了顿饭。吃饭期间，唐文明给贾志海来了个电话，说是找到东西了，问贾志海什么时候回去拿。另外，唐文明问到了关于大梁家人的地址，据说还有人住，大梁并没有转移他的家人。 而贾志海得到这一消息后，显得特别兴奋，他先是联系了一下骡子。随后又给老三打了个电话，老三一直都在屠宰场附近等着安排。接到贾志海的电话以后，老三就又去忙了。 吃过饭以后，我们三个快速的驱车回到唐文明的屠宰场。 见到唐文明的时候他几乎都快疯了。因为这段时间内，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托关系联系大梁，可大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压根就找不到人，谁也联系不上。 贾志海站在旁边吸了吸鼻子，冲唐文明安慰了几句说，“唐哥，你先别着急呢。既然咱们已经摸到了大梁家人的地址。那我现在就动身亲自去一趟。这大梁心也够大的，他敢把你的家人都给抓走，却放心大胆的让他的家人还住在原来的地方！操，该说他虎呢还是自信啊？” 贾志海说话的期间，唐文明始终焦急的来回踱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当着我们的面唐文明接了不少的电话。其中基本上都是关于我们这几次打架的事儿上，唐文明一直在往里面花钱找关系，愣是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通话中，我看到唐文明都快崩溃了，整个人一点形象都没了，即近乎声嘶力竭的朝着电话那边的人吼道，“我他妈冷静什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我妈跟我老婆孩子都被别人抓走了，你让我冷静？我操他吗的，我肯定把大梁弄死。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唐文明一番话吼完之后，直接咬着牙，满脸铁青的挂断了电话。 接着，唐文明目光阴冷的转头看向贾志海，厉声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今晚必须给我把大梁的家人带回来。谁敢拦着你就给我往死了干，有什么事儿我他妈扛着！” 唐文明一句话吼完，贾志海立刻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唐文明从里屋拿出来一块黑色的布料，里面包裹着一个东西递给了贾志海。贾志海眼皮跳动了两下，直接把黑色的布接了过来揣进了怀里。 “你俩，跟我走！”贾志海顿了顿，扭头看向我跟寇峰。 “踏踏踏……” 我们三个纷纷转身往外走。走到我们的捷达车前面的时候，我昂头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大海，你真要带着这个东西出去？” 贾志海闻言直接翻着白眼瞅了我一眼，咧开嘴惨笑道，“你看，我还有的选择吗？” 说罢话以后，贾志海率先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接着，他紧紧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说道，“上车，去梅山小区！” “哗啦！” “咣当！” 我跟寇峰咬了咬牙，也跟着上了捷达车。依旧是寇峰开车，我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车以后，寇峰歪着脑袋瞅了眼贾志海，声音不大的问道，“大梁的家人住在眉山小区？” 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露出满脸的疲倦。他仰头长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别问了，去了地方就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掏出手机给骡子打了个电话，“喂，骡子。联系好了人没有？让他们来梅山小区找我，速度要快……” 170 中埋伏了 “行！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最多二十分钟，肯定到位！”骡子在电话中语气急促的说道，“一共去八个人，带头的叫大黄。” “嗯，我知道了。”贾志海撇撇嘴，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在路上的时候，贾志海从怀里把唐文明给他的黑布拿出来当着我们面就把枪给拿了出来在手里捣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黑乎乎的手枪时候，我心底顿时有种惊悚的感觉。 “咱们就抓个人，有必要真的用这个玩意？”我梗着脖子，紧张的看向贾志海。 贾志海微微一愣，只是苦笑着没有说话。 “对了。大海。为什么抓走唐文明家人的时候咱们都没亲自去。这次抓大梁的家人，你非得自己来啊？”我抬头，狐疑的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闻言，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道，“不一样。你现在还不懂，呵呵。咱们这次去，也不一定会有响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话，贾志海直接把手枪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他看了眼时间，冲着寇峰低声说道，“速度再快点！” 寇峰斜着看了眼贾志海，抿着嘴“嗯”了一声。脚下使劲踩着油门，我们的车“昂”的一声，猛的冲了出去。 等着到了梅山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候整条梅山路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整条街都是各种卖小吃的，而且这条街本身就是我们县城最火爆的商业街，每到晚上全都是人，其中学生们更多。 我们开着车，原本两分钟的路，这次用了十多分钟才从梅山路去了梅山小区。 梅山小区是梅山商城右边胡同里的一座小区。说白了，他是一个在商城上面建造的小区。去小区的话，有一个特别大的斜坡。胡同里面两侧都是商铺，人太多了，挤上去有点费劲。 等着好不容易到了小区以后，贾志海伸手一指另一侧出口的地方说道，“来，把车停在这。把车灯关掉！” “嘎吱！” 寇峰把车停在出口旁边的一个停车位上，顺手关掉了车灯。这个时候，贾志海拿出来电话给骡子又打了一个。过了没两分钟，一个陌生的号码给贾志海打来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大黄，他跟贾志海说了没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过了两分钟，另一侧一道车灯晃动，紧接着一辆面包车直接嘎吱一声停在了旁边。 “哗啦！” 贾志海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朝着对面大黄一伙人轻轻喊了一声，“大黄，我在这呢！” 大黄听到声儿顿时扭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天太黑了。大黄使劲看了几眼，接着谨慎的叫了一声，“海哥？” “嗯，是我。”贾志海哑了口气，直接从车上下去。 “封哥，咱也下去吧。”寇峰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我俩也推开门走了下去。周围一片漆黑，尤其是我们停车这里，连个路灯都没有。 “踏踏踏……” 大黄一伙人已经缓步走了过来。带头的大黄跟贾志海碰面以后，贾志海把人都聚在了一块开始分派任务。一边说着，贾志海摸出来一张纸，用手机手电筒照亮了说道，“你们都看一下。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说等会得手以后都往这边跑。” “还有这里。你们看一下。这边是三号楼，四单元501室。这个地方，就是咱们今天的目标。屋里具体有几个人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自己注意一点。无论用什么手段，今晚必须给我把人都带出来，知道没？”贾志海凌起眼，望着大黄。 大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整个人看起来挺邋遢的。听到贾志海这句话以后，直接伸手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笑呵呵的说，“放心吧兄弟。这种事儿我有经验。” 大黄说罢话，直接回头看着他身边的人说，“等会进去了。两个人一组，先把各个房间都搜一遍。” “兄弟，你让你的这俩人在楼下窗户盯着点就行。防止屋里的人跳楼跑掉，知道吧？”大黄看着贾志海，撇撇嘴。 贾志海闻言沉思了不到三秒，直接缓声说道，“妥了。”说罢话，他伸手指了指我跟寇峰，“你俩待会就在楼下吧。” “行，知道了。”我跟寇峰一块点点头。 事儿都安排好了，贾志海让大黄这伙人都带齐了家伙。然后我们一伙人纷纷快速的往那边走。因为这个时间还不是太晚，小区里多少还有些老头老太太在楼下坐着乘凉。看见我们这伙人以后，全都跟看猴儿似的。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贾志海嘱咐了大黄一声，让他们的人全都把家伙藏在了衣服里面。而且三号楼就在小区的中间，我们分别从两侧开始往那边走。人分散开了以后，目标也小点。 等着基本上我们一伙人都到了三号楼下的时候，贾志海嘬着牙花子伸手一指，“快点，都上楼！” “哗啦！” “踏踏踏……” 我们一伙人速度很快的开始往里面走。我跟寇峰就站在楼底下，一边一个。贾志海他们一伙人进去以后，连一分钟都没有就看见每个楼层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接着，楼上就传来“咣”的一声巨响。应该是有人把门给踹了一脚。 寇峰站在我不远的地方，我俩昂着头往上看，寇峰撇撇嘴扔给我支烟忽然眯眼说道，“封哥，待会如果事情不对头的话。你跟着我马上就跑，知道没？” 我接过烟直接叼在了嘴里，听到寇峰的这一句话之后，我顿时一阵错愕。 我叼着烟，狐疑的看着寇峰，“怎么了？” 我这句话刚说完，紧接着楼上突然传出来一阵大叫的声音。再然后，上面忽然就没了声音。 “操，怎么没动静了？”我眯着眼，昂着头半天也看不到人影。 寇峰站在我旁边，面色愈发的凝重。他咬着牙拽着我往楼下的位置挪了挪，我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问了句，“寇峰，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嘘，别说话呢！”寇峰瞪着楼上，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这个时候，我刚好也看到了。楼上有人往下看了两眼，紧接着我就听见那个人喊了一声，“梁哥，楼下有人盯梢呢……” 171 惊心动魄 “操……” 寇峰大骂一声，伸手一拽我的胳膊，扭头就往小区门口的位置跑。这个时候，楼上再次传来了声音，“梁哥，跑了！” 我跟寇峰一直跑到了小区门口。这个时候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寇峰梗着脖子喘了口粗气的瞪了我一眼，“还看个鸡八呢？再不走，咱俩也得留下！” “操，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无语的看了眼寇峰。寇峰掏出来车钥匙直接打着了火，我微微愣了一下，盯着寇峰问道，“咱俩就这么跑了？” “呼！” 寇峰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寇峰的话刚说完，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寇峰闻声顿时眯起眼睛看向了我，语气凌厉的问道，“谁的电话？” “不知道。”我一边说着，速度很快的把手机掏了出来。当我看到上面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微微一愣。 我咬了咬嘴唇看向寇峰，“赵龙给我打的。” “呼！” 寇峰长出了一口气，“先挂了吧。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说罢话，他微微咬牙，“只要不是唐文明给咱们打的电话就行。” “唐文明？”我眯眼看向寇峰，我敢肯定，寇峰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这个时候，寇峰烦躁的点了支烟思索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寇峰舒了口气扭头问我，“你有骡子的电话没？” “没有呗。一直都是贾志海单线联系的。”我无奈的两手一摊，看着寇峰。 “操！”寇峰骂了句脏话，歪着头看向我说，“要不，咱们给吴闯联系一下？” “吴闯？”我微微皱眉愣了愣，接着开口说道，“拉倒吧。吴闯现在肯定什么办法也没有。我觉得这件事儿吴闯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寇峰也没招的看着我。 我低头想了想，抿着嘴冲寇峰说道，“要不我给老三打一个电话吧。最近贾志海不是一直偷着安排老三干了点什么事儿吗？我觉得，没准老三是有办法的。” 事到如今，我跟寇峰也没了办法。甚至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大梁会知道我们今晚要动他的家人。而且，算上贾志海在内，一共上去了九个人。除了开始有人喊了一声以外，后来连个动静都没了。 我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摸出来手机就要给老三打电话。 结果，我手机屏幕忽然猛的亮了起来。 “嗡嗡嗡……”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看到上面名字的时候，我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把手机递给寇峰看了一眼，寇峰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 我咬着牙看着手机上贾志海打来的电话，“怎么办？接不接？” “呵呵，操。不接能怎么滴？”寇峰无语的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接着他点着支烟，叹了口气说，“接吧。我估计是大梁用他手机打的。” “嗯！”我没多说，伸手就要接通电话。 只是，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按照贾志海跟我们说过的消息，大梁跟他是合作的关系。为的就是坑唐文明一次，可是贾志海后来做的事儿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先是贾志海决定答应唐文明把大梁的家人给抓了，后来就是刚才那一幕。一共九个人，上去没有两分钟就全都没了声儿。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乱糟糟的，盯着手机屏幕咬了咬牙，顺手就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结果，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贾志海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故意压着嗓子问我，“操，你俩跑哪去了？” 听到声儿，我跟寇峰齐刷刷的一愣。接着，我俩互相对视了一眼。 基本上，我跟寇峰想的一样。贾志海没有被抓住？ 顿时，我有些喜悦的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在哪呢？你没被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紧接着，贾志海的声音很小的骂道，“滚蛋。你他妈才被抓了呢。刚才我压根就没进屋。赶紧的，你俩在哪呢？快点过来接我！” “呼！” 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我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抬头看着寇峰，眯眼问了句，“怎么办？信不信他？” “操，连他妈我都不信了啊？你俩别墨迹，快鸡八点过来！”贾志海抱怨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这个时候，寇峰眼珠子使劲转悠了几下。扭头咬了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扭头跟我说道，“走，过去接他。咱俩开着车去，万一有点事儿也能来及跑！” 既然寇峰已经决定了，我也就没再多说。低头跟电话中的贾志海说了几句话以后，我就要挂断电话。 结果，贾志海不让我挂，说就这么一直通话。楼上有不少大梁的人，万一被发现就完蛋了。 并且，我跟寇峰过去的时候不能使劲踩油门，不能开灯。 “操，事儿真鸡八多。”寇峰烦躁的使劲砸了一下方向盘。轻轻地挂挡，微微踩着油门朝着三号楼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我们的车穿过二号楼的时候。我目光始终都在盯着三号楼的房间。结果，就在我们距离很近的时候，三号楼三楼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这时，两道人影从三号楼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还是两个男的。 看到这一幕，寇峰满头大汗的喘了几口粗气。几乎是下意识的“嘎吱”踩了脚刹车。我们的车直接停在了过道上。 “操，你俩在那停了干嘛呢？”电话中，贾志海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闻言，寇峰抬手擦着额头上的细汗，抿着嘴朝我低声说道，“别理他。那边两个人冲咱们过来了……” 一句话说完，我撂下手机猛的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刚刚从三号楼出来的两个男的先是往旁边走了几步。看到我们的车以后，两个人直接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他们两个都是空着手的。其中一个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包。 看到这俩人以后，我跟寇峰顿时紧张了起来。车座子下面一般都有砍刀，我掏出来两把，伸手递给了寇峰一把。 这时，电话里的贾志海还在不断的说话。我却连理会都没理会。现在我跟寇峰谁都不相信，谁知道贾志海是不是在大梁的控制下骗我跟寇峰。 看着外面两个男的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跟寇峰的头上顿时汗流如注。寇峰抿着嘴，厉声说道，“过来了……” 172 一直被骗 我手里捏着砍刀，手心里全都是汗水。随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近，我的呼吸就越急促。 如果换做是平时，我早都拉开车门冲出去干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大梁的人都在楼上。具体多少人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万一真的干起来，我跟寇峰今天也得折在这了。 “踏踏踏……” 车窗外，那两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寇峰使劲嘬着牙花子，目光死死的注视着车外。 “当当当！” 外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走到车门外面的时候直接伸手敲了几下我们的车玻璃。另外一个还伸手捂着窗户，把脸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了几眼。 “喂，哥们。你们干嘛呢？能不能把车挪挪地方啊？你在这挡着道，我们出不去啊？”其中一个男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丰田车。接着，又继续敲了两下玻璃。 看到这一幕，寇峰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说话，然后他坐直了身子。把手里的刀放在副驾驶，自己直接挂挡开始往后退。差不多旁边能过车了以后，寇峰又把车倒在了一个有两个出口的地方。这样的话，即使他们的车跑到后面堵住我们退路的时候，我们依然还能跑掉。 停好了车以后，寇峰咬着牙看着那两个男的，低声骂了句，“操他吗的，我以为是冲着咱俩来的呢！” “呵呵，操。我也以为是呢。”说罢话，我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甩了甩手说道，“你看我这一头汗，紧张坏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寇峰坐稳了身子。但目光依旧注视着那两个人。 看到我们把道给腾出来了，俩人也没多说话。扭头就钻到了丰田车上，接着打开车灯很快就驱车去了小区。 “呼！” 寇峰看到丰田车真的离开了小区。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歪着脑袋冲我说，“走，把车开到三号楼下，你让贾志海赶紧出来！”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从旁边摸出手机一看，电话还在通话中。我拿起来手机轻声喊了一句，“喂，大海。” “卧槽你大爷的，我快让蚊子给咬死了知道不？”电话中顿时传来贾志海抱怨的声音。接着，过了没两分钟，一道黑影从三号楼里面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拉开车门钻到了车上。 一上车，贾志海抬手就打了我后脑勺一巴掌，冷冷的看着我骂道，“他妈的，你俩怕个鸡八啊。” 听着贾志海的这句话，寇峰不屑的吸了吸鼻子，斜着眼看着贾志海，“废话。这个时候我俩要是被抓住了，咱们不就全军覆没了么？” 说罢话，寇峰的手也没闲着。直接倒车，然后朝着小区外面走。 这时，贾志海也不闹了。脸上的表情正色了不少，他从我旁边把烟拿出来直接塞嘴里一支，“没想到啊。大梁这个人防范意识挺强的。你们说，他怎么就知道咱们今晚要动手了呢？” 贾志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变幻着。那意思就好像是怀疑有内鬼似的。 这句话的意思我跟寇峰都能听得出来，不过我俩谁也没接话茬。 寇峰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贾志海问道，“大海，咱们现在去哪？” “嗯……”贾志海微微思忖着，随后伸手一指前面的路口说，“左转吧。去找一趟老三。大梁这边暂时不用管。大黄他们那伙人都是拿钱办事儿的，大梁应该也不会难为他们。走吧！” 说罢话以后，贾志海开始指路。寇峰开着车七拐八拐的，很快就走到了我们县城的中间位置。 其实，对于贾志海的心大我非常的疑惑。即便是大黄他们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贾志海真的就不担心大黄他们会把我们给卖了？大梁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跟唐文明还不一样。大梁当年也是混过的，他如果想从大黄嘴里知道点什么，估计也很容易吧 。 不过，这一切对于贾志海来说，好像都挺不在乎似的。 而且贾志海做的这些事儿也是越来越让我感到迷惑。他在吴闯跟唐文明和大梁的中间徘徊，也不知道到底跟谁是一起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贾志海跟谁都不是一伙的，甚至我怀疑，他连吴闯都算计在了一起。 车内，我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突然，我们的车“嘎吱”一声，停了。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朝外面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可我们眼前的这家商城依旧是灯火辉煌的。不少来来往往的顾客从商城往外走。我清醒后一看，这特么是我们县城的一家大型商城。 而且，这家商城里面的猪肉全都是从唐文明的屠宰场进货。甚至周边不少的商城也都是从唐文明的屠宰场进货。 等着停稳了车以后，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蛋子，直接掏出来手机给老三打电话打了过去。 过了那么几分钟以后，老三从商城里面快速走了出来。看见我们以后，老三笑嘻嘻的喊了声，“大海，你特么终于来了！” 看见老三，贾志海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接着，他靠在车门上，凌着眼问了一句，“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操，先鸡八给我支烟。我都快憋死了，商城里面禁烟。我都一整天没抽了。”老三说罢话后，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了贾志海的兜里。 结果，下一秒后老三顿时就愣住了。 他抬头惊愕的看着贾志海，额头一抹细汗流了出来，“这是什么？” “你别管了。赶紧拿你的烟。我等着你跟我说事儿呢！”贾志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三，说话的时候，贾志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老三顿时呆了一下。半响后，他使劲嘬了口烟，有些沮丧的看着贾志海说，“大海，咱们真的要这么做？” 贾志海昂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他笑呵呵的看了眼老三，安抚了一句，“行了昂。这么大人了，感慨个鸡八呢。这件事回头咱俩再说。你先跟我说说，你今天把事儿办的咋样了？” 见贾志海都这么说了，老三也没再多说。使劲瞅了几口烟，侧头看了眼我跟寇峰，哑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刚才我跟梁哥一块跟商城负责人谈过了，他们想多要3个点……” “唰！” 老三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以后，我的目光唰的一下瞬间盯住了老三。顿时，我心中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贾志海也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怒视着老三。 老三面容顿时一僵。我吸了口冷气，轻颤了两下问道，“三哥，你说你跟谁？大梁是吗？” 173 不知道信任谁 “这……”老三盯着我的眼神，犹犹豫豫的也没在继续往下说。 看到老三欲言又罢的样子，我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心底一股子火气冒了出来，朝着贾志海扭头冷笑了一声说道，“去你妈的，你不是说大梁在家里吗？不是把大黄他们都给控制住了吗？呵呵，我说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合着就是你他妈演的一场戏呗？大海，你把我们哥俩当成啥了？傻逼是吗？”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贾志海把我跟寇峰骗了。我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憋屈跟愤怒。 见我火了，贾志海无奈的嘬着牙花子瞪了眼老三。接着，他耸拉着脑袋点了支烟昂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无奈，“疯子，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等办完了事儿，我再给你解释，成么？” “呵呵，操！”我无所谓的伸手拽起寇峰。扭头冷言冷语的朝着贾志海说道，“老子不他妈稀罕，你爱咋地就咋地吧！” 说罢话，我朝寇峰咬牙说了句，“寇峰，咱走！” 寇峰闷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搭话。扔下车钥匙就跟在了我身边。结果，我俩刚走没两步，老三站在后边就咬牙朝贾志海说了声，“大海。要不就跟疯子他们说了？” “操！”贾志海烦躁的一拳打在车上。咬着牙，满脸的铁青。 这个时候我跟寇峰都已经走出去十多米了，贾志海愣是朝着我俩大吼了一声说，“疯子，你回来。别鸡八闹脾气了。” 贾志海追了几步，拦在了我面前。 我低着头，始终都没有再看贾志海一眼，只是声音不大冷漠的说道，“随你便吧。你爱说不说，我管不着。” “操！”贾志海伸手轻轻怼了我一拳，无奈的一笑，“你怎么跟个鸡八小孩子似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掏出烟递给我根寇峰一支，扭头朝着我们的车努努嘴说道，“走吧，去车上说。” “咣当！” 贾志海说完话，顺手拉开了车门。我站在原地，使劲吐了口气。心里其实也挺纠结的。刚才我是真的想离开了，贾志海这种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他有事能瞒着我一次，肯定就能有两次。 我不想在做一个傻逼，一直都被他骗了。 可是，离开了，我又能去哪呢？ 说白了，对于现在的这件事，我心里还有种不甘心。白白费了那么多的努力，一分钱没拿到。就像是寇峰说的，出来混了，除了钱我还能图什么。 我要钱没有太多的用，但我不想让自己白白努力。 所以，我扭头二话没说，跟寇峰拉开后排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前面贾志海缓缓的打开车窗，眯着眼往后看了我一眼。 “疯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儿。不过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我还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是非得有什么事儿都不告诉你，知道么？你就记住，咱们是给唐文明办事的。至于大梁那边，我现在也不好定位关系。大梁是闯哥找到的，其实那天偷袭闯哥的枪手，也不是大梁的人。至于是谁的人，现在我们始终都没有头绪。” 说到这，贾志海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丝浑浊。 “现在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那些在暗中盯着咱们的人。说白了，现在明面上咱们也跟大梁绑在了一起。让外人摸不清咱们究竟是想做什么。这样一来，他们不知道咱们的目的，也肯定没办法下手。就像是今晚的事儿，确实跟你猜的一样，是我跟大梁一块演的戏。” “呵呵，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和寇峰说一声？”我自嘲的冷笑道，“在你心里，我俩还不行呗？不够你的信任。”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看了眼车外的老三。 我跟寇峰认识贾志海的时间比较长一点。贾志海跟老三在一块才多久了。但是老三什么都知道，而我跟寇峰却一点都不知情。 这个时候，坐在我身边的寇峰忽然抬起头盯着前面的贾志海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让老三交出去的东西，应该是唐文明厂里的账单吧？” “唰！” 寇峰这一句话说完，贾志海的目光瞬间盯着寇峰看了两眼。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甚至冷到了一个凝点。 半响后，贾志海深呼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了寇峰的身上，“对。没想到还是被你猜出来了。我这么做，也算是给咱们一条后路吧。把唐文明跟咱们绑在一块。万一唐文明想撤出或者是转手对付咱们，咱们也必须有一条自保的底牌。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嗯，这个我猜到了。只是一直都没问你。”寇峰丝毫不觉得意外的点点头。他微微一笑看着贾志海，“你这么做，是不是知道点唐文明的秘密？” “不是，唐文明这个人底子挺干净的。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不过……”贾志海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目光扫了我跟寇峰一眼说道，“不过我怀疑偷袭闯哥的枪手，是唐文明安排的。” “什么？！” 我跟寇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贾志海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所以，当贾志海话音刚落的同时，我跟寇峰猛的抬头，唰的一下盯住了贾志海。 看到我俩的反应，贾志海丝毫没觉得意外。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挺无奈的说道，“你俩反应这么大挺正常的。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太神经了一点。可是我不这么想不行啊。咱们身边就这么点人，如果真是唐文明的话，咱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容易吃亏的。” “说到底，我也没什么证据，就是怀疑吧。多少防着点，这肯定没错。”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目光有些迷茫的盯着窗外。 “呵呵，那你把唐文明的账单交出去。就不怕有人背后捅你刀子？”寇峰闻言，一针见血的问道。 当寇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始终也在盯着贾志海。 贾志海闻言，人畜无害的笑容，伸手指了指我们面前的商城，撇撇嘴说道，“这就是咱们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另外，我也不瞒着你俩。大黄那伙人我回去会跟唐文明说，是大梁控制住了。但其实吧，我是想让他们在暗地里给咱们办事。” “操，我有点晕了。你就告诉我，谁跟咱们是一伙的，咱们应该信任谁？”我咬着牙花子，烦躁的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一听我这句话，满脸的愁容。 “按理说，大梁跟唐文明都是咱们的伙伴。可信任谁，你可真把我难住了。”贾志海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子，朝着我冷笑一声说，“我连我自己都不信，你觉得，我能信谁？” 贾志海无奈的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就这样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咱们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闯哥当初也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件事儿最后闹得这么复杂……” 174 谈判 瑞天大厦门口。 车内。 我转头望着贾志海，猛的吸了口冷气，缓缓抬起头朝着贾志海问道，“大海，我现在就特别想知道。你怀疑偷袭闯哥的枪手是唐文明安排的，可是唐文明一直对咱们都不错吧？他对闯哥下手，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离开咱们，他怎么跟大梁斗？” “呵呵，操！”贾志海缓声苦涩的笑了一声。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我跟寇峰，朝我解释说道，“我还真没什么证据。不过有一件事，唐文明一直都瞒着咱们了。可能你们都不知道，但是我调查过了。唐文明有个表弟前几年因为伤人案进去蹲了几年，出来后一直游手好闲的。前段时间我查到的时候，这个人像是消失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所以你就怀疑唐文明表哥就是那个枪手？”我声音不大，抿着嘴抬头看向贾志海。 贾志海闻言，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认同。半响后，他长舒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看了眼窗外，“但愿吧。我也希望不是！如果真是唐文明表弟偷袭的闯哥。那咱们就都麻烦了，总之这件事越来越怪了，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走吧，先跟我进去见一下商城的负责人。” 一番话说完，贾志海顺手从车上拿出来一瓶矿泉水。拉开车门后站在旁边，直接用矿泉水浇在了自己的脸上，接着使劲甩了甩脑袋，用纸巾随意的擦了一下。 “呵呵，精神了不少。”贾志海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了眼商城。 这个时间，商城已经闭店了。络绎不绝的顾客纷纷往外走，我们三个下车以后，顺着正门往里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几名保安拦住了我们，“不好意思先生，咱们这里闭店了。明天再来吧！” 贾志海侧着头看了眼保安，讪笑着说道，“我知道闭店了，我约了你们张总。要不你通报一声？” 保安一听，顿时愣了愣。说你们先等一下。说罢话，他拿出来对讲机就开始呼里面的主管，大概三四分钟以后，一名戴着绿色上岗证的中年人从商城内走出来。看到我们以后，眯眼问了句，“你们谁是贾先生？” “呵呵，在这呢。我就是贾志海。”贾志海伸手招呼了一声。脸上挂着随意的笑容，扭头伸手朝我们招呼一声，“走，进去。” 我们走到中年保安身边的时候。保安主管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扭头朝着另外几个保安说道，“一会儿布防的时候跟里面说一声。进去了四个人，看着点监控就行了。” “哎，知道了。”其余几名保安看了我们四个一眼，扭头又用对讲机呼了一下里面的人。 这个时候，带头的保安挺客气的跟我们说了一声，“走吧贾先生，我们张总还等着你呢。” 说罢话以后，保安头子在前面走。贾志海轻轻的“嗯”了一声，也紧随其后。我们一共四个人，老三站在我们身边，往里面走的时候还声音挺小的问了我一句，“哎，疯子。闯哥那边怎么样了？” “应该挺好的吧。我回去也没见到，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腾呢！”我苦笑了一声，转头看着老三。 老三闻言，撇撇嘴挺无奈的跟我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我们到了电梯里面，直接上了五楼。 五楼是办公区，保安头子把我们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以后，直接就守在了外面。 贾志海敲了敲门，然后带着我们几个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我一眼看到了坐在电脑前面的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看到我们进门以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朝我们招招手示意说，“来来来，都坐吧。”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就是张总了。 张总等我们全都坐下以后，自己也转过身面朝我们。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贾志海。贾志海也没闲着，微微思忖的几秒钟以后，直接抬头看向张总，同样是微笑着说，“张总，我弟弟给你的东西，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嗯，我刚看完。”张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啊，跟老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今天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拿我们商城当幌子给他打掩护了呗。” “不只是你们，县城所有从他家进货的店基本上都是他的掩护。”贾志海目光始终注视着张总，“张总，我说句不该说的。光辉屠宰场是不是也找过你们？” 听到光辉屠宰场，张总的眼皮轻轻跳了两下。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点点头，看向贾志海风轻云淡的说道，“不错。光辉屠宰场的人确实是找过我们。不过他们做生意的手段挺不堪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吧？以前光辉屠宰场的人是直接联系的我们家生肉主管，威胁他说，如果不选择用光辉屠宰场的肉，会让他过不上安稳日子。说白了，光辉的人都是混子，我们的生肉主管也有权利选择从那家进货。不过挺好的，下面的人把这件事给我提了一句，最起码在我这，光辉屠宰场已经被我拉进了黑名单！” “嘶！” 张总的一番话说完，贾志海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他吸了口冷气，看向张总的眼神也没了那么坚定。 张总的意思已经挺明确了，谈什么都行，就是别聊光辉屠宰场。 贾志海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抬头朝着张总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张总这么说，是挺烦光辉屠宰场的人吧？如果真是这样，张总我也不瞒着你了，咱俩得好好握个手了！” 贾志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朝着张总走过去。 张总也丝毫不在意，仍旧是坐在原位，跟走到身边的贾志海轻轻握了个手。 接着，张总面带微笑的微微看向贾志海，“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天过来，不就是想让我跟光辉屠宰场合作吗？” “哪能啊张总。你不喜欢光辉屠宰场，那我能喜欢吗？”贾志海硬扯了一句淡。接着，表情正色了不少，他微微眯眼朝着张总说道，“张总。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合作的。” “行啊，那你说说，咱俩合作什么？”张总无所谓的释然一笑，“你跟光辉屠宰场的人不都一样吗？都是混子。” “操，都是混子怎么了？瞧不起人啊？”一听张总的话，老三顿时火了，猛的拍了下桌子。 结果，看到老三的样子，张总却笑了起来。那意思是说，你看看，我没说错吧？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给我滚蛋！”贾志海怒目圆睁的朝着老三狠狠骂了一句。接着，贾志海背对着张总，给老三使了个眼色。 不过无论怎么着，老三是真生气了。他就是个敢拼命的混子，让他坐在这跟个生意人谈判，也真是难为他了。 等到老三走出了办公室以后，贾志海给张总道了个歉。接着，他看向张总，微微笑着说道，“张总，光辉屠宰场的人不是一直都想跟你合作吗？那你就答应吧。当然啦，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真的答应，就是假合作，成么？” 175 万鹏死了 张总一听这句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佯怒了一声朝着贾志海呵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商城向来最注重的就是信誉，你让我玩这个虚的，是不是不要太好啊？” “呵呵，张总的意思是？”贾志海缓缓抬头，看向张总。 这时，贾志海又扭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微微使了个眼色沉声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听到贾志海的这句话，我顿时一愣。寇峰从旁边轻轻拽了我一下，让我别乱说话。我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行，海哥，那我们先出去活动活动。”寇峰说完，伸手拽了我一下。我跟在寇峰身后，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门外，寇峰深吸了口气，抬头瞥了我一眼说，“封哥，你看着吧。最后他俩肯定能谈成。” “我知道。”我说。然后，我伸手揉了揉眼眶，苦笑着说，“你说咱们这一天天的都跟着瞎忙活什么呢。就连干什么事儿心里都没数。” 听到我这句话，寇峰直接乐了，“行了啊你。等着瞧吧，我估计这件事快结束了。” “操，赶紧结束吧。咱们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吧？”我点了支烟，没好气的看着寇峰。 寇峰点点头笑道，“可不呗。正儿八经的一个月了快，我有预感，这件事肯定快结束了。” 正说着呢，我兜里手机，忽然再一次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谁啊？”寇峰梗着脖子，看了我一眼。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接着顿时就乐了起来，把手机举起来给寇峰看了一眼，“赵龙那个傻狍子！” 我顺手接了电话，“喂，儿子想爸爸了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滚蛋，妈的！才几天不收拾你，皮痒痒了是吧？”赵龙咒骂一声，紧跟着也笑出了声。 听到赵龙的声音，我心情一下就好了。我乐了乐，伸手摸了摸鼻尖，朝着电话里说道，“咋了儿子？” “滚，没完了是吧？”赵龙声音有些不对，也没继续跟我开玩笑。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忽然说道，“疯子我问你，你这些天都干了点什么事儿？” “咋了？”我一听赵龙问我，顿时有股子不好的预感。 我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自己最近除了跟在吴闯身边办事儿，也没干别的吧。 结果，赵龙有点急眼的骂道，“少鸡八跟我扯淡昂。我问你什么呢你跟我说你没干啥？没干啥曹爽能给我打电话啊？” “谁？曹爽？”听到赵龙说到曹爽，我顿时吸了口冷气，语气也严肃了不少。 赵龙微微叹了口气，“哎，不是我说你啊疯子。曹爽这个姑娘确实不错。你怎么想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你干嘛非得刺激她啊？” “我没刺激她！”我想了想，跟赵龙解释了一句，“她跟你说我的事儿了吧？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是她一直那么认为的。我没解释而已啊，没事儿。” “操，我知道你没干。你小子干不出那种事儿。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曹爽解释解释啊，人家一个姑娘那么稀罕你，天天老给我打电话了。打一次哭一次，你知道不？”赵龙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一听这话，顿时也有些无奈。其实，我真的没想到曹爽会给赵龙打电话，而且还每次都哭。 不过，我对曹爽真的是没什么感觉。其次，我觉得就算是曹爽跟我在一块了，也是我耽误她。所以，这件事还真让我头疼。我一直都以为，她伤了心就会慢慢忘掉我。 看来，还是我错了。 我故意扯开了话题，伸手搓了搓脸，对着电话里的赵龙说道，“算了吧呵呵。这件事儿我回头处理吧。你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工地上那么忙啊？” “咳咳咳……”赵龙咳嗽了几声，疲倦的声音传了过来，“忙个鸡八。整天能把我闲死。不过楚智对我们都挺不错的。现在二晨给楚智开车呢。我充其量也就是楚智的一个保镖吧。现在我已经不在工地上了，整天跟着楚智瞎跑腾呢！” “楚智谁啊？金河集团的人？”寇峰站在我旁边，瞅了我一眼问道。 我朝他点点头，无奈的一笑，“是呗。说白了赵龙现在还是给金河集团办事呢。” “呵呵，操。”寇峰笑着揉了揉的脸蛋，“没想到啊，赵龙还真跟着楚智混起来了。不过也挺好的，算是跟对了一个大哥。” 寇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听出来了，寇峰其实也不满足于现状。以前寇峰跟着方成虎混的时候，也是挺风光的。现在为了保护我，我俩却一直都跟在吴闯的手底下。虽说唐文明这次的事儿过去以后吴闯能拿到不少的钱，可我跟寇峰，说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小混混。 可能也是听出了寇峰话里的无奈。赵龙沉吟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疯子。你们在吴闯那边没鸡八啥前途的。要不你俩来找我吧。咱们兄弟几个在一块，我跟楚智说一声。他肯定也乐意。” “嘶！” 寇峰吸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朝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不用寇峰告诉我，我也会拒绝赵龙的。不为别的，当初我跟金河集团的刘经理闹得挺不愉快的。最后他让我赔偿违约金，我一分钱都没给他。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他没有找我，但我肯定也不能再去金河集团了。 听到我这么说，赵龙也跟着叹了口气。 可能说到这个话题，我们几个谁都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赵龙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说，“疯子。还记得万鹏不？” “呵呵，万鹏？”听赵龙提起这个名字。我不禁冷笑了一声，万鹏跟寇峰以前在一块混过。前段时间我跟寇峰在南乡的时候，曾经把万鹏给干趴下过几次。 只不过后来我们跟刘经理闹翻，万鹏又重新回到了南乡。 想来一个多月过去了，南乡那边选举的事儿肯定也早都结束了。估计这一次，万鹏从里面得到不少好处吧。 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后。我人畜无害的苦笑了一声问赵龙，“怎么了？他给你找事儿啦？” “操，想鸡八啥呢。万鹏那种小角色敢跟我叫板吗？”赵龙一如既往的喜欢装一把。但紧接着，他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缓了口气说，“万鹏死了。” “什么？”我闻言大吃一惊的问道，“万鹏死了？怎么可能？” “唰！” 听到我大声喊，寇峰的目光也唰的一下盯着我看了起来。 万鹏虽然跟我们不对眼，可他好歹也是金河集团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而且他也只不过是才二十来岁。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也特别的难以接受吧。 可是，赵龙不会骗我。 “我就知道你难以接受。”赵龙淡淡的笑了笑，跟我解释说道，“万鹏是真的死了。死的挺惨的，脑袋让人一枪打爆了，右胳膊都被人砍成了三段。” “嘶！” 我猛地吸了口凉气，脸色也愈发的有些苍白。 我哑了口气，强压着一股恶心问道，“谁干的？” “我说出来，你可能有点意外。”赵龙轻笑了一声说，“南关的于人豪。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听楚智说的，于人豪的女儿去南乡那边参加选举的事儿了。结果不知怎么着就惹到了万鹏，结果被万鹏和他的手下轮了一次……” 176 被大梁出卖 “万鹏是疯了吗？他不知道那是于人豪的女儿？”我吸了口冷气问赵龙。万鹏死在于人豪的手底下，也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事儿。 听我这么一问，赵龙也有些无语的说，“就是说啊。谁知道万鹏怎么想的。反正这件事被于人豪知道以后，于人豪想都没想。直接带着人就去找万鹏了。那天晚上我听楚智说一共去了三十多人，万鹏身边一共有十几个人，现在全都还在医院躺着没能出来。其中有两个重伤的，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还有一个人，永远也做不了男人了。” “不过，罪魁祸首是万鹏。于人豪跟疯了一样，举着枪就直接顶在了万鹏的脑袋上。万鹏连一句话都没来及说，直接就被爆了头。就这样于人豪都不解气，又拎着刀使劲剁了三四十刀才停了。” 赵龙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不禁感概道，“于人豪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在咱们县城站稳脚跟这么多年没倒下，没想到一夜之间被万鹏这种小角色给拉下了水。第二天一早，于人豪那伙人全都被抓了。现在还在鹿泉那边的监狱关着，还没判刑呢。估计怎么着也得是死刑。” “于人豪就这么伏法了？”我微微有些吃惊的问赵龙。好歹于人豪也是县城四关天王中实力不弱的一个。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他没有点关系，好歹怎么说，也不能直接死刑吧？ “呵呵……” 赵龙惨笑道，“你能想到的于人豪怎么想不到。他家人托关系各种花钱都没人敢管。你以为于人豪杀得是个普通的混子吗？万鹏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可他背后是金河集团你知道吗？陈天赐知道这件事以后挺不高兴地，一心想把于人豪弄死。万鹏死了对金河集团一点影响都没有。可这件事在县里一下就传开了，于人豪这等于是直接打陈天赐的脸呢。陈天赐能放过他吗？楚智说，陈天赐直接给市里领导都打了关系，坚决不能放过于人豪。” “于人豪持枪杀人证据确凿，这案子本来就挺好运作的。再加上陈天赐明面上也是咱们市里有名的企业家，他的面子还是挺好使的。所以，于人豪托的那些关系，谁都不敢管。没人愿意为了一条鱼去得罪海里的鲨鱼。这么说，你懂吧？” 赵龙说完这番话，啪嗒一声点了支烟。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电话这边，我跟寇峰纷纷吸了几口冷气。事情到现在，我依然是有点接受不了万鹏的死。还有于人豪，一个大哥级别的人物，突然就没了。 “操，万鹏这也是作死。”我不禁感慨了一句，“他真以为他是金河集团的人，就谁都不怕了呗？” “呵呵，万鹏就是得瑟。以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没少得罪人。”寇峰站在边上，眼神冷漠的说道，“他被人干死，我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听到我跟寇峰的交谈，赵龙不禁无奈的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唉，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县里都快乱死了。于人豪出事儿那天刚好张浩然不在。现在于人豪倒台了，张浩然直接跟了东关奎爷。奎爷也挺器重张浩然的，走到哪都带上张浩然。而且现在四关天王就只剩下了奎爷跟肥波。两个人正想办法争夺于人豪的产业呢。不过你们都别忘了，拐子李虽然废了，可他手里还有钱。我听说，他最近还想着蹦跶几下呢。” “操，拐子李还敢参与道上的事儿呐？”我闻言，不胜唏嘘的感慨了一句。当初拐子李也是挺风光的，只是后来因为雯姐的事儿让我们给废了。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是挺后怕的。万一当初拐子李也报警，那我跟赵龙寇峰，二晨我们就全都完蛋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吧。 提到了柺子李的事儿，赵龙也不禁笑道，“不过放心吧。拐子李没啥本事了，早都过气了。现在也没人买他的账。他想蹦跶，就是想开一家饭店。不用理他，让他去折腾吧。只是现在金河集团下面这些人也都挺闹腾的。万鹏一死，南乡那边没了人管理。楚智的意思是想让我去，顺便锻炼锻炼我。” “操，那挺好啊。你就去呗？”我笑了笑，是真的为赵龙感到高兴。虽然南乡我以前也待过一段时间。可性质不一样，如果赵龙真的去了，却依然是楚智的人。他会占的比我稳当。 不过，听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龙当即笑骂了一句，“操，滚蛋吧你。我才不去呢。我拒绝楚智了。你想的到挺简单啊。楚智手底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过只有我的资质是最短的。我要是去南乡那边单飞，你觉得别人不得眼红啊？” “呵呵，赵龙这一点做得不错。”寇峰斜眼看着我，“像楚智那种大哥级别的人。手下像赵龙他们这样的人肯定不少。如果赵龙真的被楚智放出去单飞，别人肯定眼红。到那个时候就整天都得斗心眼了，太累。而且南乡也没那么大的油水。” 我闻言，想想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别说楚智的手下那些人了。单说我们现在，吴闯这个不入流的大哥手下也就我们这些人。更没有什么油水，即便是这样，整天还勾心斗角的呢。 说完于人豪跟万鹏的事儿，我像是打开了话篓子，跟赵龙诉苦似的把我们这边的事儿也全都给他讲了一遍。结果，赵龙听完以后，直接就笑了起来，笑骂着对我说，“操，疯子你真丢人。你以前那股子狠劲呢？现在怎么跟个怂蛋似的。就你们那点事儿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尤其是贾志海，说白了他就是小聪明比较多。那么简单的一点事，非得整的这么复杂。其实到了最后，获益最大的人是贾志海，知道吗？” “疯子，我提醒你一句。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贾志海这个人现在挺有野心的。而且还不小，所以你尽量少跟他来往吧。不信你就看着，吴闯到最后肯定也得折在贾志海的手里。他之所以把这件事闹腾的这么复杂，是肯定有他自己想法的。贾志海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可惜吧，如果跟在楚智身边，这货肯定是楚智眼里的红人。” “嘶！” 我猛吸一口冷气，听到赵龙给贾志海这些评价，我心底却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挺不舒服的。毕竟贾志海跟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我们之间，也算是兄弟。 接着，赵龙又劝我，以后别那么善良了。应该把以前的狠劲拿出来。现在我是在混社会，而不是在搞慈善。这个社会上的每个大哥都喜欢贾志海那种狠人，眼里只有利益的狠人。遇事儿也敢下手，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同样的，首先是这个大哥能驾驭的了贾志海这种人。 说白了，吴闯根本驾驭不了贾志海。 “咣当！” 我跟赵龙正聊的尽兴的时候。贾志海忽然冷着脸从屋里猛的拉开门走出来。看见我跟寇峰站在走廊里以后，焦急的问了一句，“老三呢？快点喊上他，赶紧走！”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有事儿。”看见贾志海焦急的表情，我就知道是出事了。所以，跟赵龙说了一声后，直接挂了电话。 “踏踏踏……” 我跟寇峰站起身走到贾志海身边。看着贾志海满脸冰冷的表情，我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出事了？” 贾志海转头瞥了我一眼，愤然的咬着牙朝我说，“对！骡子他们出事儿了。大梁把咱们阴了，他亲自带人偷袭了骡子他们，现在唐文明的家人被他带走了……” 177 车祸 “什么！？” 我跟寇峰闻言，纷纷大吃一惊。大梁竟然亲自带人去偷袭了骡子他们一伙人把唐文明的家人给带走了。这一句话足以说明，大梁跟吴闯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甚至转身便成了对手。 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我跟寇峰也没敢耽误。扭头指着商城外面快速说道，“老三应该在车上等着呢！” “走！赶紧的！”贾志海闻言，面色凝重的拔腿就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朝我们说道，“给家里打电话，所有人准备好家伙，咱们回去接他们。操他吗的大梁，给我玩这一手！” 看得出来，贾志海是真的怒了。一直以来，贾志海的计划都挺顺利的。唯独没想到今天在大梁这里出现了问题。 按照刚才贾志海跟张总的谈话中我感觉应该是贾志海他们在商谈合作，如果贾志海跟张总达成了协议，那么大梁肯定是会被贾志海一脚踢出局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利益问题。谁给的利益大，就跟谁是盟友。 至于后来我们出来之后贾志海跟张总是怎么谈的我一点也不清楚。但眼下我们首先要解决的肯定是大梁的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贾志海选择了跟张总合作。那么肯定是会阴掉大梁。这样的话，唐文明的家人肯定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放掉。即便是不放掉也有很大的作用。唐文明一直都以为是大梁把他的家人带走了，这样的话，我们从唐文明那里也会得到更大的支持去收拾大梁。 如果说没有跟张总合作成功的话。唐文明的家人就等于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握紧了这张底牌最起码还能把大梁跟我们绑在一起。无论是大梁还是唐文明，只要是扳倒任意一方，对我们来说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至于张总这里，只能是利益的边缘化。是贾志海在争取得到更多的好处而已。 眼下。 我们三个从商城快速的往外走，出了商城以后。我一眼就看见了我们的捷达车还亮着示宽灯。看到这一幕，我顿时伸手一指，“老三在车上！” 贾志海沉着脸“嗯”了一声。他边走边掏出来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语气冰冷的快速说道，“喂，大黄。你现立刻带人去南乡西边的村子，村东头有一个家具厂你知道吧？骡子他们在哪里出事儿了，你赶紧去！” “嗯，对！废话，我马上就过去了！”贾志海烦躁的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心情特别的不好，挂断电话以后，我们刚好走到捷达车旁边。 “咣当！” 贾志海伸手拉开副驾驶的位置。我跟寇峰纷纷坐在后面。寇峰这时也刚让我给老二他们打过电话。这个时间，老二跟老四老五都在医院，闲着也没事儿在斗地主，听老二说，吴闯应该没事儿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行。 等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贾志海的时候。贾志海几乎毫不犹豫的咬牙低声说道，“疯子，你告诉老二。让他们三个全都去家具厂跟咱们碰头。闯哥在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给唐文明打电话，让他派几个靠谱的工人去守着闯哥。” 说罢话后，贾志海掏出来电话就给唐文明打了过去。他语气焦急的说道，“喂，唐哥。我发现大梁还有你的家人了！不过刚才我的兄弟们被他伤了，我现在要把医院的兄弟调出来跟我一块去追大梁。医院那边你派几个人去守着点我闯哥！对，找到了。等我有消息马上联系你！” 而我这边，也给老二打了电话。老二他们得到消息后也赶紧动身，开始往南乡那边的家具厂走。 这个时候，老三也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咬着牙，使劲轰着油门。但车技明显跟寇峰差了一大截。贾志海一路上始终是眉头紧皱。我感觉的出来，唐文明的家人对他来说特别重要，如果这次让大梁带着唐文明的家人跑掉了，并且把这件事告诉唐文明。那我们将会一点主动权都没有，甚至唐文明很可能会跟我们决裂。 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大梁要对付的是唐文明，他不可能为了除掉我们而把唐文明的家人还给他。 而且唐文明也不傻，在他的家人回来之前。即便是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贾志海的阴谋也不会现在就跟我们翻脸。他肯定会忍，一直忍到他的家人回来。 毕竟，如果唐文明真的跟我们闹翻了。并且他的家人还在大梁的手里。到那个时候，唐文明真的就悬了，没有我们帮忙，大梁也会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那到最后，大梁肯定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些道理我都能明白，贾志海不会不明白。可他始终是皱着眉头，让我感觉着这件事肯定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其他的因素。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一路颠簸，夜色也越来越深。天上挂起一轮圆圆的月亮，还有繁星点点。 我们驱车跑了差不多三十多分钟才进了南乡的地界。进了村子以后，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 贾志海一连接了几个电话，都是老二跟大黄他们打来的。因为太晚了，家具厂地势特别的偏僻，他们连找找都没找到。 “操，你们都他妈干嘛吃的？不知道开导航是吗？”贾志海愤然咒骂了一句。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开车的老三突然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紧张的说道，“大海，路口有亮光。应该是有车停在那！” “唰！” 贾志海撂下电话，扭头眯眼盯着十字路口看了一眼。几秒钟后，他微微咬着牙，面色凝重的对着老三厉声说道，“别管是不是大梁的人，速度快点给我冲过去！” “行！”老三抿嘴，使劲挂挡，脚下油门也猛的一下踩到了底。我们的捷达车瞬间提速，在村里的破路上摇摇晃晃的冲了过去。 就在我们的车马上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右侧忽然亮起了灯光。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旁边。看见我们的车冲过来以后，别克直接嗡的一声朝我们撞了过来。 “操他吗的，肯定是大梁！”贾志海瞬间瞪眼，勃然大怒的伸手抓起了座子下面的砍刀。 “大海！躲不过去！”老三大吼一声。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整个人脸色铁青的盯着前面。 贾志海抽出来砍刀，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大吼道，“停车！” “嘎吱！” 老三猛打方向，脚下使劲一脚刹车踩死了。我们的车发出吱吱吱的几声，直接横在了路口。 紧接着。 “咣！” 一声巨响，别克车狠狠的撞在了我们捷达车的车头上。一股子黑烟顿时冒了出来。贾志海额头被撞开了一个口子，他愤怒的瞪着眼，额头青筋暴露的朝我们大吼一声，“都他妈拿上家伙！下车！” 178 车祸（2） “操，速度都快点！”老三也跟着贾志海一块从座子下面拿出来家伙。这个时候老三侧头看了我们一眼，我看见老三的鼻子已经被撞的青了，满脸都是血。 我跟寇峰我俩坐在后排，基本上倒是没什么大事。听到老三跟贾志海的这番话以后，我跟寇峰下意识就摸出了砍刀。 “咣当！” “哗啦！” “草你吗，下车……” 我们四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了捷达车。捷达车的右侧车门已经完全凹进去了，右侧前轮的叶子板也已经严重变形。但看这个样子别克车应该没有特别用力的撞我们，要不然不可能就这么点轻伤。 冲下车以后，老三暴躁的跳到了别克车的车头上。手里拎着砍刀咣咣几下就砸向了前挡风玻璃。。车里应该坐着有四五个人的样子，全都缩在一块不敢下车。贾志海从侧面驾驶的位置使劲砸了几下，我跟寇峰我俩使劲叫骂着，可无论我们怎么砸，怎么骂，车里的人压根就不敢下车。 “草泥马，怂了啊？”老三满脸愤怒。前挡风玻璃已经被他砸烂了一个窟窿。他伸手从里面薅住一个人的衣服使劲往外拽。另一只手，还把砍刀伸进去使劲捅了几下。 顿时间，里面的人一片惨叫。无论我们怎么砸，他们依旧是不下车。 “去你妈的！”贾志海暴躁的看了车里的人一眼。这个时候的别克车已经被我们砸的面目全非了。贾志海愤怒之余，瞪着眼朝我们吼道，“给我把车推倒！” “操！”老三闻言，直接从车上跳下来。我们四个站在侧面使劲推了一把。别克车直接翻了过去。因为路面原本就不平整，把车推翻还是很简单的。 “咣！” 别克车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倒在了地面上。里面的人也跟着翻滚了几下，挡风玻璃上染满了鲜血。 “老三，把打火机给我！”贾志海瞪着眼珠子嘶吼一声。老三闻言，微微一怔后直接把打火机递给了贾志海。贾志海满脸阴光的朝着车内的人吼道，“老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下车不下车？” 说话的同时，贾志海举着打火机，已经对准了油箱里漏出来的油。只要轻轻这么一点，别克车肯定就要着火。 突然，就在贾志海威胁车内的人下车时。远处忽然传出了一声警车的警报声。可声音只是响了一声就瞬间消失了。 “唰！” 寇峰猛的扭头看向了刚刚有警报声的方向，他眯着眼微微思忖的片刻。顿时间，脸色大变。伸手拽住我们的胳膊急的大吼一声，“操他吗的，咱们中计了。快点走！” 寇峰说罢话，直接推了老三一把。老三跟贾志海纷纷狐疑的看向寇峰。寇峰急的咬着牙，使劲一挥手吼道，“都别他妈墨迹了，先上车，上车我再解释！” 很显然，刚刚那一声警车的警报声我跟寇峰都听到了。可处在愤怒中的老三跟贾志海却没有听到。 看着寇峰着急的样子，贾志海丝毫没有犹豫，使劲点点头，一咬牙朝着老三说，“上车！” “哗啦！” “咣当” 我们几个闻言，纷纷拉开车门就要上车。可就在这一瞬间，别克车内的人忽然打开了车门。紧接着没有受伤的三个人直接从车内跳了出来。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砍刀，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这边。 “操！”寇峰面色凝重的大骂一声，“真他妈被我猜中了！” 贾志海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的脸都发白。抬手狠狠一拳打在了中控台上，老三梗着脖子朝哪边看了一眼，冷声说，“操，先干了他们几个再走！” 说罢话，老三就要推门下车！ “老三！”寇峰顿时脸色大变。伸手就要薅住老三的胳膊。结果老三使劲一抖，直接抖开了寇峰的手。 看到这一幕，贾志海也急眼了。虽然他不知道寇峰为什么让我们走，但他相信寇峰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他坐在副驾驶猛的推开门就冲了出去。直接把老三拦在了车头的位置。 “先他妈上车！走！”贾志海死咬着嘴唇瞪着老三，几乎是吼出声的。 而，就在贾志海跟老三对话的这几秒钟里。寇峰直接坐在了驾驶的位置。这个时候，别克车上出来的三个人已经拎着刀扑向了贾志海跟老三。贾志海扭头看了一眼，直接一个转身，接着咬牙往前跑了两步。 老三有点犯轴，他没躲开，直接被人一刀砍在了胳膊上。 “嘎吱！” 寇峰使劲轰着油门，接着猛踩刹车。我们的捷达车直接顺正了方向。寇峰把头从窗户里探出去，朝着贾志海大吼，“快上车！” 贾志海咬牙看了眼那边的三个人，一言不发直接一头钻到了车里。这个时候老三都已经急眼了，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咬牙就要冲上去拼命。 “嗡！” 捷达车猛的往前冲了几米。贾志海怒目圆睁的朝着老三大骂了一句，“你他妈逞英雄也不鸡八分时候了是吧？赶紧上来，别他妈墨迹了！” “咣！” 寇峰使劲踩着油门，我们的捷达车直接冲向了对伙的三个人。他们手里拿着刀，虽然身子躲开了，可手上却下意识的拎着刀朝我们的车上砍了几下。 “叮叮叮！” 刀刃跟车身发出对击发出了阵阵火花。但这样一来，对伙的三个人已经没有机会去砍老三了。老三被贾志海骂了一句，愤愤不平的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看到我们自己的人全了。寇峰使劲倒车，接着朝着侧面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就在我们冲出去的瞬间，我从右侧的路口不远处看到了两台警车已经过来了。 “操，就他妈差一点！”老三闷着头，心有不甘的说道。 “呵呵！”寇峰一边开车，一边不屑的笑了一声，“也就差一点，咱们就全他妈完蛋了。” “寇峰，你什么意思？”贾志海闻言，深吸了口气，眯眼看着寇峰。 寇峰微微咬了咬牙，侧头瞥了贾志海一眼，闷头说道，“咱们都小瞧大梁这个人了。他比我想象中更难对付！刚才撞咱们的别克车压根就不是想偷袭咱们的！” “嗯，我也看出来了。”贾志海赞同的点点头，接着他依旧是狐疑的看着寇峰，“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操！”寇峰撇撇嘴，人畜无害的笑道说，“拖时间。刚才我听到有警报声响了一下才忽然明白了。大梁的目的就是拖时间，不管是因为撞车还是因为咱们车上携带刀具，警察肯定会把咱们全都带走的。你想想，如果拘留咱们二十四个小时，外面会发生什么事儿你知道吗？” 179 扑朔迷离 “嘶！” 听到寇峰分析出来的这一句话。贾志海顿时吸了口冷气。目光凌厉的朝外面看了几眼，脸上一丝阴狠之色再次闪烁起来，“操他吗的，大梁这一次把咱们阴了。” “大海。还废什么话？把咱们的兄弟都招呼全了，直接去砍了他个狗日的！”老三“呸”的一声，往窗外吐了一口血水。 听到老三的这句话，贾志海侧着头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说道，“别着急。大梁敢突然对咱们下手，说明肯定是有人给他撑腰了。” “撑腰怕什么，老子一刀把他腰都砍断了。我看他还撑个鸡八啊？”老三愤愤不平的骂道。 说话间，我轻轻瞟了老三一眼。有些时候，他跟赵龙还真挺像的。论战斗力，老三也是个战士。可论脑子，老三是真的不行。 一路上，贾志海都始终是阴沉着一张脸。我看得出来，大梁的这件事让贾志海有了不少的压力。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一切都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至于大梁背后的人是谁，这个暂时我们谁都不清楚。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家具厂的门口。上次来的时候，家具厂的门口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些东西。这次到了这里以后，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看样子是被人故意砸掉的。周围草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看到这一幕，贾志海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们一路上顺着染血的草地往车间里面走。此时，车间里亮着一丝微弱的灯光。贾志海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喊了几声骡子的名字。 “踏踏踏！” 几秒钟以后，车间的门口闪现出几个人影。其中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骡子本人。骡子身边还有另外两三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啪的一下就朝着我们照射了过来。 “操，谁啊！”贾志海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漆黑的夜色中，手电筒的亮度直接闪的眼睛都疼。 听到贾志海的这一声喊叫，对面骡子一伙人顿时面露喜色，紧跟着骡子喊了一声，“海哥，你来了。” 贾志海放下胳膊，带着我们往里面走，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走进以后，我这才看清楚。骡子胳膊上缠着不少绷带，脸上全都是泥泞，还有一些血迹。其余的两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但都是皮外伤，也不算多重。 “海哥，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这边有三个兄弟受伤比较重。我已经找人把他们送到医院了。”骡子哑了口气，眼圈泛着红光，狠狠地咬着牙。 贾志海闻言轻轻点头，用余光扫了一下车间里的唯一几个人。接着，他吸了口冷气，冷眸轻眯起来说道，“具体怎么回事，你们看清楚了吗？来的是大梁本人？” “踏踏踏！” 骡子捂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直接走到贾志海的身边。咬牙愤愤的说道，“错不了，肯定是大梁本人。我见过他几次。他们一共来了七八辆车，最少也得不到二十个人。” “操！”贾志海闻言，使劲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 “对了，海哥。我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骡子缓缓地抬头看了眼贾志海。使劲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眼神有些漂浮的看着贾志海说道，“那伙人来了以后，几乎都没有往别的车间走。直接冲着我们这边就来了。当时我们都没有开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就在这里？而且他们肯定是有准备有目的来的，进门后二话不说，见人就砍。唐文明他媳妇应该也被踹了一脚。不过后来被大梁制止了，说是不能动唐文明的家人！” 骡子说完话，贾志海的眼神有些冰冷，转过头盯着骡子说道，“那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有人出卖了你们？” “嗯，有点吧。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呵呵！”骡子丝毫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告诉了贾志海。 贾志海没再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车间里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闪过两道灯光。紧接着两台车直接使进了院子。看到有车来了，贾志海猛的回头，急促的说道，“应该是咱们的人。骡子你去看看！” “好！”骡子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拎着缺口的砍刀就朝着车间门口走了过去。 “哗啦！” “咣当！” 几声响以后，两台车的车灯瞬间熄灭。两伙人分别朝着我们这边走。快到车间门口的时候，老四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六，三哥。你们在里头没？” “骡子！我是大黄，你丫的死没死啊？”另外一道声音也传了进来。 听到声音，门口的骡子瞬间松了口气。转头朝着贾志海说道，“海哥，是咱们的人。”说罢话，他一脸轻松的扭头朝外看了一眼，嚷了句，“大黄我日你大爷，你才死了呢！”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没死。”大黄豪迈的笑了几声。跟着老二跟老四老五他们一伙人走进了车间。 这一次大黄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加上老二他们，一共也得十多个人。这些人走到车间以后，顿时就显得有些热闹了起来。 贾志海从我们侧面走到人群最中间，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看到贾志海出来，老二跟老四老五直接抬眼问了句，“老六，啥情况啊这边？” “海哥！”大黄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贾志海抿着嘴“嗯”了一声。紧接着，他让骡子他车间的门给关上。然后把我们这些人都聚集到了一块。贾志海冷着一张脸看向骡子跟大黄，“今天这事儿已经确定了，肯定是大梁干的。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大梁藏在哪了。还有，找人打听一下，最近都什么人跟大梁走得近。” “操，这还用打听啊？这事儿我知道。”大黄低头抠着鼻屎，听到贾志海这么一说，顿时抬头咧嘴笑了起来，“经常在这边活动的人都知道，大梁跟新城区的人经常来往。具体是谁给他撑腰，我就不清楚了。” “经常跟他来往的人，谁跟他关系最近？”贾志海缓抬头看着大黄。大黄闻言顿时低头思索了起来。这个时候，骡子也想了想，突然抬头说道，“跟大梁走的最近的人应该是田宝庆！” 180 面和心不和 “田宝庆？” 贾志海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微微一皱眉头，接着他转头看向骡子，出言问道，“这个田宝庆是什么人？在新区的势力有多大？你们了解不？” “呃……”骡子闻言沉吟了片刻，“田宝庆岁数不大，应该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据说是从山东那边跑路来的咱们这边。起初混的也不咋地，也就是这几年才混的有点样了。” “对，骡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两年咱们这边的洪兴商会倒台以后。无论是县里还是市里，都冒出来不少人想分一杯羹。这个田宝庆就是在那段时间站稳脚的，他在新城区有几家棋牌室，说白了。暗地里有一家规模还不错的赌场，一年到头也能赚不少钱。手底下也养着一些打手。不过这个田宝庆一直都挺低调的，这几年也没见他惹过谁。要不你刚才这么一问，我都没想起来他的事儿。” 大黄抠了抠鼻屎，笑呵呵的看着贾志海。骡子在旁边听到大黄的这番话以后，也跟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些介绍，贾志海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思忖了半天以后抬头问道，“那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个田宝庆跟大梁是什么关系？”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应该是以前认识吧？要不就是在一块混过。咱们县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大哥们互相之间基本上都认识。在洪兴商会没有倒台之前，他们还都是一群按人头算钱吃不饱饭的小混子呢。”骡子撇撇嘴，抬头看着贾志海，“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听到这些话，我站在旁边微微有些激动。又是洪兴商会，如果说洪兴商会没有倒台的话，那得是多大的势力。我根本就想象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贾志海烦躁的叼起来一支烟皱眉说道，“操。就从这个田宝庆下手查吧。咱们把人都分开，寇峰跟刘封还有老三，你们三个跟我在一块。咱们去一趟新城区，摸一摸这个田宝庆的底。” “骡子，除了你受伤的几个兄弟以外，你还有几个人能用？”贾志海说完，抬头盯着骡子。 骡子伸手，苦笑了一声说道，“三个，算上我自己一共是四个人！” “行，够数了。”贾志海闻言点点头，对着骡子说道，“一会儿你们就先休息一会儿。天一亮你们就出发，想尽办法去打听一下，看看大梁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是那，明白吧？” “妥了，这事儿挺轻松的哈。”骡子闻言，轻松的笑了起来。 看到骡子笑了，大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头朝着贾志海问了一句，“那我呢？我干点啥啊？” “呼！” 贾志海深吸了口气，“你更简单。找两个机灵点的人给我不分晚上白天的盯着光辉屠宰场。另外再找两个人，去盯着点东升饲料厂。剩下你自己带上两个人，摸一下东升饲料厂的老板最近都跟谁接触。之前我们刚来的时候就知道东升饲料厂背后有人，现在我怀疑他们背后的人应该跟大梁背后的人是同一个人。你明白我啥意思吧？” “操，有点蒙。”大黄咧嘴说道，“我尽力哈。不过这事儿听起来不累还不危险。最主要的是还有钱拿。呵呵，妥了海哥，这活我干了。” “那行。你们都分头去准备准备吧。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跟我联系。”贾志海安排完了骡子跟大黄以后。直接扭头看着老二跟老四老五，“哥几个都是自己人了。你们最近也都小心点。四哥五哥你们俩辛苦一点，寸步别离开闯哥的病房。即便是出去买东西，也必须留下一个人。” “行，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呵呵。”老四跟老五脸上表情都有点不太好看。或许是因为，贾志海来得最晚，却还能使唤他们。 但不能不否认贾志海脑子好使，所以老四跟老五心里有火也没说出来。 但是他俩脸上隐隐有种不爽的表情却被贾志海一览无遗的看的清清楚楚。贾志海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叹了口气看向老二，“二哥。我有件事，得麻烦你了。” “呵呵，咱们都是自己兄弟，说麻烦就见外了昂！你说吧老六，啥事儿需要我去啊？”老二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点了支烟，抬头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四周扫了一眼，顿时压低了声音的朝着老二嘱咐了一句，“二哥。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给我盯着点唐文明。看看他每天都干什么，都跟谁接触。” “唰！” 周围老二老四老五他们的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盯住了贾志海。老二眼皮轻轻跳动了两下，面色有些不悦的说道，“大海。你要是觉得我没事儿干可以让我跟你们一块去新城区。你让我盯着唐文明是鸡八啥意思，看着自己人，跟不是把我当摆设吗？呵呵！” 眼看老二不爽了，贾志海面色顿时一怔，“怎么就是摆设了？二哥你没看清咱们现在的情况吗？咱们谁都信不过知道吗？” “怎么就谁都信不过了？你说的这事儿我都懂。可你想想，现在咱们帮着唐文明救他的家人，他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还鸡八敢背后捅咱们刀子啊？你让我盯着他跟让我在家睡大觉有什么区别？”老二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口咬定贾志海是嫌他多余。 而老二说完话以后，老四跟老五也纷纷开口，同意老二的说话。认为贾志海多心了，即便是捅我们一刀，唐文明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吧？除非他不想找到他的家人了。 听到这些人的言辞，寇峰站在我旁边冷冷的一笑，表情挺不屑的低声说了句，“一群白痴！” 这个时候，老三从边上走过来。面色凝重的梗着脖子推开了老四跟老五，开始在这群人中间替贾志海说话。说什么，贾志海安排的事儿肯定都是有一定道理的，都执行就行了。毕竟现在闯哥还不能站起来主持大局。 听闻这话，老二顿时瞪了老三一眼，“老三，我发现你现在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啊？” “我拐你大爷！”老三毫不示弱的回骂了一句，接着他翻着眼瞪着老二，“二哥不是我说你，你想想这些天老六为了闯哥的事儿折腾多久了？这些我都看着呢，说实话他脑子比咱们都好使。咋滴，你要不服的话，你来当家，我们都听你的，行不？” “操，你这是鸡八啥意思？”老二眼珠子顿时鼓了起来，“埋汰我呢呗？” “行了行了！” 贾志海突然推开老二跟老三，他面带愁容的看着老二，狠狠的咬着牙说道，“二哥。我别的不说，就问你一句话。如果唐文明现在是跟大梁串通好的在演戏，就是为了坑咱们，你怎么办？” 181 出发新城区 “唰！” 贾志海这句话问出来以后，我们几个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了老二。我心里也想着，看看老二应该怎么回答。 这种事的几率虽然很小，但不是不可能。 毕竟，我们没什么可坑的。一开始就是大梁跟唐文明的再斗，所以说我觉得他们俩不可能串通好在一块。 再说了，现在贾志海花钱雇人都是唐文明给的钱。骡子跟大黄他俩要价都挺高的，唐文明除非傻疯了，要不然不会跟大梁扯到一起的。 现场瞬间安静了起来。老二的一张脸瞬间难堪起来，有些尴尬的抬头看着贾志海，底气不足的说道，“呵呵，能怎么办啊？我去盯着唐文明，行了吧？” 老二一句话说完，毫不犹豫的扭头就朝外走。走出几米以后，老二声音不大的说道，“我盯着唐文明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闯哥……” “踏踏踏……” 逐渐的，老二失落的身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唉！”贾志海沉重的叹了口气，脸上表情显得特别的无奈。这个时候，老四跟老五也开口说道，“那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一句话说完，连看都没看贾志海一眼。俩人扭头就朝外走。最后，只剩下了老三自己。老三咬着牙，显得特别的愤怒，“操，一群白眼狼。自己没鸡八本事还愿意瞎咬。真有劲儿，倒是都去找大梁拼命啊！他妈的，就会窝里斗！” “行了！三哥，他们也都是为了闯哥。我都理解。”贾志海说罢话，眼神中闪烁出一丝阴狠，可嘴上却说道，“咱们都是兄弟，不管到什么时候，千万别说伤兄弟的话，知道嘛？” “嗯！我明白！”老三撇撇嘴，扭头蹲在旁边去抽烟了。 这个时候，骡子跟大黄他们两拨人也都走了。剩下我们几个以后，贾志海看了眼时间说，“行了。咱们也都回去吧。赶紧睡一会儿，明天早上直接去新城区。” “妥了。”寇峰呲牙一笑，伸手呼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早特么困了！” 说罢话后，寇峰直接出门，跳上车。我跟贾志海还有老三也顺势上了车。我们一边往回走，贾志海一边翻着手机。 等着回到唐文明的屠宰场时，都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嘎吱！” 寇峰把车停好，我们纷纷下车。这个时候，贾志海看了眼已经撞烂的捷达车头，眯眼说道，“寇峰，你把钥匙给我。我找人去送到修理厂。明天咱们开面包车去吧！” “嗯，给你。”寇峰把钥匙递给贾志海。贾志海想了想，“行了，都去睡吧。” “咣当！” 我推开休息厅的大门，走进去后直接躺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寇峰更是。躺下去没有一会儿就发出了呼噜声。 确实，最近几天我都没怎么休息好，确实是都困了。 可是，我躺在床上却一丝困意都没有。屋外面的月光下，贾志海自己一个人蹲在门口，翻阅着手机。 我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想了想，直接起来走出屋点了支烟。 “啪嗒！” 听到声音，贾志海扭头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诧异，“疯子，你怎么还不睡？” “呵呵，睡不着。你不是也没睡啊？”我讪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鼻子，直接蹲在了贾志海的旁边，“干啥呢你，一直看手机。” “呵呵，给我妹妹看钢琴呢。”贾志海提到他妹妹，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说罢话，他把手机递给我看了一眼，伸手指着上面的一架钢琴说道，“你看这个怎么样？跟我妹妹的气质配吧？我正攒钱呢。等过段时间，我就能买了。” “嚯！”我看了眼钢琴的价格，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叹，“这他妈玩意这么贵呢。” “是啊。这架钢琴是进口的。听人说，进口的钢琴声音很好听的。”贾志海像个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等回头我买回去了，让我妹妹弹一首给你咱们听听！” “妥了！”我笑呵呵的看了眼贾志海，递给他一支烟说道，“我真特么羡慕你妹妹。实在不行，我当你妹夫得了！” 一听我这句话，贾志海顿时一瞪眼，朝我骂道，“滚蛋。” “哈哈哈！” 我轻声笑了起来，贾聪在贾志海的心里位置确实是很高。平时我们根本就不能拿他妹妹来开玩笑。 折腾了几下，贾志海也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喘了几口粗气后扭头眯眼朝着我说道，“疯子，你说咱们整天这么瞎混都是为了什么呢？” “操，你不是为了给你妹妹买钢琴啊？”我没好气的白了贾志海一眼。接着，我自嘲的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我真不知道我天天这么瞎混，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还混什么。”贾志海斜眼望着我。 我一听，顿时一阵语塞。 半响后，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当初我是为了我雯姐才辍学的。我当时觉得我得勇敢，勇敢到让别人都不敢欺负我和我姐就行了。可混了这么长时间下来，我发现自己离这个看似挺简单的目标却越来越远了。” 听完我这句话，贾志海使劲嘬了口烟，也不胜感慨道，“是啊。说的挺简单的。混子这条路就是这样。你自己站得越高，对手就越强大。所以说，你想不被人欺负，就必须把所有的对手都踩在脚下。不能有一丝的怜悯，知道吗疯子？” 我重重的点头，“知道。” “你知道个屁。”贾志海随意的笑了笑，目光盯着我说，“咱们这些人里面就属你心眼好了，有时候太善良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你以后得改变，不能这样下去了。” “嗯！肯定会改啊！”我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把抽烟的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了。 看见我站起了身，贾志海也顺势收起了手机。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扭头说了句，“行了。都快两点了。赶紧去睡会吧。明天咱们还得去新城区呢。我觉得田宝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事，我把他灯芯给掐断，看他还怎么扎刺！”我粗犷的笑道，扭头看了眼贾志海。接着，我摆摆手说，“得了，不吹牛逼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会吧！” 说罢话，我扭头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以后依旧是不困，一直都是辗转反侧的，也不知道几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贾志海把我们全都叫了起来。连早饭都没让我们吃就开始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贾志海还把唐文明给他的手枪也揣进了怀里。 准备妥当以后，寇峰开车，我们四个人杀向了新城区…… 182 田宝庆的赌场 驱车行驶三十分钟以后。 新城区汽车工业园附近，车内。 “啪嗒！” 贾志海点燃一支烟，云雾缭绕的抽了两口后他皱着眉头望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感慨道，“操，怪不得不少人都往新城区跑，从新城区买房子。这他妈新城区是挺好啊。” “是啊。现在新城区的房价这么高，可房子一直都不够卖，他奶奶的，咱们县的人还是有钱人多。”我扒着车窗，十分憧憬的看着一座座高楼。 此时，我们四个人在新城区汽车工业园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商业街的对面是一条更加繁华的大街。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这条街叫红灯区。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据骡子他们说，田宝庆的棋牌室也在这条街上。 商业街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种小商贩，一大清早的，不少学生都驻足买小吃。也有不少早出门上班的人们，脚步匆匆的买完吃的着急上班。 “咣当！” 我们车门被人一把拉开。我扭头看了一眼，是老三。他手里拎着四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跟四杯豆浆递给我们，乐呵呵的说道，“操，新城区的煎饼果子都比老城区贵一块钱呢。” 说罢话，老三直接咬了一口。 我们纷纷接过老三买的早餐，坐在车里一边感慨一边吃饭。几分钟以后，贾志海从车边上的一个小贩摊子上聊了起来，“哎，大哥。你知道不知道宝庆棋牌室在哪呢？” “唰唰唰！” 小贩手里动作不停，一边忙活着一边扭头瞅了贾志海一眼。用十分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们几个，嘴里叨咕了一句，“哎，我说你们几个一大早的就去玩啊？” “呵呵，手痒痒。去玩两把！”贾志海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老哥知道在哪吗？” “知道。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都在这摆摊摆了好几年了。”小贩洋洋得意的笑了笑，紧接着，他伸手一指对面的红灯区，“诺！就在那条街最南边呢。你们到了就看见了。不过要我说啊，这条街上好玩的多着呢，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宝庆棋牌室就是个小地方，没啥意思！” 从小贩嘴里打听出消息以后，贾志海也没了心情再跟小贩闲扯淡。随意一笑说，“成，我们就去玩玩，谢了啊老哥。” 说罢话以后，贾志海直接跳上车。随后朝我们几个看了一眼，缓声说道，“打听到了，就在前面那条街的最南边。走，开车过去看看！” 贾志海一句话说完，寇峰点点头，直接启动了车子。 看着并不算远的宝庆棋牌室，我犹豫了片刻转头看着贾志海问了句，“咱们就这么进去？你觉得田宝庆见过咱们几个没？” “哗啦！” 贾志海把家伙揣进了兜里，接着愣了一下，又拿了出来仍在车上。听到我这一句话话，贾志海微微犹豫了几秒钟，接着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应该没见过咱们。呵呵，走吧。进去看看！” “嘎吱！” 寇峰把车直接停在了宝庆棋牌室的门口停车位上。这个时候，老三眯眼朝外看了一眼，回过头问贾志海，“家伙不带了？” “嗯，不带了。干他们这一行的肯定都会检查。到时候万一查到咱们身上都有家伙了，对谁都不好。”贾志海摆摆手，示意我们下车。 听到贾志海这句话后，老三撇了撇嘴，也没在意。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走，进去看看！”贾志海点了支烟，率先往棋牌室的门口就走。 “哗啦啦！” 我们几个跟在了贾志海后边，老三还瘪着嘴巴嘟囔了一句，“这么一大早的，他能开门吗？” “肯定开了。干他们这个的基本上都是24小时开门。”寇峰比较懂行了解释了一句。说罢话，他加快了脚步，跟在贾志海的身后。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 忽然，我像是想起来什么。 “大海！”我驻足，轻声喊了贾志海一下。 贾志海停下脚步，扭头皱了皱眉头问我，“咋地了？” 闻言，我抬头看着贾志海，担忧的开口小声说道，“你那个铁家伙，没带在身上吧？我怎么没见你放到车上？” 说完这番话，我故意往前走了两步。我真的挺担心贾志海忘了放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万一被查到，估计今天我们得惹不少的麻烦。 听到我这句话，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了，贾志海轻松的笑骂了一声，“操，还是你小子记着呢。呵呵，放心吧。我早都藏起来了。” 一句话说完，贾志海朝我们招招手，“走了，赶紧进去。一会儿都机灵点，别表现出什么异常，就当咱们是来玩的！” “踏踏踏……” 贾志海跟老三率先走上台阶，敲了几下门以后。宝庆棋牌室的门直接就打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嘴里叼了只烟，阴阳怪气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刚他妈几点啊，棋牌室还没开门呢！” 青年说罢话，下意识就要关门进屋。 “哎，小哥！”贾志海直接伸手挡住了青年要关门的动作。看见贾志海动了，青年顿时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谨慎的表情，眼珠也清澈了不少，扯着嗓子朝我们呵斥了一句，“操，你想干啥？” “瞧你说的。我来这能干啥啊？”贾志海讪笑着，从兜里摸出来二百块钱递给这个青年。随即吸了吸鼻子笑道，“我前两天在咱们这输了不少钱。你忘了啊？当时你还跟我说了几句话呢。我不是说了么，回老家找点钱，肯定回来翻本。咋地了，你不想让我进去啊？” 接过贾志海递过去的钱，青年态度顿时也好了不少。听完贾志海的忽悠以后，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摸着后脑勺说道，“是么？我咋没什么印象了。呵呵。不好意思啊老板，最近事儿多，我忙晕了。” 青年说完话，直接就把身子给闪开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把我们几个当成在他们这里的老顾客了。毕竟，场子里每天来往不少人，这个青年肯定记不清楚。 看到青年让开了身子，贾志海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拍着肩膀特别开心的说道，“妥了，谢谢小哥了哈。等我赢了钱，再给你点小费，哈哈哈！” 一听又有小费拿，青年顿时乐的眉开眼笑的，伸手指着二楼的楼梯说道，“行啊，那我谢谢老板了。来，老板！赶紧上楼吧！” 我们顺着青年手指的楼梯，直接涌上了二楼。上去以后，我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吃了一惊。 整个二楼有不少人都在玩，各种各样的玩法都有。但其中围着人最多的还是猜大小摇色子，这种传统赌最为吃香，玩法简单，来钱也快。 看到这伙人围着，贾志海朝我们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走，过去看看。” 183 赌场的女孩 整个赌局人声鼎沸，四处都是喊叫声，“大大大！小小小！” 我们走到其中一个摇色子的桌前。贾志海往前探头看了一眼，朝着桌前一个赌徒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哎，哥们，你们玩的多大的？” “最小五百，三倍翻番！”这个人回头瞥了贾志海一眼，嘴里叼着烟，挺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以后，直接扭头回去继续玩了。 周围还有四五个人，一个个的头发都乱糟糟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荷官手里的筛盅，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的都挺亢奋的。 我走到贾志海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咱们怎么办？大海。” “先玩玩，我这有钱。你们都拿去玩几把。要不然咱们肯定得让人盯上！”贾志海面无表情的说完，顺手掏出来一摞钱递给我们。我低头看了一眼，最起码也得五六千块钱。看到这笔钱，我顿时一愣，“操，出门带这么多钱啊？” “操，你们给我轻点得瑟。这点钱是唐文明昨晚给我拿的，让咱们在新城区用的。一会都别给我输光了就行！”贾志海扭头叨咕了一句。我接过钱，直接散给了我们哥几个。到了手里的时候，每个人最少也有个千八百的。 “行了，分了钱就散了吧。都去玩一会，注意看一下场子的情况。”贾志海嘱咐了一句，紧接着扭头看着我们，“散了吧！” “妥了。”我笑了笑，扭头跟寇峰一块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寇峰嘴里叼着烟，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笑道，“封哥，玩会牌九不？” “牌九！?”我闻言顿时一愣。 以前的时候，我连打扑克牌都不怎么会，因为我确实也不喜欢这个。但是牌九我知道，以前也没少见别人玩过。听见寇峰说玩这个，我顿时侧头瞄了他一眼问道，“咋滴，你会玩啊？” “呵呵，我啥不会啊？”寇峰自豪的笑了笑，扭头就走向了牌九桌子。过去以后，想都没想，直接掏出来几百块钱就押了上去，接着朝着荷官一伸手，“来，发牌！” 看着寇峰兴致挺高的，我不禁摇头笑了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把我们这伙人都给憋疯了。每天都在唐文明的屠宰场里面待着，要不出门就是办事，整天都受伤，连个新鲜事儿都瞧不见。 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大家的玩心也一下被勾了起来。分完了钱以后，不只是寇峰，就连老三都很快扎进了一张桌子上。 看着满屋子的人一个比一个亢奋的表情，我不禁自嘲的苦笑一声。赌博这玩意跟毒是一个概念。上瘾了就难戒掉。 就在我满屋子乱转悠，也不下注的时候。 忽然，我旁边有人轻声喊了句，“哥，怎么不玩两把？” “卧槽，谁啊？”我闻言被吓了一跳，扭头直接蹦到了旁边。接着，我看见一个服务生站在我身后，满脸微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回答。 我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两下，满脸无语的看着服务生，“哥们，你走道没声儿啊？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啊，哥。我看你一直在转悠，怎么了？您对这个不感兴趣吗？”服务生朝我微微一笑的解释了一句。 “咯噔”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响了一下。果然，跟贾志海猜测的一样，只要我们进了这个地方，就肯定会被盯上的。说白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活动。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朝着服务生说，“说实话昂，我还真不太会这个东西。要不是我这几个哥们想玩，我都不来这个地方。” 一句话说完，我从兜里掏出来烟递给服务生一支。服务生接过烟，伸手帮我点着了。我俩蹲在一片空地上，我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递给他，“来，陪我唠会磕啊？” 见我拿钱给他，服务生顿时一愣。满脸不解的看着我，“哥，我一个大男的，跟你聊什么啊？” “操，你小子想什么呢？”我顿时被服务生一句话给逗笑了。我把钱递给他，满脸堆笑的朝他说道，“我这不是太无聊了么。这些东西我都不会，随便找个人聊会呗。我总不能去这些人里面拽一个出来吧？” 见我这么一说，服务生顿时点点头，顺手就把我的钱接过去了。接着，他眼神里放松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那份警惕心。朝着我乐了乐说，“真的，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人，来这种地方找人聊天的。” “呵呵，你快拉倒吧。我是不想接触这个。你看他们，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可不想以后因为玩这个家破人亡。”说话间，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们。 对于我这句话，服务生倒是没有反驳。反倒是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哥，喝点水不？我给你那一瓶，免费的昂！” 我一听是免费的，顿时笑了，“行啊，那就喝点。你们这还有免费的呢？” “嘿嘿，这不是给你免费啊？别人都是十块钱一瓶。”服务生笑着说完，扭头就朝外面的屋里走过去了。 等到服务生一走，我闲得无聊又四处看了几眼。结果这么一看，却看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坐在桌前正在猜大小。看她满头大汗，一脸焦急激动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输了不少。 这个时候，服务生刚好也回来了，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来，哥，喝水吧。” “行，谢了。”我拧开水，直接喝了几口。然后，我伸手指着刚才那个女孩，问服务生，“哎小哥，你们这还有女孩来玩啊？” “嗯，有几个。不过你说的这个女孩是经常来。”提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服务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起她来，确实是挺惨的。” “惨？”我忍不住讪笑道，“输的太多了呗？” “那倒不是。她一共也没输多少，差不多一天几千块钱吧。”服务生看了眼女孩，扭头跟我聊了起来，“这个女孩原本都快结婚了。结果她对象把她给踹了，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富婆走了。自从她对象抛弃她以后，她连班也不上了。原本为了他们自己的婚礼，这个女孩省吃俭用，背着她对象又找了一份工作。两年下来攒了十多万块钱，想着结婚的时候买套房，交个首付呢。” 184 残酷的社会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了。顿时看向女孩的目光感觉自己的心情都不一样了。这个女孩能为了她对象去攒钱考虑买房，说明她对她对象抱有很大的希望，应该是很爱的那种吧。 可是没想到，最终被抛弃的却是她自己。 原本马上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可转眼，自己却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换做是谁，心里也会难受一阵。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孩会自暴自弃成这样。把原本辛苦攒了两年的钱，全都丢在了赌博上。 看到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这个女孩，服务生递给我支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别看了哥。这个女孩现在已经堕落了，你说就她这样的，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得折磨自己？”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那个女孩。看到我动了，服务生顿时跟着站起来拉了我一把，“哎，哥你干嘛去？” “没事儿，我就看看。”我表情特别不自然的朝着服务生说了句话。扭头就往女孩那边走。结果，这个时候服务生顿时不悦的看了我一眼，紧跟着说道，“哥，你不会是想劝她别玩了吧？” 闻言，我顿时驻足。 听出服务生口气有些不太高兴，我顿时微微一愣，“差不多吧，怎么了？” “不怎么，我劝你别这么做。”服务生闻言，顿时朝前走了两步挡在我身前，哑了口气朝我说道，“你真这么做了，就是破坏我们场子的规矩。你把我们客户都劝走了，我们吃啥？” “嘶！” 我眯眼使劲抽了口烟，转头看向服务生，伸手指了指那个女孩说道，“她挺可怜的，你们忍心赚她的钱？” “呵呵，哥。比她可怜的人我见多了。不能因为她可怜我们就不赚钱了吧？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又没逼她，你说对吧？”服务生说罢话，伸手拦住了我，朝我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哥，你不玩，咱就继续聊会。你要是想劝她，我肯定不答应。” “操！”我盯着服务生，伸手呼啦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朝着服务生说道，“我不劝她，跟她聊聊总行吧？” 等我说完话，服务生微微沉思了片刻。 “行，那你聊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服务生咧嘴朝我一笑，松开了拦着我的胳膊。 我闻言顿时一阵无语，“操，还得盯着我呗？” “嗯，我就是看着点。怕你犯错。”服务生笑了笑，便不再继续说话了。 我站在原地，使劲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扭头朝着这个女孩走了过去。等我站到她身后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注意到。依旧是全神贯注的盯着荷官手里的筛盅。 我伸出手，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女孩就在我的身下，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嗅到了一股女孩独有的香味。我讪笑了一声，声音不大的问了一句，“美女，让我玩两把呗？” 女孩闻言，顿时抬头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冰冷，基本上连正眼都没瞧我，直接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滚，离我远点。” “嘿，你怎么回事啊？我看你输了不少啊！”我抽了抽鼻子，低头看着女孩。 女孩闻言，直接昂头正眼看着我，冷笑一声说，“咋滴，你想泡我啊？” “唰！” 女孩的声音不小，她一句话说完。顿时周围那些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脸一阵躁红，却还得故意厚着脸皮坏笑着调侃了几句。结果，女孩特别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撇撇嘴说了句，“无聊！” 说完这一句话，女孩直接推开我就要往外走。刚好，她这最后一把也给输了。一千来块钱直接丢给了别人。见状，女孩撇头看了我一眼，“给我支烟。” “啥？” 我瞅着这个女孩，微微愣了愣。女孩冷笑道，“给我支烟，快点。” 见我没动，女孩直接伸手，从我兜里摸出来烟盒，自顾自的往嘴里叼了一支。也没在理我，扭头就朝外走了。 刚好，这个时候寇峰从旁边走了过来。见我杵在原地，他撇头看了眼刚刚走掉的女孩，一下就笑了，“咋滴啊封哥，看上了？” “滚蛋，没个正经的。”我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这个时候，女孩已经走远了。看着她嘴里叼着的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阵难受。 渐渐地，她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心中黯然伤神：愿这个世界对你温柔相待。 我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有多少，甚至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总之，这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命运比较悲惨的女孩。后来寇峰说我这叫善良泛滥，遇到可怜人就忍不住想帮人家一把。 这件事过去以后没多久。贾志海他们纷纷就跟我们集合在了一块。从田宝庆的场子里出来以后，贾志海把我们叫在一起，眯眼问了句，“怎么样？都发现了点什么？” “呼！” 在场的人纷纷吸了口冷气。寇峰转头看着贾志海，面无表情的说道，“场子里一共有十五六个人。我看他们还有三楼，但是不允许任何人上去。我感觉，田宝庆应该就在二楼。咱们想见到他，肯定还得想办法。要是硬闯的话，我估计咱们这点人，真不够。” “嗯，这个我知道。”贾志海拄着胳膊，转头看向其他的人，“你们呢？”说罢话，目光扫了一下我跟老三。 老三闻言，嘴巴顿时瘪了，“我把钱都输光了，啥也没看出来。”说罢话，老三烦躁的伸手挠了挠脑袋，“哎呀，你们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行了吧？” “操，你个没用的玩意。”贾志海顿时抱怨了一声。这个时候，贾志海也不说老三是他三哥的事儿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想了想说道，“大海。我觉得吧。咱们不能在里面闹事儿。说白了，咱们都是生面孔。从一进去就开始被人盯上了。我敢说，咱们只要闹事，肯定会有人立刻把咱们收拾了。毕竟这里的情况咱们都不了解，谁也不知道这里的三楼是什么情况。” 我说罢话，贾志海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接着，他转头看了眼寇峰，皱了皱眉头说道，“寇峰。你跟鬼面手下的那个八哥不是认识么？给他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咱们打听一下情况。” 正说着呢，突然。田宝庆的棋牌室门口“嘎吱”一声停下了两台车。上面呼啦一下下来了十来个人，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家伙，凶神恶煞的站在了门口…… 185 田宝庆的背景 看到这一伙人，我们几个顿时往车内躲了躲。从玻璃往外看，贾志海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操，这是干啥的？” “看样子不像是来砸场子的。”寇峰微微皱了皱眉头。结果，他刚落话音，那伙人中直接从车内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的。下车以后，直接就朝着宝庆棋牌室走，后面的人纷纷跟上了步伐。 也就是半支烟的功夫，这伙人全都走了进去。 贾志海半眯着眼，手里搓着打火机不断的思索着什么。半响后，他转头看了眼寇峰，皱着眉头说道，“寇峰，你先打听一下吧。新区这边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这边大大小小的势力也不少。咱们也不知道谁跟田宝庆交好，贸然动手的话，很容易吃亏的。” 寇峰闻言点点头。这个时候，贾志海朝着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开车去找一家宾馆。咱们先住下来再说。” “行，找个近点的吧？”老三看了贾志海一眼，直接发动了车。 “嗡！” 我们的面包车启动，老三驱车缓缓的使出了这条街。出去以后，就在路口的位置有一家小宾馆，贾志海伸手一指，“就在这吧。离得也不远。” 贾志海说完话，老三直接把车停在了小宾馆的门口。接着，我们一伙人下车，贾志海去前台开了两间房。贾志海跟老三一间，我跟寇峰一间。 上楼以后，贾志海首先把我们聚在了一起。 这家小宾馆从外面看着挺破旧的。可实际上里面装修的还不错，也都挺干净的。进门以后，我直接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贾志海见状，从侧面踢了我一脚，笑骂一句，“操，你这就睡了啊？先起来，办正事儿。” “嘿嘿，我就伸了懒腰。”我伸手搓搓脸，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寇峰坐在另一张床上，摸出来电话就给八哥打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没几声，那边直接就给接了。接着，八哥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先跟寇峰随便扯了几句淡。寇峰聊了一会儿，直接语气一变，跟八哥说道，“八哥，我现在就在你们新区呢。咋滴，你都不说请我吃个饭呗？” “操，你在新区？蒙呼谁呢你？”八哥显然是不相信，以为寇峰在跟他扯淡。 结果，寇峰伸手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咋滴，等下我给你发个位置你才信啊？” 寇峰一句话说完，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八哥也不笑了，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真来新区了？” 寇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句。过了没几秒，寇峰缓了声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是冲着田宝庆来的。这个人，你知道不？” “嘶！” 八哥在电话那头深吸了口气，不假思索的问道，“谁？田宝庆？” “对，就是田宝庆。他跟我们那边的一伙人有联系。我们过来查查他的底。你要是知道他，跟我简单的说一说，也省我点力气去查他了。”寇峰正儿八经的跟八哥说道。 八哥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田宝庆本身不算是什么人物。你们要想对付他，也挺简单的。不过，田宝庆前两个月刚结婚，他老丈人在新区确实是个人物。你们要想收拾田宝庆，我觉得悬乎。” 八哥一番话说完，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你们可是先接触一下田宝庆。我觉得你们这次过来，肯定也不是想着收拾他吧？” “嗯，先摸摸他的底。”寇峰闻言轻点头，“最起码知道他多大的能量。回去以后，我们那边才好办事儿。” “操，这事儿还不简单啊？”八哥忽然笑了起来，“田宝庆有个棋牌室你们知道不？我告诉你们昂，他仗着他老丈人的关系，现在场子里基本上都有出老千的。一天下来他也能捞不少钱。你们要想接触他的话，直接去他场子里面玩一会儿，故意输点钱。然后找个借口，就说他的人出老千，但也别把事儿闹大了。这个时候，田宝庆肯定出面解决。” 八哥一番话说完，我看寇峰顿时皱了皱眉头，狐疑的问道，“就这点事儿，田宝庆会亲自解决？” “不错。田宝庆这个人本身胆子小，也没什么硬本事。虽然他仗着他老丈人的关系出老千。不过他老丈人点过他，让他做事有分寸。现在新区这边也不太平，一般情况下，他老丈人不会出面管他的。所以你们别把事儿闹大，到时候田宝庆肯定会出钱解决你们的事儿。” 八哥说完以后，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的话。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最起码，我能保你们站着出来。” “唰！” 八哥一番话说完，贾志海顿时抬起头，眯眼看着寇峰。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看了贾志海一眼，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八哥的话有些不满了。 寇峰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讪笑一声，跟八哥说道，“妥了。等我办完事儿了，请你喝酒。” “行，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还有事儿，回头再聊吧。”八哥淡淡的说完，直接就给挂断了电话。 “呼！” 寇峰看到电话挂断，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的把田宝庆的事儿跟贾志海说了一遍。贾志海半眯着眼点点头，“行。一会儿都休息一下。等会儿咱们再去一趟。” “还去？”老三愣了愣神，抬头看着贾志海。 贾志海瞥了老三一眼，坚定的点点头说，“必须去。咱们时间不多，必须把田宝庆的事儿给摸清楚。如果他真的跟东升饲料厂和光辉屠宰场有联系。咱们就得重新计划了。” 说罢话，贾志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嘀咕了一句，“妈的，这件事儿越来越乱了。” 看着贾志海头疼欲裂的样子，我不禁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贾志海越是着急调查田宝庆，就越说明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乐观。 话题结束了，屋内安静了几分钟。原本贾志海决定，马上就要再去一趟宝庆棋牌室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骡子。”贾志海看了眼手机，直接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声音很小，我们基本上听不到骡子再跟贾志海说些什么。只不过，我发现贾志海的脸色越来越差，过了一会儿。贾志海满脸铁青的咬牙破口大骂了一句，“操他吗的，怎么会这样……” 186 六子跟田宝庆的关系 “怎么了？”我抬头看了眼满脸铁青的贾志海。从他打电话说出的话来看，肯定是骡子他们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这句话问出来以后，寇峰跟老三他俩也纷纷侧着头看向了贾志海。 贾志海捧着电话，直接打开他那边的窗户，异常烦躁的往外吐了口唾沫，冰冷的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我这边办完事儿就回去，你跟大黄多上点心，成吧？” “嗯，那没事我就先挂了。”贾志海皱了皱眉头，直接挂断了电话。接着，他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中控台上，沉着脸大骂了一声，“操，一天也他妈不让人安生！” “怎么了？家里出事儿了？”寇峰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头，看向贾志海。 贾志海深吸了口气，沉重的点点头说道，“对。家里是出事儿了。”说罢话，贾志海侧过身子，扭头看着我们说道，“骡子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大梁的屠宰场今天刚去了一批人。看样子应该都是混子，最少也得有二十来个的样子，进去以后就没再出来。我感觉，应该是防着咱们的。” “嘿，我操。这个大梁真舍得花钱呀。”老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接着，他摸出烟往嘴里一扔，狂妄的看了贾志海一眼，“没事儿大海，他来多少人也都是外人。咱们都是自己家兄弟。算上老二跟老四老五，还有大黄跟骡子的人。咱们起码也得是二十多个吧？跟他们干呗，咱还能输了啊？” “呵呵！”寇峰侧着头，瞥了老三一眼。 这个时候，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整个人精神了一下之后说道，“算了。都先别扯这个事儿了。先把咱们眼前的事儿给办了再说！” 贾志海说完话，开始招呼我们下楼上车。准备再去一趟田宝庆的棋牌室。 “踏踏踏……” 我们一伙人开始往楼下走，上车以后。贾志海开始分派任务。首先，他看了眼老三，“三哥，等会到了地方以后你跟着我。咱们不为别的，去了就输钱。不过都悠着点，咱们手里没多少钱了。唐文明不可能每次都给咱们拿这么多。” 说到这的时候，贾志海顿了顿。接着，他转头看了眼我跟寇峰，“疯子，你俩一会儿进去以后就随便玩两把。我们这边输钱就行了。知道没？” “行，我懂了。”我跟寇峰一块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都说妥当了以后，我们一伙人纷纷准备好。接着，寇峰开车直接就顺着我们之前去的那条路开始往棋牌室走。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就连车也没看见过几辆。 等着到了棋牌室以后，离得还有三十多米的距离，寇峰突然伸手一指，接着语气急促的说道，“大海，棋牌室门口有一伙人！” “操，停车！”贾志海闻言，顿时紧张了一下。打开窗户就把头伸出去看了两眼。结果，这个时候寇峰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们几个人纷纷朝棋牌室看了过去，一个个的都挺紧张。 毕竟我们就四个人，棋牌室门口忽然多了一拨人，万一真打起来，我们太吃亏了。 也有可能这拨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是我们毕竟是做贼心虚。看到他们人多，心里就犯怵。 停车以后，我明显感觉到了贾志海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轻轻地擦了两下，咬着牙，面色沉重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富贵险中求，你们谁过去一趟？” “过去！？”老三顿时瞪眼看着贾志海，“过去不是找死啊？” “你给我闭嘴！”贾志海生气的瞪了老三一眼。接着，把头看向了我跟寇峰。 “……” 车内瞬间沉默了几秒钟。 “要不我去吧。”寇峰看了我一眼，直接伸手就要拉开车门。他肯定是怕我有什么意外，所以直接抢先了一步。 但是，就在寇峰要下车的时候。我拦住了他，“寇峰，我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过去看一眼。” “行，那我跟你一块。”寇峰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直接开口说道。 这句话说完以后，我微微抬头瞥了眼贾志海。贾志海没有说话，只是自己侧着身子，手里拿着手机在发短信。而且还故意挡着，我们谁都看不到。 见贾志海也没说话，我跟寇峰对视了一眼。直接推开车门就往下走。 “咣当！” 我跟寇峰下车以后，一边朝着那边走，寇峰递给我支烟，小声的跟我说道，“封哥，你看出来没？贾志海故意不让老三去。” “呼！” 我长长的吐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寇峰，“我又不傻，肯定看出来了。呵呵，没事儿，他不让老三去，那咱俩去呗。” 我叼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两手一摊，直接笑了笑。 其实，虽然我嘴上在笑，说着无所谓。可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一直以来我都把贾志海当成兄弟，无话不说的兄弟。可是呢，在贾志海眼里，我始终都比不上老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只是因为老三比我心狠吗。 我心里有怨气，抽烟也快。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我跟寇峰也走到了棋牌室的门口。这个时候，门口的一拨人还正在聊天。其中几个混子笑呵呵的问另外几个混子，“哎，六哥说啥时候来了没？” “没说。我也没敢问，反正六哥刚从井陉回来，说是处理了一下矿上的事儿。这不是田老大给六哥打电话了么，六哥直接让咱们来这里等他。”混子说罢话，扭头看了眼手机。 我跟寇峰我俩有说有笑的从他们身边路过，这拨人也没注意到我俩。到了跟前的时候，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当我听到井陉矿区跟六哥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边顿时掀起了波澜，惊骇无比。 井陉矿区的六哥？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寇峰一眼。寇峰也同样是满脸的震惊，我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六子会跟田宝庆扯上关系。 当初在南乡的时候，我见过六子。也听别人说过，六子是专门看矿场的，手下混子也不少，在井陉矿区算是屈指可数的大哥了。 如今他跟田宝庆扯到一块，是因为大梁屠宰场跟我们的事儿么？ 值得深思…… 187 绝望的寇峰 宝庆棋牌室外。 面包车内。 听完我跟寇峰回到车后的叙述，贾志海顿时间陷入了沉默。不只是贾志海，就连我跟寇峰我们也没想到这件事越来越混乱了。原本只是唐文明跟大梁之间的矛盾，现在竟然升级到了田宝庆跟六子身上。 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太复杂了。我们下手的话，也有些难受，太棘手了。实话实说，原本我们这些人包括吴闯在内，只是四合街的一群乌合之众。现在竟然敢跟这么多知名的混子叫板，说白了，是因为利益。 但田宝庆跟六子，又何尝不是因为利益？ 只是我们没想到，大梁的人脉太广了，竟然肯花钱找田宝庆跟六子。 矛盾一次次的升级，事态一次次的严重。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从主权我们完全沦陷为了被动。 思索了一番后的贾志海，瞪着红彤彤的眼睛转头看向我们，“不行。这次的事情咱们做不了主。牵扯的人太多了，像是六子那种人，他的人脉更广。如果咱们得罪了他，或者是他在咱们手底下吃了亏，咱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嘶！” 在场的人无一不吸了口冷气。确实，事情的严重性我们都十分清楚。六子的势力确实很大，我们走这条路只是为了利益，为了钱，为了更有尊严的活下去。可是，现如今我们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没有了生路。 如果选择退出，唐文明那边我们会一点钱也拿不到。甚至以后在这条路上也会越来越差劲。混子的名声确实是最重要的，连动手都没动就直接被六子吓跑了，那我们这些人距离退出混子的行列也不远了。 混子么，拼的都是命和运气。 一时间，我们四个人陷入了一种很有默契的沉默和冷静之中。半响之后，贾志海伸手搓了搓脸，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苦笑，面朝我们问道，“现在，咱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知道是什么吗？” “呵呵！” 寇峰闻言，缓缓抬头看向贾志海，淡淡的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请外援吧？” “嗯！”贾志海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事到如今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唐文明的屠宰场如果没有对手，一年的盈利还是十分客观的。所以现在花钱，唐文明肯定舍得。另一方面，咱们也是为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就是在拼，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所以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寇峰你不是认识鬼面沈放手下的八哥吗？你去跟他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得动鬼面来帮咱们。钱的事儿，到时候我会去谈的。”贾志海无奈的看向了寇峰。 我看的出来，贾志海也是没了办法。 闻言，寇峰低头思索了片刻。几秒钟后，寇峰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去问一下。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封哥，你跟我出来一趟。”寇峰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拉开车门率先走下了车。 “咣当！” 我俩从面包车上下来以后，寇峰直接走到马路边的一个路灯下面。等待我走近以后，寇峰平静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直接开口说道，“刚才大雷联系我了，他说找到张宽藏身的地方了。” “唰！” 我猛的抬头看向寇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真的？” 寇峰见我激动起来，顿时咧开嘴笑了笑，轻点头确定的说道，“是真的。大雷跟我说，张宽躲了挺长时间，今晚才露面。所以刚才问我呢，要不要动手？” “操，肯定动手啊。盯了他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动手？”我闻言直接急了，张嘴就朝着寇峰说道，“你跟大雷说，赶紧动手收拾张宽。” “你先别着急，呵呵，收拾张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现在有一个更大的消息，我觉得还是跟你商量一下再说吧。”寇峰说到这的时候，顿时皱了皱眉头，看向我的目光也有那么一点担忧。 我了解寇峰，他不是一个墨迹的人。一般情况下，他办事雷厉风行。但在张宽这件事，寇峰并没有直接告诉大雷动手，而是选择跟我说一声。我顿时就觉得，寇峰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坎。 所以，想到这些以后，我顿时吸了口冷气。胸腔都此起彼伏了起来，我凝望着寇峰，使劲咬着嘴唇说道，“什么事儿，你说吧。” “嗯……”寇峰微微沉默了几秒钟，“封哥，你还记得张弛吗？” “张弛？”我闻言，轻皱眉。 几秒钟后，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当初我跟曹爽刚从医院出来，在路上碰到的那个衡水市的高干子弟。只是，寇峰问我这个，跟张宽又有什么关系。 唰…… 张弛，张宽！？ 一瞬间，我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张弛跟张宽都姓张，而寇峰又在张宽的事儿上问我记不记得张弛，这就足以说明，这两个人肯定有着必要的联系。 看到我表情的变化，寇峰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朝着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啊封哥，你肯定也想到了。张宽跟张驰是有亲戚关系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当初张弛来咱们县城就是住在张宽家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皱着眉头，看向寇峰。 寇峰呵呵一笑，伸手搓了搓脸，有些无奈的看向我说，“都是大雷他们查出来的呗。不止是这些，大雷告诉我。张弛他父亲，很可能是会在最近一段时间调到咱们县城当一把手。但是，张弛父亲迫于他家族的压力，必须找到一个丢掉的东西才行，这也是张氏家族派下来的任务吧。张弛跟张宽确实是亲戚，但张弛现在还没有被他父亲带到执法单位去。但是咱们市里一位高官也是张氏家族的人，另外一个高干叫张振贤。据说跟张驰家有些分歧。怎么说呢，张家的事儿咱们说不清楚，也不了解。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家族之间出现了两拨势力，明争暗斗，挺复杂的。”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张宽跟张氏家族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现在躲到了张弛那边，大雷也是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些大秘密。所以他劝咱们，放弃吧。”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寇峰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有些呆呆的望着我。 听到这些消息，我整个人顿时都蔫了。但我依然死死的咬着牙，心有不甘的看向寇峰。 “唉！”寇峰沉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向我解释说，“大雷我认识挺多年了。这次是他第一次主动劝我放弃一件事。说白了，封哥你明白吗？张氏家族的势力太庞大了。大到咱们无法想象，大雷跟我说了，现在张家给下面的人压力都挺大的。两拨势力虽然在内斗，但他们都是张家人。所以，以前你收拾张弛也好，收拾张宽也罢。他们不敢直接出手动你，是因为自己家族另一波人给的压力，并不是他们真的没有实力来收拾你。” “像咱们这些小混子，人家随便动动手，都够咱们死上好几次的了。”寇峰说罢话，掏出烟往我嘴里塞了一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绝望的眼神看向我说，“放弃吧，封哥……” 188 围堵大梁田宝庆 放弃吧，封哥！ 简单的五个字，我能感受到寇峰无尽的绝望。寇峰的脾气我很了解，当初面对万鹏，他能毫不犹豫的选择拼命，面对任何混子，他能毫不犹豫的拎起刀就砍，无论对面对少人，多少刀，他依然像个愣头青似的冲上去。 像他这种人，能劝我放弃。说明不是他懦弱了，而是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让寇峰产生不起一丝敢反抗的心思。 寇峰是人，不是神。 面对混子，我们有反抗之力，再强大的混子也怕死。可是张氏家族呢？我们的拼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对面是什么人，能够在我们市只手遮天的存在。 面对上政，府的力量，我们就像是一只蚂蚁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绝望，无奈，不甘。 我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即便是自己再恨，可是又有什么用？我只能是把这份恨意藏在心底。张宽欺负了雯姐，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哪怕十年，二十年，只要我足够强大了，我一定会选择报仇。 身为一个混子，身为一个活在03年04年的混子。这种信念，我很坚挺。但是这种想法，我没有告诉过寇峰。 看到我没有冲动，寇峰虽然无奈，但还是很欣慰的笑了笑。他站起身，紧紧的搂住我的肩膀，安慰道，“封哥，人活着必须面对现实。看开一点吧，咱们现在还有挺多困难呢。” 我被寇峰紧紧的拥抱着，他安慰完以后，我只是沉重的点点头，说了句，“嗯！” 这个时候，贾志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也下来了。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跟寇峰身前，嘴里叼着一支烟瞎晃悠，朝着寇峰跟我狐疑的看了一眼问道，“操，你俩在这搞基呢？” “大海？”寇峰侧过头看了眼贾志海。接着苦笑一声，“封哥有点心事儿，我跟他聊几句。呵呵，八哥那边，我现在就联系。” 知道贾志海是等不及了，寇峰没有说别的。直接再一次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当着贾志海的面，掏出手机给八哥打过去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足足聊了十多分钟吧。当时我心里特别混乱，心底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憋屈。总觉得这个社会如此的不公平，我心烦意乱的叼起一支烟蹲在旁边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 至于寇峰跟八哥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我是一点也不清楚。最后结果是什么，我也没听到。当时的一些细节，我现在坐在电脑面前想了很久，却始终什么也想不起来。 很可能是，当时我真的面临崩溃吧。 怕是有很多读者会问到，为什么不给寇峰打个电话问一下。这样不就能把这一段故事写出来了吗？ 我不做过多的解释。寇峰，我们失去了联系。 原因，不多说。 言归正传。 浑噩的十多分钟过去以后，贾志海跟寇峰聊了几句。最终，贾志海竟然决定，带我们先回去，回到唐文明的屠宰场去。 这一决定，我们很快就执行起来。当天晚上，寇峰驱车带着我们直接回到了我们老城区，唐文明的屠宰场。 回去以后，当天晚上我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贾志海把我们全部的人都叫在了一起。唐文明也在，几天不见，唐文明沧桑了不少。他告诉贾志海，这几天的时间内，自己的出货客户被大梁抢走了不少。虽然大梁的屠宰场这个时候依旧没有开工，却一直在抢夺着他的客户资源。 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们依旧没有动作，唐文明的屠宰场，马上就会倒闭。只要厂子倒闭，唐文明肯定会破产。像他们这样的人，厂里的钱基本上都是从银行贷款的，如果厂子倒闭没有了流动资金，他将会欠下银行上千万的钱。 这些事，我们不太清楚。 一上午过去了，贾志海让老二把吴闯给接了回来。吴闯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没啥大事儿了，只要不是剧烈的运动，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还有唐文明的司机小宋，也出院了。我们一伙人当天中午在唐文明的带领下，找了一个大饭店吃了一顿。 饭桌上，贾志海把我们现在的处境跟吴闯说了一番。吴闯听后，当即拍板，必须跟大梁死磕到底！ 听到吴闯的这番话，贾志海的眉头顿时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想了想，还是跟吴闯说了句，“闯哥，咱们现在挺被动的。直接动手肯定会惹急了大梁，真到那个时候，咱们可就没了退路。” 面对贾志海一层层的顾虑，吴闯豪迈的笑了笑，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贾志海问了一句，“大海，我问你。咱们来唐哥这里之前，是什么状态？” “呼！” 贾志海闻言，依然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但他最终，低下了头沮丧的说道，“连饭都吃不饱的状态，我知道，咱们能有今天确实是唐哥的栽培，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你知道是唐哥给予了咱们今天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还畏首畏尾的不回报唐哥？我告诉你大海，无论咱们面对的是谁，他们比你多个啥？是多个脑袋还是多个鸡八？都特么是人，谁比谁牛逼多少？” 吴闯眯着眼，昂起头，轻轻弹了两下手里的烟灰，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所以我告诉你，我住院的这些天你们被打压成了什么样？现在我出院了，咱们必须要反抗，不管是谁，阻挡了唐哥的财路，咱们都必须铲除。我想好了，今天下午骡子你们抓紧找一下大梁的位置，今晚必须行动，给我把大梁弄回来！” “唰！” 吴闯的一句话说出来，我们在座的人纷纷齐刷刷的朝他看了过去。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露出了各异的目光，而我，则是有些钦佩。 或许是张宽的事让我心里有些抵触。吴闯今天的做法我居然有些赞同，无论是谁阻挡了自己，必杀！ 这才是一个混子应该有的魄力！ 但是，吴闯这番话说完后。唯独有一个人默默不语的喝了杯酒，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个人，是唐文明。 好像我们做出任何决定，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跟小宋聊着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决定了以后，骡子率先点头，看向吴闯后咧开嘴一笑，“妥了，闯哥。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一直都派人盯着大梁呢。刚才我的人跟我说了，大梁应该是今晚在点水楼请田宝庆吃饭。” “呼！” 吴闯昂起头，深吸了口气，当即拍板决定，“好！那就今晚，家里的人全都出动，必须把大梁给我从点水楼带出来……” 189 大洋马的故事 一伙人看到吴闯的态度十分坚决。包括贾志海在内，谁都没有再出声反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吃饭间，唐文明始终一个字都没提，倒是他跟吴闯喝了不少的酒，这顿饭我们所有人吃的都挺压抑的。 吃过饭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吴闯嘱咐骡子，继续盯着点大梁跟田宝庆。只要是他们进了饭店，我们这边就开始准备。 知道晚上我们要动手，也看出了我们这伙人都有些压抑。唐文明站在饭店门口，笑呵呵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走啊小哥几个，下午我请你们唱歌。” “行啊。”大黄呲牙咧嘴的往唐文明身边凑了凑，顿时贼眉鼠眼的笑了笑，以一种极为猥，琐的表情看着唐文明，“唐哥，咱们就只是唱歌啊？那多没劲呢！” “哈哈，你这小子！”唐文明大手一挥，十分爽朗的看着大黄，“走走走，哥哥给你们安排妥当，好好玩一下午，行不？” “妥了，唐哥爽快！”大黄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我都好久没开荤了，下午给我找俩就够了。” “操，你小子胃口还挺大。咋滴，腰子不要了啊？”骡子坏笑的看着大黄。接着，他也走到唐文明身边，顿时一伸手说，“唐哥，我要仨！” “……” 众人顿时一阵无语。 “咳咳……”吴闯从身后轻声咳嗽了几声。接着，往前挪了几步，看了我们这些人一眼，瞪着眼伸手一指说，“找鸡八啥玩意找？晚上还干活呢！都给老子留着点劲，等过了今晚，爱找几个找几个，下午谁都不许喝酒，听见没？” “唰！” 吴闯一番话说出口，骡子跟大黄俩人齐刷刷的望了吴闯一眼。见吴闯皱着眉头看着他俩，俩人也不言语了。耸拉着脑袋点点头说，“行呗，闯老大都发话了。我俩就不找了。” “呵呵，看把你俩委屈的。”贾志海伸手分别搂住骡子跟大黄，笑嘻嘻的说道，“等这件事完了，闯哥请你们找外国妞，妥了不？” “骑大洋马？”大黄闻言，眼珠子顿时冒出了精光。 边上的骡子闻言，上去就抽了大黄脑袋一巴掌，大骂了一句，“操，一天到晚就知道骑大洋马，要我说啊，怎么也得骑个八国，联军啊？” “你……”大黄被骡子噎的脸色一阵涨红，“你比我更无耻啊！” “哈哈哈！”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走了，你们挑个地方，咱们去玩一下午，晚上你们还有事儿呢。”唐文明制止了大黄跟骡子，转头看着我们几个问了一句。 我跟寇峰也没说话，毕竟我对这种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张宽的事儿，还一直憋在我的心里。 贾志海从旁边站着想了想，直接昂头看着唐文明，“唐哥，要么咱们就去燕赵大街那边的乐巢啊？我一次都没去过。” “呵呵，行。”唐文明笑呵呵的点头答应，随即一挥手笑道，“走了，上车！” “唐哥威武！”大黄伸手，兴高采烈的笑起来。 众人都知道，乐巢的费用不低。0几年哪会，乐巢最小包不带姑娘，最低消费288，我们这么多人，最起码也得去个大包才玩的开。 决定了以后，在我们一群人的欢呼中，纷纷上车。 唐文明自己开了一辆奔驰S级别的车，这辆车以前我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唐文明还有一辆这么好的车，后来我想想也是，唐文明这次开出来，也是证明他实力雄厚，让我们死心塌地的给他办事吧。 另外，我们还有几辆捷达车。众人上车以后，我们的捷达车跟在唐文明的车后面，直达县里的乐巢。 一路上，大黄跟骡子，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这些人都很兴奋。甚至都忘了，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们。 等着三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到了乐巢门口。 “嘎吱！” 寇峰跟小宋把车停好了以后，唐文明带着我们在乐巢门口等了一下。唐文明打了个电话，接着，我们一伙人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乐巢这种地方跟一些小的歌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进去以后，里面的灯光昏暗，但给人一种特别澎湃的激动感。 进了乐巢里面，这里的走廊很长。一般的包厢都在二楼往上。唐文明带着我们直接上楼，开了一间大包，最低消费1088，自带3打啤酒，两个果盘，和一些小吃。 进了包间以后，唐文明又拿出来几千块钱递给吴闯，笑呵呵的说道，“闯子，你们先玩。我就先走了，回去还有事处理一下。” 吴闯看了眼茶几上的钱，随即抬头看着唐文明，微微皱眉问道，“你不留下玩会？回去还有什么事儿？要不都别玩了，先办事儿吧？” 听到吴闯的这番话，我顿时愣了一下。以前的吴闯肯定不是这样，这次他住院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顾大局，有些稳重。 听着吴闯的话，唐文明十分受用。但他轻笑了一下，人畜无害的朝着我们一阵讪笑，“没事，我回去处理一下银行贷款的事儿。你们先玩昂，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呵呵，小哥几个都开心点！” “妥了，唐哥。你就放心吧。下午我们尽情的嗨皮，晚上更有劲头干活！”大黄抹了把嘴角的唾沫星子，站起来朝着唐文明笑道。 唐文明见状，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招呼了小宋一声，俩人就直接离开了。 虽然唐文明一直都很和蔼，但他毕竟是我们的正主。他离开以后，大黄跟骡子还有老四老五他们顿时都松了口气，玩的时候也明显有些轻松。 钱留下了不少，但吴闯一再坚持，不允许他们找姑娘，也没怎么喝酒。倒是后来，吴闯给点了几壶茶水，我们喝着茶水，卖力的唱着歌。 整整一个下午，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话筒。唱的歌也都是各种高音，各种能让人发泄的歌曲。直到后来我嗓子都哑了，寇峰才夺走了我的话筒。 发泄了一个下午，我心里或多或少的也真的轻松了不少。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骡子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直接把音响给关了。他满脸凝重的走到吴闯的身边，略带担忧的看着吴闯一眼后直接说道，“闯哥，田宝庆跟大梁已经去点水楼了。他们在三楼鸳鸯阁吃饭。双方一共带了有十三四个人吧，带没带家伙不知道，咱们怎么办？” 吴闯闻言，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半响后，吴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昂头扫了我们这些人一眼后说道，“把全部的人都带上，都拿好家伙，去点水楼！” 190 大行动 “妥了，我这就喊人！”骡子闻言直接点点头，也没废话。扭头朝我们看了一眼，直接走到旁边开始打电话喊人。 看到骡子打电话喊人，大黄往旁边使劲吐了口唾沫，顿时咧开嘴站起身来也掏出电话开始喊人。几分钟以后，骡子跟大黄纷纷走到吴闯身边，朝他点点头说道，“闯哥，人都联系好了。” 吴闯闻言，轻轻昂起头看了骡子跟大黄一眼。嘴里还磕了两个瓜子，直接重重的点头说，“行，多长时间能到？” “呃……大概二十分钟吧！”骡子看了眼手表，点点头说，“应该差不多。” “你呢？”吴闯抬头，瞥了眼大黄。 大黄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楼下说道，“闯哥你看一眼。我一早的就让兄弟们在附近集合了。不超过五分钟，肯定到齐了。” “哦？”吴闯抬眼皮看了眼大黄，朝他笑了笑，直接站起身往楼下看了一眼。我跟寇峰贾志海也顺势看了一眼。 果然，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集合了。三三俩俩的蹲在门口抽烟，聊着天。看样子差不多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混子，穿的也是奇形怪状的，其中还有三个人的打扮类似于非主流，耳朵上戴着耳钉，头发清一水黄色的，还特别长。 看到果然有人开始集合了，吴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了眼大黄，赞许的笑了笑说，“事儿办的不错，等办了大梁。我给你找八个洋马，咋样？” “哈哈哈，那再好不过了！”大黄呲着一口的大黄牙，朝着吴闯抱拳感谢。接着，他笑呵呵的看着吴闯说道，“你还真别说啊闯哥，我大黄别的不喜欢，就稀罕点外国娘们！” “操，看你那点出息。”吴闯闻言，开心的骂了一句。 “嘿嘿。”虽然是被骂了，可大黄依旧是挺高兴的。 另一面，骡子的脸色就微微有些尴尬。他看了大黄跟吴闯几眼，转身又开始打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在催人。 这个时候，寇峰抬头看了眼众人。直接伸手把我往后拉了一把，接着他很小声的跟我说道，“封哥，你过来一下。” “嗯？怎么了？”我朝后面走了几步。等着我跟寇峰都走到人群外面了，一个墙角的地方。寇峰很小声的跟我说，“我刚才就给大雷发短信了。让他跟二雷过来暗中保护咱们。我跟你说，今晚的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听完寇峰的这番话，我眉头直接拧巴在了一起。我碎碎嘴看了眼寇峰，狐疑的问了句，“不能有什么大事儿吧？咱们这边这么多人。大梁跟田宝庆身边只有十几个人。就算是打不过，咱们也不至于有危险啊？” “操，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寇峰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接着，他故意哑了口气跟我说，“你先听我说完啊。我也就是感觉着，大梁跟田宝庆肯定没那么好收拾。要不然咱们能费这么多的劲吗？而且骡子跟大黄都是花钱雇来的，他们的人到底啥样谁也不清楚。万一真干起来了，他们敢不敢下手也是个问题。我以前不是没见过二十多个人追着四十个人砍的事儿。所以，我让大雷过来，完全有必要，懂不懂？” “呼！” 我闻言，直接深吸了口气。 确实，寇峰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归根结底，我们这边的人都是临时凑到一块的。而且大梁也不傻，反而还挺精的。他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人，我们跟他斗了这么久，一开始吴闯跟他说好的合作，最后双赢。结果他却把唐文明的家人给劫走了。到了现在，骡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 说实话，我也不认为大梁有这么好收拾。 只是，我也是觉得，没有人会一点破绽都没有。万一大梁觉得我们不敢去饭店闹事呢？ 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吧！ 聊完这些，我跟寇峰又重新回到了人群里面。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干活了，所有人都挺紧张的。气氛也有些尴尬，等到十几分钟以后，骡子接了个电话，直接走到吴闯身边，哑了口气说，“闯哥，我的人都到了。” “来的也不慢呀。”吴闯笑呵呵的看了眼骡子。接着他站起来，朝我们挥挥手说道，“走了，下楼！” “另外我这边，出两台车吧。”骡子思索了片刻，还是看向了吴闯。 吴闯闻言，顿时怔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朝着骡子微微一笑说道，“骡子老弟有心了啊。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跟着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慢慢会了解的。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呵呵，好的。闯哥。”骡子闻言点头。其实，吴闯的那句话就是说给骡子听得，让他别因为刚才的事儿有心里负担。 下楼以后，我们一伙十来个人站在了乐巢的门口。这个时候，外面的马路上停着四台车，基本上都是面包车。还有一辆奥拓，看样子年头都不短了。 看见还有奥拓，吴闯顿时皱眉问了句，“那台车，谁的啊？” “闯哥，我的。”大黄站在旁边，顿时老脸一红，还是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操，你开个破比奥拓也不嫌丢人啊？别开了，一会儿上我们的车！”吴闯说罢话，也没在意别的，直接挥挥手，让大黄跟他坐一台车。 其实，并不是吴闯瞧不起大黄。毕竟吴闯本身也比大黄他们强不到哪去，如果不是有唐文明。吴闯连个奥拓都开不起的。 只是，身为一个混子。混子都是要脸面的，你出去干仗，开一台面包车肯定没人笑话你。但你开一台奥拓，肯定是跌份。 这个道理，混过的人都懂。 此时此刻，外面马路上基本上围满了人。分成了两拨，左边十多个人，右边十来个人。分别是大黄跟骡子的人，骡子这边因为有人受伤还在医院，所以稍微少一点。 算上吴闯、我、寇峰、贾志海、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们一共是三十来号子人。吴闯抬头看着这些人沉思了一会，特别澎湃的一挥手，大吼一声，“都上车！分开走，点水楼门口集合！” “哗啦！” “踏踏踏……” 众人听到吴闯的话，原本嘈杂一片的人群顿时更加糟乱。人声鼎沸中，混子们纷纷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们也直接上车，老三跟寇峰分别开了两台捷达。算上骡子俩面包车，大黄俩面包车，我们一共六台车，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点水楼。 191 硝烟四起 我跟寇峰、贾志海还有老二跟在了吴闯的车上。从出发开始，我的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这次的事情跟以往不同，以前都是晚上动手，而且还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 这次不一样，虽然也是晚上，但却是在公共场合，饭店里人太多了。我们这样大肆械斗，肯定会惹来警察，真不知道到时候吴闯怎么擦屁股。 我们的六台车，分别从三个方向杀向了点水楼。我们走的这条路，是直接冲上了点水楼的正门。临到饭店的时候，我们一伙人已经掏出了家伙握在手里。等着寇峰把车停在点水楼门口的停车位上时，其余的五台车也横七竖八的停在了门口。 一颗心紧张的嘭嘭跳动着，随着吴闯眯眼底喝一声，“动手！”我们车上的人猛的拉开车门，速度特别快的冲下车，拎着家伙跑向了点水楼。 “快点！闯哥他们下车了！” 我们身后很快传来其余人的喊声。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关门声，脚步声。 “踏踏踏……” “操，都他妈跟上！” 我们的三十来个人一窝蜂似的涌进了点水楼。原本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服务员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拎着家伙冲进来以后，直接吓得躲在了旁边。饭店里一楼也有不少吃饭的客人，看到我们以后，纷纷吓住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吴闯进门以后，看向了贾志海，沉声说道，“留下几个人守着门口，防止大梁跟田宝庆跳窗户。另外给我看着点这些人，谁敢报警，直接给我砍谁！” 说罢话，吴闯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服务生，“去，把卷闸给我拉下来！” 贾志海面色冷淡，听到吴闯的一番话后，咬了咬牙，伸手指着几个混子，“你们给我留下，都他妈的机灵点！” “放心吧，海哥！”几个混子挺紧张的，但还是点点头。接着，其中一个混子拎着刀片子伸手一指吃饭的客人跟服务员，“草泥马的，谁敢动老子第一个废了谁，都给我老实点！” “哗啦！” 一些客人见状，直接躲得远远的，都怕我们这帮人真的给他一刀。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这样的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在饭店里面凶神恶煞的威胁着无关紧要的人，看起来特别的凶狠。 其实，现实中这一幕。混子虽然也是威胁人，满脸的凶悍。可其实，是心虚的表现。我们最怕的就是这些人真的会跑，会报警。我们总不能真的把这些人都砍了吧？ 这也就是古惑仔第三部中，为什么牧师带着一些市民就能吓走乌鸦放弃追杀陈浩南的原因。混子始终是混子，如果砍伤了很多无辜的人，定义就会变为*，暴乱。肯定会被警察收拾的。 说话间，吴闯已经带着我们几个冲向了三楼。路过二楼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毕竟二楼都是包厢。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吴闯冲在最前面，我跟寇峰、老三、贾志海、骡子、大黄我们几个紧随其后。等着到了三楼的时候，在楼梯口站着四五个人正在聊天。 毕竟我们的人太多了，手里都带着家伙。看到我们这群人从楼梯上往上冲的时候，这几个混子脸色瞬间大变，从衣服里面掏出来家伙就跟我们干上了。 其中一个混子扯着嗓子嘶吼，“梁爷，快跑！唐文明的人来了！” “哗啦！” “踏踏踏……” 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从三楼里面直接冲出来了十多个混子。楼梯口就这么一点，他们的人堵在那的时候，我们压根就冲不上去。我们的人都被堵在楼梯上，我跟寇峰、贾志海在最前面挡住了吴闯。吴闯急的大骂了几声，让我们速度快点，赶紧冲上去，别让大梁给跑了。 “草泥马！”我大骂了一句，看着眼前堵着楼梯口的混子。咬了咬牙，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砍刀狠狠的甩向了楼梯口上面的混子。我的刀唰的一下差点砍在其中一个混子的脸上。他猛地后退了几步，其余的混子也纷纷后退。 看到这一幕，贾志海他们也学我的样子，把手里的刀都给甩了出去。 对面的人都是小混子，见状直接吓坏了。纷纷后退，顿时，楼梯口闪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操，赶紧上去！”吴闯大骂了一声。我们几个赤手空拳的直接冲上了三楼。 紧接着，我们身后的混子像是潮涌似的，呼啦呼啦一下全都冲了上来。这个时候，我顺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刀，朝着我面前不远处的一个混子就抡了上去。 对面的混子死死的咬着牙，抬手就是一刀。我跟他的刀直接砍在了一块，发出叮的一声。火花四溅，接着，我反手直接用刀狠狠的砍向了他的一双腿。 这个时候，老三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脸上有些血迹，他瞪着红彤彤的眼珠子，嘶吼一声，直接冲了上去。 在我跟老三的配合下，几乎连三刀都没用到。直接就把我们面前的混子给放倒了。结果，老三的状态有些发狂，砍倒下这名混子以后，他拎着刀，狠狠的又补了几下。全都砍在了背上，腿上，胳膊上。 倒在地上的混子顿时满身血迹，整个人急促的呼吸起来，眼神都有些涣散。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直接扯了老三一把。直接把老三拽到了旁边，我朝他大吼一声，“你他妈疯了？” “滚蛋，不用你管！”老三被我骂了一句。使劲挣脱开我的胳膊，他梗着脖子，斜眼看着地上的混子。确定他起不来了，老三才冷笑一声，直接朝向另外一个混子冲了过去。 依旧是跟疯了似的，每一个混子被老三砍倒下以后，他都会补上几刀。确定起不来以后，才会继续冲向下一个人。 看到老三的状态，我真替他捏了把汗。 整个三楼几乎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大梁他们一共也就十多个人。我们上来不到五分钟，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吴闯气喘吁吁的拎着带血的刀，伸手指着依旧挡在门口的三四个混子。顿时呲牙冷笑道，“操，你们还堵着干鸡毛？都他妈滚蛋！” 几个混子咬了咬牙，面色苍白的手都有点发抖，手里的家伙都快拿不稳了。可愣是没有动地方。 “操，屁股眼子插钢筋，你他娘的根硬啊？”吴闯梗着脖子骂了句脏话。眼看就能抓到大梁了，吴闯的心情明显有些好转。 顿时，他沉着脸，伸手指着最后的几个混子，朝我们冷声说道，“一分钟，收拾干净！” “唰！” 吴闯一句话说完，我们几个直接往前迈了几步。准备动手除掉最后的几个混子。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包厢内忽然传出了大梁的声音，先是笑了几声，接着淡定无比的说道，“小武子，让他们进来吧！” 192 大梁的底牌 “知道了，梁爷！” 闻言，堵在包厢门口的几个混子顿时犹豫了片刻。直接让出了门，而我们听到这句话，却直接愣了一下。尤其是吴闯，眯眼望着包厢思索了片刻。 随后，吴闯微微咬了咬嘴唇，朝我们看了一眼说道，“走，进去！” 吴闯说罢话，我们几个人直接走在两侧，跟着吴闯就要往里面走。结果，这个时候老四从后面捂着胳膊走上来，狐疑的看了眼包厢里面，转头问吴闯，“闯哥，咱们就这么进去，别被大梁算计了！” “操，咱们这么多人。你怕个卵子？”吴闯闻言，咧嘴骂了老四一声。随后，朝我们一摆手，我们一拨人直接就往里面走。 其余的人都留在了外面，老五这时候沉着脸有些担忧的说道，“闯哥，跟他废话干啥？直接冲进去剁了他，要不然我怕有人报警！” “呵呵，放心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二十分钟以内，不会有人来的。” 忽然，包厢内的大梁，再一次出声说道。 而这次，听到这句话以后。吴闯顿时一怔。连我们都被说愣了，大梁打过招呼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早就算准了我们要来么。 “踏踏踏……” 我们怀着一颗警惕的心，陪着吴闯走向了包间。临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吴闯轻轻地推开门，笑吟吟的看了眼里面的人。 大梁自己坐在桌前正在斟茶。看见吴闯走进来以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伸手指着他对面的位置笑道，“来，吴老大坐下来喝杯茶！” “你一个人？”吴闯闻言，吸了口冷气。 “对啊。我专门在这里等着吴老大的！”大梁不急不躁，目光始终注视着吴闯。 听到这一句话，吴闯脸色顿时变了。他冷冷的看着大梁，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还跟我喝茶，你自己马上就完蛋了，你不知道？” “噗嗤！” 大梁闻言，顿时一口喷出了刚喝到嘴里的茶水。满脸戏虐的笑容，伸手拿着纸巾擦了擦嘴，接着转头看着吴闯，鄙夷的笑道，“就凭你们啊？” “怎么，不够吗？”吴闯冷冷的说道。 “呵呵，够了，人确实是不少。我小看你们了！”大梁依然毫不在意，重新给自己斟茶，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吴闯，“怎么了，你们这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来，坐下喝一杯！” 闻言，吴闯斜坐在凳子上，往嘴里点了支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眼大梁，冷笑一声说道，“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田宝庆来救你吧？” “田宝庆？”大梁闻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似的跟吴闯笑道，“田宝庆不会来救我的。我相信，今天你们即便是再来一百人，也没人敢动我一个手指头！” “吹牛逼呢？”老三闻言，当下往前迈了一步。手里拎着刀，直接就要架在大梁的脖子上。 “草泥马，你干啥！”大梁身后唯一的几个混子，当场就发飙了。满头汗水的，紧张的咬着牙，直接拦在了老三身前。 “去你妈的！”贾志海上去直接踹翻一个混子。顺手从背后掏出一把刀，指着其余的几个混子，瞪着眼吼道，“都他妈别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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