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记忆碾成尘 - xp1024.com
《我把记忆碾成尘》


第1章 别后重逢

与司徒允哲重逢,是在大学毕业五年后的同学聚会上。

那年,我已二十七岁,是一个有着三岁孩子的单亲妈妈,也是一个离婚两年零十个月的离异女人。

那天,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参加的,可是抵不过陈琛那厮的电话轰炸,只得拖着我的女儿囡囡去赴那枯燥无聊的聚会。

酒店的电梯中,我对着镜子瞅了瞅一头剪得凌乱不堪的非主流短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这幅形象早已和时尚与潮流接轨。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短发,想让它变得更为凌乱些。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有些怀念自已留长发时的样子了。原来,当年那个一头秀发的林慎儿,早已如一去不复返的黄鹤般,杳无踪迹。

岁月真正无情,如今的我,早已磨炼成一位无坚不摧的知性女人,挣钱、养娃似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可是我却乐此不彼。工作之外,我又变成一个随性、慵懒的女人,总觉得一切舒适、自然,便已是对生活无限热爱的最好诠释。

所以,当我抱着囡囡、耷拉着一头‘逢头垢面’的短发,出现在这间来了无数次的豪华包间时,原本嘈杂不堪的场面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妈咪,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囡囡糯糯的声音环绕在偌大的包间里,与包间里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咳--,看来我们真是走错地方了。”我附和着囡囡,正准备转身离去。天知道,我是多么的想趁机躲掉这乏味的聚会。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侥幸的想法刚刚从心中冉冉升起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彻底粉碎了我略带悲催的逃遁之举。

“慎儿,你可来了!”两只脚已出包间外,陈琛却已经乐颠颠地从里间的那道门内杀将了出来。

陈琛,单眼皮、桃花眼、薄唇、鼻梁坚挺、身高178CM,衣着光鲜、体形适中,属玩世不恭、痞帅痞帅的那种男人。

我觉得只要是见过陈琛的女人,必定会认为他特没有安全感,可是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从来都是个专情的男人。

遁走的希望泡汤,我立即换上一副与党组织失联、又找到党组织的兴奋表情,亲切而又埋怨地瞅着他,“琛儿,也不告诉我是哪间房,害我以为走错了房间。”

陈琛见我笑得花骨朵似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揉了揉我凌乱的短发痞笑着道:“都说老地方了,定是你乱闯一气。”

我巧妙地躲开了陈琛的蹂躏,小声地对他附耳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又来腐败了?”说完后又胡乱朝幽暗的四周挥了挥手,算是和同学们打招呼。

“脑袋里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也不怕带坏了咱闺女。”陈琛白了我一眼,又强行从我怀中抱过囡囡,捏了捏囡囡粉嘟嘟的脸庞,“囡囡,想爸爸了没有?来,亲一个。”

“是有些想琛爸爸了!”囡囡躲闪不及,只得任陈琛蹂躏,接着又软绵绵地搂着陈琛的脖子语出惊人,“不过你身上的香水味也太浓了,就冲着这点,我可不愿继续想了。”

“人小鬼大,越来越像你妈妈了!”陈琛一愣,非但不生气,反而宠溺地点了点囡囡的额头,又转过身来搂住我的肩膀柔声道:“吃过晚饭了没有?”

“早吃了,超市还有事,我来报个道就走。”我准备接过囡囡就离开,陈琛却堵住了我的去路,“等一下,今晚给你一个惊喜,如何?”陈琛神秘地朝我挤眉弄眼,见他春风满意的神情,我不忍心拂他好意。

丫的,还就瞧瞧你有什么好惊喜给我的。

“哟,这不是叶慎儿吗?都有拖油瓶了,听说你还是独自抚养这拖油瓶的,可真不容易,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就连当年B大三少之一的陈琛都为之倾倒、自愿做人家后爸,想来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呐。”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尖刻的女声,我寻声望去。

这会儿我早适应了包间幽暗的光线,却依然看不太真切这道声音的主人,又在脑中盘旋了数秒,也实在想不起来B大竟有一位如此尖刻的女性同学。

“亲爱的,你说我们平时聚个会都挺自在的,为何今天竟无故多了些苍蝇、蚊子之类的动物呢?”突然,另外一道声音从陈琛刚才出来的那道门内传了出来。

或是刚才那女音太过刻薄,这下终于有人替我打抱不平了,我顿时兴灾乐祸起来,也没仔细听这道声音是否与众不同,陈琛见着我这副表情后,忍不住直摇头叹息。

我懒得理会陈琛,一个劲地朝那道门内瞅去,稍顷,只见一位齐肩长发、浑身透着迷人气息的小女人从门内施施然地出来。

“林宣!”我身体里的血凝仿佛突然凝固般,两腿也跟着一软。幸好陈琛及时腾出一只手把我搀扶住,否则我定要出洋相。

我紧紧地盯着眼前这道傲人的身影,不敢出声,囡囡刚才说陈琛身上有香水味时,我也闻到了,这特殊的香水味,已经有三年多没有闻到了,我便猜想着一定是三年多前不辞而别的林宣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晚的聚会中见到她,看来这的确是陈琛特意安排给我的惊喜。

“开不开心?”陈琛宠溺地看着眼前的林宣,又俯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陈琛,我是在做梦吗?”眼圈早已不知何时湿润,可是依然努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林宣。

“慎儿,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我确定你没有做梦!”林宣却甩了一记魅惑众生的眼神给我,朝我款款而来。

待林宣走到跟前时,我用指甲使劲地掐了掐自已的胳膊,‘嘶--’有疼的感觉,这才上前给了林宣一记闷拳,“你这个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林宣眼疾手快地避过了我的拳头,然后一把搂过我,“慎儿,我想你们了!”我感觉到林宣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歉意、还夹杂着一丝叹息。

第2章 郎才女貌

我和林宣旁若无人地搂在一起,只觉眼睛生涩、疼痛难忍,稍顷后,竟像个小女生般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可气的是,林宣这死丫头非但没有同我一样哭得梨花带雨,还从头到尾傻呵呵地乐着。

“你就不能煽情点吗?至少不要让我一个丢人。”突然感觉四处投来异样的目光,便及时刹车,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神色。

不过眼泪却抹来抹去也抹不干净,我只得吸了吸鼻子,转头拉着陈琛的衣袖,在陈琛略带嫌弃的神情中,拉着他的衣袖使劲地擦着眼睛,动作之亲昵、神情之自然到我都快以为理所当然。

“我说叶慎儿,在我的女人面前,你该收敛点。”陈琛立即明白我是故意做给林宣看的,便低声警告我,说完之后又一脸小心翼翼地瞅着林宣。

还好,林宣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似乎没有看到我和陈琮的互动般,依旧笑靥如花瞧着我,我不得不愤恨地瞧着眼前的女人,莫非在海外混了三年多,心变得百炼成钢了不成。

“不玩了,把我闺女还给我。”我想从陈琛怀里抢过囡囡,可是陈琛一个晃身,我扑了个空。

“我的好慎儿,够了吧!”林宣也不甘示弱,立即和我拉起了互掐的模式来,“我这不是高兴吗?要哭,眼泪早就哭干了,倒是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我说你们好久没见了,不至于一见面就掐吧!”一旁被的陈琛心情颇好地插言道。

“女人的话题,男人不要搅和。”林宣看也不看陈琛,直接伸手对陈琛做了个STOP的手势。

“那好吧!”陈琛无奈地耸了耸肩,表情甚是可怜。

我挣脱开林宣,又紧紧了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讯息。还好,她的眼神坚定,全无退缩之意。于是我终于放下心来,轻松地问着林宣,“这次回来,不会再丢下陈琛了吧?”

“当然,我会永远守着陈琛、永远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小公主。”林宣瞅着陈琛怀里的囡囡,“没想到小家伙比照片中的样子更加漂亮,小美女,知不知道林宣妈妈?”

“原来你就是林宣妈妈,妈咪经常同我提起你,她可盼着你回来了。”囡囡刚才一直好奇地看着林宣,这时才有机会开口。

“哦!原来林宣妈妈在你妈咪心里的份量这么高?”林宣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了,从我懂事起,妈咪就告诉我,我有两个妈妈,一个是生我养我的妈妈,一个是将来要疼我、爱我一辈子的宣妈妈。”囡囡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随后又好奇地瞅着林宣,“可是我都三岁多了,一次也没见你来看过我,是不是妈咪说错了?”

正当林宣越听越感动时,囡囡却丢出后面的话来,硬是将我和林宣雷倒。

“这丫头,也不知随了谁?”我无辜朝林宣摊了摊手,表示这一定不是我教的。

“妈咪说得没错,都是宣妈妈不好。”我本以为林宣会有些不快,谁知她突然抱着陈琛和囡囡,哭得稀里哗啦起来,“从今天开始,宣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爱你一辈子的。”

我顿时对林宣有些不满了,刚才见到我时,也没见她这般煽情,这会儿听到囡囡的抱怨后,竟整个哭成一泪人儿,好像她才是囡囡的亲妈似的。

包间里不知何时响起了轻音乐,将有些凝重的场面硬生生地给拉回到现实的喜气当中。

“乖,你看这么多同学都是为你的回归而庆祝的,应该开心才对。”陈琛将囡囡小心地‘抽’了出来递给我,又示意我自己去找地方坐。

我接过囡囡后,又安抚了一下林宣,便朝沙发那边走去,可是发现包间内已并没有多余的位置。

“叶慎儿,来这里坐吧!”一位高个子男子突然起身,牵起他身旁的女生站了起来,“刚好我和白卉去舞池。”

“哦!谢谢你们!”我感激地朝他俩点了点头,赶紧走过去坐了下来,直到他们步入舞池后,我才想起来男子叫袁尧诚,是陈琛当年在B大的班长,白卉则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两人都是学珠宝设计的,且都是那种低调内敛,学霸级别的人物。

这时,陈琛也搂着林宣步入了舞池中,舞池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只是今晚盛装出席的林宣、和自带主角光环的陈琛,毌庸置疑地成为舞池中的主角。

我远远地瞧着郎才女貌的两人,思绪一时飘得很远。

陈琛是我的发小,更确切的说法是青梅竹马,他大我半岁,他是在张灯结彩的正月初出生,我则是在挥汗如雨的三伏天落地,因为我们两家相处和睦的原因,所以注定了从我出生起,必定会和陈琛这厮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的确,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如两块粘在一起的狗皮膏药般,撕不开、扯不断。

陈琛的家族至少三代以上从事珠宝、金饰生意,别看他玩世不恭、且痞气十足,可骨子却藏着暴虐与狠绝。他的暴脾气,也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好在他从不对我发火,顶多也只敢吹胡子瞪眼而已。

陈琛其实是除我父母之外、对我最关心的人,他总是扮演着哥哥的角色,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特别是在我最为艰难的这几年,都是他不离不弃地陪着我。

所以我对他是有着极大的依赖感的,理所当然,他在我心里的份量,也是无人可替代的。

而林宣,则是我进B大的第一天认识的女孩,她是湛阳本地人,当年我们分到同一间寝室,当时寝室就只有我俩,其它人都还没有来报道,于是我们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死党兼好姐妹。

林宣的性格其实和我相差很大,我可能同成长环境有关,大多数时候比较沉闷,而林宣则不同,她是一个发光体,人在哪里,欢笑声便在哪里,用我们各自的话说,我们能走在一起,其实是因为我喜欢她的灵动与活泼,她则说喜欢我的冷静与睿智。

第3章 罪魁祸首

虽然,我很清楚,我只是一个自卑到倔犟的傻妞而已。

其实我和她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俩心里也都清楚,那就是我们都是简单、很容易满足的人。

囡囡还太小,我不想让她瞧见舞池中成双成对搂在一起的痴男怨女,便一直让她面靠墙壁而坐,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平时她喜欢玩的积木给她。

好在她也早已习惯我的这种方式,也并不与我计较,自个儿玩了一会儿后,便拉了我的手问道:“妈咪,我明天想去林宣妈妈家玩,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你宣妈妈刚刚回国,应该会很忙,所以得先征求她的意见才行。”我先是低首同她商量,又转身去茶几上拿牙签叉了颗圣女果喂给她。

“谢谢妈咪!”囡囡张嘴,将圣女果全数吞下,又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就开吃了起来,我揉了揉囡囡齐耳的秀发,也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囡囡真乖,妈咪想多和你宣妈妈聊一会儿,今晚可能会在这里呆久一点了。”

“妈咪,没关系的,反正明天我们又可以睡懒觉了。”囡囡一副了然的神情,对我摆了摆手后,又继续玩起了积木。

我无语,刚放下背包,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了看电显后便有些着急起来,“囡囡,妈咪去阳台上接个电话,你想吃什么自已去拿。”

“知道了!不过妈咪不能丢下囡囡太久喔!”囡囡沉浸在玩积木的乐趣中,朝我挥了挥手道。

我点了点头,猫着腰越过舞池,悄然来到包间后还算宽大的阳台上接起电话。

“慎姐、慎姐,不得了了,刚才莺歌电器的区域经理来找你,说是想与我们叶氏百货洽谈业务。”电话一接通,店长小赵在电话中兴奋地喊着。

“莺歌电器?”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思索着小赵所说的这家公司,可是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得问小赵,“现在人呢?”

“我想着你今晚不会回店里了,便让他留下资料先回去了。”

“哦!那就好,待我明天回去再说吧!”我点了点头道。

末了小赵又说超市的存货系统出了点异常,想从我的电脑里调出最新存货记录。

不得已,我挂上电话后,又回到包间。

林宣和陈琛己退出舞池,两人睚刻正在逗着囡囡,我同林宣解释了一下店里有事,便又从背包里拿出电脑回到阳台上。

阳台上的光线太弱,我只得先打开了灯光,才开始忙起来。

我是一家中型超市的经营者,白手创业,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忙碌自不必说。

其实说忙也不至于那么忙碌,正因为超市不大,所以为了减少开支,很多东西都是我亲自在做,白天我在超市顶班,下班时间便会亲自整理进出帐,所以每天下班前,我都会将超市收银系统中的资料拷贝一份,带回家做个分析,以便及时掌握具体销售状况,提前做出优劣应对。

虽然这般亲力亲为非常辛苦,但是看着超市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业绩一年胜过一年,我倒也乐此不疲。

三分钟后便将资料传给了小赵,正准备重新关上电脑时,手却迟疑了片刻,五秒钟后,我的双手鬼神使差地在引擎上敲出了‘莺歌电器’四个字来。

‘莺歌总裁司徒允哲’‘钻石莺歌、司徒允哲’当按下搜索键后,页面上随即跳出一排排有关莺歌的标题来,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我随便点开一个标题,首先看到司徒允哲那俊朗沉稳、男人味十足、如精雕般的轮廓出现在莺歌的网页上时,心似惊起千层浪般,大惊失色。再联想起小赵刚才说的事情,便捂嘴惴惴不安起来。

以前,我只知道莺歌的总裁名司徒允哲,却从不敢去打探,这个司徒允哲是否和我当年在B大认识的那个司徒允哲为同一个人,平时也尽量避开与莺歌有关的消息,如果不是今夜小赵提醒,我想,我早已忘记这茬事了。

思忖片刻,我不由分说地合上了电脑,准备去里间找陈琛商量对策。

事实证明,冒失总会容易犯错,匆匆转身的瞬间,无巧不巧地撞到一个人的怀中,“砰、砰--”电脑应声落地,而那人手中的水杯也同时落地,地上顿时冒起一股青烟。

我心痛地看着基本报废的电脑,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走路--”话未说完,我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祸首’着一套笔直的深蓝色西装,显得长身玉立、神色温文而雅、气度非凡,不正是刚才电脑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任我平日在陈琛面前嚣张跋扈惯了,可是在这个年纪轻轻、竟已在商界如雷贯而的男人面前,我的抱怨和指责早已变得烟消云散,因为所有的视觉感官均不足矣抵消我心头的震惊。

五年了,他竟全然没有变化,只是剪了一头干脆利落的平头来,和大学时代的侧分头比较起来,气质截然不同,却比大学时代的他更加沉稳与帅气。

我轻咬着唇弱弱地看着他,而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深邃的眼神中有道不明的东西,那东西,我说不清、也看不透。直到他同记忆中的那道身影慢慢重合,我的心才似慢慢复苏。

心虽恢复了跳动,只是这跳动声太过频繁,而刚才的怒气,也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慌张与失措,为了驱除这份紧张,我假装弯腰,想去抢救电脑,可是也不知为何,竟笨手笨脚地碰到破碎的玻璃杯上。

“啊--”一阵刺痛后,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我左手的手掌底部流了出来、血渍浸染着玻璃杯中的水,迅速融合,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水。

刹那间,我有一丝的恼怒,似乎今晚所有的事都碰在一块了,看来以后出门,有必要看看黄历才对。

“给我看看!”起初,司徒允哲本想阻止我蹲下身的,许是见我态度不太友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竟又缩回了手。

第4章 剑拔弩张

此刻见我手受伤后,便再没有了顾虑,迅速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块浅蓝色的手帕,三下两下帮我把受伤的手掌包了起来,又朝包间吼了一句,“去服务台要医药箱。”

三秒钟后,包间的音乐声嘎然而止,陈琛第一个冲了出来,看着我和司徒允哲正纠缠在一起的手时,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叶慎儿,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中透着盛怒,似乎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般,我心里也一阵恼怒,这厮竟忽略掉了我受伤的左手。

后面又有几人跟了出来,陈琛早已堵在门口,谁也看不清楚阳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唱歌。”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们嘿嘿傻笑着,还好,大家瞧了瞧阳台上的几个人后,又自觉地退回了包间。

我这才想起司徒允哲还握着我的手,想从他手中挣脱,他起初不肯松手,可见我因为挣扎痛得直咧嘴时,又立马松开了,“对、对不起!有没有弄痛你?”

“你手受伤了!”陈琛这才看见我手上缠着的手帕,又猛地瞧见地上的一摊血渍后,失声朝里惊叫,“林宣,囡囡交给你了,我带慎儿去医院。”陈琛丢下话后,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右手,越过包间,在更多人还未明白发生何事的情况下,将我带出了包间。

我不敢挣扎,只得乖乖地随着陈琛出了酒店,一起朝医院奔去。

从医院出来后,我看着包得粽子般的左手,直摇头叹息,“陈琛,我都说是皮外伤了,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林宣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这样--”

“住嘴!”陈琛顿时又怒气横生,和刚才在病房小心翼翼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林宣是我的事,和你不相关,可是那个司徒允哲却早已不和你相关了,你何至于见到他后,还像惊弓之鸟般?”陈琛认定了我是因为再见司徒允哲后,方寸大乱才受的伤。

“我没有?”我觉得委屈,小声地辩解,因为底气不足,声音像蚊子般大小。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算让你回到段若尘身边,也不准你再与他有任何交集,因为司徒允哲他不配。”

“那你还叫他来?”我又小声嘟噜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怎么可能叫他来,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带他来的。”陈琛愤怒地踢了一下走廊上的排椅以示泄愤。

我被盛怒中的陈琛吓得打了个哆嗦,为避免殃及池鱼,赶紧与他保持距离,否则极有可能一不小心被他踢成残废而得不偿失,视线却不经意地掠过走廊尽头的电梯处。

在电梯边上,陈琛口中的司徒允哲正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陈琛,我饿了,你陪我去吃东西吧!”隔得那么远,我依然感受到他眼里的担忧,不过我装作没有看到他,转头对陈琛说肚子饿。

“我靠,你不是还没有吃晚饭吧!”陈琛朝我暴了一句粗口,“你说你,整日守着那破超市像守着一座金山银山似的,至于吗?我随便给你找一份工作,也比这个轻松百倍。”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个破超市是我凭自己双手挣来的,是我除囡囡外唯一的私人财产,我乐意,怎么样?”陈琛只要每次说到我的超市‘破’,我心中便生出超级大的怒火来,而神奇的是,这股怒火每次都能及时镇住陈琛。

“得、得了,你爱守继续守吧!反正囡囡也长大了,最多在你这里缺少的母爱,将来在林宣那里补回来,到时候你别说你女儿不认你。”陈琛心知又撞到了我的底线,便只得和稀泥似地对我摆了摆手道。

“陈琛,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放手的,其实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累了,囡囡今晚就给你俩带吧!她晚上还说明天要跟林宣一起玩的。”我见陈琛的心情也不太好,赶紧换了口气讨好着他,若囡囡知道我就这样把她给卖了,铁定会哭到抽气。

“我已让林宣带囡囡回去了,今晚你也去我那儿吧!反正房间多。”陈琛只得叹息一声。

“还是算了,我的手恐怕暂不能动了,囡囡先放你那里住一晚吧,等下吃完饭后,你送我回家就好。”我朝他炫了炫缠得粽子一样的左手道。

“慎儿--”这时司徒允徒上前来,拦住了我和陈琛的去路,“我们聊一聊!”

“对不起!这里是医院,不太适合聊天。”我下意识地靠紧陈琛,有些无措地拒绝着司徒允哲。

“司徒混蛋,都说好狗不挡道了,别耽误我们吃宵夜的时间。”陈琛护犊似地搂着我的肩膀,剑拔弩张地对司徒允哲吼道。

“就十分钟,而且你的电脑我已通知人来维修了,修好之后,也不知道如何拿给你。”司徒允哲不理会陈琛,继续盯着我,眼神执着,似乎我不答应,他便不会放弃般。

一提起电脑,我便一阵紧张,超市所有的经营业绩、应收、应付等都存在里面,务必要修复好才行,“你在哪里维修?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你修好后直接拿给我。”陈琛横插在我和司徒允哲的中间,随后又丢了一张名片塞到司徒允哲的裤子口袋,并用挑衅的语气说道:“你打我助理的电话就好。”

“陈琛,你先回去,我一定要亲自看着电脑维修好,否则就麻烦了。”我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陈琛在司徒允哲面前永远都是这副挑衅的神情与语气,我只得慎重、且用祈求的语气看着他。

陈琛的眉头立即纠结在一块,神情也软了下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那我陪你去。”

“不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怕林宣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囡囡,她需要你。”正所谓爱屋及乌,陈琛知道我疼囡囡的程度,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和囡囡分开的。

“我们要相信林宣!”就在我以为陈琛会因为我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服软时,他竟生生丢出这句话来,我险些被口水呛倒。

第5章 心神荡漾

看来陈琛对司徒允哲积怨太深,恐怕我也一时难以劝服。

“陈琛,我已不是当年的混蛋司徒允哲,你也不是当年那个‘狠戾’到不管不顾的陈琛,不管我当年有多么混蛋,但是我司徒允哲的人品,你应该信得过。”司徒允哲终于面对着陈琛,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陈琛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陈琛!”我眼见陈琛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挺身而出,几乎贴在他欲冲出去的身体上,“你要相信我,最多等电脑修好了,我就去你那里,我们一起照顾囡囡,好不好?”

陈琛见我这般讨好他,神情透着几分惊喜,不过在掠过司徒允哲微变的俊脸时,他又拉下了脸来,挑衅地看了看司徒允哲,又握住我受伤的左手疼惜地道:“囡囡一定会怪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的,你要记住,千万不能碰到水。”

“知道了,最多我这两天不洗澡了,你赶快回去吧!”我见陈琛终于有了肯离去的举动,几乎是用小鸡啄米的方式点着头,生怕这任性的大少爷突然改变主意。

“司徒混蛋,人我可是交给你了,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你若敢欺负慎儿,看我怎么收拾你。”陈琛朝司徒允哲伸了伸拳头,这才带着警告的眼神进入电梯中。

待电梯门关上后,司徒允哲转身看着我的左手歉疚地对问道:“伤势怎么样?”

“没有伤到筋骨,就是有些深而已,是陈琛大惊小怪了。”突然单独面对司徒允哲,我的心跳又加速了好几个频率,为避免出糗,只得不经易地低头看着左手,并故作镇定地耸了耸肩道。

“他做得对,不经过医生诊断,如何得知伤口有多严重?”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指了指另一部上来的电梯对着我道:“走吧!”

我先进了电梯,司徒允哲紧随我身后进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我和司徒允哲隔绝在这狭小的空间,可能是刚才失血过多、或许是司徒允哲在我身边,造成强太的压力,亦或许是电梯下降得太快,到达一楼停止时竟晃动了两下,我的重心一时没有把握好,身体跟着晃了起来。

“你怎么样?”司徒允哲及时扶住了险些倾倒的我,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刚才电梯晃了两下,没站稳而已。”我牵强地朝司徒允哲惨笑着。总不能说,主要是因为他在身侧,我有压迫感,才心神荡漾没站稳脚跟的。

司徒允哲沉默着,我感觉不到他的情绪,只好乖乖地跟着他朝医院外走去。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走出门诊部后,司徒允哲示意我在原处等待,自已去了停车场那边。

片刻后,一部锃亮刺眼的豪车停在我的不远处,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那豪车上的标志,像一只立正的三叉戟,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玛莎拉蒂吧!

记得当初买小奥迪时,我曾心疼了好几个月,不过心疼归心疼,虚荣心还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偶尔会意淫一番,发些‘如果哪一天我也能开上传说中的某一款豪车,定会几生无憾’的豪壮感言来。

正当我用羡慕的眼神意淫着眼前这辆豪车时,见司徒允哲竟从豪车的驾驶室内走下来,我顿时老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心里却不停地诽谤着,这混蛋还是那样的追求完美,至于开这么拉风的车吗?

司徒允哲已绕过车身,替我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我扶你上车!”

“电脑在哪里维修?”我稍稍有些不安,便伫在那里不肯动。

“在我家里。”司徒允哲干脆果断地答道,不过在看到我更加不安后,又失笑解释道:“我的朋友派人到我家中维修,放心,他是专业的,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你还是等修好之后再给我吧!不、给陈琛就好。”我想也没想,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就不怕我等电脑修好后,会打开你的电脑吗?”司徒允哲上前阻住我的去路,“你放心好了,有些事已时过境迁,我也不想轻易触及,我只是想帮你修好电脑而已,而且维修的人马上就要到了,需要挽回的文件只有你清楚,你得配合他。”

听司徒允哲这么一说,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电脑里的内容,数秒钟后,我莫名其妙地朝他瞪了一眼,“混蛋!”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便恨恨然地钻进了拉风的玛莎拉蒂中。

一路上我们一直未再说话,司徒允哲中途接了个电话,说了一个地址后便挂断了。

我途中也收到一条信息,是林宣的,她告诉我囡囡很乖,让我不要担心,安心修电脑便好,我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给她。

约摸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幢名叫‘雍华园’的群体别墅建筑内停了下来,这片高级住宅区,我只在某些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宣传画,却从不曾如此靠近过。

也是,我只是一位生活在最基层,整日为生计而奔波的离异女人,如何能进来这般高档的豪华府第中。

维修的师傅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四五岁模样,穿着灰色的工作制服,戴着一幅玳瑁框边眼镜,我们到达别墅时,他已等候在别墅前。

“司徒先生,您好!”小伙子朝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我是老板派过来给您维修电脑的首席工程师,我叫安然。”

司徒允哲朝安然点了点头,又转身将我的那部电脑从后座上拿了出来递给了安然,“因为等着使用,所以请安工程师今晚辛苦一晚,连夜修好,能完成吗?”

“当然,司徒先生要信得过我的技术。”安然接过电脑自信满满地道。

司徒允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上前去打开了别墅的门。

“哦,电脑还浸水了。”安然边走边打开了电脑,然后叹息道。

“安工,请问能修好吗?”我跟上安然,焦急地问道。

“是有些麻烦,不过难不到我。”安然又仔细地瞧了瞧电脑受损程度,转过头问我,“电脑是您的吧!需要恢复的文件名你都记得住吗?”

第6章 人言可畏

“当然!”我惊喜地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朝司徒允哲瞧去,他已进了别墅的大门,正在玄关处换拖鞋。

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大好起来,起初对他的抱怨也消失了大半。

“那便好办,如果电脑损坏严重的话,文件丢失的机率极大。”我和安然说着说着,也进了司徒允哲的别墅中。

“你们就在客厅修吧,冰箱有饮料,自已动手。”司徒允哲丢下话后,便径直上了别墅的二楼,不再理会我和安然。

“我们开始吧!”安然倒不在意主人的待客之道,先将电脑上的电池拔了下来,又从他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堆工具和软件出来,便低头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瞧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想着需等到电脑维修好检测文件时才用得上我,便起身去司徒允哲说的厨房打开了冰箱,望着一满冰箱的饮料,我只得问安然,“安工,你想喝什么饮料,有可乐、凉茶、矿泉水--”

“可乐吧!谢谢!”不等我说完,安然便已作了决定。

“好的。”我先拿了一支可乐,又给自己拿了一支叫不出名字的矿泉水,回到客厅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是陈琛的,我随手接了起来,囡囡的奶声便传了过来,“妈咪,我好想你。”

“妈咪也好想你。”我的心顿时被融化般,紧握着手机找到别墅的阳台,这才放声道:“囡囡,要听琛爸爸和宣妈妈的话哦。”

“我知道,琛爸爸说妈咪要熬夜工作,所以让我在他家里住,可是我好想你也能来。”

“囡囡,妈咪现在有些不方便,所以暂时不能来陪你了,妈咪承诺,等忙完之后,陪你玩儿两天,好不好?”

“那妈咪说话要算数才行,可不能再忽悠囡囡了。”

“好,妈咪这次一定不会再忽悠宝贝了,那你早些休息,妈咪挂电话了。”

“妈咪再见!”囡囡话刚说完,紧接着又传来陈琛的声音,“现在在哪里?”

“在--”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顿时有些心虚,非常没有骨气地敷衍着陈琛,“在他一个朋友的家里。”

“修好后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陈琛也没怀疑,若他知道我现在在司徒允哲的家中,铁定会冲过来先和司徒允哲干上一架后,再将我给拽回去。

“好!”我点了点头,又发觉是在通话中,又赶紧补充道。

陈琛见我如此的温顺,显然有些不适应,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还有,你手受伤之事,明天你自己给囡囡解释。”

“明白,那你们早些休息,我挂了。”我害怕陈琛识破了我的谎言,便赶紧挂断了电话,待心情稍稍平复后,才准备回客厅。

可是一转身,又险些撞在一堵肉墙上,灯光的阴影中,司徒允哲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他已换了身衣服,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香,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干净清爽,想必刚才是上楼沐浴去了,没想到事隔多年,他这个有洁癖的毛病依然保持着,只不过去了一下公共场所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你似乎很害怕他知道你在我家中?”司徒允哲剑眉一挑,几乎是咬着牙的方式说出来,我感受到他的心情比刚才在医院时更加不悦。

“不是怕,是人言可畏。”我避过他,想回到客厅,却被他堵住了去路。

“你有何可怕的?我们之间,任你再想撇、也是撇不开的,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的今日也是如此。”司徒允哲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

“你捏疼我了。”我咬着牙,忍着疼痛道。

“哼!”司徒允哲却冷哼一声,又嫌恶地甩开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随即,听着别墅的大门和院子门砰地两声响,得知司徒允哲已离开了别墅。

又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后,我才回到客厅,四处浏览了一番,司徒允哲喜欢简约风格,所以偌大的客厅,没有过多的装饰,地板是实木、墙体却是用冷硬的铁灰色设计的,整体有些冷硬,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

稍稍浏览了一番客厅后,便坐回了沙发与安然闲聊着,可是聊着聊着,便觉困意袭身,安然见我昏昏欲睡,就从包里找出纸和笔递给我,让我先将电脑中所有使用的文件名写到纸上备用,这样我就可以先去一旁小憩了。

我本想坚持陪他的,可是想着自己也只能干瞪眼,只得一一写下了文件名,就眯着眼睛,在对面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再次醒来时,四周的光线很柔和,只能通过窗帘缝隙间投射进来的光源来判断天色已大亮,我的思维慢了半拍,揉了揉眉心后,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发现是陌生的环境后,便一骨碌爬了起来。

“怦--”

“嘶--”

抽气声和疼痛声混杂在一起,在这清晨的、宽敞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叶慎儿,你还是女人吗?”司徒允哲带着盛怒的声音竟从地上响起,正揉着额头的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侧身一看,见司徒允哲正倒在茶几旁,一手撑着地面,一手还捂着鼻子。

“你怎么了?”我见他除了盛怒外,脸上隐隐带着些许的疲惫,赶紧揭开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薄毯,起身想去扶起他,却被他一把推回了沙发,“不用你假惺惺!”

场面突然冷了下来,我只得冷眼坐着,看着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狼狈地插着腰在客厅来回踱着,似乎平时的冷静早己不复存在。

这男人!不就是撞了一下他,还把他撞倒在地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我深知自己鲁莽,却丝毫未曾去细想我为何会撞到他,所以自然不会同他一般计较,理亏地起身整了整装束。

“洗手间已准备了洗漱用品。”他正眼也不瞧我,丢下话后便朝厨房走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为何会出现在司徒允哲的家中,看着安然昨晚维修电脑的位置后,自言自语地问道:“咦!电脑修好了吗?”

第7章 你监视我?

“电脑是修好了,可是后期的程浩大。”厨房传来司徒允哲的不满声和锅与铲的碰撞声,“安然说电脑的损坏程度不太严重,可是文件却消失了大半,你昨晚睡得像猪般,他只得将所有同名的文件全部恢复在硬盘中了,包括回收站的。”

“哦!”我伸了伸舌头,懊恼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崭新的日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连洗面奶和护肤用品都准备好了,都整齐地摆放在洗脸池旁。

身为有钱人,就是有资本任性,就一个早晨而已,至于买这么多瓶瓶罐罐吗?我最后只用了牙刷及洗面奶,其它的一概未碰。

洗完脸,又稍稍拢了拢凌乱的短发后,便回到客厅中打开电脑开始查看。

不得不说,那位叫安然的工程师真的超级厉害,鉴于外行的我,查看的过程中,发现除了屏幕上有一条竖着的细微斑驳有损美观外,并没发觉有任何修复过后的后遗症症状。

而且斑驳也是时有时无,当它出现时,只要稍稍用手摇晃一下显示屏,斑驳便会消失不见。

安然还特地给我留了言,说毕竟是程序设定的修复工程,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同我确认,所以让我有疑问随时找他。

我汗颜,都睡成猪头了,即便是安然想同我确认也是没有办法的,看来得找时间坐下来一一确认了。

不过这已经比我最初预料的结果好了许多倍,不但文件都找了回来,还省下了一笔买电脑的费用。

我先将安然的电话存了下来,正抱起电脑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司徒允哲的声音又从厨房响起,“吃了早餐再走,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女儿一定想我了。”我对着他的背影报以歉意的一笑。

“囡囡和陈琛他们出去玩了,你回去也见不到他们。”司徒允哲头也不回,老神在在地答道。

“哦!那好吧!”本想继续拒绝,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我捂着空空的肚子,又闻了闻从厨房飘出来的浓香,脚不争气地朝厨房方向缓缓移动。

司徒允哲以前从不进厨房的,当年在B大时,他喜欢带着我去餐厅吃,却不知现在的他竟会亲自下厨。

“哇!你煎的蛋好漂亮。”我一见到餐桌上那黄澄澄的荷包蛋时,顿时食欲大增,趴在餐桌上不停地赞美道:“没想到司徒少爷也会下厨了。”

“你曾说过,会下厨的男人更有魅力。”厨房传来轻快的声音。

我立马噤声,记忆深处那些早已回不去的忧伤往事,我实不想去深度碰触,我默然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眼角憋见餐桌的角落有两袋打好包的食盒,我凑进一看,全是冷的,其中一盒是饭,还有三盒都是菜,“咦,这么多吃的都没有动,是你平时打包没有吃的吗?”

“昨晚打的!”司徒允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抬头,见他一手端了一碗面出来,一碗放到我的面前,一碗放到他的面前,是肉丝挂面,上面飘着少许的青菜,“全瘦的。”

早已忘记问他为何昨晚打那么多包却不吃,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稍稍有些感动。

从小到大,肉类的,我除了鱼和猪瘦肉外,其它的一律不沾,没成想他还记得我这些坏毛病。

“哦!谢谢!”因为太饿的原因,我接过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当然,没半点意外地烫着了。

“你不必那么着急,你那小超市每日正常营业,没有人迟到、早退,更没有人偷懒、旷工,即便你今日一天不出现,也没有人会指责你的不对。”司徒允哲边吹着面条,边慢条斯理地道。

“你监视我?”话刚出口,便觉不妥,他是全球电器企业巨头的总裁,何至于去监视我这个为了生活而挣扎在社会最基层的小市民,可是话已出口,正如泼出去的水般,无法收回。

司徒允哲却已开始吃起了面条,根本懒得再理会我。

“周末的客人比较多,比平时忙碌些。”对于司徒允哲的轻视,我极为不满,可是只敢小声地嘀咕着。

“说起忙,我正好给你上上课。”司徒允哲忽然抬起头,用数落的眼神狠戾地瞪着我,“你竟然带着女儿频繁出入成人场所,而且还将其丢在一旁,独自一边工作,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具备做一名合格母亲的能力。”

“我--”被他一顿数落,顿时感到理亏起来,几乎将头埋进碗里,不过两秒钟后,又理直气壮地抬起头与司徒允哲对视,“我一个人带娃容易吗?我若不把她带在身边,难不成把她扔在家里吗?还有,我一不唱歌、二不跳舞、三也没有抽烟喝酒的恶习,今天若不是林宣回国,我准备露个面就走的,而且碰到超市有事,我工作一下怎么了?”

我的一番抢白,令司徒允哲险些呛到,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随即又板着脸对我嘲讽道:“原来事隔多年后,你变得这般无趣了。”

“随你怎么说。”我耸了耸肩,决定不再理会司徒允哲,而是非常‘小心’地吃起了面来,往事不堪回首,当年在B大时,嘴巴被烫的经历可是历历在目,我可不想再被司徒允哲继续嘲讽。

吃完早餐后,司徒允哲要送我回超市,我想着若步行走出这片别墅区,至少得半个小时,便放弃了逞强的打算,顺从地点了点头。倒是司徒允哲怪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好心情地接过我的电脑包提了起来。

当司徒允哲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停在我的小超市前时,引起了无数路人和超市员工的侧目,店内有几个小丫头直接从里面跑了出来,都用惊艳的眼神看着我和车内的司徒允哲。

超市白班的店长小韩随后跟了出来,被训斥的小丫头们赶紧返回了超市。

我暗暗对小韩投去赞许的目光,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女孩、进退有余。

小韩待车停稳后,便帮我打开了车门,又淡定地朝司徒允哲打了个招呼,最后奇怪地问着我,“咦,慎儿姐,今天是周末,囡囡为何没有来?”

第8章 严阵以待

若按我平时的习惯,周末我准会带着囡囡来超市,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个离异的女人,独自带着个孩子生活,各种辛酸,只有自己方能体会。

“谢谢!囡囡和陈琛出去玩了。”我边下车边同小韩解释着,也没有同司徒允哲告别,就直接和小韩进了超市。

“我就猜着是陈总带她出去玩了。”小韩先是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我裹着绷带的左手,惊呼道:“慎儿姐,你的手怎么了?”她的惊呼声引来其它职员的关心,纷纷上前来关切地问候着。

“不小心伤到的,小伤,不碍事、不碍事。”我轻描淡写地对众人笑着,她们这才肯离去,我这才打趣着身边的小韩,“不过以后体力活暂时归你和小赵了。”

“这个好说、好说,慎儿姐你领导就好。”小韩搓了搓手嘿嘿笑着,突又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对我道:“慎儿姐,对于莺歌电器同我们叶氏百货洽淡业务的事,你怎么看?”

“你先把莺歌的资料拿给我吧!”知道终究躲不过,我闷着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后,回头对小韩道。

“给,全球闻名的电器企业巨头哦!”小韩已从收银台处拿了一本资料递给我,终于忍不住八卦地在我耳边小声问道:“昨晚小丫头们在网上搜索了一番,结果均被那位有着俊朗五官的司徒总裁给迷倒,而且我刚才在超市外看得真切,那辆豪车中的男子好像和那位司徒总裁有几分相似喔,慎儿姐,他不会就是那位钻石王老五吧?”

“咳--,小韩同志,不许八卦!”我不自然地接过小韩递过来的资料,随即又板着脸对她道:“我先看资料,有事再叫你。”

“OK,你慢慢看,他们承诺无条件给我们代理权,而且是卖完付款、卖完付款哦,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小韩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出门之前还不忘提醒我莺歌所给的优渥条件。

我点了点头,随意翻看着莺歌的公司资料,其实和网上无二,只是少了司徒允哲那张足矣迷惑众生的头像。

心,顿时乱如麻,如果我不愿意同莺歌合作,倒是可以直接拒绝,可是我想弄清楚司徒允哲这么做的用意。

最奇怪的是昨晚到刚才为止,我都和他在一起,却一直不见他向我提及此事。想了许久,也理不清头绪,只得拔通了陈琛的手机。

半个小时后,陈琛急匆匆地来到超市,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抱着囡囡的林宣杀入了我的办公室。

“妈咪,你说陪我玩儿的,结果又放了我一次鸽子了。”囡囡从林宣怀中扑向我。

“囡囡乖,妈咪又食言了,要不妈咪中午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我单手接过囡囡,歉疚地哄着她。

“妈咪,你的手?”囡囡突然看到我缠着绷带的手,便心疼地抚了上来,“昨晚琛爸爸和你离开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你的手果真受伤了,可是琛爸爸一直说你没事。”

“小伤口而已,妈咪怕你担心,所以不让琛爸爸告诉你的。”我抬头瞅了一眼陈琛,他正嘻笑地看着我,可眼里却有着复杂的情绪。

我刚才只是对他说了个大概,没想到一向镇定的他,神色间也会有这般复杂。

“可是你昨晚去了哪里呢?我都想死你了。”正思忖间,囡囡亲昵地搂着我的脖子,不停地亲着我的脸颊。

“妈咪的电摔坏了,所以昨晚一直在维修电脑。”我心虚地瞧了陈琛一眼,见他并未起疑,便‘放心大胆’地对囡囡撒起了谎。

“妈咪,既然你受伤了,那中午的大餐就免了吧!不过你的手要早些好起来才行。”囡囡摇晃着脑袋道。

“好,妈咪一定听你的话,快快好起来。”我也亲了亲囡囡的脸庞,安慰着她。

“因囡乖,妈咪要同琛爸爸商量事情,你和宣妈妈一边玩去。”陈琛从我怀中抱过囡囡直接丢给了林宣,又在我办公桌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具体给我说说!”

我便把昨晚莺歌业务经理来超市洽商的细节对陈琛复述了一遍。

“不可否定,这绝对是司徒混蛋做的。”听完我的叙述后,陈琛眉头紧锁,“否则他底下的人绝对不可能找上门来,只是不知道这混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等等,昨晚聚会,我并没有请他,他却无故出现在聚会上--”

“与其这样严阵以待,不如我直接找他问个清楚得了。”我见陈琛眉头一直未曾舒展开,便试探着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不要理他。”陈琛霸气地朝我摆了摆手。

“我倒是觉得慎儿说得对。”一旁的逗弄着囡囡的林宣插言道:“也许司徒只是想关照慎儿的生意、并无恶意呢,而且,他不可会害慎儿。”

办公室顿时一片安静,似乎都在思考着林宣最后这句话的份量。

“林宣说得也有道理。”约摸过了两分钟后,陈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你不妨让昨晚来的那什么经理走一趟,当面问问便清楚了。”

“让我再想想。”我揉了揉额头,轻轻叹息着,若有选择,我绝对不愿再次面对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庞。

“慎儿,有些事,你不能一味的回避,这样只会徒增伤悲。”林宣语重心长地瞅着我,眼里尽是担忧。

“我明白,可是有时候,回避也是一种应对方式,而且,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不,回避只是一时的,它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对于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林宣起身,将囡囡递给了陈琛。

陈琛接过囡囡后,哄着囡囡,“走,陪琛爸爸去妈咪的超市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和好吃的。”陈琛一边逗弄着囡囡一边去了外间,外间随即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

陈琛永远都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和林宣迟早会有一次长谈,便很自然地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林宣,你恨过我吗?”我紧张地看着林宣,感觉手心竟冒着细微的汗珠。

第9章 重拾友谊

“或许,我当初决然离开时,对你是有过那么一点点恨意的。”林宣坐在刚刚陈琛坐过的位置上,紧握着我未受伤的右手又接着道:“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当初走得莫名其妙,这三年多来也恨得莫名其妙,特别是三年多后,你依然是你、陈琛依然是陈琛时,我才深知我当初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伤你的心。”

听林宣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原来歉疚的不止我一人,我回握着林宣的手,缓缓对她道:“林宣,对不起!不管我和陈琛的关系是多么纯真无邪,可是我们必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兄妹,当年我跌入人生的低谷时,的确是太依赖他了,才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让你产生误会。”

“不,你本就没有错,你当年的婚姻,可以说是陈琛间接促成,所以他对你一直有着深深的歉疚与自责,你依赖陈琛,是因为你只有陈琛可以依赖,如果当时你和司徒能走在一起,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所以陈琛也只有如此不管不顾地照顾你,才不枉和你从小相似一场。只是等我明白这些时,很多事早已经回不去了。”林宣摇着头,眼角却隐隐沁出水雾,我的心也开始变得更加柔软起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象着和林宣重拾友谊的情景,只是以往一直都是在梦中痴想,可回到现实中时,对于林宣,我除了深深的歉意外,更多的都是愧疚与自责,似乎重拾友谊,已经是我俩此生不可跨越的痴想与鸿沟。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三年后的今天,我竟会和林宣静静地坐在这方寸大小的办公室里,心平气和地揭开三年前的那道旧伤疤。

或许,我们都太了解对方,如果我们失去对方的友谊,一定不愿意再有人来代替内心的空白,我们虽然身在不同的家庭,可是我们都有着傲然的脾性,如果不是真正的友谊,那么我们宁可舍弃这份所谓的友谊,甚至根本就不会与这份‘友谊’有着最初的交集,宁可孤独地苟活于尘世。

我认真无比地看着林宣,她也用极其认真的眼神迎视着我,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又抹了抹眼角的湿润,似乎是在同我拉家常般,“逃避了三年多,痛苦了三年多,回到阿琛的身边,才明白能和喜欢的人相知、相守,就是最大的幸福,至于其它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林宣,岁月经不起任何的蹉跎,你和陈琛也都不小了,如果你真的释然了,那么就请你和陈琛好好地渡过此生。”

“当然,我回来了,就是最好的见证,慎儿,当年我走时那般的决然,一定伤透了你的心,还害你差点失去囡囡,所以这三年多来,我无疑也是在为自己赎罪来着,还好,见到如此健康、如此活泼可受的小家伙时,我这心里头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当年我也以为囡囡会保不住,想来她定是与我有着太深的母女缘,才会不舍得离我而去。林宣,你如果觉得亏欠囡囡,那么,以后就像我爱她一样爱她吧!”我拿起办公桌上摆着的囡囡的百日照,无限地感叹着。

“那是自然,慎儿,我跟你说。”林宣突然一扫低落的情绪,兴高采烈地对我道:“这次回来之后,我感觉阿琛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他说这几年来他洁身自爱,一来是因为要守护你和囡囡,直到你们再次过上美满幸福的日子时,他便会功成身退;二来他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再续前缘。所以我们姐妹俩从此以后都不必感到歉疚,而你,更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对,因为我终于等来了属于我的春天。”

“嗯!我当然替你们感到高兴了,昨晚上我一见到陈琛,就发觉他和以往有些不同,原来是你回归了,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我的心情也变得雀跃起来,诚心为林宣和陈琛重新走在一起而感慨万千。

人一生中所经历的情感有很多种,可是有三种情感,是任何人都想紧紧抓住的,那便是亲情、友情、爱情。

有的人把亲情放在首位,而有的人则认为爱情至上,而我却认为这三种情都应该并列相存,特别是像我这种从小便失去亲情的人,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将友情看得更为重要,因为爱情太过缥缈,而友情可以长存。

可是,我逐渐失去这三种情,当年和段若尘离婚之后,我一边悄然生下囡囡,一边独自舔着伤口,却从不原继续新的友情、更不敢重涉爱情,可是在潜意识里,不管是这其中的哪一种情,对于我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因为怕再次失去、所以才会望而止步。

这些年来,我失去的亲情,早已在陈琛与他的父母身上找回丝丝温情慰籍脆弱不堪的心,而刚才已在同林宣的推心置腹中找回失而复得的友情,至于爱情,我早已不敢奢求,如今我同时拥有陈琛的亲情和林宣的友情,我已感觉非常的富足。

“你少打趣我,我可不如你,拖着一娃,竟然还会有如此大的魅力,竟让莺歌集团的总裁放下身段,同你这小超市做生意。”林宣嬉笑着打断了我的思绪,语气和以前在B大时,有得一拼。

“你尽管嘲讽我好了,都说是混蛋了,肯定不适合我,而我也有自知之明,拖着个孩子本就不易,可不想因为他成为新闻的焦点,我呀,现在只想好好打理我这小超市,好好挣钱富养我的女儿。”

“人家说的富养,是指精神上的富足,你懂不懂?”林宣无奈地耸了耸肩。

“先富养、再富养呗!”我一连说了两个富养,相信林宣一定明白我所指的含义。

快十一点时,陈琛临时有事,便急匆匆地拽着林宣走了,囡囡哭闹着要跟陈琛走,我想着该多给他和林宣单独相处的时间,便狠下心来将囡囡锁进了洗手间。

第10章 去而复返

陈琛不忍心见我如此对待囡囡,想将哭得稀里哗啦的囡囡从洗手间解救出来,可见我板着脸丝毫不给他情面,只得负气地拉着林宣调头就走。

林宣离开前,朝我扮了一个歉疚的鬼脸,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已被陈琛给拽出了超市。

待两人远去后,我才打开洗手间的门,将已哭得抽气的囡囡从里面抱出来,放在腿上安抚着,可囡囡根本不理会我,依旧不折不挠地用哭声与我对抗着。

正当我被她的哭声吵得烦燥不堪、思考着是否要将她扔到一边‘自生自灭’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

我和囡囡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礼盒吸引过去,礼盒不大,却包装得五颜六色,中间还缠着一只扎得非常漂亮的粉色玫瑰花,不要说囡囡了,就连我见了都觉得分外地吸引眼球。

待看清楚礼盒后,继而发现礼盒的主人,--去而复返的司徒允哲正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们母女俩。

“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依旧是令我心乱如麻的声音、依旧是那张让我沉溺至今的脸庞,可是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压力倍增。

办公室外早已乱成一团,小姑娘们正三五一伙地聚集在一起朝里面瞅着,她们似乎已经确定,我眼前这祸害,正是昨晚同我这小超市洽谈业务的电器巨头、那个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总裁,一时之间,姑娘们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精彩绝伦。

我横了一眼司徒允哲,他无辜地朝我摊了摊手,又指了指办公室的窗帘,我只得起身去拉好窗帘,又没好气地对他道:“你不是走了吗?”

“谁说我走了,我只是在附近补个眠而已。”司徒允哲丝毫不在意我的冷言相向,自顾自地说道。

“我又没让你盯一晚上,也没逼着你熬夜。”我本想将那礼品盒推开,囡囡却已抢先接过礼品盒,抹了两把眼泪后,还甜甜地对司徒允哲道了声谢,“谢谢叔叔的礼物,原来你真是妈咪的好朋友,这份礼物是给我的见面礼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好了。”

“囡囡,妈咪不是同你说过,不可以收陌生人的礼物吗?”我轻轻打了一下囡囡的手,又将那份礼盒从手中抢了过来。

“可是这位叔叔他不是陌生人,我们昨晚就认识了,他答应送我礼物的,而且你的电脑中有好多他的照片,你时常会看着叔叔的照片流--”我见囡囡越说越离谱,及时伸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防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幼稚的举动,惹来司徒允哲的低笑,他将两手插入裤袋中,悠闲地看了看四周,“格调不错,简约大气,是你亲自设计的吧?”

“当然了!”我没好气地瞪了司徒允哲一眼,待收回眼神时,囡囡已拿着礼盒,跳下我的腿,独自跑到一边去拆礼盒了,根本就不再理会我和司徒允哲聊些什么。

“你当年学的是景观建筑设计专业,没想到最后竟做起了生意来。”司徒允哲侧身看了看超市的监控视频,又若有所思地道。

“我会的可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又冲司徒允哲翻了一记白眼,他这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在挖苦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的确,如果不是陈琛的关照,恐怕这小超市当年也撑不了多久,可是也轮不到他司徒允哲来提醒我。

“还有什么特长是我不知道的,我拭目以待!”司徒允哲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深不见底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瞅着我,瞅得我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我装作很忙的样子没有理会他,可是一分钟后,我便丢盔弃甲,毫无预警地将手里能抓的东西全部都抓起来砸向他,“那是我的私事,不和你相关。”

只是那力度我拿捏得非常之好,砸出去的东西都生生被司徒允哲稳稳地接住,然后又被他一一放回原位,“也是,你之前可是大事小事都由陈琛操办,摊上什么事,根本不用你操心,可如今人家的女朋友回来了,你总不能再让人家误会离去,所以今后还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我突然沉默了,便停下了手中蛮横的动作。

司徒允哲一针见血地提醒了我,林宣虽然回来了,可她绝大多数原因定是因为思念陈琛回来的,也因为她爱陈琛,所以她原意不计前嫌,和陈琛一样,将我当成亲人和挚友。

可是我却不能不替他俩着想,若林宣回来久了,见陈琛依然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护着我,必定会和我再生间隙。毕竟两个再相爱的情侣,总是会有争吵的时候,若他们下次吵架,我一不小心成为导火线,惹得林宣再次离去的话,我就彻彻底底地成为罪人了。

那么,我们好不容易重新拾回的友谊,也将再次失去,那将是我永远也不想发生的事情。

“多谢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垂下了眼睑,这次是真诚地感谢司徒允哲。

“慎儿,你变了许多,肯听取别人意见了,这是我乐见的。”司徒允哲赞赏地看着我,眼里的笑意渐浓。

“能不变吗?改变不了一切、那就被一切改变好了。”我孩子气地从司徒允哲手中夺回我扔出去的最后一件物什。

那是一颗男人大拇指头般大小、裱装好的心形吊坠,坠子里面镶嵌着我和囡囡的大头贴,那是囡囡满三岁时,我特地带她去照的,我挑了一张自认为拍得最好的大头贴嵌在了吊坠中,大头贴中的母女俩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司徒允哲将所有我扔出去的东西都放回了桌上,唯独将这个心形坠子一直拿在手中,还一直低首凝视着。

“走吧!中午我陪你和囡囡去一个地方吃饭,那里周末有很多小朋友,囡囡一定喜欢。”司徒允哲忽然起身,用囡囡也能听得到的声音对我说道。

“不用了,我去员工食堂吃,伙食也不错,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去体会体会。”我挑衅地看着司徒允哲,可心里却十二万分的希望他无视我的挑衅,否则我那员工食堂,今日中午一定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故发生。

第11章 心头涟漪

还好,他始终属于理智型的,低着头看我数秒后,用低沉和稍稍有些落寞的声音小声对我道:“用不了多少时间,吃完午饭后,我就要回公司了,晚上出差,去德国,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他的眼神清澈,却又蕴含着浓浓的不舍,这样炽热的眼神,在尘世中挣扎历练多年后的我,依然无法招架,心,突然节节溃败,我似乎感觉到怦怦直跳的心,随时要蹦出胸腔般。还有个声音悄悄地在心里叫嚣着,‘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向我汇报他的行程吗?’

“慎儿—”司徒允哲见我一直看着他发呆,又喊了我一声。

羞红着脸清醒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强行提醒自己,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他爱到渺若尘埃的叶慎儿,他也早已不是当年叶慎儿的司徒允哲。

“不去!”我倔强地咬了咬唇。

“妈咪、妈咪,我想去叔叔说的那个地方。”囡囡这时跑上前来,摇晃着我的身体,满脸的兴高采烈。

我板着脸不理会她,下一刻,她竟直接扯着嗓门大哭了起来,还边哭边断断续续地看着我道:“妈咪,囡囡真的好孤单,好想和很多的小朋友们一起玩,你就带我去吗?”

那哭声分明颇假,假到如果她不是一三岁的小屁孩,我绝对会有种想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好在我的修养程度不错,并没有打算当场揭穿她,只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她这般努力地表演着,我这个做亲妈的,自然得配合一二才行。

“哦!叔叔,妈咪答应了我们的要求,那我们出发吧!”囡囡顾不得擦干眼泪,立即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更可恨的是,那小妮子竟然还朝司徒允哲眨了眨眼睛。

我脸上抽搐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我含辛茹苦地养了三年多的女儿,竟然只在片刻之间,便已经和外人沆瀣一气,摆了亲妈一道,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我决定对胳膊往外拐的囡囡稍作惩罚,所以一路上我不再理会她,那妮子也似乎把我这个妈咪遗忘在角落般,和司徒允哲互相展开了十万个为什么,我随即有了种被孤立的感觉。

那一刻,我突然强烈地产生一种怪异的错觉,我幻想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年不发生那么多事情、如果我能和司徒允哲终成眷属的话,像今天这种温馨的画面,定然不会是我今生遥不可及的梦,我甚至幻想着,如果囡囡是司徒允哲的女儿的话,那么我们一家三口的假日之行,那该得羡慕死多少人啊!

可是,那毕竟只是如果!

司徒允哲说的那个地方,竟是动物园,里面还设有各种游乐场,吃喝玩乐自成一体。

囡囡除了被笼子里的大蛇吓倒躲在我的怀里外,对其它动物都非常热情。

其实我最怕的就是这软体动物了,只是这些年来独自带着囡囡,早已经是身经百战,囡囡所有怕的东西,我都变得不再害怕,虽然看着那些动物时,身体依然簌簌发抖,可是面上却要装得无所畏惧。

每每听到囡囡说‘妈咪你真厉害’时,我的心中才会稍稍感到一丝丝的安慰,这样的安慰,足以抵消我先前的所有恐惧。

走过蛇园后,我便让囡囡下地自已走,囡囡见着周围和她差不多大小、四处乱窜的孩子们,玩得无比欢畅,时不时会去追赶一下别的小孩,吓得和她同龄大小的孩子都对她敬而远之,我见她如同从笼子里放出来般野孩子般,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便由着她到处撒泼卖萌。

司徒允哲也不由得被囡囡的各种搞怪动作所感染,时而开怀大笑。

我突然发现,司徒允哲笑起来时,比当年的他更多了份沉稳与帅气,这样迷人而又带着几分稳重的笑,让我恍惚着迷。

不知何时,他竟然揽住了我的肩膀拖着我前行,我想挣脱,他的手中又是一紧,我明显地感受到他手中的份量,还不经易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疼。

是的,他知道我向来是对蛇敬而远之的,记得我俩谈恋爱那会儿,有一次去郊外旅游,一条两米多长的蛇横躺在路边,我当时玩得尽兴并没有发现,竟直接踩了上去,当事后得知我竟一脚踩在蛇身上时,生生吓晕了过去,醒来后几天都惊魂未定。

从那以后,司徒允哲便不再带我去偏远的荒郊玩儿了。

在我又晃神想起当年的往事时,我听到了司徒允哲轻轻的叹息声,随即,他又在我耳边轻语道:“慎儿,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吃了太多的苦。”

声音之温柔,犹如一弯清水,缓缓沁入我的心田。

“我所受的一切苦,都是我自作自受,和你不相关。”我咬着唇答道,一转头见囡囡跑远了,赶紧挣脱司徒允哲,朝囡囡小跑而去。

囡囡不知疲惫,一直坚持着不让我们抱,我便由着她去,和司徒允哲一直紧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被她夸张怪异的表情逗得前俯后仰。

其实,这三年来,我一直想带囡囡来这里玩的,可是总是因为想挣更多的钱,给囡囡更好的生活,而忽略了囡囡其实要的只是简单的陪伴。

许是很久没有这般的放松了,玩到尽兴的这一刻,我忽然很希望时光停驻于此,如果真有可能,那么,我极有可能会随心而至、淡然待之。

好吧!我发觉我竟又在幻想了。

司徒允哲的时间有限,正午时分时,他在动物园中找了间环境优雅的餐厅准备吃饭,我看了看那菜单上的价格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默默思忖着果然是游客的钱最好宰了,一盘普通的青菜,若在一般环境稍好的餐厅,最多也就二十多元,这里却要五十多,我暗自算了算,这一顿吃下来,估计得好几百元。

“来这里玩的,都是图个尽兴,你不用替我省钱,你喜欢吃的、囡囡喜欢吃的,随意点就好。”司徒允哲想必早就看清了我的想法,适时地提醒道。

第12章 等我回来

“你自己看着办,我除了不吃肉外,其它无所谓,囡囡刚好同我相反。”我见司徒允哲说得轻松,便将菜单扔了过去。

的确,他手中掌控着电器行业中无数人的生计,这小小一顿饭的费用,他根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对我于这种仍然爬在小康水平线上、终日与汗水及货箱为伴女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让人愤慨的奢侈行为。

司徒允哲好脾气地接过菜单,叫了一名服务员过来,非常细心地询问小孩子都喜欢吃些什么菜,又自顾自地点了几个菜后,便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所以多点了两个,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吧!”点完菜后,司徒允哲对我道。

我没有理睬他,而是将头扭到店外,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司徒允哲则同囡囡聊了起来。

“叔叔,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聊着聊着,囡囡突然问着司徒允哲。

“叔叔是晚上八点的飞机。”司徒允哲拿出纸巾,细心地帮囡囡擦着额头沁出的汗水,又接着道:“不过叔叔等下还有事要回公司处理,所以吃完饭后,叔叔就送你和妈咪回去,好不好?”

“好吧!那你是一个人去德国吗?德国好玩吗?”

“叔叔是两个人去。”司徒允哲宠溺地刮了一下囡囡小巧而精致的鼻梁,“德国不好玩,因为没有囡囡在。”

“哦!那另一位是女生吗?”囡囡不耻下问,不过她问的却也是我想知道的,于是我竖起耳朵装着喝茶的样子,实则是在等着司徒允哲回答。

“是一位阿姨!”司徒允哲点了点头,又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我则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囡囡,饿了吧!我们先吃东西。”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我也不理会司徒允哲,和囡囡不亦乐乎地吃了起来,囡囡也变得特别乖巧,我喂什么她都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小肚子便撑得像小皮球般,我见好就收,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司徒允哲吃得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我和囡囡吃,好似我们吃饱了,他也便吃饱了般,我因一直猜想着陪他去德国的那个女人的身份,表面上装作吃得兴高采烈,心里其实不是滋味。

一桌子菜,只吃动了一小部分,末了司徒允哲帮我们全部都打了包,又送我们回到超市,走时他瞅着我,“不送一下我吗?”

“不送!”我目不斜视。

“你确定?”他上前逼视着我,隔得这么近,我听到了他的心竟剧烈地跳动着,我的心竟也跟着咚地一下跳了起来,我的脸一下羞愧到了极点,他却突然低首嗤笑一声,然后牵过我受伤的手,“希望我回来之后,你的手已经恢复自如了,还有,囡囡太小,以后可不能再带她去酒店那种场合了。”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小声地嘟噜着,本来我也不想让囡囡太多接触那种环境,可每次都是耐不住陈琛的游说。

“那好吧!还有--”

“你还是先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了。”囡囡圆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在我和司徒允哲身上扫视着,我野蛮地掰开了司徒允哲的手,故意板着脸对他道。

他的眼眸一暗,随即又释然道:“那我长话短说吧!关于那个业务经理找你的事,你不必严阵以待,选择权在于你,不过我相信你不至于愚蠢到有商机不好好利用。至于我不出面的原因,是想给你思考的空间,你大可以把我当成你众多的供应商之一,来牟取最大化的利益。”

“你这是想让我狠狠地敲你一笔了。”司徒允哲不提这事,我竟差点忘记了。

“随你喜欢!”司徒允哲丢出四个字来,不徐不疾地说,“不过,我是对你有要求的,三个月,三个月后看你的销售额,如果业绩不行,就算我还愿意与你合作,董事会定然也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你这小超市身上,你,有没有信心接受挑战?”

“不就是个挑战吗?谁怕谁?”我一听这个前提条件,浑身的傲气顿时像邪气袭身般,也不管司徒允哲的眼里有达到目的的算计,倔着嘴朝司徒允哲道:“如果到时候我超出莺歌规定的业绩,你又该如何?”

“你想如何?”

“进货价再给我降一层。”

“果然是无商不奸,这一点你倒是学得淋漓尽致。”司徒允哲抚额叹息,“一层对于我来说压力不大,但是这会打破莺歌由始以来的最低供货价,不过我承诺你,我会为了你说的这一层而努力。”

我一时无语,张口结舌地与他对视,他似乎并没有开玩笑,仍旧笑嘻嘻地看着我,没想到我本来的一句玩笑话,他竟如此认真地思虑了一番。

“呃--,到时候再说吧!”我被他深邃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然,赶紧转过身,将话题岔开。

“慎儿--”我听到身后又是一身叹息,然后身体被他强行搬了回去,我无法躲避,只好低头不再看他,片刻后,头顶传来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短短的四个字,似胜似千言万语,我抬头,正巧撞入他的眼帘,他的眼中依然是浓浓的不舍,我再次心乱如麻,想避开他的眼神,脸却被他捧在手中,我还来不及挣扎,他已在我额间轻吻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离去,稍顷,我便听到那辆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我一直站在原地发呆,说不清楚是紧张、激动、忐忑,还是自我嫌弃,总觉得一切不太真实。

共同生活的城市,却多年来没有任何交集,如今他突然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打断了我平静多年的生活,或许只是巧合,或许是怀着某些目的,不管他的目的何在,但是他,依然能让我的心荡起片片涟漪。

或许,我还渴望着爱情、渴望着被爱,渴望深藏在我心里的这个男人,还能以前那样爱我至深,不嫌弃我曾经少不更事、弃他而去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不嫌弃我曾离过婚;更不嫌弃我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单亲妈妈。

第13章 我想你了

兜兜转转了多年,不曾想过我们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又在如此不清不楚、如此不合情理的情况下吸引、牵挂、纠缠,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匪夷所思。

可是如果这所有的一切,他真的都不嫌弃、都不计较的话,我又当如何?我还能像多年前那样,为了爱而渺若尘埃吗?我能吗?

我想,我是疯了!

我突然对我疯狂的想法无比地鄙夷起来,我很清楚地明白,那些越来越缥缈的东西,早已和我渐行渐远,因为我早已不具备再爱的资格。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都在忙着逐条删除电脑中不需要的旧文件,正如安然所说,他恢复文件时,将回收站及还残留在电脑中相同的文件名一同恢复到硬盘中了,我得将每个文件夹逐一确认,将不要的再次删除,需要的才留下。

不过即便是这般的麻烦,我还是忙得不亦乐乎,比起所有的数据全部遗失,这已属万幸。

待我将所有的文档全部确认完后,我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安然表示感谢,爽快的大男孩开始还带着几分歉意,听到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后,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临末了挂上电话时,他突然对我说道:“司徒先生的心很细,您应该为以有这样一个男朋友而引心为傲。”

在我还未来得及消化安然话中的意思时,他已经非常有礼貌地先切断了电话,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弄懂安然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这两天陈琛和林宣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小超市中,无意中问起来他说他忙碌着,我想也是,他俩似小别胜新婚,必定终日歪腻在一起,所幸林宣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逗逗囡囡。

这样的陈琛,才是让我放心的陈琛,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而不是终日围在我的身边,帮我打理超市、帮我带囡囡,这些都只会消磨他的壮志。

而且在外人看来,我们的确像是有些理不清,我一直不说,心中却是非常在意的,所以林宣的回归,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而对于陈琛来说,恰是最美好的结局,所以我希望他好好珍惜和把握。

第三日,我竟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司徒允哲这几天一通电话也未打给我,和他当年去欧洲开发市场样,一去几个月也不曾有过片言只语,早已经习惯他这种忙碌起来不要命的方式,每每没有心情做事时,就会经常在网页中搜索和他有关的新闻,关注着他在德国的一切动向。

他先是参加什么高科技产业研讨会,接着又是举行什么订单签约会,再接着是什么酒会。

莺歌在欧洲的市场,都是他当年一手开发的,所以我并不奇怪他在欧洲国家所受的欢迎程度。

总之,不管是参加什么会,他的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位个子高挑、身材火辣的卷发大眼美女,据媒体介绍,那位正是他的一位资深秘书,至于资深到什么地步,我只能凭空臆想了。

“哼!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这种身材性感的女人。”我看完那些八卦报道后,气得连摔了几下鼠标,又低头环视了一下自已略显单薄的身材,气呼呼地生着闷气。

“嘀--”怒气还没消除,手机似乎在嘲笑我般、活蹦乱跳地舞动了起来,我看也没看电显,按下了接听键后没好气地对开口道:“有话快说!”

“怎么了?”对方先是一阵沉默,接着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打的不是时候?”

我连忙捂住嘴,想着这混蛋也真是倒霉,竟然直接撞到枪口上来了,“是啊!你妨碍到我了。”

“那我猜猜,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正在同帅哥调情。”我不经大脑,负气的话脱口而出。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紧接着是他爽朗的大笑。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不信?”我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心虚地问道。

“我信,那你继续。”依然是强忍着的笑意,听得出来,这混蛋的心情相当之好。

“那你快说,找我什么事?”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粗鲁地问着他。

“我想你了!”性感魅惑的声音,通过万里之外的大洋彼端传了过来,仅仅只是四个字而已,却如同五雷轰顶般,震痛了我脆弱的胸腔。

所有的坚持和所有的矜持,在这一刻,也跟着我的心跳声变得脆弱不堪。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又是四个字,又是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言蜜语。

于是上一刻对他的不满,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只因为我理解他,因为我也想他了。

我想说,我也想你了,可是,矜持的最后那道防线,加上前期对自己的警告,或许还伴着强烈的自卑,我呐呐地开了两次口,始终没有说出声。

“工作上还顺利吗?”最后我岔开了话题。

“嗯!”司徒允哲见我没有继续同他抬杠,声音变得更加轻柔起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德国货,我回来时给你捎回来?”

“我只喜欢国产品牌。”这倒是大实话,从日用品、护肤品、甚至奢侈品,我从不用国外的品牌,一直觉得国产货物美价惠,而且还可以发扬一下爱国情操,何乐不为?

“其实,偶尔见识一下国外的品牌也未尝不可?就像你本是一个中国人,时不时会去国外游玩一番样,既开阔了视野,也长了见识。”

“你司徒总裁那么忙碌,哪里有时间去为我采购?”

“你放心,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人先来打头阵了,除了必要我出面的,其它的都有人处理,不过你们女人用品,我还真搞不懂,只能交给秘书去处理了。”

“就是那位穿着性感、暴露、整日和你形影不离的资深女秘书吗?我才不要。”

电话中随即传来他的开怀大笑,“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吃她的醋呢?”

我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窘态、或者说不间意所流露出的醋劲,脸上跟着发起烫起,干咳两声后,忽然想起我们是在通话中,何须脸红。

第14章 早些回来

“我才没那份闲心,你可别自信心过度膨胀。”定了定神后,又将话给挡了回去。

“我的自信心在你面前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说吧!你不需要,囡囡可是不能少的,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好歹得让我和她先搞好关系才行。”

听着听着,怎么觉得他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特别是最后这一句话,夹杂着些不可名状的遐想及些许的暧昧,想必碰上个定性不好的,定然能无限遐想。

不过,即便定性如此好的我,依然想入非非了。

心,虽然已经柔得如一泓水,可是嘴上却依然得理不饶人,“你和一小丫头片子搞好关系作甚么?”

“求你别闹了,我可是认真的。”司徒允哲换了一幅语气,我感受到,他是极为认真地想同我探讨礼物这个问题的。

“大多数小孩不都是喜爱吃的、穿的、玩的吗?囡囡也免不了俗。”我想,我绝对是想着电话费昂贵,才放软了语气的。

“那我就看着办吧!对了,这两天你为何没有同许家辉联系?”司徒允哲这才轻吁了一口气,又询问着我道。

许家辉就是被他派来我的小超市的那个业务经理。

“这个--”我没想到他出差了,竟然还挂记着这件事,“我这两天一直在整理电脑,然后是核对账务,然后又--”

“我刚才已经让人通知他过去找你了,想必这会儿快到了。”司徒混蛋随即丢出一记猛料,差点砸得我措手不及。

看来他是猜到我不可能主动同莺歌的人联系的,竟然直接做主将人给派了过来。

“司徒允哲你个混蛋,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人给弄来了?”我突然吓得手忙脚乱起来,便口没遮拦地斥责着。

不是我不想与这样的大型企业合作,只是由始至终,我的脑海中还没有开始设想与他的人洽谈合作的场景,这下倒好,人家直接杀了过来,于是,我本握在手中的主动权立即消失,一下变主动为被动了。

“慎儿,你理智一点,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帮助你,可是我看中的也是你的实力,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遇,还得看你,除非,你是对自已没有信心。”

司徒混蛋永远能合理利用我最大的弱点,来达成他的目的,于是激将法再次使了出来,要命的是我依然不愿意被他看扁,于是乎,他仅仅用两句话就改变了我的决定,“笑话,来就来,我怕了不成。”

“那祝你好运!”从司徒混蛋的声音里,都听出来奸计得逞的好心情。

我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恨不能咬断舌头,内心深处更是无比地鄙夷自已,都是三岁孩子她妈了,何必如此冲动呢?可是话已出口,总不能出尔反尔,于是老脸一横,决定不再做缩头乌龟,“你等着瞧!”

“好,你先准备一下,我也刚好有事,晚些再聊。”

“早些回来!”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时,电话已被我挂上。

怔怔发了几秒钟的呆后,才回到现实中,我到底对那混蛋说了些什么?是对他深情的四字的回馈吗?还是想等他回来后再续前缘?

轻吁了一口气,起身将办公室的窗户全部打开,又折身回去,将那日小韩给我的资料从一堆杂物中翻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小韩领着一位四十多岁、外强中干的中年男子敲门而入,我连忙起身迎接。

“林老板,您好!我是莺歌集团湛阳区域的业务经理许家辉。”男子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朝我伸出手来,眼光不着痕迹地审视了我一番。

“许经理,您好!”我象征性地同他握了一下手,又将他请到会客的茶几旁坐下,“小韩,帮我泡杯茶来。”

我不太喜欢泡功夫茶,觉得太过费事,故茶几上的功夫茶具形同摆设。

小韩喜滋滋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泡了两大杯茶端了进来,一杯给了许经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林老板,上次我过来时,您刚好出去了,我有同赵店长稍稍聊过,想必她已同您提起过我们莺歌欲与您合作之事?”

“赵店长当晚便同我提及过这件事,很报歉,我这几日一直没有同您联系,其实我一直在仔细阅读贵公司的资料来着,这不,我正准备同许经理您联系的。”我打着哈哈,又指了指办公桌上摊开的莺歌资料。

从许经理的神情中判断,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一个享誉国际的王牌电器修企业,在我们这种销售形式的行业,几乎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它的地位也不为过,而我这不足两千坪的小超市老板,更应该趋之若鹜才对。

不过我并不在意,生意场上,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不是假话呢?

“林老板,您做生意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许某很是欣赏您这种泰然处之的态度,难怪我们总裁指定要同您合作的。”许经理点了点头,话中带着几分探究、和几分试探。

“哦!这您也知道?”这下轮到我不淡定了。

“林老板,这是我们总裁临去德国前,亲自确认过的合同,也是莺歌由始以来,唯一一份与其它任何合作商都不相同的合同。”许家辉笑了笑,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式两份的合同递给我。

我狐疑地接过合同来,大致浏览了一番,条件的确很优渥,不过却并不合我意,“许经理,能否把贵公司正常的合同交一份给我瞧瞧?”

许家辉先是面带诧异,见我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便略带深意地点了点头,“当然!”

许家辉说完便从包中拿出另外一份合同来,足比我手上的这份多了好些张,我接过来又大致翻阅了一遍,然后又将两份合同对照了一番,指着第一份合同对许家辉道:“许经理,能否稍稍修改一下我的这份合同?”

“不知林老板想如何修改?”

“第一,贵公司是以盈利为基础的跨国企业,所以赚钱必定是最终的目的,而给我拟定的这份合同却太不符合贵公司的利益。”我当着许家辉的面,将那份优渥的合同撕成两半。

第15章 合作愉快

那日,我对司徒允哲说,我若达成莺歌所规定的营销指标,要求他再给我降一层供货价,那时他隐约有些为难。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他为难的原因。

因为从这份合同中可以隐约看出,他给我的供货价已经仅比成本价只高出一两层了,若再低一层,那他几乎是成本价给到我了,可他依然说会为了我所说的这一层而努力。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心中有着过分的沉重,无疑,司徒允哲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也无疑,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无论任何生意,利益必然是他们优先考虑的,可是他却肯为了我打破这层恒古不变的定律,冒着被董事会的责难,更严重一点说,也有可能是冒着被董事会罢免的风险,和我这小超市建立对莺歌没有半点利益的‘不平等合作’关系。

许家辉非但没有生气,由最初的诧异,变成渐进欣赏,“那么第二条呢?”

“贵公司一定有一套完整的营销策划方案,许经理回去同您的大老板交流一下,说合同还是用大众合同好些,不过可以稍稍改动一下,供货价可以给我目前和你们合作商的最低价,而且可以加几个附加条件,就是每年一次的莅临宣传活动,得改为每个季度一次,就是说一年需要帮我这小超市宣传四次,而且先销货后付款不变,不过首批货,我可以先垫付,但是前提是若有滞销品,贵公司需出面帮我清理掉。”

“这个我倒是可以做主。”许家辉认真地听完我的第二第修改建议后,竟然二话不说,直接肯定地点了点头。

“咳--,许经理,您不觉得我过份吗?”我本想问许家辉是否做得了主,可是面对他的胸有成竹,我又立即改变了主意。

很明显,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果然是大公司,一个区域的业务经理而已,竟然有如此胆识与气魄。

“不过份,这些条件在很多大型商城,也都是有先例的,虽说对于林老板这样的中型超市来说,还是头一回,但是和您刚才撕掉的那份合同相比,莺歌的利益已经又提高了几层了,既然莺歌和林老板都是双赢,我自然能做这个主了,虽说总裁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但是我甘愿回去受罚。”许家辉摊开手朝我苦笑着。

“许经理放心,司徒总裁那边,我去同他说,保证您一定不会受罚。”我没想到许家辉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也调皮地对许家辉保证道。

“林老板,我开玩笑的,您不必当真,那既然合作已经谈妥,我就不多呆了,我这就回去重新修订合同,然后将公司所有产品目录和供货价及市场销售价做一份出来,迟些再过来同您敲定具体的供货品种合作细节。”许家辉起身收起资料后对我说道。

“就这么定了,只得辛苦许经理您再跑一趟了。”我连忙起身送他,并热情地伸出手来,“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祝我们合作愉快!林老板请留步。”许家辉同我握手后,并制止我继续送他出去。

我并没有再客套,又转身坐回了沙发上,静静思索着被我撕掉的那份合同。

若是我签了那份合同,必定会扰乱莺歌的市场行情,已在商场驰聘数年的司徒允哲,竟然会做出这般令人费解的决策来,不但我想不通,想必接触过那份合同的人,没有人能想通吧!从许家辉初见面时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

“慎儿姐,谈得如何了?”送许家辉离去的小韩回头兴致勃勃地问着我。

“小韩,目前超市是否还有空间?”我走至一旁的监控电视前问小韩。

“如果按现状的规划,空间刚刚好。”小韩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茫然地回道。

“那如果我们进驻莺歌电器呢?”我斜睨着小韩,高深莫测地问着她。

“慎儿姐,真的吗?”小韩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惊喜,她没想到我这么快便同莺歌谈妥了合作。

“当然!”我朝小韩点了点头,示意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们来分析一下,目前超市一二楼加起来也有近两千坪,从现在起,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两千坪的空间,既要保持之前的整齐、美观,又要在莺歌进驻后不显得拥挤。”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韩清脆的声音响彻办公室,我也被她的热情所感染,用更加饱含激情的声音对她说道:“我的初步设定是这样的,果蔬区、五谷杂粮区、生鲜区、烟酒区、还是在一楼,不过得外加电器区,而且电器需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首推莺歌是必定的,另外,目前的电器合作商,如果合同到期的,让他们前来同我洽淡延期事宜,优胜劣汰,销售得差的品牌,可以考虑下架。”

小韩赶紧去外间拿了笔记本和笔,沙沙地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我通过监控巡视了一番二楼的百货区,接着对小韩道:“将二楼的服装区重新规划,将一楼的休闲食品、日用百货调至二楼与服饰平分秋色,我的目标是打造精品百货,故要求精而不多,所以服装可以考虑减少大众服饰,可让部分品牌进驻,但是初期不宜过多。”

小韩的笔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我待她记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你下午和小赵交班时讨论一下,先制订一两个方案出来给我参考,另外每个方案都需画一份简单的图纸给我,并大致核算出重装后所需货架、货柜成本、及其装修成本、工期等等。对了,不需要太详细,我心里有个底就好,详细预算我会另外找人报价。”

“明白!”小韩合上笔记本,又重复了一次我刚才所说,然后乐呵呵地出了办公室,随即,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喝采声,可是我听着那喝采声,竟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时分了。

超市的员工都住在旁边的公寓中,有专业的厨师负责打理一日三餐,除了避免不了的应酬外,我一直都是与员工同吃一锅饭。

第16章 巧遇白卉

只是今日,我突然有些想囡囡了,所以交代小韩,让厨房中午不要留我的饭后,就打车去了囡囡的幼稚园。

囡囡的班主任朱老师见到我后,非常惊讶,她知道我白天忙着打理超市,一般不会来幼稚园,一番深入交谈后,朱老师带我来到正在游乐园中玩耍的囡囡面前。

“妈咪!”囡囡见到我后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张开双臂朝我扑来,“妈咪,你这么快就想囡囡了吗?”

“怎么办呢?才半天不见囡囡,妈妈就开始想念我的宝贝了。”我蹲下来亲了又亲囡囡粉嫩粉嫩的脸颊,“听老师说,你近来的表现特别棒,所以妈咪非常的开心。”

“妈咪,既然囡囡这么棒,你该怎么奖励囡囡呢?”囡囡一听我夸她,立即乘势而上,眼神中带着狡黠的光芒。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当作没有看见她眼里闪动的眸光,捏了捏她的脸庞,宠溺地问着她。

“妈咪,我想吃香蕉披萨。”囡囡又嘀溜溜地转动了几下灵动的大眼睛后说道。

“香蕉披萨,这个简单,那妈妈晚上就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好,妈咪可不许放我鸽子哦!否则我会打电话向琛爸爸投诉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记着我们的约会,这下满意了吧!”

囡囡满意地点着头,见其它孩子都相继离开,便朝我胡乱挥舞着,“妈咪,那你先回超市吧!这个时候,囡囡该去午睡了。”说完就牵着朱老师的手离去。

从幼稚园出来后,我便重新打车去了医院。

今天是最后一次换药了,不过医院这时候正是下班时间,我见还要等上大一个多钟头医院才会上班,只得在医院四处闲逛。

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竟迎面碰到了袁尧诚和白卉,白卉见到我包得粽子似的手后大吃一惊,直跟我说报歉没有去看望我,我笑着回答说小伤而已,而且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让她不必在意,白卉这才释然。

我问白卉为什么也会来医院,白卉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对着我的耳朵说她是来做产检的,我惊讶之余,连忙恭喜她俩,并问何时摆酒。

白卉得到我的祝福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倒是袁尧诚颇为淡定地对我说,准备在下个月结婚,到时候请我和陈琛及林宣一起去喝喜酒。

我一听顿时来了劲,问清楚了具体日期和摆酒地点后,才同他们告别,继续闲逛时,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没想到她和袁尧诚也即将结束近十年的爱情长跑,步入婚姻的围城中了。

曾听陈琛说,当年在B大毕业之后,袁尧诚和白卉顺其自然地走在一起,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俩一直为了工作和生活奔波,除去没有拿那本红本本外,基本上和普通夫妻一样、并没有任可区别,现在看着白卉娇羞幸福的模样后,我由衷地祝福他们在那道围城中幸福、甜蜜永远。

经历过爱情和婚姻双双失败后,面对身边一对一对的恋人步入围城,我唯能送上诚挚的祝福,我的婚姻虽然是失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的婚姻都不会得到幸福。

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婚姻这道墙,有的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可已经进去了的人,却又拼了老命地想逃出来。不过我相信白卉和袁尧诚这对准夫妻,他们是在经过了岁月漫长磨练与考验,才步入婚姻的殿堂的,不像我当年那般的冲动与不计后果。

医生说我恢复的情况相当好,不过说短时间之内,依然不能过度用力,临走前又给我开了些消炎的备用药品,我取了药后便离开医院。

回到超市后,才觉得腹中空空,只好叫了一个外卖应付,应付完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下午四点钟时,接到了陈琛妈妈的电话,老太太说想囡囡了,又问了我一堆手受伤的事,最后又让我带囡囡一起过去吃晚饭。

没想到我手受伤的事,竟惊动了俩老,这过去之后,难免又是被她们一阵数落。

陈琛是家中的独子,陈爸爸和陈妈妈没有女儿,所以对我就像对待亲闺女般,特别是在我爸妈相继离开后,宠爱程度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总之,后来的那些年,只要是陈琛拥有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少。更重要的是,陈琛从不在意,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般,有时候反而把他认为是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

陈家对我所有的好,我都时刻铭记于心,所以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及两老的生日,我无论多忙,都必定会抽空去看望他们,有时候去得比陈琛都勤快几分。

其实,老人家不图别的,要的就是这份亲昵与陪伴,可男人总是比较粗心些,陈琛一年难得回几次家,倒是我时不时地带着囡囡看望俩老,有时候我觉得我更像俩佬的孩子,而他们爱屋及乌,对囡囡也像亲外孙女一般疼爱,更为难得的是,囡囡也同他们格外亲密。

去幼稚园接囡囡时,我起初有些歉意地同她商量去陈家吃晚饭之事,可囡囡一听说要去见外公外婆,便兴奋地拍起手来,早已忘记晚上吃香蕉披萨的约定。

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因为从出生起就属于在单亲家庭中成长的孩子,不知道父亲为何物,所以从小就对亲情有着无比的眷念,每次只要是说去见外公外婆,任何事都不再对她有吸引力。

我没有让陈琛过来接我们,而是在幼稚园旁的商场买了些送给老人家的礼品后,直接打车过去了。

约摸四十分钟后,我们才到达陈家,出来迎接的是陈爸爸,平时有些威严的陈爸爸猛地见到囡囡后,立即一改平日的严肃,眉开眼笑地蹲下身将囡囡抱在怀中。

“外公,妈咪说您和外婆想囡囡了。”囡囡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捧着陈爸爸的脸颊,先是吧唧了一口,继而搂着陈爸爸的脖子乖巧地道。

“是啊,外公、外婆好久都没有见到囡囡了,可把我们想坏了。”陈爸爸不停地亲着囡囡的脸颊,明明是点到即止,可修整整齐的胡茬依然将囡囡扎得呱呱大叫。

第17章 温馨一刻

我无奈地看着打得火热的爷孙俩,随手将礼物放在茶几上,却不见陈妈妈,便回头问着陈爸爸,“大爸,我大妈呢?”

“她在厨房呆了一下午了,说是要给你煲排骨莲藕烫。”陈爸爸这才注意到我放在茶几上的礼物,板着脸对我说,“每次说你都不听,上次提过来的,我们都还放着。”

“都是些吃的,花不了多少钱,您和大妈别总是搁着,过期就浪费了。”我对陈爸爸嘿嘿笑着,“您放心,我现在每月的业绩都在上涨,再怎么吃也吃不穷我的。”

“可不是怕吃穷你,就因为是你买的,她才舍不得吃。”陈爸爸又在囡囡小脸上轻啄了一口,转头瞅着我的左手皱着眉关切地问道:“那小子今天才告诉我们你的手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大爸,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玻璃瓶碰到的,早就好了,相信再过几天就可以开车了。”我朝陈爸爸比划着打方向盘的样子,伸了伸舌头后,便迫不及待地朝后院的厨房而去。

刚刚在客厅时,我就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莲藕香,排骨莲藕汤是我最爱喝的汤,没有之一。

莲藕清炒的话,下锅一会儿便能盛起来,清脆可口,可是若熬汤的话,相当费时,可是陈妈妈知道我的喜好,每次我过来前,她都会事先熬好汤等着我的到来。

陈妈妈并没有听到我和囡囡到来的声音,依旧一个人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看着她略略有些福态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阵暖意,眼圈跟着有些发涩。

我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感受着这温馨的一刻,脑中却感叹着,如果我的妈妈在的话,是不是也是这样略略发福的背影呢?

“大妈!”凝视了好一会儿陈妈妈,我才悄然从她身后搂住她,又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着娇,“坦白从宽,是想我多些,还是想囡囡多些?”

“有区别吗?”老太太猛然感觉腰间一紧,立马惊喜地回答着,过了几秒钟后,又猛地低下头,然后就听见她扯着嗓门、抓着我缠着绷带的左手失声惊叫,“这个死小子,还说只是割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这手都缠得像粽子似的,看我待会儿不收拾他。”

“妈,您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进门就听见您说要收拾人,是谁这么倒霉啊?”陈妈妈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陈琛的扯着嗓门对着厨房不满道。

“嘿嘿!您骂得真不是时候,等下又有人说您老偏心啰。”我笑嘻嘻地看着老太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少给我幸灾乐祸,下次他欺负你时,看我再帮不帮你。”陈妈妈点了点我的额头,嬉笑怒骂着。

“我投降,我永远向您老靠齐还不行吗?”老太太这一招还真有效,我立即投降卖乖。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我自小对陈琛又喜又怕、陈琛则对陈妈妈的狮子吼功与紧箍咒退避三尺,所以在这个表面热闹非凡、实则幸福和睦的家庭里,陈妈妈才是主宰。

成长的过程中,陈琛曾数次与老爷子对着干,可是从不敢和老太太红脸,所以老太太我是怎么也不能得罪的,否则下次陈琛欺负我时,她还真能袖手旁观。

“行了、行了,别在这碍着我做事,出去玩儿吧!”陈妈妈笑骂着想将我推出厨房,我却学陈琛平时的痞子形象,朝两边扭捏着,最后在嬉笑声中被陈妈妈撵出了厨房。

回到客厅后,我才发现林宣也过来了,看来今日是个吉庆的日子。我赶紧回头朝厨房喊着,“大妈、大妈,您快出来!”

林宣本来有些紧张的,见着我后才稍稍自然些,“慎儿,你已经到啦!”

“我接了囡囡后,就直接打车过来了。”我上前挽着林宣,又踢了陈琛一脚,“陈琛,还不给大爸和大妈介绍一下。”

“哦!妈,您过来一下。”陈琛白了我一眼,上前拉过刚进客厅的陈妈妈和陈爸爸站在一块儿,然后指着林宣对俩老说:“爸、妈,这就是林宣,刚从英国回来了。”

俩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林宣,看神情都颇为满意。

“伯父、伯母好!”林宣有些紧张地朝俩老恭敬地作了一揖,然后又将手中的礼物递了上来。

“林宣,人来就好了,还提什么礼物呢?”陈妈妈上前接过礼物,自然地递到了我的手中,我只得手忙脚乱地单手将礼物接了过来,又放至一边的储物柜上。

“都坐吧!陈琛,你泡茶。”陈爸爸将大家迎至客厅坐下后,又开始陪囡囡玩了起来,陈爸爸爱喝功夫茶,陈琛却我和一样,嫌麻烦,最讨厌泡这个了,我见他眯着眼睛对陈爸爸表示不满,遂接过他手中的水壶,“还是我来吧!”

“得了,你手还受着伤,若你来,爸妈还不得数落我,我是嫌麻烦而已,可并不代表不会泡。”陈琛避开了我,稳如泰山地坐在茶座前,开始用壶接水。

“来,你们吃东西。”陈妈妈已经端上了一堆水果和糖果,一边示意林宣和我们吃,一边挑了两个玉米糖逗囡囡玩儿,“囡囡,光顾着和外公玩,怎么不理会外婆了?”

“外婆妈,因为您在厨房辛苦,囡囡都不忍心去打扰您了。”囡囡接过陈妈妈的糖果,小手捧过陈妈妈的脸使劲儿地啵了一口,老太太的心顿时被融化了一般,将囡囡紧紧地搂在怀中。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去厨房忙吧!今晚大家都不回去了,晚上囡囡就陪我们俩老家伙睡吧!到时候有得你抱的了。”陈爸爸乐呵呵地对陈妈妈道。

“对、对,你看我,一大把年纪了,也尽爱凑热闹。”陈妈妈猛然想起她的‘工作’来,去厨房前,她又拉着我,“慎儿,走,去厨房帮帮大妈。”

“好的。”我愉快地点了点头,又朝林宣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随陈妈妈进了厨房。

“慎儿,我问你,这个林宣,就是你们以前在学校认识的那个林宣吗?”一进厨房,陈妈妈又调转头悄悄朝客厅看去,还焦急地问着我。

第18章 其乐融融

“如假包换,就是我们当年认识的那个林宣。”我学着陈妈妈凑过头朝客厅方向看去,“大妈,您有没有觉得她们俩很般配呢?”

“般配倒是挺般配的,说实话,我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陈琛喜欢就好,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回来会呆多久?”陈妈妈叹息着说道。

“您放心好了,我确认过,林宣以后再也不会出去了,她要一生粘着陈琛。”

“此话当真?”

“当然,她老早就想来咱家了,只是陈琛一直没有定性,她不敢来而已,不过这回她是铁了心的要和陈琛在一起,所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继续忙碌,可忙了半晌后,又想起什么来盯着我问,“对了,听陈琛说,那个司徒又找上你了?”

我脸色一窘,后悔刚才没有趁早溜出去,憋了一会儿红着脸道:“大妈,那只是同学聚会时碰巧碰到而已,您可别想多了。”

“他有没有结婚?”老太太可不管我怎么解释,依旧不依不挠地问着我。

“好像,还没有吧!”我模凌两可地回答着。

“那正好,你别怪我多事,你一个人拖个孩子过日子实在不易,若他想和你重新开始,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况且那孩子我看着就喜欢。”老太太随即开启了絮叨的模式来。

“大妈,我现在只想把囡囡带大,其它的,就不去想了。”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会是还想着囡囡爸爸吧!他都再婚几年了,你何必放不下呢?”老人家每次只要提起段若尘,就没什么好感,“想当年他第一次来我们家时,我就同你说过,这个人城府太深,不适合你,果不其然。”

“大妈,以前的那些事就忘了吧!主要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我知道老太太是真心关心我,故毫不隐瞒我心里的想法,“不过您放心好了,如果缘份真的来了,我也不会刻意去逃避的。”

是啊,即使我愿意一个人了却余生,可是我并不希望囡囡在长期没有父爱的环境中成长。如果将来有一个男人既爱着我、也爱着囡囡,而我刚好也爱着他的话,我不介意和他共度余生。只是,我不觉得这个人会是司徒允哲。

“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可嘴下依然没有停止,“对了,暑假也快来临了,不如你把囡囡给我带吧!你看我整天无所事事,真的挺无聊的。”

我思索着与莺歌的合同签下来后,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如果天天把囡囡带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就点着头,“刚好,超市要进驻新的合作商,场地有些拥挤,十有八九会重新装修一番,到时候我还真的没有时候带她,放在您这里也好,我便可以省心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太太先是兴奋地搓了搓手,接着又疑惑地问着我,“你的超市不是刚装修不久吗?又要装修,那得花多少钱啊,而且生意会受到影响吧?”

“您放心,这次进驻的是全球闻名的大商家,我这叫舍小博大,若合作得好,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了,况且我只是挪挪场地而已,装修花不了多少钱。”

之后又同老人家闲聊了几句后,便回到了客厅。

囡囡不知何时已爬到了陈琛的腿上,正拽着陈琛的胡茬道:“琛爸爸,你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外公亲我时都没你扎得这么痛。”

“哦!琛爸我不是忙于工作吗?所以疏忽了。”陈琛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朝林宣嘀咕着,“你也不提醒一下我该刮胡子了。”

“我有提醒你,是你自己忘了。”林宣鉴于陈爸爸在场,只敢小声地对陈琛表示不满。

“我看你是忙着和宣妈妈拍拖吧!宣妈妈就没有嫌弃你的胡子扎人吗?”囡囡坏笑地看着陈琛和林宣。

“好你个臭丫头片子,竟敢调侃起你琛爸爸了,真是欠收拾。”陈琛被囡囡说得老脸一红,作势要揍囡囡,只是巴掌还未落下来,囡囡便指着陈琛大声嚷道:“你可不许欺负我,否则我找人收拾你。”

“你找人收拾我?”陈琛错愕地指了指自已,不可思议地问着囡囡,“说说看,你要找谁收拾我?”

“暂时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不过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下,他人现在正在德国,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囡囡神情透着狡黠的光芒。

“哦!原来是他呀!”陈琛恍然大悟,怪异地瞅了我一眼后,又捏了捏囡囡的脸蛋,“那琛爸爸就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不欺负你了。”

“那个帅叔叔说回国时要给我带好多礼物的,所以我现在每天都盼着他回国。”囡囡又补充了一句,眼里尽是期待。

“囡囡,我问你,你是盼着礼物回国呢?还是盼着送礼物的叔叔回国呢?”林宣也跟着起哄了。

囡囡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我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当然是盼着礼物回国了,可是妈咪一定会盼着送礼物的那个人回国了。”

“叶静贤—”

“妈咪,我错了—”

正当囡囡被我的狮子吼吓得满屋子乱窜、我装腔作势跟在她身后穷追猛打、屋子里的人都笑成一团糟时,陈妈妈在厨房扯着嗓门大喊开饭,声音不高、却刚好盖过客厅所有的噪音。

一大桌子的菜,竟有一大半是我和囡囡喜欢吃的,晚餐我饭没有吃多少,倒是足足喝了两大碗排骨莲藕汤。

倒不是我不想吃饭,只因为整个吃饭过程中,陈琛都压制着我,一下是这个我不能吃太多,一下是那个林宣喜欢吃,最后林宣的碗里堆成了小山,我却只能委屈地喝着汤。

饭桌上,除了林宣不太适应陈琛对我的苛刻外,其它人似乎早已经习惯这种模式,囡囡还非常热情地同林宣解释,“宣妈妈,因为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妈咪总是控制不住欲望胡吃海吃,所以每次都是琛爸爸帮她控制的,虽然琛爸爸动作蛮横,可是重在效果明显。”

第19章 亲密无间

囡囡热情洋溢的解释,立即逗得餐桌上人仰马翻起来,而我这做妈的,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臭丫头,分明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债,这辈子来同我寻仇的。

不过经囡囡这么一解释,林宣也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继而眼神复杂、且满含同情地看着我,想必她想起了当年在B大时、司徒允哲逼我减肥的悲催岁月来了。

吃完饭后,我和林宣相约去村前的小河边散步,囡囡则继续和陈爸他们疯乐。

陈琛现在的家并不是我们从小成长的家,而是那年我生囡囡时,俩老为了方便照顾我,才从乡下搬到湛阳市郊的。

房子虽然有些老式,但是空气非常清新,村子前后四季均风景如画,村前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河面常年清澈如镜。俩老虽说是从乡下搬进了城,却是择郊而住,依然不愿意挤入城市的最繁华中心,宁愿每日开半个多小时的车上下班,想来正是这里的环境吸引住了他们吧!

其实,这的确是一处适宜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林宣,陈妈妈煮的菜你还吃得习惯吗?”我和林宣像在B大时样,手挽着手亲密地走在小河流旁,沐浴在夕阳最后的余辉中。

“当然习惯了,特别是伯母非常热情,慎儿,你说我这‘丑媳妇见公婆’这一关,是不是安然过关了呢?”林宣忐忑地抓紧了我的手,不安地问着。

“当然过关了,你没看陈妈妈多欢喜你吗?”我向林宣解释着,“她盼了好些年的儿媳妇终于盼进了门,你说她能不热情吗?至于陈爸爸,他在商场呆久了,所以稍稍会严肃些吧!不过他向来都是这样的,外冷内热,你不用在意。”

“我当然能理解的,我爸爸妈妈平日里也是这么严肃的,其实只要伯父伯母不反对我和陈琛在一起就好。”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说不定你们的婚事很快会被提上日程了。”说起婚事,我突然想起今日在医院碰到袁尧诚和白卉的事,便同林宣分享一番,末了不忘给林宣打气,“林宣,你看,连袁尧诚和白卉也都要婚姻了,所以,你和陈琛也要加油了。”

“嗯!我会加油的。”林宣点了点头,又忐忑地问着我,“慎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来得有些迟了呢?”。

“傻瓜,虽然迟了点,但是并不算太晚,以前你不愿意来陈琛家,想着也有些遗憾,不过后来你去国外的这三年多,陈琛从来都没有滥交过女朋友,更加不可能带女生来家里了,所以说,这个位置注定了是你的,虽说迟了三年,但是也仅仅只是迟了三年而已,因为你们的未来还很漫长啊!”

“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绝对不会再耍小性子了。”林宣先是自我安慰一番,随即又噘着嘴对我表示不满,“不过我真羡慕你和囡囡,和他们家相处得如此亲密。”林宣别扭的神情和酸涩的语气,顿时逗得我哭笑不得。

“也难怪你一直误会我和陈琛了,那么我就同你详细说说我们两家之间的渊源吧!”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简洁而又全面地对林宣娓娓道来,“陈琛的老家与我家自小毗邻而居,陈爸爸是一位珠宝商,在那个年代就已身价不菲,而我的爸妈都在一家国企单位上班,虽说两人都拿着微薄的薪水,可是一家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后来,我爸妈的单位不景气,我爸爸妈妈便双双下岗赋闲在家,陈爸爸为了照顾我家,特地安排我爸爸、妈妈去帮他打理旗下的珠宝店。本来这一切依然还是美好的,谁知过了两年后,我爸爸突发疾病,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便丢下了我和妈妈撒手人寰了,我妈妈因为悲伤过度,身体落下严重病根,在我初中还未毕业时,竟也离我而去了。”

“慎儿,你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林宣转身面对我,将我因晚风吹过而凌乱的发丝理顺,“以前我一直不敢问太多你父母的情况,陈琛也不肯同我多说,只知道你没有父母亲,没想到你的命运竟如此的坎坷,至于后来的事情,我大致猜到了几分。”

“对,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陈琛比我大半岁多,当年,我们两家的家境虽然相差悬殊,可是平日里非常和睦,陈妈妈天性乐观豁达,我妈妈又天生善良,她们甚至亲密至姐妹相称,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喊陈琛的爸妈都是喊大爸、大妈的。

我妈妈去世前,硬是将老宅卖了,将卖的钱和我一起交给了大爸大妈,在我妈妈离去后,大爸、大妈便承担起了我所有的生活及读书费用,这就是我和陈琛为何如此亲昵的原因,因为我和他早已是一家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以前我为了你和陈琛争吵时,他为何从不解难释呢?”林宣唏嘘道。

“或许男人都是不爱解释的动物吧!也或许他觉得我们所有的经历,解释是多余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其实,人世间会有很多很奇妙的情感是你无法解释的,就比如我和陈琛,本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家庭,他只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家哥哥,却因为最初的毗邻而居、继而发展成为亲密无间的亲人,在彼此的生命中无法割舍。”

“慎儿,我终于明白陈琛为何总会如此的护着你了,你说得对,正因为他有着与你割舍不断的亲情,所以他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我也不行。”

“不,他护着我,是因为成了习惯,也因为他怜惜我独自带着囡囡的不易,才会将习惯和怜惜变成行动,可是他更需要你的理解,他只能护我一段时间,却要陪你度过漫长的一生,所以,你的理解、你的体谅,对他至关重要。”

“我明白!”林宣点了点头,又紧抓着我的双手,有些焦急地道:“慎儿,从今往后,陈琛要护着的人,也就是我林宣要护着的人。”

第20章 彼岸来电

“我才不需要你护着,你往后对我闺女好些就行了。”我咧着嘴朝林宣直抽冷气,“你好像碰到我的伤口了。”

“咳--,对、对不起!”林宣赶紧松开了双手,“你要不要紧?”

“还好、还好!”我惊魂不定地看了看伤口,又可怜兮兮地对林宣说道,“林宣,你若再捏久一点,我可能还得去医院换药了。”

“那快给我看看!”林宣带着无比的愧疚、又朝我的左手扑了过来,这次我可是轻松地避过了她的熊扑,然后好心情地在河边小跑起来,“林宣,你猜猜看,沿着这条小河走到尽头,得多长时间?”

“鬼才知道,我说,你刚才吃那么多,这样跑胃受得了吗?”身后的林宣立马知道上当,赶紧小跑着追了上来,“丫的,害我差点内疚得哭,原来是逗我的呢?”

清澈的小河边,两个女人在夕阳的余辉下互相追赶、嬉闹的声音响彻小村庄,离河边稍近的人家,竟然时不时会有人探出头来,惊讶地朝河边望去……

陈琛出来时,看到的也是这幅画面,他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那条小河,我和林宣终是没能跑到尽头,因为陈琛小跑着奔向我们,他先是抱着我围着林宣转了几圈,在我快感觉天旋地转时才放下我,继而深情地搂过林宣,两人幸福地凝视许久,最后干脆来了个法式长吻,幸福之状言于溢表,自不必说。

我悄然离开他们,独自回到陈家。陈妈妈已经帮我铺好了床铺,正在床上逗着囡囡。

“大妈,您一直忙到现在,赶紧去休息吧!”我坐在陈妈妈的身边。

“时间还早,哪有天刚黑就休息的。”陈妈妈横了我一眼,握过我的手轻叹着,“你可别嫌我白天唠叨了、晚上又来唠叨,实在是你们两个孩子太不省心了,一个老大不小了不肯结婚,一个结了婚又离婚,陈琛现在总算是带了个人回来了,偏偏你又是个要强的,可是就算是再要强,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你才二十七岁啊!”

“大妈,我真的已经想好了,如果有合适的,我决不会错过的。”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老人家更加焦虑我的个人事了,我只得再次向她保证着。

“刚才囡囡同我说起了你和司徒的事,而且听囡囡的语气,你并不排斥他,大妈希望你这次好好把握,唉!当年若不是发生那么多事,你们说不定早就儿女双全了,也犯不着耗这么多年。”陈妈妈侧过头看着囡囡,囡囡则正在专心地搭着积木,正是司徒允哲上次在办公室里送给她的那款。

“大妈,那些陈年往事,早就时过境迁了,如今我只是打理着这么一个小超市,而他的身份早已不同当年了,重要的是,我当年因为不肯相信他,不管不顾地嫁给了段若尘,一定伤透了他的心,他如今肯再次面对我已经不错了,其它的我也不敢奢求。”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听大妈的,他如今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如果他有同你复合的意思,你一定要慎重对待,必要的时候主动些也无妨。”

我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大妈又对我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谁主动些不都是一样吗?”大妈一席话说得我面上又是一红,当年我疯狂地喜欢司徒允哲、大多数时候化被动为主动的情景历历在目,好在陈妈妈并不知情,否则我更加无地从容了。

正当我的思绪飘到当年时,陈妈妈又语出惊人,“至于那个乐什么东的,虽然对你也有这个心思,可我觉得他太过虚浮,配不上你,你完全不用考虑。”

“大妈,您以为所有的男生都对我有意思呀?您说的那个乐正东,人家女朋友几个月换一次,手脚合起来都不够数,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离过婚又带着孩子的女人,充其量只是觉得我特别些而已,况且他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喜欢就好,相信大妈的眼光,只有司徒才是最适合你的人选,所以千万不能钻牛角尖。”

“知道了、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考虑乐正东的,只考虑司徒允哲,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将头点得如捣蒜般,陈妈妈这才满意地抱着囡囡离去,“囡囡,我们去和外公一起玩,好不好?”

“好,外婆,我悄悄告诉您,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个乐叔叔,我最喜欢司徒叔叔了……”

我终于吁了一口气,起身朝窗户边走去,窗外,满天的繁星明亮耀眼,月亮已经静静地挂在夜空,像一个银色的圆盘点缀着夜空,我的心忽如这繁星和明月般瞬间明亮起来,万事莫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转身去洗手间稍稍洗漱,回到房间时,见手机一直在震动,拿起来一看,司徒允哲!

原来,我已不知不觉地将他的号码存在手机中。

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接,可是电话一直执着地响着,我又想起白天与许家辉谈判签约的修改事宜来,他打得这般执着,一定也是为此事,这才接了起来。

“在哪里?”电话一接通,便传来司徒允哲低沉性感的声音,声音中还透着些焦急。

“在陈琛家中。”电话中传来一阵沉默,我想也没想便又补了一句,“今日林宣正式来陈家,陈妈妈说想囡囡了,便让我也过来了。”

“囡囡明天还要上学,晚些我派司机去接你们回市区。”电话那端先是一阵沉默,待我提到林宣后,似乎才轻吁了一口气。

“不用了,俩佬好不容易见着囡囡一面,特别留我们住一晚的,最多我明早早些起来,也就半个多钟头的时间。”

“手恢复得如何了,多久才可以开车呢?”

“按医生的说法,我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开车时左手也不用出什么力。”我将左手拿到眼前左右观看,手指已经能轻微活动了,不过活动幅度不敢太多。

“从明天起,你那车子我派人没收,另外派车和司机给你。”

第21章 不速之客

“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让人说闲话。”开玩笑,我有手有脚,只是暂时不便而已,又不是残了缺了,更重要的是,我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受他摆布。

“你说起这些,我倒想质问你了,为何将合同撕了?”司徒允哲似乎觉察到他关心的方式有些过火了,遂转移了话题。

“你那哪里是合同,分明是施舍。”我噘着嘴更加不满,“我可不想你因为我,惹得莺歌的董事会对你表示不满。”

“这么说来,你是在替我着想了。”司徒允哲突然爽朗地大笑了起来,“那我也不好再强迫你了,不过你那地方好像不太够用,又是年后才装修的,这样吧!你评估一下,重装费用由莺歌来出,这个你不能推却。”

“凭什么呀!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不置可否地怂了回去,还真把我当成奸商了不成,我虽喜欢赚钱,可也是一爱财有道的女中君子。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对于中型超市,莺歌进驻时也偶有赞助部分装修费的先例,你放心,不计入合同中,我自掏腰包。”

“这更加不可,不过你倒是可以把莺歌的场地规划设计师派过来给我一用。”我忽然记起莺歌的资料上有提到他们有专业的设计团队,团队中就有专门帮合作商规划场地的设计师。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让许家辉去找你签合同时,顺便带上设计师。”

“那就先谢了。”超市的问题讨论完了,电话中有几秒钟的沉默,我正准备同司徒允哲说晚安时,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我听着有些刺耳,便甩出‘再见’两个字,也不管他如何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结果,司徒允哲再也没有打过来,我就这么傻傻地呆坐在床头半小时后,才带着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失落躺到床上。

这一晚,我足足在床上辗转了两三个钟头、方才抵不住疲劳睡着,次日刚六点半时,陈妈妈便叫醒了我,早餐她已经做好了,我起床的时候,陈妈妈正在帮囡囡梳洗。

陈爸爸也早已起床,这会儿正在看报纸,老人家不喜欢在网上浏览新闻,更喜欢用传统的方式了解天下大事。

洗漱完后,陈妈妈又帮我喂囡囡,陈琛和林宣想来昨晚睡得太晚,等我们都吃完早餐,依然没见到他俩的身影,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们送我了。

陈爸爸没有那么早去珠宝行,便先安排司机送我回市区,临出门时,突然接到一陌生的电话,竟然是司徒允哲派过来的司机,因为不清楚陈家的具体位置,便在村口等待。

我只得推掉了陈爸爸的车,然后牵着囡囡去了村口。

一辆玛莎拉蒂拉风地停在村口,站在车头的司机我虽不认识,但是那辆车的车牌号码我却是记得的,正是停在我超市门口的那辆黑色玛莎拉蒂。

司徒允哲的心比以前又细了几分,想来他是怕我对司机有所怀疑,所以开过来的是他平时常开的车。

司机见我和囡囡出了村子后,赶紧上前问我,“是林小姐吧!我姓董,是司徒总裁的司机之一,从今日起直到总裁回国,将一直由我为您服务。”

“谢谢董司机,辛苦了。”我朝这位董司机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有免费车坐,何乐不为呢?

一路无语,我又在后座上补了个眠,快抵达囡囡的幼稚园时,陈琛慵懒的电话打了进来,是向我确认安全的,两句话没说到,便又挂断了电话。

将囡囡交给她的班主任后,就回到超市,然后让董司机将车开走了,总不能让他没事在车里等着我,而且那辆车一直停在超市门口,实在是太过于碍眼。

可是刚送走董司机没多久后,办公室里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乐正东到我的办公室时,我正在总结这几天的营业情况,我稍稍抬头扫了他一眼,说了句,“回来了!”便继续低头工作起来。

乐正东的头发永远梳得光亮,身上穿着件花衬衫,一条深蓝色的牛仔长裤,整个人看上去花里胡哨,难怪陈妈妈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不过我记得乐正东以前从不穿花衬衣和牛仔裤的,想来他是在南方呆久了,穿衣风格也被同化了吧!

总之,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在乐正东的身上,除了人看着帅气一些外,根本找不到半点身为人民警察的正义形象来。

乐正东见我对他的态度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脸上稍稍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直接坐在我的办公桌上,痞气十足地瞅着我,“叶慎儿,有没有想我?”

“鬼才会想你!”我横了他一眼,“不过,你曾经的那些莺莺燕燕就说不定了。”

“无趣!”乐正东抚额,紧接着又道:“为了庆祝我从遥远的广州城回来渡假,今晚我作东,在湘满人间请大家吃饭,陈琛也去,对了,听说他的马子回来了,我刚好见识见识。”

“不去!”我回了乐正东两个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求你了,今晚还有其它几个朋友捧场,特别从其它市赶过来的,就当给我一次面子,好不好?”乐正*然一改痞子形象,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正儿八经地坐在在椅子上,又可怜兮兮地抱着拳瞅着我,样子憋屈滑稽。

我一时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可以找你以前的朋友庆祝,我拖着一孩子,实在不方便。”

“在广州时,听一帮兄弟们说你的手挂彩了,还不敢相信,看来有些严重。”乐正东像发现新大陆般,乐呵呵地瞅着我受伤的手,极不厚道地开怀大笑起来,待笑完之后,又恢复了痞子神色,“你带上囡囡一起去吧!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囡囡还小,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我带着歉意回乐正东,“你让陈琛和林宣陪你去好了,我这两天忙着超市新产品进驻之事,还真没空应酬你乐大少爷。”

第22章 纨绔子弟

“得,请你这狠心的女人太不容易,我先走了。”乐正东见我坚持不肯去给他捧场,伸出双手作投降状,甩下话后又风一样地离开了,前后进出不足五分钟。

我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有权有家势的大家少爷,性格永远都是这般的毛躁,也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长大。

其实吃一顿饭什么的也未尝不可,这三年多来,我的超市能正常运转,除了陈琛外,也多亏了乐正东及他身后那帮‘兄弟’的关照。

只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司徒允哲去德国前对我说的话,囡囡的确不适合去大人的场合。

乐正东没走几分钟,陈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说乐正东这次是专门从广州回湛阳度假的,假期只有一周多,今天又正好是他的生日,让我给他个面子,吃顿饭就回来。

我沉默了数秒后,便点头答应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不去,那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晚上是陈琛和林宣一起来接我的,我将囡囡交给小赵时,囡囡非但没有对我表示不满,还一个劲地让我玩得开心,保证会和姐姐们友好相处。

这几年来,我时有出差,碰上周末时,就会把囡囡送给陈爸爸陈妈妈代看,若是平时,就会甩给陈琛,遇到陈琛忙时,也会把囡囡交给小韩和小赵,所以囡囡和她们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自然也不会担心她会哭闹。

湘满人间大饭店,在湛阳,是最有档次的饭店,没有之一。

也不知为何,近年来很多地方都流行起了湘菜,据了解,湘满人间的服务素质和各项硬件设施都是按五星级的标准来配置的。所以在湛阳、或者是来湛阳的客人,凡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都喜欢来这里凑热闹,说来说去,其实并非这里的菜有多么的特别,无非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已。

其实我一直吃不习惯太辣的菜,因为吃了后胃总会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每次来湘满人间,我能吃的,仅仅就只有那几个清炒出名的菜。

我们到达湘满人间时,乐正东正在湘满人间的台阶上等着我们,“琛、慎儿,你们可来了。”乐正东瞟了我一眼,又笑呵呵地同林宣打招呼,“这位就是林宣吧!果然是郎才女貌。”

“你就是乐正东?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过身为世家子弟,总会有些纨绔子弟的形象,这在你的身上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林宣围着乐正东转了半圈后啧啧称‘赞’,丝毫不给乐正东的面子。

“咳--”陈琛干咳一声,赶忙向乐正东道着歉,“小弟家风不严谨,还望乐兄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走吧!今天还有几个狐朋狗友专门从四面八方过来看我,待会给你们介绍。”乐正东领着我们进了一间豪华包间,却丝毫不提他生日之事。

包间里还坐着四五个人,乐正东一一给我们介绍,陈琛也一一同他们握手,我木纳地附和笑着,当介绍到其中一位叫段若轩的人时,我猛地吃了一惊,惊慌地抬头朝那人看去。

段若轩--,真的是他,我的心突然疯狂地、没有节奏地跳动着,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比段若尘更加深不可测的男人,此刻正在我的对面,和在座的人一一寒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如此之小,这个和我仅有着几面之缘的男人,却在我的心里有着非常深刻之记忆,只因为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和外人难以揣测的城府让我记忆犹新,以至于我仍然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心生敬畏、有避而远之之意。

当我死死地盯着段若轩时,段若轩正不动声色地和陈琛握手、寒暄,还朝林宣略略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坐了下来,全程当我如透明人般、视若不见。

我在忐忑中坐了下来,才不过一瞬间,便发觉手心都已沁出细密的汗,我扫了扫桌上,纸巾正好在段若轩的面前,可是我连转动桌上旋转玻璃的勇气都没有,只好将手悄悄放在裤子上擦了一番,而且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一句话也未说,也没怎么吃菜。

林宣发现了我的异常,有好几次都悄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都强笑着说我是不放心囡囡,林宣丝毫没有怀疑,因为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认出段若轩来,这也不能怪她,他们也只是在我和段若尘当年的婚礼上见过一次面而已,说不定连照面也不曾打过,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陈琛刚才坐下后,视线不经易地掠了我几眼,他曾经和段若尘那般熟稔,一定早已认出段若轩了。

乐正东坐在我另一边,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以为是菜太辣,不适合我的味口,硬是加了几个不辣的菜放到我的面前,还不停地给我夹菜,惹得他那几个朋友都暧昧地朝我俩嘿嘿直笑。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段若轩,他却是要么是同身旁的人聊天、要么是低着头吃饭,中间还出去接了几通电话,总之,全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可是既便是段若轩这般的对我无视,我依然食不知味、如同煎熬般。

“慎儿,你怎么了?”乐正东见我一直看着碗里堆成山的碗发着呆,低头关切地问着我。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乐正东道:“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不顾众人的诧异,起身匆忙朝包厢外走去,这一去,便在洗手间里呆了快一刻钟,直到林宣去洗手间找我时,我才跟她回到了包厢。

吃完饭后,乐正东的其它几个朋友提议去K歌,段若轩和陈琛、林宣都没有反对,乐正东不顾众人的目光询问我,“慎儿,我们去唱歌吧!好不好?”

“我家里还有事,你们去吧!”我说完又转头对陈琛和林宣道:“你们陪乐正东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宣想说服我一起去,陈琛却伸手阻止,也没有细问,直接帮我拦了一辆的士。

上车前,我朝众人摆了摆手,乐正东帮我关上了车门,什么也没有说,通过余光,我看到他眼里隐隐有些不快。

(作者注:段若轩、段若尘是一对兄弟!)

第23章 初识阿东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思索着段若轩为何会装作不认识我,也更加好奇乐正东和段若轩之间的关系。

饭桌上,我虽一直煎熬不已,却很清楚地听到他俩的聊天内容,两人并不像偶然认识的,应该是世交才对,可依我曾经与段家的亲密程度,竟然不知道段家和乐家有着渊源,而且这渊源还不是一般的浅。

当年,那场盛极一时的婚礼,我因为一直站在婚礼台上,很多宾客都是入场时匆匆打了个照面而已,所以我根本不记得曾经有什么人来参加过,后来,我与段家人及段家亲友完全没有交集,那场婚姻,也因为各种原因而草草收场,如今相隔数年,我更加不可能、也不愿意想起任何和段家有关的人和事。

思绪又回到乐正东的身上,想来我今晚的表现让他非常扫兴,但是他当着在座的朋友,一直隐忍不发,还好脾气地对我嘘寒问暖,到后来,我都有些厌恶起自己的表现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这几年来,我好像从未给过乐正东好脸色,他却一如既往地对我百般包容,从不拿我对他的无视说事,事后依然还是像往常样,发挥着他的粘皮糖本事。

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能做到这般,实属不易,也难怪陈妈妈都会误以为他在追求我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只是在他眼里,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叹息一声后,我拿出手机来,想发一条信息给乐正东,却又不知道发些什么,最后,只输了四个字,‘生日快乐!’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轻轻叹息一声后,又朝车窗外看去。

窗外夜色正浓,师傅的车开得很稳,许是他觉得两人呆在狭窄的空间不说话,气氛会有些沉闷与怪异,便放起了音乐,是一首我叫不出名字的网络歌曲,男歌手,歌词有些颓废,却很适合在这种夜色下,尽情发泄一些无奈与感伤。

我很快便沉浸其中,只是听着听着,思绪又飘至很久以前,久到我刚认识乐正东的那一年、久到第一次与乐正东‘交手’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乐正东的父亲是湛阳市警察局局长,他虽没有仗着老爸在外肆意横行,可是湛阳市稍稍出来混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存在,不过我是个例外,因为在认识他前,我的确不知道湛阳还有这号人物。

乐正东和陈琛表面看着属同一类人,都是痞气十足、霸道起来不讲道理的人,可是骨子里却有着天嚷之别。

陈琛表面看似痞坏,可实则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不但长情、私生活也绝对干净,更加没有其它的坏毛病。

可是这位乐大少爷,他的外表看上去有多帅,内心便有多‘坏’,名符其实的表里如一,虽然后来改变了很多,也渐渐远离了一些一些乌烟瘴气的人,可是在我眼里,他和陈琛是根本无法比拟的。

或许,我只是太过于偏见吧!说句实在话,我后来想过,其实他除了在某些方面的价值观与众不同外,也没有其它的坏毛病。

陈琛是一个交友特别挑剔的人,他从头至尾都不喜欢司徒允哲,最初对段若尘也只是略有好感,还是后来才渐渐熟起来的,可是同乐正东初次见面就能打得火热。

虽然陈琛最初是因为我,才会与乐正表面上‘惺惺相惜’,可后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到了非同一斑的地步,我很少参与他两人的活动,却知道他们虽不常在一起,可是若其中一人有事,另外一人必定会有求必应,想必他俩后来真正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吧!

后来,也不知乐正东犯了什么事、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在湛阳呆不下去了,他的局长老爸竟也保不了他,最后不得不动用关系,一纸调令把他调去了南方。

从此,陈琛和我的世界便清静了不少,虽说他时不时会回来‘祸害’一下我俩,可是这远比他一直呆在湛阳强上许多倍。

认识乐正东,其实很戏剧性。

我刚开小超市时,其实很不顺利,因为经常会出现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在店里晃悠,他们时不时会逗弄一下小姑娘们,惹得一帮小姑娘只要是见到男士进店,都会如临大敌。

我也曾听说过做小本生意的艰难,会碰到很多身不由已的事情,开始我不以为然,想着正大光明地打开门做生意,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如果只是想拿点钱消遣一下,我本着能不生事、拿点钱打发打发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如果想明目张胆地闹事,我也不是那般任人宰割的。

超市经营一个月时,我同姑娘们一起盘点货架上的货物,盘完点后核算盈利,竟然净赚一万多接近两万,出于兴奋,我提议今晚早些结束营业,请小姑娘们去吃烧烤。

正准备出门时,只见一个头发梳得锃亮,穿着一身警服、身后跟着一帮混混模样的人涌进了店里,看上去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小姑娘们都吓得朝我身后躲,我瞅了瞅小警察身后的那几个人,正是这段时间莫名出现在店里的那帮家伙,只是想不通为何会由一个小警察带着来店里。

“不好意思,小店要打烊了,如果要买东西请明早再来。”不管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出于礼节,我还算客气地同他们打着招呼,并用眼神示意一个机灵些的小姑娘去里间的办公室联络陈琛。

“乐少,她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她昨天打了我一个兄弟耳光,还差点把他打残。”为首的一个混混指着我对小警察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小警察眼睛贼亮贼亮地在我身上上下扫了一遍,似乎不相信刚才那人的指控,最后一本正经地问着我,“我接到他们举报,说你昨晚打伤了一个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所以想请你跟我回警局一趟。”

“这位警察同志,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昨晚是出于正当防卫而已,而且他当时是自己走出去的,可不是躺着出去的。”我避重就轻地对小警察解释着,脑中却回忆着昨晚被我踹了一脚的那个坏蛋 ,好像情况的确有些严重。

第24章 挥管霍霍

昨晚,我刚好从视频中看到一名形象猥琐的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店里,在店里转悠了一圈后,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动手动脚,小姑娘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我当时怒气冲冲地冲到现场,给了那猥琐男一巴掌,结果猥琐男恼羞成怒,想动手揍我,却被我出其不意地在他腰身的某重要部位狠狠地踹了一脚,不过他还真不是躺着出去的,而是躬着身子,双手捂着某重要部位逃窜出去的。

“正当防卫?”小警察看着我愣了一下,又给了刚才指着我的那混混一记暴栗,“你的人是不是又对人家漂亮小妹妹毛手毛脚了,我不是同你交待过吗?适当讨点生活费,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千万不能扰民。”

“乐、乐少,我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他—”那混混看着周围一大帮人,脸上急得通红,最后只得对小警察耳语一番,小警察的脸上顿时露出丰富无比的表情来,最后尴尬地咳了两声,用比刚才好上许多的语气对我说道:“鉴于受害人现在依旧躺在医院,所以还是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对不起!我没空,如果没事就请离开,我准备关门了。”我依旧冷着脸对那小警察道。

我是出于正当防卫,可不至于要严重到走警局一趟,那种地方,能不去最好不要去,如果那人真的是因我的那一脚在医院躺着,适当的医药费,我还是愿意赔偿的。

“你—”小警察被我呛了一顿,脸上又变成黑白色,他下意识整了整警服,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对待我这样的顽固份子,大约僵持了半分钟后,小警察突然朝旁边那帮混混挥了挥手,“眼前这女人涉嫌防碍公务,去,给我押走。”

小混混们得到小警察的指令,一哄而上,身后的姑娘们开始吓得尖叫,现场顿时乱成一片,我却反而冷静下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迅速从收银台底下抄起一根约一米多长的钢管,在空中有模有样地挥舞了几圈后,与他们对视着。

那帮混混一见到我这阵势,也不敢冒然近身,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立即抓住机会,恶狠狠地对他们大声吼道:“谁若敢动老娘半根手指头,老娘今天就是豁出去了,也要跟他死磕到底。”

“啧啧,有意思!”小警察的眼睛里散发着不明的光,似乎不敢相信我一弱女子竟然会有这般的气势,朝那帮混混们挥了挥手,“全都退后!”

混混们纷纷听话地退后,小警察则举起警棍朝我缓缓而来。

“你不要过来,小心我手中的钢管不长眼睛。”我握着钢管的手心直冒着汗,眼睛却一直焦急地朝超市外看去。

“好男不同女斗,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小警察似乎被我的架式震慑到,半晌后痞笑着和我商量,“你只需要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而已,录完笔供就可以回来了。”

“笔录可以,但是要在这里,而且我还可以提供完整的视频给你。”我见小警察不再那么趾高气扬,遂也放缓了语气,向他说明了昨晚的来龙去脉,“昨晚我见那人在我的店里调戏店员,便给了他一巴掌,没想到他竟然要对我动粗,我不是傻子,只能正当防卫了,既使不小心伤到那人,也非我所愿,这可怪不得我。”

“你、你这恶婆娘,我兄弟被你那一脚踹得做不了男人了,你还说怪不得你?”那为首的混混指着我气不打一处来,又气呼呼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我冲过来,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跃跃欲试。

“都给我站住!”小警察厉声制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把老子当成透明的了吗?都给老子收起家伙来。”

“乐少,我是请你来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可不是来听你讲什么王法不王法的。”为首的混混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乖乖地收起了匕首。

“听着,鉴于你殴打致受害人住院是事实,所以警局是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的,如果你再妨碍公务,恕我也无能为力。”小警察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晃晃的手铐来,身后的小姑娘们再次吓得惊叫起来。

“哼,我算是领教了,试问如今的警察,都是这么不分清红皂白地欺压一个奉公守法、积极纳税的老百姓吗?”我紧握着钢管,义正严辞地瞪着小警察。

小警察被我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稍顷后,他彻底没有了耐性,拿着手铐朝我袭来。

“住手--”正当我下意识地举起钢管,准备朝小警察砸去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响彻我的耳膜,继而在小超市里荡起无数道回音。

“陈琛!”我从没有觉得,陈琛的声音有多好听,可是这一刻,这声‘住手’,竟犹如天籁般,一下子将我从即将面对的地狱带回似天堂般的人间,于是,我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身后的姑娘们也都似松了一口气般,都朝陈琛和我涌了过来。

“慎儿!你怎么样?”陈琛一把推开小警察,又抢过我手中的钢管,在我全身上下扫视了几遍,见我完好无损后,声音轻颤着对我说道:“还好我来得及时。”

“我没事!”刚才面对这么多人,我都没有一丝的怯懦,可是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在陈琛的关切声中瞬间化成了委屈和眼泪,我红着眼眶对陈琛傻笑着,“还好,你终于来了。”

陈琛不由分说地将我拥到怀中,又在我耳边轻语道:“先进办公室,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出来。”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倔犟地摇着头,不肯进去。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陈琛突然痞痞地坏笑着,“还是在担心我挂彩,就没有人罩着你了?”

“去你的!”听陈琛的语气,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将这小警察和混混们放在眼里,我这才放心地和小姑娘们进了办公室。

回办公室后,我便冷静了许多,其实,刚才我并不需要像只刺猬似地与他们对着干的,若不是这小警察尚且有些良知,引发的局面一定不可收拾。

第25章 危机解除

“慎儿姐,喝点水压压惊吧!”年纪稍大些的小韩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刚才我们都快吓死了,要不是慎儿姐你顶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没事,他们不敢真正拿我们怎么样,毕竟道理站在我们这边。”我接过杯子,咕咚几下将水喝了个底朝天,再朝办公室外瞧去时,已经不见了陈琛和那帮人的影子。

我大惊失色,飞快地朝店外跑去,还好,陈琛正和那帮人在不远处谈些什么,气氛并不像我刚才那样一触即发,反倒是和谐至极。

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陈琛虽然性格暴戾,可他从来都不发无谓之火,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我见他已稳住了局面,便不再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办公室,早已没有了吃烧烤的心情,我打发小姑娘们先回宿舍,可是姑娘们都不肯走,执意留在办公室陪我,我也就不再勉强。

约摸二十分钟后,陈琛打电话给我,语气十分轻松,他让我带着姑娘们去对面街边的烧烤摊。我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意思,狐疑地问他什么意思,他让我别管,去了就行。

基于从小对陈琛的了解与信任,我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店门,带着小姑娘们去了他说的那家烧烤摊。

待走近烧烤摊时,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为我看花了眼,转头朝小姑娘们看去时,她们也是一幅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眼前。

没错,陈琛正和那帮混混们毫无形象地打成一片,好似多年未见的兄弟般、难舍难分。那个小警察紧挨着陈琛,更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拼起了酒来,好像他们喝下去的并非啤酒,而是白开水般。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直到陈琛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我时,才过来拉着我朝混混那边走去,“来,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小弟正式给兄弟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慎儿,从小就是一根筋到底,也有可能是被我保护得太好所以不太懂得变通,刚才如有冒犯各位兄弟之处,还请兄弟们海量,特别是东哥,以后小妹的店子,还得你帮忙罩着才行。慎儿,这位是乐警官,这位是李哥、波哥……”陈琛指着那帮混混一一向我介绍着,足足有五六个人,也不知他是怎么记住的。

“好说、好说,这位小妹妹,我叫乐正东,你以后就叫我东哥吧!”小警察笑呵呵地说道,又回头对陈琛嬉笑着,“兄弟,你这位妹妹可真是剽悍呐,面对这么多臭男人的围攻都面不改色,这气场,啧啧,真是让乐某佩服。”

我皱着眉头,冷冷地瞪了一眼乐正东,问着陈琛,“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慎儿,别着急。”陈琛倒了一杯啤酒递给我,又对众混混道:“来,兄弟们,我们一醉泯恩仇,你们那位兄弟的医院费,全部包在我身上,大家以后看在兄弟的份上,千万不要与小妹一般计较。”表完态后,陈琛先喝完了杯中的酒。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酒杯,可是那帮混混们都坐在那里不动,冷冷地瞪着我,和刚才融洽的气氛形成两道极其鲜明的对比。

我端着酒杯也杵在那里不动,只是幸灾乐祸地瞅着陈琛和乐正东,想看看他俩怎么化解我与混混们结下的梁子。

陈琛干咳了一声,极为不满地朝乐正东撇了撇嘴,那神情,我都快以为他俩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兄弟般,更具戏剧性的是,乐正东竟然乐呵呵地起身做起了和事佬,“你们没有听到吗?人家都主动要求承担医药费了,就算是去警局,最后也是这样的结果,你们若还不满足,别说我以后不罩着你们兄弟了。”

“既然乐少都发话了,那我们也认了,我给那兄弟做个主,医药费的一倍,算是给那兄弟的精神补偿费,只要钱到位,如果以后他敢来找你妹妹的麻烦,我先动手将他打残。”为首的混混见乐正东都这样说了,不甘心也没有用,只得将酒一口闷干,然后摔了手中的杯子,玻璃杯随即支离破碎,吓得稍微胆小的姑娘们一阵尖叫。

“好,我替妹妹谢谢李哥、也谢谢各位兄弟,以后哪里有好事,陈琛绝不会忘了兄弟们。”陈琛也将杯子摔在地上,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经过乐正东的一番调节,最后以我举杯朝混混们说了两句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后,这事竟就这么完结了。

后续的发展很奇葩,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姑娘们在旁边又开设了一桌,两桌人喝酒吃烧烤,气氛融洽,可谓是其乐无穷。

散场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陈琛早已被那帮小混混们灌醉,乐正东因为是调解人员,所以不敢喝得太多。最后在他的调解下,超市姐妹和混混们在‘相敬如宾’的气氛下分道扬镳。

陈琛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开车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这么晚了,我懒得送他回家,决定将他弄到我的蜗居,让他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可是没法将乱醉如泥的陈琛弄上车,正当我想让司机大哥帮帮忙时,乐正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你一边去,我来!”

乐正东已经躬身将陈琛放在背上驮了起来,我赶紧去打开的士后排的车门,说了声小心!

乐正东弯腰将陈琛放到后排,又转过身将陈琛的身子摆正,的士开动时,我极不情愿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好不容易将东倒西歪的陈琛弄回家时,已快十一点半,帮我照顾囡囡的齐阿姨听到动静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齐姨,我吵到您了!”我带着歉意对齐阿姨道。

“我本来也没有睡着,囡囡妈,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齐阿姨先是关心地问着我,在看到沙发上乱醉如泥的陈琛后,又吃惊地问道:“陈先生这是怎么了?”

“今晚我们在超市对面吃夜宵,陈琛喝得有些多,我见天色太晚,只得带他回家对付一晚了。”怕齐阿姨担心,我直接忽略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轻松地回道。

第26章 汝心如铁

“酒再好喝也不是这种喝法的,你以后得管管他才行,我去帮他冲一杯蜂蜜水吧!”齐阿姨叹息着去了厨房。

我也叹息一声,心中的苦闷无处可诉,有资格管陈琛的人不在他身边,可是我这个没有资格却在他身边的人,懒得管他。

不一会儿,齐阿姨端了杯调好的蜂蜜水出来,对我说道:“温度适中,现在就可以喝了。”

“谢谢齐姨,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您赶快去睡吧!”我边帮陈琛擦拭着脸和手、边对齐阿姨道。

“我先进去了,你也赶快洗洗睡吧!”齐阿姨回到房间,又从房间拿出一床薄毯盖在陈琛身上便休息去了。

我帮陈琛擦拭完身体后,拿过蜂蜜水放到他的唇边,又恶作剧地掐了掐他的脸庞,“陈琛,醒醒,先喝点蜂蜜水再睡。”

话音刚落,陈琛就已经张开了嘴,我赶紧圈起他的头,让他靠在我的身上,这样喝起来也舒服些。

一杯蜂蜜水很快就下肚,等我反应过来时,已见杯底。

放下陈琛的头时,瞧见他正一幅无比享受的怂样,便突起坏心,我悄悄伸手朝陈琛的胳肢窝里探去,谁知手离目的地只差半寸时,被他强大有力的手抓住,随后,陈琛带着些醉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来这套,我虽然人喝醉了,可脑袋依然是清醒的。”

“混蛋,竟然给我装醉,害我刚才扶你上来时,差点累得半死。”我愤怒地从陈琛身上抓起薄毯,想要拉他起来,“既然醒来了,那就快点起来给我走人。”

“不要!”陈琛一把抢过薄毯,把自己滚了个结实,“我的脑袋虽然是清醒的,可是我的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

“那随便你,我可得回房间了。”

“慎儿,陪我聊聊吧!”陈琛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胳膊,“我想,我们也该聊聊了。”

“你说!”我见陈琛神情严肃,只得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双手抱胸,“我听着。”

“今晚之事,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发生第二次。”陈琛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后,郑重其事地警告着我。

“那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士掩,我又没做错事,怕什么?”虽然心里已在后悔今晚的冲动行为,可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

“你是没做错事,可是你把人家一大男人给生生踢残了,你是不怕事,可人家为什么会找上你,那些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人家今天肯找警察来处理,无非是想花点钱摆平这件事,否则你以为你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倔着嘴,底气不足地嘟噜着。

“你以为你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陈琛怒斥着我,声音中充满盛怒,可是又不敢大声发泄,怕吵到房间里的齐阿姨和囡囡,“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及时。”

“就算你赶不来,我也不怕,大不了给那小警察揍一顿,然后被绑到警察局去好了,他们总不会真要我的命吧!”

“我的姑奶奶,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吗?你若想在外面混个名堂出来,那就得看清形势,你以为你是谁,是女侠吗?竟拿着一根钢管和一群男人对峙着,你不要告诉我,那根钢管,你早就准备好了。”

“装修时多了一截,我就随手放在收银台下。”我得意地朝陈琛伸了伸舌头,“嘿嘿,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你—”陈琛突然怒不可遏地伸手朝我脸上掴来,我不躲不闪,不过那只手在险些要搧到我的脸上时,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结果一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腿上。

我对陈琛想揍我的行为非但没有感到生气,反而十分的难受,他从小到大都没舍得揍过我一下,若不是真的担心我,又怎么会用揍我的方式来对待这件事。

我突然有些后怕起来,若陈琛没有搞掂帮混混,那他们的矛头一定会转向陈琛,所以我所要承受的风险,势必都会变成陈琛来替我承受,这种结果,就算是打死我也不愿意看到的。

我瞧着焦灼不堪的陈琛,小声地对他承诺着,“陈琛,我听你的,以后不冲动,总可以了吧!”

“慎儿,把超市转让出去吧!去珠宝行上班,这样我才能每时每刻护你周全。”陈琛全然不理会我对他的承诺,苦着脸对我道。

“可我不能依靠你一辈子。”我摇着头道:“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得靠自己才行。”

“可你本可以靠我一辈子的。”陈琛压抑着声音对我吼着,吼完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妥,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在你再次找到幸福为止!”

“可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呀,而且我现在也没能那么贫穷了,小超市这个月减掉所有开支和人工外,还净赚了一万多呢,照这么下去,我很快就可以还你的钱了,所以我决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还、还、还,你以为你还得清吗?”陈琛突然伸食指撮了撮我的额头,又将手掌放在我的心口,毫无顾忌地数落着我,“叶慎儿,自从你喜欢上司徒混蛋开始,你就离我越走越远了,呵呵,我就一直在想,叶慎儿你有心吗?你当然有心了,可是你的心从来都是硬的、自私的,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心一定是铁做的吧!”

我无语,陈琛很少同我说这么暧昧与煽情的话,所以今晚,他一定还是有些醉意的,我忽然不想和他继续这个问题了,轻咳了两声后,将他放在我心口的手甩开,又将话题带回到现实中,“陈琛,你说,过了今晚,那些混混还会来店里找麻烦吗?”

“他们若敢再来,我找人把他们一个个都废了。”陈琛狠戾地挥了挥拳头砸在沙发上,沙发上陷下去一个洞,很快以反弹了回来,像是弹在棉花上。

“刚才还说我冲动来着,这下也不知是谁冲动了。”我轻吁了一口气,轻松地对陈琛调侃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我知道怎么对付那帮混混,不是说有事就找警察叔叔吗?我听警察叔叔的,绝对错不了。”

第27章 奇葩权少

“说起警察,我倒要提醒你,昨晚混混们言语中透露,那小警察家的老头子好像是湛阳警察局的局长,不过我看他也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罢了,所谓的除暴安良、伸张正义,到了他那里,铁定演变成以强凌弱、仗势欺人,所以你以后碰到他,最好是绕着弯走。”陈琛说起小警察,神情中透着不屑。

“我看他后来和你相处得倒是不错的嘛,还亲自背你上车。”我则笑嘻嘻地调侃着陈琛。

陈琛看白痴似地看着我,“男人都是这幅德行,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一想到他在店里时那幅凶狠的模样时,我现在都想去揍他一顿。”

“你们男人活着可真累,明明私下里恨不得对他那什么白刀子捅进去、红刀子拔出来,可是表面上还要装作很亲密无间的样子。”我继续调侃陈琛,他也继续看白痴似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又说错了吗?”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在外面混的人,哪个不都是长着一张伪善的面孔,可你叶慎儿做不到,所以我才不准你抛头露面。”陈琛突然换了副神情,极其认真地看着我,“慎儿,我不能时刻护你周全,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改变一下自己,至少以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做得到吗?”

“你陈家大少爷都自降身份和一群小混混们称兄道弟了,我一介弱质女流,有何资格自命清高?”我见陈琛的神情严肃起来,为了不让他担心,也向他保证,“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就算是为了囡囡,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再让你们担心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明天开始,我从珠宝行调几名保安过来。”陈琛倒回沙发上,以双手枕头。

“不要,那么小的一个店,若是派保安在门口一站,我还要不要做生意?”我倔着嘴反对。

“随你,我困了!”陈琛又钻进了薄毯中,一会儿,薄毯里传出陈琛均匀的呼吸声。

谁也不曾想过,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我与陈琛及乐正东的‘友谊之情’发生着与日俱增的变化,这变化,也足矣让我对这位权门子弟游戏红尘的三观大开眼界。

第二天早晨,我和陈琛匆匆吃了齐阿姨做的早餐后,打车来到店里,下车后,我边走边从包里找锁匙,刚准备开门时,突见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整个脸罩在军帽中,蜷缩成一团的人正躺在小超市门口。

我吓得连连后退,陈琛将我拉到他身后,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那人,“先生,醒醒--”

那人被陈琛推醒,伸了个懒腰后,将帽子拿开,“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乐正东!”陈琛惊呼一声,我连忙上前仔细瞧了瞧那人,还真是昨晚那姓乐的小警察。

“可不是吗,陈琛、陈慎儿?早!”乐正东一骨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和陈琛道。

“我姓叶,叶慎儿。”我见乐正东完全没有昨晚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又想起昨晚他帮我把陈琛背上的士的情景,别扭地朝他笑了笑。

“你们不是兄妹吗?你怎么会姓叶?哦!我知道了,你们准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乐正东自作聪明地抓了抓头,又为他丰富无比的想象力感到自豪不已。

“咳,你猜得真对。”陈琛尴尬地敷衍着,又问出了我的疑问,“对了,你怎么会蹲在这里?”

“呃--,昨晚你们走后,我又有一帮损友来喝酒,结果喝醉了,他们把我扔在烧烤摊 就全跑了,没办法,我只得在你妹妹的超市这里打个盹。”乐正东向陈琛解释着。

我对喝酒喝到夜不归宿的男人最是反感了,遂不再理会乐正东,开了卷闸门和玻璃门后,又打开了里间办公室的门。

“陈琛,不介意我去你妹妹的店里坐坐吧!”身后的乐正东笑嘻嘻地对陈琛道。

“当然,请进。”陈琛执情地款待着乐正东,两人跟在我身后进了办公室。

我懒得理会乐正东,自顾自地忙了起来,陈琛碍于面子,拿起水壶烧起了开水,水烧开后,他先是给乐正东泡了一杯茶,又给我和他自己也泡了一杯。

我打开了电脑后,便拿起拖把开始拖地,乐正东打开了话匣子,和陈琛聊些他们男人最感兴趣、在我看来却是最无趣的话题。

我拖过他们身边时,示意两人将脚抬起来,陈琛的脚下我是一拖而过,可是到了乐正东的脚下,我却拖了遍又一遍,所以乐正东的两条腿,是一直悬在空中的。

陈琛知道我是故意在整乐正东,也没有吱声,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冷着脸出声制止,“叶慎儿,适可而止!”

我白了一眼陈琛,这才继续朝前拖着,乐正东放下双腿后,便对陈琛道:“呵呵!慎儿这样挺好的,非常有个性。”

“奇葩!”我就搞不懂了,在我这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下,他必定会觉得我是个没有半分休养的女人的,可是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有个性。

我将目光挪至乐正东,只不过是用瞪的,他却嘻嘻干笑了两声,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喝起了茶,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有个局长老爸的公子,倒像是有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老爸的不成气的儿子。

后来我才明白,乐正东之所以在我面前忽然从气焰嚣张的局长公子变成粘皮糖似的哈巴狗,其实完全是他心里作崇的原因。

道理很浅见,就比如一个人,因为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山珍海味,早已经是食不知味,忽然有一天,有人摆了一碗红烧豆腐在他面前。

他起初本是对豆腐不屑一顾的,可是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豆腐实在是诱人之极,于是勉强食之,便立即上瘾,不禁感叹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比山珍海味更好吃的美味。

我不是想把自己比喻成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豆腐,只是想用它做个比较形象的比喻而已。

第28章 狗皮膏药

说白了,就是这位乐家大少身边的人平时都对他唯唯诺诺惯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彪悍、野蛮的女人对他挥‘管’霍霍,继而对他不屑一顾,导致他的视觉和感官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于是这道‘冲击’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优越感和存在感。

就是说,在这位乐大少爷的眼里,我不知不觉地成了一个很是特别、很是与众不同的女人,正是这份特别和与众不同吸引着他,促使他成为另外一张和我及陈琛撕不开的狗皮膏药。

不过好在这种状态维持的时间不是很长,因为没多久后,乐正东就被他的局长老爸一纸调令,调去了中国最南端的城市,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拖完地后,便自已忙碌起来,中间去卖场走了几圈,帮小姑娘们干了些体力活儿,回来时,见乐正东还没有离开,陈琛也不知怎么回事,也没有走的打算,珠宝行有事找他时,他都是遥控指挥。

这中间还发生一段有趣的插曲来,约摸九点钟时,突然有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进来办公室找陈琛,陈琛当着乐正东的面对我说是珠宝行的保安,临时调过来负责小店的安保问题。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混蛋还真调保安来了,可是看着办公室外小姑娘们兴致勃勃地朝里观望的神情,只得顶着压力将他们留了下来,好在他俩都穿着便服,塞到小超市中也没那么刺眼。

忙活了一个上午,乐正东依然窝在办公室和陈琛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我就纳闷了,两个才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废话,我心下怀疑,莫非现在警察的工作都是这般的轻松惬意不成?

陈琛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两人硬是从童年聊到学生时代,又从读书时代聊到工作,最后亲密到学长学弟相称。

离别时,他俩早已如一对一见如故便已心心相惜的兄弟般,一个东哥、一个琛弟地喊着,令我这个心无旁骛的人,全身都起了几层的鸡皮疙瘩来。

乐正东是见我的脸色越来越显不耐,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去的,他走后陈琛就顺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那架式,似乎这里不是我的办公区,而是他的卧室。

“我说,你昨晚好像有睡觉的,这里是办公区,可不是你的安乐窝。”我揉起一个纸团砸向了陈琛,正中他的脑袋,顿时乐得眉飞眼笑。

陈琛怒目而视,“叶慎儿,你不要以为我护着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我收拾不了你,将来总有人来收拾你。”

“那就等着瞧,看看有谁能收拾得了我。”我又拿了几张不要的纸,全都揉成团,一次次地砸向他,十发九中,陈琛的面前很快堆了一堆的纸团,我得意地朝陈琛伸着舌头,“陈琛,我的技术什么时候提高了?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有女侠风范了呢?”

陈琛这时反而不生气了,干脆坐起身来,和我玩起了你来我往的游戏,我砸过去,他又砸回来,砸了一会儿,陈琛忽然斜睨着眼瞅我,“叶慎儿,自打你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怎么离开过我的视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呢?”

“你少嘲笑我,女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正了正色,傲然道。

“的确,事实证明,当一个女人正发挥着无限的潜能时,她绝对是不要命的。”陈琛翘起了二郎腿,像看猴子似地看着我,眼中的揶揄之意油然而现。

“陈琛,我们猜猜,冷家的丫头现在在做什么呢?”我学着陈琛翘起了二郎腿,调侃着道。

“得了,我走还不成吗?”陈琛一听到我说起冷家时,脸色微变,我的话刚说完,他已起身准备离去,留下我一脸得逞的奸笑。

“叶慎儿,你可别亏待我的人,还有,和乐正东晚餐之约别忘了。”陈琛丢下话后,人已出了商场。

陈琛说的晚餐之约,正是乐正东临走之前同陈琛商量好了,两人全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便一拍即合。

或许是陈琛对我说的话起到了作用,我深感我的小超市若想在湛阳市立足,真的有必要深刻地融入湛阳的三教九流之中,所以时常吃些言不由衷的晚餐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晚上,陈琛匆匆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有事脱不开身晚些才能到,便挂断了电话,后来是乐正东来接的我,到了餐厅后,陈琛依然没有来,我只得和乐正东傻傻地坐在餐厅。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白开水,上了一次又一次的厕所,乐正东一遍又一遍地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先点些什么吃?我则一次又一次地笑着对他说不饿,天知道我是多么疲于应付这个家伙,在我的耐心快要用尽时,陈琛才拖着略显狼狈的步伐姗姗来迟。

点完餐后,我问陈琛,为什么让我们等那么久,他满脸的郁闷却不肯对我说,我从他憋屈的神情中猜得出来,定然是被冷家丫头心遥缠得脱不开身。

以陈琛的机灵,能被那丫头缠上半个多小时才得以脱身,想来那丫头决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冷心遥是陈爸爸一个同学的女儿,冷家家大业大,却只有冷心遥这个独生女,被家里视若珍宝,她足足比陈琛小上五岁,现在还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自从她爸爸有一次带她去陈家做客、一不小心认识陈琛后,便导致了陈琛恶梦的开始。

冷心遥对陈琛的爱慕之情,比林宣对陈琛的爱慕之情更加让人望而生畏,在B大时,林宣还是比较含蓄的,自然比不上我当初对司徒允哲坚定不移与锲而不舍的精神,可是这个冷心遥,比我当年对司徒允哲的疯狂爱慕行为更加疯狂数倍,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据说,只要是她课余的时间,甚至非课余时间,都用来纠缠陈琛了,如果把男人比喻成老鼠,把女人形容成猫的话,那么后来在陈家珠宝行里,会时常上演着猫抓老鼠的精彩一幕,可是碍于上一代人的情面,陈琛不能对冷心遥翻脸,只得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之。

第29章 权少远调

曾无意中听陈妈妈提起过这丫头,归纳总结一下陈妈妈对她的评语:娇蛮任性、唯我独尊。

在我看来,冷心遥只是一位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的公主而已,大户人家养成一些有少爷病、公主病的子女再正常不过了,听陈妈妈这般评价冷心遥后,我是有些遗憾的,似乎已经看到了冷心遥与陈琛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了,这位冷小姐,必定又是一个为陈琛而伤心流泪的主了。

因为冷心遥若过不了陈妈妈这一关,其它都是白搭,即便是陈琛喜欢也不行,更何况陈琛见到她如见到猛虎般,退避三舍。

其实细细一想,陈琛比冷心遥的性子好不了多少,只不过在他茁壮成长的过程中,被陈爸爸时常稍加‘打磨去糟’,才不至于被陈妈妈养成与冷心遥有着同样通病的公子哥罢了。

话又说回来,陈琛为何让那么多女生一见钟情?这其实和陈家的优良遗传基因是密不可分的。陈琛几乎传承了陈爸爸与陈妈妈的所有良好基因,自小眉清目秀、挺鼻薄唇,长大更显丰神俊秀、气宇轩昂。

若不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至理名言在先,我可能会认为他比我曾经的白马王子司徒允哲犹要帅上三分。

基于陈琛在良好基因条件下对身边人造成的影响,我有幸在很小的时候就已领略,犹记得童年时期,陈琛总是不顾我的反对,走在哪里都和我勾肩搭背,故常被陌生人误认为我们是两姐妹,直夸我俩长得‘漂亮’。

我听着有人赞美自己,当然开心不已,可陈琛每次听到这种夸奖就会郁闷上两三天,直怪陈妈妈把他生得不够男性化。

的确,用漂亮一词来形容一男生,还真是对男生的一种侮辱,所以陈琛坚决不许我同别人提及这段往事,若不是想起冷心遥之事,我还真把这茬事给忘了。

后来到了初中,有很多女生想通过我来认识陈琛,刚开始我乐此不彼地给那些女生做着跑腿的工作,递个纸条、送个礼物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陈琛后来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为别人跑腿,他就打断我的腿。

鉴于不想在花季年华就变成残废的我,只得偃旗息鼓,遗憾结束辛劳却并不讨好的跑腿工作。

到了B大后,陈琛很快就被女生私下评为三少之一,这个时候的陈琛更是帅得一塌糊涂,想必在那个时候,林宣的心就已经被陈琛所俘获,好在陈琛从来都是对女生避而远之的,否则早就没有林宣什么事了。

林宣也是因为我这个‘近水楼台’才有机会接触到陈琛的,不过她能一举擒获陈琛的人,并让陈琛对她死心踏地,也算是她自身的魅力所在。

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我和陈琛都很清楚,就是林宣的性格很适合陈妈妈的择媳标准,聪明伶俐、且不骄不躁,这样想来,陈琛还算是个孝顺直男了。

思绪又回到了饭桌上,整个吃饭过程,陈琛都心不在焉,有几次乐正东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见,乐正东也不在意,十足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好好先生,他时而故作深沉地沉默寡言、时而绅士地侃侃而谈,侃侃而谈时,跟我解释了他昨晚去我店里的原因。

乐正东是这样描述的,原来,昨天他正想下班时,被那群混混缠上了,说是有一个兄弟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给打得不能人道,被送进了医院。

乐正东说他一直负责这一带的治安,自然认得这群小混混了,平时混混们只要不惹大事,他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听说竟然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打了,便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无比感兴趣起来,于是这才和混混们气势汹汹地登上了小超市的门,这才有幸一堵我大展‘挥管霍霍向警察’的风采来。

我想着乐正东也许只是一个没有吃过苦头的大少爷而已,并没有坏到骨子里去,平时可能会有些小小的仗势欺人,可也并未听说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便决定不计前嫌,与他和平相处,陈琛的话非常在理,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伙敌人要强上许多。

于是,我的小超市便成了乐正东的常客,他常常利用工作之便隔三岔五地来我的办公室里坐坐、聊聊天什么的,神奇的是,从那以后,我的小超市再也没有可疑的人上门来寻事,小超市的生意更加顺风顺水起来,这才有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乐正东也是个极会来事的人,等大家混得再熟络了些后,偶尔会请小姑娘们去外面吃个烧烤、吃顿饭什么的。一来二去,小姑娘们和混混们也混了个脸熟,不过在我的严格要求下,姑娘们绝对不敢单独接触那帮小混混们。

也不知什么缘故,认识乐正东半年后,有一天他突然来同我告别,我诧异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失神地对我说,他被他的局长老爸莫名其妙的一纸调令调去了广州,而且是即刻走马上任,除了我外,他还没来得及通知其他的狐朋狗友。

我也觉得挺突然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出于感激他多日来的照顾之情,我决定请他吃了一顿饭。

我没有叫陈琛,饭桌上只有我们两人,他一边挑着饭粒、一边心不在焉地交待着我,“叶慎儿,虽然我人在广州城,可是我会让我的那帮兄弟罩着你的,绝不会有任何人去找你的麻烦。”

“得了,等你走后,你的那帮混混兄弟以后不要去找我麻烦就好了,罩着我可指望不上。”我冷哼一声,见乐正东的脸上黯然,又好心地夹了一筷子空心菜给他。

这厮二十好几的人了吧,可吃饭总像孩子似的挑三拣四,直挑自己喜欢吃的菜,饭桌上甚至从来未见他吃过青菜,也不知他是否会承受肠胃不适和便秘等情况的煎熬。

“叶慎儿,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乐正东也没仔细看我给他夹的是什么菜,夹起来就囫囵吞下肚子。

第30章 生日快乐

我抚额叹息,这人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虽不至于用城墙拐弯处来形容,可也快赶上城墙了。

“你什么时候动身?”我急切地想知道,这家伙能何时让我耳根清静下来。

“明早十点的飞机,你一定要来送我,早些来,还有,叫上陈琛。”乐正东筷子一伸,调皮地截下我刚夹起的一株青菜,三下两下塞入口中,还啧啧称赞,“唔,这青菜还是蛮好吃的嘛,什么品种?”

“红薯苗!”我没好气地报出菜名,想着从明天开始便可以耳根清静了,又好心情地劝慰着他,“以后你要多吃蔬菜,保持营养均衡,说不定以后打起架来时,不至于被一个女人吓倒。”

我不堪回首地重提着旧事,其实是想劝乐正东以后吃饭不要挑食,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天知道,我对他还是存着一份关心的,先撇开我们初次见面时‘不打不相识’的不愉快之说,其实我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女青年的。

“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叶慎儿敢面对电棍及手铐不为所动、甚至挥管而上吧!”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乐正东比我还兴奋三分,也不知他听没听明白我真正的意思。

罢了,管他是否会肠胃不适、是否会便秘,和我有何相关。

于是我朝乐正乐翻了两记白眼,故意恶狠狠地对他说,“你敢损我?”

“我这分明是在夸你,你不知道,那天的你有多神勇,我虽然拿着电棍和手铐,可是也没有你拿钢管的气势呀。”

“我那是逞强而已,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感到害臊。”提起‘气势’二字,我心里就窝火,情急之下踹了乐正东一脚,不过好像力度没能控制好,他闷哼一声,脸随即扭成一团。

“叶慎儿,这里可是星级餐厅,你给我注意一下形象。”乐正东憋屈着脸看了看左右,又伸手捂着被我踢中的腿龇牙咧嘴。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星级与非星级,只是个吃饭的地方而已,面子又吃不饱。”我回瞪了回去,接着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好吧!你永远都有嚣张的资本。”乐正东恨恨然道,然后闷着头吃起了饭来,快结束饭局时,他又像打开了的话匣子般,絮絮叨叨起来。

“叶慎儿,以后在男人面前,可千万不能再逞强了,否则你一定会吃亏的,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陈琛这么纵容你。”

“叶慎儿,你若去广州玩,一定要去找我,我负责三包。”

“叶慎儿……”

“乐正东,你有完没完?”我不耐烦地用筷子敲着桌面,极不耐烦地瞅着他,“吃饭!”

“好、好,吃饭!”乐正东硬生生地止住话茬,老实地扒起了饭来。

第二天,我和陈琛九点钟准时到了机场,陪着乐正东的还有他的局长老爸和温婉娴淑的老妈。

临别的气氛很是和谐,丝毫没有儿与母别的伤感画面出现,看得出来,这对父母是急切地想让他们的儿子离开湛阳这个地方,至于为何这么急切地打发他们的儿子远赴广州,想必这位乐大少爷依然还是懵懂的,其实我也是有几分好奇的。

乐正东兴高采烈地给我们相互介绍着,一时间大家都言笑晏晏,将欢乐的气氛推向了*,可是当乐正东的局长老爸和温婉娴淑的老妈一听说我叫叶慎儿时,双双变了脸,前一秒还喜笑颜开,下一刻就变得脸部僵硬、继而满面愁容起来。

我虽然对乐正东的父母第一次见到我后所表现出的前后不一的态度表示疑惑,却并未放在心上,一直以为他们是瞧不起我这种没有身家与背景的小人物而已,只是在多年以后,方才弄明白,他们是在忌惮我,忌惮一个叫‘叶慎儿’的女人。

至于为何会让一个身为地方局长的人物,忌惮我这样一个挣扎在红尘中的缈小人物,依然是后话。

据说乐正东去了广州后,混得是如鱼得水,于是很快就变得乐不思蜀起来。

刚开始,他还会时不时地打通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在广州的所见所闻与新鲜事儿,但是,不到几个月后,我们便渐进失去了联系。

听陈琛说,他在广州交了个女朋友,再后来的两年时间,他又断断续续地交了好几个女朋友,还有一两个从遥远的广州城带回了湛阳,可是也不知为何,最终都不了了之。

这些都只是我和陈琛平时闲谈时得知的,我后来一直没有再见过他,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广州如何的如鱼得水,如何的美女在怀。

只是这一别两年多,在我以为与他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时,他又没有半点预兆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一见面又是请客、又是过生日的,也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或者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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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刚刚飘至此,出租车司机提醒我到超市了,我让司机稍稍等候,又打电话给小赵,让她帮我把囡囡送了出来。

囡囡已经睡着了,我带着无比的歉疚,将她揽在怀中,囡囡睡梦中叫了我一声妈咪后,又接着睡。

出租车重新开动时,我收到一条信息。

是陈琛,他问我到了哪里,我回复刚刚接到囡囡,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好不容易将囡囡弄回家里时,又收到陈琛的信息,他说乐正东醉得很厉害,还哭着抢着要继续喝,他劝也没有用,让我打个电话劝劝他,兴许我说了有用。

我回道:你劝了都没用,我劝了有什么用?

陈琛也没有再回信息来,我拿毛巾给囡囡擦身子,又举着受伤的手简单沐浴后,便躺回床上。

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乐正东的,我思索一番,最后将刚才在车上编辑好的‘生日快乐’四个字点了出去,便关机开始睡觉。

我有一个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为了保证睡眠质量,睡觉之前必定会关机,这个习惯曾经让陈琛恨得咬牙切齿,还逼令我改正,可是因为习惯成自然,我一直没有完全改过来,想起来时,便会关个机,不记得关机时,也会待机一个晚上。

第31章 签订合约

因为白天忙碌了一整日,晚上的饭局又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会儿洗了个澡,躺回床上后,立即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所以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到迷迷糊糊时,好像楼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还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只是声音隐隐约约,听得不是很真切,好似又夹杂着陈琛的怒吼声、还有女房东的劝阻声、以及左邻右舍的漫骂声。

我不知道是谁在喊我,陈琛又是在吼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而争吵,思绪一直处在游离中,只知道这些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后来似乎还听到警车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我的世界也彻底清静下来。

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出门时,女房东问我昨晚回家没有,我说回了,她问我怎么不下楼来,我好奇地反问她为什么要下楼来,女房东见我不明所以,又赶紧岔开了话题,聊了两句后就忙去了,我因为赶着送囡囡上学,所以也没多问。

快到中午时,陈琛打了通电话给我,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又问我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说我昨晚一觉睡到个天光,没听到什么,就是梦里有些吵而已。

陈琛哼哼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我耸了耸肩,继续忙了起来。

今天还真莫名其妙,连着两个人问我类似和昨晚有关的话题,难道昨晚梦境中发生的奇怪事情是真的不成。

未来的几天,乐正东没有再来过我的超市,我则心无旁骛的忙着莺歌的进驻事宜,大多数时候都在卖场整理存货与少量滞销品,打算趁这次机会搞个活动,又与小赵讨论着重装后,如何能更合理化地利用好超市有限的空间,如何能让超市提升至一个更高的档次。

与莺歌的合同是在第三日下午敲定的,许经理重新拿给我的合同,果然都是按我原先提出的要求拟草的,没有搞任何的特殊化,不过这才合我本意。

合同签定后,我又陪同许经理和他带过来的两位设计师在超市一二楼各走了两圈,设计师咨询了我的一些想法,又丈量了一些需要的尺寸、拍了几张整体照后,承诺两日后便将重装的方案及资金预算送过来。

我连连点头送他们离去,也没在意那两位设计师的承诺,不太相信他们真的能在两日后将好的方案送给我。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第三日下午,他俩和许经理亲自带着设计方案及资金预算表过来了。

我张口结舌地夸赞着两位设计师年轻有为,他们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才发现他们好像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才知道自己有些称大了。

轻咳两声后,我拿着设计方案仔细看了起来,方案只有一种,却看得出来设计周详、缜密,可以说是滴水不露,让我这个也是学设计出身的人自叹弗如。

方案中除了添置些货架、一二楼搬运外,基本上没有做过多的调整,可重点是在我的原来的思路基础上重新做了一份详细的彩色立体规划图,图纸中大到每一个区域、小到每层货架放置什么货品,都一一给我整齐地标识了出来,足足有十多张纸。

我一张张地瞅着这份详细的规划图,心中莫名感动,想必这定是司徒允哲授意的,可是这也太难为这两位设计师了。

感动加震惊之余,我强留许经理和那两名设计师吃晚饭,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不过这倒是让我对他的职员更加刮目相看。

临行时,我将许经理和那两名设计师送到停车场上,许经理上车前,再次同我说合作愉快!又接着说,总裁让我转告您,合同先签定,可是需等他回国之后才可以开始动工。

我一愣,正想问许经理为何时,他却已经离去。

罢了,反正我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搬不能搬、扛也不能扛,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也要回国了,那就等他回国再说罢。

下午交班时,我同超市所有员工开了个简单的会,正式告知叶氏百货与莺歌电器签约之事,姐妹们都兴高采烈,特别是小韩和小赵,高兴得合不拢嘴来。

小韩和小赵是做了多年的职员,特别是小韩,几乎是和超市一起成长过来的,小赵只比小韩晚来半年,也算是超市元老了,所以她俩对超市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从莺歌初次来洽淡业务起,就特别上心,得知进驻已成事实,比我这个做老板的还得意几分。

散会后,我让小韩和小赵留了下来,又将莺歌设计师绘制的图纸交给她们,因为装修期间,上班体制都会改为白班制,所以有必要合理分配任务,她们一一点头认真作好记录,并对图纸上的崭新规划与格局赞不绝口。

任务分配完成后,我又对小赵说道:“你明天去弄一幅宣传莺歌进驻,超市举行大型促销活动的大横幅回来。”

“慎儿姐,听那两名设计师说,莺歌已经根据我们超市的格局和最新规划订制大型宣传海报了,应该就是这份图纸中所标识出来的,说是这两天就会送过来。”小赵提醒着我道。

“这个我知道,可那也是人家莺歌的产品宣传,我们叶氏也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再说这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借这个契机搞个促销,对我们商场的营业额还是有帮助的。”

“明白,那我明天一上班就去办理。”小赵点了点头。

我问小韩有还没有什么要说的,小韩思索了一下问着我,“慎儿姐,这次促销用A方案、还是B方案呢?”

我思索着了一番,A方案注重薄利多销,针对所有产品,每年周年庆及逢年过节时用,B方案重点为滞稍物品清理,针对部分产品,销售业绩不太理想、或者换季时用。

“先用B方案吧!”我对小韩说,接着又补充道:“重装开业前,先以清理前几个月的滞销品为主,等莺歌正式进驻后,可以改回A方案一周,不过A方案先不要公布,以名影响现在的营业额。”

“明白!”小韩和小赵异口同声地回道,然后拿着图纸去了外间。

第32章 司徒回归

余下的日子,我有些无所事事,偶尔会去逛逛其它超市、百货商场之类的,同行竞争太不容易,正所谓取长补短嘛!再者就是接送囡囡上下学,偶尔也会和外间的丫头们疯闹一番。

时间,总是在不徐不疾的节奏中悄然而逝。

我并不清楚司徒允哲具体回国的日子,只知道他会比他的职员早回来一两天,这我并不惊讶,一般老总级别的人物出远差,好像都是这么运作的,自己将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后先回国,留下后勤人员膳后。

我惊讶的是,再次见到他时,竟然是在夜阑人静时。

原来,他踏上国土的第一时间,既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扛着两个粉嫩粉嫩的大皮箱,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我的小蜗居。

当我惊讶地捂着嘴,对着面色略显疲惫、却精神十足的司徒允哲站在家门口时,一时百感交集,全然不曾细细想过,司徒允哲从来都没有来过我的小蜗居,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惊讶过后,我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他这么晚了还来我家,而是想着这混蛋深更半夜不回家,不会是想在我这里过夜吧?

思至此处,我先是心虚地打了个哈哈,接着又左顾右盼看了看左邻右舍。

“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早睡下了。”司徒允哲看着我做贼心虚的模样,嘴角难得地微微翘起,他好心情地捏了捏我睡眼腥惺忪的脸颊,然后乘我晃神之际,他的人及行李已经进了我的小蜗居。

“你、你好像要先回家才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跟在司徒允哲身后同他理论,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司徒允哲瞅了我一眼,又托起我的左手瞧了瞧,“嗯!恢复得不错。”

“当然—”我抽回手,傲娇地放至身后。

司徒允哲眯起眼睛,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又趁我抚额头之际,在屋子里闲逛了一圈后,接着去了我的房间。

我紧张地跟在他身后,想阻止,却又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便没有出声。

他先是蹲下身,若有所思地瞧了囡囡一会儿,捏了捏囡囡粉嫩粉嫩的脸颊,又重新回到客厅。

“司徒允哲,已经很晚了。”我再次提醒着司徒允哲。

“我困了,还有时差问题导致身体不适,需要先睡一觉。”司徒允哲却懒洋洋地栽到沙发上,不一会儿,就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

带着好奇,我悄然走近他,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我的到来,继续沉睡。我这才放心大胆地蹲下身来,痴痴地、肆无忌惮地凝视着他,如雕刻般深邃的五官、轻抿的薄唇、紧锁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脸庞,这些都在我眼底一览无遗。

心突然怦怦地跳个不停,我轻轻按着心口,担心它随时会跳出胸腔,这种情景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梦中,所以此刻我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此刻竟然安睡在我的面前,让我有幸听着他均匀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只是,我们虽然近在咫尺,却依然如同隔着千山万水般,遥不可及。

我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眉间轻轻安抚着,他竟没有一丝防备,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随后传来微弱的鼾声。我想他一定是坐飞机累坏了,便起身开了客厅的空调,又回房间拿了件薄被单给他盖上,然后就一直这么贪婪地看着他,直到睡意再次袭来时,才想起回房间。

经过司徒允哲的行李时,我好奇地瞧了瞧那两只皮箱,都是粉红色系的,外形也看着一模一样,琢磨着司徒允哲的欣赏水平莫非退回去了不成,我一女人都没敢用这种色系,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将如此花哨的两只大‘粉’箱从老远的德国给拖了回来。

我就弄不明白了,他好歹一公众人物,走在机场时就不怕人笑话吗?

可疑问归疑问,终究抵不住浓浓袭来的困意。

次日是被厨房传出的噪音给吵醒的,那声音恰到好处的惊醒轻眠的我,我看了看时间,比平常起床的时间稍稍早些,囡囡依旧睡得香甜,我亲了她两口就起床了。

“叶慎儿,你的冰箱里就不能放得丰盛些吗?除了鸡蛋,就剩土豆和青瓜。”司徒允哲听到房间的开门声后,转身怒斥着我,声音中透着压抑与隐忍。

“这些都是囡囡爱吃的,而且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超市吃的。”我小声地辩解着。

“你能不能懂些常识?孩子的每个成长过程所需要的营养都要均衡,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你应该感到庆幸囡囡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营养不良情况。”司徒允哲训完话,又转身愤愤然地与锅铲较起了劲来。

“囡囡是我的女儿,他的营养问题我来负责,你瞎操个什么心?”我想着一起床便被他呛白了一顿,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不敢朝他发泄,只得小声了嘟噜了几声后,转身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洗手间里有些小小的变化,一只陌生的牙刷静悄悄地躺在我的刷牙杯中,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混蛋竟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梳洗完毕,再次出来洗手间时,不见司徒允哲,却听到囡囡的说话声,我赶紧跑进房间,见司徒允哲已帮囡囡穿好了幼稚园的园服,囡囡正搂着他的脖子,一大一小兴高采烈地从房间出来。

“囡囡已经醒来啦!”我示意司徒允哲放下囡囡。

“妈咪,你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司徒叔叔昨晚上回来呢?”囡囡眨巴着眼睛问我。

“妈咪也不知道他昨晚回来。”我摊了摊手。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司徒叔叔想给我们一个惊喜,所以才事先不告诉我们的。”囡囡自作聪明地道。

“囡囡你还真是猜对了,我呀!每天都拼了命的工作,就是想早些回来给你和妈咪一个惊喜。”司徒允哲立即爽朗地大笑着,还不忘点了点囡囡的小脑瓜子,“真是人小鬼大。”

“走,刷牙去。”我牵着囡囡的手,又朝司徒允哲瘪了瘪嘴,心想囡囡这算不得什么,她鬼大的时候你愣是没有瞧见罢了。

第33章 都有礼物

囡囡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后又想起什么,她示意我蹲下身,肉乎乎的小手捧着我的后颈及脸颊,嘴唇对着我的耳朵直呵气,“妈咪,昨晚上司徒叔叔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吗?”

“噗—”我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正在喝水的司徒允哲却噗呲一声,小客厅顿时水花四溅。

“囡囡,司徒叔叔是客人,不可以乱说话。”我赶紧捂住囡囡的嘴巴,又给她解释,“昨晚上司徒叔叔是睡在沙发上的。”

说完之后,我低着头不敢看司徒允哲,连拉带扯地将囡囡扯到了洗手间。

囡囡洗漱完时,餐桌上已经摆满香喷喷的早餐,有荷包蛋,竟然还有豆腐花、糕点之类的。”

“你出去买早餐了吗?”我将囡囡抱到椅子上,又将餐巾系在她的脖子上,好奇地问着司徒允哲。

“让董治坤送上来的,时间有限,所以都是些普通的糕点。”司徒允哲将满满一碗豆腐花打开,倒了三分之一在囡囡碗里,其余的都放在我的面前,又拿出两个空碟子,将每样糕点都夹了两份,分别放在我和囡囡面前。

“司徒叔叔,我和妈咪都不爱吃甜食。”囡囡撅嘴看着碗里的豆腐花和糕点,对司徒允哲抗议道。

“叔叔当然知道了,可是囡囡吃了会长得更高、更漂亮。”司徒允哲低声哄着囡囡,可是囡囡怎么肯吃这一套,依旧摇头不肯动。

司徒允哲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又幸灾乐祸地看司徒允哲如何收场,只见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不紧不慢地对囡囡抛出几个字,“乖!吃完有礼物。”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妈咪好像同我说过要听司徒叔叔的话的,那我就听妈妈的话吧!虽然甜食很难吃,可是为了哄你们大人开心,我还是勉强吃了罢。”囡囡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随即拿起叉子,又以我的名义给她自己找了个台阶而下,随后又歪着头问着司徒允哲,“司徒叔叔,那妈妈吃了也会长身体、也会有礼物吗?”

我的头早已低到不能再低了,这会儿险些碰到盘子了,这磨人精,能不能不要再丢他妈咪我的脸了。

“当然了。”司徒允哲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都有礼物。”

囡囡在司徒允哲的礼物诱惑下,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叉子胡乱地吃了起来,结果糊了满嘴,我本想放下筷子喂她的,可一转头见司徒允哲板着脸看我,我没弄清楚他的意思,一时杵在那里不敢动。

“叶慎儿,你要对你女儿有自信!”司徒允哲耐心指导囡囡怎样握勺子、怎样拿叉子,囡囡起初本想马虎应付过去,可是抵不住司徒允哲不厌其烦的指导,再加上礼物的诱惑,硬生生忍住丢叉子、扔勺子的冲动,反倒是我这个做妈的,在旁边干着急,就像经历了一场莫大的煎熬般。

一分钟后,囡囡已经能‘优雅’地吃将起来,可是那姿势,我看了都嫌别扭,司徒允哲竟然十分有成就感,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在对我说,你看、你看,你都没有我会教女儿。

我冷哼一声,放下了筷子准备离开。

“你不会是让我哄完小的,接着哄大的吧!”司徒允哲淡定的声音飘来,我顿时无地从容。

说真心的,我只是对自己生气而已,他一个尚未结婚的大老爷们都懂得如何引导孩子,而我这个做了三年孩子妈的人,却从未想过这些细节,总是一味地迁就她,让她无时无刻都粘着我、离不开我。

“妈咪,我们都听司徒叔叔的话吧!否则礼物就没有了。”囡囡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息事宁人的态度拍了拍我的手背。

她这一举动成功地将对面的司徒允哲呛倒,紧接着司徒允哲咳得脸红脖子粗,随后见我们母女俩双双同情地瞅着他,又赶紧起身钻进了洗手间继续咳嗽。

“囡囡,你是故意的!”我转头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囡囡,囡囡吓得肩膀一抖,“妈咪,我还是觉得随意些吃比较舒适些。”

“好了,以后你还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以后妈咪就不再喂你了,你平时在幼稚园是怎么吃的,在家中就怎么吃,OK。”我想着不能将她逼得太急,就心软道。

“可是在幼稚园里,就是老师喂我吃的。”囡囡双臂抱胸,冷哼着道。

“从今天起,幼稚园的老师也不会再喂你了。”我见她得寸进尺,便板着脸道。

“那好吧!”囡囡见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口气顿时软了下来,她又看了看洗手间方向,有些担心地问着我,“妈咪,司徒叔叔没事吧?”

“没事,他一会儿就出来了,我们继续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司徒允哲将那两只粉嫩粉嫩的皮箱一一打开,淡然地丢下八个字,“你和囡囡,一人一箱。”

“你确定是送给我们的?”我斜睨着眼问司徒允哲。

“当然,你以为我一个大男人需要用这么艳丽的颜色吗?”司徒允哲不以为然。

“勇气可嘉,虽然不知道你买的什么礼物,不过看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德国拖回来的份上,真心实意地感谢你一番。”

“还好、还好!就是在机场时有些惹人眼而已,不过总算克服了。”司徒允哲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哇!司徒叔叔超级棒,竟然给我买了这么多礼物。”这厢我和司徒允哲还在唇枪舌战,那厢,我的宝贝女儿囡囡见到箱子中花花绿绿的包装后,已经直接趴进了箱子,而且眼睛嘀溜溜地在两只箱子中反复流连。

这丫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司徒允哲明明说我和她一人一箱的。

“司徒叔叔,这个好像不太适合我穿。”稍顷,见囡囡手中高高举起一套大红色的物什,还一脸惊诧地问着司徒允哲。

“咳--,囡、囡囡,那箱是你妈咪的。”司徒允哲干咳了两声,又尴尬地瞧了我一眼,略显狼狈地抢过囡囡手中的大红内衣塞回箱中,迅速将那箱的箱子盖上,又指着另外一箱对囡囡说,“乖宝贝,旁边那箱才是你的。”

第34章 喧宾夺主

“哦!真是扫兴。”囡囡旁若无人地嘀咕着,全然不顾我和司徒允哲的表情,眼睛眨巴了两下,又疑惑地问着司徒允哲,“司徒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妈咪穿多大尺码?”

司徒允哲抚额,随后尴尬地瞧了我一眼,眼里尽是晦暗不明的神情。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妈咪放在心坎上的那个人嘛,所以知道这个也不奇怪。”囡囡这时又突发奇想。

“叶静贤—”

“妈咪,我说错了吗?司徒叔叔,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囡囡见一不小心又惹怒了我,赶紧蹭到司徒允哲的怀中,然后一大一小,有持无恐地与我对视着。

“罢了,你们玩儿,我收拾房间去。”我狠狠瞪了两眼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转身回房间开始收拾,却竖起耳朵来,分外仔细地听着客厅里传来囡囡不间断的惊喜声与感叹声。

这孩子,我平时也从未苛刻过她,不至于见到礼物就如此的没志气吧!

差不多七点半时,我们才出门送囡囡去幼稚园,司徒允哲抱着囡囡,囡囡则亲昵地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俩人俨然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般,一路有说有笑地从我的蜗居离开,我则一路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生怕碰到熟人。

来到小区外,他的那辆玛莎拉蒂正停在门口,可是车内没见董司机。

“咦!董司机呢?”我好奇地问着司徒允哲。

“昨晚接机太晚,放他假了。”司徒允哲说着腾出手来从裤子口袋中掏车匙开车门,先将囡囡放至后排,又示意我上副驾驶位,然后弯腰帮我系好安全带。

我的反应似慢了半拍般,任由他扮演着绅士。

到囡囡的幼稚园时,我愣是让司徒允哲在幼稚园不远处的路口停下,结果牵着囡囡走了四五分钟才到幼稚园,再出来时,见那混蛋又将车开到了幼稚园门口。

“不是让你停在路口吗?”我边系安全带边数落着他。

“你很怕囡囡的老师见到我吗?”司徒允哲也不生气,见我左手使不上劲,又侧过身来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是你这车太拉风,我不太习惯。”我闻着他身上传来我平常用的沐浴露香味,一时有些心神恍惚起来。

“那好说。”司徒允哲耸了耸肩,然后汇入车流。

到达超市时,我说了声谢谢后就下车,司徒允哲也下车,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只得转身问他,“你不用回公司吗?”

“我今天一天都属于你。”那混蛋也不管我如何反应,揉了揉我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以后不许留这么短。”

“关你什么事?”还在琢磨他说第一句话的意思时,又听到后面这句话,赶紧保护着头反驳,“你还以为是在B大时,我由着你摆布吗?”

“我是想说,你留长发更加漂亮,更像个女生。”司徒允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现在不漂这吗?不像女生吗?”对于他的回答,我显然不满意。

“漂亮,不过像个野小子。”司徒允哲又伸手揪了揪我的鼻子,干咳两声后就反客为主地进了我的办公室,然后自顾自顾打开了超市监控,搬了张椅子在监控前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回头见我依然站在那里不动,遂丢了一句话,“还不给客人烧茶?”

我只得恨恨然地拿起水壶烧水,水烧上的时候,去外间同小韩及店员们打了声招呼,又回办公室看了两位店长的交接留言,一直不曾理会司徒允哲。

“慎儿,你超市重装的这几天,我们出去游玩吧!”正在做前日的营销汇总时,司徒允哲幽灵似地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你疯了吗?这几天我怎么能离开,还有囡囡怎么办?”我瞪了一眼司徒允哲。

“你的意思是说,除开这些,你就肯陪我出去了?”司徒允哲赶紧抓住我话中的语病,语气轻快地问道。

“你--”我一时语塞,伸手抵额,也懒得再对他解释,我的真实想法便是这样的吧。

司徒允哲见我吃瘪,非常好心情地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还未停,就见许家辉和另外一位我没见过的男子进了办公室,看打扮,应该也是莺歌的职员。

“总裁早,林老板早!”许家辉和那人分别同司徒允哲和我打着招呼。

“许经理早,您这是?”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不解地看着他们。

“是我让他们来的。”司徒允哲同我解释道。

“林老板,这位是售后服务部的肖经理。”许经理向我介绍着他身边的那位男子。

“林老板早,我叫肖艺林。”肖经理自我介绍道。

“哦!肖经理早!”我同肖艺林稍稍握了一下手,将两位迎至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们泡了两杯茶,两人分别表示感谢。

我又给司徒允哲泡了一杯,司徒允哲示意我把水杯放在一边,又问我,“慎儿,有没有会议室?”

“有的,不过有些小。”我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一道玻璃门。

“无妨,五分钟后,让参与这次超市重装工作的重要人员进来会议室,我们开始检讨装修日程及进度,你趁机会把工作一次性安排到位。”司徒允哲不待说完,已跨步进了会议室,随即里面传来打开空调的声音。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为客之道者应有的自知之明。

我皱了皱眉,这混蛋显然喧宾夺主,把这里当成他的地盘了,哼哼--,我安不安排好工作关你什么事?

可我也不好当着他的人发作,一转头,见许家辉的表情还稍稍淡定些,可那位肖经理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肖艺林比许家辉看着年轻好几岁,所以论稳重,自然比不上许家辉,所以刚才进来时,见我和司徒允哲挨得那么近,眼里便有几分震惊与好奇。

我装作淡定的模样对司徒允哲说了声好,又对许家辉和肖艺林点了点头,“许经理、肖经理,你们喝茶,我出去一下。”

“林老板请便!”许家辉客气地陪着笑意点了点头。

出了办公室后,便让小韩用广播喊了各区域的领班到外间办公室来,并略略同他们说明因为这次进驻的合作商身份特殊,所以双方商定坐在一起讨论具体装修日程,并告诉他们主持人是莺歌的总裁司徒允哲。

第35章 老实交待

话刚待说完,一众丫头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会议室,反而将我这个老板给晾在了一边。

我不禁感叹,无论在什么时候,有身份地位、且帅气多金的人,果然都是块让人趋之若鹜的香馍馍呐。

会议时间不长,司徒允哲让我先说明这次重装工程的重要施工项目及施工日程。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整体施工平面图给每人分发了一张,又简明扼要地阐明了此次工程的基本概况、施工工程量、施工顺序、所需劳动力及劳动力的划分,以及电器安装工程、莺歌进驻日程,施工安全保障等等,并让大家补充是否有所遗漏。

在座各位都表示没有什么遗漏,接着开始讨论所装修所需时间。

司徒允哲也不咨询我的意见,便向大家宣布由肖艺林专项负责重装工程的跟进工作,并让他先估算一下大致需要时间,会后再详细预算。

肖艺林连连挥汗,所幸的是作为一个大公司的售后服务部经理,以前一定会经常接触装修类的工程,这些应该也难不到他。

肖艺林先是对着施工平面图思索着,又朝我借了莺歌两位设计师的三维图纸,再问了我超市人数,最后预估时间为十天左右。

司徒允哲皱着眉说减到一周,见肖艺林苦着脸,又板着脸对肖艺林说,“对于超市、百货行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次重装的工程量不算太大,主要是货品移动,电器组装、新的货架组装,我认为货品下架打包、新购货架组装及装修、莺歌产品进驻、重装后货品再上架等几乎可以同时进行,另外可以从莺歌售后服务部抽调些人来协助搬运工作。”

司徒允哲说到这里,又停顿了几秒,他看了我一眼后,继续说道:“许经理与肖经理两人分工合作,人员调度及物品的转移均由叶氏百货的两位店长具体负责,许经理总指挥,具体装修跟进工作由肖经理负责,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许家辉、肖艺林及小韩一起回答。

司徒允哲点头,他完全将会议主导权握在手中,将重装工程的总指挥权交给了许家辉,具体装修进度交给了肖艺林,小韩和小赵成了协助,而我,竟然成了个局外人。

“肖经理,我已经同几家装修公司初步洽淡好装修细节,待我会后就敲定具体的装修公司,并让他同您联系,你们可以再碰一下头,讨论一下装修进度。”我配合着司徒允哲的分配工作,当然还是要安抚一下他的职员的,毕竟人家并没有这份义务,纯粹只是迫于司徒允折的‘淫威’,额外增加了份工作量而已。

肖艺林连连点头,感激着对我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样就好办多了。”

“那么后续的跟进工作就麻烦您了。”应该感激的人是我,肖艺林这般谦虚,我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紧接着是检讨动工时间,姑娘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有人说要看一下日子、有人说要避开节假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我看了看台历,最后找了个大家都认为不错的日子,即五日后动工。

会议结束前,司徒允哲丢了一记重弹下来,“接下来的时间,慎儿因为有其它事情处理,就不能来超市了,所以就辛苦各位了。”

“总裁请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许家辉不愧为人精,率先向司徒允哲表态,紧接着肖艺林也起身表态。

我鬼使神差地瞅着小韩和众领班,小韩也是个机灵的,她清了清嗓门,声音宏亮地说道:“司徒总裁请放心,慎儿姐你也只管去处理‘其它事情’,等事情处理完后回来验收、主持开业大典就好。”打单眼号的字眼,小韩着重强调。

“两位老板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各领班也一致异口同声,好像是商量好的般。

“那就散会,大家都去忙吧!”我起身率先出了会议室。

两分钟后,才见许家辉和肖艺林从会议室出来,许家辉上前对我说,“叶老板,您先忙,我和肖经理先回公司了,这几日我们会密切与两位店长保持联络,随时向总裁和您汇报工作进度。”

“许经理,您太客气了,辛苦您和肖经理了。”我连忙起身表示感谢。

“不辛苦!”许家辉和肖艺林离开后,司徒允哲才施施然地从会议室出来。

“关空调!”我也不看他,又坐回位子上,余光憋见他返回去关了空调,又随手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我们谈一谈!”司徒允哲坐在了我的对面,“关于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我们接下来没有行程。”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你刚才在会上没有反对!”

“我刚才是想给你司徒总裁留点面子。”

“呵呵,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美好的开端。”没想到这人蹭鼻子上脸。

“可是我恶梦的开始。”

“慎儿,你就那么的不待见我吗?”

“我只待见正常人,至于你--”我抬头瞧了他一眼,“我觉得还是远远地看着正常些。”

“你这样一说,我反而觉得白白地浪费了这五年的时间,应该早些‘不’正常地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的。”司徒允哲嬉皮笑脸地说着,和刚才在会议室的严肃判若两人。

“厚脸皮!”我决定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他耸了耸肩,去沙发那边泡起了茶,中间不断有电话进来,我听着都是些决策性的案子,快到十点钟时,见他又接了一通电话后,带着些歉意同我说有个临时会议要开,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超市。

待他走后,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想来昨晚没有睡*稳,一放松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不知道趴在办公桌上睡了多久,突然脑袋被一记爆栗给敲醒了。

“哪个缺心眼的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在盛怒中抬起头,没好气地爆了一句粗口。

“几天不见,长能耐了是吧!”见好几日不见的陈琛和林宣正居高临下地研究着我,林宣研究了一会儿,便乐呵呵地问着我,“昨晚做什么去了?老实交待。”

第36章 出游风波

“昨晚?”听林宣这么一提醒,我自然而然地想起昨晚司徒允哲留宿家中之事,老脸顿时一红,却还忙着狡辩,“昨晚能做什么,被咱闺女折腾得无法安睡。”

“不老实,听你的职员说,司徒早上是和你一起来超市的,他人刚刚才走呢,快快交待,昨晚你们是不是在一起?”林宣八卦起来没完没了。

“林宣,昨晚他下半夜才回到湛阳,是在我家借了‘半宿’,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辙,只得对她‘老实交待’。

其实,面对司徒允哲昨晚的‘无赖’行为,我心里也是坐卧不安的,虽然他在出差期间,时不时会打个电话给我,大多数时候,两人聊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有时候也会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但是我还真没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到了可以留宿的地步,虽然昨晚我们什么也不曾发生,但是这的确太过突然,难怪林宣会那么吃惊。

“你都让人家留宿了,还解释那么多做什么?虽说以你的性格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总归是有情况的,有男人上你的蜗居,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更别说住一晚上了。”林宣边说边斜睨了陈琛一眼,“不过陈琛是个例外。”林宣嬉笑着说完,我却听着分外别扭,好在林宣的眼神只有调侃的味道,不曾有醋意。

“咳--,林宣,其实这种特权我也没有享受过几次!”陈琛连忙在一旁叫屈。

其实林宣还真错怪陈琛了,陈琛来我小蜗居‘留宿’的次数,还真是扳开一只手掌都嫌多。

我记得一次是初次认识乐正东的那晚,还有两三次是帮我带囡囡,那时候陈妈妈也回郊区了,陈琛愣是不放心我一人带囡囡,才赖着帮我带了两三天囡囡,所以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才会有了齐阿姨帮我带囡囡。

“那就更加说明慎儿和司徒关系匪浅了。”林宣乐呵呵地对我说道:“司徒允哲是谁呀,他可是湛阳最痴情的钻石王老五,多少人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呢?所以你得好好把握哦!”

“越说越离谱了。”我不可置否,突然想起这两人来找我的目的,便讽刺道:“两位打着干爸干妈旗帜的人近来是如漆似膝,想必早已忘记我这个亲妈是如何艰难地抚养闺女了,两位今日突然登门造访,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呐。”

“叶慎儿,你这是在数落我们了。”一直未曾出声的陈琛见我的语气中对他俩表示不满,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他指着我吼道:“老头子都说把司机调给你用了,你硬是不要,还有,那司徒混蛋不是将他的司机也给你用了吗,是你硬把人家给碾了回去的,这会儿倒变成我们的不是了,真是好心都变成了驴肝肺了。”

“是,就是我自找的,我这不是不喜欢给大家添麻烦吗?”我眼圈一红,平时这样同他开玩笑也不见他发火,今日他不但全程都冷着脸,发起火来更是没有道理可讲,我顿时觉得委屈无比,再想想从昨晚到刚才,我一直被司徒允哲‘玩’得死死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陈琛这会见我眼泪哗哗直流,怒火也熄灭了一大半,可是表面上依然带着怒气,他捏起拳头无处发泄,踢了一下身边的转椅后,就夺门而出。

“陈琛,你要去哪里?”林宣追了出去,不一会儿,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我本来以为他俩已经离去,便压抑着声音放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突然整个人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是林宣叹息的声音,“慎儿,你想哭便放声哭吧!我知道,你现在面对司徒的突然出现,有些无所适从,可是你心里依然还爱着他,你为何不随心呢?”

“林宣,我真的好害怕,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说,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可我根本就弄不清楚他接近我的用意。”

“我知道,司徒以前喜欢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任何事都不愿过多解释,可是相隔了这些年,相信他已改变了许多,而且他肯主动来接近你,证明他的心里依然装着你,这点你应该深信不已。”林宣拍着我的背安慰着。

“林宣,你能帮帮我吗?”我收起了眼泪,将司徒允哲说的外出游玩之事对林宣说了一遍。

“什么?他竟然霸道至此,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叶慎儿吗?”林宣听后,也觉得司徒允哲太过离谱,不过听她的语气,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那你答应了没有?”

“我当然不可能丢下囡囡,陪他出去游玩了。”我白了一眼林宣。

林宣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稍顷,她两眼直冒精光,“有了,我有个好主意。”

“你快点说。”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你还得出游!”林宣点了点我的额头,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惊得跳了起来。

“你别着急嘛!”林宣赶紧安抚着我,“我是说--”林宣低头对着我附耳一阵,末了,还不忘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头。

“真的可行吗?”我对于她的提议表示怀疑,“可是回来之后怎么办?”

“那好说。”林宣又对着我耳语一番,接着道:“谅他也不敢再骚扰你了。”

“实在没有其它办法的话,也只好这样子了,可是囡囡?”我依旧觉得林宣的馊主意有些不靠谱,可是一时也想不出其它可以暂时避开司徒允哲的办法。

“这不还有我和陈琛吗?”林宣拍了拍胸口,“还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莅临你这破超市,给你盯一盯的。”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还有,今晚我得同囡囡商量一下才行。”

“行,确定好了我给你订机票,明早我去接囡囡,顺便把机票拿给你。”林宣朝我伸了伸手,“把身份证给我。”

我犹豫着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来,依旧不太肯定地问着林宣,“真的只能这样吗?”怎么感觉有种被这丫头算计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第37章 自我检讨

“当然!你如果舍不得司徒,那就当做我没说。”林宣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作势准备离去。

不得不说,林宣这招以退为进确实狠,就在她的话音刚落下时,我已将身份证塞进她的手中,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留退路。

“这还差不多,那我走了。”林宣将身份证装进她的小挎包中,想了想又对我说,“对了,反正你那小奥迪也暂时派不上用场,索性把锁匙也给我,我没事开来溜溜,别让它布满了灰尘。”

“给你、给你,只要姑奶奶你不觉得掉价就好。”我又从包里拿出车锁匙递给她,“不过你得好好开,在你眼里虽算不得什么,可那也是我唯一的代步工具。”

“开坏了,姐再送你一部新的。”林宣接过锁匙,朝我眨了眨眼晴,然后扭着腰身出了办公室。

我目送林宣姣好的背影离去后,又细细思索着,我用这种狼狈的方式落荒而逃,是不是有些自损形象,可是越想越乱,脑子早已成了一团糟,最终只得放弃,决定就按林宣说的,彻底地把自己放逐一番,管它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合着也不能当碗饭吃。

做好决定后,又有些不放心超市,并不是我对小韩和小赵的工作能力表示怀疑,这三年来,我为了开发更好的货源,时常会出个长差什么的,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日,出差期间超市大小事情都是她俩在帮我打理,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可是我从来不曾在装修时出差,所以总觉得有些不太厚道。老板出去玩儿,职员在家里做苦力。

重装工程有许家辉和肖艺林坐镇指挥,我倒不太担心,重装后我也回湛阳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重装前的准备工作及惠购政策的实施, 我稍稍有些不太放心。

司徒允哲说得没错,时间就是金钱,为了弥补这重装一周停业所造成的损失,我必须好好利用重装前剩下的五日才行。

我将注意事项详细写在了纸上,又将所有可参与惠购政策的货品一一列了出来,甚至连货品封存及食品的保鲜工作都一一提醒说明。

注意事项写完了后,我又分别同几家装修公司一一联系,最终定下了长期合作的那家。

和其它装修公司相比,这家装修公司的价格只能说属于中等偏上,我之所以还是选择这家,是因为之前同这家公司合作次数较多,相比来说,他们也比较专业些,而且装修老板每次都能理解我所想要的装修风格及效果,这次我不在超市指挥,他必定能帮到肖艺林许多。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已经是四点多钟,司徒允哲中间给我打了通电话,说一回公司就走不开了,让我等他一起吃晚饭。

我想着他一回国便先帮我处理超市装修的事情,忙完之后才回公司处理莺歌的公务,可我决定丢个乱摊子给他,自己来个大逃亡,顿时有些歉意,就脱口而出,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

司徒允哲几乎不敢相信我会邀请他去家中吃饭,便迫切地说一定准时赴约,随后还调侃说最好准备支红酒、再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我啐了他一口,又说了句‘你想得美’,便挂断了电话。

去幼稚园接了囡囡后,我在幼稚园旁的超市里买了些菜,又去生鲜处买了份生鸡翅,加一盒五花肉,再调料区买了做鸡翅的调料,想着家中还有些蔬菜,便没有再买了。

回到小蜗居后,囡囡开始做作业,我则开始做饭,其实我的厨艺并不怎么样,只是自己生活了几年,多多少少会煮几个菜而已,小众口味,上不得大台面,所以请司徒允哲这种大人物吃饭,还是要有许多的勇气的,整个煮菜的过程都成了煎熬。

一个人在厨房折腾到六点钟左右,才勉强炒了四五个菜,我看着已经挤满了桌子的菜,突然想起司徒允哲说的红酒、烛光晚餐脸不由得一红,心想这混蛋还真会趁势而上。

“妈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为什么晚餐这么丰盛呢?”囡囡作业不多,这会儿早已做完了,正在客厅捣鼓司徒允哲送她的那些玩具,闻到香味后,便凑上了餐桌。

“去洗一下手,尝尝妈妈做的可乐鸡翅。”我拿筷子夹了一只鸡翅诱惑着囡囡。

囡囡又连忙朝洗手间小跑而去,我提醒着,“小心地面,别摔着了。”

囡囡回来后接过鸡翅,大口大口地撕咬了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看着囡囡这副吃相,我忽然觉得司徒允哲说的话特有道理,若她这副吃相一直持续下去,将来我定会悔恨三生。

我只得蹲下了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诱导着她,“囡囡,你看,你和妈妈都是女生,你说我俩吃东西的样子,谁比较优雅些呢?”

“当然是妈咪了。”囡囡不假思索。

“其实囡囡也可以比妈妈更优雅的。”我继续引导着。

“妈咪,你完蛋了,你一定是受司徒叔叔的影响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为什么他来了后,我就要改变呢?”囡囡倔着嘴表示不开心。

“不是改变,是因为女生天生就应该优雅,以前妈咪只会一味地迁就你、宠着你,而忽略了你迟早有一天会长大,若不注意细节,将来一定会被身边的人嘲笑的,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可不能表现出两个极端,你看,你在幼稚园里表现得那么乖巧,为什么一回到家中就完全变了样呢?”我耐着性子循序渐进,也不知道囡囡能否听得懂,“所以妈咪深刻检讨自己,原来以前都是妈咪的错,妈咪现在要自我反省,我们一起改正这个坏毛病好不好?”

“妈咪,囡囡知道你都是为囡囡好,所以不管你怎么要求囡囡,囡囡都会虚心接受的。”囡囡随即对手中剩下的半只鸡翅‘嘴下留情’起来。

“不愧是妈咪的乖乖宝贝,不过吃完这个就得再玩一会儿了,因为司徒叔叔晚上要来家里吃饭,我们得等他到来后才能开动。”

第38章 晚餐之约

“我知道啦!因为司徒叔叔买了好多礼物给我们,还给你买了‘小’衣服呢,所以你为了感谢他,才请他来家里吃饭的,我说得没错吧!”囡囡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算是吧!”我哭笑不得地摸着她的头,“不过以后可不许再提叔叔送妈咪‘小’衣服的事。”

“我明白,因为那些小衣服比较羞羞嘛,所以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包括琛爸爸和宣妈咪。”囡囡自作聪明地点着头。

“说好啦!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叔叔以后就不带礼物给我们了,我们拉勾勾、盖章吧!”我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来,囡囡嬉笑着学我伸出肉乎乎的大小指。

盖完章后,我们到客厅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囡囡直喊饿,我只好拿了一小袋牛肉粒给她充饥,牛肉粒还是司徒允哲从德国带回来的,以前竟不知道司徒允哲讨小孩子欢心的本事这么大,因为那一箱吃的、穿的、玩儿的,包括粉粉的皮箱,竟然没有一样不讨囡囡欢欣。

差不多快到七点时,司徒允哲才赶到,他一进屋子,囡囡就跳到他的怀里撒着娇,“司徒叔叔,你怎么现在才到,我都快饿晕了。”

司徒允哲一手抱起囡囡直道歉,一手脱着西装,我见他脸上有细密的汗珠,便上前帮他脱下,又把客厅的空调开低了两度,还不忘揶揄着,“你们这些成功人士还真可怜,为了保持形象,大热天都要穿成这幅模样。”

“我这还不是因为着急,小跑着上来才流的汗吗?”司徒允哲也不生气,拿纸巾在额头上擦了擦汗,又亲了亲囡囡的脸蛋,“囡囡,叔叔害你饿肚子,跟你道歉好不好?”

“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囡囡点了点头,慎重地答道。

“叶慎儿,你还真是傻,干嘛等我,可以先吃啊!”司徒允哲又转过头,对我数落了起来。

“我这不是请你吃饭吗?哪有客人没来,自己先吃上的道理?”肚子本来就在抗议了,这会被他这么一说,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好、好,是我该死,不该害你们娘俩饿肚子。”司徒允哲一手搂着囡囡,一手又想过来搂我,我一晃身就闪开了,“在囡囡面前,注意一下形象。”

“司徒叔叔,妈咪说因为你要来家里吃饭,所以让我和她一起等你的,你可不许怪妈咪哦。”囡囡见我生气,赶紧鼓着腮帮子对司徒允哲道。

“知道了、知道了,是叔叔错怪妈咪了,下次叔叔一定准时到,好不好?”司徒允哲见囡囡护着我,赶紧又给囡囡陪着不是,我在一旁偷笑着。

“这才乖嘛!”囡囡学我平时的口吻轻轻哄着司徒允哲,又搂着他的脖子神秘地道:“我跟你说,妈咪今天做了我最喜爱的可乐鸡翅,还有虾仁干哦。”

“是吗?那我今天可要沾囡囡的光了。”说话间,司徒允哲已经来到餐桌前,盯着桌上的菜念道:“西兰花炒虾仁,可乐鸡翅,糖醋排骨,鲫鱼豆腐汤,清炒土豆丝,嗯,看上去色香味俱全,慎儿,你的厨艺长进不少嘛!”司徒允哲抿嘴笑着看我,我不理会他,拿起碗开始盛饭。

盛好饭后,我边给囡囡系餐巾边对他说道:“这些都是囡囡喜欢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味口。”

“我不挑食,这样营养均衡搭配挺不错的。”司徒允哲拿了一个碟子将每样菜都夹了一些,然后放在囡囡的面前。

“谢谢叔叔,叔叔真棒!”囡囡朝司徒允哲伸了伸大拇指,又拿起勺子,先舀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

我则起身拿了只透明胶套给囡囡套上,手套很大,将她半只胳膊都套了进去。

司徒允哲可能是真饿了,一连吃了两大碗米饭,也吃了不少菜,这混蛋不光只是饭量比以前大了,吃相也没以前优雅了。

吃完饭后,司徒允哲去客厅泡起了茶,边喝茶边看起了新闻,我则一直监督囡囡吃饭,待囡囡吃饱时,又发现司徒允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将空调调成了恒温,拿他的西装给他盖上,接着给囡囡洗澡,洗完澡后让她自个儿在床上玩儿,这才去厨房忙善后工作。

厨房收拾好后,司徒允哲还没有醒来,我又回到房间,想着该如何同囡囡商量我出游之事。

我一直趴在囡囡身边,认真地看她捣鼓着那堆积木。

“妈咪,你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吗?”囡囡见我一直看着她却不吱声,便好奇地问着我。

“囡囡真聪明,妈咪的确是有事和你商量。”面对囡囡清澈的眼神,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咪,你有事尽管同我说好了,我现在是大孩子了,老师今天还夸我会自己吃饭了呢!”囡囡神气地叉着腰对我说。

我轻吁了一口气,轻抚着囡囡的脸颊,试探着问她,“妈咪有事需要出去几天,这些天你去琛爸爸和宣妈妈那里好不好?”

“哦!原来妈咪又要出差了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囡囡笑嘻嘻地说道:“那你放心去吧,我会乖乖的听琛爸爸和宣妈咪的话,不过我会想你的。”说完就钻到了我的怀中蹭了起来。

“宝贝,你如果不想妈咪去,那妈咪就不去了罢。”我摸着囡囡肉嘟嘟的身体,突然万分不舍起来,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几乎功亏一篑。

罢了,任世间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及我的女儿一二,为了她,就算是面对所有人又有何妨?既便是一些尘封多年、不愿触及的人和往事,又能如何?

“妈咪!你可是叶氏百货的大BOSS哦,说话可得算数,你这样‘摇摇摆摆’的行为,可是不理智的行为哦!”囡囡学着大人的口吻奚落着我,硬是将摇摆不定说成了摇摇摆摆。

我顿时被她奚落得哭笑不得,一时之间又百感交集,没成想才三岁多点的小丫头,竟然说出让我如此汗颜的话来。

“囡囡,你是上天赐给妈咪的最好礼物,妈咪一定会伴你一生,绝不让任何人将你从妈咪身边抢走。”

第39章 让你依靠

我把囡囡搂在怀中,反复交待我不在她身边时,她要如何听陈琛和林宣的话,如何听老师的话,囡囡都乖巧地一一答应着,只是应着应着,便没有了声音。

我低头一看,见她意料中的睡着,便失笑起来。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后,把她轻轻放回床上,替她盖上薄被单,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这才出了房间。

洗手间里还有囡囡换下的园服,得洗好晾干,明早好交给林宣,视线触及处,司徒允哲今早换下的衣服还堆在一旁,起先并不想理会,待把囡囡的衣服洗完之后,竟鬼使神差地将那堆衣服也泡了起来。

在阳台上晾完两人的衣服后,突见司徒允哲正斜靠在阳台的门槛上,双手抱胸咧着嘴看我忙活着。

“站多久了,也不出个声。”我瞪了他一眼。

“看着看着就忘记出声了。”司徒允哲上前搭着我的肩膀,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慎儿,你总算肯给我洗衣服了,是不是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比当年更重要了几分呢?”

“去,我只不过是看在你送我们母女俩礼物的份上,小小回报而已,你可不要多想。”我故意板着脸说道。

“若我每天都想要你这样的回报,那你这屋子可是有些嫌小,因为礼物也装不下那么多啊。”司徒允哲感叹着。

“去你的。”我瞪着他冷笑着道:“连我的丫头们都说莺歌的总裁年轻有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如今这样的稀缺人物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何愁找不到人给你洗衣服?”

“那可不一样,以前我不敢奢望,可是今后,却只想穿你洗的。”司徒允哲在我耳边呵着气,“你以前给陈琛洗过多少回,至少要十倍以上的给我洗回来。”

“陈琛从小呵护我长大,从不舍得我受一丁点委屈,我人生的每一次苦难,他都不离不弃地伴在我身旁,你呢?”

“算了,我投降!”司徒允哲举起手表示无奈,想了想,又在我耳边轻声嘀咕着,“我这不是在感慨吗?过了这么多年才享受到这个级别的待遇,你就没有心疼过吗?”

“你自找的。”我横了他一眼,又将脸盆放回了洗手间。

其实,当年我可是半点也不愿意给陈琛洗衣服的,可是那混蛋总是厚着脸皮把衣服扔给我,我最初硬着头皮给他勉强洗过几次,所幸后来这项‘大工程’都移交给林宣了。

司徒允哲笑笑,也不生气,他等我出来后又问我,“和囡囡商量好了吗?”

“商量什么?”我故作不解地问着他。

“我俩出游的事啊!”司徒允哲上前来拉着我的左手,抚摸着伤口新长出的皮肉问我,“你想出国游还是国内游,时间很充足,要不我们先国外,然后国内?”

我心虚到不敢看他,倘若明天知道我放他鸽子自个儿玩乐去了,不知会不会气得要掐死我,方能解他心头之恨呢?

“到时候再说吧!”我模凌两可地敷衍着他,又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回来后,还没有回过家吧?别让伯父和伯母担心,早些回去吧!”

“爸爸早就卸任,不太去公司了,现在每天都在家里照顾妈咪,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伯母她--”我犹豫着该不该问司徒妈妈的身体情况,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

最后一次见司徒妈妈时,记得还是我和段若尘结婚的前一周,那天她看上去气色很差,走起路来还要人搀扶着,也不知后来怎样,我一直是有些担忧的。

“还好!”司徒允哲笑着对着说道,可是眼眸有些犹豫和黯然。

“那就好,不过我觉得伯母真的很幸福,伯父对她那么好,现在不打理公司,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了。”我不明白他提及司徒妈妈时,眼里为何流露出那些情绪来,但听他说司徒妈妈还好,也稍稍放下心来。

“所以我才会这么劳累啊!”司徒允哲又无奈地笑着道。

“当然啦,总裁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抿着嘴笑,“还是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小老板活得轻松自在些。”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就没想过要开分店什么的吗?”

“我只想过上小康生活就好,这样既不愁吃穿,又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好囡囡,何苦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呢?”我眨巴着眼睛思索着司徒允哲的问题。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司徒允哲点了点头,自然地将我搂到怀中,轻轻说道:“慎儿,让我照顾你们娘俩吧!我派人帮你打理超市,你只需要照顾好囡囡就好。”

“不要,无功不受禄。”我连连摇头,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这混蛋现在动不动就喜欢把我搂到怀中,以前在B大时,也不见他这么粘我。

“你看看,我俩年纪也都不小了,也都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你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吗?”司徒难允哲还不死心。

“我的打算就是怎么把囡囡抚养成人。”

“你就没有想过将来吗?”司徒允哲仍不死心,他扳过我的身体,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浓浓的心疼, “慎儿,这些年来,我有很多次想出现在你面前、我想让你依靠。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怀着囡囡,还坚持给人做家教;不忍心看你在超市起早贪黑、还要独自抚养囡囡,更不忍心看你独自扛着煤气罐上楼,可是我依然眼睁睁地看着你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蜕变成一个处世不惊的女人,这心里的矛盾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即便是我这般的想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在你眼里早已经成为过去式,所以我根本不敢靠近你,我怕吓到你,更怕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可是你依然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打乱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我紧紧地盯着他,“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林宣的回归!”司徒允哲似乎太不愿意提及林宣回归之事,他抚了抚额,随即又似下定决心地凝视着我,“林宣回国,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第40章 柔情蜜意

我吃惊地看着司徒允哲,“难怪林宣回国的那晚,你也去了酒店,莫非你一直和林宣都有联系?”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故意出现在那个晚上的?”我突然有些想笑,陈琛一直对司徒允哲那晚的出现耿耿于怀,若他知道真因,不知会不会对林宣施以‘家暴’呢?

“是林宣让我去的。”司徒允哲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本来最讨厌什么见鬼的同学聚会了,可是林宣说,陈琛因为她的回归给你布置了一个惊喜,所以她就把我当成了礼物,送给你做惊喜,没办法,我希望‘我’这份礼物真的能带给你惊喜,硬是厚着脸皮去凑了一回热闹。”

“惊吓还差不多。”我愤然地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悠,提醒他不要忘了这道伤疤是拜他所赐,“那晚一见到你,我的手就受伤,电脑也坏了。”

“我有想过你见到我后的冷然与嫌弃,却没想过你会惊慌失措。”司徒允哲又轻抚着我手上的疤痕,突然笑着说,“其实那晚我是想端水给你喝的,一来找个机会和你搭搭讪,二来也算是讨好讨好你吧!谁知好心办成了坏事,不过你的手受伤了我特别心疼,电脑坏了我倒是偷着乐了好久,好歹给了我接近你的机会。”

“混蛋,电脑坏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好意思乐。”我打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着急,是因为急里面的账务丢失呢?还是急那些老照片丢失呢?”司徒允哲咧着嘴笑问道。

“懒得同你聊这些。”我脸上顿时窘迫无比,看来这混蛋那晚趁我睡着后,偷看过我的电脑,难怪囡囡当着他的面提及我电脑中有他的照片时,他表现得很是镇定,原来他事先已经知道了。

我咬牙切齿地对他愤然道:“偷窥狂!”

“我哪里偷窥了,我可是正大光明地坐在你身边欣赏的。”混蛋立即苦着脸,一脸委屈地强辩着。

“算了,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也懒得同你计较了。”我朝他摆了摆手,接着问道:“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林宣有联系的?”

“很早吧!大概就是在你和段若尘结婚前夕,她那天去找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后来,我经常从她那里了解你的情况,只是她去了英国后,我们就没联系了,林宣这次回国之前特地找了我,她同我说,她花了五年的时间同陈琛谈恋爱,又花了快四年的时间才终于弄明白你和陈琛之间,真的只有亲情,所以她才决定了回归,她说,她要永远守候着陈琛。”

“所以你是因为被林宣的勇气打动,才勇气倍增,重新出现在我的身边的?”

“不,林宣回国只是我接近你的一个契机,其实我也早想这么做了,只是怕时间不对,反而遭你嫌弃。”司徒允哲拉着我朝阳台上走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又缓缓说道:“其实还有个原因的,如果当年你没有生囡囡,我可能也会想尽办法很快出现在你身边,可是你有了囡囡,一切又变得不同了。”

“你是怕我再次回到段若尘的身边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段若尘知道了囡囡的存在后,很多事情都有可能会改变。”司徒允哲猛吸了一口烟,烟雾接着从鼻腔里出来,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我只记得他以前从不抽烟,也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

“不,囡囡是我叶慎儿的女儿,和段若尘没有任何关系。”烟雾弥漫中,司徒允哲的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这样看着他,突然有几分心疼,便向他解释道。

司徒允哲眼里突然有着几分惊喜,他把玩着我额前的两缕碎发,小心翼翼地问着我,“慎儿,如果你和他真的没有了可能,那么,可不可让我来照顾你呢?一生一世就好!”

转了个大圈,话题又被他绕了回来。

“我、我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红着脸避开司徒允哲咄咄逼人的眼神,“如今只想先把超市经营好再说。”

“超市是你辛苦打下来的事业,我不奢求你为了我放弃它,我还会做你坚强的后盾。”

“所以你才会进驻叶氏百货?”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不,我更希望你到此为止。”

“慎儿,我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你心里明明还是有我的,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司徒允哲将烟蒂丢在阳台上,忽然双手捏着我的肩膀质问道。我挣扎,他捏得更紧。

“其实不是拒不拒绝的问题,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而已。”我又解释道。

“可我已经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来,我的心里有多焦急、就有多煎熬,特别是那个乐正东出现后,我更是急得茶饭不思,那时候我很瞧不起自己,总想着人家乐正东整天死皮赖脸地赖在你的办公室,我为什么就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呢?幸好、幸好他没赖多久就被调走了,我这悬着的心,才算平静下来。”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下。”我用力挣脱司徒允哲,在他胸前使劲捶打着。

“我可不是监视,我只是关心而已,谁知关心则乱。”司徒允哲握住我的拳头,微笑着道:“其实我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的,乐正东不是你的菜,否则也不会被你嫌弃成那样,看来还是我司徒允哲在你眼里最有魅力了。”

“你少臭美,当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中了你的毒了,到现在这毒也没有解开。”我转身想逃离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谁知还没来得及挪动身体,又已经被他牢牢地锁在怀中。

“司徒允哲—”我只得继续挣扎,“你个混蛋,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吧!”司徒允哲突然嗤笑着,“最好是把囡囡喊醒,你说她看到我俩这幅模样,知会怎么想?”

“她只会站在我这边,和我同仇敌忾。”我继续挣扎着。

“别闹,让我抱一下。”司徒允哲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将头搁在我的肩上道:“一会儿就好!”

第41章 耳鬓厮磨

我突然如同被他催眠般,沉浸在他低沉而又令人沉醉的声音中,不挣扎、也不闹。

罢了,明早就要逃离湛阳了,今晚,或许可以多感受一下这个温暖的怀抱,是久别重逢后的旧梦重温也好、是今晚之后永不相见也罢,权当是一种不舍的诀别好了。

今晚之后,不管你对我的出逃行为是愤怒、还是包容,都将不再重要,到那时,或许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彻底和你来个了结,还是遵循内心,让旧梦重圆。

司徒允哲捧着我的脸凝视了许久,久到我的脸快要僵硬时,他的吻才缓缓落下,先是额头,继而鼻尖,再是我的唇瓣。

我脑中突然一阵轰鸣,紧接着一阵炫晕,曾经所有的坚持,突如倾倒的大厦般轰然倒塌。司徒允哲及时托住我的腰身,带着浓浓的笑意,加深了这个绵绵长吻。

心矣茫然,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柔情蜜意,是否都会在经历过长长的磨难与无尽的等待中悄然来临呢?如果不是,那为何我感觉到甜蜜中有着浓浓的苦涩呢?究竟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会一直这么甜蜜下去,还是将来会有更多的荆棘与波折等着我们?

心怦怦跳动着,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放纵,既然前路茫茫,又何必迷失在他的柔情蜜意中呢?直到也听到司徒允哲紊乱不堪的心跳声后,心才稍稍平静些。

想来,他此刻也是紧张的。

“慎儿!”司徒允哲突然停止了吻,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两下后,在我耳边呢喃着,“愿从今往后,所有苦难都离你远去,原我一生至爱的女人,永远侧身相伴。”

“阿哲!”我的眼泪又哗哗然而下,“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值不值,我说了算,愿不愿意,你说了算,你若不愿意,我愿意继续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傻瓜!”我搂上司徒允哲的脖子,在他胸前继续哭着。

“慎儿!”

“阿哲!”

生活,是苦中作乐;眼泪,是苦中带咸;爱情,是甜中带苦;死亡,是悲中带悯;

承诺,是无奈;离别,是不舍;

青春,曾肆意奔放;诺言,曾刻骨铭心;记忆,将终碾成尘。

原来,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青葱岁月,早已经刻骨铭心,眼泪,早已滑过浑然不觉的面容,我们在甜中带苦的味觉中感受着苦中带咸的甜蜜,不管曾经的生活是如何的苦中作乐,也不管将来死亡之后,别人如何悲悯,更不管他对我的承诺含着多少辛酸和无奈,将来离别是多么不舍,只愿时间停驻在此,我们耳鬓厮磨的这一刻。

……

“哇--,妈咪,你在做什么?”囡囡突然出现在门口,她可怜兮兮地瞅着快要吻至窒息的司徒允哲和我,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囡囡—”我赶紧推开司徒允哲,擦了擦眼泪后,羞愧地将囡囡抱回了房间。所幸的是,囡囡并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哄了一会儿后,又很快入睡了。

转过身,见司徒允哲杵在门口,他眼里的眼泪也已擦干,这会儿看上去有些懊恼,像个犯了错的大傻瓜般,不知所措。

我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你怎么还没有走?”

司徒允哲不理会我,又朝房间方向看了看, “吓到囡囡了吗?”

“还好,她可能是做梦惊醒,没有看到我才哭的,你以后可得注意些。”我咬着唇道。

“我总觉得囡囡对我存着警惕之心,想来我若想抱得美人归,还真是得过了她这关才行。”司徒允哲有些泄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女儿为大嘛!”我见他那副傻模样便乐了起来,“还有,我可不是什么美人,你那资深的机要女秘书,倒是个大美人。”

“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特别的酸呢?”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也不缺男人,虽说那个乐正东不是我的菜,不过我真要选择了他,我坚信他疼我的程度,一定比陈琛这个做哥哥还上强上数倍。”

“你这是想气死我吗?”司徒允哲欺身上来,“你若真选了那小子,我就把你抢回家,天天锁在家里陪妈咪,还罚你给妈咪洗澡擦身。”

“洗澡擦身!”我惊讶地抬头,认真地观察着司徒允哲的神情,见他神情懊恼,还有躲闪的倾向,便更觉蹊跷,赶忙追问,“你老实告诉我,伯母她到底怎么样了?”

“妈咪她—”司徒允哲突然眼圈发红,但是他依然不吱声,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下定决心,认真地看着我道:“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我不如索性告诉你吧!妈咪她,其实已经昏迷快五年了。”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急急抓住司徒允哲的衣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当年,我和段若尘结婚的前一周,分明看见过伯母的。”

“那是她最后一次出家门,妈咪去芦州和你见面之前,身体就不太好,还吃着药,她是背着爸爸和我去找你的,回到家里后,她就不怎么吃东西,也不愿意吃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结果一周后,她就成了这样了。”司徒允哲娓娓道来。

我的眼泪顿时涮涮地往下淌,继而哽咽着,难怪当年司徒妈妈看上去那般的脆弱,原来她是偷偷跑出家门的,还从湛阳打车去了芦州,为了就是看一下我,送我那只司徒家从来只传给儿媳的手镯。

“对不起!都怪我当年太任性了。”我趴在司徒允折的怀里失声抽泣着,原来我同段若尘结婚的那一天,正是司徒妈妈昏迷的那一天。

“乖,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怕你自责,才不愿意告诉你的。”司徒允哲轻拍着我安慰着。

“你怎么不同我说?你当时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消失了一年多?”自责过后,我突然又推搡着司徒允哲,几乎将他推到角落。

司徒允哲任我推搡,最后被推到角落时,他将我搂在怀中,下巴搁在我的发丝上摩挲着,“慎儿,不是我不想来找你,而是我来不了。”

第42章 再不相见

“你难道当时是要死了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冷脸看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谁知他突然咧嘴一笑,“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忘记怎么回事了。”

“你若是不想说,那以后也别想再踏进我的家门一步了。”

“你这是在威胁?”

“我就是威胁,怎么了?”我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会他。

“慎儿,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司徒允哲从背后搂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变态!”这年头,竟然还有被骂、被威胁反而感觉到幸福的人。

我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他,换来他一声隐忍的闷哼,可是他依然不肯松开对我的束缚,我只得恶狠狠地挖苦他,“你以前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幸福呢?”

“别动!”他丢出来两个字,我吓了一跳。

我只得不动,两人就这么静悄悄地站着,直到渐渐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却早已忘记问他,他刚才说的那句‘不是我不想来找你,而是我来不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前吧!”司徒允哲笑了笑,接着道:“以前我总觉得陈琛对你的保护欲望太过强烈,所以都没怎么敢搂你,更别说接吻拥抱了,你的那块狗皮膏药还真难撕开,整整四年下来,基本上都是三人行、四人行,更别说这般的亲近你了。”

“这么说来,你的理智和完美,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了?”

“其实应该说都是逼出来的,你想想,美人在怀的感觉这般美好,有谁愿意装正人君子呢?”

“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没有体验过美人在怀的感觉。”

“只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换了任何美人在怀、也没有现在这种感觉,熟悉的、温馨的,像中了*般,不愿意醒来。”

我以为司徒允哲会说除了我外,他这几年没有碰过任何的女人,我也没有资格对他这般奢求,谁能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几年之间没有任何的七情六欲呢?我明白他的回答没带半点虚假,可是这心里头,却有被针刺痛的感觉。

“无耻—”面子上不好骂别人用情不专,却用行动告诉他,我生气了,不想继续看他,“你赶快回家看伯母,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也好,若继续留下来,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到坐怀不乱。”司徒允哲突然捧着我脸亲了一口,又偷袭了一下我的唇瓣,待我正要拿脚踹他时,他人已经跑开,还丢下话,“叶慎儿,我们明天见!”说完人已经出了我的小蜗居。

我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明白,明天我们不会相‘见’,更加清楚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莫名的悲伤又袭上心头,我赶紧回房间在抽屉中翻了个遍,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中找了一块用黄色绒布包裹着的物什。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绒布,里面是一只百子如意纹手镯,只见镯子两端合口处平直,有两个童子相对而视,镯身刻有天真活泼的童子,姿态各异,整体刻工精致繁琐。

我虽然不懂得鉴别古物,可是因为陈琛家是从事珠宝行业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皮毛,深知这种工艺与手艺,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

我轻抚着镯身,感慨良久,司徒妈妈当年也只是见了我一次而已,没想到第二次就把它送给了我,而且是在知道我即将和别人结婚的情况下给的我,她对我的这份恩情,在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这些年来,我堵气不去想司徒允哲,可是我时常会想起司徒妈妈,想知道她的身体是否大好,是否也会想起我,可是,她竟然已经沉睡了快五年了。

伯母,你一定要好起来!我默默地对着手镯念道,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然后重新包在绒布里放回了原处。

心里突然有些添堵,便去阳台上透了一会儿气,望着远处若明若暗的灯火,心下更乱,一回头,又憋见司徒允哲晾在阳台上的衣服。

对于明早的逃离,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可是回过头去想想,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不正是他吗?心下又是一阵气愤,于是理智又占去了上风,这四年、又五年的时间都过来了,如果我真的和他有缘份的话,又何必在意这几天呢?

于是不再犹豫,回房间开始收拾衣物。

收拾的过程中,无意中憋见司徒允哲送给我的那一箱礼物。早上时间匆促,我没来得及细看,此时却有了一堵为快的冲动来。

我鬼神使差地按下了皮箱的按钮,里面花花绿绿的物品险些晃我的神,物品应有尽有,各种名牌包包及服饰,我几乎叫不出名字来,包括早晨囡囡抓起的那一款红色内衣,竟足足有四套,不过颜色不一,我一一抚摸,布料柔软,手感极其舒适,又悄然看了一下尺码,居然与我穿的尺码丝毫不差。

‘这混蛋,竟然连这个也清楚。’我立即羞红了脸,将皮箱关上,然后继续收拾,一切妥当后,林宣的电话打了进来。

“慎儿,等你电话等到现在,还以为你不准备出行了。”

“哦,我差点忘了,我已经同囡囡商量好,你给我订明天的飞机吧!”

“我事先看过航班,九点四十有一趟,就订那一趟好了。”

“行,你决定就好。”

“那明天我来接你,送完囡囡后,再送你去机场。”

“好,就这么定,我正在收拾行李!”

“南半球的天气和我们刚好相反,你得多带些厚衣服!”林宣停顿了几秒,有些犹豫地问着我,“对了,陈琛还没有回来,他有没有同你联系?”

“没有啊,他自从上午离开超市后,就一直没有同我联系。”我诧异地答道。

“那就奇怪了,会到哪里去了呢?”林宣自言自语地道。

“电话打不通吗?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陈妈妈?”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焦急地问着林宣。

“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吵着他们休息了。”林宣立即制止,又对我说,“你早些睡吧!我明早七点半准时来接你。”

第43章 逃离湛阳

“你多打几个电话给他吧!兴许他之前没有听见。”我提醒林宣后便挂断了电话,丝毫不曾想过陈琛为何突然消失了大半天,是否和司徒允哲大半天没有‘骚扰我’有着直接关联。

总之,次日清晨与囡囡在依依不舍中挥泪告别后,我暂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再然后,我的身影出现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一个海岸风光壮丽、沿途充满着奇石怪状的海边小镇上。

说不清楚独自旅行的感觉,只是感觉很孤独、却又很惬意,还有些寒冷。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在孤单中旅行,世间万物都已成背景。

墨尔本白天的天气还算暖和,穿件毛衣或者是薄款风衣就好,晚上就感觉特别寒冷,厚毛衣及羽绒服都会派上用场,好在林宣及时提醒我带了足够的厚衣服,才不至于被冻到。

自从同林宣道了平安后,我便关掉了手机,我没有按照林宣事先给我设定好的路线,也没有去找她在澳洲的朋友,只因我怕林宣会心软告诉司徒允哲。当然,我也不太确定生气中的司徒允哲,会不会真的追到这景色宜人的澳洲来。

我白天在小镇附近热闹之地闲逛,偶尔会买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晚上会早早地回到海边酒店,好在澳洲随处可见的都是中国人,不会因为久不用英语已显生疏而发愁,所以偶尔会参加一些酒店举行的夜间活动,和其它客人打成一片。

在小镇上就这么玩了两天,第三天时,我因为有些想念囡囡,更想了解一下超市的运营情况,便打开了手机。

一开机后,信息声不断地传进来,我看着那一长排的未接电话提示,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便逐条阅读。

第一条是司徒允哲的,中间夹杂着他的数次未接电话,接着是林宣的,林宣还发信息问我到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按约定好的行程,再接着是陈琛的,其间小韩来了两通。

我先拔了超市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便又拔通了小韩的手机。

“慎儿姐,您可回电话了。”小韩在电话中惊喜道:“为什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呢?”

“这两天手机有些故障,这不刚刚修好吗?”我心虚地应和着,“超市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超市一切正常,这两天因为搞活动,客人至少多了三分之一,所以人员上有些紧张,你猜,你的那位司徒总裁怎么来着?”

“他怎么来着?”我不解地问道。

“他呀,竟然从莺歌调了好几个人过来帮忙,对了,乐家大少爷偶尔也会过来。”

“乐正东还没有回广州吗?”

“听说过几天就走,你不知道,他俩再加上陈总,三个超级帅哥亲自上阵,简直是三道活招牌,往收银台那里一站,让不少迷妹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荒唐!”我觉得不可思议,陈琛以前时常被我拉来超市顶位,这倒不稀奇,就算是乐正东守在收银台,也不稀奇,可他司徒允哲,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挤到我这三流的超市站收银台,想想就觉得别扭。

“是有些荒唐,慎儿姐,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这才是我找你的原因,司徒总裁竟然和陈总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两人好几处都贴着创可贴呢--”

我没有等小韩说完,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又赶紧拔通了林宣的电话。

“臭丫头,你还舍得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不要你女儿了,竟然一连几天都关机。”

果不其然,电话一通,就换来林宣一阵机关枪似的扫射。

“对不起了,我这不是想彻底放松吗?囡囡有你和陈琛在,我放一万个心呐。”

“那我问你,我明明让你去找我朋友的,你为什么没有去找他?”

“我一个人挺好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你那男性朋友了,再说了,多有不便,你替我跟他说报歉吧!”

“随你好了,反正你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林宣气呼呼地说完后,语气又软了下来,“慎儿,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单独出去。”

“知道了,我丢不了,我问你,陈琛和司徒允哲是怎么受的伤,不许隐瞒!”

“他们啦!”林宣并不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只是一味地打着哈哈,“打架了呗!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打架!怎么回事?什么不是头一回,你快给我解释解释。”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兆顿时袭上心头。

“咳--,哈哈,这个打架嘛!”林宣似乎才发觉她说错话,又赶紧打圆场,“他俩交流的方式向来如此,这不算受伤,就是多贴几张创可贴的事,嘿嘿,你不用在意,就继续享受你的假期吧!电话费贵,我先挂了,等你回来再聊,拜拜!”

“死丫头,竟然挂我电话。”我气得将手机朝床头柜上一扔,然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再然后便没有了出行的心情,一整天都呆在酒店。

晚餐时,几个在酒店刚刚认识的中国朋友约我去逛海滩,盛情难却,我陪他们去海滩上走了两圈后,感觉有些冷,便兴趣缺缺地回了房间,早早地歇下了。

当晚,我一直处在半睡眠状态,一下子梦见司徒允哲浑身是伤,一下子又梦见陈琛满身的伤,总之睡得特别不踏实。

次日天刚亮时就惊醒了,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梳洗过后就准备去酒店二楼吃早餐,可门一开,就结实地撞在一堵‘墙’上,接着我被这堵‘墙’推回了房间。

房门又被关上,我惊吓得忘了喊叫,等看清身前的人时,才惊得大喊起来。

“现在知道喊叫了?”面前的混蛋乘机掐住我的脖子,恨恨然道:“叶慎儿,你真有本事,也很有能耐,竟然敢放我鸽子,你一定要挖空了心思、如蛇蝎般逃离爱你的男人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真的都看不到吗?”

“我有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我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可心里却如同解脱般,他,终究还是来了。

第44章 疯狂回想

你漂洋过海寻我于千山万水,我忘却前尘、等你在灯火阑珊。

阿哲,不管这一刻你有多恨我,可是你终究还是来了,谢谢你,也谢谢我自己,谢你终于为了我不管不顾、风尘仆仆,谢我终于肯放下身段、铤而走险为爱堵上一回。

最终,我堵赢了,虽然过程是苦涩的,可是结局总是甜蜜的。

只是我刚才理直气壮的反驳,惹来司徒允哲更大的愤怒,他增加了手上的力道,我越来越感觉呼吸困难,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你、松手!”

“你怕了吗?”司徒允哲冷哼着,我看着他因气愤而变得扭曲、还带着几处伤痕的脸,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窒息。

突如其来的求生意识支配着我,于是我开始反抗,使劲掰他的手,“咳咳、我不能、呼吸--”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温顺、那么美好了,不但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还帮我洗衣服。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动了逃跑的心了,连你最爱的男人和女儿都扔下不管不顾了,叶慎儿,我真想掐死你,然后掏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司徒允哲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看来他对于力道控制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对于死亡的恐怖也就没那么浓了。

“呵呵,我的心在你当年和别的女人珠胎暗结时,就已经收了回来了,你何需知道?”呼吸一顺畅,我立马又成了一只刺猬,早已忘记我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是应该好好好珍惜的。

“你--”司徒允哲的面上一滞,神情松懈下来,“都过去这些年了,你还一直在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认为我会做下那无耻之事吗?”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吗?”

“叶慎儿,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想掐死你的冲动。”司徒允哲突然咬牙切齿地冷笑道。

“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是没爹疼、没娘爱。”我故意把脖子往上一挺,有持无恐。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海边小镇罢了,既然生不能同寝,那么死了就同穴好了,好歹等明日新闻报道出来时,会认为我们是一对殉情的情侣,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司徒允哲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声音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我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的劲道又加深了几分,“你先去,先感受感受无法呼吸的痛苦与恐惧,很快,我就跟着来。”

我感觉到司徒允哲的话中的份量,他是极度认真的,恐怖感又袭遍全身,我担心他真会失去理智而不小心掐死我,急得眼泪直流,电火闪光之际,我突然灵机一动,忍着难受与窒息的疼痛,伸出双手、又伸出双腿,像只八爪鱼似地夹住这个愤怒中的男人的脖子与腰身,还不忘陪着早已扭曲的笑,“你、你这不是、来了吗?你说的、假期、还、还是可以、继、续--”

我感觉到司徒允哲的身体紧绷,也听到了他心口强有力的心跳声,却感觉自己的呼吸却越来越弱,直到渐渐失去意识……

算了,等来了你,我死又何妨!

“慎儿,慎儿--”

……

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那么一定是等待我的报应来了,也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作茧自缚的人,那么我将首当其冲。

如若我死了,这个世上我最不放心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女儿,我不担心她没人抚养,只担心她成长的过程中,会像她的妈咪一样孤独地活在尘世中;一个是我爱了多年、也就是将我掐死的这个男人,司徒允哲!

我短暂的人生中,只有三缕阳光存在过,一缕是我的爸爸妈妈、一缕是我的女儿囡囡、还有一缕就是司徒允哲。

爸爸妈妈早已离我而去,所以,那些年来,我的人生一直是灰暗的,直到他的出现,我才感觉到人生原来并不是那么艰难,可是他是那么完美、那么优秀、那般帅气、那般让人仰视,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无限伤春悲秋,认定他今生都将是我无限仰望的白月光。

也曾无数次地对他悄然凝望,他低头,我偷窥;他看我,我低头。这样暧昧的感觉如同煎熬,却又令我无法自拔、沉醉其中。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过一段悲伤,或许我所体验的灰暗人生,很多人正在体验着,所以我从不把悲伤放在脸上,我将它掩在眼底、藏在心中,因为我也有一颗骄傲自负的心,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白月光,可是我越想隐藏,悲伤却越发的滋长。

后来,他说,叶慎儿,做我女朋友吧!我要带给你无尽的阳光。

我没有半分矫情,好似等待着他的这句话般,那天,我拉着林宣从B大的大门疯跑到后门,又从后门疯跑到大门,如此反复几圈,吓坏了一帮老师与同学,我不管不顾,最后扔下林宣,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就是这么八爪鱼似地挂在了他的身上的,我就是要让所的人见证,他司徒允哲,将不再是我叶慎儿仰望的白月光,而是我人生中的第二缕阳光。

从那之后,我们成了彼此生命中的阳光,只是大多数时候,我只是藏在他身后避荫取暖的那株无名小草。

后来,我规定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我楼下报道、喊我起床,却不愿意自己调闹钟,因为我想他成为我的闹钟,我还想一起床就能看到他这抹只属于我叶慎儿的阳光。

我规定他每天都要赞美我;我规定他不可以理会任何的女生、既使有人追求他,他也要说‘我的女朋友是叶慎儿’;不过,自经过那次校园羊癫疯似的疯跑后,我在B大的人气疯狂见长。

也因为他,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小杂草变成B大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着我笑,我可不管这些,话是别人说的,脸上自己丢的,为了我的阳光,丢再大的脸又有何妨!

总之,我给他定下了很多规矩,他非但不觉得我无理取闹,还都好脾气地一一照办,从来都没有怨言,可是,毕业那年--

第45章 死里逃生

阿哲,你虽是我人生的第二缕阳光,可也是我今生不能言说的伤……

感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那年我和陈琛一起到B大报道,我一左一右背着两小背包,陈琛则一人独挑着四个大包,胸前、背后、左右手各一个,我看着都觉得难受,可陈琛像个没事人般,一边和我悠闲地闲聊着、一边朝身边经过的女同学使劲地抛着媚眼儿。

我瞧不惯陈琛那幅大众情圣的模样,就挖苦着他,“就你这幅模样,还朝女生抛媚眼呢,人家不把你当成民工就不错了。”

“错!”陈琛咬牙切齿地回过头来,“这世上有这么多金、又帅气的民工吗?”

“你哪里就帅气了,我怎么从头看到脚,也没发现帅呢?”我继续嘲讽着他。

“爷气还没全消,懒得理你!”陈琛气呼呼地丢下我,自个儿进了校门。

我抬头看了看校门口四个苍劲有力、气势恢弘的大字后,耸了耸肩,也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陈琛对我余怒未消,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同他报考同一个专业,这厮一直生气了一个暑假,至于吗?

“这边—”一进校门,发现到处都挤满了同学和家长,陈琛正在前面等着我,还没好气地朝我招手。

我小嘴一噘,不理会他,余光却一直跟着他的身影,行李都在他身上,若走丢了,等下找他麻烦,心里又想着还是小时候好,直接拉着他的书包带子,走路时都可以打个盹了,现在这家伙年纪见长、连脾气也跟着见长了,少爷脾性一露无遗,时不时地朝我发顿火,害得我既是恨他、又怕他。

突然,我将眼珠子睁得豆粒般大,只见两个男生正上前帮陈琛拿起了行李。

倒不是我对接新生的活雷锋感到不可思议,而是我的视线正被其中一道身影吸引住,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想起喊陈琛,“琛哥哥,等等我!”

我很快就弄清楚了,其中一个叫司徒允哲、一个叫段若尘。

人生虽然无处不灰暗,却也处处透着奇迹与巧合。那日,那么多的同学中,正巧是司徒允哲和段若尘帮陈琛拿行李,当然,也是帮我拿行李。

司徒允哲和段若尘其实也是新生,他们比我俩要早到一天,所以今天就加入了迎新生的队伍中,他们两人都属身材颀长型的男生,只是前者看上去更加俊朗阳光、格外引人注目些;后者五官瘦削,看上去有几分阴柔的味道,我最初就觉得后者看着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几番交谈下来,才得知司徒允哲也是湛阳市人,而段若尘则是邻市芦州人,他们因是同一天来B大报道,今天迎接新生时才认识的。

后来,我们渐进熟悉、变成了铁杆的四人行;

后来,四人行中的三个男生,因为家世、长相和才华的优越性,被B大的女生私下评为‘三少’,而我,只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借着‘三少’们的光环,也发不出几分光辉与热量。

再后来,我和司徒允哲‘顺利’地走在了一起;

只是不知何时起,我们四人又变得陌生起来,陈琛和我竟然生疏了起来,段若尘也渐进地消失在视线中,再后来,因为林宣的加入,我们又变成了四人行……

段若尘的消失我没太在意,可是我不能理解,陈琛为何也和我疏远起来。

那段时间,尝到爱情的甜蜜与失去友情的痛苦,让我非常的纠结,可是我既不愿因为爱情而失去友情,更不愿因为友情而失去我的初恋,因为司徒允哲是自我失去父母后,唯一想过要依靠一生的男人,所以我对司徒允哲的爱是自私的、浓烈的、容不得掺杂一丝犹豫的。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不已,毕业那年,曾经如胶似漆的恋人,却莫名地分道扬镳……

“慎儿、慎儿—”耳边突然传来哭喊声,声音凄凉,透着浓浓的自责与悔恨,我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司徒允哲正趴在我身上,哭得是肝肠寸断。

我吞了一口口水,沙哑着声音问道:“阿哲,你怎么哭了?”

“慎儿、慎儿,你终于肯醒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司徒允哲听到我的声音,赶紧抬起了头,瞬间破涕为笑。

“我还没有死吗?”我回过神来,分析着他话中的意思。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因为气愤,想吓吓你而已,谁知你还在气我,我这才会乱了分寸的。”司徒允哲满脸后怕地把我搂在怀里,“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若是再不醒来,我就真准备随你而去了。”

“混蛋,你还真是舍得下手啊!”我捂着脖子,又轻咳了两声,心里也有些后怕起来。

“我一直都掌握好力道的,只是后来有些失控,这都怪你不好,你早些对我示好不就好了吗?”司徒允哲说的示好,正是我刚才八爪鱼似地抱着他的情景,我庆幸,他还记得当年的情景。

我冷哼一声,不理会他。

“慎儿,原谅我,好不好?”他又小心翼翼地在我耳边呢喃着。

好不好?好不好……

我心中一片苦涩,又透着无限的感叹,以他司徒允哲如今的地位,何需对我这样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如此的低声下气,“你别这样说,我怕我承受不起!”

“慎儿,我们如今都不再年轻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的是什么?你虽不愿承认你的心里有我,可是你也不要急着撇开我,就当成我们之前都不认识,我俩是在上次的聚会上认识的,然后我被你吸引,来追求你,想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我顺着司徒允哲的思维思索着,我不正是等着这句话吗?可是为何当他真的对我表白后,我却又退却了、茫然了呢,“阿哲,我知道你还爱着我,可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不是这样的,慎儿,我承认我当年给不了你婚姻,所以才会惹你伤心,可是我现在能给你所想要的一切,我没有了任何顾虑,所以你也不能有任何顾虑。”

第46章 给我机会

看着司徒允哲如此迫切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可笑、又可悲,我曾经等他这句话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在我内心早已满目苍夷时,却从他口中轻易地说了出来。

可是时过境迁,我早已明白,婚姻不再是我活着的全部,因为它不能成为我的避风港湾,也不能给我任何的安全感,它只会让我的人生陷入万劫不复,所以婚姻早已不再是我人生的全部。

我人生的全部,只剩下了囡囡!

“慎儿,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讨好女生,以前也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那四年,除了学习之外就是任你折腾,这几年下来,我依然不懂得怎么去哄女人欢心,可是我会用尽所有热情与努力来换得你的幸福,我不求你原谅我以前的懦弱,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因为我无法再忍受你同别的男人如胶似漆、同别的男人结婚、甚至同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我冷哼两声,对司徒允哲道:“林宣一直都说我对你太狠心,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狠心了,这些年来,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念你,从不敢去打听任何和你有关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你就是莺歌的总裁,你倒好,看着我和别人结婚、离婚、生小孩,你都无动于衷,到现在才来说无法忍受,我倒是想问你了,既然你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了,倒不如继续忍下去,再看着我和别人结婚、和别人生小孩又能怎样呢?”

话刚说完,唇已经被司徒允哲粗暴地堵上,我挣扎,却没用,想用脚踢他,他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将我紧紧地压下他身下,“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我就是要同别人结婚、同别人生—”话还未说完,唇又被堵上。

我眼里有着害怕,司徒允哲见我这副神情,邪魅地笑着对我说道:“你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你、你敢对我有越轨行为,我就、我就—”我又是羞愧、又是气愤,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你就怎么样?”混蛋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就咬你!”我更是气得全身颤抖,便在他肩膀上使劲地咬了一口,而且还是咬着不放。

他闷哼一声,竟然也不躲闪,就这么被我咬着。可是他这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生气,冷哼一声又加重了力道,直到唇间有一股刺鼻的腥味充入感官时,才慌张地松开嘴。

“司徒允哲,你流血了。”司徒允哲被我咬过的肩头,沁出一股一股的血丝来,我吓得尖叫起来。

“如你所愿!”司徒允哲转头看了看肩头,苦笑着说道:“如果你还没有消气,这个肩头也照着咬一口吧,大不了等下我去打几针疫苗好了。”

“你才是畜生。”我初听着没么反应,待仔细一想,他这是在变相骂我是畜生呢!

“既然我是畜生,那么我现在就来行使一下畜生的权力好了。”司徒允哲说完又朝我吻了过来。

“不要,我嘴里还有血。”

“没关系,反正是我的血。”司徒允哲又堵上了我的唇,因为他的侵入,齿间的血腥味更加浓郁,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一脸的沉醉与迷离。

以前从未与他这般亲密过,此时见他这副神情,又是气愤又是羞愧,赶紧闭上的眼睛,半晌后,感觉到他的手正不老实地朝我衣襟内探去。

“混蛋,收手。”我突然惊醒过来,想用脚踢他,可身体被他紧紧地固定在身下,只得去抓他的手,他冷着脸伸手将我两只手固定在头顶,强行覆上我的唇,手又朝我的衣襟内探去,只是刚刚滑过我平坦的腹部时,我的肚子里突然传出咕噜噜的声音。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司徒允哲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噗呲一声掩额大笑了起来。我趁他大笑时,将他从身上踢到了下来,他顺势躺在一边接着笑,我被他笑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便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我本来就是下楼去吃早餐的,这会儿都过了时间了,肚子肯定要抗议了。”

“慎儿,给我机会吧,让我来照顾你!”司徒允哲突然不再笑了,他又翻身到我面前将我揽在怀中,轻抚着我头上的乱发,认真地对我说。

“我只是个离婚的女人。”我感受着他眼里的认真,也懒得再挣扎了,干脆感受着这具温暖的怀抱,一时感觉有些不真实,便伸出手指在他胸前比划着。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撇开你那边不说,先说说我这边吧!我的家庭你是知道的,妈咪虽然现在没有醒过来,这并不代表她永远不会醒过来,她当年那么喜欢你,一定不会反对我们的,所以爸爸也必定会无条件地接受你。”司徒允哲突然像个孩子般兴奋地说道。

“阿哲!”我叹息一声,慎重地对司徒允哲道:“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既便是我们依然相爱,但是我不想因为婚姻而走进婚姻,这样的婚姻,我再也不想要了。”

“不,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我还是当年的司徒允哲,你只要还是叶慎儿就好,如果你暂时不想结婚也行,那我们先拍拖好不好,在B大的那四年,是我最怀念的四年,我们依然可以像那时候那样幸福地在一起。”

我听着听着,突然有些伤感起来,那四年,何尝不是我最幸福的四年,只是—

突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兜圈子了,赶紧转移话题,“阿哲,我肚子饿了。”

“那你等一下,我这就下去弄吃的上来。”司徒允哲看了看表,揉了揉他的肚子后,歉意地对着我说,“飞机餐也不好吃,我现在也饿着呢,我多带些吃的回来,早餐和中午一起吃,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又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然后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间。

待司徒允哲离开后,我在床上翻来滚去,一会儿将整自己都卷在被子中,一会儿又把被子掀在角落,只感觉坐立不安、心乱如麻起来。

第47章 犹豫不决

我曾无数次地思考司徒允哲会不会追来澳洲,却从未思考过他若真的追来了,我又该怎么应对,是否真的要与他破境重圆。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可以忘却前尘旧事,从此相守一生吗?

一时间紧张、忐忑、彷徨、犹豫、无措、幸福、甜蜜、满足等感觉都袭上心头,犹豫五味杂陈。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才会这般的患得患失,才会感觉这般的不真实,所以才会这般的没了主见。

试问一个人若有这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又如何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呢?故辗转数次,依然无疾而终,最后只好放弃思考,求救于林宣。

“喂!”电话很快就通了,没想到接听电话的人是陈琛,他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睡意,我大气也不敢出,手机险些滑落在床上。在国内这个时候天才刚刚亮,按陈琛和林宣的习惯,不可能起这么早,没想到他被我生生吵醒,也不知他会不会朝我发火。

“慎儿?慎儿,出什么事了吗?”陈琛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夹杂着满满的担忧之意。

“陈琛,也没什么。”我只得硬着头皮问着陈琛,“囡囡她、乖不乖?”

“当然乖了,不过小懒妞还在睡梦中,没法同你通电话。”陈琛惋惜地说道。

“没关系,我找林宣,她起床没有?”既然电话已经打通了,如果什么都不说,陈琛一定会相当不悦,“我找她聊些事。”

“你等等!”陈琛的声音中透着强烈的不满之意。

我耸了耸肩,自从林宣回来后,我几乎很少主动找他了,不过他不满也是必然的,谁让林宣是女人呢,女人之间的话题,当然还得找女人商讨了!

“慎儿,怎么了?”几秒钟后,林宣透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了进来,又几秒钟后,她突然扯着嗓门兴奋地嚷道:“什么,司徒已经找到你了?那他人呢?”

“正在酒店。”我对林宣的关切之情有着浓浓的感激之情,又对于她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司徒允哲感到相当不悦,不过感激之情早已胜过不悦,她就算是同司徒允哲串通一气,可最终目的,还是因为担心我,希望司徒允哲能早点找到我、以护我周全。

“那他说了些什么?”

“他、他向我求婚。”停了半晌,终于把心一横,而自动忽略了刚才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惊险一幕。

“求婚!天啊!”林宣激动无比,好像正在被求婚的是她、而不是我般。

我突然有些后悔对她提及这些,可是话已出口,只得继续承受着她夸张的喜悦之情。

林宣的激动之情还未削减,我就听见电话那端传出一声巨响,接着是囡囡的哭声,然后是陈琛哄囡囡的声音,再接着囡囡和陈琛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来是林宣离开了房间。

“林宣,你们那边怎么了?”我有些不放心问林宣。

“慎儿,没事、没事,刚才陈琛不小心摔到地上,结果撞到椅子上,把咱闺女给吵醒了,陈琛这会儿正在哄着呢,你也不用心疼,就是少睡个懒觉而已。”

“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你们了。”我突然对陈琛和林宣心生歉疚,我这做亲妈的做了逃兵,却将亲闺女丢给他俩照看,也实在是太过混帐。

“呵呵!你可别客气,权当我和陈琛先实习实习,等将来有了孩子后就轻车熟路了。”林宣呵呵笑着又将话题回到了正题上,“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答司徒的?”

“我没有明确拒绝,但也没有同意。”我想了想,说道。

“你傻呀你!”林宣忽然扯着嗓门数落起我来了,“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人家都追到澳洲去求婚了,既没有嫌你结婚、离婚,也没有嫌弃你还带个孩子,你丫的倒是给我说说,你对人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别跟我提那些陈年谷子烂芝麻之事?”

“林宣,我不是对他不满意,那些陈年旧事,我也早已抛在脑后,我其实是对自己不满意,正如你说的,我一快奔三的女人了,能有人要已经不错了,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我真的不想再进入婚姻那道围城了。”

“可是你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始终装的是他,你若我猜得没错,你也一直在等他,可是他现在真的站在你面前了,向你求婚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好的男人,若错过了,将来必定会遗憾终生?”林宣忽然放低了音量,苦口婆心地对慰着我。

“可是我、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这些不安的情绪是从哪里而来,总害怕到头来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与其将来也是竹篮打水,不如从现在起就清心寡欲,孤独地过一生,心里反而踏实不少。”

“我呸,管它的狗屁不安、去它的镜花竹篮,我只问你,究竟那个活得比小强还要坚强的叶慎儿死哪里去了?”林宣早已没有了淑女形象,估计已经窜到桌子上了,“叶慎儿,我告诉你,以你的坚强与隐忍,的确可以故作潇洒地活一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囡囡,她现在还小,有了妈妈就万事足,可是等她再大些呢?她也会需要爸爸,她也会像别的孩子一样,互相比较各自的爸爸妈妈,她会问你,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我没有?你想过吗?所以叶慎儿,你这种活法叫自私,你自私到只顾自己活得安逸,却从不考虑你女儿将来要面对的人,或都是她要面对的一切。”

“不,林宣,我现在犹豫不决,就是怕不能给囡囡更多的关爱和幸福。”我急切地更正林宣的话。

“那你更应该把囡囡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林宣又放缓了语气,她缓缓地对我说道:“慎儿,听我的,你和囡囡的幸福,只有司徒允哲能给。”

我瞬间有种泪崩的感觉,在这世上,最疼我的人非陈琛莫属、最爱我的人算是司徒允哲吧,而最了解我的人,则非林宣莫属,她早已感受到了我的甜蜜、我的无助与彷徨,才会这般的激动、这般的不顾形象。

第48章 爱的信仰

我吸了吸鼻子,又擦拭着眼角沁出的湿润,“林宣,谢谢你,我会慎重考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那我先挂了。”

“好,一切随心,其它都是浮云!”

挂了电话后,我信步来到阳台,远远眺望着酒店后绵长的海岸线与沙滩出神。

因为时间尚早,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女生在沙滩上玩耍着,她们时而拍照留影,时而在沙滩上肆意狂奔,发丝像精灵般,在风中恣意飘扬。

我突然心生感叹,正所谓头上三千烦恼丝,心中三万惆怅事。风,能吹乱三千烦恼丝,是否也能吹走心中那三万惆怅呢?

我想着司徒允哲没有那么快回来,便信步出了房间,继而信步走在酒店的长廊上,这时,长廊里徐徐传来音乐,是我分外熟悉的旋律,顿时驻足,靠在长廊上细细倾听……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让我牵挂,

是你啊!

……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

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促信仰,

把你带到我的身旁。

……

我沉醉在这首张信哲的《信仰》中,眼泪不知不觉滑落,滴在长廊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歌声,似情人间呢喃细语、又似恋人在互相忏悔曾经的年少轻狂、似在向世人见证他们对爱情的勇气、更似在表达他们忠于爱情的信仰,细细品味,婉转动人、如泣如诉……

毕业那年,我最喜欢听苏见信的那首《火烧的寂寞》,唱歌的人撕心裂肺,听歌的人百结愁肠。而今,更喜欢听这种能与之心灵交汇的曲子,因为人总会走过年少轻狂、总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悄然磨砺、直至心灵沉淀。这份沉淀,我曾称之为超然。

一曲终了,我缓步出了长廊,不一会儿,我的身影也出现在那片沙滩上。

沙滩上又多了几位这两天认识的驴友,他们看到我后,热情地同我打招呼,还有位男性驴友善意提醒我,这个时候海边有些冷,建议我等到中午再过来。

我摇了摇头,谢过他后,依然走入沙滩深处,细软的沙子不一会儿便渗入鞋中,我干脆脱下了鞋子,将之提在手中,穿着袜子在松软的沙子上踩着。

看着澄净湛蓝的海水,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远远望去,海天自成一色,海线岸悠远绵长,在海岸那端,矗立着很多的高级餐厅,大多以海鲜闻名,沙滩边上还搭着一个个的棚子,都是为晚上的野餐和烧烤活动而准备。

我走到一个小的从林里,找了个僻静的树靠着坐下,眼到之处,尽是碧海云天与清浅的沙滩,这种感觉很是恬静,很容易让人放松。

半晌,一个重要的决定已在心里形成。

阿哲,我曾经仰望的白月光,原来你早已是我活着的力量,是我今生的、坚固的、爱的信仰!

从来都是,不关岁月与疯狂。

正如歌中所说,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原来错过你一次,就要承受一生,我不愿、也不敢再错过。

可是阿哲,我已决定与你相守此生,却对你依然存着顾虑,我和你之间地位相差悬殊,既便是你不在意,你的父母也不在意我的过往,可是你毕竟是公众人物。

我不敢肯定,将来是否会有人拿我们的结合来炒作,就比如当年的段若尘,面对媒体曝光他的私生子身份时,他也是顷刻间变得焦灼和颓废,所以我害怕你将来会因为媒体的无情和刻薄,而后悔今日的行为。

“慎儿--”远处突然传来喊声,扰乱了我的思绪,我侧头一看,见司徒允哲小跑着朝这边奔来,“外面这么冷,怎么就跑出来了?还光着脚。”

“屋里有些闷!”我欠了欠身,“没事,袜子厚着呢?”

“别冻感冒了,包已经打回来了,我们先回去吃吧!” 司徒允哲说着将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手触及到了我的脖子,他神色黯然着道:“对不起!”

“没事!我皮糙肉厚,还想留着这条贱命祸害人间呢!所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我知道他是指我脖子上那道深色的掐痕,故轻描淡写地朝他笑着,眼里有着几分调皮。

将心比心,如果是我被人放了这么大的鸽子,一定会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根本不可能还从中国追到澳洲。

他见我的语气比刚才轻快了许多,眼里也渐进充满笑意,“慎儿,你不恨我了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嗯!不恨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恨你也不能掐死你。”让他心里一直愧疚下去,也未尝不可,后面这一句算是给他的惩戒吧!

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差点在他的愤怒下成为亡魂,现在想来都觉得一股凉意,与这南半球的冬季形成强烈的共鸣,只是一种会让身体冷,一种却会让心冷。

“你这么说,我对自己的行为更加羞愧,不过我向你发誓,从今往后,只有你掐死我的份,我决不会还手,也绝不会对你动手,好不好?”

“从今往后?我也不会给你掐的机会。”我目的达到,便侧过头打算不再理会他。

头刚刚侧过去,便感觉身体一空,紧接着失去平衡,原来身体正被司徒混蛋强有力的臂弯打横抱了起来,我顿时吓得胡乱瞎抓,“混蛋,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你能如何?”随即司徒允哲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入,“慎儿,对于你此时的表现,我感到特别受用。”

赶紧睁开眼睛,见自已正紧紧地搂着司徒混蛋的脖子,又吓得赶紧松开手,谁知身体突然朝下一滑。

第49章 可怜之人

慌乱之中我无东西可抓,只得再次攀上他的脖子。

恐于前车之鉴,这回我死死地挂在它的脖子上,再也不准备松开手,管它是否会被某混蛋嘲笑,总归是安全第一。

于是,我的举动换来司徒混蛋更加放肆的大笑,这才明白混蛋这是在故意整我呢,一时差点怒急攻心,再想到不久前差点被他掐死的情景,更是气愤难当。我不多作思考,早已愤然地咬上了他的脖子。

“嘶--,叶慎儿,对于你这种时不时就喜欢咬人的行为,我可是不太喜欢。”司徒允哲痛得直抽冷气,稍顷,他用极其邪魅的声音对着我耳边吹气,“我觉得,我们该立刻回房间讨论讨论你这种反常的行为才对。”

“我没想咬死你,就是想在你的脖子上也留一个印记而已。”我松了口,恨恨然道。

这次的力道我控制得非常好,绝对不象刚才咬他肩膀那样狠绝,否则他的脖子极有可能被我咬成大出血,到那时候伤心的还是我。想必这混蛋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的,所以才会有持无恐。

“随便,如果你不嫌累,我不介意你在我全身都留下印记,只要不像肩膀上的印记那么深就好,我保证、决不反抗。”混蛋似乎开启了恬不知耻的模式,句句话中都透露着暧昧之意。

“无耻!”

“这也叫无耻?叶慎儿,我真无耻也就好了,也不至于做了那么久的孤家寡人。”

“你如果真无耻,那么也就不是司徒允哲了。”

“说得是,感谢你如此了解你男人。”

“不过你若真的是无耻之徒,也不可能成为我的白月光了。”

“等等,白月光是个什么意思?”

“就不告诉你。”我偷瞧着他好奇的眼神,“除非你求我?”

“我求你了,姑奶奶,你赶紧告诉我吧!”司徒允哲顿时像小丑似的抱着拳头求我,样子非常滑稽可笑。

“好吧!事隔这么多年了,我告诉你也无妨,白月光呢,据说最早是出自张爱玲小说中的典故,至于是哪一部我没看过、也没查过,不过近些年来这个词在网络上非常流行,意思应该是指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或事物、或者是说这个人一直在心里却不在身边吧,我则认为是需要仰视,或者求而不得的人!”

“哦,这么说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蛮高大上的嘛!”司徒允哲兴奋得直搓手,也用了一句网络用词调侃自己。

“你少臭美了,那只是以前,现在嘛!”我卖了卖关子,想着该怎么形容司徒允哲在我心里的地位才恰当。

“现在如何?”

“现在你只是一个过气的老男人而已。”

“叶慎儿,你现在就嫌我老了吗?我可是只比你大上两岁而已,你就敢嫌我老了?”

“对呀,谁让你奔三的人了,还是个王老五的。”

“竟然敢嘲笑我,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又关我什么事了。”

“我不一直都在等你吗?想见你又怕见你、见了又怕你拒绝、更怕惹你不开心,这样的心情你是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怕我不开心,我看是你怕面子上挂不住吧!”

“也对!”司徒允哲也不反驳我,竟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男人的确是个爱面子的动物,不过我现在发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卸下这项‘伟大’的面子工程,也是一件非常享受之事,只怪我之前不懂得这些。”

“你、你不但无耻,而且还变态。”我将头别过它处,突然发现已被他这样抱着进了电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混蛋,那么多人看着,赶快放我下来!”

“没事,都抱了那么久了,不在乎这么点距离。”混蛋非但不放我下来,反而将我搂得更紧,好在电梯很快就停在了我住的三楼,出电梯拐了两个弯后,便到了我住的客房门口。

“房卡!”混蛋提醒我开门,我只得从口袋中掏出房卡,嘀的一声,客房门应声而开,我挣扎着想下地,混蛋根本不理会我,早已用脚合上房门,将我抱至床上,俯身凝视。

我不敢看他,想起身逃离,混蛋按住我的胳膊,又顺势躺在了我的身侧,单手撑着头,以无比诱惑的姿势瞅着我。

“不是说打包回来了吗?”我瞪他,“我肚子饿了。”

“慎儿,先陪我躺一下吧!”司徒允哲将我搂在怀里,一阵眩晕过后,我已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惜与浓浓的情意。与段若尘离婚后的这几年,我不曾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频繁而又亲密的身体接触,所以,心里虽然已经接受了他,可是身体的本能迫使我与他抗争着。

“慎儿,你依然是九年前的叶慎儿,而我,早已不是九年前的司徒允哲了,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吧,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省中,当年,我因一念之差错过了婚姻,如今,只想让婚姻来挽留住你。”

“你错了,我也不是九年前的叶慎儿了,以前吧,我总觉得婚姻就是对爱情的最好诠释,它会让爱情变得更加圆满。而今,婚姻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一张破纸而已。”

“那我司徒允哲也要为了这张破纸而努力奋斗。”

“阿哲,你确信你不后悔吗?”

“不,我早就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早点醒悟、后悔为什么不早些守护在你身边,否则也不会便宜了段若尘那混蛋,他不但抢走了我的女人,更可恨的是,他还不知道珍惜。”

“是你不珍惜在先,你还好意思恨别人。”

“好、好,是我混蛋在先,也不枉陈琛叫我混蛋一场。”

“算你有自知之明。”

“慎儿,有时候吧,我是挺恨他的,有时候吧,我又觉得他挺可怜的。”

“我洗耳恭听!”

“站在你男人的立场上,我当然要恨他了,可是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又觉得他身世十分令人同情,还有他为了娶你不择手段的方式真的可恶至极,可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还有就是你当年走得那么干脆,既使背着他生下囡囡也毫无悔意,可是他呢,极有可能被他的母亲和那个女人毁掉一生,所以,我才会觉得他可怜。”

第50章 邂逅袋鼠

“没想到你对他这般了解,其实我当时也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离开他时,我对他不但没有一点恨意,反而希望他将来能母慈子孝、夫妻和睦。”我苦笑着说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叶慎儿。”司徒允哲笑着道:“若你恨他的话,也不会生下囡囡了。”

我不以为然,这可不是我生囡囡的主要原因,突然想起刚才司徒允哲的话中有一处我听得不太明白,“对了,你刚才说他不择手段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吗?”司徒允哲下意识地掩了掩嘴,然后顾左右而言它,“可能是因为太恨他了,所以才会把他说得这么不堪吧!”

“哼!好人坏人都被你做尽了。”

“慎儿,认真地回答我,你的心里,还想着他吗?”司徒允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答案,只是他又怎么能瞧得出我眼里的情绪呢。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说完后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理会他。

“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的心里若还有他,那么我愿意等到你忘却他的那一天,如果你已经忘却从前不开心的往事,那么我希望你能认真地正视我们的感情。”司徒允哲托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又轻轻咬了咬我的手指,“因为,我不想让我们的余生留下遗憾。”

我懵懂地看着司徒允哲,正思索着他话中的份量,他却已经起身,接着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了,我们起来吃饭,吃完饭后,我带你走遍澳大利亚。

好吧!肚子为大,没有吃饱,如何思考?

我决定暂时抛开脑中一切纷乱复杂的问题,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同司徒允哲尽情地享受这澳洲风情了。

我算了算时间,此次出行若赶在超市重开业前回到湛阳,再减去来回坐飞机的时间,足足可以玩上个七、八天,再减去我之前呆的三天,还可以继续玩个四、五天。

吃完午饭后,我们即刻付诸了行动。前几天,我们都是以欣赏澳大利亚的风景名胜为主,略略领略了一下澳洲本地的风土民情,最后两天,我们下榻在悉尼,头一天上午观赏了悉尼风光,下午去悉尼歌剧院欣赏了半天的歌剧表演,体验了一回闻名世界的悉尼歌剧院之伟大与震憾,晚上则登上了豪华游艇,夜游黄金海岸。

在众多游客的眼里,我们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年轻夫妻,趁着闲暇时光,来过澳洲过二人世界。我俩则完全放飞自我,尽情地吃喝、尽情地疯狂,总觉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美好四年般,过得格外的快。

最后一天,司徒允哲也不知从哪里找了家特色酒店下榻,酒店比较偏远,但是却人满为患,我们去时客房竟然早已住满,司徒允哲直接租了间别墅住下,而且这混蛋还不愿意和别人合租,一定要独立别墅,没办法,他现在正是我的金主,一切他说了算,我负责享受就行。

我们白天在酒店附近逗了几圈,又买了些土特产,趁天黑之前,早早地回到酒店,据说这里夜间频繁出没袋鼠。

澳洲这些年来,袋鼠已经繁殖到‘鼠满为患’的地步,甚至偶有出现袭击人的事件发生,所以回到别墅后,酒店工作人员特别提醒我们晚上要关好门窗,防止袋鼠侵入。

我吓得连连点头,一回到别墅后,我就开始检查别墅内的所有门窗,包括洗手间、厨房和阳台上的门,都锁得死死的,这才安心睡觉。

到了半夜时分,我被窗户上奇怪的声音吵醒,眯着眼睛起身打开窗帘朝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窗户的玻璃上贴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我惊叫着打开灯,竟一只硕大的袋鼠贴在玻璃上,紧紧地盯着我,它的身后还有许多只,都虎视眈眈地朝这个方向看来。

司徒允哲住在隔壁间,他听到我的惊呼声后,赶紧冲了过来,我吓得朝他怀里直躲,还边躲边朝窗外指着,“袋、袋、袋鼠!”

“别怕、别怕,我查过,窗户上的防护网很结实,它们进不来。”司徒允哲将我搂在怀中安慰一会儿,接着他起身也朝外看去,拉开窗帘看了几秒后,说了句我的天,便又拉好了窗帘,有些腿抖地回到我身边。

接下来,我怎么也不敢睡下,司徒允哲便好心情表示要陪我睡,我开始不愿意,他又起身说离开,我又哭丧着拉着他不肯放手,最后只好同意他留下来,只是陪着陪着,竟陪到了床上,用司徒混蛋的话说,他也困呐,总不能一个晚上不睡觉吧!

好吧!直到此刻,才隐隐感觉上当的我,只得把心一横,将妥协进行到底。

我是个比较保守的人,虽然如今已是个快四岁孩子的妈了,可是骨子里依然是保守的,即便是当年和司徒允哲谈了四年多的恋爱,却从不曾跨过那道鸿沟,并不是说我们有多纯洁,一来是陈琛盯我俩盯得太紧,我们根本就没多少机会亲热,二来是我们也想着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后,再把自个奉献出去,只是后来生太多变故,没有等到那一天罢了。

“阿哲,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破地方?”我紧搂着司徒允哲,抱怨着道。

“这不是有我在吗?”头顶传来司徒允哲乐呵呵的声音,“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来澳大利亚一趟,结果只在动物园和画上看到袋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这样正好,想想我们现在正与它们一墙之隔,却相安无事,这种经历其实还蛮不错的。”

“不错你个头。”我气得用膝盖顶了一下司徒允哲,情急之下,也不知顶在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惹来他的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传来他抽气的声音,“叶慎儿,你再狠一点,我们下半生的幸福就被你给毁了。”

“怎么了?”我吓得赶紧开了灯,看见司徒允哲正扭曲着身体,两手捂住身下某处,脸挤成一团,便明自己惹了什么祸了,可是又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伤到那啥了,所以只能干着急地问他,“阿哲,你、你要不要紧?”

第51章 情定悉尼

“能不要紧吗?”司徒允哲皱着眉头,依旧捂着痛处,可眼里的狡黠出卖了他,我顿时明白这混蛋是故意的,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不动声色地配合他继续表演,“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去医院找医生看看。”

“这种事怎么能找医生看?要我怎么说?难道说是被女人打残的吗?”

“那你说要怎么办?”

司徒混蛋眼珠子转了两圈后,就朝我招手,我顺从地将头凑了过去,他附耳,只对我说了两句,我立即红了脸,继而用拳头招呼,“你无耻!”

“叶慎儿,我若现在不无耻一点,将来想无耻、恐怕也没用了。”司徒允哲哭丧着脸,继续在我耳边恳求着。

我心里虽明白他是在诓我,可是刚才那一下,的确是有些狠,若真的失去了某些功能,那不是跟太监没两样了吗?要不要听他的话呢?

正思索间,那混蛋已经饿狼扑虎般朝我扑了过来。

“司徒允哲,你个畜生--”

……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

把你带到我的身旁。

……

细数岁月的脚步,流逝的时光浑然不觉,原来,我们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分手、直至此刻相互依偎,所有时光加起来,竟已是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难怪思念早已泛滥成灾。

如果我早有预知,需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在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后,才能和心爱的人相拥到天明时,是否会悔不当初、是否会憎恨曾经的年少无知、与轻狂……

不,我早已经后悔了,也早已经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了,所以如今只有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对爱的最好诠释。

阿哲,我今生的信仰,愿此生此世上苍不再分开我们、原我们能永远相拥到天明、愿所有苦痛与思念都在今夜之后变成幸福与甜蜜、愿悉尼的袋鼠见证我们的爱情的失而复得、愿悉尼的明月见证着我们灵与欲的契合……

怎么说呢!只能说,纵/欲的结果,果然是严重的。

次日十点的飞机,我俩足足睡到快八点,还是酒店工作人员前来敲门才将我俩叫醒的。

三下两下刷完牙,用清水浇脸后,就拖着大包小包去酒店门前集合,大巴车早已在等候,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就剩下最后排两个位子,我俩刚刚坐下,大巴车就开动了。

因为错过了自己乘坐的那趟大巴,所以现在这辆大巴上,只有我俩着急,不、确切地说是除了我一个人着急外,其它人都无比悠闲,司徒混蛋也不例外。

司徒允哲见我额头急得沁出汗,就嬉笑着安慰我,“就算赶不上飞机也没有关系,改签下一班好了,实在没班次了,大不了转道,反正赶在重开业前抵达湛阳就行。”

“又不是你的超市,你肯定不着急了。”我鼓起腮帮子说完,便作势不再理会他。

“谁说我不急了,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我统统都着急,可是已经晚了,不如顺其自然好了,能赶上就赶,真赶不上急也没用。”司徒允哲摊了摊手,老神在在,果然是经常出差的人,显得镇定许多。

以前我都是独自出差,没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所以出行时间都掐得很准,从未出现过可能延误航班的事情,这会儿遇上了,自然急得六神无主了。

不过听司徒允哲这么一说,我又静下心来想一想就释然了,是啊,果真延误了,大不了改签好了,何必急成这样?

想通了之后,便懒得再操这方面的心了,便直接趴在司徒允哲的腿上,开始补起了眠。

到达悉尼机场国际候机楼时,离飞机起飞时间仅剩下半个小时,匆匆存好行李,刚刚过安检口时,便听见广播催促我俩登机了,于是司徒允哲拉着我足足跑了十多分钟才跑到登机口。

登上飞机时,两人早已是气喘吁吁,五分钟后舱门就关上了,我紧绷了一个早晨的神经方才稍稍放松。

飞机滑翔时,我的双手互相交织,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飞机在脱离跑道时,我的头严重眩晕,而且伴有窒息感与耳鸣,像第一次乘坐飞机般不适,司徒允哲发现我的异常,伸出长臂将我拥到他的怀中,又捂着我的耳朵,待飞机进入云层时,我才没了不适感,便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司徒允哲,他却神清气爽地瞅着我,还一直抿着嘴笑。

“都差点没赶上飞机了,你尽傻笑个什么?”想着刚才跑得狼狈不堪的情景时,就没好气地朝他挥起了拳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昨晚你没有睡好,从现在起,直到未来的十多个小时,你尽情地补眠吧!”

“可我现在饿,睡不着。”我倔着嘴不爽,一大早起来就朝机场赶,除了刷牙外,嘴唇都没打湿过,哪有不饿的道理。

“呐,时间太紧,吃的都放在托运箱里了,背包里就两个面包,都给你。”司徒允哲从背包里拿出昨晚吃剩的面包,还是我今早一古脑儿塞到包里的。

“一人一个。”我见有东西充饥,两眼发光起来,若换了平时,我是不愿吃这类甜食的,小米粥就好,营养丰富,还具有美容的功效。可是今天确实饿到了,勉强接过袋子,我拿了一个,另外一个留给司徒允哲,“你也要吃。”

“也好,你再忍耐一下,等会儿就有饭吃了。”司徒允哲也不客气,和我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面包后,肚子才没那么难受,就开始‘听话’地补起了眠来,司徒允哲买的是头等舱位的票,所以空姐的一应服务都特别周到,迷糊中听到司徒允哲向空姐要毯子,不一会儿,我便感觉身上温暖了许多,睡得更是香甜了。

第52章 你我合作

差不多次日凌晨三点时分(中国时间),我们才回到湛阳市的小蜗居中,因为途中一直在补眠,所以这会儿反而不觉得那么困了,我先去洗了个澡,换司徒允哲洗澡时,我又换下了干净的床单,先躺下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塌陷了一块,便知司徒允哲已洗好澡了。

“你滚回沙发上睡。”我翻了个身,用手推他。

“不去。”司徒允哲长臂一捞,将我捞到他怀中,又在我唇上亲了一口,“你以为经过了前晚,我们还能分得开吗?”

“那是在澳洲,这是在湛阳。”

“有什么区别?要不,我明天就让爸爸找人看日子吧!”司徒允哲想了想道:“早些把事情办了,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我可还没有同意嫁给你。”

“你还想怎样?”司徒允哲先是有些着急,继而迫切地说道:“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可不许想着其它的男人,特别是那个乐正东,门都没有!”

“我想他又怎样?你管得着吗?”我死鸭子嘴硬。

“他配不上你!”司徒允哲颇为得意地说,“而且他现在更没有机会了。”

“他哪里又配不上我了?好歹人家还是一根正苗红的未婚青年,比我这种结过婚、离过异、还带个拖油瓶的女人,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更重要的是那什么--”我想了想,接着道:“对、 人家还是铁饭碗来着,可不像你,全身沾满铜臭味。”

“他再铁的饭碗,不还是要靠我们这些全身沾满铜臭味的人养活吗?没有我们的努力拼博、按时纳税,他哪能这般没有后顾之忧的维护治安?”司徒允哲强辩着。

“没有他们维持轶序安宁,哪有你们这些奸商挣钱纳税的机会?”

“这都说明了一个道理,任何一种物种的存在,必定有它的规律,这是亘古不变、相辅相成的道理,所以你不能以个人之见,小瞧我这种‘身份低微’的商人,而抬高他所谓的铁饭碗。”

“懒得同你狡辩,我困了,你关灯!”我见说不过他,一个翻身躺下,便不再理会他。

一夜无话,次日睡到十点多钟起来,这都得归功于身边这只畜生了,坐了一天的飞机,晚上依然精神十足。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去澳洲前,因为想着有好些天不在家,就将冰箱里剩下的菜都扔了,司徒允哲提议到外面吃,想着明天超市就要重开业了,今天一定要得多去了解一下重装进度才行,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买菜做饭了,便搬上给职员们带的澳洲特产下了楼,昨晚接机的依然是董治坤,故司徒允哲今天又放了他的假,所以来接我们的是另外一位稍稍年轻些的司机,姓莫,一见面他自然地喊我叶小姐。

我窘迫地点了点头,偷偷瞧着司徒允哲,他显得更加自然,好像他身边的人认识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般。

我们随便找了家特色餐厅,吃完后便匆匆赶回了超市。

姑娘们见到我和司徒允哲后,都迎了上来,我安排她们把车上的澳洲特产搬到我的办公室,司徒允哲则让莫司机在车上等他,说是要先陪我去超市转转再回公司。

刚刚远远地朝超市驶来时,我便有些恍惚,有种走错家门的感觉,因为超市所有橱窗上,墙上都贴满了莺歌电器进驻的广告,门前还搭了个约半人高的舞台,舞台上铺满了红毯,舞台背景是叶氏百货与莺歌电器合作的大标语,整体看着颇有些气派,可是那舞台背景正中间正是我和司徒允哲握手的照片。

也不知是谁将我俩的照片给P上去的,这么看着真有些别扭,一回头,见司徒允哲正咧着嘴笑,就知道是他出的嗖主意了,我朝他说了句‘你的欣赏水平还真是退步了不少。’便率先进了超市。

司徒允哲很快跟了上来,他紧挨着我道:“明天还有个剪彩活动,你得穿得正式些,会有记者过来给你的超市造势,拍照什么的一定少不了。”

“我一个小破超市,要什么剪彩活动?”我停驻了脚,转身问着司徒允哲。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你,以前才几号员工,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都发展成几十号员工了,如今更是要同跨国集团莺歌电器这样的巨头合作,就这个噱头就足矣吸引一大帮吃瓜群众了,说不定可以拍成一个关于女性自力更生的励志宣传片,也说不定这次剪彩活动结束后,你超市的业务更加蒸蒸日上,也有可能开个分店什么的。”

“你那日说,进驻莺歌只是个开始,指的就是这些吗?”我忍住怒火,咬牙切齿、却还面带笑容、极有耐心地问着司徒允哲。

“对呀!你若嫌不够热闹,我还可以举办得更加热闹些。”

“你敢—”我低声朝司徒允哲怒吼着,又叫来了忙碌中的小韩和小赵,“明天那什么剪彩活动,你们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是我不让她们说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数落她俩了。”司徒允哲赶紧向我解释着。

我怎好当着小韩和小赵的面朝司徒允哲发火,轻吁了一口气后又问道:“都请了哪些人?”也没有说明请谁回答。

“具体是许经理安排的,好像是请了湛阳电视台的摄影师和记者,还请了市文化馆的人前来歌舞表演呢,说是全程摄像,要给我们超市大肆宣传什么的。”小赵兴奋地答道。

“胡闹!”我又问小赵,“那剪彩活动请了哪些人来参加?”

“这个倒是不多,莺歌所有参与这次重装工程的人都请了,再加上莺歌整个售后服务部和销售部,还我我们全体职工,明早九点准时开业。”小赵不明白我说胡闹的原因,小心翼翼地说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剪彩活动继续,电视台的摄影师和记者、以及歌舞表演就推了,所有损失由叶氏自己承担。”我揉了揉额头,接着提配小韩和小赵,“你们现在就去找许经理,就说是我说的。”

小赵和小韩想劝说我,司徒允哲示意她俩不要出声,她们点了点头就忙去了。

第53章 哲被调侃

此刻的我懊恼到无法形容,关于重装开业的整个过程,我都在心里预演过百十遍,可是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遗漏了,我忘了提醒众人,重装后不可以大肆宣传,结果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

若以许家辉的这种宣传方式,一定会把我推到风尖浪口,而媒体大众不会认为我有与国际电器巨头莺歌合作的能力,一定会挖掘我与司徒允哲的私人关系,继而会对我的从前及现状产生浓厚的兴趣,所以囡囡一定会暴露在大众视线中,这也是我把超市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后、就止步不前的主要原因。

正所谓树大招风、物极必反的道理我是懂的。

“慎儿,是我考虑不周。”司徒允哲眼里满是自责,低声向我道歉,我想他已经明白我心里的顾忌、体会到了我内心的恐慌。

“其实也不能怪你,你都是为了我好。”我自我检讨了一番后,反而安慰着司徒允哲,“算了,你都说了,段家迟早会知道的,这样我反而有个心理准备,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了。”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朝超市内走去。

入眼之处,都是莺歌的宣传海报,湛蓝色的底色、黑色字体、白色描边、中间偶混搭一点浅黄色,洒落在湛蓝之下,似繁星点点、又似流星划过星空。整个卖场看上去简约大气,与我当初预想的那种‘更高一个档次’的效果完全一致。

莺歌电器几乎占了一楼的三分之一,大到空调、小到电吹风,应有尽有,一进超市便给人一种想趋步前往、一探究竟的冲动,其它的电器厂家面积都没有变化,只是在莺歌的映衬下,显得那么的微弱与缈小,再里面就是生活区了,我大致逛了一下生活区,又转回来坐电梯去了二楼。

司徒允哲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多言。

我上了电梯前,问正在忙碌中的小韩和小赵,“你们明天谁上白班?”

“是我?”小赵答道。

“你上来陪我逛会儿吧!”我笑着地对小赵笑着道。

“好嘞!”小赵叫来一名员工接着做她手中的活儿,然后蹬蹬地踩着电梯跟了上来。

“小心摔跤。”我斜睨着小赵,她见我这会儿心情不错,便笑嘻嘻地说,“没事,慎儿姐,我陪你验收吧!刚才一楼你也看了,觉得如何?”

“挺不错的,辛苦你们了。”

“其实也没怎么辛苦,体力活都是莺歌派过来的男同胞们搞掂的。”小赵说完朝司徒允哲不好意思地笑笑,司徒允哲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走,我们先大致逛逛。”我也笑了,然后三人在二楼走了两圈,回到原点时便问小赵,“物品上架都完成了吗?”

“二楼服装区和日用百货区都已经全部摆放好,不过服装区的三个档口目前还在招商中,有好几家想要进驻,韩姐挑选了几家,说是等你回来最终定夺的,所以还空着,但不妨碍开业,一楼电器部分、烟酒、五谷杂粮区都已经摆放好,因为果蔬、生鲜区都图个新鲜,已经同所有果农、菜农批发商协定好,今晚上七点前到货,摆完货再下班,水产明早七点送到。”

“不用那么麻烦,水果早点上来没有关系,至于蔬菜和水产,都安排在明早到货吧,明早派一两个人早点起来整理就好,今晚大家都早些下班。”

“好的,那我这就下去同韩姐商量。”

“对了,你提醒一下小韩,我怕明早开业太忙忘记了,通知明晚饭堂不要开伙,我另有安排。”

“好的。”小赵脆生生地点着头,便去到一楼。

待小赵离开后,我问司徒允哲,“你现在该放心了吧!是不是可以回公司了。”

“不急。”司徒允哲靠在货架上,懒洋洋地对我说道:“你处理事情雷厉风行,我看着觉得赏心悦目,怎么办?我都不想走了。”

“去你的,你干脆把办公室搬来得了。”

“我正有此意。”

“贫嘴,我可不想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司徒允哲也不反驳,反而笑着牵着我的手一起下了电梯,他把我送到办公室后,又对我说,“呐,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先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再忙也不迟,我这一回去,准又脱不开身,晚上也极有可能会晚些回家,晚餐我随便在公司对付一下就行,你和囡囡吃晚饭不用等我,可是睡觉要等我。”

“你晚上还是回自己家吧!不用总是往我那小蜗居跑。”

“我还打算将你的蜗居做成我长期根据地呢,你就急着赶我走了?”

“不然怎么样,我的屋子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的光临,你若再朝那里多跑几次,准会招来记者,我可不想成为焦点人物。”

“你跟了我,想不成为焦点人物都难,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很低调了,而且早已经作好了防范工作,否则你以为你能清静到现在?”

“那好,我希望永远这样清静。”

“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和囡囡不受外界干扰的。”

“知道了,不过我不是那般脆弱的人,也早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你尽力就好,不必大动干戈。”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安慰我。”司徒允哲摇了摇头,又急切地对我说,“对了,等明儿你超市开业后,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了一定很开心。”

“到时候再说吧!”我知他想哄我开心,便故意装作不耐烦地推了推他,“你不是让我休息吗?还不走?”

“走了、走了,再不走你就该拿东西撵我了。”司徒允哲在我脸上轻啄了一口,趁我还未来得及回赠他拳头时,早已溜出了办公室,外间随即传来了他轻快的声音,“丫头们,好好干,叶慎儿说明晚请你们吃大餐。”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丫头们的哄笑,有个别胆儿大的竟然调侃起司徒允哲起来,“司徒总裁,大餐我们期待,可是你和慎儿姐的喜糖、喜酒什么的,我们更期待呀—”

接着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司徒允哲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丫头们的群起攻之,又忌惮里间的我,不敢和她们开更大的玩笑,便灰溜溜地逃离了超市。

第54章 遭遇编排

我在屋子里掩嘴偷笑,司徒允哲在一群小女生面前吃瘪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他平时在公司里呼风唤雨惯了,铁定不敢相信丫头们的嘴竟然这么厉害,而且连他也敢调侃。

傻笑了一会儿后,我顺势躺在沙发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可能是因为起得晚,所以躺了好一会儿也没睡着,突然看见墙角那一堆澳洲特产,心里便有了主意。

我让小韩叫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女孩,一起进来帮我忙分发特产,明天开业也没有时间,不如现在全部分下去好了。

因为店里人数众多,大部分特产都是我去澳大利亚的前几日用分批托运的方式托运回国的,加上我昨天和司徒允哲一起带回来的那些,分配下去后,每人有一小袋,其实礼物本身并没有多贵重,重要的是勉强表达了我的一番心意。

其实澳大利亚的特产并不多,其中要算*比较出名了,我给每人捎了一小罐蓝山蜂蜜和一瓶五十毫升的绵羊油、一瓶深海鱼油及两块羊奶皂。

礼物分发完后,我把小韩留了下来,她告诉我许经理已经同市文化馆及电视台协商过了,因为是莺歌出面,所以,我说的损失也就不了了之。

到底是大企业,面子够大,连市文化馆及电视台都肯卖这个面子。

小韩说完后又对我说,“对了,我还有两件事情向你汇报,第一件就是关于服装区档口招商之事,我挑了几个稍稍有些影响力、也还算大众的品牌,资料都放在你桌上了,你抽时间看一下吧!”

“这个倒是不着急,等开业后我再决定吧,不过这次重装后,各区域的货架也增加了许多,如果因为营业额和人流量都大幅增加的话,可以评估一下,适当增加些导购员。”

“我已有这方面的考虑,明天开业时,我会同时贴出招聘广告,不过具体增员多少,我想先观察几天,等同几个领班商量后,再向你汇报。”

“嗯!你考虑得很周到,不过以后再招人时,考虑招几名男店员吧!体力活可以交给男人做,别让女孩子们累着了。”

“还是不要了,就像你以前说的,叶氏是女人的天下,要那些臭男人做甚么?”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亏你还记得。”我失笑。

“可不是吗?那时候你刚刚把超市盘下来,加上你也就四五个人,我们硬是从早晨忙到深夜,可没有人喊累,那时候你对我们说,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女人不行,可是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活得更加精彩,所以这几年下来,招聘店员时,就养成了只招女生的习惯。”小韩耸了耸肩,也跟着失笑道。

“是啊,现在想来,也的确有些偏激,小韩,和我一起走到今天的小姐妹,如今就剩下你了,每次回想最初的叶氏,我就会感慨不已,如果当初没有你们,我还真担心我走不到今天呢。”我语重心长地对小韩道。

小韩名雪晴,其实是我以前在超市打工时认识的同事,虽然年纪比我小上个一两岁,话语不多,非常能干,之前的老板非常器重她,后来我盘下那家超市后改名叶氏百货,小韩就成了我的店员,一直陪我打拼至今,她可以说是叶氏百货的最大功臣,虽然读书不多,可是非常有领导才能,也是我最为欣赏的店员。

“慎儿姐,你快别这么说了,我相信当年不管是换了谁,都会这样支持你的,因为你的坚强与自信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就是说你用你的人格魅力征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们也一直斗志满满,而且也会一直这么支持你的。”小韩笑着对我说。

“嗯!我会一直记着你们的好的。”我连连点头,接着问道:“那还有一件事是什么呢?”

“还有就是许经理说会安排两个主管在店里为期半个月的指导,电器区这边之前是四名员工,我想全部都交给他们培训,而且现在进驻了莺歌,必定要增设人员,二楼服装区缩小了,所以我想从服装区抽调两名员工一起参与莺歌的专业培训,不知你意下如何?”

“就按你的意思办,莺歌的专业指导知识,店员有必要尽早掌握,这关系到将来的营业额。”我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对了,那两位主管过来后,吃住都要安排好。”

“已经安排好了,两位主管说安排住一间就好,伙食也说不错,所以让我们不用刻意加餐。”

“那就看着办好了,不过人家好歹是免费过来支援我们的,也不好亏待人家,可以不动声色地比平日稍稍加一两个菜。”

“明白,我和小赵都会注意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小韩笑着道:“慎儿姐,这次能这么迅速又顺利的完成重装工作,你真的要多多感谢莺歌派过来的人才对。”

“当然了,大家都有功劳,不过作为合作商,他们肯给予叶氏这么大的帮助,真是没想到。”

“你这样想就错了,他们肯这么帮你,还不是因为司徒总裁的原因,你想想,连他们老板都在乎的人,他们敢怠慢吗?”

“去,你也学会贫嘴了。”我白了小韩一眼。

“我才不是贫嘴,其实我早看出来你和司徒总裁的关系非同一般了,只是忍着没敢说而已,他分明是在处处讨好你,想必你们曾经是一对很亲密的恋人吧!你不知道,姐妹们曾私下恶补过,说司徒总裁一直没有结婚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对你念念不忘,我们没有猜错吧?”小韩平日里比较严肃,所以在一众小丫头面前是相当有威信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和外面那些丫头片子一样,开始八卦了起来。

“这些死妮子们,我一不在店里,你们就懈怠了,竟开始编排起我来了。”我作势左右找东西,极有抓到什么都会砸向小韩的趋势。

“才不是呢,我们可是在关心你,大家都希望你和司徒总裁有情人终成眷属,姐妹们也会感到是莫大的荣幸。”小韩见我一提起司徒允哲、就表现得特别的不淡定,便急急地向我解释道。

第55章 不见不散

“话是这么说,这次他都追到澳洲去了,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而我--”小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得苦笑着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也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

“你一定是旅途劳累,心里头才不安定的,我想等休息个几天就好了,要我说,这本是你们俩人的事,何必想那么多呢?只要司徒总裁对你好就行了。”小韩分析着说道。

“我也只能暂抛开世俗,不谓流言、勇敢地朝前冲了,大不了等哪天再受伤后,独自舔伤口好了。”我笑着道。

“呸呸,才不会有那一天。”小韩急着呸了两声,又接着说,“慎儿姐,以后你就多陪陪司徒总裁和囡囡吧!超市尽量交给我和姐妹们打理好了,你若是不放心,大不了隔三岔五的回来检查检查我们的工作也行。”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若不放心你们,也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我整个靠在沙发上苦笑着,“我现在呀,还真感觉没那么多精力了,想来这担子迟早也会落在你们肩上的。”

“完全没问题,你以后只管想来就来,有事情电话交待一声就好。”小韩点着头,接着道:“慎儿姐,有件事我想同你解释一下,刚才司徒总裁在时我也不好说,他现在走了,我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是关于阿哲的吗?”我问道。

“对呀,其实,关于宣传活动,最初是许经理请示的司徒总裁,我当时也在旁边。”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我好奇地问道。

“那是你走后的第二天,司徒总裁和陈总脸上一样都还带着伤,许经理请示司徒总裁时,司徒总裁当时只是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当然也没有细问许经理如何宣传,想来许经理是按着以往莺歌的宣传标准办理的,我知道要请电视台和文化馆的人前来时,有找同许经理交涉过,说你不太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可是许经理说这样做对超市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我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这才没有同你汇报的,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而不应该责怪司徒总裁的。”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没有指责他,反而还安慰了他呢。”我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司徒允哲了,谁让他自己揽了下来的,幸好小韩说明了事实真相,否则他真要为属下背黑锅了。我又笑着对小韩道:“你也不用自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其实你们都没有做错,只是我的想法太与众不同罢了。”

“你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小韩终于舒了一口气。

“对了,小韩,明天开业也不太好关门闭客,所以我临时决定把明晚的聚餐改到今晚,你再去同食堂打声招呼吧,晚上六点,湘满人间 ,不见不散。”

“哇!湘满人间,慎儿姐大手笔!”几个在外偷听的小丫头们一听我说在湘满人间请客,什么形象也顾不上了,直顾着兴奋地拍手尖叫, “大家快过来,慎儿姐晚上请我们全体姐妹去湘满人间吃大餐咯……”

我无奈地笑看着丫头们手舞足蹈,内心却无限触动,从不曾想象,在我同时失去爱情、婚姻,在我人生处于最艰难、最灰色时期,会有这么一群人不顾自身利益、任劳任怨追随着我,她们都是家中主要劳动力,所以也有物质上的追求,而我所能给她们的,也就是比别人稍高些的薪酬和福利、和对她们无限的尊重而已,更多的,我也给不了。

谁曾想过,只不过是请她们去五星级饭店吃一顿饭而已,竟都高兴得失了女孩子应有的矜持。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可是这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惺惺相惜和互敬互爱,我们曾面对同行业的巨大竞争愈挫愈勇,也曾面对销售额低迷时的焦灼与不安。

如今,超市已初具规模,在湛阳市占得一席之位,这所有的成绩,都离不开她们每个人曾经挥洒过的汗水和眼泪。

相识是缘、相知是福!不管怎样,我们互相感恩,这也足矣!

“小韩,我之前好像也有请她们出去吃大餐的,为何不见她们这般的开心过呢?”我摊着双手,耸耸肩表示不解。

“慎儿姐,以前是以前,现在可不同了。”小韩掩嘴偷笑。

“有可不同?”

“以前你请吃饭时,餐桌上都是清一色的女生,现在不同了,而且非常多的不同,第一,这次可是在湘满人间这等五星级豪华餐厅聚餐哦;第二,我们将来可是同莺歌合作伙伴,当然值得高兴了;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次吃饭有莺歌那么多的帅哥在。”小韩掰着手指一一说道。

“哦!说了这么多,好像第三个原因才是重点。”我恍然大悟,“原来小丫头们春心萌动了,看来我得找我家阿哲说说,如果有看中我们家丫头的,统统可以放马过来,不过都得经过我的初步审核才行,对了,小韩,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趁这个机会那什么—”

“慎儿姐,你被司徒总裁给带坏了,我懒得理你了。”小韩见我先拿她取笑,顿时满脸通红,恨恨然地跺脚跑开。

“有吗?”我看着狼狈而出的小韩,在办公室笑得和外间那些丫头们一样,毫无形象。

玩笑归玩笑,笑完之后,我又吓唬丫头们做好手上的工作才准去吃大餐,否则就等下次,丫头们见我也变得没了分寸,胆儿也变得贼大起来,一个劲地调侃我。

我同她们逗趣了一番后,又回办公室来,亲自打了电话给许家辉及肖艺林,拜托他把这几日来超市帮忙的人一一请到,不过我猜许家辉不会如此的大动干戈将所有人都带去湘满人间,除非是司徒允哲开口还差不多。

挂断电话后,我仔细琢磨着该订几桌时,见陈琛和林宣抱着囡囡进了办公室。

“妈咪—,你真的回来啦!”囡囡使劲地在陈琛的怀中折腾,陈琛拗不过她,只得将她‘扔’在了地上。

第56章 不关我事

“宝贝,怎今天么没有去幼稚园呢?”看着粉嘟嘟的女儿,我的心立刻融化,赶紧朝她伸开双手。

得到自由的囡囡,乐颠颠地朝我怀里扑了过来,“妈咪,你想死囡囡了。”

“几天不见,妈咪都快抱不动了。”我将囡囡抱到腿上,感觉她又重了不少。

“妈咪,是琛爸爸怕我饿到了,每天都在我的书包里偷偷地放好多吃的。”囡囡先是在我的脸上左右啃了个遍,然后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妈咪好像晒黑了不少,不过变得更迷 人了,这就是你们大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吗?”

“臭丫头,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抬头朝林宣递去一道危险的眼神,除了她,没有人敢这样教导我的女儿,陈琛更加不可能。

“我可没教坏咱闺女,是她自己古灵精怪而已。”林宣捶了捶肩膀,又打了个呵欠,继续说,“她昨晚听我和陈琛说你今天回来,今早硬是不肯去幼稚园,没办法,我想想再过两三天囡囡也要放假了,干脆就都不去了,我为了这丫头呀,可是操碎了心,你得犒劳犒劳我才行。”

“当然犒劳了。”我指着办公桌上刚刚发剩下的几袋特产对林宣道:“澳洲特产,你随便挑。”

“得,你就拿这些玩意儿哄我吗?”林宣打开其中的一袋瞧了瞧。

“你不满意?我的店员可都是喜欢得不得了,不要我就送乐正东好了。”

“哟,还不至于那么绝情嘛!和初恋情人出去疯玩了这么些天,心里还惦记着那傻小子,也不亏他惦记你一场,这次回来呆了这么久也不愿意离开。”林宣说完把剩下的几袋全部装进了她的大包包中,“既然都是送人的,索性我拿去送人好了,你放心好了,乐正东的那一份,我亲手帮你交给他。”

“随你,囡囡交给我,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怕林宣呆久了,说些更加离谱的话来。

“叶慎儿,你这叫过河拆桥,想赶我们走,没门,我还赖在这里不走了。”林宣气势汹汹地叉着腰,见我忙着逗囡囡懒得看她,又立马换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态问我,“慎儿,囡囡说得不错,看来女人一旦有了爱情的滋润后,果然就会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了。”

“得了,别卖乖了。”我啐了林宣一口,“林宣,以你的身材和相貌,不去做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碰到两个搞外交的老顽固父母,我也只能一头栽在这条道上,永不回头了。”提起这些,林宣就满脸的苦恼,“你看看,现在那什么明星,那个出门不是风头十足,哪像我,出门就算打扮成仙女,也顶多博个回头率而已。”

“陈琛,你家女人都膨胀得不行了,你也不管一管。”我朝一直没有吭声的陈琛道。

“她喜欢就好。”陈琛整个人正深陷在沙发中吐着烟圈,烟雾迷漫在他周边,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那姿态,和百年前吸大烟的烟民并没有什么差别。

“看吧!你挑拔也没有用。”林宣朝我投来得意的眼神,又一屁股坐在我的办公桌上,“给姐说说你在澳洲的所见所闻及一路风光。”

“澳洲的一路风光就摆在那里,你若喜欢,也可以拉着陈琛去领略一番,不是说闻名不如见面吗?”

“听你这语气,应该是很惬意,我就琢磨着,这情人眼里的风景都看不完,你们哪还有时间看那一路风光呢?”

“拜托了,我的林大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抱起囡囡坐到沙发那边,又给三人都泡了一杯茶,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不走,那我就现在告诉你们得了,为了报达你俩这段时间对囡囡和超市的关照,我今晚作东,请你们去湘满人间海吃一顿,当然了,还有超市全体员工,及莺歌过来帮忙的同仁。”

“湘满人间?是不是啊!那可得大放血的,你两次装修花了不少钱了,还扛得住吧!”陈琛斜睨着眼睛看我,似乎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大方。

“我是没法同你这整日守着一堆金山银山的富二代比,可是请几桌客的钱还是有的。”我瞪了一眼陈琛,我平时虽然节俭,可不至于象他说的这么穷酸。

“我不是说你请不起,你看你,平时这省那省的,到头来,都花在了这些不相关的事情上,没必要。”陈琛解释着。

“已经通知了大家了,对了,这几天你经常来超市,估计莺歌会有几桌人?”我不理会陈琛的劝告,继续筹划着今晚的五星级晚餐。

“最多也就一桌吧!超市的职员加上我们,挤一挤,估计六桌就够了吧!”陈琛算了算人头。

“那就六桌吧!”我点了点头,可是没有湘满人间的电话,便朝陈琛要。

“我同那里熟,还是我来预订吧!让他给你打个折上折。”陈琛掏出电话便拔了起来。

“这个可行,你干脆给我点好菜得了,可不能太寒酸。”我点了点头,又交待陈琛。

陈琛点了点头,直接出去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唉!我问你,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趁陈琛离开办公室,林宣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依旧不死心地问着我。

“就那样。”我白了一眼林宣,“他让我去见他的母亲。”我故意在林宣面前提及司徒母亲,想看看她的表情。

“她的母亲不是—”果不其然,林宣只说了一半,就掩嘴看着我,眼里有着惊慌。

林宣和我一样,行事不拘小节,更不适合撒谎。

“林宣,你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见林宣一点也经不住试探,便朝她奸诈地笑着,“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再谈谈了。”

“不关我的事,都是司徒不让我告诉你的。”林宣见我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明白有些事情瞒不住我了,赶紧问道:“你、你知道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已经知道些什么呢?”我咬着下唇、眯着眼看着林宣,“我想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么几年过去了,你是知道阿哲的母亲一直昏迷不醒的,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第57章 特殊捧场

“慎儿,真的不关我的事,你那次让我去找司徒时,我真不知道他母亲的事,因为那时候司徒他也—”林宣说到一半,又跺了跺脚,“实话告诉你吧,那时候司徒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可是他当时很严厉地劝诫我,说绝对不能告诉你。”

“住院?”我拉住林宣的衣袖,着急地问道:“阿哲住过院?他当年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林宣将我的手掰开,她不敢正视我,侧着身道:“慎儿,我这么对你说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司徒更爱你了,你和段若尘结婚的那段时间,他生病住院了,后来又养了好久的身体,等身体一好后,又接下了莺歌的重担,司徒不让我说,所以我连陈琛也没敢说,现在看到你们又有了些希望,我才豁出去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得更详细些,那就只有去问司徒本人好了。”

我正想问林宣更多,这时陈琛打完电话回来了。

“怎么打了那么久?没位子了吗?”林宣似松了一口气般,赶紧扔下我朝陈琛跑去。

“笑话,我陈琛订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即使没有位置也会得变成有位置才对。”陈琛斜睨了一眼林宣,又躺回了沙发,翘着腿对我说,“我订了能放六张大桌的包间,而且菜也确定下来了,人一到齐后就可以上菜了。”

我还在想着林宣刚才的话,对陈琛说的话完全没了反应。

“对了,这么多人,该怎么去呢?”恍惚中又听见林宣问陈琛。

“酒店六点钟准时过来接人,慎儿的任务就是确保人员准时上车。”

我依旧没有心情理会陈琛,只见林宣轻叹了一口气,跑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回来对陈琛说,“我已经和小韩及小赵说好了,晚上六点门口准时集合。”

“她怎么了?”陈琛指着丢了魂似的我问林宣,“刚才还是好好的,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事、没事,一定是旅途太过劳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林宣拉着疑惑的陈琛出了办公室,临行前,又对我说,“再过两天乐正东就要回广州了,既然碰上了,不如叫上他一起去吧!”

“随便你,我没意见。”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对了,慎儿,明后两天周末,囡囡不用去学校,下周一早晨要去学校参加那什么期末典礼,九点钟,别迟到了。”林宣走之前又不忘提醒我。

“知道了!”我朝林宣点了点头,陈琛这才和林宣搂成团儿离开。

我耐着性子陪囡囡玩了一会儿,疲惫地回到办公桌后,下意识地翻开了手机里的相册,相片内容都是在澳大利亚照的,大部分都是司徒允哲,有些是我偷拍的,有些是司徒允哲让我拍的,我翻看了好几遍,把认为照得最好的一张设置成手机桌面。

我反复看着这张相片,背景是在墨尔本*的圣保罗大教堂前照的,照片中司徒允哲难得调皮地摆了一个滑稽可笑的姿势,有些像某偶像团体唱歌时经常摆的动作,可人家那是早晚排练,摆出来的动作既自然又酷毙了,用他这笨拙的肢体摆出来,就显得特别的别扭,我当时对着这张照片嫌弃了许久,这会儿看上去竟觉得非常的自然和谐。

照片突然消失,显示照片中的主人来电。

“睡醒了没有?”电话那边很安静。

“睡醒了。”我怕他担心,轻声回答道。

“那有没有想我?”那边又问。

“没有!”我果断地回答。

“怎么办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已经没有办法工作了,刚刚开了个什么总结会,都不知道他们总结了些什么内容。”司徒允哲似乎猜到我会这样回答他,并不在意。

我噗呲一笑,心里感觉非常甜蜜,嘴上却说,“没出息!以前读书时也没见你这样想念我。”

“以前可不一样,至少不用担心你不理我,当然体会不到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早些忙完工作。”

“怎么了?莫不是想早些看到我吧!那我得加油了,说吧,想在几点钟见到我?”

“晚上六点,湘满人间,我等你。”我不给司徒允哲任何询问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六点时,湘满人间的大客车姗姗而来,职员刚好坐了整整一大车,中间还挤着坐了几人,我和囡囡坐了陈琛的车,快到湘满人间时,我同许家辉确认,确定他们也在来的路上了。

到湘满人间后,我让陈琛将大伙儿带到预定好的大包厢帮忙招待,又让林宣帮我照看囡囡,然后独自在湘满人间门口等待莺歌的人到来。

大约等了五六分钟后,便见一部黑色奔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部印着莺歌特有标志的中巴车停在门前。

我下了台阶上前迎接,没成想从奔驰车里钻出来的竟是司徒允哲,才不过几小时而已,竟感觉他又帅了许多,可他眼里对我有着几分不满,我想他应该是误解为我单独约他吃晚饭吧,结果是跟来了一车人。

一阵寒暄后,我将他们迎入大包厢里,还未进门,便听见包厢内阵阵暄闹声,最外面这桌是陈琛和林宣他们,外加两个店长及三个领班,乐正东竟然先到了,此刻正和陈琛坐在一起,眼睛扫了一眼我后,就将目光直直地投在我身边的司徒允哲身上。

司徒允哲也看到了他,回过头来强势地牵起我的手,又同桌上的人一一打了招呼。

莺歌的人在最里面那桌,我大致看了一下人数,加上司徒允哲刚刚好坐下。

“在座的各位辛苦了好些天,今晚一定要喝得尽兴才行,不用管你们总裁是否在场,喝醉了,我担着。”我挣脱司徒允哲的手,朝莺歌那桌而去,豪气地对一桌子人道。

“叶老板,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而已,哪好意思过来呀,可总裁说大家辛苦一场,既然是叶老板请客,那就应该捧场才对,我们这才厚着脸皮来了。”许家辉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

第58章 我们聊聊

“许经理这话真是太见外了,其实不瞒您说,我今天也是很忐忑的,也不知许经理和在座的各位肯不肯来捧场,现在来了正合我意。”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才离开,经过其它四桌时,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才返回第一张桌子,谁知司徒允哲也跟在了我身边。

我用眼神示意他,“你应该回莺歌那一桌。”

“有我在场,我想他们应该都吃不饱、也吃不好,最重要的是,你点的菜极有可能会浪费哦!”司徒允哲朝那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肯去,还找了个歪理由,不过理由虽歪,却能说服我。

听说这里的菜比银子还贵,如果不吃完,那等同将白花花的银子给扔了,那样我会更加心疼。

正当我陷入遐想时,司徒混蛋竟直接拥着我走到第一张桌子边,他从桌子底下抽了一张椅子先示意我坐下,绅士无比。

“谢谢!”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混蛋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囡囡坐在我的左手边,林宣又紧挨着囡囡而坐,接着便是陈琛和乐正东。司徒允哲则坐在我的右手边,再接着就是小韩、小赵和其它三位领班依次而坐。

乐正东和小韩、小赵及三位领班比较熟悉,时不时会聊些感兴趣的话题,期间陈琛和林宣偶尔会搭上几句,一桌子除了我和司徒允哲外,都是谈笑风生。

司徒允哲只认识桌上一半的人,陈琛和他一直不怎么说话,这会儿林宣迫于陈琛在身旁,也不敢多同司徒允哲说话,司徒允哲倒也不感到无聊,他不顾其它人探究的眼神,隔着我和囡囡互动了起来。

囡囡有好些天没有看到司徒允哲了,这会儿见司徒允哲找她聊天,先是愣愣地看着他,接着又瞅了瞅我,最后才弱弱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我明白囡囡瞅我的原因,可是此时我不方便同她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她肉乎乎的小手以示安慰。

好在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我超市里面的女孩子大多数会喝酒,这会儿早已开始互动起来,陈琛把酒水菜单递给我看,每桌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六个菜,菜的份量还算充足,价格都是比较适中的,而且菜搭配得丝毫不逊色。

我不由得对陈琛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这厮做起事来还是蛮细心周到的。

吃至中间时,囡囡突然捂着我的耳朵说想去洗手间,我带着歉意对在座的各位说了声报歉后,便准备带囡囡去洗手间。

“我来!”司徒允哲已起身,他长臂一伸,直接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囡囡抱在怀中,还体贴地对囡囡道:“妈咪的手虽然好了,可是还不能太用力,叔叔抱你去,好不好?”

“谢谢叔叔!”本来有些挣扎的囡囡,一听司徒允哲提起我受伤的手,又赶紧点了点头。

到了女洗手间门口,司徒允哲将囡囡放了下来,“小心地上的水,别摔着了。”

“知道了,妈咪,我们进去吧!”囡囡点着头,又牵着我的手进了洗手间。

囡囡上完厕所直到洗手,一直都没有出声,这样安静的她,还是头一回见,于是我蹲下身来问着囡囡,“宝贝,怎么了?”

“妈咪,你这些天一直都和司徒叔叔在一起吗?”囡囡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心虚。

“怎么说呢?妈咪本来是一个人出去的,谁知司徒叔叔又去找到了妈妈,所以后来的几天,我们的确都是在一起的。”面对囡囡清澈的眼神,我不忍心骗她。

“妈咪,是不是司徒叔叔喜欢你呢?”囡囡又问道,“那妈咪喜不喜欢司徒叔叔呢?”

“嗯,我想司徒步步是喜欢妈妈的吧!妈咪呢,也很喜欢司徒叔叔,就像喜欢囡囡一样喜欢。”我故作思考状,朝囡囡眨了眨眼睛道。

囡囡又笑了起来,她搂住我的脖子,学着大人的口吻,又奶声奶气地道:“妈咪,其实我也很喜欢司徒叔叔的,就像喜欢妈咪一样喜欢他,所以妈咪你一定要幸福哦!”

“妈咪一直都很幸福,因为有囡囡你呀!”我心里黯然,囡囡刚才似乎有些小情绪,我直觉她是在排斥司徒允哲,想来她一定是怕我因为司徒允哲而忽略她,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谈一谈才行,吧息一声后,对她说,“走,别让司徒叔叔等太久了。”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便听到司徒允哲和一个人正在交谈中。

我听着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乐正东的,竟不知这两人也能聊起来。

“不是说手还不能完全用力吗?”司徒允哲见我抱着囡囡出来,又低声数落我。

“我差点忘了,给你。”我爽快地将囡囡扔给了司徒允哲,又和东正东打招呼,“阿东,你什么时候回广州?”

“明天下午的飞机。”乐正东低头看着我,不顾司徒允哲在场,“慎儿,我们聊聊!”

“站在这里堵住路了,不如我们回包间聊吧!”我笑着对东正东说着道。

“五分钟!”乐正东上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慎儿,乐先生好不容易回湛阳一次,你们又是老朋友了,叙一下也没什么,我和囡囡回去等你。”司徒允哲‘善解人意’地揉了揉我的一头短发后说道,可是转身的那一刻,我分明见他脸上的神情凝不快。

表里不一的混蛋,我在心里骂着。

“这里太过嘈杂,我们去外面说吧!”我轻吁了一口气,转身对乐正东说,说完又率先走出湘满人间。

出了湘满人间,我继续朝前走着,想着如何让这五分钟快点过去。

“你站住!”乐正东在背后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慎儿,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乐正东来到我的身后,轻声问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我竟不知道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人,会是莺歌集团的年轻总裁,我该祝福你的,是吧!”乐正东又说道。

“我最初也不知道他会是莺歌的总裁。”我低着头答道:“不过还是希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第59章 浅酒易醉

“我愿意祝福你,如果他能带给你幸福的话。”乐正东苦笑着道:“不过我更想提醒你,你能否过得了段若尘和囡囡这一关,倒是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段若尘早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并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至于囡囡,你也看到了,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我并不好奇乐家与段家的关系,也并不打算问乐正东,可是他这样将我和段若尘硬扯在一块,令我非常的不愉快,所以说起话来也比平常傲上了三分。

“叶慎儿,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傲气,也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个说话尖刻、性格倔犟叛逆、待人没有礼貌的离婚女人,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为你痴迷和疯狂?”

“乐正东,如果你叫我出来是说这些的,那么还不如不说。”我甩头准备离开。

“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这么着急地想回去见你的情人吗?”乐正东又吼了过来,记忆中他都是一副涎皮赖脸的神色,似乎从未这样吼过我。

面对这样的他,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所以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本来是没有关系了,可是因为囡囡的存在,你早已注定和段家纠缠不清,我奉劝你早些收手,远离司徒允哲,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将来为了他伤心落泪。”乐正东苦口婆心地对我。

“我和司徒允哲交往,关段家什么事了?莫非是你怕段家了不成?”我见乐正东这般警告我,不由得火气飙升,“哦,我差点忘了,你和段家是有交情的,所以你应该不是惧怕段家,你只是在帮段家说话罢了,不过我很感激你这几年没有对段家透露囡囡的身份,我还想告诉你,我和司徒允哲是两情相悦,若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

“你太令我失望了,也太小瞧段家了。”乐正东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我想,我不得不警告你,段家是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段家身后的势力。在湛阳,没有人能够震憾得到段家,即便是司徒允哲这种商界巨子也不行,当然,就算是我的局长老爸,也不行。你应该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行事还算低调,这几年并没有人关注你,否则就算是我不说,囡囡的身世也是包不住的。”

“你也知道,司徒允哲只是一介普通商人,而我只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我们奉公守法、严于律已,深信从未做过任何犯法之事,我认为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如今我们要重新组建幸福的家庭,也算是苦尽甘来。而且我不相信段家真的能够在湛阳一手遮天,更不相信段家会因为我曾经是他们从未承认过的儿媳妇而让我为难。”

“慎儿,你要相信我,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乐正*然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阿东,我很感激你这几年对我们母女俩的关照,可是我有我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划脚,即便是你和陈琛也不例外。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进去了。”我说完,不等乐正东开口,便匆忙回到了包间。

“乐正东呢?你有没有看见他?”陈琛见我回来了,狐疑地问着我。

“我没有看见他,应该在外面吧!”我敷衍着陈琛,又朝司徒允哲歉意地笑了笑。

“囡囡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司徒允哲不停地帮我夹菜,“怎么那么久?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给了司徒允哲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也吃吧!”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都心不在焉,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乐正东的话,我心里清楚得狠,能让乐正乐的局长老爸都忌惮的人,一定是有几分地位的。虽然刚才在他面前表现得理直气壮,可是这会儿想起来,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怎么了?脸色越来越差了。”司徒允哲低着头问道。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看了看桌上满桌子的菜,问陈琛菜都上齐了没有,陈琛说早已上齐,我便拿起酒杯倒满了啤酒,先朝莺歌那一桌走去。

司徒允哲也跟在我身上,莺歌的人早已起身迎接,我端起酒杯准备先干为敬,司徒允哲拿过我手中的酒杯,又被我从他手中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我酒量浅,虽不致于逢酒必醉,可是平时应酬,基本上都是用饮料代替,可是今天不同,因为我真正的想感谢在座的每一个人。

如果今夜我喝趴了,我相信有陈琛和林宣在,还有司徒允哲在,明天的开业典礼绝对会顺利进行。

许家辉他们抵不住我的热情,都喝干了杯中酒,我又笑着朝下一桌走去,超市的姐妹们知道我的酒量有几斤几两,纷纷让我用饮料代替,这会儿我脸上已开始发起烫来,就折中喝了半杯,四桌人,满满两大杯,一共才三杯酒下肚而已,我的脚步就已有些虚浮,所幸是司徒允哲一直揽着我,才不至于出糗。

回到座位后,我又要敬酒,林宣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温开水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后将整杯水都喝了下去,然后不管不顾地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让大家见笑了,想来是慎儿刚下飞机的原因,还没有调整好状态,所以才会醉得这么快,大家不用管她,只管尽情地吃喝。”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林宣起身招呼着大家,便彻底地睡了过去。

朋友是什么?就是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像及时雨一样来到你身边,对你处处呵护,处处为你着想,还会时不是地对你打击一番,好让你的头脑随时保持清醒,偶你也会放心大胆地让你地醉上一场,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林宣就是我这样的朋友,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既便曾经因为陈琛的原因,我们发生过一些误会,可是不管这中间的误会有多么深刻,我们永远都是最真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第60章 哭笑不得

我很庆幸,在我的身边有着这么一群不求回报、时刻关心我的人。

除囡囡外,我没有任何亲人,他们却无条件地扮演着我所渴望的每个亲人的角色,爸爸、妈妈、和哥哥。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与外界格格不入,于是林宣一个人扮演着众多的角色,同学、姐妹、和朋友。

他们都不是我的亲人,却和我有着永远都割舍不断的亲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隐约感觉已经散场,大家离开前都来和我们这桌人打招呼,我此时已头重脚轻,头软绵绵地趴在桌上怎么也撑不起来,只得一一摆手说再见。

众人离开后,我摸索着将身后的包包扔给了林宣,让她去帮我买单。

林宣乐呵呵地对我说,“姐先给你垫上,等你醒来双倍还我。”

“林宣,不用去了,单我刚才买了。”司徒允哲的声音。

“哦!我的天啦!你不早说。”林宣尖叫着,又对着我的耳朵说,“叶慎儿,你的阿哲已经买好单了,这下你不用双倍还我了!”

林宣的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顿时吓得睁大了眼睛,见我正被司徒允哲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中。

这家伙,好像抱我上瘾了,我想挣扎,可是身体依旧没有半分力气,只得随他去了,林宣则一直跟在身后傻乐着。

司徒允哲把我放在他的奔驰车后排躺下,囡囡则陪在我的身边,不待车子启动,我就睡得不省人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又腾空,我强忍着倦意,努力睁开了眼睛四处观看,原来车已停在了我的蜗居楼下。

“宝贝,我抱妈咪上去,你跟着叔叔上楼行吗?”恍惚中,听到司徒允哲对囡囡说道。

“司徒叔叔,我行的。”囡囡乖巧地答道。

那晚,睡到半夜后,我突然被恶梦惊醒。

因为梦中,司徒允哲正被人莫名追杀,也不知怎的,他身上中了好多刀,流了好多血,那砍他的人突然变成了段若尘,段若尘看到我后,突然从嘴里吐出红信子,然后变成一条大莽蛇朝我扑来,突然乐正东和陈琛从天而降,乐正东拿着手枪打暴了巨莽的头,陈琛则拿着刀将巨莽砍成了数段。被砍成数截的巨莽又变回了段若尘,浑身没有一处完整,我则是被司徒允哲和段若尘身上的鲜血惊醒的。

醒来后,见司徒允哲正趴在床边睡着了,囡囡则搂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脸睡得不*定。

我的尖叫声竟然没有吵醒司徒允哲,想来他一定是白天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刚才又将我抱上抱下的,累坏了才对。

我悄悄起身,想去洗个澡,谁知刚下床司徒允哲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我带着歉意对司徒允哲道。

“慎儿,你口渴了吗?那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司徒允哲起身将我按回床上,准备去客厅给我倒水。

“阿哲,我不渴,就是想去洗个澡。”我将司徒允哲唤了回来。

“那我抱你去。”司徒允哲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完就抱起我朝洗手间而去,他先把我放在浴池边缘坐下,又清洗了一下浴缸才开始放水,水放到一半时,想帮我褪衣服,我红着脸让他出去。

“乖,你躺在浴缸里,我给你按按摩吧!兴许这样没有那么难受了。”司徒允哲轻声哄着我,“况且你醉成这样,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躺在浴缸里呀。”

“那你背过身去。”我想了想也对,现在不只是全身无力,连眼睛都难睁开,更别说洗澡了,一时有些后悔要洗澡。

司徒允哲还真听话地背过身去,我这才抖着手去背后褪拉链,可是手怎么也不听使唤,拉链褪到一半,手就够不着了,正着急时,拉链突然自己褪下来了,裙子随即褪到了胳膊上, “你这醉酒后笨笨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还是你老公帮你吧!”司徒允哲不知何时转的身,这会儿他正要掀我的裙子。

“不、不要!”‘要’字还未说完,就已被司徒允哲扔进了浴缸,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所以吓得手在空中乱抓一气。

“慎儿,没想到醉酒的你如此热情,我是不是以后该经常灌醉你呢?”司徒允哲的戏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我俩正稳稳地躺在浴缸里,而我,正仰躺在司徒允哲的身上,他更是不知几时褪下的衣裤,这会儿正穿着一条裤衩。

“混蛋,你是故意的。”我回头朝司徒允哲骂道。

“嗯,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司徒允哲吻着我的耳根,“不过我是因为不放心你才故意的。”

“混蛋,你不是说给我按摩吗?你倒是按呀!”耳边一直被呵着热气,换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我们这姿势,也确实太让人想入非非、铤而走险的,按摩总能解除一些尴尬吧!

“那就先从头部按起吧!你的头现在一定很沉。”司徒允哲说完就开始给我按起了头部,不多一会儿,我就这么躺在他身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已躺在舒适的床上,囡囡睡在最里面,司徒允哲正将我揽在怀中。

“醒了?”司徒允哲捏了捏我的脸蛋,“我还以为你这一觉至少要睡到明早呢?”

“几点钟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快零点了吧!”

“那赶快睡吧!”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你倒好,我给你捏得舒舒服服的,又是把你抱上抱下的,累得腰都快断了,也没见你给我捏捏。”身后传来委屈与不满的声音。

我掩嘴失笑,“你是怪我耍赖吗?大不了我给你捏回来。”我说完起身,在他身上坐了下来,又胡乱地在他肩膀上捏了一番。

“你这样捏,还不如不捏呢?”司徒允哲抓住我的手,一个转身,又顺势将我压在了他身下,“我问你,那个乐正东跟你说些什么?”

我顿时哭笑不得,想来这家伙晚上弄出这么多花样,归根结底,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就是随便聊了一下,说他在广州有多好,过得有多潇洒,我听得不耐烦,吼了他两句就不欢而散了。”我怕司徒允哲多心,不想将晚上和乐正东谈话的内容说给他听,便敷衍着他。

第61章 誓在必得

司徒允哲这回没有作声,轻轻叹息一声后又躺回床上,这回却是用背对着我。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我捉摸着他一定因为我刚才敷衍他,心里不大痛快吧!

再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叹息一声,接着转过身来,把玩着我的短发,“慎儿,过几天陪我回去看爸爸妈咪好不好?”

“不要!”我想也不想便答道。

“我们如今都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呢?”司徒允哲的手一滞。

“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

“这要什么心理准备的,妈咪昏迷着也不能说话,最多你和她说几句而已,爸爸眼里只有妈咪,哪顾得上你这儿媳妇了。”

“去,我现在连你女朋友都不是,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儿媳妇了?”

“我这不是想提前感受感受吗?”司徒允哲一脸的委屈,他苦着脸求我,“答应我嘛,你看你都是我的人了,还不承认是我女朋友。”

我依然没有答应跟他回司徒家,不过提起司徒妈妈,我又想起了那只手镯,于是下床去抽屉中将它翻了出来,并打开了黄色绒布放在司徒允哲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司徒允哲拿过手镯左右瞧了一会儿,不解地问道。

“你不认识?”我有些好奇,这可是他家的家传之物。

“看着有些眼熟,实在想不起来了。”司徒允哲又摸了摸那块黄色的绒布,摇着头道。

我抚额,只得重述当年司徒妈妈去找我时送我手镯的情景来。

“哦,原来妈咪这么偏心,你都快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她还眼巴巴地从湛阳去芦州给你送手镯,这可是司徒家只传儿媳的传家宝哦,她也不想想,若是我后来娶了别人做老婆,那岂不是拿不出这玩意儿了吗?”司徒允哲听完后,极度表示不满。

“你什么意思嘛,伯母高兴送谁就送谁,如果我不同你说,你还不知道这东西在我手上呢!”我恶狠狠地揪了一下司徒允哲的胸口,他立即捂住喊痛。

“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不满?”

“不敢了,老婆大人。”司徒允哲笑嘻嘻地说道:“慎儿,你说妈咪是不是在沉睡中帮我们呢?我似乎觉得老天爷也和妈咪一样可怜我,它知道我等你等得苦,就再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才不信这些。”我把玩着手镯,“阿哲,你说这个手镯值多少钱呢?如果把它拿去当掉,又能换多少钱呢?”

“你敢,这可是我们司徒家的传家之物。”司徒允哲抢过手镯,瞪着我不满地道:“不过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从今以后,我要把你绑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也绝不给你卖它的机会。”

“我说说而已。”说着又从司徒允哲手里抢了过来,小声地嘀咕着,“我才舍不得卖呢?”

司徒允哲这才眉开眼笑起来,他见我小心翼翼地用那块黄色绒布包了起来,眯着眼睛道:“记得小时候,妈咪经常把这只手镯拿出来逗我玩儿,说是等我长大后,送给我的媳妇儿的,妈咪还说,这个手镯是司徒家从清朝就传下来的,不过听说最开始是一对的,到了爸爸的爷爷这一代时,司徒家就变得非常贫穷,所幸它们还是被遗传了下来,可是爸爸当年为了给妈咪治病,就忍痛变卖掉了另外一只,如今就只剩下这一个宝了,你可要好好保管才行,才不枉妈咪对你的一番心意。”

“原来它这么宝贵,那还你,你拿回去送给你媳妇儿好了。”我假装将包装好的手镯递给司徒允哲。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还,就等妈咪醒来后,你亲手还给她好了。”司徒允哲笑嘻嘻地推了回来,“更何况,我只要你做我的媳妇儿,所以它非你莫属。”

“算了,还是我留着,有了这个,我就不用担心将来有人和我抢司徒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了。”司徒允哲既然不收,我就立即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你这么说,是不是愿意和我结婚了?”司徒允哲兴奋地搂着我,声音和动作幅度太大,吓得梦中的囡囡打了一个颤,我连忙轻轻拍着囡囡,生怕她醒来被我和司徒允哲这幅模样给吓到,好在拍了一会儿后,她又睡安稳了。

“囡囡早睡着了,你再拍,准拍醒她。”司徒允哲将我的手拿开,又执着地问追我结婚之事,这混蛋,整晚上想的就是这些,大有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誓不罢休的趋势。

“阿哲,你真的那么想同我结婚吗?”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早些面对吧!

“当然—”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我又问道。

“全部!”他说完又补了一句,“穷其一生,不作他求!”

“可是我的道行不高,做不到且行且珍惜,若你婚后对不住我,我依然会离开你。”

“我知道,我很庆幸你这样的性子,否则我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司徒允哲指的是当年段若尘对我稍有隐瞒及不忠,我便没有半分犹豫与眷恋地离开他之事。

“可是我毕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拖着个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若他日你因为我的原因而身份受损,你又当如何?”

“我不在意你结婚生女、不介意你离异、不介意你带着囡囡、更不存在所谓的身份受损,因为我爱的是你本人,只要你依然是叶慎儿就行。”

“说得倒是好听。”我抿着嘴偷笑了一会儿,随后又板起脸质问他,“老实交代,你当初为何会跟我签那份独特的供货合同,你就不怕莺歌董事会联名撤了你的职吗?”

“不怕,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将来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不用分得那么清楚的,再说了,我也早想好了怎样同董事会交待,那些老顽固早就巴不得我快点结婚了,知道我是为了讨好未来的总裁夫人后, 说不定更加支持我了。”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想了那么远了?”

“当然,对于你,我誓在必得,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好好表现怎么行呢?”

第62章 醉成泥巴

“无商不奸嘛,你说过的,事实也是如此!”我耸了耸肩,故意拿起手镯左看右看,“若你以后还敢对不起我,我就把这东西变卖了换钱花。”

“叶慎儿,你、你、你的意思是同意嫁给我了?”司徒允哲激动得睁大了眼睛,惊喜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没有听错吧!”

“嗯,同、同意!”我调皮地学着司徒允哲激动成结巴的声音,又忍不住对他调侃了起来,“考虑考虑而已。”

“别闹了,我认真的。”

……

两人差不多天马行空地聊到零点才入睡,次日六点就被事先调好的闹钟叫醒。

虽然推掉了摄影师和记者,可是依然会有很多人参加剪彩活动,便想找一套正式的衣服穿,可在衣柜中翻了好几次,也没有翻到一套合适的衣服。

都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件衣服,看来果真不假,要不每次出门或者是参加什么活动时,都会为穿什么衣服而费神呢?

司徒允哲见我一直在衣柜前徘徊,就凑上来问道:“我上次从德国带回来的那一箱,有好几套都适合今天穿,你试试。”

“可是都还没有脱水。”我有些泄气地看着司徒允哲,“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而且,囡囡也要在现场。”

“放心好了,反正摄影师和记者都不会来,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囡囡待会儿放在办公室里,不要出来就好。”

“也只能这样了。”我沮丧着点了点头,又在衣柜中找出一套深色系的职业套装来。

“这套我不喜欢,显得老气,换一套浅色系的。”司徒允哲将我手中的套装塞回了衣柜,再从里面挑出一套藕粉色的束腰长裙递给我,“这套就不错,穿起来很有味道,不过你好像很少穿它。”

“今天好歹是开业,你让我穿这么随便。”我拿着裙子抗议。

“我喜欢就好,这套穿起来最有女人味。”司徒允哲说完还带着几分遗憾,“如果留着当年的一头长发,看起来会更加漂亮,我跟你说,深色系的衣服会显老气,套装显成熟,你这么瘦,穿上去不但会显老,而且全身上下看着干瘪干瘪的,没几两肉似的。”

“我所有衣服你都有见我穿过吗?好像比我还清楚似的。”我斜睨着他,然后关上了柜门。既然他说好看,那就穿这套好了。

他说得对,管别人怎么想呢?眼前的人喜欢就好。

“你穿来穿去也就那么几套,我哪一套没能见过。”司徒允哲也拿眼斜睨我,“要不然我怎么会大老远的给你捎一箱子衣服回来呢,不如今晚全部脱水,明天就开始穿,每天一套,足足可以半个月不重复。”

“你还好意思提那一箱衣物,给我买内衣也不知道隐蔽一点拿给我,竟然给囡囡翻了出来,她想起来就会提一提,每次我都吓得心惊肉跳的,生怕有外人在场。”

“谁知道你闺女那么猴急,我还没想起来箱子里有少儿不宜的用品,她就跳进箱子了。”司徒允哲尴尬地笑着解释。

“你这是在指责我教女无方咯?”我鼓起腮帮子,逼视着司徒允哲。

“你想多了,嘿嘿,这事还得怪我。”司徒允哲赶紧改口,“怪我事先考虑不周详,虽然都是女士,可是衣着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以后一定注意。”

“打住,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我瞪了他一眼,眼里净是不满之意。

“好、好,我住口。”司徒允哲连忙掩嘴,趁我不注意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带去澳洲穿的那几套很合身,看着也很诱人。”

“混蛋!”我红着脸扭到一边,可嘴里继续骂着,“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都装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你,连莺歌都没有心思打理了,要不,你去帮我打理吧!我每天看着你也有心思工作了。”

“你想得美,那我这超市怎么办?何况你那是电器行业,和我的专业不沾边,重要的是我以前刚刚从学校出来时,尚且可以找份对口的工作,如今我连专业都忘得差不多了,更加没有能力胜任跨行业的工作了。”

“算了,我也不逼你,还真没想过你会去帮我。”司徒允哲点了点头,开始换衣服,他从澳洲带回来的行李不但没有拿走,而且已经霸占了我衣柜中的一角。

“妈咪—”司徒允哲衣服刚换了一半,突然听见囡囡醒来的声音,我心里一惊,正想推司徒允哲出去,见那家伙已经拿着衣服狼狈地逃了出去。

“宝贝,你醒来啦!”我做贼心虚似地上前哄着囡囡,“昨晚睡得好吗?”

“妈咪,你昨晚喝了好多酒,都醉成泥巴了,是司徒叔叔把你抱回来的哦。”囡囡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比划着,她说得并不清楚,可是我听得明白。

“是吗?那我们是不是得感谢司徒叔叔呢?”我自我检讨了一番,其实我也没有喝多少酒呀?

好吧,孩子的世界大人都不太懂,想必只要是醉了,就应该是喝多了吧!

“所以你以后都让司徒叔叔住进我们家里吗?”囡囡歪着头问道。

“不许胡说,司徒叔叔昨晚因为太晚了,所以才没有回家的,囡囡若是当着外人,可不能这么问妈咪哦。”我软硬兼施、恩威并用,但愿能堵住她这张小嘴。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说就是。”囡囡掩着嘴,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很满意囡囡刚才的表现,帮她换了一套粉色的公主裙,所以她看上去立即文静了许多,不过因为被我这做妈的养得太胖,所以腰上显得圆嘟嘟的,甚是可爱。

囡囡平时像个野小子,又太好动,我不太给她买裙子穿,平时都是裤子,所以这裙子正是司徒允哲从德国带回来的,因为囡囡喜欢,所以我洗衣服时,就把她那箱衣服一次性脱水了。

下楼时,正好碰上了热情的女房东,她见我和囡囡都穿得焕然一新,便问我有什么喜事,我同她说超市重装修了今天开业,她连忙恭喜我,末了她又看到微笑而立的司徒允哲,打完招呼后,附耳问了我一些问题 ,我又一一附耳回了她后方才离开。

第63章 剪彩现场

车子启动后,司徒允哲问我,“你刚才和女房东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女人间的话题,你想不想知道?”我抿嘴笑问道。

“还是算了。”司徒允哲耸了耸肩,“我看你们一直看着我嘀咕,还以为在说我呢?”

“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女房东只是问你身上的衣服在哪里买的,说是想给他儿子也买一套。”我正儿八经地胡扯道。

“那你怎么回答?”

“我敷衍她,说是在国外买的。”

“其实这也不算敷衍,我穿的基本上都是国外的品牌。”

“奢侈!”我白眼。

“养成习惯,就改不了,不如你以后给我买吧!只要是你买的,不管什么牌子我都穿。”

“那我给你买地摊货。”

“你给我买,我就穿,反正别人问我谁买的,我就说是夫人买的,到时候要丢也是丢你的脸。”司徒允哲有持无恐。

“你—”我气得无话可说,便转头看向窗外,决定不再理他。

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买地摊货给他穿,他可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如此马虎地面对他的形象问题呢!

看了一会儿,忽又想起刚才女房东问我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其实女房东是问司徒允哲是我什么人。

我回答,是我男朋友。

她又说,你男朋友真帅,不过我好像经常看到他在楼下出现,一定追了你好久吧?

我点头笑,没有回答。

我们先去茶餐厅吃了早餐后,就匆匆地赶回了超市,活动现场早已是鲜花锦簇、热闹非凡。

只见超市顶楼早已挂满了花花绿绿的条幅与五颜六色的气球,条幅上都印着超市各合作商家的名称,门口两侧摆满了花篮,花篮两侧摆着红红一片红底金漆的落地展牌,上面写着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大展宏图之类的祝福语。

没想到小韩她们的动作这么快,昨儿晚上都没见到这些,今早便焕然一新了,这小女子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和司徒允哲刚到超市,小韩就前来迎接,她说有不少的合作商及从未合作过的商家前来庆祝,这会儿里外办公室都已挤满了人,还有不少商家都站在外面呢。

我心里冷笑着,可是表面上却装得诚惶诚恐,一一上前与这些合作商握手言笑,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多数商家都是冲着我身边的司徒允哲来的,因为这些人同我握手时是礼节性的祝贺,同司徒允哲握手时,却是巴结讨好的模样儿。

如今我的小超市可是沾着莺歌电器的光了,还未开业,就已经声名在外,想必我和超市的身价也翻了数倍了,将来想同我合作的供应商会更多了。

更有趣的是,竟有不少的商家代表一直留意着我和司徒允哲的互动,似乎在猜着我和司徒允哲的关系,我表面不动声色,尽量同司徒允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没有记者和摄影师的到来,所以剪彩活动会简单许多,活动是九点整,八点四十左右,许家辉和肖艺林带着莺歌电器设计部的那两位设计师,及湛阳区售后部所有职员过来了,足足有两大巴,超市内早已挤不下,大家只好站在超市外的舞台边聊天,等着剪彩活动开始。

超市门口本来已经聚了不少人,加上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在超门口观看,还有些常年光顾的老顾前来恭喜我,现在有了莺歌上百号人物到来后,门口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竟将停车场也堵了一半。

司徒允哲是安排许家辉主持这次剪彩活动的,所以许家辉一到超市后,便接过小赵手中的话筒从容地走上舞台,他在台上先是对叶氏百货恭维了一番,接着又讲述这次莺歌与叶氏百货合作的具体项目,每年有些什么酬宾活动等等。

总之,许家辉具体说些什么我也记不太清楚,说到最后,竟让司徒允哲和我上台祝辞,司徒允哲倒是热情十足,自然地牵着我的手上台,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挣扎,只得任他牵着手上了舞台,两人都说了些官司方祝辞,结尾都是些合作愉快什么的,感觉特别的虚假。

九点整时,从超市鱼贯走出六、七个身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孩子,我仔细一瞧,见都是超市的员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只见她们手中均托着同色系的托盘,每个托盘上面都放着一朵大大的红花,她们在舞台中间摆成一排,许家辉先把事先预定好参与剪彩活动的几个长期供货大商家代表请上台,最后又把我和司徒允哲请到舞台正中间,一共六人参与剪彩。

因为少了摄影师和记者的参与、以及减掉了文化馆的歌舞表演,剪彩活动很快就结束,活动结束前,我接过许家辉的话筒,对着台下的围观观众又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并简短介绍了超市开业后的各种优惠活动,然后在阵阵掌声中结束。

莺歌的两车人很快又离去,我本想留许家辉和肖艺林吃午饭,可他们均以公司忙碌为由拒绝。

我便不满地朝司徒允哲瞪去,他这个总裁一直显得无所事事,看来都是压榨他手下职员的结果,司徒允哲明白我的意思,他无奈地朝我摊了摊手,又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大个般。

他这幅形象,想必早已在许家辉和肖艺林、甚至两车售后服务人员的心目中大跌眼镜了,也不知他们回莺歌后,会怎么宣传他们这位年轻帅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总裁。

我见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也没有发话留许家辉和肖艺林的意思,只得和他们握手言别。

莺歌的人走后,超市的合作商也纷纷同我告别,司徒允哲一直护在我身后,围观的人中时不时有人拿手机朝这边拍照,他都会有意无意地用背影将我挡住,我知他是怕我曝光度太高,所以心里有几分感激。

剪彩活动结束后,已经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司徒允哲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朝超市内看去,林宣眼尖地朝我挥手,示意囡囡交给她就好,让我只管离开,我这才放心地坐上了司徒允哲的黑色大奔离开。

第64章 叶家祖屋

上次我说他开那部玛莎拉蒂太过招摇,没想到他后来一直都开这部奔驰,回头率也自然少了很多,相反我也自在了许多。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出了湛阳市区,我问他要去哪里,他握住我的手,神秘地说,“别着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只得压抑着好奇心,静静地观赏着一路的风景。车子将近又驶了半个小时后,在一处装修精致的小宅院前车停下。

司徒允哲帮我打开了车门,此刻的我仿佛置身于幻觉中般,觉得眼前的宅院似乎特别眼熟,可是看着外面的装修,又有些陌生,只得驻足观看四周,竟不可思议地发现隔壁竟是陈琛乡下的祖屋,于是又睁大眼睛注视着眼前这幢精致的小宅院,这不正是我生活了十多年、有着我整个童年回忆的叶家祖屋吗?

“司徒允哲--,这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允哲,他笑着上前揉了揉我的乱发,“这就是我前些天同你说的惊喜,你进去看看吧!”说完从口袋中掏了一串锁匙交给我。

我接过那串锁匙,感觉手中一沉,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从心里冉冉升起,我颤抖着手拿出其中一把自认为是大门的锁匙,想插入院子门的锁孔中,可是锁匙根本不听我的摆布,试了半天也没有把锁匙插进锁孔中。

“我来!”司徒允哲接过锁匙,从中间挑了一根半新不旧的锁匙,熟练地将院子门打开了,“这把才是!”说完又牵着我走进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见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把锄头和两把铁锹,院子里的土嚷全都修整得整整齐齐,连一株杂草也不曾看到,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郁郁葱葱和花团锦簇,倒是院子右侧的那口老井还在,只是井口已经被封掉,早已换上了不锈钢水龙头。

“前院的杂草我都除干净了,可是又不敢擅作主张养花,想着还是等它的旧主人来决定到底该养些什么吧!”司徒允哲微笑说道。

“这些都是你亲手弄的吗?”我吸了吸微酸的鼻子,红着眼圈问司徒允哲。

“当然,你看我整天不务正业,尽为了讨你欢心去了。”司徒允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你自找的。”我白了他一眼,可还是心疼地看向他的手,只是看过他的手后,便会感觉世间没了天理,他的手指依然修长白皙,关节分明,平时牵着我的手时,软绵绵的非常舒适,不像我的手,硬绑绑的没有一点肉。

“你不用心疼我,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的。”司徒允哲笑嘻嘻地说着,又熟练地拿着锁匙开了正屋的门。

“很长是多长?”我随口问道,心里却早已如同翻江倒海般。

“嗯,我来算一下,比囡囡的年纪稍大一点点吧!”司徒允哲思考了一会儿道。

“你几年前就买下了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急急地拉着他问道。

“我这不是不敢在你面前晃悠吗?”司徒允哲满脸懊恼地道:“若是知道你见到叶家祖屋后这么激动,我说不定一买下来后,就把你给拽过来了,哪会顾虑那么多。”

“你总是自作聪明,而且比女人都想得多。”我斜睨了他一眼,就先进了屋子,留他在身后慢慢体会。

正屋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墙面陈旧不堪,还有不少水泥和白灰掉落面地面,虽然屋子太过陈旧,却承载着我满满的回忆,想来当年买房子的那户人家并不富裕,只是后来装修了外屋,这么多年过去了,屋内依然没有动过。

我围着屋子转了两圈后,问司徒允哲,“原来的主人呢?”

“原先是两个老人家住的,好像后人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我买下来后,俩老就搬到他们的子女身边了,屋里所有的东西也都跟着搬走了。”

“你不要告诉我,是你逼迫别人卖给你的?”我紧张地看着司徒允哲。

“我可是正人君子,再不济也不至于强人所难。”司徒允哲瞪了我一眼,又拿出锁匙将所有门都打开了。

我家祖屋是老式的,中间是堂屋,堂屋靠里面是作餐厅用的,堂屋左右两边分别是四间房间,其中三间是卧室,靠右手边的里间是厨房和洗手间,外间是爸爸妈妈的卧房,左手外间是我的卧房,里面那间是客房。

平时家里来客就住客房,没客人时多放些杂物,不过在我的记忆中,那间屋子似乎常年都是堆放着杂物。

我先朝爸爸妈妈的房间走去,里面依然是空无一物,我凭着当年的记忆从,门口走了五步后就停下脚步,然后弯下腰,伸出双手在空中感受着。

当年,这里正是放床的位置,自从爸爸走后,我几乎都是同妈妈睡在这张床上的,后来,妈妈也是躺在这张床上离我而去的。

“慎儿,我最初买下这座宅子时,本想装修一番的,可是我怕你将来在这里找不到童年的回忆,所以只好先空着了。”

“这样挺好的。”我擦了擦眼角几乎溢出的眼泪,起身朝司徒允哲笑道:“我们再去其它房间看看吧!”

“慎儿,你的房间我放了些东西,你答应不怪我,我才让你进去。”司徒允哲突然拦住我道。

“放了什么东西?还不让我看到。”我推开司徒允哲,直接冲进了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噫—”只见房间里有张床、床上还有床单及被子,墙边摆着整齐的衣柜,我惊讶地问司徒允哲,“阿哲,这里有人住过吗?”

“是我在这里住过,所以我才让你不要怪我。”司徒允哲轻咳两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我说说。”我着急地问着司徒允哲。

“我不是经常利用周末时间来这里整理院子吗,有时候太晚了就不想回市区。”司徒允哲红着脸尴尬地对我说,“后来我就直接搬了铺盖过来,太晚了就在这里住下,不过住在乡下真的很舒服,夜音没有半点噪音,我时常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间是我住的房间呢?”我好奇地问着司徒允哲。

第65章 无限憧憬

“你看看,这间房四周都贴着明星海报,海报的边缘已经有发霉的迹象,想来已有些年限了,而且墙上有很多处涂鸭,看这墨迹已有些模糊,而且我了解过,之前那户人家没有小孩住、或者说没有小孩长期住过,所以这间房应非你莫属了。”司徒允哲指了指陈旧的墙面说道。

“看来你还具备侦察的潜质嘛!”我瘪了瘪嘴道。

“那是自然。”司徒允哲得意地笑了笑,又指着墙上一处处涂鸭,颇为嫌弃地说道:“还真看不出来,你小时候写的字都歪歪扭扭的,难看死了。”

我不满地朝司徒允哲瞪去,“我小时候的字是很差,后来被陈琛逼着练了很久的字,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看好不好?”

“Sorry,我差点忘了,咱们慎儿可是写得一手漂亮的行楷的,光凭这点,已是女人中的翘楚了。”司徒允哲耸了耸肩,不解地问道:“不过我有些好奇,既然你这一手漂亮的字是被陈琛逼出来的,可陈琛的字为什么那么差强人意呢?”

我掩嘴偷笑,没有立即回答司徒允哲的疑问,想着陈琛此时在场,一定会和司徒允哲怒目而视、据理力争。

我又来到窗边伫立了一会儿,窗外视线开阔,可是满眼之处尽是荒凉,心里不胜感慨,儿时的记忆顿时像幻灯片样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从未想过,我竟然会重新站在当年这幢由我亲手卖掉的房子里,回忆着童年的点点滴滴。

记忆中,因为这面墙靠近前院,既有光线明亮的窗户,又能闻到满鼻的花香,所以爸爸就把我的书桌放在这里了。

妈妈非常喜欢种花养草,所以我家前院的花一年四季开不断,虽不至于万紫千红,却也有一番姹紫嫣红的景象,正所谓花开四季、各自纷芳。如此壮观的景色,一定会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妈妈这时就会邀请她们进来院里观赏,有时候会弄些点心供大家品尝,这在乡下,也算是一大奇观了吧!

我有时候做作业做累了时,就会在墙上信手胡乱涂一番,有时会触景即兴画一株草、一朵花,有时候画腻了,就会画一幅四不象的美人图,时间久了,除了书桌那一块方寸之地是空白的外,整面墙上几乎都是我的笔迹。

妈妈每每见到墙上又增添了笔迹后,就会数落我一番,爸爸这时总是笑呵呵地安慰妈妈,没关系,赶明日她画满了,我重新粉刷一次就好了。

最终还没有等到我画满这面墙,爸爸就永远地离开了我和妈妈,他刷墙的承诺自然没能兑现了。爸爸走后,我再也没了心思在墙上涂鸭了,没成想这些儿时的痕迹竟能保存至今。

“慎儿,你怎么了?”司徒允哲轻声问着我。

“我没事。”突然从记忆中惊醒,见司徒允哲眼里有着担忧,便笑嘻嘻地对他说,“阿哲,我告诉你也无妨,陈琛说男人只要有钱、长得帅,就会有无数个女生投怀送抱,女孩子就不同,就算穷一点没有关系,可是不能光长得漂亮,若没有内含,充其量也是个绣花枕头,我为了不做绣花枕头,就只好发愤图强、凡事力争上游了。”

“嗯!这话陈琛说得出来。”司徒允哲点了点头笑道。

“阿哲—”我缓缓抚摸着陈旧的墙壁,对司徒允哲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傻瓜,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向你邀功的。”司徒允哲轻轻扳过我的身体,细细帮我擦拭眼角悄然溢出的眼泪,“慎儿,我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养老之地,一生很长,我不着急,想着你总有机会回来的,这不,才买下三年多,你就回来了。”

“嗯,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将来也一定要在这里养老才行,我们也要把院子种满花草,对了,我想种一排红薯,还要种两株桂花树,就种一株四季桂和一株八月桂吧!我们可以一年四季闻到桂花飘香了,还要种夜来香、紫罗兰、月季、海棠、桃花、仙人掌等等。”我满怀憧憬,一心向往着这美好的画面能早日实现。

“嗯!都听你的,你一定有很多的养花知识,到时候我跟你学!”司徒允哲也附和着。

“阿哲,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用脸盆种植的仙人掌长得比我还高呢,后来竟然开花了,黄色的小花瓣,漂亮极了。可怜那时候手机没有这么好的像素,若换在现在,做桌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虽心有遗憾,可是依然想与司徒允哲分享记忆中的喜悦。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开始行动了。”司徒允哲眼中也是无限憧憬。

“别着急,这里总得重新装修一番吧!要不住着也不太舒适。”我又看了看四周道。

“那你看该怎么装修呢?”

“就按你的想法装吧!”我想也不想,便答道。

“那可说好了,我首先想在顶上再加一层,再想把屋后的空地用起来做后院,把洗手间和厨房都搬到后院,然后在后院里种植些果树和蔬菜,你刚才说的红薯和桃树,也都放到后院吧!这样就变成了前院的花草、后院的果蔬,听起来非常的美。”

“嗯!听起来不错,还有呢?”

“还有就是,现在厨房的位置就改成书房,客房不变,你爸爸妈妈的房间就恢复成他们健在时的样子,等囡囡长大后就住在二楼,整个二楼都属于她一个人,对了,我还要给囡囡请一个阿姨回来,以前帮你照顾囡囡的齐阿姨挺不错的,让她把囡囡当成小姐似的伺候着,你说好不好?”

“屋子你想怎么装我都没有意见,我爸妈的房间也按整体风格装修吧!若他们还活着,也一定想住新房子了,还有,囡囡长大后,更要学会独立才行,所以请人伺候还是免了,我可不想让她养成不良习惯。”

司徒允哲正想说些什么,我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是白卉来电,这才想起白卉和袁尧诚的婚期好像正是这几天,便赶快接了起来。

第66章 一生一次

“慎儿,你现在和司徒在一起吗?”白卉的笑声随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如沐春风般,听着格外舒服。

白卉永远是一个懂得如何用微笑面对一切的女人,这是我永远都学不来的,就像我的倔犟,她永远也学不来一样。

很奇怪的是,两个性格极端的人,竟然也会有很多话说,她算是除林宣外,唯一能和我谈得来的女性同学吧!只是因为生活的奔波,她又是一个极为爱家的女人,所以这几年来,我们其实很少有机会单独相聚,表面上比在B大时生疏了许多。

“慎儿,你怎么了?”白卉许久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在那端焦急地问着。

“白卉,你等一等。”我窘迫地看了司徒允哲一眼,急匆匆地朝院外走去,估摸着司徒允哲听不到后,才接着对白卉道:“白卉,我们现在正在一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臭丫头,你永远都是那么低调,若不是我现在来你的超市,还不知道你和司徒都联手合作了呢,按我的想法,即然你已经拿下司徒了,那就是件值得庆祝的美事,高调一次又有何妨!”白卉在那端调侃着我,我听着林宣和袁尧诚也在旁边笑了起来。

“白卉,连你也开起了我的玩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我不取笑你了,你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我祝福你总行了吧!”白卉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谢,你和袁尧诚在超市等我,我们马上赶回去。”我心里阵阵暖意,突然想看看白卉现在的样子,还有她的肚子是否显怀,宝宝是不是特别健康?

“你不用急着赶回来,陈琛和林宣都在这里,我们这两天也特别忙,聊一会儿也就走了。”白卉焦急地阻止我,“其实,这两天正准备打电话给你的,后天就是我和尧诚举行婚礼的日子,非常诚恳地邀你和陈琛他们去捧个场。”

“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枉我苦苦等了这一个多月的消息。”我打趣着白卉。

“谢谢祝福,没想到你一直记着这档子事。”白卉的笑意更浓。

“当然了,我在B大合得来的同学不多,现在更是少了,所以应该好好珍惜,时刻放在心里才对。”我激动得放大了声音, “我的准新娘子,告诉我在哪家酒店!”

“就在湘满人间,我本来不想去那里的,是尧诚硬要去,说什么一生一次,不能太亏待我了,因为费用太贵,故也没有请多少人,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加上不多的亲戚及双方家长。”

“袁尧诚说得没错,一生一次,当然得选好一点的地方了,这一点你还真的要向他学习。”

“慎儿,来之前我一直纠结要不要请司徒呢,这下可好了,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去正好,我们也就不特别联络他了,记住,中午十二点整开席。”

“这个嘛!我得同他商量商量才行,可做不了他的主。”我嬉笑着道。

“没问题,我可想看到你们成双成对地出现了,最好是把囡囡也带上,囡囡刚才还一直吵着林宣说要去呢!”

“行,你都开口了,我哪有不听从的道理,那我们后天见。”

挂上电话后,见司徒允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你偷听?”

“是白卉和袁尧诚要结婚了吗?那我们得去恭喜他们了。”司徒允哲不理会我的质问,嬉笑着问道。

“我去就行了,你和他们又不熟。”我故意装作不愿意他一同前去的样子。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去哪里都要把我带上才行,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耍赖,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

“还好意思说,你现在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赖在我身边了。”我咬着唇小声道。

“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把你栓在裤腰带上了,我去哪里,就把你带去哪里。”

“实话同你说吧!白卉确实有让我带上你,这下满意了吧?”

“我就说嘛,他们两口子以前和陈琛走得最近了,依你和陈琛的关系,再加上我和你的关系,他们总会考虑我的。”

“看把你美的。”我白了一眼司徒允哲,又皱着眉头思考道:“她让我把囡囡也带上,你说带囡囡过去合不合适呢?”

司徒允哲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道:“也没关系吧!白卉和袁尧诚都是普通的白领阶层,婚礼现场曝光的可能性不高,另外他俩除了陈琛外,在学校也没有很多走得近的同学,最多会因为袁尧诚是班长,赏脸的同学多些吧!还有一点,我觉得他们如果请了我俩的话,不太可能会请段若尘。”

“你分析得有道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忽略掉司徒允哲眼里的复杂,朝他点了点头,“他们和段若尘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我不应该庸人自扰的,那我们这就去选礼物给他们的,你说选什么礼物呢?”

“你自己决定吧!我看不如回去和林宣商量一番,她在这方面可比你在行多了。”司徒允哲提醒道。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回超市吧!下午我和林宣一起出去。”说完我们就锁上叶家祖屋,回了市区。

一路上,我都为送什么礼物给白卉而思量着,司徒允哲却一直保持沉默,快到市区时,他突然握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阿哲,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一定能承受的。”刚才我分析是否合适带囡囡去参加白卉的婚礼时,司徒允哲也是这样欲言又止,这次,我不想忽略,便认真地问他。

“慎儿,你打算一直对段若尘瞒着囡囡的存在吗?”司徒允哲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可是你明知道即使瞒得了一时,也终究瞒不了一生的。”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沉吟着对司徒允哲说道:“囡囡是我和段若尘离婚后才有的,自然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忌讳他见到囡囡,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可是段家一定不会这么想。”司徒允哲分析道:“据我所知,段若轩是个不婚主义者,段若尘再婚后,也一直没有要孩子,这其中的原因我们暂且不去理会,可是若让段家知道囡囡的存在,他们一定会对囡囡有所想法的。”

第67章 相似而笑

“不管他们怎么想,都只是徒劳,因为囡囡只是我叶慎儿的女儿。”我倔犟地咬着唇,又反过来安慰司徒允哲,“我明白你是担心什么,这也是我最为害怕的,好在这些年我一直行事低调,而且对外界把囡囡的出生日期说小了半年,所以我相信只要囡囡的相貌不曝光的话,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话是这么说,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总有机会曝光的。”司徒允哲继续说道:“慎儿,我之所以提及这些,主要是想让你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你的承受能力非常人可比,可是我总是莫名地担心,我害怕你将来会因为囡囡而受到伤害,段母的强势你早已领教过,若真到了那一天,你能承受得了吗?”

我突然沉默了,我能承受吗?

我心里非常清楚,面对段母,我总是莫可奈何,若他日段家知道了囡囡的长相及身份,再完美的谎言和隐瞒都只是徒劳。

“阿哲,其实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会陪我一起面对的,对吗?”我急切地看着司徒允哲。

“当然!这正是我想听到的。”司徒允哲这才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也是我之所幸!”

我回握着司徒允哲的手,相视而笑,一切言语都已显得苍白,就算前路艰难险阻,只要一路有他陪伴,我将不畏风雨,砥砺前行。

“对了,你刚才说段若轩是不婚主义者,是什么意思?”又过了一小会儿,我小声地问着司徒允哲。

段若轩,那个深到让人看不懂的男人,我吃惊他为何会是个不婚主义者。

“这个—”司徒允哲尴尬地瞅了我一眼,显然不知如何回答,“咳,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

“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你只管告诉我。”我朝司徒允哲笑了笑。

“我也是曾经无意间看到的一些小报消息而已,说他没有生育能力,也不知道是否属实。”司徒允哲从不喜欢议论别人的是非,所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原来是这样?”我心下了然,总算明白作为私生子的段若尘,为何会被段家重用,段母为何会母凭子贵成为段家的当家主母,可依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既然段若尘对段家如此重要,为何在他受伤住院期间,沦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呢?

看来,这中间定有什么我没有弄明白的。

“你想到什么了吗?”司徒允哲见我发呆,便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心想司徒允哲也必定不了解其中原因,便把话题岔开,“对了,我差点忘了,囡囡马上要放暑假了,上次去陈家时,陈妈妈让我把囡囡给她带两个月,可是囡囡太过调皮,我又怕老人家累坏了,你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至于会不会累坏,这点你不必担心,我觉得她老人家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 不如等参加完白卉的婚礼后,我们就把囡囡送过去吧!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因为筹备婚礼,而疏忽了对囡囡的关爱,送过去的话,既满足了老人家带孙的喜悦之情,我们也可以心无旁鹜地筹备婚礼。”

“那好吧!我听你的!”我点了点头,又乐呵呵地看着对司徒允哲,“你和陈妈妈又不熟,好像挺了解她似的。”

“不是好像,是事实。”司徒允哲纠正了我的语病,接着又道:“你还记得吗?那年大年三十,我从陈琛的珠宝行追你追到叶家祖屋前,你弃我而去,后来还是陈妈妈劝我离开的,她没有责骂我,还让我不要难过,说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说她会好好劝慰你的,那时候起,我就对陈妈妈有一种特别的感激之情。”

“是吧!陈妈妈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可细腻了,可且看人的眼光非常独到。”我点头表示赞同。陈妈妈和司徒允哲之间,算得上是互相欣赏吧,都是第一次见面后对对方赞美不已。

“其实,就算没有见过陈琛的父母,就他们为你做的两点,也是永远值得我尊敬的长者。”

“哪两点?”

“第一,在B大的每个假期,陈妈妈都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返校。”

“嗯,你果真是观察入微。”我掩嘴失笑,“那第二呢?”

“第二,他们双双搬到陈琛那里照顾你母女俩,特别是后来还把家都搬到了市郊,如果这样的人都不值得敬重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人值得尊敬的了。”

“原来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有心,又有什么会不知道呢?”

“阿哲,在我心里,陈爸爸和陈妈妈恩同父母,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会因为陈琛对你的恶劣态度不喜欢他们,现在看到你这么明辨是非,我真的很感动。”

“陈琛是对我有太多偏见,不过这都是出于保护你的因素,这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容忍他,就算我也不喜欢陈琛,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父母的喜爱。”

“阿哲,谢谢你!”我将头靠在司徒允哲的肩上,幸福之情言于溢表。

回到超市时,白卉和袁尧诚已经离开,只好和陈琛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记忆中,陈琛和司徒允哲同桌时,两人从来都是互不理睬,冷眼相对的,但是自我和徒允哲从澳洲回来后,陈琛对司徒允哲的态度有很大改变,虽然吃饭的时候两人依然全程无交流,但是气氛和谐的许多,其实也多亏了林宣,整个饭桌上都是她在负责调节气氛。

吃到一半时,我收到了乐正东的消息,他告诉我他已在机场,还说他昨晚说的那些话,我不要放在心上,我回了知道了,并祝他平安抵达。

吃完饭后,我硬是让司徒允哲回公司,他见我们女人给女人选礼物,他一个大男人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听话地离开。

司徒允哲是走了,陈琛却说下午没事,硬是赖着不肯走,他全程抱着囡囡,陪我和林宣瞎逛,我对于他这无所事事的态度极为不满,可人家林宣没有意见,我更是无话可说,最重要的是,人家大老爷们说了,白尧诚是他最好的哥们,所以他也是要买礼物的。

第68章 新婚礼物

我和林宣面面相觑后,只好由着他跟了去。

再说囡囡实在太沉,我和林宣抱久了胳膊也会吃不消,有陈琛做临时保姆,我俩也没了后顾之忧。

我觉得逛商场其实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我虽然开着百货商场,可是天天看着那些货品总会有些视眼疲劳的,所以也特别不原意逛,就算是偶尔去其它地方看看,也是借鉴学习,走马观花即可,也是费不了多少时间的,像今日这么认真地一家一家的看,还真不多见。

差不多逛了两三家百货店,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差不多快天黑时,湛阳的大型百货商场及超市我们逛了半数,依然没有找到相中的礼物,顿时有些泄气,正打算打道回府时,陈琛在一卖男士情趣内衣店门口站着不肯离去。

我以为他想买给自己穿,谁知陈琛嬉笑地看着我和林宣,“袁尧诚可能是当年读书太用功的原因,所以有些死脑筋,我怀疑他一定不曾穿过这类情趣内裤,你们说,我买几件送给他做新婚礼物如何?”

我听了觉得新鲜,便拉着林宣一起跟了进去,五秒钟后,我又拽着林宣退了出来,感觉脸早已红到脖子后,林宣倒是挺不在乎的,神情非常镇定,想来这两家伙没少出入这种地方。

林宣见我再也不肯进去,便在店外的休息椅上陪着我和囡囡聊天,聊得兴起时,她在我耳边悄悄问我和司徒允哲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红着脸不肯回答,林宣便笑骂我,“瞧你这神情,就断定已经被他吃干抹尽了吧!”

“你还敢提他,这几年来你们一直保持着联络,竟都瞒着我,前几天被你侥幸逃脱,我现在就跟你算帐。”我恶狠狠地瞪着林宣。

“你看你,一直抓住这个不放,我不是同你说清楚原因了吗?”林宣一见我提及这件事,立马就焉了。

“妈咪,你和宣妈妈说什么呢?”囡囡见我和林宣一直窃窃私语,便好奇地问伸长了脖子问道。

“宝贝,小孩子不可以问大人的隐私哦。”我轻咳一声,敷衍着囡囡。

“反正囡囡迟早也要知道的,早些告诉她无妨。”林宣不以为然,她从我身上抱过囡囡,放在她的腿上一本正经地问道:“囡囡,告诉你宣妈,妈咪一个人养育你辛不辛苦?”

囡囡很快点了点头。

“那突然有一天,有一个非常爱妈咪的叔叔出现了,而这个叔叔他愿意同时照顾妈咪和囡囡,你愿不愿意?”

囡囡这次没有那么爽快点头,而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面对囡囡清澈的眼神,我突然心虚起来,竟有些不敢正视她。

“愿意!”谁知囡囡已收回视线,清脆响亮地说道。

“囡囡真是妈咪的乖宝贝!不枉我们疼你一场。”林宣兴奋地在囡囡的脸上一阵猛啃,囡囡笑点低,经不住林宣这没有轻重的‘疼爱’方式,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肉腿乱踢一气。

“臭林宣,你不会平时也是这般折腾我的宝贝闺女吧!”我将囡囡从林宣怀中‘夺’了过来,心疼地抱在怀中。

“哪能,我这不是替你感到高兴吗?”林宣眨了眨眼睛,又摆了摆手道。

“赶明日你和陈琛也生个宝宝,我也这般的蹂躏他,看你心疼不。”

“瞧你,又扯上我了。”林宣耸肩表示无奈。

这时陈琛提着一大袋包装精美的那什么情趣内裤出来,他见我和林宣聊得正开心,笑着道:“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的话题了?”

“哪有什么,都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悄悄话罢了。”我生怕林宣多说出一个字来,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继续逛吧!也不知道还得找几家商场才能挑到合适的礼物。”

“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穿金戴银吗?人家白卉虽然是贤妻良母贤的女人,当然也免不了俗,我看不如一人给她买付首饰得了。”陈琛随意道。

我和林宣对视一眼,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朝陈琛家的珠宝金行奔去。

前面司徒允哲有说过,白卉和袁尧诚两人都只是普通的上班族,他们家庭条件也都一般般,平日也都是以勤奋节俭为主,除了必要的应酬外,几乎不怎么出门,自然和陈琛这个富二代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当年也不知陈琛是怎么同袁尧诚走得那么近的,两人几乎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至于为何用惺惺相惜来形容他俩的友情,B大还流传着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故事的。

据说当年,袁尧诚的底裤穿出了破洞也舍不得扔,陈琛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说袁尧诚的破底裤挂在走廊上太过碍眼,指不定哪个女生见了,会当成是他陈琛穿的了,所以就偷偷把袁尧诚的底裤全部翻出来给扔了,以至于袁尧诚没了底裤穿,陈琛就把自己没有穿过的新底裤给他穿,所以学校后来传出两人同穿一条底裤的笑话来。

这话最初还是林宣传给我的,我自然不相信陈琛有不正常的癖好,他从小就有洁癖,小时候还没那么讲究,长大后就什么毛病都来了,就连陈妈妈给他洗过的底裤他都不愿意穿,说什么经过其它女人之手的底裤,再穿就是对他的亵渎,这混蛋,连他亲妈遭他嫌弃了,更别说和别人同穿衣裤了。

依我说这是陈琛故意娇情而已,在B大时,我也是给他洗过几回了,也没见他被亵渎。

这会儿陈琛给袁尧诚买这么多内裤,而且还都是情趣型的,也不知袁尧诚打开后,嘴巴会不会张得像是吃了苍蝇般大呢?

陈琛提醒我和林宣,说白卉也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若是我们的礼物买得太过贵重,她一定会生气,所以我和林宣打算好好挑选一番。

其实送礼物,还真是一门学问,袁尧诚和陈琛是铁哥们,自然陈琛送什么,他都是开心的,可是他同我和林宣却只是点头之交,白卉同我们认识,也是因为陈琛和袁尧诚的原因,虽然我们三个女人平时有很多话说,但是坐在一起的机会真的不多,这两年更显生疏了。

第69章 云隽来电

多亏了陈琛提醒,否则凭着我和林宣一腔热血地给白卉准备的礼物,极有可能会被她婉拒,可是若这礼物送得太轻,我们也拿不出手呀。

最后林宣选了一对精致的白金吊线耳环,我则选了一条同等价值的白金手链,这两款都比较适合白卉的气质,虽比一般礼物稍稍贵重些,应该也不至于被她退回。

礼物包装好后,陈琛大款又两手一挥,让我和林宣各自再选一款自己喜欢的首饰,说是我和林宣的生日快要到了,就当是提前送我俩的生日礼物。

我这才记起林宣和我的生日也相继要到来了,林宣的生日比我早十来天,她是农历七月尾,我是八月初,只是因为这几年林宣不在国内,我也并没有把生日当成一回事,倒是陈琛总能记住。

林宣兴高采烈地挑起了生日礼物,我又在柜台大致浏览了一番,没什么想要的欲望,便推说不喜欢。

“琛爸爸,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会送我首饰吗?”这时,囡囡胖乎乎的小手正捧着陈琛的脸颊,满怀期待地问道。

“琛爸爸只送礼物给宣妈妈和妈咪,你如果要首饰,那就得快高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会有喜欢的男生送你首饰了。”陈琛逗着囡囡。

“可是人家司徒叔叔怎么送了囡囡首饰呢!”囡囡撇了撇嘴,不满地瞪着陈琛,“他出差回来时,就送我非常漂亮的蝴蝶结,还有项链,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呢,不信你问妈咪,司徒叔叔也买了好多礼物给妈咪的。”

“囡囡!”我赶快制止囡囡继续往下说,生怕她说出司徒允哲给我买内衣的事情来,“妈咪怎么同你说的?”

“哦!囡囡差点忘了。”囡囡连忙捂住嘴,歉意地朝我嘿嘿笑着。

“哟,看来司徒叔叔给你娘俩买了不少东西呢?瞧你俩那么神秘,一定是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林宣过来打趣。

“选你的礼物去,少来掺和。”我把林宣推开,假装陪她挑首饰,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囡囡同陈琛的互动,以防他们继续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好在陈琛是个聪明的,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待林宣挑好礼物后,我便要回去,陈琛让我吃了晚饭再走,可我一心惦记着司徒允哲,哪里还坐得住,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也不让他俩送,匆匆打了车往家赶。

一路上囡囡都在喊饿,回到蜗居后,我先拿了些零食给她,她边吃零食、边折腾满沙发的积木和玩具,不到一会儿,吃的和玩的早已混为一体,好在这些玩具我平日里洗得勤,卫生方面,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看着三下两下就被囡囡弄得凌乱不堪的客厅,不由得直叹息,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明天就要带她去司徒家了,也不知司徒爸爸喜不喜欢她。

“在想我吗?想得那么入神。”身后传来一道温热的气息,腰身随即被某人从背后牢牢锁住。

“回来了?”我问着身后的人。

“呵呵,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幸福。”司徒允哲亲了亲我的脸颊。

“囡囡还在客厅呢,也不知收敛一些。”我推开他。

“她现在正玩得兴头上,我回来她都没瞧见。”司徒允哲瞧了瞧灶台和琉璃台道:“你们也还没有吃晚饭?”

“我们才回来。”我点了点头。

“那我陪你一起做吧!我也好饿好饿了!你摸摸。”司徒允哲拉着我的手就穿过衬衣朝他的肚腹探了过去。

我抚着他带着体温的腹部,手有些颤抖,怔了怔神道:“你辛苦一天了,还是去陪囡囡玩会儿吧!茶几上还有未开封的零食,你先对付一下。”

“对呀!赢得大美人的芳心,还得赢取小美人的芳心才对,那就辛苦老婆大人了。”司徒允哲恍然大悟,又在我唇上抢着亲了两口后才出厨房。

我红着脸送他离去,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他肚子平平,是真的饿了,这笨蛋,也不知道在公司先吃点。

晚餐做到一半时,我听见客厅传来疯闹的声音,探出头去一瞧,见囡囡正骑在司徒允哲的背上,而司徒允哲本人,正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四处爬着,外套及领带早已放在一边,这会儿白衬衣已被囡囡弄得褶皱不堪,可即便是被囡囡蹂躏至此,依然令人看着赏心悦目,没显半分狼狈之状。

我掩嘴偷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亲密的互动,只是未察觉眼角早已有些湿润,儿时的记忆中,我也是经常这样骑在爸爸背上指挥他满屋子爬的,那时候家里还是泥土地,爸爸每次起身,膝盖上都是泥巴和灰尘,妈妈必定会数落我和爸爸,爸爸也不辩解,总是笑呵呵地哄着妈妈。

吃完饭后,司徒允哲给囡囡读连环画中的故事,遇到囡囡听不懂的地方,他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着。如此温馨的画面,我实在不忍心破坏,打算趁着空闲先去洗个澡,只是还未到洗手间,李云隽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老师,我是云隽。”电话刚一接通,立即传来李云隽清脆的声音。

“想我了吧!还以为早忘了我这个过气的补习老师了。”我调侃着李云隽,心里奇怪她这个时候给我电话。

“我才不是想你呢!我想囡儿妹妹了。”

“去你的,想她也不见你来看她?”

“我早去了,是和妈妈一起去了你的超市,一个小姑娘说你正在澳洲出差呢,今儿妈妈跟我说你的超市昨日开业,也不见你通知我们一下,我其实也想去一堵你的风采的。”

“什么风采呀,简直是在受罪。”我对着李云隽报怨一番,“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种场合。”

“我知道呀!所以我非常之同情你。”李云隽兴灾乐祸,接着又兴奋地告诉我,“叶老师,我也要参加工作了,爸爸让我去他的公司实习,我现在呀,既激动又紧张,不如你安慰一下我这颗惶恐不安的心吧!”

“那我先恭喜你这位小学妹了,一毕业就有工作,应该感到幸运才对,惶恐个什么劲儿,不像我当年,可是一把辛酸泪无处申诉。”

第70章 不许关门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拿出来说。”云隽调侃着说道:“你应该多同我说说现在的幸福生活才对。”

“是呀,是呀!我现在苦尽甘来,幸福之情言于溢表。”我自我嘲讽道。

“我怎么听你这语气, 有些言不由衷呢?”

“有吗?”我叹息一声,转而问着云隽,“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和你那位小男朋友现在处得怎么样了?后来这两年,你好像不大同我提及他了?”

“叶老师,其实我们很早就分手了。”云隽波澜不惊地回道。

“什么?分手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分不解地问云隽,“是不是他对你不够好,或者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云隽在那头咯咯直笑,“我一直在想,为何恋爱中的两个人分手时,人们一定要把女性列为弱者,把男性想象成不可饶恕的坏人呢?”

“难道不是吗?我的经历就是如此。”我耸了耸肩道:“大多数女性若是认定了一个男人,就是一生。”

“那我算是那少数女性之一了。”云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叶老师,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女孩,当年我为了考上有他在的大学,可谓是拼尽了全力,最终也如愿以偿了,我觉得我应该感到庆幸,更加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刻才对,那时候,我觉得生活无限美好,还时时感谢上苍我们能有幸成为恋人,可是不久后,我发觉对他已没有了最初那种悸动的感觉,我为此还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云隽,你当年那么努力,花了那么多钱找我补习,不就是想离他更近一点吗?”我不解地问道。

“我当初也很茫然,考上B大后,着实开心了很久,可是自从去了B大后,很多想法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他其实也很平凡,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喝拉撒,和其它人并没有两样。”

“瞧你说的,是凡人就不能脱俗,莫非你还以为他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不成?”

“呵呵,以前的我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他对于我来说,是不可逾越的神一般的存在,可是等真正相处时,才发觉现实真是一把照妖镜,任你千般美好,在它面前也会被照得原形毕露、体无完肤。”

“云隽,有没有想过,这样也挺好的!你努力过,便没了遗憾,那个男生,其实他配不上你。”

“叶老师,那你不早说?”云隽不满地抱怨道:“都过了这些年,你才说他配不上我。”

“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总是会自以为是,总喜欢与大人对的干,我若当年对你说这些,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你一定会更加维护他、对他更加痴迷,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想成全你的愿望、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说出来也无妨,你若一直与他相爱,我便会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若同他分手,我则只能告诉你,应该坦然面对。”

我其实想说我是个例外,因为我没有云隽那么幸运,我任性与自以为是的年纪,所有的任性与自以为是都只能深藏心中。

“嗯!你说得很对,我算是用了多年的青春,换回了一份淡然,细细回忆,如果当年换了任何老师,说不定我和他之间会有大不相同的结局,这算是最好的了,这都是你当年对我纵容与信任的结果,我深表谢意!”

“有时候,纵容也是一种信任,你还真应该感谢我。”

“谢谢你,叶慎儿!”

“嗯哼!目无尊长,现在连老师也不喊了。”

“哼!你本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若不是你给我补了那么久的课,我才不喊你老师呢,不过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当年就看得这么透彻呢?”

“唉!你难到我了。”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又对云隽道:“不如我打个浅见的比方吧!比如同时站在高低两处的两个人,因为视线原因,站得低的那人视线所及之处如同鼠目寸光,也只能仰视高处的人,他便会觉得高处那人神圣不已,可是当他们站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时,站得低的那个人心中会豁然开朗,会觉得他不过如此。如若他们不曾肩并肩过,他如何能体会得到个中滋味呢!”

“对、对,你形容得很恰当,他后来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过如此!”

“会有遗憾、会无比失落,但是也会很庆幸!”我叹息一声道:“云隽,人生的另一半,你不要着急遇上,若真遇不到那个人,就算是寂寞,也是一种凄美的寂寞,你值得更好的男生。”

云隽没有回应我的话,一阵沉默后,突然又说,“叶老师,我问你个事?”

“你问吧!”

“那个房东阿姨说的是真的吗?你有男朋友了?”

“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是啊,我的确有男朋友了。”我笑着大方承认。

“那我得祝福你了,我爸爸和妈妈听说后都非常开心,他们还交代我,让你抽时间带那位来家里玩呢!”

“哦,那我同他商量一下,我们过去的话就提前打电话给你。”

“好的,那我们就等你电话了。”

挂了电话后,就去洗了澡,再回到房间时,见囡囡依然精神十足,司徒允哲把连环画递给囡囡自己看,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我也去洗澡,不许关门!”说完便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房间。

“囡囡,喜欢叔叔给你讲故事吗?”等司徒允哲离去后,我笑着问囡囡。

“喜欢!”囡囡翻着连环画想也没想就答道:“妈咪,叔叔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家,就住在我们家了?”

我一时窘迫不已,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囡囡,下午宣妈妈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思考再三,还是觉得林宣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不如早些说出来,至少囡囡有个心理准备。

“宣妈妈说了很多呀,妈咪指的是哪些呢?”

我顿觉无语,只得重复下午林宣所说,“宣妈妈问你,愿不愿意有个既爱妈咪、也爱囡囡的叔叔来照顾我们?”

第71章 循序渐进

“我记得我说了愿意呀,妈咪你忘了吗?”囡囡笑咪咪地反问着我。

“可是这个人他已经出现了,重要的是他也非常的疼爱妈咪和囡囡,所以妈咪想让他来照顾我们,或者--”我一边观察着囡囡脸上的变化、一边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对囡囡道:“或者是让他成为囡囡的爸爸,你说好不好?”

“妈咪,你傻呀,我已经有琛爸爸了呀?”囡囡眼神闪烁,不解地问着我。

“可琛爸爸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爸爸,将来你宣妈妈会给琛爸爸再生个弟弟和妹妹,所以琛爸爸以后就只属于弟弟妹妹的爸爸了,你不想和弟弟妹妹一样,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最疼你爱你的爸爸吗?”

“我不要!”囡囡想也不想便答道。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

“我们园里每个小孩都有一个爸爸,他们有的说爸爸会买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吃、有的说爸爸会打人、还有的说爸爸更爱妈妈不爱他。我一想到爸爸会打人、还要跟我抢妈咪,所以就不想要这个爸爸了。”

“那你喜欢司徒叔叔吗?”我仍不死心。

“当然喜欢了。”囡囡突然大声叫着,“我知道啦,妈咪是想让司徒叔叔变成我的爸爸。”

我脸上一红,欣喜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囡囡,“那现在愿意吗?”

“愿是愿意。”囡囡想了想,又鼓着腮道:“可是叔叔对妈咪那么好,如果他成了我的爸爸,妈咪心里就只有他,以后就没有人疼我了。”

“小傻瓜,你这是什么逻辑,妈咪问你,司徒叔叔对你不好吗?”

囡囡眨巴了几下睛睛,又点了点头。

我继续循序渐进,“所以司徒叔叔成了囡囡的爸爸后,他就是我们家中的一员了,妈咪不但不会忽略你,而且还会和叔叔一起疼你、爱你,到那时候,囡囡只会更加幸福,得到更多的宠爱。”

“那好吧!”囡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今晚就让叔叔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吧!”

我抚额,突然听见房间外传来低笑声,原来司徒混蛋躲在门外偷听,我恨恨地握拳,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又和囡囡聊了一会儿后,便哄她睡觉了。

好不容易哄着囡囡睡着后,我才气呼呼地出了房间,司徒允哲已洗完澡,这会儿正躺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可眼里分明带着得意的笑意。

“司徒允哲,偷听我和囡囡讲话,不要脸。”我气呼呼地瞪他。

“我哪里是偷听了,是正大光明地听你怎么把咱闺女引上钩的。”

“我有那么无耻吗?她这么小,你让我怎么说,只能这么循序渐进地引导了,难不成直接对她说,我要和叔叔结婚,从此以后,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了。”

“这倒不至于。”司徒允哲轻咳一声,“慎儿,囡囡最后怎么说来着,她好像是说让我们今晚就成为一家人的。”

“囡囡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了这一句话吗?”

“当然不是。”她搂着我的肩膀,“不过这句最动听。”

“你个混蛋。”

“那今晚—”

“自己回家!”

“不行,别墅一个人住太冷清。”司徒允哲似乎知道我下一句会说什么,又抢着说,“回家看到爸爸妈咪那么亲密,心里就酸楚。”

“那就睡沙发!”

“偶尔睡一下倒是没什么,可是天天睡沙发,那得多难受,白天上班没精神,怎么挣奶粉钱。”

“囡囡早已经不吃奶粉了。”

“可是我们将来还会有小囡囡、小男男之类的家伙诞生,正所谓有备无患吗?”

“到那时候再说,首先声明,结了婚,什么时候要孩子,这得由我说了算。”

“当然,那可是件不易的伟大工程,我们得好好筹划才行。”

“去你的,你还是好好筹划一下,明天去看伯父伯母时,我该带什么礼物吧!”

“明、明天?”司徒允哲突然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想信此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

“对呀,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既然司徒家的传家宝在我手中,我这丑媳妇二见公婆也是不可避免的了。”我一本正经地说完后,转过身去自我嘲笑着。

“叶慎儿、叶慎儿,我没有听错吗?真的明天就去吗?我需不需先打个电话让家里准备准备呢?”

“随便你—”我板着脸,想笑不敢笑。只不过是去看一下老人家而已,他这表现得也太激动了吧!

司徒允哲不等我说完,早已拔通了电话,两分钟后,他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乐呵呵地把我拥在怀中,“慎儿,爸爸一听我明天带你回家,就非常的开心,他立即让莫叔莫婶做准备,迎接你的到来呢!”

“所以说,明天要带些什么礼物去?”想着明天就要见到陈爸爸了,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可又害怕他见到囡囡或者想起我结婚离异的事情后,就不像六年前那样热情了。

“礼物嘛,稍稍表达一下就行,我来负责搞掂。”

“那好,反正你不在意,我也就不操那么多心了。”我耸了耸肩道。

“就是!”司徒允哲又问我,“对了,白卉的礼物你买好了吗?”

“买好了,我买了一只手链,林宣选了一对耳环,我们商量着去时再给他们包一个红包。”

“红包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一起给他们吧!”

“你既然准备好了,我也不娇情,不过红包金额可不能盖过陈琛,我们就和陈琛一样吧!否则陈琛他们会不开心的。”我想了想道。

“也就是你们女人想得比较多,陈琛给陈琛的,我给我的,两码子事,那两口子人缘不错,多给些也无妨。”

我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司徒允哲在沙发上顺势躺下,还拉着我一起跟着躺了下来,两人就这么挤在一张窄小的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刚才我给囡囡读故事时,你在同谁讲电话,好像讲了有些时间。”

“李云隽,就是我以前家教的那个女生,她已经大学毕业,正准备工作了。”

“哦,原来是那丫头,一晃就毕业了呀!”司徒允哲感叹着。

“你也知道她?”我惊讶地问道。

第72章 另类温存

“当然了,善良的一家人。”司徒允哲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嗯,说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不太想对他聊及云隽的私事,遂接着道:“对了,云隽听房东大婶说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来向我确认的,她父母我带你去她家玩儿呢。”

“那好啊!等我们的婚期订下来后,我亲自去李家拜访。”司徒允哲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我去就行了,你这么大的人物,还真的要去啊!”我打趣道。

“谁说我不能去了,说不定李先生见到我后,对我更加热情了。”司徒允哲老神在在。

我听着他这语气胸有成竹,不禁有些疑惑,便好奇地问,“你不认识李家,为何对他们这般看重呢?”

“你不是也特别关心李云隽吗?按理说,她充其量不过是你曾经补习过的一个问题少女而已,你也犯不着和她如此亲密。”

“她也算是我的小学妹吧!”我叹息一声,接着道:“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云隽这丫头嘛,刚认识她时,性格叛逆、桀骜不驯、且特立独行,完全是我当年的翻版,所以我第一次去她家时,就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来,能将她从问题少女变回正常的女孩,是她的幸运,也算是我的侥幸吧!”

“我知道你从不轻易对一个人好的,但是我很早就感受到你对李云隽的与众不同了,幸运的是李家曾经也给予你很多的帮助,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是帮助过叶慎儿的人,他便是我司徒允哲感激一生的人。”

“嗯!”我动情地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原来我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哲,谢谢你,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我。”

“傻瓜,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让它成为过去吧!唯愿从今往后,我对你的守护变成永远的陪伴,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怕继续聊下去,气氛会变得伤感起来,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不聊这些了,说些有趣的事吧!”

“你说,我听!”司徒允哲也点了点头。

我随即说起了超市那帮小丫头们的趣事,司徒允哲又让我说她们的糗事,说是想要借机报那日他被调侃之仇。

我骂他小器,谁知他说,“你男人都被别的女人调戏了,你不着急吗?”

“我才不着急呢?我的男人,我有万分的信心。”我傲娇说道。

“不说也行,那就说说你当初认识乐正东的经过吧!”

“这个好办,听我慢慢道来!”我清了清嗓子,然后细细诉说起那晚的惊心动魄。

“慎儿,还好乐正东为人还算正直,那晚如果是碰到别人,不管你还是陈琛,势必都会受伤。”待我说完后,司徒允哲后怕地说道。

“是啊!幸好碰到的是乐正东。”我也点头感叹不已。

“那后来乐正东为何被调去广州呢?”司徒允哲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他当时走得很急,而我为了清静,巴不得他早些离开,所以也懒得细问了,事实上他走后,我耳根清静了许多。”我笑着道。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男人,看来还是我司徒允哲最幸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里装的依然是我。”司徒允哲说完便亲了上来,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天了吗?”我用余光瞧了瞧房间,连忙制止。

“我们聊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许久了,接下来的时间全属于我和你。”司徒允哲顺着我的眼神看了看房间,在我耳边悄悄说,“去洗手间,好不好?”

我红着脸踹了他一脚 ,可这一踹没有掌握好力道,他整个人砰然倒地。

我掩嘴失笑,见他半天没有爬起来,又有些担心,便想起身查看。

“啊—”刚刚起身,整个人就被司徒混蛋拖下了地,然后混蛋欺身而上,下一刻,唇已被牢牢堵上。

我非常害怕惊醒房间里的囡囡,也不敢惊叫,只能不停地挣扎着,可是越挣扎混蛋吻得越是激烈,我张嘴欲骂他,嘴一张口,他的舌尖便霸道滑入,还在我嘴里疯狂肆虐着,随即,我感觉混蛋的身体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客厅里充斥着他急促的喘息,一股恐慌袭击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

“不要—”我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使劲对他摇头,余光憋向房间。

混蛋的眼睛清明了几分,他突然起身,抱着我急急冲进房间,我正着急他怎么这般糊涂时,他又匆匆地我放在床上,又把囡囡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再次进来时反锁了房门。

我这才明白混蛋的意思,极为不满地道:“阿哲,你现在就开始不待见我闺女了。”

混蛋不理我,早已爬上了床,在我脸上、唇上乱吻一气,又嗡声嗡气地说,“不如你们搬到我的别墅去吧!你这小地方,施展不开拳脚。”

“去你的。”我轻轻掐了一下混蛋的腰,“我才不要离开这里,我住了这么些年,早有感情了。”

“可是这里终究是租房,住着心里也没有那么安稳,等我俩结了婚,你们迟早也要搬过去的。”

“那等结婚后再说。”

“要不先搬到我家里去吧!囡囡好动,若她整天在妈咪耳边叽叽喳喳,说不定妈妈哪天就被吵醒了呢。”

“你说得有道理。”我眨巴着眼睛点头,“不过囡囡这两天就要去陈妈妈那里了,那该怎么办?”

“那缓些时候再说吧!不过陈妈妈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若囡囡真的和妈咪投缘,她未必不能理解。”

“行,我听你的。”我点了点头。

“这下该可以解决我俩之间的问题了。”

“我俩?我俩有什么问题?”我故意装傻,只是话刚说完,混蛋已迫不及待扑了上来,想要褪下我的衣衫。

“阿哲,不要—”

……

无尽的缠绵、如蚀骨般吞噬着我的大脑与四肢百骸,接下来的记忆,就是司徒混蛋不知疲倦的占有,我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酸痛与疲惫。

第73章 患得患失

朦胧中,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又对我说了些什么,便已坠入沉沉的睡意中。

次日清晨,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正被司徒混蛋牢牢地锁在怀中,他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早!”见我醒来,他笑着说道,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疲惫之意,哪里像是一个体弱之人。

“你没有睡吗?”我依稀记起囡囡昨晚被抱回房间时,好像是放在我们中间的,“咦,囡囡呢?”

“在里面呢,我怕我们亲热时,不小心压到她。”司徒允哲用下巴指了指里侧。

“畜生,都下半夜了,你还尽想着那些事。”

“你想歪了,我真的是怕伤到她,你看我这么大个,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万一一个翻身不小心压到她,你不得把我赶出家门才怪。”司徒允哲委屈地解释道。

正说着,就听到了囡囡的哼哼声。

“完了,囡囡马上要醒来了。”我心一横,一把将司徒允哲推开,赶紧用身体挡住囡囡的视线,“宝贝乖,该起床了。”

“妈咪!为什么今天早晨那么吵呢?”

“宝贝,没有啊!你是不是又做梦了呀?”我一边哄着囡囡,一边朝后摆手示意司徒允哲快些离开,余光憋见他穿着一条短睡裤,正猫着腰、拿着衣服仓皇而逃,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我想笑却硬生生忍住。

或许他说得对,我这小蜗居的确太小了,囡囡也渐进长大,若是只有我们母女俩还没有什么忌讳,可是如今有了司徒允哲,这样下去,终究是不合适的。

看来还真得考虑考虑搬到他的别墅或者是司徒家去了。

今天除了参加囡囡的期末典礼外,又是去见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的日子,所以我把囡囡漂漂亮亮地装扮了一番,身上穿的依然是司徒允哲从德国带回来的连衣裙,裙子没那么花哨,但是布料和做工一看就知道其价值不菲,只是囡囡的头发也不长,齐耳而已,故也扎不了辨子,我只能拿两个花蝴蝶似的发夹给她夹在额头前。

“宝贝大了,看来以后得给你留长发了,否则叔叔给你买的这一箱花花绿绿的礼物也派不上用场。”夹好发夹后,我左右看了一下说道。

“妈咪,你傻呀,我不是还在长大吗?这些东西我可以一直用呀!”囡囡煞有介事地说道。

“哦,是妈妈犯傻了,看来宝贝这一堆饰品准备戴到长成大人呢!”我打趣着囡囡。

“就是,我们已经和和司徒爸爸是一家人了,以后我还要他给我买好多好多礼物呢?”囡囡朝司徒允哲伸手比划着,在她单纯的世界里已经认定,过了昨晚后,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吧!

“囡囡,我们现在还是喊司徒叔叔为叔叔吧,等过一段时间再喊爸爸好不好?”我下意识地纠正着囡囡。

她还不曾接受司徒允哲时,我很担心司徒允哲过不了她这一关,没成想她这么快就接受了,我这个做妈的,不但没有一丝惊喜,反而有些患得患失,就好像是在和别人分享女儿般难受。

想想自己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总是自私地认为她只属于我叶慎儿一个人的,从未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有爸爸,更没想到这个爸爸,竟然会是司徒允哲。

“慎儿,其实囡囡提前叫爸爸也没有关系的,就当是让我提前实习实习吧!”这时司徒允哲凑了上来。

“不行,我说了算。”我冷着脸制止,囡囡带着歉意看司徒允哲,司徒允哲则朝她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视而不见。

三人简单梳洗一番后,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茶餐厅吃早餐,今天可以晚到一个小时,所以吃早餐也不着急,足足陪这磨人精吃到快到典礼开始,她才肯说吃饱了。

我无奈地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提醒着,“待会儿不可乱跑,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

“知道了。”囡囡似乎也知道吃得太撑,连连点头。

“我现在才算弄明白,囡囡为什么会这么胖了,原来你就是这么由着她的,把胃涨坏了可不好,而且好在她还小,等再大些,就知道爱美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抱怨你不懂得帮她节食,害她没有美丽的身材。”离开茶餐厅的时候,司徒允哲对我说道。他怕压到囡囡吃撑的肚子,干脆让囡囡面朝外,坐在他的胳膊上。

“孩子大了就会瘦下来。”我答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胖的?”司徒允哲突然咧着嘴笑。

“这么胖又怎么了,陈琛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子呀,我们现在不都是瘦下来了吗?再说了,胖一点又怎么啦!只有你这个混蛋才会硬逼着人家减肥。”我朝司徒允哲翻了一记白眼。

司徒允哲曾经逼我减肥的画面历历在目,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年寒假回陈家过年,一个月的假期,硬是把我补成的双下巴,结果司徒允哲硬逼着我减了两个月的肥才减回来。

“好了,那时候是我不对,现在向你道歉好了。”司徒允哲一听我提及这事,立马住嘴。

五分钟后,我们到了囡囡的幼稚园,司徒允哲想跟着进去,我不让,他只得在停车坪上等待。

很多老师都在园内迎接,朱老师见着我后,立即迎了上来,一阵寒暄后,我问朱老师具体有些什么活动,朱老师告诉我,就是小朋友表演些节目,节目完了后,园长致完辞就结束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点了点头,在朱老师的带领下去小礼堂找到座位后,朱老师又接着忙去了。

囡囡这会儿也没那么难受了,便问我可不可以同其它小朋友玩,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生一直朝这边看着,囡囡朝她招手,那小男生有些胆小,不敢过来,只抬头看他的妈妈,年轻妈妈也朝我们这边看来,我和那妈妈相视一笑,又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我对囡囡说,“你刚好下地稍稍活动一下,不过不可以走太远、也不可以蹦蹦跳跳,而且过去要向你同学的妈妈问好才行。”

第74章 虎女萌娃

“妈咪,这些礼节我都懂的。”囡囡说完便乐颠颠地朝那小男生走过去,然后极有礼貌地朝那位年轻妈妈行了个礼,嘴里还说着什么。

年轻妈妈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赶忙朝里面挪了个位置,又把囡囡抱到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两个小家伙便开始玩得不亦乐乎起来,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些什么,好像一直都是囡囡在说话,那个小男生听着,而那位年轻妈妈,则时常捂着嘴笑。

我远远地瞅着囡囡,时而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这野丫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什么都不怕,在女生面前,表现得像男生般豪爽,在男生面前,表现得更像男生。

突然,手机里传来信息声,我打开一看,是司徒允哲发来的,“咱闺女这性格,和你当年在B大时有得一拼。”

我吃了一惊,赶紧回过头,在人群中搜索着,突然,在最后一排,那个帅到无与伦比的男人正抿着唇朝我笑。

我看了看整个小礼堂,尽是花花绿绿一片,男性家长少得可怜,像他这种西装革履的男性家长几乎没有,我看着他长手长脚缩在我都嫌小的座位上十分滑稽可笑,他自己也被不少来来往往的家长侧目弄得不太自然。

我赶紧发了一条消息给他,“这里不属于你,你还是回车上补一下眠吧!典礼可能要一个小时。”

“我想坐到你身边好不好?”司徒允哲回道。

“不好,我可不想成为焦点人物,你若不出去,我就要生气了。”

“行、行,你说了算,我这就回去还不行吗?我回车上和你聊。”

“随你!”

过了两分钟后,我又回首,见刚才那位置上已经空了,便掩嘴偷笑。

他走后,我才想起他刚才发给我的第一条信息,立即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在B大时怎么了,不就是对你司徒允哲一个人犯过花痴吗?可我再怎么花痴,最终不还是你先向我表白的吗?”

“你说得对,你只是惹花不犯痴,一边撩拨着我所有感官,一边又等着我来主动向你缴械投降,你这招真是高明,我硬是没有熬过三个月,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个傻小子受囡囡的诱惑,也被这么吃得死死的。”

“混蛋,我才不屑于诱惑你,要说诱惑,还是你司徒允哲最厉害了,害得那国际经贸专业的某某差点什么来着,我就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哪个男生为我跳楼了。”

“得,我认输还不成吗?我看老师们都进去了,应该典礼快开始了吧!一个小时有些长,我先去商场看看,给媳妇儿买孝敬公婆的礼物去啰!”

“那你去吧!”我忍住笑意,甜蜜地回道。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典礼便开始了,囡囡这才乐颠颠地跑了回来,手上又多了一堆吃的、玩的,说是同学妈妈给的。

我笑着朝那年轻妈妈表示感谢,她也投来非常友善的一笑。

孩子们表演的节目很是喜庆,可能孩子们都太小的原因,表演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地弄些笑话出来。

中间有一个节目是男生舞蹈表演,跳舞的孩子有十个,大多数男生还是跳得比较认真的,最右边有个小男生刚开始还跳得不错,只是跳着跳着,就跑一边玩儿去了,老师又把他抱回到台上,他跳了几下,觉得没劲儿,便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舞台上玩起脚丫子来了。

台下的家长们见到这幅情景,都哄然大笑,我也忍俊不禁,将中间拍摄的两张短片发给司徒允哲,他立即甩了好多个表情回来,最后丢了一句:你将来也给我生这么个萌小子来吧!

“你想得美!”我回道。

司徒允哲便没了回音,我猜他是在忙着选礼物没有看见,便继续观看表演。

在家长们的哄笑声和萌娃们童真十足的演出中,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等园长致完辞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出幼稚园时,囡囡见司徒允哲正守在门口,便朝他扑了过去,“叔叔,你等我们等得好苦啊!”囡囡这马屁拍得他无比开心,也不顾涌出的人群,在囡囡脸上左右各亲了一口,又抱起囡囡对我说,“累不累?”

“还好,你的礼物买好了没有?”

“买好了,刚刚回来一会儿,是去哪里先歇一下,喝点什么,还是现在就过去呢?”

“现在过去吧!反正去了也是歇着。”

“那好。”司徒允哲见我这般积极,更是开心,他先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等我进去后,这才打开后排的门把囡囡放了进去,“宝贝,我们现在去见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啊!可是爷爷奶奶在哪里呢?”

“现在不能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司徒允哲帮囡囡系好安全带后才回到座位上。

“哦,去看爷爷奶奶了哦,妈咪,我也有爷爷奶奶了。”待车子启动后,囡囡摇头晃脑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掩着唇笑,“待会儿见到爷爷奶奶后,要有礼貌喔。”

“妈咪放心好了,我可是第一次见爷爷奶奶,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妈咪你是第几次见爷爷奶奶呢?”囡囡好奇地问着我。

我面上一滞,第一次去司徒家见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的情景又一一浮现在眼前,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美好,好似昨天才发生般。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囡囡见我一直不说话,好奇地问着我。

面对囡囡如此天真的问题,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囡囡,“妈咪这是第二次去看爷爷奶奶了,不过妈咪很希望以后可以时常看到爷爷奶奶,甚至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囡囡愿意吗?”

“妈咪愿意,囡囡当然愿意了。”囡囡脆声道。

“囡囡,妈咪还要告诉你,因为奶奶生病卧床了,所以妈咪以后要好好照顾奶奶,囡囡已经大了,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嗯!囡囡也要和妈咪一起照顾奶奶。”囡囡乖巧地答道。

我轻吁了一口气,这才稍稍感到些许的安慰,我所有的决定,囡囡都愿意陪我一起面对,这便是我最大的满足与欣慰。

第75章 商订婚期

约摸半个小时后,我们才抵达司徒家,与六年前一样,照旧是莫管家前来迎接我们。

“莫叔好!”我连忙同莫管家打招呼,又示意囡囡喊他莫爷爷。

“叶小姐好,小小姐好,昨晚听老爷说你们今天过来,可把我们高兴坏了。”莫管家见我还记得他,早已感动得泪眼花花,他边擦着眼泪边唠叨着,还不时地夸囡囡乖巧懂事。

“莫叔,我们先进去了,车上的礼物还是麻烦您安排人拿进屋吧!”司徒允哲抱起囡囡,和我朝正屋走去。

离司徒妈妈越近,我的不安就越强烈,相比于六年前第一次来司徒家时的紧张,此刻脚下更显艰难。

司徒允哲适时地伸出手来捏住我有些冰凉的手以示安慰,我明白,他理解我心里的愧疚及脚下的艰难。

我感激地朝他一笑,又坚定地朝前走着。

玄关处,有两个年纪大些的阿姨和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那里,年轻女孩我以前见过,叫云儿,两位阿姨中有一个我认识,是莫管家的妻子莫婶,另一个我看着有些面熟,她也一直朝我友善地微笑着, 我不禁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是曾给我带过囡囡三年的齐阿姨。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回头疑惑地看着司徒允哲,他则微笑着安抚我,我明白他是想晚些时候再告诉我。

“你们到了。”刚刚同莫婶和齐阿姨她们寒暄完,司徒爸爸就出现在玄关处,只见他已两鬓斑白,额前的皱纹似乎比以前又深刻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般精神了,我忍住鼻尖的酸楚对司徒爸爸说道:“伯父,让您久等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司徒爸爸微笑点头。我又示意囡囡喊他爷爷。

“爷爷您好!我叫囡囡!”囡囡大大方方地抱着司徒爸爸的腿,脆生生地喊道。

司徒爸爸笑着答应着,又躬身看了囡囡一会儿,便问道:“娃儿多大了?”也不知是问我,还是问司徒允哲。

“爸爸,囡囡已经三岁零八个月了。”司徒允哲想也不想便答道。

司徒爸爸眼神复杂,有几分失望,半晌后,他对司徒允哲和我挥了挥手道:“小哲,带慎儿去看看你妈吧!不过情绪不宜过于激动,我怕她身体承受不了。”

“知道了,爸爸,那我们进去了。”司徒允哲牵着我和囡囡朝司徒妈妈的房间而去,我边走边交待囡囡,“宝贝,等下见到奶奶可不许大声说话,因为奶奶需要休息。”

“知道啦!妈咪。”囡囡乖巧地点着头。

刚进司徒妈妈的屋子,我便闻到浓浓的檀香味,六年前,第一次来司徒家时,司徒妈妈也是在房间里燃着檀香,所以再次闻到这檀香味后,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屋内是恒温状态,司徒妈妈正安详地躺在床上,她双眼紧闭,却神态祥和,似乎不像是昏迷而像是睡着般,只是她深埋在被单下的身子,看着又比六年前瘦削了很多,裸露在外的手上青筋暴出,我忍着发红的眼圈,上前抚上她的手,感觉到手中都是皮包骨般,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哗哗流了出来。

“慎儿,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可不许哭。”司徒允哲抚着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我想起司徒爸爸的的嘱咐,连忙擦了擦眼泪,示意囡囡叫奶奶。

“奶奶,我是囡囡,早上我就知道要来看您了,所以非常的开心哦,奶奶您要快点醒来哦,等醒来后陪囡囡玩儿好不好?”囡囡见着瘦骨如柴的司徒妈妈,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凑了上来,也学我的样子握着司徒妈妈的手,接着道:“奶奶,您看您这么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呢?这可不行,您得学学我,我吃得比妈咪还要多,所以身体长得倍儿棒,不过您放心好了,妈咪说以后我们会住在这里,奶奶就由我和妈咪照顾吧,如果我和妈咪照顾的话,奶奶会不会快点醒过来呢?”

我强忍着笑意,看着囡囡和司徒妈妈唠叨个不停,真希望如司徒允哲所说的那样,会有奇迹发生在司徒妈妈身上。

“少爷、叶小姐,老爷正在客厅等着你们呢?”这时云儿进来喊我们,我帮司徒妈妈把手放回被子中,牵着囡囡和司徒允哲一起出了司徒妈妈的房间。

齐阿姨正在门口等着我,我低下头对囡囡说,“囡囡,这位奶奶就是妈咪同你说过的齐奶奶,快向齐奶奶问好。”

“齐奶奶好,妈咪经常同我提起您呢?”囡囡乖巧地喊着齐阿姨。

“那你先跟齐奶奶玩一会儿,妈咪和叔叔去和爷爷商量事情好不好?”我低首问囡囡。

“妈咪你去吧!”囡囡也不认生,由齐阿姨抱着去了别间屋子。

司徒允哲目送囡囡离开后,便牵着我的手朝客厅走去。

“爸爸—”司徒爸爸正在泡功夫茶,茶未品,便已闻到浓浓的茶香,司徒爸爸示意我们在他对面坐下,又在我和司徒允哲面前各放了一杯功夫茶。

“谢谢伯父!”我说了声谢谢才敢坐下来。

“前几天,小哲便让我看日子了,我托人看了一下日子,说是最近有两个好日子,一个是在半个月后,这个日子也太近了,重要的是也年中了,不太适合中国的习俗,另一个日子是在九月六日,阴历是八月二十六,还有两个月左右。”

“慎儿,你怎么看?”司徒允哲询问着我。

“你订就好,其实半个月后也没关系!”我低着头,小声说道。

“半个月有些仓促,很多东西都准备不过来,还有婚纱照什么的都要时间。”司徒允哲分析了一番,最后道:“我看,不如两个月后吧!”

“随你!”我一听他宁愿等两个月,也不愿意早些把我娶回家,心里头便急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急个什么,我们现在除了那一纸证书外,其实和结婚并没有区别。

司徒爸爸见日子订下来了,便将莫管家和莫婶叫了过来,慎重交待司徒妈妈六年前是怎么给我们准备婚事的,现在依然按以前的方式给我们准备,缺一不可。

第76章 不为人知

莫管家与莫婶欣喜地点头答应,末了司徒爸爸又提醒他们,说是因为时隔六年了,有很多礼节发生了变化,一些不合适宜的礼节都要换掉,婚礼所有准备都要亲自让他过目,莫管家和莫婶又连连称是。

接下来到了午饭时间,餐桌上只有四个人,我是第二次同司徒爸爸同桌吃饭,稍稍有些紧张,也不敢多说话,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好在囡囡这个机灵鬼善于察言观色。

她见司徒爸爸没怎么吃菜,便站在凳子上,夹了一块离他最远的红烧排骨递了过去。

“爷爷,您吃一块排骨吧!这个可是很有营养的。”囡囡人小手短,她试了几次,手都没能伸到司徒爸爸碗里,便对闷声吃饭的司徒爸爸道。

司徒爸爸这才看见囡囡正对他举着一块排骨,赶紧接了过来,又回夹了一块给囡囡,“囡囡真乖,你也吃。”

“谢谢爷爷!”囡囡双手端起碗,极其礼貌地接了过来。

“囡囡,爷爷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你这样会妨碍到爷爷吃饭的。”我低声对囡囡道。

“没关系,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你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司徒爸爸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伯父!”我低着头道。

“你们以后常回来看看吧!”司徒爸爸叹息着,“家里有些冷清,也就云儿那孩子年轻些,时常找些乐子。”

“爸爸,我会时常带慎儿和囡囡回家的。”司徒允哲点头回道。

“那就好,吃完饭后去院子里逛逛吧!我在院子里做了个秋芊架,是特地给囡囡做的,不过要注意安全才行。”司徒爸爸说完便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先去书房休息一会,小哲吃完饭后,先进来同我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伯父慢走!”我连忙起身相送,司徒爸爸示意我继续吃饭,接着背着双手朝书房而去。

待司徒爸爸进了书房后,我才敢坐下来,继而朝司徒允哲幸灾乐祸道:“汇报工作情况哦!有没有把握?”这混蛋自上次从德国回来之后,好像一直没用心工作,也不知道他到底对公司的情况了解多少。

“放心,我自有把握。”司徒允哲胸有成竹。

“那就好!”

吃完饭后,司徒允哲从容地进了司徒爸爸的书房,可我怎么看,他的从容透着几分怪异,快到书房门口时,我才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在发抖,对于这样的发现,我惊奇不已,连忙掩嘴偷笑,又有些百感交集。

原来,他面对严父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会怯懦、会紧张、还会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觉得这样的司徒允哲,才有着几分真实感,以前的他太过于完美,我总是感觉不太真实。

齐阿姨这时从厨房走了过来,我赶紧迎上前,“齐阿姨,您吃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我们在厨房还有一桌,莫婶说我们好久没见了,硬是让我来陪你们玩一会儿。”齐阿姨道。

“听伯父说给囡囡做了个秋芊架,我们这会儿正想过去看看呢?”我对齐阿姨道。

“我带你们去吧!”齐阿姨说完又躬身抱起来囡囡朝前院走去,“才半年的时间,囡囡重了好多了。”

“是啊,我还没有控制她的食欲,看来以后得注意注意了,这么吃下去对她身体也不好。”

“这个倒是真的。”齐阿姨笑着道:“不过囡囡吃习惯了,一下子也改不过来,得慢慢来才行,这基本营养一定要保留的。”

“您说得对!我会看着办的。”我点了点头道。

到了后院墙角,见一个做工精巧的木制秋芊架正绑在两棵碗口粗大挺直的香樟树之间,秋芊架不只是一块平板,而是像小孩子座椅般,还装了个可以松紧的安全带,囡囡坐上去后,像是固定在座位上一样,不需要担心她会掉落下来。

准备妥当后,我慢慢荡了起来,囡囡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她紧紧地握住座椅不敢动,荡了一会儿后便完全放松,还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将云儿也吸引过来,云儿一时手痒,让我给她荡两下,我见这个特制的‘秋芊椅’没有那么危险,便交给了云儿,然后挽着齐阿姨到旁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齐阿姨,您给我说说,您是怎么到司徒家的吧!”

“唉!这说来话长,我慢慢道给你听吧!”齐阿姨叹息一声,缓缓对我说道:“囡囡上幼稚园后,我本来是要回珠宝行的,司徒少爷这时候找上了我,他说他家里非常需要一个像我这么细心的人做事,我帮你带了两年多囡囡,对于这位司徒少爷,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之前时常在你家附近出现,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我也算是过来人了,总是猜到他和你有些瓜葛的,我一来想着我现在这个年纪重回珠宝行做事,已经有显落伍了,就算是陈总还让我做以前的事,我也有些力不从心,顶多能做些打扫的杂活儿,就辞职来了司徒家。”

“那陈琛知不知道您来了这里呢?”

“我想他不知道吧!”说到这里,齐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对我道:“我走时,他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我这几年细心照顾你们娘俩的辛苦费,我推辞不下,便接了下来。”

“陈琛有的是钱,他给您,你心安理得收下得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我对您有许多亏欠,照顾我们娘俩那么久了,到头来,还让您回去珠宝行,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望你莫要怪才行。”

“囡囡妈言重了,照顾囡囡期间,你也从没亏待过我,我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齐阿姨笑着说道:“如今倒是好了,竟然又能生活在一起了,你说这是不是缘份呢?”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刚才看到您的那一下子,我几乎不敢相信,看来我得好好感谢阿哲才对。”

“你是应该好好感谢我的,齐阿姨可是帮你把囡囡养大的功臣啊!这么好的阿姨,你怎么舍得放她走呢?如果是我,我一定当成菩萨给供起来才对。”只见司徒允哲从屋子里走了过来,他边走边说道。

第77章 司徒妈妈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连忙着起身,见他心情不错,这才放心下来,想了想他刚才的话,反驳着道:“你也知道带孩子不容易呀,我当初就是看齐阿姨带了囡囡两年多,头发就白了不少,所以才放她回珠宝行的,只是我太粗心了,从未想过齐阿姨离开珠宝行两年多了,若重回珠宝行后,一定会有很多的不适应。”

“嗯!你的想法本是好的,可是没有设身处地站在齐姨的角度去考虑。”司徒允哲揉了揉我的短发,斜睨着道。

“这不是有你吗?也算是弥补了我的过失。”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司徒允哲说道。

“说的也是,你没想到的,总有我会想到。”司徒允哲又朝齐阿姨道:“齐姨,等我和慎儿结婚后,还是把囡囡交给您带吧!云儿年纪轻,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莫叔和莫婶又要打理家务,又要帮爸爸一起照顾妈妈,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照顾囡囡了,如果另外再请他人,我和慎儿也不放心,所以只有您照顾囡囡,我们最放心的了。”

“少爷放心好了,这都是我的职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囡囡的。”齐阿姨朝同我们寒暄了一会儿后,就离去了。

“刚才伯父同你说些什么?”我侧头问着司徒允哲。

“你真想知道?”司徒允哲轻咳着问道。

“当然了!”

“爸爸先是问了我一些公司的事,结果--”司徒允哲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着朝下说。

“一问三不知?”

“怎么可能?”司徒允哲急了,“哪有这样瞧不起你男人的,我好歹是莺歌的总裁,若连工作状况都不了解,我怎么领导?最多也就这些天稍微懈怠些罢了,不过手下一帮伙计都知道我现在想解决个人问题,所以都比较自觉,凡事都能自己解决,最多就是打个电话请示而已,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这么看低我。”

“知道啦!知道啦!那我同你道歉,跟你说声对不起行了吧!”我哄着眼前变成愣头青的男人苦笑着,都说男人在爱人面前,都会变成需要疼、需要哄的小男人,那这家伙现在是不是需要我哄着呢?

司徒允哲见我低声下气地哄着他,更是眉开眼笑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说,“慎儿,爸爸刚才对我说,‘爸爸只有能力帮你打下莺歌这片江山,可是没有精力一直帮你守着,我们司徒家几代单传,以后没有人能够帮到你,能不能守得住,就靠你自己了。’

爸爸还说,‘你若想让你的妻子和孩子将来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可不能只顾眼前的风花雪月,整天溺在一起,想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丈夫和一个值得尊敬的父亲,没有那么容易,婚姻也没有那么好经营,光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你们结婚后,要在不断的磕磕碰碰中寻找婚姻的精髓,只有互信、互谅、互敬、互爱,这样的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互信、互谅、互敬、互爱,伯父这一课满含哲理,他不光只是给你上的,也等于是给我上的啊,阿哲,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经营我们的婚姻,让它长长久久。”

“慎儿,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要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妻子,也要做小囡囡和我们未来的小男男最好的爸爸。”

“我相信,不过你首先得做好最孝顺的儿子,和最努力的老板才行。”我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妈咪,你也要做司徒爸爸最好的老婆和囡囡最好的妈咪哦!”囡囡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见她已经下了秋芊架,云儿也回了屋子。

“臭丫头,你现在就开始向着司徒叔叔了,改明日妈妈生个小弟弟,你就跟叔叔好吧,妈咪只爱小弟弟。”我抱起囡囡,这丫头,的确是该减肥了。

“我不干嘛!”我的思绪还在怎么给囡囡减肥中,就见囡囡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赶紧哄她,她边哭边语无伦次地说,“妈咪偏心,有了弟弟就不要囡囡了,我不要你生弟弟。”

司徒允哲见我自己惹了祸,就站在一旁乐着,我对他的幸灾乐祸表示极度不满,直接将囡囡塞给他,回了屋子。

司徒爸爸还在书房休息,我又不由自主地进了司徒妈妈的房间。

这会儿司徒家的家庭医生正好给司徒妈妈打完营养针准备离去,我目送医生离去后,又回到房间。

“莫婶,这些年来,您和莫叔辛苦了。”我轻声对莫婶道。

“叶小姐,您不用客气,这本是我们的份内之事,倒是这些年苦了老爷和少爷,老爷一门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就连每日为夫人擦身都是亲力亲为,他公司的事也不大管了,好在少爷争气,当初硬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接手公司,如今不但身体挺过来了,公司也被他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叶小姐,将来你嫁进来后,一定要好好帮帮少爷和老爷才行。”莫婶唠叨到这里突然住了嘴,对从外面走进来的司徒允哲道:“少爷,我先去忙其它的事了。”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我把莫婶送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我没有理会司徒允哲,也没有问他莫婶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是默默坐在司徒妈妈的床边。

我握着司徒妈妈瘦如柴却修长的手,想着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可是如今这具身体却只剩下了一具皮囊,而造成她如今这幅模样的人,就是我这个罪魁祸首。

我想对司徒妈妈说些对不起之类的话,可她如今听不到,我说了又有何用呢?可是如果我不同她说些什么,我又觉得浑身难受。

“慎儿,下午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和囡囡去公司玩儿好不好?”司徒允哲来到我身边悄声对我说。

“阿哲,你和囡囡先出去,让我和伯母多相处一会儿,好吗?”我吸了吸鼻子,眼神坚决地对司徒允哲道。

“我们在客厅等你。”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抱着囡囡出去。

等司徒允哲出去后,我又朝司徒妈妈靠近了一些,我一边轻轻帮她理着发丝、一边流着眼泪,司徒妈妈的头发以前乌黑乌黑,发间稍稍有几根白发而已,六年过去了,她人虽然一直在昏迷中,可是又增添了许多白发。

第78章 约法三章

我想着司徒妈妈常年躺在床上,四肢一定会有些僵硬,便轻轻掀开被单,在她瘦弱的身上适当地按着摩,足足按了一二十分钟,直到感觉有些疲惫了,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又帮她盖好被单,然后缓缓对她说道:“伯母,有没有觉得舒服些呢?我以前可是专门学过护理的,不过有好几年没有动过手了,所以手有些生疏,希望没有捏痛您。”

司徒妈妈神色安详,我叹息一声,又接着对她说道:“伯母,没想到我们一别就是五、六年了,您送给我的手镯,我一直都好好地保管着,还时不时地会拿出来瞧瞧,因为手镯上有您的味道,而您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知不知道?六年前第一次见到您时,我就想起了妈妈,您的慈祥和善良同妈妈很像,所以这些年来,我只要思念阿哲时,就会想起您,有时候我还在想,您把手镯送给了我,万一哪一天阿哲又带了个女孩子回来,你该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样簌簌落下,突然记起司徒爸爸的话,又竭力忍住悲伤,努力让自己变得开心起来,“幸好,幸好,我和阿哲又在了一起,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我刚才所说的问题了,您放心好了,等我和阿哲结婚后,我们一定努力,争取早点给司徒家生个大胖小子来,让他和囡囡每天都在您的床前陪您聊天,也希望您能早些醒来,亲自看着孙子成长,亲自看着我把手镯交给您未来的孙媳妇……”

我差不陪了司徒妈妈一个钟头,又怕她累到了,才离开她的房间,囡囡已经在司徒允哲身上睡着了,司徒允哲见我也有些疲劳了,便说陪我们回去。

司徒爸爸在书房听到我们要走,才从书房出来。

“伯父,您好好照顾身体,我过两天再来看您和伯母。”我对司徒爸爸道。

“你们离开也好,小哲妈妈又不能陪你们聊天,呆在家里也怪闷的,小哲,结婚的事除了你们的婚纱照要亲自到场外,其它的都不用你俩操心,公司的事多上上心就好,还有,我得说说慎儿的超市,我知道你一个人走过来不容易,结了婚后,情况也不同了,超市那边,你可以找个可靠些的人帮忙打理,我也老了,帮不了你们多少了,所以这偌大的摊子,也只能指望你和小哲了。”司徒爸爸丢下话后,又转身回书房,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我说,“慎儿,你以后和小哲一样,改口叫我爸爸吧!伯父伯母的,听起来怪刺耳的。”

“爸爸,我听您的,我一定好好监督阿哲努力工作,好好孝顺您和妈妈。”我生怕司徒爸爸进了书房,对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

我急切的表白,惹来一屋子人的开怀大笑起来,司徒允哲更是抿着嘴朝我直乐,都是善意的笑,我自然不会在意了,囡囡这会儿也被大家的笑声吵醒,见大家都在看着我笑,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这才是我的本性!”我一仰头,径直朝前院走去,等出了院子门后,才羞得直跺脚,直骂自己怎么这么厚脸皮。

“老婆大人,等等你老公和闺女吧!”司徒允哲在身后追了上来。

“阿哲,我问你。”我一把抓住司徒允哲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着他,“我是不是算过了伯父这一关了?”

“是啊!是过了‘爸爸’这一关了。”司徒允哲极其认真地强调了爸爸两个字,末子又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问你刚才是不是丢脸了呢。”

“丢脸就丢脸,脸皮不厚,就成不了一家人。”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要恢复对你的约束与规定。”

“你说吧!我听着呢。”司徒允哲丝毫不在意我会对他怎么约束、怎么规定。

“首先,同以前一样,不许理会其它的女人。”

“可是我的秘书都是女性的。”司徒允哲颇有些为难,想了想,又解释道:“不过我可以同你解释,我的首席秘书、就是和我一起去德国出差的那位杨秘书,她的先生和我可是好朋友,就是给你修电脑的那位安工程师的老板,人家开着偌大的电脑厂,身份与地位不比你男人差,所以你大可放心,至于秘书处的其它女性秘书,我尽量不直接找她们好了,必要的时候,都换成男的得了。”

我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说出了第二条来,“这第二条嘛,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许夜不归宿,没有任何理由。”

“这个好办,只是不知道我每晚要回哪个家呢?”司徒允哲期待地看着我,“你的、我的、还是爸爸妈妈的?”

“当然是回—”我想了想,接着又想了想,最后别扭着道:“当然是回有我在的家了。”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囡囡可以作证。”司徒允哲的脸上更是乐开了花般,他连忙同囡囡互动起来,“囡囡,妈咪要我每天都回咱们的家喔!”

“叔叔,可是我们的家太小,你如果一直睡沙发上,一定会生病的,不如你和妈咪一样,都陪着囡囡睡吧!”囡囡无限同情地看着司徒允哲。

“囡囡,妈咪和叔叔正事,不许插嘴!”我冷着脸对囡囡道。

“好吧!”囡囡捂上嘴之前,又问了句,“妈咪,那第三条呢?”

“对呀!我也挺期待的。”司徒允哲接茬。

“第三条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我学着那部《倚天屠龙记》里面调皮的赵敏对张无忌说的话唬弄着司徒允哲。

“你还真会折磨人,一次性对我说了倒好,我至少心里有个准备,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来个第三条就是不许什么、什么的,我一定会痛不欲生。”司徒允哲只好遗憾地道。

“嗯--,痛不欲生?”我故意拖长的音调,对司徒允哲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以前痛不欲生了?”

“没、当然没有。”司徒允哲赶紧举手投降,“我以前是无条件地遵从你的约法三章,现在除了无条件遵从外,而且非常享受,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第79章 心已融化

“这还差不多,开车门,上车,今天我来开车。”出来司徒家后心情更加好,所以手也跟着痒了起来。

“还是不要了,囡囡在旁边呢?”司徒允哲摇了摇头。

“以前你不在的时候,囡囡每天都坐在我身边的。”我不以为然,可是心里清楚得很,自从有了囡囡后,我开车稳了许多,对飙车再也没有了兴趣了。

“还是我来开好了,你中午没有午睡,和囡囡坐在后排休息一下,等到家了,我再叫醒你。”司徒允哲依旧不肯松口。

“那好吧!”我想着的确有些累了,便不再与他争辩,和囡囡坐进了后排。

车子启动没多久,我便搂着囡囡开始睡了起来,囡囡因为事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没有睡意,见我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依旧乖巧地陪着我睡下了。

也弄不清楚过了多久,就感觉身体被人抱起,吓得立即醒了。

“到家了,你继续睡,我抱你上去。”司徒允哲在耳边轻声说道:“囡囡已经醒来了,可以自己走。”

“不要!”我从他怀中挣脱,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便和囡囡下车。

司徒允哲只得随我,他紧跟在我们身后,我一转头,见他手中提着好多菜,问他什么时候买的,他说是走之前,莫婶给装上车的,都是家里的后院里种的,纯天然无公害。

我见他一个大男人提着一袋子蔬菜,有些别扭,便接了过来,司徒允哲也不推却,顺势抱起了囡囡。

回到家中,我继续躺回床上补眠,司徒允哲怕吵到我,就在客厅陪囡囡玩。

这一觉,竟然睡到傍晚时分,匆匆下床出了房间,见司徒允哲正在厨房忙碌着,我赶紧进去说我来做晚饭,司徒允哲硬是赶我出厨房,还关切地对我说,“明天就要去参加白卉的婚礼了,不如你去把衣服准备好吧!你们中午一定没有吃饱,我只简单炒几个菜,一会儿就熟了,乖!”

“是喔!多亏你提醒。”我拍了拍脑门,“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准备去参加白卉婚礼的衣服。”

“傻瓜,就知道我从德国带回来的那一箱子礼物,你没怎么关注了,有几款适合各种场合穿的,你去找找看。”

“好吧!”我蹬蹬地朝房间跑去,在属于我的那只粉色的箱子中找出一套带点礼服性质红黑相间的V领长摆束腰连衣裙,又从里面挑了几套适合各种场合的衣服,一起去洗手间过了水后,在阳台上晾了起来。

回到客厅时,司徒允哲已经炒好了三个菜一个汤,囡囡已经坐在了餐椅上了,司徒允哲边盛饭边对我喊道:“快过来吃饭。”

“怎么这么快?”我看了一下桌上,“哇!窝笋炒肉丝,西红柿蛋花汤,清蒸鱼,木耳炒山药。”

“试试味道,窝笋和山药都是莫婶亲自种的,这几个菜简单易熟,花不了多少时间。”司徒允哲盛好饭后,才拿下围裙。

我拿起筷子,每道菜都试了个遍,“嗯,好吃。”

“妈咪,囡囡还没有吃呢?”囡囡见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瘪着嘴开始抗议起来。

“哦,差点忘了我的宝贝了。”我对着囡囡的脸颊猛亲了几口,又学司徒允哲之前的做法,去厨房拿了一个碟子,将每样菜都夹了一点放在囡囡面前,一低头,见自己碗里已经堆成了山,司徒允哲正夹着鱼肚子那一块,分别给了囡囡和我,“鱼肚子这块比较有营养,又没有刺。”

“谢谢叔叔!”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囡囡已经抢先对司徒允哲说谢谢了,我不禁对囡囡竖起了大拇指来。

吃完饭后,我抢过了饭后工作,让司徒允哲带囡囡去客厅玩儿。

再次回到客厅时,见囡囡又骑到了司徒允哲的背上,还调皮地用手拍打着司徒允哲的背,嘴里喊起了冲锋陷阵的口号。

“叶静贤,这才多大一会功夫,你就骑到叔叔的身上了。”我见司徒允哲的白衬衣被囡囡弄得褶皱不已,脸上又沁出细密的汗,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便一把将囡囡提了下来,二话不说就照着囡囡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又厉声道:“上次骑到叔叔身上时,我已经想揍你了,你倒好,现在真把叔叔当成马儿来骑了,你给妈咪说说,这些坏毛病都是什么时候学的,同谁学的?”

我只顾数落囡囡,从未考虑过囡囡这些坏毛病到底是同谁学的,除了我就是陈琛,所以不是陈琛就一定是我了。

囡囡见我突然对她发起了火,起初有些懵圈,继而哇的一声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不在的时候,琛爸爸每天都给我骑马,为什么司徒叔叔就不行?’说完后哭得更大声了,小肉腿还在地上乱瞪一气。

司徒允哲这时已翻身坐了起来,他不解地看着我,“囡囡玩得好好的,你干吗把她弄哭了?”说完又去哄囡囡。

“不许哄她。”我厉声制止,继而对囡囡道:“你也不许哭,赶紧给妈咪从地上爬起来。”

囡囡终于被我的怒声威慑到,她先看了看我,又瞅了瞅司徒允哲,最后灰溜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后也不再看我,竟直接扑到司徒允哲的怀里,边抹着眼泪、边可怜兮兮地对司徒允哲道:“叔叔,我再也不骑在你身上玩了,你同妈咪说一声,让她不要再骂囡囡了好不好?她最听你的话了。”

“好、好、好,叔叔这就同妈咪说。”司徒允哲被囡囡这么一夸,心早就融化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许求情!”我想把囡囡耍小心眼的坏毛病改过来,又厉声瞪着她,不过这次是对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司徒允哲,不许你护着她,否则我今天和你没完。”

“哇!”囡囡见我连司徒允哲也一并骂了,又放声大哭了起来,这回哭得可久了,远没有停歇的意思,我拉司徒允哲去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几次都想过去抱囡囡过来,可都在我的‘淫威’之下缩回了手。

最后,囡囡见司徒允哲也说服不了我,便一个人灰溜溜地回了房间,我和司徒允哲面面相觑,双双起身跟了进去。

第80章 祝福我吧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这丫头回房间后,可怜兮兮地藏到被单里哭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喊着琛爸爸和宣妈妈,可见其伤心程度到了不一般的地步。

我见这小磨人精突然变得这般可怜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

正想着如何安慰她时,司徒允哲已二话不说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囡囡就越发地哭得伤心了,最后司徒允哲低声问她,要怎样才能原谅妈咪,囡囡立即停止了哭声,在司徒允哲的白衬衣上擦干了眼泪,有持无恐地指着我对司徒允哲道:“我要叔叔帮我打回妈妈的屁股。”

“叶静贤—”我突然有种被自己女儿算计的感觉,可咆哮声刚刚落下,人已经被司徒允哲抱回床上,接着屁股已噼噼啪啪地挨了几下。

世界突然静止般,只剩下了屁服上的声响,顿时羞怯、加上愤怒齐齐涌上心头,“司徒允哲,你敢打我—”

“我这不是为了哄咱闺女开心吗?你就忍耐忍耐吧!在自己闺女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司徒混蛋这会儿正得意地和囡囡笑成一团,反倒是我脸红脖子粗地将被子捂着脸,“天啊,我不要活了—”

“慎儿,大不了等会儿我让你打回来—”某只混蛋又凑了上来,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司徒混蛋,你给我滚—”我歇斯底里的吼声,换来那一大一小更加疯狂的肆笑声,最后只好板着脸,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摔门而出。

事实上,疯够了、闹够了,我已经自动忘掉让某只混蛋滚蛋之事,因为我给他的约法三章里说得很清楚,他晚上只能回到有我在的家,又能‘滚’到哪里去呢?

也难怪这家伙有持无恐了,原来他时刻牢记着约法三章的内容。

这夜,司徒混蛋仍然是把囡囡从床上抱到沙发上,直到夜深人静时,才又把囡囡抱回了床上。

囡囡今天玩得有些疯,所以这会儿睡得特别沉,我一边把玩着她肉乎乎的小手,一边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肆虐着,她依旧呼吸均匀,不曾有醒过来的迹象。

“阿哲,以后可不能对囡囡宠溺过度了,她现在都知道利用你来和我耍小心眼了。”我叹息着对司徒允哲道。

“怕什么,女孩子就是要多个心眼,否则容易吃亏,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一个就够了,因为这世上不一定再有对女生死心踏地的男人了。”司徒允哲凑了上来,乐呵呵地捏了捏囡囡的脸颊,接着又道:“如果囡囡是男孩,我就不定早就开始行驶严父的权利了。”

“阿哲,等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如果是个女孩,你一定要像宠囡囡一样宠她,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换我来像疼囡囡一样疼他,你尽管做你的严父好了,不过一定要做爸爸那样的严父,好不好?”

“那是自然了,我们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爱的道理。”司徒允哲边把玩着我的短发边问道:“慎儿,等我们参加完白卉和袁尧诚的婚礼后,就去看陈琛的父母吧!”

“好!”我慵懒地趴在司徒允哲的怀里点了点头。

“怎么这次回答得这么干脆?”司徒允哲诧异地问道。

“我这个丑媳妇都二见公婆了,也该带你见见俩老了。”

“慎儿,爸爸说了,将来司徒家的兴衰,你也有了责任,所以你要考虑考虑,你的超市将来由谁帮你打理,若真没有,我这里倒还是有这种人才的。”

“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小韩和小赵都是我亲手培养的,若真要找人打理,我也就在她们两人中挑选吧,小韩呢,年纪大些,做事更稳重、更细心些,我打算优先考虑她。”

“嗯!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你现在就要开始着手了,我想早些让你熟悉莺歌的业务。”

我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未想过莺歌会和我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可是电器这一块我一点儿也不懂,我能为莺歌做些什么呢?”

“刚开始什么都不用做,整天陪在我身边就好。”司徒允哲爽朗地笑道。

“瞧把你美的。”我掐了一下司徒允哲的脸颊,半真半假地道:“我若在你身边,你那些什么资深秘书、大秘书、小秘书的,可是都得靠边站,如果一定要秘书,那得找帅哥才行。”

“没问题,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本事打发掉那些秘书了,男秘书是可以用,但是必须用大叔型的。”

“好啊!我就喜欢大叔型的,更有味道。”

“你贫嘴,看我怎么收拾你。”司徒允哲说完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混蛋--,囡囡在旁边。”我失声惊叫起来。

“没关系,这会儿她一定在找周爷爷陪她玩积木呢!”

……

司徒允哲次日送我回超市后,就被我赶回了莺歌,或许是我的那款红色奥迪有着我们共同的回忆,所以这些天来,他的几部车都闲置着,连司机都直接放了长假,他回公司时,我以为他会叫司机来接,结果他竟直接把我的车开走了。

我摇了摇头,想着他不介意,我何必又在意这部车合不合他的身份呢?

我回办公室完成这几天落下的事情后,就开始整理详细的工作内容,差不多十点钟时,陈琛和林宣过来了,囡囡见到他俩又闹成了一团,我依旧低头认真地写着移交的细节。

“工作移交!”林宣不知何时趴在了我的身旁,好奇地问着我,“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要把工作交给小韩。”

“那你呢?”林宣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想着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便放下了笔,拉着林宣一起坐在了陈琛的对面,认真、而且慎重地对他们宣布,“林宣、陈琛,我和阿哲要结婚了,你们祝福我吧!”

“结婚—”林宣和陈琛都惊呼道,两道惊呼,意思截然相反,林宣的惊呼声中带着惊喜,陈琛的惊呼声中带着不可思议。

“你们放心好了,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朝他俩点了点头,又对陈琛道:“而且,我准备明到就带他去见大爸和大妈了。”

“我不同意!”陈琛突然摆手,“你已经被他蒙骗过一次了,还想被他蒙骗第二次吗?”

“我爱他,已足矣!”

第81章 一见倾心

“那当初又是谁为那个混蛋哭得肝肠寸断,谁在芦州躲大家一个多月不敢露面的,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陈琛先是指着我数落一气,接着又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蹿来蹿去。

“陈琛,你这分明是对司徒有偏见,难道司徒为慎儿做了那么多,不足矣改变你对他的看法吗?”林宣制止我同陈琛辩解,她起身严厉地问着陈琛。

陈琛突然不吱声了,他从口袋拿出一支烟点上后,又继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转身问我,“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去过司徒家了。”

“我昨天已经去了!”我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司徒妈妈昏迷了好几年,都是因为我当年的任性造成的,而且司徒爸爸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所以,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对俩老的亏欠,来感恩阿哲对我这么些年的等待。”

“你—”陈琛指着我,“你真是愚昧之极,司徒允哲的母亲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心病,这个病有遗传,病发时昏迷还算是轻松的了,若更严重点,只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若真是这样,你还不得内疚至死?”

“心病!遗传?”我听到这几个字后,张大了嘴巴,吓得连连后退,许多往事一幕幕地袭上心头,当年司徒允哲只同我说过司徒妈妈做过手术,是冒着风险生下的他,我却从未问过司徒允哲,她患的是什么病,却不知道原来竟是心脏病,如果真如陈琛所说,司徒妈妈的病有遗传的话,那司徒允哲岂不是--

“现在你知道了,反悔还来得及。”陈琛的声音也放缓了许多。

“我为什么要反悔?”这会儿我早已调整好思绪,对司徒允哲更是多了份心疼,遂不解地看着陈琛,“司徒妈妈生病是司徒妈妈生病,和我同司徒允哲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陈琛指着我咬牙切齿,“你就不想想,当年段若尘和你卿卿我我时,司徒允哲为何就像消失般吗?”

我实在不明白陈琛为何会问起这些,不解地看向林宣,林宣见我一脸懵懂,嘿嘿笑着上前拉住陈琛,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人家司徒现在不是和慎儿在一起了吗?你何必提那些陈年往事呢?”

“林宣,你别阻止他,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立即制止林宣,“我还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林宣和你都知道,而我这个和他要过一辈子的当事人不知道?”

是了,我从澳洲回来时,林宣也对我说过司徒妈妈昏迷不醒时,司徒允哲也正病重,只是林宣不肯告诉我,还让我自己去问司徒允哲,我后来也从旁试探问过他,可都被他搪塞过去了,事后我也就忘了这茬事来。

“慎儿,陈琛也是我这两天才告诉他的,都怪我不好,你别生他的气。”林宣拉着我的手打着哈哈道。

“不许你和稀泥!”我厉声制止林宣,又大声对陈琛道:“陈琛,你从小就护着我,我感激你,我没有亲人,把你当成亲哥哥,从小就依赖你,每每我受了别人的欺负,就一定会回来找你哭诉,找你给我出头,所以在我曾经灰暗的人生中,你一直扮演着我生命中举足轻重的角色。

我怕你,是因为我哥哥般地敬重你,我依赖你,是因为我真的很需要一位你这样的哥哥护着我,而你也做到了,你甚至为了照顾我而忽略了林宣的感受,可是你既然这般的护着我,为何从来都不能理解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别说司徒允哲曾患过病,或者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是他现在患上了绝症,我和他的婚也结定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完后,也不管陈琛和林宣什么表情,转过身抹着眼泪,不打算再理会他们。

身后一片寂静,许久,我才听见陈琛沉声道:“慎儿,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再次找到幸福为止,我之前不看好司徒允哲,是觉得他没有担当,不像个男人,明明深爱你却又一直退缩,后来觉得他是个男人了,却给不了你一生的幸福。罢了,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管着你,你一定会和我置气,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吧!我绝不再参与。”

“陈琛,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绝?”林宣焦急地数落着陈琛。

“你若想清楚了,明天就回家好了,至少妈咪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关于司徒家的事情,你还是先不要告诉爸爸和妈咪了,我和林宣就不回去了,林宣,我们先走!”依旧是陈琛的声音。

“慎儿,你千万不要生陈琛的气哈,我们就先走了,待会儿见!”林宣说完便咚咚地跟着陈琛跑了。

等他们走后,我揉了揉眼睛,顺势擦下眼泪,又坐回了沙发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囡囡这会儿拉住我的手,怯怯地问我,“妈咪,琛爸爸好像生你的气了,他是不是不喜欢叔叔和你结婚?”

“当然不是了,琛爸爸只是和妈咪说起了一些旧事而已,可不是不同意我和叔叔结婚。”

“妈咪,你爱叔叔吗?”

“当然爱了,很爱很爱的那种,而且爱了很久很久?”我笑着对囡囡道。

“有多久?久到有囡囡这么大吗?”囡囡用手比划着。

“当然有了,妈咪可是对叔叔一见倾心,那时候妈咪还是读书呢,只觉得叔叔是这个世上最帅最帅的男生了!”我耐心地对囡囡说道。

“哦!我觉得琛爸爸也挺帅的,其实那个乐叔叔也不错的。”囡囡说完又低声嘀咕,“就是老喜欢瞪着我。”

我一下子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囡囡总是说乐正东喜欢瞪她,是有原因的。

乐正东是有个怪癖,每次来我的办公室,也不抱囡囡、也不逗囡囡玩儿,就喜欢一直盯着囡囡看,好像能把一胖妞看成一朵花似的,这个怪癖好像是从他被调去广州没多久后,第一次回来渡假时就有的。

我记得我当时就问乐正东为什么老盯着我闺女看,乐正东答,“我就想看看你女儿哪里和你相似,结果找不出来。”

我当时就踹了乐正东一脚,踹得囡囡连连拍手叫好,我见囡囡早已笑成一团,也跟着高兴得乐了起来,乐正东这才拍了拍头,深有感触地看着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女儿的性格随你,长相随他。”

第82章 参加婚礼

我记得我当时怔了半晌,也盯着囡囡瞧了好一会儿,然后阴沉着脸没理会乐正东。

正当我和囡囡温馨互动时,司徒允哲风尘仆仆地来了办公室,把我和囡囡均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我看一看司徒允哲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公司不忙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惦记着你们嘛,所以一忙完就朝这里跑了。”司徒允徒拉着我在他身旁坐下,又把囡囡抱在怀里,“囡囡,想叔叔了吗?”

“想了,可是妈咪应该更想了,叔叔,囡囡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囡囡说完便对着司徒允哲的耳朵开始耳语,我懒得理会他们说些什么,便又回到办会桌上开始忙了。

沙发那边,一大一小就这么耳语了好了会儿,也不见结束的意思,最后以司徒允哲开怀大笑而结束。

只是待他笑过之后,我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相信不管是谁,一直这么被人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吧!

最后,我实在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就不满地走过去,在囡囡的身边坐了下来,“臭丫头,你现在有叔叔罩着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部说给叔叔听,也不管妈咪的感受了,赶明日我和叔叔生一个弟弟来,妈咪不理你,看你还怎么得意。”

我边说边观察着司徒允哲的神色,见他一直笑咪咪地看着我们娘俩,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得把心一横,认真地看着他说,“阿哲,我们生一个儿子吧!一个属于司徒家的孩子。” 我在心里默默道,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一个像囡囡一样健康无比的孩子。

“好!”司徒允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对,好像这类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应该也是男人先提出来的吧!”

“我提了,你能奈我何?”

司徒允哲则搂过我的肩膀,学着囡囡对他耳语的方式也对着我耳语一番,我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为了让我早些给他生个儿子,他在某方面要更加努力才行。

我听完后,脸唰地红了,又想拿脚踢他,腿刚想抬起来,就被他的腿架上来死死压住。

“你的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司徒允哲说完竟然当着囡囡的面揪起了我的耳朵,我其实并不疼,却偏偏装成疼得尖叫的模样,粗俗地将司徒允哲扑倒在沙发上,然后骑到他身上边挠他痒痒边喊囡囡,“宝贝,叔叔刚才揪妈咪的耳朵,你快帮妈咪报仇。”

“妈咪,你让我报哪里的仇?”囡囡顿时激动起来,“算了,还是耳朵吧!”

囡囡说完便学着司徒允哲揪我耳朵时的样子,揪起了他的两只耳朵来。

“救命呀!”司徒允哲见我们母女对他齐齐下手,故意举起手来喊救命,“母老虎教唆小虎女一起谋杀亲夫啦!”

我听着他这句同样粗俗的形容,心瞬间被融化,原来我们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们为了享受久违的亲情与爱,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说着庸俗的话,做着庸俗的动作。

若能日日相伴如此,必将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愿上苍怜悯我,不要夺去我仅有的幸福。

正当我们三人闹成一团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是白卉,“慎儿,你们出发了没有?”

“哦!都十一点多钟了,我们现在就过来。”我看了一直时间,赶紧说道。

“陈琛和林宣刚才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过来,那你们赶快出发吧!”

“一会儿见!”挂了电话后,我赶紧起身一手拉着一个,“囡囡,我们去看白卉阿姨做新娘子去咯。”

“妈咪,新娘子是什么意思?”去湘满人间的路上,囡囡好奇地问我。

“就是两个人结婚,男生叫新郎,女生叫新娘子呀!”

“哦,那妈咪和叔叔将结婚时,不是也要做新娘和新郎吗?”

“对呀!宝贝真聪明,一点就通。”

“妈咪,可是我也想做新娘子。”囡囡语出惊人,司徒允哲顿时笑得直颤抖,我则窘得满脸通红,可是窘归窘,窘迫完后,还得认真地同她讲道理,“囡囡,你几岁了?”

“我快四岁啦!”

“那妈咪几岁了?”

“妈咪—”囡囡看着我,傻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吧!妈咪马上二十八岁啦,所以囡囡要长成妈咪这么大,才可以做新娘子哦!否则是犯法的,犯法警察叔叔就会来抓你了。”

“是乐叔叔来抓我吗?还是不要结婚了吧!”囡囡一听乐正东,连忙把头摇成泼浪鼓来。

“这才乖!”我拍了拍囡囡的脸,让她自己玩积木去了。

“慎儿,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囡囡也不待见乐正东?”司徒允哲忍住笑意问道。

“谁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还说人家总是瞪她。”我笑着将乐正东‘瞪’囡囡的趣事说了出来,当然,忽略了后面那句‘长相随他’的桥段来。

“不过你们母女俩的性格还真像,连讨厌起一个人来都那么相似。”

“可不是吗?”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乐正东也没有那么讨厌,可能是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有些不太愉快吧!”

“其实我一直在想,那天如果陈琛没有赶到,他应该也不至于将局面弄得不可收拾吧,乐正东好歹也算得上是名门子弟了,先不说他的局长爸爸,就说他那位文化局局长妈妈,可是出名的知书达礼,这样家庭氛围熏陶出来的子弟,相信怎么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你倒是对他家的情况比较了解。”

“那是,正所谓知已知彼嘛!对于我来说,他是个危险的人物,也是让我钦佩的人物。”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有踩对方的,没想到你倒是夸起了对方来。”我调侃着司徒允哲。

“唉呀!这年头好人还真是难做,我若把他说得一无事处,你指不定又得说我心胸狭隘了。”

“嗯,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好吧!总而言之,我看上的男人,当然是心胸豁达之人了。”

“不愧是叶慎儿,眼光独特!”

“彼此彼此!”

说话间,已远远地见到湘满人间的招牌,门口正热闹非凡,我远远地就看见白卉和袁尧诚穿着礼服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一阵恭喜声过后,司徒允哲抱着囡囡和袁尧诚聊了起来,我则将礼物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股脑地塞给了白卉,并祝他们早生贵子。

白卉看着那塞得鼓鼓的大红包执意不肯收,“你的礼物已经买了我就收下了,可是这红包也太厚重了,我们不能收。”

第83章 故人重逢

“也没有多少,你就收下吧,再说了,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你俩的喜酒,别提有多高兴了,红包虽然俗气,可也算是我唯一能表达的喜悦之情了。”我又低声地朝白卉道:“何况我现在有个钻石王老五的金主,你不收就是傻瓜。”

白卉见我胡吹乱侃到这个份上了,只得点头收下。

“怎么样?反应大不大?”我看着白卉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关心地问着。

白卉红着脸道:“还好,就是有些嗜睡,上班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等过了三四个月就好了,我当初怀囡囡时,前几个月也总是嗜睡,有时候趴在桌上都睡得无比香甜,结果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拆腾得不行。”我又细细对白卉说起我的经验之谈。

白卉一一点头,末了拉着我的手说,“慎儿,能看到你和司徒重新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也愿你苦尽甘来,从此不再有苦难。”

“谢谢你,白卉,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我说完又附耳对白卉说了两句。

“是真的吗?”白卉的双眼顿时睁得像铜钱大,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朝那边看了看司徒允哲,然后惊喜道:“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我们彼此彼此!”我调皮地对白卉道。

这时又有一大拔客人朝这边走来,到了湘满人间的门口时,分成了两批,一批朝白卉这边来,一批朝白卉对面而去。

我这才看清楚,白卉的对面好像也是一对新人,我看了看那位新娘子,微胖,肚子微微突起,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见门口人太多,便向白卉告退到一旁,白卉急急地对我说,“这会儿人多,林宣在大厅一进门的右手边第二张桌子,她给你们留了位子,你和司徒赶快进去吧!”

这时袁尧诚也过来迎客了,我示意司徒允哲一起进去筵席大厅。谁知他非但不肯进去,还一直看着对面的那位新娘子。

“说好的约法三章呢!”我故作生气地掐了掐司徒允哲的腰,“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的花就在身边呢?”

司徒允哲‘嘶’地喊了一声痛,这才老实地跟着我朝里走。

“慎儿,我是在想,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人结婚呢?我就盯着那个新娘子看,后来就发现她的肚子有些包不住了,是不是也是奉子成婚呢?”

“嗯!眼光不错!”我点了点头,“起码四个多月了。”

“那意思是说,如果是奉子成婚的,就可以马上结婚对不对?”司徒允哲突然低头朝我的肚子看去,然后开始伸手指算着什么?

“你想做什么?人家不想遵从这些俗礼节,自有他的道理来着。”

“我是在想,我们最快什么时候会有孩子,是不是可以把婚期提前呢?”

“呆子,哪有这么快。”我白了他一眼,“两个月都等不了吗?走了,别挡人道了。”

大厅中正响起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优美的旋律,庄重而舒适。

司徒允哲的出现,引来大厅的一片喧哗,我啧啧称奇,小声对司徒允哲嘀咕一声,“看来你司徒总裁的风头不减当年呐,走到哪里依旧是尖叫声一片,我现在到哪里都跟着你备受注目。”

司徒允哲朝我宠溺地笑了笑,又伸手来紧握住我的手,不吱声。

林宣正伸着头朝厅外看,见到我们后,使劲朝我们招手,“叶慎儿,这里。”

“林宣在那里。”我指了指林宣,然后径直过去。

林宣给我们留了三个位子,连囡囡的儿童坐椅都准备好了,正放在中间,我和司徒允哲坐在两侧,我的另外一侧挨着林宣。

坐下后,我朝桌上其它几位客人点了点头,应该是一家五口,两个中年夫妇,一对年轻夫妇,孩子四五岁的样子,穿着都很朴素,看长相,应该是袁尧诚的什么亲戚。

后面又有很多客人到来,差不多十二点半时,所有酒桌才坐满员,最后面来的几位因坐不下还在小孩子多的地方挤了挤,可见白卉和袁尧诚的人缘非常之好。

囡囡中途悄悄同我喊饿,我在餐桌上拿了些糖果和花生喂她,可囡囡不太喜欢吃甜食,吃了两颗后就不吃了,就一直吃花生和瓜子,我怕她吃多了上火也不敢多给她吃。

司徒允哲想离席去给囡囡先买点什么吃的垫一下肚子,我怕白卉和袁尧诚看到会感到内疚,就阻止他去,也不知陈琛从哪里弄来两小块真空包装的蛋糕给囡囡,囡囡这才喜笑颜开起来,甜甜地谢着陈琛。

陈琛把囡囡抱到他腿上坐下来,然后也不看我,“以后出门包里都得准备点吃的和喝的才行,不要总是装积木什么的。”

我见陈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算柔和,好像我们刚才并没有吵过架般,就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司徒允哲的脸色则有些不太好。

客人到齐后,婚礼正式开始了,主持婚礼的是袁家的一个长辈,口才非常好,时常制造一些欢乐搞怪气氛,使婚礼的现场随时处在*的气氛中。

最后新娘子撒花的情节更是热闹非凡,林宣拉着我去抢花,我指了指囡囡,红着脸不去,林宣不想和一帮小姑娘抢花也不去,结果鲜花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抢了去。

主婚环节到一半时,酒店已开始上菜了,上到中途时,不断地有人前来和我们喝酒,我和林宣以要开车为由推脱,司徒允哲和陈琛自然是推不掉了,所以只好来者不拒。

司徒允哲之前就不善饮酒,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长进,所以面对每个敬酒者,他都只是稍稍泯了一口,陈琛则不同,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后,陈琛也下桌子去其它桌上回敬了。我让司徒允哲也跟着去,他坐在那里不肯动,我就明白他是拉不下面子来,便不再强行他去。

酒席快结束时,囡囡竟然睡着了,我看她满手满脸都是油渍,司徒允哲这会儿正被前来敬酒的同学们缠得脱不了身,我只得把囡囡给林宣抱起来,又从包里拿出毛巾,准备去洗手间打湿水后给她擦脸。

酒店大厅离洗手间不算远,拐两个弯就到了。

出来洗手间时,我是低着头的,刚走两步,前路突然被人堵住,那人皮鞋擦得逞亮,竟然是个男人,可男洗手间在对面,这人逾越了。

我左右让了两回,依旧没有让开,不得不怀疑这人是故意挡道的了。

“这位先生,路很宽敞,我们可以各行其道。”我冷笑两下,只得出口表示我的不满。

挡道的那人不但没有闪开,反而朝我更近了一步,随后,一道清洌、悠远绵长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慎儿!”

这道声音饱含着浓烈的喜悦与激动,甚至还有着深深的歉疚。

我全身一震,一阵眩晕感立即斥入脑门,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朝那人看去,“段若尘--”

第84章 肆意青春

那年十八岁,正是青春无限、懵懂迷茫的岁月!

我喜欢蓝色,更喜欢清澈碧蓝的天空,我可以整日望着蓝天和白云,做着属于我这个年纪该有的梦想。

和无数女生一样,渴望着我的青春没有眼泪、只有肆意飞扬,总梦想着有一天,一个阳光帅气、安全稳重型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伴我走过人生的细水长流,直到彼此皓首苍颜,也不言弃。

之所以,我对司徒允哲这种阳光、帅气、稳重、内敛、还能给人莫名安全感的男生,几乎是没有半点抵御能力。

才所以,当年一见司徒允哲时、我被他深深吸引;二见他时、芳心已然萌动;直到三见他时、我心已完全沦陷、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司徒允哲,非我莫属!

那年的夏天,我和陈琛提着大包小包,不、确切地说,是陈琛提着大包小包,我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地欣赏着B大的风景,当视线不经易地掠过正在帮陈琛拿行李的司徒允哲和段若尘时,我以生平最迅猛的速度向陈琛奔跑而去,“琛哥哥,等等我!”

那一刻,我似乎已完全忘记前一刻,我和陈琛还互不理睬、闹别扭来着。

陈琛本来走得好好的,结果被我这声‘琛哥哥’吓得哆嗦转身,见我疯了般地朝他狂奔而去后,一个侧身轻松地让开了我,我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

扑了个空的我,更加开心不已,其实,我还真没想过要扑他而去的,那声‘琛哥哥’也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鬼知道我有多少年都不肯喊他哥哥了。

陈琛避开了我的熊扑后,继续把我当成透明人儿,还讪讪地对来往在他身边的女生表示歉意。

“陈琛,我要告诉大妈,说你还没进学校门就把我扔下不管了,还给了这么大的两个包我背着。”我见陈琛仍旧是对我一幅爱理不理的态度,很让我在那两位男同学面前没有面子,遂立即搬出了他的妈妈、即我的养母来。

“叶慎儿,你生来就是折磨我的,拿来。”陈琛这才咬牙切齿地拽下我左右肩膀的两个小背包,“你只管去告状好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回家了,妈咪能拿我如何?”

“好吧!看在你一路辛苦劳累的份上,我这回就不告状了。”我狗腿似地窜到陈琛的背后帮他捶着肩膀,眼睛却滴溜溜地朝帮我们拿行李的两个男生身上溜去。

那两个男生和陈琛个头差不多,都在178左右,还略显稚气,应该还有成长的空间,只见他俩穿着均价值不斐,但是看性格都不似陈琛那般张扬。

其中一个男生非常瘦,看他神情有些忧郁,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的视线早已跳他而去,落在另外一个男生身上。

那个男生,他全身上下透着清爽的气息,看着也赏心悦目、气宇轩昂。只见他穿着白色V领T恤、休闲长裤,留着四六分头,脸色白皙、手指修长、举重沉稳、谦恭有礼……

总之,即便是简单如斯的装束,也衬托出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位同学,你好!我们都是大一新生,我是电机械电子工程专业,司徒允哲。”我正在研究着他时,没成想他正浅笑着转过头对我说道,眼里还有着和我一样的探究。

那一刻,我的心随着他爽朗的笑声融化。

虽说现在已是早秋,可是他的笑容分明有着春天即将来临的前兆,司徒允哲,允哲—

上天待人真不公平,如此完美的男生,有着如此动听的名字,不像我,叶慎儿,只要念着这个的名字,不管在什么时候,时时都得提醒自己谨而慎之。

“我是建筑学专业,我叫段若尘,以后请多关照!”站在司徒允哲一旁的‘忧郁男’也对我说道。

我正眼儿也没有瞧这个段若尘,而是对着司徒允哲自我介绍道:“我叫叶慎儿,景观园林建筑专业的,这是我的哥哥,叫陈琛,珠宝设计专业。”

“哦,都挺冷门的专业。”司徒允哲点了点头笑道。

“呵呵!是有些,我们当初填报专业时,一不小心给填错专业了。”我捂着嘴直笑。

“是你‘填错’了而已,我可没有填错。”陈琛冷着脸扫了我一眼。

突然意识到这会儿无故提起这个‘专业’的问题,只会让陈琛愤怒,我赶紧和他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

“对,是我填错了,我再次向琛哥哥你道歉。”我伸了伸舌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样子,将司徒允哲和那个段若尘给逗笑了。

从司徒允哲和忧郁男的表情来看,一定难以理解为何我填错了专业,反而要向陈琛道歉,只是出于礼节,不便问罢了。

于是一行人穿过教学校、教工楼、又穿过体育馆、图书馆等等建筑,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最后才来到宿舍区,在宿舍前长长的广告牌上,我和陈琛各自找到自己宿舍,陈琛的宿舍在男生宿舍区四幢,我的宿舍则在女生宿舍区二幢。

根据广告牌上的宿舍分布图来看,我的宿舍离教学大楼及学校大门是最远的,却离学校后门是最近的,中间和外界仅隔了一堵墙,和女一幢并排而立。

陈琛的宿舍很快就到了,他让我看着自己的行李在楼下等他,他则和司徒允哲及忧郁男一行三人拿着行李上了男四幢,不一会儿三人就下来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行李,一个装被褥和棉絮的大包,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若让他们三个男生帮我拿行李,有些不太好分配。

“叶慎儿,你和段同学一起去宿舍楼,我和司徒同学去学校办理手续,顺便帮你把生活必需品领回来。”正当我思考着怎么把行李分配给他们三人时,陈琛拉着司徒允哲走开了,却将忧郁男留给了我。

我心里特别不乐意,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问陈琛,我们等会在哪里见面。

陈琛远远地回答,“我们在你宿舍楼下找你。”

我听到陈琛的话中带了个‘们’字,这才乐呵呵和忧郁男朝女生宿舍那边走去。

忧郁男的心情不错,将我的被子和行李箱都接了过去,然后在前面带路。我说了声谢谢后,便紧跟在他身后。

“叶慎儿,我和陈琛及司徒允哲都住在男四幢,不过都不在一间宿舍,我在402,陈琛在410。”段若尘边走边价绍着。

“那司徒允202,住得最低。”段若尘道。

“哦,真巧!”我心里默默念道,并默默记住了司徒允哲的宿舍,他在男四幢203,我在女二幢202,中间虽然隔了数道墙,可是想着我们都是同一间宿舍,也算是缘份吧!

这就是我们曾在B大四人行的最初雏形,我很庆幸,我大学生活的第一天,就多姿多彩,更是无比期待地憧憬着未来的四年大学生涯。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很是奇怪,比如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相处,直接而痛快,不会像女生那样,需要经过长时间的了解、试探,磨合,方才有可能融入到一起。

陈琛到校的那晚,便和司徒允哲及段若尘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聊天,我这个陈琛的小的跟班,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三个男生的跟班了,不过除了陈琛喜欢使唤我外,司徒允哲和段若尘从不使唤我,时常对我呵护有加。

比如说吃东西时,他俩总会先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想吃些什么,喝饮料时,总会建议女生应该喝些什么,这一点陈琛倒是和他们相反,陈琛从不管我的饮食,只要我喜欢,即使是我每个月生理期的那几天,他也绝不会阻拦,就算我捧着雪糕吃它个饱,他也只会拍拍我的头,问我够不够吃。

所以人与人的相处方式很是奇怪,同样都是出于关心,可是方式上却有着天壤之别。我虽然更加习惯于陈琛这种放任式的关心方式,可是更加期待司徒允哲这种总会站在女生角度思考的绅士方式,当然,忧郁男段若尘我就直接忽略。

我的宿舍靠近楼梯处,宿舍一共四张床,进到宿舍时,已经有一个女生躺在床上听音乐,她看到段若尘和我拿着行李进来后,只挑了挑眉,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懒洋洋地接着听起了音乐。

我也并不在意,送走段若尘后,我边铺床边问了她一些学校的事情,她倒是很有耐心地告诉我,床还未铺完,我们已互通了姓名,我得知她叫林宣,同样是湛阳人,因为是同乡的原因,我们倍觉亲切,所以当晚就混得相当熟稔了。

宿舍后来又来了两个外省的女生,是两个十足的书呆子,她俩除了看书外,几乎不怎么和外界交流,不过在宿舍这块方寸之地,我们四人相处还算融洽,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宿舍仅有的四个人,划分了一道明显的分水岭。

于是在未来的四年大学生涯,我和林宣打成一片,那俩书呆子除了教室外、就是饭堂、宿舍,真正的三点一线。

在年少轻狂的我和林宣看来,这几乎不可思议,可是她俩却乐在其中,还自我调侃,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85章 世间极品

所以在我和林宣数次怂恿她俩‘及时享乐’未果后,就彻底放弃了对她俩的‘改造计划’, 没办法,她俩自得其乐地发扬着优良的传统精神,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

大学的时光,总是这么不紧不慢地流逝着,就像青春,你曾经历着时,无法感受其中,当你回首时,才会怀念曾经逝去的时光。

初入大学的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既是幸福、也是煎熬。

幸福的是我每天不断吸收着新的知识的同时,还能时常见到司徒允哲,每次只要想着能见到他时,我就会有使不完的劲。

煎熬的是每日面对他,却交流甚少,而且还多了段若尘和陈琛这两个有‘灯泡’嫌疑的家伙,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同他多说几句话,更别奢望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喜欢一个男生到了这种地步,想必也算是世间极品了吧!

终于,在进入B大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陈琛和段若尘终于有力地成为我和司徒允哲的强大背景。

那日,我刚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突然听到有人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我赶紧朝阳台上跑去,借着路灯,我看清司徒允哲正独自站在楼下,使劲朝我挥手。

我当时直觉纳闷,平时都是三个人等我的,今天竟然只有他一人,而且还是在晚上,好奇归好奇,如此难得在没有‘背景’的环境下与他单独相处,是我梦寐以求了三个多月的梦想,所以我带着无比期盼与感动,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宿舍楼,好奇地问着司徒允哲,“咦,陈琛和段若尘呢?”

“叶慎儿,我扔下他俩了。”司徒允哲笑着对我说。

“为什么?”我不解地摸了摸头,不明白司徒允哲为什么要扔下那两道‘背景’。

“因为,我有话和你说—”

‘我有话和你说—’,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心随即怦怦跳了起来,男女生交往时,有千千万万句甜美的语言,可是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这句话便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了,所以我早已沉醉其中。

“叶慎儿,我喜欢你很久了,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正当我沉醉不已时,下一刻,我又听到了比这句话更加动听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语言来,请原谅我言词匮乏,只因为我的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想必女生在这种时候,都应该是表现得非常的感动、非常的羞涩、非常的小鸟依人,然后感动到哭着趴到对方的怀中,那样才算正常吧!

可我一直认为我在感情方面是个奇葩,我的确激动不已,可是激动得有些过分。我记得我当时把司徒允哲晾在一边,特地跑回了宿舍向林宣宣告:司徒允哲让我做他女朋友啦!司徒允哲向我表白啦!

我随即又莫名其妙地拽着林宣朝宿舍楼下跑去,还不忘对她说道:“为了纪念这个不平凡又幸福的日子,陪我在这样美丽的校园里夜游一番吧!”

林宣感受到了我的喜悦之情,笑着陪我从宿舍跑到楼下,当经过司徒允哲身边时,我们把他作为圆点,把B大作为圆的半径,无头苍蝇似的在偌大的校园里疯狂地奔跑着,我也不知跑了多少圈,总之,最后又回到原点时,经过的老师和同学们均被我和林宣的疯狂行为惊到张大了嘴。

最后,跑累了,我扔下林宣,像只八爪鱼似地挂在司徒允哲的脖子上,然后当着所有在场的老师和同学们的面,大声对司徒允哲道:“司徒允哲,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叶慎儿的人了!”

这是我当时对司徒允哲的回应,也算是表白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些缺心眼,明明男生已经求爱了,若顺势推舟,就可以浓情蜜意了,为何偏偏也要向他表达一番 ‘情’意呢。

可不是吗?我这分明是想向所有人宣告,从此以后,司徒允哲只属于我叶慎儿的人了,谁也别想觊觎他。

我的话惹来同学们的偷笑,我的疯狂举动,让司徒允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着头拉着我朝男生宿舍方向走去,我问他去哪里?

“我们得去找陈琛,让他同意我俩交往才行呀!”司徒允哲认真地看着我道。

“为什么要经过陈琛的同意?”我噘着嘴,不肯走动。

“陈琛是你哥哥呀!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妹,可是我知道,你凡事都得听他的,他曾当着我们的面说过,不许你私自交男朋友的。”

“他是他,我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不乐意地将手从司徒允哲手中抽了回来。

司徒允哲原本有些紧张的,这会儿听我这么说,眼里的笑意顿时加深,“真的不用管他吗?”

“当然了,我的人生我做主!”我傲娇地昂起了头。

那晚,是我和司徒允哲拍拖的第一个晚上,那晚也是我在B大和司徒允哲难得单独相处的仅有的几次机会,所以尽管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我们依然手牵着手在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之间临别依依、漫步徘徊。

从那以后,B大很多女生都知道我和司徒允哲在谈恋爱,本来我人长得不咋地,成绩更是不咋地,却傍上了帅到无与伦比、成绩又出类拔粹的富二代做男朋友,一时便名声大噪起来,还有其它班、其至旁边大学的同学都来对我进行各种揣测及‘观摩’。

当然,我觉得还是想看我的笑话的人居多,大概是想看看今天的我是如何开心,明天的我一定会有多么的伤心吧,好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毕业那年,也不曾发生过,可见我和司徒允哲的情堪比金坚。

那晚,临分别时,我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便想了个自欺欺人的方法,和司徒允哲来了个约法三章。

我对司徒允哲说,要想做我男朋友,得来个约法三章,司徒允哲听后觉得很是新鲜,便满口答应,于是我说出了我的‘数个’约法三章来。

第一条,每天起床第一件事,要到女二幢楼下叫我起床,司徒允哲当即苦着脸问我可不可以打电话,我说当然不可以,我就是要用你的声音做我的闹钟。

司徒允哲只得苦着脸答应。

第二条,每天都要赞美我。”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至少三次以上。”司徒允哲立即回道:“这个简单。”

第三条,不可以理我之外的任何女生,即使是同班女同学也不行。

第四条,以后若是被异性表白,必须说,‘我的女朋友是叶慎儿’

……

除了第一条,司徒允哲感到有些为难外,其它的他都满口应承,不过他加了个附加条件,就是以上第三条和第四条也要用在我的身上。

为了表示诚意,我也满口应承下来。

鉴于表白也成功了,誓言也已经生效了,所以从那晚开始,我和司徒允哲就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

我的人生我做主!这句话我虽然同司徒允哲说得理直气壮,可是真正和司徒允哲拍起拖来,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前两天,司徒允哲对我百般关心和赞美时,也没有避开陈琛和段若尘,我一直装得非常矜持,生怕被陈琛看出些什么,晚上我们又偷偷约好见面的时间与地点,整得像在做地下工作般。

司徒允哲对此表示不解,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他说,“我怕的不是陈琛,是陈琛的父母。若让陈琛知道了,他的父母一定会知道的。”

司徒允哲更是不解地说,“他的父母知道了也没关系呀!我们可是认真的。”

我想想也对,便说,“那好吧!从明天起,我们就正大光明地拍拖。”

事实上,我们还没来得及光明正大地拍拖,陈琛就气急败坏地去我的教室里将我拽出了教室。

在校园最僻静的角落,陈琛质问我和司徒允哲拍拖的事是不是真的,已经沉浸在爱情喜悦中的我,非常认真地对陈琛点头,“这是真的!”

我说完还与陈琛分享了那晚司徒允哲向我表白的细节,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琛的脸色变化。

陈琛冷冷地听完,又冷冷地对我说,“离开他!”

“凭什么?”我自然不会同意了,我好不容易将心里的那片白月光变成了灿烂的朝阳,怎么可能轻易在陈琛的威慑下妥协。

于是,我和陈琛歇失底里地争吵了起来,那是我和陈琛自成长以来,唯一一次不顾形象的争吵,也是我们有生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可是因为我对司徒允哲的爱太过疯狂,所以根本不曾细想过陈琛为何不祝福我,而是不顾形象地阻止我、与我争吵。

只知道我走远后,听见墙那边传来压抑隐忍的哭泣声,中间还夹杂着愤怒地踢着高墙的声音。

我当时有些担心,便打了电话给段若尘,让他来帮我看着陈琛。当段若尘风风火火地从校园中跑到我的身边,问陈琛和我是怎么回事时,我却哑口无言。

或许,在段若尘的眼里,我和陈琛从小青梅竹马,应理所当然地走在一起才对。

可是陈琛对于我,从来就只有亲情存在,永远也擦不出火花的那种。

第86章 见色忘兄

我记得我当时对段若尘抱以一笑道:“段若尘,有时候眼见的、耳听的都不一定为事实,甚至于你猜想的也不一定正确,我和陈琛之间,从来就只有割舍不断的‘亲情’,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叶慎儿,司徒允哲--”段若尘犹豫了一下,最后眼神坚定地问我,“他何德何能?” “你说错了,应该说是我何德何能?”我立即更正段若尘的疑问,“我很幸运,能够得到他的喜欢。”

“呵呵,但愿你永远幸运!”段若尘冷笑着点头,继而转身朝陈琛的方向走去,走前又丢下四个字,“也愿你幸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从那之后,我们最初的四人行,变成了短暂的双人行,我、和司徒允哲,少了我一直不待见的两道‘背景’,段若尘和陈琛。

大学生活虽然多姿多彩,可是也相当的枯燥乏味,依旧是背不完的英语单词和没完没了的高数,还有那枯燥无趣的物理定律,更加让我却步三分。

年少时期的奋发图强,好像早已经在记忆中消失,那时候,所有的动力都是高考,那时候没有完全弄明白为什么要参加高考,只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高考而高考,所以和千千万万的莘莘学子一样,时刻严于律己,朝着迈向大学校园的目标前进。

而今,这个目标已然达成,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动力。

B大是全国闻名的大学,也算是全国优秀学生的聚集之地,司徒允哲的成绩在B大这种优等生云集之地,虽算不上是出类拔萃,可也绝对算得上年级的名列前茅。

我的成绩则有些差强人意,只能说不拖班级后腿而已,若排年级,那前三百名一定看不到我的名字存在,当初能考上B大,我一直觉得是我超常发挥,也有一份运气的存在,可陈琛硬说是我努力的结果,所以不管是自己发挥得好、还是运气成份、亦或是我努力的结果,总之,能进B大,我自是非常珍惜的。

特别是和司徒允哲确定恋爱关系后,我变得发愤起来,因为面对如此优秀完美的男朋友,我是绝对不可以落后太多的,一来是面子问题,二来我也不想让那些看我笑话的人看低我,当然更加不能让他们觉得司徒允哲的眼光不好。

所以,除却和司徒允哲歪腻在一起的时间,我几乎都花在学习上了。

再次见到陈琛时,已是四五天后的事,在这之前,这家伙竟然和段若尘一样,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想着他有段若尘陪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谁知那家伙却在我和司徒允哲打算把拍拖地点扩大至校外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好似前几日我们根本就没有争吵过般,只是我总觉得自打那次我们争吵之后,他的行为特别怪诞,因为我每每准备和司徒允哲出校门玩耍时,他准会及时出现,这让我和司徒允哲很是苦恼,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忍受着陈大少爷狗仔似的跟踪。

若是不同意,他那暴脾气发作起来,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更重要的是人家司徒允哲对陈琛这个未来的‘大舅子’懂得适当谦让呀。

且说这个周末没有课,我本来约好和司徒允哲去看电影的,还未走出校园,就见陈琛正拽着已久不见的段若尘堵在我俩面前。

“你们来了。”司徒允哲非常绅士地和段若尘及陈琛打招呼,陈琛却连看也不看司徒允哲。

“段若尘,好久不见了,你近来在做什么?”我也故作热情地问候着段若尘,就是不理会陈琛,谁让他如此态度待我的阿哲呢。

段若尘有些怪异地瞧了我几眼,“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这不快放寒假了吗?我正在备战期末考试。”

“哦!真快,一晃大半学期就过去了。”我不由得感叹起来,原来恋爱中的时光,日子会比平常快了许多,好似眨眼间,就已经从开学过渡到了期末。

“可不是吗?”段若尘笑了笑道,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来。

我不再理会陈琛和段若尘,和司徒允哲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大声嚷嚷道:“阿哲,我肚子饿。”

“想吃什么?我陪你去买。”司徒允哲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故牵着我的手如膝似胶地朝校门而去,也全然不管身后那两人。

刚走没两步,见身后那两道背景也跟着过来,其中一道背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又想溜是吧!当初说好四人同行的,别以为你们拍拖后,就想把我和段若尘撇开。”

“才没有!”我‘理直气壮’地心虚道。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了。”陈琛又堵在我和司徒允哲的身前,“告诉你,司徒混蛋,出门在外,我就是叶慎儿的委托监护人,这是我父母交给我的重大任务,鉴于我责任重大,以防你俩做出违悖常伦之事,慎儿只要是离开这校门半步,就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我见金蝉脱壳之计不管用,赶紧换了一招,拉着陈琛的胳膊不停地撒着娇,“阿琛,琛哥哥,你就放我们出去嘛,我们就是出去看一场电影而已,看完就回学校。”

“撒娇也不管用,除非是让司徒允哲买四张票。”陈琛朝司徒允哲投了一记挑衅的眼神。

“都一起去吧!”司徒允哲见我为难,大度地道。

“看到没有,你得学学人家司徒混蛋。”陈琛揉了揉我的马尾,接着道:“对付你这个见色忘兄的家伙,为兄只能使出这招如影随形了。”

“我想起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段若尘这时发话。

“说好做我坚实的后盾的,你可不能中途掉链子。”陈琛鄙夷地瞪着段若尘。

“我这一票,你就给林宣吧!她应该有空。”段若尘提醒陈琛,说完也不等我们反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了就走了,我们三人去。”陈琛望着段若尘坚绝的身影,气呼呼地道。

我却在思考着段若尘的话,然后二话不说地拿出手机拔通了林宣的号码。

五分钟后,林宣气喘吁吁地朝女二幢那边跑了来,她直接忽略了满脸不爽的陈琛,先是和司徒允哲打招呼,然后我们两个女生手牵着手走在前面,一起朝学校的停车场而去。

以陈琛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坐上司徒允哲的车的,可是他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依然弃了自己的小跑车,上了司徒允哲的雷克萨斯。

学生时期的司徒允哲,一直是个隐形的富二代,虽然在B大,很多人都知道司徒允哲的家世,可是他本人却从不会在众人面前炫耀身价。

陈琛则不同,陈琛家世代经营金银珠宝生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早就养成了纨绔子弟的习惯,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有炫富的嫌疑,做任何事情全凭心情,这也是我与他擦不出火花来的原因。

林宣很早的时候就喜欢陈琛了,就像我喜欢司徒允哲样,有如飞娥扑火,却全无退缩之意,这在我们几个人中,已不是什么秘密,林宣的家庭背景我非常清楚,父母都在外交部工作,虽然平时回家的时间不多,可是对她管得甚严,以至于到大学时期,感情经历还是一片空白。

进入B大一周后,林宣才见到陈琛的,那天,我也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就把林宣带在身边,开始了少有的五人行。那晚,林宣悄悄告诉我她喜欢陈琛,于是我们两个女生钻进一个被窝,互相聊着陈琛和司徒允哲,这一聊竟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天亮,天知道第二天我们两人是怎样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上课的。

从那以后,我们的四人行,依然还是四人行,只是早已不是最初的四人行,因为这四个人当中,段若尘的位置已彻底被林宣所取代,也正是从那以后,段若尘离我们越来越远,直至渐渐淡出我的视线。

我们一直这么维持着四人行的关系,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段若尘不知不觉地成为了B大的风云人物,而是学习上的风云,他由一个学习成绩本不太明显的学生,变成神一样的学霸。

只记得刚认识段若尘那年,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叫不出的名牌,他的家世我也一直都觉得挺神秘的,可是我一直没有去打听过,直至我发觉他已不知不觉地把我甩出老远时,才开始稍稍关注一下他。

司徒允哲倒还好,虽不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可是各科成绩都在优异范围内,陈琛和司徒允哲不相上下,只有我和林宣被吃力地甩在了最后,好在司徒允哲和陈琛时不时地给我俩补补课,顺便也补补脑,所以也不至于被他和陈琛甩得太远。

自打我和林宣的成绩越发好了后,林宣曾发表无限感慨,她对我说,都说有男友万事足,吃喝拉撒不用自已动手,有个优秀的男友更加赏心悦目,不但看着舒服,还可以把他当成免费的补课老师来用。

我笑骂她不知羞耻,两人又打成一片。

第87章 一纸叹息

话说司徒允哲和我拍拖后,我才发现他不仅人长得阳光帅气,各方面更是优秀,还是个非常自律的人,自我们的‘约法N章’生效后,他每天早晨都去女二幢楼下喊我起床,时间不早也不晚,就像闹钟一样准时。

后来,他喊我起床时,也同时喊醒了其它女生,于是后来每天趴在阳台上和司徒允哲挥手的女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甚至靠楼梯这边的半幢楼。

后来,学校有很多同学都知道这件事,竟有好奇者特地起了早床,目的就是为了前来观看司徒允哲那么一优秀男生扯着嗓子在女生宿舍楼下喊女朋友起床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司徒允哲对此表示非常无奈,再想想左右也逃不过别人的观摩,也就索性放开了。

再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划算,凭什么我的男朋友要同时喊醒别的女生起床了,就算是顺带的,也是绝对不行的,于是我又修改了‘约法N章’里的约定内容,所以从次日早晨起,他到了女二幢楼下后,并没有扯着喉咙喊我起床,而是终于如愿以偿地用拔打电话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把我叫醒,自然再也不用被人家当成腥腥般观摩了。

结果改‘约法N章’内容的第一天,听说有好多个女生上课迟到,我和林宣偷偷笑了好久,林宣一直嘲笑我,说我对司徒允哲的占有欲太过强烈,我对林宣说,司徒允哲是我叶慎儿的,凭什么他要同时叫醒别人,任何女生都别想想觊觎我的阿哲,否则我会和她拼命的。

关于那天女二幢除我们宿舍外、其它女生宿舍集体迟到的事,也不知怎么就被司徒允哲知道了,据说他当时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笑过之后非但不说我小气,反而直夸我古灵精怪,这下我更是得意忘形了,司徒允哲对我这般宠溺的方式,或许正是他助长我养成嚣张跋扈性格的主要源头。

B大因为是理工学校,所以男生偏多,每年的冬天,天刚蒙蒙亮时,就会有很多男生去操场晨练,那年冬天,陈琛和林宣的感情已经很好了,虽然我们依然是四人行,可是基本上都是两两成对,相安无事。

陈琛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也喜欢跑步,当然了,他会扯上林宣和他一起晨跑,所以从入冬以来,陈琛就会和司徒允哲一样,两人雷也打不动地站在女二幢楼下,分别等着各自的女朋友,只是陈琛等的林宣是和他一起去操场晨练,司徒允哲等我,却是和他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我曾对司徒允哲说,“不如我们也加入他们吧!”

“还是不要了,我从小体弱,一跑步就会气喘,为此还停过两年学呢。”司徒允哲歉意地道,不过他不想我失望,又接着说,“你如果喜欢,就加入陈琛的队伍吧!我在边上陪着你。”

“还是不要了,你看着我跑也没意思。”我摇了摇头,拉着司徒允哲的手道:“我们吃早餐去吧!”

自这以后的四年,冬天的早晨就会出现难得的画面,四人行终于会在入冬后的早晨变成双人行,这也是我乐见其成的,能和司徒允哲多相处一刻都好,那劳什子跑步什么的,管它作甚。

人们形容时间过得快时,就会用‘时光飞逝如电’,的确,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的快乐,当然也会过得非常的快。

若形容分别,就会用‘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任你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可终究是抵不过风流云散、劳燕纷飞。

我想大多数人的大学生涯,应该都有留下无限美好的回忆吧!可是属于我的大学记忆,并不是老师在课堂上写着刺耳的粉笔字、同学们每天呼吸着吃不完的粉笔灰;不是讨论哪个风云人物和谁在一起谈恋爱;也不是像钢铁战士一样奔波在一个又一个的社团;更不是如何感叹大学生活是多么丰富多姿、如何的精彩绝伦。

因为我所有的大学记忆,只剩下了司徒允哲,其它的一切早已黯然失色,天知道我有多么爱他。

刚谈恋爱那会儿,我总会傻傻地问司徒允哲,为何老天爷不让他早些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至少我不会在失去父母后孤单那么多年。

每当我这样问他时,他都会乐呵呵地回答我,老天让我们在B大认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存在,没关系!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相伴。

每每听到这样的回答,我都会傻乎乎地乐着,时间就是在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时光中渡过,那时不懂得幸福其实就是平淡、理解、信任、包容的化身,等你一旦失去这种幸福时,你就会无限忏悔、追悔莫及……

一晃,就到了大四的下学期,这时已经有很多同学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和将来打算,还有些同学干脆申请提前实习了。我的专业太过冷门,平日也没有什么课程,大多数都是上午上完课后,下午就是自习,多余的时间就是用来写毕业论文和找实习单位。

B大,是众多莘莘学子十年寒窗苦读的奋斗目标,可是当你置身其中时,并不会觉得它与别的大学有何不同,也从不会感觉它有何优越感,只是每年一到毕业季,就会有很多的企业和事业单位前来学校招揽人才,那时候,我才会稍稍感受一下身为B大学子的优越。

每年的毕业季,学校公告栏上方的电子显示仪和公告栏内都会贴满了企业的招聘事宜,偶尔周末也会来学校举行现场招聘,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于是没有课的时候,公告栏处就会人满为患,同学们都三五成群地拿着笔记录着一家一家企业的招聘职务和电话地址,然后兴匆匆地结伴出校门,他们带出去的是期待与忐忑,带回来的,有兴奋、有失落。

我常常想起那句话,毕业、等于失业!找实习单位那会儿,我时常感叹,寒窗数载,也终究抵不住一纸的叹息!

在我们四人行中,除了我,其它三人都不需为毕业后的去向而奔波。

陈琛毕业后,当然是帮陈爸爸打理家族的珠宝生意了,这是他的责任,陈家的兴旺都担在他的肩上,其实那也算是我的归属,可是我和陈琛不一样,我不用担着责任去帮陈爸爸打理珠宝行,我还可以任性地选择不去,陈爸爸深知我好强的性格,绝不会勉强我,陈妈妈更是放任我,只要我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我一起折腾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林宣则有两条要走,她可能是遗传父母的良好基因,语言天份超强,在B大主修的是英语,副修法语和德语,所以她一毕业后,就会四国语言,真正的前途无量,毕业后一是去外交相关部门学习,将来可顺利成为一名外交工作人员,二是去英国继续深造几年,回国直接进入外交部工作,这是她父母早已为她规划好的人生,高端、大气、上档次,令无数人羡慕不已。

至于司徒允哲,我知道他也是要回家打理生意的,莺歌电器,在我们毕业那年,它已经相当有名气,只是司徒允哲从未对我说起,我也一直未问及,所以并不知道莺歌电器竟是司徒家的企业,以致于多年后知晓时,惊诧不已。

而我,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没课的时候,去公告栏挤得头破血流,然后一次一次地带着希望跑去招聘企业,又一次一次地被拒绝。

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像打了鸡血般,带着满腔的热情、精神抖擞地走向下一家招聘单位。

我的各科成绩都不优秀,顶多只能算是优良,所以必然会错过很多优渥的职位。

刚开始被那些优职拒绝时,我也不怎么在乎,想着毕竟是名校毕业,总能找一个比较满意的工作的,可是在面对数次的残酷打击后,我也开始焦灼起来,甚至会因为自卑和羞愧的原因,故意躲避着司徒允哲和陈琛他们。

这天,我再一次面对招聘单位的无情拒绝后,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跑回学校,偷偷溜到图书馆后的小湖边默默地看着简历反省,谁知看着看着,眼泪竟悄然而出。

这些天的面试,我都是悄悄背着司徒允哲和陈琛去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同情我,也想等找到工作后,给他们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竟争会如此激烈,往往一家单位有个稍好的职位,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一女子,就算平时强势无比,那也是身边的人让着我而已,如今可都是大展才华、各显身手的时候,同学们自然要把握好每个机会了,我毕竟身单力薄,连靠近招聘人员的机会没有,更别说递上那连自己都不太自信的简历了。

“给—”正当我泄气地将简历扔在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时,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道。

我梨花带雨地抬起头,见坐在身边的人是段若尘,而且手中正举着纸巾,“段若尘—”我没有去接纸巾,直接用手拭去眼泪,“怎么是你?”

第88章 遇见鸿达

这三年多来,我和段若尘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即便是在校园中遇到,也只是点头问声好,所以这会儿他突然坐在我身边,我自然感觉有些怪异了。

“我远远地看见你跑来湖边,便跟了过来。”段若尘朝我笑着。

“你下午没有课吗?”我好奇地问着他,这会儿司徒允哲他们三人都还在上课呢。

“我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上完课没事做,便在校园里四处闲逛。”段若尘点了点头,又从地上拾起我的简历,看了一遍后后,瞅着我轻声问道:“这简历挺好的呀!是面试碰到了困难吗?”

“嗯!”我一听终于有人关心我的面试了,眼泪又哗啦啦地下雨般落了下来,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纸巾,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们说我成绩不够优秀,又说我没有工作经验,还提那么高的要求,可是我的成绩只有这样,我也不想啊,最可气的是这个工作经验了,你给评评理,任何一个有工作经验的职员,不都是从零开始的吗?而且他们对我一个应届毕业生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太过份了吗?这分明比明着拒绝还要让人难堪嘛!”

“你先不用泄气,听我帮你分析一下。”段若尘沉默数秒,忽然微笑着转头对我说道:“你想想,全B大比你成绩差的同学那么多,为何他们都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呢?也有可能真的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你看你,除了读书外,什么都不会,第一份工作,是初踏上社会、融入社会之时,更是学工作经验的关键时候,我觉得首先应该是怎么融入到工作环境中,所以能找到一份稳定、又能展现自身价值的工作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现在一个稍好的企业,一些好的职位都有几百号人争着、抢着去做,大多数时候,那些人看重的其实并不是薪水,而是其公司的实力和发展走向,公司有发展、有前途,职员才会跟着提升,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创造自身价值,这些才是作为一名求职者的正确心态。”

我沉默了,仔细思索着段若尘的话,或许是我的要求的确太高了,才会让那些企业觉得我有些华而不实,再想想也并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拒我于门外,只是中间谈判时,我一直坚持已见,丝毫不给双方留有余地,也未曾细细想过段若尘所说的这些现实的问题,所以被实乃正常不过了。

“慎儿,你的性格太直率、太刚毅、太傲然,身上的棱角太多,需要经历很多的社会阅历和职场经验,才能将棱角慢慢磨去、才会明白社会和学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

“段若尘,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的不足了。”我点头深思,这些天我也看到了,人们以求得一席之位,好些的企业或单位,都会被挤得头破血流, “谢谢你的及时出现,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过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呢?”

“我几乎从高中时期开始,每年暑假都会去公司实习了,职场的规则我自然比你懂得多。”段若尘似乎不愿意提及他的工作经历,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话题,“对了,司徒和陈琛都有课吗?”

“对呀!我一般都是趁他们都在上课时,才去面试的,而且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一次次的碰壁。”我有些尴尬地对段若尘道:“而且他们毕业后,都不用找工作,没必要让他们去那里陪我挤得一身臭汗,更重要的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想靠我自已的努力得来,不想麻烦他们。”

我想着反正段若尘已经知道了,也不想瞒他,这些天来面对无数的拒绝,心头所承受的压力无处申诉,连林宣都不敢提及,因为她知道了、就等于陈琛也知道了。

“我能理解,你一直是个要强的人。”段若尘点了点头。

“段若尘,你呢?你毕业后的去向?”我会心地笑了笑,对段若尘如此了解我心存感激,也瞬间感觉他亲切了许多。

“我!”段若尘笑着指自己道:“我还不确定,有可能是湛阳,也有可能是芦州,更有可能是其它城市,不过我比你稍稍幸运些,至少毕业后不用找工作,也不存在实习期,只是从一个战场转战到另一个战场而已,从改变人生的战场,转战到拼搏和创造人生的战场。”

“你这样说很新鲜,只是你们都有各自的战场,可是我却连战场都找不到呢!”我耸了耸肩,“直到现在,我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和陈琛置气,任性地把专业悄悄改了过来。”

“你别着急,任何专业的存在,都必然有它的道理存在,越是冷门的专业,越是在那个领域里炙手可热,只是你要花更多的精力去遇见而已,所以你大可不必着急,总会遇见的。”

“嗯,你这么一说,我又找回了些信心了,谢谢你,段若尘,我想我一定会遇见的。”

那天,是我自认识段若尘以来,第二次单独相处,却是第一次和他说那么多话,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段若尘有了些新的看法。

次日是周末,洽逢有企业来学校举行现场招聘,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六点,我打算不去公告栏,直接去招聘现场碰碰运气,我依然早早地起床,复习了一些专业的书,又总结了这几天来,去各公司面试时遇到的一些问题,思考最完美的答案。

中午不想去食堂,便让林宣帮我把饭打回宿舍,林宣是吃完才回来的,她还给我带了一支牛奶和一支纯净水,说是司徒允哲给我买的,还说司徒允哲下午要陪我一起去体育馆。

我没有吱声,既想让他陪我一起去,又怕面试失败后丢人,故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吃完饭后,小憩了一会儿,闹钟两点准时叫醒我,又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拿起应聘资料朝楼下跑去。

“慎儿—”刚下楼,就见司徒允哲正侧身靠在一棵树下,看那姿势,想必已经靠了许久了。

我看着那如雕刻般的五官司,一时有些心疼,又有些小小的窃喜,赶忙跑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阿哲!”

“下来了!”司徒允哲惊喜地转过身来,握过我的手宠溺地道。

“你等了好久吗?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埋怨地看着他。

“想着你总会下来的,走吧!我听闻体育馆现在很是热闹呢!”司徒允哲说完牵着我的手,两人欢快地朝体育馆而去。

到体育馆时,已经人满为患,司徒允哲要陪我进去招聘现场,我硬是将他拦在了体育馆外,想来他也是知晓我的意思,便没有坚持陪我进来。

当年也不知道是否脑袋抽风了,硬是不肯同陈琛一起学珠宝设计,就随便报了园林景观设计这个听着新兴时尚却冷门的专业来,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这个专业听起来依然很是神气,可是想立即找对口的单位,真的好难,非得有建筑装饰公司、园林公司或者是房地产开发公司肯要实习生才有可能来学校招聘,像什么建筑设计院之类的,既使有来招聘,也绝对与我无缘,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进入体育馆后,被那阵势吓了一跳,前来招聘的企业平均二十家整齐地排成一排,每两排对立而坐,并了三排,算起来足有百余多家企业了,每家企业身后都挂着用毛笔字撰写的大篇幅的招聘内容。

我先大致浏览了两圈,竟未发现有适合自己专业的招聘启示,有几家企业前挤满了人,我却什么都看不见,更加挤不进去,只得叹息几声,耷拉着脑袋准备出体育馆。

刚快要走出体育馆时,竟被一个人叫住,我转头一看,见一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从体育馆临时接待处跨步出来,还不停地朝我招手,我仔细一看,见是教务处负责外务的曹主任,我只得带着疑惑去了临时接待室。

接待室里面坐了好些人,曹主任带着我去了里间的一个小隔间,见隔间里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稍大些,约四十出头,神情严肃,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还带着一幅金边眼镜,极有领导风范,女的则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估计是秘书之类的职员。

曹主任指着我对那两位道:“任经理,常助理,这位便是园林景观设计专业的叶慎儿,叶慎儿同学,这两位是鸿达地产湛阳市分公司人事行政部的任经理及常助理,他们公司目前急需要你这方面的人才,不如你们先聊聊,看能不能达成双方的需求。”

我心里一阵惊喜,鸿达地产是一家相当有实力的地产开发企业,据说其分公司遍布全国,应该对于我这种刚刚毕业的本科生不屑一顾才对,心中虽有疑问,表面上却装得异常镇定。

“任经理好、常助理好!”我赶紧伸手朝两人握手,也对曹主任感谢道:“感谢曹主任的引见。”

第89章 藕香四溢

“先不急着感谢我,你能否面试成功,就得看你自已了。”曹主任略含深意地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和任经理,常助理寒暄两句后,就出了小隔间。

“林同学,请坐!”常助理示意我在他们对面坐下,我说了声谢谢后,便大方地坐了下来,然后从资料袋中拿了一份求职履历表出来,双手递给那位任经理。

“林同学的资料,我们公司已通过贵校设立的求职平台仔细阅读过,对叶小姐的专业知识、及B大的综合评价比较满意,也因为鸿达地产目前急需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我们特别来贵校亲自招聘的。”任经理接过我的资料又大致浏览了一番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不过因为林同学缺乏工作经验,所以我们只得先聘请您为设计部的实习生,实习期过后合格的话予以转正,但仍会是学徒之职,如果林同学的能力与表现被公司认可,将可以提升为设计师助理,接着再是助理设计师、基至设计师等等,实习期及学徒期间的薪水是五千元每月,提升为助理之职后,薪资会按30%~50%的幅度调整,工作时间是每周四十小时,不过学徒初期可能时常会有加班的机会,当然了,加班费用会另计,在鸿达,会有很多的工作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去挑战。”

“敢、当然敢了!”我连连点头,思忖着实习期就能拿五千元薪水,还有加班费可以拿,将来兴许还有很多的升职机会,这已经是我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美差了,挑战什么的,绝对不是问题。

“那就好!”任经理也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林同学需去芦州市工作,不知您有何异议?”

“芦州市?”我一听便傻眼了,芦州市虽说是湛阳市的邻市,开车也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是一想着要离司徒允哲那么远,便无比纠结,可好不容易有一家大企业看中,却被提出如此让人为难的要求。

“林同学不必纠结,我公司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去与不去,您都给常助理一个答复吧!”任经理见我有些犹豫,便适时地提醒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三天我一定好好考虑,感谢任经理的宽限时间。”我心里又是一阵惊喜,想来定是天上掉馅饼了,否则依我平平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得到一家大型地产公司的青睐呢?

短暂的兴奋之后,我才冷静下来,诚恳地询问着任经理和常助理,“任经理,常助理,我有个疑问想问问两位?”

“林同学请问!”任经理伸手示意我提问。

“就是—”我犹豫着如何开口,最后在任经理鼓励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继续道:“就是建筑设计专业的同学更适合贵公司的需求才对,您为何会录取我这个园林景观设计专业的学生呢?”

“哈哈,我猜到你会问这个问题。”任经理哈哈笑了起来,与刚才的严肃判若两人,笑过之后,他接着道:“建筑设计专业的学生,我们也择优录取了一些,鸿达不只是盖工厂和住房,园林建筑方面的业务也颇多,所以公司每年都会招纳一些优秀的园林景观设计专业的应届生特别培养,特别是现在,国家不断提倡环保,所以鸿达往后会更加注重绿色建设,反而对于你这个专业的人才,需求量会越来越多,目前园林景观设计专业的学生只录取了三名,且都是以学徒的名义录取的,待遇相同,起点也相同,至于将来你们谁能走得更远、那就得看你们的个人实力了。所以,加油!”

“谢谢任经理给我解释得这么详细,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我这才释然,赶紧起身朝任经理及常助理道谢,临走前,常助理又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这就是我首次接近鸿达地产的场景,时隔多年,依旧记忆犹新。

那天,出了体育馆后,我感觉一身轻松,轻快地踏着步伐朝司徒允哲等待的地方跑去,却在靠近他时,听到他正对着手机在说什么,声音中夹杂着不耐,还隐隐有发火的趋势。

在我的印象中,司徒允哲一直是一个冷静自律的人,从不轻易朝人发火,在公众场合更加注意自身形象,像这般自毁形象的情景,好像还是头一遭。

带着调皮与好奇,我悄然靠近他,并竖起耳朵听他在讲些什么。

……

“妈,我再次申明,我还不能承受婚姻,就是说我现在不想结婚。”

……

“并不是她不好,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们现在都还年轻,先工作个几年在谈及婚姻也不迟。”

……

“妈,等我们想结婚时,我一定会带她回家见您和爸爸的,现在为时过早,就这么说定了。”司徒允哲竟是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他在原地焦急地来回镀了几步后,突然停住脚 步,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转过身直直地朝我看来,“慎儿—”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地忍住心中的悲凄,像没事发生一样,努力地朝司徒允哲抛去一个牵强的笑容。

“慎儿,你听我解释!”司徒允哲见我表现得这般的淡定,反而非常着急地同我解释。

“不,阿哲,你不用同我解释,你想说的,刚才都已经在电话中说得很清楚了。”我制止司徒允哲,继续对他说道:“你不想结婚,那就不要结婚好了,的确,我们都还年轻,再工作个三五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完朝校园外走去。

“慎儿,你要去哪里?”司徒允哲在身后拉着我。

“我要出去面试,请你不要跟着我。”我下意识地制止司徒允哲,不让他跟在我身后。

“我陪你去!”司徒允哲似乎不放心我,仍然跟了上来。

“我会花很长时间,所以还是请你不要跟着我。”我朝他笑笑,不顾他眼里的担忧,继续朝校园外走去,司徒允哲依旧不放心跟在我身后。

出了校门后,我突然奔跑了起来,司徒允哲在B大从不跑步,所以我想着他跑步一定不怎么样,便加足了劲朝前奔跑,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被我甩在了身后。

耳边呼啸的风,在这已渐炎热的初夏显得特别的舒畅,我奔跑了许久,久到感觉呼吸困难,仿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感觉时,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彻底的奔跑竟是这种感觉,是由惬意的痛快奔向窒息的痛楚的感觉。

我靠在一棵大树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眼在此时才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两把眼泪,任凭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带着诧异的眼神从我身边而过。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钟,我直接忽略了那一堆的未接电话,干脆关掉了手机。

重新站回宽阔的马路边,突然觉得自已的行为非常好笑,他司徒允哲不愿意结婚就不结了呗,我犯得着如此的作贱自己吗?好歹没有他的这些年,我依然过得很好。

自我安慰一番后,心情才稍稍好了些,可能是奔跑太久,体能消耗太大了的原因,竟然感觉有些饿了。

我无奈地着看了看附近,又摸了摸口袋,想找一家小的餐厅来解决我突然想胡吃海吃的欲望。

茫然地看着四处,竟不知道去哪里,突然,不知从哪里飘出一道道的香气逼人的藕香来,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并不是藕汤的进补时节,可我还是被它吸引,我深吸了两口气,顺着藕香四处观看,视线停留在斜对面街道中一个叫‘真心餐厅’的小餐馆里,那家餐厅厨房位置,正飘出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藕香来。

本来就有些饿,这下藕香更加搅起了我的食欲,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挪了起来。

我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穿过人行横道,踩着轻快的步伐朝小餐馆而去,我没有直接走餐厅正门,而是穿过餐厅旁边窄小的巷道,朝这家餐厅的厨房走去。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段若尘—”

我吃惊地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只见段若尘的身旁边有一位穿着白衣、带着白帽、厨师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对着他说些什么,看段若尘站在那位厨师面前谦恭的样子,有点像是在学厨艺。

“这位同学,您想吃些什么,请先到里边坐吧!”这时,店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女服务生,她见我不走餐厅正门,却跑来厨房重地,便好奇地询问着我。

我牵强地朝那女孩笑了笑,又朝厨房走近了几步,痴痴地看着段若尘。

“叶慎儿,你怎么来了?”或许是出于本能,段若尘忽然抬起头来,他看到我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得温润动人,整齐白洁的牙齿在略显昏暗的厨房里,也显得无比耀眼。

在B大快四年了,从不曾见过段若尘笑得如此开怀,所以竟不知他也有如此阳光的一面。

“那个,我肚子饿了,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我直接忽略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家餐厅的后厨,捂着肚子调皮地问道。

第90章 粗心被烫

“你先去找个位置坐下,等我一会儿。”段若尘灿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又示意那个女服员领我去前厅。

我默默转身,跟着那女服务生进了前厅,又找了个两人位的角落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观看四周,餐厅面积不大,约五十坪左右,大小餐桌共起来也有十一二张,因为这会儿不是饭点,所以只零零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店里有两名服务生,除刚才带我进来的那位小女生外,另外一位是位年纪稍稍大些的瘦个子女人,这会儿正在忙碌着收拾残桌。

餐厅的温度适中,我刚刚进门时,背上还是湿的,不一会儿,便感觉背上已没有那么粘乎了。

稍顷,刚才那位领我进来的女服务生给我端来一杯冰水后,又忙着招呼其它客人去了。

我刚才跑了那么久,不仅感到饿,也的确有些渴了,喝下半杯水后,感觉人顿时舒服了许多,思绪也不像刚才那么凌乱了,便开始思忖着这家餐厅与段若尘的关系。

又观察了一会儿餐厅的布局后,只见段若尘用餐盘端着一大餐盘的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慎儿,让你久等了,来尝尝,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

“哇!排骨莲藕汤、菜圃煎蛋、乡村河虾。”我看着黄澄澄鸡蛋和红绿相间的韭菜炒河虾,已然煮得粉嫩粉嫩的莲藕,便不可思议地看着段若尘,“段若尘,你竟然这么会做菜?”

“都是些家常菜而已,排骨莲藕汤是我学了很久的,这两个菜刚学,好在做法简单,不用什么技术,你试试。”段若尘又笑着帮我添了一碗饭。

我呆呆地看着那排骨莲藕汤,感慨无比,因为藕香的味道,早已勾起了我对妈妈和陈妈妈的思念。

我并非吃货,而且极为挑食,可是莲藕汤却是我今生无法抵挡的诱惑,因为每次喝到这汤,我便会想起我的妈妈来,陈妈妈熬汤的技术得益于我妈妈的真传,所以在我妈妈离世后,只要是我想念妈妈了,陈妈妈就会给我熬上一吊罐的排骨莲藕汤来,因为这莲藕汤中有着妈妈的味道,还有着我对爸爸和妈妈的众多回忆。

陈妈妈知道我的口味,每次假期就会不停地变着花样熬汤给我喝,特别是在秋冬季节,排骨莲藕汤更是隔三岔五地出现在餐桌上。

我记得大一那年春节后返校时,几乎被陈妈妈补成了双下巴,司徒允哲一个劲地逼着我减肥,可陈琛则说刚刚好,我知道陈琛是硬憋着劲没敢说我胖,否则我定然拿他开刀。

司徒允哲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他眼里,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帮你纠正。

对于我长成双下巴之事,司徒允哲可是颇有微词的,可是我胖已经胖了,大不了慢慢减回来就好,可是他不依,开学后的两个月,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会来到女二幢楼下,对我来个夺命CALL,然后守在操场中间,逼着我在操场上跑上个七八圈才肯罢休。

刚开始我忍了,因为那段时间每天眼睛一睁开,就可以单独和他相处一个多小时,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可他硬逼着我跑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的双下巴已渐进褪去,可他不让我停下来,每隔一两*着我去继续晨跑,说是怕突然停止后身体反弹。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因为每天跑完步后,身体大汗淋漓,还要回宿舍洗澡,代表我至少要早起半个小时,有一次,我实在不想起床,干脆关了手机,睡到差不多快上课时才起床。

后来,我听林宣说,那天早晨,司徒允哲在宿舍楼下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我听后有些愧疚,躲着不敢见他,可能他也对我也有些失望,竟然也有好几天没有来女二幢呼我起床了,那次减肥事件,竟然成了我们自认识以来的首次冷战。

冷战的日子,我的心如同煎熬,林宣看出我心情不好,便让我主动去找司徒允哲,最初我死也不肯去,可是看着镜子中少了双下巴的我,的确比以前又漂亮几分后,才知道司徒允哲的坚持是对的,他要我在他面前时刻保持着最完美的一面。

于是我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主动去找司徒允哲,我眼巴巴地站在男四幢楼下等他,周围经过的男生都好奇地看着我,从来只有司徒允哲等我的,没有我主动来男生宿舍楼下等司徒允哲的,而且女生等男生,也是极为少见的。

那一刻,我才发觉面对异性的审视,的确是一件不太好受的感觉,可是人家司徒允哲却已经为了我,足足被异性审视了半个多学期,心里更是对他有了更深的愧疚之意。

司徒允哲见到我的那一刻,眼里尽是惊喜,他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然后不顾众人的眼光,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

当他的胡茬刺得我的唇边难受不已时,我才发觉这几天他也不好过,否则也不至于让如此自律的一个人不修边幅起来,我忍着嘴边的难受,忽略掉同学们的起哄,回应着他疯狂的吻,忽略掉会不会因为这个吻,而受到学校的处罚。

那个吻,其实,是我们自拍拖以来的初吻,竟是当着众多同学的面,猝不及防地发生的,当时的我生涩僵硬、他霸道深情,现在回想起来,却记忆犹新。

想来吻一个人有多疯狂,爱便会有多疯狂吧!总之在那次疯狂的拥吻中,我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司徒允哲对我浓浓的爱与不舍之情。

我和司徒允哲之间的第一次矛盾,是在这次激吻中化解的,我全然不管这次矛盾之后,我们之间还会不会因为意见不合、或者观念不同再次发生矛盾。

我当时不曾细想,司徒允哲为何会因为我挂了他的电话,不配合他减肥,而对我几天置之不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觉得这句话中的‘智商’,应该指的是情商吧,我的智商一般,情商更加不如智商,所以恋爱中的我,情商极有可能下降为负数,林宣事后倒是提醒过我,她说没想到司徒允哲那么阳光的一个人,竟为这点小事就几天不理我,该数落数落才行,可是早已沉腻在爱情喜悦中的我,哪里会在意这些曾经不愉快的小细节,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司徒允哲像没事发生般,更加亲密地粘在一起,时时和陈琛斗智斗勇,想方设法地甩开他和林宣,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依然是四人行,也偶有和陈琛最好的哥们袁尧诚及白卉一起组成六人行。

袁尧诚和白卉也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和陈琛一个班,他们也和我与司徒允哲一样,是大一没多久后就开始恋爱的,是在B大唯一与我们四人行走得比较近的同学。

“慎儿,你怎么了?”我正想到这里,突然被段若尘打断了思绪。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没有动筷子的欲望,若换在以前,想来早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可是今天,即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仍旧没有了食欲,因为司徒允哲和他母亲聊天的内容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段若尘,为何我以前总觉得你很忧郁呢?”我故意岔开了话题,笑着对段若尘道:“我记得刚进B大时,我总私下里把你叫成忧郁男呢!”

“有吗?说来听听。”段若尘顿时来了兴趣。

“刚来B大时,我总觉得你不够阳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而且整个人看着士气有些低沉,似乎也不太合群,呵呵,所以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心事藏在心里,所以才会叫你忧郁男的,现在觉得你也会阳光般地微笑,而且笑起得温润如风,这种感觉挺好的,你应该一直这么笑下去才对。”

“能得到你的这么高的评价,我非常开心,看来我的确要改变一下自己了。”段若尘笑了笑,嘴角划出一道非常好看的弧度来。

“对,就是这样!”我顿时像花痴一般,盯着段若尘傻笑道。

“你快喝汤吧!刚才不是饿了吗?”段若尘竟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提醒着我道。

“哦,谢谢!”我回过神来,不顾形象地舀起一勺汤就往嘴里送。

“小心烫!”段若尘焦急地提醒我,可是汤已入嘴,哪里还来得及。

‘嘶—’的一声,我赶紧将满嘴的莲藕吐了出来,可是嘴里依是如火焚烧般的痛,我这会儿也顾不得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了,竟大庭广众之下不可抑制地流起了眼泪,流着流着,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慎儿,给我看看。”段若尘顿时大惊失色,他也顾不得旁人的注视,赶紧坐了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强行撑开我的嘴,“都烫起了泡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想对段若尘说没其实没那么严重,可是一张开口,嘴巴更痛了,只得求救地朝他连连摆手,段若尘见我烫得不能说话,不由分说拉着我朝店外跑去。

第91章 百味杂陈

医院离餐厅不远,因为是周末,挂号排队花了些时间,出来医院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医生说因为我舌头和上下颚烫了好几个手指头大小的血泡,暂时不能强行说话,否则会因为摩擦导致血泡破裂,到时嘴里会更加疼痛,又给我开了些喷式消炎药及西药,叮嘱饮食注意事项后就让我出来了。

回来的途中,段若尘一直满是歉疚地自责道:“都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你,还一个劲地催促你吃。”

我不敢说话,只得连连摆手。

“我刚才让厨房熬了些绿豆汤,顺便给你打了份莲藕汤,你待会带回学校吃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一肚子的疑问也没法问,只好咽了下去。

“你是想问我和那家餐厅的关系吧!”段若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轻描淡写地道:“平时没课时,我会在那里打打下手、权当成在练厨艺。”

我又点了点头,解除了心中的疑惑,感觉饿意和困意同时袭来,便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见天色已黑,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段若尘的车已然停在B大的后门,而我正躺在段若尘的车上,座椅靠背不知何时已放平,段若尘却不在驾驶座位上。

我又起身看了看四周,见段若尘正独自靠在车尾吐着烟圈,我打开了车门,又敲了敲车身,希望段若尘能听到。

“慎儿,你醒来了?”段若尘听到声音后立即回头,见我醒来后又丢掉烟头,朝我走了过来,“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掏出手机来,打了两个字给段若尘看。

“那就好!”段若尘点头,过了半晌,他指着后门不远处路灯下的一道身影对我说道:“过去吧!他好像等了你很久了。”

我顺着段若尘的视线看去,见那灯下站着的人正是司徒允哲,也不知怎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疼痛的感觉。

我在手机上打了‘谢谢’两个字后,便下了车,缓缓朝司徒允哲而去。

“慎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司徒允哲听到脚步声后,立即抬头朝我看来,眼神立即由焦急变成惊喜,他搂着我担忧地问道:“电话又打不通,把我急死了。”

我笑了笑,又挽着司徒允哲的胳膊朝女二幢走去。

“慎儿,我很担心你!”我们很快到了女二幢前,司徒允哲见我一直不出声,便有些着急地强调着。

我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着,刚跨出两步,手被司徒允哲拉住,我顿时动弹不得。

我只得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司徒,他的眼里分明还有着浓浓的担忧,他说得没有错,他是认真地爱着我的,可是既然爱我,又为何如此坚决定地拒绝同我结婚呢,就连他的母亲催促都没有用?

我叹息一声,上前,轻轻地抚上他俊逸的五官,然后又笑着指了指自已的嘴,笑声中满是歉意,我知道,还夹杂着苦涩。

“慎儿,你的嘴里怎么都是血泡?是怎么弄的?有没有看医生?”司徒允哲看见我嘴里的惨状后,惊得发出一连串的问。

我赶紧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慎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下午你跑得那么快,我没有跟上你,又找不到你的人,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难受?”

我歉意地低下了头,想想自己下午的行为,的确有些过火。

“慎儿,我同我妈咪电话中说不想结婚,是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而我也在反省自己能不能给你一生的幸福,我看到过太多的不幸家庭,他们结婚后,会因为有了孩子的束缚,会因为柴米油盐失去原本的浪漫,会因为两个家庭的参与,导致无休止的争吵,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慎重而又冷静地考虑这些。”

我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可是阿哲,爱情,不都是以步入婚姻而美满吗?

“不,婚姻有美满与不美满,幸与不幸,可是,爱情即使充满艰难险阻,但是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那么他们就是幸福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接着打:所以你要的只是爱情,不是婚姻?可是怎么办呢?阿哲,我很小就没有了亲人,所以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当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我非常希望能嫁给你,如果结婚了,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融入到你的家庭中,我会非常孝顺公婆,绝不同他们发生争吵,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妻子、好的儿媳妇的。

“我知道,也坚信以你的聪慧与善良,一定能融入到我的家庭中去。”司徒允哲见我如此的委屈自己,更是心疼地抚着我的脸颊道:“慎儿,如果不能给你最好的,如果不能陪伴你一生,我宁可不要婚姻。”

我顿时急得哇哇大叫起来,最后干脆哭着拿起手机又敲起了字来。

“不好、不好!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我就是要和你结婚,然后陪你一生。”

“慎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特别的固执哦!为什么一直想着结婚这件事呢?”司徒允哲刮了刮我的鼻子,苦笑着将我搂到怀中。

我紧紧地搂着司徒允哲的腰身,眼泪也跟着哗哗地流了出来,委屈、焦灼、痛楚、恐慌等各种滋味齐齐袭上心头,感觉马上要失去他般。我想我没能说服他改变对婚姻的看法,所以我还得加油才行。

正当我心里百味杂陈时,突然憋见段若尘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他手中还提着在那间餐厅打包的食盒,表情晦暗不明。

我抹了下眼泪,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司徒允哲,定定地看向段若尘。

“慎儿,不好意思,你的餐盒落下了,我特地给你送过来的。”段若尘缓缓走在一片树荫下停住了脚步,我还是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得默默地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袋子。

“这一袋是烫伤药,这一袋是绿豆汤和莲藕汤,饿了就喝一点,食堂辛辣味重,你就不要去了,明天我再给你送些吃的来吧。”段若尘又指着袋中的东西对我说道。

我只得呐呐地点头,又接过了餐盒。

心里却想着,这种情况下,段若尘他实在不应该出现在我和司徒允哲面前的,可是他的确是给我送药和餐盒,而且药是临睡前还要吃的。

我想,是我想多了吧!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段若尘又朝司徒允哲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去。

“原来慎儿今日一直同你在一起,难怪我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等到她,不过你给慎儿打这么多吃的,就不担心我的慎儿会长胖吗?”这时司徒允哲突然出声,阻止了段若尘前进的脚步。

“那是慎儿的事,我倒觉得她想吃便吃最好,不需要特意去克制自已,即使吃成双下巴也是美的,更不需要刻意的去减肥什么的。”段若尘干脆停了下来,转身凝视着我。

“你—”段若尘的一席话似乎踩到司徒允哲的痛处,他的脸色微变,其实也是踩到了我的痛处。

这几年来,我为了附和司徒允哲的审美观,一直努力克制着食欲, 也深刻地体会到了那些作为公众人物,几十年如一日地克制食欲的艰辛,也无数次地对司徒允哲抱怨过,可是均被他的霸道驳回,可是每次见他无比荣光地同别人介绍着‘这是我女朋友’,看到他的朋友均是用惊羡的目光看着我们时,我的虚荣心又得到极大的满足,觉得他或许是对的。

如今,突然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诠释了对美丽完全不同的定义后,我的心灵受到无比的震憾,那一刻,我竟觉得,或许,段若尘才是懂我的那个人。

“司徒—”段若尘不顾我眼里的惊涛骇浪,他转身对司徒允哲道:“作为男人,我不得不提醒你,关于求婚一事,向来都是男人该做的,而不是让自已心爱的女人提出来,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段若尘说完丢下我和司徒允哲,转身朝男四幢方向而去。

“慎儿,你也这么认为吗?”司徒允哲待段若尘离去后,他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我。

我立刻低下了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般,低着头不敢看司徒允哲。

“告诉我,如果他说的都是对的,那么,我改!”司徒允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我急急地拉着司徒允哲的衣袖,想对他说,‘不、你没有错,而且我们这几年来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所以你不需要听段若尘的。’可是嘴巴一张开就痛,只能急得团团转。

“慎儿,段若尘的话突然提醒了我,原来不光只有陈琛看到了我对你的苛刻,如今连段若尘也来替你打抱不平了。”司徒允哲依然不依不饶地自责着,我的心也却如同煎熬般,竟有些怪责起段若尘多事来。

“阿哲,你不用理会段若尘,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情急之下,我着急地拿起手机打起了字,因为心情凌乱,所以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而且,我今天也是碰巧遇到他。”

第92章 多样早餐

“我不理会他就是了。”司徒允哲收敛起了情绪,笑着对我道:“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声很是自然,好像他刚才并未与段若尘发生不愉快般。

我又着急地打着字,“我今天下午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肚子饿了,想找一家餐厅吃饭,他正好在那家餐厅,我吃东西时不小心烫到了嘴,他就带我去看医生,然后他就送我回校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傻瓜,看把你急的,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表示过怀疑,我不了解他,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你真的不需要同我解释的。”司徒允哲虽然嘴里说不需要我解释,不过现在的表情明显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又迅速地在手机上打着:阿哲,你不生气就好,我保证下次不和他出去了,好不好?

“谁说我不生气了!”司徒允哲牵着我的手认真地道:“不过我并不是生气你和他在一起,而是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到处乱跑,幸好是碰到他,如果是碰到别人,又一个下午没有消息,我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了。”

我又打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坏人,就算有,也不一定被我遇到,况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好不好?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以后不要再提及了。”司徒允哲刚想伸手捏我的脸颊,又想着我的嘴里全是血泡,手在空中停止了,干脆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你的嘴现在都成这模样了,不如回宿舍吧!等吃了药后早些休息,明早我就不那么早来叫你起床了,如果嘴还没有好就打电话给我,我再带你去医院瞧瞧,好不好?”

我打道:行,那你也赶快回宿舍吧!

“晚安!”司徒允哲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轻轻推着我朝楼梯而去,“明天见!”

我也学着司徒允哲的样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朝楼上跑去,跑着跑着,渐进放缓了脚步,又忍不住通过楼梯间的玻璃窗户朝楼下看去,见司徒允哲正双手插着裤子的口袋,低着头,心事重重地朝男四幢走去,他的脚步显得那般的沉重,背影竟是那般的落寞。

我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阿哲,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呢?是真的怕给不了我幸福吗?可是你应该知道,只有你司徒允哲,才是我今生的幸福,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慎儿,你去了哪里了?”当林宣看到红着眼圈的我回到宿舍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回事?”

“林宣,我找到工作了。”我擦了擦眼泪,用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林宣。

“哦,那我得恭喜你了。”林宣顿时开心不已,随即又拉下了脸,指了指我的嘴,关切的问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没事,我乐极生悲,吃东西时不小心烫着了。”我又在手机上打了两排字给她。

“哦!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不就是找了份工作吗?至于兴奋成这样吗?”林宣不疑有它,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你们三人毕业后都前途无量,只有我等于毕业后就失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而且待遇还不错,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那是值得庆祝的事,要不明晚我们一起举行一个庆祝会好不好?”

“不要,我还没有正式回复那家公司呢?”

“为什么?你不是特别渴望这份工作吗?”

“因为工作地点在芦州。”

“芦州?不行、不行!”林宣连连摆手,“司徒允哲一定不会让你去的,还有,陈琛也一定会反对的。”

“反对无效,这是我在找工作。”我继续在手机上敲着字。

“你是说他们两人目前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湛阳吧!”

“可是司徒的家在湛阳。”

“林宣,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我现在嘴巴痛,肚子也饿,得吃点东西才行。”我打完字后,不顾林宣的诧异,一屁股坐在了小餐桌旁,然后拉着林宣在我对面坐下。

我打开绿豆汤和莲藕汤的袋子,各匀了一半给林宣,便拿起勺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喝了起来,绿豆汤熬得很稀,加了很多冰块,中间还掺杂着熬成沫状的海带丝,喝起来冰凉爽口,非常舒适,嘴巴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喝完绿豆汤后,我又喝了一碗莲藕汤,按医嘱吃了消炎药,然后倒头就睡,可是睡了好一会儿也没睡着,便跑到林宣的床上和她并排而睡。

林宣也睁着眼睛,正两眼望着床顶,见我钻进她的被窝,悄声问道:“你也睡不着吗?”

“你今天下午做什么来着?”我点了点头,继续用手机打着字。

“这不马上就要离校了吗?陈琛班里的男生搞什么聚会,袁尧诚和几个酒量浅的男生喝高了,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回宿舍。”

“哦!是呀,都要离校了,男生们可以一醉解千愁,女生只有对月伤怀了。”

“还对月伤怀呢!每天都表现得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见你何时伤怀过。”林宣白了我一眼,“晚上在食堂没有看到你的人,司徒好像很不开心,老实交待,为什么关机?”

“我还不开心呢?”我没好气地敲着字,“我故意关机的。”

“他不是陪你去体育馆找工作的吗?怎么后来又分开了,那你到底去了哪里呢?”林宣追问着。

“是啊,他是陪我去了体育馆,我没有让他进去,谁知后来我出来时没有看到他,就一气之下自己去校外玩儿去了,后来就碰到了段若尘,然后一直和段若尘在一起。”我不想对林宣提及司徒允哲同他母亲说的那段话,故半真半假地对林宣道。

“这点小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把人家丢在体育馆外晒太阳肯定不对了,是我也得找个避荫处呆着呀,你看你这嘴,就是对你小家子气的惩罚,现在赶紧给我睡觉,明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林宣数落我一番,接着蒙头大睡。

我听林宣这么一说,心里头更加凌乱,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朝着不好的一面在发展,可是又感到非常无力,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这种无力感。

但愿如林宣所说,一觉醒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次日,天刚亮时我醒来一次,宿舍那两位书呆子已不见人,这些天她们也在忙着找实习单位,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所以在宿舍基本上见不到她俩的身影,好在我和林宣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经过一夜的休息后,我发现嘴巴已不是那般锥心的痛,只是血泡依然在,我试着发了几个音,虽然说得不太清楚,但是总归能开口说话了,赶紧发消息给司徒允哲,告诉他我能说话了。

司徒允哲高兴不已,立即打电话过来让我赶紧起床,说是陪我去校外的小吃店吃早餐,我想继续赖床,便让他自己去食堂吃不必理我,接着又将双腿架在林宣的身上横七竖八地睡了起来。

大约快八点钟时,宿舍突然有人敲门。

林宣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稍顷,便见她两手提着袋子回到寝室,“慎儿,赶快起来,你说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大清早的,竟然有人给咱俩送早餐,可是我们明明都已名花有主了,这会是谁呢?”

“你吃吧!我再睡会儿。”

“还是快点起来吧!今儿都没有课,陈琛说好一起去泡温泉的。”林宣拿着毛巾去洗手间开始刷牙。

“不想去。”我慢悠悠地从林宣的床上爬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最爱泡温泉的吗?”林宣从洗手间伸出头来疑惑地问着我。

“我要为工作做准备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从现在起,我要多多看书。”

“你真的决定去芦州了吗?”

“当然!”

“那好吧!反正我也说服不了你,合着我也是要去英国的,你在哪里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可是司徒允哲,就可怜了。”林宣洗漱完毕,开始一一打开早餐,顿时一股股香味扑鼻而来。

“他才不可怜,他巴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我看了看早餐,花样还真多,稀饭、豆腐花、粉条、还有蛋糕、还有一些黑乎乎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我没想到段若尘真会送早餐来,便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多谢早餐,下不为例!”然后也开始去洗漱,待洗漱回来时,我下意识地又拿起手机。

“不客气,那黑色的都是熬的骨头汤,你的嘴没那么快好,暂时不能吃硬东西,所以只给你送汤过去,都是温热的,不会烫着。”段若尘已经回了信息。

我看了信息后便将手机扔了回去,开始吃起了早餐。

“慎儿,你就不奇怪,这早餐是谁送的吗?”林宣边吃问道。

“段若尘呗,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耸了耸肩,淡定地道。

“原来你知道啊!”

“对啊!”我依旧淡定地道。

“可是他为什么这般关心你呢?”林宣疑惑着问道。

第93章 豁然开朗

“其实是这样的,我昨天在一家餐厅碰到他了,于是就一起吃饭咯,结果丢人现眼被汤烫到了,他有些过意不去,今早才送早餐给我吃的,不过以后有没有就不敢保证了。”我不太想提段若尘,便略略带过。

“司徒知道吗?他那么在意你,若是知道段若尘这样对你,心里一定会不好受。”

“知道又怎么样?谁规定别的男生就不能对我好了,况且人家段若尘也没对我怎么样,他有什么难受的。”

“慎儿,我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和司徒闹矛盾了?”林宣见我提及司徒允哲时,语气全然不似平时那般痴迷甜蜜,有些担心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观念不同而已,想开了就好了。”我心不在焉地用久子舀着汤。

“那需要我和陈琛帮忙吗?”林宣又问道。

“才不要,我们两人的事,你最好不要让陈琛知道,他那爆脾气, 我实在承受不了。”

“得了,你俩在一块儿长大的,你都受不了还有谁受得了。”林宣又翻了一记白眼,失笑道:“对了,也只有我这种傻妞能承受了,而且是如同飞蛾扑火般,无怨无悔!”

“你这不叫飞蛾扑火,你们这是互补。”我瞟了林宣一眼,又有些迷茫地问林宣,“林宣,你说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做出各种牺牲吗?”

“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哪里懂得?”林宣叹息一声,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就说我吧,在认识陈琛之前,我觉得为对方作出各种牺牲,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自从我认识他后,又觉得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顿早餐,我和林宣都吃得不是滋味。

听完林宣的感叹后,我一直思索着我和司徒允哲之间到底该如何,我要为他对婚姻的看法和见解而妥协吗?即便是无休止地等待也无怨无悔吗?

吃完早餐后,林宣急匆匆地出了宿舍,我则留在寝室,吃了消炎药后,便关了手机,将三年累计下来的课本全部收集在一块,准备在实习前,来个大恶补。

可是看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便见林宣急匆匆地跑回宿舍拉着我就跑,“不好了,慎儿,陈琛和司徒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我吓得将书一丢,赶紧跟着林宣朝宿舍楼下跑去。

“在校门口。”

“他们怎么会打起来的?”路上我问林宣怎么回事,林宣大致同我说了一下原因。

原来,林宣无意中同陈琛说我昨晚回来时哭鼻子了,有可能和司徒允哲正在闹别扭,陈琛听后不分青红皂白,将司徒允哲约出了校门,两人也不知为何,话没说到几句就打了起来。

陈琛本是让林宣站一旁的,两人打起来后,林宣劝也劝不开,我的电话又打不通,她只得匆匆忙忙地跑回宿舍找我求救。

等我们再跑到校门口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同学,我见陈琛和司徒允哲两人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扭成一团,也分不清楚谁胜谁负,看得也不太清楚,好像脸上都挂了彩。

“陈琛、阿哲,你们在做什么?”陈琛见到我后,瞬间就将司徒允哲压在了身下,然后又朝司徒挥起了拳头,“我在帮你教训这个王八羔子。”

“陈琛,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想与你打架,不要总是缠着我。”司徒允哲紧紧握住了陈琛的拳头,一个翻身,竟然将陈琛压在了身下。

“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校门口满地打滚,也不怕丢人。”我见他俩这阵势,火气顿时也窜了上来,“你们若要打,不如打我好了,我现在正欠抽。”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我抓着两人的手,分别朝我的左右脸上各抽了一巴掌。

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有不少人抽着冷气。

“慎儿—”司徒允哲和陈琛同时惊呼一声,林宣更是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弹。

司徒允哲赶紧抚上我的脸颊,眼里尽是自责与心疼,“你怎么样?有没伤着?”

“慎儿,你怎么这么傻?”陈琛则一个翻身,又将司徒允哲掀翻在地,然后又踢了司徒允哲一脚,咬牙切齿地拉着我的手质问道:“为了这个笨蛋,你犯得着这么作贱自已吗?”

“陈琛,我没事!”我用力挣脱了陈琛的牵制,转身去扶司徒允哲,“阿哲,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司徒允哲扶着我一起起身,然后紧张地检查着我的脸。

“咳--,大家都散了吧!不好意思,他们兄弟俩这是在过招呢!”林宣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她赶紧招呼围观的同学们,让他们慢慢散去。

陈琛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把抓过林宣诉着苦,“刚才也不见你帮我,没见我被司徒混蛋打得这么惨吗?”

“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司徒一直都在让着你,分明伤得比你还重。”林宣看了看陈琛脸上仅有的一处伤口,又悄悄地看了看脸上几处擦伤的司徒允哲,鄙夷地对陈琛道。

“你这叫胳膊往外拐,你不帮你男人,竟然帮那混蛋,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他,是不是都被那小白脸给迷住了。”陈琛压抑着声音,不满地对林宣吼道。

“我哪有?人家司徒自有慎儿心疼,我只疼你一个。”林宣嘿嘿笑着,还耐着性子哄着这个发起脾气来不顾一切的大少爷。

“这才差不多。”陈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搂着林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慎儿,跟我们走,不许再理这个混蛋。”

“陈琛,司徒受伤了。”我不满地瞪着陈琛,这家伙,犯得着下手如此狠吗?到头来还不是我心疼。

“我心里有数,他就那几处擦伤而已。”陈琛痞痞地瞧了司徒允哲几眼,阴恻恻地道:“这事儿没完,今天若不是慎儿护着你,我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看在慎儿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计较,希望你以后控制好你的情绪,否则下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司徒允哲面对陈琛的数次挑衅,终于不再忍耐。

“有种就再来试一试,看看谁会被打趴。”陈琛的脾气瞬间又被点燃,朝司徒允哲欺身而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不依不饶,我和林宣心下骇然,赶紧左右架住他,合力将他朝一边拖去,又示意林宣将他拉走,好在陈琛也不是全然失去理智的,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便顺水推舟地随着林宣离开了。

好不容易将那尊神请走了后,我转身回来时,见司徒允哲正端坐在花坛上,猛吸着烟,吸了两口就呛着了,我突然停驻了上前的脚步。

司徒允哲从不抽烟的,以前陈琛总是嘲笑他,说他一不抽烟二不酗酒,一点男子汉的风度都没有,司徒允哲只笑不答,这会儿看他这抽烟的姿势略显生疏,想必也是刚刚抽上的。

我一声不响地坐在他身边,一时也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只好先干咳了一声才道:“阿哲,陈琛的脾气太差,你不要同他计较好不好?”

“我若同他计较,今天就不会比他挂彩严重了。”司徒允哲苦笑一声。

“我知道,从来都是你让着他,我也知道,你这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我诚恳地道。

“慎儿,你信我吗?”司徒允哲突然将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灭,然后凝视着我,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期待。

“嗯!”我看着司徒允哲清澈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疼,我分明感受到他眼里的情感是真实的、可信的。

“慎儿,你只要相信我这辈子只爱你叶慎儿一个人就好,不管我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存在。”

“阿哲,我当然信你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你所做的一切,你也知道的,我从小缺少亲情,你体会不到那种没有根、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如果这些年来,不是陈琛、不是陈爸爸和陈妈妈给了我家的温暖,我想我都不知道如何生存下来,所以我非常需要家,一个温暖的家,而这个家,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轻易地走近它,我怕我成为不了一名好丈夫, 我怕我将来会让你失望与哭泣。”司徒允哲显得说得有些艰难,他竟然背过身去,背着对我说道。

“阿哲,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我只认死理,只要你爱的是我,其它的我都不在意,不管我们将来如何,我只希望我们现在遵循本意,好不好?”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得按着我的本意道。

“慎儿,正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们要更加慎重地考虑才行。”司徒允哲回过身来,他握着我的双手,有些无奈、却似又下定决心般,“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我明白了,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今后我们不会再提及这件事了。”我突然努力微笑着,“走吧!我陪你去医务室。”

罢了,他暂时不想婚姻就不结罢了,只要他依然爱着我,其它的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不再纠结于结婚不结婚这件事后,心情豁然开朗。

第94章 绝然而去

“不用了,等下回宿舍擦点消炎药就好。”司徒允哲见我虽然表面在微笑着,可是笑声明显有些牵强,于是更加歉疚,他轻轻拥着我的肩膀道:“既然下来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可是你这个样子出去,别人还认为是被我揍了呢?”我捧过他的脸,看着这张帅气到无与伦比的脸庞被陈琛那死小子揍成这样,心疼不已,轻抚上他脸上淤青的部位,红着眼睛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晚些替你收拾陈琛,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司徒允哲苦笑着摸了摸擦伤的脸,又摇了摇头道:“他一直都不待见我,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拿我出出气,你若揍他,他铁定会升级成恨我了,这件事到底为止吧,你不许找他麻烦。”

“那好吧!我听你的!”我顿时眉开眼笑地点头称是,继而又不解地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揍你呢?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回宿舍时哭鼻子的事,可是我对林宣说过,是因为嘴里被烫伤才痛得哭的呀!”

司徒允哲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继而轻松地说道:“都说过去了,不提也罢!”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了,我还是陪你去医务室吧!”我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司徒允哲去了校医务室。

我与司徒允哲的第二次矛盾,以陈琛和司徒允哲双双挂彩、以及我的再次妥协而告终。

那天,我和司徒允哲少有的厮混了一天,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到宿舍,林宣一见到我就说陈琛找我有事,我问林宣什么事,林宣只做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后,又开始催促我。

我只得叹息一声,其实就算陈琛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他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的迫不及待想要质问我,深吸一口气后,边离开宿舍边拔打陈琛的电话。

与陈琛在校园的操场上见的面,见面后陈琛竟一直不开口说话,只顾带着我围着操场转圈子。

我不知陈琛到底在僵持些什么,我一直认为,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开诚公布地拿出来说的,既然他这样闷声不语,我也不愿开口,于是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谁知,最后还是我忍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叹息一声后先开了口,“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你的阿哲没有伤到就好,管我做什么?”陈琛臭着脸答道。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方受伤,更加不愿意你们因为我而受伤,所以,也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琛瞧了我一眼,借着夜色,我看清他的眼神有些焦虑,“我问你,那个段若尘,是不是想追你?”

“哪有?”我没想到他一开口问及的竟是这个,一时有些窘迫不已,“莫不是因为他给我送了一次早餐,大家都认为段若尘在追我吧!”

“那你无端地和他走那么近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你经常跟他走在一起。”陈琛没好气地驳了回来。

“那也是巧合,我也不愿意呀!”我顿时委屈起来,“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司徒允哲,就算是他追我,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可是你太单纯了,单纯道我不知道怎么同你说起男人的劣根性,总之,你若想同司徒混蛋一生一世,最好是和他早些定下来,这样也不至于节外生枝。”陈琛有些不耐地说道。

“我当然想同他一生一世了,所以也铁定不可能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情来。”我将头摇得泼浪鼓般。

“你也别装了,司徒混蛋都已经同我说了,他是不是同你说过暂时不结婚什么的?”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揍他吧!”我一听就急了,揪住陈琛的衣袖,着急地吼着陈琛,“我和他的事,我们自已解决就好,你不用操心。”

“你能解决吗?你能解决就不会一个人哭鼻子了。”

“我哭是因为烫到嘴了,痛得哭的。”我狡辩着。

“因为什么哭,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陈琛没好气地丢出来一句,“我也不想管你们的事,只是碰上了,总要弄清楚的,也不枉我们兄妹一场。”

我听起来觉得分外沉重,陈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的确该敞开心扉同他说些心理话了,因为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在这个世界上,我能依靠一生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了。

“陈琛,我问你,恋人之间最终的归宿,是不是一定要走进婚姻的殿堂呢?”

“那是自然!”陈琛想了想,答得直白,甚有我意。

“那你帮分析一下,阿哲分明是爱我的,可是他为什么又不愿意结婚呢?”

“还能有什么,要么不是真爱,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陈琛突又恨恨然道:“他司徒混蛋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可惜的是我今天没有把他揍明白。”

“你先别着急,我慢慢同你分析,我觉得他不愿意结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你想想,毕业后开始找份工作,开始为事业打拼,先攒点钱,等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后再结婚,会更有底气些,如果一下子让我嫁人,我还有些不太适应呢!你再想想,若是结婚了,说不定我就会因为有了家庭和孩子的羁绊后,永远只能做个围着孩子和厨房转的家庭妇女了,这样一想,我反而挺感谢阿哲的,他永远都是这般的冷静,想得这般的长远。”

“你别尽帮着他说好话,结婚了也可以先不要孩子,可以先以事业为重,这两者并无矛盾。”陈琛冷哼一声,“慎儿,你变了,你为了他变得都不像自已的,你以前的个性呢,恐怕早已经不知不觉被他消磨殆尽了,我真为你心痛。”

“为了心中至爱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呢?林宣以前也是个性张扬、傲气十足的女生,还不是为了你事事委曲求全。”

陈琛沉默了,或许他在思索着我的这句话的含义,也或许他在想着别的,我们俩又这样默默无言地坐着,最后,他终于也叹息一声,“我也不想管你了,你的人生你自已做主罢,只是你真的要去芦州工作吗?他知不知道?”

“我还在考虑中,不过去芦州的机率占多半,我只是还没有答复那家公司而已,所以还没有同阿哲说。”

“你是怕他不会同意?”

我点了点头,“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因为这将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那好吧!反正离湛阳也不远,想回来时,随时都可以回来。”

“陈琛,你真好。有你支持,我将信心大增。”我又拉着陈琛的衣袖,兴奋地道。

“你知道就好,现在才发现我比司徒混蛋强上许多吧?”陈琛嫌弃地挣脱了我,又厚着脸皮调侃道。

“跟你说正经的,你却痞气十足。”我鄙夷地白了一眼陈琛。

“你不喜欢,并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比如林宣可是爱惨了这样痞气十足的我。”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林宣那个傻姑娘了。”

“那可不是,B大为我疯狂的女生,一抓就是一大把……”

寂静的操场上,我和陈琛在明亮的夜色下嬉笑怒骂,好像回到儿时般,那时候的我们没有任何烦恼,不用为了分离而失落,更不用为了各自的爱人而伤怀。

经过这次拒婚事件后,我和司徒允哲表面上已然重归于好,实际上,我心里很清楚,我和他之间,早已回不到从前。

虽然我们依然相爱,都不再提起结婚之事,可是之前的不愉快并不能完全抹去,那件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以为我们都不去触碰,便不会再有矛盾。

其实有的矛盾,若只是一味的回避,而不去痛下决心、像挖除毒瘤般除掉它的话,这棵毒瘤便像是*般,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那时候,我没有深究司徒允哲为何会拒婚,没有弄清楚他拒婚背后的真正原因,而是草率地作了另类的处理,我当成他是害怕婚姻的约束与重负,没有勇气承担婚姻的责任感,于是我负气远离他,他失望、继而与我渐行渐远……

次日,我同鸿达地产的常助理联络,表示愿意加入鸿达,并约好了入职之日,当日就在学校办理相关手续,却一直没有同司徒允哲提及去芦州工作之事。

不是我不愿意提,实在是害怕我提及之后,他究竟会如何对待?会不会阻止我?若阻止我、我又该如何?会不会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可是不提及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直到去鸿达报道的前三天,我才小心翼翼地同他提及。

预料中他会发火,只是不曾想到他竟会朝我大发雷霆,似乎还有些痛心与失望。

他一是怪我隐瞒他,二是自作主张去外地工作,竟然也不和他这个谈了快四年的男朋友商量一二。我想想也觉得理亏,便一直向他陪着不是,没成想他那天全然不似平日般理智,不但狠狠地数落我一番,末了,竟丢下我绝然而去。

第95章 离别之吻

从那以后,我们竟然没有再见过面,甚至连在食堂,都未曾碰到过。因为分别再即,我的心情更加沮丧,于是那三天,成了我这四年来,最大的煎熬。

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大男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如何失去理智,都应该持有起码的度量,司徒允哲在我的心中,也一直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人,可是分明已经过了三日了,他的气竟然还未消褪,实属不该。

当然,出于对他的不满,我也没有去找他,于是刚刚和好的两个人,没隔几天又冷战起来。

三日过后,我的学生生涯正式落下帷幕, 我很庆幸,B大留下了我四年的足迹,这里即将迎接新生的到来,以后还会有旧的同学离去,就像岁月的更替,迎春送冬,都呈必然之势。

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十多年的青春,换回的也不只是一叠叠成绩单和毕业证书,因为知识终将成为我们一生的精神财富,我们将依靠它,迎接人生的各种挑战。

书山挥别后、职海扬帆时!唯愿所有即将离校的学子们在各奔前程时,都能旗开得胜。

离校前夕的那个晚上,我和林宣手牵着手,在偌大的校园中散着步,眼里所到之外,尽是离别的身影,更多的是情侣之间依依不舍的偎依。

我痴痴地看着他们或是深情拥抱、或是欢声笑语,言笑晏晏,落寞地走在校园中。

“慎儿,你和司徒,到底怎么了?”林宣见满脸意兴阑珊的我,担忧地问着。

这几日,林宣很少和陈琛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我。

“没事,他只是气愤我没有同他说去芦州工作的事而已,我想等过段时间,他就想通了。”

“可是你明天就要离校了,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冷战下去。”

“我们可能都需要冷静吧!”我朝林宣笑笑,“倒是你,你真不打算去英国了吗?”

“我是想去,不过我和你相反,我是个要爱情不要面包的人,我想为了陈琛留下来,先在国内呆两年再说,反正主动权在我这里,而且还有一个多月才真正毕业,我会好好考虑一番的。”

“真羡慕你,有父母为你铺垫好大好前程,你可以任性选择。”我脸上黯然,如果我能像林宣这样,但凡能为自已的人生做一次主,我想,我是铁定不愿意离开司徒允哲寸步的。可是没有如果,我只想依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有几分自信。

“这样的人生,总是有些遗憾的,会没有成就感。”林宣苦笑着道。

“或许吧!”我点了点头,不予评论。

“明天要我和陈琛送你去吗?”

“不用了,明天清早公司便会派车来接我,你只需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就好。”

“莫非你连司徒也不想通知吗?”

“我又不是出远门,只不过是上个班而已,芦州与湛阳相邻,他若想去,油门一踩便到了。”

“我总觉得你这么大的事都不同他商量,他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林宣叹息一声,有些忧心地看着我,“他是你的男朋友。”

“林宣,我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好?”我转身,制止林宣继续劝慰我的想法。

“好吧!我会经常和陈琛一起过去看你的。”林宣只得点了点头。

“那我等着你们,不过,我更加希望看到你们的喜讯。”

“还早着呢?我和陈琛也不想一毕业就结婚,而且我还有几年书要念,可不想到时候拖着孩子上学。”

“你们两人的想法一致,这是最好的了,我现在发觉,我曾一门心思想着和司徒允哲结婚,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们都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安全的家,就像是一个避风港湾样,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想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罢了,现在想来,婚姻也就只是一种形式,谁能保证拥有婚姻后,就能安然渡过一生呢?”

“慎儿,你这段时间越发的悲观了。”

“其实我的人生都是悲观的,只是我一直不承认而已。”我找了块石阶坐了下来,接着道:“我一直以健康、积极、向上的姿态活在人们眼中,其实我也不想这般的坚强,我也曾消极过,不过我只敢悄悄地消极,因为眼泪抹干后,我还得坚强,还得乐观、还得积极向上。”

林宣无语,她将我揽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你可以悲观,却不可以消极,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要面对更多的荆棘。”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地为自已活着了。”

“慎儿—”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的身体一滞,继而紧紧抓住林宣。

林宣觉察出我的紧张,赶紧低声安慰我,“你们应该好好聊聊,我在宿舍等你。”

我依然抓着林宣的衣服不肯松手,林宣只得用力掰开我的手,又转头朝司徒允哲道:“司徒,慎儿明早就要去芦州了,我们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既然来了,就好好聊聊吧!”

我见司徒允哲对林宣点了点头,又目送林宣离去后,才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一时找不出什么词儿,只得努力装得镇定些。

司徒允哲在我身边坐下了,轻声问道:“学校手续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到时候回来拿毕业证就好。”我点了点头,又抬头扫视了一下司徒允哲。

一向以清爽整洁示人的司徒允哲,今晚不但满脸憔悴、胡子邋遢,身上还有着浓烈的酒味,我记得他之前几乎不沾酒的,可是今夜,他为何会嗜酒呢?他也是在为我们明日的分别而伤怀吗?

“明天我送你。”

“那家公司明早会派人过来接我,所以你不必起那么早了。”我低头说道。

“慎儿,或许你是对的,芦州和湛阳两市相邻,去一趟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天,我太冲动了,不该跟你吵架的。”

“我也有不对,我应该和你先商量商量的。”我沮丧着道:“可能是因为离校的原因,我的心情也非常的压抑,就一直不敢同你说,所以—”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将尊重你。”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慎儿,陪我在校园走走吧!”

我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司徒允哲上前紧握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量、更加感受到了他脚步的沉重,分明透着愧疚与不舍。

“阿哲,你哪天离校?”

“你实习后,我就决定不来学校了。”

“是直接去家族企业工作吗?”

“不,公司近年来一直在大力开发海外市场,目前主攻欧洲,爸爸让我跟随业务团队赴欧洲学习。”司徒允哲犹豫了一刻,最后还是开口道:“这一去,可能得花去半年的时间。”

我一听司徒允哲要出差如此长的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嘴上依然逞强,“这样挺好的,一走上工作岗位,就有锻炼的机会。”

“慎儿,这事也挺突然的,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爸爸的安排的。”司徒允哲站定,转过头来,深深地凝视着我,“可是慎儿,我并不想去,我怕我回来之后,好多事情都改变了,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得了?”

“会有什么改变呢?”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慎儿,你等我,等我回来,我们正式考虑结婚的事,好不好?”

“你--”我有些诧异,在这之前,他不是不愿意结婚的吗?

“我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吗?”司徒允哲突然将我搂入怀中,“自从知道要和你分开这么久后,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总感觉我再次回来后,就会失去你了般,特别是这几天,我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傻瓜,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属于我叶慎儿的,相反,无论我去哪里,也都是司徒允哲的叶慎儿,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我傻笑着道,其实我这几天的心也同他一样,同样是患得患失,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情随即变得明亮起来。

“慎儿,你这般的美好、这般的引人注目、这般的惹人怜惜,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会有人乘虚而入,你说该怎么办?”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坚定?我才要担心这些才对,我怕你见着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女人后,就乐不思蜀了,哪里还会记得如杂草般的叶慎儿。”

“在我的眼里,你是最好的就行,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绝不可以弃我而去。”

“你若不负我,我又怎会离你而去?”我不可置否,朝他吐了吐舌头,谁知话刚说完,这混蛋就欺身吻了上来。

我欲挣扎,他双手桎梏,又加深了这个吻。

司徒允哲是个非常有原则、克制力非常强的人,可是这四年来,我俩竟然仅仅止于拥抱和接吻,不是说他没有欲望,重点是他从不愿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他曾很多次的暗示,可我都罔置未闻,他见我坚持,也都一笑了之。

身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能容忍我到这个地步,我想,世间应该少有吧!

第96章 初进鸿达

我记得林宣当初与陈琛交往时,不到三个月就在一起了,出于对女性同胞的维护角度,我还提醒过林宣不要太早被陈琛那小子吃干抹尽,可人家不但嫌我老土,还私下取笑我,说我和司徒允哲一定有一个在某些方面有障碍,对此我只得一笑了之。

我心里清楚得狠,我的阿哲是一个极度正常的男人,我更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只是他的自律、加上我的保守,亦或陈琛有意无意地将我保护得太好的原因所致,所以时至今日,相恋了近四年的我们,亲密的行为总是点到为止,也难怪林宣会嘲笑我了。

“哲—”我感到一丝危险正在朝我靠近,不由得神情紧张地朝左右看去,虽然天色已晚,可这里毕竟是在校园。

“慎儿--”司徒允哲见我惊慌失措,无限怜惜地喊着我,声音低沉,令人沉醉。

我低着头,不由自主地嘤咛了一声,突然感觉他的身体似在颤抖,神情中也夹杂着几丝的痛楚难耐,下一秒,他将我紧紧地揉入怀中,“今晚陪我,好不好?”

我不由得张大了嘴,随即又发觉自己的失态,又赶紧用手捂住嘴,思索着这混蛋一定是酒后胡言乱语了,就想也未想一把推开他,接着脱口而出,“司徒混蛋,你找抽了吗?”

我非圣女,也不想装圣女,只是这一刻,在他酒醉之时,我有责任保持着清醒。

“慎儿,对、对不起!”司徒允哲突然清醒过来,他万般歉疚地向我道着歉,也松开了对我的束缚。

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又于心不忍,突又想起林宣私下取笑我的情景来,心里突然有了个重大的决定。

我惦起脚尖,主动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在他的脸颊及唇上各响亮地亲了一口,又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时隔多年后,我想起来依然会脸红心跳,也不知道时隔多年后的司徒允哲,是否也记得当年的情景来。

我记得,那晚他听到这句话后,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随即微笑着附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可不许反悔!”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那一刻,我无比雀跃我终究没有看错人,我更庆幸我爱的男人,他爱着我、宠着我、由着我、更重要的是,他理解我……

那一夜,我们一直在校园中漫步着,直到月色西沉时,我终于抵不住困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如何回的宿舍。

次日六点整,我就被闹钟惊醒,林宣也起来帮我一起整理行李,不过大多数行李我早已整理妥当,将床上的床单和被单卷起来装进箱中便可。

鸿达地产的常助理同我说过,我只需要带上换洗的衣服便行,其它的都不用带,可是我的行李却没有地方放置,旧书我和往年一样,都寄给了需要的贫困山区,这次更是将所有用过的旧物一古脑地寄走了,所以,除了两箱衣物外,就剩了一个背包,和四年前刚进入B大时的情景一样。

七点二十时,常助理打来了电话,说她的车已停在校门口,挂断电话后,我又在宿舍环视了一周。

生活了四年的宿舍,突然离去,一定会有太多的不舍,宿舍的那两位书呆子知道我今早离校,竟破天荒地在宿舍等着送我,一行四人来到女二幢楼下后,发现陈琛已等在楼下,于是两书呆子在楼下和我一一拥别后,又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宿舍。

陈琛两手包揽了我的两箱衣物,我则轻松地背着背包,和林宣手牵手互道着分别前的不舍。

“林宣,你和陈琛要经常过去看我哦!否则我会很孤单的。”

“那是自然了,不过你不是说还有几名同学一起去吗?”

“是啊!可是我同别的同学也不太熟悉,难保到那家公司后,会变得熟稔起来。”

“也不一定,在学校时只有合拍的同学才会走到一起,可是人家毕竟是大公司,你们都是在设计部门实习,将来定会有工作上的交流,到了那里,你可不能由着自已的性子来,否则会吃很多的亏的。”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我点了点头。

“叶慎儿,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没有钱花了,或者变成月光族了,千万不要死撑,否则苦的只是你自已。”陈琛突然回头痞痞地对我道。

“我才不会做月光族,就真成了月光族了,我还我有的阿哲,怎么也轮不到你。”我对陈琛冷哼一声,虽然我从不愿意花司徒允哲的钱,可是我若真的成了月光族时,我愿意找了人,当然是要和我共渡一生的人了。

“啧啧,你看看,都还没有嫁出去,心已经向着别人了。”陈琛臭着脸不再理会我,一直闷着头朝校门外走去。

一出校门,便看到了常助理,她正站在一辆商务车的车尾笑着和我招手,我立即上前同她寒暄了一会儿,看看车上已经坐了三四个同学了,都稍稍有些面熟而已,我又朝他们挥了挥了算是招呼。

常助理打开车尾箱,陈琛将我的行李一一放了进去,关上车尾门后,示意我赶快上车。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上车时,余光突然憋见校门的一侧,“咦!阿哲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谁知道司徒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上去瞧瞧!”陈琛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后道。

“常助理,您先上车,我随后就上车。”我也觉得挺奇怪,司徒允哲说好今天会送我的,可是他到现都没有出现,不会是因为起得太早,在车上等我吧!

带着好奇,我朝那辆雷克萨斯走去,没走两步,就被已经去而返回、脸色铁青的陈琛一把拦住去路,“慎儿,你不用去了,司徒混蛋不在车上。”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陈琛,见他脸色凝重,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一股不详的预感侵袭着我全身的细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推开了陈琛,不顾一切地跑向那辆车,那辆我曾经坐了无数次的车。

当两具衣衫不整、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身体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幸好身后的陈琛及时扶住了我,他紧张地对我说,“慎儿,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混蛋不一定是混蛋,他其实挺不错的……”

“陈琛你个混蛋,竟然帮他说话,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我没等陈琛说完,便给了陈琛一拳,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常助理的车,任车子扬长而去,任陈琛和林宣在车后焦灼地喊着,任车上的同学们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在脸上、衣襟上……

段若尘说得对,从学生到职员的过程,就是一个从改变人生的战场转战到另一个拼博及创造人生的战场,如今,属于我拼博和创造的战场早已拉开了序幕,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的前程奋斗呢?

所以,进了鸿达地产后,我就一头栽进工作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拼博人。

三个月下来后,我才发觉实习的工作真的枯燥无味,这三个月中,我几乎和男人一样,整日带着桔色的安全帽游走在一个个建筑工地上,除了做一些打杂的事情外,就是跑腿的工作,连设计的边都不曾沾过。

不过除了抱怨外,我也无计可施,因为由始以来,所以进来鸿达地产实习的设计工作者,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在三个月后,我幸运地从一名实习生正式转正,转正后,也换了工作环境,我被正式调到设计部门工作,成为了一名老资深设计师的助理,所以工作也开始充满了挑战与刺激。

那位资深设计师已年过五十岁,姓陆,大家都喊他陆工,亲切一点的都喊他为陆老。

听说他是业内最出名的设计师,这个业内,并不仅限于鸿达地产,是指在全国范围内,所有的建筑设计工作者。

陆老虽然资历非同一斑,可是脾气有些古怪,听说他以前从来都不会亲自带徒弟,所以我对于我这个一转正,就能成为陆老的小助理感到非常不解,不止是我,和我一起来鸿达实习的其它同学也都表示不解。

陆老不止脾气怪异,还有个非常让人闻之色变的习惯,就是喜欢骂人,据说之前有很多名助理都被他骂哭过,不过也有人对曾经在陆老手下做个事的职员做过调查,调查结果是:越是被他骂得惨的人,将来越是混得风生水起。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严师出高徒!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么理解的。总之,在我后来为期不长的助理工作中,无论陆老如何骂我、如何打击我,我均以微笑应对,那脸皮,我感觉已经厚到可以与城墙拐弯处相比较了。

被陆老关在办公室咆哮了半个月后,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被他放出了办公室,于是我在感觉与世隔绝了半个月后,终于可以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了,所以怀揣着对大自然的无限向往之情,深切而又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第97章 再遇若尘

因为对工作投入了十分的热情,所以对工作以外的环境也格外的关注,会时不时地趁陆老不注意时,偷偷欣赏一番着周边的风景来。

突然,我的视线停留在一道笔挺且瘦削的身影上,看了半晌后,不由得张大了嘴,觉得格外的不可思议,等我想追上前细看时,只见那道身影正被一群人拥簇在其中,此时陆老又在身后吼我,我只得乖乖回去做着丈量记录。

回到公司后,我不敢问陆老我看到的人是谁,却也不愿意问其它同事,只好趁有空时,带着疑问,悄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信,我盯着屏幕上的那几个字不可置信,因为那上面写着,‘我好像也看到你了!’

而我的上一句是个玩笑话,‘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

接收我信息的人是段若尘,而回信息的人,自然也是段若尘了。

那日,我来到芦州后,第一时间换了电话卡,可是很奇怪,新卡装上后,电话簿里竟然还有一个电话号码,看来这个号是存在手机中,而不是存在电话卡中的,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便是段若尘,我根本就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存进手机、而不是存进电话簿中的。

我当时本想删除的,可又想想段若尘和我们四人行平时就不怎么联系,毕业后更加不可能再有交集,自然司徒允哲和陈琛也绝对不可能通过他找到我了,便连删除都懒得动手。

我其实不是怕司徒允哲找到我,要想彻底躲避他,是不太可能的,我虽然没有告诉他们我具体在哪里工作,但是他们任何人若想知道,只需稍稍在学校调查一下档案就知道了,可是已经三个多月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我,这其中的原因,我想可能有两个。

首先是司徒允哲已经如期去了欧洲了,再者陈琛和林宣,知道我自尊心太强,暂时不想面对他们,便也没有过来找我。

也好,这个时候,我是该冷静考虑,我和司徒允哲是否还要继续走下去,再者半年时间已经过半,他回国时,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我万万没有想到,段若尘竟也是鸿达地产的职员,只是他的职务,是我这种刚刚转正的小助理需要仰望的,因为不久后,段若尘被升任为鸿达地产芦州市的副总经理,由此不难推断,我一毕业就能来到这家地产巨鳄公司,定然是段若尘的安排了。

毕业后首次同段若尘面对面对地坐在一起,是在重遇他的当天晚上。

那天,我下班后匆匆忙忙离开公司,没想到段若尘竟在公司大门口等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和他期待的眼神中,我只得踏上了他那辆黑得锃亮、车头的标志上有两个重叠的M字体,标志上方还有一排May Bach字样的车。

后来,我才知道这部车叫迈巴赫。

段若尘带我来到一家环境别致幽静的小餐厅,他要了一间包间,偌大的包间只有我们两人。

我感到有些别扭,便脱口而出,“段若尘,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对,人家现在是鸿达的副总经理,我还是一个刚刚转正的小助理,若不是因为之前是同学,这会儿我极有可能存在被解雇的风险。

“你不要着急,我们边吃边说。”段若尘也不在意我对他的称呼,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闭了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他无论指着什么菜问我想不想吃,我都说好,最后,他只得叹息一声,不再征求我的意见。

“芦州没有特别符合你吃的口味,不过这里的菜味道倒是不错,不妨换换新的口味。”段若尘点完菜,目送服备生出去后,又转过头对我道。

“都可以!”我淡淡地道,此刻我只想弄清楚心中的疑问,至于吃什么,我完全没有心思。

“慎儿,我本来不想瞒着你的,事先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怕你知道后会误会,当初在B大,我真的只是起了推荐作用而已,而且进公司三个月后便转正,这也是公司对你个人的肯定,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等菜的过程中,段若尘缓缓说道。

“我只问你,你和鸿达,到底是什么关系?”

段若尘有一丝的犹豫,“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我并不像在开玩笑。”我严肃道。

“我们,只是家族关系!”

“所以,你一毕业后,便可以来鸿达做区域副总经理?”

“不,我记得我以前同你说过,我从高中时,每年的假期都会来公司实习,毕业的前几个月,我便正式进鸿达了,最初,只是经理职务。”

“那这么看来,你的升迁倒是挺快的。”

“运气而已!”段若尘苦笑道。

“也对,鸿达的确唯才是用,和你相比,我这个学渣都能三个月转正,而你这个B大顶尖的学霸,做个区域副总,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自嘲地苦笑着。

“慎儿,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段若尘眼神有些受伤,我突感奇怪,他有什么好受伤的,他如今是鸿达在芦州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副总经理,他这属于人生开挂,应该春风得意才对。

包间里顿时寂静下来,刚好服务员敲门而进,原来是开始上菜了,满满一桌子菜,竟不消片刻便已上完,我不由得想起来了湛阳那家叫‘真心’的餐厅来。

“淇阳的那家餐厅,你现在还会去吗?”待服务员离开后,我问段若尘。

“不是很常去,不过一个月会过去一两次。”段若尘眼神闪烁,“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有些怀念那里的味道了。”我淡淡地答着段若尘,然后开始吃了起来,吃了几筷子后,我又放下筷子,直直地盯着段若尘,“段若尘,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段若尘拿着筷子的手一滞,他停顿了几秒,认真的注视着我,简单而又直白地道:“是!”

本以为段若尘会吃惊我问得如此直接,没想到他的回答更是直接,反而让我措手不及,为了装得镇定些,我硬着头皮装作大方地问着他,“B大虽然男生多,可是比我优秀的女生一抓也是一大把,我就是弄不明白了,你究竟喜欢我哪里?喜欢我什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的一切,无论是你的美丽、你坚韧、好强的性格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你会相信吗?”段若尘说着说着,突然急切地握住我的手道。

“咳—”我连忙挣脱段若尘的大手,红着脸低头看着桌面,“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有可能是徒劳而已。”

“只要你一天还不是司徒太太,我就有一天的机会,不是吗?”段若尘指了餐桌上的菜,又夹了两道菜在我的碗里,接着道:“慎儿,我一直知道你爱的人是司徒允哲,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干涉你们,我虽然离开了你们的四人行,可是我又极不甘心,我时刻都关注着你,甚至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牺牲掉了所有的休息时间,只因为不管是在学习还是在事业上,我都想站在最高点,这样你才能看得见我的存在。”

“可是工作的事情,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若司徒允哲知道后,他会怎么想?”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那么多,而且我觉得他若是真心爱你、信任你,你在哪里工作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跟信任没有关系,而是起码的尊重,我的工作是你帮找的,我除了感激之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至少我要对他说明清楚的。”

“你可以向他解释,何况你事先本不知情。”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闷着头吃了起来。其实我心里清楚,我若知道那天下午体育馆内发生的一切都是段若尘安排的,我绝对不会来到芦州,愿意花更多的时间留在湛阳找工作,也不至于和司徒允哲发生了好几天的冷战,或许后来在校门口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段若尘后来也没有再提及这些,静静地吃完晚餐后,他送我回公司对面的职工公寓,上公寓之前,我又回头对段若尘道,“即然已经来芦州了,那么我就好好工作罢了,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公司大楼前等我了,我不太习惯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段若尘也不生气,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我消失在电梯间。

鸿达的职工宿舍就是公司对面的公寓楼,我们设计师助理,是两人一间宿舍,和我同宿舍的是一位在鸿达做了两年多的设计师助理、前不久被提升为助理设计师的江南女孩,叫卓靖岚,身材娇小可人,二十四五岁了,却依然长着一张娃娃脸,活泼好动,非常讨人喜欢。

助理设计师,顾名思义,就是说她已经开始尝试自主设计,目前正在向独立设计师迈进。

因为卓靖岚长着一张娃娃脸,与我这张长着一张历经风霜的脸显得格格不入,反倒是我像是大姐姐,她倒是小妹妹,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反倒比较依赖我。

第98章 红颜祸水

“慎儿、慎儿,你可回来了。”本已躺在床上的卓靖岚一见我回到公寓,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听说今天下班后,新来的那位段副总在公司大楼下等你,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一起出去共进烛光晚餐了?”

“得了,小道消息挺快的,我建议你改行去做记者,做什么设计师,伤脑细胞。”我白了一眼卓靖岚,调侃道。

“我这可不是小道消息,这可是很多同事都亲眼所见的,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帅气、年轻有为的男人的?”

“一所学校出来的而已,今天白天在工地上碰巧碰到了,才知道我们竟在一家公司,出于礼节,他请我这个同校校友吃顿饭而已,你别和其它人一样瞎起哄。”我警告着卓靖岚。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能进鸿达,有靠段若尘这层关系,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他还算熟识的关系。

卓靖岚观察我的神色,确定我没有骗她后,才折身坐回床边,“我倒是没多想,也知道依你叶慎儿这百折不挠的性子,绝对没有骗人的必要,不过我就是有些奇怪,我刚听人说,我们段副总以前还在B大时,每年寒暑假,都是稳稳扎根于鸿达的,六七年来从不间断,这些年来,从未听说他请过什么女生一起吃过饭的,你倒是头一个,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能说明什么?”我脱去薄的中长风衣,开始找衣服洗澡。

已是十月份,芦州的天气早晚已有些凉意,公寓里装有空调,回到公寓后才会稍稍暖和些。

“说明你在这位段副总经理心里,有着非一般的份量。”

“就你爱八卦,我早有了男朋友了。”我拿着换洗的睡衣,又在阳台上收了毛巾,进沐浴间前,回头朝卓靖岚丢出一句,“我男朋友段副总也认识的,那才是我最爱的男人。”然后不等她反应,就关上了沐浴间的门。

关上门后,我便像泄气的皮球般,摊坐在浴缸上,原本以为经历过三个多月的分离后,我会渐渐地忘却司徒允哲,却不知时间越长,对他的思念越深,既使是经历了那天早晨的事件后,依然全身心地思念着他,如影随形。

虽说对我们的感情是否还能延续,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可是潜意识里,我依然把他当成我的另一半。

眼泪不知何时已悄然布满脸颊,等我发觉时,胸前早已湿了一大片,胡乱地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后,便开始朝水池中放热水,水还未放满时,我脱衣躺在浴缸中闭目养神,任热水包裹着全身,渐渐地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间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卓靖岚焦急的声音,“慎儿、你快开门,慎儿、叶慎儿!”

卓靖岚焦急的声音将我从浓浓的睡意中惊醒,我朝门外喊着,“靖岚,怎么了?”

“咳--,没事,没事,你差点吓着我了,洗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出来。”门外的卓靖岚似松了一口气般。

“我就出来了。”我带着几分歉意与感激应答着,五分钟后,我穿着睡衣回到房间,然后学卓靖岚的样子趴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慎儿,我跟你说,公司人事部已经下了最后通碟了,说我最迟下周就要搬去设计师公寓楼那边,以后我们想这么亲密可就难了。”卓靖岚二话不说地跳到我的床上,百来斤的重旱,压得我的床中间迅速陷进去一个深坑。

“我说你长得一幅惹人怜惜的模样,就不能在行为上稍加注意吗?非得用跳的。”我心疼地抚摸着已经弹了回来的床垫,不忘数落着卓靖岚。

“你放心好了,这床垫绝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卓靖岚直接凑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慎儿,你要加油!我在那边等你。”

“你还是不要等我了,我觉得我至少还得混上两年,才有可能靠拢你那边的单身公寓,不过我目前对这里的两人世界还是非常适应的。”我耸了耸肩。

鸿达所有职员,只要有了设计师这个头衔的,都是分的单身公寓,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得,与其一个人在单身公寓里做哑巴,还不如像目前这样两人有说有笑来得畅快。”卓靖岚不可置否。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若不搬走,便是赖着别人的位置了。”

“去,鸿达向来只招应届生,半路出家的设计师可不收,加上鸿达这样的大公司,离职率低得可怜,我若搬走了,你再想有个伴,至少要等到明年夏天。”

“那你明天再去同人事部说说情,就说等有新进人员搬进来时,再搬走也不迟。”

“说了有效我早就去说了,算了,反正就是隔壁栋,上下楼就到了,想你了,就冲上来,在你床上赖一晚上,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随你!”我合上了手机,起身拉起被子,“快睡觉了,明天得早起去工地。”

“知道了!”卓靖岚也钻进了我的被子,然后一把搂住我,“就让我搂着你睡到天明吧!”

“去你的!好的不学。”

“你管我--”

平静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易中渡过,又过了一周后,我平静的日子似乎被打破了。

又是一个周末,我懒得起床,也懒得做早餐吃,一醒来就愤恨地在床上完成陆工前日交待的任务,心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这老头,我才只是一小助理而已,何苦逼我做些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竟然让我按自己的思维画设计稿。

正当我骂得起兴时,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卓靖岚自上个周末便已经搬去了单身公寓了,不过她不太习惯,这几天晚上都和我腻在一块,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卓靖岚,便咬着铅笔、穿着睡衣去开了门。

开完后,我便又朝回走着,还不忘补了一句, “你不是还有锁匙吗?干嘛不自已开门?”

身后没有声音,却听到一男性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我一惊,立即回头,“唉呀--”随着一声尖叫声,我又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原来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卓靖岚,而是陈琛和段若尘,只见那两个混蛋正表情丰富地并排在门外,咳嗽声正是陈琛发出来的。

再次开门时,已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我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自己后,又从门缝朝瞧去,门外只剩下了陈琛,想来段若尘那家伙已离去。

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陈琛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在他面前,我没有那么多的尴尬,若是段若尘还在,我绝不好意思再开这道门。

我迫切地想知道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的,便给陈琛开了门,然后故意板着脸问他,“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林宣呢?”

“她去了英国。”陈琛随我进门,他两手提得满满的,先是将一袋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又将另一大袋餐盒递给了我,“这是段若尘买给你的,还是热的。”

“留学去了吗?她不是说要为了你留下来的吗?”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竟是香气四溢的排骨莲藕汤,秋冬进补最适宜了,我指着已经将莲藕和排骨熬成一体的浓汤,纳闷地问着陈琛,“芦州好像没有听说可以把莲藕汤炖成这功夫的餐厅。”

“芦州是没有,可是湛阳有,真心餐厅!”陈琛斜睨了我一眼,“果真是红颜祸水。”

“又关我什么回事了?”我两手一摊 ,有些委屈。

“是不关你什么事,都是段若尘那小子自作多情好了。”陈琛说完便同我说了他碰到段若尘的情况。

原来,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意去了那家真心餐厅吃早餐,无巧不成书,段若尘竟然也在那里,而且他竟在厨房亲自熬这排骨莲藕汤,于是后来的事情便可以想象得到了。

“陈琛,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也在鸿达上班,更可笑的是,我能顺利地来鸿达,竟然是他的推荐。”我先是朝陈琛苦笑着,接着又挺直的脊梁对他道:“不过,后来我便想通了,他只是推荐了我而已,我如今的工作成绩,都是我自已拼来的。”

“这点我信,若不是你自已有信心做好这份工作,想来早就打包走人了。”陈琛点了点点头,又道:“你有时间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吧!他们一直以为是我惹你生气了,都几个月不理我了。”

“唉呀!真对不起!就怪你们这些臭男人,否则我也不会一气之下把电话卡给换了,我现在就打给俩老。”

“等我走了再打吧!”陈琛伸手制止,拥着我在小餐桌前坐了下来,然后认真地问我,“我问你,段若尘是不是在追求你?”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他向你表白过没有?”

“隐隐有过吧!”我红着脸说道,说完又急着解释,“不过我当时就拒绝他了,而且我当初若是知道是他推荐我来这家公司的,是绝对不会来芦州的。”

“我知道!”陈琛点了点头,“你告诉我,你对段若尘有没有喜欢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

第99章 尴尬场景

“喜欢的感觉嘛!”我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着陈琛的问题,然后认真地看着陈琛,“陈琛,说句实话,最开始认识段若尘时,我总觉得这人性子又沉闷,不够阳光,感觉还有些阴郁,所以当年最初的四人行,我几乎是不怎么答理他的,倒是毕业那段期间,稍微接触得多些,所以对他的想法也改观了许多,觉得他还是有阳光的一面的,但是我敢肯定,我对他只是同学之谊。”

“你还想着司徒混蛋!”陈琛不是问我,而是肯定地说道。

“我--”我耳根一热,本想说才不会想他,可是想着在陈琛面前,我再多的掩饰都只是徒劳,只得呐呐地点了点头。

“我本不该提及这些,让你又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的,可是你的性子那么刚烈,一定不愿意承受他对你的背叛,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开始新的人生,”

“陈琛,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开始新的人生?”我低首把玩着指甲,似在聊着别人的故事般。

“慎儿,你可以感受一下,在你的身边,其实有着同样关心着的人。你若觉得苦,大可以找我或者林宣诉苦,没有必要把自己隔绝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我不认为以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妹情谊,就因为他司徒混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连我也一起判了刑。”陈琛的神情严肃,眼神有些受伤,我听着听着,也觉得万般歉疚。

“对不起!陈琛,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无法面对所有知情之人,特别是在你面前,我就像一个犯了错了孩子不敢见家人般,我怕你责骂、怕你怜悯。”

“慎儿,你难道就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一下吗?你就没有想过我找不到你的人会不会着急,会不会难过吗?”

“我想过,可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太任性了,也有可能在潜意识里,我就是要你担心我,要你牵挂我……”

陈琛眼圈一红,心疼地将我的拥到他的怀中,又轻抚着我的一头秀发,“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有本事,对不起你的男人只有一个,你却生生让两个男人为你彻夜难眠,你就是有本事让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又不敢贸然前来找你,如果不是我今天冒着风险来见你,那么你打算多久后才会和我们联系?”

“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只想努力做好工作。”我靠在陈琛温暖的怀中,深吸着他身上好闻的香草味道,有种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

“那见了我之后,还可不可以好好工作呢?”

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幼稚,可是他都问出来了,我想我还得回答他才对,“是可以好好工作了,而且还得更努力地工作,否则一定会被你看扁的。”

“臭丫头,林宣一直逼着我过来看你,可是我总觉得更加了解你的想法,一直不愿意来,也不让她来,没想到还是她说得对,我应该早些过来的。”

“林宣说了什么?”

“林宣说,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如果你走不出这个坎,我们就应该陪你一起走过这个坎,我一直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没想到最了解你们女生的,还是女生。”

“所以林宣是被你气走的?”我从陈琛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气呼呼地问着陈琛。

“咳--”陈琛尴尬地轻咳一声,“大不了我再把她找回来。”

“是啊!你还真有能耐,我一走,你就把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的好女人给放走了。”

陈琛讪讪地捏着鼻子,忐忑地问着我,“那依你看,林宣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了,她当初都为了你,都不打算去英国了,你怎么能怀疑她对你的感情。”

“那好吧!我过两天就去英国把她抓回来。”陈琛这才环顾公寓四周,“你这屋子也太小了,还住得习惯吗?”

“当然习惯了,这比以前的宿舍方便多了,至少可以自己做饭吃。”我指了指阳台后的厨房。

“走,看一下有些什么可吃的,你做餐饭给我吃了,我才去英国抓林宣回来。”

“我只会做简单的,可能做不出来你要的味口。”我抓了抓头,“不如我带你出去吃吧!我第一次领薪水还没有孝敬你呢?”

“得了,我还没老,不用你孝敬,我也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你就留着孝敬爸爸和妈咪好了,要是妈咪知道你发薪水了,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

“你说得对,那我都攒起来,等将来孝敬大爸和大妈。”我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我打电话让段若尘那小子过来一起吃吧,我跟他过来的,总不能把他晾在一边。”陈琛说完也不经过我同意,就拿起电话拔通了段若尘的手机,“段若尘,我和慎儿中午想吃饭了…,不了,慎儿说不想出去吃,在小公寓做,可是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做…这样最好了,碗?筷子?你等等…”陈琛转头问我,“慎儿,厨具和餐具都齐全吗?”

“餐具只有一套,其它的都不缺。”我赶紧大声说道。

“段若尘,你听到没有…,那就好,辛苦你了。”陈琛扯着嗓门喊完才挂断电话,“午餐搞掂!”

“你这是在欺负人,好歹人家现在是副总来着,你让人家提着一大堆菜呀、餐具呀什么的来到职工宿舍,怪别扭的,若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俩有什么。”

“我还是欣盛珠宝的总经理呢!”陈琛敲了一记我的头,“你说你是什么眼光,愣是把自己拴在一根绳子上吊死,你看看人家段若尘,这么好的一上进有为青年,你愣是瞧不上。”

我不理会陈琛,进厨房,拿电热壶接水插上电。

陈琛跟了进来,他人高马大,在原本宅小的厨房一站,我根本就没法转身,只好放下锅,将他推出了厨房,“你别杵在这里碍事。”

“不是说段若尘等下就过来吗?你还进厨房做什么?”陈琛好奇地问着我。

“人家只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把人当成佣人使唤了,我得先烧一壶开水,等下段若尘新买的碗筷都得用开水煮一遍才能使用。”

“哦!那你小心一点。”陈琛这才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退回了房间。

我接满一壶水后,插上电开始烧起来,再回到房间时,见陈琛正在我的衣柜里翻箱倒柜。

“陈琛,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就看看你的生活质量如何?”这混蛋非但不停止,而且继续朝下翻着。

“死小子,女生的东西怎么能够乱翻,大妈没有教过你吗?”眼看陈琛的手快伸到衣柜的最底下那一格了,我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力度之大,竟将毫无防备的陈琛生生推倒。

陈琛脚下不稳,直接朝后倒去,倒地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一把拽住我的手想稳住身体,事实上我也伸出双手来,想拉住他后顷的身体,可那厮身强体壮,哪里是我拉得住的,最后的惨状,当然尴尬到无法形容。

当段若尘两手提满了袋子推门时,看到的正是这幅惨景:我正坐在陈琛身上毫无形象地捶打着他,嘴里还大声指责着,“你说你什么东西不好看,偏偏要偷看女生的衣柜!”

“咳--”段若尘干咳一声提醒着我俩,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段若尘,你来得正好,多一个人,就可以帮我守着这家伙,免得他偷瞧我的私人物品。”我全然不顾段若尘正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和任我拳打脚踢却笑咪咪地躲闪的陈琛。

“咳—,段若尘,你这么快就来了?”陈琛嬉笑着起身,他一个翻身,将我轻掀在一旁,又从地上拉我起身,帮我整了整衣服。

少根筋的我,猛然惊觉我和陈琛刚才的情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难怪段若尘会说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的。

“嘻嘻,段若尘,我和陈琛小时候都是这么折腾过来的,没想到这小子长大了依然本性难改,总是气得我没了形象。”我傻笑着向段若尘解释道,又狠狠地瞪了陈琛一眼,将他推到一旁,又在书桌上找了一把锁匙,将衣柜最后一格的抽屉上锁,最后将锁匙放进口袋。

“看着你们兄妹这么亲密,我只有羡慕的份了。”段若尘笑着对我说道,神情却有些复杂。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想想小时候每天都受他的奴役,可不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儿。”我大大咧咧地对段若尘咧嘴笑道。

“其实是你们兄妹俩相处的方式奇特。”段若尘失笑,又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一大袋的蔬菜不禁头痛起来,“中午就我们三个人吃,陈琛下午就走了,你怎么买这么多的菜?”

“你不是明天还要吃吗?”

“可是我这里没有冰箱,很容易坏的。”

“现在天气也凉了,菜放个一两天不碍事。”段若尘将袋子轻轻放下,又将其中一个袋子交给我,“这是餐具。”

第100章 风卷残云

“哦,我先用开水煮一下吧!”我接过袋子看了看,有四五个精致的盘子,和一把竹制筷子及配套的汤勺,“怎么买了这么多?”

“想来你这里以后会变得热闹起来,这些餐具将来定能派得上用场的。”段若尘见厨房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干脆将那堆菜又提到了阳台上,直接蹲下身开始择起了菜。

我想想也是,就将新买的碗筷全部放在锅中,又将刚刚烧的开水全都倒进了锅中,又打开灶火将碗煮了几分钟后关掉了煤气,又泡了几分钟钟,我才准备将碗从锅里捞出来。

段若尘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他可能是怕我被开水烫到了,示意我站到厨房外,自已拿过干净的抹布将碗筷一一从锅里拿出晾在灶台上。

碗筷都处理妥当后,我去洗手间搬了两个小矮凳,和段若尘一起坐在阳台上继续忙碌了起来。

择完菜后,我负责洗菜,段若尘则准备配料,两人挤在窄小的厨房里极度的不自在,段若尘身高和陈琛不相上下,好在他身材修长,不像陈琛那般魁梧,所以厨房显得空间才稍微大了些。

菜和配料准备好了时,段若尘准备炒菜,我怕油烟沾到他的白衬衣和浅色西装上,便从房间拿来围裙递给他,“要不围上这个吧!”

“正好!你帮我系上!”段若尘见到围裙后,眼睛一亮,“我还想问你有没有这个呢!不过得脱下西装才行。”

我见他手上都是湿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先帮他把西装脱下放在手腕上,又帮他套上围裙,围裙打结的时候,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不小心抖了一下,竟碰到他瘦削的身体,不禁心生一番感叹,这人得有多瘦啊,我碰到的全是骨头,没有一丝肉,不像陈琛那混蛋,虽然看着不胖,可身上都是一身的肌肉。

时间仿佛静止般,我从段若尘身后,感受到了段若尘压抑着的心跳声,脸上顿时一热,赶紧收敛起了心神。

系好围裙后,逃也似地回了房间,又在衣柜中找了个衣架把段若尘的西装挂了起来。

“慎儿,过来!”正懒散地趴在我床上的陈琛朝我招手。

“怎么了?”我走过去,见陈琛正拿着那份陆老给我布置的‘任务’认真地研究着,“哦,这是我的顶头上司交给我的周末任务,你说我现在还只是一小助理,他竟然出这么难的题给我,害我早上眼睛一睁开就与这图纸较劲来着。”

“我觉得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这块别墅区面积也不大,拿来练练手也是不错的,不过—”陈琛指着我的画稿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整体构思有些欠缺?”

“我也正在为这个苦恼呢,整个别墅区西北对称,东南却呈斜梯状,看上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所以我为了让整体看上去更加美观,尽可能地在绿化带区做文章。”

“你的构思不错,雏形整体上看起来也不会显得呆板、多了些柔和及人性化,而且孩子和老年人的活动区域精致、安全,还有独具一格环形小径,每幢别墅之间都设有独具风味的绿化带。”陈琛一边点头,一边翻看着图纸,最后说出了设计稿不足的重点,“我要说的是这后花园的设计太过于牵强,如果稍稍调整一下,比如说,多加一些景色铺垫,减少些运动设施,把运动设施集中到别墅中庭的活动中心,后花园只会后花园而已,这样会不会效果会更好些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接过图纸仔细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陈琛,没想到你不只是会设计珠宝,连这个也懂得比我多,看来我是白学了的。”

“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其实我不是懂得比你多,只是我的思想更加天马行空些,而你可能是一味的小心翼翼、固步自封,总想着怎么去迎合业主的心态,反而忽略了景观设计,其实更应该自然化些。”

“陈琛,听你一席之言,我有如茅塞顿开,对你的崇拜之情有如-—”我立即对陈琛刮目相看起来,想着要好好夸一下他,可夸赞之言还未说完,就被陈琛拿着笔头敲了一记头。

“别的没学好,竟学会了逢迎拍马!”

“哪有!我是真的崇拜吗?这也要挨打!”我揉了揉头部,不满地对陈琛抱怨着。

“看着点!”陈琛瘪了瘪嘴,开始在稿纸上折腾起来,我饶有兴趣地趴在他身旁,看着他将我的稿纸改得面目全非,他边改边详细地同我说明更改的原因,我的头早已如捣蒜般。

陈琛虽然平时看上去玩世不恭,有些痞气,可是认真起来时,你会觉得他似变了一个人般。

陈琛不怎么喜欢读书,可是他的成绩总是能胜过寒窗苦读的我,他的设计天份更是我这种智商所忘尘莫及的。

陈琛在高中时期,就开始尝试帮珠宝行设计珠宝款式了,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所设计的款式还颇受年轻人的喜爱,基于这种让人嫉妒的天份,后来陈爸爸硬逼着他选了珠宝设计专业,一来特长需要发挥,二来学以致用,将来可以更好地打理珠宝行。

我却对设计不太感兴趣,主要是我根本就没有设计天份,所以更希望将来做些小本生意,可是陈琛不允许我同他分开,当年报志愿时,他硬是抢过我的志愿表,填了同他一样的大学和专业。

我出于对他的愤怒与不满,在上交志愿前,悄悄改了一个在当时非常冷门的专业,就是园林景观设计专业,后来被陈琛指着脑门吼了三天,整个暑期也不同我说一句话,直到进了B大后,才慢慢同我冰释前嫌。

对于我这种不严谨的求学态度,陈爸爸与陈妈妈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他们是希望我能像陈琛一样,将来毕业后去陈家的珠宝店工作。

妈妈当年弥留之际,我有偷偷听过陈妈妈同她的谈话,陈妈妈说,她和陈爸爸都非常喜欢我,而且陈琛和我也那么要好,所以她希望我将来能和陈琛走在一起,妈妈听了自然是开心的,所以走得也非常放心。

如果妈妈是个健康的,我铁定当时就走进去反对,可是为了让妈妈放心,我装作并不知道她们大人早已为我和陈琛定下终生,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陈爸爸和陈妈妈便把我当成未来的儿媳妇在培养的,只是他们都不说穿,我也就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而已。

可能是因为从小都腻在一起的原因,我对陈琛,从来都只有兄长般的亲情,根本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所以对于高考志愿更改事件,我其实也不算是任意妄为,为了不想让两老将来对我失望,我只能来个先斩后奏,只有先忍痛斩断与陈家的纠葛,才能让陈爸爸和陈妈妈明白,我只想做他们的女儿,并不想做他们的儿媳妇。

从那以后,陈爸爸和陈妈妈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善良的他们,并没有怪责我,他们不但没有指责我忘恩负义,而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所以志愿更改之事,他们很快就接受了,反而是陈琛整个暑期都想不通。

当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小餐桌时,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餐桌太小,放了五个盘子后,连饭碗都放不下了,还有三个菜竟然都是叠放的,凳子也就两张,陈琛早就老神在在地坐在床尾了,我鄙夷地踹了他一脚,看着其它两张胶凳子,恶狠狠地对他道:“看把你美的,什么都不做,只有资格坐冷板凳才对。”

“我哪里什么都没做,帮你改那破图纸,都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细胞呢!”陈琛可怜兮兮地求安慰。

“慎儿,快过来帮我端饭。”段若尘从厨房伸出头来笑着对我说道。

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像我根本就不曾煮过饭,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小公寓里好像也没剩几粒米了。

我的天!我以火箭的速度朝厨房奔去。

没错,段若尘的确是在盛饭。

“你买的米?”我看着一粒粒饱满到感觉白米饭也可以吃上个两碗的米饭时,傻傻地问了段若尘一句。

“怕你没有米,我就买了一小袋来了。”段若尘笑咪咪地将添好的饭递给我,“这米还不错吧!”

我看着段若尘那轻风拂面的笑容一时有些晃神,直到段若尘将饭碗塞进我的手里,才如梦初醒,转身前呐呐地闻着饭香,“看着是挺不错的。”

“快点,我早饿了!”回到房间后,陈琛直接将我手里的饭碗抢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扒了起来,还边吃边点头,“嗯!米饭是不错,不过段小子炒的菜也不错。”

“陈琛,我说你好歹是一富家子弟,怎么一副千年饿鬼似的。”我皱着眉头,像看饿痨似地看着陈琛对着餐桌风卷残云。

“这么多的菜,他若不使劲吃,都得倒掉!”段若尘又端着两碗饭进来,他将盛得多的那碗递给我,我却从他手上抢了那碗盛得少些的,然后朝他伸了伸舌头,“我等会还要喝汤呢,饭可以少吃一点。”

第101章 幸福定义

段若尘失笑,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一顿饭的时间,足足吃了一个多钟头,当然,饭桌上都是陈琛一个人侃侃而谈。

成长的记忆中,陈琛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竟不知他如此能侃,段若尘则平时就不爱多说话,所以这会儿也只能全程扮演听众,我则被陈琛逗得傻乐了一番。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如果林宣和司徒允哲也在就好了,那今天这场聚会,说不定会更加热闹几分。

陈琛似乎看出来的我的遗憾,赶紧安慰着我,“慎儿,你别着急,等我把林宣那丫头带回来后,我们再来看你,到时候还让段小子下厨,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得了,你还真把人家当成你的御用厨师了。”我瞪了一眼陈琛,又想了想道:“等林宣回来后,我要带着她游遍芦州。”

“芦州能有什么地方好玩,比湛阳差远了。”陈琛不屑地摆了摆手。

“等林宣回来后,我带你们去远些的地方玩吧!”段若尘道。

“这个我表示赞同。”我立即附和道。

“那好吧!”陈琛立即投给段若尘一个赞扬的表情,又看了看小公寓的四周,“不过你这里也的确太小了,转个身都困难,我说段小子,你好歹是一副总经理,就不能给我家慎儿安排一大间的宿舍吗?”

“陈琛,他也只是副总经理而已,又不是老板,这么大的企业,没有点规矩像什么,再说,我这里本来是两个人住的,现在却享受着独居的待遇,心里早偷着乐了。”我瞪了一眼陈琛。

“你满足就好,反正也不是我住。”陈琛耸了耸肩,继续吃饭。

段若尘全程好脾气,不管我和陈琛怎么斗嘴,他都只是微微而笑,眼里时常有着几分羡慕之意。

吃完饭后,段若尘抢着要去洗碗,我自然不同意,想着他已经忙了大半天了,总不能再继续压榨别人,就赶紧将他拉出厨房,段若尘见我态度坚决,只好回到了房间。

我之所以平时不愿意自已做饭吃,其实除了厨艺不精外,还是有个重要原因的,这也是大多数女生不愿意做饭的头痛事情,就是做饭虽简单,但是饭后工作难,所以段若尘煮了七八个菜,半个多小时足矣,而我的饭后工作,竟然花了足有二十分钟,真是没有天理。

当二十分钟后的我,哭丧着脸回到房间时,见两个原本坐得很近、似乎正在聊些什么的男人,突然停止了说话,纷纷将目光转向我。

“呵呵,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特没出息地朝两人点头哈腰,为刚才打断了他俩的‘亲密交谈’感到愧疚不已。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累了。”陈琛乐呵呵地起身,拉着我坐在了床边,然后像伺候老佛爷似地帮我捏着肩膀,“来,我给你捏捏,保证疲劳一扫而光。”

“我才不像你说的那般没用,不就洗了几个碗、收拾了一下厨房吗?”我起先有些排斥,后来想想我和陈琛之间根本勿需如此拘谨,便又放松了身心。

其实起初排斥的心态,归根结底都得怪司徒允哲那混蛋了,自从我同他确定了恋爱关系后,他私下里特别在意我和陈琛的自然亲近,也曾特别强调过,我有了他不能再依赖陈琛的,用司徒允哲的话说:我们毕竟男女有别,何况我和陈琛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更应该注意保持距离才对。

我记得我当时以为司徒允哲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后来我和陈琛打打闹闹时,司徒允哲的脸是黑一阵绿一阵的,特煞风景。

所以从那以后,我才开始慢慢疏远陈琛,绝不再和他有肢体上的亲密,我这算是为了爱情,置亲情于不顾了吧!

这次见到陈琛后,发现他对我的态度和之前也大不一样了,他既不像小时候时那般亲密地与我腻在一起、更不像我和司徒允哲拍拖后,他在我面前束手束脚的样子,他对我的态度,趋向于这两种态度之间,他既可以毫无顾虑地与我自然地亲密,又可以适时地与我保持着距离,张驰有度、恰到好处。

正当我想得出神时,陈琛突然敲了一下我的头,不顾我的怒视,悠然道:“我觉得还是伺候我家林宣划算些,至少还有些回报,还是不要伺候你这白眼狼了,没准哪一天又把我们扔下。”

“我哪有扔下你们,我只是好好工作而已。”我没好气地朝陈琛翻了翻白眼,却越说越没了底气。

“我得走了,趁去抓林宣回来时,欣赏一下欧洲的风景。”陈琛也不理会我,而是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说道。

我也不再留他,和段若尘一起送陈琛下楼,在他刚换上的拉风的红色小跑车旁,陈琛将我的手机要了过去,他在手机上乱按了一气,才将手机还给我,然后自然地拥着我,又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几个字:你一定要好好地等着我回来!

我突觉鼻间酸楚,眼睛发烫,这般煽情的话,从陈琛嘴里说出来,用‘难得’两字形容不到位,用‘罕见’两个字形容,倒比较贴切些。

当我在感动陈琛那句话时,那混蛋已然上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车后一道烟尘。

“慎儿,不如陪我走走吧!”待陈琛走后,一直未出声的段若尘转头对我道。

因为今天是周末,这路边连着几栋公寓又都是鸿达职员居住的,所以进出的同事也特别多,如果遇上公司职员,有理也说不清楚,可是转念一想,段若尘在厨房忙了一个中午,我总不能过河拆桥,就这样请他离去,更加不愿意请他回我的小公寓,只好答应着。

“好吧!中午吃得太多了,正好消消食。”

周末的人流量的确太多,我和段若尘时不时被对面的人群冲散,在经过一社区公园时,段若尘示意我改道进了公园,走到一排石椅前,他问我,“走累了没有,需不需要坐坐?”

“这才走了一会儿而已。”我失笑道。

“你看我,总是认为女生都比较脆弱,却忘了你是个另类。”

“我哪里另类了?”

“你自然和其它的女生不同了。”段若尘笑而不答。

“那你说说,我与其它女生比,有何不同?”

“我想想!”段若尘故作思考状,想了几秒钟后道:“你聪明、独立、自信、要强,有着坚忍不拔的性格,却时常能设身处地地替别人着想,这是很多女生都不能全具备的。”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嚣张跋扈、恣意妄为呢,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如此夸赞我的人,陈琛可是一直这么损我的。”我一听段若尘在夸赞我,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每个女生都喜欢被男生夸奖,不管夸你的这个男生和你熟不熟、你喜不喜欢,正像每个女生都是爱美般,都是天性使然。

“陈琛可能是从小一直宠着你、让着你,所以你在他面前才会表现得强势些,这也没什么,女生在宠爱自已的人面前,都表现得比较强势吧!”

我突然间沉默了,段若尘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在司徒允哲的面前,我才是表现得最为强势的吧!

“慎儿,你怎么啦!”段若尘喊我。

“哦!你看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和陈琛在一起的情景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撒了个谎道。

“其实,陈琛将你保护得很好!”段若尘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我一时没有理解,便嘿嘿附和着,“当然了,我虽然坚强独立,可是有一个人保护,总会觉得非常幸福的。”

段若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这样一个人时刻关心着自己,的确是一件幸福而且幸运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同校四载,竟然对段若尘的家世一概不知,遂问道:“对了,段若尘,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呢?”

“兄弟姐妹?”段若尘语气凝重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好似非常陌生般,“我其实有一个哥哥,不过很少在一起。”

“哦!那你也挺幸福的,至少有哥哥可以依赖。”

“慎儿,你真的认为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当然了,你看你,白天努力工作,晚上回到家中可以享受温馨的时光,日子过得恬然自得、惬意无比。不像我的人生,一团糟糕。”我想着自己可怜的身世,又想着已经三个多月未见的司徒允哲,黯然失色。

段若尘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有着几分心疼,“慎儿,以后若是不想自已做饭时,便打电话给我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平时一个人吃,随便对付一下就行。”我连连摆手道。

“那你就不能看在我今天辛苦的份上,偶尔也请我吃上一两顿吗?”

我脸上立即有些挂不住了,开玩笑,我可不想单独和眼前这尊大神共处在我那小公寓里,就算不尴尬,也不想淹没在别人的唾沫中。

“吃了你做的,若再吃我做的,那一定等于在练狱,这么悲催的事情,还是不要降临在你的身上为好。”我委婉地推辞着。

第102章 尽扮可怜

“不如我教你吧!”段若尘似乎和我较上了劲般,“女生不会做饭,将来终归是一种遗憾。”

我一时没辙,也不好继续拒绝,想着到时候总会有理由对付过去的,这才改了口,“那好吧!不过我先申明,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你要自已带菜上去才行。”

“那是自然!”段若尘欣喜地点了点头道。

“对了,你怎么今天想到去湛阳呢?”我不想继续这个问题,就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

“现在是下半年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忙,所以去那家餐厅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今天周末,就想着过去瞧瞧,没想到竟碰到了陈琛。”段若尘微笑着道,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来,非常阳光。

“的确够巧的。”我怔怔地看着段若尘,“你好像变了好多,以前很少见你笑得这么开心的,哦!对了,以前似乎连笑都很少看到呢!”

“那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好呢,还是以前好呢?”段若尘耸了耸肩问道。

“现在吧!现在给人一种春风拂面、温暖如春的感觉。”我想了想,答道。

“那我真要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庆幸了,我记得刚进B大那会儿,你总喊我闷葫芦的。”段若尘爽朗地笑道。

“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又红着脸背着他说道:“那时候不正是被陈琛给宠坏了,胆大妄为吗?希望你不要见外。”

刚待说完,身后又传来段若尘爽朗的笑声,然后见他转到我的身前,眼神深邃地凝视着我,“慎儿,从今往后,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脑中突然一阵轰鸣声,我吓得连连后退,吃惊地看着段若尘,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他的眼神比司徒允哲深邃多情的眼神似乎还要深上几分,深到我无法看得透彻,却十分坦然。

“段若尘,我记得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徒劳而已。”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天还不是司徒太太,我就有一天的机会?”段若尘道:“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清楚一件事,我要与司徒允哲公平竞争!”

“段若尘,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可是我明确告诉你,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是司徒允哲,所以我选择的人也只会是司徒允哲,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所以这几年来,我并没有打扰你,也不曾搅乱你的生活。”段若尘的眼神有些受伤。

“我觉得你应该一直这么坚持下去的。”我冷着脸道。

“叶慎儿,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和他但凡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我会选择退避三舍,可是你们--”段若尘说到此处,有些犹豫。

“你知道些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段若尘,他的眼神中有着怜惜、和深不可测。

莫非陈琛同他说过什么?

假设刚刚波及大脑,我又立即推翻,我太了解陈琛,他绝不可能同段若尘提及司徒允哲那天早晨发生的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天早晨所发生的事,已经传开。

“慎儿--”段若尘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怔了怔神,不知何时,他竟然和我靠得如此之近。

我赶紧退避三尺,语无伦次地对段若尘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你明白的!”段若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知道我的疑惑,缓缓地对我说道:“司徒允哲的事,我无意中听人提起,我知道你的性格太要强,铁定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实上,这三个多月来,你和他并没有任何交集。”

“谁说我们没有交集的,他人不是去欧洲出差了吗?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一着急,想也没想地辩解着。

段若尘见我如此迫切,只好苦笑着道:“慎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匆匆调回芦州吗?因为你在芦州,而且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好,所以才急着回到芦州的,我回芦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离你更近些,想追求你,想照顾你一生。”

我越听越是心惊,原来,在外人眼里,我和司徒允哲早已没有将来,可是在这之前,连我自已都没有考虑过这么复杂的问题,既使有,那也只是假设而已。可是今天段若尘却生生将这个话题摆在了我的面前,等于又生生撕裂了我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面具。

陈琛在我面前都是轻描淡写、小心翼翼地一句带过司徒允哲,可他段若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如此评论我和和司徒允哲的关系?

心头的悲伤,胜过这伪装了三个多月的坚强,可是我依然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有些愠怒着对段若尘道:“段若尘,你弄错了,我想我应该明确地告诉你,我对司徒允哲的感情,永远也不会改变,他必定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即便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既便是我们将来不在一起,我也不可能爱上别人,这点你不用质疑,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话说完后,我的人早已离开段若尘数步。

“叶慎儿,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对你表白是极不厚道的,你可能会鄙夷我、会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的心,我说过,但凡你们还有一点的可能,我是决不会破坏的,可是如果我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会争取。”段若尘在身后对着我的背影喊道,喊声引来无数路人的侧目。

我不敢抬头看众人,便捂着脸继续朝公寓方向跑去。

回到公寓后,我一下子就瘫倒在床上,眼泪这才流落出来,原来所有人都清楚我和司徒允哲不再有可能,陈琛清楚,段若尘清楚,想必身为当事人的我也是清楚的。

我想着、哭着,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被手机铃声惊醒时,才发觉天色已暗淡下来,原来,我不知不觉地睡了一个下午。

陈琛告诉我他马上要登机了,我祝他顺利地带回林宣,他停了几秒,又问我段若尘这个人怎么样?

我有些不悦,他自己的事还没有搞掂呢,倒是操起我的心来了,便没心没肺地对他说,你走后,他就走了。

陈琛那边沉默了,我连忙抓住机会说,陈琛你吵到我睡觉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不去想象他在电话那端吃瘪的样子,继续赖在床上挺尸。

又躺了半个小时后,发现人更加清醒了,看了看对面的床,空空如也,卓靖岚这丫头,除了刚搬走的那两三天,回来得欢畅些外,就不大来我这里了,害我现在一个人呆在公寓,无聊至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夜深人静时,还会有些害怕。

突然,通迅录中一连串的名字与号码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通迅录中多了好多个电话号码,有陈爸爸、陈妈妈的,有陈琛的,还有林宣的,就是没有司徒允哲的,看来陈琛走的时候,拿着我的手机乱拔一气,就是在帮我存这些电话号码了。

我之前只存了段若尘、卓靖岚和陆工的号码,如今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联系人,顿时脑袋一热,又赶紧起身拿出工作证,在塑胶壳中抽出鸿达公司所有职员的联系方式,索性将平时有过联系的人全部都存进了手机中。

十分钟后,看着通讯录中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就特别有成就感,这时想起答应陈琛打电话给陈妈妈的,可是再想着我来芦州这么久了,也没有同她老人家联系过,一定会挨批评,所以又在床上磨蹭了许久,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拔通了陈妈妈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心中煎熬万分,接通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一闭、心一横,告诫自己,若陈妈妈数落起我来,我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任她数落,也决不能有抵制的心态。

“大妈!”趁陈妈妈还未出声之前,我赶紧喊了一声大妈,声音中透着万般的讨好。

“叶慎儿--”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面对陈妈妈几近咆哮的声音,我赶紧拿开手机,又按下了免提,两手捂着耳朵继续讨好道:“大妈,是我、是我!慎儿想你啦!”

“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干脆等我死了再去棺材里见我好了。”

“呸呸,瞧您说的什么话呀!我哪天没有想您几次呀,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参加了工作,什么都不懂,所以尽闷着头熟悉业务去了,这不,转正通知一下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同您分享这份喜悦,您好歹看着我被人压榨了三个多月的份上,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又是撒娇,又是扮可怜。

“你这就叫自作自受,家里有好好的工作你不去,硬是要自己去外面受罪,这会儿又跟我扮起了可怜来了。”陈妈妈依旧不依不挠。

“大妈,我这不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您别尽说我了,陈琛其实也不愿意做个现成的富二代呢,可是他是几代单传,又是要继承陈家祖传家业,铁定是没有机会象我这样无所顾忌地在外闯荡了,所以您得体谅年轻人的想法才行。”

第103章 粉色长裙

我没有陈琛侃侃而谈的本事,只能和陈妈妈乱侃一气,希望能借陈琛转移陈妈妈的注意力,少数落我两句。

“我是体会不了你这死丫头的想法了,自从进了大学后,没有一天让人省心过,如今你肯打电话给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我还能指望什么,总之,你只要给我平平安安的就好。”陈妈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大妈,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我现在不但有工作、每月有固定薪水拿,都可以自力更生了,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别哭了,下次回去时,我一定买好多东西孝敬您和大爸。”

“我和你大爸还没有老呢,哪用得着你们现在孝敬了,只要你下次放假时,人给我滚回来就好了,否则我就冲到芦州去。”陈妈妈停止了哭声,继续数落着。

“大妈,原来您早就知道我在芦州了呀!”我捂住嘴直笑,“那您那么想我,也不见您来看我。”

“少贫嘴,要不是陈琛那死小子拦着不让我去,我早就冲过去了。”陈妈妈一听我这话就急了,连忙扯着嗓门解释道。

我几乎想象得到她和陈琛较劲时的情景来,于是更加为这三个多月来的逃避生涯而感到羞愧。

接着又和陈妈妈唠嗑了一会儿后,才挂断电话。

卓靖岚话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微波炉里热中午吃剩的莲藕汤,中午还剩了两三个没有吃完菜,电饭煲里热着剩饭,饭菜汤都齐全,本想就这么凑合着吃一餐的。

卓靖岚一听说我这里有吃的,二话不说,果断挂断了电话。五分钟后,我的小公寓里就出现了她娇小可人的身影。

“叶慎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刚出锅的时候不让我来吃,竟用剩下的来打发我。”卓靖岚在房间和厨房转了一圈后,插着腰不满地叫嚣着,丝毫没有江南女子应有的温婉气质。

“我说卓小姐,中午我都没好意思叫你,晚上我更加不好意思叫你了。”我端上汤,又将其它剩菜放至微波炉里一一热过,又一一端到小餐桌上。

“为什么不好意思叫我?”卓靖岚不解地问我。

“你也不看看,就这么大一小屋子,而且只有两个凳子,哪里坐得下。”

“哦,原来你中午有客人。”卓靖岚眼神暧昧地推搡了一下我,“难怪不叫我的,真不够意思。”

“是我的家人来看我啦,本来说一起出去吃的,可是家人不想出去,就只好在公寓里煮了。”我无奈地向卓靖岚解释着,又勉强盛了两碗饭端了出来,“一人只有一小碗,不够吃就只能喝汤了,尝尝,虽然是剩下的,可是味道真的很不错。”

卓靖岚点了点头,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桌上的剩菜很快就一扫而尽,我看着那一只只空盘子,实在是无语,“卓靖岚,卓大小姐,你这模样分明像从牢里放出来的,莫非中午没有吃饭?”

“吃了,外卖!”卓靖岚含糊不清地说道:“嗯!慎儿,你的家人炒的菜真是太好吃了,不去开餐厅真是可惜,下次他们来时,一定记得叫上我,否则我跟你急。”

“知道了。”我心虚地点了点头,若她知道这是段若尘煮的,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叹。

自那日和段若尘及陈琛分开后,我的生活又暂时恢复了平静,段若尘也没有来骚扰我,甚至连电话都不曾打过给我,即使有时候在工地上、或者在公司撞见了,也只是略略点点头,并不做过多的交流,好像那日他根本不曾向我表白过。

我也装作没事发生般,想着大家都相安无事最好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尴尬。

可陈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就能将林宣给带回来,而在英国足足呆了一个多星期,我不知是不是林宣为了惩罚他,故意同他使小性子,还是他们又在英国游玩了一番,十天后,陈琛才和林宣姗姗迟归。

陈琛和林宣来芦州看我的那天,依然是周末,我因为要赶陆老交代的一个案子,所以要加班赶工,就让他俩自己先找地儿吃晚餐。

陆老现在交到我手中的案子越来越多,上次陈琛帮我修改后的那份图纸,陆老看后连连点头,还一个劲地夸我前途无量。

我听后无比心虚,毕竟那份图纸有一半的功劳属于陈琛,不过能得到他的夸奖,对于我这种初入职的菜鸟来说,比穷人一夜之间翻身成为暴发户的冲击还要来得欢畅与强烈些。

毕竟暴发户是含有不确定因素的,他们给世人的印象永远是凭运气、似乎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像我这种初入职没多久的菜鸟,就能得到业界老前辈的大力赞赏,那铁定是件了不起的事。

于是从那天起,我更加像打了鸡血似的卖力工作起来,只要陆老当天交代的任务,我当天能完成的,绝不会拖到次日,即使加班加点,也定要在当日完成。

所以即使今日是周末,我依然埋头完成工作,等匆匆忙忙离开早已熄灯的办公大楼时,陈琛早已在楼下前等得焦头乱额。

林宣瘦了,一定是因为思念陈琛的原因,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一见到我,就朝我奔来,两人二话不说就搂在一起,然后开始了互掐模式。

“叶慎儿--,你太过份了,竟然让我和陈琛大老远过来陪着你加班。”

“林宣,你和陈琛得悠着点,小心你这身子骨吃不消。”我不忘在林宣耳畔‘善意’地提醒着。

“你丫的,才三个多月没见而已,你变得比陈琛还要痞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已,都快成熊猫眼了。”林宣指了指我的两只黑眼圈,满意地损了回来。

“熊猫眼怎么了,光荣!”我又想起陆老夸赞我的事,赶紧跑到陈琛车旁,趴在玻璃窗上对陈琛表示感谢,“陈琛,非常感谢你上次帮我修改的那份图纸,我的上司赞赏有加哦!”

“就这点出息!”陈琛不屑地笑道,又问我,“吃饭没有?”

“在公司对付了一下。”我点头,又问陈琛,“你们是去我公寓玩,还是想去哪里玩?”

“上车,段若尘请我们去泡温泉。”陈琛朝我示意道。

“段若尘!”我下意识地朝身后左右看去,并没有看到段若尘的身影。

“慎儿!”正纳闷着,突然段若尘的声音在车后排响起,原来段若尘竟一直坐在车上。

“你、你怎么知道陈琛他们来了?”我立即紧张得结巴起来。

“是我告诉他的。”陈琛接过话,“你自己忙工作,把我俩丢在一边,只能找他带我们吃饭了。”

“哦!”我心里冷哼了一声,恐怕这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你们说的泡温泉在哪里?回来会不会很晚呢?”

“临市的汤海温泉,有些远,可能得明后天回来了。”段若尘道。

“那儿也太远了,不如选近一点的地方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去那里也不迟。”我一听是去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还要在外过夜,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吧!既然陈琛和林宣来了,我们作为东道主,一来尽尽地主之谊,二来也算是为林宣接风洗尘。”段若尘非常有绅士风度地说道。

“那我和林宣先感谢了。”陈琛乘势而上,全然不管我眼里冒出来的怒火。

“慎儿,你看你的精神状态太差,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刚好泡泡温泉,缓解一下疲劳,好不好?”林宣这时也上前握着我的手心疼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只得点点头道:“那你们等一下我,我回公寓拿套换洗的衣服。”

“我陪你吧!”林宣陪我回到公寓。

“叶慎儿,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比当年在B大的宿舍还小。”当林宣看到我十平不到,还摆着两张床的小公寓时,红着眼圈道。

我学陈琛的口吻道:“林宣,你这是怎么了?是看到我一个人独享一间两人间的公寓,羡慕得哭吗?”

“对呀!我是羡慕得哭。”林宣擦了擦眼睛,又朝我笑得像只白眼狼,“咱好不容易出去浪一次,得穿得漂亮些才对,我来帮你挑衣服。”

“得,穿得再漂亮也变不成仙女。”我见林宣使劲地朝我的衣柜挤,那气势,同陈琛上次来我这里时翻箱倒柜的架式有得一拼。

“我说你现在每个月也有薪水了,就不能买一套像样的衣服吗?这都是在学校里穿的老古董了,还留着。”林宣翻了一通后,又指着那堆衣服道:“这件、这件、都穿好久了,特别是这件,都是大一时期的衣服了,这几年也不见你穿过,也舍不得丢。”

“都说流行是轮回转的,说不准十年后,又流行这些款式了呢?”我一把抓过林宣手中的一件粉色长裙,急急忙忙地放了回去,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黑色的休闲长裤扔进背包,“只住一个晚上是吧!对付着就够了。”

“两晚!”林宣朝我翻了翻白眼。

第104章 汤海温泉

我只得在衣柜中又胡乱翻出一套休闲便装塞进背包,继而问林宣,“你有带护肤品吗?”

“带了!”林宣懒洋洋地答道。

“哦!那我就不带了。”正准备关上衣柜时,视线又触及那件正皱巴巴地躺在衣柜最里面的粉色长裙上,犹豫了两秒后,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它拿起,慢慢地感受着裙子带给我的触感,记忆中的裙子粉而不俗,做工精致,版型端庄时尚,自然垂坠。

虽然时隔多年,可是其面料依旧细腻、顺滑,舒适柔软,只然有些褶皱,可是握在手中的感觉,并不像是几年前的旧物。

我握着握着,竟有些不舍放手。

犹记得,这件秋裙是司徒允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大一生日那年,司徒允哲曾请了半天假,悄悄地跑遍了半个湛阳,这件秋款长裙,就是他最后提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日,我中午吃饭时便没有瞧见他,下午一直纳闷着,直到下午下课后,他提着一精美的纸袋子,头上冒着汗水出现在我眼前,对我说‘生日快乐!’时,我心里头别提有多感动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惊喜,我的确被这份惊喜所惊喜到了,我惊喜司徒允哲竟然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更惊喜他竟为了我而破纪。

我的生日正值夏末秋至之际,在南方,依旧处在秋老虎过去不久的余威之中,而在北方,商家早已隆重推出秋款,刚上市的服装,基本上是不怎么打折的,想来司徒允哲买的这件裙子,价格一定不菲,所以我忍不住悄悄看了一下标签,我的乖乖,足足两千多大洋。

为了这件裙子,我没少数落司徒允哲,可是那家伙总有办法说服我,说什么我的性格太过张扬,要穿这么一件看上去气质优雅高贵的款式,才会显得更加柔和迷人。

事实上,当我穿上这件裙子在校园中行走时,的确吸引了不少同学回头,我心里清楚,这件裙子完全勾勒出我修长姣好的身材,用林宣的话说,这件裙子,让我从一个乡下土妞瞬间蜕变成时尚优雅、曼妙多姿的现代女性,整个人看上去既清纯又大气,还不失文艺范儿,面对如此赞美,我虚荣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并不是一个物资追求主义者,虽然曾为这两千多大洋一件的裙子虚荣过好长一段时间,可是我最为感动的,还是司徒允哲竟然在上课时间跑去给我挑选生日礼物,要知道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缺课、旷课这种事情,换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可是又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更加粘司徒允哲,为了他,我几乎忽视掉陈琛的存在,以致于陈琛后来更加不待见司徒允哲。

陈琛曾经朝我抱怨过,他说我没和司徒混蛋混在一起时,他和我还能算半个亲人,自从我和司徒混蛋混在一起后,我早已把他当成半个陌生人了。

其实陈琛说得有些夸张,我顶多只是和司徒允哲在一起时,会想方设法地避开他而已,为了司徒允哲,我这黑锅背得实在有些冤。

从小公寓出来后,见陈琛已将车停在公寓楼下,段若尘已坐在副驾驶位上,我和林宣就上了后排。

一路无语,估计凌晨时分时,我和林宣被陈琛从梦中叫醒,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入眼之处,皆是一片灯火辉煌,有如误入古代皇宫般的感觉,在‘皇宫’的边上,有一个硕大的、写着‘汤海温泉旅游渡假村’、还标着五星的霓虹大招牌,气势恢宏。

凌晨时分的渡假村,依然是人潮攒动,中间竟还混杂着许多的国外友人,他们轻松谈笑,十分和谐地融入其中,总之,整个渡假村体现出的,是一派昌盛繁荣的景象。

我看着看着突然笑了,想着这还真是个好玩的所在,竟然连瞌睡都消失殆尽了。

林宣则依旧迷迷糊糊,任我怎么折腾都不肯醒来,不得不提林宣有个非常好的‘不良’习惯,就是喜欢早睡早起,可是她这个‘不良’的好习惯我怎么学也学不来,因为我向来有个晚上不想睡觉、清晨不想起床的习惯,一到晚上,我的劲儿就全上来了,一到清晨就蔫儿吧唧的,所幸的是从来都未耽误过正事。

就像此刻,我不但睡意全走,还有了去一泡温泉的冲动,不过明早的代价定然很惨,所以只是想想就算了。

我们足足在渡假村的停车场兜了大半个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此车位离渡假村服务大厅足足有半里之地,停车后,林宣依然未清醒过来,陈琛和我们商量,决定今晚早些休息,明晚再泡温泉不迟,陈琛的提议正合我意,段若尘也点头同意,最后是陈琛背着林宣,段若尘负责所有行囊,一行四人朝服务大厅而去。

到达服务大厅总服务台时,才知道渡假村的中式房间已经全部住满了人,就剩下少量的日式和韩式房间。

我不喜欢滚地铺,更不愿意连着两日睡地板,经询问得知韩式房间有床,才勉强选了入住韩式房间。

段若尘和陈琛也选了两间韩式客房,我一听他们订了三个房间就着急,“两间房就够了。”

话音刚落,就换来陈琛一记看白痴似的白眼、和段若尘略略尴尬的神情,只好在两位工作人员的微笑声中灰溜溜地退至一边。

最后付款的是段若尘,三个韩式房间,入住两日,连同押金将近花一万二千元,我一听更是着急,这都顶了我两个多月的工资了,可是想着刚才已经出糗了,继而想想钱反正不是我出的,只得在一旁扼腕叹息!

我在心里不停地诽谤陈琛,真是没天理啊!明明开两间房刚刚好的,那俩货少住在一起两天会死吗?硬生生地让人家段若尘多掏了两千多元钱,有钱人家的钱,莫非都是这般挥霍的吗?

好在开了客房后,渡假村都会送免费的温泉入场券,每人每晚送一张,三个房间足足送了八张门票,我这心里头才稍稍平衡了一些。

我拿起其中一张房卡先进了电梯等他们,再次出电梯时,我不理会其它三人,先找到自已的房间,然后刷卡进门。

陈琛和林宣住在我的对面,段若尘则住在我的隔壁。

一进客房,就被屋内的摆设吓了一大跳,这房间竟然像一个小超市般,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可是当我看到那上面每件产品的标价后,又吓得一一放回原位,这有钱人家的钱真好赚,就这么个破房间,住一晚上千元不说,而且吃的喝的还要另算消费。

我想这次段若尘肯定要大放血了,思忖着一支小小的矿泉水都标着十元一支,那明天吃饭,还不得每顿要上千元了,这整个行程算下来,至少得花一万多元吧!我是不是需要也尽一下地主之谊,陈琛和林宣毕竟和我更亲近些,总不能全部由他花费。

正当我胡思乱想,无比同情段若尘这钱花得不值时,突然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我紧张地跑到门后,从猫眼处朝外看去,见是段若尘,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慎儿,你的背包忘了拿!”段若尘似乎知道我的犹豫,在客房外解释道。

“哦!我都忘了,谢谢你!”我赶紧开门,懊恼地接过段若尘手中的背包。

“别客气,你肚子饿了没有?需不需要下去吃点什么?”段若尘将背包递给我后,问道。

“不,我不饿,晚上吃得很饱了。”我赶紧朝段若尘摆了摆手,一来是不愿意让他再在这个破地儿破费,二来不想单独面对他。

“那行,如果饿了就吃房间里面的东西吧!再不然打电话给客服,让他们给你买。”段若尘接着道。

“我知道了,谢谢!”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吞吐着对段若尘道:“段若尘,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这个地主之谊,还是由我们一起来尽吧!”

“你是在替我心疼钱吗?”我的话刚说完,便惹来段若尘的一阵轻笑,随即他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我,“没关系!这是小钱,我还扛得住,哪能让女生掏钱的道理。”

我看着笑得春风满面的段若尘,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我只知道他是一隐形的富二代, 如今又是鸿达的副总,却不知道他到底富到什么地步,如今看着他不像是硬撑,心里这才稍稍放开了些。

“随便你!那就便宜我了吧!”我也不再客套,能省当然要省了,见段若尘还没有离开的阵式,便开口提醒着,“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那好吧!你也早些休息,我明早打电话给你下去吃早餐。”段若尘见我摇头又想拒绝,赶紧补充道:“是酒店提供的,免费的自助餐。”

“哦!那你明早记得叫我。”我这才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明天见后,便关上了房间。

关上门后,我的脚未曾移动,侧身倾听着门外,过了许久后,才听到门外段若尘离去的声音和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第105章 秋意渐浓

因为劳累了一天,再加上刚才在车上只睡了个迷糊,所以整个人依旧倦意十足,当夜忍着困意匆匆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觉了。

次日清晨,我是被林宣的电话声叫醒的,说三人已在服务大厅的二楼自助餐厅吃上了早餐,因为是凭房卡进餐厅的,让我直接带着房卡下去餐厅找他们。

挂上电话后,我看了一下时间,我的乖乖,都八点多钟了,这个时候还有早餐吃,还真是不错。

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刷完牙后,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我还以为会和林宣同居一室,就不用带那么多瓶瓶罐罐了,谁知陈琛混蛋竟不能成人之美,硬生生地把我和林宣给分开,只好以清水洗面了。

到达餐厅门口时,看见林宣正远远朝我招手,我在服务员的示意下刷了卡进去,空着的位置上已经打了花样繁多的早餐,而空位旁边坐着的正是段若尘。

林宣他们选的是四人座的餐桌,我好象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和段若尘坐在一起了。

“慎儿,你若再睡晚些,早餐时间就结束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先下来一一打好再叫醒你,这样你也可以多睡一下下。”林宣指着我面前的早餐说道:“这都是段若尘替你打的,我们来时好多都没有了。”

“哦!谢谢你,太多了。”我又仔细看了面前大大小小的碗碟,感觉都够两个我吃了。

“早上得吃饱一点,吃完后,再上去再睡个回笼觉,醒来后再去泡温泉吧!”段若尘道:“不想睡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渡假村的景区玩一番,这个季节的景区非常美,人若入镜,定会如入画卷般诗意十足。”

“真的有那么美吗?”我不太敢相信,思忖着这只是一处泡湿泉的所在地而已。

“当然了,汤海虽以温泉闻名,可是它的景点并不逊色于温泉的。”段若尘帮我把半截玉米用餐刀在盘中一一切成小块放在我的餐盘里,“这玉米很嫩,还是热的。”

“谢谢!”我夹了块玉米,放至嘴里吃了起来,动作极其自然,一不留神,见陈琛和林宣那两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心虚,我只得放下筷子,下意只地摸了摸脸颊,“怎么了?脸上没洗干净吗?”

“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昨晚睡得好吗?”林宣打着哈哈。

“当然睡得好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你们呢?”我这才放下心来,扫了一下三人,后知后觉地问道。

“当然睡得好了,搂着美人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真是不错,是吧?”陈琛笑嘻嘻地瞧了段若尘一眼,又恍然大悟,“哦!对了,你昨晚是孤掌难眠。”

“陈琛!”林宣脸上本来有些红晕,见陈琛如此的口没遮拦,便板着脸生起气来。紧接着陈琛突然‘哎哟’一声,随口对林宣暴了一句粗口,“你丫的,想谋杀亲夫吗?”

我本来在吃玉米的,瞬间被陈琛和林宣这一对活宝的互动弄得啼笑皆非,差点把玉米喷了出来,一不留神,见段若尘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不合味口吗?”

“没,味道不错。”段若尘干咳一声,赶紧收回眼神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后,陈琛提议下午才去泡温泉,晚上去酒店不远处的大排档吃烧烤。

林宣表示赞同,我无所谓,段若尘自然也点头同意,几人聊着聊着,越聊越清醒,最后都没有回房睡回笼觉,而是窝到段若尘的房间打牌去了。

其实,我骨子里厌恶一切与堵相关的东西,除非是没有办法推却,否则决不会沾一点边,他们三人斗地主,留我一人看电视,可是大白天的,并没有什么电视可看,只得找了个家伦理剧的频道没头没尾地看着。

看着看着,竟不知如何睡着了,睡梦中,我梦见司徒允哲突然从欧洲回国了,他找到我,说要同我结婚,我一开心竟抱着司徒允哲一阵乱啃,正当我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时,突然一个女人跑了出来,那女人拉扯着司徒允哲伤心欲绝地责问着他,‘你不要我了吗?’

你不要我了吗?

于是我的婚姻美梦到这里嘎然而止,眼睁睁地看着司徒允哲搂着那个女人继续举行婚礼,闹场的人成了新娘子,我这个准新娘却变成了局外人,看着幸福的一对金童玉女,我咽下了眼泪,将唇瓣咬得殷红,然后哭着转身而去。

“慎儿、慎儿—”突然,一道低沉的喊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惊醒才发觉是在做恶梦,不经意地揉了一下眼睛,却发觉整个脸上都是湿意,原来我虽然是在做梦,可是真的哭了。

“来,擦把脸!”段若尘已适时地拿了一条打湿的热毛巾递给我。

“谢谢!”我有些尴尬,接过毛巾,一股脑儿盖在了脸上,然后感受着毛巾传来的温度,细细品味道刚才那个梦,直到毛巾上传来凉意,我才不情愿地拿下毛巾。

“需要再敷一次吗?”段若尘适时地从手中接过毛巾,又细心地问道。

“不需要了。”我感激地朝段若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却不见陈琛及林宣的人,“林宣他们呢?”

“林宣说困,所以和陈琛先回房间了。”段若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吃午饭还早,要不要先出去走一下,散散心,等下直接去吃午餐。”

我忽然想起这是段若尘的房间,更是急于离去,就算是在外面,也总比孤男寡女的呆在一间屋子里要强得多,就点了点头。

汤海温泉是芦州附近几个城市最高端的温泉休闲中心,它集温泉、酒店、餐饮服务、渡假于一体的综合娱乐场所,不过段若尘说得没错,在这个初秋的季节,在渡假村里走一圈,你绝对会不枉走这一回。

且看远处,天空蔚蓝、万山遍红、层林尽染;身畔,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树,树上五彩缤纷的树叶挂满枝头,徐徐轻风吹过,树叶时而随风摆动,像翩然起舞的精灵一样,婀娜多姿。

原来,不知不觉间,秋意渐浓!

我迎着午间的秋阳,踩着林间松软的小草和树叶,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怀旧情怀,小时候,我和陈琛经常在村前屋后你追我逐,那时候,我家院子里正十里桂香,菊花与海棠竟相绽放,绿油油的桔子挂满枝头;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健在,所以我永远都是那般的无忧无虑。

是谁说过,越是成长,烦恼便会越发滋长!

有几片血红的枫叶正在我身边飘落,它们相继在我身边兜了一圈后,缓缓飘至我的脚下。

我弯腰一片一片地拾起枫叶,又一一放在掌心细细观赏。

可是刚刚拾起枫叶,脚下又落下几片梧桐叶,我看了看四周,每棵树下都是落叶,不禁想起陆游那首咏梅的最后两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秋天的落叶,和那不堪风狂雨骤而凋残零落的梅花一样,纷纷坠落,最后与泥水混杂,均化成泥,抛到九宵云外。

可是梅花就算成‘尘’了,依然‘香如故’,这漫山遍野的落叶呢?

突然看着这遍地的落叶,感到些许的凄凉,是谁只看到了秋的丰收,却看不到金黄季节的背后,隐藏着冬的苍凉?

“慎儿,你累不累?”身后,段若尘柔声问道。

“还好!”我朝段若尘笑道,“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好的,前面的景色更美,还有果园及瀑布、假山和飞禽。”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呢?”我好奇地问着段若尘。

“小时候我哥哥有带我来过这里,他经常来这里渡假。”段若尘解释道:“其实,这渡假村,是我哥哥当年亲手设计的。”

“你哥哥!”我惊呼,“哇,你的哥哥真是了不起!”

“我哥哥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是让我望尘莫及的人物。”段若尘叹息一声道。

“难怪你对这里这么熟悉了。”我不明白段若尘为何提及他的哥哥会叹息,却也聪明地不去问及,只悄悄地看向他的神情,只见他目光坦然地看着四周,似乎刚才的叹息声并非从他的口里发出般。

秋阳暖暖洋洋地照在我们身上,走了一会儿,整个人感觉慵懒起来,我转过头看段若尘,见他没有半分疲惫之意,便问道:“不公平,为何就不见你累呢?”

“我体质好吧!”段若尘笑了笑,“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朝远处望去,还真发现有个约一两百米处有一个小亭子模样,想来亭子里一定会有石凳,便指着亭子对段若尘道:“你看,那里!”

段若尘点了点头,竟牵起我的手朝亭子小跑而去,我见他兴致勃勃,并非有意,也不太好意思挣脱,只好随他牵着。

亭子四周有石椅,也频繁有人进出,我们找了个刚刚有人离开的地方坐了下来,微风拂面的感觉真的很惬意,我转身扶拦而坐,兴致勃勃地看着朝山上下来的人群,见他们有的人似已累得筋皮力尽,有的人却依然生龙活虎般。

第106章 真心、慎也

我转身扶拦而坐,兴致勃勃地看着朝山上下来的人群,只见他们有的人依然生龙活虎;有的人却似已累得筋皮力尽;有的人有说有笑相携而下;有的人却目无表情地踽踽而行。

“段若尘,我们这里离山上还有多远呢?”我转过头问段若尘。

“最多一个小时就到顶了,下山更快。”段若尘起身扶着栏杆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往上吧!来了一趟就多看看才行。”

我点头说好,随即两人无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我清了清嗓子,问段若尘,“对了,段若尘,我一直很奇怪,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叫若尘呢?”

我一直认为,生在豪门中人,必然都会取个响亮大气的名字才对,所以一直对段若尘的名字感到好奇,若不是今天场面实在尴尬,我想我也不至于如此的唐突。

“‘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段若尘轻轻吟诵着王安石那首和杏花有关的诗,苦笑着道:“若尘、若尘,我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舍弃了我母亲原先给我取的名字。”

我一直觉得段若尘应该是像陈琛一样,没有任何烦恼,生活得多姿多彩才对,殊不知他竟比平常人的心绪更为沉重,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段若尘,你太悲观了!”

“我倒不觉得。”段若尘耸了耸肩,接着道:“其实,人生本就如同那‘南陌’的尘埃一样卑微,从绽放到飘零,从风光到寂静,只不过弹指间,大多数人却看不透,任其在红尘中千锤百炼、苦苦挣扎,也终究只是刹那光辉。”

我沉默了,脑中却一直回味着段若尘的话,他吟诵的这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和我想起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有异曲同工的意思,却又绝不相同。

前者指‘北陂’的杏花即使凋零残落,尚可在一泓清波中保持高雅素洁、可‘南陌’的杏花凋落后,却是任人践踏,最终被车马碾成尘泥。

后都是指冬天凋零残落的梅花,即使飘落在地,被碾成尘泥,它的芬芳也将留在人间。

两者都是在烘托残花的结局,特别是‘南陌’的杏花和冬梅下场相同,最终都是落地成泥,不同之处是梅花落地尚且傲然,可‘南陌’与‘北陂’的杏花自有一番比较,一个高洁、一个贱污。

也不知段若尘突然吟诵这首诗的真意,是否是在形容他的哥哥就是那‘北陂’的杏花,而他却是这‘南陌’的杏花。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曾读过一本小说,好像男主角的名字也叫若尘,是因为他的出身太过卑微,而且还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可是段若尘的出生,若真如他所说的‘像尘埃一样卑微’的话,那么他的身世,是否也如那本小说中一样,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呢?

我不禁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天马行空吓了一跳,带着歉意,我又瞧了瞧段若尘,只见他的神情已恢复自然,我更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估计是中了小说的毒。

认识段若尘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隐形富二代,他的生活优渥、奢华,平时吃的、穿的都是我叫不出的品牌,如果这般奢华的他,都只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的话,那么像我们这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都不得自惭形秽到割腕自杀了不成!

“慎儿,在想什么?”段若尘见我一直盯着他发着呆,遂好奇地问道。

“没、没有想什么?”我侧过身不再看他,“我在想,这两天让你破费了。”

“你怎么又提起了这个问题?”段若尘轻笑出声,“若在之前,我还是个吃穿费用都朝父母伸手的学生时,可能会有些吃力,如今我好歹是拿着一份高薪的管理人士,所以你不用替我心疼。”

“哦!那好吧!既然有传说中的大腕负责花钱,那么我就只负责享受好了。”我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又看了看山上的路,“段若尘,我们继续朝山上走吧!”

“乐意奉陪!”段若尘也跟着起身,可是我们还没走多远,林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挂了电话后,我们就打道回府,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了,渡假村酒店用餐的人已经人满为患,我们一行四人只得在渡假村外找了家还算气派的酒楼。

陈琛看着这家酒楼的大堂人特别多,嫌吵,非得找老板要了间包间,我鄙夷他毛病多,人家十多个人一桌挤在大堂也不见嫌吵,他不可置否,说我不懂得享受生活,我赶紧禁声不语,不想打击他的雅兴。

林宣和陈琛坐在主位上,段若尘刚好靠近林宣,也跟着坐了下来,我想挨着林宣坐,可又不想挤林宣和段若尘之间,只得厚着脸皮硬是挤在林宣和陈琛之间坐下。

“我说叶慎儿,这么大的桌子,你哪里不好挤,偏偏要挤在我和林宣之间做灯泡?”陈琛皱着眉头,不满之情言于溢表。

我干咳两声,“我想挨着哥哥嫂子坐,不行吗?你若不乐意,我这就换位置。”

“好了、好了,只是吃个饭而已,慎儿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林宣听到我喊她嫂子,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哪管我坐在哪里,“慎儿,我们不用管他!”

陈琛这才安静下来,一直和我大眼瞪小眼,一直瞪到点完菜。

因为是周末,又是景区附近,所以后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好在酒店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上菜依然是有条不紊,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赶时间,边吃边聊,也感觉不错。

吃饱喝足的时候,段若尘拿着结算卡想去买单,陈琛一把抢过结算卡,丢了句‘吃的、喝的都算陈爷我的’,然后大摇大摆地去前台买单去了。

陈琛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点我们几人都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决定的事,大家都懒得再去与他争辩。

对于陈琛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我就一直纳闷不已,陈爸爸与陈妈妈都是知书达礼之人,为何会养出这么个无法无天、嚣张霸道的儿子来的,我估计这也一直是俩老想不通的问题所在。

吃完午餐后,约好现在各自回房间午休,下午四点在客房一楼大堂集合,然后一起去泡温泉。

我刚刚躺到床上没几分钟,林宣那丫头就敲门,不得已,只得懒洋洋的起身去开门。

“你们俩不是如胶似漆吗?怎么舍得分开?”打开门后,我又趴回了床上。

“你羡慕呀!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呗!”林宣乐颠颠地爬上了我的床。

“如果不想我把你踹下床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陪我睡午觉。”我踢了一下林宣,不满她幸福时在我面前炫耀。

“你还睡得着吗?上午我们打牌时,你都睡了那么久了。”林宣躺在我的身边,“慎儿,我觉得段若尘这个人也不错的,至少对你特别的上心,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和绯闻。”

“是陈琛让你来做说客的吧!门都没有?”我又加大了力度踹了林宣一脚。

“才没有,我是为了你着想,而且陈琛一直希望你和段若尘能走在一起。”林宣解释着。

“我知道陈琛最不喜欢司徒允哲了,但也不能把我朝死里推。”

“陈琛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太理性了,而且总说他对你太过于苛刻,可段若尘却凡事把你放在第一位,你看,他为了你专门去开了一家餐厅,还悄悄帮你找工作,总之,我不希望你错过这么好的男人。”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为了我开了一家餐厅?”我突然起身,抓住林宣的胳膊。

“我本来不想同你说的,既然瞒不住,不如直接告诉你吧!”林宣挣脱了我的束缚,缓缓道来,“其实我和陈琛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回国后,陈琛带我去一家叫‘真心餐厅’的小餐馆吃饭,无意中听那里的职员说,他们的老板其实是段若尘,说那家餐厅就是为了他喜欢的一个女孩而开的,还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非常喜欢喝排骨莲藕汤,而那家餐厅的主打风味,就是排骨莲藕汤,慎儿,我想说,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讨你欢心而已。”

“我才不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傻的人,尽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不置可否,内心又有些震憾。

“信不信由你,你看,那间餐厅的名字叫真心,真心,慎也,原本他可以取更好听的名字的,可是他却偏偏用了你的名字给餐厅取名字,这份心意真的很难得了。”林宣继续劝说。

****作者有话说:

为了更加有效地烘托出主人公之内心世界,故借喻了以下两位诗人之诗,词意仅为作者本人结合情节需要解释,阅者自当忽略原诗作者之心情写照。

--(宋)王安石《北陂杏花》:一陂春水绕花身,身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宋)陆游《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第107章 初遇若轩

“真心,慎也!”我思索着林宣的话,又回忆起那家餐厅来,在这之前,我总觉得那是一个很平凡的名字,还有些小家子气。

其实我也曾奇怪过那餐厅的名字,段若尘只说是在那里学厨艺,所以也从未疑心过,他其实才是那家餐厅的主人,更不知那个店名原来还包含着这层意思。

“慎儿,作为你的好姐妹,不管你将来选择谁,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就算司徒是你今生永远无法割舍的白月光,我也一定会支持你到底,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段若尘对你的喜爱,绝不会比司徒少。”

“林宣,我知道你和陈琛都是为我好,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虽然和司徒允哲在置气,但是我们并没有分手,而且,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一直想着他,可是既使他回来了又能怎样?他向你解释了又能怎样?试问你自已,若他真的回来了,真的同你解释清楚了,你就能装作若无其事和他继续好吗?那一幕--”

“林宣,记得你当初同我说过毕业之后不会去英国的,可为何又去了英国呢?”我打断林宣后面的话,反问她。

“我--”林宣语塞,稍顷后,又呐呐地道:“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笑着点了点头,“林宣,我不想知道你为何过得好好的,又跑去英国的原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不舍得离陈琛而去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又跟着他回国,我们的情况虽有不同,可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死脑筋,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作他想。”

“你说得有道理。”林宣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我对司徒允哲的感情,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觉得两个相爱的人能长长久久,信任很重要,我不清楚我能信任司徒允哲到什么地步,但是我很清楚,他也是爱我的,那天清晨看到的一幕,我虽然难以接受,当初也气愤到想从此不再理他,可是经过这三个多月来的沉淀与思考,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定是个误会,而且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向我解释,一定是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你真的有这份自信?或者说你真的这般的信任他?”林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真实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深吸一口气,又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林宣也释然了,她有些惋惜地叹道:“我觉得段若尘挺可怜的,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有帅气的长相、有前程似锦的事业、有显赫的家世,只要他愿意,会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地扑上来。”我不置可否。

“有这些也没有用,也不能博得我们叶大美人一笑。”林宣耸了耸肩,“不管了,先睡个午觉再说。”

“还睡?都快成睡猪了。”我鄙夷地瞪了一眼林宣。

“昨儿晚上不是没睡好吗?”林宣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一大片。

我一看林宣那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鼻子道:“你是傻子吗?身体是你自己的,怎能由着陈琛那货--,得了,你的事我也懒得掺合,今晚把护肤品全部送到我这里来。”

“知道了,知道了!快睡觉啦!”林宣直接拿枕头捂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道。

下午四点十分,我们四人齐齐聚集在客房一楼大厅。

段若尘从钱夹里掏出温泉票来,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我见他手中还剩下四张,朝他伸手要,段若尘也不问我要那么多票做什么,把剩下的四张全部都拿给我。

林宣这时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只粉红色的袋子,我打开一看,见是一套天蓝色游泳衣,这才想起我们俩都没有带泳衣出来。

“哪里买的?”我问林宣。

“我们睡午觉时,陈琛和段若尘出去买的,我的是浅绿色。”林宣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道。

“哦!可是这些好像有些露骨,我不敢穿。”我背着陈琛和段若尘,拿出那套泳衣出来瞧了瞧,除了重要部位,基本上都是露的,这一定是陈琛那混蛋选的。

“既然出来的,当然要秀一下你的好身材了,你看你整体都比我小一个号,我都敢穿你有什么不敢穿的?”

“你丫的这逻辑也太奇怪了,合着你全身上下都比我大一个码,不应该你更有自信心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林宣傲人的身材,不解地问道。

“就是呀,你看你那瘦成高梁杆似的身材,应该吸引不了几个人的眼光,注意力都在我这里了,你还怕什么?”林宣说完掩着嘴偷笑,待我反应过来时,早已跑开了。

“林宣,你这个死丫头,竟然变相打击我身材不如你。”我气呼呼地拿着泳衣在后面追赶着。

四人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钟后才到温泉中心。

在温泉中心领了衣柜的手环后,我让他们三人先进去,又问了工作人员温泉零售票价和团体售价后,就神秘兮兮地跑到温泉中心的入口处守候。

十分钟后,我兴高采烈地回到温泉中心,换好刚刚合身的泳衣后,又披了个大浴巾,这才磨磨蹭蹭地出了更衣室,心里还一直咒骂着陈琛混蛋,给我整这么个张扬艳俗的颜色。

出了更衣室,就是温泉中心了,只见一眼放去,看不出温泉中心到底有多大,只知整个温泉中心正烟雾缭绕、琴声婉转悠扬,立即给人一种如临仙境般的感觉,我一下子被这情景深深吸引着,紧绷的心立即放松了许多。

“慎儿--”正沉浸在音乐声中,突听到段若尘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见段若尘穿了件黑色的泳裤,肩膀上也披了件浴巾,不过是因为他个子太高的缘故,浴巾只勉强遮了半个上身。

同辈异性中,我只和陈琛如此‘坦诚相对’过,所以看见段若尘只穿了件泳裤如此近距离地站在我面前,一时有些慌乱,又把浴巾裹紧了几分。

我的举动惹来段若尘的轻笑,他上前对我说,“走吧!陈琛他们早已经下池子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我跟在他身边,呐呐地开口问道。

“怕你出来时找不着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了。”段若尘点了点头,又侧过头来问道:“你刚才出去有什么事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晚上吃烧烤时,我再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卖关子说道。

“那我非常期待了。”段若尘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一男一女,他们竟然直接在我们身前驻足,挡住了我和段若尘的去路。

我下意识地躲在段若尘的身后,又拉紧了浴巾,然后探头观察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只见面前男子身材和段若尘差不多,长想却并没有太像,只是那人身着休闲,两手正插在裤兜里,神情自然、却眼神犀利,整体看上去并不威严,却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一个词语,高深莫测!

女人身材高挑,虽然披着浴巾,可并不像我这般将浴巾裹得紧紧的,所以好身材一览无疑,和林宣的身材有得一拼。

“若轩,我就说是若尘来着,你还不信。”只见那女人看也懒得看我,正惊喜地看着段若尘,笑得眉眼弯弯。

“若尘,真的是你。”那叫若轩的男人对段若尘道。

“我带朋友过来玩,看到我并不奇怪。”段若尘不冷不热地对那一男一女道,然后转头轻声对我说,“别怕,这是我的家人。”

“哦--”我一听说那两人是段若尘的家人,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歉意,“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

“这位女生很可爱。”那男人友好地对我微笑着,“您好,我是若尘的哥哥,我叫段若轩。”

“哦!原来你就是段若尘的哥哥,您好,我叫叶慎儿,是段若尘的同学。”我一听那男人自我介绍是段若尘的哥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用无比崇拜的眼神对他说道:“我听段若尘提及过你,正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哦!若尘是怎么说我的?”段若轩若有所思地问着我。

“他呀!”我回头看了一眼段若尘,见他绷着脸面无表情,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捂着嘴对段若轩道:“他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慎儿--”我刚说完,段若尘就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个女人突然看着我尖声叫着,“你、你不是刚才在温泉中心倒卖票的那个--”

我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对这女人也心生反感起来,遂接过她的话,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女士,我才不是倒卖票的,只是温泉中心送了太多票给我们,我们用不完,才低价转给需要的人而已。”

“说得倒是好听,分明是在倒卖票、从中牟利罢了,像你这种小市民形象,我见得多的是。”那女人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

第108章 世外桃园

“段若尘,请恕我无礼了,我实在不愿意与个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伪美女说话,这样我会少了很多兴致,先走一步了。”我说完朝段若轩又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去。

“慎儿,我们一起!”段若尘突然上前执起我的手,一起朝前走去,我正在气头上,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若尘,等一下!”刚走两步,段若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现在调回芦州了,有空多回家看看吧,阿姨她挺想念你的。”

“你也知道我刚调过来,很多事情都要亲自处理,等有空时,我自会回家。”段若尘冷着脸对段若轩道。

段若轩又说道:“那你们玩得尽兴,我和曼桢先走一步。”随后听见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那两人离去后,我才发现段若尘牵着我的手,想挣脱。

“对、对不起!”段若尘也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些不合适宜,赶紧松开了手。

“没关系!”我有些担心看着段若尘,他刚才的神色一直不太好,“你还好吗?”

“没事,我们过去吧!”段若尘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给我,示意继续朝前走。

“段若尘,你怎么不问我,刚才那女人说我倒卖票之事呢?”我边走边问段若尘。

“不管你做什么,自然有你的道理,你若想说,我听着,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段若尘轻声说道。

“谢谢你,段若尘。”我感激地对段若尘道,又走了一会儿,听见林宣喊我的声音。

隔着烟雾缭绕的温泉池,我寻声而去,只见陈琛和林宣两人正躺靠在一个名叫‘本草泉’的小池子中养神,林宣连连向我招手,“慎儿,快下来,这池子是天然的中药养生池,泡一泡,包你通体舒畅。”

“真有这么见效,那人们就整天泡泡温泉,不必去锻炼身体了,更不必去什么养生馆了。”我不以为然道,不过闻着那池中的药香味,顿觉心中一片清宁,瞬间也有了想泡一泡的冲动来。

我瞧了瞧四周,见这里没有多少人来往,赶紧将浴巾放在池子旁边的木架上,没有顺着池子阶梯而下,就势在池子边坐下,双手撑着池子边缘渐渐没入池中,腿脚入池时觉得池水有些烫,当水浸没腰身时,才稍稍适应水温。

我在陈琛和林宣的对面蹲下,将脖子以下全部浸入池中,鼻间的中草药味更加浓郁,再听着让人沉醉的音乐,竟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慎儿,先喝点水吧!”正准备学着林宣和陈琛闭目养神时,见段若尘一手端着一只纸水杯来到我身边,“浸泡温泉后身体会大量出汗、人体的水分也会迅速被蒸发,所以要先保持身体有足够的水分才行。”

“哦,谢谢!没想到你懂这么多。”我接过纸杯,心想着难怪一进来时,就见到好多处都设有饮水处,而且每处都聚了好些人,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是常识问题,你来得少,所以才不会关注这些。”段若尘将他的水杯放在池子边,也缓缓下了池子,养生池本来就不太大,突然又加多了两个人,便略略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好吵!”陈琛突然睁开了眼睛,搂着林宣抱怨,“宝贝,我们去刚才经过的那个亲亲鱼疗池去。”

“好啊、好啊!”林宣立即拍手附和,紧跟着陈琛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我挤眉弄眼,“这里就留给你俩了,那边还有好多池子,慢慢泡哦。”

“臭林宣!”我想跟着他俩离开,可是身体刚露出水面,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又赶紧钻进了池子中。

林宣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来往行人惊羡的目光中,和陈琛手牵着手离开。

“慎儿,你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些才行。”段若尘似乎看出了我的拘谨,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我哪有?就、就是不太习惯而已。”我吞吞吐吐地回答,或许是因为我们相隔太近、也或许是因为温泉的热量已经开始侵入身体,此刻只感觉到脸上阵阵发烫,我低着头不敢看段若尘,只是好奇地问道:“你,你时常来泡温泉吗?”

“偶尔会来,有时候陪客户,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来。”段若尘点了点头道。

“哦!你还真懂得享受生活。”我感觉浑身燥热,只得端起水杯,将水喝了个底朝天。

“陈琛以前没有带你出来玩过吗?”段若尘好奇地问我。

“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出来,后来他就懒得带我出来了。”我苦笑着说道,陈琛那疯子,玩起来可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所以这些年来除了吃饭K歌我会跟着他去外,其余他喜欢的娱乐项目,我一概拒绝。

“这我倒是能理解,陈琛从小生长在优渥的环境中,吃喝玩乐自是样样精通,若不是特别会玩的人,定然不能和他合拍,好在林宣能适应他的生活节奏。”

“林宣为了陈琛,放弃了许多,甚至去英国继续深造的机会都放弃了,她对陈琛的喜欢,仅仅用适应两个字,恐怕是远远不能表达其意的。”

“你说得有道理,他们将来一定会是幸福的一对。”段若尘又点着头道。

我不再说话,目光正直直地聚集在两个人的身上。

果真是狭路相逢,在我的左侧边,段若轩和那位叫曼桢的性感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那女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正盯着她看,目光突然准确无比地朝我投来,看到是我和段若尘后,鄙夷地瞟了我一眼,又惆怅且颇有深意地瞅了一眼正视着前方的段若尘,然后亲昵地挽着身边的段若轩、扭着臀部朝别处而去。

我对于这女人一次、两次的无礼行为表示无语,按理说,一个身在豪门中的公子哥,真想找个配得上他们的女人,一定是手到擒来才对,可是看这女人,最多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看来那位段若轩的欣赏水平并不怎么样嘛!

“慎儿,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段若尘发现了我的异常,好奇地问道。

“没,我刚才看到两道身影有些熟悉,还以为是熟人,原来是看错了。”我敛了敛神,发觉段若轩和那叫曼桢的女人早已走远,于是好奇地问着段若尘,“段若尘,刚才在入口处看到和你哥哥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挺漂亮的。”

“你是说梁曼桢吧!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梁家和我们段家是亲戚关系,梁曼桢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平时和哥哥比较亲昵些。”

“哦,原来如此!”我心里直替段若轩惋惜,真是一个好苗子插在一朵那什么上了。

“在一个池子里不宜呆得过久,不如我们再去其它地方泡泡吧!”段若尘突然提议,话刚说完,人已跳上池子,将我挂在木架上的浴巾拿过来帮我披到肩膀上。

“哦!谢谢了!”对于段若尘的细心,我稍稍有些感动,裹好了浴巾后才从台阶上走出池子。

段若尘领头朝前走去,我见他走的方向正是刚才段若轩和那梁曼桢去的方向,便着急地指了相反的方向对段若尘道:“我们还是去那边看看有些什么池子吧!”

“好!”段若尘又转身跟随着我而去。

围着温泉中心走了大半圈后,方才理解这门票票价是如何的珍贵了,优雅怡然的环境自不必说,园林式的精巧布局、余音袅袅的纯音乐、时而见到的塑石飞瀑与亭台水榭,还真让你有种如置身画卷般的感觉。

我兴奋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作为一名景观建筑设计专业的学生及学徒,也不禁感慨万分,若是没有到过此处的人,定难想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结合人类的精雕细琢,以及温泉池中时时飘出的氤氲气息和绕梁三日的袅袅之音,似乎在昭告人们,这块方寸之地,不仅仅是传说中的世外桃园,更像是一幅美仑美奂的人间仙境。

“段若尘,你哥哥的脑袋里都是什么构造的呀,竟然能设计出这么个世外桃园之地来?”

“其实你不用把他想象得那么神圣,他也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如果一定要说不同,那他也只是比一般人要出色些而已,这渡假村如果不是他设计,而是另外的人设计的话,说不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呢。”段若尘笑着说道。

“你说得或许也有道理,可是我觉得这样最好了,你也看到这渡假村的盛况了。”

“当初哥哥设计这渡假村时,只是单纯想着让人们悠闲渡假而已,没想到结果会人满为患,这与他最初的设计理念是截然不同的,也算是他的一大遗憾吧!”

“段若尘,我决定了,除了陆老外,我以后还要把你哥哥视为我学习和奋斗的目标,如果五年后、十年后,在芦州市能出现一位叫叶慎儿的女建筑设计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嗯!我也有这种想法,到那时,我也会感到荣耀不已。”段若尘也微笑着道,眼里有着无限的宠溺。

我突然冷静了,认真地问段若尘,“段若尘,我能分在陆老门下学习,也是你安排的吧?”

第109章 乐极生悲

段若尘点了点头,眼神略带深意地对着说道:“陆老虽然不喜欢收徒弟,可是若有好的资源,他还是愿意培养的,哥哥就是他当年倾心培养出来的,所以你离哥哥的成就,其实并不遥远。”

“段若尘,你、你根本不需要为我做那么多,我怕我承受不了你那么多的馈赠,将来没有办法还给你。”我心中自然惊喜不已,可是被段若尘看得特不自在,故咬着唇道。

“慎儿,不管我为你做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回报,你若心有压力,可以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段若尘又道。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我低头沉思着,段若尘静静地站在我的身侧,也不打扰我,似乎在等着着我最终会如何报答他般。

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的方法来,最后灵机一动,“我想到了,虽然有些勉强,可是也只能这样了,我决定更加努力地工作,争取早日成为鸿达的独立设计师,将来还要成为更出色的设计师,以感恩你为我做的那么多,也不至于给你丢脸,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段若尘抿着嘴失笑,紧接着俊脸一扬,“不过也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不如这样吧!近一些的,等下雪时,你再陪我来一次这里吧!”

“下雪时?”我歪着头不解地问段若尘,“你为什么会想着下雪时来这里泡温泉呢?”

段若尘笑着对我说道:“其实下雪天来这里泡温泉,自有一番景象,那时候躺在热乎乎的池子中,边欣赏音乐、边观赏雪花,那时候,天地万物皆为白色,你会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大自然般。”

“然后自己也变成了大自然的精灵般。”我自然地接过段若尘的话,心里已有些向往。

“你是答应了下雪天陪我过来吗?”段若尘兴奋地道。

“到时候再说吧!”我突然清醒过来,到那时候,我的阿哲已经回来了吧!

我一时不知如何拒绝段若尘,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说道:“如果那时候有时间的话,或许还是可以过来的。”

段若尘脸色黯然,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没关系!离下雪时间还长着哩。”

我见段若尘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赶紧指着前面标着大大的‘风味池’的指示牌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到底有些什么风味的池子好不好?”

“走吧!其实那里我还真没有去过。”段若尘说完牵起我的手朝风味池小跑而去。

风味池比刚才那中药养生池小上许多,每个池子仅能容下一两人,不过风格倒是别具一格,有什么牛奶池、当归池、姜汁池、柠檬池、青瓜池、绿茶池等等,原来这些小池被统称为风味池。

顾名思义,每个小池都有它独特的风味,每入一池,就会有一种置身在果汁或药汁里的世界般神奇,我和段若尘在每个小池里都体验了一番,我也由刚开始的拘谨,渐渐变得自然了许多,待一一体验过风味池后,天色已晚,而且还有了些浅浅的睡意。

“慎儿,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个温矿床的亭子,你若困了,就去那里躺一下吧!”

“那我们赶快去吧!”我一听有地方可以解乏,顿时又来了劲,不经易地抓住段若尘的手朝他说的方向走去,没留意到段若尘嘴里微微扬起的弧度。

来到温矿床亭子时,见矿床整齐地在地上排成了两排,里面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

我停驻在门口看关于温矿床的介绍,才知道其原理是因为高温泉水透过石板传递其热能,人体躺卧在石板上后,可直接吸收其泉热,并享受热石疗,可改善身体的血液循环及增强体质等功效。

没想到这石矿疗法这么神奇,我立即有了一试的欲望。

走进温矿床亭内时,段若尘已经用浴巾排铺好了两个床位,又从亭子边上的备用浴巾处拿了两块干净浴巾过来,“赶快躺下吧!据说这个石矿的功效非常好,特别是针对肠胃不好的人,几分钟就可见效。”

“竟有这么神奇。”我赶紧躺了下来,盖上浴巾,然后闭上双眼,享受着背上传来的热度,不一会儿,睡意渐渐袭来,我干脆放松心情,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再醒来时,天色已全黑,我伸了个懒腰,朝段若尘的方向看去,竟没看到,不由得一急,“段若尘!”

“我在这里。”亭外传来段若尘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去,见段若尘正在不远处的饮水机旁,不一会儿,他又端着一个纸杯子过来递给我,“你终于醒来了,来,先补补水,温度适中。”

“谢谢,我还真有些渴了。”我接过纸杯,一口气喝完了水,感觉意犹未尽,段若尘接过杯子,又去倒了一杯过来给我,我不好意思笑笑,一股脑全喝掉了,“陈琛和林宣他们有没有来过?”

“有来过,躺了一会儿,见你睡得这么香,就先离开了,说是在出口处等我们的。”段若尘接过我喝剩的水杯,起身扔进了亭子外的垃圾筒。

“原来我睡得那么死,那我们赶快出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我赶紧起身,披上浴巾便朝亭外跑去。

“不用着急,从这里到出口处,都是凸起的热石道路,小心点才行。”段若尘话音刚落,就听见我的一声惨叫,“怎么了,慎儿!”

“脚踢到石头了。”我一屁股坐在了热石上,提着右脚痛得扭曲着脸。

“你看,指甲缝都踢出血来了。”段若尘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右脚,看到血迹顺着脚趾而下,焦急地说道:“我送你回去。”说完不由分说地拦腰将我抱起来,朝温泉中心出口处跑去……

林宣帮我搓背时,说我这是典型的乐极生悲,否则也不至于泡个温泉也能把脚趾踢到。

我见林宣一直在耳边数落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说林宣,你看在我的脚指甲快踢掉的份上,少数落我两句,好不好?”

虽然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是心疼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唠叨这种,我是最受不了的。

“得了、得了,我闭口就是。”林宣没好气地扔下毛巾,“剩下的你自已洗。”

“那你做什么?”我接过毛巾,不满地瞅着林宣,“我现在可是病号。”

“我伺候你洗澡都已经弄得自已一身湿了,总不能这模样出去吧!”林宣边说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在淋浴处打开了莲蓬头,“先洗个澡,等下回房间换衣服。”

“那好吧!”我叹息一声,只得拿起毛巾自已搓了起来,看着右脚肿起的大拇指,不停地惋惜,“你说我这脚一受伤,等下岂不是没法去吃烧烤了?”

“你视外面那两大人物为无物吗?随便一人就能把你扛了过去。”林宣朝手上倒着洗发水,在头上搓了起来。

“你们家陈琛,我可不指望他扛了,可是若要那段若尘扛我去的话,还是算了。”

“人家刚才从温泉中心将你抱回客房时,你怎么不说算了,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林宣丢来一记白眼。

我一时语塞,不再吭声,又回想着刚才段若尘疯狂将我从温泉中心抱至客房时的情景来。

在我的印象中,段若尘的性格不似陈琛这般毛燥,也不似司徒允哲那般沉着冷静,他的性格应该介于陈琛和司徒允哲之间的。

他冷静时,表情让人觉得可怕,就如同刚才在温泉中心见到他哥哥时的情景样,他全程不出声,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毛燥时,却又让人哭笑不得,我仅仅只是踢伤脚流血而已,就算是扶着他、或者是跛着、跳着回客房,还是不成问题的,顶多多花些时间而已,何至于让他一个大男人吓得大惊失色。

“林宣,你说男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变得如此的惊慌失措呢?”

“如果不是太在意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的失态吧!”林宣的手中顿了一顿,若有所思地道:“段若尘和司徒是两种不同的人,司徒是那种万事都掌控在手中,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应对不了的,段若尘可比司徒差多了,他虽不至于像陈琛那样,喜怒哀乐都会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但是也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吧!比如你曾经说他阴郁、不够阳光,比如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在我看来,这都是真性情的表现,可是这四年多来,在司徒身上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风度翩翩、镇定自如。”

“或许,还没有让他掌控不了的事情发生呢?”我想想也是,不过抵死也不愿承认。

“或许吧!不过上记都是我的个人想法,不代表所有人的观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去你的,洗好了就扶我起来!”

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出来后,陈琛和段若尘还在我的客房,陈琛已换了身衣服,全身上下一身休闲白色衣裤,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看着非常清爽,想来是洗过澡了,段若尘却还穿着刚才去温泉中心的衣服,正焦急地看着洗手间的方向。

第110章 倒卖门票

陈琛见我出来后,只是欠了欠身,看了看我的右脚两眼后,又低着头自顾自地玩手机去了,段若尘则立即上前从另一侧扶着我‘跳’至床边。

“段若尘,你也赶快回房间洗个澡吧!我们等你洗完后一起去吃烧烤。”坐下后,我见段若尘的衣服还有些潮湿,有些歉疚地说道。

“你的脚趾好像越来越肿了,不知道光消毒行不行,不如找家医院看一看吧!”段若尘不听,盯着我肿成酱紫色的右脚担心地道。

“消过毒就没事了,你别放在心上,保管过两天我又可以活蹦乱跳了。”我头摇得像泼浪鼓般,“不过我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感觉烧烤串已在向我招手了。”

段若尘嗤笑一声,这才放心地说道:“那你们等我几分钟,我回去洗个澡就过来。”

“陈琛,我也得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待段若尘走后,林宣对低着头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陈琛道。

“去吧、去吧!画个美丽的淡妆,迷死一众小青年。”陈琛腾出一只手来,朝林宣挥了挥手,林宣白了一眼陈琛后,又去洗手间拿着换洗的衣服离开。

待林宣走后,我躺回床上,在床上无聊又小心翼翼地翻滚着,几秒钟后,身边突然塌陷,陈琛的声音在耳边响,“叶慎儿,是否觉得这个假期过得非常有意义呢?”

“去你的,你还是滚到一边玩儿去。”我用左脚踹了陈琛一脚,又爬着远离他,深怕被他报复。

“整体来说,我对目前的发展前景非常满意,特别是你这受伤的脚,更是神来一笔。”陈琛坐起身来,歪着头看着我受伤的右脚,“啧、啧,伤得还真是有些严重,难怪段小子紧张成那样,叶慎儿,你说今天若是换了司徒混蛋会怎样?”

“能怎样,当然也会像段若尘这样呵护我了,不过肯定是不允许我出去吃烧烤了。”我苦着脸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陈琛伸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有一个凡事将你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得好好为自已打算一番,别吊死在一棵树上,将来准有你的苦受。”

“你还是操好你自己的心吧!我凡事自有分寸。”我捂住脑袋,又朝陈琛踢了过去。

陈琛混蛋早已溜下了床,又坐回刚才的椅子中去玩手机去了。

陈琛说的烧烤店,离渡假村仅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本来是可以走路去的,因为我的脚不便,只得开上了车子。

车子在烧烤店不远处的停车坪停下,我早已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跳着朝烧烤店而去。

“你丫的,好像一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赶着投胎去。”林宣小跑着追了上来,搀着我挑了一个离我最近的桌子坐下。

“好你个乌鸦嘴。”我坐下后,朝林宣呸了一口,“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都快八点了,吃宵夜的时间都要到了。”

“是、是,快点说想吃些什么?”见陈琛和段若尘已在冷藏中挑选起吃的来,林宣赶紧问我。

“你们烤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双手托着下巴,赏心悦目地看着陈琛和段若尘。

陈琛上身穿一件纯白色的休闲西装,下身穿米白色的休闲西裤,加上痞帅的气质和玩世不恭的言行举止,整个人看上去既张扬又跋扈。

段若尘的身形瘦削,则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纯休闲运动装,看上去清爽舒适,像一位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青涩大学生。

这两位高颜值的男生在那里一站,立即惹得这露天烧烤档里所有女性的悄然侧目,不过她们再过份,也抵不过我的肆无忌惮。

“流口水了!”陈琛揶揄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司徒混蛋在你面前晃了四年,还管不住你这爱看帅哥的毛病。”

“要你管,我这不是想通过你们,来想念一下帅到分分钟就秒杀你的司徒允哲吗?”我拿起筷子无聊地玩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招呼还在烧烤摊的林宣和段若尘回来。

“我跟你们说,今晚的烧烤由我来请客。”待林宣和段若尘回到座位上后,我从口袋里掏了一小叠百元钞出来,在三人面前炫了一番。

“这是?”林宣不解地看着这叠钱问道。

“知道下午在温泉中心时,我为什么让你们先进去吗?”我神秘地对林宣一笑。

林宣和陈琛依旧不解地看着我,段若尘则忍不住笑出声,“难怪--”段若尘只说了两个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是,你们说我容易吗?想着为大家省些钱,就厚着脸皮去把那多余的四张票低价卖了出去,还差点被人家说成是倒卖票的了。”我满脸委屈地看着三人。

“啧啧,我说叶慎儿,你至于替我们两个大佬爷们省那千儿八百的吗?你就好意思站在那人堆里,一个一个地问人家要不要票吗?你虽不是倒卖票的,可是你这和倒卖票的有什么区别?”陈琛不待我说完,脸色越变越黑,最后竟然站起来指着我数落起来。

我完全被陈琛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吓到,竟不知他会为这种小事如此大动干戈地数落我一通,于是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想与他对峙,可又想着自己这种行为的确有些小家子气,一时觉得理亏,也不敢朝他发火,忍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却忍出了一通眼泪来。

“陈琛,你这是做什么?慎儿就是贪玩而已,哪里真缺这几个钱了,你至于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吗?”林宣也被陈琛刚才的气势吓到,直到我不争气地流眼泪后,她才想起劝慰陈琛。

“她以为她还小吗?我说什么她都不肯听,总喜欢和我对着干,受了委屈也死撑,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却总是把自己整得像个乞丐一样,你看她,身上穿的都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以前在学校还好,都是穿校服,没多大关系,现在上班了也不注重一下个人形象,走到哪里都是素面朝天,还像是女孩子吗?”林宣不劝陈琛还好,这下倒好了,陈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火气,一古脑儿全都上来了,指着我又是一阵数落。

“我哪里又不像女孩子了?我不喜欢做面子工程又怎么了?我是像你们男人一样抽烟了、还是喝酒了,还是整天逛夜店了?我只不过是处理了一下不需要的东西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我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将手中的钱一把甩在陈琛的身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我们的烤串也快烤好了,来,林宣,先和陈琛坐下来,慎儿,你也坐下来,不是饿了吗?”两头为难的段若尘,见我和陈琛动起了真格,只得扮起了和事佬。

陈琛可能也是觉得他的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时也冷静下来,顺从地坐了下来,林宣好脾气地将钱捡了起来放在桌上,又使劲朝段若尘使眼色,“陈琛,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吧!”

陈琛竟然点了点头,起身和林宣又去了那边冷藏柜处,随即林宣端了一盘已经烤好的烤串过来,又蹦蹦跳跳地过去陪陈琛了。

“慎儿,来,先吃一串烤鲜虾,要不五花肉也行。”段若尘拿起一串烤虾递给我,可我还沉浸在被陈琛指责后的委屈中无法自拔,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段若尘,你评评理,我这样做,是不是丢了你和陈琛的脸了?你要说实话。”我抹着眼泪,倔犟地盯着段若尘问道。

“慎儿,陈琛是不该对你发火,我想等他气消了,一定会向你认错的,不过对于你转卖门票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欠妥,我觉得陈琛和我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吧!都是心疼你向别人低声下气,总之,说来说去他都是为了你。”

“我也没有向别人低声下气,不就是你情我愿吗?人家还觉得捡了大便宜呢?可是他凭什么这么教训我?”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伤心,见旁边桌上有好些人都在看着这边,红着脸从餐桌上抽出两张粗糙的纸巾,胡乱地朝脸上擦了两把眼泪后,就起身一瘸一拐朝马路边‘跳’去,刚好路边停下一辆的士,我想也没想,就钻进了的士中。

“慎儿,你做什么?”段若尘紧追在我身后,也跟着上了车。

“你别管我,我就是想回酒店而已。”我边哭边说道。

“慎儿,你不是肚子饿了吗?不如我们吃了再回去,你看我们点了那么多吃的,那得多浪费呀!”段若尘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我。

段若尘不哄我还好,我哭会就没事了,可他一哄我,我更觉伤心,想着连一个外人都能如此包容我,他陈琛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大呼小叫。

“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吃东西,要吃你就下车,不吃我就走了。”

“我还是陪你回去吧!师傅,汤海韩式客房部!”段若尘也不犹豫,立即让司机开车离开,车后传来林宣的喊叫声,我置之不理。

第111章 任性妄为

直到我被段若尘搀扶着回到客房门口时,内心才稍稍冷静些。

“段若尘,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两个都回来了,陈琛有可能更加生气了。”我有些歉意地对段若尘道。

虽然对段若尘有着歉意,但是对于刚才的不告而别,我依然是没有半分后悔的,想着烧烤店里刚才那么多客人见我出糗,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没脸继续呆下去的。

“没事,陈琛一定会打包回来的。”段若尘淡淡地微笑着说,接着又对我说道:“慎儿,不如我陪你等他们吧?”

“还是不要了,我、我突然觉得有些困了。”我低着头道。

“那好,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段若尘立即说道。

我点了点头,不再看段若尘,刷卡进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听到段若尘轻轻的叹息声。

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陈琛那混蛋打电话给我道歉,便有了发誓再不理他的冲动。

“嘀--”正想得郁闷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估摸着是陈琛混蛋要给我道歉来着,堵气不肯接电话,直到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才忍不住拿起来看,却显示是陈妈妈的来电。

我顾不上多想,赶忙接了起来,“大妈--”

“慎儿--,你总算肯接电话了,可把大妈给急坏了。”陈妈妈在那端松了一口气。

“大妈--”我一听大妈亲切而又焦急的声音,又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小祖宗。”陈妈妈听我如此肆无忌惮地哭着,也慌了神,“你这一哭,快把大妈的魂儿都吓跑了。”

“大妈,陈琛欺负我!”我抹了两把眼泪,边抽噎着边把陈琛告了一状,最后总结,“而且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还不跟我道歉。”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不要伤心,大妈慢慢跟你说。”陈妈妈又心肝宝贝地哄了我一番,才说道:“刚才陈琛打电话给我了,也同我说了来龙去脉,你放心好了,大妈已经帮你出气了,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凶你,否则我拿着藤条等他回家,这不藤条放在家里好久没有派上用场了,大妈的手早已有些痒痒了。”

我见陈妈妈动了真格,竟要用家法伺候陈琛,又觉得过意不去,实难想象陈琛被陈妈妈拿着鞭子抽屁服的情景,“大妈,我、我其实也没真生他的气,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让他丢脸了而已。”

“你快别自责了,大妈觉得你做得对,你就是对的,这叫什么来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大家你情我愿,何乐不为呢?要说大妈还应该夸你才对,我家慎儿可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几分钟时间就白白赚了千儿八百的,可比那小子强多了。”

“大妈,哪有这样夸人家的,您再说下去,我的头都要钻到床底下了。”我见陈妈妈越说越离谱了,破涕为笑道。

“那你就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陈妈妈见势乐呵呵地道。

“嗯!我都听您的。”我点了点头,又拿纸巾擦眼泪。

“慎儿,你还是抽个时间回家玩两天吧!你说以前你没有打电话回家时,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知道你在哪里了,也整天提心吊胆的,兄妹俩好不容易聚一下,还吵起了架来,也不知道你俩这是怎么了,以前那么多年也不见你们这么置过气--”陈妈妈又开始在电话中唠叨起来,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一一乖巧地倾听着。

挂了电话后,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我抹了抹脸上已经风干的眼泪,在床上又窝了一会儿,估摸着陈琛和林宣也快回来了,就起身跳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肿得像灯泡的眼睛,不觉又悲从中来,恰巧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又跳着出洗手间去开门,猜得没错,正是林宣,只见她提着大包小包在我眼前晃了晃,“呐,别说我不够意思,我可是每样都给你留了的。”

“我准备睡觉了,不想吃。”我故意冷着脸对林宣道。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陈琛惹你伤心,可不关我什么事,而且今晚这烧烤费用可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你作为东道主,得给我报销才行。”林宣说完又凑过头悄声对我说,“你真生气的话,等吃饱喝足了,揍他我都没意见,你这样作贱自己,人家还指不定现在正在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呢?”

林宣一直斜着眼睛朝旁边挤眉弄眼,我不用想也知道陈琛一定也在旁边了。

“除了你,谁也不准进来。”于是我故意将房门开大了些,对着门外喊道。

为了表示我不会原谅陈琛,我就是要小家子气,气死他最好。

打开依然冒着热气的烤串,我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还不住地点着头,“嗯,真香。”

“慎儿,你有没有想过,陈琛为什么会朝你发那么大的火?”林宣窝在沙发中,等我吃到一半时,歪着头问我。

“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我就是不能原谅他朝我发火,还有那质问我时的凶狠样。”我狠狠地咬了一口鸡翅膀,又指着林宣道:“你若是来帮他说好话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你俩自己解决,我也不想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林宣耸了耸肩,一头倒在沙发上。

“对了,段若尘吃了没有?”我突然问道。

“你终于想起人家了,他可是一直陪你饿到现在。”林宣瞟了我一眼,“放心好了,陈琛也给他打了包,你只管吃好了。”

“哦,你们明天就回去吧!我后天可得上班了。”我吃着吃着,又想起什么似的。

“当然得回去了,不过你脚伤成了这样,确定能上班吗?”

“当然,我只是脚趾头受伤,脚后跟还是可以走的,大不了穿拖鞋上班,虽然形象方面不太雅观,可是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伤缺勤吧!我现在可是为了设计师这个头衔全力以赴来着,想争取在明年的这个时候给拿下来。”

“得了,读书那时若有这么认真,现在也不用这么努力了。”林宣嘲讽道。

“我读书成绩不差好吧!要不怎么考上B大的?”我冷哼道。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林宣耸了耸肩。

“对了,你回来后怎么打算,是决定遵循你爸妈的安排,先去外交部学习吗?”我又问林宣。

“我不想靠他们,打算先找一家外企公司做做文秘或者外贸跟单的工作。”

“陈琛混蛋同意吗?”

“这是我最大的底线了,总不能为了他,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吧!”

“林宣,你为了陈琛,牺牲真是够大的了,若那混蛋将来负了你,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我愤愤然地挥舞着拳头。

“那你可得罩着我了,指不定他日,他一不小心看中了哪家的丫头,把我一脚踹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放心,你担心事一定不会发生的,陈琛虽然看着花心,可是我知道他是个专情的人,这点我可以打包票。”我着急地拍着胸口向林宣解释着。

林宣斜睨着眼睛看我,我顿时反应过来,前一刻我还在说陈琛的不好,下一刻,竟然又在标榜他。

脑袋转了数回,最后只得呐呐道:“我这是就事论事而已,他虽然脾气不好,看着也有些花心,可是我敢保证,他在感情方面,真的是一个非常专情的男人,你看他同你交往的这四年多,有没有和其它女生传过绯闻?而他家珠宝行里,一大部分都是女性,他若不专情,早不知出轨多少回了,所以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我知道了!”林宣这才微笑着看着我道,眼里有些道不明的情愫,还有着几分感激。

也不知是不是我夸将陈琛的话,林宣说给陈琛听了也有几分感动,还是陈琛觉得我脾气见涨,开始惹不起我了,反正,就是从那以后,陈琛凡事都尽可能地由着我。

我估摸着别说是倒卖门票了,就算是把他本尊给卖了,估计他也不敢拿我发火,因为我有了坚强的后盾做依靠,所以后来我硬是任性妄为了很多年,只要我稍有发火的趋势,陈琛一定会先举手投降,哄我直到气消。

当然了,其实打心眼里,我还是有些惧怕他的。

次日睡到十点多钟方才醒来,四人相约在一楼大厅等待退房,退房时我见陈琛一直拉着脸,可见还在为我卖票之事生气,我自然还在为他狠狠数落我之事生气,所以我也一直冷着脸不理会他。

回程是段若尘开的车,陈琛坐在副驾驶上,从渡假村出来没多久后,陈琛让段若尘将车停到一间精致的蛋糕店前,他下车去了蛋糕店。

过了几分钟后,只见他提着一大袋面包、蛋糕之类的出来,上车后,也不说给谁,直接将袋子递到后排,我自然不去接,林宣只得伸手接了过来,递给我时,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在我耳边道:“我们都已经吃过早餐了。”

林宣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说这满满一袋子吃的,陈琛都是买给我的了。

第112章 谣言四起

我孩子气地将袋子扔到一边,又转头看向窗外,装模作样地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其实,一路都是车水马龙,哪有什么好欣赏的。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怪异,或许是玩累了,几个都没怎么说话,后来我也无心再看车外的风景,就一直闭目养神起来。

回到芦州时,已是中午时分,段若尘留陈琛和林宣吃了午饭再走,陈琛见我脸色依然不好,说回湛阳再吃,便作罢。

林宣搀扶我回公寓,陈琛本想跟上来,余光中瞧见段若尘拉住了他,陈琛这才没有跟上来。

回到小公寓后,林宣什么也没多说,只让我好生休息,叮嘱我脚不能碰到水,不便的时候找段若尘帮忙,我一一点头,临别时终有不舍,叮嘱她一路小心。

林宣走后,我感觉特别的失落,想着她和陈琛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竟弄得不欢而散,归根结底都是由我引起的,想想自己竟将一件原本开心快乐的事情弄得一团糟,便自顾自地生起了闷气来,直接关掉了手机,又开始昏睡起来。

这一觉睡到昏天暗地,醒来时天色已暗。

我打开了手机准备看时间,‘嘀--嘀--’,一连串的信息提示声传入耳中,有林宣的、陈琛的,还有段若尘的。

我一一打开,首先是林宣的,‘我们已经回到湛阳,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啵一个!’

紧接着竟是陈琛的,‘别生气了,妈咪说等我回家藤条收拾呢!’

我看了陈琛的信息后,掩嘴偷笑,这混蛋,说‘对不起’那三个字就那么难吗?

我想了想,分别回了林宣和陈琛信息。

回给林宣的信息是:你也一切都要好好的,爱你。回陈琛的信息是:我要看你被大妈揍的视频。

隔了上会儿,见陈琛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非常滑稽搞笑的视频,视频中一个小男孩子正撅着屁股,旁边有一妇人手中正拿着鞭子抽他的情景,妇人每抽一下鞭子,小男孩的屁股就撅一次。

我终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又收到一条信息,依然是陈琛的,‘对不起!’

看着那仅有的三个字,一瞬间,顿觉所有的委屈都消失殆尽,感激之情冉冉上升,陈琛这厮大男子主义那么强,别说是对不起了,想他对人低头软语都不太可能,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实在是让我大跌眼镜,看来他真是诚心要向我道歉了。

拭了拭眼角的湿润后,又翻看着下一条信息,是段若尘的,‘慎儿,本想陪你一起吃晚餐的,可是你一直关机,也不便敲门,只得打了份晚餐,又买了点消炎药放在你门口。’

我赶紧起身,跳着去开门,还真有两袋物品放在门口,一袋是陈琛给我买的那一袋糕点,消炎药就放在里面,另一袋就是段若尘给我打的晚餐了。

我将袋子提回房间,将消炎药拿出来放在床上,把陈琛那一袋扔在了一边,又打开了段若尘的晚餐,只见里面有两菜一汤,分别是一份茄子炒豆角、一份土豆烧排骨和一份香菇鸡汤、一盒白米饭,典型的家常菜。

我将菜一一摆放在餐桌上,又回了一个信息给段若尘,“段若尘,谢谢你,不过你打得太多了。”

“你别客气,冷了的话就用微波炉热一下。”

“还热着呢,你吃了没有?”

“ 我已经吃过了,你刚刚才醒来吗?”

“是啊!我这两天也太能睡了,让你见笑了。”

“应该是泡温泉和旅途劳累的缘故,你吃完稍稍活动一下就早些休息吧,别忘了脚上涂消炎药,如果明天实在没办法行走,就请一天假好了。”

“我会看情况的,谢谢!”我再次感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又看着那半桌子的菜,思考着要不要卓靖岚过来帮我一起吃,可是一个人是绝对吃不完的,又不愿意浪费,只好拔通了卓靖岚的手机。

五分钟不到,卓靖岚就风一样地冲了过来,她首先看到的是大半桌子的菜,“叶慎儿,你的伙食真好,吃个晚餐需要叫这么多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怕惹麻烦,不愿对卓靖岚说这是段若尘打的。

“慎儿,我爱死你了。”卓靖岚开心得像个孩子样趴在我身上,突然看到我肿得像猪蹄似的脚,吓得蹲下身叫嚷着,“叶慎儿,这个怎么回事?”

“这不周末吗?好不容易家人过来看我一场,出去玩时竟不小心把脚给踢到了。”我打开卓靖岚眼看就要对着我脚上伤口撮下去的手指道:“对了,明早你上来扶我去上班。”

“这个好说!”卓靖岚依旧歪着头看着我的脚,“还真是奇怪你是到什么地方去玩儿的,竟然能把脚指甲踢成这副模样?”

“都说十指连心了,我痛得死去活来,你不同情也就算了,竟一直说风凉话。”我白了卓靖岚一眼,又让她自已去厨房拿两幅碗筷进来。

卓靖岚蹦跳着去了厨房,“慎儿,我真的很怀念以前住在一起的日子,那般的舒适惬意,现在每天下班后像哑巴一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还是可以悄悄搬回来住的,反正今年这里也没有人搬进来。”我将那一大盒饭打散,分别给卓靖岚和自己各装了一碗饭。

“还是算了,我可不愿意被公司后勤发现,下次评核时评我不守纪律的话,我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了。”卓靖岚想了想,又摇头道。

“那趁热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我点了点头道。

卓靖岚吃了晚饭后,又和我拉了一下家常,八点多钟才离开,我稍稍洗漱了一番,差不多快九点时,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也许真的是段若尘所说,泡了温泉的原因,这夜,我竟睡得特别的香甜。

次日清晨,卓靖岚掐着时间上来扶我去上班,还给我买了早餐,当我一拐一拐地搀扶着她跨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办公大楼时,发觉周边的氛围与往日有些不同。

我问卓靖岚今日气氛有何不同,那丫头神经有些大条,哪会觉得有何不同,于是就各自回办公室上班去了。

我之所以觉得公司今天的气氛与往日不同,是因为平日里,大家同事一场,碰到面虽说不是特别的热情,但总是表面上的寒暄和招呼是免不了的,可是今早大家都看到我后,根本不同我说话,只是在身后窃窃私语。

我一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在没有弄清楚状况前,只得装作同往日一样正常工作。

通常一个企业的小道消息,宣传最快的途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茶水间,一个则是洗手间,而这‘两间’的差别,除了一个是喝水的地方、一个是解决三急的地方外,还有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我身为当事人,自然不能在明面上去打听了,所以我今日便成了洗手间的常客,就借口肚子不舒服,一个上午去了洗手间好几次,当第四次从洗手间出来时,总算打探清楚我突然被孤立的原因了。

原来,与我同住那幢公寓楼的同事,这段时间发现段若尘的车一直停在楼下,结果有无聊的好事之人暗中关注了好些天,发现段若尘不但曾和我一起出现在公寓楼下,还在我的公寓出现过,于是流言就在公司传开,经过传播者添油加醋一番后,便成了‘经常’看到段若尘出入我的小公寓,还特别提到了昨天下午,说我和段若尘双双从一辆豪华的跑车上下来,又在我的公寓呆到晚上才离去。

总之,大家都说我深藏不露的有之,说我是靠着段若尘的裙带关系进入鸿达地产的也有之。

面对这些早已经变了质的谣言,我深感厌烦,在她们眼里,我早已成了一个为了往上爬,不惜利用美色以达到自己目的的坏女人,好在我并不在意外人的想法,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我不想探讨这些故意散播谣言的人聪不聪明,但我铁定他们一定是一些喜欢八卦的庸碌之辈。

其实,在弄清楚这些八卦新闻后,我反而坦然了,因为我的确是靠段若尘的关系才能来鸿达的,至于段若尘,也的确来过一两次我的公寓,虽说传言有些夸张,但是我也无力反驳,都说解释越多,想掩饰的就越多。

我相信,我和段若尘仅仅只是同学而已,更相信时间久了,大家弄清楚了原因后,也就不觉得新鲜了。

事实上,我分析的是对的,约摸过了一个多星期后,这件事就淡了下来,被其它更为新鲜的事物所取代,人们见到我后交头接耳的情况也渐进少了,大概时间久了,知道我和段若尘真是仅仅只是同学关系后,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吧!

从那此后,段若尘倒是和我走得越来越近了,网吧经常会来我和陆老的办公室,有时候陪陆老坐在一起喝喝茶,偶尔也会三人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避讳,一切表现得自然恰当。

当然,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段若尘的苦心,知道他必定也是听到这些谣言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和我一起辟谣。

第113章 不可原谅

出于感激,我没有记刻意与段若尘保持距离,倒不是因为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原因,而是觉得我们既然是同学,偶尔在一起吃顿饭、喝喝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平静的生活过得很是惬意,除却对司徒允折的思念越来越深、每晚都会看着日历数着他的归期外,便是努力地工作。

陆老对我的工作能力有更进一步的肯定,自然要求也更加严格了,不过他并不会因为我和段若尘的关系,而减少对我的责骂,反而变本加厉地鸡蛋里挑骨头,每次交代的任务若是没有达到他老人家的要求,他准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在我的脸皮本来就厚,他发他的火,我听着就好。

每每这时候,我都气定神闲,非常好脾气地听他怒吼,怒吼完了,我还会给他倒一杯茶让他润润喉咙,陆老见我脸皮如此之厚,也就不好再吼我,冷哼一声后,接着干活儿去了。

日子日复一日,在我看着台历数着那半年之期到来时,感觉天气已渐渐变凉,司徒允哲还有两个月就要回来了,我想着同他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心里就莫名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司徒允哲这失踪的四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曾经的浓情蜜意,他是否还记得,是否还记得我们那晚的半年之约,是否也会因为我们即将要见面了,心中惴惴不安呢!

在我蒙头大睡的某个周末清晨,小公寓的门突然响了,声音不大,却似敲在我的心口上,我迷糊着睁开了双眼,再次确定真是有人在敲我的门后,深深诽谤这个扰我清梦的人,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后,爬下床开门。

门开了,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门外之人,就被那人来了个熊抱,“慎儿,我的慎儿--”

依然是熟悉的声音,依然是温暖的怀抱。

“阿哲!”我僵硬着身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司徒允哲,没错,正是我牵肠挂肚了四个月的阿哲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思念都生生化成了眼泪,一句‘你终于回来了’,已表达完我对他的所有思念。

身后的门被司徒允哲的长腿一伸,嘭的一声关上,在我还未来得及防备时,唇已被他封住,身体被他紧紧搂住,整个人感觉快要窒息般。

思念能让人成狂、继而发狂、最后疯狂。

我也不例外,我早已从司徒允哲的热情中感受到了他浓浓的思念与爱意,于是生涩地回吻着他,无处安放的双手,也悄然攀上了他的脖子,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暖昧的气息。

在我还来不及感觉羞涩时,身体突然腾空,下一刻,已被司徒允哲抱至床上,随即他的身体也压了下来,疯狂的吻依然没有停止,空气中暖昧的气息更加浓郁,在我感觉已然窒息时,突然觉得胸/口一凉。

“阿哲--”我双手捂住不知何时尽褪的衣衫,猛然清醒过来。

“慎儿,你答应过我的,如今我已经从欧洲回来了,你就应该竞现你的承诺!”司徒允哲修长的大手抓住我纤细的双手,眼里叫嚣着浓浓的欲望。

这样的司徒允哲,看着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阳光帅气、俊朗不凡,有着完美主义情结的司徒允哲吗?还是那个从不忍心强逼我的阿哲吗?

不,这一定不是我曾经的阿哲,我的阿哲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恋爱了四年,我还能保持着完壁之身。

可是,这分明又是我曾经的阿哲,只是走出校门四个月后,变得有男人味了,也变得危险了。

“阿哲,我--”我惊恐地拿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带着不解与歉意看着司徒允哲。

“慎儿,四个月了,你就没有想念过我吗?”司徒允哲责问道。

“我--”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司徒允哲的质问,好像这四个月来,我对他的所有思念都随着他的到来而消失到无影无踪般。

我低着头,用余光看他,发现他早已衣衫不整,突然脑中一阵电闪雷鸣,那日清晨在B大门口发生的一幕,又像一把利刃样活生生地刺入我的心脏,两人凌乱的衣衫、两具身体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情景……

不是不想起,就会遗忘,不是不流泪,就不会悲伤!

阿哲,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有多在意那个清晨;我有多在意你的背叛,就会有多爱你。

“呕--”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个翻身将司徒允哲掀在一旁,迅速朝洗手间而去。

干呕而已,当然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脸色卡白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准备出来时,司徒允哲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表情有些受伤,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门口。

“慎儿,你还好吗?”司徒允哲待我从他身边走过时,抓住我的手,轻声问道。

“我没事,突然想起某些事情来,就觉得很脏。”我丢下话后,不理会他,艰难地朝阳台上走去。

经过司徒允哲身边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滞,脸上受伤的表情更加浓烈。

我心里冷笑,好像我更应该表现出受到伤害的样子才对,离那件事只是过了四个月而已,不是过了四年、四十年,他怎么可以选择忘记?亦或是以为我那天早晨并没有见到他在车内的情景。

无声!呵呵,身后竟然一直没有声音,没有该有的解释,也没有应有的态度。

“慎儿,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阿哲,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这些,本不想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觉得一定会玷污我的嘴,可是,我依然在迁就他,你不愿提及,那就由我来撕开这血淋淋的伤口好了,我要的只是一个解释,哪怕是牵强的也好。

爱一个人,何以如此的卑微!

“慎儿--”身后的人缓步走入阳台上,从身后轻轻揽住我,“慎儿,你信我吗?”

你信我吗?你信我吗!只是轻轻地一句问话,已经将我心里的防线彻底攻破。

是啊!这四个月来,对他,浓浓的思念和内心强烈的责问包裹着我,我一直想他回国的那一天会如何向我解释,却从不曾想过,我应该信任他,我所看到的只是个误会而已。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那天清晨,分明是我亲眼所见、分明已是事实,还要叫我如何的信任他。

“如果你依然要解释,我便解释给你听。”司徒允哲见我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阳台上不理会他,便松开了对我的束缚。

他和我并排站在阳台上,看着马路对面气势恢宏的鸿达办公大楼,半晌后才道:“那晚,我送你回寝室后,也想也回寝室的,可是看着天色已朦胧,我怕睡过了头错过送你,便借着酒意,悄悄从侧门溜出了校门,准备在车上小睡一会儿,可是竟没有半点睡意,索性在车上喝起了酒,你是知道的,我平时饮酒少,很容易醉,至于那个女人,我也不知她是何时、为何钻进我的车中的,后来,还是陈琛揍醒我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你们认识?”我轻吁了口气,其实自己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总之,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似乎这四个月来,身上所承受的一切都放下来般。

“并不认识!”司徒允哲肯定地点着头。

“那你们发生了些什么?”

司徒允哲并不吱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后,他缓缓道:“那个女人一直叫我阿哲,而且和你一样,留着和长长的头发,我想,我一定是把她当成了你了,否则她一定上不了我的车。”

我至始至终都不愿想信,我的阿哲一定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可是,他如今亲口承认了,我应该死心,还是应该抓着他狠狠地给他两耳光呢?

两行清泪顺着我的眼角潸然而下,直到变成轻声抽泣、继而变成放声纵哭,我也不管住在隔壁左右的同事会不会听见,只管发泄这几个月来的深藏在心中的所有坚强与委屈。

在我哭得昏昏欲睡时,一道坚实的肩膀及时地将我的身体支撑了起来,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记忆中的温暖,只是早已不是记忆中是感觉。

我吸了吸鼻子,推开了司徒允哲,又跑回房间趴在枕头上放声哭了起来。

床上突然陷落,我知道那混蛋又跟着我进来了,我不理他,依然自顾自地哭着。

在我阳光而又倔犟地活着的二十多年记忆中,好像只有两次这般没有顾忌地哭过,那两次,分别是爸爸和妈妈离我而去时哭的,那时也像现在哭得这般伤心。

或许在这一刻,我已经明白,我的爱情已离我而去,四年的感情、四年的甜蜜,终究是抵不过一朝的背叛。

在这一刻,我已无比失望地给司徒允哲贴上的背叛的标志,只要是背叛,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其性质都一样,不可原谅!

哭累了,浓浓的困意再次袭来,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但愿等醒来后,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答案。

第114章 我们分手

一觉醒来后,看看时间,已是中午,我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司徒允哲的身影,却听见厨房里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

带着好奇,我跑进厨房一看,见司徒允哲正挽着袖子,围着围裙在厨房瞎转着,看见我后,他又紧张地看了看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厨房,红着脸问我,“你醒来了?再等一会儿,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炒了。”

我知道他从来不曾下过厨房,又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赶他走,咬了咬唇,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湿毛巾,低着头不情愿地在他弄得脏兮兮的脸上胡乱擦拭着,他索性弯着腰配合。

待他的脸擦干净之后,我又接过他手中的锅铲,“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司徒允哲着急地道:“你也不会做饭,还是我来做吧!我母亲曾生病时,我看着管家大婶做过的。”

“我比你强!”我不理他,见配料也都准备好了,就开火,放油,放作料,熟练地炒起来了菜,炒着炒着,忽然想起段若尘做饭时的样子来,心里突然一阵惊慌。

段若尘在厨房里,可以玩转一切,仿佛厨房就是他的工作室般,轻松享受,可司徒允哲在厨房竟像是在打仗般,弄得灰头灰脸,这可能是司徒允哲唯一不如段若尘的地方吧!

“你知不知道,会下厨的男人,更有魅力。”这话像是在对司徒允哲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司徒允哲并未出声,一直站在我身后,我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却不敢回头,只得硬着头皮翻炒着锅里的菜,大约等我将第一盘菜盛起来时,感觉他悄然离去。

我一共炒了四个菜,一道红烧鲫鱼,一盘五花肉炒花菜、一盘青笋炒肉、加一碗丝瓜蛋汤,三菜一汤,都是我昨晚下班时去超市买的,本来备的是两天的菜,结果都作一餐炒了。

吃饭时,司徒允哲使劲地扒着饭,好像有几日未曾吃过饭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在B大时的优雅形象,中间还时不时含糊不清地给我夹菜,“慎儿,你真棒,才几个月不见,竟然会做饭了,而且味道太好了。”

我也不推让,一一顺从地接过他夹的菜,直到我饭碗里的菜快堆不下时,才平静地开口,“司徒允哲,我们分手吧!”

“慎儿--”司徒允哲的身体一颤,筷子随即掉落在地,他错愕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有几分认真。

的确,他是深知我爱他的程度的,怎么舍得离开他?

曾经,我们两人厮混在一起时,他给我取过无数的小名,什么橡皮糖、狗尾巴草、小倔牛等等,最文雅的名字是无根藤了,就因为我每次同他在一起时,都会化身为上述所描述的物体,不管不顾地粘着他,眼里再也容不得别人。

曾经,B大的三少之一,我叶慎儿就占了两少,一个陈琛、一个司徒允哲,虽然他俩对于我的意义不一样,却都和我有着深厚的关系。

正因为司徒允哲无论是在B大的名气,还是家世都远远把我抛在身后,所以B大所有的女生都羡慕、嫉妒我一介灰姑娘,竟然能高攀上三少之一的司徒允哲,所以在她们眼里,只会有司徒允哲甩我的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我甩司徒允哲的道理。

估摸着在司徒允哲的潜意识里,也没有想到我会先向他提出分手来吧!否则他也不会那般的惊诧。

“我不同意!”短暂的错愕后,司徒允哲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

“决定权在我手里。”我坚定地说道。

“叶慎儿,若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去欧洲的时间是半年,现在我为什么能早回来两个月?是因为你,为了你,我把自己变成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把所有的行程都缩短、再缩短,就是为了早些回国,早些见着你,等着你兑现当初的承诺,并不是回来听你说分手的。”司徒允哲突然起身,从餐桌上把我拉下来,紧紧地盯着我道。

“是,我原本也是等着你回国,然后我们继续耳鬓厮磨,继续浓情蜜意,当初就连你不愿意结婚,我也默认了,我说服我自己,只要我们相爱就好,那些俗世可以暂抛脑后。”我抹了抹不知何时爬上脸的眼泪,接着道:“可是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司徒允哲,我一直认为我们都是洁身自爱的人,所以我一直构想着一个美梦,我想等着你回来,然后将完完整整的自已交给你。可是,你却早已不干净,我试问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所以,趁着我们心里还有爱的时候分开,是最好的结局了。”

“慎儿,四年多的感情,你真的忍心一朝舍弃吗?”司徒允哲紧捏我的双肩,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舍弃又能如何?与其分手,我也不愿意守着一具已经肮脏的躯体。”我咬着牙,忍受着来自肩膀的疼痛。

“在你眼里,我已经如此不堪了吗?”司徒允哲突然轻轻笑着,笑声凄凉,还有一丝我看不太真切的倦意。

我没有回答他,又伸手抹了抹眼泪。

“我明白了!”司徒允哲更加肆无忌惮地自我嘲笑着,我依旧不理会他,不声不响地来到阳台上。

司徒允哲也跟着出来了,他刚想对我说些什么,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也不看就挂断,电话再次响起,他继续挂断,第三次响起时,他才不耐烦地接通,足足一分钟,他什么都没说,又挂断了电话,然后焦灼地镀着步,最后像是做了决定,他重新站在我面前,冷着脸对我说,“慎儿,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先回公司,我想同你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分手的,但是我会再给你时间冷静,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话说完后,又焦头乱额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随手将他刚刚坐过的凳子踢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独留我看着险些被他踢飞的凳子出神。

自那天司徒允哲离开后,足有一个星期不曾出现过,也没有再打过电话给我,他果真给足了我时间冷静。

工作依然是我的重心,这其间,陈琛也没有再同我联系过,那次去渡假村后,我们似乎变得生疏了许多,倒是陈妈妈隔三岔五地打个电话问问我的情况,每次我都会乐此不彼地同她唠叨着工作和生活,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同她说起陆老表扬我时的情景,至于他横眉怒眼的那部分,我自动忽略。

日子不紧不慢地又过了半个月,相当的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后面,我总是烦燥不堪,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不知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每天都提心吊胆。

还有件我感觉很是纠结的事情,就是这半个多月来,段若尘竟莫名其妙地成了我小公寓的常客。

正所谓人言可畏,虽然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渐渐消失,可那也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假象,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宠溺,越来越肆无忌惮,平时上班时,有陆老在旁,我倒不担心他会说出些什么来,可是我非常害怕和他单独相处,我怕他再次向我表白,所以是极不愿意他出现在我的小公寓中的。

可是总不能直接把他拒之门外,既是他我的老同学,又是我的间接上司,于情于情、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他,好在这半个月来,他并没有再次向我表白,只是他每次来公寓时,都没有空手过,于是我的小公寓都堆满了礼物,全部放在卓靖岚以前睡过的床上,壮观无比,这些东西都不太贵重,我若是拒绝,又显得小气,若是接受,又非我意,所以才会纠结不已。

更为离谱的是,今天那家伙竟然在下班前,直接来到设计部,当着陆老的面约我一起吃晚饭,不是三人,而且我们俩人。

“段副总,真是不好意思,我手上的稿还没有完成,还不能下班。”我觉得我不应该拖泥带水,理智拒绝才对,看了看手中还未完成的设计稿后,坚决地拒绝道。

“咳--,我说小叶,这个稿可以明天再交,吃饭要紧。”陆老竟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设计稿,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陆老,您、您怎么可以?”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老,什么时候起,他竟和段若尘成为一条阵线上的人了。

“你们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出去吃顿饭,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是过来人。”陆老干咳一声,对我挥手道。

“谢谢陆老支持,不如一起去吧!”段若尘乐呵呵地对陆老颔首,完全忽视我的怒目而视。

“我可不去做灯泡了,你们要去就赶快去吧,别碍我的眼了。”陆老对我和段若尘挥挥手,又开始埋头工作起来。

段若尘期待地看着我,眼中有着浓浓的笑意,我不满地瞪了陆老一眼,又瞪了一眼段若尘,极不情愿地起身,在设计楼层的长长通道中,和段若尘双双成行。

有些事情,是必定要快刀斩乱麻的,而不是一味的退让与躲避。

第115章 八卦陆老

“慎儿,试试这里的味道如何?”精致的包厢中,段若尘边不停地帮我夹菜,边指着半桌子的菜,轻声对我说道。

“还行吧!”我看了看都快堆成小山丘的饭碗点头,筷子却不曾动过。

“这里的坛子肉很不错,我知道你素来不爱吃油腻的东西,所以专夹瘦的给你。”段若尘继续说道。

“段若尘,你是故意的吗?”我放下筷子,撅着嘴盯着段若尘。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着如何劝慰段若尘放弃追求我的念头,能忍耐到现在,实属不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段若尘也放下了筷子,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表面上假装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可是神情没有一丝慌乱,似乎胸有成竹,也似乎一直在等着我问这个问题般。

“你明白的,只是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那层关系,为何陆老会那么说?”

“慎儿,你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是我在乎,因为我怕有人误会,我怕司徒允哲会误会。”

“慎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司徒允哲应该已经分手了。”段若尘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缓缓说道。

“你--”我吃惊地看着段若尘,“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他来你的公寓时,我正在办公室。”

“所以我们在阳台上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

“慎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分手了。”

“段若尘,就算是我和司徒允哲分手了,我也并没有再打算重新一段感情,何况我们现在只是冷战,还没有完全走到那一步,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之前你和他还有牵连,我不便插足,可是你们明明已经分手了,我只想你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至于你喜不喜欢我,是一码事,但是我怎么追你,是另外一回事,你可以无视,但是却不能扼杀我仅有的机会。”

“段若尘,我们做同学,做上下属很好,可是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如果你执意追求我,那是你的事,但是请你不要在公司、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是你帮忙找的,我感激你的同时,更希望你看在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养活我自己的份上,放过我,可以吗?”

“慎儿,你至于说得这么绝情吗?”

“对不起!段若尘,谢谢你请客,可是我没有心情吃,只好报歉先走了。”我朝段若尘躬身道歉。

段若尘的表情有些受伤,我心里的歉意加深,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明白我拒绝他的决心。

转身拿起包包准备离去,只是刚刚起身走两步,突然腰上一紧,段若尘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慎儿,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为什么?是司徒允哲对不起你,你不应该把他的过错嫁接到我的身上来。”

“段若尘,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万分羞愧,用力挣脱段若尘,还好,这是在包间,我整了整衣服,对段若尘怒目而视,“你以前也不是这般死缠乱打的人,不要让我看走了眼。”我说完头也不回,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身后,段若尘追赶着我,引来餐厅众客人诧异的眼光,我顾不上许多,急匆匆地离开,一出门,跳上一辆的士就催促司机赶快离去。

从那以后,段若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我了,我觉得清静了许多,内心也平静了许多,只是每每想起那日段若尘搂着我的那一刻,内心就烦躁不已,若那一幕被司徒允哲看见,还不知他会怎样误会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这世上或许真的有许多的巧合,司徒允哲一直让我相信他,莫非那日车上的那一幕,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每每胡思乱想到这里,就更加烦躁,或许,下次再见到司徒允哲时,我还要问得更加清楚才对,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联系我了,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

陆老见我一直唉声叹息,觉得很是好奇,兴致勃勃地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失恋了,我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隔了几日,陆老又忍不住了,用探究的眼神斜睨着我。

“陆老,您若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我只得放下画笔,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地瞅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陆老。

刚做陆老助理那会儿,面对陆老的的冷脸和严厉,我每天都心惊胆颤,从来不曾想过,他竟会有如此八卦的一面,都说年轻人的心性不定性,我看未必,就拿眼前这位已近五十的大叔来看,他也有着多重的性格。

“此话当真?”陆老一听我终于妥协的语气,立即像捡到宝般,拉了张椅子,在我的小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真的知无不言?”

我只得无奈地点头,为陆大叔打探别人隐私的精神感到不满,也为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而后悔不已。

“那么,我开始问了,你们吵架了?”果然是个八卦老先生,一开口就问人家这么隐私的问题。

“谁?”我故意问。

“还有谁,当然是你和若尘那小子了。”陆老不满意地瞪了我一眼。

“我为什么同他吵架?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借我个胆也不敢。”我耸耸肩道。

“就你这比城墙厚的脸皮和无法无天的性子,没有什么是不敢的了,快点交待,否则以后有你好看的。”陆老竟朝我挥起了拳头威胁道。

“唉呀!我的陆老、陆大叔、陆总设计师,我们真的没有吵架?”面对陆老的威胁与拳头,我无奈摊开双手,“我老实交待吧,他那天向我表白,被我拒绝了,所以我们是绝对的清白,绝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哦!我就说他为什么好些天不来我这里了。”陆老眨巴着眼睛,一脸失落,“原来是示爱被拒啊!那的确有些伤人,他这几天一定茶饭不思,夜不成眠,说不定上班也没有心情了。”

我又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我不认为那日在餐厅不欢而散后,他还有理由再来找我,也不认为他被我拒绝后,会茶饭不思、夜不成眠。

“你们年轻人呐,总是好事多磨,不像我们那个年代,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你们这般折腾的。”陆老回到他的位置上,接着唠叨着。

“陆大叔,我再重申一次,我和段副总真的只是同学而已,我们之间,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实话告诉您,我之前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段副总也认识的,都是B大的同学,人长得比段若尘帅气多了,对我也是百般的好。”我认真地对陆老叙述道。

“真的?”陆老透过老花眼镜审视着我。

“嗯!”我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没必要编个理由,我们已经交往了四年多了。”我肯定地点头。

“你刚才说你之前有男朋友,莫不是现在已经分手了吧!”陆老突然知嘻嘻地问道。

“我有这样说过吗?”我眨巴着眼睛,回忆我刚才说过的话,原来,不知不觉,司徒允哲已经成为了我的过去式了,可是我真的能舍弃那个我爱了四年多的男人吗?

“小叶呐,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知道你一个人很不容易,所以,我就倚老卖老一次,抛开工作上的称呼,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对你说吧!不管你们年轻人曾经怎么折腾,就算是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将来都会因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慢慢趋于平静,爱情什么的都会成为浮云,能和你陪伴一生的人,最好是那个万事能包容你,能事事以你为先,时时刻刻想和你走入婚姻,想一生照顾你的人。”陆老深深叹息一声,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认真思考着陆老的话,若不是曾经经历过,又如何能有这么深刻的领悟呢,“陆老,我想问您,您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交往了好几年,可是一方又不愿意结婚,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问题,你可难倒我了。”陆老思索着我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在我打算放弃时,他又不紧不慢地分析着,“如果真是相爱的两个人,其中一方又不愿意结婚的话,那么这一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就是有什么特定的因素存在,比如家长反对、想以事业为重、感情左右摇摆不定等等,这些都有可能造成一方不愿意结婚的可能性,怎么了,你不会是被前男友给拒婚了吧!”

我被陆老问得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后,又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陆老,“那么,如果其中一方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突然有一天,他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还被对方抓个正着,您说可以原谅吗?”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陆老连连摆手,沉吟了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最睿智的做法,是应该看那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而且对方有多在意这件事情才对。”

“自然是非常非常在意了。”我又强调了一番。

第116章 浩大工程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太过于复杂!”陆老又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去,走过我身边时,又对我意味深长地说,“你刚才说的是你自己吧!那我再倚老卖老地说一句,人一辈子很长,所以喜欢的人也绝对不止一个,可是每一段感情都弥足珍贵,你若依然喜欢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成为不了阻碍你继续喜欢他的理由。不过话又说回来,如若你真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或者是已经对那人没有感情了,那就快刀斩乱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其实就是疗伤的最好良药。”

“陆大叔,感情岂是你想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那这世上岂不是不存在真正的感情了?”我连连摇头,不认同陆老所说。

其实,我表面上与陆老据理力争,心里却非常清楚,陆老的话早已戳中我原本凌乱的心,至此以后,只会更加凌乱。

“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并没有那么难,你若不确定,不妨试一试。”陆老又乐呵呵地对我说。

“怎么个试法?”我故作好奇地问陆老。

“目前不就有个怨大头吗?”陆老见我提起兴趣,遂又倒了回来。

“谁?”我装傻。

“你就别装傻了,若尘小子对你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还是不要了,我可不愿意破坏我们纯洁的友谊之情,不如陆老给我介绍一位优秀的青年才俊吧,看看我能否放下所有,去尝试一下新的感情如何?”我痞笑着对陆老道。

“这个好说,关键是眼前这个怨大头,完全符合你陆大叔的审美观和价值观,我的首选人选就是他了。”陆老满脸狡黠。

“说来说去,您还是在为段若尘做说客。”我瘪了瘪嘴,“说吧!您老这么为他操心,到底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嘛!目前还没有,若是我再给段家培养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儿媳妇来,将来酒肯定是少不了的,重要的是我一老头子,除了有些贪杯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嗜好,酒对于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好处。”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贪杯!”我朝陆老羞了羞脸,心里自然不相信如此简单,“您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懒得问了。”

“我老头子说的可是真的,你若有怀疑,那鸿达所有男人,你都可以不信任。”

“那好吧!既然陆老这么费心地为我操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认真考虑一番吧!”我学着陆老狡黠的眼神得意地道:“至于要不要重新一段新感情,和谁发展一段新感情,这主动权嘛,自然在我自个儿身上了。”

陆老立即吹胡子瞪眼起来,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瞅了我几眼,“随便你,只要你以后工作中不要大毛病不犯、小毛病不断就好。”

“我哪有?”

“哪里没有?你自已去我桌上看看,哪张设计稿不都是被我修改得乱七八糟,还有更离谱的,百创园那张图稿,硬是把直线画成了弧线,把圆圈变成了鸡蛋,你的绘图工具呢?”

“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您这分明鸡蛋里挑骨头……”

“你这分明是目无尊长……”

陆老是个脾气怪异的人,而我是个脾气倔犟的人,按常理来说,两个性格都不太好的人,相处久了,一定会矛盾重重才对。

的确,我和陆老几乎天天都有矛盾,最开始,是陆老对我有想法,好似一天不数落我几番,都有些对不住我般。

时间再久些时,我面对陆老的数落,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心情不错时,我才敢稍稍放肆地辩解一二。

待时间更久些时,知他其实也就是一纸老虎,遂完全放开了,胆儿也变得大了许多,所以演变成了你来我往,往往是陆老说一句,我准会找到理由顶回去一句,弄得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陆老没事时,总喜欢调侃我,而且总是喜欢把段若尘和我扯在一起,刚才始,我只是有些不耐,可出于对老人家和师傅的尊重,胡乱搪塞过去,后来听多了,就会和他吹胡子瞪眼。一般这种时候,陆老也不同我见气,完全把我当成一小女生来对待,又是劝慰又是讲道理,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再朝他老人家瞪眼。

自那天我和陆老讨论是否要发展一段新感情后,陆老就很少再问及我的个人事了,反而分了更多的事给我做,估计是他体谅我个人感情出了问题,心情不太好,多做些事情,不至于闲着胡思乱想吧!

的确,我的工作越来越充实,可是,私下里却越来越孤独。

那日,我和司徒允哲说分手说得那般的干脆,我一直以为我能像说的那般洒脱,却不知这些天来的煎熬,早已变成了对他更为深刻的思念。

那日,他说他绝不同意分手,会给我时间冷静考虑,可是这一去大半个月了,他没有半点消息,我的冷静早已变得不再冷静,反而演变成了幽怨。

这半个多月来,我时常对着手机发呆,每次手机响起,我就会迫不及待地看是谁的来电,可总是一次次的期望,又一次次地失望。

这个混蛋,我说分手就分手吗?竟然和我玩起了失踪,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弃你而去,另寻他人吗?

思念早已泛滥成灾,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如同间隔了千山万水般遥不可及,可我不愿意主动找他,只能任凭所有的疑惑与思念藏在心中,无处安放。

在我沉浸在对司徒允哲无尽的思念中无法自拔时,鸿达地产也迎来了它最忙碌的季节。

由始以来,鸿达公司秋冬两季是最为忙碌的,好多工程都要在年底收尾,所以有很多刚刚拿下来的案子,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特别是我们在最前端的设计部,加班加点的事情时常有之,陆老一大把年龄了,更是不遗余力地冲锋在前线。

一个周末的清晨,我在公寓煮了碗面条吃了后,直接来了公司,其实我一小助理,也没什么好忙碌的,实则是日子太难以打发,到公司混一下时间而已。

快到中午时,突然接到陆老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办公室,他一听就乐了,也不客气,让我送一叠资料去市北郊的一个叫枫林镇的新工地交给他,还交待急用。

我不敢怠慢,在他办公桌上找出一叠写着‘枫林苑渡假村’的资料后,赶紧打车朝枫林镇而去。

枫林苑渡假村,据说是芦州市一位海归投资兴建的渡假村,据说这位海归其祖籍曾是芦州人,姓唐。唐公因为年纪大了,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又因为一生忙碌,一下子停歇不下来,所以时间长了,唐公竟有了想建个渡假村的想法。

唐公此想法一出,便得到当地政府的一致肯定,立即派人前来与他商谈,最后将芦州市北郊一个叫枫林镇的空地划给了他,据说这块地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满山都是红枫和假山怪石,唐公见当地政府如此的热心,立马就敲定了这事。

这不,唐公来了枫林镇两三次,又找了资深的风水师看过之后,就行动起来。

竞标时,鸿达地产以压倒之势,当仁不让地标下了这块占地面积二百公顷的浩大工程,成为唯一的承建商,据说鸿达地产设计部,出动了三分之二的资深设计师,且都是资历比较老的。

此唐公要求鸿达全力打造具有浓郁中国民族特色的渡假村来,好吸引他外国的友人前来芦州渡假及投资,他觉得让资历老的设计师担任,会更有胜算些。

陆老是担任此工程的总设计师,他从鸿达集团的所有设计部抽调资历深厚的设计师成立了专案小组,我因为资历浅,连这专案小组的助理都排不上,只能占着优渥的资源,时时帮陆老跑跑腿什么的。

尽管只是跑腿,可我乐此不疲,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若全程学习下来,我相信以我对设计工作的敏锐度与进取心,离半个设计师也不远了。若做得好,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还真能搬到隔壁的那幢单身公寓去住,和卓靖岚做左右邻居呢。

正当我想入非非时,陆老说的地点到了,我匆匆付了钱,就朝临时搭建的工棚跑去,工棚极其简陋,前期都是地质队的工程师和地质堪测队在堪测地基,还有设计部的设计师们在丈量尺寸,工棚仅仅只是临时办公点,所以十分简陋,好在天气良好,无风无雨,这个时候的紫外线也没有那么强烈,也不算太艰苦。

到达工棚时,我吃了一惊,里面坐了好些人,大部分都花白着头发,想来都是参与这次浩大工程的精英,坐在首位的,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唐公了,唐公的左手首位就是陆老,我猫着腰进去将资料交给了陆老,余光瞟见唐公右手首位坐着的人有些面熟,仔细想了一番,才想起是在汤海温泉渡假村见过的段若轩,依次是段若尘。

第117章 想我了吗

段若轩和段若尘起初都低头在看什么资料,我进来后,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

段若轩若有所思地对我报以一笑,出于礼貌,我回他一笑。

我从未在公司见过段若轩,想来他一直是在其它城市工作的,如果不是这次枫林镇的工程启动,他作为陆老得意门生参与工作的话,我一定难以见到这位我心中一直膜拜的神秘人物的。

段若尘则眼里透着惊喜,在段若轩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后,他遂又收起了惊喜,朝我点头微笑。

我尴尬地报以他微微一笑,继续猫着腰等待陆老的指示。

陆老打开资料大概翻阅了一遍后,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车钥匙给我,又小声在我耳边低语一番,我听着听着,不禁精神大振,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接过车钥匙兴奋地出了工棚。

陆老是让我留下来,等下和他一起回公司,并让我趁他们开会的时候,开他的车去渡假村内兜几圈,我对他的良苦用心感动一番,他这么做,定是决定让我参与渡假村的工作了,我自知资历有限,可哪怕是我将来只有机会跑跑腿、打打杂,亦或是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也足矣使我全身热血沸腾的。

我到临时停车场将陆老的那部黑色奔驰开了出来,慢慢沿着已初步开发出来的小径开了出去,只觉眼到之处,景色美不胜收,果真如传说中的那样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如果再经过设计师和工匠们后期的精工雕琢,必定又是一个可以媲美汤海温泉渡假村的旷世园林了,只是这唐公要求的是具有浓郁中国民族特色,及古典情怀的中式园林建筑风格,想必等建成后,自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开着‘飞车’,驰骋在这一望无垠的镇郊上,似乎想将连日来的积郁与不快,在这种飞驰的快感中宣泄出来般,于是整个人像脱僵的野马,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惊鸟声,时而让从杂草中探出头来的设计师及工程师们看得瞠目结舌,我更是得意地将他们甩在身后,在车尾扬起一片飞尘来。

我的驾照是高考结束那年暑假和陈琛一起考的,车技则是陈琛一手教的,那年虽然因为我高考前偷改志愿,他生我的气不睬我,可是在正事上,他还是认真对待的。

陈琛考驾照其实只为了能合法上路而已,车技他可是早就练就出来的,我考驾照那会儿,却是严阵以待,刚开始连车都上不敢上,腿踩在油门和离合器上时直发抖,教练也是哭笑不得,好在那时候考驾照简单,没有那么多必考项目,所以我除了最初的紧张外,后来一路轻松过关,不过考到驾照后,后来还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上路,还是陈琛无数次地逼着我练出来的胆子。

现在来看,我还得感谢陈琛这混蛋,否则我今天就算是跑断腿,也定然没法在陆老他们开完会之前跑完这二百公顷了,更别说深入了解其环境了。

差不多在渡假村内信马由缰地游缆了两三圈,又和稍稍熟悉的设计师们瞎侃了一会儿后,在陆老略有深意地注目下将他的奔驰停在原位。

“怎么样?感觉这里建渡假村如何?”陆老上前帮我开了车门,笑容满面地问我。

“那是自然了,有了陆老您的带领,这渡假村一定会建得如同鬼斧神工般、波澜壮阔。”我赶紧受宠若惊地下车,忙不迭地拍着陆老的马屁。

“不带这些虚的,你回去之后在脑中粗略构思一下,如果是你,你将如何利用这二百公顷,打造出一个浩大宏伟的工程来。”陆老不客气地敲了一下我的头。

“陆老,您这题出得也太难了,我还只是您的一小助理而已,目前什么工作都是在您的指导下完成的,哪里有您这份气度与胸怀。”我捂着头部,面上有些为难,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是不敢想,还是没有信心?”陆老探头问道。

“有想,没有信心。”我如实地答道。

“会想就对了,用你那天马行空的创作思维构思一番,如果入不了我的眼,至多也就是多一份垃圾入筒而已。”陆老点了点头,挑衅地对我道。

我瘪了瘪嘴,“您就将我贬得一文不值好了,哪次不是被您贬得一文不值后,我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看你这次如何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陆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我说,“对了,我的大徒弟今日约我午时一起吃饭,你若要回去,就只能坐‘段副总’的车了。”

“陆大叔,不带您这么玩儿的,您怎么能放我鸽子呢?”我一听要坐段若尘的车回去,立即哭丧着脸,愤愤然地望着陆老的背影哭诉着。

“要不,你和我一起吃午饭好了,我介绍我的大徒弟给你认识。”陆老又转过头嬉笑着问我。

“好啊、好啊!”我想着能和段若轩一起吃饭,也比面对段若尘要强些,故小跑着跟上陆老。

“吃饭是可以,不过人家已经有了对象了,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哦!”陆老一副洞悉一切的眼神瞪着我。

“唉呀!瞧您都说些什么了!我只是对他比较仰慕而已,哪里想着打他的主意了,您看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以思想这么不纯洁呢?”

“我思想不纯洁?”陆老指着自己的鼻子,横眉怒眼地瞪着我。

“慎儿--”我正和陆老吹胡子瞪眼时,就见段若轩和段若尘朝工棚走了出来。

“段先生,段--”我见那两兄弟后,立即止声,又朝段若轩打招呼,正准备喊段若尘时,忽觉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不应该直接喊他的名字,故立即改口,“段副总。”

段若轩朝我点了点头,又和陆工说起其它事离开了,段若尘则走近我道:“慎儿,听陆老说你同我一起回公司?”

我见那端陆老和段若轩已经走远,孩子气地对他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坐进了段若尘的车。

一路无语,快到市区时,段若尘忽对我说,“中午时间早过了,不如就在外面吃饭吧!”

“不了,我昨晚准备了两天的菜,还是自己凑合着吃吧!”我想也不想就摇头。

“哦!那不介意我去蹭一顿饭吧!”

“我买的都是素菜,你不一定吃得习惯,况且我做的菜没你做的好吃。”

“没关系!我不挑食,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餐呢!”

“这--”我想继续拒绝,可一时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慎儿,就算我们什么都不是,至少也是你的同学吧!”段若尘叹息一声,诚恳道。

“那--”我见他扯出了老同学三个字,不得不妥协,“那只好委屈你吃素了。”

“别客气!你肯让我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段若尘的脸变得很快,他轻快地答道。

我一时又为自己的心软后悔不已,可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再改口,故一直耷拉着脑袋。

段若尘车开得很快,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回到了市区,我怕人误会,硬是让他把车停在公司门前,又别扭地和他并排着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公寓楼。

房间有些凌乱,不过整体还算整洁。

“噫!这些怎么都没有拆开呢?”段若尘见卓靖岚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他送给我的礼物,连包装带都未曾拆开,好奇地问我。

“哦!我见这包装都很漂亮的,有些舍不得拆开。”我扯了个谎道。

“你真有趣!”段若尘估计知道我是在敷衍他,也不拆穿。

我将背包放下后,就去厨房忙碌了起来,段若尘随后跟进了厨房,他已脱下了蓝色的西装,正在解袖口上的扣子,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衣和一件浅系色的薄款羊毛衫,看起来特别的精神。

“你如果饿了,就在房里等着我做吧!大不了我先炒两个菜你吃着,这样就不用饿得更久了。”我示意段若尘出厨房,这么宅小的厨房,我可不愿意挤在一块。

“没关系!我们一起做,熟得更快。”段若尘已经挽好了袖子,开始帮我择起了菜,我只得沉默无语。

到最后还是变成段若尘炒菜,我干脆退出了厨房,那时我就想,如果现在厨房里面换是司徒允哲,我一定会挤得脸上乐开了花吧!

就像上次司徒允哲来我的公寓时,虽说是我在做饭,可是他一直在厨房门口看着我,那时候,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感到很幸福,那种感觉就像家人般亲切。

我想我是疯了,也一定是爱惨他了,才会在同他提出分手后,还会这么疯狂地思念他。

“咚--”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公寓响起了敲门声,我想也不想就起身开门。

“慎儿--”门刚开,就被一道身影紧紧地拥住,即便是慢了半拍,我还是再次感受到了那个熟悉的、温暖的、让我疯狂怀念的怀抱。

“你想我了吗?”熟悉的声音接着从头顶响起。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突如其来的拥抱、突如其来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正是我心心念念不肯忘却的司徒允哲又是谁?

第118章 为你憔悴

我想说‘我想你了、无时无刻,念你至深。’可是话到嘴边时,我却犹豫了。

是的,没见到他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因子都化成了思念,热切地盼望着他哪天能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我跟前,对我千般软言细语,万般疼爱如斯。

可是这会儿猛然见到他时,所有的思念竟都化成了抱怨,抱怨他为何失踪这么久?抱怨他为何失踪这么久却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思念的细胞因子因不曾见他而想见到他,见到他后细胞因子又渐渐冷却、平复,所有的理智又重回胸腔。

我突然把想对他的思念生生捻灭,然后冷然对他说,‘我想你了,可是你不配!’

“慎儿,你来客人了吗?”段若尘轻快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随后见他从厨房探出了头,看到依旧把我紧紧拥在怀中的司徒允哲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司徒,你来啦--”

“段若尘,你--”司徒允哲吃惊地看着从厨房钻出来的段若尘,尴尬地松开对我的束缚,他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和段若尘刚刚从工地回来,错过了吃饭时间,我想着反正我是一个人吃,就请他一起来了。”我故意轻描淡写地将段若尘说成是我邀请而来的,目的就是想气司徒允哲,所以说得理直气壮。

“司徒,你一定没有吃饭吧!你稍等一下,我再加两个菜。”段若尘已由最初的惊讶变得自然起来,语气轻松,好似他本应该属于这间屋子般。

我对段若尘这种喧宾夺主的反应有些反感,当着司徒允哲的面也不好给他脸色,遂不吱声,悄悄瞧着司徒允哲的反应,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可能是从小在良好的家庭氛围下养成的修养与习性,他竟大度地笑着对段若尘道:“那就辛苦你了!”

只是那语气,我听着有几分怪异,就好像是在对段若尘说,‘你加油,好好干’的意思。

我晃了一下神,竟不知司徒允哲有这样‘阴损’的一面。

一转眼,段若尘已返回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司徒允哲这时返身去门口提了几大袋东西进来,“这是给你准备的,你都用得着。”

“我什么都不缺,而且我现在有薪水拿,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语气倔犟地转过头,不看那些袋子。

“还在生我的气吗?”司徒允哲也不生气,他凑了上来,拉我在床边坐下,又伸手握住我的双手,“怎么手那么冷?”

“要你管!”我使劲睁开了他的手,“我的死活反正不和你相关,你最好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好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我对你关心太少,在耍小性子呢?”司徒允哲不生气反而失笑道。

这时,我才看清楚着他的笑容里有着浓浓的疲惫,似乎眼圈也有些发黑,人也似乎比上次来时清减了许多,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工作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还真把自己当成机器在运转了,一瞬间,对他的所有不满似乎又消失了一大半。

那时,我从不曾关心过,我的阿哲是否因为工作太累才会变得如此憔悴,是否会因为其它原因才会消失这么久,可是我当时只顾着一味地与他置气,从不曾细细关心一下他。

错过一瞬间,就错过了很多年。

吃饭时,更是各种尴尬。

首先,是司徒允哲和段若尘都像是约好的般,使劲地朝我碗里夹菜,因为饭只煮了两个人稍稍多点,现在三人吃,每人刚刚够一碗,所幸的是,他们两人平时吃得都不多,我估摸着勉强都能吃个半饱。

吃完饭后,却不见段若尘有离去的意思,我收拾好碗筷进厨房,留段若尘和司徒允哲在房间聊着天。

我在厨房轻手轻脚地洗碗收拾,实则竖起耳朵听两人在房间的对话,还好,都是些工作上的,两人都很客套地试探着对方,我听着怪别扭的,似乎还听到司徒允哲感谢段若尘照顾我之类的话。

我冷笑着,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做这些面子工程了,若放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会说这些奉承的话来,莫非真的应证了那句人一但走上社会后,就要学着适应社会,否则你便会被社会所淘汰的真理。

只是不曾想过身为商人的司徒允哲,才走出校门几个月的时间,就改变了他原本的超然,变得世故圆滑起来。

收拾好厨房后,我又在厨房呆了片刻,直到听到段若尘说要走了才出来,客气地对段若尘道:“段若尘,你要走啦!”

“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得走了。”段若尘自然地打开了我的衣柜,从里面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我送送你吧!”司徒允哲也跟着起身,他率先走在段若尘的前面。

“也好!”段若尘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后,随着司徒允哲出了小公寓。

几分钟后,我隐身在阳台后,悄然看着马路边两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他们都西装革履,在那路边一站,自然引起过路行人的侧目。

两人似乎刚开始聊得还算和谐,可是聊着聊着竟起了争执,神情都有些激动,特别是司徒允哲,竟然愤怒地抓起了段若尘的衣领,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我从未见司徒允哲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他的修养程度,在我所有认识的男性里面,应该是最有风度、最有涵养的,难道仅仅因为他今日在我的公寓撞见段若尘吗?可是他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呀!

我不敢继续看下去,遂离开了阳台,回到房间独自思索着,如若今日司徒允哲看见的是陈琛,他一定不会这么大的脾气吧!看来他一定是误会段若尘了。

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我这样算不算是做了坏事,被男朋友抓了个正着呢?

二十分钟后,司徒允哲又回到了房间,身上依然带着还未消褪的怒意,我见他眉头深锁,一时也忘记之前的不快,像做了错事般小心翼翼地问着他,“你,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

司徒允哲一顿,继而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看他的神态,本来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可是又生生忍住了,他走过来,轻轻揽住我,“这段时间太忙,所以一直没有同你联系,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挣扎,他再度用力禁锢,我又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只得放弃,贪婪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过我有些奇怪,似乎他的身上还有些以前不曾有的药汁的怪味。

“慎儿,你真的信过我吗?”司徒允哲在我头顶叹息,接着道:“罢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想同你说,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是事实。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那日清晨你看到的,也是我司徒允哲本人所不齿的,你可以惩罚我,打我、骂我,但是请你不要赶走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司徒允哲,从离开B大后,你有想念过我吗?”我叹息一声,他的那句眼见的不一定是事实,我听了很受启发。

试想那日在那包间段若尘从身后抱住的我的事,他虽没有撞见,如若他撞见我一定难以解释,再联想今日我和段若尘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被他撞见的事,都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可是他连责问都不曾有过,这应该就是他总说的信任问题了,我想,他应该是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吧!

“当然有,无所不想、无所不念,彻夜难眠!”司徒允哲低首凝眸,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

“阿哲--”我心里一阵激动,心情大好起来,遂突发奇念,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隔着西装,我都能察觉他的身体的轻颤,“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你不是已经选择相信我了吗?”司徒允哲握起我的手,“你知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挑逗方式,对于男人来说,是非常难受的忍耐方式,我强忍了四年,如今踏出校门了,所以不一定有那么大的定力。”

“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让你难受,谁让你消失了这么久的。”我幸灾乐祸,丝毫不知危险已靠近。

“慎儿--”司徒允哲呼吸急促,此时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无限放大地魅惑着我,我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感官因子都被他魅惑的声音叫嚣着,喉咙也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嘤咛,等发觉我的嘤咛声有些不合时宜时,整张脸开始发起烫来,于是羞愧着脸从他怀里挣脱。

“慎儿!”司徒允哲岂容我离开他的怀抱,一个转身,我又被他轻松地固定在怀中,他轻轻揉着我齐腰的发丝,放在鼻间,闭上眼睛嗅着,再次睁开眼晴时,眼中有着浓浓的怜惜,“你瘦了许多!”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那首因思念伊人而憔悴的蝶恋花,此刻用在我们身上,妥贴至极。

可是,你可知道,我是在为你而憔悴吗?

我倔犟地忍住险些沦陷的眼泪,不想让他嘲笑我一边对他说出绝情的话,又一边享受着他的温存。

第119章 两两相望

正胡思乱想之际,脸庞突然被他修长而关节分明的双手桎梏,紧接着他温润的唇缓缓而下,我脸红心跳,下意识地闭上的眼睛,理智早已丧失在他的的温柔之下。

罢了,我的世界早已不能没有他,何必还要苦苦挣扎,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罢了,我生命中可以没有太阳、没有友情、没有关爱,但是不能失去我挚爱的白月光,就算是他不愿意结婚、就算是那日清晨让我看到不堪的一幕、就算是他这几个月来不曾理会过我、就算是他对我的爱永远没有我对他的爱来得深沉,那又如何?只要我依然爱着他,只要他还爱着我,那就足够了。

他让我信任他,那我就信任他,何况那天清晨我看到的只是两具躯体而已,我并没有捉奸在床,他醉酒后的样子我也曾见过,我无法相信酒浅乱醉的他能做出什么违背常伦的事情来,何况他是把那个女人当成了我。

阿哲,我对你的爱,有何其的悲壮、就有何其的卑微。

司徒允哲先吻上了我的额头与鼻尖,最后才缓缓覆上了我的唇瓣,先是浅尝即止,随即渐进疯狂。

“阿哲--”意识不断地在身体中迷失,全身早已瘫软,我只得全身贴上司徒允哲,又攀上了他的脖子,隔着厚重有外套,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在我还未来得反应过来时,身体整个腾空,人已到了我那仅有一米二宽的小床上。

“慎儿,为了这一刻,我已经苦等了四年多了。”司徒允哲说完已欺身而上,他眼中有着浓浓的欲望,浓到我看着心惊胆颤,只敢闭上双眼,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可怜兮兮。

突然,从头顶传来司徒允哲的轻笑声,随即他的吻又从温润变得疯狂,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不消片刻,我直觉得胸前一凉,不由得睁大的眼睛,见司徒允哲正眼神迷离,缓缓而下,我整个人跟着簌簌发起抖来,“阿哲!不要--”

“乖,放手!”司徒允哲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吻着,另一只手则帮我擦拭着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你忘了,我们说好的,你说等我从欧洲回来后,我们就--”

“可是,我紧张。”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又紧张地拽住他的衣服,“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傻瓜,四年多了,你还想怎么准备?”司徒允哲失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其它的都交给我。”

“把你说得很有经验似的,莫非这几个月你一直把我晾在一边不闻不问,就是在学那什么劳什子经验吗?”我也顾不上羞愧,撅着嘴对其表示不满来。

“你--”司徒允哲帅气的脸上顿时气得脸上一顿白一顿黑,可看着我无辜的神情时,硬是没有发出火来,最后他叹息一声,帮我裹好衣服,一个翻身躺在了我的身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气息也渐进平息下来。

“阿哲,你,生气了?”我不敢看他,只敢小声地问道,谁知他也不吱声,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看他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假装生气、还是真的不生气,只得学他一样静静地躺着,不再出声。

“慎儿,找一个时间,去见我的爸爸妈妈,好不好?”过了片刻后,司徒允哲突然侧身着着我,轻快地对我说道。

“什么?见你爸爸妈妈?”我一听到要去司徒家见家长,非但没有惊喜,反而无比惊吓,“不行,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又是见鬼的心理准备。”

“本来就是嘛!你一下子要我兑现承诺,一下子又要我去见你的父母,我这心里头如临大敌般,哪里承受得了。”

我的数落声惹来司徒允哲的轻笑,他宠溺地看着我,“你别紧张,我同你说,我的父母都是非常有气度的人,他们从不介意门弟关系,爸爸特别欣赏上进的寒门子弟,他提拔的很多的高干都是出身寒门的,妈妈就更不用说了,她的身世和你有些相似,她很早就知道你的情况,非常地喜欢你,也一直都在关注着你,所以才会在我们还没有正式毕业时,就逼着我们结婚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有体会到分别的煎熬,所以一直找借口搪塞她罢了。”

我不禁对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充满着无限的好奇,便朝司徒允哲冷哼一声,“我恨你,白白浪费掉了四年多的时间,你如果早点带我见他们,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我也不用跑到这劳什子芦州来了。”

“是、是,都怪我,是我思虑不周,才会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我想也未想,翻身坐到他的身上,揪着他的耳朵问道:“我问你,毕业前夕,我从体育馆出来时,你同你母亲说不想同我结婚的,现在呢?”

“你扭曲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同你结婚,只是暂时不想结婚而已。”

“为什么?现在给我从实招来。”我又改捏着他的脸愤然道。

司徒允哲也抚上我的脸庞,像捧着一件珍宝般不愿意放手,稍顷,他缓缓地对我说,“慎儿,你从小失去亲人,所以成长过程中,定然吃了不少苦,我一直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些,强大到可以护你一生,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流一滴眼泪,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底气十足地站在你的面前,才能给你最好的一切,才能做你坚强的后盾,刚毕业那会儿,我还没有那个能力。”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就算是生、老、病、死!我也绝不退缩。”我被司徒允哲的倾诉感动着,原来他不愿意结婚的原因,竟然也是在替我着想,可是那时候的我,一直任性地认为他不爱我,还一直纠结、耍小性子。现在想来,的确是不应该。

“我知道,可是我在意,因为我是男人,有些事情,本就应该是男人承担。”司徒允哲深情款款,眼里温柔得像一泓清水,我不忍眨眼,好似一眨眼,他的温柔便会消失般。

“阿哲,对不起!”我突然不顾羞涩,趴在司徒允哲的身上,“以前的我太任性了。”

“不,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虽然想法是好的,可是我依然害你难过、害你哭泣。”司徒允哲自然地圈住我,“慎儿,答应我,从今往后,我们要像那四年一样,快乐地过一生好不好?”

“嗯!”我用力地点头,正想继续窝在司徒允哲怀中温存时,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无奈地从床头小柜上拿起手机,竟是同样失踪半个多月的陈琛。

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在我面前消失了近一个月的陈琛,今日怎么会想起打电话给我。

“叶慎儿,我现在正在你的公寓下面,五分钟后上来。”刚按下接听键,便听到陈琛的声音传了进来,噼噼啪啪说了两句后,电话已挂断,我看着衣衫不整的司徒允哲和我,吓得面无血色。

“是陈琛吧!”司徒允哲盯着我问道。

“是陈琛,他说五分钟后上来。”我惊慌地看着司徒允哲,又后知后觉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赶紧跑去洗手间开始整理衣服。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大家都约好似地朝我这里跑。

待收拾妥当后,我才打开洗手间的门,司徒允哲早已打开了公寓的门,正站在公寓门口,似在迎接陈琛。

我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司徒允哲,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穿白色衬衣,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羊毛衫,打着浅色系的领带,皮鞋擦得锃亮锃亮,我记得他上次来芦州时,也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模样。

曾几何时,那个在校园中,常穿着校服和运动衫,显得朝气蓬勃、阳光帅气、常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的大男生,早已蜕变成如今这幅稳重内敛型的成熟型男人。

如此优秀迷人的男人,竟属于草根一样的叶慎儿,我的心有些不太真切,于是我就一直这么看着他,我在洗手间门口,他在公寓门口,我们两两相望,眼里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陈琛和林宣上来时,看到的正是我和司徒允哲眼神紧紧交织在一起的情景,他上前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流哈拉子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用极不友善地语气对陈琛冷哼道:“我还以为陈老板早已忘记芦州还有人可怜巴巴地活着呢?”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们这含情脉脉地两两相望的场面,还真是感人,让人看了都不忍破坏。”陈琛说着朝林宣打着眼色,“我说林宣,是不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耽误人家小俩口温存了。”

“好像是哦,我早说不要过来了,你偏偏要过来。”林宣乐呵呵地附和着陈琛,她在陈琛面前,永远都是这幅模样。

“陈琛、林宣,好久不见了。”尽管陈琛和林宣不友好地唱着双簧,可司徒允哲并不计较,还非常有礼节地同俩人打招呼。

第120章 暗潮涌动

“呵呵,是够久的。”陈琛跟着干笑一声,在司徒允哲身上扫视了一番后,斜睨着眼道:“没想到你身体的恢复功能挺不错的嘛!我还以为至少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

“承蒙关照!”司徒允哲冷冷地丢了四个字给陈琛,不再看他。

我听不懂他俩的意思,只得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

“哦,慎儿,你说我和陈琛大老远地从湛阳跑来看你,多么不容易啊,虽说我们这么熟了,可是起码的招待还是要的吧!”林宣突然插在陈琛和司徒允哲之间,又拉着我的手朝厨房走去,“听陈琛说,你的小厨房挺别致的,不如带我参观参观吧!”

“豆腐块大的地方,有什么好参观的?”我想挣扎,可身体已被林宣扯进了厨房,不得已又回头朝司徒允哲和陈琛看去。

“慎儿,你这微波炉看着还真可爱,里面的内存还挺大的,哇,什么时候买了个迷你小冰箱,怎么不开封呢?”林宣一进厨房,就东顾西盼,满脸的惊讶,我心里挂记着房间的那两人,完全没有心思同她解释。

林宣的惊叹声还未感叹完时,房间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还夹杂着抽气声和闷哼声。

“里面怎么啦!”我立即转身,不放心地朝房间跑去。

“慎儿,我还没有看够呢!”刚挪开脚步,就被林宣从身后来了个熊抱。

“林宣,你快放开我,我得去看看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是傻瓜,看他俩刚才剑拔弩张的情景,深知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上次陈琛来芦州时,说他曾狠狠揍了司徒允哲一顿,这揍的程度,想来就是陈琛刚才干笑时说的那些内容了,不用猜,陈琛现在也一定在用拳头挑衅司徒允哲,更不必猜,这吃亏的人也一定还是司徒允哲了,所以一听到动静,心里非常着急。

“慎儿,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以男人的方式解决吧!你放心,陈琛再横,他手下一定有分寸的。”林宣见局面有些不可收拾,赶紧劝慰着我道。

“如果你们是来找阿哲打架的,那么现在就请你们回湛阳,就当我从来都不曾认识你们。”我心底的怒意无限放大,直朝林宣怒吼着。

“慎儿,为何你平时那么聪明倔犟的一个人,只要碰到和司徒有关的事,就会变得分寸尽失?”林宣有些陌生地看着我。

“是,我承认,阿哲面前,我所有的自尊变得一文不值,所有的理智变得不堪一击,可是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我只想简简单单地爱一回而已,你爱陈琛不也是爱得死去活来、醉生梦死吗?不也是不介意任何得失,不顾生死吗?”

“你--”林宣见我拿她和陈琛做比喻,突然松开了一直拽着我的手,用受伤的神情看着我,想朝我对怂回来,可是一口怒气硬是没有提上来,她干咳了两声,抬腿,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反应过来,着急地跟着她喊,“林宣,你去哪里?”

“我回湛阳!”林宣丢下四个字,朝外奔去,手刚碰到门锁的时候,却生生被陈琛从后拦腰抱住,“林宣,你发什么神经?”

“是,我是在发神经,我当初从英国回来,就已经是在发神经了。”林宣在陈琛怀里使劲挣扎,可她怎么能挣得出陈琛的怀抱,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恶狠狠地对陈琛吼道:“陈琛,你快放手。”

“林宣,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焦急地奔向林宣,不停地向她道歉,“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乖,你不是天天吵着要来看慎儿的吗?这会儿就是斗了两下嘴皮子就要翻脸啦,四年多的友情可不是一朝尽失的。”陈琛嬉皮笑脸地捏了捏林宣的脸庞道。

“林宣,慎儿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就留下来吧!”司徒允哲也开口对林宣道。

“哼!要我不走可以,我和陈琛为了过来看你,现下连午餐都还没有解决,除非请我们吃一顿大餐。”林宣瞧了瞧我,又看了看司徒允哲和陈琛,忽然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抱着双臂、撅嘴神气地道。

“这个容易,不就是一顿午餐吗?你想去哪里吃都可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我牵着林宣的手走在前面,示意身后的陈琛和司徒允哲跟上。

一场莫名其妙升起来的硝烟,又这般莫名其妙地如烟消云散般消散。

一路上,林宣和我似有默契般,也一直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这四年来,我们早已把对方的幸福看得比自己都重要,我明白她并非像陈琛那般武断地希望我和段若尘走在一起,她只是气愤我为何如此的顽冥不化,如此委屈自己而已。

我理解她、也从心里深深地感激她,更加知晓她不是真的想发火离去,她要的只是让这场莫名升起来的销烟以我为开端,以她为结束,司徒允哲的挽留恰巧就成了她用来‘熄火’的最好台阶与工具。

吃饭的地方,据说是陈琛和林宣上次来湛阳等我加班时吃饭的酒店,只是上一次陪他们吃饭的是段若尘,这次却是我和司徒允哲。

一般在外吃饭,点菜的事基本上都是男人主导,而司徒允哲一直对陈琛礼让三分,自然这事只有交给陈琛了,陈琛也不推让,他连问都不曾问过我们两个女生想吃些什么,就直接看着菜单对对服务员一一指点着。

我和林宣也不在意,聊起了工作中的趣事,林宣对陆老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当听说陆老有意让我参与这次渡假村的工作时,更是无比的羡慕,司徒允哲在桌子底下握着我的手把玩着,全程微笑地倾听我和林宣的对话,一言不发。

陈琛点完菜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生,开口对我道:“也不知你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就你那设计水平,也能得到那位陆老头的青睐。”

“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差呢,陆老说我胆大心细,有敢于创新的精神。”我不以为然,倔着嘴对陈琛表示不满。

“你那叫天马行空,也有可能是歪打正着。”陈琛耸了耸肩,“不过偶听段小子说过,那位陆老,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就是性情不太好,他能欣赏你,那是你的造化,所以你可得努力提升自己才对,可不要丢了人家的老脸,导致人家晚节不保。”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到时候你就没有机会看扁我了。”我朝陈琛横了一眼,神气地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陈琛不再理会我,而是从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他先从里面抽出一只来,想了想,又极为不爽地将烟递向了司徒允哲,“爷今天心情好,赏你。”

司徒允哲朝陈琛摆了摆手,“我戒了烟酒。”

“哼,你最好是把所有的不良习惯都统统戒掉,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陈琛已经点燃了一支烟,又示意服务生拿来了两罐青岛纯生,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不是说等下还要回去吗?怎么又喝起了酒来?”林宣一把抢过啤酒。

“不是还有你吗?”陈琛又从林宣手中抢过来啤酒,煞有介事地说,“我们今儿就不回湛阳了,打算多陪陪慎儿,司徒混蛋也不用回去了,吃完饭去楼上开两间房,大家一起叙叙旧。”

“人家司徒好不容易来一趟芦州,自有慎儿陪着,我们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没有必要在芦州过夜了。”林宣还待继续说下去,被陈琛不耐烦地打断, “爷今天还就是不想回去了,况且我已经与段小子约好了,晚上吃完饭后一起K歌。”

“段若尘知道你们来了吗?”我奇怪地问陈琛。

“自然,上次去汤海渡假村时让他破费了,这次过来我们总得表示表示的,否则别人还说失了礼,慎儿,你说是不是?”陈琛反问我。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又狐疑地朝林宣看去,林宣也同我一样摸不着头脑,大概也在奇怪陈琛什么时候在意这些小节的了?

说话间,菜已陆续上齐,我估摸着司徒允哲中午只吃了个半饱,这会儿硬是逼着他再吃了些菜,自已也夹了几筷子。

吃完饭后,陈琛直接让服务生去客房部帮开了两间房,付帐时我和司徒允哲都要去买单,陈琛却早已掏出一张卡扔给了服务生,“刷卡!”

司徒允哲不理会陈琛,自顾自地掏钱包,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又朝他使了使眼色,司徒允哲明白我的意思,只好作罢。

陈琛既然抢着买单,就绝对没有别人争抢的份,我不想他们之间再发生任何摩擦,只好全都由着这陈大爷了。

客房订在五楼,且两间房紧紧相连,我原以为陈琛会和林宣进一个房间的,谁知陈琛竟一把将林宣推给我,“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和慎儿住一间房,我就勉为其难,和司徒混蛋住一间房好了。”

林宣一时无比尴尬,她恨恨地瞪了陈琛一眼,负气地跟着我进了客房。

第121章 冰释前嫌

我一直纳闷陈琛今日的举动,上次在汤海温泉渡假村里,也是四个人,我分明让他只开两间房的,他偏偏要和林宣住一个房间,硬是让段若尘多开了一间,这次竟然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来。

想来这混蛋是故意的,他竟然连司徒允哲接触我的机会都不给,我不由得对他无限鄙夷起来。

“林宣,要不要睡一下午觉?”我打开了窗户和紧闭的窗帘,想让客房内沉闷的空气变清新些。

“是有些困了,你呢?”林宣已经地趴在床上,软绵绵地问我。

“我也有些困了,陪你躺一会儿吧!”说着也躺在了林宣的身边。

“慎儿,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原谅司徒了?”林宣伸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不吱声,林宣面前,我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如此包容他吗?”林宣两支胳膊撑着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哲问我,他说:慎儿,你信我吗?我的心就彻底沦陷了,我不断地安慰自己,那天看到的也只是一个结果,我在心里祈祷那只是一个误会,更愿意想信他和那个女人没有过程发生。”我叹息着道。

“误会?”林宣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有那般真实的误会吗?老天爷,他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让你这般的信任他、这般的护着他?”

“林宣,爱情不光只是感觉,而且还是一种直觉,我直觉相信司徒允哲不是那么不堪的人,你也清楚,他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甚至连我,他都要约束,所以我不相信他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么不堪入目之事。”

“慎儿,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那天早晨的事情,的确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们眼前的。”林宣歪着头分析。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那晚他送我回宿舍时,天色已蒙蒙亮,他洒量浅,喝了酒都会乖乖睡觉,而且他后来同我解释过,他是怕次日错过了送我,才会回到车上睡的,我不认为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找一个女人来车上陪他玩乐。”我将所有疑点一一分析给林宣听。

“你这么一分析,我感觉有几分道理。”林宣点了点头,“所以,你心里早就下了断定,那一定是个误会了?”

我点了点头,苦笑着道:“最开始我也是百般伤心,时间长了,反而静下心来,特别是他第一次来到芦州后,神情坦荡,还一直问我信不信他,那时起,我的心就已经倾向他了,也因为心里的不舍吧!事实怎样,我也不想去追究了。”

“我理解,你不舍这四年多的感情,也看得出来他依然爱着你,所以你选择了包容与遗忘。”林宣心疼地爱着我,“那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就算是他人在国外,但是总应该同你联系吧!”

“林宣,我问你,你和陈琛不也知道我的去向吗?为何也一直不曾来找过我呢?”我反驳了回去,林宣一时哑口无言。

“因为你和陈琛所顾忌的,也是司徒允哲的顾虑的,他走之前同我说过,他去的时间是半年,可是他却为了我,提早回来了近两个月。”我接着道。

“慎儿,我其实对司徒这个人没有什么意见,除了觉得他对你有些苛刻外,也挑不出来有哪里不好,一直是陈琛对他的想法居多,陈琛曾经同我说过,他不喜欢司徒不许你这样、不许你那样,甚至吃东西也管着你,我想是因为时间久了,他对司徒的不满就慢慢累积,结果升级成了敌视。”

“我能理解陈琛的想法,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司徒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可也是一个自律到不可思议的人,当初我也是因为他的完美与自律才真正爱上他的,所以我不仅要适应他对生活的态度、还要享受他在追求完美和严格自律后的快乐与收获。”

“罢了,总之你有理,我看你已经深受司徒的荼毒了,不管怎样,我和陈琛都希望你幸福,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幸福快乐就行,至于段若尘,我只能同情他了。”

“我早同他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不想提段若尘,转移了话题,“说说你吧!你现怎么打算?”

“我?还没有想清楚,我爸妈也忙得没时间管我,由着我折腾,我现在每天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每天的工作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是猪一般的日子吧!”我其实是有几分羡慕林宣的,生来什么都不用愁,即使不用工作,也不会招来父母的嫌弃,而我,即使想有一对整日絮絮叨叨的父母,也是今生无法实现的奢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开始睡午觉,醒来时发现时间还早,又无聊地看起了电视,也不知道司徒允哲和陈琛呆在一个房间,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把担忧说给了林宣听,林宣眨巴了一下眼睛,拉着我去隔壁敲了门,来开门的是司徒允哲。

“慎儿,林宣。”司徒允哲看见我,眼里有些惊喜,他牵着我的手问我,“中午有没有休息?”

“我休息了,刚刚和林宣看了一会儿电视,这会儿觉得无聊,就想过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我跟着司徒允哲来到沙发上坐下,他又在我旁边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才分开了几个小时,就已经互诉衷肠起来了。”陈琛在一旁瘪着嘴道。

“自然了,我们可是分开了好几个月呢?现在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多说说话怎么了?”我瞪了一眼陈琛,又故意主动握着司徒允哲的手,挑衅地看着陈琛。

“你喜欢就好,希望以后不要再哭鼻子。”陈琛突然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几眼后,拉着林宣离开了房间。

“阿哲,刚才在房间,陈琛有没有欺负你?”等陈琛和林宣离去后,我轻声问着司徒允哲。

“瞧你说的,我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爽的,大不了打一架,哪存在欺负人的。”司徒允哲失笑着道:“再说陈琛虽然不喜欢我,可是他好歹也算个正人君子。”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阿哲,我们忘掉过去,一切都从新开始,好不好?”

“我不同意!”司徒允哲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只要忘掉过去的不开心,因为和你过去的点点滴滴,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我们曾经相伴走过的每个时光,我都要时刻镌刻在心里,一直到老。”

“好!”我听着听着,感觉眼角已有些湿润,正有些不好意思,陈琛又打了电话进来,说是让我们下去吃晚饭。

我和司徒允哲到达陈琛说的包间时,见段若尘已经来了,正坐在餐桌上和服务员研究着点些什么菜,见我和司徒允哲手牵着手,亲密地进来包间后,仅对我们点了点头,又低着头和服务生商量着什么。

陈琛和林宣正坐在一旁的休闲沙发上,陈琛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看着有些放荡不羁,林宣朝我招手,“慎儿,过来这里。”

我和司徒允哲走了过去,林宣拉着我的手问道:“刚才陈琛和段若尘商量着明天去哪里玩呢,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现在时间有些紧张,周末随时都有可能会传唤的可能,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就好好地聊聊天吧!”我想了想道。

“你们公司也太剥削人了吧!周末也不让人休息。”林宣不满地对段若尘道:“段若尘,你可别把我们慎儿累趴了,否则我第一个找你理论。”

“你放心好了,陆老可不舍得把慎儿累趴,否则他再也找不到工作这么认真卖力的小助理了。”那头,段若尘终于点好菜,将菜谱交给了服务员。

“林宣,我觉得这样挺充实的,况且段若尘这个副总经理和陆老整天都在工地上亲自督导呢,我只是跑跑腿,能累到哪里去?”我倒不以为然,年轻人,总得锻炼锻炼才行,哪有那么矫情。

“是啊!赶在年尾接了个稍大的工程,东家要求年底动工,可每年年底会有好多个工程收尾,所以今年比以往哪一年都要忙碌些。”段若尘又解释道。

“那慎儿可真是够辛苦的。”林宣心疼地看着我。

“这哪里是辛苦,你不知道,当陆老有意让我参与这次工程时,我这心里头比中了大将还开心,那可是二百公顷哪,走路都得走上几个小时,我能喊累吗?”

正说着,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段若尘招呼我们入座,我和司徒允哲理所当然坐在一起,右手边坐的是林宣和陈琛,段若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这下正好是我的对面。

包厢的桌子很大,五个人坐着显得特怪异,而且司徒允哲和我紧紧地挨在一起,看着更是别扭。

“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都是这里的招牌菜。”段若尘客气地说道。

“上次来吃时,就觉得味道不错了。”林宣客气地道,然后招呼大家吃了起来。

第122章 爱有天意

司徒允哲夹了一块半瘦的炖猪蹄肉放在我碗里,并关切地对我说,“试试这个,看着油腻,其实吃起来并不油腻。”

“无事献殷勤。”陈琛冷哼一声,将面前的碗筷敲得叮当响,林宣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才消停了些。

我不理会陈琛,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夹起了那块猪蹄肉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嗯!真的不油腻,你也吃一块。”说完也夹了一块放到司徒允哲碗里。

“往后你得多吃点,妈妈就是因为太瘦了,所以身体一直不好,她可不希望看到你时,数落我不会照顾你了。”司徒允哲的话音刚落,听到对面杯子碰触桌面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见段若尘面前的茶杯正倒在桌上,杯里茶水四溅,有一部分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杯子有些滑。”段若尘连忙起身,边说对不起、边拿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

“很久没有去KTV了,吃了饭后,我们去楼上唱歌吧!”眼见段若尘有些狼狈,陈琛适时地打破了尴尬。

“好啊,好啊!我也特别期待呢?”林宣立即双手赞成。

吃完晚餐后,一行人直接去三楼的KTV开了一间歌房,房间很大,可只有五个人,所以显得有些空荡。

陈琛和林宣是麦霸,他俩不但喜欢唱歌,而且唱功了得,重要的是他们所唱的范围也很广,有最新流行曲、有老歌、有英文歌、偶尔也会唱两首粤语歌来听听。

我五音不全,自小就不爱唱歌,并不知陈琛的音乐细胞如此之好,想来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林宣了,林宣的有非常深厚的音乐功底,她的音质清澈、空灵,凝聚力非常强,特别适合唱抒情的歌。

段若尘和司徒允哲中间也唱了一两首,段若尘唱歌时,声音和平常一样,听着有些落寞,他的唱功也不错,虽然和林宣陈琛比差了些,却甩了我几条街远。

司徒允哲一直比较唱那种温婉抒情的歌,其中对李健的歌最是熟悉不过,他先唱了一首《贝加尔湖畔》,又让我陪他合唱一首《假如爱有天意》,这首歌原是由香港导演吴宇森执导,由中日韩三国演员合拍的电影《太平轮?彼岸》中的一首推广曲,据说这首曲子最早是根据韩剧《假如爱有天意》里面的主题曲改编的。

韩剧《假如爱有天意》这部电影,虽不能算是我的至爱,却有着我与司徒允哲共同的回忆,而享有音乐诗人之称的音乐才子李健,后来填词改编的这个版本,却是我最喜欢的版本。

犹记得那年我们好不容易摆脱陈琛,两人手牵着手去了一家庭式的小影院,司徒允哲包了一个包间,放的就是这部年代久远的韩剧《假如爱有天意》,我记得当时俊河死时,让家人把他的骨灰洒在那条有着他和珠喜共同回忆的河里时,哭得稀里哗啦,当时司徒允哲将我搂进他的怀中,轻轻地帮我拭着眼泪。

就是在那天,他第一次吻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迷恋他怀中的温暖;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更加迷恋他,迷恋到一发不可收拾;更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明白,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爱是什么,可是我却明白了,一个深情的拥吻,足矣诠释我对爱的深刻与理解。

我不能理解为何有的人相爱却求而不得、有的人相守却互生嫌隙,我只知晓余生太短,趁我依然还能爱,还可以爱的时候,就应该放心大胆、坚决去爱一回,否则一放手,有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我之所以害怕这样的结局,所以才更不舍得放手,即使林宣和陈琛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卑微和执着,我也要遵从我的内心,即使将来头破血流,我也绝不悔改。

……

年少的我们曾经以为,

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

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谁知道爱是什么?

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

用尽一生的时间,

竟学不会遗忘。

如今我们已天各一方,

生活的像周围人一样。

眼前人给我最信任的依赖,

但愿你被温柔对待,

多少恍惚的时候,

仿佛看风你在人海川流。

隐约中你已浮现,

一转眼又不见,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

冥冥中什么已改变,

月光如春风拂面。

……

司徒允哲轻握着话筒,深情地吟唱着,声音温润如水,像和煦的清风轻轻吹拂着我浮燥的心湖,却也透着一丝丝淡淡的忧愁。

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发觉他和李健的气质有些相似,都是性感的声音中透着磁性、都有着沉稳、内敛,只是李健浑身透着诗人一般温文尔雅的气息,而司徒允哲,却全身透着忧伤而沉郁的气息。

我们一人唱一段,刚开始我有些紧张,后来唱着唱着,就融入其中,接着我们深情对视,互相凝视着对方。

我们从未排练,却默契十足,轮到我唱‘天各一方’那一句时,我调皮地将歌词改成了久别重逢,这样听起来,感触更多。

我的余光透过他清减了许多的侧影,心里一阵阵疼痛,他的人生不应该是透着忧伤的,他可以和陈琛一样,尽情地挥霍人生,不、他甚至比陈琛更有资本挥霍,可是天生的自律和完美主义情节,逼迫使他比同年人更加成熟、内敛。

我时常想,这样优秀的男生,真可谓世间少有,可是他为何会看中我这个长相一般般、性格一般般、甚至连学习成绩都一般般的女生呢!

歌声渐渐接近尾声,我们痴痴地看着对方,直到他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时,我突然上前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开。

林宣鼓起了掌声,连陈琛也忍不住拍掌,还吹了两下口哨,林宣说,“司徒、慎儿,你们唱得真好听。”

“瞎蒙的,你知道的,我平时很少唱歌。”我朝林宣伸了伸舌头,余光憋见段若尘独自坐在角落里,略显落寞,他没有给我们掌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柔和的灯光下,也看不太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司徒允哲端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我,“喝点水吧!”

我也不再理会段若尘,开心地接过水杯,说了声谢,一口气喝了半杯。

“要不我们去大厅跳舞去,好不好?”司徒允哲突然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好啊!”我一听跳舞,就来了兴致,拉着司徒允哲的手出了包间。

大厅的舞池中,此时正放着舒缓的音乐,男男女女们都紧紧地搂在一起深情凝望,脚下踩着慢三,司徒允哲凝视着我,“舞池人太多,不如去吧台坐坐吧!想喝点什么。”

“不想喝。”我眼眸一黯,腿却不由自主地去了吧台。

“今天想喝什么,我都陪你。”司徒允哲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颇有深意地看着我笑。

我一听他笑得这般的灿烂,便知他想起了些什么,便气呼呼地坐上了吧台,不再理他。

司徒允哲也坐上了吧台,低声哄着我,“那些陈年往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记着做什么?”

“阿哲,你有没有觉得我特没用?”我低着头不敢看司徒允哲,记忆深处的某些触动,又历历浮现在眼前。

“你若不相信你自己,但是要相信我司徒允哲的眼光。”司徒允哲看着调酒师调了一会儿酒,又低头轻声对我说,“我可是特挑剔的一个人。”

是啊,以司徒允哲完美到挑剔的性格,能喜欢上我这个倔犟的傻妞,也不知道是我叶慎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我就算对自己有怀疑,也不应该对司徒允哲有任何怀疑的。

我一直认为天上那位掌管着人间姻缘的月老牵错了红线,不然为什么要将如此美好的男生牵给了我,还害得我时时在梦中笑醒,醒来后傻傻发呆,患得患失。

“七色果汁!有吗?”我突然对调酒师脱口而出,又握着司徒允哲的手,朝他微笑,司徒允哲宠溺地回握着我的手。

调酒师一听我要喝这个,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不紧不慢地道:“有是有,只是要多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朝调酒师笑了笑道。

调酒师点了点头,调了两杯颜色不同的鸡尾酒给服务生端走后,便开始在身后的大冰柜中拿出七种水果来,乖乖,竟然全部都是没有开动过的,我好奇地问着调酒师,“先生,没有事先做好的半成品吗?”

“来酒店的人,绝大多数是喝酒的,很少有人喝果汁,做成半成品会不新鲜,所以都是现做的,才会多花些时间。”调酒师抱歉地朝我笑道。

“哦!那就辛苦啦!”我释然,也非常感谢调酒师同我说得这么清楚,看着五颜六色的水果在调酒师的手里翻飞,思绪一下子飘至很远。

那天,也是周末,陈琛也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提议去舞厅跳舞,林宣自然应和,她和陈琛还未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所以只要是陈琛的提议,她都照单全收。

第123章 舞池拥吻

我和司徒允哲兴趣缺缺,本来约好两人去文化宫看表演的,陈琛临时说一起去舞厅,我们自然心里有些失落。

林宣见我想否决,赶紧拉着我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求我一同前去。

我的心顿时一软,想着陈琛现在对林宣还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作为好姐妹,我有责任帮她一把。

“好吧!就去跳舞。”我大手一挥,抱歉地对司徒允哲说,“阿哲,我们改天去看表演吧!”

司徒允哲眼里本来有些失落,可转瞬大方地对我道:“我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十分钟后,我们进了一家名叫‘旺角卡门’的大型歌舞厅,此时的舞池中聚集了很多人,我们只得选了一个四人座的小方桌子,司徒允哲给林宣和陈琛各点了一杯喜欢喝的酒,他自己点了一杯鸡尾酒,却给我点了一杯五颜六色的七色果汁。

我看着他们三人身前的酒杯,又看了看果汁里插上的吸管,顿时不乐意了,“阿哲,我也要和你们一样。”

“你喝不了酒,就不要逞能,乖!”司徒允哲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脸颊哄着我。

“就是,你就不是喝酒的料,就别逞能了。”陈琛竟也叹过头来补了一句,还抢过我面前的果汁尝了一口,“啧、啧,这个味不错,正适合你。”

“陈琛,你--”我正想朝陈琛发火,就算是我不想喝果汁,他也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肆无忌惮地喝我的果汁,很明显,这混蛋是故意的。

“既然你觉得好喝,那就给你喝好了。”我立即拿起果汁放在陈琛面前,又将陈琛面前的酒抢了回来,然后一股脑地朝嘴里灌。

“咳--”很不幸,呛声连连。

“怎么样?”司徒允哲连忙拍着我的背,又拿纸巾帮我擦拭嘴巴,“这是酒,不是饮料,有你这么喝的吗?”

对面的陈琛脸色一黑,转头冷着脸对司徒允哲道:“你别管她,她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大不了等下丢丑时,你扛她回学校好了。”

“你才丢丑,敢小瞧我?”我愤恨地瞪着陈琛,又拿起酒杯准备继续喝,司徒允哲想抢下酒杯,我避过他的手,又指着他道:“不许阻止我。”

司徒允哲只得双手抚额表示无奈,我这才得意地端着酒杯,在三人的注视下,惬意地品了起来,还故意咂着嘴,一幅很好喝的样子。

其实看我有自己心里明白,每喝一口,就会感觉似在喝毒药般,可是为了不让陈琛小瞧我,硬是倔着性子,咬紧牙关不肯服输。

待喝了半杯酒下肚时,司徒允哲抢过我手中的杯子,调皮地说道:“我试试,真的这么好喝吗?”

“阿哲,舞池中现在的人少了,不如我们去跳舞吧!”我看也不看对面的两人,起身拉着司徒允哲道。

“确定你能下舞池?”司徒允哲起身,眼中笑意盎然。

“当然了,走吧!”我豪爽地拉着司徒允哲的手朝舞池而去,舞池中正放起了劲爆的舞曲,我随着音乐胡乱地跳了起来。

我其实也不怎么会跳舞,仅有的几次,也是在中学阶段时,陈琛强行带着我去的,那时候,我除了读死书外,并没有其它的兴趣,陈琛总是怕我无聊,所以除了上课时间外,总喜欢把我带到身边,所以自己不怎么会跳舞,却看别人跳得多了去。

记得那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认为我是陈琛的女朋友,每次面对这样的误会,我都会跳出来同别人争辩,可陈琛混蛋却总是笑而不答,任凭我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的舞也是在那个时候学的,可是我只会乱蹦乱跳,从来都不肯好好学跳舞,因为每次只要和陈琛跳双人舞时,我就会别扭得不行,不是掐陈琛的耳朵,就是揪他的鼻子,最过份的就是跳着跳着,然后没忍住噗呲大笑。

每每这个时候,陈琛就会非常失望地让我正经点,可我分明是故意捣烂的,哪里会听他的话,时间久了,陈琛也就不要我做他的女伴了,一直把我晾在一边,自己去舞池中找舞伴去了。

所以我的舞技一直没有得到提高,今晚的我也不知为何,突然特别想跳舞,也许是想回忆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也许是酒精作祟的原因,总之,当我拉着司徒允哲进舞池没多久,便发觉脸上发烫,全身晕乎乎的使不上一点劲,依稀记得我对司徒允哲不停地叫嚣着,也不记得叫些什么,只知道司徒允哲一直好脾气地哄我,紧紧地搂着我不让我有摔倒的机会。

后来,我见陈琛也进了舞池,可是他搂着的却不是林宣,于是我就不依了,上前梗着脖子将陈琛怀中的女孩扯开,然后指着陈琛大骂他为什么不和林宣一起跳,谁知陈琛这混蛋见我一直凶他,吼起了我,还将我推倒在地。

这下我更是不依不饶了,我跳起来就去甩了他一巴掌,陈琛顿时气得要上前揍我,被人扯了开,后面隐隐听见打斗的声音,我只感觉眼前花花绿绿的都是身影在晃动,便使劲地拍手欢呼,还纳闷为什么都变成男人与男人扭在一起跳舞了,这女人们都去哪里了。

那次的醉酒事件,以司徒允哲和陈琛双双挂彩结束。

事发起因,就是因为那杯五颜六色的七色果汁,以我醉酒后硬是去拉着人家热恋中的一对小情侣挑衅为发展、以我打了人家小青年一巴掌为*、以司徒允哲和陈琛两人脸上挂彩为结局,场面壮观无比、精彩绝伦。

事后林宣对我‘佩服’得无体投地,我则对于林宣的嘲讽万分不满,足足有一个星期不理会她,原因不用我说,她自然清楚。

从那以后,司徒允哲和陈琛坚决不许我再碰酒,当然,我知道自己醉后的各种丑态,也没有再动过喝酒的念头。

只是我从不曾想过,以司徒允哲如此完美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我去和别人打群架,而且还挂了彩,最重要的是事后他对我不仅没有半点指责,反而对我万般安慰,不过自那以后,他也再也不许我去舞厅了。

更有趣的是,从那以后,陈琛也肯心平气和地对待司徒允哲了,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他,可是至少不再那么敌视了。

而我,也懒得知道那天我醉酒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也不太好意思问林宣,便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小姐,您的果汁调好了,请慢用。”调酒师适时地打断了我的回忆,面前已经摆着漂亮的七色果汁,我赶紧朝调酒师说谢谢,见司徒允哲面前多了一杯浅蓝色的鸡尾酒。

我们喝完之后,舞池中已经换上了一首慢四曲,人却少了许多,我将司徒允哲拉入了舞池中,还不忘对他挑衅着,“踩到脚不许怪我。”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你得悠着点才行,我若变成瘸子,赶明日我定然形象大减。”

“那样才好,否则你在公司,一定会有一大帮女人对你虎视眈眈。”

“我从不同女职员说话。”司徒允哲又无辜地瞅着我,又补充了一句,“工作除外!”

“我可警告你,你若再敢同任何女人传出一丁点的绯闻,我就、我就决定弃你而去,立马投入别的男人怀中,让你一点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你没有这样的机会。”司徒允哲胸有成竹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

“那就好,这这辈子只能嫁给你,如若嫁给了别人,那一定是你的过错。”

“好--”司徒允哲说好的同时,脸色跟着扭成一团,抽着冷气喊道:“我说、我还没有犯错,就要开始接受惩罚了。”

“对、对不起!我好久没有跳舞了。”很明显,我踩了司徒允哲一脚 。

“你的舞技好像从来都不怎么样?我就一直奇怪,陈琛玩得那么开的一个人,你小时候又一直跟着他,怎么都没有学到一点点呢?”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我立即朝司徒允哲横眉竖眼,“谁规定我跟他一起长大,就要学他的?他除了杀人放火,偷抢拐骗,其它样样俱全,我若学了他去,你还不得嫌弃死我。”

“也不尽然。”司徒允哲瞅着我,眼里有浓到化不开的浓情,“只要是你,就好!”

脸皮向来厚的我,突然脸颊阵阵发烫,正想也对司徒允哲表示点什么时,他的头低了下来,我看着在眼前慢慢放大的脸,心里一阵紧张,这家伙,不会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司徒允哲的唇已经贴了上来,我赶紧用余光瞟了一下左右的人,见他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这才没有避让,可是心里却一直对我们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能用心点吗?”头顶传来司徒允哲既充满着不满、却魅惑无比的声音,“我本来下午要回湛阳的,还得感谢陈琛将我留了下来,所以你今晚一定逃不掉。”

“不要,我今晚和林宣一起睡。”

“我们另外开房间。”语气毋庸置疑。

第124章 孤单背影

“不、不行!”一想到今晚要和司徒允哲孤男寡女地在一间屋子里共处一个晚上,心没来由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我,我怕!”

怕字还未说完,唇瓣又被堵上,于是本来凌乱的思绪更加混乱,脚下也跟着乱了起来,从司徒允哲频频抽气的动作和表情中,我才稍稍恢复些理智,明白他每抽一次冷气,即是我成功地踩了他一回。

后来司徒允哲索性也不随着音乐起步了,他直接搂过我的腰身,让我踩在他的脚上,随着他的步伐前进、后退。

整个人都被桎梏在他怀中,我只觉全身瘫软,不敢说话、无法思考、身体无法动弹,似乎成了一个木偶般,任由他摆布,甚至连何时回到五楼的客房的,都已经没有了印象。

只知道我和司徒允哲正拥在一起难分难解时,突然,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我的身心才得以解脱,可司徒允哲则神情郁闷地倒在一边。

我从猫眼里朝外看,见是林宣正对着猫眼儿摆手,赶紧又回去将司徒允哲从床上拉了下来,待他极不情愿地端坐在沙发上后,这才前去给林宣开门。

“叶慎儿,你今晚和林宣一起睡,从现在起,这个房间属于我们三个男人的了。”门一开,陈琛气喘吁吁地架着乱醉如泥的段若尘进了房间,两人直接朝我的床上倒去。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段若尘问林宣和陈琛。

林宣摇了摇头,陈琛又起身帮段若尘脱鞋,将段若尘躺平在床上,又头也不回地对我说,“段小子把自己灌得乱醉如泥,看样子是回不去了,我们三个大男人将就挤一下吧!”

“你们三人这么大个,那得多挤呀!不如再去开一间房吧!”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司徒允哲,对陈琛说道。

“不必了,出门在外,能省则省,床这么大,挤一挤好了。”陈琛摆了摆手。

“可是阿哲认床,你让他和你们挤在一起,他会更加睡不着的。”我一听焦急起来,实在不敢想象司徒允哲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憋屈地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的情景来。

更可气的是,上次在渡假村,陈琛混蛋死活也不肯同林宣分开睡,今儿却愿意三个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他的居心。

正待朝陈琛发飙时,司徒允哲已上前拉着我说,“慎儿,没关系,既然陈琛说挤一挤,就挤一挤好了,沙发那么大,我一个人睡沙发也不错的。”

“阿哲!”我见司徒允哲对陈琛如此的隐忍,早已急得眼圈红了起来,我感到非常的愧疚,正准备说我自己再去给他开一间房时,他又拦住了我,“其实睡沙发挺好的,我们三人自毕业后,也很久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等段若尘酒醒后,刚好叙叙旧。”

“那好吧!”我只得点了点头,又抓着他的手,讨好地哄他,“明天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那我们明天见!”司徒允哲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又依依不舍地送我离开客房,林宣也跟了出来,“那个、慎儿,房卡在我这里。”

回到陈琛和林宣原先住的客房后,我倔着嘴倒在了沙发不出声,还在为陈琛占用我的客房生气,林宣坐在我的身旁,也一直没有做声,好似在发呆般,我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她,“林宣,你们今晚一个、两个都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林宣突然惊醒,不解地看着我。

“段若尘为何将自己灌得乱醉如泥?陈琛为何非得三个男人挤在一个房间,还有,林宣你为什么发呆?”我将腿盘在沙发上,静待林宣为我解除疑惑。

“慎儿,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的不对吗?”林宣眼神躲闪了一下,立即恢复了镇定。

“当然了,记得段若尘之前不怎么喝酒的,而且陈琛混蛋怎么舍得和你分开?”我点了点头,又瞅着林宣。

“慎儿,你若想知道,仔细一想便知,你若不想知道,那么我还是不要说为好,因为我也不知其中的原因。”林宣有些沉闷地起身走进洗手间,随即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看来她是在沐浴了。

看着紧闭的洗手间,我紧绷的情绪才缓缓松懈,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段若尘为何会醉,晚上吃饭时,段若尘就显得心不在焉,一晚上都在喝着闷酒,时不时用眼神掠过我,我不经易地发现他眼神中有着失落与受伤。

其实,今天这种场合,他是最不该出现的,只是不知为何,他非要前来凑这个热闹。

至于陈琛,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方设法地拆散我和司徒允哲,而段若尘,就是他搅局的工具。

我深知陈琛这么做的深意,他定然是不放心司徒允哲,怕我将来会后悔,才会如此地煞费苦心地想方设法拆开我俩,我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有我的主张,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一次主,不希望永远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有他要保护的人,一个爱他如痴的女孩。

一夜浅眠,次日天刚亮,司徒允哲发信息给我,林宣还在睡梦中,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后出了客房,见司徒允哲已在门口等我。

我们手牵着手出了酒店,两人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餐后,又在四处逛了会儿,差不多快到八点时,他突然接了个电话,眼里有着惊慌,挂上电话后,他愧疚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有事就先回湛阳吧!”我心中虽有不舍,可是依然装成理解大度的语气轻松对他说道。

“好不容易挤了一个周末的时间过来陪你,没想到还没聊上几句,就又得赶回去了。”司徒允哲神情焦急,声音却饱含着浓浓的不舍之情。

“阿哲,你多久没有休息了?”我仔细瞅着他,伸手抚上他略微皱着的眉头。

“慎儿--”司徒允哲伸出手来,抚上我的手,放至他的嘴边,“我一直觉得男人先立业再成家,能给心爱之人一生的陪伴,才是对爱情和家庭的最好诠释,这种想法,我永远也不会改变,但是我又十分害怕失去你,所以我现在非常的煎熬、焦灼,我想和你日日相伴,却又害怕不能给你更多的幸福。”

“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多陪陪我。”我嘟着嘴,眼里有些委屈,“你忙的时候,从不曾打个电话给我,我还以为,我们之间--”

“我为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忽略说声对不起!不管你是否原谅我,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虽没有同你联络,但是我知道你的一切,之所以不同你联络,是怕我有一天忍不住丢下一切,奔到你身边来。”

“可你已经奔到我面前来了,不是吗?”我小声嘀咕着,面对他莫名和我失联几个月的行为,我依然不能释怀。

司徒允哲突然沉默了,他转过身,扶着马路边的一棵橡胶树低首许久,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还是不要说了。”我走到他身前,嬉皮笑脸地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道:“反正我也不想知道,阿哲,只要你心里依然有我,我就满足了。”

“慎儿,对不起!”司徒允哲突然将我揉入他的怀中,一连串地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阿哲,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守护着我的,四年的时光,有很多的回忆值得我们刻骨铭心,虽然我们现在两地相隔,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心依然紧紧相连。”

“好!”司徒允哲紧紧地搂着我,在这个深秋的早晨,我们不顾路人的侧目和回望,深情相拥,而我,几个月来所有的猜疑、失望、纠结、难过、心痛,似乎都已在这个深情的拥抱中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甜蜜与幸福。

在依依不舍中送走了司徒允哲后,这才回到了酒店,林宣已经醒来,都在我原先的客房中,似乎是在等着我回来。

“赶快去洗漱吧!我给你们带了早餐回来。”我将早餐高高举起,心情愉快地对着三人说道。

“我还以为你见色忘友,没成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琛冷冷地瞧了我一眼后,重新躺回林宣的腿上。

段若尘依然还躺在床上,头上竟然敷着条毛巾,我吃惊地上前一看,见他沉沉地睡在床上,脸色绯红,我下意识地抚上了毛巾,竟然热得发烫,“陈琛,段若尘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他!”陈琛面无表情地望着房顶,丢出一句话。

“慎儿,段若尘昨儿半夜醒来后,又独自出去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回来后就这幅模样了。”林宣带着些惋惜之情叹息道。

“他的头这么烫,应该去医院才行。”我不理会林宣的话中之意,遂将段若尘头上的毛巾拿开,又去洗手间打湿了毛巾,回来重新覆在他的额头上。

“他死活也不肯去,你放心好了,刚刚陈琛已经给他做了物理降温,现在已经渐渐好些了。”

第125章 偷窥被抓

“哦!”我诧异地瞧了陈琛一眼,见他此刻正闭着眼,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原来是给段若尘做了物理降温的原因。

“慎儿,司徒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林宣将陈琛的头挪到沙发上,向我靠了过来。

“他公司有事,先回去了。”我有些失落地答道。

“咦,他什么都没有同你说吗?”林宣似乎不死心,仍旧盯着我问。

“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林宣。

“没、其实也没什么。”林宣打了一个哈哈,又跑回了沙发上,“就是昨晚这个房间有些热闹而已,我还以为司徒会同你说太吵没有睡着呢!”

“吃早餐,吃了早餐,我们也该回去了。”陈琛突然睁开眼睛,拿起茶几上其中的一份餐拿就吃了起来,林宣也拿起其中的一份吃了起来,两人很有默契,都不多话,只吃得场面壮观无比。

吃完早餐后,陈琛搂着林宣就要离去,我连忙跟在他俩身后。

“你留在这里照顾段小子。”陈琛见我跟了出去,转过头对我说道。

“我先送你们上车再说。”我回头看了看依旧沉睡中的段若尘,不太情愿地对陈琛道。

“随你!”陈琛丢下话,任我跟在他俩身后,林宣见陈琛对我的态度太不友好,遂回头拉着我的手一起离开,我立即受宠若惊地挽着林宣,朝酒店的停车场而去。

“我们谈谈!”到停车场时,陈琛示意林宣先上车,然后回头对我说。

“好啊!”我将头点得像只哈巴狗似的,问陈琛,“你想谈些什么?”

“你决定了吗?”陈琛神情严肃地盯着我。

“什么决定?”我一时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思,反问道。

“你的选择,依然是司徒允哲!”

“我的选择从来都是他!”

“即使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即便他这几个月来对你不闻不问,即便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依然选择了他?”

“陈琛,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死脑筋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必定死不悔改。”

“好一个死不悔改!我明白了,你好自为之!”陈琛见我说得如此坚决,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原来是我想错了,段若尘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如司徒允哲吗?”

“陈琛,求你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了,我爱的是司徒允哲,既使在你眼里,段若尘比他强上太多,可我依然只爱司徒允哲一个。”我倔犟地强调着我的立场。

“那我恭祝你们永远甜蜜,不过我同时警告你,如果司徒允哲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一直深信不已,那天早晨,只是一个误会。”

“但愿如此!”陈琛见我眼里全是自信,似乎也被我感染着,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他上前扶着我的肩膀,神情凝重地看着我,“慎儿,在这个世上,你喜欢任何人、任何事,我陈琛都全力支持你,你无论怎么任性,怎么霸道,我都宠着你、惯着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我明白,我也不是轻易能受到伤害的人。”我点头答着。

“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第一个想起我,找我商量,绝不能再独自面对,也不可动不动就来个失踪逃避什么的,你若答应了,我再不干涉你和司徒允哲。”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商量,可是你不要嫌我麻烦才行。”我如释重负,这段时间,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表面上虽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里的煎熬与难过,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不过。

我不想因为司徒允哲失去陈琛的关心,也不想因为陈琛失去司徒允哲,所以我一直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即使他不喜欢司徒允哲,但至少也不要反对我们在一起。

而今,他主动将话说开了,我所有的顾虑自然都消失不见,刹那间觉得老天待我也算不薄了,爱情和友情、甚至亲情,我又重新握在手中,虽然过程有些虑心,但是结局总是美好的。

送走陈琛和林宣后,我思前想后,觉得就这样丢下一个病人在酒店躺着,实在过于自私,不得已跺了跺脚,又返回了客房。

段若尘还在沉睡中,当我在他床边坐下来时,他竟弱弱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后,说,“慎儿,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刚才是送陈琛和林宣他们离开。”我笑着将段若尘额头上的毛巾拿开,用手背拭了拭他的额头,又拭了拭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那么烫了,刚才可把我吓到了,幸亏陈琛帮你物理降温。”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他本要送我去医院的,是我不愿意去。”段若尘苦笑道。

“你有没有力气下床,先洗漱一下,我给你带了早餐,刚好留给你的那一份是瘦肉粥。”

“我没那么脆弱,这就起来。”段若尘将被子掀开,可是脚刚着地时两腿一软,险些栽倒,我眼尖,赶紧扶起他。

“让你见笑了。”段若尘歉疚地对我说,“看来我往后得加强体质锻炼才行。”

“还是我扶你去吧!”见病后的段若尘脆弱至此,我于心不忍,想也没想就将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肩上,却见段若尘半天不动。

我一抬头,撞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神。

“段若尘,你磨叽什么呢?”我不悦地横他一眼。

“对,对不起!”段若尘突然回神,这才稍稍搭了下我的肩膀,缓缓朝洗手间而去。

进洗手间后,我把他放到马桶盖上,拿水杯接好漱口水放到洗脸台上,又替他挤好牙膏,“洗好后就叫我。”

出来洗手间后,我打开电视,一边无聊地搜着电视频道,一边频频朝洗手间看去。

待重新扶段若尘回到床上后,我将瘦肉弱端到他跟前,他本想伸出手来接,我又突发善心,见他的手软弱无力,这满满的一碗粥端着委实费力,又将粥拿回来,“你这么脆弱,还是我来喂你好了。”

粥早已经不烫了,我一勺一勺地舀给段若尘,他起初有些不太好意思,吃了几口后才开始自然起来,非常配合我地将一大碗粥吃了个底朝天。

可能是我喂得有些急,吃完粥后,见他的嘴边残留着好多的粥水,样子看着非常滑稽,遂抽纸巾帮他擦拭着嘴,一边擦拭一边没忍住,喷地一声大笑起来。

段若尘握住我的手,呐呐地道:“我自己来。”

“好吧!”我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许是吃了粥后,身体恢复了些体力,他大约又躺了半个多小时后,气色好了许多,原先苍白的脸也开始有了些红润。

“段若尘,我也该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就回家吧!”我见他已无大碍,准备离开。

“慎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段若尘一听我说要走,便想起身。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没办法开车。”我瞅了瞅他,不放心地劝阻道。

“你送我回去吧!开我的车。”段若尘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车锁匙道。

“那好吧!”我咬了咬唇,想着既然都已经留下来了,多呆一刻也没什么分别,只得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补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自从拿驾照后,几乎没怎么碰过车,如果把你的豪车刮花什么的,可不许怪我。”

“自然!”段若尘哭笑不得,他动了动身体,发觉还是没有十足的力气行动如常,遂又一头倒在床上,“时间还早,你再看会儿电视,我稍稍躺一会儿。”

“那好吧!”我耸了耸肩,又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些,就这么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快到午时,段若尘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突发好奇心,扔下遥控器,悄然朝床边走去,趴在床边,双手托腮,盯着他多年来不变的脸庞瞅着。

段若尘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以前在B大,女生私下里给他取了个非常风雅的别号,叫什么‘安静的美男子’,我一直认为这雅号与他风马牛不相及,此刻他这般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目而眠,倒是有几份相似。

段若尘给我的印象,一直处在排斥与欣赏的边缘,即便是后来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无比谦和温润,也难彻底改变我对他最初阴郁沉闷的印象,没成想现在安静沉睡中的他,竟然会给我大海般温柔的感觉。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也弄清不清楚,究竟是沉睡中的段若尘是真实的段若尘、还是醒着的段若尘才是真实的段若尘。

也不知瞧了多久,突然见段若尘的睫毛动了几下,待我反应过来想避开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只见他的双眼明亮,似乎眼睑中还盛满了惊讶。

“你、你醒啦!我是想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我因偷窥而被人抓着现形,感到万般窘迫,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道。

“嘴角、擦一擦!”段若尘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偷窥行为,还一本正经地拿着被角帮我擦拭嘴角。

第126章 带你回家

等等!嘴、嘴角--

直觉告诉我,我竟然花痴般看眼前一直嫌弃之人看得流口水,--天啊,谁能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大脑突然嗡地一声,似失聪了般,羞愧随即袭入全身。

可是丢人归丢人,这会儿早已顾不得羞愧,直接抓过被角,连同段若尘的手一起抓入其中,胡乱地擦起了嘴角来。

当看到湿润了一大片的被角后,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床底下,红着老脸语无伦次地说,“段、段若尘,我不是有意要偷窥你的,实、实在是你睡着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所以我才忍不住觊觎起你的美丽的,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非份之想。”

“叶慎儿,我是男人!”段若尘的脸色越来越黑,待我说完,他的俊脸早已变换了数种颜色,我方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嘴里吐出来的迷人、美丽、非份之想什么的,都不应该出自一个女子之口,更不可能用这些字眼来形容一个男人。

“对、对不起!”我轻拍了一下头,恼怒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的不淡定起来,于是强压住心头的烦燥,又装模作样地回到沙发上端坐了起来。

余光瞧见段若尘起身,又撑着身体去了洗手间,稍后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猜想他定是在洗澡,脸上不由得又是一阵绯红。

这样的经历,我和司徒允哲都不曾有过,今日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这么共处一室,若是司徒允哲知晓我和段若尘如此尴尬地独处过,还不知会不会误会我。

果然,有时候误会是很容易发生的,眼见的真的不一定为实。

也幸好,司徒允哲先回湛阳了。

大约十分钟后,段若尘神清气爽地从洗手间出来,头发上仍滴着水滴,他仍旧穿着昨天穿的衣服,见我怔怔地瞅着他,心情颇好地对我道:“走吧!快到中午了,我们就在酒店吃完饭后再回去。”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半了,赶紧抓上背包,对段若尘说我在一楼大厅等他,就率先出了房间。

退过房后,我们在一楼餐饮部找了张小餐桌坐下,我点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段若尘也随我点了份同样的牛排。

等牛排的时候,服务员给我上了一杯奶茶,说是段若尘帮我点的,我只好感激一番。

奶茶喝到一半时,牛排就上来了,还未来得及开动,就听见有人喊段若尘。

我抬头一看,竟是上次在汤海渡假村见到的梁曼桢,她手中托着一款白色风衣,身上只穿了件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毛衣将她姣好的身材烘托得无限迷人,浑身透露着性感成熟女人的味道,她的旁边站着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

“梁小姐好!”出于礼貌,我同她打了声招呼。她却并不理会我,只是一直盯着段若尘,可段若尘并不理会她,依然低着头切着牛排,待将他面前的牛排全部切成小块后,又将我面前的牛排做了对换。

“段若尘--”我尴尬地朝梁曼桢一笑,又提醒着段若尘。

“你趁热吃,天气凉了,冷得快!”段若尘丢来一记冷眼,又自顾自地切起了牛排,依然当梁曼桢如同空气般。

我只好耸了耸肩,冷眼观之。

“若尘,前几天我去了段家,阿姨盛情款待,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怪想念你的,你若有时间,就多回家看看阿姨吧!”梁曼桢的眼里似乎有些受伤,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示意身边的女伴先离开,又小心翼翼地对段若尘道。

“我的事情,不烦你挂心,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大哥才对。”段若尘的手停滞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如常。

“若轩这段时间有些忙,所以我们很少有时间在一起。”梁曼桢痴痴地注视着段若尘,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般,可是后者从头到尾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全程都对她视而不见,对于她的直视,甚至还有几分恼怒和不耐,“是吗?那你更应该多陪他才对,而不是四处闲逛。”

“你--”梁曼桢被段若尘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转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似乎要将在段若尘那儿受的气全部朝我发泄出来般。

我故意视而不见,优雅地吃起了牛排,余光瞧见梁曼桢又跺了跺脚后,扭着着脸朝女伴的方向而去。

我无辜地朝段若尘摊了摊手,看着那道曼妙的身影愤恨地走出酒店后,幸灾乐祸地问段若尘,“这么漂亮的女人,你怎么舍得伤害呢?”

“你这句话对我大哥说还差不多,对着我说,是对牛弹琴。”段若尘看都不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倒是你,以后遇着她能躲多远就多远。”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惹不起!”

“我才不信。”我自然不肯相信。

“信不信随你!”段若尘深思了一番,又强调我,“总之,躲着她对你有好处。”

“知道了,惹不起的,总躲得起吧!”我说完又试探性地问段若尘,“她是你大哥的女朋友吧?”

“她和我家的关系,就像你和陈琛家一样,不过她和我大哥是青梅竹马,和我却并不熟悉。”

“哦!你很少回家吗?”我又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我回家的次数,用手指都可以计算得出来。”

“你真不像话,有家不愿意回,不像我,年少时期就没有了父母亲、又没有其它亲人,羡慕都来不及,谁知你有家不愿意回。”我小声嘀咕着。

“家若只能带给自己满身的屈辱和失望,我宁愿自己像你这样,没有亲人、没有家。”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可能每个家庭不一样,想法也都会不太相同吧!就比如陈琛的家庭,严父、慈母、子孝,是中国大多数家庭的典型写照,却让我这样的孤儿此生忘尘莫及。

吃完饭后,我们就离开了酒店,段若尘的身体已然恢复,自然不用我来开车了。

我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一上车后,便昏昏欲睡起来,到达小公寓楼下时,发现靠背已经放平,原来我一上车就睡到要下车。

看了看时间,酒店离公寓二十分钟不到的路程,竟被段若尘足足开了半个小时。

“段若尘,你到了怎么也不叫醒我?”我将靠背归位,数落着段若尘。

“见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段若尘揉了揉眉心道。

“你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吧?”

“没事了,不过头依然还有些麻木,回家再睡一觉就好了。”段若尘笑着回答,“你赶快上去继续补眠吧!”

“如果头还疼,那就喝点蜂蜜水吧!温水冲泡。”我上楼前提醒段若尘。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段若尘同我挥手后,驱车离去。

回到宿舍后,我趴在了床上想继续补眠,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一直想着司徒允哲让我去见他父母之事,先是想着穿什么衣服去才合适、接着又想着应该提什么礼物去才不失礼,最后又想着见面同他的父母聊些什么才大方得体,继而想他的父母见到我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会不会嫌弃我?

自古丑媳妇最怕见公婆了,虽然司徒允哲同我说他的母亲很是通情达理,可是我这心里头依然会紧张不已。

想着想着,竟不知何时又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而且还是被一通电话声给吵醒的,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情变得更加好了起来。

“在做什么?”司徒允哲轻快的声音传来,“听你的声音有些迷糊,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

“还真是被你吵醒的。”我翻了个身,在床上滚了起来,“说吧!想同我聊些什么?”

“慎儿,以后的周末,我来接你回湛阳过吧!”

“为什么,你来芦州就好,若是接我回湛阳,费时又费力。”

“不为什么,我不太喜欢你呆在芦州,对了,刚好父亲大人让我这个周末就带你回家。”

“天啊,带、带我回、回家!”我捂住嘴,一听说马上就要见他的父母了,心怦怦乱跳个不停,“怎、怎么这么快--”

“对呀!妈咪和爸爸很早就想见你了,都巴不得早些看到你呢,你可不许拒绝我。”司徒允哲见我突然变得结巴起来,在那端失笑道。

“可是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而且我不知道买些什么礼物去见他们,也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些什么?”我紧紧握着手机,感觉手上开始潮湿。

谁曾想象得到,一向飞扬跋扈、胆大妄为的叶慎儿,会因为要见男朋友的父母,竟在这个深秋的季节,弄得满手心都是沁出的密汗。

“又是见鬼的心理准备。”司徒允哲被我紧张的情绪逗得一阵嗤笑,末了,认真地对我说,“叶慎儿,你只要出人就好,礼物我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至于见面后说什么好,不如妈咪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好,任何顾虑都不用。”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那天我出糗了,到时候可不许瞧不起我。”

“好!”司徒允哲如释重负地说了一个好字。

第127章 我的自尊

“阿哲--”我在司徒允哲宠溺的语气中暂时卸下了紧张的情绪,接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闲聊着。

“嗯!”他宠溺温柔的声音,缓缓沁入我的心田,一如清澈的湖面上忽然吹来一丝微风,顿时将整个湖水搅得碧波荡漾般,似乎他轻轻的一个‘嗯’字,早已胜过世间任何的甜言蜜语。

“你们昨晚三个人共处一室,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斟酌了半晌,将心中的疑问吐了出来。

“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看到段若尘醉得不省人事,所以猜想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又试探性地说道。

林宣晨间欲言又止的神情,令我无比好奇昨晚隔壁客房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而且是只有我不知晓的。

“他昨晚喝太多酒,定然会不舒服了。”司徒允哲显然不愿意提及昨晚之事,故轻描淡写地答道。

“阿哲,陈琛那个人是有些混蛋,不过他的心不坏,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么我只能胡乱猜想了。

“真的没事,昨晚我很早就睡了,虽说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可后来竟然也睡着了,倒是陈琛和段若尘,折腾了大半夜。”司徒允哲轻笑着。

罢了,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我也懒得再追问下去了,于是自作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今天陈琛还好,好像没事人样,不过段若尘就惨了,他不仅发高烧,还昏睡到中午才清醒过来呢!”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徒允哲突然问道。

“我见段若尘发烧得厉害,不忍心离开,就一直呆在酒店看着他,吃了午饭后才回公寓的。”原本说得兴起,可说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于是自动忽略掉偷窥别人至流口水的情景,又紧张兮兮地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今天只是个例外,我是觉得把他一个病人扔在那里太不厚道了,这才大发慈悲的,以后绝不会单独和他在一起了。”

“嗯!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哪有自己的女朋友去照顾别的男人的,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也肯定是不妥的,不过看在你主动交待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司徒允哲先是沉默了几秒,接着就在电话那端爽朗大笑起来。

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还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生气了,还好,还好。

被司徒允哲这么一逗,我的好心情也跟着上来了,又拉着他八卦起来,“阿哲,我同你说,段若尘家里好像很复杂哦,今天中午我们在酒店吃的饭,碰到一个女人,听段若尘说是他们家的世交,那女人之前我也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她是和段若尘的哥哥亲密地在一起的,我还以为她和段若尘的哥哥是一对呢,谁知今天她一直痴痴地看着段若尘,面中似有怨色,可是人家段若尘就是不理她,最后只得幽怨地离开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我今天的话题一直在绕着段若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段若尘有哥哥?”司徒允哲在那端好奇地问道。

“对啊!对了,叫段若轩,不过我看段若尘对他并不怎么热情。”

“段若轩!”司徒允哲重复着段若轩的名字,“你确定是他的亲哥哥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长得到是有几分相似,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段若轩是喊段若尘的母亲阿姨的,这样说来,他们家还真是挺复杂的。”我自然地回忆起那日在汤海渡假村见到段若轩的情景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方才挂断电话。

通完话后,我将手机一扔,迫不及待地下床将衣柜悉数打开,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望着衣柜中的一堆陈年旧衣唉声叹气,看来我之前对自己的确是太苛刻了,衣柜中竟没有一件适合去见司徒家父母的衣服,哪怕是一件稍稍正式点的,也不曾有。

想着以后应该会经常出入司徒家了,是该添些像样的衣服了,可是我根本没有买那种高大上服饰的经验,看来只得求助于她人了,可是在鸿达,除了卓靖岚外,我只跟陆工最熟悉了,卓靖岚这几天出差,更不可能让一老头儿陪我去逛街购物。

罢了,最后只得拔通了林宣的电话。

林宣一听我说了原因之后,在电话那端惊喜喊道:“什么,你真的要去见司徒家的父母了?”

“嘘,不许大惊小怪!”我怕陈琛在林宣身旁,故示意她小声些。

“放心好了,陈琛还没回来呢!”林宣大大咧咧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他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倔着嘴道。

“好、好,都听你的。”林宣妥协,又兴奋道:“不过我觉得这也太突然了。”

“我也感觉挺突然的,昨天阿哲来芦州时,就同我说他的妈妈想见我,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谁知他刚刚来电说,已经同家里商量好了,这个周末就带我回家,这不,我的心一直跳到现在呢!”

“至于吗?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那你明晚把工作安排好,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

“那说好了,明天见!”挂电话前,我突然又对着电话补充了一句,“只许你自己来。”

“知道了、知道啦!”林宣在电话那端大声保证后,方才挂断电话。

次日,我整天都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用陆工的话说,我似打了鸡血般,老人家似有一双火眼金睛般,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我的现状,“是和男朋友和好了吧!那我得祝贺你们了。”

“谢谢陆老。”我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隔着缝隙问他,“您老不会失望吗?”

“瞧你这丫头说的,我失望个什么劲。”陆老拿着一叠资料,准备出去,边走边说道:“看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这就是青春,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活得这般的恣意潇洒的。”

陆老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却开始有些不在工作状况,忐忑地等待着周末那天的到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宣早已经等候在公司外,她开的竟是一部白色奔驰,我围着崭新的奔驰转了两圈,问,“林宣,你的车?”

“当然了,我家老头子送的毕业礼物。”林宣示意我坐上副驾驶,奔驰很快在芦州市区奔驰起来。

林宣的车开得很快,我有些小小的担心,这丫头比我还晚拿两年驾照,开车的技术我还真有些怀疑的,不过在她熟练地炫了几个超车技术后,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你爸还真是大手笔,竟然送你一部奔驰。”我啧啧称奇。

“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得对我好了。”林宣说完见我不吱声,侧头瞧了我一眼,说,“慎儿,你不用那么悲观,你虽然父母不在,可是你还有陈琛和我,还有陈琛的父母,将来还有司徒允哲,我们都是你一生的依靠。”

“我知道,其实我不太重视物质追求,只要阿哲真心待我一辈子,我就满足了。”

“我觉得你活得太悲观了,以致于你的悲观掩盖了你本身具备的睿智,给人一种缺少生活激情、消极厌世的感觉来。”

“瞎掰,我不知道多有生活激情。”面对林宣的针针见血,我只能干笑作答,看了看车窗外,指着前面一家大型商城道:“等等,就去这家吧!”

林宣真不愧是一个品味十足的时尚女性,从商城的负二楼逛到二楼,愣是没有她看得上眼的服装,最后勉强在三楼的高端品牌店里帮我挑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黑色高跟鞋。

付款时,我硬是咬着牙、哭丧着脸刷的卡,心疼就这点破东西都快抵上我一个月工资了,于是提着倍感沉重的购物袋,耷拉着脑袋随林宣出了商城。

林宣见我神情萎靡不振,知道我是心疼钱,开始给我做起思想工作来,“瞧你这样儿,能不能出息点儿,你现在可是每月拿着薪水的工薪一族,不就是购置了一些行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上次去渡假村时,我就看不惯了,你说身材这么好的一女性同胞,却整天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出入高档场所,你这种行为不是低调,而是让你身边的人感到自卑和不值。”

“林宣,我同你说,自我父母去世后,我吃穿用度、加上每年的学费开支,几乎都是靠的陈家,虽说陈爸爸和陈妈妈对我的一应开支都是按着陈琛的标准来的,从不曾苛刻我半分,可是我却不能按着陈琛花钱的标准来花,我每花一分钱,势必都要斟酌再三,每一笔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决不让陈爸爸和陈妈妈多操一份心。”我耸了耸肩,“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了。”

“慎儿,你真的很不容易,放心,你的好日子一定会接锺而至的。”林宣紧搂着我叹息道。

“哈,我就知道你听我提及这些后会同情我,我需要的可不是同情,这是我仅有的自尊,谁也别想抢走。”

第128章 周末之约

“我明白,所以无论你今后穿什么,我都对你表示绝对的尊重,绝不会再取笑你了。”林宣又语重心长地提醒我,“不过你还是可以对自己更好些的,毕竟司徒家家大业大,你将来若是嫁了过去,总不能把自己弄得太过于寒碜了,从现在开始,就得注意一下整体形象了。”

“知道啦,这不才请你过来帮我把关的嘛!”

“开窍就好,赶明儿司徒见到你这身装扮后,铁定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才不要吸引他,我可是为了对未来公婆表示尊重,才忍痛舍金的。”

……

这夜,林宣没有回湛阳,而是和我挤在公寓的小床上同榻而眠,我们一直聊到深夜,当然,聊的都是以前在B大的一些趣闻轶事。

记忆,总是会将我们的心填得满满的,可记忆却也像一把枷锁般束缚着我们,对于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们总会乐此不疲、津津乐道,可对于那些不好的回忆,我们总会默契十足地避而远之。

次日清晨,我起床时,林宣还窝在床上,我怕吵醒她,简单洗漱后,下楼去给她打了份早餐,又留了一把备用的锁匙给她,这才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了公司。

陆老看着我呵欠连天,丝毫也不避讳他,一直在身后摇头叹息。

“昨晚好姐妹从湛阳过来陪我,聊起了以前在B大时的趣闻,快到天亮时才睡。”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蔫儿吧唧地举起手向陆老保证,“您老多担待些,最多我今日醉生梦死一番,明日保证满血复活。”

“你们这些刚踏入社会的小女生,都会有这种怀旧情结,不过这黑眼圈看着确实有些吓人,如果下次你男朋友见着你这番模样,铁定会重新考虑是不是他当年的眼睛出了问题 。”

“有那么严重吗?”我听陆老满脸惋惜,赶紧从包里掏出镜子照了照,“啊--”随即我的尖叫声传遍了大半个设计部。

下午陆老本想带我去枫林苑渡假村的,可见我昏睡了一个上午后,依然萎靡不振,只得放弃,独自拿着资料走了,我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晚饭也未吃就溜回了公寓。

林宣已经回湛阳了,她还留了张纸条给我,‘慎儿,人世间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让你更加坚强地面对生活所给予的酸甜苦辣,你一直是最坚强的叶慎儿,也是永远最坚强的叶慎儿,爱你,萱!’

我拿着纸条亲了一口,接着躺回床上补起了眠,一直睡到昏天暗地。

第三日清晨醒来时,第一时间照镜子,黑眼圈稍稍好了些,我化了个淡妆,又擦了些眼影,看上去才更加自然了些,今日一定要跟陆老去枫林苑学习才行,故又强打着精神,在楼下的早餐店吃了半碗粉条就赶到了公司。

对于我这种初出茅庐的职场菜鸟来说,就算是全程跟在陆老身后,既使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实践和锻炼,况且这是很多职场新人不一定有的机会,我当然不肯放弃。

陆老对于我今天的状况比较满意,上午忙了公司的事后,下午便带着我乐呵呵的朝枫林苑渡假村进发。

路上,我的车瘾发作,想学林宣尝尝飚车的感觉,陆老开始不放心,自然不肯,后来实在经不住我的死缠乱打,在驶入离枫林苑较近的郊区时,终于肯让我尝试一番。

刚上车时,我的腿肚子还有点儿抖,时速四十起步,开了一两公里后,我才敢彻底放开,不过操控还是没有那么流畅,所以时不时就来个急刹什么的。

陆老吓得一只手全程握着头顶的扶手,一只手使劲地擦着冷汗,我从来不曾见过陆老这么怂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一时贪玩,就将车开得更快了,还接连来了几个超车,将其它车远远甩在身后。

到达枫林苑时,陆老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我只得下车跨过副驾驶,扶他下了车,陆老这时已经脸色卡白,不断拍着胸口,连骂我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本来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他平日对我的苛刻而已,倒是忘了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番折腾,一时又有些担心,他若来个休克什么的,我铁定就乐极生悲了,想着想着便后怕起来。

“陆老,您这是怎么了?”段若尘远远地朝这边小跑了过来,连忙帮忙扶着陆老。

陆老这时如蛇蝎般扔下我,又将胳膊搭在段若尘的肩上,小声地在他耳边轻语,“你小子看上的女孩,还真是胆大包天、任性妄为,险些害得我老人家丢了三魂七魄。”陆老许是惊吓过度,故声音的大小未控制好,所以我依然听到了他对我的控数。

“嗯--”我立即对陆老表示不满起来,而忽略掉了他前面的那两句话,“陆老,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手痒,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车速,明天我一定按您平时的速度开,好不好?”

“明、明天?”陆老一听我明天还要开他的车,急忙摆手,“明天想也别想,你自己打车过来。”

段若尘这会儿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又侧过头对我道:“慎儿,明天开始,你就坐我的车吧!而且我也不晕车。”

“还、还是不要了。”我无比窘迫及坚定不移地对段若尘摆手。

开玩笑,我可是答应过司徒允哲,少与他单独接触的。

“没关系,我听陈琛提起过你的车技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所以我对你有信心。”段若尘仍不死心,耐心十足地道。

“明天再说吧!”反正未来几年都有可能来枫林镇,总是避免不了见面的,便答得模凌两可,想着能避就避吧,不能避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一整天都围着陆老打转,他虽说年纪大,看起来也颇为严肃,自然所有人都对他敬畏三分,可是只有我心里清楚得很,陆老其实是只十足的纸老虎,自从我发现这个有趣的‘秘密’后,在他面前,我对他再也不曾表现出敬畏之情来。

许是陆老见惯了所有人对他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出现我这种另类,觉得分外稀奇,所以我有时候忘乎所以起来,对他吹胡子瞪眼时,他反而一笑待之,似乎这样才更有生活的乐趣般。

陆老不但将所有跑腿的工作都扔给我,而且在渡假村里,不管是在会议上,还是在工地,他都要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用他的话说,要随时考量我,可是我却一直认为他这是在故意整我,因为我分明还只是建筑设计界的一个懵懂小萌新而已,根本不可能被他考量出任何有意义、且有价值的东西来。

没有办法,每次被他老人家提到问,都只能硬着头皮天马行空地乱说一通,有时候我干脆心一横、闭上眼睛‘侃侃而谈’一番,然后悄悄睁开一只眼看着众人的眼色,发觉大家都似乎在沉默,并没有预料中的嘲讽和讥笑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就这样维持到周五时,我感觉已有些筋疲力尽,心中虽对陆老的无情表示愤恨,却又隐隐觉得他似乎在打磨我,因为我所有提的建议和意见,他虽从不曾采用,却会在事后耐心对我分析其不采用的原因,经过他的各种分析后,我自然深受启发,很快发觉我的不足,后来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不过他这打磨我的方式也太过特别了,特别到我几近崩溃的边缘。

周五那天晚上,当司徒允哲看着精神不振的我出现在公司大门时,还以为我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一直担忧地搂着我问长问短,直到公司进进出出的人都暧昧地看着我俩时,我才发觉场合不对,可司徒允哲却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被外界的眼光所干扰。

“阿哲,我、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我低着头,羞愧地躲在司徒允哲的怀中,红着脸对他道。

“好!”司徒允哲好心情地打开了车门,接过我的背包放进后排,待我坐进车内后,又俯身帮我系好安全带,这才关上车门坐回了驾驶室。

“阿哲,我好紧张怎么办?”车驶出分司不远后,我忐忑不安地对司徒允哲说道。

“别紧张,妈咪真的很好相处的,你只要见过一次就知道了。”司徒允哲伸手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

“要不,我先去陈琛那里住一晚,明早再去好不好?”我小心翼翼地对司徒允哲道。

“没关系!你若害怕,那就明早去就好了,我待会同妈咪解释。”

“我真是没用。”我歉意无比地低着头,“还没有见到伯父和伯母,就已经失礼了。”

“都说了没关系了,今晚你就歇在酒店吧!不必去打扰陈琛和林宣了。”

“那好吧!”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到达湛阳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司徒允哲知道我不太喜欢吃西餐,就找了一处中餐厅吃晚饭,我点的都是些家常菜,一个酸辣藕丁,一个腐乳通菜。

司徒允哲又让服务员加了一个香辣虾,一个清蒸鲈鱼,我见两个人吃有些多,便强行将香辣虾去掉。

第129章 时光变慢

司徒允哲见我坚持去掉香辣虾,遂又换了一份乳鸽汤,我思忖这几天日晒雨淋,早晚奔波,早已累得不成人形,的确该大补一番了,方才点头同意。

“才一个星期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也黑了许多。”服务员离开后,司徒允哲心疼地轻掐我的脸颊问道。

“还不是受那陆老头的摧残,我每天除了给他跑前顾后外,还要随叫随到,更加令人愤恨的是,他时常在开会时,突然就问我一些很深奥的问题。”我边朝司徒允哲诉着苦,边数落着陆老的种种‘恶行’来,“比如目前渡假村内有多少景区可以直接作成自然景观区,有多少景区需要进行后期改造、再比如,如何保证各景区建筑规模、风格、式样、环境互相呼应,使其相得益彰、自然协和。甚至各个小景观的预算费用,他都让我查资料估算出大致数据,于是我绞尽脑汁去完成他交待的任务,更悲催的是,我每次绞尽脑汁、不分昼夜地赶出来的资料,他都只是走马观花地浏览一遍后,就放在一边,还指出了一大堆的错误,弄得我自信心大受打击。”

“一般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是比较有个性的,你说的陆老,我其实也是略有耳闻的,在建筑设计界,他的确是位非常有声望的前辈,听说他为人刚直无私,除脾气不太好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你能投在他的名下,是真的很幸运了,所以吃苦是必定的,你呢,也不要气馁,他肯这般给你压力,证明他是真的想好好培养你,想必等渡假村的工程竣工后,你已经是半个设计师了。”

“我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也非常努力,原来设计师的工作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想现在也算是真正到了考验我的时候了。”

“你能这样想也是对的,没有一个行业做起来会是一帆风顺的,否则这个世上都是成功者,不存在失败者了,就你现在的职业,你若真的挺过来了,将来必定会成就非凡。”

“但愿吧!不过我倒是愿意循序渐进的来,陆老这样有些像拔苗助长,而且我这颗苗子好像不堪脆弱,已经不堪承受了。”

“如果实在扛不住,那就回来湛阳好了,我给你找份工作,再不然,去帮我打理公司也是不错的。”司徒允哲眼里冒着精光。

“才不要,我有手有脚,才不要你的相助。”说到一半,忽然想到我现在的工作好像也是拜段若尘所赐,赶紧换了一种语气,“咳,虽然这份工作是段若尘帮的忙,可是事先我并不知情的。”

“慎儿,段若尘从不曾对你提及过他的身世吗?”司徒允哲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眼里的深意,将头摇得拨浪鼓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而且现在除了工作上的接触,我可是理都没有理他的。”

服务员正推着车子上菜,好家伙,三菜一汤、外加一盘两人份的白米饭一起上来,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菜已经上齐,两位请慢用!”服务员将菜全部端上餐桌后,礼貌地离去。

司徒允哲帮我装了满满一碗饭,又给自己添了大半碗,我见他吃得比我还少,故意把两人的饭碗做了一下调换,“你是男人,不可以比我吃得少,至少要吃这么多。”

“调皮!”司徒允哲哭笑不得,“我现在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所以晚餐吃得少些。”

“是在国外的那几个月养成的习惯吧!”

“对,大多数时候是陪客人,次数多了,就变成习惯了。”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工作,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呢?”

“我是家族企业,电器集团,我是家中的独子,因为将来要接手企业,所以一毕业就要从业务开始学起。”司徒允哲忽然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说,“对了,你好像从未问过我这些事情。”

“以前觉得没有必要,现在不是要去你家吗?总得多了解些才行。”我轻搅着乳鸽汤,又好奇地问着司徒允哲,“所以你一毕业,就被家里派去欧洲发展业务了。”

“嗯!压力大,不敢有任何马虎,害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个重担,只有努力学习了。”

“这样算起来,还是我比较轻松些,我们四人都是独生子女,而你和陈琛将来都要继承家业,林宣虽然现在无所事事,将来她也一定会走上她父母的道路,就我,像根浮萍,无所寄托,好在无论将来混得如何,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压力。”

“慎儿,你永远不用有任何压力。”司徒允哲夹了一块鲈鱼肚子上的肉放到我碗里,“因为从今往后,我会永远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说话不算数的话,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转身投进别人的怀抱,让你后悔莫及。”我学陈琛痞笑时的样子笑嘻嘻地对司徒允哲道。

“叶慎儿,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有没有,时间可以证明。”我歪着头说道。

“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好了,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先填饱肚子,否则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司徒允哲边帮我夹菜,边说道。

吃完饭后,司徒允哲载我来到一五星级酒店,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他都很熟稔,故有些奇怪。

“我平时一直住在酒店,周末才会回家。”司徒允哲进电梯后同我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暗自伸了伸舌头,想着司徒允哲在生活方面,竟比陈琛的要求更高,陈琛一毕业,就在湛阳市区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装修好的,直接搬进去住,不像司徒允哲这般奢华,竟每日都住在酒店。

“只是暂时住这里而已。”司徒允哲握着我的道:“我是想等我们结婚时,再一起去找你喜欢的房子,到时候我才搬出酒店。”

“结、结婚!”我疑惑地侧过头看司徒允哲,他的神情是极认真的,“你一直住在酒店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自然,不然谁愿意住在酒店,找不到家的感觉。”司徒允哲握起我的手,“所以,我得加油了,早些让你成为司徒太太才行。”

“去你的。”我咬着唇轻轻捶了他一下,心里却似吃了蜜饯般甘甜。

司徒允哲住的客房很整洁,也很宽敞,他一回到客房,就拿水壶烧起了开水,接着又帮我打开电视。

这个是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看电视,只好奇地打量着客房四周,司徒允哲跟在我身后笑道:“随便参观。”

“这里面也行?”我指着衣橱问道。

“当然,你换洗的衣服不如也放进去吧!里面还剩好多空间。”司徒允哲道。

“是哦!”我突然想起我新买的衣服都胡乱地塞在背包中,遂火急火燎地打开衣橱瞅了瞅,只见里面挂满了他的衣服,不过还余好几个衣架,遂从背包中拿出衣服一一挂了进去。

看着两人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很温馨、很满足。

“对了,礼物你准备得怎样了?”我想起礼物之事,转头问司徒允哲。

“都放在车上了,不过不多,爸妈不喜欢铺张,我们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司徒允哲将茶端过来递到我的手上,“先休息一下,等下我带你出去游车河。”

“好啊,不过车得给我开。”我眼睛一亮,兴奋得拍起手来。

“驾驶证带了没有?”

“当然,前几天我在陆老面前炫了一下车技,他直夸我技术好呢!”我眨了眨眼睛,只敢说陆老夸我的车技,却不好意思说他以后连车也不让我坐的结局。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说着两人又出了酒店,将车开了出去。

畅游在湛阳车水马龙的宽阔大道上,我暂时忘却明日见‘公婆’的压力,疯狂地超着车、又朝一辆辆被我超越的车伸出了大拇指,只不过大拇指却是朝下的,不多时,便有好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在公路上和我你追我赶起来。

司徒允哲也被我愉快的心情感染着,他眼神宠溺,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这是我从认识司徒允哲以来,玩得最为疯狂的一次,基于他对我的信任,我竟将车速慢慢降了下来,正所谓细水长流。

未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光可以这样消耗,我怕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将来物极必反时,会措手不及,更怕路的尽头,就是我们的尽头。

所以,我要珍惜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更期待时光能够变慢、再变慢--

那些被我超越的车又频频将我反超了回来,有几人还疑惑地朝我打着问号,我赶紧对他们伸出大拇指,不过这次拇指是朝上的,他们可惜地摇了摇头后就相继离去。

“怎么了?不想玩了?”司徒允哲不解地问道。

“阿哲,我突然有些头晕。”

“那赶快找地方停车吧,我来开。”司徒允哲立即紧张兮兮地示意我将车停靠在路边的临时停车点,坐回副驾驶室后,我示意司徒允哲开慢些,我则打开车窗,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一闪过。

第130章 庭院深深

不知不觉间,离开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竟已快半年了,虽然重新踏入这片土地,并没有陌生感,可是心境却有了非常大的变化,似乎昨天还在恣意妄为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消磨着似水流年般的浮沫光阴,今天却要为了生计而奔波、为了曾迷茫过的感情而变得患得患失。

司徒允哲在一家大型车行前停了下来,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神秘地牵着我的手朝车行销售处走去。

车行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端茶递水,自是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三十出头,身材稍稍发福的中年男子前来接待我们。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他是这家车行的销售经理之一,他带我们在车展中心走了一圈,最后,司徒允哲停在一辆红色的奥迪A4前问我,“慎儿,你觉得这款如何?”

“挺不错的。”我围着车身绕了一圈。

“要不上去跑几圈试试,找找感觉。”司徒允哲诱惑着我道。

我一时弄不清司徒允哲是何用意,只得照做,“试试就试试。”

对于一部车子性能与好坏的评论,我自然不太懂,上车跑了几圈后,只感觉其平稳舒适、操控度及方向感都挺不错。

下车后,我朝司徒允哲伸起了大拇指,司徒允哲眼里满是宠溺,立即让我拿出身份证出来,我一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看着他。

他示意那位经理先离去,然*着我的手,小声道:“这是我弥补你的生日礼物,你放心,都是我自己挣的钱买的,所以只能买得起这个价位的车了,你先用着,等我将来挣更多的钱时,给你买部更好些的。”

“我不要!”我一听说他这是要给我买车来着,吓得立即后退,待确认他并不是开玩笑后,冷脸、转身朝车行外走去。

理智告诉我,我们目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我绝不能收他如此贵重的礼物,更不能用他辛苦挣下的钱换取我的任何享受,而且那部车,对我来说,太奢侈,并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慎儿,你听我说。”司徒允哲追上我,企图继续说服我,我想我已经很坚定地向他表达我的立场了,这会儿丝毫不留情面,倔着嘴,任性地踹上他的小腿,然后小跑着朝前跑去。

“慎儿,等等我--”

于是,买车事件到此结束,司徒允哲最后表示不再提及此事,我方才与他和好如初。

回到酒店后,已是九点多钟,这个时候睡觉有些早,不睡又有些无聊,只好打开电视胡乱地看了起来,司徒允哲也陪我窝在沙发上,我看什么、他就看什么,边看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画面温馨不已,至于我是何时睡着的,当然不知了。

半夜忽然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我惊吓得起身找司徒允哲,还好,他正躺在沙发上而眠。

从床上看过去,那张我迷恋了多年的俊颜一览无遗,此刻他正将胳膊枕在脑后,均匀地呼吸着,眉间似有一丝褶皱,我非常之惊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连睡觉时也深皱着眉头呢?

发现此情况后,我反而睡不着了,于是就这么睁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他,直到浓浓的睡意再次袭来……

次日天刚刚亮,我被事先调好的闹钟惊醒,当看到镜中那张脸憔悴不堪的脸时,吓得躲在司徒允哲怀里不敢出客房,司徒允哲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肯。

他知我是怕去他家晚了,会惹来长辈的不快,竟当着我的面拔打电话给司徒妈妈,说我们昨晚没有休息好,晚点才回去。我听到司徒妈妈在电话那端说,晚些回去也不迟。

“搞掂,你现在继续补眠,等睡足了再回去也没关系。”挂上电话后,司徒允哲笑嘻嘻地搂我到床上。

“你这个理由也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就不能说些其它的理由吗?”我红着脸数落他。

“只有这个理由,爸妈听了最开心了。”这混蛋又嬉笑着把我压在身下,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现在要么继续补眠,要么做点其它的事。”

“什么叫做其它的事?”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就是--”司徒允哲又对着我的耳朵更加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立即感觉到脸上发起烫来,给了他一拳,“畜生,正人君子了一个晚上,就原形毕露了。”

“你评评理,我这哪里是才一个晚上,足足四年多了,若不是我定力够强,你早就被我吃得不吐骨头了。”

“讨厌,你这么说,我还得赞扬你坐怀不乱了是吧!”

“那倒不必,乖,现在只需要躺在我怀里睡一觉就好,我陪你。”司徒允哲又躺回我的身侧,一手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搂着我的腰身又朝他靠近了几分。

两人隔得太近,我竟然有些紧张,感觉他的心跳声也渐渐加快,遂推了他一把,转过身去将身体蜷缩了起来,稍顷,身后那具温暖的身体向我靠拢,和我一样蜷缩着身体,我正想推开他。

“别动,睡吧!”腰上一紧,耳边又传来魅惑的声音,突然间,我的心就平静了,倦意刚好来袭,不消半刻,已渐渐睡去。

许是司徒允哲的身体太温暖,再次醒来时,见他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俯首看着我。

我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发怒责怪他不叫醒我,又匆匆梳洗,换上了一套藕粉色翻领风衣,里面穿一件灰白色中领毛衣,一件至脚踝的长款毛呢窄裙,脚下也是那日林宣陪我一起买的黑色加绒短靴。

“怎么样?”换上衣服后,我在司徒允哲的面前转了一圈,“这样会不会太素?”

“不会,妈咪也喜欢素净一点的打扮。”我感觉司徒允哲的眼前一亮,他探究地围着我转了两圈,“你的气质不太适合穿太过鲜艳的颜色,这样刚刚好。”

“那就好!”我轻吁了一口气,感觉见司徒父母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二十分钟后,司徒允哲在一处气势雄伟的深宅大院前停下车,车刚停下,已有人给我们打开院门,眼前这座似有百年历史的大宅院,就是司徒允哲从小生长的家了。

车子缓缓驶入院子中的停车坪,有工作人员前来帮我打开车门,我赶紧朝那人点头致谢。

司徒允哲饶过车身,来到我的身边,他低首对我说,“别紧张,有我在。”然后将胳膊递给我,我顺势挽着他,缓缓越过前院,朝正屋方向而去。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四周,虽然是深秋了,可是前院的花园中竟然还是绿意盎然,院子中种植着各种花对奇草,我认得的有几棵梧桐树,墙角好似还有几株梅花,更令我惊讶的是,院中竟然还夹杂着几株桂花树。

“阿哲,你家里也种了桂花树吗?”我好奇地问司徒允哲。

“是啊!这桂花树,正是认识你的那年种的。”司徒允哲解释,“不过我不太懂其品种,想着只要是桂花,就买来种植了,每到桂花开花季节时,大宅四处飘香,特别是夜间更加浓郁。”

我点了点头,再次浏览了一下四周,不禁想到一句诗:庭院深深深几许!

还来不及读出来,就见正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她看见我和司徒允哲后,高兴地朝屋里喊着,“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叶小姐到了。”

小姑娘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憨直、且稳重的中年男子朝我们走来,稍稍躬身对我和司徒允哲道:“少爷早,叶小姐好!”

“莫叔,妈咪起来了吗?”司徒允哲向中年男子询问道。

“起来了、起来了,夫人这几天天天盼着叶小姐的到来,吃也吃得多些了,精神劲可足了。”莫叔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继而搓着手对我和司徒允哲道:“少爷和叶小姐赶快进去吧!老爷和夫人一直在屋子里等着你们吃早餐呢!”

“哦!莫叔,伯你和你母还没有吃早餐吗?”我诧异地问莫叔。

“夫人一大早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丰盛的早餐,说是要等着叶小姐一起吃的。”莫叔笑道。

我心里不是滋味,为了我一个人,竟然让司徒允哲全家人跟着挨饿,这下可好了,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一定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的。

正胡思乱想之际,司徒允哲伸手拍了拍我的手,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借此来安慰我一番。

司徒允哲随后把锁匙交给莫叔,“莫叔,车尾是叶小姐买给爸爸和妈咪的礼物,您找人拿进去吧!”说完牵着我的手朝里面走去。

离去前,我又回头朝莫叔点了点头,“谢谢莫叔!”

“叶小姐不用客气。”莫叔憨敢地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回正屋。

刚刚进入正屋,已见两位长辈在玄关处等着我们,想来是司徒爸爸与司徒妈妈了。

只见司徒爸爸戴着一幅半框金边眼镜,头发有些花白,身着一套黑色的笔挺西装,脊背挺直,身材瘦削而修长,司徒允哲身上隐隐有他的影子,想来司徒爸爸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男子。

第131章 初入深宅

司徒妈妈则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且身材瘦小,不过气质温婉娴淑、举止谦和大度。

只是她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想来面上有稍加修饰过,故有着不寻常的红润,从她的面容和轮廓来看,年轻时,也必定是位仪容出众的大美人了。

自古俊男配美女,在任何年代,都是必然的趋势,司徒允哲的身材和气质十足遗传了他的父亲,可是长相却融合了他父母亲的所有优点,这样的人不帅气到让人愤恨和嫉妒,实在是没有天理。

司徒允哲这时松开我的手,轻轻拥着我走到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面前,“慎儿,快喊爸爸妈咪。”

“爸--”我刚刚喊出口,就尴尬地停止了,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就喊男朋友的父母为爸爸妈妈,实在有些为难,可看司徒允哲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又不好拂了他意,最后只得权衡再三,恭敬地喊道:“伯父、伯母好!”

“好、好--”司徒妈妈早从我的神情中看出我的犹豫,立即微笑着帮我打圆场,“小哲就别为难慎儿了,初次见面喊伯父伯母,听着也挺亲切的。”

“谢谢伯母!”我赶紧躬身,虔诚地对司徒妈妈鞠了一躬,脆生生地道。

“走,去屋里坐。”司徒妈妈早已笑得合不拢嘴来,她含着笑打量了我一番,又对司徒爸爸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朝屋里走去,边走边问,“都这个时候了,一定饿坏了吧!”

“伯母,我们还不是太饿,倒是让您和伯父久等了。”我红着脸答道,实在是这晚起的理由,已被司徒允哲歪由成实,我怎好意思去辩解。

“也不算太久,伯母其实也没有起来多久呢!”司徒妈妈调皮地指了指她自已,再度帮我圆场,眼里尽是无限宠爱。

从司徒妈妈的身上,我很快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所以一路上紧张的情绪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餐是掐着时间上的,这会儿还是热的,我们得赶快了。”这时司徒爸爸发话,和司徒允哲肩并肩率先朝餐厅方向走去。

“老爷、夫人,这是叶小姐给你们带来的礼物。”这时,莫叔和一个工人模样的人搬着两叠大大小小的礼品盒进来。

“小哲,都说不要让慎儿破费了,你看,就是不听妈咪的话。”司徒妈妈回头看着那两堆礼盒,赶紧数落着儿子,不过听她的语气,也不是真的要对儿子发火。

我的心稍稍放下来,如果司徒妈妈真的生气,我会更加愧疚不安,总不能让司徒允哲自掏腰包买礼物,还要挨司徒妈妈的一番责备。

“妈咪,慎儿说因为第一次登门,所以礼节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有传达您的意思,她不敢违悖,只稍稍买了些普通的吃的和用的,您平时都用得上的,慎儿说以后都听您的,能省则省,决不铺张浪费,好不好?”司徒允哲搂过司徒妈妈的肩膀轻声哄着,语气似在撒娇、又是在讨好。

我实在难以想象,像司徒允哲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竟然会如此亲昵地搂着自己的母亲轻言细语地哄慰,而站在一旁的司徒爸爸,则一直宠溺地看着这对母子互动。

如此温馨动人的一刻,深深根值在我心中,司徒家和陈琛的家一样,同样都是爱心之家,同样处处充斥着温情,这让我很是安心,如果我真的有幸嫁入这样的家庭中,必定是我一生的幸运。

“都还没过门呢,都这般护着慎儿了,将来若是结婚了,还不得把你妈咪扔在一边了。”司徒妈妈瞪着司徒允哲,可看得出来,她眼里分明是深深的溺爱。

“若莺,你若再这般霸占着你儿子,想必你未来的儿媳妇该吃醋了。”司徒爸爸干咳两声,竟也凑起了热闹。

“伯父,我才不会吃醋呢!我只会羡慕阿哲生长在如此和谐美好的家庭氛围中,这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所以呀,我只会羡慕,而且要很快融入其中。”我被两位长辈的风趣给逗乐了,也慢慢放开。

“那就好、那就好!”司徒妈妈这下更加开怀,她把我按在她身侧的位子坐下,又轻轻对我说道:“之前问了小哲你喜欢吃些什么食物,我都让厨房照着做了,只是不知道口味适不适合你,若觉得味口不错,那就多吃点,若不合味口,等下让小哲再带你出去吃。”

“伯母,我不挑食的。”我欠了欠身,对司徒妈妈道。

这时司徒爸爸已细心地给司徒妈妈抽出餐桌的椅子,又扶她坐下,方才回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司徒允哲则在我和司徒妈妈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餐桌上花样繁多的早餐种类,不由得心里一咯噔,司徒允哲说司徒妈妈平日很是节俭,却因为我的到来,弄了满满一桌子的早餐招待,不由得过意不去,“伯母,早餐太丰盛了,这都够吃好几顿了,以后我再过来时,您按平时用餐标准就行,不必特别为我准备的。”

“行、行,以后都听你的,听你说么一说,我这心里的石头也才算落地。”司徒妈妈拍了拍心口,想来她的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心里头也是有一定的压力的。

“小哲,很久没见你母亲这么开心了,你以后得经常带叶小姐回家才行。”司徒爸爸帮司徒妈妈舀了一碗红枣粥,又对我说,“叶小姐,你要吃什么,让小哲给你盛。”

“伯父您不用管我,我自己动手就好。”我朝司徒爸爸摆了摆手,浏览了一下餐桌,随手拿了一个离自己较近的荷包蛋剥起了壳来。

“吃吃这个,玉米粉丝馅的,我家厨房做的饺子可比外面饭店的好吃多了。”司徒允哲帮我盛了一小碗蒸饺放到我的面前,又指着我面前的一杯豆浆道:“豆浆也不错,豆子都是吴婶亲自种的,没有加太多糖,应该合你的口味。”

“哦,慎儿原来喜欢吃中式的,下次我吩咐厨房都改成中式的好了。”司徒妈妈舀了一口红枣粥,边喝边说道。

“妈咪,慎儿是不太喜欢吃甜食,除了这点外,其它都还好,对了,她和您的口味有些相似,喜欢吃素,荤菜类的只吃鱼和猪瘦肉,其它肉类她都是不吃的。”

“阿哲,我哪有那么挑剔。”我低头瞪了一眼司徒允哲,他却似没有看到般,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吃了起来。

“听小哲这么一说,还真是和我的口味相近,那这样就更好办了。”司徒妈妈乐呵呵地瞧着我,“那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

“这样最好了,伯母,我其实对吃的没什么要求,能对付过去就好。”

一顿早餐,就这么在相谈甚欢中结束,吃完早餐后,司徒允哲被司徒爸爸叫去书房,两人好像是谈公事去了,司徒妈妈则牵着我的手去后院晒太阳。

司徒家的后院直抵后山,看得出来是经过后期开垦的,因为后院布局很有规律,亭台小径,花圃菜地,看上去无限生机,我们围着整个后院转了两圈后,司徒妈妈似有些气喘。

“伯母,您累了吧!我扶您进去吧!”我赶紧扶着司徒妈妈,关切地问她。

“没关系!我们再走走就进去。”司徒妈妈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继续朝前走,“听小哲说你现在在芦州工作,都还适应吗?”

“挺好的,虽说开始有些压力,可是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累点也没有关系的。”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能适应。

“那就好,只是我和小哲爸爸商量过,想着等你们结婚后,你就回湛阳来吧,若婚后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当然,伯母并不是阻止你继续留在芦州,只是想征求你的意见。”

“伯母,阿哲他怎么说呢?”我轻声问司徒妈妈。

“我还没有问他,我想他也是希望你能多呆在他身边的。”司徒妈妈叹息一声,“不过慎儿,我看得出来,小哲她非常在乎你,所以一定会无条件地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他上周从你那回来之后,和我长谈了很久,他同我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害怕你不理他,所以要用行动来证明他有多在乎你,我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太了解他,他是不会轻易做出让自已后悔的事情的,但是他若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希望他能用行动来挽回你对他的信任。”

我低头不语,等待着司徒妈妈继续说下去。

“我们司徒家几代单传,所幸到了这一代,也没有辱没祖宗,有了小哲,他爸爸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所以从小对他家教甚严,他也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凡事都严格要求自己,私生活更是检点,你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初恋女友了,他自然非常珍惜这段感情。”司徒妈妈说到这里,气喘声已有些加重,气色也跟着差了些。

我有些担心,想扶她进屋,谁知她又朝我摆了摆手,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你也不用在意。”

第132章 鹣鲽情深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司徒妈妈。

司徒妈妈亲昵地对我说道:“慎儿,不如我同你说说小哲他刚和你拍拖那会儿的糗事吧!”

“哦,我挺期待的。”

“刚拍拖那会儿,小哲总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时不时问我要怎么哄你开心、生日要送什么礼物给你、逢年过节时要送些什么礼物给你。”司徒妈妈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对我道:“小哲他其实对你用尽了心思,他既想把他认为的最好的东西给你,又要顾忌着不伤害到你的自尊心,这样的心态,真的很难能可贵。”

“伯母,原来阿哲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可我那时从未细细去体会过,总是觉得男生就应该对女生好,女生就应该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男生的付出。”

“男人是强者的象征,自然要处处为他心爱的人付出了。”司徒妈妈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慎儿,只要是小哲喜欢的人,我和你伯父都会无条件地接纳,我这个做妈的,自然更是爱屋及乌了,现在见你这么通情达理,伯母就更加放心了,恕伯母厚着脸皮给小哲求个情,不管小哲之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希望你看在他如此在乎你的份上,不计前嫌可好?”

司徒妈妈言辞诚恳,明明是在替儿子求情,可是言谈之中不卑不亢,语气中只有商量和尊重,绝没有向我讨好的嫌疑。

这样的母亲,我除了敬重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伯母,您言重了!”我连连摆手,“我能到司徒家来,自然已经放下了一切,想全心全意地和阿哲过日子,所以您什么都不需要为阿哲做,可是--”

“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对伯母说。”司徒妈妈见我吞吞吐吐,赶紧问道。

“可是伯母,您应该知道,他之前一点儿也不想同我结婚的。”我委屈地瘪着嘴,将那次从B大体育馆出来后,听到司徒允哲同司徒妈妈的对话复述了一次,又说道:“现在又忽然想结婚了,我也不知这其中的原因。”

“原来你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呀!”司徒妈妈带着歉意道:“这个你还真不能怪小哲,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是伯母抱孙心切,总想着你们眼看就要毕业了,心里一着急,就硬逼着小哲带你来家里,还时常逼问他何时和你结婚,甚至逼你们去医院做检查,因为我一直好奇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何你的肚子总不见动静,所以把小哲给逼急了,才朝我发起火来的。”

“伯母,我们可不是您想像的那样?”我一听司徒妈妈提及如此私密的话题,脸颊早已羞得通红,难怪司徒允哲当时情绪那么激动和反感的,看来真是我误会他了。

突然解除了横隔在心中许久的误会,心里别提有多轻松了。

“哦!这么看来,我这个做妈的要失望了。”司徒妈妈见我的头快低到胸口了,便打趣道:“那小哲还得加油才行。”

“伯母,您千万不能对他失望,其实是阿哲太尊重我了,您放心,我和阿哲的身体都正常得很。”我努力地点着头向司徒妈妈保证着,惹得她捂嘴直笑,我方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也赶紧捂起了脸来。

“慎儿,小哲不愿意结婚的原因,一定不会因为你,或许他还有其它的原因存在,至于现在为何急着带你来家里,急着想和你结婚,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你也不必去纠结,相信等将来他想告诉你时,自然会告诉你的。”司徒妈妈接着说道,她的眼里有着几分歉疚与难言之隐,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悲伤之情。

我因为司徒妈妈的解释,早已放下了对司徒允哲仅存的那么一点点成见,却忽略掉了司徒妈妈眼里众多复杂的神情。

“伯母,其实不瞒您说,当我孤孤单单地去芦洲时,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了,而且他一去欧洲几个月,都不曾打过电话给我,既使曾经有过的误会,他也从不同我解释,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会觉得痛彻心扉呢!”

“慎儿,你别看他平时不动声色,其实男人在没有成家前,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有的人可能狂妄自大、可能骄横跋扈、可能油滑轻浮。总之,只要他不是十恶不作之人,就一定会有长大的那一天,而我的小哲,他从小深受我的溺爱,却并没有养成任何不良习性,他宽容豁达、谦逊大度,能和颜悦色对待身边每一个人;他刻苦勤奋,从不为出身优越而骄横奢侈;他遇事沉着冷静,每件事都能面面俱到;就凭这几点,足以证明,他一定是个值得托附终生的人。”

“伯母,在所有父母眼中的孩子,都必定是最优秀的,阿哲这么优秀,这一定都是您耳濡目染、言传身教的结果。”我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司徒妈妈对司徒允哲的评价,“其实,我一直清楚阿哲是个完美到让人无法挑剔的男生,所以我才会认定,他是要和我一起相伴到生命尽头的人,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怎样的父母亲,才会培养出这般优秀的孩子呢?他的全身上下,都是闪光点,几乎找不到一丝缺点来,有时候,站在他面前,我就会产生一种无形的自卑感来,甚至会觉得我就是他唯一不完美的缺点。”

“慎儿,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其实小哲同他父亲的眼光很相近,他们父子,都不太喜欢太过张扬、太看着物资生活的女生,他们会觉得那样的女生名利心太重,注定没有深度,无法产生共鸣,所以他们更喜欢的是身上有着独特魅力的女孩,你根本无需自卑,你的所有,都值得小哲喜欢。”

“伯母,听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呢?”我释然,眼前这位母亲,无意中给了我莫大的自信,方才明白司徒允哲为何面对B大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生追求,他都不屑一顾,却偏偏喜欢上我这种丝毫不起眼的土妞了。

“我非常坚定不疑地相信我家小哲的眼光,当然,也请你一直信任他。”司徒妈妈似乎也轻吁了一口气,十分轻松地道。

正当我和司徒妈妈心情愉快地传出一片片欢笑声时,司徒爸爸和司徒允哲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司徒爸爸的神情有些紧张,他轻揽着司徒妈妈柔声问道:“原来你们竟聊了这么久,身体可还好?”

“也不知为何,自从知道慎儿要来家里之后,我这身体竟越来越硬朗了,看来她定是我们司徒家的福星了。”司徒妈妈开怀地笑着,我这才发觉司徒妈妈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难怪司徒爸爸会神情紧张的。

“妈咪,您还是和爸爸回屋子吧!外面冷,别着凉了。”司徒允哲也关心道。我也赶紧对她道:伯母,您赶紧进去吧!阿哲陪着我就好了。”

“那好吧!小哲,好好陪慎儿四处逛逛,如果觉得家里无聊,就带她去外面走走也行。”司徒妈妈的神色越来越差,司徒爸爸竟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朝屋子里急驰而去。

“阿哲,伯母她?”我担心地看着司徒允哲,“对不起!我刚才只顾着聊天了,忘了考虑伯母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妈咪的身体是不太好,所以平时很少出来待客,像今天在室外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呢。”司徒允哲语气轻松地对我笑道:“你也不用自责,她这是太高兴的缘故,而且家庭医生马上就会来例行检查了。”

“哦!伯母有什么疾病在身吗?”

“妈咪年轻时身体动过手术,医生说生孩子恐有风险,可她当年硬是冒险生了我,这之后身体更是差了许多,所以她这些年来,几乎很少出门,一直都在家静养着。”

“真对不起!我不该让她在风中呆这么久的。”我听闻司徒妈妈的身体如此脆弱,更加内疚起来。

“傻瓜,妈咪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若真是那样,这世上就没有你的阿哲存在了,你放心好了,妈咪的医生很是权威,说她只要不受什么大的刺激,她会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只是身体比平常人弱些,而且爸爸把她保护得太好的原因,所以看着才会特别的柔弱。”

“哦!伯父和伯母真是让人羡慕。”想着刚才司徒爸爸竟当我着我们两个后辈将司徒妈妈抱走的情景,直觉心被填得满满的,有如此深情的父亲作为榜样,作为儿子的司徒允哲,将来一定也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那是自然了,爸爸当年创业初期非常艰苦,是妈妈不离不弃地陪他挺过那段艰难岁月的。”

“想必只有经历过逆境中的真情陪伴,才会有更加长情而浓郁的感情。”我感叹着。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爸爸和妈咪,就是在逆境中滋生出的更浓烈的感情,这些年来,他们鹣鲽情深、无坚不摧!”

第133章 小女朋友

“阿哲,你知道伯父和伯母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好奇地问司徒允哲。

“这个我还真知道。”司徒允哲眼里洋溢着浓浓的笑意,他说,“妈咪年轻时唱歌可好听了,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如黄莺出谷清辙响亮,爸爸曾说,他是先认识妈咪的歌声,然后才认识妈咪这个人的,就是说爸爸他先是被妈咪的歌声迷倒的,再然后才被妈妈迷倒的。”

“哦,原来伯母很会唱歌,难怪你唱歌也那么动听了,想必这都是遗传了伯母的基因。”我恍然大悟。

“算是吧!不过我可不太喜欢唱歌。”司徒允哲揉了揉的我头发,又好奇地问我,“慎儿,我很想知道,妈咪刚才和你聊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我转身,独自欣赏四周,不禁感叹道:“司徒允哲,你的家真大。”

“嗯!”身后的人轻声应和着。

“你的家也很美!”

“我知道!”应和声中夹杂着浓浓的笑意,如沐春风般。

“还有,你的家非常的温馨,我也非常喜欢,很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我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司徒家华而不显奢、贵而不显富的感觉来,只敢用‘大’、‘美’这种抽象的字眼来表达我对它的喜爱与向往之情。

“那么,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将我们的婚事提上日程呢?”司徒允哲轻轻搬过我的身体,他深深地注视着我,问道。

“阿哲,你真的改变主意了吗?”我不确定地看着司徒允哲,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端倪来,“老实交待,为何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改变了初衷,从最初的抵触婚姻,到如今迫切地希望结婚呢?”

“慎儿,我没法同你解释当初的想法,但是请你相信我,在我内心深处,从来都是迫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的,特别是经历过这几个月的煎熬后,我更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叶慎儿,注定是我今生逃不掉、躲不开、舍不了的劫难。”

“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是你的劫难,既然是劫难,那我这个‘劫’还是远离你为好,免得祸害你一生。”尽管我的心里早已似灌了蜜糖般甜蜜,可表面上依然装作生气的样子,一个转身,朝屋内走去。

“已经迟了。”谁知司徒允哲一个闪身,早已堵住了我前进的去路,将我霸道而强势地揉进他的怀中,“从今往后,你休想再逃离我的视线。”他此时的强势,与B大时期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阿哲!”这一刻,我忽然不想再伪装自己了,女生的矜持心固然令人起敬,可是此刻,我只想遵循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靠近他,紧紧的。

我爱他,由始至终,决不改变!我爱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和他生儿育女、陪他尊老爱幼、伴他走过人生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不到头发花白、苟延残喘的那一天,誓不罢休!

那日,司徒妈妈从后院回去后,一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家庭医生就来了,他给司徒妈妈做了全身检查,随后,家庭医生被司徒爸爸请进了书房,他们在里面足足密谈了十分钟,十分钟后,司徒爸爸才送走家庭医生。

随后,我和司徒允哲一直在房间陪司徒妈妈聊天,我不想让她太过疲惫,所以只说些以前在B大四人行的趣事,还聊起我和陈琛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来。

司徒妈妈虽然体弱,可是精神一直不错,她对陈爸爸和陈妈妈非常感兴趣,说等我和司徒允哲结婚时,她定要亲自去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司徒爸爸再次进来时,神情轻松,可我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悲伤的情绪来,我心里清楚,司徒爸爸一定是在为司徒妈妈的身体感到悲伤,却又只能装作不知。

我和司徒允哲将空间留给了司徒爸爸和司徒妈妈,悄悄从房间退了出来,司徒允哲带我去二楼参观,最后才回到他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被房内恬淡的气息所吸引,和我想象的一样,他的房间清爽明亮,都是冷色系的装饰,深咖色的实木地板和足足占了整面墙的壁柜,乳白色的墙壁,浅灰色的地角线和百折窗帘,这样的装饰,听起来似乎太过于冷硬,可是因为这里面住的主人正是司徒允哲,所以才会显得柔和不已。

此时,窗外柔和的阳光也正好洒了进来,懒洋洋地折射在我身上,致使我浑身透着慵懒的气息

“慎儿,陪我躺一会儿吧!”司徒允哲这会儿已躺在足有两米宽的大床上,双手枕头,对我招手,他好像每次躺着时,都喜欢用双手枕头这个姿势。

我脑中突然跳出一个词语来,性感!

虽然这两个词是用在女性身上的,可是此刻,我觉得即使用在司徒允哲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折煞他丝豪的阳刚之气。

我想也没想,便上前和他并排躺了下来,还不忘倔着嘴说道:“阿哲,你的房间太干净了,这让我都有些嫉妒呢!”

“你性子毛燥,不拘小节,以后家务事都由我来做好了,再不济,家里总会有人打理的。”

“你分明是小瞧了我,我虽然做事毛燥,可并不代表不会做呀,就算不会的,不是可以学吗?”我将嘴巴倔得更高。

“那好,以后就我主外,你主内,你天天在家操持家务带孩子,我就负责挣钱养家。”

“坚决不干,我才不做黄脸婆。”

“傻瓜,我才舍不得呢,我呀,要你做我的贤内助,里里外外的一把手,好不好?”

“自然了,可不许反悔!”

“我说话算话……”

躺在司徒允哲温暖的床上,靠在司徒允哲温暖的怀中,我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谁知聊着聊着,我又睡着了。

梦里,我又和司徒允哲走进婚姻的殿堂,不过这次竟然没有人前来搅局,整个婚礼都非常顺利,而且司徒爸爸和陈爸爸相谈甚欢,司徒妈妈则和陈妈妈交头接耳,时时掩嘴而笑,我更是从头至尾都洋溢着幸福与满足之意,与司徒允哲频频眉目传情、含情默默。

只是在抛洒鲜花环节时,那束鲜花竟然一直在空中打转,不肯落下,于是我着急起来,朝鲜花追了出去,结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接着就醒来了。

原来又做新娘子的美梦了,我汗颜。

只见身上正盖着被子,风衣铺在被子上,我抬眼看四周,却没有见到司徒允哲,却看见书桌上的电脑打开了,这会儿电脑中显示的正是屏幕保护,屏保内容竟然都是我的照片,而且都是那大学四年的。

我十分惊讶,下意识地朝电脑走去,痴痴地欣赏着屏保中一张张略显稚气的照片。

不知何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司徒允哲风一样地进来了,“慎儿--”

“阿哲,你去哪里了?”我回头扑进司徒允哲的怀中,撒着娇问他。

“我见你睡得非常甜,不忍心吵醒你,就下去同爸爸讨论了一下工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司徒允哲轻拥着我,随即又拿起风衣帮我披上,“小心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我乖乖地配合他穿上了风衣。

“我是上来喊你吃午饭的,等吃完饭后,我带你在家的四处逛逛,我们家周边的环境不错,你看了绝对喜欢。”

“好啊!我还真想在你家附的走走呢!”

吃饭时,不见司徒妈妈,司徒爸爸说她已经在房间吃过了,所以餐桌上只有司徒父子和我三人,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冷清。

吃完饭后,我们又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司徒允哲方才带我走出司徒家的大宅子,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附近的风景区游玩,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地方,竟是老人健身公园。

那健身公园不大,健身器材却占去了一半的空间,有露天式的,有简易房屋式的,里里外外,正有不少老人家进进出出,有的还在下棋练剑,三五一群,好不热闹。

我们一走进公园,就有好几个老人家纷纷上前来同我们打招呼。

“小哲,这是你女朋友吧!前几天听老吴说你就要带女朋友回家了,看来是真的,这位小姑娘长得真是人见人爱,正是你那位在大学谈了四年的小女朋友吧?”一位六十多岁的大爷,笑咪咪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起大拇指对司徒允哲道。

我听这位老人家当着大家的面调侃起司徒允折和我来了,当下是又急又气,可想着人家是善意的,又不好生气,只得红着脸求救地看着司徒允哲。

“是啊,恭伯,您都退休好几年了,没想到记性还是这么好。”司徒允哲先是笑着握过我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朝大爷伸出大拇指,接着又指着他和其它三位老人家笑着对我说道:“慎儿,这是恭伯,这是全伯,在那边下象棋的是陈伯和李伯。”

我不敢造次,一一同老人家们打招呼,后来又来了几位年纪相仿的老人家,一阵寒暄后,我们方才告别他们,继续散步。

“阿哲,你为什么会和这些老人家那么熟悉呢?”我疑惑地问着司徒允哲。

第134章 如你所愿

“他们都是莺歌退下来的元老,当年和爸爸一起打拼的前辈,我自然熟悉了,我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司徒允哲笑着说道。

“这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会出现在这座公园呢?”我依然不解地问道。

“我慢慢说与你听。”司徒允哲接着说道:“前些年,爸爸在这附近买了一个物业的整栋楼盘,都可以住上百人了,公司少量退休后没有亲人照顾的职工,如果愿意的话,都可以住进去的。爸爸曾说,他们虽已年迈,可都是莺歌的功臣,他们曾经彼此依靠过,所以希望晚年也能离得近些,互相有个照应,所以这个公园也是爸爸出资建的,虽然不大,但是锻炼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伯父等于创建了个养老院了,还配套了各项施设呢,他这种做法真是令人钦佩。”我不胜唏嘘,对司徒爸爸的敬重之情更胜几分。

“爸爸说,这也算是为妈咪积福吧!况且这些都是他的老战友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司徒允哲苦笑着,“其实他们也都有养老金的,也可能是觉得太孤单了,想着奋斗了一辈子,等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和曾经一起拼搏过的战友朝夕相处、共同生活,也是一件非常幸福惬意的事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以前,我一直在心里思忖着伯父和伯母究竟是怎样的人,我时常想着,伯父会不会不苟言笑,非常严肃,伯母会不会非常厉害,处处挑我的毛病来着,直到今天,我这心,总算放下来了,原来他们和陈琛的父母一样,都是这世上最可敬的父母,最善良的人们。”

“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司徒允哲刮了刮我的鼻梁,笑道:“其实,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父母都是如此吧!父严子孝、恭顺和睦。”

“嗯,你说得对!我们将来也要效仿他们,以他们处世原则为楷模,不分伯仲、共享天伦之乐可好!”

“自然!”司徒允哲满面含笑地看着我,然后牵着我的手,继续围着这其实并不小的公园又走了好几圈。

晚间吃饭时,司徒妈妈竟然撑着起床了,不过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点清淡的黄鳝汤就又躺回床上了,我们吃完晚餐后,又去陪她小聊了一会儿天,方才回房间。

夜间,司徒允哲把他的房间留给我,等我睡下后,直接去了隔壁客房休息。

这夜,我竟睡得非常的踏实,什么乱七八糟的‘美梦’也没有再来骚扰我,自然一夜无话。

次日早餐时,司徒爸爸说司徒妈妈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没有叫醒她,我担心我若一直留在这里,一定会影响司徒妈妈休息,所以吃完早餐后,便打算告别。

司徒允哲明白我的意思,点头同意,走时,我没有去打扰司徒妈妈,只和司徒爸爸说了些客套的话,司徒爸爸让我安心工作,婚期将由他和司徒妈妈来安排,还说等司徒妈妈身体稍好些时,会一起去登门拜见陈爸爸和陈妈妈。

我羞怯着连连点头称是,在司徒爸爸及众人的送别中,我们终于驶出了大宅院。

告别司徒家大宅时,我发觉已有些不舍,回头看了看那偌大的宅院,看着那道缓缓关上的大门,心口竟隐隐有些撕裂般的痛意。

不曾想过,这座大宅至此一别后,再次踏入时,已过了六个春秋,那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一种寒意袭身,我赶紧拢了拢风衣。

“冷吗?”司徒允哲见我的身体发抖,赶紧调高了空调,车上很快就温暖了起来。

“阿哲,我怎么突然感觉到有些不真实呢?我们真的可以幸福地厮守一生吗?”我侧过头,看着司徒允哲即使侧身也无与伦比的俊颜,无法相信,从今往后,此生此世,他只属于我叶慎儿。

“当然,如你所愿!我们相守一生!”司徒允哲好心情地附和着,狭窄的车厢里顿时温情四溢。

我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我已经拥有的一切,除了无限的感动外,还有更多的感恩之情,感动于司徒爸爸对司徒妈妈的不离不弃与挚爱,感动于他经营着一个商业帝国,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感动于司徒妈妈拖着病重的身体与我促膝长谈,感动他们心中不存在门弟之见,初次见面就把我视为司徒家的未来儿媳……,感恩于我有着何其不幸身世的同时,却又何其有幸地遇上他们,感恩他们让我无限感动的同时,也深深体会着,幸福、其实很简单。

原来,我早已被满满的幸福包裹着。

司徒允哲,我何其有幸,今生能遇到你,--我生命中永远的白月光、无法舍弃的信仰!

“司徒允哲,我要把你贴上非转让品的标贴,让你只属于我叶慎儿的私有物品,其它任何人,特别是女人,休想对你存有任何觊觎之心。”得到司徒允哲肯定后,我更加无所顾虑起来,连忙打开了车窗,疯狂地对着窗外大喊,“司徒允哲属于我叶慎儿,从今往后,只属于叶慎儿一个人。”

声音之清脆,似响彻云宵。

“随你喜欢!”司徒允哲也被我无厘头的想法逗得哭笑不得,嘴角早已不再是微微上扬,他的笑意早已深达眼底,还露出洁白的牙齿来。

我痴痴地看着他,这或许是自我认识司徒允哲以来,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了,我确信。

如果时光能停驻此刻,那该多么美好!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我一直认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明白我对司徒允哲的爱究竟有多深,更加没有人明白,若有一天,我真正失去他时,心里会有多痛。

我的阿哲,你可知晓,曾经拥有你时有多幸福,失去你时,我就会有多痛苦。年少懵懂间失去父母,只余下对未来的深深恐惧和心如死灰般的冷然,那时,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美好幸福中的我,分明不懂得‘失去’二字的沉重,可是在不久后,便验证了这二个字的残忍来。

人世间,美好的日子必然是幸福的,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那般的短暂,来得是悄无声息,去得是荡然无存。

在我和司徒允哲相处得如胶似漆的同时,我的工作也变得越来越忙碌了,所以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即使是在周末,我们见面的时间也是极为有限的。

一个月后,渡假村的所有建筑规划及设计方案均已同唐公达成共识,并在公证员的见证下,正式而隆重地与唐公签订了各项协议,随即又举行了降重的奠基仪式。

代表鸿达签订协议及奠基仪式的人,竟然都是段若轩,我一时觉得有些好奇,毕意这个案子一直都是段若尘和陆老在亲自跟进的,没想到签约时竟另有其人,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再一个星期后,枫林镇渡假村已开始动工,先是地质勘测队前来对方圆两百公顷的范围进行地质勘测,再约摸半月后,各种大型机械开始进驻,运输车也往返穿插在渡假村,一切看似纵横交错,实则都在段若尘和陆老有条不紊的指挥调度下有秩序地进行着。

建筑施工队是在运输车任务完成后的次日开始进驻的,从那以后,陆老的身影几乎都是在渡假村穿梭着,作为他目前唯一的助理人员,我理所当然地跟在他身后随进随出,担当着多重身份。

当然了,陆老是这项工程的总工程师及总设计师,旗下所有人都属于他调度,我只是只小菜鸟,也只适合做些跑腿、做做记录、传达之类的工作而已。

“小叶,今日的进程会议,作一下会议记录!”

“小叶,通知所有参与这次工程的设计师,移交出之前所有的案子,开始各自跟进枫林镇工程进度。”

“小叶,假岛周边的挖掘进度太慢,通知赵工,明日起,从其它快竣工的工地上再调两台挖掘机过来,务必在未来一个月内完成挖掘工程的第一期工程……”

这段时间,陆老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力全都在渡假村上,我一直不能理解,陆老只是设计业内的设计大师,鸿达为何会将所有工程全部都交给他来指挥调度,后来,方才明白他除了设计外,更是一名建筑大师,年轻时在鸿达主导过很多这样的大型工程,只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他才选择功成身退,退居幕后,负责些不太重要的设计工作,顺便带带像我这种职业菜鸟。

从这以后,我对陆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他吩咐我做什么,我都会以十二万分的激情回应,并力求做到最完美,决不让他多操半点心,陆老见我如此的卖力,虽从不给我表扬,好像本该如此般,可是,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赞赏之意。

段若尘每天都会同样穿梭在工地上,自然也是归陆老管辖了,他主要是负责整个工地的补给、分拔及材料预算,除了会议外,我偶尔能看见他穿梭在工地上的身影。

第135章 婚事临近

倒是那个段若轩,自从与唐公签订了渡假村的合约后,至今已动工多日,我竟不曾再见过他的身影,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渡假村又持续工作了一个月后,我悲催地发现我整个人急剧瘦了下来,虽然已临近春节,可是午后的紫外线依然很是强烈,我的脸上虽然涂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可是依然抵不住紫外线的侵袭,活生生地晒成了一只瘦得脱了形的黑妞。

因为渡假村赶工程进度,所以我的周末休息时间依然被剥夺,不光是我,就连陆老和段若尘,也几乎都不曾休息过。

连续几个周末,司徒允哲都有过来陪我,不过白天顶多也就是吃顿饭,如果他不忙着回湛阳的话,就会在酒店等我下班,好在他从未抱怨过,总是心疼地带我去海吃一顿,说是慰劳我一周来的辛苦。

其实在第二个周末时,他就带来了我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就是我们的婚期已有了定数。

那天,司徒允哲说司徒爸爸已经找人看好了日子,打算在春节后就结婚,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八日。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喜不已,自是无限憧憬,可是当过后拿出镜子瞧了瞧那张连自己都嫌弃的脸后,显得左右为难起来。

“阿哲,你看我这个样子,到时候会不会吓坏你们司徒家的宾客呢?”我将镜子收了起来,哭丧着脸说道。

“你何必在意这些呢,我都不嫌弃,哪有自己嫌弃自已的,不是还有化妆师吗?顶多拍婚纱照时,让摄影师把你照得漂亮些就好。”司徒允哲左右瞧了瞧我黝黑的脸庞后,打趣着道。

“不要、不要!”我一听要顶着这张脸去和司徒允哲拍结婚照,将头摇得如泼浪鼓,“就算化妆可以弥补,可是结婚照我一定要照得真实自然些,可不想借助美颜修图之类的,这可是要放一辈子的,不能有半点虚假。”

“真不知你脑子是什么做的,人家照结婚照,哪个不是想把自己拍成盛世美颜,你倒好,一定要拍得真实自然。”司徒允哲点了点我的额头,欲哭无泪。

“自然了。”我摇晃着头道:“我就是要和你照最真实的照,和你过最实在地日子。”

“嗯,怎么听着还挺富有哲理的呢?”司徒允哲面上带有遗憾,可又不忍心拂我意,只得神情委屈地说道:“不过等你工程结束后,得尽快陪我补结婚照才行。”

“知道啦!知道啦!”我见他这般迁就我,顿时心里美滋滋的,随即又哭丧着脸,求助地看着他,“阿哲,可是渡假村现在才动工不久,等到竣工之日,起码也是一两年之后的事了,明年正月十八,我也不知道走不走得开。”

“再忙,也忙不过终生大事,你请几天假好了,想来陆老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要不,你再问一下伯父,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日子,好不好?”我拉着司徒允哲的袖子,撒着娇。

“再往后倒是有,比如三月六日、三月八日、五月一日,都是不错的日子,不过我觉得都太遥远了,可不想等那么久。”司徒允哲没辙,只得又报了几个日子来,不过又被他直接否决掉了。

“怎么办呢?我也不想那么遥远,可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工作。”

“慎儿,我其实一直想在春节前结婚的,可是我又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太仓促了怕准备工作不足,要不我们年前先抽个日子去领证,年后再抽时间摆酒,就算不能正月十八,那就三月六日好了,六六大顺,你说好不好?”司徒允哲有些失望,不过依然好脾气地同我商量着。

我双手托腮,思考了一番,“我觉得可行,不过我还得同陈爸爸和陈妈妈商讨一下才行,我还想正式带你去见一下他们呢,这样对他们也是一种尊重。”

“行,我都听你的。”司徒允哲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即苦笑着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要见陈琛的父母了,我这心里头,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你终于能体会到我当初要见伯父伯母的心情了吧!”我掩嘴失笑,看着司徒允哲忐忑不安的神情,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暂时忘却了不能很快步入婚姻殿堂的遗憾。

“的确,你要知道陈琛一直不太待见我,他的父母?”司徒允哲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陈琛的父母和陈琛刚好相反,他们可是知书达理的好父母,陈爸爸和伯父差不多,话不多,可是份量很足,陈妈妈表面看着强势些,那是因为我们大家都让着她而已,到时候陈妈妈无论对你说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准保你相安无事。”我为了不让司徒允哲紧张,遂将陈家的情况一一说出来,也不知此时,陈妈妈是否有在打喷嚏之类的情况发生。

“哦,这样就好,我终于能稍稍放下心来了。”司徒允哲拍了拍心口,又乐呵呵地问我,“那礼物方面可得下足功夫,第一次登门,可不能失了礼,到时候你得陪着我一起去挑选才行。”

“你之前并不主张‘物资攻略’的,这回怎么又--”我挑衅地看着司徒允哲。

“这能相同吗?你将来可是要在我们司徒家生活一辈子的人,自然不用多礼,我这个未来女婿就不同了,我可是去同他们抢女儿的,如果细节方面不考虑周到,到时候俩老不放心把你交给我,那我可就以小失大了。”司徒允哲发表着他自以为是的谬论来。

“唔,心思细腻!不愧是我叶慎儿看上的人。”我也懒得纠正,乐呵呵地伸出两手,在他脸上使劲地蹂躏着,心里更是如同吃了蜜饯般。

原来,我生命中所在意的人,他比我更加在意,我所重视的人,他比我更加重视。

有此爱人,夫复何求!

当晚,两人又歪腻了大半夜后,方才睡去,依然是他睡沙发,我霸占了床,又渡过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

我一直对司徒允哲的自控能力惊讶不已,当两人歪腻时,自然免不了身体上的碰触,我明明能感受了他身上的炽热与身体的欲望,可是我却总能安然无事,我深知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当然,我更愿意等待,更愿意把那一天作为我们一生的回忆,一生回味……。

这世间,总有太多美好的事物让人回味一生,可是这世间也总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让人回忆一生。

在我热切地盼着披上新娘礼服、和司徒允哲步入婚姻殿堂,无比雀跃地享受着那份紧张与期待中透着无限喜悦之情时,在我的身边,先后发生了几起大事。

这几件大事,生生改变了我的命运之轮,在我以为命运之神早已悄然将幸福与美好降临在我身上,在我翻看着越来越薄的日历,扳着手指等待着女人一生期盼着最幸福的时光到来时,命运的齿轮似忽然被偏离了轨道般,生生跑偏了方向,于是,幸福又离我越来越远。

首先,第一件事是发生在枫林苑渡假村里。

一天,我陪陆老在工地上一一巡视,陆老一边走一边调侃我,“你现在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是不是好事临近了?”

老人家果然是阅力丰富,见识多广,一猜一个准。

“您老果然是火眼金睛,这个也能看出来。”我正为如何向陆老汇报请假结婚之事而烦恼着,见他这么一问,我惊喜不已,一边和他套着近乎,一边打算抓住此机会请个小长假来着。

“那,什么时候有喜糖吃呢?”

“三月六日。”我红着脸告诉陆老。

“这么快!”陆老一惊。

“陆老,不快了,我男朋友本来是想在年前结婚的,可是我想着虽然在您老身边只是跑跑腿,可是这工地就属我跑得最利索、最任劳任怨了,我若丢下您老,独自享乐去,还真是于心不忍呐。”我乐呵呵地朝着陆工邀功,等着他的夸奖。

“嗯,有觉悟!”陆老点头赞美一番,接着大手一挥,“三月六日,听起来是个好日子,我准了,一周时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有密月假期给你。”

“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我本以为陆老会好事做到底,再给我个蜜月假什么的,谁知他话锋一转,令我哭笑不得,我只得哭丧着脸示着他,“你老就行行好吗,再多给些天好了,我男朋友说,要带我环游欧洲的,”

“给你一周的婚假已经不错了,你看公司里其它人结婚,都只有婚假。”陆老吹胡子瞪眼起来。

“嘿嘿,您老也是过来人,人生就这么一件大事,看在我命苦的份上,就再给三天好了,行不行嘛!”我抓了抓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朝陆老嘿嘿笑着,心里却计算着,人生大事啊,咱多争取一天就可以多快乐一天。

“到时候看心情吧,如果你在年前表现得不错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多给你几天假。”陆老见我肯如此低声下气,也不好再板着脸了,故轻咳一声道。

第137章 不舍离愁

倒是第二场,恐怖悬疑片,可谓是看得人惊心动魄、怵目惊心,看到紧张的情节时,我感觉整个影院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紧张、令人窒息,于是我屏住呼吸,两手紧紧地扭在一起不敢动弹,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双手被司徒允哲紧紧握住,身体被带进他温暖的怀中时,方才想起这是在电影院中。

两场电影下来,已过了午餐时间,我们在影院附近简单吃了午饭后,商量着下午的行程。

虽说已来芦州半年有余,可平时都是关在公司,即使往日周末不加班时,也不大出门,还真不知芦州有什么地方好玩儿的,最后只得在网上搜索了几个邻近的景点。

爬山之类的,司徒允哲想也未想直接否决掉,后来就剩下什么冬日花卉展、温泉中心、农庄游什么的。

谁知司徒允哲点头表示赞同,我又作主否决掉泡温泉,汤海温泉的高额消费至今记忆犹新,重要的是路程太遥远,今晚赶回来的话,定会疲惫不堪。

于是我拉着有些失望的司徒允哲先奔花卉展而去,只是没想到那里也是人满为患,花花草草的倒是很多,可是根本挤不进去,自然也看不清楚是些什么品种,只得随着人流走马观光地浏览了一圈,欣赏了一番五颜六色后,遗憾地离去。

剩下的时间,并不能去很多地方,农庄半日游倒是不错。

农庄的门票不贵,客流量倒是少了许多,我们根据农庄路标指引去生态园里观赏了一遍,只见远处大片大片排烈整齐的土埂菜畦,绿油油的甚是可观,不过游客中大多数是三口之家游玩至此,好多都是爸爸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宝宝,陪着妈妈去菜地里采摘各种珍奇果蔬,看了一会儿,方知他们是在举行大型的周末家庭聚会活动。

我和司徒允哲手牵着手在农园里逛了一圈,后来又去农庄最里面一垂钓场上观赏别人钓鱼,司徒允哲经不住我的怂恿,也向工作人员要了一套垂钓工具,选了一处偏静处,撒下鱼饵、甩好鱼杆后,然后我们偎依在一起静静地盯着河面。

等待鱼儿上钩的时候,我悄悄问司徒允哲,“你到底会不会钓鱼?”

谁知司徒允哲红着脸小声对着我耳边说,“不会!”

不待我笑出声,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这个可难不倒我!”

“那我拭目以待罢!”我调整好姿态,端坐在他身边,静等着鱼儿上钩。

只是天色渐渐黯淡,掌灯时分时,鱼儿依然不曾上钩,我看着旁边的垂钓者时不时有惊喜传来,渐渐失去了耐心,而且晚上的天气比白天更冷了三分,我想让司徒允哲放弃,可又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心,便一直忍着饥饿和寒冷没有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已全黑,农庄这时早已灯火通明,我们身边也早已换了下一批垂钓者,我继续靠着司徒允哲,和他一样紧紧盯着河面,一瞬不瞬。

突然,只见鱼漂浮动了一下,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司徒允哲也提高了警惕,紧紧地握着鱼杆,紧接着,鱼杆突然一阵抖动,司徒允哲迅速抬起鱼杆,只见一条黑乎乎的鱼已经挂在了钩上,司徒允哲将鱼杆朝身后一甩,急切朝我喊道:“慎儿,快拿网!”

“阿哲、阿哲,是鱼儿上钩了吗?”我惊喜地拿着鱼网朝那黑乎乎的东西跑了去,迅速将其网在了网里面。

“我看看,是什么鱼。”司徒允哲已扔下鱼具,跑了过来,他先打开网,看了看里面的鱼,“哦,是条鲫鱼,足有一斤多呢!”说完又把鱼钩从鱼嘴里拔了出来。

“阿哲,你真厉害!”我看着那条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方才钓到的鲫鱼,心也跟着欢快起来,总算有所收获,不枉来此一回了。

“好在没有在你面前丢脸。”司徒允哲说着收起了鱼具,“不过让你陪着我守了这么久,一定又冷又饿,我们带着这战利品回酒店,给你熬汤暖和身子,如何?”

“自然!”我将把鱼网提起来,“我早饿了呢!”

我们付了鱼具费和鱼钱,又买了个小胶桶,将鱼喂养了起来,方才离开农庄。

回到酒店时,已是半个多小时后,自打昨儿司徒允哲被人觊觎后,我自然不愿意再在酒店餐厅吃饭了,司徒允哲遂把鱼交给了酒店,又交代了其做法,再点了两个菜后,就回到了客房中。

我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司徒允哲则去洗手间里帮我放好了热水,又催我去洗个热水澡,去去身体里的寒气。

等泡完澡出来时,见工作人员已经将饭菜送了上来,客房内香气四溢。

“饿了吧!快过来喝点热汤。”司徒允哲朝我招手。

“哇!鲫鱼排骨汤,好香!”我拢紧了裕袍,凑了过去,“杏鲍菇炒菠菜,葱爆河虾,这么丰盛。”

“给,我已经把刺剔除了,你只管喝,喝了再吃饭。”司徒允哲把盛好的汤放在我面前,“小心烫,不过这温度已可以小口小口的喝了。”

“谢谢!”我捧着热乎乎的鲫鱼汤,用汤匙舀起来抿了一小口,“嗯!香甜可口,而且没有一点儿鱼腥味,你也喝呀!”我拿起司徒允哲面前的空碗,想帮他盛。

“我自已来吧,你多喝些,这个鲫鱼排骨汤是最有营养的了,瞧你这段时间瘦了这么多,刚好补一补,好吃的话,下回我让吴婶掐着时间做好了,过来时给你带过来。”

“不要,我若喜欢吃,可以自已做,就算是味口没有这么好,营养定是少不了的,可不能因为我,把你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汤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我三下两下喝完汤后,又让司徒允哲给我添饭。

“虽然饿得有些久了,不过晚上不宜吃得太饱,多吃菜,晚上若是饿了,接着喝汤。”司徒允哲添了与碗齐平的饭给我。

“知道了,多吃菜嘛!”我夹了一只小河虾在司徒允哲嘴里,“你今天也辛苦了,慰劳慰劳你。”

“谢谢!”只见司徒允哲变戏法似的,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支红酒和两个红酒杯来,“我们都不善饮酒,今晚就一人饮一小杯吧!饮完我替你捏捏肩膀,包你睡个好觉,明天上班又生龙活虎。”

我拍手称赞。

司徒允哲斟好酒后,放在我面前,“说好的,可不许贪杯,多的酒存放在这里,下次我过来时再喝。”

我点头,又举起酒杯,和司徒允哲碰了杯后,轻轻泯了一口,突然觉得这酒也没有那么难喝,估计是得看心情,还得看和谁一起喝吧!

一顿饭时间,我们足足吃了一个多钟头,好在客房里的温度够足,菜并没有那么快冷去。

因为心情不错,结果两人还真贪杯了,两杯酒下肚后,我已是六七分醉,司徒允哲倒好,可是站起身后,也有些东倒西歪,结果双双倒在床上睡着了,至于说帮我捏捏肩膀之事,当然没能兑现了。

次日,我在闹钟声中正常醒来,除了头稍稍有些沉重外,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司徒允哲今早要回湛阳,所以早已收拾好了行李,还帮我把昨晚剩下的鲫鱼排骨汤打好了包,结算完房费后,又送我去渡假村。

“阿哲,你每次跑来跑去这么辛苦,要不以后就不要过来了,离过年也没有几个星期了,等我放假后,你再来接我回湛阳好了。”下车后,我依依不舍地看着司徒允哲。

“反正周末我也没事,不来这里,你让我去哪里?”司徒允哲握着我的手,“倒是你,工作认真些虽然是应该的,可是也不能太拼命了,如果再瘦下去,不光只是我心疼,妈咪下次见到你后,一定会数落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知道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我感觉你穿得有些单薄,下次过来时,一定要穿厚点才行。”我咬了咬唇,红着脸道:“要知道,你的怀抱温暖了,才能温暖我的怀抱。”

“好,下次过来时,我顶个军大衣好了。”司徒允哲的眼里闪着光芒,“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冷到了,如果再送些福利给我,就更温暖了。”

“去你的,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我知道他是故意逗我的,故推了他一把,说道: “你快回去吧!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够你跑的。”

“我先看着你进去。”司徒允哲不肯动,我只得转身,依依不舍地朝渡假村里走去,一步三回头,似乎,这次的分别,比哪次都要不舍。

离愁总引千丝乱!

每每周一,渡假村会显得特别繁忙,只是今天,我有些不在状况下,只不过刚刚才和司徒允哲分别,这会儿已对他有着无限的思念,总是偷偷翻着日历,数着我们下次见面的日子,所以陆老交代的事情,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比如,他让我把他的电脑从工棚背到工地上,平日我一定会同时把电源一并带上,这是最基本的常识问题,就像有人请你吃饭,你当然不可能看着满桌子的菜,真的直扒白米饭。

可是我今天还真忘记把电源一并带上,结果可想而知,在陆老的瞪视中又回工棚给他拿电源。

第138章 兴尽悲来

后来陆老让我知会工地负责人前来找他,我竟然把项目经理给请了过来。

再比如,下午开总结会时,他要的资料我准备好了,却放在他的车上没有拿下来,好在他已经适应了我今天的不在状态,并没有数落我。

为了弥补过失,我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朝停车场跑去。

停车场离工棚不太远,如果走捷径的话,其实不足百米,不过要跨过工棚旁的几块大石方可到达,可如果走正常路的话,要弯个圈,算起来也有两百多米远。

我想着大家都等着资料急用,不作多想,脚下如飞,直接从工棚旁的大石上跨过去。

那几块大石,是层叠起来的,我之前跨过好多次,记忆中一直都是牢固的,最初还因为没有跨成习惯,有过臀部摔得生疼的记忆,那时,从不曾见过大石有晃动的印象,可是今天,我跨过最顶端的那块大石时,感觉它似乎有些松动。

我虽心中惊讶,可想着陆老还等着资料用,也没有时间细看,估摸着是因为我跨的次数太多了,才会有松动的迹象吧!

跳下大石后,我到陆老的车上抄起资料就朝原路返回,只是当我再次踏着顶上那块大石,准备跨过去时,没成想它先是大幅度地晃动了几下,接着竟直直朝一边滚落,我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趔趄,人生生飞了出去。

“啊--”

“慎儿--”

正当我吓得尖叫,任命地闭上眼睛时,等待着摔成泥时,一个身影突然冲过来,先是把我抱在怀中,紧接着又立即把我推开。

落地前的刹那,我并未感觉太多疼痛,却分明听到身旁两声闷哼,短暂的失聪后,我立即反应过来,刚才喊我及发出闷哼声的人好像是段若尘,我又慌乱地爬过去查看。

“段若尘、段若尘,你怎么样了?”

……

手术室外,我焦急地在手术室前徘徊,豆大的泪珠簌簌直下,陆老一直在身旁小声安慰着,可我依然止不住眼泪,手术的时间越长,我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大。

事发后,从枫林苑到芦州市人民医院,再到现在正在进行中的手术,已经快两个多小时了,我也足足流了两个多小时的流泪,我从不知晓,我的泪腺竟然如此丰富,有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究竟是出于对段若尘的自责、还是对段若尘当时舍命扑过来的举动太过于震憾,我早已分不清楚,只是希望事情不要更坏,希望段若尘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我的罪孽感才会稍稍减轻些。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个混乱的下午,那一幕,只要再次回忆起来,它就会像梦魇一样,再次撞击着我的心灵。

听到那声‘慎儿’时,我已隐隐有些不安,我心里明白,除了段若尘,不会有其它人时时关注我。

在我平安倒地后,第一时间去看已然晕倒在一旁的段若尘,只见他后脑勺汩汩流出殷红的血迹,双腿均被那块松动的大石块压住,我险些吓晕过去,却硬是忍住眩晕,朝工棚扯着喉咙大声嘶喊着。

“啪--”突然啪地一声响,将我从回忆中打回现实,我直觉脸颊被人狠狠地煽了一巴掌,脸上立即火辣辣地痛。

我捂着脸,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约摸四十多岁模样的女人正愤恨地瞪着我,见我无辜地看着她,又准备再次朝我煽来时,被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子抓住,“若想吵得你儿子不得安宁,你只管继续撒泼。”

“伯、伯父、伯母!对不起!如果您打了我好受些,那您就尽管打我好了,我决不还手。”我得知面前的中年男女正是段若尘的父母,愧疚感更加强烈,眼泪更是泛滥。

“你以为打你,我家若尘就可以醒来吗?”段母指着我疯狂地骂道:“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不但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还害得他受重伤,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段母说完万分嫌弃地推搡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稳,朝一边倒去,这时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我,我才不至于出糗,我尴尬到不敢抬头,站稳脚跟后,只侧头朝那人点头表示感谢。

“若轩,我就说这个女人不适合若尘了,你看,很快就灵验了。”一道尖刻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身后,我的身体一震,立即猜到刚刚在身后扶着我的人是谁了。

我没有回过头去看梁曼桢和段若轩,而是继续低着头,等待着段母的数落。

“总裁、夫人,若尘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我们还是静静地等他做完手术吧!”这时,陆老分开众人,径直朝我身边走了过来,他将我拉至他身后,婉转地对段父和段母道。

“老陆,听说你也一直在现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父见到陆老后,脸上的表情总算柔和了下来。

“我当时就在旁边的工棚里,听到声响后,就冲了出去……”陆老边说边引段父段母朝走廊的另一边而去。

待他们离开后,我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只得扶着墙壁,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段若轩看了我一眼,示意梁曼桢和他一起跟着陆老而去。

此刻,手术室外间只剩下了我一人,我孤零零地看着手术室门口那盏闪烁着的红灯,簌簌发抖起来,似乎天气又冷了许多,遂抱着双臂取暖。

“慎儿--”突然,长廊的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朝我奔来。

看到那道身影,我感觉温暖似又重新回到身体中,也不再害怕、不再无助、似乎他的到来,带给了我无限的希望,和无穷的力量。

“阿哲--”我还来不及站起身来,人已被司徒允哲拥在怀中,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再也不肯松手。

“慎儿、慎儿,别怕!”司徒允哲将他身上的风衣脱下,又将我整个裹了起来,这才问我,“段若尘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动手术。”我指了指手术室的门,蹭着他怀中的每一丝温暖,“阿哲,我好害怕!”

“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司徒允哲用手指轻擦着我脸上的泪痕,“我们一起等他出来。”

“哲,我好害怕段若尘醒不过来,那么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眼泪混着鼻涕,狼狈地流到司徒允哲的风衣上,我却毫无觉察。

稍时,长廊尽头又出现两道身影,只见陈琛和林宣正上气不接下气地朝这边跑来。

“林宣!”刚刚被司徒允哲哄得稍稍平静下来的我,随即又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林宣对我又是一番安慰,陈琛看了看手术室,一声不吭地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等待是漫长的,我们的心也都似在煎熬中渡过,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在走廊那端听到动静的段父段母立即冲了过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段母率先朝先走出来的医生询问段若尘的情况。

“伤者双腿局部粉碎性骨折,不过手术很是顺利,已经上了夹板和石膏,可是头部有些麻烦,初步断定是后脑受到硬物的撞击导致失血昏迷,我们已经止住伤口了,幸好血都流出了头部外,如果是脑内出血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要等到病人醒来过后,再重新彻查颅内是否有残存淤血。我们需要将他送入重症监护室观察,若他能尽快醒过来,才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主治医生对段父段母道。

我听医生宣布完段若尘的病情后,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慎儿,你怎么了?”司徒允哲和林宣一阵惊慌,我强自镇定,朝司徒允哲和林宣勉强笑着,“他没事就好?”

“哼!我儿子醒不醒得来还是问题,你这么早就想洗脱责任了?”一旁的段母在一边冷哼道。

“段夫人,她已经自责到无法支撑下去了,您又何必再如此的数落她呢?”司徒允哲身体一挺,迎上了段母恶狠狠的眼神。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训我?”段母见司徒允哲护着我,气得额头的青筋直跳,“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迷住我儿子的同时,又迷住了别的男人。”

“你--”司徒允哲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继续和段母理论,我一把抓住他,朝他直摇头。

这时,陈琛挡在我和司徒允哲的面前,他吊儿郎当地杵在段父段母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段夫人,还请你说话时,嘴上积一点德,你也说了,段若尘现在还躺在里面,不知道何时醒来,我们应该祈祷他快点醒过来才对,可不是抓着个人就开始撒泼,别说我妹妹并不愿意你儿子为了她而受伤,就算是你儿子没有受伤时,我妹妹也是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所以请你以后不再要用‘狐狸精’这三个字来诽谤她。”

“你、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立刻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们。”段母似乎从未如此被人轻视过,更是气得怒目圆睁。

一时之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第139章 淡漠亲情

这时,手术室内,医护人员正推着段若尘出来,我心下焦急,赶紧迎了上去,只见段若尘正吊着点滴、鼻间罩着氧气罩,双眼紧闭,头部和双腿均缠着厚厚的绷带,气若游丝地躺在担架上。

“段若尘--”我捂着嘴喊段若尘,眼泪顿时如瞬间决堤般,簌簌而下。

“若尘、若尘--”段母也迎了上来,她将我推到一边,尖声喊着段若尘。

“病人现在需要清静,你们还是去ICU前等待吧!”主治医生上前劝阻。

于是我们一行人又跟着医护人员去了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在重症监护室里大约观察了半个小时后,方才出来,里面还留了两位医生和两三个护士。

段父、段母、段若轩和梁曼桢跟着主治医生去了,故重症监护室前只剩下我、司徒允哲、陈琛和林宣,以及陆老五人。

段家人离开后,我方有机会靠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隔着厚重的玻璃,我双手合十,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与死神抗争的段若尘,祈祷着他能早些醒过来。

“小叶,工地还等着我,我得先回去了。”陆老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

“陆老,那我呢?”我下意识地问陆老。

“你现在的状态不佳,就留下来照顾若尘吧!”陆老先是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你目前的工作,我只能暂时找人先接替你了。”

我低着头,没有吱声,思索着陆老话中的意思与份量。

“陆老,按理说,段若尘是因为慎儿受的伤,所以慎儿照顾他也无可厚非,可是她毕竟是女生,照顾起来也不太方便,而且发生这么大的事,段家应该会有人前来照顾吧!”这时,司徒允哲带着疑惑问陆老。

“想必这位就是小叶的男朋友吧!果然是仪表非凡。”陆老朝司徒允哲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况且离春节也没有多少天了,工地做事一定会有风险存在的,以你目前的精神状态,绝对不适合继续留在工地了,若说真让你闲下来,也免不了胡思乱想,我让你留下来照顾若尘的原因,一来是想让你减轻对他的愧疚感,二来你自己也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番。”

“我倒是觉得陆老说得有道理。”陈琛这时也分析道:“慎儿若闲下来必定会胡思乱想,我建议先留下来照看几天,待他醒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可是陆老,我总是个女生,会多有不便。”我原本想再推辞,可一想到段若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便越说越没了底气。

“这点你倒不必担心,他住病房是独立套间的,医院也会给他配男护工,每日三餐,段家都会派人送到医院来,你只要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至于你的日需用品,我会派人去你宿舍打包过来。”

“陆老,真的只有这样了吗?”我可怜兮兮地看着陆老。

陆老沉默不语,拍了拍我的肩膀后,匆匆离开了医院。

陆老走后,陈琛和司徒允哲不约而同地朝重症监护室看去,半晌后,陈琛则开口说道:“我们去找一下他的主治医生,林宣,你在这里陪慎儿。”说着就和司徒允哲离开了。

“这段家到底是些什么人嘛,是真的忙碌、还是人情本就这么淡薄?你马上就要和司徒结婚了,怎么可以守着另外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是因你而住进医院的。”林宣这时极为不满地嘀咕着。

“林宣,或许陆老说得对,段若尘如今昏迷不醒,我也没有心情工作,万一工作又出错,那麻烦就更大了,倒不如守在这里好了,等他彻底脱离危险后,我再作打算,我想阿哲一定会理解我的。”我呐呐地道。

“就算他心里再不快,也只能忍耐了。”林宣咬了咬牙,又翻了一记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事嘛!”

司徒允哲和陈琛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后,脸色都不太好,我问他们医生怎么说,司徒允哲没有吱声,陈琛叹息着说道:“双腿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下地,以后至少还要做半年以上的复健才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脑部更难说,还得等醒后观察。”

“那他岂不是要在医院呆上大半年?”我不可思议地问陈琛。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腿若想好个七七八八,后期一定会吃不少苦头。”陈琛又摇头唏嘘。

“我只祈祷他能早点醒来,否则我这心里头,一刻也不得安宁。”我沉重且焦急地说道。

“慎儿,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过度自责了,不如你在医院照顾他一段时间吧!”司徒允哲低声同我商量。

“阿哲,我不是想推脱,可我--”

“我知道!”司徒允哲制止我继续说下去,他握过我的手,解释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本来我应该趁此机会接你回湛阳好好休息一番的,可陆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与其让你带着自责整日胡思乱想,不如留在这里照料几番,况且,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等他差不多可以下地时,我们也要举行婚礼了,我要你心无旁骛地和我走进婚姻的殿堂。”

“阿哲!”我将头深深埋进司徒允哲的怀中,“你放心,我会天天盼着那天的到来,我们一定会相守一生的。”

段若尘的病房是小套间,家具、家电一应俱全,里间是一间单人病床,外间摆放着茶几和沙发。

这夜,段若尘一直没有醒过来,我让陈琛和林宣先回湛阳,他们自然不肯,快凌晨时,四人实在顶不住,陈琛和司徒允哲在躺在沙发上合衣躺下,我和林宣在段若尘的病床上凑合了一晚。

下半夜,我又三番五次地从恶梦中惊醒,每次惊醒后,都会跑去重症监护室看段若尘。

司徒允哲特别浅眠,每次我醒来,他都会跟着醒来,然后陪我一起去看段若尘。

重症监护室晚上也配有医生和护士人员轮流照看,她们随时记录着段若尘的身体各项机能的数据,我询问过几次医生,医生回复说,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已渐进在恢复中,只等着醒来了。

只是到了次日,段若尘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陈琛和林宣也不放心离去,于是四人就这么挤在这间病房中焦急地等待着。

段母倒是每天会过来一次,不过停留时间都不长,每次都和医生简短交流一番后,就匆匆离去。

所幸的是,第三天清晨,段若尘终于苏醒过来,只是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医生又给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后,当即宣布他已脱离危险,当天晚上,段若尘的意识已全部恢复,医生方才帮他取下氧气罩,转回病房中。

回到病房的段若尘,一直睁着眼睛,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想说话,可同时皱起了眉头,一时显得无比焦急,我估摸他是说话时,触动了脑部神经导致头部疼痛,就让他好好休养,说我们会一直陪着他,他这才放松了眉头,闭目休养起来。

此时的陈琛和林宣,早已被折腾得不成人形,见段若尘已稳定下来,当夜就回了湛阳。他们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好好休息了,若继续留在这里,就算是不累垮、也会累病的。

段母得知段若尘醒来后,来过一次医院,只是段若尘当时还不能说话,段母本来有一肚子要数落他的话无处发泄,只呆了一会儿后就走了。

临走时,她用厌恶的语气对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儿子,若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不想和段母一般见识,装作诚惶诚恐地点头答应着。

待段若尘可以正常说话时,段母又来过一次,这次段母可是找到发泄口了,一会儿指着我,数落他不该去救我这只‘狐狸精’,一会儿又骂他太傻,直到被特护制止方才罢休。

段若尘全程皱着眉头,并不理会段母,倒让段母更觉无趣,于是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司徒允哲每每见段母骂我,就想同她理论,都被我拉开。

我想着等我离开医院后,再也不必见她这幅嘴脸了,所以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我格外同情起段若尘来。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父母,可是这千千万万位父母,必定不同程度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的父母为何会如此的薄情,从他出事后,父兄仅仅来过医院一次,母亲每次来后,不是处处抱怨就是万般数落,我此生求而不得的亲情,在他们的眼里,竟然变得不值一提。

既然不爱,当初为何又要把他生下来!

我和司徒允哲趁着段母探视的间隙,悄然离开了病房,两人来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坛中散着步,室外虽然清冷,可是竟比病房内沉闷的气氛要舒服得多,我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想把这几天在心中积郁的淤气,尽快发泄出来。

“阿哲,你也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吧!不如也回湛阳吧!”我终于开口,万分不舍地对司徒允哲说道。

第140章 脚下尘埃

“慎儿,不如你和我一起回湛阳吧,真要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他的母亲,还真是--”司徒允哲说着说着停下了,估计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段母。

“阿哲,你也看到了,我没有选择,段家除了每日三餐外,根本就没有派人过来医院,如果我就这么丢下他,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安宁的,你其实也不用担心我,顶多我不理会她好了。”

“那你打算照顾他多久?”司徒允哲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我还是等他能下地后才离开吧,况且工地我也暂时回不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呀,也不要总是*的心了,得先回去把工作做好,等我们结婚后,你可得多陪陪我才行。”我怕司徒允哲不肯回湛阳,故细细同他说道。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如果你一定要留在这里,我自然尊重你,到时候我过来接你,对了,妈咪她每天都会打电话关注这里的情况,她非常担心段母为难你,所以你若下次受了委屈,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把在段母那里受的气,都发泄在我的身上,你就会感觉一身轻了。”

“那你不成了受气包了。”我掩嘴失笑,听司徒妈妈也在为我担心,心里又不由得一阵感动,“你让伯母不要为我担心,请她一定要照顾好身体,等我回湛阳后就去看望她,天天陪她聊天解闷儿。”

“哦,我一定转达给妈咪。”司徒允哲又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不舍地说道:“这几天你更加憔悴了,我走后,你一定要注意补充营养,喜欢吃什么,就让那阿姨回去做好了,实在不行,我从家里调一个人来伺候你。”

“哪有伺候病人的人还要人伺候的,说出去还不丢死人。”我瞪了一眼司徒允哲,“你放心好了,段家人虽然人情淡薄,可是并不小气,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会在食物上怠慢了段若尘,我跟着段若尘一起吃喝,比吃什么都有营养。”

“你说得对,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可不想我原本美丽逼人的新娘子届时在婚礼上瘦得不成人形。”

“知道了,反正我除了照顾病人之外,也没有其它事,那就胡吃海吃好了,到时候变成个大胖子,你可不许再逼着我减肥了。”我打趣着司徒允哲。

“看来你还是对我有着不满的,放心好了,你不适合太瘦,与其瘦成皮包骨,还不如胖成双下巴,反正妈咪也不喜欢太瘦的儿媳妇。”

“去你的,你少打趣我,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轻轻抚上司徒允哲的心口,担心地问他,“我看你这几天时常捂着心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

“我没事,只是不太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而已。”司徒允哲又握住我的手,向我的手中呵着热气,“你看你,手都是冰凉的,还有心思担心我。”

“我这不是出来后才冷的吗?一直呆在病房里也就没有那么冷了。”我不以为然。

“那我们回去吧!”说着,两人又牵着手朝回走。

重新回到病房时,段母竟已经离去,段家负责给段若尘送一日三餐的阿姨倒是在这里,阿姨五十多岁,做事干练,人也还不错,知道我们在医院有诸多不便,所以这几天我和司徒允哲的一日三餐,她都一手包揽了。

我让阿姨从今晚上开始,只带我的和段若尘的份量就够了,段若尘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眠中,身体的营养主要还是靠注射补充,所以基本上准备我的份量就足够了。

阿姨点头后,拿着早晨吃过的餐盒和段若尘换下的衣服离去了。

吃完午餐后,我和司徒允哲靠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下午三点多钟时,他接到一个电话后,急匆匆地向我告别。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说公司出了些小状况,不过要他亲自回去才能处理,我知他是不想我担心,并没有告诉我实情,遂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我从他焦急的眼神里看到了悲伤的情绪,只好安慰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强面对,还再三叮嘱他在路上注意安全。

他拥着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后,才依依不舍地推开我离开了病房,我听到他飞快地奔跑在走廊上的脚步声,随后,脚步声消失不见。

司徒允哲走了,犹如带走了我的心般,只留下一张躯壳,木然地守着沉睡中的段若尘。

段若尘睡着的时候,我除了整日守在病房外,就是傻傻地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窗外发呆,在医院的这些天,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似乎短时间内不会放晴,忽然记起,前几天天气预报中似有播报近几天会有寒嘲加风雪来袭的报道。

我忽然想起还奋战在工地一线上的陆老,不禁有些担心他,若大雪来袭,工程一定要被迫停下了,此时的陆老,一定急得焦头乱额。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陆老:师傅,天寒地冻,您要注意身体!

过了半晌,只见陆老回了信息:丑丫头,老头子我还扛得住,医院那里你顶着,若受了什么委屈,将来都找若尘讨回来。

我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眼泪悄然溢出,似乎那些委屈多一个人知晓,委屈的本身也显得不再那么委屈般。

陆老对段家太了解了,他定然知道段母会给我千般难堪,但是他深知我一定不会退缩,所以才让我把受的委屈将来都找段若尘讨回来,可是我今日所受的委屈都是我应该承受的,自然不可能真去找段若尘讨回来了。

我收起了手机,又回到病房中,端坐在段若尘的病床前,默默地注视着沉睡中的他,他的气息平稳,呼吸顺畅,气色也越来越好,这是我最为乐见的。

次日清晨,医院刚刚交班时间,医生按例前来给他做各项检查,又给他的双腿和头部换了药,医生打开纱布时,我生生忍住眼泪,硬是没敢看段若尘的伤口。

等医生和特护都离开了后,我才搬了张凳子坐在段若尘的床边,我一直凝视着他,因为他头上的伤口太严重,额头上隐隐有些发黑和红肿。

“段若尘,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身子轻轻前倾,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道:“你昏迷的这几天,你的父母和哥哥都来看过你,不过他们都因为太忙碌了,所以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你的身边,于是派了我这个罪魁祸首来将功赎罪,好在我也乐意之至,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那么,未来的日子,我们一起加油吧!”我说完之后,又朝段若尘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段若尘笑了,虽然只是微微地露了个笑脸,但是我知道他听见了,也听进去了。

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开心,我紧握着段若尘的手,想让他更加坚强些,没想到他竟回握着我的手,又朝我笑了笑。虽然他的手没有半分力量,可是我的心却暖暖的,更加感受到了他的坚强与力量。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安稳。

又过了三四日后,段若尘已能开始说话了,但是不能说太多,也可以喝些清汤了,不过脾气也变得古怪了些,他有时候会无故打翻汤碗,有时候会朝阿姨发火,数落汤不合他的味口,更可气的是,他只要一会儿见不到我的人,便会焦急地朝特护发火。

其实我平时也很少离开他的视线,只是阿姨来后,我有时候会去阳台上透透气,有时候会趁机去晒我换洗的衣服,见他这般的依赖我,我只得每次离开病房前,事先告诉他,他点头同意后我方才离开病房。

段若尘能开始吃东西后,便出现了各种尴尬,首先,他根本不可能自己下床去洗手间,先撇开男女有别,就算是我和特护两人,也没有力气把他弄到洗手间,所以每次段若尘要上洗手间时,都会将脸憋得通红。

开始几次我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后来段若尘实在憋不住了,才红着脸对我说要上洗手间,我只得尴尬地喊了男护工过来。

后来,我请护工帮我给段若尘买了一个坐便椅,因为洗手间的马桶太矮,他的腿又那么长,又受着伤不能落地,上厕所时一定不方便,只是段若尘看到那张坐便椅后,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后来直接黑着脸掀起被子举过头顶。

男护工并不是一直守在病房的,他负责几个病房,都是像段若尘这样无法下地行走的男士,男护工不管是给病人擦洗,还是其它护理都非常有经验,重要的是他身材高大,相比瘦削而又受伤后的段若尘,他丝毫不费力就可以将其拦腰抱起。

后来,段若尘每次要上洗手间时,都是先支开我,很明显,有我在,他会觉得很是尴尬,所以每次男护工进病房后,我就会识趣地离开病房,去长廓上或者去楼顶透一透气。

住院部的顶楼是十七楼,我每次到了楼顶,都会扶栏而下,无比迷茫地看着楼下急驰而过的车水马龙,觉得匆匆而过的人群无比渺小,像是被踩在脚下的尘埃般,微不足道。

第141章 雪后初晴

谁又敢否认,我们这些挣扎在红尘浊世中的芸芸众生,将来不会成为这万物宇宙间的一粒尘埃呢。

不可否认,世间万物皆是如此,终有一日,都会如同诗人笔下的残花败絮,待到风吹花落时,被践踏成泥土,再碾为尘灰。

再过半月之余,段若尘的身体已日渐恢复,头部已没有淤青,脸上已开始有了些红润,双腿已渐进消肿,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段时间病房里很是清静,段母竟然没有再来过医院,倒是陆老时常过来坐一会儿,询问一下段若尘的恢复情况后,又同我们说说渡假村的进度,然后就匆匆赶回渡假村。

段若尘一直很尊重陆老,每次陆老过来医院时,段若尘都特别开心,总会拉着陆老嘘长问短,可怜卖萌,这样蠢萌的段若尘,顿时让我耳目一新,似乎他的母亲,也从不曾享受过这般的待遇。

我竟不知,私下里的段若尘和陆老熟稔至此,难怪连段若尘的终生大事,陆老都要操上个两三份心的。

今日陆老离去时,我跟着送了出来,走出住院部大楼时,陆老用洞察一切的眼神斜睨着我,“是不是在医院呆闷了,想回去了?”

我低着头不吭声,陆老又问我,“我且问你,这期间,段家的人来得多不多?”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陆老,“陆老,他父亲就在他出事那天来过一次,母亲最初来过几次,后来就不见踪影了,有什么事都是阿姨在传达。”

“唉!我也不知怎么同你说,这毕竟是他家的家事,小叶,我看他现在很是依赖你,所以我想请你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离开医院为好。”

“陆老,我留在这里除了陪他说说话、给他洗洗衣服外,什么也帮不了,还不如护工和阿姨呢?他们各司其职,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倒是我,每天就是胡吃海喝,无所事事。”我无精打采地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若尘的性子你我都十分了解,他不是个轻易肯让别人亲近的人,你也清楚,病人的恢复情况和心情有很大的关系,他和家人的关系太疏远了,若是换了其它人来照顾他,他不一定能恢复得这么快,所以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我并不希望了解他更多,特别是他的家庭,我感觉太过于复杂,复杂到让我几乎窒息,不敢靠近。”

“你有这种感觉是对的,他的家庭,我一时半会也同你说不清楚,你就当答应我老头子吧,至少今年留在这里,也算是对他的同情与怜悯!”陆老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留步,在我的注目下朝停车场走去。

送走陆老后,我一直在医院闲逛着,天气阴冷,老天酝酿了许久的雪,似乎终有来临的预兆,我迟迟不肯回病房,思忖着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竟是司徒允哲打过来的。

自上次回湛阳后,他只是偶尔会打几通电话给我,碰上周末也没有再来过芦州,也不知道他那次究竟是何事,那般匆忙地回湛阳,可我又不敢追问。

他既然不说,那么我就当成他一切平安好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承受能力,再承受任何让我惊慌与不安的事情了。

我定了定神后,按下了接听键。

“慎儿,你现在在哪里?”司徒允哲的声音低沉,听着有几分疲惫。

“阿哲,我刚刚送陆老下来,现在正在住院部花坛边闲逛着呢。”我抓紧了电话,又回问司徒允哲,“你呢?”

“我在忙!”司徒允哲没有说他在忙些什么,沉默了几秒钟,他突然对我道:“慎儿,好像要下雪了。”

“是啊!今年的冬天一直干冷,这场雪,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年关呢!”

“可不是吗,你的衣服够穿吗?要不要我给你捎些厚点的衣服过去?”

“不用了,我天天都在病房里,昼夜温暖如春,也没多少机会穿那么厚的衣服。”

“那好吧!”司徒允哲随后又问起了段若尘来,“他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特别是脑部,没有发现有於血残留的情况,你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这心里的石头呀,才算彻底落下了。”

“嗯!你也该放松放松了,这个周末我有时间,我过来陪你,刚好看看他吧!”

“那我等着你过来。”我顿时雀跃不已。

重新回到病房时,男护工已给段若尘擦过身,我将他换下的衣物浸泡在脸盆中,然后开始搓洗。

段若尘最初昏迷阶段时,阿姨是将他换下的衣物拿回家段家清洗的,可段若尘完全醒过来后,他换下的衣服却不让阿姨碰触,我只好忍着尴尬给他清洗。

晒完衣服后,特护刚好不在,我拿干毛巾擦了擦手,在床边坐了下来,对无聊地调着电视频道的段若尘说道:“段若尘,好像要下雪了。”

“是啊!早该下雪了,否则便不像冬天了。”段若尘看着我的手,说道:“瞧你的手都冻红了,都说让你用温水清洗衣服了,快放进被窝,我给你暖一暖。”说着打开的被窝,示意我把双手放进去。

“不用了,做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冷。”我红着脸摇头。

“随便你!”段若尘见我不领他的情,又将被子掖她,不再理我,继续调着电视频道。

“段若尘,你饿了没有?”我有些无趣,想找话题同他聊。

“不饿--”

“那你一定渴了,要不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我又问他。

“叶慎儿,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吧!”段若尘掩着笑意对我说道,可视线并未离开电视。

“没、没有!”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再想起的确有事同他商量,“有,我想起来了,就是、就是明天司徒允哲说会过来看你,所以,所以我想--”

我本想对他说,趁这个机会暂时离开医院两天,好好陪一下司徒允哲,可是又有些难以启齿。

“你想陪他就去陪他好了,反正我这里有护工和特护在。”见我吞吞吐吐,段若尘自然地接下了话茬。

我见他突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反而有些诧异,又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却见他神情自然,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耍性子,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叶慎儿,我只是摔伤了脑袋,可没有摔坏脑袋,其实你不用对我这般照顾的,救你只是出于我的本能,如果换了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所以今后你若不想来了,就不要来了罢。”段若尘又补充道。

“段若尘,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的工作现在有人顶了,陆老又一直在工地上,我即使回公司上班,也无所事事,照顾你,我还有些成就感呢!”我慌忙解释道。

“随你!”段若尘说完便丢下的摇控器,靠在床靠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我怕吵到他,也回到外间的沙发上胡思乱想起来,或许陆老让我一直留在医院的想法有误,段若尘也说了,他有特护和护工,一日三餐也有人伺候,我想,我在这里或许真的是多余的。

次日快中午时,司徒允哲才抵达医院,他到病房时,带着一身的寒气,一手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手提了个大大的果篮。

我见他风尘仆仆,一时心疼不已,一边帮他接下东西,又用我平时喝的水杯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暖身子。

司徒允哲端着开水坐在段若尘的床边,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一会儿送饭的阿姨过来了,陈琛让那阿姨留下,等他吃完饭后再走,又直接对我说,让我休息两天。

临走时,司徒允哲从皮箱中拿出一件几乎和我人一般长的粉色厚棉袄给我披上,出了病房门,我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我平时也没有时间给你买,早上我就来到芦州来了,在芦州的商场逛了一圈,给你买了几套保暖衣和两件厚棉袄,对了,还买了双雪地靴。”司徒允哲牵着我的手说道。

“都跟你说我在医院用不上,你偏偏又花那么多钱。”我边数落着司徒允哲,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阵阵暖意。

“你总能派得上用场的,我先给你备着。”

我们并没有离开医院多远,而是一直围着住院部周围的花坛散着步,昨天傍晚时分就飘起了雪花,足足下了一个晚上,直到今晨方才停止,地上早已积了足有一寸厚的积雪,放眼望去,遍地已是银装素裹,花坛里的残枝上似有嫩牙新出,天空也有放晴的趋势。

“银色三千界,瑶林一万重。新晴天嫩绿,落照雪轻红。”我踩着脚下吱吱作响的雪,

看着满目的世界一片纯净,不由得欢腾起来,信口吟诵起了杨万里的那首《雪晴》来。

司徒允哲也被我的好心情感染着,一时尽兴地走在医院的每个角落,边走边互相诉说着别后这些天来的思念,直到走累了,饿了,方才想着该找地方吃午餐了。

第142章 我叫程菁

等上菜的时候,我歪着头端详司徒允哲,发现他又清减了许多,再想想昨晚他在电话中略显疲惫的声音,便担心地问道:“阿哲,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伯母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还是你哪里不舒服?你看你,气色竟比上次来时差了许多。”

“没、没什么!”司徒允哲也抚了抚脸颊,轻笑道:“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碌了吧,就是没有休息好,你不用担心。”

我轻抚上他深锁的眉头,“阿哲,我们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有事可不许瞒着我。”

“当然!”司徒允哲将我的手放在他唇边,帮我呵着热气,“你看你,双手冰凉,都熬出黑眼圈了,可见照顾病人不是件省心的事。”

“可不是嘛!”一提及这事,我早已将司徒允哲为何气色会变差,人为何会消瘦之事忘却脑后,喋喋不休地对他诉起苦来,“你不知道,段若尘自从受伤住院后,性情变得非常的怪异,我平时在他面前晃时,他又嫌烦,我不在他面前晃时,他又老是喊我做这个做那个,还对我百般挑剔,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脑袋给摔坏了时,他却一反常态地对我说,‘叶慎儿,我只是摔伤了脑袋,可不是摔坏了脑袋,你也不用对我怀有愧疚,救你只是出于我的本能,换了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若你不想照顾我了,那以后就不要来了吧!’”我学着段若尘的口吻,对司徒允哲说道。

“那小子,受伤后脾气见长,说话也尖锐了许多。”司徒允哲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又问我,“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虽然段若尘是这么说了,可我怎么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呢,况且陆老整天都在工地上忙,我若是回公司也无事可做,不如就留在医院好了,不但有工资拿,而且还可以看着段若尘早点恢复,其实挺不错的。”我想了想,说道。

“我虽然不原意自己的未婚妻去照顾别的男人,可是谁让我对你百般纵容呢,最多我以后少来芦州触景生情了,工作之余多花些心思怎样筹办我们的婚礼吧!早些把你娶进家门,也好省些心。”司徒允哲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

“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个呀,难怪最近给我的电话也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我心里甜滋滋的,像只癞皮狗似的粘在司徒允哲的身上。

吃完饭后,我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了间酒店住下,白天我们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有时候去附近的景区逛逛,有时候去电影院看连场电影,晚上则相拥而眠,互诉衷肠。

在医院一直睡沙发,所以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这两晚我几乎是倒床就睡,丝毫没有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司徒允哲而变得心猿意马,更加不用担心睡着后,他会对我做出越轨行为,总之,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反而睡得更加踏实。

只是半夜时分,我经常会被奇怪的噪音吵醒,原因是司徒允哲说他认床,所以睡不着,因为睡不着,自然要辗转反侧。

我将信将疑,睡不着也不至于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竟如坐针毡般,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去阳台上吸烟,再一会儿又坐在床边凝视我。

刚开始我也被他折腾得无法安睡,如此反复后,早已习以为常,他辗转他的,我睡我的,两人‘相安无事’到天亮,只是,当两日后他离开时,我发现他两额深陷,气色比来时还要差上许多。

果然认床厉害,我私下里想。

司徒允哲回湛阳前,特意去病房同段若尘告别,我看到一个身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守在段若尘床侧,似在向段若尘汇报什么,看见我和司徒允哲后,那人停止了汇报工作,朝段若尘躬身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段若尘看到精神不振的司徒允哲时,眼神有些复杂,却不动声色,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司徒允哲告辞,我送他离去。

离别时,司徒允哲一直依依不舍,于是我们又绕着住院大楼转了好几圈,最后他见我实在冷得不行,又拉着我坐进了他的车内。

“阿哲,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哦!而且天气预报说从现在到春节期间,天气都会很恶劣,难保近日不会再降大雪,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芦州了吧!”

“知道了,年底公司也十分繁忙,很多会议和报告等着做呢,以后来芦州的时间还真是有限。”司徒允哲歉疚地道。

“那你就乖乖在湛阳等我放假,我回去后,就带你回去见陈爸爸和陈妈妈。”

……

两人又在车上聊了好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地下车,狠心地催促着司徒允哲离去,可是当他的车真正消失在视线中时,我的心又莫名地失落起来,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许久不曾离去,就好像他这离去后,我们真的不会再见面般。

事实上,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只是再相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这就是我和司徒允哲自定下终身大事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至于第二件大事,是在司徒允哲这次来芦州后的三天。

那天,段若尘因为要上洗手间,又叫来了男护工,等男护工来了之后,我便退出了病房,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长廊上。

长廊上,三三两两的人正聚集在一起聊天,医院中,少数住院时间较长的病人,亦或是照顾病人的家属,平时碰到了都会打声招呼什么的,一来二去自然混了个熟脸,他们无聊时,时常会聚在一起聊下天什么的,这在医院早以习以为常。我不善言辞,顶多也就是点头打声招呼,自然聊不到一块儿,此时也只好坐在椅子上发呆。

“请问,是叶慎儿小姐吗?”突然,一个穿着时尚、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且非常时尚的女人坐在我身边,和我搭起了讪。

“我是,请问您是?”我试问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我叫程菁。”女人自我介绍着,末了又说,“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心里憋得慌,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聊天?”我十分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

说来也怪,我对眼前这个女人,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敌视的情绪来,所以语气上也不太友善。

“你现在不认识我不要紧,可是待会儿你便会很深刻地记住我了。”自称程菁的女人胸有成竹地看着我,似乎想将我刻入骨子里般,眼里竟然还有着浓浓的恨意。

果然,我对她的敌意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她对我的恨意,却让我感到大惑不解,于是我改变了主意,想着反正无聊,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聊聊也无妨,“那你想聊些什么?”

“这里太嘈杂,不介意去楼下坐坐吧!”程菁看了看周围,朝我挑衅道。

既然已经决定同她纠缠了,至于地点在哪里,自然也不会介意了,我点点头,起身走在前面。

到了住院部一楼时,我在墙角边的一排长椅上坐了下来,长椅是用石头和大理石砌成的,所以在这个寒冬时节,显得格外的冰凉。

“这位女士,我还要上去照顾病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待程菁坐定后,我方才问她。

程菁突然沉默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又过了一会儿,正当我的耐心消失殆尽时,她叹息着朝包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我。

我狐疑地看着程菁,她没有吱声,继续朝我举着那几张纸。

我犹豫着是否要接过来,程菁又对我说,“你可以选择不看,那就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可以选择看,看完之后,可能很多事情会变得不一样了。”

我不明白程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她得意的神情中,甚至还有着几分悲伤,于是便好奇地接了过来。

那几张纸中,有两张是*,还有几张我大致浏览了一遍,病人的姓名正是程菁本人,其中一张竟是孕检单,医生评语处:孕期两个月,另两张却是一张人流手术和术后清宫单,医生评语处明显写着:清宫正常,孕检日期和清宫日期只相隔了一周,一个是今年的七月底,一个是八月初。

我看后将单子还给了程菁,又看了看程菁,不动声色地对她说道:“看得出来,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的确,我的身体是恢复了,可是我的心却永远无法恢复。”程菁的红唇微动,在我看来,似倾盆血口般,一张一合,让人看着极为不舒服,只见她又对我说道:“叶慎儿,你就不好奇,我打掉的这个孩子的爸爸,会是谁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低着头,小声答道,心却琢磨这个女人还真是奇葩,在正常人看来,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羞于示人的吗,她为何要对一个陌生人聊起?却又觉得一个莫名其妙地找上我的陌生女人,说不定有着非常有趣的事情告诉我,一时又有些期待她能主动告诉我些什么。

“如果我说,这个人正是司徒允哲呢?”

……

第143章 遍体鳞伤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盲目地行走在芦州的街头,强自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当再次抬起衣袖准备擦拭眼泪时,却发现脸上早已风干,似已成冰了、结了块般,哪里还有泪水。

原来,不再提及,并不代表已经遗忘。原本,我以为记忆中的那道伤痕已经结痂愈合,谁知稍一碰触,伤口就轻易撕裂,血流如注。

我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不明白他们为何手中都举着雨伞,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上已积着一层薄薄的白色花瓣,我下意识地用手覆上那瞬间即化的细小晶体,方知天空又下起了雪来,难怪人们都早早地打上了雨伞。

我轻轻掸了掸头上的雪花,又抬头仰视着四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竟比前几天的那场雪来得更为猛烈,入眼之处,皆是雨伞在空中飘飞,却不见伞下的人们,因为天空早已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我举步四望,突然发觉自己也变得那般的渺小起来。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医院的楼顶上俯视着芸芸众生,无限感慨,殊不知此刻,我竟也成为被他人俯视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四肢冰凉,我赶紧将风衣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又对着手呵了一会儿热气后,才将手藏入风衣的口袋中。

再抬头看四周时,发现车水马龙的街道中竟然只剩下我,心突然像没有着落了般,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下脸庞,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马路上,思绪却回到了刚才才医院发生的场景。

“如果我说,这个人正是司徒允哲呢?”程菁笑咪咪地看着我道。

“你、你是那天清晨躺在车里面的那个女人?”我恍然大悟,我为何看到这个女人后,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和熟悉的感觉。

那天早晨,虽然车中的两人都是侧身躺着的,可是车中的情景我竟清晰如初,那个女人有着精致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如云的长发飘洒在一旁,淹没了司徒允哲一半的脸,还有她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

本以为早已经忘却,却发现回忆起来时,更加清晰,车中那个女人的脸庞与我眼前的程菁交错、重叠。

“你以为就凭几张单就可以让我相信吗?你想错了。”心虽然痛得窒息,却只能故作坚强,“我爱的男人,并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孕检单上显示孩子的天数与那天清晨你在B大门口看到的日子是吻合的,所以这个孩子注定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程菁并不急于辩解,而是又慢悠悠地将那几张单据放回了包里。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我努力忍住胸口的起伏,假装镇定地对程菁说道。

“我找过,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认,而且他长期出差在外,我一个弱女人,能怎么办?”

“那你来告诉我的目的何在?”我苦笑一声。

“原因很简单,之前我本来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不可告人的秘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忘却掉心中的伤痛,可是我突然听说他要和你结婚了,便再也无法容忍,我对他的冷漠无情更是恨之入骨,凭什么我要独自抹着眼泪,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过着幸福的日子,和别的女人走入婚礼的殿堂,不、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绝不!”程菁咬牙切齿地说着,说完之后竟放声哭了起来,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可是你来晚了,因为我们快结婚了。”我狠了狠心,对她说道。

“叶慎儿,你究竟哪里迷人,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也没长相,凭什么那些臭男人都围着你转,凭什么一个两个都把你当成宝一样,想方设法地把你留在身边?”程菁歇斯底里地抓着我的衣袖问道。

“程小姐,你爱司徒允哲吗?”我的视线早已模糊,根本无法细看程菁脸上的表情,轻轻推开程菁,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开口问程菁。

“我--”程菁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故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我爱!”我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对她说道:“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从那以后,任何男生在我眼里,都成为了背景,我的阿哲,却像是一幅丰富多姿的山水画,处处透着盎然生机,即使他总喜欢挑着我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我仍然被他挑得乐此不彼,即便我看到你们在车中凌乱不堪的情景,我对他依然只有爱、没有恨。

他在欧洲四个多月,我便在芦州等了他四个多月,他没有给我片言只语,可是我明白他是不屑于解释,因为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不光是对爱情有洁癖,对性,更加有洁癖,他虽然解释不清楚那天早晨所发生的情况,可是我依然选择相信他,选择忘却掉那件事,所以你来晚了,如果你是想来搞破坏的,那么我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和他的婚期一定会如期进行。”

我一口气说完,便丢下程菁朝外跑去……

雪花越下越大了,我有些后悔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医院,以致于身上并没有穿太厚重的衣服,虽然全身早已缩成了一团,可我却不愿意再回去医院,只要想到医院,就会想着程菁,那个甚至比我更可怜的女人。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的阿哲真的和他曾经有过孩子吗?不、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绝不会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瑕疵的,所以,那绝对不是真的。

可是这如果不是真的,那这世间怎么会有一个傻女人自毁清白?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又为何意?真的只是恨司徒允哲吗?

段若尘喊我的时候,我正蜷缩在一处冰冷的墙壁下,双臂紧抱着膝盖,全身冷得直发抖,牙齿也在不停地打着颤。

我听到段若尘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往别处跑,也忘了思考段若尘是怎么出来的。

“叶慎儿,你给我站住!”段若尘似乎失去了耐心,在身后吼道。

我淌着泪花回头,见段若尘正坐在后排,神情严肃地瞪着我,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司机模样的男子。

“段若尘,你怎么出了医院?”我的理智稍稍恢复,吃惊地看着段若尘。

“我的手没有废。”段若尘轻描淡写道:“上车,回医院!”

“哦!”我这才想起我留在医院的职责,所以想也没想,顺从地坐上了后排,心依然戚戚焉,完全没有思考过段若尘为何会离开医院,为何会跟在我的身后。

车上阵阵暖意袭来,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段若尘赶忙将身上棉服脱下给我披在身上。

“谢谢!”我也顾不上客气,拢紧了棉服。

回到病房后,段若尘又将空调稍稍调高了些,他没有立即回到病床上,而是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我的身边,放松了语气问我,“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觉得在医院呆久了,有些闷而已。”我低下头不去看他。

“没有就好!”段若尘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一去,“以后若离开医院那么久,记得同我说一声。”

“知道了。”我苦涩地点着头,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在段若尘面前晃着,“段若尘,你想吃水果吗?我削个水果给你吃,苹果?梨子?桔子?”

可是段若尘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

“还是苹果吧!这个营养均衡。”我被段若尘盯得有些心慌,隐藏在心里的坚强倾刻间崩溃,在眼泪落出来之前,赶紧拿着一个又圆又大的红苹果削了起来。

刚削两下,突然感觉手指一阵疼痛,我本能地丢下水果刀,见左手大拇指上已有个深深的伤口,鲜血随着伤口汩汩流出。

“你怎么样?”段若尘眼疾手快地抢起我的手指观察着,二话没说,就将其放入他的口中,稍顷,吐出满口的鲜血来,紧接着他从茶几上抽出纸巾,紧裹住我的伤口,然后转着轮椅去里间按下了呼叫铃。

“她的手受伤了,得赶紧包扎一下。”特护迅速赶来了病房,段若尘劈头就对特护道。

我只得随着特护去包扎一番,重回病房后,段若尘依然坐在茶几旁,我削了一半的苹果,已被他切成小块放在碟子中。

“段若尘,医生说没事,就是皮外伤而已!”我去洗手间倒一了杯温水递给段若尘,“你簌簌口吧!”

他接过温水,叹息一声后,又将水杯放至一边,“慎儿,你回公司上班吧!”

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赶我走,而且赶得如此之干脆,毕竟在这之前,他一直习惯我照顾他的。

“如果觉得太辛苦,我让陆老放你几天假。”段若尘说完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刚才那位司机又上来病房,段若尘对他说道:“送叶小姐回去。”

“那你呢?”

“我自有人照应!”段若尘冷着脸道。

我见段若尘态度如此坚决,心想自己正遍体鳞伤,若继续留在这里,必定也是心不在焉,反而成了他的累赘,便收拾了衣物后,随那司机离开了医院。

第144章 病如山倒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时,已感到浑身不适,再加上受了些风寒,更是头重脚轻,口干舌燥,只得趴回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并不安稳的睡梦中,反反复复地出现程菁和我交谈时的情景,一次又一次,每出现一次,都足矣将我再挫伤一次,明知是在梦中,总是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又没有半分力量。

如此反复折腾到次日清晨,终被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刺醒,醒过来后,竟有种涅槃重生的感觉,依旧头痛欲裂,看来是预料中的感冒了。

遂打了电话给陆老,告诉他段若尘的情况,并告知我已经回公司,陆老本想像往日一样调侃我几句,听到我声音嘶哑、又不停地咳嗽后,方知我是生病请假,便生生忍住了,还让我好生休息。

挂完电话后,我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去泡了个热水澡后,又回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恰巧公寓旁边的小百货店里正传来撕心裂肺的歌声,仔细一听,竟是苏见信的那首《火烧的寂寞》。

我又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柜中找出厚重的风衣裹在身上,跌跌撞撞地来到阳台上。雪花已经停止,室外正阳光明媚,只是地上昔日的雪未融尽,又被新的雪花覆盖。

……

火烧的寂寞,冷冻的沉默。

没来由的激动,不能抱住你,手像半废了。

被大海淹没,从山顶滑落,

可怕的想念还活着。

火烧的寂寞,冷冻的沉默。

在坚持些什么。

有时连自己也不是太懂,

我不想祈求 就只好承受,

可怕的想念翻搅着。

……

我一直都在渴望着快乐,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梦外,不但重复,乐此不彼。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均来不及实现,便已变成绝望。

心中的寂寞像被大海淹没般,无处可躲、无处倾诉。

如烈火焚身的寂寞与想念会永远存在心间,如凤凰涅盘般、不死不灭。

不明白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我不想向这一碰就碎的感情妥协,可是对你的想念依然如影随形般永存于心间,那可怕的悲伤与痛楚啊,时刻冲击着我的心脏,如在灵魂深处翻搅着、翻搅着……

听着听着,眼泪又悄然滑过脸庞,再顺着脸颊滴入衣襟,昨日的隐忍与坚强,今日已无法再伪装。

我所感触的并不是这歌中的千疮百孔,而是苏见信那种历经沧桑后,面对岁月的侵袭与辗转,仍然能淡然、超脱、顽强地面对生活的心态,让我肃然起敬。

我扪心自问,我只是经历了一次人生的大起大落,就已变得颓靡不振,所以,我永远也到不了他那种境界。我只想问我的阿哲,若今生不能拥抱你,那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歌声早已完毕,是一首欢快无比的歌曲,与我此时的心情格格不入,我又拖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到床上,将头揉进枕头中,开始悼念我那已然逝去的爱情。

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公寓里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以为是我的哭声惊动了其它的同事,赶紧停止抽泣,可是敲门声依然未断,而且越来越密集,似乎我不去开门,永远不会停止的趋势,我只得恍惚着下床。

“慎儿、慎儿,你吓死我了!”门一开,一道身影风一样地冲上来,紧紧地抱住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抱着我的人是林宣,紧跟在她身后的人,自然是陈琛了。

“林宣,你快点松开我。”我被林宣抱得不能呼吸,赶紧向她求饶着。

“慎儿,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林宣吃惊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拭了拭她的额头,惊呼道。

“我没事,就是昨天吹了些风,有些发烧而已,你不用大惊小怪的。”我刚说完,就连着咳嗽了两声。

“看了医生没有?”

“早上醒来才发现的,睡一会儿就没事了。”我拉着林宣在床上坐了下来,“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烧开水。”

“你还是不要折腾了,我去。”林宣把我按在床上,亲自去厨房烧起了开水。

陈琛本来是全程冷着脸的,这会儿上来也拭了拭我的额头,然后二话不说地转身朝外走。

“陈琛,你去哪里?”我惊慌地看着陈琛。

“一会儿就回来!”陈琛头也不回,丢下话后转身出去。

水烧开后,林宣先帮我倒了一杯,又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我来,“段若尘说他放了你的假,本以为你会回湛阳,或者是同我们联络的,结果不但没有等到你的电话,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了,看来我们是来对了,否则以你这犟脾性,病倒在公寓都无人知晓了。”

“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我端起水杯吹了两下,“不用你们瞎操心。”

“哟,这生个病而已,还脾气见涨了不成。”林宣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我的额头说道:“是不是在医院开小差了,所以被段若尘给退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被打包回来的。”我苦笑着向林宣解释,“段若尘现在已经能在轮椅上活动了,而且有特护和护工在,所以他让我以后不用去了。”

“那你更应该开心些呀,瞧你这样子,准是在医院呆久了闷出来的。”林宣开心地道:“等病好了后,就别再回那地方了。”

我点了点头,一时有些心不在焉,刚好陈琛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给我打了一份白粥,又扔给我两盒药,“每种药吃两颗,喝完粥才吃。”

“哦!谢谢!”我拿起粥就喝了起来,虽然白米粥没有半点味道,可对于生着病、又几餐未进食的人来说,犹如山珍海味,于是我三下两下就喝光了一碗粥,这时开水也不烫了,又听话地吃起了药来。

“先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湛阳。”等我吃完药后,陈琛说道。

“我不回去,陆老他们每天都在工地忙碌,我想公司这边还是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的。”我摇了摇头对陈琛道:“我知道,一定是段若尘不放心我,才让你们前来芦州的,不过我真的没事,你们要相信我。”

“你若真没事,就不会把自己哭成熊猫眼了,是不是司徒允哲又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回湛阳去找他。”陈琛气呼呼地道。

“陈琛,不要!”我嘶哑着声音惊慌阻止,陈琛不解地回头,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看着我。

我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你如果不想告诉我,那么我只好去找他了。”陈琛似乎已经看出症结所在了。

“陈琛,你听我说,现在我心里很乱很乱,也不知道如何同你说,还是等我想好了之后再告诉你吧,总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工作的。”我怕陈琛真的去找司徒允哲,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好!林宣在这里陪慎儿,我既然来了,总得去看望一下段小子的。”陈琛丢下话后,直接摔门而去。

“慎儿,别怕,他就是一只纸老虎。”陈琛离开后,林宣朝我挤眉弄眼起来。

“真是没有天理,林宣,怎么就没见你怕过他呢?每次他发起火来,我都吓得腿直发抖。”我强打起精神,和林宣拉起了家常来。

“说出来你可不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在B大时,有一次我在他面前不小心说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追求我,你猜他怎么着?”

“怎么着?”我也很想知道陈琛最后怎么做的。

“他当时装得不屑一顾,结果第二天,我听说那个男生被人揍得满地找牙,我就猜是这家伙干的好事,可他死不承认,结果我朝他发飙,还威胁他若不去同别人道歉,我就从此和他一刀两断。”

“那他去了没有?”

“当然,他不但提着礼物去和别人道歉,还主动承担了那人的医药费呢!”林宣掩嘴失笑。

“看来陈琛早就被你给降服了。”我愤恨地看着林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枉我们白认识一场,白替你操心一场。”

“这种有损陈琛颜面的事,他自然不肯让你知道了。”林宣得意地说道:“所以呢,我说陈琛就是一纸老虎。”

“哼—”我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顿觉困意袭来,想来是药效挥发了,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林宣一直守在我身旁,却不见陈琛。

“陈琛呢,还没有回来吗?”我又看了看四周,问林宣。

“早回来了,他估摸着你也快醒来了,这会儿正出去打外卖了。”林宣又拭了拭我的额头,“嗯!烧退得差不多了,再吃一次药,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保你又生龙活虎。”

“我就说没有那么脆弱了,这半年多来我时常跑工地,后期更是驻扎在工地,身体自然练得倍儿棒。”我朝林宣伸了伸舌头。

陈琛不一会儿就提着大袋小袋回到公寓,他给我打了份瘦肉粥,还给我买了许多平时可以当成早餐吃的零食,我望着那一袋袋花花绿绿的零食,顿时哭笑不得。

陈琛分明是把病中的我当成弱质儿童对待了,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踏实、很温馨。

第145章 颓废背影

吃完饭后,陈琛说要回湛阳,可地面上都是积雪,而且晚上看不清楚路况,我死活不同意他们离开。

林宣倒是想留下来,陈琛那厮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筋,坚持着要回去,我拗不过他,只得恨恨地放他们离开。

在医院这些天,因为有段若尘和医护人员的陪伴,加上时刻都在关注着段若尘的恢复情况,故从未感觉孤单过,突然回到公寓,一个人面对四壁竟倍觉孤单,所以陈琛和林宣走后,我只得一个人傻傻地躺在床上,望着房顶直发呆,直到看累了、困了,继续昏睡。

第三日早晨,我烧已完全退去,咳嗽也少了,声音也恢复了多半,体力自然也恢复了不少。

陆老见到我后很是吃惊,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俯视了一番后,讪讪道:“好了?”

我点了点头,恐他不相信,遂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着。

“是他让你回来的吧?”陆老追问。

我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段若尘不需要我了,所以硬是让人把我送了回来。”

陆老先是愣了一下,显然不相信我所说的,经过再三确认过我的眼神后,便转身将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堆资料丢在了我的桌上,“回来也好,那就开始工作吧!我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你试着帮我处理,处理得了的就处理,处理不了的就放一边给我回来处理。”

“陆老,那个--”我望着桌上厚厚一叠资料,小心翼翼地问着他,“那个渡假村是谁顶替了我的工作?”

“忘了同你说,接替你的人是刚提为助理设计师的卓靖岚,我看她和你比较熟,以前又住在一起,便做主将她借调了过来,人家虽然没有你工作时的那股拼命的傻劲儿,可是比你聪明多了,至少人家知道怎么不让自己晒成黑妞。”

“陆老,有您这么损徒弟的师傅吗?我才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您这么帮着外人说话,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吗?”

“好、好,我不夸别人了,就夸你,等你把我桌上的乱摊子收拾好了,我承诺明年给你加薪水。”

“一言为定!”若在以往,我一定会兴奋得连蹦三尺高,可是,今日我最多只能强打着精神,附和着陆老。

陆老似乎并没有发觉我的异常,拎着包包和电脑,就去了枫林湾工地。

我看着桌上陆老扔给我的那一大叠资料,不情愿地一份一份地分起类来,不一会儿,见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小青年直接朝办公室而来,“请问,您是叶慎儿小姐吗?”

“我就是。”我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小青年。

“这是您的早餐!”小青年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我看着桌上两盒食物,叫住了小青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并没有叫外卖。”

“鸿达地产第一设计室叶慎儿,没错吧!”小青年又折身回来,在食物袋上翻出一张用订书针订起来的纸条清晰地念道。

“没、没错,正是我。”我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已,“可是,我真的没有叫外卖。”

“我说这位大姐,有吃的就行了,何必钻牛角尖呢?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一定是没有吃早餐造成的,这不刚刚好吗?”小青年摊了摊手,有些不耐地离去。

我望着面前的早餐发起呆来,的确,还没有吃早餐的我,实在是难以抵挡住色香味俱全的诱惑,于是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双手慢慢伸向了食物,待打开香气溢的瘦肉粥,和叫不出名字的参汤后,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拿起勺子就开吃了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日,那小青年朝办公室跑得特别欢畅,后来我也懒得问了,所以他每次放到我的桌上后,就兴匆匆地走了。

早餐每天是变换着花样送过来的,有时是猪肝粥,外配一份红枣当归汤,有时是牛肉粉丝乳鸽汤,有时候是鸡蛋羹,总之,没有一天的早餐是重复的。

后来,我也懒得猜想了,快递小哥送什么来,我就吃什么。

在我将陆老桌上的那一堆资料处理得七七八八时,也就是一周之后,又发生一件几乎令我崩溃的事来。

那天,陆老在出发渡假村前,突然对我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他吧!”

“怎么了,陆老?”我想着马上临近年关了,段若尘怎么也会回家过春节的,总不能在医院渡过,“是不是段若尘要出院了?”

“你看了就明白了。”陆老不吱声,示意我跟在他身后。

我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身影,才几天日子,病号服里包裹着的身体更是瘦削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段若尘,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护工和特护不让我继续前进,悄悄对我说,自我我离开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根本就不允许人靠近他。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陆老稍稍同我说了段若尘情况,在上个周末,就是在司徒允哲来芦州看我的那两天,他的左耳出现不适,紧接着出现头晕、耳鸣情况。

主治医生立即联合耳科专家给他全面复查,复查结果出来后,专家一致诊断为外伤性耳聋,就是说他的左脑因为强烈震荡后,导致内耳损伤,继而引发感音神经性耳聋,病发严重时,会时时会伴有头晕、耳鸣等情况。

只是出现如此严重的后遗症状,他竟然想瞒着我,还将我从医院赶回了公司。

“陆老,他一定可以治疗好的,对不对?”听完陆老的叙述后,我忍着心口的疼痛和心中翻滚的巨浪,问陆老。

“医生说,如果不重的话,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性。”陆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看若尘肯不肯配合治疗了。”

“那他严重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说本不是太严重,可是他无法接受将来有可能会耳聋的结果,所以根本不肯配合医生治疗,这也是我让你重回医院的原因。”陆老摇着头对我道:“小叶,我知道让你一直照顾段若尘,的确有些委屈,也有可能你的未婚夫会不高兴,可是我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想来那傻小子也是怕你内疚,所以才让院方瞒着你、又将你送回公司的,但是这种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呢?若他日你知道此事后,定然会更加愧疚,所以我才决定对你道出实情的,至于你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陆老说完之后不再做声,我也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方怔怔出神。

到医院后,陆老又对我说,“上去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仰望着十七层楼高的住院部,缓缓拾级而上。

出了电梯时,我急匆匆地朝段若尘的病房走去,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肩膀,我连连对那人说对不起,可那人连看也不看我,捂着脸朝电梯跑去。

我见她脸上似乎还有未擦干的泪痕,不由得多瞧了两眼,令我万般惊讶的是,那人竟是程菁。

再次见到程菁后,我自然又想起了许多事来,这些天来,我都避开去想更多和她有关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多想她是如何知晓我在芦州市医院的,现在看来,她一定是也有亲人住在这里,而且对于她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人,否则她也不至于哭得那么伤心。

我听完特护的话后,示意他们先出病房,我又轻轻靠近段若尘,他没有回头,依旧眺望着远方,背影看着有些复杂。

“段若尘!”我忍住内心的挣扎,狠起心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段若尘的身体一震,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到来,可是他不曾回头,而是将自己卷缩在轮椅中,有些颓废,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他也是害怕的,可是他在害怕的时候,却将我推得更远。

“段若尘,你别想再推开我了。”我搂着段若尘的脖子,将下巴轻轻靠在他的头顶上,悄悄地在心里说:以后,我就做你的耳朵。

“叶慎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若尘突然扯开我的手,眼里隐约带着几分惊慌和怒意,他厉声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同你说,早餐很好吃!”我轻笑着对他说道。

“你知道了?”段若尘的脸瞬间涨红,呐呐道。

“当然了,在鸿达,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了。”

我突然庆幸我又回到医院,因为我深刻地感受到,段若尘因为我的到来,他的背影不再那么孤单,他的脾气也变得好了起来,护工和特护也渐渐敢靠近他,重要的是,他肯配合医生治疗了。

渐渐的,病房变得比以前一样热闹了,虽然我的心依然因为程菁而痛苦着。

这些天来,司徒允哲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煎熬,他每次找我,我都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挂断,他说周末过来陪我,也被我拒绝,再次回到医院后,因为段若尘的病情,更加没有心思理会他。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否要和他决裂,远离他?还是装作不知,继续和他卿卿我我。我试问自己,这两种方式我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深深地纠结着。

第146章 莫名失业

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我怎忍心离他而去,可是如果装作不知,我确定我无法相安无事地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继而和他生儿育女。

我承认我是个固执到无法理喻的人,我想我即使真的和他走到那一步,我也一定会无时无刻想到曾经有一个叫程菁的女人,和她手里的那张孕检单的。

在那之前,我从未敢想象过,我的阿哲和程菁亲密到什么程度,可是那张孕检单生生将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击溃,因为我无法忍受即将和我相守一生的男人,他竟和别的女人有过孩子,那不仅仅只是背叛,更是在摧毁我对爱情的执着与信仰。

当爱情没有了信仰,爱情注定只剩下一具空壳,没有灵魂,便会像两只强扭在一起的瓜一样,既别扭、又不会甜蜜……。

自从我再次来到医院后,段若尘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样,不象刚刚受伤时那么喜怒无常,更不会对我乱发脾气。

因为他的积极配合,在年关时已经控制住了病情,耳朵除了稍稍还有些耳鸣、炫晕外,听力是稳住了,而且身体各项机能恢复得不错。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是欣慰了,更让人欣慰的是,段若尘竟被主治医生允许春节这几天回家疗养一周,这代表着,春节期间,我和他都不用呆在医院里过了。

高兴之余,我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如果不是出现程菁一事,我想这会儿,我已经和司徒允哲正在策划着哪天去陈琛家看望陈爸爸和陈妈妈了,可是生活中,总会有些事情事与愿违,不能如意。

段若尘出院那天,段母过来了,说是接他回家,可是段若尘并没有领她的情,我当时正在旁边,记得他的原话是说:我想回自己的家。

于是段母又数落了一阵段若尘,然后气呼呼地离开,似乎全程都没有问段若尘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我木然地送段母出病房,段母本已走了好远,却又回来不屑地对我说,“好好照顾我儿子,若是照顾得好,有你的甜头尝,若是照顾得不好,小心你的那份工作。”

“段夫人,段若尘是因为我才住进医院的,而且他是我要好的同学,虽然我们没有任何亲情及血缘关系,但是,我愿意尽我所能、像照顾亲人般照顾他,至于甜头什么的,您大可以收回。”我不卑不亢地与段母对视着,我实在是想看清楚同样身为人母的她,为何将亲情看得如此的淡薄。

“你--”段母被我一顿暗讽和呛白,气得脸上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似乎不敢相信,在她面前一向逆来顺受的我,竟然也会同她顶撞,“你、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数落起我来了,你以为你有机会守在若尘身边,就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你别做梦了,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决不会让你如愿的。”

“段夫人,你错了,我从未想过会飞上段家的枝头做凤凰,因为我根本就不稀罕。”我冷笑着对段母道:“而且你喜欢的枝头,不一定是我喜欢的枝头。”

“你、你意然这么侮辱我!”段母张大了嘴,脸几乎气成了猪肝色,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恨恨地指着我道:“你个小贱人,你信不信,从今天起,我将你在鸿达除名。”

“悉从听便,可是怎么办呢?我话已出口,而且并没有打算收回的意思。”我见段母耍起横来竟然如此的不顾形象,便也顾不得她是长辈了,挑衅地对她说道。

“你给我住嘴!”段母说完忽然伸出手来,又想煽我的脸。

我已吃过她的一次亏,哪里肯再吃第二次,我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咧地对她说,“段夫人,这是在您儿子的病房前,如果您想让他尽快好起来,就请多关心关心他,而不是在这里对一个外人撒泼。”说完之后,便将段母的手甩到一边。

许是我太过彪悍,段母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撞在墙上,只见她直接坐到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哭了两声后,又从包里拿出手机,拔了一通号码,对着里面吼道:赵经理,我要你现在、马上、立刻将设计部的叶慎儿这个小贱人从公司除名,否则我跟你没完。”

段母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狠狠地挂断了电话,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朝身边围观的人怒骂了两声后,恨恨离去。

我与段母真正结下梁子,应该是那时候结下了,如果我有先知,知我那次对她的义正严辞,会造成我人生中又一个灰暗时期出现的话,那天,我一定不会和她争辩,顶多冷眼看着她离开医院,或者低眉顺眼地对了她唯唯诺诺。

当我拖着疲备的身体回到病房中时,段若尘竟然已坐在轮椅中,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和他母亲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也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若无其事地对他道:“怎么就下床了,陈琛和林宣刚刚出门没多久,兴许还得等好一会儿呢!”

“慎儿,对不起!”段若尘突然对我说道,我顿时明白,他刚才已经听到我和他母亲的对话了,可是他并没有同来阻止我们,我想,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照顾他多日的人,他有些为难吧!

“你是指我丢失工作的事吧!”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这份工作本来就是你帮我找的,我不但领了半年多的高薪,更重要的是和陆老学了这么多的专业知识,就算出去,我一定能找得到工作,毕竟我也算是有工作经验的职场丽人了。”

“我不是指这个,我母亲,她曾吃过很多苦,所以变得有些偏激。”段若尘想继续说他母亲的好处,可呐呐地开了两次口,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得帮段母圆了一个场。

想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母亲,就算是他的母亲并不待见他、不关心他,可是在他眼里,她依然是他的母亲,这点我能理解。

“我才不在意,刚才我还在想,我这样对你母亲,你会不会突然恨起我来,然后又撵我走呢?”我装成后怕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又弯着身眨了眨眼睛,“不过我挺奇怪的,你的父母亲在鸿达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总裁夫人!”段若尘缓缓说道:“我的父亲段鸿涛,其实就是鸿达的总裁。”

“难怪!”我恍然大悟,难怪段若尘一毕业就可以做上鸿达经理一职,几个月后就坐上了副总经理,原来鸿达都是他家的,也难怪段母会说我想守在段若尘身边,是想做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于是我苦笑着对段若尘道:“请恕我在观察能力方面,一直比较弱项,竟从未把某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其实,你也不用在意这些,我也并非有意瞒着你的,想着你平时若是稍稍留意一下,便总会知晓的,只是--”段若尘也苦笑着道。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就是个一根筋的人嘛,自己身上这点事都玩不转,哪里有时间顾得上以外的事了。”我耸了耸肩,自嘲道。

“慎儿,我的母亲有些小心眼儿,以后你犯不着为了我同她顶撞,至于工作的事,我想等她气消了后,就忘了这件事了,你就当这是一段小插曲吧!”段若尘想了又想,接着道:“不如等我回公司后,你就调在我身边帮我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地失业一事,竟并未感到有多难过,想着还是都等到段若尘的双腿能正常行走后,再作打算吧。

一个小时后,陈琛和林宣到达了医院,在这之前,陆老也赶来了医院,看得出来他有些焦急。

陆老将我叫到长廊的一角,询问我和段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他复述了一遍,陆老听完后,连连说可惜了。

我听他的语气,便知我真的已经被鸿达除名了,没想到段母做事真是雷厉风行,才一会儿功夫,我就从人人羡慕的鸿达准设计师一族,走上了即将失业的不归之路。

“没想到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般的差。”陆老摇头,又安慰着我,“小叶,你不用担心,这事自有我来处理,你只管过好这个春节就好。”

“陆老,你就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其实我一直希望我毕业后留在湛阳工作的,因为段若尘的帮助,我才有机会来芦州,如今终于可以重回湛阳了,对于我和我的亲人们来说,这是好事,所以我也没有再回鸿达的打算了。”我淡笑着对一脸沉重的陆老道:“对了,您老给的那一大撂资料,在您的指导下,我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没有处理完的部分,我都有特别标注处理进度,接手的人很快就能胜任,至于我公寓里的私人物品,可能还得晚些天去收拾了。”

“那些都是小事,对了,我在湛阳也有很多业内朋友,如果你一心回湛阳的话,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份工作吧!至于选哪家,你随便挑。”陆老见我去意已决,又热心道。

第147章 宿醉伤身

“真的不用了,陆老,我已经很感激您这半年多来对我的关照了,虽然在您手下工作,会比一般人要辛苦,不过我明白玉不磨、不成器的道理,所以从来都是辛苦而快乐地努力着,您是我走出校门后的第一位导师,我想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会谨记于心的。”

陆老显然被我的离别之言弄得措手不及,他揉了揉额头,讪讪地对我说道:“叶慎儿,依我之心,我是想极力把你留在身边的,可是我太了解你这说一不二的性子,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勉强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进取心,将来不管在哪里,在哪个领域,都会有很好的发展,只能说我们的师徒缘份到此为止了,不过将来若有专业上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

“一定!”

陈琛和林宣来后,陆老刚刚离开。

林宣手捧着一大捧鲜花来到病房中,她先给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又将花儿递给段若尘,“段大帅哥,衷心祝福你能暂时离开这个令人郁闷的地方,接下来,我们去尽情疯狂吧!”

段若尘因为他们的到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出病房时,陈琛推着他,我和林宣两手都提满了大箱小袋,四人迎着雪后的首个朝阳,离开了段若尘住了近两个月的医院。

阳光洒在身上暖哄哄的,脚下的行程依然是从容的,我们四人回到了段若尘的私人住宅,一个看起来年限有些久远的花园小区,屋子是两居室,使用面积约八十坪左右,屋内陈设简洁整齐,因为好久没有住人,所以沾了不少灰尘。

我和林宣相视一笑,然后各自抄起拖把和抹布开始忙碌了起来。

陈琛是大男子主义,不屑于做这些他认为丢面子的锁事,拉着段若尘一边商量去哪里吃午饭去了,段若尘建议在他家里开餐,直接叫外卖,既方便,又不用出去受冻了。

我和林宣举手赞成,忙了一个上午,还真不愿意出门,待将屋子里里外外一应收拾干净时,两人才研究出在吃些什么。

我知道陈琛不愿意搞卫生,故意磨蹭到现在才点好餐的,为了表示对他的不满,我两眼放光,随即将抹布朝他砸了过去,谁知这厮早有妨我之心,一个侧身躲过抹布的侵袭,结果抹布直接朝段若尘的头部砸去。

我大惊失色,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谁知段若却尘不紧不慢地举起手,直接接住了砸向他头部的抹布团,随后又恶心地将抹布扔到一旁,看了看身上被溅到的污渍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叶慎儿,我刚刚在医院换的干净衣服,这回来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你给弄脏了,你说这清洗的工作,是不是应该交给你了呢?”

“呃--,嘿嘿,交给我、交给我,只要你人没事就好。”我拍了拍险些跳出胸腔的心口,赶紧拿干净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污渍。

待酒店的饭菜送来之后,陈琛又将段若尘珍藏多年的一瓶我叫不出名字的红酒打开,给他自己和林宣各倒了半酒杯,却只给我和段若尘倒了个底,我自然不肯,对陈琛强烈表示不满,陈琛却说我不胜酒力不能多喝,段若尘带着伤只能浅尝即止,于是,我只好每次在干杯时,稍稍舔一下酒,生怕喝完了就没有了。

话说,哪里有陈琛和林宣的地方,哪里就会充满欢笑声,今晚他俩更是疯狂,也不管是否会吵掉邻居,打开电视和音响后,也不好好唱歌,就只干嚎着,陈琛我还能听出来嚎些什么,可是林宣全程跑调,若不是屏幕上显示的歌名和歌词,我还真听不出来她到底嚎些什么东西。

一顿饭竟吃到下午,冷掉的菜在微波炉里热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们依然不知疲惫。

段若尘一直好脾气地看着陈琛和林宣唱着、跳着、疯着,最后大声对我道:“慎儿,你也去尽情地唱、尽情地跳吧!”

得到段若尘的鼓励,我也蠢蠢欲动起来,可是并没有付诸行动,段若尘以为我是放不开,便推着轮椅过来,又把我推了出去,我看了看那两个正处于疯癫状态的人,心也跟着飘然了起来,再加上红酒及暖气的原因,此时早已觉得浑身燥热,干脆将身上厚重的羽绒服脱了扔在一旁,抢过了话筒,也不管什么音乐,便开始吼了起来。

……

火烧的寂寞,冷冻的沉默。

没来由的激动,不能抱住你,手像半废了。

被大海淹没,从山顶滑落,

可怕的想念还活着。

火烧的寂寞,冷冻的沉默。

在坚持些什么。

有时连自己也不是太懂,

我不想祈求 就只好承受,

可怕的想念翻搅着。

……

唱到最后时,我依稀感到自己已声撕力竭,直到喉咙发不出来声音时,才不得已变了一下调,小声地呢喃着……

曾经,有人告诉我,宿醉即伤心又伤身,我终于有幸尝到,当次日我头痛欲裂地抱着头走出房间时,直感觉脑袋像断片般,根本无法思考。

“醒了,喝点蜂蜜水。”正抓着头不知所措时,段若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玻璃杯,一只手推着轮椅朝我‘滚’了过来。

“段若尘,现在几点了。”我接过玻璃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又咂了咂嘴。

“快中午了。”段若尘接过杯子,又回到客厅,给我续了一本温开水,“你若再不醒来,我就要自己叫外卖独自享受午餐了。”

“我昨晚还是喝了不少酒,是不是出糗了?”我拍了拍头顶,好让头清醒些,可是头是麻木的,不过脑中却如闪电般,依稀记得我后来抱着身上那件羽绒服哭得昏天暗地,任谁劝阻也不肯停止下来。

那件羽绒服,穿在身上非常温暖舒适,就像躺在他温暖的怀中一样,我想,昨晚我一定是把那件羽绒服当成了他了,只是我到底对着‘它’说了些什么,竟没有半点印象。

他给我买的羽绒服还穿在我的身上,可是他的人,却离我已越来越遥远。

“你好像很少玩得这么开,其实喝些红酒对身体有好处,只是你昨晚喝得太猛了些,所以有些醉态,还好,没出糗。”段若尘一本正经地安慰着我,可我却从他隐忍的神情中看出来,我昨晚一定是丑态百出,正想问林宣,却发现屋子中不见陈琛和林宣的身影。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后问段若尘,“陈琛和林宣都回湛阳了吗?”

“嗯!他们差不多是十点多钟走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湛阳了,怕吵醒你,就没有叫你。”

“哦!”我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急忙对段若尘道:“等我洗漱完,午饭我来做!”说完便直接冲进洗手间,我在医院用的牙刷和水杯竟然都整齐地摆在洗漱台上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惭愧,明明是我来照顾他的,却时时被他照顾。

洗漱完出来时,见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和昨晚一样,都是用塑胶餐盒装着的,我看着半桌子的菜,数落着段若尘,“不是说我来做午饭的吗?你怎么又叫外卖了?”

“你若想做饭,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这餐是我事先点好的,估摸着快醒来后我才通知酒店做的。”段若尘边说边示意我把他推到餐厅去。

因为从客厅去餐厅,有一个台阶,他坐在轮椅中根本上不去。

“那好吧!反正我今天不在状态,做出来的东西,你肯定不敢尝试。”我将段若尘推到餐桌前,又一一将餐盒打开,屋里顿时香气四溢,“哇,蚝油平菇,酱香茄子,红烧鲫鱼,排骨莲藕汤,段若尘,怎么会有这个汤的?”我好奇地指着排骨莲藕汤问段若尘。

段若尘微笑不语,将饭盒打开放在我面前,示意我趁热吃,我暂且将心里的疑问放下,二话不说开吃了起来。

“对了,陈琛说大年三十过来接你回湛阳吃团年饭的,那天好像是他的生日吧!”吃到一半时,段若尘突然说道。

“对呀!只剩下几天时间了。”我停下筷子问着段若尘,“那我走后,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每年都是在这间屋子过的。”段若尘也停下了筷子,“一个人过挺好的。”

我突然有个想法,也没细想就脱口而出,“段若尘,不如你和我一起回湛阳吧!陈琛的爸爸妈妈可好了,如果你去了,到时候我们就更热闹了,而且乡下环境很好,对你休养也有很大的帮助。”

“过年去别人家打扰不太好,我还是不要去了。”段若尘想了想,摇头道。

“对了,你好像很久没有去真心餐厅了,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吗?”我非常希望能说服段若尘,我不愿意过年时同陈爸爸、陈妈妈分开,可我更不愿意就这么丢下段若尘,如果他们都能聚在一起,似乎就两全其美了。

段若尘沉吟着头,慎重地思索了一番后,才说道:“其实,我在哪里过都没有关系,你不如先同陈琛的父母商量一下吧!如果他们觉得可行的话,再作决定也不迟。”

第148章 到此为止

“你等着。”我拔通了陈妈妈的手机,小声对陈妈妈说明了我的意思,她不待我说完,立即表示赞同,还迫不及待地让我现在就带段若尘回湛阳。

老太太又问及了我失业一事,我鉴于段若尘在旁边,只略略说了些大概,谁知她听后竟非常欢喜,说什么我终于又要回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挂上电话后,我眉开眼笑地对段若尘道:“搞掂,陈妈妈巴不得我现在就带你回湛阳呢!”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段若尘这才笑着点头,吃饭的速度也变得快了不少。

吃完饭后,我开了段若尘的车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又回办公室拿了我的私人物品,在同事们的目送下离开了公司,最后才回公寓整理衣物。

刚到公寓楼下,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手中的物品箱险些洒落在地上,我背过身去,不敢回头,却又忍不住心口的悸动,回过头贪婪地看着他。

只见他颧骨突显,两眼深陷,胡子略显邋遢,正颓废地靠在冰冷的墙上,仰望着天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心里一酸,曾经那个万事要求完美,特别是在形象方面,几近苛刻的司徒允哲,何时变成如今这幅不修边幅的模样儿的。

我的阿哲,这段时间来,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我在心里悄悄问着。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管他经历了什么,都已和我无关,我悄然越过他的身边,想趁他不注意时快步走入电梯中,正当我有些小庆幸时,一道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慎儿--”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慎儿!”司徒允哲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焦急地问我,“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

“对不起!我的电话坏了。”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害怕这些天来的所有坚持变得不堪一击。

“我去了医院,他们说段若尘出院了,我问陈琛、林宣和段若尘,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你了。”司徒允哲紧紧地拽着我,生怕我从他面前消失般,“慎儿,我今天一早就来了,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几天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心里一阵悸动,眼泪险些落下,却硬生生地收回了情绪,冷着脸问他。

“我们说好了春节要去陈琛家的,所以我是来和你一起去买礼物的,既然段若尘已经出院了,我想你不如现在就跟我一起回湛阳吧!”

“我没有忘,不过我现在并不想带你去陈家了,而是准备带段若尘去陈家了!”

“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司徒允哲疑惑地问我,眼里有着焦急。

“没、没有!”我转过头,不想再看他,“司徒允哲,既然你来了,我就同你把话说清楚吧!我们,分手吧!”

“分、手?”司徒允哲艰难地重复着那两个字,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似乎不敢相信,我们前不久还在商量着婚事,今日,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对他提出分手,“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段若尘了。”当违心的话说出时,眼泪也跟着倾泻而出,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为何能这般轻松地对他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你—”司徒允哲突然失去理智般,扬起手想要朝我扇过来,我身体一挺,迎了上去,可是他那一巴掌迟迟没有掴下来,我听到的是这句话:“我会当成你什么都没有说。”

是不舍吧!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失去理智的司徒允哲,即使今天这个时候,他依然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我绝不会收回我说的话,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咬了咬牙,继续残忍下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司徒允哲摇着头,语气也变得凌乱起来,“我不相信你会爱上段若尘,叶慎儿,我们曾经说好的,我们要一生一世的,你都忘了吗?”

“我也不相信,可是司徒允哲,我确信我真的爱上段若尘了,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我们四年多的感情又算什么?你之前还吵着闹着要结婚的,现在爸爸妈咪都在为了我们的婚事而忙碌着,你却一句话,分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咪的感受?还是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司徒允哲?”

“即使曾经爱过、即使现在依然爱着,又能如何?因为,再深刻的爱,终究也抵不过背叛和失望。”我强忍着眼泪,不顾身后司徒允哲的责问,进了电梯。

公寓的门关上后,我摊软在冷凉的地上,耳朵却倾听着走廊外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而近,只敢隐忍流泪,不敢哭出声。

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就算要分手,至少要让他明白我为何要分手,可是我怎么也开不了口,是因为他曾经和别人有了孩子,最后还因为他的冷漠间接杀死了那个孩子。

这样冷漠无情的男人,是我要的吗?曾经的那些浓情蜜意,都是装出来的吗?这样的男人,能和我相濡以沫地渡过一生吗?

哭着哭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脸上的眼泪早已干涸,我揉了揉麻木的双腿,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开始收拾行李。才半年时间,竟然有那么大的一堆东西,最后只简单地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装入皮箱中,决定其它的行李先收拾好再说,到时候让陈琛过来帮我拿好了。

出房间时,我仔细听了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开门。

还好,司徒允哲已经离去,我带着无比的解脱与浓浓的失落情绪,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当走近段若尘的那辆车时,突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段若尘和居高临下的司徒允哲正在交谈些什么。

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所以我找了个隐身之处藏了起来,想等司徒允哲走了以后再出来。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而逝,我虽然有些奇怪他们两个基本上没有什么沟通的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话说,可是我并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静静地看着这寂静夜色下,形色匆匆的行人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若尘的轮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吃惊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已经发现了我。

“他已经走了。”段若尘低沉着声音告诉我,却并不问我为何不愿意见到司徒允哲,我感激他的体贴,起身问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你这么久没有回去,就让司机送我过来了,刚好司徒在下面,我们稍稍聊了一会儿,就见你下来了。”段若尘说完后看着我,“你们、还好吗?”

“没事,我们回去吧!”我牵强地对段若尘笑着,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扶着他的轮椅朝车子方向而去。

段若尘的脚现在稍稍能用点力,所以平时倒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双手撑着上下轮椅的,可是在室外却没了办法,地上的雪没有融化尽,轮椅不但打滑,而且很难掌控方向,我费了好大力气,总算让轮椅和车子靠近,段若尘艰难地坐上副驾驶位,样子虽然有些狼狈,可是他并不在意,还指着轮椅朝我歉疚地笑了笑。

我将轮椅折叠起来,抬到后排放好,又将行李箱放进了车尾,这才回到驾驶位上。

“东西很多吗?我找人过来搬上车吧!”段若尘边系安全带边问我。

“不用搬上搬下了,到时候我直接和陈琛过来搬好了。”我启动了车子,熟练地调了个头,朝着段若尘的家开去。

司徒允哲来的那天晚上,天空中又飘起了大雪,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我给段若尘已经收拾好的皮箱里再添了两年厚重的衣服,湛阳的乡下更冷上几分,而且乡下多是用火盆,可也不能整天呆在火盆边上,所以多添些衣服尤其有必要。

自那天和司徒允哲说分手后,竟不曾再见过他,电话也不曾来过,想来,那天他已经在段若尘那儿证实了些什么,至少,我要带段若尘回陈琛过年,他是一定知道的吧!

我不禁苦笑着,这样的结局,不正是我需要的吗?

大年二十八这天,十点钟不到,陈琛独自到了芦州,林宣今年决定和父母环球旅行过春节,已在两天前随父母离开中国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享受假期时光了。

陈琛不准我开段若尘的车回湛阳,他去公寓将我的一应行李都装上车后,才朝湛阳进发。

看着窗外一片银白色的世界,我的心跟着变得苍白起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按理来说,被人炒鱿鱼,应该是一件特别没有面子的事,可我不但没有半点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芦州终究不是我的故乡,虽然只是一市之遥,但是这半年多来,我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稍有一点的怀念,便是同陆老成日耍嘴皮子的时光,可是这样的时光以后永远也不会出现了,陆老以后还会有新人培养,我将来还会有新的征途要闯,相信往后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

第149章 年关将至

因一路上积雪残余,故行车缓慢,到达湛阳时,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到达村前时,远远地看见陈爸爸和陈妈妈正守候在村前翘首盼望,看到我们的车后,俩老自是喜不自胜。

陈琛将车停在陈家院外,我赶紧从车后拿出轮椅来,见段若尘下车较为费力,他硬是仗着魁梧的身体,不顾段若尘的反对,吃力地将他打横‘挪’到轮椅上。

这个动作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医院那位专业的男护工来,他那打横抱起段若尘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丝豪不费力,哪像陈琛这厮拖泥带水的。

段若尘的表情更是哭笑不得,估计他这会儿最主要的倒不是尴尬,而是怕陈琛一不小心将他给摔了出去才对。

看着这样般喜庆的画面,我赶紧拿出手机来了个抓拍,又悄悄发给了林宣。

不一会儿,林宣回了一条信息给我:愿你们新年其乐融融,等我回来!又配了一张笑哭的表情。

一阵寒暄后,段若尘已经坐在了陈家客厅,茶几两端早已升起了火盆,屋内十分温暖,我和陈妈妈在一旁忙着准备吃的招待段若尘,还一边关注着他,只见他神态沉稳,丝豪不显拘谨,和在医院时的任性焦燥截然相反,我不由得鄙视起他来,臭小子,还挺会装的。

心中虽然鄙视,不过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估摸着陈琛有特别交待过俩老,所以他们都心照不宣,只聊些和段若尘本身有关的话题,至于段家之外的亲人和家事都闭口不提,所以气氛一直和谐至极。

这会儿,陈妈妈要去厨房热菜,我原本想跟去厨房打打下手的,可陈妈妈怕我冷到了,硬是不让,又把我赶回客厅,没办法,陈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在她眼里,做为子女的,只要会吃会喝会捣乱就好。

吃了午餐后,我和陈琛推着段若尘去村子外玩。出门前,我拿了件旧时不穿的大棉袄,想将段若尘的双腿裹起来,段若尘起初嫌弃不肯裹,在我的怒目逼视下才肯屈从。

一出门,才发觉寒气逼人,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陈妈妈又赶紧从屋里拿了件她穿的大花棉袄让我穿上,我嫌弃那大棉袄太花哨不肯穿,陈妈妈也学我刚才对付段若尘的那一套,两眼一翻,强行给我套在了外面,将我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才放心回屋。

我欲哭无泪,陈琛那厮这时口没遮拦,趁机打趣我变成了‘小妈’了,我当然不依,和他打闹成了一团,只见空中又是雪片纷飞。

村外的公路路面不宽,仅仅一部车可通过,平时碰上迎面来车时,错车都显得非常困难,好在下雪天根本见不到车,所以我们三人一直肆无忌惮地横行在村路上。

我和陈琛在前面不顾形象地疯着、闹着,段若尘则坐在轮椅中开心地看着、笑着。

闹了好一阵后,方才安静下来,陈琛推着段若尘,三人一路四处观望着,溜达着。

这个季节的乡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若换在春夏两季,尚且可以看到到处柳飘纷飞、野花肆虐,秋季也可以看到田地间的硕果累累,可此时此刻映入眼帘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和满目苍夷。

因为天气实在寒冷,又待了一会儿后,便回到了家中,陈爸爸这时去了珠宝行,陈琛陪段若尘下棋,后来见我一个人在旁边着实无聊,硬是拉着我斗地主,我玩不好那劳什子,可为了不扫他俩的兴,只好硬着头皮上,结果可想而知,输得一败涂地。

乡下的冬天,夜间似乎来得更早,五点钟不到,天色已经乌漆抹黑,陈爸爸晚餐没有回家吃,说是珠宝行这几天太忙碌,他一时脱不了身,所以晚餐只有我们四个人吃。

吃完饭后,便开始洗漱,为了方便照顾段若尘,我没有住我二楼的房间,而是住在段若尘住的旁边。

帮段若尘梳洗时,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我说什么,他都静静地听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我把打湿过后的热毛巾递给他,好奇地问他。

“我见到你儿时成长的环境,觉得很是开心,你好像心情挺不错的。”段若尘接过毛巾,边擦拭着脸和手、边笑着道。

“当然了,这里有我二十多年的回忆,而且想着以后也不用再去芦州了,这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那就在家里多呆些天吧!等玩够了再出去找工作也不迟。”段若尘将毛巾还给了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些歉意地对段若尘道:“那以后你谁来照顾你呢?”

“我年后不久就要开始复健了,所以大年初三就要回医院,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桂嫂会来医院照顾我,特护和护工也一直在的。”桂嫂就是之前每天送饭到医院来的那位阿姨。

“那就好,不过等我的工作有了着落后,就会抽时间过去看望你的。”

“到时候再说吧!复健的时候,你去了一定会很无聊。”

“对了,你明天要不要去真心餐厅,我可以陪你去的。”我又问道。

“我都交给店长自己安排了。”段若尘看了看双腿,苦笑着,“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了。”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你旁边的房间。”我帮段若尘回到床上躺下后,又给他准备了一个暖宝宝放进被窝中,他的双腿正在恢复中,绝不能冻着。

从段若尘的房间出来后,陈妈妈在客厅向我招手,我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将双手送进她暖哄哄的手中取着暖,“大妈,这些天要辛苦您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家里多个人,更加热闹,你们只管好吃好喝就行,其它的,自有我来张罗。”陈妈妈笑着道。

“哦,那我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国宝级的待遇了。”

“你以后不用去芦州,每天都可以享受国宝级的待遇。”陈妈妈捏了捏我的脸颊,“白天我不好数落你,你看你,究竟在那里过的什么日子,瘦成了皮包骨似的。”

“大妈,我这不是天天想着您吗?想着你做的好吃的,想着你煲的排骨莲藕汤。”我作势撒娇钻进陈妈妈的怀里,“等过了这个春节,我一定又恢复如初了。”

“瞧把你美的。”陈妈妈说着又捏了捏我身上和背上,我怕痒,在她怀里钻来钻去,不断求饶,陈妈妈这才松了手,“身上倒还好,还剩几两肉。”

“大妈,哪有你这样尽在人家身上乱摸的,这可是非礼行为。”

“臭丫头,你和陈琛小时候,我哪个没有摸个遍,这会儿长大了倒是不依起来,行了,我还懒得摸了。”陈妈妈笑着怒骂,随即又指了指段若尘住的房间,小声问我,“你之前说要带男朋友回来的,不会是这个吧?”

“才不是!”我连连摆手,“他虽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可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加老板而已。”

看来陈琛什么都没有同陈妈妈说,也不知我和司徒允哲分手的事,陈琛知道多少。

“看着倒是一表人才,可就是太瘦了些,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而且--”陈妈妈欲言又止。

“大妈,而且怎样?”

“你没有喜欢上他吧?”陈妈妈不回答我,反而问我如此尴尬的问题。

“当然,我只是觉得他一个人过年,万事不便,也怪挺可怜的,把他带回来,我也可以就近照顾他一二,也可以少些愧疚,仅此而已。”

“那就好,我就是觉得他人年纪不大,看着城府倒是很深的。”陈妈妈终于放松下来。

“这可能是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吧!”我想了想,说道。

“听陈琛稍稍提及过他的家庭,唉!一家人过年都不在一起,想来这样的家庭一定很复杂,你可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能对他动心,否则我跟你急。”

“知道了,我的另一半,一定要过您这一关,这下该满意了吧!”

“那当然!”陈妈妈这才满意地点头,示意我回房间。

我见陈爸爸还没有回家,又问陈妈妈,“我大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年关了,很多事情都要他操心,这些天都是这么晚才回家的,你不用管他。”

“明天让陈琛也去吧!反正他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等明天再说吧!”陈妈妈突发奇想,“对了,不如让陈琛明天带你们去店里玩吧!那里暖和又热闹,而且你大爸说,店里来了很多新款首饰,你若有看中的,让陈琛送你作新年礼物,还有,陈琛交的那个女朋友也一直没有来过家里,你再帮我挑一份放着,兴许她以后来家里时,我当成见面礼送给她,你说好不好?”

“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明天就去吧!”一提起礼物,我又想起除夕那天正是陈琛的生日,“大妈,那陈琛生日那天,我送什么礼物给他好呢?”

“兄妹俩记那么多做什么,最多我多煮些好吃的就对付过去了。”

“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若他找我讨要礼物,我可把责任都推在您身上了。”

陈妈妈连连点头,我这才回房间,一夜不在话下。

第150章 巧遇阿哲

次日,我们三个年轻人起床时,陈爸爸早已去了珠宝行,三人吃了早餐后,才开始出发。

到达市区时,陈琛问我想去哪一家玩儿,我想了想,说,“去城南分行吧!”末了又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那家大些,选择多,我得完成大妈给未来儿媳妇挑选见面首饰的重任才行。”

陈琛从倒镜中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方向盘一转,还真是朝那个方位而去。

城南分行,是指湛阳市区城南的珠宝分行,也是距离陈家最远的分行,自然也是湛阳市最大的分行,比陈爸爸所在的市中心总行还要大上一倍。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何脱口而出要去那家分行玩儿,可能在心里,隐隐有着那么一点的期待吧,因为司徒允哲的家就住在城南。

从一个城市最北端的乡下,横跨至城市相反的另一端,平时至少需要一小时,现在地上积着雪,任陈琛技术再好,他也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的,所以当我们三人到达偌大的招牌上写着‘欣盛珠宝金行,湛阳城南分行’十二个金漆大字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又三十分钟后的事了。

当我们推着段若尘进珠宝行时,只觉里面一股热浪袭来,我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人潮涌动的现场,直觉得不可思议,陈琛左右避让,总算推着段若尘进了里间的办公室,我则一直看着四周,客人很多,店里熟悉的店员看到我后都点头笑笑,接着忙去了,根本顾不上和我打招呼。

每年这个时候,店员都已经先放了一部分的年假了,可也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所以留守的店员都会忙得焦头乱额,城南分行的店长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见到我后似松了一口气般,直接拿了一个工作帽套在我的头上,便让我开始站起了柜台。

我朝店长姐姐伸了伸舌头,表示不满,她又朝我做了个抱拳的动作,我只得临为受命,充当起了营业员来,不过好久没有站过柜台了,感觉特别生疏,便围在店长姐姐身边,看了一会儿她如何招待客人,又悄悄问了些专业知识,便开始走马上任起来。

很快,我就接待了三四个客人,其中有两位客人观望中,有两位买了首饰后满意离去,买首饰的那两位客人,先是一对夫妻,先生买了一枚镶嵌蓝宝石的钻戒,说是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太太,我问了他太太的生日是哪一天,这位太太幸福地说是明天。

我一听同陈琛的生日是一天,便心情大好,在店长姐姐那里软磨硬施,硬是讨送了一条镶小碎钻的纯银手链给那位太太,那位太太自是满心欢喜地离去。

另一位客人是一位先生,约摸三十岁模样,说是想买条项链送给太太作为结婚纪念日,我又问了他太太的年纪、长相、和平时穿衣风格,帮她挑了一款最新款的束颈白金项链,她的太太属狗,刚好项链的吊坠是一只黑色的小迷你狗,很是可爱,这位先生看后也非常喜欢,二话不说便买单走了。

一个上午,我只做成了这两单生意,后来闲逛者居多,中午客人稍少些时,我们叫了外卖,轮流在店里吃了起来,陈琛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店里所有人的午餐都是他承包的。

吃完午餐后还来不及休息,客人又络绎不绝起来,陈琛不得不出来撑起了场面,我很少有机会看他这般卖力地工作,所以稍有空闲时,一直侧头看他怎么接待客人,陈琛只有认真工作起来时的样子,我看着最顺眼了,所以他总说我有爱看帅哥的毛病,其实也就是看他看得多些而已。

“营业员,这款项链拿给我瞧瞧。”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转过头,见前面站着一位穿着时尚的女人,她正指着一款大溪地黑珍珠吊坠项链问我。

“请您稍等!”通过余光,我看那女人身后隐约跟着一位男子,男子似乎很高,两人都穿着同色系的中长款羽绒服,是情侣款的吧!我想。

我低着头从柜台里将那款项链拿了出来,“这位美丽的女士,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刚上的新款。”

“谢谢!”漂亮女人接过项链,朝着身后男伴问道:“小哲哥哥,你看这款项链怎么样?”

我听那女人身后的男子也叫‘哲’,便好奇地抬头看去,下一刻,我没心没肺地笑了。

小哲哥哥,呵呵!女人口中的阿哲,不正是我刚刚分手的司徒允哲,我曾经的阿哲,现在别人口中的小哲哥哥吗?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又觉得理应如此,我想来城南分行的原因,不正是内心希望能见到司徒允哲吗?这会儿还真见到他了,是否要感到庆幸呢?

司徒允哲听到我的笑声,也朝我看了过来,“慎儿--”

“哈哈,司徒先生,好久不见了,陪女朋友出来买首饰呀?”我不理会司徒允哲的惊呼,努力告诫自己,他早已经不是我的阿哲了,至于是谁的小哲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哲哥哥,你们认识?”那女人神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来此珠宝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那女人似乎不敢相信我一个营业员会同司徒允哲认识。

“这位女士,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刚好有幸同司徒先生同为校友而已。”我朝那女人灿烂地解释着,见那女人又恢复了高兴的神色后,这才转过头去面对司徒允哲,“司徒先生,您女朋友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哦,这款最配她了。”

“慎儿,你误会了。”司徒允哲正想同我解释些什么,可是那女人挽住司徒允哲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小哲哥哥!我也觉得这款真的很适合我,你就送这个给我做新年礼物吧!”

司徒允哲淡淡地对那女人道:“你喜欢就好!”

“听到没有,帮我包起来吧!”那女人朝我努了努嘴道。

我低着头将那款项链小心地包了起来,又想用彩带在包装盒上打一个蝴蝶结,可是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包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后来干脆让旁边的一位姐姐帮忙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再放入精致的小手提袋中,开了单后,让他们前去收银台付款。

那个女人本来兴高采烈地去收银台的,可见司徒允哲根本就没有移动身体。

“小哲哥哥,你怎么了?”漂亮女人不解地问着司徒允哲。

“你自己去刷卡吧,没有密码。”司徒允哲随手从钱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那女人,女人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后,甩着长发独自朝收银台而去。

“慎儿,我们出去聊一聊,好不好?”待女人离开后,司徒允哲才对我说道。

“这位先生,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已经有美人在侧了,何必总对过去耿耿于怀呢?”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嘲讽着道。

“慎儿,她只是我爸爸一个朋友的女儿,前些天父女刚从国外回来,刚好住在我们家,出于礼貌,我回赠礼物给她而已。”

“司徒先生真是财大器粗,连回赠个礼物,都是如此的大手笔,看来好事将近了。”

“慎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就算是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但是总得把误会解除的,对不对?”

“误会?我也希望是误会,可你所说的误会,都是我曾眼见的事实,那能叫误会吗?”

“慎儿,我不明白,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何还会--”

“司徒先生,我们还是不要重提往事了,况且,段若尘已经来湛阳了,现在正住在我的家里,希望你祝福我们。”我下意识地朝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隔着玻璃,段若尘正坐在里间低头翻看着书籍。

司徒允哲顺着我的眼神看去,又受伤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们怎么会那么快。”

“司徒混蛋!你怎么在这里?”许是陈琛留意到我这边有人纠缠,得空之余跑了过来。

“陈琛,段若尘就交给你了,我想我还是回去了!”我见陈琛过来了,直接撒手不管,将摊子扔给了他,接着就解下帽子,急匆匆地朝外跑去,我怕我跑慢了,强装的坚强会在众人面前崩溃,眼泪会在众人面前不争气地落下来。

身后传来司徒允哲的喊声,他一直追到公路边,我趁着他追上我之前,钻进了一辆的士,说了一个地址后,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一路上,的士司机不停地递纸巾给我,我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毫不客气地接过就朝脸上擦拭着。

车停在村前的小路上,我直接扔了一张钞票给司机,说了声不用找了,就下了车。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才从村口走到陈家,却又害怕陈妈妈看见我这幅模样儿担心,便没有进去,又绕过了过陈家,继续朝前走着。

又走了几步后,视线停留在一座砌着水泥墙的小宅院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小宅院靠近。

第151章 你还好吗?

童年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此刻,我透过前面紧闭的院子门,似乎正看见爸爸正趴在地上,驮着我在客厅满地爬;妈妈帮我扎着两根漂亮的麻花辨,又帮我穿上漂亮的百褶裙,在小陈琛的羡慕下,像只花蝴蝶似的在客厅里上蹿下跳,时不时跳两下刚刚从幼稚园里学来的半生不熟的舞蹈。

待胡乱跳了一会儿后,硬是拽着小陈琛,让妈妈也给他扎上小辨子,给他穿上我的百褶裙,然后陪我一起跳舞,小陈琛一直捂着头死活不肯……

突然,客厅的角落里传来琴声,原来是妈妈正在弹钢琴,我和小陈琛正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听得十分入迷。

那时候,我俩不懂得那些曲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看着妈妈灵巧而修长的双手在黑白键上上下翻飞时的样子非常好看,妈妈虽非正规音乐学院的学生,却非常痴迷于音乐,她都是凭着自身的毅力与坚持,才弹得一手好钢琴的。

那时候,我的家里时常会传出钢琴声,院外经过的人们,会经常驻足倾听,有时候,妈妈弹着弹着,就忘记了时间,碰上了爸爸下班回家,爸爸会悄悄示意我和陈琛不要出声,他则一直静静地伫立在我们身后,听着妈妈弹到结束为止……

有些回忆,如果不是触景生情,可能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可是只要回忆起来,就会如同昨日发生般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慎儿--”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浑身一颤,没想到司徒允哲竟然跟了过来。

“知道这是哪里吗?”我头也不回,轻笑着问司徒允哲。

司徒允哲走到我身边,他眼里尽是心疼与焦急,只见他拿出手帕来,自然地将我脸上的眼泪拭去,“很希望你能告诉我。”

突然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温暖,这段时间来的委屈顿时全涌了上来,哭得更是成了泪人儿般,司徒允哲又将我拖进他的怀抱,轻轻拍着我说,“别哭了,我猜还不行吗?你以前同我说过,小时候和陈琛是邻居,两家隔得很近,先前经过那间屋子时,你没有进去,结果又来了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间房子,正是你小时候的家吧!”

“没错,这里正是我出生的家。”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然后又朝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说,“可是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可这里承载着你童年的所有回忆。”

“所以我当年才会狠心将这座祖屋卖掉,同时也卖掉了我所有的童年回忆。”我吸了吸鼻子,“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想留在记忆中。”

身后忽然没有声音,可是我却能感受到司徒允哲深切的注视。

“阿哲,有这样一句话,都说爱情中投入更深的那个人,到最后必定会伤得更深。”半晌后,我又对司徒允哲道。

“慎儿,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我也没法同你解释,但是我只求你能相信我,我依然是四年前的阿哲,只属于你的阿哲,我不求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只希望你能让我好好看看,好不好?”

“你还是走吧!”我闭上眼睛,心里已有了重大的决定,“因为,我决定不再爱你了,所以更加不愿意再看到你。”

我说完便转过头朝陈琛家跑去,不顾司徒允哲在身后的焦急的喊声。

陈妈妈这时刚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见到我的模样后,大吃一惊,“慎儿,你怎么回事?”

“大妈,帮我拦住外面那个人。”我哭着跑回屋子,关上房门前,又对陈妈妈道。

“慎儿、慎儿,我不相信你那么狠心,你出来同我说清楚,慎儿、叶慎儿--”门外传来司徒允哲不甘心的呼喊声,紧接着是陈妈妈的声音。

“这位是--”

……

那日,我不知陈妈妈是如何打发司徒允哲离去的,后来,我一直呆在房间,抚摸着墙边那架沾满灰尘的旧钢琴抹眼泪。

那年,我将叶家祖屋悄悄卖了,却硬是没舍得卖掉这架钢琴,因为它承载着我对爸爸妈妈所有的回忆,这算是我对他们仅有的念想吧!

不知过了多久,陈妈妈在门外敲门,“慎儿,刚才那个男孩子,大妈已经打发走了,你赶快给大妈开门。”

我红肿着眼睛起身去开了门,却被大妈一把揪了出来,她先是指了指我的额头,然后叉着腰,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责问我,“你不要告诉我,刚才那个才是你要带给大妈和你大爸看的吧,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带他回家?”

“大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小声地强调着,“我们之间,已经成了过去式了。”

“因为姓段的这孩子。”陈妈妈皱着眉头问我。

我没有吱声。

“唉!你说你们年轻人都是怎么了?谈个恋爱都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刚才我同他聊了一会儿,觉得这孩了挺实诚的,一味地自责,还说对不起你什么的,可是我问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就是不肯说,只得打发他先回去了。”

“大妈,我们的事情是有些复杂的,您就不用管了。”

“可他一直不肯放手呢?你能躲得了多久?”

我黯然,是啊,司徒允哲只是曾经犯错,而且是无意识地犯错,我有幸他依然爱着我,我也深爱着他,可是这样不纯洁的爱,我能要吗?他若一直不肯放手,我又该怎么办?

“先过了春节再说吧!”我拉着陈妈妈,没心没肺地笑着,“您看我都失业了,现在呀,重点应该放在找工作上面,您还是祈祷我尽快找份稳定的工作吧!别的也不用替我操心了。”

“找工作这事也没有必要那么急,等玩够了再去也不迟,就在家里多陪陪大妈吧!”陈妈妈叹息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丢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饭时间只有我和陈妈妈两人吃,陈爸爸说是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回家,陈琛和段若尘倒是八点多钟就回到家中,只是两人还饿着肚子,陈妈妈只得又去厨房忙碌了一番。

我一直躲在房间没有出来,隐约听到外间陈妈妈对陈琛和段若尘提起司徒允哲,说他哭得像个孩子,看着怪可怜的,接着又说他一表人才,举止沉稳,不太像是个靠不住的人。

陈琛一直没有吱声,段若尘自然也没有说什么了。

正听得入神时,房间突然传来敲门声,我猜想一定是陈琛,本来不想理会,可又想着家里还有段若尘在,总不能像平常那样耍小性子,便起身开了门,却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房间来。

陈琛冷着脸瞧了我几眼,又转身离去。

“下午很忙吗?怎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遂跟着陈琛去了餐厅,坐在对面看着俩人吃饭,陈琛吃得狼吞虎咽,段若尘吃得慢条斯理。

“你走后,段若尘就帮你顶位了,哪里还有时间吃饭?”陈琛停下筷子,低着头喝汤,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也是瞎忙活了一下午,不过有幸做了几单,陈琛,你家珠宝行的生意竟然这么火爆。”段若尘这时微笑着对段若尘道。

“逢年过节,到处都是人,什么行业生意都好吧!”陈琛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慎儿,你明天还去吗?”段若尘想了想,问我。

明天是除夕,我想着明天陈琛是寿星,总不能还让他去站柜台,便对段若尘道:“我明天去吧!你明天在家里陪寿星。”

“你们明天都不用去,因为明天我不能缺席,而且要和爸爸一样,去其它分店巡视,然后一家一家地结束营业,你是比较清楚的。”陈琛抬起头道。

“也对,那你怎么和大爸分工?”我点了点头,遂问道。

“爸爸和几名分店经理交叉去市外及省外分店巡视,我则负责市内的。”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待两人吃完饭后,我开始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陈妈妈明早要早起准备团年饭,我已让她先去休息了。

清洗完后,陈琛已经打热水给段若尘洗漱完毕,这会儿自己正在洗漱,我依旧将暖宝宝冲好了电,放进段若尘的被窝中。

“慎儿!”正准备出房间时,段若尘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回头看段若尘。

“今天你从珠宝店出来时,我很担心,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摇了摇头,微笑着道。

“慎儿,其实今天和司徒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关系,你走后,司徒便让她自己先回去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你们毕竟有四年多的感情作为基础,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而冷战。”

我怪异地看了段若尘一眼,不清楚段若尘对于我和司徒允哲分手之事知道多少,在我认为,那天在芦州的公寓楼下,他们俩人交谈了那么久,也一定有聊过这方面的事情的,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或许段若尘真的不清楚我们分手之事,才会这般劝慰我的。

第152章 再遭表白

“既然你问起了,我也不再瞒着你了,我和司徒允哲并不是在冷战,这次是真正分手了,从今往后,他和我已没了任何关系。”我暗暗想着,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迟早要让段若尘知道的,毕竟在司徒允哲面前,我是拿他当幌子的。

只是一个再坚强的女人,当她向别人诉说她的爱情已经以失败告终时,心情一定是难以名状的,所以,当我说完之后,眼圈早已不争气地潮湿起来。

我生生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匆匆向段若尘说了声晚安后便出了房间,在拐角处,见陈琛正卷着裤腿,穿着一双塑胶拖鞋杵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见我出来后,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不理会他,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陈琛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叶慎儿,你给我站住。”

我想挣脱他的束缚,却没能挣脱掉,遂压低着声音对陈琛道:“快放开我,我要休息了。”

“你告诉我,你同司徒混蛋真的彻底结束了吗?”陈琛见我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脸上也开始盛满怒意。

“我为什么要同你说,这是我俩的事。”我没好气地瞪着陈琛。

“的确是你俩的事,可是我怎么听了特别开心呢?”陈琛竟然笑了,笑声那么刺耳,那么的肆无忌惮,却深深刺痛在我的心口。我知道陈琛一直不喜欢司徒允哲,可是却不知道他竟然不喜欢他到了这般地步。

“既然你那么开心,那刚好明天一起庆祝好了,一祝你除夕快乐、二祝你生日快乐、三祝我失恋快乐!”我说完不理会陈琛,转身进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留下陈琛傻傻地思索着我的这三个祝福语。

刚进房间,就听见陈爸爸回来的声音,随后听到陈琛向陈爸爸汇报今天珠宝行的营业情况,本想出去和陈爸爸打声招呼的,可是基于陈琛刚才在我伤口上撒盐的举动,我硬是忍住没有再出去。

是夜无眠!

除夕这天,我起床时,陈爸爸、陈琛和段若尘也起来了,这会儿都坐在沙发旁烤着火,我洗漱完后,陈妈妈已经将早餐全部摆放在餐桌上。

“慎儿,快点!每天吃碗小米弱,对胃有好处。”陈妈妈已经帮我添好了小米粥,又指着餐桌中间的生煎包子对大家说道:“还有这生煎包子,是清晨在卖到村里来的大姐那里买的,你们平时不在家时,我们两个老家伙多半会照顾照顾她的生意,时不时会买上几个配早餐吃,味道真的挺不错的,你们都尝尝。”

“嗯!谢谢大妈!那我得尝尝。”我双手捧着小米粥碗取暖,又看了看其它早餐,有纯牛奶及八宝豆浆、还有面包片和烤香肠,另外每人餐盘里还有两个煎荷包蛋,“大妈,您做了这么多早餐,那得几点钟起来呀!”

“这花不了多少时间,煮小米粥的时间我就可以煎蛋、烤香肠,炸豆浆也不用我管,牛奶、面包都是现成的,大妈我这叫合理利用时间,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嘛,最重要的是你们一个个都要吃饱、吃得开心才行。”

“阿姨,您真是心灵手巧,陈琛和慎儿有您,真是有福了。”段若尘也被桌上的气氛感染着,羡慕地看着我的陈琛。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大妈是谁。”我歪着头靠在陈妈妈的肩上磨蹭着。

“也就你这么认为。”陈妈妈点了点我的额头,笑骂着道:“这两孩子呀,从没让我省心过,真正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妈,是陈琛不让您省心好不好,我可是乖乖女来着。”我得意地朝陈琛伸了伸舌头,又拿起筷子来,从碗里夹了一个荷包蛋到陈妈妈碗里,“呐,为了犒劳您这几天来的辛苦,我就借花献拂,赏您一个荷包蛋。”

“一人两个营养均衡,你那份就留着自己吃好了。”陈妈妈又准备将荷包蛋夹回我的碗里,谁知夹到一半时,荷包蛋被半路拦截。

“你们不吃我吃!”陈琛早已将荷包蛋夹回自己碗里。

“臭小子,你连你妹妹的那份也想要,赶快还回来。”陈妈妈赶紧伸出筷子,去抢已经到陈琛碗里的荷包蛋,谁知陈琛筷子一动,已将陈妈妈的筷子生生夹住,“妈,您儿子今天生辰,多吃一个荷包蛋怎么了,慎儿都没有意见,您瞎操个什么心?”

“大妈,陈琛这两天在珠宝行很是辛苦,应该多补充一下营养才对,您就让给他吃吧!”我也笑着打圆场。

“那大妈的再给一个你。”陈妈妈说着,又准备把她碗里的荷包蛋夹到我碗里来。

“我不要!”我快速地夹了一个生煎包子放在盘里,“我就要吃这个。”

“随你、随你。”陈妈妈只好放弃,她又对段若尘道:“小段,你在我们家不要把自己当成是客人,只管吃饱才行,你要是想吃什么,一定要同我说,我都做给你吃。”

“谢谢伯母,我不会客套的。”段若尘也舀了一碗依旧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感觉即使只是一碗小米粥,都是世间美味。”

“那就多吃些,吃饱了才暖和。”陈爸爸这时开口说道。

因为陈爸爸的融入,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起来,于是餐厅更是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我才发现,在这雪后的清晨,似乎并没有那么寒冷。

只是,如果林宣和司徒允哲也在的话,一定会更加热闹了,我想。

吃完早餐后,陈爸爸和陈琛先后出门,陈爸爸今天因为是在市外巡店,所以没有亲自开车,出门时,司机已经等在门口。

陈爸爸和陈琛出门后,陈妈妈便开始包起了饺子,我吵着也要包,陈妈妈只得将饺子皮和饺子馅都从厨房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一起包了起来。

我以前和陈妈妈学过包饺子,虽然包得没有她那么好看,可是总归是会包的,饺子是芹菜猪肉馅的,陈妈妈昨晚已经剁好了,饺子皮也是她亲自擀的,虽没有买的漂亮,但是面皮更软,摸在手中也更加的细腻,不像机器做的那么干。

段若尘见我包得有模有样,也蹭了过来,他看我和陈妈妈包了几个后,便开始学包了起来,刚开始包的两个,不是馅多了导致饺子皮破裂,就是馅少了,饺子站都站不稳。

我看着他包的那两只饺子笑得前俯后仰,又赶紧给他返工,到了第三个时,段若尘已掌握了馅的份量,包起来有模有样了,虽然还是有些歪头歪脑的,却和我包的相差无几了,陈妈妈见我们包得热火朝天,便将包饺子的任务交给我俩,去厨房忙其它的去了。

“段若尘,你之前从来都没有包过饺子吗?”我好奇地问着段若尘,因为陈琛同样是男士,可是他以前为了凑热闹,也和陈妈妈学包过饺子,而且水平不在我之下。

“我母亲从来不做这些,对于她来说,平日里做做美容、逛逛街、喝喝下午茶,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所以我自然也不会了。”段若尘的手顿了顿,眼神随即黯淡下来。

“难怪,你母亲保养得很好,自然是养尊处优的结果了。”我点了点头道。

“我母亲她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在她眼里,任何人都不可以忤逆她。”段若尘苦笑一番,似乎是在像我解释什么,“就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例外。”

“段若尘,其实,我觉得你母亲她还是很关心你的,记得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那会儿,医生过来给你换药时,我因为晕血,就去了门外,刚好看她正站在门外探头朝里面看,若她不关心你,也不会悄悄地去看你了。”

“你也说她是悄悄地朝里面看了,可是她并未进去。”段若尘的手又停滞了一下,接下来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不说她了吧!就说你,你每年都是在陈琛家过年吗?”

“对呀!从我母亲去世起,陈琛的家就是我的家,陈琛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了,不过陈琛比我大半岁,所以他算是我的兄长。”

段若尘点了点头,“我总算明白陈琛为什么那么护着你了,不过你们一家真的很和睦,你们能成长在这样环境下,真是令人羡慕。”

“你不用羡慕,等你的腿好了后,可以常来做客呀。”

“慎儿,如果--”段若尘似乎想说什么,可又犹豫着,“如果,你和司徒允哲真的不可能了,你、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呢?”

我被段若尘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手中的饺子皮险些掉落在地。

我无措地看着段若尘,希望他说的是玩笑话,可是他的眼神是极其认真的,于是我的心像漏了半拍,也不知为何,他以前向我表白时,我从未这么紧张过。

一定是他刚才向我表白的语气太过卑微,太令人心酸才对,我悄悄解释着。

我承认我在司徒允哲面前有拿他当过挡箭牌,可是事实上,我从未想过会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第153章 新年快乐

“慎儿,帮大妈看看饺子皮够不够用?”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从厨房传来陈妈妈的声音,及时将我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大妈,好像够了。”我如释重负地看了看饺子馅和饺子皮后,胡乱回应陈妈妈。

“慎儿,你让小段先包着,你进来帮大妈打一下下手,陈琛刚才来信息,说今天工作很顺利,他会早些回家,我们得抓紧时间煮好团年饭才行。”陈妈妈又在厨房说道。

“好、我马上就来。”我将手中的饺子包好,有些歉意地对段若尘道:“这里就要辛苦你了。”

“没关系!你快去厨房帮伯母吧!”段若尘笑得如沐春风,好似他刚才并不曾同我说过任何话般。

刚进厨房,陈妈妈便焦急地拉着我小声道:“慎儿,那个小段是在向你表白吧!”

我脸上一红,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您偷听我们说话?”

“我才懒得偷听,正想出去,就听到他对你说的那句话。”陈妈妈轻哼一声,叉着腰道: “他这不是乘人之危吗?你还只是在和那个司徒闹别扭而已,他就急着横插一杠了。”

“大妈,每个人都有自由,他表白他的,我不理会就好。”

“你和司徒都交往了四年多了,他这种行为叫什么?叫挖墙角。”陈妈妈又冷哼一声。

“大妈,他也没有您说的那么不堪,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他还是不错的。”

“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陈琛也是觉得这个小段不错,我不管了,总之,你要多长个心眼,多观察观察才行。”

我点头不语。

那个除夕,可以说是这些年来过得最热闹的除夕了,中午我们三人简单吃了饺子后,又接着忙了起来。

按农村的风俗,吃团年饭前,都是要先祭先祖的,所以约摸三点钟时,陈妈妈开始准备祭祖时用的物什,供桌、香炉、纸钱、供品及酒水等一应俱全。

陈琛不懂重这些,所以每年除夕的祭祖活动自然非陈爸爸莫属了,陈爸爸这天在四点前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陈琛也随后赶了回来。

祭祖前,陈爸爸先净了手,在供桌上上了三柱香,朝上厅位置作了个揖,待香火落下香炉时,开始燃烧纸钱,纸钱燃烧后,陈爸爸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意思是接各路神仙及陈家先祖回来团聚的意思,我中间也听到了我的爸爸和妈妈的名字,陈爸爸念到一半时,又示意我和陈琛上前跪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烧纸钱。

陈琛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张没一张地烧着,我趁陈爸爸没注意时敲了一下他头,警告他用心些,他这才收敛心神,专注地烧了起来,纸钱烧完后,我和陈琛各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陈爸爸又去前院里点燃了鞭炮,祭祖活动才算正式结束。

祭完祖后,大家一起撤了供桌上的一应供品,收拾一番后,陈妈妈开始往餐桌上上年夜饭了,一时之间,一派杯觥交错、珍馐美馔的景象,好不热闹。

男人们喝着白干,我和陈妈妈则喝红酒,酒至半酣时,陈爸爸要求我们在桌的每人都总结一下这一年来的收获与成败。

从陈爸爸先开始,再到陈妈妈、到陈琛,都总结得精彩纷呈,后来段若尘也紧张而认真地总结了他这一年来的成功与失败。

轮到我总结时,竟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陈爸爸鼓励我,“不要着急,慢慢想,大小都没关系。”

我又想了半晌,最后牙一咬,硬着头皮发表了这些年来最为简单、最是敷衍的总结:“收获就是:我毕业了、工作了,失败就是:我又失业了!”

我刚总结完,引来陈琛的一阵疯笑,笑过之后,他敲了敲我的头说我耍赖,要求重新总结。

陈爸爸则笑着不说话,段若尘则表情带着愧疚,只有陈妈妈给我解围,“你爸爸也没有规定总结内容有多长,依我看来,慎儿这总结精炼、简洁,不像你说一大堆,明显变成了自我表彰。”

“妈,您这也太偏心了,慎儿她这明明是敷衍大家,您不表扬我就算了,竟然和她一起和稀泥。”陈琛放下筷子,极度地对陈妈妈表示不满,然后苦着脸求助陈爸爸,“爸,您给评评理。”

“你就包容包容吧,慎儿这样总结,自然有她的道理。”陈爸爸连忙打圆场,又认真地看着我,“今年就放过你,明年希望你的总结会变得与众不同!”

“谢谢大爸、谢谢大妈,我明年一定会与众不同的。”我立即笑逐颜开起来,还不忘朝陈琛挑衅地伸了伸舌头。

陈琛无奈,气得想用拳头招呼我,只是拳头还未成形,就已经被陈妈妈的眼神扼杀在‘袖子’中。

事实证明,我不只是明年的总结会与众不同,我的人生也会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一顿团年饭,足足吃了两三个小时,从下午四点吃到晚上七点多钟,好在菜都是用火锅和酒精炉子炖着的,不用担心会冷却。

吃完团年饭后,陈琛兴匆匆地将满满一箱的烟花拿了出来,然后顶着寒冷,推着段若尘一起去村口燃放烟火。

一时之间,四处火树银花,相映成辉,整个夜空时而笼罩在白昼中般。

差不多玩到晚上九点钟时,陈妈妈喊我们回家吃蛋糕,蛋糕是陈爸爸昨天订制,今天中午店家才送过来的。

只是今天的寿星虽是陈琛,可蛋糕的口味却是我喜欢的水果奶香口味。

我喜欢吃水果,所以每年不管是我的生日、还是陈琛的生日,陈爸爸都一律给我们订水果蛋糕,不过他每的都会变换着花样,所以每年的蛋糕都自有不同。

切蛋糕时,陈琛先给陈爸爸和陈妈妈各盛了一小盘,接着又给段若尘盛了一盘。他给我盛的那盘,奶油和蛋糕不多,多半都是水果,几乎蛋糕中每种水果他都都没有落下。

虽然刚吃完饭没多久,肚子也不太饿,可我依然端起盘子,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叶慎儿,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你也不送生日礼物给我,就知道没有形象地吃。”陈琛板着脸给自己的盘子也装了些水果和蛋糕。

“你别说慎儿不送礼物给你,是我让她不要送的,你要怪就怪你妈我好了。”我还来不及解释,陈妈妈就已经接过了话。

“段小子,你现在终于明白我在家里的地位了吧!”陈琛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段若尘。

“呃--,嘿嘿,不如等我到市区时给你补上,好不好?”我见他那幅故作可怜的模样儿,一时愧疚起来,往年无论如何我都会买份礼物送给他的,无论大小,他都不介意。

“算了,反正我什么也不缺,那就明年吧!明年你送我双份。”陈琛想了想,见好就收。

“那好吧!”我慎重地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吃完蛋糕后,我们又陪陈爸爸和陈妈妈看了一会儿春晚,差不多十一点前就回房间休息了,只是那晚,我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

往年的今天,司徒允哲很早就会送上新年的祝福,今晚,新年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了,可是我的手机依然静悄悄,恍然明白自己竟还奢望着那一刻能收到那份来自新年的第一声问候。

时间就此定格,客厅的电视机中传来新年的钟声,一时举国同庆,耳边尽是鞭炮声声,一直静悄悄的手机突然来了几条信息,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新年快乐!”

新年祝福分别是林宣、陈琛和段若尘的,隔着几道墙壁的陈琛、段若尘和漂扬在海外的林宣都能及时地送上祝福,可是司徒允哲,依然没有片言只语。

仔细想想,往日的我对他有多残忍,今日的我就要承受多大的思念与煎熬,有那么一刻,感觉思念的因子在心里不停地叫嚣着,我琢磨不透司徒允哲对分手是怎么理解的,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痛楚和不甘心,可是我并没有等到他用行动来证明他想挽回我的心。

罢了,既然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已成为过去式,那么就让时间定格在此吧,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有如明日生。

新的一年里,我要忘却一切烦恼,斩断三千烦恼丝,将对司徒允哲的所有爱与恨埋藏在心灵最深处,开始我人生的新的征途。

大年初一,当陈琛被我一头狗啃似的短发吓得惊恐万分时,我还不忘在他面前故意‘骚首弄姿’,摆了个自认为很妩媚的姿势,“琛哥哥,新年快乐!”

我的新年问候不但没有迎来陈琛同样的问候,反而险些吓得他手里的茶杯落地,那混蛋先是尖叫一声,“妈呀!”接着还真去厨房找陈妈妈去了。

当陈妈妈看到我一头短发时,先是愣了半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新年新气象,慎儿这短发剪得果真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大妈喜欢,不过这刀功,稍欠火候。”

陈爸爸没有吱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想必他也和陈琛一样觉得我是在胡闹。

第154章 我来扶你

还好,至少有一人是没有被我的样子吓倒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段若尘了。

段若尘一直抿着嘴看着我,最后微笑着说道:“剪得不错,看着像个长不大的洋娃娃。”

段若尘说这话的时候,陈琛的眼睛子几乎掉下来,他气势汹汹地去我的房间,将我剪下的那一把长发拿出来在我面前晃悠,“叶慎儿,你真是够欠揍的,你说你这一头长发也留了有三四年了吧!说剪就剪,真是个狠心的家伙。”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与昨天告别,我要用最好的心态去面对新年的每一天,祝福我吧!”我说完便将陈琛手中的长发抢了过来,一把扔在垃圾筒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满不在乎地去洗手间洗漱。

整个春节期间,除了我抽风剪短了一头齐腰的长发外,其它时间,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往年的大年初一,陈爸爸都是陪我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重播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可陈琛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也不知他哪根筋触动了,竟然提议打麻将。

于是大家一拍即合,可是多了一个人,最后只好我主动放弃,和陈妈妈占了一席之位,组成了‘双剑合壁’。

打麻将的时间过得分外的快,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双剑联盟的原因,也不知为何,直到下午散场时,三位男士都输得灰头灰脸的,惨不忍堵,而我和陈妈妈面前的钱早已堆积成了‘小山丘’。

陈妈妈将赢来的钱一古脑儿都塞给我,让我年后找工作时当零花钱用,我自然不肯要,又悄悄地去陈妈妈的房间塞到了她的枕头下。

大年初二起,陈爸爸开始走亲串户,当然,陈家也有很多亲戚前来拜年,客人自然都是陈琛在招待了,我则一直在厨房帮陈妈妈打下手。

按湛阳习俗,凡事来拜年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是要打湿一下嘴巴才能走的,所以每次招待客人时,碗里的份量不用做得太多,意思到了就好,否则这出门拜年的人,一天吃下来,准会撑破肚子。

忙忙碌碌时,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年初三这天,鸿达地产的车很早就来到陈家门前,段若尘今天就要回医院了。

看得出来,段若尘有些不舍,上车时,他一直看着陈爸爸与陈妈妈,眼里有羡慕,也有感恩之情。

陈琛为了缓和气氛,对段若尘道:“你小了好好养伤,我和慎儿会经常抽空去看你的,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等你的腿好了,到时候自己开车过来。”

段若尘和我们点头作别,这才示意司机开车,在我们的注视下,车子缓缓离去。

段若尘走后,我和陈琛又在家里粘了两日,初五的下午,陈琛强行把我拉上车,去市里重新修剪了一下发型,没想到我在他面前晃了四五天,他依然没能适应我的新造型,不过在经过设计师重新设计修整后,我更加自信了,这才相信段若尘说的是真的,突然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般,调皮而可爱,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留短发的。

原来,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大胆地尝试才行,只是不知道爱情也是否如此。

有人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初恋永远是最为珍贵的,所以我一直没法弄懂,既然是最为珍贵的,为何都不能相伴走下去,而只能将对方悄悄藏在心间呢?

还有人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生总要经历过一个、或者是一个以上的女人或者是男人,或许司徒允哲就是我所经历的第一个男人,还是无法陪伴一生的初恋。

所以,接下来,我是否需要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呢?

大年初六,陈家的珠宝行就要开工了,那天我陪着陈琛和陈爸爸在每家店里穿梭,之后,又去了市外的分店主持开业典礼。

因为刚开年,客人不是很多,所以忙完开业仪式后,陈琛便将我放在他车上的行李放在了他在湛阳市区的家中。

陈琛在市区的家,是他在B大毕业后不久买的,属于市区最繁华地段的一处高档住宅区,五室两厅,足有一百八十个平方,当然,首付是陈爸爸先帮忙他垫付的。

对于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来说,一毕业就能拿下这等繁华地段的房子,而且接近两百个方,这是绝大多数人不可能做到的,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是个富二代,陈琛就是后者,所以才能一毕业就住进这种高档的豪华住宅区。

陈琛虽然并没有要求陈爸爸掏钱帮他买房,但他是个享乐主义者,所以对于这种有的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优越条件,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而且陈琛并不认为他的富翁老爸帮他垫付房子首付有何不妥,合着他老爸的将来也都是他的,最多他打理珠宝行时更卖力些就行。

陈琛分了两三次就帮我把一车尾的行李扛到了他在十六楼的家里,他让我自己挑选房间,我挑了一间面靠市中心的小房间,陈琛说我的眼光太差,又把我推到他的住房旁边,“这间房是我将来的宝宝住的,你就先享受一下宝宝级别的待遇吧!失业期间,你负责侍候好我就行了,今天起,我们就不回乡下了,你白天找工作,晚上负责我家里的卫生。”

“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没有住进来,你就要我帮你搞卫生,你这么大的家,我不累惨才怪。”

“也对!”陈琛点了点头,又思索着道:“那这样好了,你就只负责侍候好我就行了,卫生还是由钟点工来负责。”

“这还差不多,成交。”

于是,从大年初七开始,我便开始找起了工作,也不知近年经济萧条的原因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我在人才市场足足混迹了一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不是工资低了、就是专业不对口。

对于我来说,因为有陆老这样的风云前辈指导在前,我使尽生平所学在后,总觉得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并不难,所以一直卯足了劲奔波于各大人才市场,总觉得这样才不会辜负陆老这半年多来对我的教诲和打磨。

陈琛每天回家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后,不但不安慰,反倒是幸灾乐祸,一个劲地要帮我介绍工作。

鉴于当初段若尘悄然帮我找工作的先例,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又不辞劳苦地奔波于各家面试公司和人才市场。

有一天,陈琛去芦州的分店出差,临行前他问我要不要去看段若尘,我突然想起段若尘说年后就开始复健的,他回医院后也一直没有同我联系过,也不知复健得怎么样了,便决定随陈琛去看望一下他。

那天,我一路兴高采烈地在陈琛的车上挥舞着,末了觉得不过瘾,又钻出了天窗挥舞起来,硬是将脸颊吹成了褶皱的红苹果,也将一头原本打理得整齐精神的短发吹得凌乱不堪。

到了医院后,陈琛让我先上去,他办完事后就来医院同我汇合。

和陈琛分别后,我想给段若尘一个惊喜,便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打包了一篮子水果,提着直接冲到了段若尘的病房,却没有见到他人,又去护士站问了康复中心的位置后,直奔康复中心而去。

到了康复中心后,才发现偌大的康复中心竟然挤满了人,空调开得十足,所以十分温暖,可是气味闻着却有些难受。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了段若尘的身影。

不过,他不是坐在轮椅中,也不是杵着拐杖在练习平走路,而是正倒在地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见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一次又一次地扶着拦杆爬起,可是每次只要一松手,他又会重心不稳地倒下。

我的两腿定在原处,不敢动弹,怕段若尘看见,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着,就这样差不多杵了约十分钟后,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那个指导段若尘复健的医生面前,指着他大声吼道:“这位医生,你没有看到他根本站不起来吗?你怎么能够这么强人所难?他都摔了多少次了,你难道就看不到、想不到他会疼吗?”

“慎儿,你怎么来了?”那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段若尘欣喜地喊我,又迫切地想从地上爬起来,自然未能如愿。

“我来扶你!”我也不理会那位医生,上前用全身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他从地上撑了起来。

我强行咽下眼泪,轻声对段若尘道:“腿能用力吗?能用力地话就扶着我走走看。”

“我试试。”段若尘得到我的鼓励,两腿迟疑了片刻后,先缓缓地抬出了右腿,可是右腿着地后,左腿还未来得及行动时,就两腿一软,随即,我们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段若尘也不知是哪里来了力气,竟用上半身的力量护着我,让我倒在了他的身上。

“慎儿,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还能走吗?”我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尴尬,查看他要不要紧。

第155章 男女有别

“你别担心,我没事。”段若尘摇了摇头,艰难地用双手摆正了姿势,准备再次从地上爬起,我及时起身,用全身的力量帮他从地上撑了起来。

如此这样反复多次,在我记不清段若尘到底摔了多少次,我自己也跟着摔了多少次时,我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沉重,可段若尘的斗智却越来越强烈。

当我感觉贴身的衣服也都汗湿了时,陈琛也来到了康复中心,他见到复健场上,我和段若尘正像傻瓜似的不要命地摔倒、爬起时,叉着腰皱着眉头连连摇头,过了半晌,只见他将复健医生叫到了一旁,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又转身回来。

复健医生让段若尘先回病房休息,明天再过来,陈琛已将轮椅推了过来,扶段若尘坐上轮椅后,告别了复健医生,陈琛推着段若尘,我则神情复杂地跟在他们身后。

再回到病房后,我看了看病房前后和阳台,竟然没有看到之前每天送饭来的阿姨,也就是桂嫂。

“段若尘,你不是说桂嫂会来照顾你的吗?”我好奇地问段若尘。

“她起初在这里呆了几天,挺无聊的,我想她除了给我送饭外,也帮不上其它什么忙,后来就让她回去了,平日里给我送送饭就行。”段若尘笑着道。

“那你请的护工呢,每天的洗漱工作谁来负责?”

“请了,还是先前那位,不过他现在多负责了一个病房,不一定事事能关照得到,我想着自己能行动时,就没有喊他,而且我现在能撑着上下床,有些事情我还是能自己完成的。”段若尘说到这里,红着脸对我说道:“慎儿,我练习了一个下午走路了,水果篮是你带过来的吧,不如削一个水果给我吃吧!梨子水份多,我想吃梨子。”

“没有梨子,你若想吃,我现在下去买。”

“那有什么就吃什么吧!只要能解决口渴就好。”段若尘摆了摆手,又自言自语道:“对了,好像没有水果刀。”

“没事,我去用水冲冲就好。”我拆开水果篮,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大的苹果,拿到洗手间去清洗。

洗苹果的时候,总感觉洗手间里有一股汗臭味,我低头四处搜寻着汗臭味的来源,发觉竟是角落里一桶衣服所发出来的汗臭味,我隐约记得,其中有两件打底衣,正是段若尘在陈琛家里穿过的。

眼泪突然如缺堤般倾斜而出,我抱着大苹果,望着那桶衣服,蹲在洗手间里低声呜咽起来。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他过年的衣服竟都还未曾清洗,也难怪他身上的汗臭味也那么浓烈,想来一是他不让桂嫂动他的衣服,又实在是没有换洗的了,才会从一个百般爱干净的人变成如今这幅酸楚模样。

身后传来紧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陈琛焦急的声音,“慎儿,怎么回事?”陈琛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轻声问我。

我趴到陈琛的怀中隐忍着哭了起来,陈琛被我的哭声吓到,自然也吓到了段若尘。

“慎儿,你怎么了?”段若尘焦急的声音从病房内传出。

“段若尘,我没事,都怪这自来水,冻得我直想哭。”

“哦,原来是这样,你去打点热水洗吧!我的水壶里好像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用吧!”

“好,我这就来。”我立马擦了擦眼眼,将苹果交给陈琛,将那桶衣服放在水龙头下,随手将窗台上的洗衣粉倒了些在桶里,又冲水将衣服泡了起来。

陈琛这才明白我痛哭的原因,他默默地陪着我,等我将衣服泡好后,将我推出了洗手间,自己洗起了苹果,又去隔壁病房借了把水果刀削起了苹果,全程闷着头一言不发。

重新回到病房后,我示意段若尘躺回床上,边帮他盖着被子边大大咧咧对他说道:“段若尘,看来你还是离不开我,今后还是由我来照顾你吧!”

“慎儿,你、你不是在找工作吗?”段若尘结巴着说道,眼里有着惊喜和期待,又有些失落。

“不找了,以后我都陪着你!”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那可说好了,在我的腿康复之前,你都得陪我。”段若尘顿时孩子似地,眉开眼笑起来。

我见段若尘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一时也不好出声反驳,权衡一番后,遂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转眼,见陈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似乎在分析我刚才那句话的真意,我甩过头,不敢再看陈琛,“你们聊着,我去把衣服洗了。”说完后便逃也似地奔洗手间而去。

洗衣服的时候,内心却无比地纠结,我真的要在段若尘的双腿康复之前,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吗?正像段若尘说的那样,我这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吗?

罢了,既然内心是纠结的,不如一切等到他康复时,再作了断。

送陈琛离开时,陈琛一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我为了打破僵局,率先同他说话,“陈琛,林宣什么时候回来呢?”

“没有问,可能有些乐不思蜀了吧!”陈琛低着头,看也不看我。

“陈琛,我已经决定了,所以,请你支持我吧!”我知他对于我突然的决定不能理解,一下子也还没有适应过来,遂又慎重向他表达了我照顾段若尘的决心。

“叶慎儿,这几个月来,你和司徒允哲分分合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意见,我承认我极不喜欢司徒混蛋,可是后来我也明白了你心里永远也放不下他,而他对你也是念念不忘,我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分析,觉得男人只要心依然在你的身上,即使曾经有过过错,也不是不能原谅的,可是站在家人的立场上,我不能帮他说话,而出于对你的尊重,我也从没有去左右过你的思想,所以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却并不代表我就一定希望你们以分手告终。”

“陈琛,以前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同段若尘在一起的吗?”我有些诧异陈琛竟然会帮司徒允哲说话。

“我曾经热情地撮合你和段若尘,是因为我想让你能发现他的优点,把他和司徒允哲放在一起做个对比,说不定你会发觉段若尘的好,可是很显然,你的眼里依然只有司徒混蛋。”陈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来点燃,然后吞云吐雾起来,当烟吸了三分之一时,他又烦躁地扔下了烟头,用脚碾灭,方才接着说道:“就算是现在,我依然如此,只是我并不同意你用这种感恩与愧疚的方式接受他,这样对你对他都是不公平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会无比高兴地祝福你们。”

“陈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和林宣不是最好的例子吗?而且,我觉是我对段若尘不仅仅只是感恩与同情,有可能,我对司徒允哲的感情,正在往他的身上慢慢转移呢!至少现在无聊时,我不会想起司徒允哲,可是会想着段若尘,想着他现在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好觉,双腿康复得怎么样了?陈琛,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不是从最初的关心开始的吗?”

陈琛转身,朝路边一棵树上踢了过去,树干高大粗壮,自然纹丝不动,陈琛发泄了一番后,又回头对我说道:“你若真的决定了,那我就祝福你,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希望你将来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我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对陈琛道:“大妈那边,还是你去同她说吧!”

“她那里交给我好了,妈咪是不太喜欢段若尘,你若真的做了决定,她也只能干瞪眼,最多下次回去时,数落你几句罢了。”

“我知道,相信我的选择没错,也相信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那我回去了,你晚上就留在医院吧!明天我没有时间过来,我会派人把你的衣物送过来。”陈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新回到病房后,我的心里已完全坦然,我先辞退了男护工,既然已经做了慎重的决定,我觉得和段若尘之间再也没有必要顾忌那么多。

晚上,我打来热水,帮段若尘擦身,并逼他换下了仅有的蓝色条纹的病号服。

最后,换裤子时,段若尘见我依旧看着他,别扭地红着脸对我,“慎、慎儿,虽然你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了,可是我们毕竟男女有别。”

我顿时老脸一红,这混蛋,把我当成偷窥狂了!干咳两声后,便尴尬地转过身,还不忘警告他,“你别得意,我只是答应照顾你而已,可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你都说了今后都陪着我了,而且你还私自辞退了我的男护工,这代表着我今后的吃喝拉撒都要交给你了。”

“岂有此理,我辞退了男护工,是因为你已经可以自己尝试着自己解决了,可不是连你吃喝拉撒都要我来负责。”

“我不管,护士就是证人,你可不许反悔,否则我就赖定你了。”段若尘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不依不挠。

“段若尘,我命令你现在给我换裤子,否则下一刻,我也有可能反悔。”我无奈地板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段若尘紧紧抓住我的手。

第156章 我非常好

段若尘顿时有如小媳妇模样般,立即松开了手,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竟当着我的面掀开被子,开始往下扯裤子。

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我心里诽谤着,遂又将热毛巾扔给他,红着老脸转过身去,丝毫没有发现段若尘的神情中透着一丝狡黠之意。

“好了!”不到两分钟,段若尘便完成了擦身和换裤子的动作,我转过身,见段若尘正举着毛巾和一堆衣服,可怜兮兮地递给我,“慎儿,辛苦你了!”

段若尘扮可怜的样子实在太假,我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作势要敲他,谁知他早有防备,双手捂着头,朝一边躲去,似乎在提醒我,他的头曾受过伤的。

我立即打住,气呼呼地拿起毛巾和他换下的‘臭’衣服,去了洗手间,然后开始洗起了今天的第二桶衣服来。

“段若尘,你只带了这几身换洗的衣服来吗?”洗衣服的时候,我问段若尘,之前他是极不愿意穿病号服的,今天竟然非常配合。

“是啊,那日离开陈琛家后,我就直接来了医院。”

“你不是连家都没有回吧!”我指的是有段父段母的那个家。

“是啊!我不想上上下下麻烦人家,就直接来医院了。”段若尘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回答的竟是他独自住的那个旧小区,我也没有打算追根问底。

“那你父母知道你回医院了吧?”我想了想,又问道。

“初三有来过,是和陆老一起来的。”

“哦!陆老也来了?”

“是啊,他知道我是跟你一起过的年,非常开心,还一直问你年后有什么打算呢!”

“本来是在找工作的,不过现在好像没有目标了。”我叹息道。

“有啊,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照顾我,直到我完全康复为止,打算就是--”段若尘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

“打算怎样?”我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

“慎儿,等我的腿能完全行动了后,我就向你求婚,你说好不好?”段若尘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等你双腿好了再说吧!若腿不好,打算再多,也是白搭。”我缩回了头,放下手中的衣物,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若是段若尘的双腿真的好了,我会嫁给他吗?

那日,洗完衣物后,我坐在段若尘的床边,认真地问他,我说,“段若尘,你在复健中心为什么那么拼命,听陈琛说,医生本来建议你循序渐进的,是你不顾医生劝阻,要求尽快恢复,才拼了命似地练习的。”

“我是想早些好起来,这样你就不会愧疚了。”段若尘正靠在床上玩游戏,见我神情这么认真,遂关掉了游戏,拉着我的手道:“慎儿,你放心好了,因为有你陪着我,我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我相信。”我点了点头,又板着脸道:“不过你的复健计划得重新调整才行,否则我就不理会你了。”

“知道了,我答应你就好。”段若尘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拉着我的手说,“你看你,手都快冻僵了,放进来,我给你捂捂。”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可是看着段若尘那期待的眼神后,又将双手递给了他。

从那天后,我一直都住在医院中,次日就同医生重新检讨了段若尘的复健计划,段若尘先是杵了短期的拐杖,后来才开始扶着双杠行走。

转眼已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三月八日早已过去,可是我的世界依然一片宁静,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也似在我生命中消逝般,查无讯息。自然,陈妈妈担心的事也不会发生。

直到多年后,我才弄清楚司徒允哲突然失踪的原因,和他在陈家珠宝行相遇的那个下午,他跟着我到了乡下,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让我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说想好好地看着我,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同我诀别的决定。

再两个月后,段若尘已经不再依靠拐杖和双杠,可以直接在地上缓缓移动了,虽然刚开始还是会因为双腿无法使力而摔倒,不过在经过近半个月的练习后,身体已渐渐找到了平衡,从一步、两步、五步、十步、二十步……,再到五十步,一百步时,已是春夏交替之时。

这段时间来,我依然没有见到司徒允哲,曾经有很多次,我都想拔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每次又责问自己,见到他后又能如何?我能放开心怀,重新接受他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电话自然是从未拔通过的。

直到五月中旬有某一天,司徒允哲突然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让我猝不及防。

那天,我正在给段若尘洗头,是干洗的那种,估计是我动作生硬,也没有给他人洗头的经验,时不时将水滴到段若尘的脖子里,所以段若尘的头总是动来动去,结果更是弄得他脸上、脖了上、身上都是水和泡沫,我只好一边洗,一边拿毛巾帮他擦拭。

那日,我也不知司徒允哲在门外站了多久,许是我感受到了门外炽热的眼神,下意识地朝门外看去,才发觉他正伫立在门口。

司徒允哲提着水果篮进来时,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正拿着毛巾给段若尘擦脖子,可是水珠已经因为我刚才的疏忽,尽数洒到了他的身上,衣服全弄湿了,我只好命令段若尘脱去上衣,然后拿毛巾在他身上擦拭着。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东西掉地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见是司徒允哲手里的花篮掉落在地上,我也两手一滞,也傻傻地呆在原处。

“司徒,你来了,快坐!”段若尘这才注意到司徒允哲的到来,他迅速穿好衣服,又对我说,“慎儿,司徒来看我了,还不给他倒水。”

“哦--”我听话地放下毛巾去了外间,倒开水时,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洒了好多在茶几上,所幸开水壶里的水是昨天打了,不是很烫。

刚才段若尘的那句‘司徒来看我了’,我听后感到特别的难过,我知道司徒允哲明明是来看我的,可是因为段若尘这一句话,生生把他和我撇开了,就好似他本来就是从湛阳来芦州看段若尘的般。

司徒允哲主动接过了我倒的开水,直接走到段若尘的病床旁坐了下来,他询问了一会儿段若尘的康复情况,段若尘都一一作答,两人表面上都非常客气,似乎并不因为我的在场影响到他们闲聊的心情。

好不容易聊了半个小时,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可聊的了,司徒允哲只得起身告辞。

出于礼貌,段若尘让我送送司徒允哲,我起先杵在那里不肯动,司徒允哲也一直这么站在我面前不肯离去,于是我把心一横,转头就朝病房外走去。

出了病房后,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我一直走在前面,司徒允哲跟在我身后如影随形,他全程不曾作声,我却感觉到背后浓烈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极度不舒服。

我的脚步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他在背后也没有让我留步的意思,故两人竟走过了长廊,又进了电梯,一分钟后,我们又出了电梯,我的脚步依然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等走到住院部门口时,才恍然清醒我其实并不需要送他这么远的。

“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我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慎儿,既然已经下来了,不如就陪我在底下走两圈吧!”司徒允哲在背后叫住我。

“也好!”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领先带路朝住院部外走去,沿着住院部的花坛一直朝前走着,就像以前他每次来医院看我时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早已是物是人非。

“慎儿,你还好吗?”司徒允哲这时跟了上来,他走在我身侧,轻声问道。

“如你所见,也拜你所赐,我非常好。”我想也不想,回道。

“我们,真的没的机会了吗?”司徒允哲又苦笑着问道。

“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和段若尘交往了。”我依旧脱口而出。

“也对!”司徒允哲突然自我嘲讽地大笑着,过了许久,他像是下了无比大的决心,背过身,缓缓地对我说道:“如果他真的能带给你一生的幸福,如果你刚好喜欢上了他,那么我成全你们,从今往后,我将退出你的视线。”

我的心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般,随即撕裂般地疼痛起来,我掩着嘴,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竟然终于同意分手了,我想看看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与决心,可是他一直背着我,似乎并没有转身的打算,所以我只能这么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慎儿,你不用怀疑我的诚心,这次过来,我本是想和你做个了断的,这几个月来,我一直都在反省,我真的能带给你一生幸福吗?就算你肯理我了,就算我们结婚了,就算是我能给你幸福,那也一定是短暂的,如果段若尘能陪你走完这一生,对你呵护备至,能视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么我何不成全你们,祝福你们呢!”司徒允哲继续说道。

第157章 求婚成功

“司徒允哲,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因为震惊与不甘,我几乎失去了理智,像只愤怒中的圣斗士,完全忽略了他话中的细节、和他轻颤的背影,“我希望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狠下心来决定和段若尘交往下去了。

“慎儿,不管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的,原谅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也原谅我从今往后,真的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了,希望你和他、一生幸福。”司徒允哲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早已潸然泪下的我,不甘地看着那道坚毅而决绝的身影……

司徒允哲,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守护着我的,可是你却在最美好的时光里丢下了我,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与耳鬓厮磨,难道你真的忘了吗?还是你认为,我真的有那么坚强,可以在你离去之后独自舔伤,亦或是你对于我们这半年多来的分分合合早已疲惫,所以你也倦了、累了,才会这么决然地转身,难道从此之后,你真的要消逝在我的生命中了吗……

那天我重回病房后,段若尘竟然什么也没有问我,我自然也什么也没同他提及过,就像司徒允哲根本就不曾来过般。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细致地照顾段若尘,每天坚持陪他去复健中心,和复健医生一起鼓励他,为他加油打气,所幸的是段若尘也非常争气,他的汗水终换来了双腿的重生,更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他之前因为脑部重击引起的感音神经性耳聋,即头晕、耳鸣情况已得到很好的控制,当医生也欣喜地告知我们时,我早已喜极而泣,为我们这半年多来的坚持不懈而泣,也 为他顽强的毅力欣慰不已。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才猛然发觉段若尘似乎早已融入我的生命中,他的所有喜怒哀乐,总能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他所有的病痛,都能纠结着我的心。

而且在这几个月的休养中,他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般,也强壮了不少,脸上也圆润了许多,段若尘说这都是我的功劳,我一笑了之。

这几个月来,我们相夕相处,让我对他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发觉他也会谈笑风生、即使每天躺在病床上,他也显得生气勃勃,我沉默不语时,他会找话逗我发笑,时而会调侃一下我,也会任性地和我闹别扭,有时候吃饭时挑三拣四,非逼我吃不喜欢吃的炖猪手,不过正因为这样的他,我反而更觉得真实可爱,鉴于以上种种经历,我几乎要将之前对他的所有负面评价统统抹杀掉。

后来的我们,到了无所不畅谈的地步,我们畅谈理想、谈人生、谈厨艺、谈工作、谈陆老、谈他的外公外婆,谈段若轩,甚至偶有谈起他不轻易露面的父母亲,只是无论我们怎么畅所欲言,都会极力避开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司徒允哲了。

六月中旬,段若尘的主治医生终于宣布段若尘可以出院了,那日,我听到医生宣布结果后,好似我自己的腿在经过伤筋断骨之痛后,又重新傲然于世人面前般,竟像个孩子似的蹦了两尺有余,段若尘也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医生见我俩这么兴奋,又及时给我们泼了一瓢冷水,叮嘱段若尘出院后不可以偷懒,每天要坚持锻炼,才有机会早些恢复正常行走之势,我们听罢,才稍稍收敛了些。

出院那天,也是陈琛和林宣过来接的我俩,在陈琛和林宣到来之前,陆老竟然也来了医院,枫林镇的那个渡假村工程依然进行得如火如荼,所以陆老看上去略显疲惫。只是渡假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监督,所以陆老稍稍停留后就要离开。

“陆老,枫林镇的工程,遇到麻烦了吗?你的气色比年前差了许多。”等电梯的时候,我问陆老。

“麻烦倒是没有,只是工程进度有些落后,那唐公有些不悦,所以工地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加点赶工。”陆老叹息一声,摆了摆手道:“唉!不提也罢。”

“那您又不是铁打的,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掌控全局不就好了吗?至于每天都守在工地上吗?”我别扭地数落着陆老,想他老人家明白我是关心他的意思。

“你说得对,做完这个工程后,我就打算每天守在办公室就好了,再过几年,也就退休了,再拼也就这样了。”陆老感慨一番后,又转头问我,“小叶,接下来若尘应该也要恢复工作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是否要回归呢?”

“还是不要了,我想--”我红着脸,想对陆老说我如今和段若尘的关系,陆老一了然的神情,想来是段若尘私下有同他提及过。

“也对,你现在身份特殊,不是我能安排得了的。”陆老接过我的话,打趣着,“真是世事难料啊,谁又能料到,你们终究是在一起了,只是这后面的路也可能更加艰难,希望你们能克服重重困难,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才行。”陆老说完后,沉重地背着手进了电梯。

送走陆老后,我独自来到天台上,思索着陆老话中的意思,我和段若尘未来的路到底会有多艰难,才让这陆老也显得忧心仲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陆老的话在不久后就得到了见证,只是我那时悔恨已晚。

回到病房中时,见陈琛和林宣已然在坐。

段若尘看见我回来后,着急地杵起拐杖,又示意林宣将桌上的花拿给他,然后一步一步地‘拐’到我面前,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想上前扶着他。

谁知他丢掉了拐杖,又推开我,随后躬身,先以双手撑着地面,再缓缓以单膝跪在我面前,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慎儿,你曾说过的,等我的双腿能完全行动了后,我就要向你求婚的,这是林宣送给我的花,我只能借花献佛了,这戒指是我让陈琛帮我挑选的,希望你能喜欢,慎儿,请你相信我,我虽然不能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我能给你相濡以沫的恋情,我希望我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互扶持,一生不离不弃。”

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之余,我更担心他的双腿,他的膝盖还在恢复中,根本不可以触碰硬物,何况是地板,于是我焦急地要拉他起来,可是他不肯,硬说我同意嫁给他,他才肯起来,我心里着急他的腿二次伤害,只得点头答应,然后那枚戒指牢牢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被套上戒指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无比的恐慌,我不明白自己还在犹豫些什么,半年多来的朝夕相处,我们早已融入对方,心中更明白,段若尘和司徒允哲无论从哪个方面比较,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是洁身自好,从未和任何女生传出过绯闻,就凭这一点,已完全符合众多女生的择友标准了,我还有何好犹豫的呢?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司徒允哲不仅是我曾经深爱过、或许现在依然爱着的人,更是我的初恋,虽然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可是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我和他今生还会不会再有交集,但是那段感情早已经成为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永远也抹不去,所以他在我心里所占的位置,任谁也是无法抹杀的。

而段若尘,或许我的心里可以再腾出一点位置来,将他放进我的心中,只是我已分不清,我到底对他是愧疚、是感激,亦或者是爱。

一行四人回到段若尘的家后,林宣又迫不及待地拉着我下楼来,两人迎着烈阳,在虽然有些陈旧、却四处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互相诉说着这段时间来各自的故事。

林宣的父母给她找了份大型翻译社书译的工作,目的是为了给她将来去外交部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可对于她来说,那是份可以边喝着咖啡边工作的差事,也是份可以出去逛一会儿街再回去接着工作的差事,总之,她的工作,让很多人羡慕,像我这种毕业后连找份体面工作都难的人,更是羡慕嫉妒恨了。

原来学好一门外语,在工作上都会有着如此大的优势,我不禁再次为当初的任性与无知感到后悔不已。

“慎儿,也不知道你每天对着一个病人会不会嫌烦,反正我每天对着那厚厚的一本铅字,一字一句地琢磨着如何将它变成更厚重的一堆英文字母,头就一个比两个大。”林宣学着陈琛一贯的痞样,在地上掐起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叼着。

这死丫头,性子早就被陈琛带偏了,好好的一个优雅、魅力十足的女性同胞,硬是变成了一幅吊儿郎当的女痞子形象。

“我觉得还好,每天看着段若尘进步一点点,我就特别有成就感。”我微笑着对林宣道。

第159章 思想工作

“你更不需要刻意去迎合她,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这样才不会失了本性,才是我段若尘最欣赏的女人。”段若尘捏了捏我的鼻梁,呵呵笑道。

“若尘,你说,我们真的能相守一生吗,绝不会被外界因素所干扰吗?”我将头靠在段若尘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手心里打着圈圈。

“自然--”段若尘双手捧过我的头,一本正经地说,“谁也无法阻止,否则我跟他急,即使是我的母亲也不行,除非、除非你自己不愿意了。”

“傻瓜,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都把全部家当搬带过来了,以后呀,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如果你不赶我走,我就要赖在这里一生一世。”我指了指角落里那一堆可怜的行李箱和几大背包道。

“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就是我的人,只属于我段若尘的,所以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否则我会--”

“你会怎么样?”我抿着嘴问他。

“我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然后再把你给抢回来。”段若尘想了想,握着拳头道。

“那若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自己离开,又怎么说?”

“那好办,反正失去你我生不如死,直接死了倒省心。”段若尘想也不想,说道。

“傻瓜,不许你再胡言乱语。”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嗯,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动听呢?”段若尘眨巴着眼睛,看我的视线越来越浓郁,“其实,为了我们以后的白头偕老,你可以先表示一下诚意的。”

“诚意,要怎么表示?”我还在思索着段若尘话中的意思时,他的唇瓣已经凑了上来,嬉笑着说道:“先给我一点福利可好?”

“讨厌,不要,唔--”

在我和段若尘筹备婚礼期间,段母初次造访时发生的小风波,很快就因为浓情蜜意中的我们,而变得烟消云散,接下来,段若尘更加卖力地筹备起了婚礼,什么结婚照、礼服订制、家具的更新很快就摆上了日程。

对于段若尘如此仓促且如火如荼的婚前准备,我的心里是隐隐有些不安的,可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遂不再多想,安心待嫁。

出于礼节,我本想去段家拜见段父段母的,可是段若尘说没有必要,顶多到时候他知会一下段若轩就行,我虽觉不妥,结婚毕竟是两个家庭的事,可我明白他是不愿意我再见到段母后,又发生冲突,遂也就放弃了,他无论如何安排,我自当尊重他的决定。

接下来,我选了个周末,带段若尘以未婚夫的身份正式登上了陈琛的家门。

陈爸爸自上次见过段若尘后,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对我们的婚事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

可陈妈妈就不同了,段若尘上次来陈家时,她私下可是一再提醒我,不可以同他走在一起,老人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暂的半年时间,我竟然带着段若尘重新登门,而且是以未婚夫的身份。

那天,陈妈妈在厨房忙碌了一天,也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特别是晚上,她稍稍吃了一点饭后,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回房间了,丢下我们面面相觑,餐桌上的气氛一进尴尬无比,好在陈爸爸力挽狂澜,“你们继续吃,不用理会她,她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

段若尘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看着陈琛,陈琛只顾低头吃饭,全然不在乎桌上微妙的气氛。

“我说,若尘,你不是厨艺不错吗?要不等下大妈饿了的话,你负责给她煮夜宵吧!”我边给段若尘夹菜,边笑呵呵地对段若尘道。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得先问大妈喜欢吃什么才行。”段若尘立即高兴地说道。

“你们现在还是自己先吃饱再说。”陈琛瓮声瓮气地说道。

吃完饭后,陈爸爸独自去了书房,我指挥陈琛帮我收拾碗筷,然后把他堵在厨房。

“陈琛,你不是说大妈这边你会搞掂的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叉着腰,怒心冲冲地质问道。

“叶慎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这会儿还来质问我,你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我事先给爸妈做好工作,你以为你在芦州能那么安逸吗?”陈琛用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压低着嗓门说道:“如果不是我,妈咪早就冲过去把你给抓回来了。”

“我、我这不是以为你还没有搞掂他们吗?”我被陈琛说得哑口无语,“看来大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当然生气了,做父母的没有不生气的。”陈琛将头点得如拨浪鼓,“你看你俩,甚至连个拖都没有拍过,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准备着结婚,你更加不像话,直接和人家住在一起了,妈咪只是给一下脸色你看,你就不开心了,你何曾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唉呀!你都说些什么嘛,大妈不清楚,连你也不清楚吗?我是因为要照顾段若尘才搬去和他一起住的嘛!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而且我真的已经考虑好了,觉得早一点结婚和晚一点结婚没有什么不同的。”

“所以说嘛,你有你的想法,妈咪有妈咪的想法,她能容忍你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而不发威,且没有把段小子赶出家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你就忍忍吧,等她气消了,不就好了吗?”陈琛说完无比同情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厨房,思索着该如何说服陈妈妈,如何让她彻底接受段若尘。

在我的印象中,陈妈妈从未在外人面前如此地失态过的,看来她不是一般的不喜欢段若尘了,就像陈琛不喜欢司徒允哲一样,全凭喜恶,他们母子性格太相似了,若是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对于陈妈妈的心结,我自然有些难过,可是我心里很清楚,要和我步入婚姻的人,如果不是陈琛的话,其它任何人都必须经过陈妈妈的认可才行,因为没有得到她的认可,就等于没有得到我已早逝的母亲的认可。

所以,陈妈妈的这一关,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

鉴于事态严重性,我立即调整好心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陈妈妈的房间。

“进来!”里面立即传出陈妈妈的中气十足的声音,看来她早就猜到了我会敲响这道门了。

“大妈!”我关上门,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又讨好地伏着她的肩膀道:“您若心情不好,可以数落我,骂我也行,可千万不要独自生闷气哦。”

“我是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理会我。”陈妈妈甩开了我的手,孩子气地道:“反正你也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也不用心疼我。”

我听了心里一痛,随即又释然了,这是自我记事以来,陈妈妈对我说得最狠的话,陈妈妈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这件事情的,合着我嫁出去了,她也算对得起我的父母了,可是她这么对我使小性子,和同陈琛使小性子时并没有什么分别,证明她从未把我当成外人来看,而是真正的想帮我把好人生的每一道关口,说来说去,她是怕我将来后悔罢了。

陈妈妈看人从来都是八九不离十,若她说那个人不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个理想的人,但是她又知道我一但决定的事,铁定是十一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才会一个人生闷气。

“那陈琛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他就听您的话了吗?”我小嘴一噘,作势也生起气来。

“你别拿他说事,我还真是替他不值,你说他比不上那个司徒也就罢了,可是真的就比不上姓段的这小子吗?凭什么连他都能赢得你的心,我家陈琛就得靠边站了。”陈妈妈依旧孩子气地絮叨着,我听罢更是哭笑不得。

“大妈,瞧您说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嘛,陈琛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我同您说,做恋人是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的,可做兄妹就不同了,一做就是一辈子,陈琛对于我来说,可是一辈子的依靠和荣耀哦,我才不想让这层关系变质。”我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开导着陈妈妈。

“你别打岔。”陈妈妈干脆把头一扭,装做忙其它的去了,“总之,我就是不能接受你和这小子在一起。”

我抚额,合着我刚才对她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说了。

“大妈,我知道您的想法,是怕我将来吃了苦没地方诉,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想自己做一回主,就算是将来他真的不能给我幸福,我也愿意独自承担所有后果,我不希望得到您的祝福,可是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认可。”我索性把心一横,噘着嘴对陈妈妈说道。

陈妈妈顿时额头青筋直跳,指着我的额头开始发飙起来,“我可告诉你,叶慎儿,其它什么事我都能由着你,可婚姻大事由不得你。”

第160章 非尘不嫁

“我--”我见陈妈妈的语气依然这般坚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一想到段若尘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遂恶向胆边生,再也顾不上女孩子的矜持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和若尘结婚,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您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陈妈妈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要朝我掴来,我索性把眼睛一闭,也不避让,等着她的巴掌落下,思忖着如果这样能让她消气,也算值了,可是我左等右等,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陈妈妈的巴掌落下,却等到了她的嚎啕大哭。

我赶紧睁开眼睛,见陈妈妈正捂着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筠姐呀,你让我将来如何有脸面去见你啊,如今丫头大了,处处不让人省心也就罢了,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也敢但擅作主张,只怪我这些年来把她给宠坏了,我现在是管不住她了,也不想管了,随她去好了……”

我的母亲叫李舜筠,比陈妈妈稍稍大些,所以陈妈妈一直是喊她筠姐的,这会儿陈妈妈突然提到母亲,我心里头也跟着一酸,眼圈也跟着湿润起来,方才觉得刚才的话太欠考虑。

“大妈,求您别哭了,我并不是要逼您,我只是真的想和若尘结婚嘛,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永远活在您的羽翼下,我总要学会独立,总要有自己的主张,您就答应我嘛!我向您保证,一定要过得百般幸福,就像、就像大爸和您一样,好不好?”

“像我们?”陈妈妈又哭了一会儿方收起眼泪,她狠狠地瞪着我,“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像你大爸这样,对妻子百般容忍?”

“我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大爸这样的好好先生了,不过若尘可以以咱大爸为榜样啊,我同您说,若尘的脾气可好了,他其实是个非常阳光,心思细腻,待人体贴入微的人哦,等时间久了,您就会真正了解他了。”

陈妈妈拿纸巾醒了一下鼻子,“罢了,既然你非他不嫁,话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再反对,那也太不识趣了。”

“大妈,我爱死你啦!”我在陈妈妈的脸上重重地琢了几口,又献宝似地对她说,“大妈,若尘虽然平时比较沉闷,可是这和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他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所以很珍惜亲情,非常热爱生活,绝不能看表面的,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也不要总是帮他说好话了,女孩子也不懂得矜持一点。”陈妈妈戳了戳我的额头,又叹息一声,“既然阻上不了,你们就找个日子,两家的家长见个面吧,互相了解一下,那家的父母,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大、大妈,若尘说了,不用通知他的父母,日子都由您和大爸看好就行。”我有些为难地对陈妈妈道,也不知段若尘和段父段母的关系,她到底知道多少,我一直没有问过陈琛,这下觉得特别为难。

谁知我的话刚说完,陈妈妈的情绪又激动起来,“造孽啊,你说你这是找了个什么人家,还没有嫁过去,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你性子那么刚烈,将来怎么和公婆相处呀?”

“这个嘛!你就放心好了,若尘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单独居住的,所以婚后我们就两人居住,所以不用担心如何处理好婆媳关系了。”我红着脸讪讪地道。

“知道了,我会和你大爸看着办的,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陈妈妈听后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只得顺从地起身离去。

刚退出房间,就见陈琛和段若尘正紧张地站在门口,两人都有些尴尬,也不知我刚才和陈妈妈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多少。

正待离去,又隐约听到房间再度传出隐忍的哭声,我又想推门进去时,胳膊被人拉住,一回头见是陈琛。

陈琛朝我摇了摇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调头上楼去了,段若尘则满脸歉疚地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陪他回房间。

“慎儿,大妈好像不太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才能让她满意呢?”回到房间后,段若尘忐忑地问我。

“哪有,自古不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吗?你这次是以我男朋友--,哦,不,是以我未婚夫身份来见他们的,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了。”我扳着段若尘的手指玩,慢慢同他解释,“你想想看,他们把我养这么大着实不容易,这都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呢,就被你拐跑了,你说他们能给你好脸色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段若尘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来是我小心眼了,慎儿,等结婚后,我们和陈琛一样,一辈子孝敬大爸和大妈,好不好?”

“嗯,儒子可教也!”我朝段若尘伸起了大拇指,“你现在呀,首要任务是怎么哄大妈,特别是明天见到大妈后,可要当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般,千万不可把情绪放在脸上。”

“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厚脸皮地粘着她,至少让她不要再嫌弃我才行。”

“嗯,好样的!”我抿着嘴摸了摸段若尘的头表示安慰,原来这家伙知道陈妈妈一直嫌弃他呀。

“慎儿--”段若尘突然神情别扭,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之事,“我问你一件事,可好?”

“当然!”我好脾气地说道:“你问吧!”

“就是,就是--”段若尘一连说了几个‘就是’,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说道:“慎儿,大妈希望你和陈琛在一起吗?”

我张口结舌,方知我刚才同陈妈妈说的话,他和陈琛都听了个全,便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对段若尘解释道:“都是些童年趣事而已,自然不能当真的。”

“你就告诉我嘛,你是知道的,我的童年很是孤独,所以小时候很羡慕那些有玩伴的孩子,我虽然没办法像陈琛那样参与到你的童年,但是听听你和陈琛的童年趣事,感受一下你们美好的童年,也是非常令人期待的。”

“行,说说也无妨,这件事嘛,都是陈妈妈当年和我母亲开玩笑时说的,你也知道的,我从出生起,就没和陈琛离分开过,而且成长的过程中非常粘他,所幸陈琛也尽了兄长的责任,从不让我受委屈,陈妈妈见我们这么亲密,就同我母亲一拍即合,然后就把我俩给卖了,不过后来我母亲早逝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陈琛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了,不过我和陈琛越是成长后,就越是互相嫌弃,自然从未把这个玩笑放在心上过,而且我们现在都有了另一半,早就把那些陈年旧事都抛在脑后了。”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段若尘拍了拍心口,继而若有所思起来,“我一直觉得陈琛挺幸运的,能陪你出生,陪你一起成长。”

“这有什么值得幸运的,说不定陈琛不这么认为,他呀,那时候一定后悔为什么我这个拖油瓶会无时无刻粘着他,害他不能尽兴地哄其它女生开心、不能跟其它女生厮混。”

“陈琛小时候有那么花心吗?”段若尘来了兴趣。

“当然,他只要见到漂亮女生,眼睛都挪不开,为了这事,我可没少向大妈告过状。”

“反正时间还早,那你就再跟我说说他的那些糗事吧!”

“好啊、好啊……”

这厢,我对段若尘‘揭密’了陈琛童年和少年时期无数件‘不堪回首’的趣事,心里却估摸着楼上的陈琛,指不定正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喷嚏呢!

次日清早,陈妈妈很早就起来了,可她的眼圈依旧是红肿的,也许是陈爸爸昨晚同他做了思想工作,也许是她觉得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言重了,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对我和段若尘的态度比昨天好上几分。

而段若尘,经过我昨晚的‘点拨’后,嘴巴竟如同抹了蜜样,乐此不彼大妈长、大妈短地喊个不停,也不管陈妈妈是否理会他,又眼巴巴地去厨房陪陈妈妈一起煮起了早餐。

陈琛看出了事情的苗头,不停地鄙夷我,这厮,一定猜到了是我对段若尘支的‘高招’。

很明显,陈妈妈也知道段若尘是在讨好她,她虽然心里不乐意,可是也不好拂了一个晚辈的好意。

吃早餐时,陈妈妈还算和颜悦色地对段若尘交待了些结婚时需要注意的细节、要准备什么东西、参与婚礼的客人都准备什么回礼等等,段若尘一一记了下来,陈妈妈见他不但厨艺了得、而且态度方面也是无限诚恳,对他才算又勉强满意了几分。

吃了早餐后,又稍稍聊了一会儿,差不多九点时,我和段若尘准备回芦州,令我感动的是,出门时,陈妈妈竟然送我们上了车,那一刻,我更加体会出作为一个母亲的复杂心理,于是对陈妈妈,我心理更是敬重几分。

车子驶出村口后,我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放了下来,看段若尘忽然瘫软下来的神情,知他也是刚刚才放松下来。

第161章 待嫁之心

回到芦州后,段若尘吵着要回家休息,我因记起他出院时,医生曾交待过的话,故不肯答应,在经过一大型健身俱乐部时,将车停了下来,硬是拽着段若尘下车。

“慎儿,来日方长,我们先回家休息好不好?昨晚我一直忐忑不安,完全没有睡好,我们现在该回家补眠才对。”段若尘依旧耍赖不肯进去俱乐部。

“这才出院多久,就把医生说的话抛在脑后了,你看你,出院到现在都好几天了,你都以筹备婚礼为由赖在家里不肯出来锻炼,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可不许你再偷懒了。”我故意变着脸,恶狠狠地对段若尘道:“否则我回湛阳,等结婚的那一天才来芦州,反正你现在各方面都可以自理了,有没有我都没有关系。”

“不要、不要,我进去还不成吗?”段若尘这才不情不愿地跟在我身后,末了还不忘小声地嘀咕着,“都说女人是老虎,果不其然,这都还未过门呢,我就成了妻管严了。”

“嗯--”我停下拽着段若尘胳膊的动作,双手抱胸,怒止而视,“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慎儿,我是说我非常乐意做妻管严,你最有权力河东狮吼。”段若尘立即笑嘻嘻地扮起了可怜,然后也不理会我,逃也似地踉跄着走在前面,生怕我在他身后真的来个河东狮吼般。

我抿着嘴直乐,又跟在他身后进了俱乐部,正准备找前台咨询时,见侧面走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那人走近后,喊段若尘。

我仔细一看,见那人正是段若轩,只见他身着白色衬衣,笔直的藏蓝色休闲西裤,身材挺拔,看上去比段若尘强壮了许多,脖子上正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全身上下透着强烈的荷尔蒙,想来是刚刚健身下来的结果,健身的男人果然有魅力,我心下赞叹。

当我打量段若轩的时候,时不时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压力,稍稍一侧头,发现远处有很多小女生正侧头看着段若轩,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我释然,像段若轩这样的型男,小女生中自然没有人能招架得住的。

我虽然平时和段若轩鲜少接触,可是如今碰到他,又鉴于段若轩是除陆老外最敬重的人,再加上将来一定会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不能点点头就罢休了,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主动地同他打招呼,“段总,这么巧!”

段若轩微笑着朝我点头,又问段若尘,“是来做复健的吧!”说完后又朝总台那边弹了一下手指,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经理模样的男子立即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段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弟弟因双腿受伤,现在还在恢复期,找一个最专业的、懂复健的教练,做好复健计划,再帮他办一张金卡,终身制的。”段若轩简言慢语,交待完后,不待那位轻理离去,又指着我对那经理说道:“这位是我的弟妹,也帮她办一张同样的卡,所有费用全部计在我的帐下。”

那位经理早已经汗流浃背,一连点着头,接着小跑着去前台做准备了。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那经理前脚刚走,段若尘就板着脸对段若轩道。

“若尘,不可以这么无理。”我下意识地数落段若尘,却惹来段若轩的低笑,“听说你们正在筹备婚礼了,我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礼物,健身卡就当作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

“哦,那谢谢段总了。”我立即点头表示感谢,心想却核算着,两张金卡哦,还是终 身制的,果然是大手笔。

“恭喜你们!”段若轩又朝我轻点了头,然后边拿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珠、边离开了俱乐部。

“人都走了,你不用再这么严肃了。”我拉了拉依旧板着脸的段若尘,“我说段若尘,你幼稚不幼稚,在你哥哥面前,有必要摆出这么一幅酷酷的样子来吗?你再扮酷也没他酷。”

“谁说的,我可比他酷多了。”段若尘傲娇地收起了马脸,有些不满地看着我,“你不会是因为一张金卡就被他收买了吧!”

“去你的,我至于吗?”我白了段若尘一眼,“他不是最疼你的家人吗?我这是出于对他的感激,才帮着他说话的。”

“知道啦!我家慎儿才不是这样的人。”段若尘笑嘻嘻地说完,又牵起我的手朝里间走去,“走,既然来了,就去里面转转吧!”

“若尘,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我紧跟着段若尘,好奇地问着他,接下来他除了继续复健外,好像他也没什么其它的事可做了。

“接下来嘛!”段若尘歪着头思索着,“我打算先恢复工作,受伤后所有的工作都是哥哥帮我顶的,公司里我应该多出份力才行,可是我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在一起,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

“谁说我要呆在家里的,等你恢复工作后,我也要去找工作了。”我拉着脸解释道。

“我不同意!”段若尘一听我说要找工作,脸上立即挂不住了,“你照顾了我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接下来,换我照顾你才行,你呀,只需要每天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等着我回家就好。”

“吃了睡、睡了吃,那不是成了猪吗?我才不要。”我嫌弃地摇了摇头。

“慎儿,结婚后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生大胖小子,然后相夫教子,好不好?”段若尘停了下来。

“不好!”我顾不上羞臊,想也不想,答道。

段若尘正待继续给我做思想工作时,刚才那位经理去而复返,“段先生,段夫人,卡已经为两位办好了,两位只需要在登记本上面签个名字就好了。”

“谢谢!”段若尘对那经理点了点头,接过本子签了名,又把登记本递给我,我也学他签上了名字,然后又将登记本递还给那位经理,“谢谢!”

“这是两位的卡,我已经给段先生安排了最好的复健教练,姓雷,联系方式已附在卡的后面了,需要我现在请他过来吗?”经理接过登记本后,又热情地问道。

“今天不需要了,我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段若尘对那经理摆了摆手道。

“好的,那需要我给两位带路吗?”经理接着问道。

“不必!”段若尘说完不再理会那经理,牵着我继续朝前走,我只得回过头来朝那位经理歉意地笑笑。

段若尘在健身俱乐部的复健工作展开后不久,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那天在俱乐部有关于我是留在家里相夫教子、还是出去工作的商议并没有结果,之后我也没有再同他提及过,思索着如果马上工作的话,指不定将来又得请假什么的,势必对工作会有影响,所以决定等结婚后再作打算。

他刚恢复上班那会儿,我有些不放心,故跟去了公司陪着他,可能他也习惯了我在身边,生活上的大小事依然对我百般依赖,同以前在医院一样,只要我稍稍离开一会儿,他就会派人到处寻我。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我和段若尘的关系,所以上上下下都感到非常的惊讶,当然,鄙夷的也有、羡慕的也有,在背后中伤的也有,我一一听在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反应,试问我连段母那般恶毒的羞辱都能承受,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呢?

段若尘因为腿伤,所以重回公司后,他不再负责枫林湾的工作,主要是处理鸿达内部的事务,相比来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有时候实在看我无聊时,就会停下工作,带我出去喝一下下午茶,逛逛超市什么的。

时间过得非常之快,一周后,陈妈妈告诉我,结婚日子订下来了,是在九月十二,中秋节前夕。

算算时间,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那时候,段若尘的双腿应该恢复了七八层了,整个婚礼仪式下来,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于是我放心下来,成了真正的待嫁新娘。

待嫁的日子,自然是无聊的,所以无聊时,我都用书籍来打发时间,有一天,有一个关于女生待嫁的标题吸引了我:婚姻的初衷注定了你的幸福程度,女人应该明白为何而嫁!

看到这个标题时,我的心没来由地狠狠抽痛了几下,隔了好久,我才敢继续朝下看去:女人应该为了你爱的那个人而嫁、还是应该为了那个爱你的人而嫁、亦或者是到了年纪,而草草把自己给嫁了、还是为了寻找安全感或者是避风港而嫁……

看完这篇文章后,我更是茫然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嫁呢?算来这已经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待嫁了,相比于那一次,我觉得这一次更让我安定,可是冥冥之中总会有些遗憾和不甘,因为这一次的待嫁,分明没有那一次那么让人激动与期盼。

于是,一时各种情绪袭上心头,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终日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却不敢当着段若尘的面表露出来,直到不久后,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我的不甘与忐忑才终于平复下来。

第162章 身世风波

那件事让我彻彻底底地摒弃了作为一个待嫁新娘不应该有的所有杂念,继而变得心如明静般,一心一意地等待着九月初的那个日子到来,即使前面有艰难险阻,也阻上不了我与他相守一生的决心。

那是在我们婚事定下来半个月后发生的事情,也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芦州市各大报纸和网络上纷纷大篇幅地报道了作为鸿达地产副总经理段若尘的‘真实’身世,内容千篇一律,都是说段若尘的母亲曾经是段家身份卑微的家佣之女,一朝爬上主人段鸿涛的床后,生下了儿子段若尘,继而母子相继‘转正’的负面新闻。

这种新闻,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来说,只是多些茶余饭后的谈笑论资罢了,我不太喜欢知晓别人的八卦,所以关于八卦新闻也从来都不是我所关心的,可是起初看到这些新闻时,也很是震惊的。

我从未细想过为何段若尘会同父母的关系形同陌路,总认为既然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其它的人和事自然和我无关,可是这八卦新闻中的主角是我将来的丈夫,我自然非常担忧了。

从我和段若尘相处大半年的时间中得知,他的骨子里,其实依然是个忧郁内向型的男人,如果这些新闻是真实的话,那么它的突然曝光,无疑是血淋淋地撕开了他尘封多年的旧伤疤。

事情与我预料的一样,自那天之后,他的脾气变得越发的怪异,比之前在医院时有过之而不及,平时在家中还好,多数都是沉默不言,在公司就不同了,时而暴躁如雷、莫名其妙地对着职员发火,时而不动声色,变得平易近人。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更加不敢离他左右,每当他朝别人发火时,我都默不作声,当然,我并不是怕他的怒火会波及到我,而是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感受着他的悲伤与痛楚。

其实他的烦燥、他的焦虑、他的痛楚,我一一看在眼里,感同身受,我知他定然不是因为身世被揭开而烦燥、焦虑,而是时隔多年后,当那些伤痛的回忆重新浮在他眼前时,他的内心依然会波澜起伏,就像我曾经刻意去回忆父母离去时那段灰暗的时光般,总会如同撕心裂肺般、悲楚难抑。

那些天,段若尘晚上睡觉特不安稳,我时常睡到半夜,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焦灼的脚步声和打火机的声音,所以夜间我也变得特别惊醒。

有一次睡到半夜时,隐隐听到外间传来隐忍的哭泣声,我赶紧起床,客厅和他的房间均不见人,结果在阳台上找到他,只见他正颓废地坐在阳台上,赤红着眼圈,身旁堆着一大堆空的啤酒罐。

“若尘,你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以这么摧残自己?”我大惊失色,赶紧走上去,想扶他下来,谁知手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野蛮地推开。

“不用你管,也不用你同情和怜悯。”

“若尘,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我对你只有关心,怎么可能是同情和怜悯你呢?”

“叶慎儿,是不是这些天来,你也和我一样,从没有睡过安稳觉呢?”

“若你睡安稳了,我自然也就安稳了。”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叶慎儿,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带你去我的那个家吗?”段若尘苦笑着问我,我没有吱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的确是一个私生子,我的母亲虽然已经转正,可是她当年的身份,正是段家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佣之女,她凭着美貌和心机爬上了男主人的床,又悄悄生下了我,在真正的段夫人生病去世后,她又一跃成为了段家的当家主母,人人羡慕的段夫人。”段若尘自我嘲讽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你现在不需要背负那个名份了。”

“虽然她的人生目标达成了,可是我那父亲却一直视我们母子为耻辱,我的父亲虽然让我母亲变成了段夫人,可是他从来都瞧不起我母亲的卑微身份,更加对我这个曾经的私生子厌恶三分。而我的母亲,她这一生,就是致力于如何能成为真正的段夫人而努力,我这个儿子,在他眼里,根本就只是一个进入段家的有力工具而已,所以当她进了段家后,我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若尘,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了,你何必放在心上呢?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不管你母亲她怎么对你,只要她过得心安理得就好,至于你父亲,他是否以你为耻辱,你何必去计较呢,至少他是承认你这个儿子的,否则怎么会将偌大的公司交给你们兄弟打理呢?”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他,只得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客观地评论。

“慎儿,记得你以前问过我,为何我的名字叫若尘吗?”段若尘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又问我,我点了点头。

“若尘、若尘,是因为我的出生,本就如尘土般低贱,而尘土至少是不惧于人前的,可是在我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连尘土都不如,那时候,没有人肯陪我玩,他们都当着我的面骂我私生子、有的同龄孩子甚至还拿砖头砸我,骂我是不要脸的小杂种,那时候起,我除了隐忍外,就是趴在外婆的怀里大哭,善良软弱的外婆只能抱着我痛哭,我那可怜的外婆啊,自从我来到这个世上后,就被我那狠心的母亲从段家接回了家乡,一个海边的小渔镇,承担起了我的抚养工作,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我是个孤儿,没有父亲母亲,该有多好。”

“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外公外婆都去世了,可那时候我依然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我的母亲依然是段家卑微的家佣,失去了外公外婆庇佑的我,再也没有了依靠,母亲只得将我接回芦州,可我一想到即将面对我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极有可能同他同桌用餐,同在一个屋檐下碰面,心里不知有多别扭,所以坚决不肯回来。

后来,哥哥终于出面,他帮我在芦州单独找了房子,还派人前来伺候我,碰上节假日时都会过来陪我玩,教我做作业,买好吃的给我吃,买同龄人喜欢玩的玩具,那时候,我的心里才悄悄发生变化,就算是没有父母,有哥哥也是好的。

后来,段家真正的当家主母,也就是哥哥的母亲因病过世,母亲在段家的地位才有了改变,不久后她也成了段夫人,那时候,母亲让我回段家,我更加不肯,因为我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段夫人无限同情,更对哥哥突然失去母亲伤心难过,所以依旧住在哥哥为我找的房子里,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家,直到今日。”

我心下了然,原来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家,是段若轩买给段若尘的,难怪他一直不肯搬出去了,结婚也不肯装修,想来是因为段若轩的原因,看来段若轩其实在段若尘心里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

“其实你的人生也并低贱,至少你的哥哥,他对你就不错呀!”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提及段若轩,那个我永远也看不透的男人。

“知道我为何在我哥哥面前总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吗?因为他在我眼里的形象太过于完美,在他面前,我总会感到无地从容,就像我们两人的名字样,他如同天之娇子,气宇轩昂,而我,从出生起便如尘埃般苟活于世。

我的哥哥,他足足比我大上十岁,在我的童年时期,他与我的交集为零,不知为何,在我刚上初中那一年,他突然找到了我,那时候我很害怕他,你知道他对我说些什么吗?他同我说,既然我身上流着段家的血,那就同属于段家的子孙,和他一样并没有分别,那么段家的兴衰我自然也有份,所以我必须和他一样,同为段家的兴衰而奋斗。我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也不想弄明白,因为我从未感受到被人如此的尊重和重视过,所以我非常开心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我明白了,那次去汤海温泉渡假村时,你说你以前经常陪家人一起去,看来一定你哥哥经常带你去了。”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没想到你还记得。”段若尘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哥哥应该是这世上最无私的人吧!从我高中开始,每年暑假期间,他都会亲自带我去公司实习,那时候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吃喝住都在一起,虽然很累,可也是我过得最充实最开心的时候,后来哥哥也劝过我风次回家,都被我拒绝,哥哥以后也就不再劝我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莫非你对你的父母亲还有怨恨吗?”

“怨恨,是有的吧!他们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又给了我那样不堪的童年,不但没有一丝的内疚,更加视我为耻辱,试问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只是过了这些年了,我的心早已麻木了,早已分不清楚到底恨不恨他们了。”段若尘苦笑着道。

第163章 撕破脸面

“既然分不清楚,那就当成不再怨恨了吧!”我轻声安慰着段若尘。

“嗯,我听你的。”段若尘握着我的手问,“慎儿,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世而瞧不起我呢?”

“我和你结婚,可不是因为你的身世和家世,纯粹只是因数你是段若尘而已。”我给了段若尘一个肯定的微笑,“若尘,从今往后,让我和你一起共同面对一切,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好不好?”

“慎儿,谢谢你!”段若尘似松了一口气般,“这些天来,我非常的煎熬,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我、瞧不起我,我都不在乎,因为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了冷眼和鄙视,可是我却在乎你的想法,我怕你知道我曾经是私生子后,会和他们一样瞧不起我,会疏远我,甚至会--”

不待段若尘把话说完,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是谁呀,我是叶慎儿,是独一无二的嘛,所以我的承受能力自然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我调皮地说道,又用两手撑着阳台,在他对面坐了上去,然后伸手抚上他的眉心,“这些天来,我能感受到你的痛楚,虽然心中焦急不已,可是又不敢冒然劝慰你,只敢默默地陪伴在你身侧,你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段若尘,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对你不满,因为我希望你所有的快乐与痛楚,都能和我一起面对,而不是首先将我撇开。”

“慎儿、慎儿--,谢谢你!”段若尘的双眼闪着微光,他跳下了阳台,双臂紧紧地将我桎梏,不让我有半点的退让,然后将脸埋在我的脖子上,吻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随即,我感觉到脖子上一片温热,我知道,段若尘哭了,我不敢出声,装作不知,又反手圈着他瘦削的腰身,任他尽情地发泄着连日来的压抑之情。

那晚,我们都没有回房间,就这么静静地搂着,我陪他,他陪着我。

那晚,我心如明镜,心中不再有遗憾与不甘,而是被段若尘的脆弱和对我的依赖生生感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他需要我、他不能没有我。

我想,那个关于女人究竟为何而嫁的话题,我已有了答案,我想,我应该是为了爱我的人而嫁吧!

关于段若尘身世风波告一段落后,我们的生活好像慢慢又趋于平静了,接下来,很快就到了拍婚纱的日程了。

那天,影楼约我过去本洽淡结婚照的采景地点和具体时间,我接到电话后去开车朝影楼而去。

段若尘本要陪我一起去的,可我想着我是我闲人一个,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段若尘可不同,他现在虽然不用去各种工地了,可是既然恢复上班了,公司自然会有他做不完的事情,若是待真正拍婚纱照时,自会花去他大量时间,所以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将手头的事情提前处理好才行,所以我才独自去了影楼。

只是我人还未到达影楼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我和段若尘的小家中,因为他的母亲早已经在家中等候着我。

对于段母能自由出入我们的小家中,我并不奇怪,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是段若尘的母亲,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她脸色看的,既使她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

“喝点什么?”段母指了指我面前的空杯子,俨然一幅主人的架势,好似我只是客人,并非两个月后会成为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般。

“我自己倒就好。”我不卑不亢地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又恭敬地对段母道:“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我儿子能这么快就站起来,多亏了你,说吧!开个价。”段母开门见山,言简意骇,丝毫没有用语言来修饰前奏的意思,说完后,她低头看着保养得当的双手,丝毫不理会我的神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耐着性子,不动声色地问她。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我也就不拐变抹角了,你开个价,然后离开我的儿子。”段母话说得非常的直白,也非常的轻松,就好像是在同别人聊天时,轻快地说着‘今天天气真好’般。

可是我听了后,震惊得浑身轻颤起来,突然发现这种桥段好像在很多戏里见过,无非是未来婆婆不喜欢未来儿媳妇,想用钱来打发她的场景,只是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觉得太过于俗套。

呵呵,没曾想过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桥段,更没曾想过,这种事情竟然摊在了我的头上,还真是讽刺之极,看来世事无绝对。

只是不知道,我这个未来的婆婆,想用多少钱把我打发掉。

“您觉得我值多少钱?”我苦笑着自嘲地反问着段母。

“哼,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看在你为了我儿子花了不少心思的份上,我就不是这样好好地同你坐在一起说话了。”

“那我得感谢您的抬举了。”我轻抿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后又接着道:“段夫人,在我开价前,我有个疑问想问您,恳请您能够如实回答我。”

“哼!有话快说。”段母无所谓道。

“若尘真的是您的亲儿子吗?”

“你--”段母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故脸上气得红一阵白一阵,“你个贱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我连自己的儿子也分不清楚吗?”

“段夫人,您误会了,我并非怀疑若尘不是您的亲儿子,我只是怀疑您是否真的把他当成过您的亲儿子看待。”

“我怎么就不把他当成我的亲儿子了,如果不是我,他能安然活到现在吗?他曾经的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为他操的心,如果不是我,他早就饿死在乡下了。”

“那为何我在医院陪了他半年多,您除了最初去看过几次他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呢?当他每天挥汗如水地练习走路,无数次地摔倒在地时,您又在哪里?他换下的衣服放在桶里几天,发臭了也没有人为他洗时,您在哪里?您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谁吗?他需要您,需要您这个母亲,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关心而已,一次温馨的问候,可是您,没有?”

“那不是他不让我去医院看他吗?”段母下意识地辩解道,待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已有些挂不住了,“再说了,医院不是有特护和护工吗?况且你不是也在那里吗?”

“我是在,可是我只是一个外人。”我有些诧异,段母刚才辩解时是脱口而出的,根本就没来得及细想,所以对段若尘不让自己母亲看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可是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她的母亲每次过去,都像走过场似的,不是对我横眉怒眼,就是数落他百般不是,如果是我,想必也会连身上臭了也不愿意让她来医院了。

“你知道你的身份就好,我们若尘就算曾经是私生子,那又怎么样?如今我早已是段家的女主人,而且将来为段家开枝散叶的,也只有我们家若尘了,所以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才对。”

“呵呵,可是这就麻烦了,若尘说,我们的婚礼,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您所说的为段家开枝散叶,这个光荣的任务,应该交给他的哥哥段若轩来完成才对。”

“你--”段母的脸上隐晦不明,她扯着嗓门对我吼道:“这是我们段家的家事,不需要你这个贱人来指手划脚,你只需要开个价,早些离开我儿子就行。”

“报歉,如果是您儿子开口,或许我会考虑。”我见段母已撕破脸不再注意形象,便不再考虑那么多,合着我怎么做也是入不了她的眼的,不如据理力争,好歹心里也会好受些。

“你需不需要和我打个赌,看他需要的是亲情,还是所谓的爱情,比如说,我若让他选择,他会选择我这个母亲,还是会选择你、所谓的爱情呢。”段母突然尖声大笑起来。

“如果您一定要逼他的话,那么你赢了,他的确是个需要母爱的孩子。”我突然失去了继续再同她聊下去的欲望,这世上的母亲千千万万,缘何会有这么自以为是、奇葩至极的母亲?

段母后来无论如何逼迫我,我都是三缄其口,也不与她翻脸,也不理会她,最后她只好对我辱骂一番后,没好气地离开了。

段若尘回家时,我正坐在客厅发着呆,若换在平日,都是我开车去接他回家的。

“哦,你看,我都忘了时间了。”我上前帮段若尘脱下外套,又挽着他坐到沙发上,“吃了饭没有?”

“在公司吃了点,司机送也是一样的。”段若尘拉我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哪有?可能是没有午睡的原因吧!”我摸了摸脸上,思考着是否要把段母过来的事告诉他。

“你下午不在身边,我工作起来也没什么劲,效率可差了,感觉身边没有你的气息,我就浑身不自在,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段若尘把我搂到他怀中,在我耳边轻声笑道。

第164章 痴傻男人

“让我想想。”我感受着他炽热的心跳声,心里瞬间已有了决断,遂歪着头对他说道:“那我以后天天粘着你,任它是谁赶都赶不走我,好不好?”

“嗯,这话我最爱听了,你以后得多对我说说才行。”段若尘嗤笑着,“慎儿,为了你,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的,我定把你宠成公主一样,让你过上最美好、最让人羡慕的日子。”

“你已经够努力了,你真要宠我呀,首先你的双腿要大好起来才行。”我在他怀里换了个能看得到他脸颊的姿势,“等你双腿完全康复后,就可以陪我到处行走了,我呀,现在最想玩遍这祖国的大好山河了,然后再游它个五大洲。”

“好,到时候我陪你玩遍祖国的山河,再游遍五洲。”

我兴奋地点着头,又搂着段若尘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若尘,你说这是天意吗?那天在工地时,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做事也总是丢三拉四的,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要逞强跳过大石,若不是你--”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那天你怎么会在我身后呢?难道你知道我会摔跤吗?”

“傻瓜,我又不是神仙。”段若尘先是一愣,接着大笑着弹了弹我的眉心,轻描淡写地对我说道:“那日,我见你冒冒失失地朝外面跑,就已经不放心了,特别是你不走主路,却图方便抄近路时,我就下意识地跟在你身后,猜你一定会朝原地返回,便一直站在大石旁不曾离去,没想到事故真的发生了,我很庆幸,我竟然救了你。”

“你还庆幸,我可是心有余悸,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就算只是歉疚,我活着也一定会生不如死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别人摊上这种事,还避之不及呢,你竟硬生生地冲了上去。”我看白痴似地看着段若尘。

在医院的半年多,段若尘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所以我从不敢提及那日之事,现在我想向他求证一些事情,而且他的情绪也已正常不过了,自然不用再顾虑那么多。

“我哪里就傻了,我这不是为了喜欢的人奋不顾身吗?应该值得嘉奖才对。”段若尘乐呵呵地笑着。

“看把你美的。”我白了一眼段若尘,又问道:“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在湛阳开的那家真心餐厅,不需要同我解释一下吗?”

段若尘的脸突然一红,随即有些别扭、亦有几分委屈地说道:“那家餐厅,自然是为了你而开的!”

果不其然,林宣说得没错,只是这会儿我亲自从段若尘口里得到证实后,才敢真正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痴傻的男人。

“没想到还在B大的时候,你就悄悄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你为何从不同我提起这些呢?”我唏嘘着叹道。

“喜欢一个人,哪里一定非要让她知道的?真心餐厅,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真心、真意,代表我对你的真心实意,却又充满着苦涩与无奈之意。”段若尘痴痴地看着我,“慎儿,那家餐厅不但是为你而开,而且还包含着其它的意思。”

“嗯!愿闻其详。”

“真心,合起来就是个慎字,第一,我不只是想把你的名字刻在心里,还想把你融入我的生活中,我只要想着即使离开了学校也会与你如此的贴近时,便会觉得无比的幸福、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第二,就是想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用它来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心意就更是完美了,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因为你早已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了,而且是一生一世。”

“看在你对我如此‘真心’的份上,那我就大大地感动一番吧!”我眉开眼笑着在段若尘的脸上啵地亲了一口,又迫不及待地对他道:“那你就把那间餐厅送给我吧!反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一个,将来若是你不要我时,我好歹不愁吃穿。”

“乌鸦嘴!”段若尘微怒地瞪着我,“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就算你一辈子没有工作,你也不用愁吃穿,因为我这心里头呀,总是不踏实,总是担心你哪一天会离我而去,或者担心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要不,我们就--”

“我们就怎样?”

“我们--”段若尘突然附耳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是关于那‘什么米煮成什么饭’之类的混帐胡话,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烫了起来,眯着眼睛朝他啐了一口,又恨恨地在他胸前随手揪了一把,“段若尘,你这条大灰狼!”然后趁机跳出了他的怀中。

“嘶--,叶慎儿,你这是玩火*。”只见段若尘扭曲着脸,揉着揉刚才被我揪过的地方,想来抓我,我眼尖,方知刚才揪错了地方,顿时老脸一红,哪里会等着他来抓,早已转身溜开,谁知刚跑两步,就被他一把拽住。

“若尘!你腿恢复得--—”‘不错’两个字还未及说出口,就听见扑通一声,两人因为重心不稳,双双倒地的声音。

只是倒在地上时,先是段若尘的身体垫底的,谁知他一个翻身,就将我压在了他身下,“还逃不逃?”

“你赖皮!”

“我怎么就赖皮了,若不是我给你当肉垫,你早已摔得七晕八素了。”段若尘说完,竟然全身朝我压了下来。

两人四肢紧紧契合,我感受到他越来越深邃的眼神和身体的瞬间变化,脸上又发起烫来,直到段若尘的视线缓缓落下,当我们四目相对,鼻尖快要对上鼻尖时,我突然趁他不备,一个翻身已调皮地将他压在身下。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得意地捏了捏段若尘的脸颊,调皮地说道。

“我的天--”只见段若尘先是扶额叹息,然后两手一摊,闭上眼不再理会我。

我顿时讨了个没趣,见他气息渐渐平息下来,突发奇想,我知他非常怕痒,所以也不管他是否恼怒、是否有防备、是否会难受,又坐骑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使劲地朝他挠了起来。

“救命呀,谋杀亲夫啊--”顿时,某人的求饶声响彻整间屋子。

段母自这次来家中逼迫过我之后,中间又来过两三次,内容都是千篇一律,无非是问给我多少钱,我才肯离开段若尘。

若是在以前,我不知段若尘内心那般脆弱、那般痴傻、那般依赖我、曾经为我做那么多、险些因为我变成了半个瘸子时,我也有可能会考虑考虑她的提意,可是,自从与他共同经历如此多事之后,我要嫁给他的决心,不断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即使心中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与失落,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然,段母对我的威逼与利诱,也越来越频繁,可对于我来说,也越来越没有了意义。

陈琛来芦州找我的那个周末,我正在和段若尘商量着写请柬的事。

我看着茶几上的红色请柬发着呆,请柬上,一对新人正浓情蜜意地执手深情凝望,旁边写着这世上最动人心魄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尘,我们还是不要写请柬了吧!”我思索着我这边就只有陈家和林宣,想来段家除了段若轩外,他的父母亲不一定会来参加,亲戚们就更加不可能前来了,所以最多会因为他是鸿达副总的身份,职员来凑个热闹罢了。

“好--”段若尘想了想,并未问我原因,就将请柬收了起来。

“若尘,如果,你的父母亲反对我们结婚,又该如何?”我对段若尘果断与信任的举动非常赞赏,遂又放心地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是不是我的母亲她找过你?”段若尘一听我提起这个,便紧张起来。

我不做声,段若尘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想必段母也是有找过他的。

“你不用理会她,我早已经说了,结婚是我们两人的事,和段家没有任何。”段若尘加强了语气。

“若尘,或许你的母亲说得对,你的确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才行。”

“你别想做她的说客,她也休想左右我的婚姻。”段若尘突然盛怒道:“你以后再也不许理会她,她若再找你,你让她来找我好了。”

“若尘,你有没有想过,若你的母亲将她和我放在一起,让你从中做一个选择,你会怎样选择?”我不顾他的盛怒,心平气和地问他。

段若尘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给问住了,然后沉默了。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就好像坊间一直流传着考量丈夫‘究竟是妻子重要还是母亲重要’所衍生出来的选择题样: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水里,丈夫是先救母亲上岸还是先救妻子上岸。

对于这个问题,好像还真不好回答,我倒是曾见到过一个丈夫为了讨妻子开心时,回答曰:当然是先救妻子了,因为母亲会游泳嘛!

我听后不得不赞叹这位丈夫的高情商,他虽然没有正面答复究竟是妻子重要还是母亲重要,不过他很聪明地避开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又哄得妻子笑逐颜开,这位妻子自然不会去确认婆婆真的会不会游泳了。

第165章 再见故人

而作为母亲,听到儿子这样回答,失落是一定会有的,但是为了家庭的和睦,想必她也不会同儿子一般计较了,毕竟儿子并没有说先救媳妇再救她的混帐话来。

我之所以举这个例子的原因,并不是希望段若尘能像这位丈夫那样,为了哄妻子开心,有重妻轻母之嫌,而是纯粹举个例子,重点说明一下这样的选择题真的很难做而已。

所以对于段若尘的沉默,我是非常能理解的,他一定是为难了,可是他即使保持着沉默,也算是有了答案,对于这样的答案,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没有立即选我,更没有立即选他的母亲,证明他的确是有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至少我和她的母亲都是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我们在他心里的份量是不相上下、不分高低的。

他需要我,可是他更需要从小便缺失的母爱,我想这一点,段母也是看得非常透彻的,否则也不会那般自信地与我打赌。

“若尘,如果有一天,你有了选择,一定要告诉我。”我起身,正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却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是陈琛。

陈琛是因为来芦州的分店处理事情,特地拐道过来看我的,不过因为赶时间,所以没有上楼来,而是直接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给,这是我去真心餐厅给你打的,好久没有吃了吧!”一见面,陈琛就把两大碗排骨莲藕汤递给我,我揭开了其中一碗汤的盖子,一时藕香充溢着整个车厢,我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瞪着那两大碗汤愁眉不展,“你傻呀,打这么多,我们两人也喝不完呀!”

“天气凉快了,放在冰箱里一两天应该不会坏。”

“哦!有心了!”

“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婚纱照照了没有?”

“简单照了几张,段若尘的腿不适合长时间拍外景,所以只在附近采了些景,其它都是在影楼布的景,两三天就搞掂了。”

“挺遗憾的。”陈琛斜睨着我,“怎么愁眉不展的,作为准新娘子的喜悦之情呢?”

“你还说,我现在正在为此事而愁着呢?”我耷拉着脑袋对陈琛哭诉道。

“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二。”

于是我将段母逼我离开段若尘的事,同陈琛简短地诉说了一遍。

“我上去找段若尘。”陈琛听完后,便要下车去找段若尘理论。

“陈琛,不可!”我拉住陈琛的衣袖,对他摇头,“若尘是若尘,他母亲是他母亲,况且他母亲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没有道理可讲,所以我不理会她就好了,段若尘就不同了,他从小就缺少母爱,他为难是正常的,如果他没有半分犹豫地偏向我,说明他是虚伪的,我们不如给他时间吧!他一定能想到两全之策的,或者是给他时间说服他的母亲,我对他有信心。”

“看来我一直忽略了这个老女人的存在,你这个婚也结得特不顺畅了,若不是段小子为你做这么多,我现在就带你回湛阳,现在我姑且听你的,信他一次。”陈琛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恨恨地道。

“陈琛,你说,如果段若尘将来负了我,我该怎么办?”我目然地看着前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琛聊着天。

“那我先是打得他满地找牙,接着让他身败名裂,好不好?”陈琛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你这也太狠戾了,我都开始有些同情段若尘了。”

“你的同情心未免有些泛滥了。”陈琛瘪了瘪嘴,慎重地看着我,“叶慎儿,如果他将来真的负了你,我一定会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我决不会再容忍他人伤害你的。”

陈琛是个说得到便做得到的狠角色,后来,我真正见识到了他的狠绝。

自那次写请柬的程序省略了之后,我和段若尘又谈过一两次,就是想把婚礼办得再简单、再低调些。

我稍稍算了一下必定参加婚礼的人数,我这边有陈爸爸、陈妈妈,陈琛和林宣,他这边就是陆老、段若轩,再加上我俩就已经八个人了,段父段母我敢肯定是不会来参加的,依段母对我的厌恶的程度,她那天不来闹场子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她若真的肯来参加的话,加上段父,刚好十个人一桌,是最好不过的了。

其实每个女生都有一个婚纱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何尝会有例外,我曾经无数次的盼望着我走向婚姻殿堂的那天,高朋满座、鲜花锦簇、鞭炮响起,我和生命中的另一半执手相握,走过红毯,接受宾客的祝福,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互相宣誓,不离不弃、牵手一生!

可是因为我们的婚姻并不被所有人祝福,而这所有人中,有他至亲的母亲大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不得不尊重他母亲的感受,尽最大可能地把婚礼办得低调些,再低调些,我宁愿相信她只是暂时不肯接受我,厌恶我,我愿意以儿媳妇的诚意来感动她,换得她的承认,虽然卑微,但是为了段若尘,我愿意这样卑微。

段若尘起初不太理解,继而沉思不语,最后,他尊重了我的意见,同意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低调而又简单的婚礼,不过他承诺我,等将来他的母亲承认了我这个儿媳妇后,给我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一笑了之。

我觉得,人一生中只需要举办一次婚礼就好了,不管是低调、亦或是高调的,必然都会令人回味一生,至于补办,是极其没有意义的,不过我并没有驳回段若尘的承诺,合着离那一天的到来,应该还有无限久远。

尽管我们的婚礼已经如此低调了,可是在婚礼的前一周,我还是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一位我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见到的长辈,也是自我第一次见到她后,便深深爱上的长辈,--司徒妈妈。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也可能因为第一次见司徒妈妈时,便对她有着深深的亲切感的原因,那天,接到她的电话后,我只对段若尘说了句要见一个朋友,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同司徒妈妈约好的地点。

司徒妈妈的气色依然很差,比第一次见到她时,越发差了许多,而且还是由云儿搀扶着进来咖啡厅的。

“伯母,您的身体不好,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我自当前去会您,怎么能跑这么远呢?”我匆忙走出包间,和云儿一起扶着司徒妈妈坐下后,握着她瘦削的手数落着云儿,“云儿,你应该阻止夫人过来的,怎么能让她长途劳累呢?”

“叶小姐,是夫人硬逼着我陪她过来的,而且夫人还不让我说少爷--”云儿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想来她是想说司徒允哲的事吧!

“云儿,我在路上怎么交代你的?”司徒妈妈伸手制止云儿继续说下去,继而又和颜悦色地看着我,“慎儿,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我呀,就是想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透透气也是不错的。”

司徒妈妈说完又示意云儿先去包厢外等她,云儿虽不愿意,可是依旧听话地出了包间,在不远处的一张双人桌上坐了下来,可是视线一直看向司徒妈妈,眼里有着无比的担忧。

好一个忠心的丫头,我心里感叹着。

“伯母,您的身体--”我忧心地看着司徒妈妈,云儿担忧的样子非常让人纠心,还有她那尚未说完的话,也令我心中感到疑惑。

“都是老毛病了,你不用在意。”司徒妈妈微微笑着安慰我。

“您看看,想喝些什么?”我点了点头,又故作轻松地捧过饮料单,问她想喝些什么。

“我喝白开水就好,你点自己喜欢喝的吧!”司徒妈妈指了指她面前的白开水笑道。

我点头表示理解,又低头点了一杯玫瑰奶茶,我依稀记得云儿比较喜欢吃甜食,又给云儿点了一杯焦糖珍珠奶茶。

司徒妈妈全程微笑不语,眼里却满是赞叹。

待服务生离去后,咖啡厅适时传来令人沉醉的音乐,余音袅袅,我和司徒妈妈一时又沉浸在这空灵婉转的音乐声中,谁也不曾出声。

只是听着听着,我的心里竟有了份感伤的味道,我很清楚,今日我之所以能够和司徒妈妈在芦州市最有氛围的咖啡厅里坐在一起,定是因为我们心中都在乎的那个人,或许说我曾经在乎的那个人,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谁也不愿意、亦或是不忍心提起他,可是我能感受得到,司徒妈妈的心里一定有着千言万语想对我说,可是她却一直未曾开口,也不肯让云儿多说,势必也是因为心里有太有太多的顾虑。

这样也好,或许她说了之后,我会徒增烦恼,会心慌意乱、会忐忑不安、会闷闷不乐,会心急如焚、可是若司徒妈妈不说,以上的种种情绪都不会发生,所以这样最好了。

其实我想对司徒妈妈说,伯母,能有幸再见您一面,将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愿您从此以后身心康泰、岁岁平安!

第166章 一场缘份

最终,我生生忍住了,我怕我对司徒妈妈说出这些伤感的话后,也会惹她烦恼和徒增伤感。

所以,最后我们谁都不曾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萦绕在耳畔的徐徐音乐!

当一首曲子结束时,只见司徒妈妈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绒布包起来的绒盒,她抚摸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时间过得真快,离你去我们司徒家那次,一晃已过了大半年了,这近一年来,我们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特别是你和小哲分手这件事,最是让我接受不了的,伯母虽万般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们,我这次来芦州,是背着小哲和他爸爸的,但伯母并不是来责怪你的,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能说我们小哲他没有福气,如今听说你就要结婚了,伯母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就当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

“伯母,我怎能收您的礼物呢!”我盯着司徒妈妈双瘦弱的双手,眼圈莫名地红了起来,眼泪险些落下。

起初,我还真以为司徒妈妈是过来数落我的,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她怎么骂我,我都会默默承受,我不欠司徒允哲的,可是我却欠着司徒妈妈如大海般的恩情,如今她拖着病重的身子,大老远地从湛阳赶到芦州,竟是为了送结婚礼物给我,对于我来说,她的这份恩情比之以往更加深厚,试问我如何能承受得了,而且她刚才的这番话,更让我为起初狭隘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

“慎儿,你一定要收下,虽然我们小哲没有福气娶你为妻,司徒家也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你做儿媳妇,可是这份礼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后,就决定留给你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镯而已,本想等到那一天到来后再交给你的,看来--”司徒妈妈尚未说完,脸色已黯然。

“伯母--”我终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对不起!是我伤了您的心,是我让您失望了,是我没有福气做司徒家的儿媳妇才对。”

“乖!”司徒妈妈握着我的手,又淡然笑着,“快别哭了,你瞧,很多人都朝这边看着呢!”

我窘迫地看了看四周,有确有不少人朝这边探着头观望,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抹干了眼泪,“伯母,您的心意慎儿领了,可是这份礼物我是绝对不能收的,您应该留给更适合的人才对。”

“如果它不属于你,还有谁会更合适呢?”司徒妈妈喃喃道,我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依然不敢多问。

“慎儿,伯母既然来了,就和你闲聊一番吧!”司徒妈妈沉默了半响后,又问我,“在你和小哲分手前后有段时期,小哲很少来找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她。

“是因为伯母这不争气的身体呀!”司徒妈妈犹豫了一番,最后苦笑着道:“我们家小哲虽然是个痴情种,可首先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去我们家的前一周,正是我犯病时候,那天,小哲好像正在芦州陪你的,结果芸儿丫头一着急,就把他给催回了家中。”

“那次的事我还记得,那天他接到电话后,直说公司里有急事,就匆匆回湛阳了,原来是您生病了,伯母,是我太粗心了,没有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那个在芦州市大酒店的早晨,我俩背着陈琛他们,在酒店附近牵手闲逛时,司徒允哲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着我们匆匆分手,他焦急地赶回了湛阳。

“我那天的情况还不算严重,很快就醒过来了,后来云儿还被我数落了一顿呢!”司徒妈妈失笑,“我已经很久不曾昏迷了,所以那晚我醒来后,心里有些恐慌,我对他们父子俩说,我想早些看着小哲结婚,于是小哲爸爸指示小哲,务必在周末带你回司徒家。”

“我没有忘记,他回湛阳的那晚,就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伯父和您很早就想见我了,这个周末就带我回家,语气坚决,不容我退缩。”我喃喃道。

“后来还有一次发病时,刚好他也在你这里,就是那位救了你的上司,不、现在应该说即将和你结婚的那位,正受伤住院后不久吧!那次发病,我足足昏迷了十多天才醒过来,那些天,都是小哲和他爸爸没日没夜地守在我的病床前伺候着的,我醒来后,发现他们父子俩也跟着瘦了一圈,最让我心疼的还是小哲了,他本没有必要整日守在我的床畔的,可是他硬是要尽一份身为子女的孝心,死也不肯离开我的床畔半步。”司徒妈妈说到这里后,拭了拭眼角,才接着说道:“可做母亲的,哪有不清楚儿子的心思的,他虽然日日守在我的身边,可是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你这里……,他这一守呀,硬是守到我的病情稳定后,才肯离去。”

“那应该是段若尘受伤刚刚脱离危险期的时候吧!那天,阿哲也是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焦急地同我告别,却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他出了病房后,我听到他飞快地奔跑在走廊上的脚步声,我想他内心一定非常焦急,因为我认识他那么多年,很少见到他奔跑的。那次回湛阳后,他就很少打电话给我,在电话中也从款同我提及您的病情,我明明听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憔悴,可是我却不敢多问,那段时间,我因为段若尘为我受伤之事,早已愧疚到心力交瘁,根本不敢、也自私到不愿意承受更多。”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来,原来那段时间,他一直守着昏迷中的司徒妈妈,那时候,他的内心一定是满腹的痛楚与煎熬,他一定非常需要我陪在身旁吧,可是我又在做什么,我正在医院照顾着另外一个男人,老天爷呀,你真是够捉弄人的。

“他不同你说,是怕你担心吧!”司徒妈妈叹息一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他这个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总是替别人想得多,总是会先为对方默默付出。我呀,现在算是对他没有太多的指望了,原本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他能早些成家的,所以当初非常积极地给你们挑选了好几个日子,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可是也是来得及准备的,可小哲硬是说时间太仓促,一定要等到次年的三月份才行,我虽然遗憾和不能理解,可是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静心等待了,谁知,等来等去,却是这样的结果。”

“伯母,对不起!这件事本不关他的事,他当初是有同我说过,您和伯父希望我们早些结婚的,您挑选的日子他也都给我看过了,都是我推说工地上太忙,硬生生地推迟到次年三月份的,都是我任性造成的,您真的不能怪他。”原来,关于推迟结婚之事,司徒允哲都把责任推在了他自已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司徒妈妈释然道:“我就说嘛,以我们家小哲对你喜欢的程度,哪有不盼着早些结婚的道理,看来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将来注定是个宠妻无度的好丈夫了,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过于执着了,一但认定了某人和某事,就注定再难回头,伯母呀!这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了,所以这只手镯,我也不一定再有机会交给别人了,伯母把它送给你,也算是我们缘份一场吧!”

我见司徒妈妈眼里满是坚决,遂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推辞,“伯母,我听您的,收下它好了,以后每每想念您时,我就会拿出来瞧瞧,就像看到您一样。”

当我双手紧张地捧过司徒妈妈手中的绒布盒时,心下越发沉重和悲伤,似捧着一件圣物般,不知所措。后来在司徒妈妈的鼓励下,我一层一层地打开那黄色的绒布,又打开了绒盒,只见里面正躺着一只赤金色的金手镯,手镯光泽度极高、其成色为上乘,只见镯身做工精湛,纹理清晰,镯身镌刻着数个童子,其姿态各异,憨态可掬,让人爱不释手。

陈琛家是开珠宝金行的,我自然对首饰的品鉴略懂皮毛,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只金手镯有个名字,叫百子如意纹手镯。

我只稍稍看了几眼,便感觉到手中的份量,虔诚地将它放进绒盒中,又将自己脖子上一件随身带了很多年的玉佩摘了下来,双手捧给司徒妈妈,“伯母,这是我的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是尊布袋佛,据说它有保人平安、驱邪避灾的功效,戴上它后,还可以使人身心愉悦,减轻烦恼哦!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戴在身上,它虽然不能和您送给我的百子如意纹手镯相比,可是也算是我身上最为珍贵的物件了,我把它送给您,您以后看到它时,就像看到我一样,能感受到我每天都在为您祈祷,希望您的身体早日康复,所以呀,我坚信您一定能看到阿哲成家立业的那一天的。”

第167章 举行婚礼

“伯母也正想求你一件贴身之物呢,这样正好,也不枉我来芦州一趟了。”司徒妈妈欣喜地点头,眼里尽是惊喜,她双手接过还残留着我身体余温的布袋佛玉佩,像捧着至宝一样细细抚摸着,“这玉佩晶莹剔透,雕工精湛,想来也玉中极品了。”

“我母亲在世时,怕我弄丢了,一直舍不得给我佩戴呢,也是后来才拿给我的。”我红着脸解释着,心里却有些得意,可不是嘛,您儿子曾跟我索要了很多次,我都没舍得给他呢。

“原来如此,既是你送给伯母的,那我也就不推辞了,想来是这玉佩长期和你身体接触的原因,似有了灵性般,通身透着若隐若现的血丝,其表面温润细腻,着实让人喜爱。”司徒妈妈含笑点头,随即又有些为难,“可是你把这么珍贵的贴身之物送给了我,万一你将来想念母亲时,该如何是好呢?”

“伯母不用担心,我家里还有母亲的遗物呢,是一架老式的钢琴,这些年来,一直摆放在我的房间,只要我回到湛阳,每天都可以和它相伴的。”见司徒妈妈如此珍惜这块普通的玉佩,我心里直觉得暖哄哄的,赶紧安慰道。

“那我就安心了。”司徒妈妈释然,又将玉佩缠好,放入贴身口袋中,然后拉着我的手道:“慎儿,人一但踏入婚姻中,便如鱼饮水般,冷暖自知,我知你是吃过苦的孩子,父母又早逝,所以非常珍惜感情和缘分,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走入婚姻了,那么自当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将来必当好好经营婚姻,多多包容对方的缺点,幸福的婚姻千篇一律,不幸的婚姻却各有不同,只有多替对方着想,这样的婚姻才会历久弥新,可千万不能任性妄为。”

“我一定谨记伯母的教诲,好好经营我的婚姻。”我点头哽咽。

“你不用感动,伯母也没有那么伟大,所以对你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司徒妈妈说完缓缓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回湛阳,兴许还能赶在他们父子回家之前到家。”

“哦!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也跟着起身,眼里尽是失落。

云儿眼尖,这时已小跑着过来搀扶着司徒妈妈,“夫人,我们该回湛阳了,莫叔在外焦急着呢?”

“我们这就回去了。”司徒妈妈笑着示意我留步,临走之前又对我说,“慎儿,祝你幸福!”

“伯母--”我动了两次嘴唇,终是开口问起了司徒允哲,“阿哲,他还好吗?”

“他还好!”司徒妈妈神情略显悲戚,犹豫了几秒钟后,又缓缓说道:“不过他不可能来祝福你了。”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司徒允哲一定会因为我和段若尘结婚痛恨不已,他怎么可能祝福我呢?我吸了吸鼻子,没事儿样地对司徒妈妈说,“伯母,您路上小心,云儿,让吴叔把车开慢点吧!”

“叶小姐,我会提醒吴叔的。”云儿乖巧地点头,扶着司徒妈妈缓缓离去,留下我在这幽静的咖啡厅里深深痛哭着。

有那么一刻,我因为司徒妈妈的到来,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再次感到迷茫,还有着深深的懊悔,深悔当初的率性而为与年少轻狂。

有那么一刻,我想追上司徒妈妈,我要告诉她,我不嫁了,我只想做司徒家的儿媳妇。

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前去,我要坚定不移地嫁给那个为我付出太多的男人,坚定不移地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即使他的母亲和司徒妈妈截然不同,不像司徒妈妈那样对我千般宠爱,可是我既然选择了她的儿了,自当和他共同进退,一起走过一生中最美的时光,渡过人生中的细水长流。

当林宣从湛阳赶过来时,我依然坐在咖啡厅里,望着咖啡厅的橱窗门发呆,流着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

“叶慎儿,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只顾着哭,想把我的心哭碎吗?”林宣看到我这个样子后,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林宣,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有错在先的,到了最后,好像变成了我对不起他呢?”我似看到救星般,可怜兮兮地拉着林宣的袖子问道。

“慎儿,你若对司徒还存着留恋与不舍,那便不要结这个劳什子婚了吧!”林宣心疼地拥着我道。

“不,我必需结这个婚,这是我欠段若尘的。”我擦了擦眼泪,又吸了两下鼻子道:“而且,他需要我。”

“可是爱情与人情根本就是两码事,你莫非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到底对段若尘是怎样的感觉,你真的有爱过他吗?”

“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也不用担心他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我醒了醒鼻子道。

“那不就完了,你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安心心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林宣,你帮我个忙。”我再次想起司徒妈妈提起司徒允哲时,眼里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云儿那未说完的话,心里便有了主意,“你帮我去看一看他好不好?我刚才听司徒妈妈的语气,他似乎不太好,可是司徒妈妈却不愿意告诉我。”

“你为何不自己亲自去一趟呢?”

“我?”我红着脸道:“我才不去看他。”

“你是怕见到他后,会忍不住改变某些决定,对不对?”林宣认真地看着我。

果然,她是最了解我的,我点了点头,即便被林宣识破,那又如何?我不用担心会被她看轻。

“林宣,我已经对不起司徒妈妈了,更加不想再对不起段若尘,只是想着我和他毕竟相处了四年多,知道他好不好而已。”虽然林宣道出了我的心声,可是表面上的解释还是要维持着的。

“好,我先陪你回去,回湛阳后就去帮你看他。”林宣满口应承了下来。

林宣当天就去看了司徒允哲,可是我当天等到深夜,也没有等到她的消息,直到第二天清晨,林宣才同我联系,她告诉我,司徒允哲很好,还祝我婚快乐!幸福美满!

也许我听到林宣带给我司徒允哲的祝福后,太过失望,以致于我没有听清楚林宣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疲惫,很多年以后,我方才理解,那分明是哭泣过后的声音,只是等我明白时,为时已晚。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我和段若尘的婚礼如期而至,本来是一场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婚宴,可不知为何,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那天,林宣是我仅有的伴娘,她昨晚就过来了,今日从清晨起到影楼化妆,她都全程陪伴在我身边,不过她看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我以为她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也没有细问。

段若尘从影楼接我来到事先预定好的酒店时,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这边的宾客,依然只有陈爸爸、陈妈妈、陈琛和林宣四个人,可是段若尘这边,竟然一下子多出来了二十多桌宾客。

我们明明只订了一间小包间的,可是现在看来,酒店的整层楼都已经成为了婚礼现场,林宣此刻也和我的表情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哥哥临时安排的,他说我们也是段家的后人,自然婚礼不能太寒碜,所以临时请了这么多的宾客。”段若尘向我和林宣解释着,“你放心好了,绝大多数都是公司里的职员,你不用紧张。”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呢?”林宣拍了拍胸口,“慎儿,这样也好,也不枉这一生一次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婚礼举行仪式设在酒店的后花园,这倒是按事先计划好的,当《婚礼进行曲》和《梦中的婚礼》徐徐响起时,陈爸爸牵着我走过长长的红毯,然后将我交给段若尘,再然后是司仪举行着长长的结婚仪式。

我一直站在台上傻傻地笑着,直到司仪说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时,我方才醒悟,从下一刻开始,我即将成为了*,从此之后相夫教子,好一个好妻子,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孝敬公婆,做一个好儿媳。

整个婚礼现场,我只见到段若轩,可并没有见到段若尘的父母亲,原来,即便我已经和段若尘步入结婚的殿堂了,她依然不肯承认我这个儿媳妇,至于他那个父亲,鸿达地产的董事长,想来还是以段若尘为耻,才没有出席的吧!

那天,陈爸爸尚能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将我的手稳稳地交给段若尘,可是陈妈妈却不同了,当她知晓段父段母并未到场后,痛心疾首,硬是忍着搅合这场婚礼的冲动,全程不曾有过一丝笑意,任凭陈爸爸怎么劝慰,都于济无事。

对于这样的陈妈妈,我心中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难受,她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今天的场合有些不妥,可是正是这样的陈妈妈才不会失了本性,我私下里安慰着段若尘,我说,相信只要我们将来过得幸福,陈妈妈终究会对我们的婚姻另眼相看的。

段若尘听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似在向我承诺,我们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第168章 马虎不得

那天,段若尘一直没怎么敢放开畅饮,我更不胜酒力,自然都是浅尝辄止,幸好有陈琛和段若轩帮忙挡酒,否则我俩一定会被灌到趴下来。

席间敬酒时,大胆些的职员们都取笑段若尘刚结婚就成妻管严,他都好脾气地笑着回应,虽说尝酒不多,可是一二十桌下来,也尽‘抿’去了两杯酒下肚,故回到客房时,早已晕头转向,行动迟缓。

也不知陈琛他们最后喝成咋样,还有,段若尘是否有安排好陈爸爸和陈妈妈一应行程,我都无力得知。

那日,我本想着醉了也好,至少不用清醒面对那一刻的到来,可即使处在醉意朦胧间,意识是尚有几分清醒的,依稀感觉段若尘正在为我褪去婚纱,又为我换上的宽松的睡袍,我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可全身没有半分力气,而且在他强势的桎梏下,我根本无处可逃。

罢了,今天本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今晚,注定了是我从女生到女人之间的蜕变,在我披上婚纱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经因为我即将成为*的责任与义务而随风而逝,从此之后,我的身心,必定与段若尘紧密相连。

随即,我听到衣服悉数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我的身旁下陷,旋即,我被搂入他炽热的怀中。

“慎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遥不可及的白月光,除了你,其它女生都是我眼中的背景,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曾以为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像这样与你亲密相拥,搂着你入眠,更未想过你会成为我段若尘的妻子,我很感激那个人给了我机会,让我真真正正的拥有你,从身到心……,慎儿,从今往后,你休想再逃出我的视线了。”

白月光!

心中突然一阵清明,呵呵!多么熟悉的词组啊、多么令人悲伤的语汇啊、多么鲜明的讽刺啊,若尘,你可知道,当你拥有了你的白月光时,我、同时失去了我的白月光,我心里的那个人,即将成为我人生中的背景。

“若尘,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忍着眩晕,眯着眼睛,风情万种地对着离我咫尺的男人微笑着道:“往事无可回首,余生请多指教!”

“慎儿,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了。”男人怜惜地吻干我两腮的泪水,也含笑道:“今世愿无背离,来世仍多包涵!”

为了表达我的感动之情,我主动攀住了他的脖子,胡乱地朝他‘啃’了起来,也不知啃到了他的哪里,只听他嗤笑两声,然后双手固定着我的头,疯狂地吻了下来……

无尽的温柔与悉心的引导,使全身颤抖的我渐渐忘却紧张,深深沉醉其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吻干我眼角的眼泪,又虔诚地吻过我的每一寸肌肤,继而缓缓地褪去我单薄的睡衣,俯身而上,随后是身体无尽的碰撞,和他不知疲劳的律动……

那晚,激情过后,我用眼泪奠基了我的初恋,我用遗忘来忘却消逝的刻骨铭心,我用坚强来迎接崭新的人生,那个我一生中最爱的人,那个说要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守候我一生的人,终将成为过去式,正式成为我将要遗忘一生的人。

从此以后,你还是你,我早已不是我……

次日清晨,我硬是顶着两只黑眼圈,踌躇着不敢出门,可不管我和段父段母的关系如何,这个孝敬公婆的酒,还是要去孝敬的,否则我在世人面前,必先失了身为儿媳妇的本份。

我看着镜中那两只肿起的黑眼圈,抚额叹息,只得选了个深色的眼影,希望能盖住眼睛周围的疲倦,这时,早已穿戴整齐,正神情气爽的段若尘走在我身后,俯视了镜中的我后,遂接过我手中的画笔,“慎儿,以后我每日都为你描眉,可好?”

“可我平时不太喜欢化妆,不过为了你,那我就化个妆又有何妨。”我认真地敛起眉,任凭段若尘在我脸上折腾着。

“好希望我的双腿能完全恢复,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带你游遍世界,以弥补没有陪你渡蜜月的亏欠了。”

“那又如何!我自当等着你的双腿完全恢复。”我点了点头,又道。

“慎儿,既然我们远的地方去不了,不如再去重温一下汤海渡假村的风光,可好?”

“好哇、好哇!那我们哪天去呢?”

“不如等陪你回门后就去吧!”段若尘想了想,道。

“行,我们回门后就去。”我附和着段若尘,眼里无限憧憬。

去段家大宅时,见段父段母正端坐在客厅,段父面上没什么表情,段母则正在唠叨着什么,见到我和段若尘到来后,段父稍稍对段母使了一下眼色,段母方才闭上了嘴。

段若轩正坐在侧首,朝我和段若尘点头微笑,说了句恭喜之类的话,家佣已将事先准备好的茶水递给我和段若尘,段父象征性地喝了两口茶后,便放了两个红包在茶盘上,没有言语,轮到段母时,她先喝了段若尘奉上的茶,可端起我奉上的茶时,竟极‘不小心’地将茶水溅了一半到我的手臂上。

“慎儿,你怎么样?”段若尘着急地看着我的手臂,想接过我手中的茶盘。

“没事!”我硬生生地忍住了手臂上椎心的疼痛,依旧紧握着茶盘,对段若尘摇了摇头,笑道。

“若尘,只是烫了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这时,段母冷冷地对段若尘道。

段若尘不得不悻悻地松开了手,和我拉开了距离。

“你先起身,在一边等着去。”段母继续对段若尘道。

段若尘还想说什么,可是在段母的逼视下,不得不起身退到了一边。

果然,段母说得不错,他的儿子需要爱情,但是更加需要亲情,当爱情与亲情之间发生冲突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我承认我愿意同段若尘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他需要我,而我也不自量力地认为,我的到来,可以弥补他曾经缺失的亲情,给予他更多的关心,我更愿意从对他的关心,慢慢转变成喜欢,继而是爱。

可是当亲身经历过后,我方才明白,亲情与爱情,是永远不可混为一团的,无论它们熟轻熟重,注定将是永远无法取代对方的。

我知我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偏激,更明白段若尘之所以对她母亲这般隐忍,一来是出于对段母的尊重,二来是不想将局面弄得不可收拾,届时只会让我更加难堪,他这样做,本无可厚非,可是我的眼里仍然有几分失落与黯然。

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我和段母更大的仇恨,在不久的将来,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给段父段母敬完茶后,继而给段若轩敬茶,段若轩难得轻松愉快地喝了两口,又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塞得鼓鼓的大红包放在茶盘上,让我们起身。

许是段若尘发觉我情绪上的变化,待敬完早茶后,就携我离开了段家大宅。

“慎儿,你的手要不要紧?”一出段家大宅,段若尘就万般愧疚地捧起我被茶水烫的那只手,心疼地数落着我,“我就说不要来了,你偏偏要来。”

“当然要来了,你没见你父亲和哥哥都准备了这么大的红包吗?不来就没有啦!”我拍了拍了拍风衣的口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傻瓜,我所有的资产都是你的,还嫌不够?”段若尘捏了捏我的脸颊,宠溺地说道:“走,我去药店买烫伤药给你擦擦。”

“不要,不就烫了一下下而已吗?哪有这般矫情了。”我鼓着腮帮子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手背,“平时炒个菜被油烫到时,都比这个严重多了。”

“你这样安慰我,分明是不想让我为难,以后可不许这么委屈自己了,如果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尽管发泄到我的身上来就好。”

“那你岂不是成了受气包了?”我白了一眼段若尘,又拉着他朝车上走去,“走啦、走啦!我们回家吧!我困,得继续补眠。”

回到家中后,我们十分默契,闭口不提在段家大宅发生之事,我窝在段若尘的大腿上继续补眠,迷迷糊糊中听见段若尘打电话给陆老,仔细询问了明天回门时,要带些什么礼物合适,陆老在电话中一一交待完,他才挂断电话。

“若尘,都是些虚礼而已,你何需那么在意。”我探着头问道。

“吵醒你啦!我可同你说,这些可不是虚礼,明天我以女婿的身份第一次登门,这心里呀,比哪次都紧张,绝对马虎不得的。”段若尘拍了拍心口,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慎儿,昨天大妈一点儿也不开心,明天过去会不会又不理我?”

“你很在意吗?”我从段若尘腿上爬了起来。

“当然在乎了,你得给我支支招才行。”段若尘突然变身为迷弟般,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把头凑过来!”我见他这般想讨好陈妈妈,心里有些感动,遂朝他招了招手,又凑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第169章 女生外向

段若尘听后两眼直冒精光,继而捧过我的脸,在脸上使劲啃了一番,“慎儿,为了让大妈对我这个女婿尽快满意,我决定了豁出去了,我要厚着脸皮投岳母所好,一定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

“好、我支持!加油!”我给了段若尘一个鼓励的眼神,又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若大妈知道我出卖了她,还指不定怎样嫌弃我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我们明天的幸福,我也只得豁出去了。

接下来,段若尘的心情也变得无比晴朗起来,中午硬是要亲自下厨来着。

我出于对明天的娘家之行甚感堪忧、以及对段若尘的积极态度无限愧疚,遂搬了张椅子放在厨房门口,让他这位堪比大厨的师傅坐了上去,“段大厨,你就坐在门口,陪我闻油烟味好了,至于要怎样把饭做得美味可口,你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

“好,为夫自当不吝赐教。”段若尘觉得这样挺新鲜的,遂学我的语气,痞痞地说道。

我对做饭天生不在行,所以刚准备结婚那段时间,段若尘几乎每天都亲自指导我下厨,可是我的厨艺依然没有长进,最令我头痛的,就是永远不知道盐究竟该放多少,每每餐桌上的菜,可谓是‘色香’俱全,‘味’却总是不能如意,不是盐放多了就是放少了,对此我常心灰意冷,段若尘却每每都能说出一点小小的进步来,我知他这是在讨好我,心中百般高兴,也不说穿。

总觉得婚后若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也是挺不错的,他对我百般宠溺与骄纵,言行间均夹杂着鼓励与赞美,而我,自然觉得幸福满足、无比惬意了。

回门那天,陈爸爸热情如初,陈妈妈许是怕我伤心,对段若尘的态度不冷不热,段若尘倒是机灵,直接撇开了我,转而全程粘乎着陈妈妈,依然连厨房也未放过,陈妈妈见他这阵式,反而不太好给他脸色看了。

客厅这厢,陈家父子都看怪物似地看着我,陈爸爸眼里有着赞赏,陈琛则满脸鄙夷,我定眼看着他俩,调皮地问道:“大爸,陈琛,我脸上有花吗?”

“啧啧,果真是女生外向啊,这才回个门而已,女婿就把丈母娘的喜好掌握得滴水不漏。”陈爸爸难得地笑着打趣我。

“大爸,那个,嘿嘿--”我鼓着腮帮子对陈爸爸表示不满,“我这不是怕若尘惹到大妈不开心吗?所以只稍稍说了些大妈的喜好而已,谁知他人聪明,很懂得举一反三,这可不能怪我。”

“这样最好了,他早些搞掂你大妈,我呀,也自会清闲许多。”陈爸爸说完就拿着报纸去了书房,临走前,又补了一句,“饭煮熟了叫我,这女婿烧的饭菜呀,味道还真是不错。”

“那是自然了,人家可是掌过大勺的。”我颇为得意地对着陈爸爸的背影道。

“行了,爸爸就随便夸你老公这么一下而已,你就真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了。”陈琛敲了敲我的头,“我问你,结婚后怎么打算?你不要告诉我,打算先生个小孩,然后再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这可不像你叶慎儿的性子。”

“才不要。”我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呀,趁现在年轻,一定要出去闯闯才对,可不想整天窝在家里做黄脸婆来着。”

“那段小子怎么说?”

“我现在正在为这个事而愁呢!”我哭丧着脸道:“他呀,不同意我出去工作,没得商量。”

“这样就不好办了。”陈琛调侃道:“需不需要我行使一下哥哥的权利,命令他将你赶出家门,自力更生。”

“才不要,我自已慢慢说服他。”我瞪着陈琛,“我可同你说好了,以后可不许再喊他段小子了,他现在可是你妹夫,得正儿八经地喊他名字才行。”

“啧啧,看来爸爸说得没错,果真是泼出去的水呀,赶情你现在是把他当成宝了,只是个称呼而已,有必要那么较真吗?”陈琛恨铁不成钢地拿眼瞪我。

“自然!你嫉妒呀?那你赶快把林宣娶回家,省得老是羡慕我。”我对怂了回去。

“我是想呀,可是人家现在拽得跟个二五八万是的,你结婚前几天,她竟然直接搬回家去住,都不怎么答理我了,这女人呐,还真是莫名其妙,粘着你时热情似火,不想理会你时,又冷若冰霜,真是没有天理。”陈琛两手一摊,直接倒在沙发上对林宣报怨起来。

“这可不像林宣的性格哦,她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我也有些奇怪,“莫非,她又看中的哪位帅哥不成?”

“她敢!”陈琛突然从沙发上蹭了起来,又歪着头想了半晌,“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她这些天有些郁郁寡欢,整天神神秘秘,有时候还背着我和别人说电话,莫不是真的在外有那什么野--、男人了。”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自己。”我幸灾乐祸地瞅着陈琛,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得对人家好一点,可不许亏待了人家,没名没份地跟了你这几年的,也太不容易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就算你男人亏待了你,我也不会亏待她的。”

“呸呸,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作势拿起身边的靠枕朝陈琛砸过去,陈琛眼尖,见段若尘和陈妈妈两人各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段妹夫,快把你媳妇儿领回家好好收拾,免得老是在我们家欺负我。”

“慎儿,你又欺负哥哥了吗?”那厢,段若尘放下菜后,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肚子饿了吧!饭已经熟了,就可以开餐了。”

“若尘,你刚才喊陈琛什么?”我指着段若尘,不可置信地问他。

“哥哥呀!有什么不对吗?”段若尘腼腆地笑着对我说,“虽说陈琛实际上比我小几个月,可是他比你大呀,在你的娘家,我自然得随你喊了。”

“我的天!我受不了啦,不行、不行,你还是喊回陈琛去。”我朝段若尘撒着娇表示反对,并对段若尘这么快就能适应称呼上的转变而感到非常的不解。

想想我自己,都二十多年了,还不习惯叫陈琛哥哥,段若尘却只用了三天时间,自然而随意地切换着这种称呼上的转变,真是没有天理。

“陈琛,叫你爸爸吃饭了。”陈妈妈这时在厨房喊道。

“知道了!”陈琛本想和段若尘同仇敌忾教训我来着,却双双被陈妈妈在厨房中气十足的喊声威震住,自然马不停蹄地朝书房跑去。

吃完午饭后,段若尘硬是拉着我和陈爸爸及陈琛陪大妈打麻将来着,我为了让他早些完成他的‘壮举’,自然全力配合了,只是这次变成了段若尘和陈妈妈占一角,我、陈琛和陈爸爸各占一角,半天下来,陈妈妈面前的钱堆成了小山,我早已囊中羞涩,心里琢磨着这次亏大了,继而再一想,段若尘这招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忍忍也就过去了。

吃完晚饭后,我们本想回芦州的,可陈妈妈开口留我们住一晚,段若尘一听陈妈妈挽留,自是喜不自胜,当下也不推辞,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换洗的衣物拿下了车,这动作,看得陈琛目瞪口呆。

“叶慎儿,你确信你嫁的男人是段若尘吗?”陈琛用肘子碰了一下我,悄悄问道。

“怎么不是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我气定神闲地答道。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莫非男人结婚后,都会变得这般的没有定力和节操吗?”陈琛单手托着下巴,深思道。

“你何不试试看?”我回了陈琛,然后上前挽着段若尘,“若尘,我的衣物准备了没有?”

“放心,早给你准备好了……”

因为陈妈妈的挽留,我们又在乡间住了一个晚上,那晚,段若尘依旧睡他每次过来陈家时睡过的客房,我则和陈妈妈一起睡在了我二楼的房间。

那夜,我和陈妈妈先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就入睡了,可是睁着眼睛到半夜,也没能睡着,听见陈妈妈也一直辗转反侧,我知她是有满肚子的话想对我说,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妈,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我陪您聊一会儿吧!”翻了个身,搂着陈妈妈道。

陈妈妈先是叹息一声,继而翻过身来,揽过我的肩膀,“慎儿,这两天呐,我这心里头总是不自在,那天在婚礼现场,只因为没见到你的家公婆,我有满肚子的想法无处可诉,这才全程板着脸的,希望你不要生大妈的气,更希望大妈没有给你丢脸才好。”

“大妈,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还不了解您吗?我知道您这是因为心疼我所致,怎么可能生您的气呢?”我边说边往陈妈妈怀里钻,“而且有哪一个母亲是开开心心地把女儿嫁出去的,就算是女儿嫁个金龟婿,做母亲的还有不放心的呢!要我说,您那天的表现呀,才是真正的嫁女儿,所以呀,从今往后,您再也不要提那天的事了。”

第170章 金丝雀鸟

“不提就不提!”陈妈妈点了点头,接着又唠叨起来,“要我说呀,你这看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这小子嘴巴虽然甜,可是我就是觉得虚伪来着。罢了罢了,我再说他的不好,你定会嫌弃我了。”

“大妈,您就试着接受他好不好嘛?就算是您再不喜欢他,可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您就放宽心吗,您看,他真的对我挺好的,虽然双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可只要在家中,他凡事都不用我操心,几乎把我宠上了天,我也觉得这样过下去,挺幸福的。”我央求着陈妈妈。

“我这不是想着有负你的父母亲吗?我当年可是对他们夸下海口的,话又说回来,陈琛对你的那点小心思呀,我是老早就看出来了,当初还以为是板钉钉上的事呢,谁知半路中杀出来个司徒什么的,这也就罢了,想着只要那男孩子不错,我也是能退一步的,谁知最后和你结婚的,竟然会是这小子,试问我怎么能接受。”

“大妈,其实就算是没有那个司徒,我和陈琛也是没有可能的。”我心里一痛,又向陈妈妈解释道。

“怎么就没有可能,我家陈琛除了脾气暴些,平日里有些痞里痞气外,哪一点不好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还是个长情的孩子。”

“就是啊,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秀的,我也觉得挺可惜的,怎么就对他没有感觉呢,后来一想,他不就是哥哥吗?从小就认定的,哪里能改得过来呢!”

“唉!现在想相,这青梅竹马呀,也不一定是好事,感情这个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

“是呀,所以您也不用纠结这个了,这不,林宣您也见过了,简直长得如花似玉,那脸蛋、那身材,还有家世,和陈家简直就是门当户对。”

“你别提那个林宣了,那孩子,看着也是个极有主见的,将来还不知道陈琛降不降得住他,否则就得吃苦头了。”一提及林宣,陈妈妈又激动起来,“还有,那天我光顾着和你们小俩口置气去了,也没仔细瞧瞧她,她那脸上涂那么厚一层脂粉,哪里看得清楚什么脸蛋了,充其量也就身材和家世不错罢了。”

“那天不是我特殊的日子吗?她当然是盛装出席了,化个浓妆也并不为过,至于她的庐山真面目呀,以后您有的是机会瞧见,包您百看不厌。”

“以后再说吧!”陈妈妈说完顿了半晌,又问我,“你那公婆,他们对你--,如何?”

“还好吧!次日过去敬茶时,也没怎么给我脸色看。”我笑着对陈妈妈道。

“那就好,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受了委屈,回来找大妈,我和陈琛帮你出气。”

“大妈,我现在终于发现陈琛这火爆的性子,绝大多数都是遗传了您,特别是这好胜的性子。”我又掩失笑,“几乎如出一辙,我就是想不通了,咱大爸脾性那么好,他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一点呢?”

“遗传我的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受欺负,你看你大爸,不是被我大妈我治得服服贴贴吗?”

“大爸那是尊重您……”

那晚,我和陈妈妈一直话家常到深夜,刚开始聊得还很正经,后来也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有些不着边际,没了个正经了。

可能是想着我已为*了,从今往后这般亲近地搂着她撒娇、感受母恩的机会不多,所以那晚我一直搂着她不肯撒手。

次日,我们因为要去临市的汤海温泉渡假村,所以吃了早餐后,就告别陈爸爸和陈妈妈了,陈琛自然也自行回珠宝行上班去了。

“若尘,我看我们不是不要去汤海了吧!我觉得我们现在更适合去俱乐部中锻炼,要不然那两张金卡总搁置着,也怪可惜的。”因为临近婚期这些天,段若尘已经有好长时间不曾去过那家俱乐部做复健了,所以从陈家出发后,我打趣着段若尘,“你想想看,那两张终身VIP金卡,不限时辰、不限日期,你的那个健身教练,更是随叫随到,何苦还要去其它地方折腾呢。”

“慎儿,你就陪我去一次吗?我们只沿着上次去过的地方再走一次,好不好吗?”段若尘一听我改变了主意,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这混蛋,心眼着实多,越来越会扮可怜!难怪陈妈妈说他虚伪了。

“不好!”我想也没想,回绝道:“已经走过一次了,美好的回忆都记在心间,不是更好吗?”

“相比于记在心间,我更愿意重温旧梦,而且那时候,我们都还不是夫妻呢,心境是完全不想同的。”

“那么远,开车辛苦!”我依旧板着脸拒绝。

“那好吧!”段若尘干脆放下靠椅来,拉长着嘴,闭上眼睛躺了下来,“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俱乐部就俱乐部吧!”

我抿着嘴偷笑,小样的,看我还治服不了你!谁让你昨儿有了丈母娘,就把媳妇儿晾在一边了,还让你媳妇儿连钱包都差点奉献了出去。

那日,我当然还是陪段若尘重温了一次汤海旧梦,同样的季节里、同样的人儿、同样的走过那片蔚蓝的天空,看着遍山的红树林感慨良久、同样挂满枝头的五彩缤纷的落叶,在微风轻轻吹过后,像精灵一样翩然起舞。

不同的是,我们这次是手牵着手,凭着记忆走遍了渡假村中的每一处记忆,甚至每一个温泉池。

最后,我们夜宿在那间韩式的客房中,抵死缠绵……

婚后的生活是放松的,平静的,虽然没有蜜月旅行,可是我们日日厮混在两居室的家中,段若尘除了上班时间外,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日子过得倒是和谐安稳。

“慎儿,你嫁给我有没有觉得委屈?”有一日,当我们温存后,段若尘突然问我。每次温存后,他都显得神情气爽,硬是拉着我和他聊天。

“为什么会这么问?”像是两个极端,每次激情过后,我都睡意朦胧。

“因为你不但要看家公家婆的脸色过日子,我还让你挤进这么小、这么破旧的家中。”段若尘理顺我额着凌乱的头发,歉疚着道。

“家虽然旧,但是并不破,虽然小些,却很温馨。”我朝段若尘的怀中靠了靠,“不过我的确有些奇怪,你其实可以稍稍装修一下的,这个我倒是不介意。”

“知道我为什么不装修吗?”

“愿闻其祥!”

“因为这间屋子,有着我很多年的回忆。”段若尘迟疑了半晌,接着说道:“而且这是哥哥送给我的,也是我长那么大,唯一收到的礼物,当然不想他变了模样了。”

“我能理解,可是既然你连他送你的礼物都这么珍惜,那平日里遇见他时,就不应该总是对他板着一张臭脸了,以前的就不说了,你看这次我们结婚,他又不遗余力地为我们张罗婚事,将所有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而且婚礼那天,你母亲没有去大闹婚礼现场,我想这一定也是他丛中起的作用,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难能可贵的兄长情谊呢?”我感慨道。

“你说得对,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这男人嘛!总是爱面子,我自然也不例外,我一方面享受着哥哥的关怀与照顾,一方面却千方百计地和他对着干,好像这样,他才会更加重视我样。”段若尘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别扭起来。

“现在明白过来就好,说来也怪,你们段家,真是个矛盾的家族,你身上流着你父母亲全部的血液,你们却像陌生人一样,甚至水火不容,可是你哥哥和你却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他却能这般呵护你至今。”

“可不是嘛!我的家虽然处处无情,却因为有了哥哥的存在,也变得有了些温情,他算是我唯一在乎的亲人吧!”段若尘搂过我,亲了亲我的唇瓣,低声说道:“不过以后我又多了你这个让我百般在乎的人,等将来我们的儿女出生后,我在乎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儿女--”我呐呐地开口,似乎这个词离我非常的遥远般。

又一周后,段若尘便回公司工作去了,他用的是专职司机,不需要我再亲自接送了。

整天守在家里的日子,无聊至极,故又向段若尘提及过几次出去工作,可是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说什么他的女人只需要每日守在家中等他回家就好,说什么他不忍心他的妻子出去工作受别人欺负之类的,总之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只金丝雀鸟、更像与社会脱节的家庭妇女一样,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因为在芦州没有朋友,我也只能整天守在家中,不是看又臭又长的肥皂剧,就是睡懒觉,因为夜间睡得太少,白天总是昏昏欲睡,有时候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段若尘的怀中,方知我又虚度了一天的光阴。

这天,我照旧是看着又臭又长的电视剧,看着看着便觉睡意横生,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只是睡着睡着,脸上突然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弄醒。

第171章 红唇之印

睁开眼睛后,才发现段若尘正我亲吻着我的脸颊,一抬头,又发觉身上正盖了件毛毯。

“吵醒你了?”见我醒来,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以后得回房间睡,天气渐冷了,小心着了凉。”

“屋子里还算温暖,不会冷到。”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司事不多吗?”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就回家来看看你这只懒猫了。”段若尘搂过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老实地抚上我的小腹,边抚摸着边问着我,“慎儿,我今儿在网上浏览了一下,说女人怀了宝宝后,有的人会呕吐得厉害,有的人却是像你这么嗜睡,莫不是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吧?”

“去你的,我们才结婚多久?都怪你晚上不懂节制来着,这会儿竟骂我懒猫。”我讪讪地开口,想打开段若尘的手,双手却被他牢牢地固定在一只手中,他另一只手又顺势而上,一路攀升,直到抚上我的胸口。

“那我们还得努力些才行。”段若尘说完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又上下其手地扯开了我身上的衣物。

“段若尘,不要,我饿--”

“我也饿,你先喂饱了我,我再喂饱你,如何?”

“不要,混蛋,唔--”

一分钟后,我的衣衫尽褪,段若尘的双手在我身上游离着,我想挣扎,想想又放弃了,夫妻之间不是本该如此吗?他需求着,我给予着。

第二天清晨,我突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惊醒,待艰难地睁开眼睛,见客厅里东西乱飞一气。

“若尘,你怎么了?”我慌忙起身,跑到房间门口,见段若尘正像只暴怒的狮子,逮着什么东西就砸,遂惊慌地问道。

这好像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来着,只是不明白他昨晚还好好的,为何一大清早竟发这么大的火。

段若尘没有理会我,依旧没有停下来,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已被他砸完了,他见已无东西可以下手,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被他砸坏的桌椅和碎渣,蹲坐在他的身边,缓缓抚上他皱着眉头的额头,“可以同我说说吗?”

“不用你管。”段若尘一把推开我,我重心失衡,头碰在一旁倒地的椅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慎儿,你要不要紧。”段若赶紧上前查看着我的头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的。”

“没关系,是我没有坐稳才对。”我咧着嘴朝段若尘傻笑着。

“慎儿--”段若尘突然将我搂入怀中,一个劲地道着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会对你更加内疚的。”

“若尘!”我从他怀中挣脱开,认真地看着他,“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只求你不要这么折腾自己。”

段若尘嘴唇动了几下,犹豫了几秒后,说道:“不,你没有做错,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朝你乱发火的。”

我心下黯然,他这分明是不愿意对我说出他真正发火的原因。

我隐隐感觉到事情的表面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至那以后,段若尘经常会以开会、加班为由,回家也不那么早了,有时候竟然深更半夜才回到家中,我有疑问,但是又觉得对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便装作并不在乎他的晚归。

在我们结婚的第二个月,也就是这年的十月份,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段若尘当着我的面发了第二次火,只是这次发火的对象却是我,也算是他朝我发的第一次火吧!

这次他不是砸东西,而是直接把一盒药砸在了我的身上,接着爬上床,一把将我的被子掀开,指着砸到我面前的那盒药,大声对我吼道:“叶慎儿,你就那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呵呵,从结婚的第一天起,你就准备好了避孕药?亏我整日心心念念地数着日子,数着我们哪一天会有新的生命到来,你倒好,真接断绝了我的念想。”

我总算明白了段若尘这段时间一直别扭的真正原因了,我轻吁了一口气,想同他解释,却一时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的确,在我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排斥生孩子的,只是,他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只是我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

“若尘,我们谈谈。”我坐起了身,握着段若尘的手,轻声对他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吃避孕药的,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我想着我还年轻,更应该以事业为重。”

“可是你嫁给我了,你只需要谨守本份,做我段若尘的太太,为我生儿育女就好,根本就不需要出去抛头露面,我说过,没有必要,我有能力养活你,我有能力让你过上所有女人都想要过的日子。”

“可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我需要创造自身的能力和价值,哪怕是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回家朝你诉苦撒娇,也不愿意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

我索性把这些天来的幽怨和盘托出,我认为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就应该坦诚相待,既然我偷吃避孕药的事情被他发现了,那么其它的事,我也就不想搁在心里了。

“可是慎儿,我若不能给你最好的,定会于心不安!”

“若尘,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迫切地想要孩子,可是你真那么需要,我以后不吃药就是,可是你也考虑一下如果没有孩子之前,我还是出去找工作,好不好?”

“慎儿,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何那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的原因,一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俩的孩子,和任何人都不相关,它只属于我们的;二来,我想着我母亲一直不待见你,若她知道你有了孩子,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都说隔代亲了,说不定到那时个,她也不再会反对我们了。”

“若尘,你认为孩子的作用就是这些吗?”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段时间我比结婚前清静了许多,段母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了,就算是她再反对我们结婚,如今我们木已成舟,想来她也只能顺水推舟了吧!不至于还需要用孩子来维护我们的婚姻。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着我们迟早都会要孩子的,对不对?你想想,儿女绕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段若尘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还有些难言之隐。

“如果你喜欢,那么我们就要吧!”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笑着对段若尘道,“不过说明书上说,需要停药一阵子才行……”

“慎儿--”段若尘哪里等我解释,他突然地在我的脸颊,身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这次吃药事件,以他的怒火和我的妥协与隐忍暂时告一断落,我继续过着金丝雀一样的生活,段若尘则继续每日朝九晚五地上下班。

自从那日我们讨论有关于生孩子之事后,我当着他的面将避孕药扔到的垃圾筒里,开始了身体的待孕模式,段若尘时常会给我熬各种容易受孕的汤药,只是一个月过去了,我肚子不但依然没有动静,而且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段若尘以为我是因为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压力太大,才会瘦下来的,所以他一边安慰我,一方面不辞劳苦地继续在厨房熬着汤药,另一方面在晚上更加勤奋,每次他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时,我却躺在床上继续昏睡。

又这么持续了半个月后,段若尘回家的时间渐又迟了许多,有时候甚至到深夜才回到家中,我并未在意,故也没有去质问他。

只是突然有一天,我洗衣服时,发现他的白衬衣衣领上竟有一个红色的唇印,我看着那唇印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一笑了之,在外应酬的男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吧!

陈琛的身上也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口红印,他曾经同我说过,男人在外面很多的身不由已,只要男人的心里依然有女人,没有做对不起女人的事情,女人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聪明的女人。

陈琛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没有和司徒允哲谈恋爱,自然无法理解男人这种心理,总觉得这绝对是我不能忍受之事,现在想来,或许陈琛早就有先见之明,他知道我的性子太过刚烈,将来碰到这种事情,定然不能接受,才有意无意地提起来的。

由一枚红唇印引发陈琛多年前对我的提醒,对我还是有着很大的启发的,一开始我以为我看到那枚唇印后,第一反应是我会心痛、会嫉妒、会愤怒不已,可是这些情绪全都不曾发生,我突然对我的想法感到不解,继而恐慌起来,我到底爱过段若尘吗?哪怕是一点点。

答案是应该有的吧!否则我们的婚后生活为何会这般的和谐融洽呢?可是既然是有爱的,我又为何一点醋意也没有呢?

我随即拿起那件衬衣,木然地搓着,好像是在搓着别人的衣服般,只是衣服还没有搓干净,家里就响起了清澈的敲门声。

第173章 婚姻危机

“陈琛,他对我很好,真的。”我害怕陈琛真去找段若尘麻烦,赶紧找了个理由对陈琛说,“他、他希望我早些有个孩子,我又想着趁现在年轻,应该出去找份工作,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还真因为这个原因弄得意见不合,发生了矛盾?”陈琛见我吞吞吐吐,就把话接了过来。

我红着脸低着头不做声,接着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慎儿,我也不知如何同你说,我还没有结婚,所以也从未想过我结婚后会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但是至少我现在是不愿意被婚姻约束和被孩子束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段若尘他想要个孩子,本身就没有错,孩子正是婚姻的调节剂,有了孩子的婚姻,这样的婚姻才会更加坚固,而你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也没有错。

所以,婚姻中时常会出现两人意见相左的情况吧!比如爸爸妈妈生活了一辈子,不还是时常会磕磕碰碰吗?最后还不是每每以爸爸妥协而告终,所以和谐的婚姻,必定都是以互相包容为前提、以其中一方妥协来平衡的,就看你想扮演包容的那一方,还是扮演被包容的那一方了。”

“包容与被包容?”我喃喃自语,思索着陈琛的一番话。

我一直以为陈琛对婚姻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殊不知他对婚姻的理解如此深刻、如此透彻,竟比起我这个已涉足婚姻的人,犹过之而不及。

“你自己去体会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湛阳了,我现在先送你回去。”陈琛不容我思考,起身牵起我就走。

回到家中后,段若尘正焦急地在屋子走来走去,见到我后,立即松了一口气。

“慎儿,你去哪里了,都快把我急坏了,打你电话也不肯接。”

“我、我手机没电了,刚好陈琛在芦州出差,本想上来看一下我的,碰巧在楼下碰到了,我就陪他去吃了晚饭。”我微笑着扶着段若尘坐下,“傻瓜,我这么大个人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这么大的人了,可是你在芦州没有熟人,我哪里能不担心。”段若尘歉疚地对我道:“而且我惹你生气了,怕你一气之下就不理我了。”

“傻瓜,我哪里有那么小气了。”我捂着嘴笑,随即听见段若尘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诧异地问道:“你还没有吃饭?”

“老婆都生气不理我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段若尘红着脸呐呐地道。

“真是个大傻瓜!”我突然觉得段若尘傻里吧唧的样子非常可爱,遂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道:“先对你好点,晚上再收拾你。”然后红着脸进了厨房。

“老婆,欢迎收拾!”段若尘乐颠颠地跟在我身后,恬不知耻地说道。

……

这次‘红唇’事件,是继上次‘避孕药’之后,和段若尘之间再次发生的不愉快,虽然两次都以我的妥协而告终,所以在我们心里,也埋下了不和协的种子。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提及过梁曼桢,段若尘也和平时一样,每日下班后就准时回来,即便是回家晚了,也会及时向我汇报,我也不再提要出去工作的事,依然过着猪一般的日子,早上睡到自然醒,白天依旧看肥皂剧打发时间,晚上则积极配合段若尘,争取早日怀上他想要的孩子。

可是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不提及,并不代表事情结束。

一周后,我正睡到自然醒,准备弄些吃的时,家中竟响起了开门声,我以为是段若尘去而复返,“怎么又回来了?”话音刚落,看到进门的竟然是段母。

“妈妈,您怎么过来了?”我心里虽有些不快,可这是继我们结婚后,她第一次上门来,所以依然上前讨好地问候着。

“我儿子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段母冷哼一声,正眼也不瞧我,就径直去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妈,您当然能过来了,我是想着您如果有事找我们,打个电话给我,我过去就行了,不必您亲自跑一趟的。”我知她来意不善,只得讪讪地陪着笑说道。

“我们段家,只欢迎段家人去,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可以进得去的。”段母冷哼一声,半点情面也不曾留给我,“还有,不要叫我妈,我段家从未承认过的儿媳妇,我可不敢当。”

我只得呐呐地站得原地不动,尽量将段母的话在心里过滤,竟连茶也忘了泡了。

过了半晌,我已调整好情绪,又笑问着段母,“那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来劝你离开我的儿子的,依然是那句话,你开个价!”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管您承不承认,我已经是若尘的妻子了,而且,您也喝了我敬的茶。”

“哼,若不是连若轩也护着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那天你们能顺利结成那个婚吗?我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即便是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永远也不能成为段家满意的儿媳妇。”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失笑,原来那天我们能顺利结成婚,还真是应该感谢段若轩,那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为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真谓费尽了心。

“还是那句话,门不当、户不对!而且我最是瞧不起你这种没有修养、不顾礼仪廉耻、一心想攀上豪门做飞上枝头凤凰的贱人了。”

“段夫人,即然是这样,那您当初应该及时阻拦我们结婚的,而不是等到事情已成定局,事后才来找我的。”

“你--”段母气得站直了身体,对我怒目而视,见我依旧恭敬地站在他身边,丝毫不敢表示任何的不满,便又得意地笑着对我道:“呵呵,你们结婚了又能如何?离婚了还不是一样,大家一拍两散,反正就算是离婚了,你也休想得到段家的半点财产,况且以我们段家的身份与地位,即使若尘离过婚,依然是众多千金贵族追逐的对象。”

“所以在您眼里,不管我和段若尘的关系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对于您来说,都无关紧要,您就那么将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视如敝屣吗?”

“你的幸福,与我何干?”段母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你如果识时务,主动离开若尘,我念在你曾经照顾过他的份上,依然愿意给你一笔钱。”

“钱?”我冷笑一声,也口无遮拦起来,“呵呵--,您真觉得我嫁给若尘,是图他的钱吗?司徒家的钱并不比段家少,至少司徒父母是对通情达理的父母,又对我视如已出,从不觉得我高攀了他家的儿子。”

“哼!既然司徒家那么好,你当初应该去做司徒家的儿媳妇去,为何又选了我儿子,叶慎儿,你不要以为若尘对你百依百顺,为了你来忤逆我,哭着让我给他时间,我是不明白他所说的时间要多久,可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了,今天,我就来同你做个了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他?”段母逼视着我道。

我苦笑着,原来我清静了两个多月,竟然都是段若尘向段母哭着求来的,我更加清楚,段若尘同段母所说的‘时间’,就是他同我说的孩子,他那么迫切地想要个孩子,是想用这个孩子堵住段母的嘴,让她不再逼我们离婚。

不得不说,段若尘真的为我牺牲了太多,可是我却感觉有些累了,我们的婚姻,难道真到只能用那个还不知在哪个世界的孩子来维护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若尘主动提出让我离开他,我绝不会拖离带水,否则不管是您、还是那个梁曼桢如何逼我,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和段若尘夫妻同心了,风雨同舟,遂在段母面前,丝毫也不肯退让半分。

“你--”段母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她指着我恶狠狠地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这个贱人,我们走着瞧!”说完一甩身摔门而去。

段母走后,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地上的瓷砖冰凉彻骨,我却未感受到半点凉意。

我从不知段母竟恨我到了言出必行、行出必果的地步。

未来的一周,我竟然时常收到一个陌生号码传来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若尘和梁曼桢的亲密照,有时候在段若尘的办公室,有时候是在餐厅,有时候竟然会在枫林镇渡假村。

刚开始,我还能淡然处之,知道这必定是段母和梁曼桢挖空了心思制造的假象,可是时间久了,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有几次出于好奇,我收到照片时忍不住打了电话给段若尘,竟都是梁曼桢接的电话,声音里都是*裸的挑衅,我只得默默挂断了电话。

晚上段若尘回家,也从未见他提及过,便知道他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我曾找过他。

坚持了一周后,我实在是被这些照片骚扰到不胜其烦,因为对他的信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他开诚公布地谈一次,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第174章 开诚布公

这日,我早晨提醒段若尘晚上早些回家,说我有事同他商量,他自是满口答应。

这日下午,我早早地去超市买了许多菜,做了段若尘平时喜欢吃的菜,又准备了红酒,等他回家的时候,心里一直琢磨着如何同他提及。

快天黑时,段若尘才匆匆赶回家中,见家里烛火通明,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还摆着两只红酒杯,他吃惊地看着我,“慎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这么有兴致?”

我上前挽着他来到餐桌前,然后给两只高脚杯都斟上了红酒,“我这不是见你白天辛苦吗?想着反正无聊透顶,不如制造一点气氛回来哄一哄你嘛,也让你下班回到家里好放松放松。”

“真是我的好老婆。”段若尘捧着我的脸猛亲了两口。

“少肉麻了!”我掐了一下段若尘的脸颊,又给他夹菜,“那就给老婆大人说说,今天都忙些什么?”

“不忙,那帮家伙都照顾我的身体刚刚恢复,所以能处理的事情,依然都自己解决了,我现在呀,还是只负责签签字、开开会、听听报告什么的,感觉像个废人一样了。”段若尘一提及公司,就揉着头懊恼道。

“是不是头又疼了?”我赶紧放下筷子,帮段若尘轻揉着头部,“你现在负责的都是决策上的事情,自然不用像陆老那样到处跑工地了,正所谓各司其职,要我说,你哥哥主外,你主内,里应外合,定然事半功倍。”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段若尘随即放松了不少,顺势躺在了我的怀中,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慎儿,有你真好!”

我但笑不语。

大概给他揉了四五分钟时,他突然起身握住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慎儿,我真不知道,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怎么渡过才好。”

“瞧你说的,我在你身边也没有为你做些什么!这得怪你这么快就依赖上我了。”

“嗯,都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看你,先是在医院陪了我大半年,每天不但要忍耐我的臭脾气,更为了我去学习按摩,每天为我做推拿,有时候一做就是一两个小时,现在吧!非但不嫌弃我是半个残废,还整日夹在我母亲和我之间忍辱受气。”段若尘抚摸着我的手,认真地说道:“我呀!总是说要给你最好的,却总是让你失望。”

“你的腿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来照顾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学习按摩,是想打发时间,也算是多了一门手艺吧!”我定了定神,又黯然道:“至于你母亲,她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我之前同她顶撞,而且没有一个好一家世呢?”

“慎儿,你这么想,只会让我更加内疚,归根结底是我太没用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你们的关系的。”

我点了点头,笑着叉开话题,示意段若尘吃菜,一时气氛无比融洽。

谁知刚吃了两口,段若尘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段若尘看了看电话,又看了我一眼后,说了声报歉后,就起身去房间接了起来。

我微笑着示意他离开,然后不动声色地品着红酒,因不善饮酒,想着品一点点,也无大碍,于是便细细品了起来,直到杯中的红酒被我‘品’了大半,也不见段若尘从房间出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正当我将杯中之酒品到底朝天时,段若尘才耷拉着头,从房间踌躇着走出来。

只见他情绪低落,心思重重的样子,不敢正视我的眼神,只低着头坐下来闷声吃饭。

“若尘,我们不如喝点酒吧!”我朝段若尘举起酒杯来。

段若尘点了点头,又被动地拿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傻瓜,这是红酒,哪有这么喝的。”我嗔怪地看着他,又打趣他道:“是谁呀?一通电话就让你魂不守舍的。”

“是--”段若尘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是我母亲,还有梁曼桢。”

“哦!”我点了点头,心里便明白了个七八分,“你也不用那么沉重,这些天来,她们也经常来我这里串串门、聊聊天什么的。”我今天的本意就是要解决他和梁曼桢的问题,自然要趁此机会说出梁曼桢和段母时常来串门的情况了。

“慎儿,她们又来找你了吗?”段若尘的手一滞,惊慌地问道。

“这些都是你母亲的安排,我想,她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我母亲做事也太偏激了,希望我刚才对她说的有用,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段若尘揉着额头,无奈地道。

“段若尘,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谈谈吧!”我坐正了姿态,认真地看着段若尘,“不管你母亲怎么对我,就算是我忍出内伤,我也绝不会对你说一句对她的不满,可是梁曼桢却不行,他不是你什么人,更和我没有半点瓜葛,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容忍她,更加不可能容忍她抢走我的丈夫,这是作为一个女人,悍卫自己婚姻的最起码的权力,所以她每次过来,我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你做得对,上次碰到她来家里骚扰你时,我都有想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段若尘皱着眉头,“都怪我没有处理好,不过慎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了。”

我见他皱起了眉头,一定是不想再提及这些,心情顿时也烦躁起来,可是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为难,便闷着头又喝起了酒来。

喝了两口,见桌上的菜已冷却,我也没有了再吃下去的欲望。正当我思考着是否需要将菜再热一下时,突然又响起了门铃声。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段若尘,却见他也看着我,似乎有些小小的紧张,于是我不动声色,想起身去开。

“你喝了不少酒,还是我去吧!”还未起身,段若尘已经朝大门而去,他走得有些急,所以两腿看着有些别扭。

“若尘--”门刚开,便风一样冲进来一个人,那人紧紧地搂住了段若尘,“若尘,才一下子不见而已,就快想念死我了。”

我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梁曼桢,看来刚才他们聊那通电话时,梁曼桢和段母正在附近了。

“梁曼桢,你不要太放肆了。”猝不及防地被梁曼桢来了个熊抱的段若尘,险些摔倒,他想推开梁曼桢,可是任他怎么推,梁曼桢依旧像是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一般,扯也扯不开,急得他直朝我这边看来。

我只是开门的刹那有些愤恨,这会儿见梁曼桢竟然当着我的面挂在段若尘身上,反而不再气恼,而是以观赏电影的心态、用欣赏的眼光瞧着眼前的两人,好像在我面前的不是丈夫与其它女人,而是电影中的男女主角,还无比期待地期待着剧情的发展般。

“若尘,我们刚才分开后,我去了段家大宅陪伯母出来吃的饭,对了,她让我带句话给你,说过些天我就要过生日了,让你陪我出去玩几天呢!”梁曼桢边深情款款地看着段若尘,边用余光挑衅地看着我。

我不想再理会她,只是这样的场面实在过于尴尬,我实在没有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一直这么‘欣赏’下去,只好叹息一声,扭头不再看他俩。

记得当初,段若尘曾让我躲着她,说是我惹不起她,我那时候不太理解,故并未当成一回事,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果真是我惹不起的,就凭她那死缠乱打、和厚颜无耻的脸皮,我想除了段母喜欢外,这世上,应该稍为正常一点的人,都是更愿意避而远之的吧!

“若尘,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出去回避好了。”我起身去房间拿了一件厚厚的长羽绒衣披上,上次出门时可把我冻坏了,若不是陈琛刚好来看我,我一定会冻出毛病来。

“慎儿,外面天气那么冷,而且你又喝了酒,求你不要出去。”段若尘上前拉住欲从他身边经过的我,央求着道:“你回房间,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不好?”

“若尘,酒是慢慢喝的,我不会有事。”我怕段若尘担心,便安慰着他,可是我却不愿意继续看着面前搂成一团的俩人,“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能做到把空间留给你们,就足矣证明我对你的信任,但是我的信任也是有底线的,若要我看着我的丈夫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这样的机会仅此一次而已,希望你能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我不待说完,甩过段若尘的手,朝电梯间走去。

我听到段若尘好不容易挣脱梁曼桢的束缚,追着我朝电梯奔来,此时电梯门已开,我迅速地钻进了电梯,又按下了关门键。

门关上的瞬间,我隐约看见段若尘因为跑得过急,摔倒在地上。

我心里一急,想出电梯扶起他,可又想着梁曼桢在场,遂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便安心而下。

第175章 劈腿被揍

出了电梯后,我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边欣赏着灯火辉煌的夜色,边在寒冷的夜色下踽踽而行。

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莫名地苦笑,也不知为何,看到梁曼桢那般挂在段若尘的身上,我竟然没有半点的醋意,所以才能当着他们的面平静而优雅地走了出来。

走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很是孤单,远处,见一家咖啡厅中特别热闹,突然有了想找人喝杯咖啡的举动,于是拿出手机来翻了一遍电话簿,翻到最后,视线停留在卓靖岚的名字上。

我想了一会儿,又生生忍住了,卓靖岚现在成了陆老的得意门生,又帮陆老跟进枫林苑的工程,几乎形影不离,我若对她诉说些什么苦衷来,他日陆老也一定会知晓,于是我撇下卓靖岚,又朝前翻了回去,可是一直翻最开始,也没有找到能在这芦州市陪和我喝咖啡的人。

再次孤零零地站在芦州清冷的街头,我突然无比地想念陈琛和林宣他们,可是也不可能让他们大老远地从湛阳赶来芦州,就为了听我诉诉苦,陪我喝一杯咖啡。

心头一时有些悲凄,遂不考虑后果地发了条信息给陈琛,‘陈琛,我想你和林宣了。’

信息发出去后,却如石沉大海,我这才想起陈琛这些天都在忙着芦州分店的开张,哪里有时间看手机,就算是看到了,想必也是好久以后的事了,我苦笑一声,收起了手机后又在马路上无聊地闲逛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竟是陈琛。

“在哪里?”刚接通,陈琛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在--”我看了看左右,报了一个地址给陈琛,“光格大夏!”

还来不及问陈琛怎么回事,就听见那端电话挂断的声音。

“臭陈琛,竟然敢挂我的电话。”我对着电话对陈琛表示不满,挂了电话后,发觉走得有些累了,想着陈琛问了我的地点,一定是想让我在这里等他,便乖乖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果然,十分钟后,陈琛伟岸挺拔的身影神一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似看到救星般,竟有了想扑进他怀中的冲动。

陈琛见我缩成团,可怜兮兮地坐在光格大厦的前廊上,便皱起了眉头,一上来就拽着我上了他的车,动作一气呵成。

“陈琛,我怎么突然发现你好帅呢?”上车后,见陈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似有发火的先兆,赶紧讨好地挽着他的胳膊,一边和他套近乎,一边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陈琛并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在车里吸起了烟,吸了两口后,见我捏着鼻子,又将烟头直接扔在了车窗外,又把空调调高了些,车内顿时又温暖了几分。

“陈琛,你芦州的店哪天开业,到时候我去蹭热闹好不好?”

陈琛没吱声,又一把推开我,启动了车子,依旧朝着我刚才行走的方向前去。

“陈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着急地问着陈琛,因为这条路是通往湛阳的。

“回湛阳!”陈琛冷着脸道:“你在这条路长走了这么远,不正是想回湛阳吗?”

“不,我不能回湛阳,否则段若尘会找我的。”我顿时焦急无比,若段若尘没有见到我回家,一定会十分着急的。

“那就让他找好了!你不是想我和林宣了吗?那以后我们天天陪着你。”陈琛面无表情说道。

“陈琛,我求你了。”我哀求着陈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陈琛什么也不问我,想必已经知道我是因为段若尘的事烦心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芦州,空余时间,顺便调查了一些事情。”陈琛恨恨地说道。

“哦,那调查得怎么样了。”我对陈琛前后不一的思绪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顺着他的思绪问道。

“调查完了,也做了些事情。”陈琛转头看着我,眼里突然透着狠戾,面对这样的陈琛,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陈琛,你快同我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和段若尘有关?”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陈琛这些天经常往返于芦州,而段家在芦州的地位无人不晓,他一定经常听到一些和我们有关的事情来。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陈琛所说的那个‘做了些事情’,一定是和段若尘有关,他曾说过若段若尘负了我,他定会先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让他身败名裂,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我自有分寸,叶慎儿,我为我当初没有听取妈咪的劝告而向你道歉,也为我糊里糊涂地把你送到他的身边而万分歉疚,如果段若尘不处理好你和他的关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陈琛,现在,请你送我回去。”我突然发现陈琛的拳头上有血迹,心不由得往下沉。

陈琛也不说话,而是沉默地启动了车子,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小区的楼下,不等车子停稳,我便打开车门朝家中跑去。

出电梯门时,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段若尘因为陈琛的拳头再次受伤。

“段若尘、段若尘--”我紧张地敲着门,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会任性地跑出去了。

“慎儿--”门开了,段若尘的鼻子塞满了纸巾,脸上还有几块淤青,样子甚是滑稽,他惊喜地将我搂在怀中,“你总算肯回来了。”

“幸好、幸好!”我见他只是鼻子出血,脸上受伤,人还算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也紧紧搂住他,“你的鼻子和脸上是怎么回事?”

“哦!刚才我追你时,因为跑得太快,又摔倒了,结果鼻子和脸不小心碰到地板,就成这样了。”

“你现在刚刚像个正常人走路了,以后千万不可以再跑了。”我故意装作不知情,然后问他,“刚才陈琛有没有上来过?”

“他上来了呀!还是他帮我止的血,我让他去找你了,他没有找到你吗?”段若尘惊讶地问着我。

“找、找到了,他这会儿正在下面抽烟呢!”我想着陈琛被我扔在了下面,其实心里是有几分内疚的。

刚才,我一直以为陈琛一定将段若尘揍得满地找牙了,所以车子一停下,也不愿理会他,就冲了上来,还好、还好!

“那你怎么不和他一起上来?”段若尘不解地看着我。

“我们不管他了。”我把门关上,牵着段若尘回客厅坐下。

“慎儿。”段若尘忽然抓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做错了事,你还对我这么好,我、我有些不适应,你还是像刚才那样对我冷谈些吧,这样我反而好受些。”

“去你的,待会儿再审问你。”

那晚,我最后还是没有让陈琛上来,也没有打电话给他,我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对陈琛,我想,我是因为他揍了段若尘而故意对他表示不满吧!当初我和司徒允哲闹矛盾时,也从未这般地紧张过司徒允哲。

我对陈琛的这种不满,直到很久之后,我方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想,因为陈琛一直知道我喜欢的人从来就是司徒允哲,就算是司徒允哲如何对不起我,可是我的心里依然是爱着他的,所以陈琛顶多只能找司徒允哲发泄一下,绝对不敢将他揍成怎么样,否则我极有找他拼命的可能。

可是段若尘不同,或许陈琛知道我对他只有感激和愧疚,当有一天段若尘真的辜负了我的话,他铁定会没有任何的顾虑,就像他说的那样,将段若尘揍得满地找牙。

至于今天段若尘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流鼻血、还是被陈琛揍得流鼻血的,我不想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只要他的人没事就好。

那晚,我最终没有问段若尘,他是怎么打发梁曼桢走了,也没有问他和梁曼桢谈判的结果如何,他更没有提及,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晚上发生的事情,掩耳盗铃似地装作将梁曼桢这个女人遗忘。

所以这次梁曼桢来家中对我挑衅之事,再次以我的让步和缄默而告终。

可是即使我这样让步了,段母依然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拆算我们,上次派了梁曼桢过来,没有打击到我之后,段母更是隔三岔五地朝这里跑,而且都是乘段若尘不在家的时候来的,看来,段母是有派人盯着他儿子的行踪的。

依旧是威胁加利诱,可是无论她怎么相逼,我依旧不为所动,即便是她把段若尘和梁曼桢的亲密照拿给我看,我依然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我知道,我其实是在意的,段若尘因为太在乎段母,所以极有可能听从段母的安排和梁曼桢一起出去什么的,但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也只能说明她是没辙了,才会使出如此手段。

正当我和段母斗智斗勇斗到不亦乐乎时,有一天,段母气呼呼地拿着一叠报纸扔到我的面前,“你这个贱人,同我斗也就好了,为何还要败坏我儿子的名誉?”

我听不明白段母的意思,遂拿起报纸看了起来,‘鸿达地产副总经理段若尘婚后劈腿梁氏之女’的醒目标题展现在眼前。

第176章 谁胜谁败

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报纸的内容,原来,在我和段若尘婚后不到一个月,段若尘就已经和梁曼桢走在一起了,看来我目前知晓的只是些皮毛而已,也难怪段若尘会被陈琛揍得鼻子出血了。

我看着这些印成铅体的文字,先是感到畅快淋漓,继而又有些担心段若尘,遂不动声色地将报纸放了回去,对段母说道:“我估摸着报纸上说的应诉该都是事实吧,又何以存在败坏您儿子的名誉之说呢?而且报纸上写得这么详细,可想而知并不是我能做到的,您应该调查清楚再找人出气。”

“你--”段母又将报纸拿起,朝我头上砸来,“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公开了,那么我也就不同你废话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同意离婚也好,不同意离婚也好,一周后,都必须给我离开若尘,否则我定会让阿桢每天来这里闹上一闹。”

“段夫人,我再次申明,关于离婚一事,主动权在您儿子身上,如果你能说服他同我离婚,我一定成全你的儿子,并祝福他将来给您娶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如果你没有办法让他向我提出离婚,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占着这个位子了。”我也挺直了腰杆,用一幅大义凛然的口吻对段母道。

既然无论我如何恭谨谦让,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个登不上台面的‘贱人’,无论我如何低眉顺眼,也都唤不来她的一丝认同,那我索性就把话挑明,离不离婚,主动权在他儿子身上,她更应该在他儿子身上作文章,而不是一直来纠缠我。

“你、你--,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以为若尘处处向着你,你就可以胆大妄为,我们就走着瞧,看看阿尘他最终会听从我的安排和你提出离婚,还是为了你,背弃我这个母亲。”段母说完便气势汹汹地甩门而出。

恰似打了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般,我随即瘫软在地上,脑中却烦燥不已,我很清楚,我和段母的战争,永远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而无论我们最终谁胜谁败,夹杂在我们中间的这个男人,他注定了都是受伤的那一方。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关于段若尘‘劈腿’的新闻,不出半日,竟已传遍我曾认识的所有人物,接下来,一连串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

首先是卓靖岚,我跟她解释,说是些讹传的八卦新闻罢了,卓靖岚自是不信,对我投以无限的同情,不过她信与不信,我并不在意。

紧接着是陆老,陆老表示这一定是误会,让我和段若尘好好沟通处理,不要受这些负面新闻的影响。

陆老其实也算是我和段若尘的半个媒人了,他那般欣赏段若尘,自然不会相信他会在新婚期间就做出劈腿之事。

我一笑了之,告诉陆老我的头脑是清醒的,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定会好好和段若尘‘沟通’处理的,陆老这才肯挂电话。

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不管段若尘是否是被逼无奈、是否迫于段母的压力,可是他的行为的的确确是劈腿了。

放下电话没多久,林宣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我一个劲地同她解释是误会,可还没解释完电话就断线了,想必是陈琛那混蛋挂掉了林宣的电话。想必这会儿,陈琛一定在同林宣解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陈琛曝的光,那么也只有陈琛同她解释最为妥当了。

不过半小时,陈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一个头顿时比两个大,任何人都好对付,唯独陈妈妈,我竟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可陈妈妈也是个非常执着的人,如果我一直不接听,她势必一直打到我接听为止。

“大、大妈!”于是,在陈妈妈第三次打通我的电话时,我终于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您找我什么事呀,嘿嘿,那个,还找得这么急?”

“你个臭丫头,你给我说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妈妈懒得同我客套,劈头盖脸地进入主题。

“大妈,您说什么是不是真的呀?”我故意装聋卖傻,顾左右而言它。

“你还给我装傻,分明是想庇护他,我当初就同你说过,姓段的小子不靠谱,你就是不听,这不,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放心……”陈妈妈的话匣子顿时打开了,足足数落了我两分钟,我一直认真地聆听着,脑袋却飞快地转速着该如何安抚她。

“大妈,没、没事,这都是误会。”待陈妈妈数落完后,我依然没有找到合适安抚她的话,心里一急,竟和对付其它人一样,如出一辙。

“还给我和稀泥,你看那照片,他和那个女人那么亲密地搂在一起,就算是误会也不行。”

“大妈,您老可千万不能生气哈,否则会气坏身子的,我跟您说,我现在家里来客人了,那我就先挂了,等我回头再给您解释,或者您问陈琛去,他比我还清楚。”实在抵不住陈妈妈的炮轰了,只得找了个借口,挂断了她老人家的电话。

正当我想慢慢理顺一下头绪,究竟该如何同段若尘‘沟通解决’这件事时,段若尘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知道段若尘担心的是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我并不想接他的电话,所以直接挂断了。

二十分钟后,段若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额头上冒着汗水,看着茶几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还有那用了大篇幅报道他的文章,文章上的几幅配图都清晰可见,一男一女亲密地搂在一起,相处甚欢。

“你怎么回来了?”我见段若尘紧紧地盯着报纸,便主动问他。

“慎儿,我想告诉你,这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之前就对我说过。”我微笑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慎儿,马上又要过年了,不如我们去旅行吧!”谁知段若尘突然将我拉到他的怀中,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的双腿?”我犹豫了一下,又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双腿。

“虽然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奔跑发力,但是走路是没有问题的,慎儿,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不说出来,并不证明我没有去努力过,看着你日渐憔悴,心里也非常的难过,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我有这样的母亲,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总是生我养我的人,我不能忤逆她,所以,我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可是我们能出去躲多久?”我伏在他的怀中,闷闷地道。

“你放心,等我们回来,事情一定都解决了。”

“可是若尘,我可以承受网络和媒体上的流言蜚语,但是并不代表关心我的人能承受得了。”我起身,严肃地看着他道:“所以,我希望你在对同你母亲尽孝心的同时,与梁曼桢在大众面前保持适当的距离。”

“慎儿,你要相信我,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已,就算是真的和她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那也只是做给我的母亲看而已。”段若尘焦急地向我解释着。

“若尘,你要如何哄你的母亲开心,我无权干涉,可是你要弄清楚,你母亲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拆散我们,只有这样,你才能让她永远开心,否刚我将永无宁日,就像今天,她临走时说的,如果我一周内不离开你,梁曼桢必定每日前来与我大闹,试问这样离谱的事,你能接受吗?”

“对不起!对不起!”段若尘深呼了一口气,“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她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说下去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便不再吱声,段若尘也沉默了,过了半晌后,似有不甘,又凑了过来,“慎儿,我想知道,你对我母亲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你指的是哪些?”我不解地问他。

“她说,如果我先同你提出离婚,你会愿意离婚?”

“她没有说错,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我苦笑着点头,又与段若尘对视着,“那你会提出离婚吗?”

“不、你休想!”段若尘冷着脸摇头,神情极为认真。

“那不就行了。”我被段若尘认真的表情逗乐,“我也是被她逼得没有办法,搪塞她的罢了,你何必记在心里。”

“叶慎儿,你知道当我母亲对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脑袋里当时只有一个疑问,为何你当初为何能原谅司徒允哲对你的不忠,却不能原谅我的被逼无奈?”

“若尘,你--”我见他莫名其妙地提及那个在我心里已经尘封了很久的名字,不由得有些不悦,“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希望你不要牵扯无辜。”

“无辜?是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段若尘突然一反常态朝我嘶吼着,“不如我来替你回答吧,叶慎儿,我一直都明白,你爱的人永远是司徒允哲,否则也不会在新婚之夜,哭得肝肠寸断,还有,即便我曾经为你付出那么多,却依然得不到你的心,否则你也不会那般轻松地对我母亲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第177章 婚姻底线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肯嫁给你,就证明我的心永远会在你的身上,直到此时此刻,我也未曾想过我们会有离婚的那一天,结婚那晚我哭,是因为我想与从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作个了断,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地和你日子,你怎么可以对我着怀疑?”面对段若尘突如其来的不讲道理,我满脸骇然,从不曾想过,他发起火来,竟然如此的反常,如此的蛮不讲理。

“既然如此,那么你永远都是段家的儿媳妇,是我段若尘的女人。”段若尘说完,不由分说地接我拉到房间,然后一把把我推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就覆了上来……

段若尘所说的去旅行,最终还是被我婉拒,一来我没有心情,二来始终不放心他的双腿,担心太过于疲惫影响双腿恢复。

至于他劈腿梁曼桢之事,我也不再去深究,主要是我不想让段若尘去深究这幕后曝光之人,也不知他和段家是否知晓是陈琛做的手脚,又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我并不特别担心陈琛,陈琛做事并非只凭一已冲动,他既然敢向媒体曝光,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不被波及到自身。

事实上,我猜想的都是对的,陈琛只是想对段若尘小惩大戒,若真正把事情弄大了,势必也会将我无端推向风口浪尖。

所以从那天后,有关于段若尘的这起‘劈腿风波’,很快就消失不见,来时有多凶猛,去时便有多低调。

只是从那以后,我更加不愿意出门,变得更为沉默了,陈琛倒是经常来找我,说是新的珠宝店即将开张了,要带我去店里玩儿什么的,我都不理会他,一意地做着金丝雀儿。

直到有一天,梁曼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拿出一叠叠照片在我面前炫耀时,我才知道事情的发展,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风平浪静,我看着那一张张照片上的显示时间,分明都是继劈腿风波后拍的,瞬间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段若尘一直信誓旦旦地对我他一定会解决好的,原来,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的,原来,我对他的信任与理解,竟变成了对他的姑息与放纵。

梁曼桢的相片只是一道开胃菜,当她最后拿出杀手锏,--一式两份,开头均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结尾均签着段若尘大名,印着鲜红耀眼的指纹时,我终于醒悟,原来,这一切都早已在段母的计划中,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而已。

我苦笑着浏览了那份协议书一番,发现此时的段母竟然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人情味,把段若尘送给我作为结婚礼物的那家餐厅划在了我的名下,可是我更愿提着我的行李净身出户。

我已经尽力了,我算到了我的婚姻会充满艰难险阻,可是没有算到,结局会是这般的令人同情。

无论我怎么讨好段母,都换不来她对我这个儿媳妇的认可,这一刻,我突然无比想念起陈妈妈,那个视我为已出,万事护我周全的泼辣养母;更想念起司徒妈妈,那个拖着病重的身体,巴巴地从湛阳给我送司徒家只传儿媳的百子如意纹金手镯的慈爱之母来。

大妈,请原谅我没有您的魄力,也没有你的福气,我做不到让我的男人对我百般爱护、俯首称臣,所以注定了所有的苦只能自已承受。

司徒妈妈,我很想经营好我的婚姻,我已经对婚姻中所有能包容的人和事都百般包容了,我事事站在对方的立场替对方着想,更不敢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可是我们的婚不但没有历久弥新,反而如乌云蔽日般,看不到任何未来和希望。

那日,我当着梁曼桢的面把段若尘从公司里叫了回来。

当段若尘踏入家门,看到梁曼桢和桌上的那份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见他愤怒地将梁曼桢扯出了家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缓缓地拿过那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装进了口袋中。

段若尘这晚竟没有回家,我又足足在家里等了他一个晚上,天亮时分,我擦干了眼泪,开始收拾行李。

望着墙角的那一堆物品,突然觉得它们对我来说,都是深刻的讽刺,原本想着应该是最后一次搬运行李的,所以结婚前,我将放在陈琛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搬走了,只是我又能搬去哪里呢?

陈家,我还是不要回去了,我现在没有多少精力面对陈爸爸的失望和陈妈妈的数落,陈琛那里,还是不要了,我去了,他只会对我有着更深的愧疚。

从芦州打车到湛阳后,司机问我在哪里下,我一时也有些茫然,便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然后独自拖着简单的行李,在湛阳的大街上走了好久,终于在离B大不远处的一排老式公寓前,看到了一张公寓招租的广告。

房东太太告诉我没有单身公寓了,只剩下几套多居室套间,因为是一手房东,所以房价还算便宜,我咬了咬牙,租了一间三层楼的一房一厅,一个月八百元,另交一个月的押金,我看了看钱包里不多的钱,数了一千六百元递给了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非常热情,回去开了一个收据拿来给我,还给我带来了扫帚和抹布之类的,又交给了我一串锁匙才离开。

我看着空荡荡的一室一厅,除了房间里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半新床、和一个半新的木制衣柜外,外加一张半新的书桌,其它什么都没有,我失笑,这样也好,至少好搞卫生。

我将外套脱下放在行李箱上,便卷起了袖子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房间和客厅还算干净,不到一会儿便收拾好了,就是厨房的油烟和厕所的污垢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搞完卫生后,我觉得一身疲惫,只得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些床上用品和日用品回来,铺好床上,我便和衣躺在床上昏睡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掐好时间,趁着段若尘上班时间,打车回到芦州,一进家门,竟看到段若尘胡子邋遢地坐在客厅。

“你去了哪里?”段若尘见到我后,冲到我的面前,劈头就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该有多担心,你失踪了一天一夜,我几乎找了你一天一夜。”

“你前天不也失踪了一个夜吗?”我不理会他,径直朝房间走去,既然要离开,那就要离开得彻底些,决不能心软。

段若尘没有出声,他一直看着我收拾行李,却没有上前来阻止,到最后,看我真的不是在耍小性子,这才紧张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慎儿,你想做什么?”

“如你母亲所愿,也不想再让你继续痛苦为难。” 我甩开了段若尘的手。

“慎儿,你说你会给我时间的,你不能出尔反尔。”段若尘着急地道。

“我已经给了你很长的时间了,也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初衷,我相信再多给你些时间的话,给你生孩子的不是我,而是你母亲相中的儿媳妇了。”我苦笑着道。

“慎儿,我可以解释的,那天我本来是想劝诫梁曼桢的,让她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喝了一点酒就醉了,结果、结果就--”

“对不起!段若尘,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你的身世和成长让我同情,你对我的痴情也让我感动,可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却让我不敢苟同,我前晚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了,这样的婚姻,并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既然你已经签了协议书了,我们,还是如你母亲所愿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段若尘焦急地喊道:“慎儿,那份协议书是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签的,连手印也是,你千万不能当真,求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那已不重要,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你母亲只是让这一天提前到来而已。”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对段若尘道:“若尘,我想我还是同你说清楚吧!你知道我对婚姻和爱情的底线是什么吗?是被叛,当初我究竟是什么原因离开司徒允哲的,你应该很清楚,正因为他背叛了我们最初的誓言,我才狠心离开他的。”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不信你摸摸,我的心依然是为你跳动着。”段若尘着急地拉着我的手探向他的心口。

“不,你如今的行为和他有什么分别?你一方面为了讨好你母亲,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另一方面为了稳住我,对我百般迁就,这样的行为,比被叛更加令人所不齿。”

“呵呵,说来说去,我在你的心里,永远比不上他司徒允哲。”段若尘痛彻心扉地摇着头,“既然是这样,那你现在就去找他吧!他依然是单身,依然等着你,说不定他这段时间看到我们的新闻后,更加开心,正在热切地期待着你们旧情复发的那一天到来。”

“啪--”,清脆的响声在厅里响起,时间像静止般,我们就这么站在那里,注视着对方。

第178章 如果离去

他继而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会打他。我也错愕地举着手,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真会打他。

往日的一切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当初在B大的那个安静内向、有安静的美男子之称的忧郁大男孩,似乎早已不复存在,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的丈夫,或者是即将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正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他眼里的悲伤、比我对他的失望更甚。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歉疚地对段若尘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朝房间走去,准备收拾好东西离开。

“你要去哪里?”段若尘紧跟在我身后,紧张地问着我。

“段若尘,我很遗憾,我们的婚姻可能是个错误,而造成这个错误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本人,所以我要为我当初的冲动和率性付出沉重的代价,请原谅我的离开,也希望你既能做个好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妻子,最后祝你早生贵子。”我抹了抹眼角瞬间溢出的眼泪,看着墙角那堆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在楼下等待的的士司机上来帮我拿下去,谁知腰上突然一紧,随即整个人失去重心。

“我不准你走,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段若尘将我抱了起来,可是他的双腿根本没有办法承受我的重量,方式又抱得不对,于是我们两人都倒在了地上,我正想从地上爬起来,谁知他的动作更快,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

“段若尘,你快起来,出租车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休想离开。”段若尘的眼神凌乱,开始扯我身上的衣服,我奋力挣扎,可哪里是他的对手。

“段若尘,不要让我恨你。”我躺在冰冷的地面,双手抱着胸,却不肯对他有半分的妥协。

“哈哈,叶慎儿,你就算是想走,可是你现在还是我的女人,你有义力和责任满足你男人的需求。”段若尘的眼神变得疯狂,他红着双眼看着已经被他三下两下就拔了个精光的我,然后托起我的双腿,不顾我的疼痛,长驱直入。

我干脆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着他在我的身上驰骋着,屈辱的眼泪倾泄而下,也唤不回已经失去理智的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恢复了理智,终于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又帮我穿好衣服,撑着双腿抱着我缓缓地回到房间,将我放到床上,又把我搂到他的怀中,“慎儿,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我没有理会他,甚至不想看他,我怕我看到他的神情,感受到他的痛苦后,会再次心软。

电话在客厅中响了无数次了,我猜一定是出租司机打的,我听见段若尘起身,去客厅接了起来,几分钟后,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是那位出租司机唠唠叨叨的指责声,又听到段若尘说给他双倍的价钱后,才满意地离开。

打发了出租车司机后,段若尘又回到房间,他坐回床上,将我搂到他的怀中,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躺在他的怀中。

快到中午时,他问我想吃什么?我依然没有理会他,他只得起身去了厨房,厨房随即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若在以前,我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音乐,也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尽管我不爱他,可是我被他这样爱着、宠着、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同样让我沉醉。

可是此刻,我听着这声音,觉得分外的讽刺,也不知何故,忽然想起了‘最后的午餐’这几个字来,也罢,就把它当成是最后的午餐吧,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饭熟后,段若尘又将我抱到餐桌旁坐下,起初我有些心软,怕伤到他的双腿想下来,可是又想着反正是最后一餐,便没有吱声,任由他抱着。

段若尘见我如此温顺,非常的开心,帮我添了饭后,又不停地朝我碗里夹菜。

“慎儿,假期旅行的地方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你的身体有些畏寒,这个时候最好是去澳洲,或者是马尔代夫或者巴厘岛,其实塞班岛也不错的,如果你不想去到太远,我们可以选择国内的海南。”

我的手停滞了一下,我们当初的婚礼有着很多的遗憾,所以我其实一直是想两人出去补个蜜月假什么的,可是--

可是,既然我不想让他继续夹在他母亲与我之间痛苦,也不想看着他继续和那个梁曼桢纠缠不清,那么我只能狠下心来。

我甚至不想继续与他争辩离不离婚的问题,以他今日疯狂的态度,我但然不敢再次提及。

段若尘见我依然不吱声,并没有气馁,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那日,他整日都没有去上班,一直在家里陪着我,晚上,他不知餍足地在我身上无度索取,我却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快天亮时,他终于沉睡,我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躺在浴池里,渐渐地等待着热水变温、再变冷。

重新回到房间时,天色已亮,段若尘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长臂一伸一把将我捞在怀中,又沉沉睡去。

我却一直任他搂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眼泪不争气地流着,看着睡得像个孩子似的段若尘,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狠心,如果我悄悄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遵从他母亲的安排,和梁曼桢结婚,一家人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那其实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如果我的离去,能换得你们母慈子孝,我愿意做这个狠心离你而去的女人。

过了今日,我们将终成为陌路,我将悄悄地躲在某一处偷偷疗伤,你将可以不再为难、不再痛苦纠结。

我不管这短暂的婚姻曾带给我的伤害有多大,但是我依然感激你曾经对我的付出、感激你现在对我偏执的爱。

我轻轻抚上段若尘瘦削的脸庞,看着他深陷的黑眼圈,一寸一寸,默然记在心中。

段若尘似乎感受到我对他的抚摸,在梦中幸福地笑着,搂着我的胳膊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段家的这道围墙,如果有可能,我永远也不想再踏入半步,可是为了段若尘,我不得不再次踏了进来,心里祈祷着,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段母见到我后并不惊讶,似乎料到我会到来。

这次,我没有孝敬公婆喝茶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紧张心情,所以从头到尾都与段母正视着,就像当初在医院时,为了段若尘数落她般,没有半分怯场。

只是两次有所不同,上次,我与她对峙时,她让我丢掉了饭碗,而这次,是我主动放弃了段家儿媳的身份,虽然这次是我主动,可得意的却并不是我。

“桂嫂,上茶!”段母冷眼看了我一会儿,竟然吩咐桂嫂给我倒茶,这倒令我感到十分意外。

“说吧!你来段家的目的。”段母坐回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问着我。

“我来找您的目的,不正是您想要得到的目的吗?”去将话给丢了回去。

“哟!这么快就想通了?”段母眼里没有赞赏,有的只是讥讽。

“我退出,成全你,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的儿子被你那般折磨,也希望你将来能和你理想中的好儿媳妇和睦相处。”

“这是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来插言。”

“段夫人,我此刻还是若尘的妻子,我想最后以他妻子的身份劝慰你一句,若尘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既然你辛辛苦苦地把将拉扯大,为何不能像其它母亲一样,让他得到应有的亲情与欢乐呢?”

“我试问我为他做的,为他的操的心已经足够了,我甚至还在他高中时,就已经为他铺好了康庄大道,可是他对我这个母亲怎样?他从来都不肯与我亲近,甚至不肯回家看我一眼。

以前吧!我还以为他是不善于表达感情,可是他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对你百般讨好,为了能与你结婚,他更是绞尽了脑汁,无所不用其极,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我,我是他的母亲呀!”

“段夫人,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觉得我配不上段家的家世,不喜欢我这个人而已,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只是不愿意你的儿子忽略了你,可是你如果仔细一想,便会发觉你的儿子他爱你早已胜过一切。

是,他是爱我,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我给他时间,因为他不愿意忤逆你,你让他和梁曼桢交往,他忍受着背叛我的煎熬,听从你的安排同她交往,可是你感受得到他的痛苦吗?他若不是希望能得到你更多的关怀,能更加同你亲近,他肯这么听你的话吗?”

“够了!”段母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她心口起伏着,指着我厉声道:“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言尽于此!”我忽然觉得十分疲惫,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便从包里拿出梁曼桢给我的那两份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这份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致歉读者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你们好!

《我把记忆碾成尘》已经五十万字了,竟然一不小心被锁定了新章,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个什么名堂来,看来还得逐个字琢磨了,给亲亲们造成不便了,相信会很快解除的!

再次感谢亲亲们的一路支持与陪伴!

东宫子弦

2019-1-26晚

第179章 后会无期

“哦!还是挺识趣的嘛!这么看来,还是那家餐厅起了作用。”段母拿起协议书,满眼讽刺地道。

“你错了,那家餐厅,我无福消受!”我冷笑了一声,“这协议我是背着若尘签下的,我亲自交给你,是想提醒你,若尘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很害怕段若尘知晓我将这份协议书生效后,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情来,所以我今天来段家大宅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提醒段母,这段时间要时刻关注段若尘的情绪。

“算你有自知之明,如果早些醒悟,也不用浪费掉大家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了。”段母又将协议书合上,放在了她的包中,“至于若尘,不用你劳心,你离开后,我自然会派我的人日夜不离他左右。”

“那最好了!段夫人,咱们后会无期!”我冷笑一声后,转身,举步离开段家大宅,眼中没有眼泪,只有诀别。

那日,从段家大宅离开后,我直接打车回到了我在淇阳的新家,一室一厅的小蜗居中。

女房东看到了我,好奇地问着我为什么这几天不见我回来。

我笑着回答,说我回芦州办理离婚手续了,然后在女房东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淡然地开门而入。

从那以后,女房东对我变得更加热情起来,有一天中午,还给了送了一套餐桌和四张凳子,说是其它租房房客退房时留下的,她见桌子还不错,就决定留给我用。

我淡淡地点头表示感谢,末了,女房东又问我是不是在找工作。

我点头说是,她又问了我的学历后,说帮我介绍一份工作,我问是什么工作,她说是给一家大户人家的孩子做家教。

我想也没想,就问那孩子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女房东说是女孩,读高三了,明年高考,说是请了好几个家教,都因为女孩子脾气太坏,所以都没教几天就跑了。

女房东问我肯不肯教,我说先考虑一下。

女房东走时要了我的电话,我从芦州回来后,又换了新的号码,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又问及女房东的号码后直接拔打了过去。

女房东存了我的号码,接着忙去了。

接下来,我在小蜗居中昏睡了两三日,这三天,我反复反省了我和段若尘的婚姻,总觉得像一场旅行般,来去匆匆,只是途中的风景,我们都没有精力去欣赏,当旅行结束时,才觉得万般疲惫,万般委屈。

婚姻这道围城,果然是不能轻易走入的,它虽然是恋人们修成正果后,最后的归宿和避风港湾,却承载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司徒允哲说得对,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我曾经把婚姻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总认为是两个人的事,明知道段母无法接受我这个儿媳,总认为婚后不在一起生活,我对她百般容忍与讨好,终究是能溶化她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段母的参与,说不定我和段若尘真就可以这么安然、平静地渡过余生了。

可事实上,婚姻中总会有‘如果’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正因为我把婚姻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所以到头来,才会被碰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

如今,又换了地方,换了新的号码,想一切从头再来,可手上的钱并不多了,所以我想尽快地找份工作做着,等明年开春后再做打算。

可能是因为我太过挑剔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整日奔波在湛阳市的大小职介所及招聘现场,可总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又过了两三日后,我有些灰心,只得去女房东家里,问了问那户请家教的人家薪水有多高,女房东告诉我那家不差钱,只要能让那女孩考上重点大学,多少钱都愿意,可就是这个前提条件,才让好几位家教老师都临阵脱逃。

我不禁对那个女生感起兴趣来,便一口应允了下来,女房东便将那户人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末了还交待我,去时说是女房东介绍的。

回到家后,我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脑随便浏览着新闻,网络是昨天下午才装上的,所以,我这几日一直忙着找工作,对外界的事物茫然无知。

突然,一个醒目的标题吸引着我的注意力:鸿达地产副总经理段若尘闪婚闪离,婚内出轨被人揍得再次入院。

我立即点了进去,没错,图片中受伤的人正是段若尘,只见他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绷带,身边正是段母和梁曼桢,段母此刻正哭得死去活来。

我冷笑一声,段母平时在段若尘面前表现得不冷不热,这会儿在媒体面前,却哭得肝肠寸断,倒是梁曼桢两只眼睛肿得像樱桃般,真情流露。

我又看了看标题下的日期,竟然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文中说自他入院后,梁曼桢日夜陪伴在他的身侧,段母也连着两天都来医院看望他,我才稍稍放下心来,至少,他今后有人照顾,我对他也不至于那般的愧疚。

看完新闻后,我犹豫着拿起手机,拔通了陈琛的电话,刚说了两个字,就响起陈琛怒火冲天的吼声,“叶慎儿,你好样的!”

半个小时后,陈琛气急败坏地出现在我的小蜗居中,他在我简陋的蜗居里转了两圈,然后一脚将客厅里女房东送的小桌子小凳子踢得支离破碎,继而又去了房间,随后从房间里传来衣柜倒地的声音,还有床被掀翻的声音。

我缩在客厅的一角,不敢出声,任陈琛在屋子里撒着野,当初租这间小蜗居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陈琛最终也会消停下来的,只是这个过程,我得硬着头皮承受。

不一会儿,女房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她看着我屋子里七零八落的东西,又看了看盛怒中的陈琛,硬是吓得不敢吭声。

“叶小姐,你这是?”女房东不敢看陈琛,悄悄地走到我身边问道。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请你退避三尺!”陈琛冷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女房东显然不太相信,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更加愿意相信这是家暴。

“老板娘,他是我哥,所以还真是家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努力地微笑着对女房东道。

“那就好,我先下去,你有事就朝楼下喊一声,我会像箭一样地冲上来的。”女房东见我表情轻松,这才半信半疑地朝外走去,快出屋子前,又回头不放心地对我叮嘱着。

我又朝她点头表示感谢,面对女房东的关心,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温暖来,一个认识十多天的陌生人,只因为有着一纸合约,就能够如此地关心对方,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人多一些。

女房东走后,我上前把门关了起来,本想给陈琛泡杯茶,可是茶壶和杯子刚才都已随着桌子的支离破碎而摔得四分五裂,我只得去阳台上拿过扫把,准备将碎片扫至一边时,陈琛从房间出来,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扫把,拉着我便朝外走。

“陈琛,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挣脱陈琛,可是他力大无穷,而且正在气头上,我根本就只能被他拖着走,只得惊慌地问着陈琛。

“你怕了吗?你以为你躲在这个小蜗居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陈琛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还好,你终没有让我失望。”

“陈琛,我不是不想找你,我是,我是想冷静而已。”我底气不足地向陈琛解释着。

“那你又肯找我了,是不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呢?”

“网上说的是真的吗?段若尘又住进医院的事?”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找我的,你是想质问我为何会把他揍进医院,还是想指责我不该把他揍进医院呢?”

“他的腿还没有好,而且他的耳朵--”

“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卑鄙,他曾经受过伤的地方,我没有招呼,想必你也看到了。”陈琛打断了我的声音,“我目的只是想教训一顿,顺便让他身败名裂而已。”

“上次你已经让他身败名裂了。”我指的是上次新闻报料说段若尘婚内劈腿之事。

“上次只是警告,可是他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陈琛,你收手吧!我本来已经觉得不再亏欠他的了,你这样做,我内心只会更加的不安。”

“你对他有什么好亏欠的,从头到尾是他对不起你。”陈琛恨铁不成钢地怒道。

“也对!”我自嘲地笑着,“陈琛,你说,我是不该同他结婚呢?还是不该同他离婚呢?”

“你不该同他结婚,这都是我的错。”陈琛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在屋子里来回窜着,“如果当初不是我看错他,如果当初不是我有意无意地撮合你们,如果当初我们都听妈咪的话,他段若尘也没有机会娶你,他就没有机会这般对你。”

第180章 自求多福

“你回家就知道了。”一提及陈妈妈,陈琛的火气又蹿了上来,“妈咪的火,这次我没有能力消除,你自己回去灭。”

见到陈妈妈的时候,我终于明白陈琛所说的‘你回家就知道了’的意思。

陈妈妈是个非常注重保养的人,虽然她只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过着相夫教子的工作,终日和厨房及家务打交道,可是平日没事时,她最爱的户外活动就是去美容院了,而大多数我在的时候,她都一定要拉着我陪她去。

所以,我非常清楚地了解陈妈妈对于保养知识的丰富程度,连我这个正当‘风华正茂’的青年女性都自叹弗如。

可是此刻,陈妈妈却两眼深陷,脸色腊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呆滞,正呆呆地坐在房间,一声不吭。

我的眼泪顿时如决堤般,哗哗流了下来,我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遂转头看着陈琛,用眼神询问陈妈妈为何会这般。

陈琛点燃一根烟,冷冷地说道:“妈咪让我去找你,我骗她说找不到,结果她就成了这模样了。”

“陈琛--”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招呼着他。

陈琛开始像木头站在那里任我打,后来见我的拳头越来越密集,他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用手护着身体,还呲牙咧嘴地瞪着我道:“叶慎儿,你好像有点过了。”

“是陈琛回来了吗?慎、慎儿--”里屋的陈妈妈听到外面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我后,踉跄着起身朝我跑来。

“大妈,是我!”我停止了对陈琛的殴打,红着眼圈和陈妈妈抱在一起,陈妈妈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又开始唠叨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一次两次都这样玩失踪,还想不想让我多活几年了?”陈妈妈说着说着就气火攻心,朝我脸上掴了一巴掌。

“妈--”陈琛抢上前来将我拽到了一边,对陈妈妈吼道:“我说老太太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带她回来时,你天天哭着喊着要我去把她找回来,如今我把她带回来了,您一见面就是一巴掌,您若就不想看到她,那我现在就带她走。”

“陈琛、陈琛!”我惊慌地挣脱陈琛拉住我的手,“你不要阻拦大妈,我是应该挨打的。”

“陈琛,你给我站住!”陈妈妈突然厉声喝道,吓得我和陈琛都站着不动。

“慎儿,跟我进来,陈琛去厨房做饭去。”陈妈妈拉着我的手,恶狠银地对陈琛道。

“妈,我不会做。”陈琛也臭着一张脸反驳着。

“不会做也得做,这是对你的惩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的小动作。”陈妈妈说完就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身后的门一关,我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儿,说实话,陈妈妈真发起火来,比我的母亲还令人敬畏三分。

“给我跪下!”陈妈妈丢了一个四方毯子在我跟前,厉声说道。

我想也不想,立即听话地跪在毛毯上,刚跪下,就听到陈琛在门外喊着,“妈咪,米在哪里?”

“柴米油盐酱醋菜,全都在厨房,自己找。”陈妈妈对着门外吼着。

“好吧!”陈琛安静了两秒钟,声音又传进了房间,“妈咪,慎儿这两天都住在贫民窟里,家徒四壁,吃的都是青菜豆腐,所以营养不良,肯定不经打,您下手时得悠着点。”

“你个死小子,这还不都怪你,你早些把她弄回来不就好了,你再不去做饭,就进来一起罚跪。”陈妈妈继续对着门外吼道。

“那好吧!叶慎儿,你自求多福吧!”门外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不许笑!”陈妈妈回头见我的脸正憋得通红,立即严肃制止。

我立即肃正态度,一边深刻检讨自己,一边可怜兮兮地对陈妈妈道:“大妈,是我太不懂事了,你要打要罚,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其实,我就是想着等找到工作后再回家的,而且,而且我还怕您揍我,所以才躲着不敢回家的。”

“你还好意思说,家里就没有工作给你做吗?为什么总是要给别人做工?那么点薪水够养活你自己吗?”

“大妈,这只是一个过程,每个在职场里的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希望能尽量找专业对口的工作,这叫发挥所长嘛,当初大爸也同意的。”我立即把陈爸爸给搬了出来。

“罢了、罢了!”陈妈妈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你同我说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同我们商量?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吗?想结婚就结婚,不想在一起过了,就离婚,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生活态度。”

“大妈,您也看到了,段若尘他真的靠不住,他不但婚内出轨,而且在结婚前就和那个女人有一腿了,我本来是报着只要他改过自新,就息事宁人地原谅他的,可是他现在竟然夜不归宿了,现在我只悔不当初,如果当初听大妈您的话,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还请大妈原谅我的任性妄为!”我深切、深刻、认真无比地检讨着,把段若尘说得一无是处,把陈妈妈又是说得老泪纵横。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离了倒是一了百了,反正我也不看好那个人,可是你这么年轻就贴上了离婚的标签,将来再怎么找人呀!”陈妈妈边擦着眼泪边痛心疾首地说道。

“大妈,我还这么年轻,不愁嫁人的。”我顿时头顶着无数的小星星,原来陈妈妈担心的是这个,我弄清楚她的想法后,赶紧对症下药,“我是这样想的,我想先以事业为重,正所谓先立业、再成家,您等着瞧,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等我攒足了钱,我就做点小本生意,然后生意就会越做越大……”

“等等,你说你已经找到工作了,找的是什么工作?”陈妈妈打断了我的话。

“就是、就是--”我一时哑口无言,这不就是敷衍一下老人家,让她开心吗,谁知她就对这句话在意。

陈妈妈逼视着我,好似知道我在撒谎般,我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是、是做家教。”

“叶慎儿……”

本来是一场胆颤心惊的拷问与责罚,在我的随机应变与插诨打科中生生化险为夷,最后演变成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边皱着眉头吃着陈琛煮得咸淡不一、且半生不熟的饭菜,边讨论着我做家教的那户人家。。

结果当然是陈琛和陈妈妈不同意,陈爸爸持中立态度,但是他说现在的孩子不好教,特别是像我说的这种问题女生更加不好教,而且还是高考生,如果那女生悟性高,说不定还可以成绩突飞猛进,可是如果悟性不高,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问题,所以建议我再找找看。

“爸,您就担心人家了孩子悟性不高,就不担心我们慎儿水平有限,误人子弟吗?”陈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本来也有这层顾虑的,被他这么一说,我的信心更是掉了一大截。

“你妹妹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没有底吗?”陈爸爸瞪了一眼陈琛,丢下筷子,“这菜没法吃了,晚上煮点夜宵。”陈爸爸丢下话后,就去了书房,丢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妈咪,爸爸是在夸慎儿、还是在损慎儿呢?”陈琛伸了伸舌头,朝陈妈妈看去。

“大妈,大爸的意思是说,陈琛做的菜太难吃了,您晚上的夜宵可不能马虎。”我却是朝陈琛得意地伸了伸舌头。

开玩笑,我自然理解成陈爸爸是在夸我了。

离婚这一关的责难,我总算是挺了过来,虽然陈爸爸的眉头很长一段时间都皱在一起,陈妈妈的唠叨也是一周都不曾停止过。

可是这种有家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既使是皱眉和唠叨,在我眼里也是一种真情的流露,它使我将那短暂婚姻所给予的痛苦和伤害变成一股前进的动力,这种亲情的温暖驱使着我,只有让自己过得更好,才能回报他们给予我的关怀与感动。

一周后,我又在千叮万嘱中回到了我的小蜗居中。

陈琛那里,我怎么也不肯去住的,一来是因为他和林宣生活在一起,我住在那里他们多有不便;二来是因为我坚持想去做几个月的家教,然后边做家教边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这样既有薪水拿,也不会错过好的工作,更何况,我那一千六百元的房租及押金也不能白交,不过被陈琛砸乱的东西铁定是不能再用了,看来还得再花些钱补买家具了。

幸而陈琛虽然暴戾,可绝对是个细心的人,所以正当我长吁短叹地心疼那些被他砸乱的家具时,没成想他已经给了我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那天,我带着沮丧回到小蜗居,歪着头无精打采地思索着再买一套家具用品得花多少银子时,正碰上女房东拿着一本收租收据朝楼下走来。

“叶小姐,你终于回来啦!”女房东看到我后,像看到新大陆般。

“老板娘,你又收租啦!”我看到女房东,也像看到救星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我问您个事,上次您说的那个家教工作,我还可以去吗?”

第181章的起点

“当然可以啦!他们家请人可有些难度,所以你是决定要去试试吗?”女房东点了点头道。

“对、对!”我的头点得像拨浪鼓,“我决定了,就做家教,那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去呢?”

“我给个地址你吧!”女房东想了想,从收租本上撕了一页纸下来,在上面东倒西歪地写了一个地址给我,“就是这户人家,姓李,不过有钱人家嘛,住的地方都是什么半山别墅之类的,你去时最后打车过去。”

“知道了,谢谢老板娘。”我接过那张纸,千恩万谢地点头道别。

刚走了两步,女房东又回头笑盈盈地对我说道:“对了,你哥哥昨天过来帮你交了一年的租金,收据我放在你的茶几上了,哦,还有,他给你订的整套家具都已经到齐了,我都让送货公司帮你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你只需要稍稍擦拭一下就可以用了。”

“家具,送货公司?”我不解地看着女房东。

“对呀!你屋里的东西都已经不能用了,我都已经帮你处理了……”我顾不上女房东在身后的絮叨,飞快地朝小蜗居而去。

我住的三楼,整层楼共有八户人家,四户一室一厅,两户三室一厅,两户两室一厅,电梯在楼层的正中间,一出电梯门左手边就是两户三房,右手边是长长的通道,通道两端各自分布两套一室一厅和一套两室一厅。

我住的一室一厅紧挨在两室和三室的中间,两室一厅则分布在通道的两端尽头,所以出了电梯后,我先朝右拐进通道,两走几步,便是我的小蜗居了。

我迫不及待地掏出锁匙打开了蜗居的门,说不清是阳台上的光线折射进来刺到我的眼晴、还是屋里焕然一新的摆设,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惊讶得张大的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遂又倒退了几步,重新看了看门牌,没错,正是我住的303室,遂又大步迈了进去。

只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个足有四十寸的液晶电视,电视前摆着浅色的带着文艺气息的布艺沙发和同色系的梨花木茶几,客厅的一角摆放了一张崭新的梨花木四人桌椅,房间换了一张一米五宽的新床,衣柜则换成了深色红木衣橱,比以前的双开门衣柜大了两倍不止,足足放了一面墙。

我信步来到阳台上,只见阳台上添置了一台崭新的洗衣机,洗手间里换了崭新的陶瓷洗脸盆,原来的不锈钢洗脸盆早已不知去向,还在墙上订了铝板搁物架,厨房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在里面加了一个立式的冰箱,除止之外,在客厅和房间里还各自装上了空调。

我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装饰,突然有了家的感觉,虽然是租来的,可是想着这里暂时属于我的避风港湾,是我重新迈向新生活的起点,心里别提有多感动。

我又回到客厅,视线停留在茶几上一张红色的单据上,不用说,那一定是女房东说的一年租金的收据了。

我上前拿起收据,仔细看了上面的日期后,又小心叠好放进我的钱夹中,想着未来的一年,我都不用为租金而愁了,心里更是有了些小小的窃喜。

陈琛为我做的,从来不只是让我感到惊喜和感动,他总是能在细节上给予我更多的支持与关心,他深知我和段若尘离婚,一定是净身出户,我决不会带走段家的一分钱。他也深知我会因为面子原因,绝对不会接受他金钱上的给予,至少目前不会,所以又为我交了一年的房租。

他很清楚,只有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表示对我的关心,我才能坦然接受。

我浏览完我的‘新’家后,赶紧掏出手机,给陈琛发了一个信息:谢谢!

陈琛很快就回了信息:叶慎儿,你要好好的生活,如果你再敢逃出我的视线,我就把你绑在家里,给你双手双脚锁上链子,吃饭都让妈咪来喂你。

陈琛的信息后,还带了一个捂脸偷笑的表情。

我捂着嘴回道:那岂不是成了狗儿了。

陈琛回道:就是,不听话就把你当成宠物来养,这样才不会丢失,想必妈咪也会赞同的。

我回道:陈琛,我想林宣了。

陈琛回道:你放心,林宣的心早就飞到你那里去了,她今晚过来陪你,那张新床,够你们睡的了。

我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又回道:不跟你说了,为了迎接你和林宣的到来,我从现在起就要开始搞卫生了,你和她晚上一定要来我这里吃饭,就当是我对你的犒劳吧!

放下手机后,我就开始忙碌起来。

忙到中午时,我匆匆出门去超市买了两大袋菜回来,又一一放进了冰箱中,虽然是冬天,可是也是要保鲜的。

中午一个人吃,随便炒了个菜对付过去,吃完饭后继续擦拭崭新的家具,待家具全部擦拭完后,我又把堆放在床上的衣物放在衣橱中一一挂了起来,接着铺好床铺。

差不多四点钟时,我准备做饭,我的厨艺虽说依旧搬不上台面,可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真正要感谢段若尘多日来的亲自指导了。

差不多五点半时,陈琛和林宣才相携到来,林宣搂着我又是哭又是笑,她始终不提我同段若尘离婚之事,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们一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多数聊着我的工作。

饭后他们两人在客厅看电视,我在厨房收拾残局,隐约听见他俩在客厅中争吵着什么,我侧耳细听,却只听见一个名字,司徒允哲,后来声音被电视上的声音所掩盖,也不知他们在说司徒允哲的什么事,而且还不想让我听到。

收拾完饭后工作后,我加入了看电视的队伍中,没过几分钟,陈琛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于是,屋子里就剩下我和林宣。

林宣似乎有心事般,并不像之前那样天南海北地同我侃,她好像正如陈琛说的那样,自我结婚前后,就是这幅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神情。

“林宣,你不用担心我,我在签那份离婚协议书时,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了,所以短暂的时间里,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能是我真的对段若尘只有感激与愧疚吧!我对他几乎没有一丝的恨意,相反还有些担心,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慎儿,你活得太苦了。”林宣心疼地握住我的手,“你也为段若尘付出了很多,还忍受了他快半年的欺骗,只怪他没有珍惜你,白白地断了这段姻缘。”

“其实,我也以为我是绝对不可能忍受丈夫出轨的,没想到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竟然会同大多数女人一样,随波逐流。”我苦笑着,“好在我能清楚地认清,这段婚姻并不是我的归宿。”

“慎儿,你还想着司徒吗?”林宣突然问着我,脸上中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

“林宣,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过去吧!提及徒增伤感,就当这个小蜗居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的新家了,新的人生,新的开始。”我看着满屋子的全新电器和家具,感慨多多。

新的一切,新的开始,这就是我此刻最大的愿望,我决定了,我的起点,就是从这间小蜗居开始。

从那以后,我不再去搜索新闻,因为我不想看到我曾经熟悉的人或者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一种逃避也好,是一种沉淀也好,总之,曾经的人和事,既然已经成为陌路,那就继而变成陌生好了。

只是,现实总是比理想残酷许多,在我一心经营着我美好的未来时,一件改变我终生的大事,在一个多月后悄然到来。

那夜,林宣和我相拥而眠,我们聊陈琛、聊b大同学和老师,聊我们的追求者,聊我们曾经的年少轻狂,可是我们都非常有默契地避开两个人不聊,那两个人,自然是司徒允哲和段若尘。

次日清晨,林宣打车离开,我没有出门。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再去人才市场,而是去找女房东帮忙借了全套的高中书籍,然后闷在家里温习了一个星期。

第八日,我照着女房东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那家半山别墅群,那位姓李的人家。

目送的士离开半山别墅后,我上前按了别墅的门铃,门铃旁的小视频中随即出现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礼貌地问我找谁,我也礼貌地说明了来意,又报出了女房东,随即,一位约摸五十多岁模样的阿姨从里屋出来替我开了前院的门。

我说了声谢谢便随中年阿姨通过前院,进了正屋。

“您好,这么冷的天气,还让您跑一趟。”刚踏进客厅的玄关处,只见刚才那位女人迎了上来,“我是孩子的妈妈。”

“李太太,没有关系!刚好今天是周末,便想着来看看孩子,希望不会打扰到您和她。”我换上了准备好的拖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太太,从孩子读书的年龄推算,她应该已有四十出头的光景了,可是保养得当,看上去顶多三十四五岁的模样。

第182章 初识云隽

在我打量李太太的同时,李太太她也同时打量着我,她见我这么年轻,似乎有些不太放心,不过这种不放心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即逝,随即恢复如常。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户人家,果然与众不同,我心里赞叹着。

只见李太太热情地对我说道:“哪里会,云隽爸爸经出差在外,家里平时也比较冷清,所以家里来了个人,反而热闹许多。”

云隽想必正是她的女儿,那个有可能成为我学生的女孩。

李太太好脾性,一会儿请我坐,一会儿让人泡茶,一会儿又拿零食招待我,只是一直没有提她家女儿的事。

“李太太,请问云隽有在家吗?”我看了看四周,只好主动问起李太太。

“有在家的,就是她不怎么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李太听我提及李云隽,面带难色,我立即明白怎么回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的孩子,想来都是被父母宠坏的,特别是独身子女家庭中的孩子,平时在学校还好,可回到家中,除了和父母交流外,也并没有多余的对象可以交流,所以性格上多会偏于内向,若碰上个正处在叛逆期,而且和父母不对盘的孩子,更是让人头痛。

我正思索着该如何搞掂这个被宠坏的孩子时,视线突然触及到角落里的一架钢琴上。

我凝视了钢琴一会儿,突然计上心来,在征求得李太太的同意后,上前打开了琴盖,钢琴面板上擦拭得很干净,可是打开琴盖后,稍稍有些灰尘,想必是许久不弹的缘故。

我问李太太,“这是云隽的钢琴吗?”

“是的,云隽以前非常喜欢弹钢琴,这架钢琴是他爸爸特地从国外运回来的,可是这两年她已经不怎么学了。”李太太直摇头叹息。

“那她有考级吗?”我再问。

“有的,已经考完专业六级了,之前有给她报考了七级,可是临到考试时,她突然不再练琴,考试也就不了了之了。”李太太叹息道。

“李太太,我可以用一下她的钢琴吗?”

“当然!”李太太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吃惊我也会弹钢琴。

我笑而不语,伸手在黑白键上来回试了一下音,钢琴的音质很好,音准也很到位,我见钢琴旁边还摆着一本熟悉的考级书,心里便有了底,当下在琴凳上坐了下来,脑海里搜索了一番,随即,一首皮埃松卡的意大利名曲《塔兰泰拉舞曲》已在脑海里浮现。

我打开了那本考级书,凭着记忆在七级选考曲中找到了那首《塔兰泰拉舞曲》,只见曲子中标识了很多注意事项,便笑着问李太太,“李太太,云隽当年是要考的正是这首曲子吧!”

“对、对,就是这个什么舞曲的,当时听得我们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那时候音乐老师每周来两次,这还是老师给她做的标识呢!”李太太指着曲子连连点头。

我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曲子,又将标识的小节在心里默默温习了两次,随后信心十足地按下的黑白键。

手指动处,客厅已传出情绪激昂,热情奔放的钢琴曲声,欢快的曲子瞬间传到别墅的每个角落。

《塔兰泰拉舞曲》是意大利南部地区的一种民间舞曲,全曲一共有六十四小节,曲子为急板,平均下来,每分钟大约需奏出184个节拍,刚开始我的指法还不是那么灵活,毕竟我已经有很久不曾碰过钢琴了,在b大时,也是偶尔去学校的小琴房自娱自乐,像这样练习专业考级曲的倒是不曾有过。

好在弹奏完第一段,即前面的十六小节后,我已渐进找到感觉,在弹到第五十小节时,我明显地听到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朝我缓缓走来,于是我更加集中精力,弹得也更加流畅了,不过在弹到五十多节时,我故意露了两个破绽出来。

一曲奏完,我轻拍了一下胸口,又吁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朝已在身后站了许久的女孩说道:“你好,李云隽同学,我叫叶慎儿!”

只见对面的女孩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几乎拖地的藕粉色风衣,身材高挑出众,五官秀气端正,神情中带着些许的叛逆与不屑。

“第五十七小节到第五十九小节的重音应该都是放在第一拍和第四拍上,可你竟然都放在第三拍和第四拍上,一听就是业余的。”李云隽轻哼一声,倔着小脸对我不屑道。

“就是呀,我就是因为是业余的,所以才没有成为钢琴演奏家呀。”我对着李云隽耸了耸肩,“你如果觉得比我强,何不也表演一次给我听听。”

李云隽瞪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抢过考级书,又冲进了她的房间,不过她并没有关上门。

李太太跟在身后,想数落李云隽,我对李太太使了个眼色,又让她在客厅等我。

李太太虽然不放心,可是依然听我的话,止住了脚步,我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李云隽的房间。

“这屋子真整洁呀!”我进李云隽的房间大概扫了几眼后,淡定地说道。

“你--”李云隽气急地瞪了我一眼,又将她的床上和书柜弄得更加凌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房间整洁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呀!”我厚着脸皮道:“至少比我以前的房间要整洁,不过我现在的房间的确比你的房间整洁多了,因为这人长大了,而且也女大十八变了,就经常会有男生来家里拜访,总不能让男生看见我睡觉的地方像狗窝一样吧!”

李云隽不说话,拿背对着我,可我从她晃动的头部不难看出,她此时的视线一定在滴溜溜地围着房间转动,心里便更加有谱了,这是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女生,说不定还是一个处在感情烦恼中的女生。

“我不妨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看看而已,也不知道你的成绩怎样,更不知道你的智商如何,所以就更加不清楚你够不够资格做我的学生了。”我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的小书桌上,边敲着书桌、边观察着李云隽的反应。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若真的厉害,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小丫头伶牙利齿,几乎挫到我的痛处,不过对付她,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啧,理是这个理,不过我还真的有资格站在这里,就凭我是b大的精英,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科生,教你这普通的高中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你是b大出来的?”李云隽忽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我。

“如假包换!”我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本事让我也进b大吗?”李云隽有些期待、也有些激动。

“那得看你敢不敢相信我了,我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有可能有这个本事,也有可能没有这个本事。”我摊摊手,模凌两可地回答她。

“不能进b大,我宁可不要读。”李云隽说着说着,突然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我一见这阵势,顿时有些招架不住,无奈地朝房外看去,李太太也是一脸的干着急。

我突然冷静下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呐,看在李太太对女儿是真心关怀的份上,我突然决定豁出去了,只要是真心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我觉得都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当然了,那个段母除外。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进b大吗?”我对李太太歉意地笑笑,又关上了房门,悄然走近李云隽,扶上她的肩膀小声道。

李云隽被我突然亲昵的行为吓了一跳,欲挣扎,我也不在意,松开了手,又对她说道:“是为了一个男生吧!”

李云隽满脸惊慌地看着我,眼里似乎还带着盛怒,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男朋友和前夫都是b大的。”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李云隽似乎不敢相信,因为我说到前夫两个字时,她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刚才说我若有本事,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的确,我是个结婚不到半年,又离婚了半个多月的女人,我净身出户,走时就拿了两个皮箱的私人物品,现在住在租房中,日子过得是捉襟见肘,所以你对我的评语可谓是是一针见血。”

“你为什么要离婚呢?”终究是忍不住好奇。

“志不同,道不合!”我大大咧咧地对李云隽道:“我之所以毫不隐瞒地对你说出了我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可不是想博你同情,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要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要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当然,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比如说,你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比你聪明、比你优秀,或许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这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呀,你若想靠近他,或者是得到他,还是可以的,可是又没有别的途径,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了。

你想想,你与其坐在这里悲伤自怜,不如奋起追之,因为只有距离能产生美,你不经常在他面前晃,怎么能让他注意到你呢?所以你若想得到他的注意,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了,虽然你付出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可是你将有更多的机会与他更近距离地接触。”

第183章 酬劳丰厚

“这个道理谁都懂得,可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成的。”李云隽冷笑着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敢不敢相信我了。”我见她越来越有些心动,遂趁火打铁,“不过你不用有什么压力,我若没有这份工作,可能会有更好的工作,更不用因为同情我的遭遇而聘请我,说不定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就要看你肯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更或者说,肯给我们一个机会了。”

“我们?”李云隽不解地看着我。

“对呀!就是我们,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继续孤军奋战,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哦,不,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李同学,你是更愿意一个人孤军奋战呢,还是更愿意同舟共济呢?”

“那你觉得呢?”没成想李云隽不答,反问我。

“我觉得呀,这主动权都在你身上,你是可以慢慢考虑的,或许你也可以再等等其它老师的到来。”我说完后,将空间留给了李云隽,悄然开门出去。

李太太焦急地从沙发上起身迎接我,我微笑着对她说道:“李太太,那我先走了。”

“那这孩子?”李太太见我要走,一时有些着急。

“您不用着急,女孩子这个时期都会封闭自己的情感,而又不太懂得调整情绪,所以不管她有任何不合常规的言行举止,您都不必责备她,只要她不做出出格之事就行,如果她愿意请我做她的家庭老师,你记得一定要让她主动打电话给我,就说是我说的。”我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电话号码交给李太太。

“好、好,叶老师,我一定转达您的意思,不如我派司机送你出去吧!这半山腰的,出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车。”李太太接过纸条热情地说道。

“那就麻烦了。”我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真要客气的话,铁定我这两条腿走断了也不一定能走到山脚下。

一回到家,我就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挺尸,刚睡到朦胧间,突然陈妈妈来电,遂忙不迭地接通了手机,“大妈,您这么快就想我了?”

“贫嘴,我才懒得想你,就是想问问你,今天周末,去给人家做家教了没有?”

“去了、去了,这不刚刚回来吗。”我硬着头皮答道,若陈妈妈知道这份家教工作还没有一撇,铁定不知又会数落我数落到什么时候了。

“那就好,我就是有些不放心,若是那家的孩子不听话,那就算了,要不你费再大的劲,人家不努力也是白搭。”

“大妈说得是,我先观察观察两天,如果是个听话又聪明的孩子,那我就尽其所能帮她考上大学,如果是个又笨又蠢的孩子,我就快刀斩乱麻,把她给炒了。”

“说什么呢!人家孩子就算是又笨又蠢,你也要婉言谢绝才行,可千万不能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咳--,还是您老想得周到,我一定照办。”我伸了伸舌头,连连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大爸昨晚同我说,让你每个月回家一两次,一周至少要打一通电话给我,若实在忙得脱不开身,十来天打一次也行。”

“知道了、知道了,您同大爸说,我一定遵旨照办。”

挂上电话后,我轻吁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午饭时间早已过,可是不想做饭,正好还有昨晚余下的剩饭,只好简单地做了个蛋炒饭解决了。

吃完饭后又开始睡午觉,快到三点方才醒来,又拿起高中的课本继续翻看了起来。

日子在无聊地打发着,这两天,我一直在家中等待李云隽的电话,直到第三天晚上,我以为李云隽那丫头是不会打电话给我了,正琢磨着明天是否要继续跑职介所时,手机忽然欢快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凭着直觉,我觉得这个电话非同一般。

“您好!我是叶慎儿!”接通电话后,我用激情饱满的声音说道。

“是我!”电话中传来一个稚嫩,还带着些许犹豫的声音。

“我知道啊!”我微笑着回答,“李云隽同学。”

“你就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李云隽在那端没好脾气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刚才看到陌生电话时,我想着会不会是你。”我老实回答。

“你还真够自信的,也不怕我将来考不上b大,会找你拼命。”

“这么说来,李大小姐是准备聘请我做你的临时老师啰。”

“反正是临时的,我先凑合着用用看,不行我就退货。”李云隽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得意,故意打击着我的信心。

“那咱们就走着瞧,说吧!我现在一闲人,补习时间由你这个学生来定好了!”想着将来和她斗智斗勇的机会多着是,现在也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

“每晚两节课,周末及寒假期间全天补课,费用另外计算,直到我考上b大为止。”

“我这不成了你的陪读了吗?都没时间休息。”我有些不满。

“酬劳丰厚,你不是说你反正是闲人一个吗?我上课时间,你不都在休息吗?”

“可是我也得备课呀。”

“我不管,你说的主动权在我身上的,至于酬劳多少,你同我妈妈谈,我已经同她交待过了,别忘了,明晚不见不散,还有,你的钢琴水平也要提高,否则还不如我,拜拜!”

“你--”我正待发表我的个人意见,就听见电话嘟嘟两声,已经被那丫头挂断。

“臭丫头,若不是看在酬劳丰厚那四个字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我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话恨恨地道。

不满归不满,我还是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份还算喜欢的家教工作感到雀跃不已,于是打通了林宣的电话想向她报喜,谁知林宣半天没有接听。

我又不厌其烦地拔了一次,这次大约响了四五下,终于接通了。

“林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家庭老师的工作正式搞掂,你快点恭喜我吧!”

“那恭、恭喜你了。”电话那端传来林宣夸张的恭喜声,我细细一听,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林宣,你怎么气喘吁吁的,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我正在做运动。”林宣嘿嘿笑着,紧接着传来她的一声尖叫。

“林宣、林宣,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你说你,大晚上的做什么运--”动字还没出口,我突然明白林宣所说的运动是什么意思了,红着脸对着话筒道:“那你继续运动,我挂了。”

挂完电话后,我方才感到脸似火烧般,刚才分明听到了林宣旁边的喘息声,看来陈琛这会儿正和她腻歪在家里,做那什么体能运动了,于是我又对着挂断的手机吼道:“陈琛你个混蛋,天刚刚黑你就把林宣按在身下,这和种/马有什么区别?”

吼完之后,我继续温习课本,可是脑袋里已有了杂念,根本就看不进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林宣才打回电话,她先是干咳了两声,接着非常有经验地问我,“薪水是怎么算的?”

我摇了摇头说,“还没有谈,应该很丰厚吧!小丫头这么说的。”

林宣又咳嗽两声,说,“我刚刚到网上查询了下,家教的薪水不只是以小时计算的,还得看你教的是多大的学生,更重要的是,你如果还是在校大学生,估计就是每节课最多150元封顶,如果不是在校学生,那名堂可就多了。”

“接着说!”林宣说的这个‘名堂’,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这关系到我将来半年的生活水平,所以我听得非常认真。

“这个得分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教的是什么内容,比如你是b大毕业生,又是教高考的孩子,低则两百元,高达四、五百元不等,不过高薪的也都是些专业培训机构出来的一对一的老师,除开这个所谓的‘专业’水平,像你这种菜鸟,顶多也就每节课二百出头吧,你谈判时,可别犯傻。”

“我什么时候傻了,我现在可是暂时靠着它渡日的,自然是多多益善了,可这小丫头的雄心壮志不小,每晚两小时,所有周末和寒假期间还得全天伺候,搞得我就像一陪读的了。”我傲娇地同林宣诉着苦。

“反正你现在待业中,就当作是多劳多得好了。”

“也只能这样想了,不过以后就没有时间和你见面了,因为你的休息时间,都是我在努力挣钱的时候。”

“没事,想我了,就打个电话给我,我冲到你那里去,搂着你给你取暖好了。”林宣嘻嘻笑着道。

“去你的,你还是让你男人搂着你好了,我挂了,手机提示有来电进来,可不能让人家久等了。”

“那好吧!挂了!”

挂断林宣的电话后,只见手机又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那号码看着有些熟悉,随后一想,不正是女房东留给我的李家的号码吗?故赶紧接了起来。

“您好,是叶老师吗?”李太太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太太好,刚才一个朋友打来聊一会儿,让您久等了。”

第184章 懵懂女生

“没关系!反正我的时间够多。”李太太笑着说道:“听我们家云隽说,她刚才已经给叶老师您打过电话了,这不,我特地再来叨扰一回,说说这补习费的事。”

“李太太,您这也太心急了,其实您可以先试听一两节课,再做决定也不迟的。”我客气地对李太太道。

“叶老师,您太谦虚了,那日您来我们家时,我就觉得您的与众不同了,而且您处世的方式和态度,也很适合我们家云隽,孩子爸爸回来之后我一一同他说了,他听了后也很开心,不过因为您特别交待过,要云隽主动打电话给您的,所以这两天我和他爸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中,没成想,她还真就主动打电话给您了。”

“李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那天没有同您说清楚,其实我让云隽亲自打电话给我的原因,是想看看她的决心究竟有多大。”我带着歉意对李太太解释道:“既然她已经打了这通电话给我了,证明她有着非常强大的决心和心理准备的,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大家都要对她报以无限的信心才对。”

“您这招果然厉害,她吃晚饭时就同我说,她决定了,就请您做她的家教老师,细细想来,您算是她第一个认同的家教老师了,叶老师,那以后我们家云隽就交给您了。”李太太的声音先是透着兴奋,紧接着,言辞间又恢复了谨慎,“至于这费用嘛--”

“李太太,您看这么着,您以前给别的老师多少,给我多少好了。”我撇开那所谓的丰厚酬劳,想着能和别的老师一样,已经很不错了。

“叶老师,您是与众不同的,自然不能同别人相提并论了,况且云隽也有特别交待过,不如这样吧!补习时间我们稍后再斟酌,费用就按每节课三百元算,另外再加奖金。”

我一听每节课就可以挣三百元,另外还有奖金,立即惊得张口结舌。

林宣说,对于我这种没有半点家教经验的菜鸟,每节课二百出头了已经是极限了,可人家一开口就是三百元,我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因为酬劳越高,就代表着人家对我的期望值越高,若我一不小心误人子弟,必定会后悔终生,害人不已。

“李、李太太,您看,我其实是没有教学经验的,所以您这费用好像给得有些高,不如您再斟酌斟酌吧!看着给就行。”我见人家这般的诚意,脑袋一热便脱口而出,不过说出去后并不后悔,如果不说出来,总感觉有种不厚道的感觉。

“没关系!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钱花在她身上也不算多,您不用在意,多费些心思在云隽身上就好。”李太太见我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完后又慎重地对我说道:“至于时间方面,我琢磨过,担心云隽每晚都补课的话,不但身体会吃不消,更害怕影响她的正常课程,所以一周还是让她休息两天为好,那就分周一、周三、周五的晚上,外加周六、周日各半天为补课时间,周二、周四为休息时间,寒假期间就按云隽说的,全天候补习,叶老师您看如何?”

“这样挺好的,总不能因此失彼。”我连连点头,心里窃喜终于有休息时间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定了,授课时间我会派司机准时接送的。”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明天就开始过去府上吧!不知时间是几点钟?”

“云隽是下午四点五十下课,五点二十左右到家,吃完饭做完作业,差不多是八点多钟吧,我让司机七点整出发,七点三十到您家中,还是上次送您回家的那个司机。”

“那好,明天见!”

挂上电话后,我乐得合不拢嘴来,在屋子里蹦跳了好一会儿,又趴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心里盘算着若按李太太的酬劳和补习时间预算的话,我每月竟然可以拿到一万多元的酬劳,特别是寒假期间,若是全天候补课费用就更加可观了,这可比我在鸿达上班时要强得多。

只是这样的好事,也就只有仅仅几个月而已,否则我宁愿改行做专职家教好了。

第二天我便开始走马上任了,李太太派的那位司机,是一位年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中等个大叔,到达楼下时,就打了电话给我。

我匆匆下楼时,刚好碰到女房东,她问我家教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指了指楼下的司机,对女房东说,我正准备去李家授课去了,女房东立即眉开眼笑地恭喜我,我说了些感谢的话后,方才直奔楼下而去。

从我的小蜗居到李家的半山别墅,足足要花上三十分钟,刚好八点整到达李家,李太太和李云隽已经在玄关处等着我了。

“叶老师辛苦了!”李太太高兴地握着我的手,又转过头对李云隽道:“云隽,正式问候叶老师。”

“叶老师好!”李云隽冷着脸和我打了声招呼后,又回了房间。

“你看这孩子--”李太太觉得很没面子,对着我尴尬地笑着。

“没关系!我这么大时,也是这样的。”我安慰着李太太,跟在李云隽身后进了她的房间,心里却在想着,我这个年龄早已经没有了父母疼爱,此刻正在和陈琛闹着别扭吧!

李云隽已经做好了作业,她可能对我要求她亲自打电话给我的做法有些不能理解,所以对我的态度并没有比第一次来时好多少。

我让李云隽把上学时期所有测试的综合评分拿给我看,她起初不肯,说好多都丢失了,我又说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测试卷子也行。

李云隽见我如此坚持,只得在她的书桌最底层的抽屉底下抽出一叠成绩单和每学期的综合评语来,扔到我有面前。

我双手接过那叠厚厚的成绩与评分,一张一张、一本一本地仔细阅读着,没想到从小学到高中期间,每学期她都保存了下来。

我用赞许的眼神瞧了瞧李云隽,她虽然看上去依旧酷酷的,不过那咬着唇的样子,应该是有些小紧张的。

我不动声色地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看起,都是期末评语,小学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主课中数学和英语成绩几乎都是满分,语文却只是中上游,总结综合评价:思维活跃清晰,勤奋刻苦,上课不爱认真听讲。

我忍住笑意,上课不听讲都能取得好成绩的学生,的确不多见。

接着看初中期间的综合评语,看完之后我总结成一句话:自尊心强,荣誉感不强,成绩有如抛物线,时高时低。不过从综合评分来判断,她的理科依然是强项,化学稍稍差些,英语其次,文科则保持不变。

高一、高二班主任的综合评语: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有学霸的聪慧,却没有学霸的认知,特别是高二下学期开始,竟然时常不交作业,综合分数一落千丈,弱些的文科已经是成为了强项,理科可以用惨不忍堵来形容。

我看完这些评语后,心下了然,通过这些老师的精彩评语,我已经清楚地明白我面前这位学生的问题所在了,她的基础是打得不错的,初中期间也算中上等,不用在意,重点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成绩就开始往下滑了。

我合上了厚厚的成绩单,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去窗前朝外观看,窗外正对着李家的后花园,一时假山石林,好不壮观。

“云隽,你觉得这个窗口的春景好看、还是冬景好看?”我问李云隽,却不回头。

“各有千秋!”李云隽没想到我绝口不提她的成绩,却问这些不搭边际的问题。

“哦!”我觉得有些意外,我望着窗外,轻声道:“在老师的眼里,所有的孩子也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各有所长。”

“不,老师是偏心的,他们只喜欢成绩好的学生。”李去隽辩解道。

“那是因为学生自己先放弃了自己!”我迅速地转过头,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云隽,“你是否感觉你小学和初中时,老师对你百般呵护,可是到了高中,老师便开始疏远你、忽略你?”

“难道不是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老师为什么会忽略你,那不是因为你的成绩下降,而是因为你学习态度在改变,你时常不做作业,你可能上课不认真听讲,你甚至因为老师渐进疏远你和他们对着干,他们很忙的,每天那么多的学生,不可能照顾每个学生的情绪,有可能会有顾及不到你的时候,所以你认为老师对你不再关注,你便自暴自弃不想学习,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才导致你的成绩飞速下降,我说的对吗?”

云隽不作声,可是已经低下了头。

我继续对她说道:“云隽,现实其实很残酷的,就算是老师偏心,喜欢成绩好的学生,这无可厚非,因为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老师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他只偏爱成绩好的同学,是有些脱离为人师表的初衷,但是首先是你自己要纠正自己的态度,聪慧是你的本钱,但是态度却决定了你的一生。”

第185章 菜鸟老师

“态度?”李云隽不解。

“对,你想过要进b大,想着和心里的那个人靠得更近些,可是你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付诸行动,这就是你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热情有余、行动不足!”

“可是如果我真的努力了,就一定能同他走得更近吗?”李云隽脱口而出,眼神中再也没有了顾虑,她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你试都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不行呢?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这份勇气,从一开就已经放弃了?”

“我怎么可能放弃,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李云隽的声音中透着不甘与焦急,“特别是这学期以来,我觉得我变得又笨又蠢,中间虽然努力过、挣扎过,可是成绩却越来越差,总觉得自己前程一片渺茫。”

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抚上李云隽的肩膀,认真而诚恳地看着她,“从这一刻起,你不要把我当成老师,把我当成你b大的学姐,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刻,就是在b大的每一刻,就当你是提前入校。”

“真的可以这样吗?”李云隽惊奇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可以?还是你不愿意离你喜欢的那个人更近些。”

“当然--”李云隽脸上透着惊喜,眼眶却微微泛红,我自当没有看见,转身在书桌旁坐了下来,开始打开我带过来的大背包,从里面拿出整套的高中书籍出来,一一摆放在她的书桌一角,“每天来回拿也太麻烦了,以后都放在你这里了。”

“你这是?”

“整个高中的课本。”我耸了耸肩,接着道:“还好,我有先进之明,高一的书我都看得差不多了,你高一的成绩不算太差,我们只复习重点,高二比较重要,全部当成重点来复习,都用在同六与周日,平时用来温习你每天所学,两节课的时间够了,你吃得消吗?”

“你也太小瞧我了。”李云隽倔着嘴道。

“好,那我们走着瞧!”我示意李云隽把课本全部从书包中搬出来,并一一作好标识都上到哪一课了,最后,我抽出今日她所学的几门主课,“我们得抓紧时间,就从物理开始吧!”

李云隽乖巧地坐在我身边,我让她把今天所学习的知识先对我讲解一下,她开始有些犹豫,我对她说,高三的课程我其实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要先看她能理解多少,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攻克,李云隽这才信心大增。

第一天授课,我觉得有些难度,首先是不太了解李云隽的思维,所以从她复述老师所授的课程中,我慢慢摸索着她的思维方式,又结合自己的思维方式,两者贯通,虽然过程略为吃力,不过这样反而增加了李云隽的印象。

后来,我让她重新做一遍今天的家庭作业,再让她和我来之前做的家庭作业对照一番,她红着脸小声对我说,开始做的题几乎有一半是错的。”

我看了看时间,笑着对他说道:“都快十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今晚特别棒,虽然我的补习方式有些笨拙,可是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的,对了,你作业本上错的题目都在下面接着改正吧!做完就休息。”

“知道了。”李云隽显然是不想改正错题的,所以不温不火地答道。

“我先走了,今天伤了很多脑细胞,得早些补回来才对,不过以后我会白天提前预习,晚上就不会那么吃力了。”我又在带过来的那一堆书籍中抽出高三上学期的课本放回包里,“所以,这几本书我还得带回去。”

李云隽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识趣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李太太迎了过来,问我李云隽学得怎么样,我点头赞道:“她的确很聪明,一点就通。”

“唉!您今天是上第一节课,我这心里头呀,一直是心惊胆颤的,直到现在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李太太,怎么回事呢?”

“以前的老师都没上完一节课就愤然走了,不是老师不行,关键是云隽根本就不配合。”

“看来她比较适合我这种把高中知识忘得差不多的人。”我自嘲地笑着,心生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还好,那丫头挺给面子的。

“也有可能你们都是年轻人的原因吧!之前的老师经验是很丰富,可是教学方法她都不太适应。”

我点了点头,笑道:“您说得也有道理,本来白天面对了一整天的老学究,晚上回家还要面对两节课的老学究,难怪她会气走那么多老师的,看来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倒是歪打正着了。”

李太太被我的话逗乐了,又拉着我寒暄了好一会儿,才派司机送我回家。

就这样,我正式开始了短暂而又刺激的家庭教师一职,成为了家教大军中的一员。

第二天,我起床后,便打车去了市读书馆,找导购员帮我挑了全套的高中课程指导书,没办法,第一天授课可以找个借口说是磨合期,可是以后一直这么下去,我们教学水平铁定会被那丫头耻笑,也会被李太太和那未见面的男主人所质疑。

回到家里后,我便开始了全天候的补习模式,第三天晚上到李家时,只见李云隽正在房间伸着头朝外看,见到我后,眼里有着几分惊喜,虽然不太明确,不过总归被我捕捉到了。

我一进房间,李云隽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前晚的作业一股脑地丢在我面前,“呐,你现在可以小小的得意一下了,以后还得提高补习效率才行。”

我一一打开看,果然全对,特别是数学老师还留了批语:思路清晰,解题思维大胆,继续保持!

“我当然可以提高补习效率了,只看你能不能跟得上我的节奏了。”我不动声色地合上了作业本,淡定地道。

“笑话,你尽管放马过来。”李云隽傲娇地昂起了头,挑衅地看着我道。

“你等着接招!”我瘪着嘴不屑道。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可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菜鸟,心情却总是忐忑不安的,总是担心自己的教学方法对不对,逻辑思维对不对?每每看到她作业本上老师的批语,我方才能放下心来。

可能正是因为我没有任何教学经验,全凭着一腔热情,全部沿用自己一惯的思维去引导李云隽,她反而学得无比的放松,后来,对我的嘲讽也越来越少了。

臭丫头,自然不知道当她在学校接受新知识的同时,我则整天闷在家中不眠不休地预习着功课了。

日子就在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时光中飞逝着,转眼间,寒假不知不觉地到来了。

云隽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很快就下来了,看不出来有多大的进步,不过好在没有退步,她本人却对我说,涉及到从我开始给她补课时所出现的题目,她一题也没有答错。

我心下安慰,不忘给她敲警钟,“我们才补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课,有可能在高考时,不会出现一道和这半个月课程相关的题目,所以,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嗯!”云隽想也不想就点头,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李先生和李太太听后自然开心不已,对我更是热情,还干脆将李云隽房间旁边的房间腾了出来,说我反正一个人住,如果不想跑来跑去时,干脆住在她的家里,和云隽做个伴好了。

面对李太太这般的热情,我当然只能表示感谢了,不过我并不太习惯住在别人家里,而且我更希望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在家里,至少我可以不顾形象,横七竖八、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虑,可是在别人家里就没有那么自由了,况且直到现在我才有幸见李家的男主人一两次,若一大早起床蓬头垢面地撞见他肯定不好,所以我还是坚持每天回我的小蜗居。

本想利用这次寒假时间,将高一、高二,包括高三上学期的课程全部给李云隽辅导一遍的,可是处在高考冲刺阶段的孩子们真的很可怜,除了没有周末外,学校甚至连她们的寒假假期也被剥夺无几。

所以我事先预订好寒假全日制补习的计划也给打乱了,倒不是我的补习薪水会跟着少了,实在是寒假期间又要上课,又要补习完高一至高三上学期的全部课程,这难度也太大了。

整个寒假期间,云隽的学校愣是只给她们放了一星期的假,可我不想将她这可怜的休息时间也剥夺,所以我征求了李太太和她本人的意见。

李太太说是听云隽的,云隽想也不想,直接说休息大年三十和初一这两天,其余五天时间都用来补课。

我点头表示同意,既然同学都这么积极主动,我这个拿着高薪的补课老师,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那剩下的五天时间,我们硬是从早补到晚,一天差不多十一个小时,上午和下午各四个小时,晚上三个小时,好在全部都是温习,抓的只是重点,不像授新课那般复杂,云隽悟性也高,越是到后来,补习越是顺利,所以硬是赶在年前补习完了高一及高二上学期的全部课程。

第186章 又见除夕

因为时间紧迫,我那五天几乎都是在李云隽家吃的饭,那几日,李云隽的爸爸李先生也终于赋闲在家,所以李家也变得热闹了不少。

李先生中等偏高身材,稍稍有些发福,据了解李先生是做五金出口生意的,所以常年在外奔波,虽然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可是两鬓已染斑白。

李先生应该是常年同国外客人打交道的原因,谈吐风趣幽默,对云隽宠爱却不溺爱,自然,李云隽对他也十分敬重。

李先生对我非常客气,有时候他无聊时,会让我和李云隽转移阵地,到客厅来补习,他偶尔会同我们一起讨论练习题,不过会和我最初一样,白白挂着高材生的名,其实早已将高中的题目忘得一干二净,多数时候都是听我讲解。

每当这个时候,李云隽就会嘲笑李先生,李先生却并不在意女儿的嘲笑,依旧执着地同我们继续讨论着后面的习题。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大年二十九这天晚上,给李云隽补习完最后一道习题时,李太太竟然拿出一个装得鼓鼓的大信封塞给我,说是给我的补习费。

我一听那塞得满满的信封里装的都是钱,顿时不知所措,并不是我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而是看着这么大一包补习费,实在是与我想象的差异太大,遂怎么也不肯接收。

我硬是要将多余的钱还给李太太,李太太也坚持不肯,李先生说这是我应得的,多的算是给我的奖金,还说以前请别的家教老师时,也是有的。

李云隽这时也从房间出来,傲娇地对我说,“叶老师,你也别推辞了,要是我早就拿了。”李云隽说完还不忘朝我伸了伸舌头,又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过别人的一定没有这么多。”

李云隽这么一说,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李太太更是一把拽过我的手,又将信封塞进了我的怀中,然后吩咐司机送我出门。

我只得将那袋钱慎重地抱在怀里,再感激一番,临走前又提醒李云隽,即使是过年了,清晨起床时,英语单词也是要背诵的,李云隽清脆地说好,我方才离去。

当晚陈琛就派车来接我回陈家,林宣因为要陪家人,所以今年依然没有来陈家,为此陈妈妈一直有些不开心,我安抚了好一阵方才罢休。

次日除夕,陈琛和陈爸爸依旧去各个珠宝行结束今年的营业,我今年没有跟去,留在家里帮陈妈妈忙着准备年饭。

中午的时候,蛋糕店老板又送来了陈琛的生日蛋糕。

陈琛喜欢喝咖啡和奶酪,所以我一早就同陈爸爸说,今年的生日蛋糕一定要订陈琛喜欢原味芝士蛋糕才行,不过面上要点缀我喜欢吃的樱桃和草霉。

同往年一样,我们吃完团年饭后,和陈琛出去放烟火,去年有段若尘在,热闹多了,今年就我和陈琛两人放,陈琛总觉得玩得不尽兴,硬是将陈爸爸与陈妈妈拉去村前,然后一人塞了一把烟火。

陈爸爸盛情难却,刚开始有些扭捏,但是看着村里其它大人也陪着孩子们在放烟火,遂也突发童心,先帮陈妈妈点燃了烟花,又给自己点上了。

两位老人家的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玩得尽兴时,陈妈妈竟然和陈爸爸抢起了烟火,陈爸爸不肯,于是俩老你追我逐起来。

我悄悄地拿出手机来按下了快门,然后又悄悄地拭了眼角的眼泪,继续和陈琛疯了起来。

十点钟吃蛋糕时,陈琛原本没有多少兴趣,因为每年的蛋糕都是千篇一律,陈爸爸必定都是按着我的口味订的生日蛋糕,所以当今年的原味芝士蛋糕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透着无比的惊喜,就差点就抱着陈爸爸亲上一口了。

“爸,您今年总算像我亲爸了。”陈琛开心得摩拳擦掌,欲欲跃试。

“你妹妹一早交待的,你得感谢她才行。”陈爸爸将刀叉递给陈琛,也跟着乐了起来。

“慎儿妹妹,有心了。”陈琛捏了捏我的脸颊,开始切起蛋糕来。

我悄然用手指蘸了一点沁了草霉汁的奶油,趁陈琛不注意时,涂到他的眉心,然后调侃着陈琛,“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呢?”

“叶慎儿,刚刚才夸完你呢,就这么欠收拾了!”

于是在这年的除夕之夜,上演着一场鸡飞狗跳的追逐,两老笑得前俯后仰,我则被陈琛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无处可躲,竟直接钻到了陈妈妈的怀里,将整张脸都捂在陈妈妈的怀中,任凭陈琛怎么拉扯我,就是不起来。

陈妈妈则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物件,与陈琛对峙起来,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陈琛,“今儿你要是敢欺负慎儿,我第一个不饶你。”

“妈咪,您这明明是偏心,她都嘲笑我的性别了。”

“笑一下怎么啦!她这是夸你,妈咪看着你这张脸,也觉得挺漂亮的。”陈妈妈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结果又引来我和陈爸爸的一阵哄笑。

本想与陈妈妈据理力争的陈琛,这会儿见陈妈妈也尽和我一个鼻孔出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不再理会我们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道:“你们都是坏蛋,还是我的林宣最好了,我找她求安慰。”

“你不说林宣还好,昨儿为她我还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你说你们都毕业也这么久了,也不见她来我们家登个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陈妈妈立即接过话茬。

“妈,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陈琛立即皱着眉头道。

“好歹你们也拍拖了那么多年了,还说八字还没有一撇,我看这个八字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回了,她至少来该来家里坐坐吧!”陈妈妈又道。

“妈,该来时,她自然就来了。”陈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少*的心,管好慎儿就行了。”

“我管慎儿就不能管你了吗?什么叫做该来时就来了,妈年纪也大了,你们现在结婚,给我生个孙子,我兴许还能帮你们带几年,若再过个几年等我老得动不了了,你们就只能干着急了。”陈妈妈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妈,您真该学学爸爸,眼光要放长远些,你儿子我现在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可不愿意整天为挣奶粉钱而焦头乱额,慎儿,爸爸妈咪就交给你了,我回房间了。”陈琛说完头也不回地起身回房间了。

“陈琛--”陈妈妈对着陈琛的背影喊了两声,陈琛早已没了踪影,不由得和陈爸爸面面相觑。

“大妈,您也不要逼陈琛了,逼急了他也没句好话,回头我私下和他谈一谈吧!”我拉着陈妈妈的衣袖道。

“也好!”陈妈妈无奈地点了点头,见陈爸爸一直在看春节联欢晚会,遂有些不悦地对他道:“陈琛也是你儿子,你好歹也管管,每次都是我做坏人。”

“也没让你做坏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都大了,咱们做到不让他们嫌就已经不错了,你点到为止就好,何必与他们较真呢!到头来气的还不是你自己。”陈爸爸扭过头来,心平气和地劝说着陈妈妈。

“对呀!对呀!大爸说得对极了,您老呀,每天吃好、喝好、种种菜、做做美容,没事就去珠宝行逛逛,这样的日子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呀!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去、去,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今后我也懒得操你们的心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不是说你儿子吗,干嘛又扯到慎儿头上了?”陈爸爸拿摇控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又接着道:“慎儿就两天的假期,初二就要回去给那孩子补课了,你多想想明天做些什么好吃的给她带过去才对!”

“你看我,都差点忘了,都怪陈琛那小子,气得我失了理智。”陈妈妈一拍脑门,直懊悔道:“总想着慎儿没那么快就工作,你放心,都准备好了,明天都给你装起来。”

“大妈,意思一下就好了,我如今虽然压力有些大,可是时间倒是蛮多了,若嘴巴馋了,打个车就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吃东西都图新鲜,我每样弄一点点不好,到时候你吃起来,也有过年的感觉。”陈妈妈点了点头道。

“对了,那家的孩子怎么样?教起来会不会很吃力?”陈爸爸又问道。

“不会吃力,她的基础很好,成绩也就是从高中才开始严重下滑的,而且他人够聪明,目标也是b大,现在非常努力,所以我有足够的信心。”

“那就好!只要她本人肯用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陈爸爸点了点头。

“叶慎儿,快点上来。”这时陈琛从二楼探下头来喊我,“林宣要和你聊。”

“赶快上去,天寒地冻的,完了就直接休息吧!不用下来陪我们了。”

“好的,大爸、大妈,那我先说晚安了。”我说完就蹬蹬地朝楼上跑去,陈琛已经在我的房间等我了。

我接过陈琛的手机,还未说话,就听见林宣在那边嚷嚷起来,“叶慎儿,为了防止明早手机信号不顺畅,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第187章 说服工作

“林宣,新年快乐!”紧接着,我趴在床上和林宣开启了聊天模式,陈琛刚开始还比较感兴趣,也趴在我身边听着我俩聊天,后来听我们尽聊些女孩子间的话题,便觉得没意思,遂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接下来我和林宣便没有了顾虑,更是聊得肆无忌惮、酣畅淋漓起来,故时而没有形象地嘿嘿大笑,愣是吓得陈妈妈上楼来瞧我怎么回事,方才收敛了些。

最后总结时,我问林宣春节前后的行程,她说今年她们全家国内游,我感叹她的父母如此会过日子,每年都把春节行程排得丰富多彩,她却朝我抱怨和两个老学究出门游,还不如窝在家里,我心里明白,她是不舍陈琛。

自然,我也同她聊起了这段时间和李云隽斗智斗勇的趣事来,当提及李太太塞给我的那一大包钱时,她竟然在电话中嗨起了歌,比我这个受益人还要高兴三分。

末了,我才把陈妈妈催婚之事说给她听,谁知林宣听后非但没有惊喜,反而开始紧张起来,又小心翼翼地问我陈琛是怎么想的。

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对她撒了个谎,说陈琛正准备年后同她商量。

林宣随即顾左右而言它,嚷着说她父母找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臭丫头,这不是你盼了几年的结果吗?有必要这么害羞吗?”我对着电话鄙视一番,又兴匆匆地朝陈琛房间小跑而去,“陈琛,我跟你说--”

话未说完,只见陈琛正披着件睡袍从洗手间出来,睡衣还没有系好袋子,除了重点部位,其它皮肤*露在外。

“陈琛你个混蛋,洗澡都不锁门!”我赶紧捂着脸,又背过身去。

“我房间向来都不锁的,你以前不就知道了吗?谁让你进来前不先敲门的。”陈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耳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惹来陈琛一阵嗤笑。

“混蛋,你是故意的。”我气呼呼地将他的手机甩到床上,准备离开。

“叶慎儿,你不是有任务在身吗?否则也不至于那么冒失了。”身后又传来陈琛戏谑的声音。

我只得停下脚步,见陈琛边系着睡袍袋子、边朝被窝里钻,末了还指了指床对面,“冷的话,上来暖和暖!”

“我才不要!”我撅着嘴准备离开,可又想起对陈妈妈的承诺,只得退了回来,别扭地坐在床沿上。

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歪腻在一起,特别是冬天,时常一起煨在床上学习、玩耍,那时候觉得再正常不过,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适当的避讳还是有的,更何况我有了一次结婚与离婚的经历,对于男女之别更为注重,故幼时那些亲密的接触与依偎只能成为回忆。

“随便你!”许是陈琛感觉到了我眼神的复杂,故不再勉强,又起身去书桌上给我倒了杯开水,“如果已经想好了怎么给我做思想工作,那就别耽误时间了,限这杯开水冷却前,就滚回你的房间。”

我捧着开水杯出神,陈琛先是严阵以待,却见我半天也不出声,遂拿起枕头敲了一下我的头,“不想说就滚回去睡觉。”

“陈琛,你们男人是不是大多数都不愿意这么早结婚呢?”我被陈琛砸了个结实,一闪神就脱口而出。

“你原来就这么劝慰我呀!”陈琛见我不提陈妈妈、不提林宣,反而问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来,顿时哭笑不得。

“你别管那么多,只管回答我就是。”我放下水杯,揪住被角,认真地看着他。

“让我想一想!”陈琛认真地想思考起来,“也不是全部吧!不过我和袁尧诚是暂时不想结婚的,其它人我就不清楚了。”

我思索着陈琛说的这个‘其它人’,不知不觉想起了司徒允哲,他最初也是不愿意结婚的,不过段若尘却是与他们几个人都不同的,他从一开始追求我,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而去的,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早些结婚的。

“你在想什么?”陈琛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袁尧诚和你才不是同类型的人,他是个稳重而且极有责任心的人,他不结婚,一定是因为家庭条件暂时不允许,而且他也不想让白卉一嫁给他就吃苦,所以才不愿意那么早结婚的,这个我比你清楚。”

“嗯,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他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处处为白卉着想。”陈琛啧啧道:“唉!也不知这白卉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说反了,应该说是袁尧诚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有白卉这样不嫌贫爱富,愿意和他一起吃苦、陪他一起打拼的女人。”

“也许吧!”陈琛点了点头,“白卉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

“那么你呢!你不愿意这么早结婚的原因是什么?”我继而问道。

“你终于问到正题上了。”陈琛指了指他的衣橱,又指了指他湿漉漉的头,然后挪了一下身体,用背对着我。

我知他是想让我去他衣橱里拿风筒帮他吹头发,心里虽然不乐意,可是想着我答应陈妈妈的事,不得不照办。

这混蛋,料定我不敢拒绝。

插上电后,我边帮他吹着头,边有意无意地问道:“你若结婚了,每天都有人帮你吹头发,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吗?”

“我哪里就处心积虑了,我现在也是每天都有人帮吹头发呀!”陈琛嬉笑着道。

“如果结了婚,你生日这天也有人帮你吹。”我固执地纠正。

“你傻了呀,我现在不也有人帮我吹吗?”陈琛又乐呵呵地道:“不管是谁吹,只要有人吹就好了。”

“若你的人生态度也这样随意,林宣将来一定会伤心不已。”我被陈琛不负责任的态度气到不行,便故意把他的头发弄乱,然后乱吹一气。

“我这不是当着你的面才这么说的吗,难不成你会去向她告状?”陈琛也不生我的气,自已伸手将凌乱的头发理顺。

“我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我见他一直跟我打太极,遂准备来硬的,希望能速战速决。

“想结时就结吧!在这方面,我其实和司徒混蛋还真有些相似,总觉得自己还承担不起婚姻的责任,其实这也是一种对婚姻负责任的态度吧,或许最初,我们都错怪司徒混蛋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可是人家林宣也跟了你六年多,你总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得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才对。”

为了加强我话中的份量,我硬是忍着心口的疼痛,和时不时提及的那个人,“想想刚毕业那时候,因为司徒允哲不愿意结婚,我还跟他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别扭呢?也只有林宣能忍受这么多年,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让她等得更久了。”

“好吧,我听你的,等过完年,我自会安抚她一番,也算是给她一颗定心丸吧!”陈琛说着转过头接过我手中的风筒,又将开关按扭关上,“慎儿,我问你,你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还会幻想着婚姻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现在呀,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全身心地帮李云隽那丫头备战高考。”我想了想,答道:“至于以后,我就想着在湛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再慢慢规划人生吧!”

“慎儿,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而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一个人的成长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虽然你付出的代价确实太大了,好在你将来的路还长着,所以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吧!爸爸、妈咪和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本来是我想给你做说服工作的,没想到你竟然给我说了这么一段大道理。”我连连点头,心里虽然阵阵感动,却故意苦着脸道。

“你也不用再操心我的事了,爸爸和妈咪那边,我自会同他们说清楚。”陈琛说完欲伸手捏我的脸颊,“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在他的‘魔爪’伸过来前,我早已经逃之夭夭。

回到房间后,我独自趴在床上,反复想着和陈琛的对话,特别是对他对于婚姻的看法,我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原来大多数男人对于婚姻的看法都是有着共同之处的,他们更加理性、看得更长远、想得更透彻,不像我们女人这么感性,总认为两个人相爱就足矣,其它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我对于司徒允哲当初不愿意那么早结婚的想法又多了几分理解。

时间在滴答声中悄悄流逝,看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真正辞旧迎新的时刻了,我望着窗外时而被烟火照耀得如同白昼的夜空,心也跟着激动起来。

第188章年伊始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几乎把所有经历都投在了李云隽身上,可谓是两眼不闻窗外事,或许是精力有限,曾经的那些人和事,竟都不曾再在脑海中浮现,只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也不知段若尘现在如何了,更不知我心里依旧藏着的那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自那次从网络上看到段若尘被揍的消息后,我都不再关注任何形式上的网络新闻,主要是不愿意再知晓他的近况,所幸的是,他也不曾来找过我,想来段母是真的有派人看守着他吧!也不知他被陈琛揍过的伤恢复得怎样了?双腿是否完全恢复了?和梁曼桢是否结婚了?是否母慈子孝了?

又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突然手机上传来几条信息声,随即屋外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原来,不知不觉,新年就到了!

我打开手机翻看,是两条新年祝福,第一条信息是林宣的,第二条竟是李云隽的,信息尚未看完,便听到陈爸爸开门出院子的声音,随即,院子里也响起了长长的鞭炮声。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在阵阵鞭炮声中,我双手合十,祈祷着在新年的每一天,所有我关心着的人和关心着我的人,都平平安安、幸福永远相随。

祈祷完后,我又给李太太和女房东各发了一个新年祝福,这才回复了林宣和李云隽。

接下来,手机就静悄悄了。

正想脱衣服睡觉,视线突然憋见书桌上的背包,一股冲动从心里冉冉而升,下一刻,我已经将整个背包里面的杂物都倒了出来,足足占了半个书桌,我认真地在那一堆杂物中翻找起来。

终于,我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半新的手机卡上,然后拿着手机卡重新躺回床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定,将手机新卡拆下,装上旧卡。

“嘀--”旧卡刚刚装上,立即传来一道道信息声,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待信息声彻底平息下来后,我才慢慢睁开双眼,果不其然,旧卡里竟然有近百条信息。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信息,先大致浏览了一番,信息主要是提示未接来电,且未接来电大都是段若尘和陈妈妈打来的。

段若尘的来电时间,都是我离开芦州的那几天打的电话,大约过了一周后,他的电话渐进少了,最后以两条信息告终,一条是:叶慎儿,我恨你!另外一条是:我必定如你所愿!

从这以后,手机中不再出现他的信息和来电。

接着是陈爸爸和陈妈妈的了,中间夹杂着陈琛和林宣的电话,特别是陈妈妈,几乎每天都早晚都有几通,直到我回到陈家为止。

心有不甘,遂又重新翻阅了一遍信息,依然没有新的发现,只好苦笑自己自作多情,想必我依然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早已经在我与他决裂的那一刻起,已经彻底将我从心里忘却了吧!我如今的一切,可谓是自作自受,偷偷躲在一边疗伤就好,怎可奢望着他的注意?

重新换上新卡后,手机里又传来信息声,竟是陈琛:叶慎儿,你睡着了没有?我睡不着,不如我们用聊天的方式,打发这漫漫长夜吧!

我收敛起了低落的情绪,回他信息:我睡下了,不过也还没有睡着呢!

陈琛回道:你是兴奋得睡不着吧!

我又回道:是啊,我是很兴奋,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嘛!

陈琛又回道:别着急,总会睡着的,要不要过来聊会儿天?

我回道:才不要,我可不想明早顶着熊猫眼被大妈骂。

陈琛道:不陪拉倒!那我还是陪我的女人聊天去了。

我回道:随便你,只要你的女人不嫌你烦就好。

回完陈琛的信息后,我开始脱衣服睡觉,翻来覆去地睡了一会儿后,只见陈琛又发来一条信息:慎儿,新的一年开始了,我要你坚强地面对一切,如果想哭了,就来我怀里哭泣!如果开心了,就自个儿乐去!

我看着这不伦不类的信息,有种想穿过中间那道墙,将陈琛踹到大平洋去的冲动,明明前几句看着还那么煽情的,偏偏最后面这句太不着调,弄得我也跟着情绪大变,哭笑不得。

为了惩罚这个家伙,我决定关机不再理他,开始睡觉。

这夜,我睡得非常的安稳,因为从明天开始,又是我的新的开始,虽然去年这个时候,我以剪发明志,想重新开始新生活,到头来生活是全新的,可是也是恶梦连连的。

我希望过了今夜之后,所有的苦难都随风而逝,老天能赐于我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不再有痛苦与磨难。

大年初一,我一起床就跑到厨房抱着陈妈妈不肯撒手,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悄悄塞到她的口袋中。

陈妈妈见我一直这么粘着她不肯松手,弄得她根本没法儿干活,赶紧伸出湿漉漉的手拭了拭我的额头。

我连忙躲避,连连说我没病,就是想抱抱她而已,陈妈妈则直接将我赶出了厨房,还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问,‘这丫头怎么回事呀?忽然变得这么粘人。’

我一回头,见陈琛正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痞笑地看着我,想必我刚才对陈妈妈的粘人行为,他都看在眼中。

“陈琛,新年快乐!”我被陈琛抓了个现形,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遂红着脸装模作样、大摇大摆地林陈琛身边而过。

“叶慎儿,告诉我,你塞给妈咪的红包里面,装了多少钱呀?”陈琛顺势搭上我的肩膀,悄悄问道。

“关你什么事?”我梗着脖子怂了回去。

“妈咪--”陈琛想也不想,回头喊着陈妈妈。

“别喊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我一着急,赶紧朝陈琛伸了五根手指。

“五百?”陈琛笑咪咪地说道:“这不像你的作风,去年你也不止给她这么点,妈--”陈琛说完又欲喊陈妈妈。

“再加个零头!”我赶紧捂住陈琛的嘴,“你要是敢对大妈说,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哦!看在你这么孝顺妈咪的份上,哥哥我也给你发个红包吧,“呐,现在不许拆开,等回你那小蜗居后才能看。”陈琛说完也朝他的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塞给我。

我看着那比我封给陈妈妈还要厚重一倍的红包直发呆,心想着陈琛这厮封给我的红包一年比一年大了。

“还不接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陈琛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又直接将红包塞进我的口袋中。

“那我就收下了,我呀,决定就用这钱去买一件礼物送给你,当是补你的生日礼物可好?”

“随你怎么花,不过这个生日礼物嘛,我的确有好几年没有收到了,你若有心,补一份给我就好了。”陈琛搓了搓手,嘿嘿笑着。

“那也不见林宣送你生日礼物?”

“林宣是林宣,她把她的人都送给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求的呢?”陈琛一提及林宣,就更加痞笑起来,“你就不同了,你从小到大没少让我操过心,所以这礼物吗?自然是不可少的了。”

“买就买,反正我现在也算是拿着高薪一族的了,不缺钱。”我仰着头傲娇地说道。

“对,缺钱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你叶慎儿身上。”陈琛指了指他自己,“否则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知道就好!”我更是不可一世地仰起了头,回到客厅,见陈爸爸正在餐厅里忙碌着,餐桌上大包小包装放了满满一桌子,“大爸,您这是?”

“你们起来了!”陈爸爸指着满桌子的荤菜、卤菜、油炸的、生煎的对我说道:“这都是你大妈给你准备的,待明儿早晨再给你扯些青菜什么的,包你一个星期也不用出去买菜了。”

“大爸,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现在冬天,放置在冰箱,一个星期完全没有问题,特别是卤牛肉、卤猪肉什么的,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方便简单,对了,还有你大妈给你准备的一袋饺子,现在正放在冰箱,明早别忘记提醒我。”

“爸,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全部都给了慎儿去,也得跟我准备些才行。”陈琛故意拉长了脸,不悦地对陈爸爸抱怨着。

“你不是还要在家里呆上几天吗?有什么好吃的你还怕吃不到啊,慎儿明早就要开始忙活了,给她准备点吃的,你小子难不成还有意见?”

“意见倒是不敢,就是听着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您和妈咪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您儿子吗?就算不为我准备,不是还有个未来的儿媳妇吗?给她捎点吃了也不为过吧!”

“臭小子,你这是在为林宣打抱不平呐。”陈爸爸指了指桌上,“还剩下这么多,你还怕吃完了不成?”

“那还差不多!”陈琛方才眉开眼笑起来。

我望着难得和颜悦色地面对儿子的无理取闹也不生气的陈爸爸,和一向与陈爸爸不太对盘的陈琛,还有在厨房忙碌着的陈妈妈的背影,直觉一股难以言喻之情袭上心头。

第189章 另类师生

吃完早餐后,我和陈琛也没有什么活动,所以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陈妈妈见我们都窝在家中没有什么活动,便示意大伙儿把麻将桌抬了出来,先在桌下放了一个碳火盆,继而塞给我一个暖宝宝后,拉着我们坐上了麻将桌。

大家见陈妈妈兴致这么好,只得陪着她打起了麻将来,只是一天下来,输赢和往年一样,依然是我和陈妈妈双赢,也不知陈爸爸和陈琛是如何放的水,明明他们也经常胡牌,可是到结束时,我和陈妈妈面前的钱比往年更加可观。

管它呢,他们男同胞输得爽快,我们女同胞赢得开心,何必去纠结其中的原因呢。

因为总是惦记着李云隽那丫头的功课,所以吃完晚饭后,决定今晚就回市区,陈爸爸和陈妈妈见拗不过我,只得帮我把吃的全都搬上了陈琛的车,陈妈妈又去赶着云后院的菜地里摘了些青菜,全部用袋子装起来放进车尾。

陈琛则直接把车锁匙丢给我,让我自己开车回市区,我乐呵呵地接过锁匙,陈妈妈却不乐意了,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开,硬是让陈琛送我回市区。

我不得不向陈妈妈再三保证,一定会严守交通规则,决不做马路杀手,这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

于是这年的大年初二,我便和李云隽开启了悲催的补习生涯,好在两天后,她就返校了,所以我白天又清闲起来。

因为白天太过于清闲,所以这些天,我经常开着陈琛拉风的法拉利在湛阳市区没有目的地闲逛着。

这天,我去了市读书馆,本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李云隽高考冲/刺用的资料和书籍,可是花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勉强找到一整套的高考练习试卷。

到收银柜台付款时,我无意中瞧见图书馆门口伫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即眼圈一红,来不及付款就冲出了读书馆,可是等我出去时,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小蜗居中,内心无比烦燥,便打了通电话给林宣,林宣依然是在陪父母旅行,三山五岳,乐不思蜀。

林宣告诉我她得等正式上班前才会回到湛阳,还说给我带了很多的风味小吃。

我不贪吃,却非常期待林宣能够早些回来,好歹有个说心里话的人儿,互相发发牢骚也是不错的。

后来的这些天,我懒得出门,白天除了呆在小蜗居里备备课、看看肥皂剧什么的,晚上则和李云隽斗斗嘴、来点小争辩,日子倒也过得其乐无穷。

只是当我和李云隽斗智斗勇、斗到不亦乐乎时,却忽略了我的‘好朋友’已经快两个月不曾来关照过了,既便是中间曾有过疑问,可我固执地认为是因为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引起身体失调造成的,绝对不曾朝更深处思考,只是等我知晓它的严重性时,为时已晚。

时光,除了煎熬中的人会视若度日如年外,其它人只会觉得飞逝如电,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开学季,高三学子们悬梁刺骨争高考的季节已不可避免地来临。

云隽丫头开学后,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脸上时常展现出乖巧而自信的笑容来,我明白,她是对自己的信心越来越大了,自然,我这心头的压力也稍稍减轻了些。

李先生和李太太见李云隽的改变这么大,更是把功劳都归到我的身上,我感觉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故给李去隽补习时,更加细致严谨。

有一天,我应李云隽之求提前到了李家,李云隽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我能不能带她去b大,我知道她是想偷偷去b大看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于是非常义气地点了点头,末了她又叮嘱我不许同李太太说,我自然向她再三保证了。

李云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李太太撒了个谎,说是学校让同学们去书店买些参考资料,她想和我一起去挑选,李太太并没有起疑心,非常爽快地将她的车钥匙交给我,于是我和李云隽趁着天色还没有全黑,就朝b大飞驰而去。

抵达b大时,天色已朦朦胧胧,我同门卫大叔套了套交情后,顺利地带着李云隽进了校园,李云隽则带着忐忑的心情在校园中缓缓而行。

“叶老师,你说你喜欢的人也是b大是吗?”突然,李云隽回头问我。

“当然,当年b大的三大校草,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让我喜欢到疯狂的男朋友,另外一个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前任丈夫。”我苦笑着道。

“那位让你疯狂的男朋友呢?他现在在哪里?”李云隽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们已经快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了。”我摊了摊手,可不是吗?我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司徒允哲了,若换在以前,我铁定会思念到无以加复。

“那你的前任丈夫呢?”李云隽似乎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忍不住问我。

“也不知道,有可能现在正娇妻在怀,母慈子孝吧!”我喃喃道,也不知李云隽能否听得懂我的话。

“我觉得你挺惨的。”李云隽唏嘘着。

“当然惨了,所以我非常非常羡慕你生在如此美好的家庭中,可你这丫头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点了点头,若李云隽知道我的实际情况要比我所说的还要惨上许多,铁定会更加同情起我来。

“你少说教我了,你只比我大几岁,顶多只是多比我会做几道题而已。”李云隽瘪了瘪嘴,跨着大步朝前走着,一下子将我丢了好远。

“我说,云隽,你知道他住在哪一幢楼吗?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校园穿梭,想见他一面可不容易。”我不得不小跑着追了上去,对李云隽道。

“谁说我一定要见到他的,我来这里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b大而已。”李云隽傲娇地说道。

“啧啧,你的这份自信,令老师我自叹不如。”我连连赞叹。

“走吧!再看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李云隽继续朝前走,可没走到几步,只见她忽然停下脚步,拉着我躲进一株半人高的花圃中。

“怎么啦!”我好奇地看着十分不自在的李云隽,继而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看来我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无巧不巧地撞上那个男生了。

只见李云隽躲了半晌,又忍不住好奇地伸出头朝某个方向看去,出于好奇,我也探出了头,顺着李云隽的视线看过去,只风一个穿着深色风衣、围着浅色系围巾、身姿挺拔如松、似戴了一幅眼镜的高个子男生,正从另一条小径上朝这个方向走来。

原来李云隽喜欢的竟是这种类型的男生,我不由得失笑起来,不得不说,这个男生外表看着的确令人赏心悦目,只是用我的眼光来看的话,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那个男生从我的正前方经过时,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朝他看,下意识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李云隽反应快,立即蹲了下去,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给那位男生看了个正着。

只见那男生朝我吹了吹口哨,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李云隽一眼,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只得伸手朝那男生打了个招呼,谁知那男生已被对面而来的两个女生拉着走开了。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一个词语,沉稳,对,那个男生缺少的就是这个东西,当年的b大三少,这连最不沉稳的陈琛,似乎都要比他稳重得多。

我一时为李云隽担忧不已,怕她喜欢上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努力,幸好,就算是将来她会伤心、会失望,可是她如今的所有努力,必定不会付之东流,只会让她更加傲然于世。

“人已经走了。”我轻声对李云隽道。

李云隽将头伸了出来,当她看着男生被两个女生拥簇在中间的背影后,神情有些不悦,过了半晌,不着边际地对我说,“你丢脸死了,竟然同他打招呼。”

“我可是因为你才丢这个脸的哦!若换了其它人,我正眼都懒得瞧他一下。”我叉着腰对她表示不满,“我说李云隽,你的行为更加让人感到丢脸,你既然怕见他,为何还要来学校呢?”

“谁说我来b大,就一定是想见他了。”李云隽鼓着腮帮子与我较起劲儿来,可眼神分明出卖了她,那道背影在悄然来临的夜空下,已无法分辨,可她依然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况且就算他看见我,也不一定认识我。”

我愕然,原来那个曾让她憔悴如厮的男生,与她的距离竟然这般的遥远,难怪当初的李云隽会那般的绝望、那般的迷茫。

“云隽,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向他表白,就算是被拒绝,也不能气馁,应该再接再厉,奋起而追之--”我心疼地牵起李云隽的手,安慰道。

“你当年是这样追到你男朋友的吗?”李云隽故意用不屑的眼神瞅着我。

“我们吧!嘿嘿--”我理了理快齐肩的短发,“我们是互相爱慕,然后他先捅破了那层关系,然后我们便一拍即合,再然后我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第190章 天道酬勤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我脱口而出,随即又感觉在一小女生面前说得这么直白,似乎有些不妥,遂又稍加修饰地解释道:“那个--,我是指外表及内在。”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你又是怎么成为另外一位的妻子的呢?”

“呃--”突然被问及这个,我一时有些窘迫,也不知如何同她解释,只得轻吁了一口气,“呵呵,总之,是一言难尽吧!”

“你的恋爱史还真是复杂!”李云隽轻轻哼了一声,又问我,“那你现在还爱曾经爱慕过的那个人吗?”

“当然,我可是个长情的人,虽然我们分手了,后来我结婚了、又离婚了,可是我这心里头好像装的从来都是他,一直都没有变过。”

“那你的那位,有他帅吗?”李云隽似乎对司徒允哲提起兴趣来,她指着刚才那位男生的背影问我。

“当然!”我点了点头,“你的那个他,没有我喜欢的人优秀。”

“我才不信。”李云隽别扭地继续朝前走着,“在我眼里,他可能不是最帅的,成绩也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却是最特别的。”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这个道理我懂得的。

“所以呢?”我朝李云隽摊了摊手,“你才会为他疯狂、为他迷茫!”

“叶老师,我们该回去了。”李云隽见被我说穿,两脚一跺,转过身朝校门方向走去。

“这么快就要走啦,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一面吗?”

“只要我努力,我就可以离他更近,所以,叶学姐,我还是有机会和他靠得更近些的,对吗?”李云隽深吸了一口气,对‘叶学姐’那三个字着重强调。

“当然,你有的是希望。”我非常自信地说道。

“那我们回家吧!”李云隽突然好心情地牵着我的手,在b大的校园中快乐地闲逛着,不时惹来许多经过的同学们的侧目。

从这天过以后,李云隽主动要求将每晚的补习又增加了一节课,并将补课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就是每晚从七点四五钟就开始补习,到十点才结束,所以高二下学期的课程很快就补习完毕。

接下来,就剩下高三的课程了,我一来怕补习进度太快,李云隽会跟不上;二来又担心她过度辛劳,补习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可又实在不忍心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私下叮嘱李太太多多注意注意她的饮食和营养补充。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李云隽学校高三下学期的课程已陆续上完,紧接着高三学子全面进入复习阶段。

因为年前我已经给李云隽温习了一遍高一和高二的所有课程,所以学校复习高一及高二课程时,她时常以各种理由请假,竟直接让司机将她送到我的小蜗居中,终日与我腻在一起,自然,重点是补习了。

对于她这种迫切的心情,我一时有些焦急,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况且她总是逃课,这也不是办法,于是我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给她补习高三的课程,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紧接着,李云隽最后一单元的测试下来了,正所谓天道酬勤,一份付出得一份收获,李云隽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成绩由班上的三十多名,一下子排到了前十五名,看着她有这么大的进步,我对自己的教学方式也更为自信了些。

李太太和李先生知悉她在班上的最新排名后,均是欣慰不已,可是我和李云隽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既使以她目前的成绩来看,若想要考上b大,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李云隽问我怎么办?我安抚她说不用着急,还有好几个月呢,现在应该先放松一下再说。可李云隽对于我的安抚并未真正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时常在学校缺勤,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李太太现在除了一日三餐,已完全不再管束她,将她完全扔给了我,合着我现在扮演人家老师兼家长的双重职责了。

唉!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食君之禄呢,自然要懂得担君之忧了。

单元测试下来后的连续几个晚上,我只给李云隽补习到九点钟便结束了,然后硬是拉着她到客厅去练习钢琴。

李云隽起初有些不愿意,练习五级曲子时都频频出错,我告诫她要稳住情绪,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天知道我心里有多焦急,可是我不能自乱阵脚,所以才会每天练练钢琴,目的是想让自己也跟着放松一些。

李云隽看着自信满满的我,心也渐渐放松下来,我让她试着弹奏一下《塔兰泰拉舞曲》,她死活不肯,还倔着嘴对我说,“要弹你自己弹!”

我但笑不语,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也不翻曲谱,便伸出十指在黑白键上翻飞了起来,这次弹奏,没有任何的瑕疵,即便是第57~59节,也是完美而过。

塔兰图拉,据说是意大利南部某区的一种毒蜘蛛,如果被它咬到的人,要发狂似地跳舞,直到跳到筋疲力尽不能动弹时,方算解毒。

我记得当年初练此曲时,手指练到几乎抽筋,陈琛那时候总是挤兑我,说我中了蜂毒,急于解毒中。

钢琴老师也让我改其它的典子,可我坚持不肯改,她见我如此执着,只得投入更多的精力指导我。

一曲下来,李云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才是你的真正实力?”

“还算幸运,比你稍稍强些而已。”我微笑着点头。

“那你当年七级考上没有?”李云隽虽然对于我当初隐藏自己实力的行为有些生气,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摇头,“我没有考!”

“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死了。”我低着头,仿佛陷入回忆中,“在我准备备考的时候,我的母亲就病了,她的病要花很多的钱治疗,而我学钢琴也非常烧钱,所以我不打算考了,我当年故意在钢琴老师面前频频出错,目的就是为了不用参加考级,一来可以让我母亲有更多的钱治疗,我还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母亲最后的岁月。”

“那你的父亲呢?”

“他比我母亲走得更早。”我神情黯然,在李云隽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云隽,其实你不必用这样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不需要,没有他们,我依然活得很好。”

“我哪有同情你了,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李云隽股着腮帮子道。

“云隽,如果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幸福、健全的家庭,我可能真的不会站在你的面前,更不会为了这每小时三百元的补习费用绞尽了脑汁,跑遍了湛阳的大小书店,只为了让我的雇主实现考上b大的愿望。”我起身走到客厅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春意渐浓的景色,继续说道。

“叶老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啊,说来挺可笑的,其实我并不愿意读这劳什子理工大学,继而为了成为一名顶尖的园林建筑设计大师而绞尽脑汁,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能成为像肖邦和莫扎特这样的顶级音乐大师,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世事多变,很多的想法都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说出来很可笑,如今我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些罢了。”

“那你曾经一定因为家庭的变故而颓废过,对吧?”

“自然是有过的。”我轻轻叹息着,“当现实变得无法掌控时,有的人会勇敢,有的人会消极,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所以那段时间的状态一定很差,好像人世间一切都不再和自己有关,任何人的关心与劝说,我都置若罔闻,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足有一年多吧!”

“那后来是谁让你回到现实中的呢?”

“还记得我同你提及过的哥哥吗?他其实并不是我的亲哥哥,我现在的家人,其实也并不是我真正的亲人,可是正是他们似亲人般的呵护和关怀,让我重新有了家的温暖,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云隽,我说的这些,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我虽然不太可能体会你的人生经历,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你的不幸与悲伤,所以我更加断定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李云隽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叶老师,我忽然不再那么焦虑不堪了,想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可是他们都比我过得精彩,就比如您的人生,虽然是那般的不幸,可是在您身上,我看到的都是满满的正能量,不曾见你有过半点的颓废,所以你放心好了,今后我不再逃课了,一切都按您的安排,就算是真的进不了b大,也绝对不会怪您的,只怪我与b大无缘、与他无缘吧!”

李云隽说得正气凛然,仿佛她真的不在乎她高考的成绩,不在乎她今后是否能成为b大的一员,和她心目中的男生朝夕相对般。

“你这分明是对我和你自己没有信心,你现在有我这个b大的高材生亲自指导,想不进去都难。”我想捏李云隽还沉浸在激动情绪中的脸颊,却被她嫌弃地避过。

第191章 你怀孕了

“别忘了,你才比我大几岁而已,别总想着用大人们的口吻来蹂躏我。”李云隽说着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见她终于不再紧绷着情绪,顿时也放松了不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家了。”我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赶紧收拾书桌上的东西后,准备回家,谁知刚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眼前如同天旋地转般,下一刻,便没了意识。

“叶老师--”

……

“慎儿,你快追我呀--”

“琛哥哥,你等等我--”

……

“慎儿,你看你,这次测试下来,名次又降了五六名,我得给你补一补课才行。”

“傻瓜阿哲,这样你才有机会给我补课呀--”

……

“若尘,你先歇息一下吧!我们等会儿再练习。”

“不要,我们接着练!”

……

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一会儿是我同陈琛在村前野外嬉闹;一会着又同司徒允哲牵着手在b大校园漫步;再过一会儿,又变成了我和段若尘在复健中心,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我一次又一次地扶他起来,他边擦着汗水边笑着问我累不累。

突然,画面转到段家别墅外,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出租车,段若尘一直在出租车后追赶我,口中充满着绝望,因为跑得太快,他很快就倒在地上,紧接着又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追赶着……

“段若尘--”一声尖叫将我从梦中带回现实中,我迷朦着睁开双眼,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顿时感觉置身于白色恐怖中。

“慎儿、慎儿,你终于醒了?”迷迷糊糊中,陈琛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茫然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脸上变幻莫测,有喜、有怒、有哀伤、更多的是愧疚。

我呐呐地动了两下唇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你别说话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陈琛赶紧握着我的手,焦急地说道。

我点头,又看了看四周,见床头正吊着吊瓶,才知晓我正置身在医院。

看来是这段时间累坏了,所以晕倒了吧!若将来李云隽这丫头考上了b大,真得好好感谢我才行。

心里正自嘀咕着,就见李云隽和李太太从病房外进来。

“叶老师,你感觉怎么样?”李太太十分关切地问我。

“李太太,怎么您和云隽也来了?”我奇怪地看着李太太和李云隽,“我又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有些疲劳而已。”

李太太的表情有些凝重,李云隽则用怪异、又有几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同我说些什么,却被李太太用眼神制止。

李云隽不耐烦地朝李太太瞪了回去,却不敢再吱声。

李太太随即接着对我说道:“叶老师,真是对不起!这段时间您一直这么拼命地为云隽补习,还时常提醒我要多给云隽补补身体,我却没有考虑到您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这都是我的过错。”

“李太太,你太见外了,都怪我平时没注意按时吃饭,身体才差些的。”我着急地对李太太道:“您放心好了,我最多担耽误两天的时间,这两天让云隽自己先补习,不懂的打电话问我,待我出院后,就给去隽补回来。”

“叶老师,我每天下课后就来医院陪你,好不好?”李云隽突然焦急地对我说道。

“当然好了,不过你也不用说每天,我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差了,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们等着你出院。”李太太打着哈哈,似乎急着离开这里,“云隽,快跟叶老师说再见。”

李云隽不声不响地看了我几眼,却没有说再见,然后跟在李太太身后不情不愿地离开。

她们母女俩刚离开,就见林宣就急匆匆地从病房外冲了进来。

“慎儿、慎儿!”林宣几乎是跪在我的床前,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般,显然是刚刚来的途中有哭过。

“哟,你这是为我哭吗?莫非是我得了什么绝症不成?”我用没有插针管的手点了点林宣的额头,笑骂着道。

林宣抹了把眼泪,不自然地看了陈琛一眼,随即丝毫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对我调侃着,“我这不是可怜你为了那丰厚的补习费把自己折腾得光荣倒下吗?早就同你说找份正经的职业,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你偏偏不听。”

“你用哪只眼睛看我这份职业不正经了?你看我不但拿着每天三节课的丰厚薪水,还在帮祖国培养未来的花朵,李云隽同学将来若能顺利考上b大,不但她的愿望实现了,连带我也跟着荣耀一番呢!”我也自我调侃道。

“得了吧!你都这样了,人家还敢不敢继续请你都是问题。”林宣啐了我一口,之后又感觉有些后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朝陈琛看去。

“我都怎么样了?你们倒是给我说说,人家为什么就不敢继续请我了?”我追问林宣,又紧紧盯着自我醒来后一直处于痴呆状的陈琛。

我是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自然也比常人要较敏感些,刚才李太太和李云隽对视时的神情,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李云隽一幅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而且还说要每天来医院陪着我,好似非常肯定我并没有那么快出院般,我心里便明白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再听林宣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有了些底。

想必未来的几天,我一定会暂时留在医院,只是我很好奇,我年纪轻轻的,究竟患了何种绝症,让一向镇定自若的陈琛和林宣都变得失了方寸。

陈琛被我和林宣盯得无所适从,傻傻地摸了摸头,又下意识地朝我的肚子方位看了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们不说,我自己问医生。”我见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模样,只得按床头的铃声。

“慎儿,你别、别激动,我说还不行吗?”陈琛赶紧按住我欲挣扎着起来的身体,又伸手抹了一把脸道:“医生说,你、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我的脑袋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继而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感袭来。

“慎儿--”林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慎儿,不就是怀个孕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琛,你还是帮我喊一下医生吧!”等缓过劲儿来后,我喃喃地对陈琛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医生具体情况。”

陈琛这才点了点头,朝病房外走去。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她证实了陈琛和林宣并没有骗我,还对我说因为我这段时间营养不足,所以肚里的宝宝非常弱小,如果想要留住它,至少需要在医院观察一周左右,方才能出院。

我苦笑着抚上腹部,刚才陈琛语无伦次地说我怀了孕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因为我分明是一个离婚了两个多月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发生怀孕这样离谱的事。

可是医生很明确地告诉我,我的肚子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一个宝宝了,一个已经孕育了二个月零十二天的宝宝。

医生走后,我红着脸回忆上次‘好朋友’到来的时间,懵然想起它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来关照过了,而愚昧的我竟然在这两个多月中,不曾关注过身体上的任何异常变化,真是情以何堪呐!

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刚结婚那会儿,这个孩子迟迟不肯到来,以至于段若尘整日忧心如焚,如今我们离婚两个多月了,在我和他已没有半点关系时,竟悄然来到我的身边,这是一件多么令人讽刺的事啊!

事情的发展,太不可思议,我闭上了眼睛,想起我彻底离开芦州的前晚,段若尘在我身上索求无度的情景,想起我忍着眼泪和别离默默承受,直到他沉沉睡去后,独自在浴缸里哭到天亮的情景。

原来,我的宝宝,竟然无巧不巧地在那晚诞生。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腮边,顺着腮边滑入耳边和脖子。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哭得越发泛滥起来。

“慎儿,我求你别哭了,既然他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们就不要好了,等会我就去同医生商量,我和林宣陪你一起做手术,我们一直陪着你,不、我这就叫妈咪过来,让她给你做好吃的补身子好不好?”陈琛见我哭得一塌糊涂,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陈琛、不要!”我连忙制止陈琛,“先不要同大爸大妈说,我怕他们知道了更加伤心。”

“我答应你暂时不说,可是妈咪迟早会知道的。”

“瞒一天是一天吧!”我慎重地对陈琛和林宣说道。

“那好吧!我先瞒着他们,可是你这种情况,我和林宣都不懂得如何照顾。”陈琛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请一个有经验的阿姨每天照顾你吧!珠宝行里就有一位阿姨做事非常细心,而且有带孩子的经验,我把她派给你,好不好?”

“没有必要,陈琛,你先不要同医生说些什么。”我想了想又对陈琛和林宣道:“它很可怜,我只希望能和这它多相处一段时间。”

第192章 百感交集

“一两天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医生说孩子在肚子里会一天一天的长大,你要尽快决定下来,否则晚了要吃大亏,身体也不一定吃得消。”陈琛小心翼翼地道。

我点了点头,又严肃地看着陈琛和林宣,“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不管我将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你们谁也不许告诉段若尘,否则别怪我不理你们。”

陈琛和林宣立即沉默了,半晌后,陈琛闷着头,独自走到阳台上,随即从阳台上飘进来一阵浓烟,林宣也看到了那股浓烟,一屁股坐在我的病床上,“随便你了,反正你就是一头倔牛,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已经是离婚的女人了,可不能再拖着个拖油瓶过日子了,这样会毁掉你一生的,我也决不许你做这样的傻事。”

“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我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中。

次日晌午前,我正在看李云隽的补习资料时,李太太提着一大罐汤到了医院。

我想起身迎接,李太太赶忙扶着我不让我动,“你别动,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都挺好的,就是医生太过于大惊小怪了。”我苦笑着对李太太道:“若不是这次晕倒,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呢?”

“你都已经知道了呀?”李太太有些惊讶,也带着几分歉意。

“嗯!医生已经告诉我了。”我点点头,又连忙对李太太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影响到云隽的补习的。”

“叶老师快别这么说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其实都怪我们母女求胜心切,才害您累得晕倒的,所以我昨儿回去后,同云隽商量了一下,我说我们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可能得再请个临时的老师才行,您猜云隽怎么说,她说除了叶老师,谁都不要,如果叶老师教不了,她就不请了,自己努力,将来考成怎样就怎样。所以呢,我只好厚着脸皮来了,我希望叶老师您快点好起来,不管能不能继续帮云隽补习,至少平时给她打打气也是好的,她呀,现在只肯听你的,我们这做父母的,只能干着急了。”

“李太太,您不用着急,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而且云隽我是教定了。”我肯定地对李太太道。

“可是您这身体?”李太太看了看我的腹部,担忧地道。

“我还在考虑中,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我苦笑着道。

“叶老师,有些话我本来没有资格说的,可是我们同为女人,况且咱们又这么熟,恕我直言不讳了,我觉得身为孩子的父亲,他是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的。”

“李太太,我知道您是真正关心我,才会如此劝慰我的,可是我觉得,既然我和他已经离婚了,那么我们之间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牵连了,至于这个孩子,我认为它只属于我个人的了,自然不必再令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了。”

“你说得没错。”李太太顿了顿,叹息一声后又苦口婆心地劝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人,可是你若选择生下来,将来一个女人又要养家,还带着一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的,我身边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往那方面想。”

“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哥哥和朋友和您的想法也一样,不过我现在心里非常凌乱,所以更加需要慎重考虑一番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您。”

李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敦促我把汤喝下去后方才离去,走之前说晚上让云隽给我带吃的过来,而且以后一日三餐都由她‘承包’了,想来李太太是看我这两天身边也没有什么人照顾,故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我曾经在医院陪了段若尘大半年,自然知道医院的东西不好吃,并且陈琛和林宣的工作虽然自由,可是也不能让他俩整天往医院跑,更不可能让他们一日三餐给我带好吃的来,便也不再推辞,连连感谢李太太。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六点时,只见李云隽手提餐盒,背着书包兴匆匆地来到我的病房中。

“云隽,你来啦!”我赶紧让李云隽在床边坐下,“你不会是真的把作业带过来了吧!”

“当然,你看我像是骗子吗?”李云隽朝我白了一眼,又帮我支起病床上的小餐桌,“我妈妈说家里太清静了有些无聊,本来想跟着我一起来的,我说她来会吵到我温习功课,还会吵到小妹妹的,所以才没有让她跟过来。”

“小妹妹?”我不解地看着李云隽。

“呃--,我是指你肚子里的那个。”李云隽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的肚子努了努嘴。

“人小鬼大,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孩呢?我倒觉得会是个男孩子。”我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突然也想知道,肚子里到底是女孩还是男孩。

“我瞎猜的,晚上吃饭时,我问我妈妈猜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妈妈说,要等到四五个月时才会知道呢,不过我猜一定是个妹妹。”李云隽将餐盒一一摆放在小餐几上,三四个菜,晕素搭配得当,外加一个鸡汤,比中午更加丰盛。

“臭丫头,瞎操心。”我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李云隽的头,“回去跟你妈妈说一声,以后不要给我弄这么多吃的过来,猪也吃不完这么多。”

“其实我妈妈也没有特地为你做什么,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她可做不来这些菜。”李云隽避开了我的筷子,又瘪了瘪嘴,“最多也就是在汤上面下了些功夫而已,这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瞧你,哪有这样说你母亲的?”我边吃着饭边说道:“我可是万般羡慕你有这样一位好母亲的。”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哪家的父母不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的。”李云隽不以为然,开始坐在床头柜上坐起了作业。

我没有出声,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腹部,心想着这个世上还真有不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的。

李云隽刚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两眼冒着精光,“我刚才在走廊上看到一位很帅很帅,也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帅哥?难不成比b大的那位还帅?”我幸灾乐祸地问道。

“各有各的帅吧!”李云隽拿着笔杆子认真思考了一番,“那人给我的感觉吧!沉着、内敛,好像书上说的有些贵族气息,我见他正独自坐在走廊上,神情好像很是悲凄,所以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的。”

“云隽,我就是有些奇怪,b大那位,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帅、那么重要吗?”我边喝着汤、边眨巴着眼睛瞧着李云隽,她被我直白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就知道取笑我,看我以后不欺负小妹妹才怪。”云隽说完就恶狠狠地瞪着我的肚子扮起了怪相。

“你看什么呢!赶紧做作业,做完我们继续温习。”我拿起被子将肚子盖了起来。

“没劲!”李云隽朝我伸了伸舌头,倒是听话地做起了作业来,我却开始认真思索着她的话。

一个单纯而又叛逆的小姑娘,在得知我怀孕后,收下了所有的棱角,突然和我亲昵起来,我知道她这大部分出于我的真心喜欢,小部分带着几分的同情,可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我变得亲密起来,可她无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心欢喜的。

在她纯洁的心里,从不曾怀疑过这个孩子该不该生下来,生下来后,我这个做妈妈的又该如何拖着他走过余生,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意愿,肯定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

在如此纯真的女生面前,我不禁为自己的残忍和纠结感到无比汗颜和万般羞愧。

三天后,我感觉身体强壮了不少,所以时常会下床稍稍活动一番,看来医院的药补和李太太的食补结合,我的营养已渐进平衡,医生通知我可以稍稍下床活动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早已莫名地牵动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个细胞。

李云隽回家后,我见时间尚早,决定先洗个澡,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估摸着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这两天又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等洗完澡出来时,竟一不小心踏空,直接从厕所的台阶上摔了下来。

“啊--”好在我反应快,在落地前一刻及时护住肚子,一只胳膊撑在地上,才不至于上半身着地。

隔壁床上的阿姨听到我的尖叫声后从病房跑了出来,见到阳台上的情景后吓得惊慌失措,赶紧叫来了医生。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医生数落我太不小心了,还让我快点作决定,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身体越是遭罪,我一一点头称是。

医生走后,我心里百感交集,刚才摔的那一跤,其实肚子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可是我这心里头,分明像是被针扎了般疼痛。

那一刻,我竟非常害怕失去他,心里也一直难受不已,当医生说他平安无事时,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第193章 生子风波

那一瞬间,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要把他生下来。

虽然这个小生命来得极不是时候,可它注定是我今生唯一血脉相连的人儿,往后余生,它将是我相依为命的依靠,我将用百般的慈爱与呵护来弥补对他的亏欠,来填补他命中缺少的父爱。

只是,我本以为与段若尘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没成想我们将注定此生都无法再撇得开,对于这样的结局,我倍感无奈,却又莫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我分外积极,特别注重身体的营养补给,李家花样繁多且丰盛的三餐,我每每都吃得所剩无几,一周后,已明显感到身体越发的沉重起来。

陈琛和林宣每天不管早晚,都要过来医院陪我聊一会儿天,当陈琛知道我决定生下孩子后,曾口无遮拦地朝我咆哮着道:“你脑子有病啊,你已经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了,现在一个人生活都困难,又要生一个拖油瓶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靠什么养活他?”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养不活他?”面对怒气冲冲的陈琛,我只敢小声地辩解着。

“这个先不提,只说你将来拖着个孩子,怎么嫁人?”陈琛的额头青筋暴跳,可他反而冷静下来,强忍着怒意责问我。

“我也没奢望过再嫁人,反正这个孩子我是要定了,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我定定地看着陈琛和林宣,用坚决的语气对他俩说道:“我可警告你们,我的孩子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谁若敢告诉段若尘或者是透露给段家任何相关的人,莫怪我不留情面。”

“你--”陈琛气得一脚将床头柜踢到了角落,把邻床的阿姨吓了一跳,林宣赶忙向阿姨道歉。

“陈琛,你也别生气了,慎儿这样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存在。”林宣同阿姨道完歉后,又赶紧拉过陈琛劝慰一番,接着转过头朝我嬉笑着,“慎儿,陈琛说的也有道理,你也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林宣,你若是我的好姐妹,就应该全力支持我,而不是永远夹在我和陈琛之间和稀泥,这样的和事佬我不需要,否则你现在就带着陈琛离开。”我冷着脸对林宣道。

林宣虽然劝慰我重新考虑,可是她分明也是不赞同我把孩子生下来的,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地提醒她,让她明白我的决心。

说完之后,我又将被子裹住头部,重新躺了下来。

陈琛见我这副态度,也不再说话,气呼呼地拉着林宣离开了医院。只是这厮离去后,竟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再回来过,林宣自然也不会返回了。

陈琛从不曾在我面前这般失态过,想必这次是被我气到了极限吧!

第二天清晨尚未起床,就被一道哭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见是陈爸爸和陈妈妈到了跟前。

看着俩老心力交瘁的样子,我眼圈一红,眼泪跟着哗啦啦落下,多日紧绷的心情随即松懈下来,我拉着陈妈妈的手,像个孩子般纵声痛哭了起来。

如果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势必要让俩老知道的,所以我并不奇怪陈妈妈和陈爸爸会来医院,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来昨晚上陈琛对俩老摊牌了我的事。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陈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还瞒着我们,一次两次都是这样,你这分明是想把我和你大爸撇开呀!”

“大妈,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您和大爸再为我操心而已。”我拉着陈妈妈的手,着急地解释着。

“你也不要再自责的,自己养大的孩子,哪有不清楚她的脾性的,你先别光顾着哭了,给大妈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陈妈妈帮我擦了擦眼泪,轻声哄着我。

“大妈,其实,这两天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生下他,如果生下来,将来有没有能力养活他、教育好他。”说着说着,我又伤心地落下了眼泪,“直到昨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医生告诉我孩子很坚强,并没有受到伤害,医生还说孩子虽然很瘦弱,可是器官都已经形成了,胎心也非常稳定,将来一定是个坚强的小宝宝,所以那一刻,我的心似被融化了般,所以我下定了决定,我定要把他生下来,只有这样才算对得起他。”

陈妈妈背过身去抹眼泪,陈爸爸早已闷声离开病房,隔壁的阿姨也适时去住院部楼下锻炼身体去了,所以屋里只剩下了我和陈妈妈。

待情绪稍稍平复些后,我才继续对陈妈妈说,“大妈,我觉得这孩子真的好可怜,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孩子在梦里对我说,‘妈妈,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惊醒后,我哭了好一会儿,我觉得我如今丢下他,和妈妈当年丢下我有什么区别?妈妈当年还是药石罔效丢下我的,可是我明明可以生下他,好好保护他的,却要生生放弃他,我这么做,和天下狠心、自私的母亲有什么分别?”

“慎儿,好了、好了,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了。”陈妈妈转过头来,抚上我的手安慰着,“陈琛说你现在身体太弱,情绪不适合这么激动。”

我点了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陈妈妈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昨晚陈琛特地为你的事回家一趟,他同我和你爸说起这事时,语气非常不好,想来你们兄妹一定是为这件事吵架了,死小子鼓着腮帮子说以后懒得再管你了,结果被你大爸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番,还骂他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也猜得到这一定是你授意的,可这小子愣是没有为自己辩护,看在他袒护你的份上,就不要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大妈,我知道他是关心则乱,昨晚我对他说想生下这孩子时,他当场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所以我也对他说了狠话,他生气是对的,您和大爸放心好了,就算他以后都不来看我,我也绝不生他的气。”

“大妈知道,你们兄妹俩哪有真的置气的,陈琛也就是没处发泄,和你闹闹脾气而已,保管过不了几天,他又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我们娘俩先撇开他,大妈把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怎么决定,大妈都支持你,这下你心里就好受多了吧!”

“大妈,您真的同意我生下这孩子吗?”我激动地抓住陈妈妈的手,“我还以为您一定和陈琛一样,是来阻止我的。”

“傻孩子,你平时虽然倔犟些,可是总归是做事有分寸的人,我虽然恼你不该和那姓段的结婚,更不该那么草率地离婚,可是大妈又时常想着,你这性子若是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我索性都依了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好。”陈妈妈叹息着道。

“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强地活着的。”我吸了吸鼻子,又笑着对陈妈妈道:“没有什么能够打倒我。”

“唉!这样想就对了。”陈妈妈忍着笑意道:“这人算还真是不如天算,我还一直想着抱孙子的,这不,孙子没有抱成,反而先抱个外孙,合着都是孙子,一样遂了我的愿。”

“大妈!”我趴到陈妈妈的怀里,“对不起!谢谢您!”

“你先别忙着谢我,说实话,大妈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直到来的路上,我和你大爸的想法不还是和陈琛一样,陈琛说得没错,你不可能一辈子拖着个孩子过日子,可是刚才听你提到了你的母亲,又听你说这孩子这么坚强,摔了一跤也没有事,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这可能也是缘份吧!希望他将来长大后能理解你这做母亲的苦心,不要怪你没有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才行。”

“大妈,或许我自作主张生下他来,也是自私的,可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他将来怎么对我,只要我能看着他健康快乐地成长就好。”

“你一切放宽心好了,等你生下来后,大妈给你养着,包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和陈琛小时候一样健壮。”陈妈妈拍着胸膊对我保证着。

“才不要,万一生个女儿,您养那么胖,将来长大了我还得花心思逼她减肥。”

“你小时候还不是那么胖,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胖点有什么,那才讨人喜欢。”

……

我的生子风波就这么在和谐的气氛中平息了下来,有了陈妈妈的支持,我的心更加坚定,任陈爸爸、陈琛和林宣三人再怎么反对,都是徒劳无益的,所以说我的孩子能来到这个世上,最大的功臣除了我这个怀胎十月,辛苦生下他的母亲外,便是他这个外婆了。

曾经,我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生命中苦难的象征,我承受他、面对他,就是要承受压力、面对苦难。

可是自从女儿到来后,我才觉得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或许她是老天爷特别送给我的礼物,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第194章 安胎待产

正式决定留下肚里的孩子后,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陈妈妈自从来医院后,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我,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连一日三餐,她都变幻着花样,颇费了一番心思。

李云隽依然每晚都会过来医院,她非常喜欢小孩子,每每补习完时,她会调皮地趴在我的肚子上听宝宝的动静,我就会拿手打开她,全然一幅护犊子的样子,护住肚子不让她靠近。

“真是小气,不就是听一下妹妹的动静吗?”李云隽虽然语气不太友善,可是她依然笑得像花儿般灿烂,“对了,叶老师,你打算给妹妹取个什么名字?”

“还早呢,也不知道究竟是男生还是女生,不着急,不着急哈。”我打着哈哈敷衍她。

其实我心里头也是很好奇的,一下子希望他是个男孩,将来可以顶天立地,一下子又盼望她是个女孩,将来能和我更加贴心。

又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周后,医生宣布我和孩子已正常无忧,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并没有通知陈琛,而是请李太太派司机接我们回的小蜗居。

自陈妈妈来医院照顾我后,陈琛那混蛋和林宣便没有再出现在医院,我出于对他俩的不满,愣是不让陈妈妈通知陈琛,也算是对他俩的小小报复吧!

女房东早已经和陈妈妈混得相当熟稔了,所以我的事情她都很清楚,我一回到小蜗居中,她便提着一筐子土鸡蛋,还杀了一只鸡上来看我,陈妈妈甭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地夸我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碰到这么好的房东。

几番客套后,女房东方才离去,陈妈妈开始在厨房给我弄吃的,我则腻歪在沙发上和林宣不痛不痒地聊着信息。

其实林宣自那日被陈琛强行拉走后,一直悄悄地在同我在联系,因为陈琛正在与我置气,她也不太好明目张胆地来看我,特别是陈妈妈来了医院后,她更加不愿意来医院了,说是丑媳妇不敢见公婆,得知我和宝宝身均无碍后,才算放下心来。

“林宣,你还是过来见见你未来的婆婆吧,先培养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聊到中途时,我对林宣发起邀请。

“得了,我这个不确定的丑媳妇可不敢随便去见这个未来的婆婆,万一将来陈琛又看上哪家的闺女,我岂不是在你面前很没面子。”林宣见我这般的调侃她,嘴下也丝毫不留情起来。

“你在我面前要什么面子,我俩是我俩,你和陈琛是你和陈琛,就算是你们将来不走在一起,你也是我最好的姐妹,何况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你俩还有分开的理由吗?”我回道。

“天知道呢?这个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你叶慎儿都快做妈了,我的爱情都还悬在空中。”林宣回道。

“去、去、去,你这分明是对你和陈琛没有信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见过陈琛去招惹过其它女生吗?没有吧!人家虽然脾气不好,可终归是一洁身自爱的大好青年,你可要知足。”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真的羡慕我升级做妈妈的话,你也可以呀,可以先怀上再说,再来个奉子成婚也不错的,说不定将来可以和我家的小子来个娃娃亲什么的。”

“娃娃亲、小子?你好像知道自己生个什么孩子似的。”林宣回道。

“我希望是个男孩,等他将来长大了,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保护我。”我回道。

“合着你是想生个保镖啊,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努力挣钱,只要有了钱,可以雇好多保镖保护你的。”林宣回道。

“那不一样,我只要我的儿子保护我,而且我打算让他姓叶,至于名字,我会好好思考的。”我回道。

“听着很不错,不过我可有个要求,等你儿子生下来后,一定要叫我干妈才行。”林宣回道。

“当然,你是当之无愧的干妈,你要和我一起守护他才行。”我回道。

“那我们约定好,不许反悔!”林宣回道。

正待继续聊下去时,只见李太太又提着大包小包而来,我赶紧对林宣说晚些再聊,起身迎接李太太。

陈妈妈听到动静后,也从厨房出来,她和李太太客套了一会儿后,继续去厨房忙碌去了,将空间留给我和李太太。

“李太太,您喝什么茶?我这里只有普通的红茶和绿茶,您千万不要嫌弃才行。”泡茶时,我问李太太。

“我都可以的,您看着办吧!”李太太客气地道:“叶老师,得知您今日出院,我和云隽爸爸这心里头的石头才算落下,这不,我就厚着脸皮来和你商量云隽的补习之事了。”

“您言重了。”我赶紧对李太太道:“其实我正想着同您商量这事来着,从明日开始,我会准时去府上给云隽补习的。”

“叶老师,如今您的情况不同,我一来怕您因为保胎不愿意再教云隽,二来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所以和云隽爸爸商量,想让云隽直接来您的家中补习,这样一来,您也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您和李先生能为我思虑那么多,我真不知道怎样感激你们。”对于李太太的细心与体谅,我自当感激不尽,“其实我的身体并没有那么脆弱,可能是前段时间忧虑过多,一直强自支撑着的原因,才会晕倒的,如今在医院养了十多天了,现在又一心一意地待产,心境反而好了许多,所以教起云隽来,只会更有精神劲,不过医生的确有交待过我不宜过多走动,您想得这么周全,我自然万分赞同,就看您和李先生舍不舍得云隽如此奔波了。”

“云隽那丫头的心早就飞到您这儿来了,如果不让她来,她一定会和我们急了。”李太太这才放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让她按时过来,那还是劳叶老师您费心了。”

和李太太又稍稍寒暄了一会儿后,她便起身离去。

从这以后,我过起了边安胎、边给李云隽补课的美好生活。

自然,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非常之快,宝宝三个月复查时,医生说它发育得非常好,还宣布我可以和正常孕妇一样自由活动了,不过孕妇的注意事项依然不可大意。

陈妈妈听到结果后也非常开心,赶紧打电话和陈爸爸分享。

我方才想起她已经照顾我半个多月了,也一定非常想家了,特别是陈爸爸,一直是陈妈妈在照顾,离开她这么久一定多有不便,便催促她回乡下,陈妈妈起初不肯答应,见我态度坚决,这才闷闷不乐地回了乡下。

待陈妈妈一回到乡下后,林宣那丫头便乐颠颠地冲到我的小蜗居来。

“你未来的婆婆一走,你就乐呵呵地跑了过来,陈琛就没有怨你不尊老吗?”我调侃林宣。

“管他呢?能拖一天是一天,那混蛋刚开始是有些不开心,后来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林宣耸了耸肩,又紧紧地盯着我已略略显怀的肚子惊讶道:“叶慎儿,这才多久时间,你这肚子不止大了一丁点哦。”

“那是,在你未来婆婆的照顾下,我的宝宝可谓是飞速成长,不过医生说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我可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否则生产时可辛苦了。”我摸了摸圆圆的下巴和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

“真是神奇。”林宣根本懒得瞅我,她紧张地将头靠在我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动静,又对着我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喊道:“小乖乖,你快点出来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啦!”

“去,现在才三个多月,早着呢?”我啐了林宣一口,又将身子挪到她触不到的地方,方才放下心来。

“唉呀!这也太煎熬了,我决定将来不生孩子了,咱就把你儿子当成我的儿子来养就好了。”

“好啊,那你和陈琛挣的钱将来也由我儿子来继承好了。”

“好你个守财奴,我一说帮你养儿子,你就想着继承财产这码事了,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那是自然了,你说你不生孩子,陈琛能同意吗?我大爸大妈能同意吗?再说了,若你们不生孩子,将来陈琛家的金山银山由谁来继承,你林家也就你这么一个活宝,将来挣的一大堆家产由谁来继承?”

“你说的是这个理。”林宣思索着我的话,“这么说来,我还真要认真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我才不想便宜了你家小子,除非你家小子将来成为我的女婿还差不多。”

“说来说去,你还是存着些私心的。”我故意倔着嘴表示不满。

“自然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若将来我们两家能成为一家,自当便宜了你家小子。”

“去你的--”

……

陈妈妈虽然对那日的离去很是不开心,可她明白我是怕她挂念陈爸爸,才狠心让她回乡下的,所以时不时还是会过来看看我,给我带些她种的无公害青菜,有时候会在乡下买两只土鸡和一筐子土鸡蛋什么的给我捎过来。

第195章 金榜题名

我的营养从未间断过,只是陈妈妈不在我的小蜗居时,吃喝拉撒都得自己动手,反正不给那丫头补习时,也无所事事,正好可以遵从医生所说的适量运动来着,这般安胎待产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无比。

转眼,高考季节来临,改变千千万万学子命运的时刻,在他们渴望却又惧怕的复杂情绪中姗姗来迟。

对于李云隽的高考,我是有几分焦虑和紧张的,这种感觉,比我自己当年参加高考时犹过之而不及,那年的高考,我依然记忆犹新,因为依然沉浸在父母相继离去的阴影中不能自已,所以带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所幸的是我还是勉强考上了b大,我一直认为这所有的功劳应都属于陈琛,正因为有了他对我不知疲倦的敲击与鞭策,我才心生与他试比高的好胜之心。

今日的李云隽,有着同我当年相似的影子,如若她不是碰到了刚好懂她的我,料想今日的她一定又是一番景象,就像当年我若不是有对我百般迁就的陈琛,也一定不会有今天的我,想来我今天的焦虑和紧张,当年陈琛也是有过亲身经历的。

考试的前几天,李云隽依然都会来我这里,其实我早已没什么好教给她的了,我所懂得的、能教的都已经倾囊相授了,她来我这里,无非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临考的前一天,她依然赖在我这里不肯离去,我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于是我破例下了楼,拖着沉重的身子,陪她在楼下逛了好一会儿。

那天,我问她想不想再去b大玩一会儿,结果她自信满满地说没有必要,理由是因为再过不了多久,b大就会邀请她去了。

我看着信心十足的李云隽,心生无限感慨!

是啊,我才比她大五六岁而已,就好像比她大了一个轮回般,早已被生活折腾得麻木不仁,没有了她这般的自信,回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的,只不过因为谈了一场恋爱,结了一场婚,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高考前几日,李太太和李先生一直显得心绪不宁,似乎比李云隽这个待考生还要焦虑三分,好不容易等到高考第一天,他们本想陪李云隽去考场的,可是李云隽硬是不同意,说他们去了她反而会令她分心,不过可以等她高考结束后去接她。

李先生和李太太一听也有道理,便像往常一样,派司机将她送去了考场,只不过他们依然悄悄地跟在李云隽身后,直到看到她进入考场后方才返回,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高考!是从我们这一代人开始,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更是试炼我们成长过程中的试炼石。

那三天,对于整日坐在考场答卷的莘莘学子们来说,无疑是煎熬的、痛苦的,可是当他们经历了那三天的煎熬与痛苦后,他们的人生又将是一种全新的蜕变,他们终究是化茧成蝶、一飞冲天?还是继续留在人间炼狱,等待人生下一次蜕变的机会来临,相信在不久后的将来,很快都会得到应证。

那三天过后,李云隽哪里也不肯去,还是习惯朝我的小蜗居跑,她来了后什么也不说,就是占着沙发不停地昏睡,我的任务,自然是全程陪伴着她,把这位历经高考后的小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才是真理。

李云隽不会做饭菜,我又身体不便,平时自己在家里,大都是煲个汤、炒盘疏菜,她来了,我自然不能这么简单了,有时候李云隽便自告奋勇学起了炒菜,我则随她折腾,反正她自己做的菜,好不好吃都得承受,只要她不把我的厨房拆了就好,而我只负责煲汤和煮饭就好,两人这么亦师亦友、放纵不拘地相处数日。

等待放榜的日子,虽然更是煎熬,可是也是激动万分的,没事时,李云隽会和我核对答案,对得越多,她的信心就越大,脸上的笑容自然就更加灿烂了。

当月的二十二日开始,各省市已经开始放榜,李云隽的学校是二十五号放的榜。

那天,她想让我陪她一起去学校看榜,李太太说看榜的人太多,我又腆着肚子不*全,坚决不准我陪她前去。

我见李云隽颇有失望之意,便对李太太说,我其实可以跟着一起去,然后在车上等她去看榜的,李太太这才勉强同意我和她们母女俩一同前去。

我们抵达李云隽学校时,校门口已是人山人海,母女俩顾不上炎热的气候,兴高采烈地牵着手朝拥堵的放榜处挤了进去,我则坐在车上等着她们回来。

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恰逢春风正得意,最是金榜题名时!

知识的海洋无限宽广,如若想要到达彼岸,从来都没有捷径,正所谓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看到了李云隽半年来的辛勤和努力,自然能看到她迎来金榜题名之时的收获与荣耀。

李云隽将她上榜的名字用手机拍了下来,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跑了回来与我分享她成功的喜悦,那一刻,她早已顾不上女生应有的矜持,也早已忘却我是身怀六甲的大腹便便之人,硬是抱着我亲了又亲。

随后着回来的李太太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来,她上车后立即打电话给李先生,“……对,b大,超出录取线三十多分呢!”

那天,李先生一开心,便前提下班,匆匆从公司赶了回来,他硬是要带我们去五星级酒店吃西餐,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平时也不太爱吃西餐,不过因为今天是属于李云隽的日子,我这个临时家教老师也倍觉荣耀,自然不能扫了她的兴。

去西餐厅的路上,我的心情是沉重的,试想今日之后,她不但是b大的天之娇女,将来更有可能成为人中之凤,从此之后,我将功成身退,她将不再需要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临时补课老师,我也将在生下宝宝后,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如果有幸的话,我和她或许能成为朋友,也有可能成为陌路人,这都是未知数,不可强求。

不过我却很感谢她这半年来对我的依赖与陪伴,没有她,我的人生轨迹可能又是一番景象,可能会怨天忧人、伤春悲秋,也有可能会自暴自弃、苟且偷生,因为有了她的陪伴和依赖,我才会收敛起所有的悲伤,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其实,我和李云隽都很幸运,只因为我们在合适的时间,刚好遇上了可以帮助自己成长和蜕变的人。

席间,我端起酒杯恭喜李云隽,她从未喝过酒,所以不太敢喝,李太太则笑着对她道:“你马上就是大人了,所以偶尔喝些酒是没有关系的,不过这喝酒的对象还是要斟酌的,若是叶老师敬你的话,你自当放开胆子来喝。”

李云隽这才放开胆子喝了一小口,一场考学庆功宴,把酒言欢,不在话下。

因为李云隽考入了理想中的大学,李太太果真送了个一个丰厚的大礼给我,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我再三推辞着不肯收,这半年多来,每月的补习费,李太太都及时发到我的手上了,额外的这份,我自然不能再收。

“这也是云隽的意思,她说若是没有您,就不会有今天的她。”李太太不肯收回。

“李太太,您言重了,其实这都是云隽她自己努力的结果,我这个半路子出家的老师,起的作用并不大。”我依然坚持不肯收。

“不管怎么说,我们看到了过程,也看到了想要的结果,这就对了。”李太太见我还要推辞,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这钱虽然不能衡量我们李家对您的感激之情,可是至少能让您过得更好些,不过我们绝对没有看低您的意思,只是想着您将来有了孩子后会花销很多钱,这些都派得上用场,所以您绝对不可以拒绝,否则我会当成您瞧不上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娇情了,只得双手接过那张卡。

李云隽很快收到了来自b大的录取通知书,李先生为了对她表示嘉奖,将公司的工作安排好后,拖着母女俩来了个环球旅游,所以我的小家又变得冷清了不少,好在林宣时常过来陪我,陈妈妈也时常‘杀鸡宰鹅’后提过来,所以我厨房里有永远喝不完的大补汤和食不完的时令果蔬。

宝宝七个月时,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下身隐隐见红,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宝宝有早产的预兆,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向林宣求救。

意料中,林宣和陈琛匆匆赶来医院,陈琛依然不太答理我,可是我明显看到他瘦了,也憔悴了不少,心里突然一软。

我们从不曾这么长时间互不理会过,我现在不问世事般,一心待产,自然忘了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总不可能一直这么斗气下去。

我想,我应该与他长谈一次了,便趁林宣出去买餐盒的时候,示意他在床边坐下。

“陈琛,我们和好吧!”我和陈琛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过场话,更适合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

第196章 酒后真言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何来和好之说?”陈琛别过头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这语气,分明是有几分别扭的。

想来他对于我主动同他和好,不太适应吧!

“陈琛,我已深刻检讨过了,我知道因为我太过于任性,才惹得你生气的,可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你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我可怜兮兮地拉着陈琛的袖子哭诉道:“你看,我现在除了大爸大妈外,就剩下你和林宣了,若连你都不理我了,那我的宝宝生下来后,就没有舅舅疼爱了。”

“慎儿,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过不理睬你,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生下这个孩子,可是你把妈咪都劝服了,我又能怎么样?”陈琛甩开我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而且我只要想起这是段若尘的孩子,就更加生气。”

“陈琛,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这个孩了只属于我叶慎儿的,他和段若尘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可以同我一样,忘掉段若尘这个人的存在。”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试问你自己,你自己又能做到吗?”

“我--”

“当初我一直希望你能找个真心爱你,愿意包容你一生的人,我一直简单地认为,段若尘就是这个人了,只要我把你交给他后,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不到半年,你还是可怜兮兮地从芦州回来,后来,我也想通了,离了就离了吧!总不能永远夹在他们母子之间受那窝囊气,可你却又头脑发昏,硬要生下他的孩子,你给我说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陈琛,你很清楚的,段若尘他不是不爱我,是他爱我的同时,也爱着他的母亲,从我们拍拖到结婚,甚至到离婚,他的母亲一直像位圣战斗士般,逼着我离开他,连我们结婚了,她还是不肯放弃,那段期间,段若尘痛苦不堪,他一边要讨好他的母亲、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表现得卿卿我我,还要担惊受怕被我知道,所以他一直想有个孩子,希望他的母亲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再逼我俩离婚,只是--”

“你是想说,只是他还没有等到那天,你们的婚姻就结束了对不对?我怎么也想不通,骄傲如你,既然能接受他对你的背叛,当初又为何不能接受司徒允哲呢?同样都是背叛,你为什么能够原谅段若尘,却不能原谅司徒允哲?”

“不,那是不一样的。”

司徒允哲这个名字,似乎已在我的心里尘封了许久般,有些陌生、有些遥远,可是突然从陈琛口中说出来,我的心却又跟着一痛。

“不一样?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唯一不同的是,你爱的人始终是司徒允哲,所以在你眼里,容不得他对你有一丁点的背叛,可是段若尘却不同,你对他的感情只是同情和怜悯,所以你一直能容忍他对你的背叛,如果不是他夜不归宿、东窗事发,我想你还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叶慎儿,我说得对不对?”

“我--”我一时语塞,陈琛说得对,他一语道破了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我或许从未真正爱过段若尘,所以能容忍他的背叛,可是我曾刻骨铭心地爱着司徒允哲,所以在潜意识里,我无法容忍他对我有一丝一毫的背叛。

“你好好休息吧!我虽然还是生你的气,可是以后我也不和你置气了,你自当放宽心才对,你不希望妈咪过来照顾你,我就另外找一个有经验的人来照顾你吧,出院后,就搬去我那里住,好歹晚上多个人照应。”

“不用了,我同大妈说好了,等我到了预产期时,她才会过来的,你若不放心,那我就在预产期到来之前,先住到医院来吧!”

“先过了这几天再说吧!”陈琛闷着不再吱声。

第二天清早,陈琛领了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过来医院,阿姨姓齐,是在陈家珠宝行做了多年的资深员工,我不想让陈琛担心,便将齐阿姨留了下来。

齐阿姨做事的确非常细心,手脚也很麻利,除了白天照顾我的一日三餐外,晚上也不愿回我的小蜗居,就在我的床边支了个临时铺休息。

这次在医院观察了一周,身体各方面并无异常情况,一周后,医生又给我做了各项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后,医生才肯让我办理出院手续。

齐阿姨不放心我独自回病房,硬是将我送回病房门口后,方才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各项检查下来,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回到病房时,我略显疲惫,决定先躺在病床上休息一会儿,只是尚未躺下,却听到走道的阳台上似有争吵声传来。

我的病房是第一间,紧挨着走道的阳台,所以阳台上若有人稍大声说话,就会传进病房中。

起初,我并未在意那争吵声,可是听着听着,觉得那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便遁着声音而去。

尚未靠近阳台处,便看见那争吵之人,竟是陈琛和林宣。

原来他俩过来了,我心中一喜,正想喊他们,又见他们似乎在争吵些什么,看架式吵得有几分激烈,我悄然捂住嘴,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方才停下。

“……陈琛,你死了这份心吧!慎儿她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你的,她爱的人是司徒允哲、司徒允哲,你明不明白,就算她没有和司徒允哲在一起,也有可能是段若尘,或者是别人,但是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你。”

“林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只是对她心存内疚,才会这么痛苦的,你何必胡思乱想。”

“呵呵,我是否胡思乱想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你一直喜欢她,悄悄的、不留痕迹的喜欢着她。而她呢,不是看不到,只是她不愿意看到而已,所以陈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但凡对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怎么可能这些年来无视你的心呢?因为她对你只有亲情、亲情,你明不明白?”

“亲情、呵呵--”陈琛一直傻笑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跨不去的亲情。”

“陈琛,请你清醒些好不好?慎儿她现在有了孩子了,你和她的距离将更加遥远。”林宣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了,“你即便不爱我,即使永远也不愿意和我结婚,可是你却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林宣更爱你的了,为何你总看不到我的心呢?”

林宣说完使劲抹着眼泪,又伤心地哭了起来,我只觉脑口异常难受,准备转身离去,却见林宣捂着脸朝走道这边跑来。

陈琛却站在那里不动,我一着急,跑上前使劲地拉着林宣,“林宣,你不能走,你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听我唠叨了。”

“慎儿--”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林宣显得有些惊慌,她又回头看了陈琛一眼,见陈琛还杵在那里不动,一气之下,将我推开,“你放手!”

“我不放手,你不能走,我们说好的,要等我的孩子出生后,我们一起疼他的。”我紧紧拉着林宣不肯撒手,没有防备她的力道,先是一个踉跄,紧跟着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上,随即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啊--”

“慎儿--”林宣顿时被我的模样吓得面无血色,“慎儿、慎儿,你怎么样?”

“慎儿--”隐约中,陈琛朝我冲了过来,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林宣,你不能走,你不要离开陈琛,好不好?”意识迷糊前,我拽着林宣的手,喃喃道。

……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耳边一阵燥音,可是眼皮乏力,未能睁开。

“你来了?”一个男声,非常疲惫,是陈琛。

“慎儿,她还好吗?”接着是一道女声,林宣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歉疚。

“她和孩子都还好,你也不用过于自责。”

我的心里一阵惊喜,眼泪不由自主地沿着眼角流出,原来我的孩子还活着,他几经折腾都如此幸运和顽强,他一定是在可怜我,才不舍得离我而去。

“那就好,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林宣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们那么多年的姐妹,何不等她醒来再走呢?你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你离开。”

“陈琛,我再给你三年时间,如果这三年你依然没有得到慎儿的心,那么我再回来,那时候,我再也不会对你放手了。”

“你一定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吗?你明知道我昨天只是喝多了酒胡言乱语而已。”

“都说酒后吐真言,你不用同我解释,我也只是想给大家一个空间,你好好照顾慎儿吧!”

“我自会好好照顾她,你不用担心。”

“也对,慎儿每次受伤,都是你陪伴在她的身边的。”空气中似乎有些凝重,过了半晌,林宣又问陈琛,“伯母她知道慎儿现在的情况吗?”

“我已经通知我妈了,她现在正和我爸爸朝这里赶。”

“那就好、那就好!”林宣的声音中透着几丝凄楚,“那我就放心了,陈琛,我走了。”

“我送你出去吧!”我听到陈琛起身的声音。

第197章 大小三宝

“不用了,等慎儿醒来后,你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吧!”林宣的声音中有着浓厚的鼻音,很明显她曾哭过,“我这么不辞而别,她一定会难过的,可是若让我等她醒来后再离开,我又会觉得没有脸面见她。”

“林宣,你心里清楚,慎儿一定不会怪责你的,何况你们是那么多年的姐妹,你这样离去,她一定会感到自责的。”陈琛说道。

“正是这样,我才会更加觉得对不起她,陈琛,我走了,你让慎儿别忘记了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她的宝宝,我们一起抚养。”林宣的声音中还夹着浓浓的不舍,随即听到她沉重的脚步声渐进远去。

“林宣、林宣--”突然,陈琛大声喊着林宣,追着林宣的脚步而去。

陈琛,你对林宣是有爱的吧!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可是林宣,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就算是没有你的存在,我和陈琛永远也是不可能的,为何还要白白浪费掉三年的时间呢!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早已模糊不清。

“慎儿,我的孩子--”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到我的病房,“你这是要遭罪到什么时候啊!”

不用说了,这阵势,一定是陈妈妈了。

“大妈,您快别哭了!”我拉着陈妈妈的手,装作难受的样子说道:“您这一哭呀,我就难受,一难受身体就不舒服。”

“行、行,我的小祖宗,大妈不哭了还不行吗?”陈妈妈立即停止哭声,随即像审问犯人的方式审问着我,“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会摔倒的?”

“大妈,我就是不小心嘛!看把您急的。”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不小心!”陈妈妈想也不想道:“不是说陈琛从珠宝行里调了一个人给你吗?她人呢?怎么不时刻守在你身边,竟然让你摔倒的。”

“大妈,不关人家齐阿姨的事,她当时送我回病房后,就去帮我办出院手续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你晚些见到人家齐阿姨后,可不能责怪人家。”

“我不怪她就是!”陈妈妈先是叹了一口气,又一把握着我的手焦急地问,“孩子怎么样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和孩子好着呢?”我无比庆幸地对陈妈妈道:“大妈,我只要想着宝宝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便觉得浑身是劲,这精神劲呀,也比之前足了许多。”

“那就好,这一路上呀,可把我急坏了,你大爸又在外出差,听到消息后急得非要往回赶呢!”

“您可别让大爸回来了,他是男人,回来也只能干着急,还不如安心地忙他的工作,不是还有陈琛在吗?”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说来说去,还是怪陈琛这小子没有保护好你,应该受罚才行。”陈妈妈点了点头,又捏了捏我的脸颊,“你看你,人家怀个孩子都会胖上一圈,就你越吃越瘦,真不知道吃的营养都去了哪里?”

“我估摸着是被宝宝吸收了吧!医生说,宝宝可强壮呢,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顽强呢,摔了一跤都没事。”

“这么说,你还得庆幸这小家伙把你折腾得面黄肌瘦了?”陈妈妈不满地点了点我的额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陈琛呢?”

“他--”我想了想答道:“他刚刚上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病房里不是有洗手间吗?”陈妈妈下意识地指了指阳台旁的洗手间问道。

我一时语塞,这个借口着实够拙劣的。

正当我不知如何圆场时,陈琛以吊儿郎当的神情出现在病房,“妈咪,您儿子我上个厕所而已,至于在哪里上,没有多大关系吧!”

我这才嘘了一口气,看着这俩母子调侃起来。

“臭小子,我还没有唯你是问,你倒是先数落起我来了。”陈妈妈一见到现身的陈琛,便马上转移了审问的对象。

“妈咪,慎儿到现在还没有吃呢,齐阿姨正在慎儿那里给她熬汤,不如您回去一起帮忙吧!司机就在楼下。”

“我不去,我现在不放心你,得亲自守着慎儿才行。”陈妈妈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妈咪,我把您请过来,可不就是想让您和齐阿姨一起照顾慎儿的吗?”陈琛拥着陈妈妈的肩膀,“我呀,原本是想让您回去先歇一下,等歇息好了再过来和齐阿姨轮班的!”

“谁让你不早说清楚的。”陈妈妈一把将陈琛推开,没好气地道:“可是我刚刚才到,和慎儿还没聊上两句呢!”

“多聊几句倒是无碍,可是您看看时间,都到午时了,慎儿现在一定饿了,她肚里的宝宝一定也饿了。”陈琛别扭地捂着肚子,又趴在陈妈妈的肩头软趴趴地道:“其实您儿子我也饿了,您忍心让我们大小三宝一起挨饿吗?”

“好啦、好啦!我这就回去了。”陈妈妈终于抵不过陈琛的杀手锏,瞬间缴械投降,她转过头来哄着我,“你好好养着,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大妈!”我乖巧地点头,因为肚子着实饿了。

陈妈妈临去之时,还小声地嘀咕着,“死小子,就知道嫌我碍眼。”

我失笑,换来陈琛一记幽怨的眼神,我赶紧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让陈妈妈走好。

“妈咪,我送您下去。”陈琛随即也讨好地搂过陈妈妈,一起朝病房外走去。

不一会儿,陈琛送陈妈妈回来,只是回来后的他,一直坐在阳上猛吸着烟。

我知他是因为林宣的突然离去,心情低落,便问他,“陈琛,医生说我的宝宝,没什么大碍吧!”

“叶慎儿,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你的宝贝疙瘩是保住了,可是医生说从现在起直到临产,你都不宜再过度运动,我看依你这冒失的性子,最好是连运动都省了。”陈琛从阳台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又进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床边,“嗯,这个主意不错,所以未来的日子,你一直呆在床上渡过吧!”

“那得多难过呀!我才不要!”想想未来的两三个月都得在床上呆着,我直接打了个冷颤,刚怀宝宝那阵子,卧床的日子记忆犹新,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谁让你那么鲁莽的。”陈琛得意道,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妈咪这一回去呀,估计那齐阿姨要得会儿过来了,不如你先吃点什么吧!”

“那你削一个苹果给我,要切成小块的那种。”我想想也对,依陈妈妈的性子,必定会对齐阿姨指手划脚一番,遂也不同他客气。

“行,只要你叶大小姐开了尊口,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摘给你。”陈琛从床头柜上挑了一个红透的大苹果削了起来,可是切苹果的时候发现没有碗碟装,只得一块一块地用水果刀叉好喂给我吃。

差不多吃了一半后,便感觉有些撑了,陈琛则接着吃那剩下的半个苹果,只是他吃的时候,神情有些压抑,还有些心不在焉。

“陈琛,这苹果,是林宣送过来的吧?”我故意问他。

“嗯!你睡着的时候,她是来过。”

“你是傻瓜吗?竟然就这么放走了她。”

“她早该去的。”陈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方明白我已知晓林宣来过,又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初的梦想,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可是你本可以留住她的,万一三年后,她仍然不肯回来呢?”

“等她想回来时,就回来了。”陈琛想了想,道:“慎儿,她的离去,和你毫不相关,否则我也不会让她走的,所以你没有必要自责,她曾等了我那么多年,就让我也等她几年吧!或许只有这样,我们的感情才会公平些。”

“好吧!那我们一起等她回来。”我轻轻叹息道:“可是陈琛,我今后会很无聊,你得想办法让我不再无聊才行。”

“你马上就不无聊了,等你的宝宝疙瘩出生了,就有得你忙了,别到时候后悔,大的小的一起哭鼻子。”

“我才不会后悔,你放心好了,我的宝宝如此顽强,我也要和他一样坚强,无论将来多么艰难,我都会爱他如初的。”

“或许你做得对,生下他不一定是坏处,好歹他给了你顽强生活的力量。”陈琛失笑,“不过不一定是男孩,我倒觉得是个女孩那才好玩。”

“不要,我就喜欢男孩,长大了可以保护我。”

“叶慎儿,原来你想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原因,可见你有多想甩开我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了。”陈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才不是,你就算再好,将来还不是要保护你该保护的人,我就不同了,将来能指望的也就是肚里这个小家伙了。”

“这样看来,这小家伙挺可怜的,还没有出生,就肩负着这么重大的责任。”陈琛呵呵笑着。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的压力挺大的,那就一半的依靠、一生的陪伴吧!”我失笑道。

“一半的依靠、一生的陪伴!”陈琛啧啧道:“听着倒是挺令人羡慕的,叶慎儿,那我怎么也得抢个头衔来当当吧!”

第198章 囡囡出生

“头衔嘛,倒是不用抢了,你是孩子的准大舅,这个份没人能抢去。狂沙文学网”

“我大舅要做,干爸也要做,依我看呢,还是觉得喊爸爸比较好。”陈琛嬉皮笑脸起来,见我鄙夷地盯着他,又不好意思地干咳道:“你瞪着我做什么,我是说做干爸爸、干爸爸,总可以了吧!林宣是干妈,我自然是干爸了。”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贪心,那就大舅和干爸一起做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即然是双重份,那双重的关也是必然的,比如这每年发红包时,自然也是双份的了。”

“这个好说、好说,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大舅兼干爸除了不换尿布、不喂之外,其它的都可以做。”

“那你也做得太轻松了,你说一刚出生的娃,除了侍候他吃喝拉撒外,还有什么可做的?”我决定不再理会陈琛,大舅和干爸哪有这么好做的,可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叶慎儿,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不假,你说你傻不傻呀,我虽然不负责喂他吃喝,不给他换尿布,可是我负责挣钱养他呀,妈说养大一个小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成本可高了。”

“既然你都替我考虑这么远了,那我索替我家小宝先感谢你这位大舅子兼干爸爸了,我还得好好教育他,将来等到你这位大舅及干爸头发花白时,定要好好孝顺孝顺你,才不枉你对他的一番疼。”

“那是自然,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大舅、最好的干爸了!”陈琛傻兮兮地乐着,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家小宝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取名字这活儿,我觉得让大爸来比较合适,他是外公嘛!”

“爸爸那老古董,能取出什么好听的名字来,一定俗不可耐,你还是自己先想几个吧!”

“你的名字不也是大爸取的吗?我并没有觉得俗不可耐。”

“得了,你又不是不清楚,小时候人家都叫我陈深,叫习惯了,我都不知自己是陈深还是陈琛了,你还是自己想两个吧!”

“那你帮我一起想。”

“我想呀!”陈琛抓了抓脑袋,干笑着道:“嘿嘿,我又不是他亲爸,没有这方面的灵感!”

“没用,你好歹是b大的理科高材生。”

“你也说我是理科生了,那取名字还得文科生来,这可是有学问的,取得不好,他会怨我一辈子的。”

我点了点头,觉得陈琛的话有道理,“那就让我这个做妈的好好想一想吧!”

“小名我来取。”陈琛指着我的肚子道:“妈猜你怀的是个女孩,不如就叫囡囡吧!意寓宝贝的意思,她会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

“太女化了,万一是男孩呢。”

“如果是男孩子,小名就更好取了,妈说越jiàn)越好养,到时候随便安个什么名儿就好,你就多劳心想想大名儿吧!”

我歪着头,想了半晌,“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一生阳光、将来是一位有德有才之人,就叫晟贤吧!冠上我的姓,叶晟贤,如果是女孩,就用静贤好了,一生恬静、平安、又有德有才,怎么样?”

“叶晟贤、叶静贤,名字很有气势,宝宝这般坚强,也配得上这么大气的名字。”陈琛不住地点头,“可是一定要冠你的姓氏吗?按理他应该姓段,段晟贤、段静贤也是不错的,再不然随我姓陈也是可以的,陈晟贤、陈静贤,我觉得听着更顺口些。”

“去你的,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更加没你陈家什么事!”我拿枕头砸向陈琛。

“好、随你,那就姓叶好了。”陈琛接过枕头,失望道。

这次摔倒事件后,我在医院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方才出院,前后加起来,足半月有余。

陈妈妈不放心齐阿姨一个人照顾我,所以一直挤在我的小蜗居中不肯回乡下,陈琛遂买了张小放在房间,晚上齐阿姨一个人睡小,我则和陈妈妈睡在大上,虽然房间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小蜗居里也显得分外闹。

林宣出了国,陈琛又无处可去,所以他除了上班时间外,几乎都窝在我这小蜗居中,有时候他玩到深夜不想回家,直接赖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于是时间久了,他和我一样,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子。

相信等我的小宝到来后,这个家会更加闹非凡了。

李太太也经常和李云隽光临我的小蜗居,因为李家与女房东沾点亲戚关系,所以每次母女俩来的时候,我都会请女房东上来凑凑闹。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所以蜗居里最闹的时候,会有一场麻将再加上一幅扑克牌。

麻将班子凑一桌绰绰有余,陈妈妈、李太太、齐阿姨和女房东,四人每每一拍即合,至于扑克牌呢,当然是陈琛、李云隽和我了。

我们三人多半是斗地主,李云隽的子和我有得一拼,丝毫不给陈琛任何面,每次只要陈琛做地主时,我和她都会配合得滴水不漏,合起来把他打得他落花流水,轮到我和李云隽其中一方做地主时,另外一方就会没有节cāo)地放水让另一方赢,就算自己输点钱也满不在乎,重要的是让陈琛能多掏点钱出来。

陈琛懒得揭穿我们的小伎俩,为了制造娱乐的气氛,他输的那点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充满欢乐的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已是十月底,临近我临盆的子,陈琛那几天一直呆在我的小蜗居中,连珠宝行也不去了,说是怕我临盆时没有一个男人在边。

十月二十六清晨,我开始发作,刚开始肚子痛得还不是很密集,我尚能忍受,陈妈妈和齐阿姨有条不紊地收拾我和小宝一应用到的物品,陈琛则站在房间外被我的痛叫声吓得惊慌失措,慌张着打电话让医院先做好准备工作。

赶到医院时,住院部的接生医生已经在等待了,不消多时,我已躺在产上,可是那时全上下除了疼痛外,根本就没有精力思考,只是迷离中,听到陈琛在产房外焦急的声音响彻通道。

撕心裂肺地痛了两三个小时后,产房里又迎来了一阵啼哭声,一个全新的小生命、我的小宝如期降生,果真被陈妈妈猜中,是个女儿,足足七斤重。

我虽有遗憾,可是当看到女儿粉妆玉琢的模样后,心瞬间融化,那一刻,我重新定义了生命的价值,因为与我唯一血脉相连的小人儿,正式闯入我的视线,进入我的生命中。

从此之后,我将不再孤单。

虽然小家伙看着有些皱巴巴,可是从五官来看,轮廓分明,眉清目秀,只是那轮廓怎么看,都和段若尘如出一辙,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于是我欣喜之余,又感到特别的担忧。

因为我坚决要用母喂养,粉只作为辅助,所以一个晚上要醒好几次给小家伙喂,再加上产后疲劳、所以白天只要有空,我都在嗜睡中,有时候小家伙实在太饿了,而我又在沉睡中,陈妈妈和齐阿姨只得冲粉给她喝,好在小家伙也不挑食,只要有吃的来者不拒。

我的体恢复得很快,第二天晚上我的精神已恢复如初,因为医院病紧张,所以医院第三就通知我可以出院了,陈琛却非说我产后状态不佳,得再观察一两,医院拗不过这财大气粗的陈大爷,只得让我勉强再住了两。

出院的前一天,我喂饱了小家伙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中途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陈琛,你看看小囡囡好可,这皮肤、这手脚,都和慎儿出生时一个模样儿,粉嘟嘟的。”陈妈妈的声音,“只是这长相,时间越长,感觉和那人越发的像了。”

“慎儿出生时的样子,亏您还记得这么清楚,那您还记得您儿子出生时的样子吗?”陈琛一边逗着囡囡,一边醋味十足地对陈妈妈道,自动忽略了陈妈妈后面的那一句话。

“去,你出生时可丑了,两只手像薄扇一样,而且特别动,四肢裹都裹不住,一天下来,也不知要重复裹多少次,慎儿出生时可乖巧多了,吃了睡、睡了吃。”

“呵呵,难怪她小时候长那么胖了,原来是光吃不动的原因。”原来陈琛也是嫌弃胖子的,我的嘴唇扬起一道弧线来。

“我倒觉得女生白白胖胖的才好,你看,小囡囡一出生就显得特别的健康,没有半点初生儿的脆弱。”

“有妈您的亲力亲为,当然一切都是美好的。”陈琛又逗弄了一会囡囡后,忽然开心得尖叫起来,“妈,您看,小丫头好像在笑哦,呵呵,让我这个做大舅和干爸的来抱抱。”

“小心点,一只胳脯托着头和上半,另一胳膊托着下半,头部稍稍高些,对、对,就是这样。”陈妈妈细心地指导着陈琛,陈琛则一个劲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妈,您有没有觉得生命真的很神奇,不知不觉,这世间突然多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慎儿以后也有了寄托和依靠了,我真为她高兴,也终于理解慎儿当初生下囡囡的决定了。”

第199章 大爱无痕

“琛儿,我和你爸早就盼着抱孙子了,你说如果这孩子和你一样是陈家的子孙,那该有多好啊!”陈妈妈感叹道。狂沙文学网

“妈,囡囡虽然不姓陈,可是您可以把她当成陈家的子孙呀,况且她不是喊您外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陈琛道。

“满足归满足,可总是有些遗憾的。”陈妈妈的语气一时显得有些落寞,“不是我说你,你和慎儿,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

“妈,瞧您说的,不管我和慎儿有没有可能,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像亲闺女一样疼她。”

“可是她毕竟没有爸爸,将来那家人说不定会找上门来的,那小子的母亲那么强势,看到这么可的宝宝,一定会想方设法要回去的,到时候也不知慎儿承不承受得了。”陈妈妈忧心地道。

“妈,这世上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妖婆,这可是慎儿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是慎儿的命根子,真要有这么一天,慎儿还不和她们拼命来着,您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我看有一个好办法,不如你娶了慎儿吧!到时候对外说这是你和慎儿的孩子,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慎儿喜欢的人又不是我,否则也没有司徒混蛋和姓段那小子的事了。”

“唉,我说这丫头分明是鬼迷了心窍,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我和你爸是怎么对她的,她心里都清楚得很,若你们俩人能在一起,不是天大的喜事吗?我看她就是少根筋,要不--,我同她说说,说不定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后,她兴许会重新考虑你呢!”

“妈,千万别,您不说这些,我们还有得机会做亲人,你若瞎掺合,铁定我以后想见她都难了。”

“那你就一直这么耗去?不打算结婚生子了?”

“哪能?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个林宣吗?她不是离你而去,去了英国吗?”

“人家现在是去英国留学,又不是不回来,最迟三四年吧,到时候我正式带她回家见您和爸爸,好不好?”

“算了,你们的事我也懒得掺合了,年轻人的感,我这老婆子还真是不懂,妈现在可以含饴弄孙咯,也没有精力管你们的事儿了,你们想过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您这么想就对了,慎儿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不喜欢有人安排她的人生,既使是最糟糕的时候,她需要的也只是家人的陪伴而已,所以我们能给予她的,就是亲人般的关怀,我们努力做好家人的角色就对了。”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把那小子揍进医院的事,我还没有好好数落你,听说段家那老太婆都派人找上门来了,要不是那小子的哥哥来得及时,还不知那伙人会怎么对付你。”

“妈,那伙人真要动起手来,我也是不怕的,他们要真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怎么对付姓段那小子,您儿子可不是吃素的。”陈琛恨恨地说道。

“你们兄妹俩真是识人不清,从今往后,都不许再提那家人了。”陈妈妈也激动起来。

“不提了、不提了!”陈琛道。

“琛儿,你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该如何生活啊,要不让她把孩子给我带吧,等她体恢复了,愿意工作就去工作,不愿意工作的话,回乡下和我一起带孩子也行,再不然,还是让她和你们父子一起打理珠宝行得了。”陈妈妈继续道。

“都说让您不要安排她的人生了,她若真想去珠宝行工作,当年也不会悄悄改填志愿了。”陈琛分明显得有些不耐烦,“妈,您来了也有好长时间了吧,整天和那帮阿姨们玩得快乐不思蜀了,我看等慎儿满月后,您就回乡下吧!她和齐阿姨一起也带得过来。”

“回乡下?你这是在嫌弃我了?”

“哪有?我巴不得您一直照顾她呢,可是慎儿会觉得过意不去的,而且她一定不好意思开口让您回去,所以您还是主动回去吧!”

“好、好,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不过你爸爸说,他在湛阳市郊看中了一幢房子,独门独院的,屋后还有一大片菜地,村前有一条长长的河流,他看了一次就决定将它买下来,虽然是郊区,可是离你们近些,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老爸这样想就对了,老早就让你们过来了,就是不听,看来我爸这次终于开窍了。”

“如果不是慎儿发生这样的事,你爸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终究是住了那么多年了,总有些不舍啊!”

“妈,您放心好了,等爸爸退休后,我把祖屋装修一番,到时候你们再回去颐养天年好了,您和爸爸为我们所做的牺牲,做儿子的都看在眼里,只是躺在上的这个傻女人,真是傻到家了,我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准公公、准婆婆都不要,真是便宜了远在英国的那个臭丫头了。”

“你这是在自卖自夸了,可惜人家慎儿听不到。”

“妈,她听不到才好,否则她若后悔改变主意,英国那个臭丫头可就惨了。”

“没一点正经,好了,你好好看着她们母女俩,我回去看小齐的汤炖好了没有。”

“那我送您去电梯。”

陈琛和陈妈妈离去后,我才睁开眼睛,都说月子中的女人不可以流眼泪,可我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住那些忌讳。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的眼泪早已弄湿了枕芯。原来,无论我如何对待陈琛,他依然会站在我的立场上,处处为我设想,他对我们母女俩的这份大,我想我此生也难以回赠一二了。

突然,熟睡中的小囡囡在我怀里蠕动了几下,随即,两只大眼睛睁开滴溜溜地转动着,紧接着病房里就传出她响亮的哭声,想来是饿了。

我轻轻起,将她抱在怀中,撩起衣服开始给她喂。小家伙立即不哭了,我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儿,饥渴地吸汁的可模样,心顿时融化了般。

小家伙虽然和我出生时一样胖乎乎的,可是那翻版的翘鼻梁、浓浓的眉毛、单眼皮、薄薄的唇,分明和段若尘如出一辙,我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陈琛说他自有办法应对段家人,也不知是什么办法。

喂完后,我将她放回上,一抬头,憋见病房门口有道影,我猜便是返回的陈琛,每次小家伙要吃时,他都会及时避开。

“陈琛--”我朝门口喊道:“你进来吧!”

陈琛这才进了病房,他小心地靠了过来,“小家伙吃完又睡着了?”

“对啊!”我点了点头,“明天就要出院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每天休息可好了,不过你出院后,生活方面确实好打理些,妈和齐阿姨也不用两头跑了。”

“陈琛,谢谢你!”

“咳--,我们什么时候显得这么生分了!好歹我是囡囡的爸爸,虽然是干的,但也是爸爸呀。”陈琛说着掏出钱包来,从中抽出一张崭新的卡递给我,“呐,这是我给咱闺女的见面礼,密码是她的出生期。”

“见面礼也不用给卡什么的,最多象征地给点就好。”我早已心花怒放,心想这家伙也不必这么急着兑现承诺呀。

“傻瓜,你这孩子一生,起码三两年也不能工作,早先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吧!我这可是看在囡囡的份上支援你的,你可是说好的,等将来我老了,你让咱闺女多多孝顺孝顺我才行,我可是冲着这个来的。”

“好!”我没心没肺地接过那张卡,又嘻笑着问陈琛,“让我猜猜这卡里有多少钱。”

“那你慢慢猜吧!”陈琛不再理会我,而是眯着眼睛,宠溺地去看小囡囡去了,“慎儿,你说如果林宣给我生个女儿,会长成什么样呢?”

“谁知道呢?要不,你在网上下载一个软件试试看。”

“那好!”陈琛说做就做,几分钟后,一张由陈琛和林宣的合成宝宝诞生了。

我看着照片中的萌宝,心也不被萌化了,合成的宝宝可比刚刚出生的囡囡漂亮多了,林宣和陈琛的影子不处不在。

“你看囡囡就好。”陈琛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这是我的宝宝,我自已看。”

“粗鲁!”我横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他,侧看我的小囡囡去了。

不一会儿,听见陈琛的手机传来好多信息声,只见陈琛正安静坐在边抿着嘴直乐,这样的陈琛,真的很帅气、也很魅惑人。

当年的林宣,也是因为这个姿势上他的吧,林宣说,这样的陈琛少了份痞气,多了份淡然与超脱,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林宣如同飞蛾扑火般上了陈琛,足足六年多,从不曾言悔。

我生下囡囡不久后,曾与林宣聊过一次视频,隔着千山万水,林宣在大洋的彼端看着粉嘟嘟的囡囡时,激动得泣不成声,哭声透着深深的悔恨与不舍。

我的囡囡是不幸的,她从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可她又是幸运的,她虽然没有爸爸,却有着两个妈妈和一个干爸及舅舅,还有把她疼到心坎里的外公公婆,这样的幸运,也是她此生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天,林宣最后对我说,慎儿,你等着我!

我只说了一个字,好!

只是这一等,我足足等了漫长的四个年头……

番外 司徒允哲篇:昨日重现(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妈咪足足在床上躺了快五年了。

这几年来,爸爸已经逐渐将公司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我,他现在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陪妈咪聊天,亲自帮她擦拭身体,给她按摩,所有和妈咪有关的事,爸爸从不假手于他人。

爸爸说,妈咪醒着时最爱干净了,所以得每天帮她洗澡擦身,这样她才会舒服些。

我对爸爸的执着有些不解,爸爸又对我说,妈咪虽然一直沉睡着,可是她的大脑是清醒的,我们在她身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知晓的。

我不管妈妈是否真的如爸爸说的一样,凡事她都是知晓的,可我宁愿相信爸爸说的是对的,所以这些年来,每当思念慎儿时,都会来房间向妈咪倾诉。

今日,我很早就下班了,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妈咪分享,才会急着回家向妈咪倾诉。

“妈咪,林宣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终于想通了,她要提前结束学业,回来守着她的陈琛,所以让我把我的女人领回来。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可是我也决定了,等林宣回归之时,便是我重新追求慎儿之日。

妈咪,您知道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所以今天的心情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我虽然知道慎儿的心里依然有我,可是我却不敢肯定她是否会再次接受我,因为在她心里,一直认定当年我对她的‘不忠’不可原谅。可是时过境迁,她和段若尘已经离婚多年了,我当年都不曾对她说出实情来,现在更不愿意对她重提旧事,无论当年是谁对谁错,说出来都只会让她徒增加伤心。

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罢,若她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误会我了,一定会对我愧疚万分,说不定还会因为我的隐瞒,导致她无端经历一场短暂而失败的婚姻而痛恨我呢。妈咪,您说慎儿会再次接受我吗?时隔五年后,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会不会吓到她呢?”

我守在妈咪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安祥的睡姿,把我的所有忐忑与彷徨对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林宣回国的当日,就给我安排好了一切。

她先是让我来参加同学聚会,起初我听到同学聚会这么俗套的安排时,是有些别扭的,当年我和慎儿的分分合合,想必很多同学都是知情的,林宣早已洞悉我的顾虑,说她会安排好一切,我这才放下心来。

陈琛和慎儿并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和林宣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我们维系这么久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都在意的人,--她的闺蜜、我的爱人。

林宣常比喻我们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所以要互相慰籍、互相鼓励。

当那扇门被推开,慎儿抱着囡囡进来昏暗的包间,装作走错了房间准备离开时,坐在某个角落的我忍不住嘴唇上扬。

原来还有比我更讨厌参加同学聚会的了,竟然想用这种方法遁走,更好玩的是慎儿身上那看着鬼灵精怪的小东西了,她不等慎儿开口,就深知母意,和慎儿表演了一出双簧戏来,既未违了陈琛邀请之情,又遂了母亲离去之意。

既然来了,当然没有立即离去的道理,陈琛早已乐颠颠从里间跑了出来,几番唇舌下来后,林宣终于出场。

许久未见的两个女生,突然相见,自然是一番壮观无比的景象。

我在暗处也为她们的友谊悄然感叹,两个善良又极有个性的女生,因为一座城市和一所学校,将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些年来,她们虽然鲜少联系,可是重逢后,她们没有间隙、没有抱怨和猜忌,有的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依然深刻的友谊与默默的关怀之情。

一阵寒暄过后,她竟然丢下囡囡出去阳台上忙碌去了,没想到打理一家小超市竟然比我这个跨国集团的总裁还要忙碌。

趁慎儿出去的机会,我不动声色朝小囡囡身边凑,想找机会和她套套交情。

这是我自囡囡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隔着昏暗的灯光,我依然清晰地看到这张酷似段若尘的脸庞。

很久以前,我以为我会嫉妒段若尘的,可是囡囡已经成长到三岁多了,我对她的喜爱竟与日俱增,只因为她是叶慎儿的女儿,与段若尘无关。

小囡囡感受到了我炽热的眼神,非常准确地朝我直视过来,紧接着她眼睛一亮,主动对我说,“叔叔好!”

“囡囡好!”我微笑着回了一句。

“这位叔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囡囡主动朝我走来,她仔细地端详着我一番,紧接着语出惊人。

我不由得想起了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的话来,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妹妹,我见过!’

于是,我就这么同小囡囡熟络起来,一大一小,初次交流,竟然丝毫不费劲,也不知怎么聊着聊着,竟熟络到承诺下次见面时给她买礼物。

后来陈琛和林宣跳舞回来了,林宣背着陈琛使劲朝我使眼色,又焦急地朝阳台上看去,我明白林宣的意思,她是让我抓住与慎儿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有些小小的忐忑,活了快三十年了,对于向女生献殷勤的事,好像经验并不丰富,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如何与慎儿搭讪,只见林宣朝我咬牙切齿起来。

罢了,为了阳台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豁出去了,我随手端起一杯白开水,朝阳台走去,林宣这才转怒为喜,朝我伸出大拇指来。

面上虽然保持着镇定,可心里却忐忑不已,一直思索着如何同慎儿搭讪,才不至于被她拒绝,所以走路就不曾留神。

“砰--”我的不留神,和慎儿的莽撞,结果可想而知,我手中的玻璃杯和她的电脑都应声掉落在地。

这丫头,性子还是这么毛糙,这般近距离地看着她时,我有几分的失神,直到她蹲下身去拾电脑,我方才反应过来,想阻止她,手却停在半空不敢动弹,生怕吓到她。

果然,她伤到了手。

我不禁痛恨起自己的优柔寡断来,遂抓起她血流不止的左手,不待她反抗,掏出手帕帮她包扎了起来,还失了方寸、没有半分形象地朝包间吼着让人去找医药箱。

陈琛自然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当他看着我和慎儿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时,额头青筋直暴,慎儿有些害怕陈琛,想从我手中抽手出来,我不肯松,见她痛得咧着嘴直抽气,只得放开。

陈琛终于发现慎儿的手受伤了,他失声惊叫,拉着慎儿就朝包间外跑去,我失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宣过来看了看阳台上的惨状,着急地说,“你快点追上去呀!”

我如梦初醒,正想追出去时,林宣又让我回来,“她的电脑就交给你维修了。”

林宣说完就将慎儿的电脑从地上拾了起来,塞进慎儿的背包后,一起塞给了我,我感激地朝她说了声谢谢,就朝酒店外奔去。

周末的晚上,车流如河,陈琛连闯了几个红灯,朝医院急驰而去,交通已经被他的任性弄至瘫痪,我根本没有办法追上他。

等我到达医院时,慎儿已经包扎好伤口,正和陈琛从治疗室走出来。

我站在走廊的尽头,远远地看着慎儿,恰巧她也看见了我,可是她马上又别过了脸,装成没有见到我般,和陈琛讨论些什么。

我依稀听见陈琛朝她嘶吼着,说我并不是他请来参加同学聚会的,末了还怒气冲冲地朝走廊的排椅子踢了一脚。

我有些想笑,若陈琛知道我是林宣请来的,他这一脚不知道会不会踢到林宣的身上。

既然他并不知晓林宣的苦心,那就让这些成为秘密吧!

不得不说,慎儿的电脑坏了,正是上天给赐给我的最好契机,一个名正言顺接触她的机会,可是慎儿的手因此而受伤,我又非常心疼,果然世事不能两全。

我上前对慎儿说,我们聊聊。

慎儿竟避我于蛇蝎般,使劲朝陈琛身后躲,陈琛自然不给我任何面子,护犊似地将她拉至身后。

那一刻,我除了有些小小的挫伤外,对陈琛的粗言竟没有半分的不快。

只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慎儿如果没有陈琛的百般呵护,她一定不能如此顺利地走到今天,所以,对于陈琛,我心里只有深深的感激,无论他对我如何恶言相向,我都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慎儿如此怕见我,我一时有些头疼,突然想起林宣塞给我的那台电脑,遂定了定心神,不动声色地对慎儿说,电脑我已经通知人来维修了,修好之后,怎么拿给你?

说完之后,我眼神执着地看着慎儿,我想告诉她,如果她不答应,我绝不会放弃。

一提起电脑,慎儿就紧张起来,她想也没想就越过陈琛,着急地问我,你在哪里维修?我们现在就去。

我的心这才放松下来,多亏了林宣,要不这会儿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找机会和慎儿单独相处。

番外 司徒允哲篇:昨日重现(二)

电梯门关上后,我转身看着慎儿的左手歉疚地问她,“伤势怎么样?”

慎儿低着头小声说,“没有伤到筋骨,是陈琛大惊小怪。”

我点了点头,和她进了另外一部电梯,“陈琛做得对,只有经过医生诊断,才能得知伤口有多严重。”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我们两人隔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自己又何尝不是紧绷着神经。电梯到达一楼时,稍稍晃动了一下,慎儿也跟着晃了起来。

我及时伸手扶住她,她牵强地朝我笑了笑,想从我怀里挣扎起身,隔着薄薄的衣衫,我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不想放开他,却又害怕惊吓到她,只好万分不舍地松开了手。

车子开过来时,慎儿不肯上车,再次追问我电脑在哪里维修。

我果断地告诉她在我的家里维修,换来她的强烈抵触,遂又笑着向她解释,是我的朋友派人到我家中维修。

一番软硬兼施后,慎儿骂了我一句‘混蛋!’,才恨恨然地上了车,看来她那部电脑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是不能让我看到的,否则她也不肯这么轻易地上我的车。

一路上,我们一直未曾再说过话,我却一直在思考着,今晚要如何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说服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半小时后,才回到我独居的别墅中,这间别墅,原本是我当年准备迎娶她时买下的,当年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并没有告诉她,只是世事难料,后来住进来的人却只有我,她却住进了别人的家中。

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独守着这间空旷的别墅,所幸的是,它终于迎来了它原本的女主人。

程浩然这厮的动作挺快的,他派的人很快就到了我的别墅,不过看那小子挺年轻的,也不知道技术怎么样,我从车上拿起慎儿的电脑递给了他,问他是否能连夜修好。

他接过电脑大致瞧了瞧,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您要想相信我的技术。”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进了别墅后,我让慎儿陪安然在客厅维修电脑,自己则上二楼洗了个澡,包间的沉闷气味让我几乎窒息,如果不是因为慎儿的存在,我想我在那种环境里呆不了五分钟。

重新回到一楼时,见慎儿正在阳台上小心翼翼地和陈琛通电话,我明白她是不想让陈琛知道她在我的家中,才对陈琛撒谎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生气,便皱着眉头、冷着脸问她,“你似乎很害怕陈琛知道你在我家中?”

慎儿说了句‘人言可畏’,想避过我回客厅,我堵住她的去路,对她刚才的回答十分不悦,也顾不得形象了,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问她,“你究竟怕我什么?我们之间,你是怎么也撇不开的,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许是我捏疼她了,当见到她眼中倔强的眼泪后,我才发觉自己失控了,自我嫌恶地甩开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小时,我一直呆在咖啡厅中,独自喝着苦涩的咖啡,继续思考着我究竟要怎样做,慎儿才不会怕我、不会躲避我,像多年前那样寸步不离地和我溺在一起。

冥思苦想,依然未果,只得返回别墅中。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见慎儿正蜷缩在沙发中熟睡,安然依然埋头修着电脑,我不忍心叫醒她,只得将客厅的空调调高了些,又去楼上拿了件薄毯下来给她盖上。

安然将电脑硬盘全部检修完后,让我对着慎儿写在白纸上的文件名,一一和他核对恢复,我自然乐意之至,完工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送走安然后,我重新坐回慎儿的电脑前,刚才和安然核对恢复文件时,无意间发现恢复照片文件时,子文件名中有一个写着‘哲’的文档,我迫不及待地点开那份文档,竟意外发现都是我多年前的旧照,那些旧照中,有些连我都不知她是何时给我拍的,加起来足足有两百多张。

我一张一张地浏览着照片,心就突然平静下来,我很庆幸,慎儿电脑中只存着我的照片,没有陈琛的,也没有段若尘的,甚至连小囡囡的,也没有我的多。

那些照片中,有我初入b大时的意气风发、有我们恋爱时的耳鬓厮磨、闹别扭时的垂头丧气、那年她提出与我分手后,我在雪中孤独地伫立……

我不禁感到万般庆幸,心也跟着雀跃起来,庆幸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在慎儿的心里,依然占着一个重要的位置,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我对自己未来的追求之路又增添了无数的信心。

前尘往事一点一滴地浮现在眼前,慎儿,你的前尘往事中有我的身影就好,而我的前尘往事早已只剩下你,唯愿往后余生,我们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慎儿,再度感慨,没成想我们分分合合,兜了一大圈后,又重新回到了起点,看着她一头凌乱的短发,瘦削的面孔,单薄的身体藏在毛毯下,有一股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慎儿,我应该早些重现在你身边的。

想将她抱回楼上的卧房中休息,又觉不妥,毕竟我们分开这么久了,我这么做,她必定会对我心生芥蒂,所以就忍着没有冲动,可是她此刻正在我的家中,我又怎么可能独自安睡?

接下来,我干脆跪坐在她的身旁,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天亮时分,只稍稍打了几个盹。

开刚刚亮时,我先去洗漱,洗漱完后,本想去做早餐给她吃的,可是看她这睡相,好像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只得再次蹲回她身旁。

多少年过去了,她的性子依然毛燥莽撞,以致于醒来时直接将我整个人撞倒在茶几旁。

我捂着鼻子疼得直抽气,慎儿自知犯错,关切地想扶我起身,我没好气地推开她,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发现我这态度有些不对,可又拉不下脸来,只得酷酷地告诉她洗手间已经准备了洗漱用品后,就遁去厨房煮早餐去了。

慎儿洗漱完后,就回客厅查看了电脑,我从厨房伸出头去悄悄看她,见她对于维修后的结果非常的满意,便壮着胆对她说,“吃了早餐后再走吧,我送你回去。”

没想到她真的留下来了,还问我怎么也会下厨房了,当然,为了她曾经的那句‘会下厨的男人更有魅力’,我努力了很久。

这几年来,我每当思念她思念到无以加复时,就会来厨房,做她喜欢吃的菜,我听说煲汤很费时间,特别是她最喜欢吃的排骨莲藕汤,可以花去半天的时间,所以我把思念她的时间,都用来煲莲藕汤了,每次煲汤时,我就觉得特别幸福,自然也就理解了当年段若尘为讨她欢心,特意为她开了一间餐厅的事情来。

锅里的面条已经煮开了,我回过神来,加了调料后,就把面条盛了出来,慎儿也不客气,显然是饿了,她接过筷子后,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当然,没半点意外地烫着了。

我边吹着面条,边慢条斯理地告诉她不必那么着急,她那小超市每日正常营业,没有人迟到、早退,更没有人偷懒、旷工,即便她今日一天不出现,也没有人会指责她。

“你监视我?”慎儿脱口而出,我已开始吃起了面条,对于她如此幼稚的问题不予理会

若她硬要说成我监视她,也未尝不可,这些年来,她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她在那间小超市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自然都再清楚不过。

吃完早餐后,帮她提着电脑出了别墅,送她回超市的路上,竟一路无语,目送她回到超市后,我将车开到离超市不远处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我有必要补一下眠。

再次醒来时,见陈琛和林宣朝超市中出来,我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距离今晚的德国之行,时间也不多了,于是赶紧下车,去附近的店里给囡囡买了一盒积木。

昨晚我答应小囡囡,下次见面时要送她礼物的。

只是人还没有到慎儿的办公室,就传出小囡囡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我赶紧将礼盒放在她的面前。

小囡囡的目光立即被礼盒吸引,早已忘记了哭泣,小丫头丝毫不同我客气,还甜甜地同我道谢。

慎儿一直瞪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竟然会去而复返。

更有趣的是,办公室外那些小姑娘们都聚在一起朝办公室里瞅着,慎儿埋怨地瞪我,我只得表示无奈,示意她去拉上窗帘。

慎儿故意与我恶言相向,不过我听得出来,这并非她的本意,她示意囡囡不可以接受我的礼物,可是小丫头鬼机灵得很,早已抢先接过了礼物,还故意拆慎儿的台,说我并不是陌生人,还特意提及她电脑中有我照片之事为证。

那一刻,我留意到慎儿的脸色一阵尴尬一阵羞愧,想来平时她在小陪伙面前,时常会翻出来我的帅照用来打发时间的。

番外 司徒允哲篇:昨日重现(三)

我浅浅低笑,为了解除慎儿的尴尬,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参观起她的办公室来。

慎儿的办公室很十分简洁,装饰不多,白色墙壁配黑色地砖,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办公桌,也是普通的红木制作,办公桌后面挂着一幅普通的‘大展鸿图’裱框,办公桌上放着一盆长得奇形怪状的富贵竹,是用土壤养着的,枝叶嫩绿茂盛。

桌上还放了一桢装裱着囡囡刚出生没多久的照片。照片中的囡囡胖乎乎的非常可爱,办公桌两旁的角落里,则摆放着两盆金钱树,枝繁叶茂,甚是喜人。

我一边欣赏她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一边感叹她当年的是学景观建筑设计专业,没想到最后却做起了生意来。

慎儿似乎并不喜欢我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不再理会我,自个儿埋头忙碌了起来。

我有些无趣,趁这个机会,坐在她的对面,宠溺地看着她,她被我盯得不自在,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朝我一一砸来,不过力度掌握得非常之好,刚刚够我接住,我接住后,自然又一一放回了原位。

来去之间,我被一个大拇指头般大小的心形吊坠所吸引,因为坠子里面正镶嵌着慎儿和囡囡的大头贴,母女俩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几分。

她砸过来的其它物件我都放了回去,唯独这个心形吊坠,我一直拿在手中不肯松手,慎儿见状,又孩子气地从我手中生生夺了回去。

我思忖起陈琛和林宣刚才匆忙离去的情景,便知她一定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她的正常生活,以及许家辉找她洽淡叶氏百货与莺歌合作之事惊恐不安,才让陈琛和林宣过来商量对策的。

相隔数年,陈琛依然是她最信任的依靠,我眼里黯然,只得适当地提醒她,林宣如今回来了,她今后应该和陈琛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再让林宣因为她而再次误会离去。

我的话一针见血,短暂的沉默后,慎儿垂下了眼睑,真诚地感谢我的提醒。

我惊讶地盯着慎儿,她变了许多,肯听取别人意见了,我不由得对她更加另眼相看起来,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在远处看着她,却不曾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她,没成想她变得这般理智了。

眼里的笑意渐浓,这是我最乐见的,也是我最心疼的,我深晓若一个人不经历风霜,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理性!

想起未来的十天德国之行,又看了看时间,起身,想陪她们娘俩去吃个午餐。

慎儿自然不同意,我有些失望,对她说接下来我要出个长差,晚上就要动身了,为了吸引母女俩人,我还特意说了用餐那里有很多的小朋友,希望约她出去的成功率会高些。

我看得出她眼里的挣扎和犹豫,正想着是否要再添一把火时,突见囡囡跑过来摇晃着她,哭着要去我说的那个地方,看来我的方式用得不错,囡囡瞬间变成了我的神助功,她一哭二闹三扮可怜的方式,成功让慎儿妥协。

虽然她答应得有些勉强,可是我内心依然窃喜不已,这算是我走出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吧!

小囡囡顾不得擦干眼泪,立即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末了竟然还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抿着嘴偷笑,也回了她一个感谢的笑容。

这小妮子,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我喜欢。

我想带她们娘俩去的那个地方,其实是动物园,不过里面还设有各种游乐场,吃喝玩乐自成一体,这也是我刚才在车上补眠前临时搜索的。

动物园虽然热闹非凡,可是我没有料到第一个景点竟是蛇园,我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可我知道慎儿从小就怕这些软体动物,每次见到蛇呀、蚯蚓之类的东西,就会吓得两腿发软。

囡囡也遗传了这个弱点,她和慎儿一样,一靠近蛇园,便吓得脸色苍白,朝慎儿怀中直躲,慎儿本来看到那些巨莽时心神俱碎,可是为了在囡囡面前表现得坚强些,一直硬着头皮,装成坚强的战士,不停地安抚着囡囡。

看着母女俩互相抚慰的情景,我心里疼惜不已,从慎儿怀中抱过囡囡,又心疼地牵着她的手越过蛇园。

穿过蛇园后,慎儿让我放囡囡下地自己走,囡囡回到地上后,就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孩子般,一会儿去逗逗身边比她大的小孩,一会儿四处乱窜,到处撒泼卖萌、欢畅无比。

我被她的各种搞怪行为所感染,时常小跑着跟上她的节奏,真不知道慎儿是怎么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养成一个男孩性格的调皮鬼的。

我的时间实在有限,差不多下午一点时,我怕囡囡饿到了,在动物园里找了间环境优雅的餐厅,慎儿看了菜单的价格后,一直皱着眉头,我知她的意思,适当地提醒她不用替我省钱。

慎儿孩子气地将菜谱扔给了我,我拿起菜谱叫了一名服务员过来,细心地询问来这里的孩子都喜欢吃些什么菜,又点了几个慎儿喜欢吃的菜。

点完菜后,囡囡和我聊起了天来,她问我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又问我是几个人去,德国好不好玩儿,我一一回答。

囡囡最后问,和我同去的是不是女生?我用眼角瞟了一眼慎儿,只见她正在喝茶,似乎并不关心我去德国的事,可是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动着,我似笑非笑地对囡囡说是一位漂亮的阿姨。

送娘俩回到超市后,我想让慎儿送一下我,意料中的被拒绝,我上前逼视她,两人隔得如此之近,能听到彼些不规则的心跳声。

我嗤笑一声,牵过慎儿受伤的手,交代她以后不可以再带囡囡去酒店那样的场合,慎儿嫌我啰嗦,催促着我快离开。

我眼眸一暗,见囡囡正一瞬不瞬地盯我着俩,眼里满是探视,只得和慎儿说起了正事,就是许家辉来和她洽谈合作之事。

听慎儿的语气,她是极不愿意同莺歌合作的,我心里清楚,她并不是愚蠢到有商机不好好利用的人,而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不肯合作。

经过我的一番算计后,目的总算达到,慎儿很快就发现上了我的当,可是她话已出口,不太好意思耍赖,便倔着嘴问我,如果合作后,她的业绩超出了莺歌规定的范围,我这个莺歌总裁又该如何?

我问她想如何?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说进货价再给她降一层。

我笑骂她奸诈,表面装作无可奈何,抚额叹息,心里实则早已乐开了花。

别说进货价给她再降一层了,就是让我把莺歌拱手送给她,我也是愿意的,何况是小小的一层利润了,但愿爸爸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后,不至于责怪我,因为我一直坚信,将来,我的一切都是慎儿的,慎儿的,也必定就是我的。

临走时,我对她说,等我回来!

短短的四个字,似胜似千言万语,慎儿抬头,正巧撞入我深邃的眼帘,她看到了我眼中浓浓的不舍,想避开我的眼神,我则迅速地捧过她的脸庞,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离去。

稍顷,我开着车绝尘而去。

回到公司后,我立即进入紧张的工作中,下午四点钟,我又召开了紧急会议,交代我离开中国这五

六点半散会,我让秘书室给我叫了一份简单的晚餐,边工作边简单地吃了几口,临走前,我又打了个电话给爸爸妈妈后,向俩老汇报了行程后,就和秘书组组长杨碧怡一起动身去了湛阳机场。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奔波,并不觉得十分疲惫,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牵挂,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头。

下了飞机后,先来柏林的一批工作人员同来迎接,我让杨碧怡先回酒店,自已直接去了柏林的分公司。若想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状况,必须抓紧每分钟才行。

第二天,我就开始忙碌起来,连着几天,我都在会见客户及接待厂商,接着参加了几个德国的高科技产业研讨会,再接着是订单签约会,最后是各类庆功酒会……

我不擅长饮酒,好在杨碧怡的酒量无限,时时帮我挡一些不必要的酒,这也是我宁愿挨程浩然的骂,也要她跟着我来德国的原因。

天知道我工作起来如此的卖力,仅仅只是因为想早些回国,更因为她在电话中对我说的那句‘早些回来’,为了这四个字,我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却依然精神抖擞。

那天,我坐在办公桌前,细细品味慎儿的那句话,她让我早些回去,意思很好理解,她是期待着我回国的,不管她是下意识地,还是无比期待地说出这句话,我都惊喜不已。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已经在试着对我敞开心怀了。

接下来,我想我得更加努力、更加迅速地完成此次德国之行的所有行程,争取早些回到国内,回到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儿身边。

番外 司徒允哲篇:穿肠毒药

她否决了那份特殊的合同,也在我的意料中。

本想着给她一份惊喜的,却没有考虑到她那倔犟的性子,更是无人可比肩的,试问她怎么可能会无端接受我的馈赠?更重要的是,她又怎么舍得让我在董事会那帮老头子面前落下话柄呢?

所以,那份合同,归根结底是我思虑不周。

我交待许家辉,一切都按慎儿说的来办,她要签定普通合同,那就配合她提出的那些并不过份的要求签普通合同好了。

挂上电话后,我方觉得连日来都是高强度的负荷,身体委实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后,决定先小憩一会儿,可是脑子里全是那道倩影,又如何能睡得着?

罢了,我只得强打起精神来,从口袋中掏出那块心形吊坠来。

那日,在慎儿的办公室,这块心形吊坠本已被慎儿夺了回去,可是临走时,我头脑一热,又顺手把它拿了回来,也不知慎儿将来知道我一堂堂莺歌总裁,行这不太光明磊落之事时,会怎样鄙夷我了。

手中这块吊坠,正是我那天在慎儿办公室顺手牵来之物,之后一直随身携带,就是想着不在她们身边时,可以时常拿出来瞧瞧,以来慰籍慰籍我的思念之情。

大头贴中的母女俩笑得灿烂如花,大的调皮、小的可爱,那张在经历过岁月的摧残与洗礼后、依旧用最明朗坚毅的笑容面对生活的女人,更加让我思念成狂。

叶慎儿,你可知晓,坚强如你,其实一直是我克服重重困难的强大后盾。

爸爸一生打拼下来的莺歌,其中的艰辛我不敢想象,所以我接手经营时,从不敢懈怠。毕业那年,我拖着不健全的身体,用了一年时间在莺歌站稳脚跟,用了两年时间全面接手莺歌,再用了三年时间让它走向国际化,这其中的艰辛,虽然不能和爸爸创办莺歌时的艰难相比拟,却也让我脱了几层皮,所幸的是,我都一一挺了过来。

叶慎儿,你可知道,是什么动力支撑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吗?因为你,你的存在,就是我司徒允哲勇往直前的动力,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将来,要把我的所有成功与喜悦都拿来与你分享。

叶慎儿,如果你是毒药,那我也会毫不迟疑地吞下你这瓶毒药,就算是毒性发作、穿肠而过,最后化为灰烬,我也甘之如殆,绝不言悔!

此次德国之行非常之顺利,我的行程全部走完时,竟离原订回国日程足足提早了两天,这是我意料之外的,自然,我更加迫不及待地准备着回国的事宜。

中午,杨碧怡来同我汇报工作,末了,我问杨碧怡,“对了,你们女性都喜欢些什么礼物呢?”

杨碧怡看稀奇地看着我,“莫非你准备行动了?”

“什么行动不行动的,觉得时候到了,她也该回到我身边了。”我敲着笔杆子,脸上忍不住洋溢着幸福之情。

“哦,那我和浩然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杨碧怡审视着我道。

“喜酒早了些,这女人狠心起来,六亲不认,否则我也不会踌躇了这么久才找着机会靠近她了。”我苦笑着对杨碧怡道:“我现在呀,能让她给我一点好的脸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杨碧怡非常义气地问我。

“我问你,程浩然那厮当初是怎么追到你的?”

“你怎么不去问他呢?”杨碧怡眨巴着眼睛。

“那小子没一点正经,问他还不如问你,你就别卖关子了,倒是给我出点主意吧!”

“行,看着浩然整天提及你就唉声叹息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好了,你想怎么行动?”

“开始我觉得要先俘获大的,后来我发觉小的似乎更难搞掂,你就是我最为头痛之处,不知如何行动。”

“其实也不难,你再给我说说她们母女俩的情况吧,比如说她们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喜欢玩些什么?我帮你准备礼物时,也好多份心思。”

“大的不太挑食,就是不喜欢吃甜食,偏素食主义,至于玩的,我还真不太清楚,这些年来她的精力全都放在超市了,也没有时间顾及其它;这小的嘛,超喜欢搭积木,古灵精怪的,有扮猪吃老虎的潜质,我有几次险些着了这小丫头的道,吃的方面,我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小的我没什么经验,不过小孩子好对付,倒是大的--”杨碧怡说着说着就卖起了关子来,“有些难对付。”

“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呀,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我着急道。

“这礼物嘛,就包给我了。”杨碧怡示意我稍安勿燥,“不过先说清楚,无论我买什么礼物,你都不许藏起来,否则我下次一定不再帮你了。”

“你买什么我都照单全收,这下放心了吧!”我有些不耐烦今天的杨碧怡竟这般的啰嗦,而事实上,我应该问得更加清楚些才对。

当次日,杨碧怡推着两只抢眼的粉色大皮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一一观摩箱内五颜六色的礼物时,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杨碧怡,这就是女人喜欢的东西?”

“自然!”杨碧怡两手叉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只管拖回国好了,包你当晚就能赢得美人的青睐。”

我半信半疑地盯着皮箱内的物什,又瞅了瞅这两只粉嫩粉嫩的皮箱,头皮发怵,心想我若是提这么两个皮箱回国,暂且不说这一路上是否会惹人笑话,也不知慎儿见到后会不会嘲讽我了。

“我说总裁大人,你别心里不踏实了,女人心,只有我们女人最懂了,若你回去事情没办成,大不了以后你多花些时间去追求你的幸福,你的公司我多担待些好了。”杨碧怡见我半信半疑,冷哼道。

“那既然礼物搞掂了,我提前两天回国,你留在这里善后吧!”我趁热打铁。

“你这是故意的!我要告诉浩然,你压榨员工。”

“为了我的幸福,你就提前担待些吧,浩然也一定会同意的,你不就是比我晚两天回去吗?”

“你和程浩然一丘之貉--”

杨碧怡是我的发小程浩然的妻子,当然,她先是我司徒允哲的秘书兼助理,后是程浩然的妻子,她是一位非常有个性的女人,当然,她的能力决不低于她的个性,更是一位非常义气的女人。

那年,程浩然来公司找我聊天,经过秘书组时,和杨碧怡一见钟情,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只是婚后的杨碧怡,并不愿意去程浩然的公司做老板娘,却更愿意继续呆在莺歌做我这个总裁助理兼秘书组的组长。

为此,程浩然总是抱怨我,说我霸占着他的老婆及资源,我却笑侃他挖了我的秘书、肋理及墙角,而身为当事人的杨碧怡,却老神在在,说莺歌是她事业的起点,只有在莺歌,她才有尽情发挥的机会,为此,老婆奴程浩然只得悻悻作罢。

当晚,杨碧怡就帮我订好了次日回国的机票,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我竟然没有一点的疲惫,只在飞机上稍稍眯了一会儿眼,当到达慎儿的小蜗居时,已是深夜时分。

杨碧怡算好我回到国内的时间,又算准了慎儿见到带着满身疲惫的我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定不舍得驱使我离去。

果然,杨碧怡教的那招死皮赖脸最有效了,当见到慎儿做贼心虚地斜视左邻右舍的模样时,我的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嘴唇也不由得微微翘起。

这样的慎儿才像我记忆中的慎儿,贼心儿大、贼胆儿小。

我心情愉悦地捏了捏慎儿睡眼腥惺忪的脸颊,然后乘她晃神之际,已将行李拿进了她的蜗居中,然后趁她下逐客令之前,摊在沙发上挺起尸来,果然,她不再忍心让我离去。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时,我就醒来了,出差这些天,平均每天只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所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我先洗了个澡,将事先准备好的梳洗用品一一从背包中拿出来,紧挨着慎儿的日用品放下,梳洗一番后,接着去厨房转悠着,准备做份三人份的早餐。

当打开厨房的小冰箱时,我顿时傻眼了,见冰箱里只剩下几根青菜和一根青瓜,还有几个鸡蛋,女人持家、而且带着个小孩,冰箱里不应该是塞得满满的吗?

看来是没有机会表现一番了,只得打电话给董治坤,让他送些早餐上来。

挂上电话后,我从冰箱拿了三个鸡蛋,打开灶火开始煎了起来,第三个鸡蛋还未煎熟时,董治坤的早餐就送上来了。

原来他昨晚送我来小蜗居后,就在车上休息了一晚,我大发慈悲,放了他一天假。

原本以为小孩子大多喜欢甜食,所以让董治坤多买了些糕点之类的早餐,谁知囡囡的口味竟和慎儿一样,也不太爱吃甜品。

没办法,我只得哄着囡囡,可小家伙机灵得很,根本就不吃我这套,依旧摇头不肯吃。

番外 司徒允哲篇:命里克星

我的视线突然触及到从德国拖回来的那两只粉色皮箱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不紧不慢地对囡囡说,“乖,吃了这些甜品,不但可以快高长大,而且还有礼物收哦!”

这一招还真有效,囡囡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后,忙给自己打圆场,“妈咪同我说过要听司徒叔叔的话,那我就听妈妈的话吧!”末了又问我,“那妈妈吃了也会长身体,也会有礼物吗?”

我想对囡囡说,妈妈虽然瘦些,可是她的身体已经长得很好了,又害怕慎儿听了会满屋子追赶我,只得隐忍着,认真地点了点头,“对!都有礼物。”

囡囡这才拿起刀叉,笨拙地开动了起来,慎儿则自然地接过囡囡手中的刀叉喂了起来,我皱起了眉头,又从慎儿手中将刀叉强行接了过来,并耐心指导囡囡如何使用刀叉,丝毫不理会在一旁干着急的慎儿。

五分钟后,囡囡已能够勉强使用,虽然动作还不太熟练,可是总比让人喂,要强上许多,想来她也必是看在礼物的份上,对我表现出最大限度的忍耐了,我也不再强求她,否则效果必定适得其反。

鉴于我首次有了征服小丫头的成就感,于是非常得意地向慎儿邀功,谁知她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后,离席走开。

我知她是面子上挂不住,故意在她身后打趣道:“你不会是让我哄完小的,接着哄大的吧!”

慎儿顿时气得直跺脚,还未来得及说话,囡囡突然上前小大人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妈咪,我们都听司徒叔叔的话吧!否则礼物就没有了。”

囡囡稚气中含着狡黠的语气,成功将我呛倒,我顿时咳得脸红脖子粗,一抬头,见那母女俩双双同情地瞅着我,赶紧起身钻进了洗手间继续咳嗽,边咳边深刻检讨,莫非这母女俩生来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吗?

罢了,就算是,我也认了,而且乐在其中犹不自觉。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我将杨碧怡帮我准备的那两只皮箱一一打开,淡然地对娘儿俩说,那两只皮箱,她和囡囡一人一箱。

当然了,其中还有我悄悄为慎儿特意赠送的礼物。

囡囡早已经跳进了箱中,眼睛滴溜溜地在两只箱子中反复流连,最后从其中一只箱子中拿出一套大红色的内衣举过头顶问我,“司徒叔叔,这个好像不太适合我穿。”

我忽然意识到,这娘俩虽是亲生母女,但是礼物也不能够乱塞的,这可是我花了一晚上时间亲自去给慎儿挑选的,怎么就轻易被这小妮子给翻了出来呢?

我尴尬地瞧了慎儿一眼,故作镇定地告诉囡囡,“那箱是妈咪的,旁边那箱才是属于你的。”

囡囡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我,“叔叔,您是怎么知道妈咪穿多大尺寸的?”

我抚额,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时,囡囡又突发奇想,直接替我回答,“我知道啦!因为你是妈咪放在心坎上的那个人嘛,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

我正想点头表示赞同,却见慎儿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一幅似要追打囡囡的架式,好在囡囡鬼机灵,见势头不对,三下两下就跳到我的怀中,同慎儿对视着,有持无恐。

慎儿没辙,再度冷哼,丢下我和囡囡独自回房间去了。

“糟了,司徒叔叔,囡囡是不是太过份了,好像惹妈咪生气了。”囡囡搂着我的脖子,

担忧地道。

“别担心,待会儿我去哄妈咪。”我小声地对囡囡说道。

小家伙似乎对我百般信任,也不再担心慎儿,问起了我在德国的所见所闻来,我一一同她耐心讲解,客厅中的气氛一时温馨至极。

这种温馨和谐的氛围,很容易让人沉醉和满足,于是我紧绷了多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开,内心却早已思绪万千,或许,我应该早些来到她们身边的。

慎儿,从今往后,我要每天都看到你们母女俩这般灿烂、深刻于心的笑容,而让你们微笑,就是我余生的责任。

吃完早餐,先送囡囡去了幼稚园,又送慎儿回超市。

我不在国内的期间,慎儿已经和许家辉签订了合作协议,今天,我准备在叶氏百货先召开一个关于双方合作事宜的事前会议,重点是检讨叶氏百货重装工程的落实事项,所以到了超市后,我和慎儿一起下了车。

慎儿诧异地看着我,问我为何不回公司,我揉了揉慎儿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告诉她,我今天一天都属于她,我还对她说,以后不许留这么短的头发。

料想中不会听到好话,所以当她一句‘关你什么事’甩过来时,我没有半点的不开心,认真地对她说,其实她留长发更加漂亮。

她反问我,我现在不漂亮吗?

我答漂亮,可是像个野小子,其实我心里也是欣赏她现在的形象的,调皮可爱、干脆利落,哪里像有个快四岁孩子的母亲了。

我在她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后,搬了张椅子在监控前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监控后,心里对于这次的重装工程已有了些底。

对于我来说,慎儿的超市还太小,不需要花大多的精力,遂提议装修期间一起出去游玩。

当然,意料中的被拒绝。

正当我和慎儿讨论着出游之事时,见许家辉和肖艺林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慎儿看着他俩略显奇怪,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我,我朝她点头,是我让董治坤通知他俩一上班后就来叶氏百货找我的。

一阵寒暄后,我让慎儿把超市管理人员都召集到里间的小会议室中,只见她表情丰富,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许家辉和肖艺林的面拂我的面子,下一刻,已然起身去了外间。

很快,人员全部到齐了,会议开得很是顺利,超市一众小姑娘丝毫没有因为我是超市编外人员,对她们指手画脚而对我存着不满,倒是慎儿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许家辉和肖艺林离开后,我在慎儿面前坐了下来,准备接着谈我们旅游的行程。

经过几番劝说,慎儿依旧不肯答应,自顾自地忙碌着。

我想着有的是时间,决定先冷静下来再思考对策,刚坐下一会儿,电话接连不断地打了进来,想必公司上下,这会儿已经知道我已回国了。

最后一通电话,是爸爸打来的,他限我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公司后,便挂断了电话。

我怕慎儿取笑我,谎称公司有个临时会议等着我召开,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超市。

回到公司后,还来不及回办公室,就被前台告知爸爸正在我的办公室等我。

这几年来,爸爸虽然不怎么管理公司了,可是公司重要的事情,他还是知晓的,特别是每次我出长差时,他会时常来公司走走,和那些曾经一起打拼、如今依旧在工作岗位上发挥余热的老家伙们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谈谈公司的业务情况。

我显得有些焦虑,也不知爸爸怎么这么快就得知我已回国的消息,还如此焦急地要见我。

我从专属电梯匆忙而上,兴匆匆地回到了办公室后,见爸爸正坐在外间的会客室里独自泡着茶。

“爸爸,您怎么来公司了?”我亲昵地喊着爸爸,“妈咪怎么样了?”

“关上门!”爸爸不理会我,严肃地示意我将身后的门关上,我依言关上,又在爸爸对面正襟危坐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爸爸用失望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伸手朝旁边拿起一叠资料扔给我,“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接过那叠资料一看,心想不好,这不正是我给慎儿的那份‘特殊合同’底稿吗?怎么会到爸爸手里来的,“爸爸,您怎么会有这个?”

“你还好意思说,我若再不来公司,你都要把公司拱手送人了。”爸爸虽然带着盛怒,却并没有发很大的火,似乎在等着我解释,他始终明白,我并不是一个糊涂的儿子。

“爸爸,这份合同是准备同叶慎儿签的。”我想了想,决定不再隐瞒爸爸,“这个叶氏百货的老板,正是叶慎儿。”

“叶慎儿?”爸爸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是说当年那个和别人结婚的叶慎儿?”

“爸爸,她当年结婚不到半年就已经离婚了。”我点了点头,怕爸爸误会,又赶紧解释道。

“先不说她离不离婚,我问你,这个合同是怎么回事?”

“爸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嗫嚅着。

“字面上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不顾成本和她合作了?”

“爸爸,慎儿已经拒绝了,她最终同莺歌签订的,是公司统一的合同,并没有特别之处,不信我让人把合同拿来给您过目。”

“不需要了,我相信你。”爸爸摆了摆手,“我问你,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你是何时又和她走在一起的?”

“爸,我想好了,我打算重新追求慎儿。”我咬了咬唇,痛下决心对爸爸摊牌。

番外 司徒允哲篇6:往后余生

“爸爸,您没有听错。”我一字一句对爸爸爸说道:“这些年来,我从不曾忘记过她,我会竭尽所能让她回到我身边的,在这之前,我并不奢望能得到您的认可和支持,只希望您不要反对我们交往就好。”

“你既然忘不了她,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你本可以在当年就--”

“慎儿当年对我有些误会,而我曾曾承诺过别人,不对她说出那些误会的,所以这个误会我一直藏在心里,事隔多年了,我相信她已经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这几年来,我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我相信,我将来一定能给她幸福。”

“这么说,这些年来,你从不言及感情,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爸爸,对不起!”

“孽缘,真是孽缘呐。”爸爸低头叹息,又指着那份合同说,“所以,你是想先用这份合同来讨好她了?”

“爸爸,反正对于慎儿,这次我是势在必得,起初起草这份合同,只是我自作聪明的想法,现在想来,我有些公私不分了,幸好慎儿足够理智,她看了这份合同后,二话不说就撕得粉碎,还担心我会被董事局指责,数落了我一番。”

“这孩子,倒是难得。”爸爸这才缓缓点头,只是她那超市—”爸爸略显犹豫。

“您放心好了,她的叶氏百货虽然不能同我们莺歌相比,可是在湛阳,也算是不错的了,绝对有资格和莺歌合作。”我知爸爸是怕慎儿的超市实力不足,会影响到莺歌的声誉,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爸爸点了点头,可心中仍然存着疑惑,“可是世事多变呀,么多年过去了,你确保她现在心里没有别人,装的还是你吗?”

“爸,那女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这些年来,她都是洁身自好,一门心思带着孩子打理超市,对感情一概拒之。”我自信满满地道,心里却有些小庆幸,慎儿的身边从不缺少异性的关照,除开陈琛外,那个乐正东,应该是最令我不放心的人吧!

“孩子?”爸爸唏嘘,“你快同我说说她的情况吧!”

我点了点头,慢慢同爸爸说起了慎儿当年结婚后,又是如何离的婚、如何给人做家教、如何不顾一切地生下囡囡、如何一边拖着囡囡一边打理超市的经历,爸爸听后一一叹息。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婚离了就离了嘛,原本也不难再组建个家,可为什么硬要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呢?莫非她对段家那孩子还有着什么余情不成?”

“爸,您想错了,我确信当年慎儿嫁给段若尘,一来是对我太过于失望,二来是对段若尘存着感激之情,毕竟是救命之恩嘛!而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且慎儿生下女儿,并不是对他存有余情,我明白她的心,因为她太缺少亲情了,总想着女儿虽然留着段家的血脉,可也是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这些年,她一直对外界隐瞒着女儿的身世,可想而知,她并不想与段家再有任何牵扯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她另眼相看起来,我们司徒家虽然不注重门楣,可毕竟也是公众人物,你们若在一起,势必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包括公司股票,极有可能会有大幅度的震荡,将来这个孩子也势必会被段家知晓,到时候,必定会有不可预料的局面发生,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爸爸,我的心里只有慎儿,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孤单这么多年,而且妈咪也是非常喜欢慎儿的,若是她知道我最终还是和慎儿在一起,说不定病就好了起来呢,您不是说我们在妈咪耳边说的每句话、每件事,她都听得见的吗?”我见爸爸依然不太赞同我和慎儿走在一起,打算利用妈咪来博取爸爸的同情心。

“罢了、罢了!”爸爸一听我提及妈咪,赶紧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也不用拿你妈咪做文章了,现在看来,这也是你们的缘份,她第一次来我们家时,你妈咪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娶进门了,既然她是你妈咪喜欢的人,我也不阻拦你了,可是爸爸不想看到司徒家和莺歌有任何的负面消息,这些还请你妥善处理。”

“爸,你真的不反对了吗?”我顿时惊喜万分,“您放心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唉,总归是你肯结婚就好,再安排个时间,带她来家里坐坐吧!”爸爸无奈叹息,说完后就背着手离开了办公室。

送走爸爸后,我窝在沙发中如同虚脱般,我一直担心我和慎儿的事,爸爸知晓后会大力反对,现在看来,他这里已算顺利过关,只是我心里非常清楚,想要早些抱得美人归,我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当务之急,我应该先说服慎儿同我一起回司徒家大宅,她若肯去大宅,证明她肯与我再续前缘,自然离婚期也就不远了。

有了目标后,整个人轻松不少,出差的这段时间,公司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是我一贯的用人政策,给予他们最大的权力和信任度,又能轻松地掌控他们的每一个决策,否则仅凭我的个人之力,如何能将莺歌发扬光大?

一天下来,处理的都是些决策性的案子,等案头的文件处理得差不多时,发现天色已晚,又急匆匆地朝公司车库奔去。

只是人刚到地下室,就见陈琛正坐在我的车头,我有些惊讶他竟会来找我,遂上前同他打招呼,没曾想他直接递了一个拳头过来。

“陈琛,你发什么神经,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般的毛燥。”我不曾妨备,被他一拳打到胸口,咳嗽几声后,我带着怒意吼道。

“我问你,你突然出现在慎儿的视线中,是不是又想打她的主意?”陈琛直截了当。

“陈琛,你不要把话说得如此难听,你若明白慎儿的心,就应该知道她为何这么多年来,从不涉及感情,因为她心里装的,一直是我。”

“你不要太自信了,她不涉及感情,是因为她被伤过一次,不、是被伤过两次,她不再敢言及感情而已。”

“不,是因为她心里有我。”我捂着胸口的疼痛,认真地看着陈琛,意料中陈琛会再次朝我扑来,这次我轻松地避过了他的拳头,并警告他,“陈琛,你若真的希望慎儿幸福,就应该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考虑,她是个死心眼的女人,我若不主动,她势必就会这么蹉跎一生。”

“那这几年来,又是谁一直在做缩头乌龟?”

“因为我在等她,等她将一些不开心的前尘往事忘却。”

“你认为到现在,她已经忘却了吗?”

“不管她忘没忘,可是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我想我一定会疯狂。”我靠在车头,点燃了一支烟,又递给陈琛一支。

“我问你,你那个什么合作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冷哼,并不接。

“合作案当然是想同她合作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让她的超市业绩更好而已。”我朝陈琛走近两步,真诚地对他说道:“陈琛,很感谢你照顾她这么多年,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慎儿的亲人,慎儿是我司徒允哲这一生认定的妻子,不管早晚,她一直都是,这个位置无人可取代,她喊你一声哥哥,所以你也算是我的亲人,既然你找上我了,那么我就同你坦白,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放弃慎儿的。”

“哼,那得看你会不会再惹慎儿哭泣了。”陈琛抢过我刚刚点燃的烟,也不嫌弃,猛吸了两口。

“陈琛,这么说,你是同意我重新追求慎儿了?”我有些惊喜。

“我没有同意,一切决定权都在于慎儿,她若不待见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滚蛋的。”陈琛冷着脸道。

“自然!”我信心十足地点头,忽略掉陈琛眼里的黯然。

陈琛又猛吸了两口烟,甩下还有半截长的烟头,用脚捻灭,上车,扬长而去。

我叹息一声,目送陈琛离去后,也上了车,朝慎儿的小蜗居而去。

一进屋子,囡囡就跳进了我怀里,边撒起娇边喊饿。我见餐桌上还放着尚未开动的饭菜,便数落慎儿不知道先吃。

她说客人未到,没有自已先吃上的道理,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些火气,看着这一大一小为了等我捱饿到现在,心里愧疚不已,看来以后得多注意注时间才行。

其实我也饿了,时隔多年,慎儿的厨艺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我一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吃完饭后,本想先去客厅小憩一会儿的,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这段时间,我的确累到了。

再醒来时,见囡囡已经睡着,慎儿在阳台上晾起了衣服来,我今早换下的衣服,竟然也在风中摇曳,看着阳台上一大一小还露着水珠的衣服,一种奇异而的感觉眨间袭上心头。

往后余生,唯愿这样幸福的日子以此为始,无限延长。

番外 司徒允哲篇7:一生挚爱

慎儿回客厅时,被站在她身后的我吓了一跳,顿时没好气地数落我一番。

一来二去,两人竟互相调侃起来,我惦记着出游之事,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是想去国外游、还是国内游?

慎儿顾左右而言它,回答得模棱两可,继而又故意转移了话题,让我早些回家,以免爸妈盼望。

我哪里肯离开,只得耍起赖来,“爸爸早已不管理公司了,现在他每天都守着妈咪,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我,哪里还有时间盼我回家了。”

慎儿一听我提及妈咪,随即敏感地问我妈咪的情况,我笑着告诉她,妈咪很好。

我并不想让她知道,其实妈咪已经昏迷了好几年了。

末了,再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劝服慎儿,“我们已不再年轻,应该多为自己作打算,我想照顾你们母女俩,一生一世。”

预料中会被她拒绝,可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得已,我只得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中思念和苦楚一一对她发泄了出来,我说,“这些年来,我有很多次想出现在你面前、我想让你依靠,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怀着囡囡,还坚持给人做家教;不忍心看你起早贪黑打理超市;不忍心让你独自抚养囡囡;更不忍心看你独自扛着煤气罐从一楼搬到三楼,我想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你,我怕吓到你,更怕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慎儿,你能感受得到我的煎熬和折磨吗?”

“你怕我?”慎儿紧盯着我问,“你既然怕我,为何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呢?”

我再次沉默,许久后,我下定决心,决定对慎儿坦白一些事情,我告诉她,“是因为林宣的回归。”

“林宣的回归?”慎儿不解地看着我。

“对!林宣的回归!”我沉吟半晌后,接着说道:“林宣对我说,她终于想通了,她要回来守着她的陈琛,还让我把我的女人领回来。慎儿,那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也不在乎再等久些,可是林宣感染着我,她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了爱而放弃大好前程,无所顾忌,我一个大男人,为何总是瞻前顾后、停滞不前呢,所以,那一刻我也决定了,林宣的回归,是我重新回到你身边的契机。”

“你和林宣,一直都有联系?”慎儿很聪明,很快就猜到我和林宣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我苦笑,“我的确和林宣一直保着联系,可以追溯到你和段若尘结婚的前不久吧!”

“可是为什么没听林宣提及过呢?”慎儿喃喃道:“当年,我记得我不放心你,在结婚的前一周,让林宣去看望你的,可是她直到第二天才回复我,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只说你很好,现在看来--”

“慎儿,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深入探讨了好吗?我之所以一直和林宣保持着联络,是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有共同在乎的人和共同的话题。”

“你说不提,那就不提了罢。”慎儿轻轻叹息一声,凝眸认真注视我,“如果林宣一直不回国,你是否也一直不会重新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可能--”我沉思了半晌后,道:“会晚些,但是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阿哲,你这又是何苦呢?”慎儿轻咳两声,低着头道:“其实,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人,我只是个离了婚、而且还拖着个孩子的女人,根本一无是处。”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我轻轻抚上慎儿的脸庞,趁势问她,“那么,请问美丽的叶慎儿女士,既然我们有缘再相逢,可不可以再续情缘呢?”

慎儿红着脸避开我深切期待的眼神,咬着唇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只想把超市经营好。”

我知她会如此拒绝我,于是你来我往,一番唇舌下来,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乐正东,提及东正东时,我下意识地将慎儿牢牢锁在怀中,似害怕她突然离去般。

看来,在我的潜意识里,乐正东对我的威胁早已大过陈琛。

几番挣扎,慎儿自然逐渐处于下风,我正思索如何才能让她停歇下来,谁知怀中的她突然如同被催眠般,不挣扎、也不闹了。

我捧着她的脸凝视许久,她的双眼也仰视着我,一瞬不瞬,我将这几年来对她的思念都化作我接下来的行动,我的吻缓缓落下,先是她的额头、继而鼻尖、再是唇瓣……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自然也听到慎儿不规则的心跳声,原来,她此刻也是和我一样紧张的。

待心跳声平复后,我在慎儿耳边呢喃道:“愿往后余生,所有苦难都离你远去,愿我一生至爱的女人,永远侧身相伴。”

慎儿的眼泪哗然而下,她对我说,“阿哲,我不值得、不值得!”

我对她说,“值不值,我说了算,愿不愿意,你说了算,你若不愿意,我愿意继续等待,直到你愿意为止。”

慎儿听罢,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胸前低声痛哭起来。

我们彼此呼唤,将这一刻牢牢抓在手里、锁在心中。

唯愿时间永远停驻此刻,我一生挚爱的人,永远这般依赖我、信任我。

……

正当我们沉浸在悲伤的喜悦中时,突然传来囡囡的哭声,只见囡囡不知何时出了房间,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哇哇哭着。

慎儿惊慌地推开我,匆匆将囡囡抱回了房间,随即,房间传来她哄囡囡入睡的声音。

我有些懊恼,跟在身后不知所措,直到囡囡再次安稳入睡,方才松了一口气。

慎儿哄好了囡囡后,见我杵在门口,没好气地问我怎么还没有离开。

我不理会她的责问,问囡囡怎样了,她方告诉我,囡囡是梦醒后没有看到她才哭泣的,好在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我苦笑着朝她摊手,“看来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先过了小丫头这一关才行。”

慎儿骂我没正经,语气微酸地提及与我一同前去德国出差的杨碧怡,还调侃乐正东虽然不是她的菜,不过她若是真的想嫁人了,他必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虽知她纯粹是为了气我说的这番混话,可还是着急了,“你若真的选了姓乐那小子,我就把你抢回家,天天罚你给妈咪洗澡擦身子。”

慎儿惊讶地抬头,认真观察着我的神情,我这才发觉自已说错了话,不由得懊恼万分。

慎儿追问我妈咪到底怎么样了,我方知瞒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瞒她了,何况她早晚会再去司徒家大宅,妈妈昏迷多年的事情,她迟早会知道,只是怕慎儿听后会无端自责,所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将妈咪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慎儿不待听完,又扑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当年任性妄为,伯母才会拖着病重的身体去芦州看我,那时候,她的气色就就很差,是我太大意了,她一定是对我太过于失望而昏迷的。”

我沉默不语,对于妈咪在慎儿和段若尘结婚前前去芦州之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的确,妈咪那天回去后,病情也慢慢加重,可是我从来都不曾怪过慎儿,妈咪只是因为对她喜爱与不舍去探望她的,这并无不妥,只是她的身体太脆弱,承受不了太多的伤心与难过,才会心力交瘁至昏迷不醒的。

“我问你,当年我们分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凭空消失了那么久?”慎儿哭了一会儿后,突然抬起头,梨花带雨地瞅着我。

我—时无言,想对她说,不是我不想来找你,而是我来不了。

那一年,我正在与病魔抗争,我怕我会永远倒在手术台上,故生生地忍住对她的思念,悄然面对死神。

慎儿见我并不回答,颇为生气,竟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使劲捶打着我、推搡着我,直至被推到角落无处可退时,我将她紧紧揉入怀中,“慎儿,我们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好不好?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慎儿显然不依,她攀着我的脖子,抬头仰望,似乎想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我突然咧嘴一笑,“其实,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忘记是什么原因了。”

慎儿深知我是在敷衍她,竟威胁我起来,“若是不想说,以后就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我嗤笑,“你这样说,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的。”她骂我变态,用胳膊肘子捅了我一下,竟是陈琛刚才揍我那一拳的地方,我隐忍着疼痛深吸了口气,却吓了慎儿一跳。

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却将她更紧地桎梏在怀中,我们就这么静静地拥在一起,少了份刚才的剑拨弩张,多了份悱恻缠绵,慎儿也暂时忘却继续追问我为何当年消失不见的真因。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慎儿忽然催促我离去,此情此景,我更加不愿意离开,可是我怕我再也忍受不住全身叫嚣的欲望,而强要了她,二来我怕我身上的淤青被慎儿发现。

番外 司徒允哲篇8:爱人逃离

陈琛是这世上唯一对慎儿好而不求任何回报的人,我绝不能让慎儿对他心存一丝怨意,所以,我非常配合地回到了司徒家大宅。

爸爸还没有入睡,我径直去妈咪的房间,例行对她唠叨了一番,出来后,爸爸在书房叫住了我,刚好,我有事同他商量。

“刚刚从那里回来吗?”爸爸问我。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指的是慎儿。

“公司的事也不能懈怠了。”爸爸叹息一声。

“爸爸,公司、您能不能先帮忙照看一二,我想、我想趁慎儿的超市装修期间,带她出去游玩几天。”

“小哲,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只后悔我没有早些行动,爸爸,我对慎儿的情有多深,就如同您对妈咪的情一样有多深,时间越久,越是历久弥新。”

“罢了、罢了,你永远知道我的弱点,只要一提及你的母亲,我准会拿你没辙。”爸爸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将手头上的工作整理一下吧!合着你妈咪现在也在昏迷中,我每天去公司一趟,发挥一下余热也好。”

“爸爸,我知道我丢下公司,光顾着儿女私情是极不理智的,可是您相信我,时过境迁,慎儿早已蜕变成一个极为理智的人,只要她明白了我的心,肯接受我的话,她一定不忍心让我如此劳累的,到时候呀,有她和我一起打拼,莺歌的前景一定会更为壮观。”

“但愿如此!”爸爸朝我挥手,“你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次日清晨,我很早就起来了,本想先陪娘俩吃早餐的,谁知刚出门就接到慎儿的电话,她让我好好工作,晚上下班后才能去找她,我不疑有它,虽有不甘,却还是听她的话先到公司处理公务。

爸爸下午也过来了,我一一向他汇报了手中的紧急案子后,已近下班时间。

正准备收拾收拾就直奔超市时,接到了陈琛的电话。

远远地看见‘叶氏百货’已经挂起了各种促销广告和条幅,进进出出的顾客络绎不绝,停车坪中早已没有车位,我只得将车停在几百米外的公用停车坪中,然后焦急地朝超市跑去。

刚走到超市旁的巷道时,见陈琛正叼着烟,靠在一堵墙上狠狠地吸着。

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只见他随手扔掉烟头,怒气冲冲地上前来问我,“你到底对慎儿做了什么?”

我还来不及细思陈琛话中的意思,当下他就和我扭在了一起,我急于求证陈琛的话是什么意思,并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可是身上早已中了他几拳,当下也不容多想,死死地禁锢着他,不让他再撒野,只是两人拉扯间,脸上都挂了彩。

“陈琛,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要总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人成瘾。”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朝陈琛怒吼道。

“你问你自己,昨天她还好好的,你昨晚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还把囡囡扔给了我和林宣。”陈琛也是怒火中烧,又朝我递了一拳过来。

“你说什么,慎儿一早就不见人了?”我闷哼一声,继而大惊失色,猛地推开陈琛就朝超市跑去。

果然,超市内人满为患,我顾不得拥挤,找遍了一二楼每个角落,均不见慎儿的身影,看着来来往往从身边经过的人流,我的心没有来由地往下沉。

原来她早存了逃离之心,难怪早晨她不让我过来陪她吃早餐,难怪她昨晚看我时,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之意,可是慎儿,你明明对我不舍,为何要离我而去呢?只是想躲着我吗?还是为了考验我的耐心与决心?为什么?为什么?

天知道,我明白她真的偷偷溜掉的那一刻,是多么愤怒,多么的失望。

颓废地回到超市办公室后,我仍不死心,一直拔打慎儿的手机,电话中一直是那道冰冷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不用再打了,林宣刚才已经同我坦白了。”陈琛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余怒未消。

“林宣?对了,林宣一定知道慎儿去了哪里。”我突然想起林宣,赶紧拔打着林宣的手机。

“司徒,慎儿现在还在飞机上,晚上十点左右抵达机场。”电话尚未拔通,见林宣正抱着囡囡出现在办公室。

“囡囡--”我见到囡囡的那一刻,眼圈微微发红,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囡囡,你知道妈咪去了哪里?”

“司徒叔叔,妈咪说有事要出去几天的,你不知道吗?”囡囡眨巴着眼睛,“不过我也不知道妈咪去了哪里了?”

“司徒,陈琛,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林宣见我和的陈琛双双挂彩,不解地看着我俩。

“慎儿突然离家出走的原因,一定是因为他。”陈琛恨声说道。

“林宣,慎儿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一走了之?”我不理会陈琛,迫切地问林宣。

林宣有些愧疚地看着我,“司徒,慎儿逃离湛阳,其实是我的主意。”

“什么?”我和陈琛双双惊讶。

林宣抓了抓头皮,自信满满地道:“司徒,实话对你说吧!慎儿对于你的突然出现,显得很是焦虑,我深知她矛盾的心理,才给她出的这个主意,你不是正在和她讨论出游之事吗?我表面上虽是帮她逃开你的视线,其实正是想给你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放心好了,慎儿是投奔我在澳洲的朋友的,等她安全抵达后,你就可以跟着去了。”

“林宣,你做这些怎么不征求我的同意,谁让你帮这混蛋了。”陈琛劈头盖脸地数落林宣一顿。

“陈琛,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慎儿和司徒不可能永远这样,他们的结局,必然是长相厮守,我只是想让这一天早些到来而已。”林宣胸有成竹地正视着陈琛,“而你,应该要放手了,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司徒,才有资格守护她。”

陈琛一时也不言语了。

“那慎儿现在丢下的这个烂摊子,你俩自己去负责好了。”陈琛气势汹汹地指着收银台那里排列的长龙。

林宣求救地看着我,“司徒,你放心好了,慎儿一下飞机后,就会同我联络的,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解决目前的困难。”

我看了看外间,小韩和小赵都已经在站收银台了,我转头瞅了瞅陈琛,“陈琛,出来一下。”

陈琛眼里虽然对我有着强烈的愤恨,可当真跟在我身后出了办公室。

我们一起站在收银台前观阵,观看一半晌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扔下陈琛,直接在小韩的柜台前一站,边拿起袋子帮她装扫描好的物品,边问她,“小韩,这里让陈琛顶位,你去卖场各处巡查一下哪些专柜还需要人员,白夜班各需要多少人,”

“好的!”小韩顿时惊喜不已,她将手上的那一单处理好后,朝陈琛招手,陈琛不情不愿地过来,换下了小韩。

“你有经验吗?”我笑问陈琛。

“笑话,你还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时,老子就在这里顶位了。”陈琛臭着一张脸,随即变脸似地对顾客,笑得像花朵儿一般灿烂。

我但笑不语,将陈琛扫了条码的物品一一装入购物袋中,又双手递给顾客。

晚上十点钟后,顾客才稍稍稀少了些,小韩离开柜台后,一直和超市防损员维持着轶序,所以一个晚上下来,除了最初收银台处有些拥堵外,并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临近收班时,我一抬头,猛地看见最边上的那个柜台,竟是乐正东和林宣在顶位,我看到乐正东时,见他也刚好抬头看我,四目相对,半晌后,我们相视而笑。

就这样,我和东正东算是正式认识了。

超市打烊时,已是晚上十点半,我心里记挂着慎儿,回到办公室后,又开始打电话给她,可她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我问林宣怎么回事,林宣带着歉意说刚才忙碌时,慎儿有同她联系过,说是已经下了飞机,这会儿得知又是关机状态,也跟着着急起来。

“你赶快打电话给你澳洲的朋友问问,她到了没有?”我提醒林宣。

五分钟后,林宣垂头丧气,“慎儿根本就没有去找我那位朋友。”

“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得到她?”我顿时急得如同势窝上的蚂蚁。

“我在澳洲就只有这个朋友,不过我已经托他在澳洲各大酒店帮忙查找慎儿了,说不定很快就有了消息。”

“不行,我现在就去机场。”我想也没想就朝外奔去。

“站住!”刚走两步,陈琛喝住我,“你一个人去也是枉然,澳洲那么大,你怎么找?”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傻傻地等消息,若她一直不开机,不同我们联系,我一定会疯掉的。”我回头,急得朝陈琛吼道。

“阿东,你怎么看?”陈琛不理会我,转头问乐正东。

“我已经安排同事帮我联络澳洲警方到各酒店查询登记人员名单了。”乐正东不紧不慢地说道。

番外 司徒允哲篇9:情定十年

“你别着急,澳洲华人随处可见,她不会有事的。”乐正东沉吟一番后道:“不过如果她故意躲避某人的话,可能得费些时间了。”

“你--”我知乐正东话里有话,却又无可奈何,慎儿的出走,的确是因我而起。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点,我们想想对策吧!”林宣将乐正东和我都按在了沙发上,我闷着头闭口不言。

“依我看,大家不如先回家等消息吧!”乐正东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我和陈琛,“明天这里肯定要增加人员,你俩是否有对策?”

“我已经从莺歌调了人,明天一早过来,可顶卖场及专柜,收银台这里,有必要时我们几人继续顶位。”我抢先答道。

“那最好了,我现在回警局,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你们。”乐正东说完急匆匆地离去。

我们随后也相继离开,我没有心情吃晚饭,直接回到别墅中,住了多年的别墅,突然觉得特别的孤单。

我很清楚,那是因为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一直近在眼前,而今,她突然从我身边消失,消失到我无法掌控,所以顿时又像落入冰窟般,冰凉透彻。

天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愤怒,慎儿,你可知,当得知你逃离的那一刻,我几乎有了想掐死你的冲动,可是我更担心,此刻的你正孤单站在人生地不熟的澳洲街头,望着冰冷的街灯,不知何处何从。

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我这心里头,更是万般自责。

或许,我的突然出现,还不是时候,还是吓到了她。

刹时之间,我从愤怒变为焦急,像一只失了魂魄、变成行尸走肉般的动物般,在屋子四处游荡着。

客厅里的那张沙发上,忽然出现她的倩影,我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拥住她,可是身影又从眼前消失。

我又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希望以此来慰籍对她的思念与不舍,可是越是这般,对她的思念越发的疯狂滋长。

我不得不起身,又在屋子里游荡着,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稍稍平静些。

‘慎儿,原本想着,这里很快就会有女主人了,可是你的逃离,让我情何以堪?

原来,昨晚你一直都在敷衍我,你早计划好今早逃跑,原来你的柔情蜜意与耳鬓厮磨都只是假象而已,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了,就算你还爱着我又能如何?你依然不愿意同我长相厮守。’

“叶慎儿--,你好样的!”对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有了新的认知后,心中的愤怒再次而升,早已淹没对她的思念之情,意随手将房间的东西掀得七零八落。

这夜,我一直没有打通慎儿的电话,也一直没有等到乐正东和林宣的消息。

天亮后,我连公司也不愿意去了,直接守在超市门口,将那一众丫头吓了一跳,我让许家辉挑选的支援人员也很快来了,都是女性,看着比较机灵。

小韩趁刚开业时间人员不多,花了些时间培训后,才让她们上岗。

不一会儿,陈琛和林宣来了,林宣告诉我,他澳洲的那位朋友也一直没有打听出结果来,我又问起囡囡昨晚的情景,林宣说囡囡一直都很乖,今早去幼稚园时也非常听话,我方才放下心来。

乐正东带来的消息并不太好,因为不到二十四小时,澳洲警方不愿立案寻人,所以得等到今晚十点后,他们才会帮忙查询。

没办法,我们只好干等,白天客人同样多,我们四人再次顶了收银台的位,就这样,时间又在煎熬中消逝了一天。

晚上超市快打烊时,乐正东的警局朋友回消息说,悉尼的各大小酒店都已查遍了,没有查到有叶慎儿入住酒店的消息,现在正在排查周边各大城市,想来明早就有消息了。

于是我再次带着失望回到别墅,又是彻夜未眠。

第三天清晨,我正迷迷糊糊地打盹时,突然接到林宣的电话,说慎儿回信息了,却不肯说出她在哪里。

我知道慎儿是安全的,已放下心来,看来只有指望乐正东了,我同林宣要了乐正东的号码,隔三岔五地打过去问他最新进展,好在乐正东知我心焦急,并没有让我难堪,一一耐心回复。

连日来的疲惫让我心力交瘁,挂上电话后,终于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时分时,乐正*然来了电话,说是找到慎儿了,在墨尔本一个海边小镇的酒店中,而且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那里。

乐正东把酒店的电话和地址都告诉了我,并说酒店会密切注意慎儿的情况,一有消息随时同湛阳警方联系。

我挂上电话后,赶紧让刚刚回国的杨碧怡帮我订飞往墨尔本的机票,因为时间仓促,最快的那一班也是明早七点到,而且还要到hk转站。

我顾不上疲惫,匆匆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开始往机场赶。

一夜的风雨兼程,我终于在次日清晨,成功地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堵在了客房门口,又将她逼回了房间。

在找到她之前,我曾一直说服自己,说好不朝她发火、说好见到她后保持君子风度的,可是见到她那无辜的神情后,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她怎么可以在做了逃兵,让一众人担惊受怕了几天后,还可以保持着那般无辜的眼神,最无辜的人不应该是我司徒允哲吗?

谁知这女人短暂的情绪失控后,竟挺直了腰杆说,“我有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为了惩罚她的不告而别和理直气壮,气愤中的我故意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叶慎儿,你厉害,来的路上,我一直提醒自己,怕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后,会将你撕成两瓣,所以一路压抑隐忍,你其实同我认个错,撒个娇什么的,我相信我很快就会沦陷在你的糖衣炮弹中,可是你不但死不悔改,还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我以为她会害怕,谁知她故意把脖子往上一挺,有持无恐,早已失去理智我,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她这般刺激,于是,我放声大笑了起来,“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海边小镇罢了,既然生不能同寝,那么死了就同穴好了,好歹等明日新闻报道出来时,会认为我们是一对殉情的情侣,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罢了,叶慎儿,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独自活着还有何意义,于是手上的劲道又加深了几分。

那一刻,我不再身心疲惫,只觉得马上就要解脱般,全身兴奋起来,看着慎儿的呼吸越来越弱,感觉心中也慢慢解脱……

突然,电光石火之际,我的脖子和腰身突然一紧,紧接着,慎儿脆弱地一字一句道:你、你不是…来了吗?你说的…假期…还…还是可以…继…续……

……

熟悉的记忆突然浮现在眼前,那年,我终向慎儿表白,谁知她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先是匆匆跑回宿舍,拉着林宣在偌大的校园奔跑了几圈,最后才回到我的面前,傻傻地同我表白一番后,正是像这样,脖子和腿全部挂在我的身上,狗皮膏药似地贴着我,引来经过的同学们一阵哄笑。

我庆幸,慎儿还记得当年的情景,也庆幸,我在极度失控的情绪下还保持着一丁点的理智。

否则在这墨尔本的海边小镇上,稍后一定会有一男一女殉情的报道出来。

天知道,那一刻我的内心两个极端,上一刻因为恨意失聪,下一刻又因为悔意,有种想把自己抽死的冲动。

许是我的哭声感动了老天,正当我以为慎儿已被我掐死,而趴在她身上哭得肝肠寸断、想追随她而去时,突然听见慎儿的声音。

她问我,“你为什么哭了?”

那声音虽然干涩,却如同般,我瞬间破涕为笑,满脸后怕地把她搂在怀中,千般蜜语、万般讨好,希望求得她的原谅。

我苦口婆心地劝慰她,“我们已不再年轻,我不想再浪费人生,这短暂的几十年,你如果还在意我的从前,那么就当成我们上次在同学聚会上刚刚认识,我们相互吸引,我追求你,可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番唇舌与死乞白赖下来,慎儿终于不计前嫌,不但原谅了我则才的失控行为,还破天荒地与我调侃起来,幸福来得太突然,有那么一刻,我总觉得美人在怀的感觉,有那么几分的不真实。

几日的温存和朝夕相处,我们的感情自然突飞猛进,在与袋鼠为伴的那个晚上,我心心念念了十年之久的爱人,终于把她完整地交给了我,虽然这天迟了很多年,可是我依然要感谢上苍,感谢这悉尼的袋鼠,见证了我和慎儿最柔情蜜意的一幕。

番外 司徒允哲篇10:永生不弃

如果我早有预知需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在我们内心千疮百孔后,才能如此顺其自然地相拥到天明时,我定会因为曾经的犹豫不决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悔不当初。

如今,唯有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对我们相爱多年却不能相守的最好报答。

慎儿、我今生的信仰,愿此生此世,上苍不再分开我们、原我们能永远相拥到天明、愿所有苦痛与思念都在今夜之后变成幸福与甜蜜、愿悉尼的袋鼠见证我们失而复得的爱、愿这悉尼的碧海云天作证,往后余生,我们定当永生不弃……

次日,我很早就清醒过来,怕惊醒怀中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慎儿轻翻了个身,又下意识地搂上我的腰,继续沉睡。

我轻笑,轻抚着她沉睡的脸庞,慎儿,你也一定等这天等了好久吧!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要抓住眼前的幸福,才不负曾经蹉跎的岁月。

叶慎儿,从今往后,你再也逃不出我的视线,你也一定再也不愿意离开我的视线。

酒店第一趟至机场的车出发前,工作人员来电催促我,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第二次催促时,我依旧想挂断电话,谁知慎儿突然醒来,没有办法,看来还得赶飞机了。

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后,就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虽然一路焦急,我却乐此不彼,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珍贵无比的。

飞机很快就起飞,直挂云宵,近十二个小时的航程,我竟没有半点的疲劳之意,回到慎儿的小蜗居时,已经是中国时间凌晨三点,我匆匆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时,见慎儿已经躺在床上沉睡,我长臂一捞,将他捞在怀中。

慎儿惊醒,她十分不乐意地让我‘滚’到沙发上去睡,我自然不肯,厚着脸皮赖在床上,我告诉她,明儿一早就让爸爸找人看日子,早些把终身大事给办了,以后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可慎儿小嘴一撅,来了句,“我还没有同意嫁给你呢!”险些把我打回了原形。

我早已顾不上什么风度,迫切而又得意地对她说,“你都是我的人了,可不许想着其它的男人,特别是那个乐正东,而且他现在更没有机会了。”

一阵唇枪舌战后,我理解为慎儿已经和我勉强达成共识,疲备来袭,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我就醒来了,明天是叶氏百货重装后开业的日子了,我自然要陪她去超市验收重装后的效果了,虽然她那小超市只能放置莺歌电器的少量产品,但是好歹进驻的是一个跨国集团的品牌。

若在平时,类似这种小事情,许家辉过来走走过场就行,哪里需要我亲自到场,可这家小超市的老板是叶慎儿,是莺歌集团未来总裁夫人的超市,就算再小,我这个总裁还是要陪她来过过场的。

远远地看见超市的面貌焕然一新,特别是那半人高的舞台上,我和言笑晏晏的慎儿握手的巨幅照片,给人一种天作之合的感觉。

许家辉不愧是个人精,我直接发了两张照片给他,他就深刻理解我的意思,看来颇费了一番心思。

慎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合成的巨照,不由得张大了嘴,她瞪着那张巨照时的呆傻样儿实在是萌极了,我当场就有股不顾众人在场,抱着她在怀里狠狠地蹂躏几番的冲动。

想来慎儿早已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来,这张巨幅合照定是我的主意了,直骂我欣赏水平退步,我连连喊怨,这合照虽然是我的主意,可这p图的水平可不是出自我之手呀。

其实在我看来,效果已经很不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向她解释一番时,她已经扔下我,进了超市。

我很快跟了上去,告诉慎儿明天还有个剪彩活动,让她得穿得正式些,会有记者过来给超市造势什么的。

谁知慎儿朝我大发了一通火,我很快就弄明白她发火的原因,想来是我开心过头了,忘了考虑这些年来,她一向行事低调,从不愿意暴露在镜头下,更忘了提醒许家辉一切低调行事,恰到好处即可。

我连连向慎儿道歉,也为自己的得意忘形而自责不已,幸好,还来得及。

陪她走完过场后,自然是被她毫不客气地碾人了,我自然不乐意了,刚才看她工作起来时认真的样子,只觉得赏心悦目,只想再多陪她一会儿,哪怕是用耍赖的方式,也值了。

慎儿见我真的耍赖起来,遂板着脸威胁我,“你现在若不回公司,以后不要总跑我的小蜗居。”

我厚着脸皮向她表示抗议,“这可由不得你,我还准备将你那小蜗居作为我的长期根据地了。”

慎儿终于苦着脸说,她不想因为我而招来记者,我明白她是担心我频繁出入小蜗居中,极有可能会增加囡囡的曝光率,我安慰她我已做好防范工作,绝不会让囡囡受到外界干扰,她才放下心来。

离去时,我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口,在她的拳头还未到来前,轻快地溜了出来。

出了办公室后,见一众丫头们还在忙碌着,我顿时心情大好,脑袋一时发热,“好好干,慎儿明晚请你们吃大餐。”

谁知话音刚落,小丫头们就将我调侃一番,也不知是哪个嘴巴厉害的丫头说,更期待吃我和慎儿的喜糖和喜酒什么的,说完引起其它丫头们肆无忌惮的哄笑。

真是世风日下呀,如今男人竟然被一群小女生给调笑一番,没办法,因为忌惮里间的那位,我只能干咳两声后,灰溜溜地逃离了超市。

一回到公司,我就让杨碧怡通知各部门经理级以上人员会议室见,这段时间只顾着追求人生幸福,工作方面的确有些懈怠了,所以每个案子我都要求他们详细汇报,虽然我并没有心思细心听取,可是整个会议过程中,气氛依然显得十分凝重,悄悄抹汗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大有人在,一场会议下来,已是中午时分。

开完会后,我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突然很想知道慎儿这会儿在做什么。

电话很快就接通,闲聊数句后,她丢下‘晚上六点,湘满人间,我等你!’几个字后挂断电话,留我独自胡思乱想了许久,心想慎儿莫不是想约我烛光晚餐呢。

直到许家辉敲门而进时,我方才弄清楚原因,原来慎儿临时改了时间,今晚六点的主场,是她的答谢会,好吧!晚餐后,她的时间终归是我的,我也就不同她一般计较了。

许家辉问我,“是否要前去?”

我答,“当然要去了,那可是我的女人邀请的,只要去过超市帮忙的人,都要去捧场。”

许家辉眼里闪着光芒,又问,“叶氏百货明早的开业典礼,需要去哪些人呢?”

我两手一挥,“明天让后勤部安排两部大巴,在开业前去给叶氏百货捧场,一律不可迟到。”

我知老奸巨滑的许家辉心里有疑问,遂将办公桌前的两帧相框推给了许家辉,那是慎儿在b大时和在叶氏百货前的照片。

“原来叶老板竟是--”许家辉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我把相框拿了回来,得意地对许家辉说,“叶慎儿就是莺歌未来的总裁夫人。”

“总裁,我总算明白了那份特珠合同的用意了,原来您竟然考虑得如此长远,可是您为何不早些行动,而等到今天呢?”许家辉虽然弄明白了我为何对慎儿如此特珠,可依然不明白我为何要等慎儿离婚这么多年后,才去找她。

“以前时间未到,现在正是时候。”我慎重地对许家辉道:“明天开业典礼,你可得用心些。”

“您放心,决不会出状况。”许家辉有些犹豫,“总裁,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何叶老板坚决要取消电视台记者采访和歌舞表演呢?”

“这个你不必纠结,按她说的来就好。”我对许家辉挥挥手,让他离去。

晚上六点钟,我开着久未开的奔驰,带着一辆中巴的人朝湘满人间进发,到达湘满人间时,见慎儿正站在台阶上迎接我们,未施粉黛,却优雅迷人。

才一个白天未见而已,竟觉得她更添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若今晚只有我们两人享受烛光晚餐该有多好。

进了包厢后,我更觉别扭,数了一下桌子,竟然有五六桌人,而且那个乐正东也正和陈琛他们挤在一桌,这会儿见到慎儿进来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慎儿,最后才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我自然不爽快了,所以故意强势地牵起慎儿的手,同那桌上的人一一打了招呼。

慎儿挣脱我的手,朝莺歌那一桌而去,豪气干云地让大家今晚直管喝得尽兴,我则一直紧紧跟在她的身侧,亦步亦趋。

慎儿用眼神示意我,应该去莺歌那一桌,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番外 司徒允哲篇11:如意手镯

我以为慎儿对于我的断然拒绝,会表示不快,谁知她竟没有驳我的面子,若无其事地回到第一桌坐了下来,我则紧挨在她身边坐下来。

满桌子人,我仅仅认识一半,陈琛故意和乐正东及叶氏百货的职员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同我说话的意思,倒是林宣时常和我寒暄了几句。

囡囡有好些天没有看到我了,先是愣愣地看着我,接着又瞅了瞅慎儿,见慎儿讨好而又紧张地看着她,她方才弱弱地喊了我一声叔叔。

这丫头,才几天不见而已,就已经开始和我生疏了,看来我还得努力些才行,只有我的角色改变了,她才有机会永远和我亲昵。

菜很快就开始上了,菜系很是丰盛,但并不是湘满人间最昂贵的菜系,不过整体看来倒是比较考究,想来是陈琛这个湘满人间的常客亲自为慎儿操的刀。

吃到中间时,囡囡突然要去洗手间,我连忙起身,直接将她抱在怀中,起初她有些排斥,我赶紧对她,“说妈咪的手受伤尚未恢复,暂时还不能太用力。”

囡囡本来还有些挣扎,一听我提起慎儿受伤的手,又连连点头同意。

在洗手间处等待母女俩的时候,见乐正东也出来了,他靠在墙上也不同我说话,只抽出两支烟来,递了一支给我。

我摆手不要,他自顾自地抽了起来,还苦笑着对我说,“其实,烟是个好东西。”

“慎儿不喜欢烟味。”我简短地回乐正东,见他拿着烟的手微微一颤,猛吸了两口后,直接将长长的烟头扔到地下,用脚捻灭,似乎在告诉我、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在认识慎儿之前,也是不抽烟的。”

“我相信!”我回道,想了想又说道:“这次能找到慎儿,多亏了你。”

“你不用如此客气,就算没有你,我一样会这么做的。”乐正东朝女洗手间门口看了看,又对我说道:“慎儿终归是因你而出走的,便愿不会再有下次,如果你安抚不了她的心,不能给她安定幸福的一生,我请你早些离开她。”

“我司徒允哲做事自有分寸,你大可不必为我的女人操心。”

“你—”乐正东被我一席话呛到,还未来得及发怒,就见慎儿抱着囡囡从洗手间出来。

我赶紧迎了上去,将囡囡抱了过来,慎儿则问乐正东什么时候回广州。

乐正东说明天下午的飞机,接着竟直接堵住了慎儿的去路。

我的脸色微变,不知乐正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想着先前他帮过我的忙,只得故作大方地将空间留了他们,抱着囡囡先回到了包厢。

回到桌上时,林宣问我怎么没有看到慎儿,我低头不语,囡囡机灵鬼在林宣耳边低语一番,林宣听后点了点头,有几分同情意味地看了我两眼,没再说话。

等待慎儿的时候,我心急如焚,一直猜想乐正东找慎儿究竟为何事,似乎他一直停留在湛阳不回广州,就是等着对慎儿说这些话般。

又过了好一阵子,慎儿才回到座位上,我悄然观察她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她接下来一直都没怎么吃菜,我担心她饿到,不停地帮她夹菜,又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摇头后,又让我宽心,我不再多问,既然她不愿意同我说,我自当不会讨她嫌,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我十分担心,她却端起酒杯,起身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

我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想帮她挡酒,却被她抢回手中一一饮尽。

慎儿酒量特别浅,在b大刚认识她那会儿,她根本就是滴酒不沾,现在虽然会喝一点,可是三杯酒下肚,脚步就开始飘了起来,若不是我一直揽着她,指不定就会出什么糗来。

好在大家都已酒足饭饱,我悄然让服务员买完单后,吃力地将她们母女俩弄回小蜗居,哄囡囡睡觉时,自己竟睡着了,直至慎儿半夜醒来。

慎儿说想去洗个澡,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她就去了洗浴间,放热水的时候,我想帮她褪去衣衫,她不肯,还让我出去,我自然不肯,她醉成这样,我怎能放心。

慎儿没辙,只得让我背过身去,我听话地背过身,又迅速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然后认真倾听着身后的动静,知她因为胳膊使不上力,衣裙褪了半天也没褪下来,遂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转身去帮她把拉链褪下,还取笑她醉酒后笨笨的样子非常之可爱,正要帮她褪下裙子时,慎儿一声惊吓,连说不要。

我突起坏心,一把搂住她将她扔进了浴缸中,吓得她在空中乱抓一气,我也趁机进了浴缸,待慎儿反应过来时,已稳稳地躺在我的怀中。

为了消除她连日来的疲劳,我给她按摩,只是头部刚刚按了一会儿,她已躺在我的身上睡着,我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一直到温水渐渐冷却,浴室传来阵阵凉意时,我才抱她出了浴池。

我整晚都没有半点睡意,慎儿在凌晨时竟然醒来,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我故作委屈地对她说,“为了伺候好你,我的腰和双手都快累断了,也没见你给我捏捏。”

我委屈与不满的语气,逗得她哭笑不得,遂一个翻身坐在我身上,在我身上乱捏一通。

我一个翻身,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追问她乐正乐同她说了些什么,天知道,夜深人静之时,我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料知慎儿会敷衍我,心里更加明白,慎儿绝不可能和乐正东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快,背着身不再理会她。

慎儿竟也不作声,这样的气氛我实在难捱,只得缴械投降,又转过身去,随手把玩着她的短发,再次请求她陪我回司徒家见爸爸妈咪。

依旧是所谓的‘心理准备’在作祟,我记得那年,我也是让她见我的父母,她也是这么回我的,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是这般回答。

我闷闷不乐,只是当我提及妈咪时,慎儿去书桌的抽屉中翻出一个用黄色绒布包裹着的首饰盒放到床上。

那首饰盒,我分明看着有些眼熟,经慎儿提醒,我才得知里面装的,竟我们司徒家的家传之宝,--百子如意纹金手镯。

我非常吃惊,竟不知这东西何在慎儿手中。

原来,一切都在瞑瞑之中注定,我与慎儿的缘份,因为这百子如意纹手镯一直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原来,妈咪早已把慎儿当成司徒家的儿媳妇,即使慎儿当年另择他人而嫁,也未改变她的初心。

心中虽然窃喜,可是表面上依然装作不满,故意当着慎儿的对妈咪表示不满来,“妈咪也真是,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你,若是我以后娶别人做老婆,岂不是拿不出这玩意儿了。”

慎儿对我的不满相当不爽,恶狠狠地在我胸口揪了一下,“伯母高兴送谁就送谁,你管不着。”

我故意捂着胸口喊痛,连说不敢,接着又同她说起了这只手镯的来历和故事。

慎儿听后唏嘘不已,拿着手镯感叹一番后,强势地对我说,“有了这个手镯,我再也不用担心将来有人和我抢司徒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了。”

我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兴奋地搂过她,“你愿意嫁给我了?”我的眼神坚决,似有得不到她的肯定回答,决不肯罢休的趋势。

慎儿直直地瞪着我,“你到底爱我什么?”

我说,“全部!”

她想了想,又说,“我的道行不高,做不到且行且珍惜,若你婚后对不住我,我依然会离你而去。”

我大喜,又有些担忧,更庆幸她有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否则我永远也等不到今天,永远也没有这个重新拥有她的机会。

慎儿接着又担忧道:“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拖着个孩子,若它日你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身份受损,又该如何?”

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我只告诉她,“只要你是叶慎儿就行。”

慎儿抿着嘴傻笑了一会儿,随后又板起脸,“当初为何会跟我签那份独特的供货合同?你不怕董事会群起而攻之,撤了你的职吗?”

我嬉笑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将来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不用分得那么清楚的,况且董事会那些老顽固早就巴不得我快点结婚了,知道我是为了讨好未来的总裁夫人后,指不定会更加支持我了。”

“你少臭美了。”慎儿鄙夷,“不过你在那个时候,就想那么远了吗?”

我告诉她,“自然,对于你,我是誓在必得!”

慎儿耸了耸肩,故意拿起手镯左看右看,最后语出惊人,“我警告你,若你以后还敢对不起我,我就把这东西变卖了换钱花。”

我顿时惊喜得语无伦次,“慎儿,你、你的意思,是同、同意嫁给我了?”

慎儿调皮地学着我结巴,“同、同意!”至于她又加上去的‘考虑考虑’那几个字,我自动忽略。

番外 司徒允哲篇12:语出惊人

慎儿和囡囡一番盛装打扮,母女俩穿的都是我从德国帮忙差时给她们带回来的衣物。

不得不说,杨碧怡的眼光真的很独特,她只是凭着我办公桌上两张慎儿的相片,就知道慎儿适合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在这一点上,慎儿是无法同她相比的。

慎儿读书那会儿非常节俭,平时从不喜欢逛商场之类的,据了解,她身上穿的衣服,大都是陈琛的妈妈强行给她添置的。

我们刚刚拍拖那一年,碰到她生日,记得那天,我还特意请了半天假,跑遍湛阳市大街小巷,最后给她挑了一件质地不错的粉色秋裙,她明明非常喜欢的,结果看到标价后,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番,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再送她任何贵重礼物。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抱着囡囡出门,慎儿跟在身后锁门,下楼时,正好碰到那位热情的女房东。

女房东见慎儿和囡囡都打扮得焕然一新,便问慎儿有何喜事,慎儿同她说明了原因,女房东连忙恭喜,末了又附耳问了慎儿一些问题,两人神神秘秘地交耳说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其实,我从她和女房东交流的眼神就看得出,她们一定是在说我,至于说我什么,我直接忽略,理解成她们是说我好话得了,女人们都爱八卦,碰到女房东这么热心的女人,慎儿自然也免不了俗。

我们先去茶餐厅吃了早餐,才回到超市。

只见超市前早已是鲜花锦簇,顶楼的条幅和超市入口两端的祝福展牌,都印着各合作商家的名称,我仔细阅读了那些条幅上的单位,竟不知慎儿和这么多的单位都有业务来往。

一进超市,慎儿就将囡囡交给了一年轻女生去二楼专柜玩耍,还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想来她是不愿意成为超市焦点的原因,可是今天的剪彩活动虽然简短,她也必定会成为这活动中的焦点人物。

八点四十分时,许家辉和肖艺林带着浩浩荡荡两大巴售后服务人员过来,对此我十分满意。九点整,剪彩活动开始,活动前后仅用了半个小时。

结束后,许家辉又带领两大巴的人离去,超市各合作商也纷纷告辞离去,我见人渐渐退去,超市也恢复正常营业,打算兑现昨天承诺慎儿的那份惊喜。

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在一处装修精致的小宅院前停下。

我帮慎儿打开了车门,慎儿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慑到,她先是驻足观看了四周一番,又睁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精致的小院,最后,她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着上前揉了揉她刚才在车上吹乱的短发,“这就是我前些天同你说的惊喜,你自己打开试试。”说完,我从口袋中掏了一串钥匙交给她。

慎儿缓缓接过那串钥匙,颤抖着手拿出其中一把,想插入院子门的锁孔中,可是钥匙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试了半天也没有把钥匙插进锁孔中。

我清楚,她拿的那把钥匙,根本就不是大门的锁匙,遂上前,又从她手中接过来,挑了一根半新不旧的铜钥匙,熟练地将院子门打开,牵着她走进院中。

我看着除了泥土外,光秃秃的一片对慎儿解释,“前院的杂草我都除干净了,可是又不敢擅作主张养花,想着还是等它的旧主人来决定到底该养些什么吧!”

慎儿指着没有一丝杂草的院子,红着眼圈问我,“这些都是你亲手弄的吗?”

我学陈琛平时的模样,对她痞笑着点头,“你瞧,我整天不务正业,都是为了讨你欢心去了。”

慎儿白眼,“自找的!”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我的手。

我笑嘻嘻地道:“你不用心疼我,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的。”

慎儿问我,“很长是多长?”

我故意思考了一会儿,说,“差不多比囡囡的年纪稍大一些吧!”

慎儿急切地拉着我问,“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我打趣她,“说若是知道你见到叶家祖屋后这么激动,说不定当年一买下来后就把你给拽到这里来了,哪里会顾虑那么多。”

慎儿说,“你总是自作聪明。”然后丢下我慢慢体会其中之意。

我也不着急追上去,真的认真体会她话中的含义,她这意思,莫非是说我如果早些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也会这般待我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对自己白白浪费掉这么多时光后悔不已。

慎儿围着屋子转了两圈后,紧张地问我,“原来的主人去了哪里?”想来她是怕我是强买来的吧!

我告诉她,“你放心,人家可是自愿卖给我的,原先是两个老人家住的,我买下来后,俩老就搬到他们的子女身边了,屋里所有的东西也都跟着搬走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继而问我,“你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扳过她的身体,细细帮她擦拭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我为你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向你你邀功的,因为我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养老之地,一生很长,我不着急,你总有机会回来的。”

这不,才买下三年多,她真的就回来了。

我们接着又讨论了一番关于装修的事,正讨论得起兴时,白卉给她来电,我隐约听到电话那端的内容,得知白卉和袁尧诚准备结婚的事。

挂上电话后,慎儿一直皱着眉头,追问后方得知,白卉说好久没有见到囡囡了,希望婚礼那天,我们能把囡囡带过去,慎儿一直担心的是,囡囡不太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

我晒笑,又帮她分析,“白卉和袁尧诚都是普通的白领阶层,婚礼现场曝光的可能性不高,况且他们当年和段若尘只是点头之交,不太可能会请段若尘。”

慎儿觉得我分析得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回市区的路上,慎儿问我,“刚才谈及囡囡曝光之事时,你为何欲言又止?”

见她再提及,我也不再犹豫,遂问她,“你虽打算一辈子对段若尘瞒着囡囡的存在,可是囡囡不可能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将来她会成长,会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会接触各方面的人,被段家知晓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慎儿沉吟了一会儿,依旧倔犟地说,“囡囡是我和段若尘离婚后才有的,自然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她现在还小,能瞒一天就是一天,等她成长后,能分辨是非,会有自己的主见,那时我也不再担心她会离我而去。”

我继而帮她分析,“我虽然对段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段家目前就段若轩和段若尘两个儿子,而我无意中得知,段若轩他并没有生育能力,段若尘至今也没有小孩,段家上下一直为这个问题焦急不已,若是他们知道有囡囡的存在,一定不会放任她流落在外的,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有心理准备,既使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要承受。”

慎儿怔怔地看着我,“其实,你会陪我一起面对的,是吗?”

“当然!这正是我之所幸!”我如释重负。

回到超市后,正好赶上午餐时间,吃完饭后,慎儿一直催促我回公司,说是她和林宣下午去给白卉选结婚礼物,我一个大男人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遂回公司忙碌去了。

晚上回到小蜗居时,见慎儿正在厨房发呆,我从身后搂住她,“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她顺势将头靠在我怀中,“回来了!”

我心头一阵感动,这种被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把我当作家人。

我本想让慎儿出去,我来做晚餐,慎儿却让我回客厅陪囡囡。

我立即明白过来,慎儿这分明是给我机会和小囡囡培养感情呀,我顿时惊喜得在她脸上猛地亲了两口,欢喜地回到客厅。

囡囡一个人玩得正无聊,小孩子,忘性大,却很易相处,也不知怎么回事,小丫头玩着玩着,竟然骑到我的身上,我一时兴起,也顾不着形象,在地上配合她爬了起来。

很久以前,家族中的远房堂兄弟为了哄孩子开心时,也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呵呵,原来不知不觉间,我正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吃完饭后,我给囡囡读连环画,又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着画中的深奥之处,小家伙早已和我打得火热,时不时在我身上、头上蹂躏着。

等慎儿再回到房间时,她已经洗好澡,身上的沐浴清香沁人心扉,令我立即有了想入非非之嫌,我赶紧把连环画丢给她,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间,也准备先洗个澡去。

去阳台上拿了浴巾进来后,听到房间内慎儿正和囡囡在说着什么,出于好奇,我蹑手蹑脚地返回房间外倾听。

原来,慎儿正在和囡囡做思想工作,一步一步地引导她,目标是让她对我的称呼由叔叔变成爸爸的转变。

只是囡囡起初有些抵触,在经过慎儿循序渐进的安抚后,总算接受了我,末了还语出惊人,“那今晚就让叔叔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吧!”

我想象得到慎儿听了囡囡的话后,独自在客厅看电视,却竖起耳朵倾听房内的动静。

请假事宜

各位读者大大好: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因子弦近期有事外出,无法保障每日更新,故《我把记忆碾成尘》暂时停更一个月,4月1日准时复更!

给各位大大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东宫子弦

2019-3-1

番外 司徒允哲篇13:再定婚期

洗完澡后,我并不急着回房间,而是来客厅打开了电视,只是注意力并未放在电视节目上,而是竖起耳朵倾听起房内的动静来。狂沙文学网

慎儿好不容易哄囡囡睡着后,出来气呼呼地骂我偷听,我自然不肯承认,只说是正大光明地倾听。

慎儿见我耍起无赖,懒得同我一般计较,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中途慎儿话风一转,突然甩给我一个无与伦比的惊喜,“明天去看望伯父伯母时,该带些什么礼物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感觉脑袋失聪,听觉失灵般,我简直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要知道带她回家这件事,我之前可是对她提了无数次,都没有取得成功的,这会儿她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我当然感到不可思议了。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拔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先是震惊,紧接着吩咐莫叔莫婶做准备,爸爸虽然并未对我多说什么,可是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欣慰与惊喜。

挂上电话后,慎儿紧张兮兮地看着我,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问及她给白卉准备的礼物准备得如何了。

白卉和袁尧诚的人缘不错,我觉得礼金方面多给些无妨,毕竟白卉算是慎儿除林宣外,唯一走得近些的同学,慎儿也表示赞同。

接下来,我感觉有些困意,遂拉着慎儿一起挤在窄小的沙发中,我在她耳边耳语一番,话音刚落,就被她一脚踹到地上,见她不但不心疼,反而掩嘴失笑,我突发坏心,故意装作摔得很重的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慎儿这才担心起来,意料中的上前查看,我一个翻,将她紧紧压在下,……

紧要关头,慎儿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间,含糊不清地说不要。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突然升起来的**,我不想强压下去。

这些年来,我已经很多次强压着心头的**了,如今,体好不容易有机会尽释放,我如何还能继续忍耐。

蚀骨般的缠绵、不知疲倦的占有、和无尽的倾诉……,直到天色渐明,我才拥着疲惫不已的慎儿沉沉睡去。

天色微亮,我自然清醒,见证着怀中的睡美人从沉睡中慢慢苏醒的过程。

今天是参加囡囡期末典礼的子,当然,也是带母女俩去见爸爸妈的好子,慎儿依旧把囡囡打扮得焕然一新,自已却穿了一件八成新的比较正式的旧礼服。

记得当年她第一次去我家时,也是穿得这般素雅的,那时候,妈一眼就喜欢上了慎儿,两人在院中促膝长谈多时,没想到时隔多年,往的一幕即将重演,只是妈却已沉睡多年。

囡囡因为昨晚慎儿的言传教,早晨一见到我就叫叔叔爸爸,在她眼里,经过昨晚之后,我已经完全由叔叔的份演变成爸爸,可是因为平时习惯了称呼我叔叔,所以两者相融,才变成了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叔叔爸爸。

我不曾想象这小妮子竟能这么快接受我,心下既感动又是感叹,不暗暗发誓,不管囡囡的上是否流尚着段家的血脉,也不管将来我和慎儿有几个孩子,我必定会将视囡囡为已出,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到达囡囡的幼稚园时,我本想跟着进去,可迫于慎儿的威慑力,我只得傻傻地坐在停车坪上等待,见好多小朋友都是由爸爸妈妈带着进去的,遂大摇大摆地随着众人混进了幼稚园中。

到了小礼堂后,我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正前方正是慎儿和囡囡,囡囡好动,不到一刻钟,就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儿去了,慎儿的眼神全程跟着囡囡,眼中有着无限的宠溺,全上下笼罩着母的光环。

我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咱闺女这格,一定和当年的你有得一拼。”

慎儿吃惊回头,我朝她微笑,她的脸上顿时绽放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又发消息问她,“我想坐到你边,好不好?”

没想到她直接拒绝,对于我突然现小礼堂,有生气的趋势,没有办法,我只得灰溜溜地出了幼稚园。

接着我去了几家超市,妈如今躺在上什么也不能吃,遂买了一些爸爸喝的茶叶,买了莫叔抽的香烟,还有莫婶和齐阿姨平时吃的零食,又给囡囡买了些零吃的和玩具什么的。

逛超市的时候,接到慎儿发给我的几组短视频,是几个小男生在表演舞蹈节目,刚开始他们其实表演得不错的,中间突然有个小男生状态百出,竟然跑到一边玩儿去了,老师又把他抱回舞台上,结果他又跟着跳了几下后,觉得没劲儿,竟然直接坐在舞台上抠起了脚丫子来了,台下顿时一片哄笑声。

我的心也瞬间被这小子萌化,心想将来我和慎儿的孩子,一定也是这般的软萌、可吧!当然,还会像囡囡一样乖巧、机灵。

我掐着时间回到幼稚园,没过多久,典礼结束,各位爸爸妈妈又带着萌娃们潮涌而出。

囡囡眼尖,一出来就看到我,张开双臂朝我扑了过来,还用她特有的语气对我说,“叔叔,辛苦啦!”

我顾不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在囡囡的脸上猛亲了两口,然后携着娘俩朝司家大宅而去。

依旧是莫叔前来院中迎接我们,进正屋时,我感觉到慎儿的紧张,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慎儿感激地朝我一笑,继而坚定地和我并肩朝大宅门走去。

玄关处,慎儿见到了已久未见的齐阿姨,自是高兴一番,爸爸适时地出现在玄关处,简单地对我们说,“你们到了!”

慎儿见到爸爸的模样后,眼睛瞬间潮湿,她带着浓浓的鼻腔问候爸爸,“伯父,让您久等了!”

我深知,这几年来,爸爸因为妈的昏迷不醒和为我的婚事cāo)了不少心,两鬓的黑发早已斑白,额上的皱纹又增加了不少,这也是我急着让慎儿重新回到我边的原因之一。

爸爸点头微笑点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囡囡这时大大方方地抱着爸爸的腿,脆生生地喊着爷爷好。

爸爸含笑答应,又躬看了囡囡一会儿,问囡囡多大了,我赶紧回答,爸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几眼,有几分失望。

我明白老人家的想法,囡囡不是我的血脉,他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的。

爸爸接着让我带慎儿去看妈,妈非常喜欢檀香,所以她昏迷的这几年来,房间里的檀香从未间断过。

此时,她双眼紧闭,神态祥和,慎儿只看了妈两眼,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我抚上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囡囡脆生生地喊着,一直在妈旁唠叨个不停,这一刻,我真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希望妈妈能听到慎儿和囡囡的呼唤,真的能清醒过来。

这时,爸爸请云儿进来喊我们,齐阿姨在门口带走了囡囡,只留我和慎儿去客厅,我知道爸爸是想同我们商量婚期。

爸爸说最近有两个好子,一个是半个月后,一个是两个月后,两个月后的子,是九月六,历八月二十六。

我想征求慎儿的意见,以为她会选两个月后的子,谁知她竟说半个月后的子也没有关系。

我明白慎儿为何会舍远求近,因为两个月后的那个子,和她当年与段若尘结婚的子仅仅相隔了一个星期。

能娶叶慎儿为妻,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曾经,我一直以为这个愿望,今生会遥不可及,直到此刻,我依然感到不太真实,自然希望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可是我有我的打算,我想利用那两个月的时间,给慎儿筹备一个不一样的婚礼,所以最后我自己作主,依然选了两个月后的子。

世事总是无常,如果我知道接下来的两个月,会发生我和慎儿今生都不愿意面对的一切,不管是命运亦或是天意,我想我铁定会后悔我今天的决定。

吃完午餐后,爸爸让慎儿带囡囡去院子里玩,让我和他一起去书房,我知道爸爸是想考我工作况,慎儿有些担心,虽然我心里也有几分紧张,可我不想让她担心,依然装成有成竹的样子,昂手地跟着爸爸进了书房。

我猜得没错,爸爸果然是考我的工作,好在我虽然去公司的时间少,可是各单位的经理每天都会向我汇报工作况,所以这并不能难倒我。

临出书房时,爸爸对我说,“小哲,爸爸只有能力帮你打下莺歌这片江山,可是不可能一直帮你守着它,我们司徒家三代单传,以后更加没有人能够帮到你,能不能守得住莺歌,就靠你自己了。”

我听着心里一酸,赶紧对爸爸说,“爸爸,以后我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公司的,所以您尽管全心陪伴妈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公司还有一帮像我这么大年纪依然坚守岗位的战友,我这么早就退下来,对他们总是有些亏欠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用心打理好莺歌才对。”

“爸爸,我一定全力以赴,决不辜负您和他们的期望,我同您说,慎儿对于经营也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如果她愿意,她那家小超市早已经放大数倍了,说不定这偌大的湛阳市,早就矗立了好多家叶氏百货了,所以您就等着慎儿过门好了,她一定会让您刮目相看。”

番外 司徒允哲篇14:又见若尘

“爸爸相信你的眼光,虽然爸爸同她接触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个品性端庄的好女人,也相信她定能做你的贤内助。”爸爸说着说着,竟还有些疑问,“只是你们结婚后,她的超市该如何?”

“我决定了,让她来和我一起打理莺歌,她的超市我再给她找人打理好了。”我自信满满地对爸爸道。

“想法是好的,可若由你说出去,她可能会有些想法与不快。”爸爸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些话,还是由爸爸来同她说吧!”

我思索一番后,遂点了点头。

叶氏百货几乎是慎儿母女俩这几年来赖以生存的工具,她投入了无限的心血和精力,方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湛阳商圈中站稳脚跟,虽然我自信满满地对爸爸说让慎儿婚后帮我打理莺歌,其实这心里头,还是有几分不自信的,可是我需要她,将来我若因为身体原因,而先她而去的话,莺歌更需要她,所以我不得不对她狠下心来。

爸爸接着说道:“小哲,如今你年纪也不轻了,这几年来,你身体旧疾也不曾再复发了,所以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该承担的责任,你都得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来了,你若想让你的妻儿将来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可不能只顾着眼前的风花雪月,婚姻中,光有爱是远远不够的,它并没有那么好经营,你们将来一定会有争吵,也有可能会有冷战,所以碰到这些问题,不要冲动,也不要气馁,这是每对夫妻的必然经历,你们要在不断的磕磕碰碰中寻找婚姻的精髓,只有互信、互谅、互敬、互爱,这样的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我听着听着,只觉鼻子一酸,记忆中,爸爸似乎从来都是以严父的形象示人,他从不曾用这般语重气心长的语气对我说些什么。如今,他终于肯卸下严父的形象,对我谆谆教诲,同我分享他和妈咪这一生相濡以沫后,对于婚姻的深刻理解和诠释。

“爸爸,您的一席话让我受益非浅,我一定时刻谨记您的教诲,承担起男人应有的责任,将婚姻和事业都经营得如鱼得水。”我挺直了腰杆,认真地对爸爸保证。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去吧!多陪陪她们,也让那孩子多熟悉熟悉家里的环境吧,这里将来也是她们的家了,总不能太过于陌生。”爸爸朝我摆手,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我点头,恭敬地退出书房,直接去了前院,见慎儿正在和齐阿姨亲密叙旧,我当着慎儿的面,诚恳请求齐阿姨继续照顾慎儿和囡囡,齐阿姨自然满口答应,不在话下。

待齐阿姨离开后,慎儿问我爸爸同我说了些什么,我把爸爸对我说的重点对慎儿复述了一遍,慎儿听后,同我一样,感触良多。

重新回到正屋时,慎儿又去了妈咪的房间,这会儿家庭医生正在给妈咪打营养针,慎儿正和莫婶拉家常,只是莫婶说着说着,竟唠叨起了我这几年来的一些旧事,好在我及时出现制止,莫婶自知失言,立即住嘴,接着忙其它事去了。

家庭医生走后,慎儿又陪了妈咪好一会儿,竟将我和囡囡赶出了妈咪的房间,囡囡倒也乖巧,也不吵闹,后来干脆在我身上安睡起来。

离去时,爸爸出来送我们,他语重心长地对慎儿说,“我知道你一个人过来不容易,结了婚后,情况也就不同了,超市那边,你不如找个可靠些的人帮忙打理吧,我也老了,帮不了你们多少了,所以莺歌这偌大的摊子,只能指望你和小哲了。”爸爸丢下话后,准备回书房,临进门时,又回头对慎儿说,“慎儿,你以后和小哲一样,改口叫我爸爸吧!伯父伯母的,听起来怪刺耳的。”

我尚未来得及消化爸爸的话,慎儿已经对着爸爸的背影脱口而出,“爸爸,我听您的,我一定好好监督阿哲努力工作,好好孝顺您和妈咪。”

对于慎儿急切的表白,惹来一屋子人的开怀大笑,我更是心花怒放,这样的慎儿才是我最初认识的慎儿,率真、不矫情、不做作。

出门后,慎儿红着脸紧张地问我,“我这算不算是过了伯父这一关了?”

我认真点头,“都喊了爸爸了,哪能不过关?”

慎儿竟趁势而上,又霸道地恢复了多年前的约法三章,只是都是约法三章,内容却完全不同,这第一条,是不许我理会其它的女人。

这个简单,因为除了她外,我本来就从未理会过任何女人。

这第二条,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必需每晚回家,不可夜不归宿。

我的脑子迅速运转着,每晚都必需回到有她在的家,我求之不得。

只是第三条,她竟调皮地说还没有想好,看来她是深受电视剧的荼毒,学着那赵敏,留作将来做杀手锏用了。

囡囡白天玩得有些野,所以晚餐后不久,已浓浓睡意。

安抚囡囡睡着后,我同慎儿商量,等参加完白卉和袁尧诚的婚礼后,该去看望陈琛的父母了,没想到慎儿立即点头答应,看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在白卉的婚礼上,我们阴差阳错地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生生打断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次日送慎儿回超市后,直接被她赶回了公司。

从澳洲回来后,我就给小董放了长假,就是不愿意他打扰我和慎儿相处的每寸时光,估摸着我的那几部车,早已布满了灰尘。

所以我一直都是开她的那款红色奥迪,总觉得既使慎儿不在身边,我开有着我们共同回忆的车,会感觉她和我近在咫尺。

在公司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又风尘仆仆地朝叶氏百货赶去。

囡囡热情地趴在我的身上,小手捏着我的耳朵,和我耳语了好一阵,她说,“琛爸爸不让妈咪和叔叔你结婚,他们就吵起来了,结果妈咪把琛爸爸给气走了,嘻嘻,妈咪还对琛爸爸说,她很爱很爱你,还爱你很久很久喔!”

我也悄悄地对囡囡耳语,“我也爱你妈咪很深、很久。”

囡囡一听乐了,“叔叔,那你要加油哦,绝不能让那个乐叔叔把妈咪先抢了去。”

我笑语,“那是自然,谁也不能把你妈咪从我手中抢走,因为她只属于我。”

慎儿这时不满地数落起我来,“没想到囡囡现在竟然和你串通一气了。”说完又直接威胁囡囡,“改明日我生个弟弟来,看你再怎么得意。”

囡囡眨巴了两下眼睛,与我对视了两秒钟后,直接忽略了慎儿,继续玩积木去了。

慎儿被囡囡镇定的模样儿气得差点抓耳咬腮,最后竟使出杀手锏出来,“我们生一个儿子吧!一个属于司徒家的孩子。”

我想也没想点头答应,又觉得不对,“好像关于生孩子的事,由男人提出来比较合适些。”又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也耳语了一番,“关于你给我生孩子一事,其实我很多年前就万般期待了,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了,所以我一定要全力备战,争取在明年这个时候,抱上个大胖小子来。”

慎儿脸唰地红了,伸脚踢我,我眼疾手快,逃过一劫。

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时,白卉的电话打了进来。

到达湘满人间时,门口热闹非凡,只是门口竟有两对新婚夫妇伫立而站,左边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新娘子看着有些疲惫,肚子明显隆起,我仔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有奉子成婚的嫌疑,右边正是白卉和袁尧诚。

一阵恭喜声后,门口又迎来了一大波的客人,我一手抱着囡囡,一手牵着慎儿朝大厅而去,这时大厅里正响起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优美的旋律,庄重而舒适。

我们寻着陈琛和林宣那桌坐下后,二十分钟后,结婚典礼正式开始,不久后,席间互动起来。

不少同学过来同我和陈琛敬酒,我向来酒浅,对酒并不热衷,可抵不住他们一波又一波的侵袭,只得对每位来者稍稍泯一小口,不像陈琛那样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后,陈琛自个儿端着酒杯去其它桌上回敬酒了,慎儿也推我和陈琛一同前去,我不想过度高调,遂赖着不动,慎儿也不再勉强。

酒席快结束时,又有几个同学前来寒暄敬酒,我起身回敬,不经易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视线中,那道身影,很明显是从刚才那对奉子成婚的新人酒席方向而来,正朝洗手间方向而去。

短暂的惊愕后,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空着的位置,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侵袭心头。

对身边的同学说声报歉后,匆匆朝洗手间追踪走去,男洗手间里,并没有发现那道身影,正疑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走了眼,可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意念驱使着我朝女洗手间方向而去。

刚走到女洗手间通道口,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慎儿—”

……

那道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幽怨与歉疚之情,让听者为之心酸;

那道声音,虽然隔了多年,却依然如同镌刻在我心头般,永远挥之不去。

如果有可能,我和慎儿,必定今生今世再也不愿意碰到这道声音的主人,可是他却真真实实地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生命中。

第200章 陌路相逢

叶慎儿被头顶那道清洌、悠远绵长的声间震惊到,待她抬头看清楚声音的主人后,直觉得一阵眩晕斥入脑门,她颤抖着声音看向声音的主人,“你、段若尘--”

这世间,下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叶慎儿依然不敢相信,两个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却因为参加一场婚礼,陌路相逢。

叶慎儿从未想象,她曾经的丈夫、囡囡的爸爸,她躲了四年、防备了四年的段家人,竟然会在白卉的婚礼上再次遇见。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段若尘,段若尘也这么看着叶慎儿,两两相望,只是叶慎儿的眼神中有着退却与不安,段若尘的眼中,却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叶慎儿记得,段若尘当年向她求婚时,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候她万般感动,有可是时隔多年后,在叶慎儿的眼里,这样的眼神让她极为不舒服,所以她瞬间有了想尽快逃离此地的感觉。

心念一动,立即转身朝洗手间方向逃去,可刚挪开脚步,竟生生被段若尘堵住去路。

“慎儿--”段若尘一步一步地逼近叶慎儿,他低首凝望,万言千语化成一句话,“你还好吗?”

叶慎儿见已无处藏身,红着脸后退了几步,“段、段先生,托您的福,我一切都好!”

“你还在怨我?”段若尘见叶慎儿避他如蛇蝎般,眼里分外受伤,“怨我当初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护你周全吗?”

“那些早已时过境迁的阵年往事,请你不要再提及才好。”叶慎儿又转过身,背对着段若尘道。

“罢了,不堪的往事,我也是极不愿意提及的。”段若尘又挪开脚步,缓步走到叶慎儿面前,“我并不知道今天是白卉的婚礼,本是替哥哥来参加朋友的婚礼的,就是白卉和袁尧诚对面那对新人。”

“看来挺巧的。”叶慎儿苦笑道。

“是挺巧的!”段若尘点头,“刚才看见你时,我几乎不敢相信,慎儿,这些年来,你真的过得好吗?”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应该感谢你当年的成全才对。”叶慎儿冷哼一声。

“成全,呵呵!”段若尘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要说成全,我最应该感谢你当年的成全才对,我如今是母慈子孝、夫妻和睦!”段若尘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最后四个字。

“那就好,男洗手间在对面,恕不奉陪!”叶慎儿说完便想从段若尘身边走过。

“站住!”刚走两步,段若尘低声喝止,叶慎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想听听段若尘还想对她说些什么。

“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果不其然,段若尘冰冷着声音问道。

“是我和阿哲的女儿!”叶慎儿心里一惊,继而镇定地答道。

为了应付这一天的到来,叶慎儿已经事先预演过千万遍,只是因为司徒允哲的再次出现,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觉得囡囡如果是她和司徒允哲的孩子,也挺不错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看来我错过很多精彩的事情。”段若尘冷哼道。

“我们男未婚、女待嫁,为何不能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慎儿干脆也不隐瞒了,“对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自然不太方便邀请你,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祝福我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你就那么爱他吗?“段若尘用力扯着叶慎儿的胳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弄清楚你到底爱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爱他?”

“我本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些,不过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爱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开始到现在、从现在到死去、从今生到来世,至于我爱他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因为我就是爱他的全部。”

“可是他曾经背叛过你。”

“陈年往事,何必放在心上,我爱的是他这个人,若真要计较,他如今是所有女人都求而不得的钻石王老王,我却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呢!”叶慎儿耸了耸肩,又笑着对段若尘道:“不好意思,我该走了,我的阿哲正等着我呢!”

叶慎儿一转身,见司徒允哲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里有着浓浓的笑意与深深的宠溺。

“阿哲,你什么时候来的?”叶慎儿惊喜,她上前拉住司徒允哲的胳膊,生怕司徒允哲对她有什么误会。

“我半天不见你,林宣说你来洗手间了,没想到你遇到老同学了。”司徒允哲拍拍叶慎儿的手以示安慰,接着上前几步,对段若尘的背影道:“真巧,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到。”

“是真巧的!”段若尘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司徒允哲和叶慎儿,缓缓说道。

“哲,我们该回去了。”叶慎儿轻声对司徒允哲道。

“好!”司徒允哲对叶慎儿歉意地笑笑,一起离开了洗手间。

“慎儿,你刚才的表现非常棒。”返回酒席的路上,司徒允哲轻声对叶慎儿道:“就是有些遗憾,若是刚才那些话是对着我本人表白的话,我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去你的,看来你明明早就看到他了,竟然那么久才现身。”叶慎儿倔着嘴对司徒允哲表示不满。

“我若早些现身,你对我的那些表白,我不是没有机会听到吗?”司徒允哲嗤笑着,“我竟不知道你那么早就爱上我了,还是那么的爱我。”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拿你当挡箭牌一用罢了,你还真当一回事了。”

“就算是挡箭牌也是好的,至少我是首要挡箭牌。”

“讨厌,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叶慎儿伸手掐了掐司徒允哲的胳手心,“我都快急得不行了。”

“嘶--,痛!”司徒允哲咧嘴喊痛,“我竟不知你何时学的这种摧残人的方式。”

“专门学来对付你的,领教了吧!”叶慎儿朝司徒允哲调皮地伸了伸舌头,“看你还敢不敢说风凉话。”

“不敢、不敢了!”司徒允哲非常配合地举手投降,随即又捏了捏叶慎儿的鼻子,“好了,现在放松了些吧!我早就同你说过,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即然已经遇见了,那就勇敢面对吧,我对你有信心。”

“好吧!有你在,我没什么好怕的。”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位子上了。

才一会儿功夫,陈琛已经喝得不成人形,这会儿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睡觉。

“陈琛怎么就喝醉了?”叶慎儿拍了拍陈琛,陈琛纹丝不动。

“谁知道,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今天尽把自己往死里灌。”林宣将囡囡递给叶慎儿,“怎么去了那么久?囡囡还给你。”

“刚好碰到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叶慎儿接过熟睡中的囡囡,用湿毛巾给囡囡擦干净了脸和手,边擦边失笑,“这丫头,吃了就睡,难怪长一身的肉。”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林宣白了一眼叶慎儿,“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像个小秤砣似的,我抱一了会儿,就感到力不从心,也不知你是怎么把她拉扯大的。”

“习惯了就好!”叶慎儿笑道,她又看了看四周,已有不少客人相继离去,便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于是司徒允哲和林宣架着陈琛出了湘满人间,白卉和袁尧诚早已经候在门口送宾客,几人互相道别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湘满人间。

司徒允哲因喝了些酒,这会儿也有了睡意,便和囡囡在后排睡下了,叶慎儿的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回超市,直接把车驶回了小蜗居。

回到小蜗居时,司徒允哲的状态好了很多,叶慎儿将囡囡放回房间,出来见司徒允哲正坐在沙发上揉着头,“你还好吧!要不我给你去冲一杯蜂蜜水。”

司徒允哲指了指身边,示意叶慎儿躺在他的怀中,“你也睡一下吧!下午公司没什么事,我陪你。”

“我没事,我们明天还要去陈琛家呢,你休息一下就去公司吧!今天的事情不要积压,我们在乡下住一两日,好不好?”叶慎儿抓着司徒允哲的手道。

“要不我们在陈琛家住两天后,也回你祖屋住两天吧!就当作是散散心好了。”司徒允哲提议。

“好是好,可是祖屋太简陋了,吃住也不方便。”叶慎儿眼睛发亮,随后纠结道。

“我已经派人去稍稍布置了一番,井里有水就好,简单弄点吃的不成问题,住一两天无妨。”

叶慎儿点了点头,“那好吧!对了,陈妈妈在后院里种了很多菜,你说我们带些现成的菜过去,好不好?”

“自然好了,乡下的菜新鲜又好吃!那我现在回公司忙,你超市里需不需要去安排一下呢?”

“我等下打个电话交待一下小韩她们就好,你赶快去吧!”叶慎儿点了点头道。

“等我回来!”司徒允哲在叶慎儿额上亲了一口,想了想,又把叶慎儿抱了起来,“不如,我还是再陪你回房躺一会儿吧,董治坤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到呢!”

“好!”叶慎儿点头,回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

第201章 追踪而至

躺回床上后,叶慎儿翻了个身,她若有所思地抚上囡囡肉乎乎的脸颊,看着这张即使胖到双下巴都出来了、却依然同段若尘有四五分相似的五官,顿觉无可奈何。

“囡囡,我的宝贝,不论是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将你抢走,即便是你的亲生父亲也不行!”叶慎儿喃喃道。

“慎儿,你太过悲伤了。”司徒允哲叹息一声,从叶慎儿身后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语,“我们一起守护囡囡,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没错,我和司徒叔叔一起守护你,好不好?”叶慎儿吸了吸鼻子,又笑着对司徒允哲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阿哲,你也不要被我的情绪所影响,我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只要他不抢走我的囡囡,我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何况我当初的退出,也算是成全他,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对,就应该这样想。”司徒允哲刮了刮叶慎儿的鼻子,宠溺道:“呐,我可跟你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同我站在一起,凡事同我商量才行,可不许擅作主张。”

“当然了,如今我为了你连陈琛也得罪了,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商量。”叶慎儿白了司徒允哲一眼。

“看来囡囡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司徒允哲先是有些得意,随即又装作非常无辜,“你看,这还未结婚,我就已经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子,你以后可得多替我在陈琛面前美言几句才行。”

“看把你得意的。”叶慎儿恨铁不成钢地用胳膊肘子拐了一下司徒允哲,“老实交待,囡囡在办公室同你说了些什么?”

“我能保密吗?”司徒允哲更显无辜,“好歹是咱闺女当成秘密说给我听的。”

“不说是吧!”叶慎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那明天的乡下之行,不如延后好了。”

“我说,还不行吗?”司徒允哲伸手掸了掸叶慎儿的额头,“真是怕了你们母女俩了,简直是我的命中克星,告诉你也无妨,咱闺女说,陈琛不让我和你结婚,结果你和他吵架了,还说非我不嫁什么的,结果把陈琛给气走了,就这些,信不信由你!”

“她才四岁不到,哪里就听得懂大人的话了。”叶慎儿红着脸对司徒允哲表示不满,“你们现在就沆瀣一气了,还当着我的面说起了悄悄话,也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做妈的感受。”

“这不是好现象吗?通常这种情况,你应该会担心我和囡囡和不来才对,你看我多用功,这么快就和咱闺女搞好关系了,轻松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司徒允哲说着说着,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是,你能耐,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人情世故,竟都用在一小孩身上。”叶慎儿朝司徒允哲冷哼一声。

“你误会我了,我可是一大男人,才不屑于在孩子身上做文章,我喜欢囡囡,一来是因为她太像你了,我总是不知不觉地把她当成小时候的你了;二来是因为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儿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可不是为了讨好你,才在她身上下功夫的。”

“那你在德国出差时,还说要先和她搞好关系的,还说不是想在她身上下功夫。”叶慎儿不满地对着司徒允哲来了一脚,当然,她是绝对掌握着分寸的。

“这个你还记得呀?”司徒允哲硬生生地被叶慎儿踢了个正着,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你也别同我较真了,总之你们两位女性以后就是我的全部,不管我讨好囡囡、还是讨好你都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我司徒家的人了,就算是讨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慎儿哼哼两声没有理会司徒允哲,这时司徒允哲的手机响起。

“是董治坤来接你了吗?”叶慎儿问道。

“是啊!这家伙,这么快就到了。”司徒允哲看了一眼电话就挂断了,“真是个不懂风情的呆头鹅,待我回去扣他的薪水。”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谁让他不让我和老婆大人温存的。”

“快滚,说好的努力工作,否则以后不让进门。”

“好、好,现在我把我管这么严,不过我喜欢。”司徒允哲无奈叹息一声,握住叶慎儿的手,“呐,你从现在开始就闭上眼睛睡觉,等你醒来后,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好!”叶慎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司徒允哲又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来到楼下时,董治坤正靠在他的那辆奔驰车前。

“总裁!”看见司徒允哲后,董治坤赶紧上前迎接。

“上车再说!”司徒允哲朝董治坤挥了挥手,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位上。

“你立即派人前来二十四小时守护叶小姐附近,确保她和小小姐的安全,叶小姐身边一有什么陌生人出现,立即汇报给我。”车子启动后,司徒允哲迅速对董治坤道。

“明白!”董治坤也不问原因,恭敬答道。

“另外,芦州市鸿达地产段若尘副总裁的动向,你派人盯着一点,若他有接触过她们母女俩,也请你的人立即汇报给我。”司徒允哲想了想,又交待董治坤。

“是!”董治坤点头答应,过了半晌,有些犹豫地问司徒允哲,“那位鸿达地产的段副总裁,和叶小姐--”

“他是叶小姐的前夫!”司徒允哲咳嗽一声,目然地看着远方道。

董治坤轻哼一声,然后两眼目视前方,专心地开起了车。

这厢,听到小蜗居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叶慎儿又睁了开眼睛,她定定地看着屋顶,脑中一片清宁,哪有半分睡意。

在湘满人间,段若尘看她的眼神和他那绵远深长的声音,让她感到万般窒息,可他那道瘦弱不堪、胡子邋遢的身影,竟莫名萦绕在她的心头。

他不应该正如他所说的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吗?可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在他的身上看到的全是颓废,还有几分自暴自弃?

‘段若尘,这几年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的颓废?为何连我这位早已和你形同陌路的‘前妻’,也会为你感到心痛不已,b大曾经的‘三少’之一、那个有着‘安静的美男子’之称的段若尘,究竟是何时变得这般没了形象的。

叶慎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段若尘今日已见过囡囡,虽然当时隔得有些远,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清楚囡囡的面貌?会不会怀疑到囡囡的身份?会不会去调查囡囡的出生资料?想到这里,叶慎儿突然一个激,随即一骨碌跳下床,不安地在床边徘徊着。

这些年来,她从未过问陈琛当年是如何把囡囡的出生日期改小半年的,如若段若尘真的调查囡囡的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破绽被他发现。

正当叶慎儿想得心惊胆颤时,蜗居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叶慎儿有些奇怪,急匆匆地来到客厅,见司徒允哲的西装还在,猜想一定是他又返回来拿西装。

‘看来得拿一套锁匙给阿哲才行。’叶慎儿边将司徒允哲的西装拿在手中,边匆匆地去开门,“阿哲,是西装落在家里了吧!”

“慎儿,是我!”门刚刚打开,叶慎儿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之人,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她一松手,将司徒允哲的西装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将衣服捡起来,赶紧把门堵上。

那门口伫立之人,不正是他刚才在房间想得心惊胆颤之人吗?

叶慎儿很清楚地知道,她和段若尘这一生中,势必会有再见面的这一天,只是她一直都在期盼着这一天不要那么快到来,为此她也做了努力和牺牲,只是刚才在湘满人间遇上他时,她便明白,她之前所有的努力与牺牲都已经全功尽弃,接下来,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只是不曾想过,段若尘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才隔了不到两个小时,他竟追踪而至,这么快又见面了。

“慎儿,你一定要这样避着我吗?”段若尘以手臂抵门,硬生生地将门推开,随即皱起眉头看了看地上,弯腰将司徒允哲的西装捡了起来,伸手递给叶慎儿。

叶慎儿不接,段若尘苦笑一声,只好走到客厅,将司徒允哲的西装放在沙发上。

叶慎儿冷冷地看着段若尘,早已没了质问段若尘为何会知道她住处的欲望,只是迫切地想知道他到来的目的。

“不请我坐一下吗?”段若尘轻声问处在游离状态中的叶慎儿。

“对不起!我的未婚夫刚刚离开家,我一个女人在家多有不便,还请你早些离开为好。”叶慎儿冷冷道,眼睛悄然掠过房间,万般祈祷囡囡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更不要出来客厅才好。

“慎儿,你心里很清楚我来找你的原因。”段若尘朝叶慎儿逼近,“我可以多看看你的女儿吗?”

“不可以!”叶慎儿惊慌地看着段若尘,想也未想便摇头,“她是我和阿哲的女儿,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第202章 父女相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慎儿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想用身体堵住段若尘欲去房间的去路,“她、她现在正在睡午觉,你不能吵醒她。”

“妈咪--”叶慎儿的话音刚落,却见囡囡正睡眼惺忪地站在客厅,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段若尘,“这位叔叔好!”

“宝宝好!”司徒允哲微笑着对囡囡道。

“囡囡,你进去屋子里玩,我和这位叔叔聊些事情。”叶慎儿下意识地冲到囡囡面前,用身体护住囡囡。

“哦!”囡囡点了点头,随即蹭在叶慎儿的身上,眼睛在段若尘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叔叔,囡囡就不打扰你和妈咪聊天了。”

“囡囡!”段若尘突然叫住欲转身的囡囡,他轻轻走到囡囡的身前蹲下,然后用他自己都未发觉正颤抖着的手缓缓抚上囡囡的脸庞,哽咽着问囡囡,“你不会吵到叔叔和妈咪聊天的,既然睡醒了,能不能多陪叔叔说几句话呢?”

“当然可以了,不过囡囡睡觉起来要喝牛奶,叔叔可不可以帮囡囡拿一支牛奶呢?”囡囡两眼眨巴了几下,仰着头对段若尘道。

“好啊!可是牛奶放在哪里呢?”段若尘在客厅浏览了一番。

“你跟我来。”囡囡居然牵着段若尘的手,抬起小肉腿朝厨房的冰箱走去,“叔叔,牛奶就在最上面一层,妈咪平时不让我多喝,所以她把我爱吃的零食都放在最上层了。”

段若尘将冰箱最上层恒温格中的牛奶拿了一瓶出来,又将吸管插进牛奶孔中,这才蹲下身来递给囡囡,“来,可以喝了。”

囡囡开心地接过牛奶,吸了两口后,才对段若尘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囡囡,走,我们去客厅玩。”段若尘的嘴角微微翘起,他躬着身牵起囡囡,一大一小又回到客厅中,竟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天来,似乎忘记还有个人正站在不远处,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俩。

叶慎儿一直这么看着他们,囡囡的性格的确很讨人喜欢,向来都是自来熟,可是第一次和一位陌生人见面就如此亲昵、如此没有顾虑、并没有被对方胡子邋遢的形象所吓到的情况,倒还是头一遭。

叶慎儿很清楚地记得,既便是囡囡初次见到司徒允哲,也是司徒允哲先以礼物诱惑,再是百般讨好,他们才能和平共处的,可是叶慎儿却忘了,囡囡先是因为她电脑中存有大量司徒允哲的照片,才和司徒允哲很快建立起互相友好的关系的。

或许囡囡和段若尘初次见面就亲昵互动的原因,是起源于血浓于水的道理,女生一般都和爸爸更加亲昵,就像她小时候,时常骑在爸爸的背上,还惹来妈妈的一顿数落,想来囡囡和段若尘亦是如此。

叶慎儿痴痴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互动,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那种即将失去女儿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

“囡囡,妈咪还有事和叔叔说呢。”叶慎儿开始催促囡囡,“你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

“哦,妈咪,我差点忘记了,那你和叔叔聊吧!囡囡这就进去了,叔叔拜拜!”囡囡朝段若尘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

“你现在看也看了,是不是该走了。”叶慎儿随即朝段若尘下起了逐客令。

“我会走!”段若尘嘴里说着会走,可是人却并没有行动。

“还有,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到我的家中来了,我实在不方便接待你。”叶慎儿又提醒道。

“慎儿,如果我们从头来过,有可能吗?”段若尘突然直视叶慎儿,一席话险些将叶慎儿惊倒瘫软在地。

“你、你觉得还有必要吗?”稍稍恢复冷静后,叶慎儿喘着粗气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就行。”段若尘眼里闪着光芒。

“不、我不愿意,因为再过不久,我就要成为阿哲的妻子了。”叶慎儿冷笑着,“而且我和阿哲的结合,是我期盼了多年结果,你觉得我会再考虑其它人吗?”

“当年的那张协议书,是你和我母亲一手促成的,我从未想过要同你离婚。”段若尘咬牙切齿地道:“从未--”

“不,那份协议书,只是让我们的离婚变得合法而已,造成我们离婚的原因,是你自己,亦或者说,你和你和母亲各占一半的责任。”叶慎儿甩了甩头,似乎想甩掉当年的婚姻所带给她的伤害和阴影,“段先生,我和阿哲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比我第一次的婚期只相差了一周,这意味着我当年是从哪里跌倒的,如今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吧!”

“什么,你们的婚期已定订下来了?”段若尘震惊道。

“当然,你祝福我们吧!就像当年我祝福你与梁小姐、你的现任太太一样。”叶慎儿朝段若尘得意地娇笑道:“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你说我应不应该感到高兴呢?”

“叶慎儿,果然,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段若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上前几步突然捏住叶慎儿的肩头,“你当年同我结婚,只是因为同情吗?否则离开时,怎么会走得那么绝情、那么干脆?”

“你放开我!”叶慎儿想用力推开段若尘,却怎么也推不开,随即放弃,“对,我对你只是同情,我同情你身在豪门却要忍受着亲情的疏离,我同情你住在医院却没有家人来陪伴你,我承认我当年是同情心泛滥,可是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和你走进婚姻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把对司徒允哲的爱都转移在你身上,我想给你以前从未得到过的温暖,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如果不是后来出现那么的事情,你以我会走得那么干脆吗?”

“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段若尘手上的劲突然松懈下来,他揉了揉额头,似乎头上传来巨痛,半晌后,他缓缓朝屋外走去,嘴里还一直念着,“一切都是我的错!”

叶慎儿跟在段若尘身后,迫不及待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继而靠在门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囡囡听到哭声后,焦急地从房间跑了出来,“妈咪,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位叔叔欺负你了,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叔叔爸爸,让他教训刚才那位坏叔叔。”

“乖,妈妈没事。”叶慎儿这才想起囡囡还在房间,她赶紧抹干了眼泪,牵强地笑着对囡囡道:“司徒叔叔很忙,你千万不能告诉他这位叔叔来过我们家,否则他会担心妈咪的,好不好?”

“那好吧!”囡囡点了点头,又怯怯地问着叶慎儿,“妈咪,为什么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刚才那位叔叔呢?他是谁呀?”

“那个叔叔是妈咪多年前的一个朋友,今天参加白卉阿姨的婚礼时,刚巧碰到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过来看望妈咪。”

“可是妈咪,那位叔叔既然来看你,就应该是好人,可他为什么又要惹得你哭呢?”囡囡仍不死心,在她幼小的心里,来看妈咪的人一定是好人,可是惹得妈咪哭泣的人,一定是坏蛋才对,所以对于段若尘,他一时弄不清楚是好人、亦或是坏人了。

“他哪里是惹得妈咪哭了,只是我们聊起一些以前的事,聊着聊着就哭了,只是感叹、感叹,懂吗?”

“感叹是个什么东西呢?”囡囡似懂非懂地看着叶慎儿,叶慎儿的情绪低落,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同囡囡解释,只得哄着她道:“囡囡,妈咪现在好困,先回房间睡一下,你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的,妈咪,那你现在就去睡觉吧,囡囡自己玩,无聊了就看电视。”囡囡指了指电视对叶慎儿道。

叶慎儿摸了摸囡囡的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

司徒允哲下班匆忙赶回蜗居,囡囡正在客厅看少儿节目,他下午在公司已得到消息,段若尘在他离开小蜗居后有来过小蜗居中,只是听说离开时神情有些恍惚,所以他不确定段若尘和叶慎儿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叔叔爸爸,你可回家了。”小囡囡一见到司徒允哲,便热情地投进司徒允哲的怀中。

“怎么了,一个人看电视,妈咪呢?”司徒允哲抱起囡囡坐回沙发上。

“妈咪在睡觉,还没有醒来。”囡囡说着说着,突然搂过司徒允哲的脖子道:“叔叔,下午你走后,妈咪有个多年前的朋友来看她了,那位叔叔走了后,妈咪哭得好伤心。”

囡囡早已忘掉她对妈咪的承诺,焦急地对司徒允哲汇报着下午蜗居中发生的情况。

“不要担心,妈咪一定是和那位叔叔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所以才会开心得哭泣的。”司徒允哲哄着囡囡,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哦,你们大人好复杂,开心不应该笑吗?”囡囡奶声奶气地学着大人的口吻道。

“那你继续看电视,叔叔去房间看一下妈咪,然后做晚饭吃,好不好?”司徒允哲捏了捏囡囡肉嘟嘟的脸庞,又将她放回沙发上。

第203章 我之所幸

窗台上的两盆垂盆草正绿意盎然、细长繁盛的枝叶随着微风徐徐摆动,房间内一派祥和,绻缩在床上的人儿正星眸半垂、似醒非醒。

司徒允哲悄然走近床畔,轻轻坐于床沿畔,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突然,床上的人儿时而蹙起眉头、时而在梦中呓语、时而又紧握着拳头,在床上胡乱踢打起来。

司徒允哲一阵疼惜,他很清楚,叶慎儿是将对段若尘的恐慌带入了梦中,想来,她现在正在梦中与那段若尘针锋相对,司徒允哲欲叫醒叶慎儿,临了又改变主意,轻轻叹息一声后,转而伸出手来,将叶慎儿额前的短发拔开,却一不小心触到她的额头上。

“阿哲--”叶慎儿的睫毛闪动,半晌后,突然睁开眼睛,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哲,你下班了?”

司徒允哲点头,带着歉意微笑,“我吵醒你了。”

“现在几点了?”叶慎儿转头看了看窗外,“糟了,我只顾着睡觉,都忘了做饭了。”

“不用着急。”司徒允哲将叶慎儿搂至怀中,“囡囡正在吃饭了。”

“哦!”叶慎儿这才松了口气,她静静地躺在司徒允哲的怀中,抚上他修长的手指,“对不起!我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害你回家还要做饭。”

“这是我的荣幸!”司徒允哲微笑,“我下午不应该去公司的,否则你也不用独自面对他。”很显然,司徒允哲并不打算隐瞒他已经知道段若若来过蜗居的事情。

“没有关系!你也不能总是守在我的身边。”叶慎儿先是有些吃惊,继而释然。

“慎儿,今天是我的疏忽,不过我已经交待董治坤,从今天起,会时刻有人守护着你和囡囡的。”

“阿哲,其实你不用草木皆兵,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叶慎儿心中一阵感动,反而安慰起司徒允哲来。

“他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我却不放心他,你放心好了,我的人绝不会打扰到你们母女的正常生活的。”

“知道了,身边时刻有人保护着,这么好的待遇,我岂会傻得不领情?”叶慎儿抿着嘴直乐,继而又道:“不过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暂时给他们放个假吗?”

“这个倒是可行,否则我们想做些什么,也不太方便了。”司徒允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你看,说着、说着又没正经了。”叶慎儿轻哼一声。

“好了,我正经些还不行吗?”司徒允哲又捏了捏叶慎儿的鼻尖,“你吃完饭就收拾好行李,对了,为了惩罚你睡懒觉而忽略囡囡,把我的行李也收拾好。”

“自然。”叶慎儿欢快地点头,又拉着司徒允哲出了房间。

“妈咪!你终于醒来了。”正在同一块排骨较劲儿的囡囡,看到叶慎儿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臭囡囡,也不叫醒妈咪,该怎么罚你呢?”叶慎儿亲了一口囡囡满脸油污的脸蛋,故意板起了脸来。

“我去房间看了你好多次,可你都睡得好香好香,我怕吵醒你,就没有叫你。”囡囡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别怪囡囡,我回家时,囡囡可怜兮兮地对我说说妈咪不理她了,后来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还真是能睡。”司徒允哲斜睨了叶慎儿一眼,又拿湿纸巾帮囡囡擦拭脸颊。

叶慎儿一时理亏,闷头吃起了饭来。

饭毕,司徒允哲洗碗,叶慎儿负责收拾三人的行李,因为这次回乡下只会住上个三四天,遂只收拾了两三套衣物,而囡囡整个暑假都会陈妈妈那里,足足帮囡囡收拾了满满一箱衣物,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又帮囡囡洗好澡后,方才见司徒允哲回到房间。

“怎么厨房收拾了那么久?”叶慎儿问道。

“我看冰箱里还有很多疏菜没用完,等我们再回来时想必都坏掉了,着实可惜,遂都打好了包,不介意明天一起带在车上,去陈琛家时拿出来用掉吧!”

“当然没问题。”叶慎儿赞许地对司徒允哲伸出大拇指,“没想到你一堂堂总裁大人,也懂得这些生活琐碎之事。”

“是你眼光好。”司徒允哲回起叶慎儿,更多自卖自夸的意味。

“妈咪,我们明天是去外婆家吗?”囡囡这时翘首问叶慎儿。

“告诉妈咪,你想外公外婆了吗?”叶慎儿反问囡囡。

“想呀!外婆还说让我放了暑假去看她呢,这下可好了,她晚上又可以给我挠痒痒了。”囡囡边说边扭动着肉嘟嘟的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叶慎儿掩嘴失笑,“你若是背上痒痒就同妈咪说好了,妈咪也可以给你挠呀。”

“我就喜欢外婆给我挠痒痒,她比妈咪挠得可舒服多了。”

“行、行!就外婆挠。”叶慎儿将囡囡从床尾抱了回来,“妈咪同你商量一下,外婆说太想你了,让你这个暑假都陪她过呢,好不好?”

“那妈咪你呢?”囡囡立即紧张起来,“不会是又要丢下囡囡,跑去那个有老鼠的国家吧!”

“是袋鼠!”叶慎儿点了一下囡囡的额头,“妈咪这段时间丢下好多工作没做,自然要去超市忙碌了。”

“哦!我知道了,妈咪还要为你和叔叔的婚礼做准备工作呢,是不是呀?”

叶慎儿顿时老脸一红,见边上的司徒允哲正朝囡囡竖起了大拇指,“囡囡真棒,连这个也知道。”

“赶快洗澡去,衣服已经准备在浴室了。”叶慎儿起身,不满地将司徒允哲推出房间。

“一起洗!”被推到门口时,司徒允哲站着不动,低头对叶慎儿耳语道。

“去你的!”叶慎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允哲,“再不去洗就回你的大别墅好了。”

“没劲!”司徒允哲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地出了房间。

重新返回房间时,见囡囡正睁大着双眼,滴溜溜地盯着她的肚子瞧。

“怎么了,囡囡?”叶慎儿不解地问囡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妈咪,你和叔叔爸爸结婚后,是不是就要生个弟弟妹妹出来了?”囡囡突然紧张地看着叶慎儿。

“囡囡,你不喜欢吗?”叶慎儿抚额,继而小心翼翼地问囡囡。

“当然喜欢了,那我也有伴玩儿了,可是--”囡囡话说了一半便没有下文,低头玩着手指。

叶慎儿见囡囡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乖囡囡,妈咪向你保证,既使你将来有了弟弟、或者是妹妹,妈咪和叔叔一样,绝不会减少对你的关爱,你永远都是妈咪的心肝宝贝。”叶慎儿搂过囡囡,向她保证着。

“真的吗?那你赶快生个弟弟妹妹出来陪我玩吧!越多越好。”囡囡随即高兴得在床上蹦跳了起来,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欢乐声。

“你以为妈咪是机器吗?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啊!”叶慎儿哭笑不得,母女俩又闹腾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叶慎儿提醒囡囡该睡觉了。

“我不嘛,囡囡要等叔叔爸爸回来,还有事问他呢?”囡囡噘起了嘴来,不肯肯觉。

“有什么事明天再问,现在给我睡觉。”叶慎儿冷着脸不妥协。

“说来听听,囡囡要问叔叔什么事呢?”母女俩正在为睡觉之事胶着时,司徒允哲已经回到房间,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床那端立即陷下去一块。

“叔叔爸爸,等你和妈咪生的弟弟妹妹出生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囡囡立即凑了过去,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道。

“当然了,叔叔向你保证,等弟弟妹妹出生后,叔叔一样疼爱囡囡。”司徒允哲捏了捏囡囡的脸颊,失笑道:“那叔叔问你,是喜欢弟弟呢、还是喜欢妹妹呢?”

“我觉得还是弟弟吧!因为妈咪说过要给叔叔你生个儿子的。”囡囡想了想,说道。

“我一定和妈咪努力,争取给你生个弟弟来。”司徒允哲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司徒允哲,你别教坏我女儿。”叶慎儿对司徒允哲怒目而视,随后又起身去了客厅,直接忽略房间的一大一小。

来到客厅后,便拿起摇控器无聊地调着频道,耳朵却一直聆听房间的动静。

现在的电视,都是些枯燥的偶像剧和层出不穷的综艺节目,叶慎儿从小受妈妈的影响,比较喜欢看一些侦破悬疑的电视剧。

那时候,日本侦探剧在国内盛行,妈妈没事时就喜欢追这种烧脑的剧情,剧中的每一个案子,妈妈看了个开头,就能将结果猜个大概,好似她的眼里自带着过滤器般,好人坏人一出场,她就能分辨个大概,那时候叶慎儿会对妈妈佩服得五体投地,时间久了,也爱上了这类题材的电视剧了。

正无聊地观看一收视率较高的综艺节目时,见司徒允哲也出了房间。

“囡囡睡着了?”刚才听司徒允哲在给囡囡读图画书,后来又唱了两首蹩脚的儿歌。

“睡着了,囡囡像足了你,嗜睡,竟然一哄就睡着了。”司徒允哲在沙发上坐下,又顺手将叶慎儿捞在怀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别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叶慎儿挣扎着起身。

第204章 初次登门

“别动!”司徒允哲臂上稍稍用力,将叶慎儿更牢固地桎梏在怀中,半晌后,他又幽幽地问叶慎儿,“他过来,同你说了些什么?”

叶慎儿面色一滞,竟似做贼心虚般,顾左右而言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他来的时候,刚好囡囡睡醒了出来,他们不可避免地见面了。”

“慎儿,他紧跟着你来到家里,必定是已经对囡囡起疑了,想来定然没有那么好打发。”司徒允哲脸上略显沉重,“如今你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呢?”

叶慎儿突然就释然了,是了,如今她的人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晓、且不能知晓的呢,她咬了咬唇瓣,继而忧心仲仲起来,“阿哲,我以前不相信血浓于水这个道理,可是下午看着他们父女相处融洽的画面时,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囡囡初次见到他,竟然对他的形象没有半分害怕与嫌弃,两人相处甚欢,有那么一刹那,我都感觉自己不太忍心赶他走了。”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囡囡的身份了。”司徒允哲皱起了眉头,“我知你对他亦狠不下心来,可他毕竟是囡囡的生父,无论行为怎样都不为过,见见面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囡囡现在年纪尚小,没有我们这般强大的承受能力,他不应该这么冒进。”

“阿哲,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见面的。”叶慎儿摇头,“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我不敢保证他和囡囡接触多了,会不会动索要囡囡抚养权的心思。”

“我听你的。”司徒允哲思索半晌,又扫视了一遍四周,“看来这里住着不*全,不如等囡囡开学后,你们都搬到我那里去吧!囡囡早晚都由司机护送,他也没有机会接触。”

“我现在心里很乱,容我考虑考虑。”叶慎儿也跟着司徒允哲的视线看了看四周,分外不舍,“阿哲,这里我已经住了四年多了,一定要离开了吗?”

“你若不舍,我们一直留着,等事情解决后,我们时常回来住一两晚,也不错的。”

“那什么财大气粗,想来说的就是你了,又是叶家祖居,又是别墅、又是这小蜗居,将来你不嫌赚钱累,我倒嫌每日打扫卫生都挺累的。”叶慎儿嗤笑。

“放心好了,齐阿姨是迟早要过来的,等将来有了宝宝后,我还得再请一个人一起伺候你方好。”

“啧啧,瞧把你得意的。”叶慎儿剜了一眼司徒允哲,“真等到那天,有齐阿姨就好了,请那么多作甚,摆排场吗?”

“我喜欢、我乐意!”司徒允哲傲娇起来,“我要对我媳妇儿好,谁管得着,摆摆排场又怎么了?”

叶慎儿捂嘴失笑,若在以往,她但然不敢相信一向沉着稳重的司徒允哲,会说出如此傲娇任性的胡话来。

或许,真是她表现得草木皆兵了,或许段若尘现在娇妻在怀、子女成双,对囡囡根本就没有觊觎之心呢!

这样安慰自己后,心也跟着宽慰了不少。

次日,抵达陈琛家时,陈爸爸和陈妈妈已然双双伫立在院前翘首以盼。

“大爸、大妈!”叶慎儿不待车停稳,已然推车门而下,和陈妈妈搂在一起。

盼了多日,总算盼到这一天,陈妈妈早已喜上眉梢,“知道你们要回来,我这心里头呀,激动得几乎夜不成眠。”陈妈妈宠溺地拍了拍叶慎儿的脸颊,又端详了司徒允哲一会儿,不住地点头,眼圈竟也跟着湿润了几分。

“大妈,您这是怎么了,人家都说女婿上门应该高兴才对,哪有您这样一见面就哭鼻子的。”叶慎儿跺了跺脚,拿纸巾帮陈妈妈擦起了眼角。

“能耐了是不是,现在有了靠山,就开始调侃起我老太太了。”陈妈妈不好意思起来,可也不忘和叶慎儿对怂了起来。

“大爸、大妈!我来迟了。”司徒允哲这时从车尾提着大包小包上前来问候,足足淹没了他半个身子。

“不迟不迟,你来了就好。”陈妈妈咋见司徒允哲手上那一堆礼物,便回过头来开始数落叶慎儿,“怎么带这么多礼物,一定是慎儿的主意,她每次回来就喜欢带东西。”

“大妈,这次您还真是怪错我了,都是阿哲亲自去挑选的礼物,我还是早晨放行李时知道的。”叶慎儿颇觉委屈。

“走、走,别站在门口了,都进去。”陈爸爸这时已将司徒允哲手中的礼物接了一半过来,回头一看,又问着叶慎儿,“囡囡呢?”

“哦,还在车上。”叶慎儿伸了伸舌头,光顾着说话了,竟差点把囡囡落在车上了。

因为天朦朦亮时起的床,所以囡囡一路睡回乡下,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光。

“让我来,你们爷俩先进去。”陈妈妈示意陈爸爸带司徒允哲先进屋子。

“大妈,还是我来吧!囡囡又重了几分,我都快抱不动了。”叶慎儿弯着腰将囡囡从车上抱了下来。

“对你大妈这点信心都没有?”陈妈妈摩拳霍霍,“想想未来的两个月,我可以含饴弄孙了,这心里头,比你大爸的珠宝行赚了一个月的钱还要知足呢。”

“大妈,您这也太夸张了。”叶慎儿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囡囡递给了陈妈妈,“囡囡只是外孙,您若真想抱内孙了,得赶紧催陈琛和林宣早点结婚才行,保管不到一年,就可以抱上个大胖孙子了。”

“尽寻我开心,他若肯这么听话,我早就抱上孙子了。”陈妈妈白了叶慎儿一眼,“这次婚期也不同我们先商量商量,定的是哪一天?”

“大妈,对不起!本来是想着回来同您和大爸商量的,结果前天去阿哲家时,见司徒妈妈昏迷至今,也不能前来探视你们,心里格外的难过,结果一脑热,就私自和他们商订下来了。”

“大妈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觉得我们身为家长的,就应该起到做家长的责任,亲家母的事,陈琛也同我们略略提过,听着也怪难受的,亲家这些年来也不容易。”陈妈妈感叹道:“罢了,好歹现在是皆大欢喜,而且这个司徒我是越看越喜欢,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谢谢大妈,嗯,对了,司徒爸爸还说这两天会过来正式拜望您和大爸呢!”叶慎儿接着道。

“哟,那我得让你大爸做好准备工作。”陈妈妈吃惊,“别到时候怠慢了人家。”

“您也不用搞得那么隆重,平常心对待就好。”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陈妈妈点头,又问叶慎儿,“对了,婚期到底是定在哪一天的?”

“九月六日,阴历是八月二十六。”

“这日子订得挺紧的,而且--”陈妈妈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司徒爸爸当时选了两个日子,一个是半个月后,一个就是两个月后,阿哲说半个月后的日子时间太紧张,怕不能准备齐全,所以就选两个月后的日子,那时候秋高气爽,其实也不错的。”叶慎儿解释道。

叶慎儿明白,陈妈妈是因为那个日子竟同她当年同段若尘结婚的日子分外接近,怕她心里有阴影才略显犹豫的,故装作毫不在意。

“真是难为你了。”陈妈妈略显遗憾,“我们先进去吧!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别让他们等久了。”

进到正屋时,陈爸爸已经把司徒允哲张罗在餐厅上了,这会儿两人一个正忙着添豆浆,一个正在盛粥。

叶慎儿直接粗暴地把囡囡弄醒了,囡囡显得有些不耐烦,待看清自己正躺在外婆怀中时脆生生地唤了声外婆。

陈妈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又指着陈爸爸问,“看看那是谁?”

“外公!你都不抱囡囡,还是外婆好。”囡囡佯装生气,竟紧搂着陈妈妈的脖子,在她脸上又亲又啃,弄得陈妈妈满脸都是口水。

陈爸爸这会儿乐呵呵地过来将囡囡从陈妈妈手里接了过来,“我的小祖宗,长这么壮了,再壮实些,你外婆就抱不动你了。”

“大爸,都怪陈琛不好,我去澳洲的那些天,陈琛每天都在囡囡的书包里放满了零食,我刚回来时,就已经抱不动她了。”叶慎儿边拿纸巾帮陈妈妈擦拭脸上,边梗着脖子将责任推给了陈琛,“这不,刚刚才抱顺手,好在现在出入有阿哲帮我分担,我也就懒得给她减肥了。”

“减肥就没有必要了,不过以后还是要节食才对,小孩子得注意营养均衡才会健康。”陈爸爸眯着眼睛道。

“大爸,我也是这样同慎儿说的,可她一直嫌我唠叨。”一旁的司徒允哲附和。

“阿哲,你第一次见家长,竟向他们告我的状,也太不厚道了吧!”叶慎儿双手叉腰,一幅骂街的形象深入人心,“以后可还想着回来?”

“你不让司徒回来,我和你大爸欢迎他回来,大妈做主了,司徒,你以后想来就来,不用经过慎儿的同意了。”陈妈妈拍了拍餐桌,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妈,您这样会助长他的威风的,以后结婚了,我可就没地位了。”叶慎儿对于一向护着她的陈妈妈突然转性,觉得分外的不适应。

第206章 绿色菜畦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爸爸点了点头,“我记得那户人家的子女都在外地,家里只有一孤寡老人在。”

“正是,当时我本以为这事很快就可以办妥的,谁知那位老人家很是固执,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说服他,我实在没办法,最后找到他们的子女,方才谈妥的。”司徒允哲点了点头道。

“那位老人家的确是顽冥不化,我以前也曾找他商谈过这事,可是每次都被他赶出家门,还是你想得周全,竟然直接找上了他的子女来。”陈爸爸感叹道。

“我比您要幸运,刚好有个朋友同他们的子女认识,否则这事也难办成。”司徒允哲谦虚道。

“可是你既然那么早就买下来了,为何一直没有对慎儿说呢?”司徒爸爸不解地问司徒允哲。

“大爸,慎儿一直对我有些误会,所以-—”

“这就对了,我当年也是这么对慎儿说的,说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陈妈妈突然数落起司徒允哲来,“你说你这孩子,既然是误会,就算是天大的误会,也是能弄清楚的,你可以直接同慎儿说清楚呀,何至于兜兜转转这么多年。”

“大妈,是我不对!”司徒允哲也不辨解,低首答道。

“唉!我还记得,那天慎儿跑回了家,你跟在身后,我当时竟狠心让你走了,现在想想,真是对不住了。”陈妈妈跟着歉疚道。

“大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责过您,当年若是换了别人,一定连屋子都不让我进了,怎么可能那般安慰我呢。”司徒允哲对陈妈妈恭敬道。

“既然过去了就作罢吧,你们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务必坦诚相对,免得再发生误会。”陈妈妈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如今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图什么了,只希望她们兄妹俩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就好了。”

“孩子他妈,孩子们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应该开心才对,你看菜地里蚊虫多,别咬着囡囡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陈爸爸使劲朝陈妈妈使眼色。

“哦!是,慎儿不是说将来要在叶家祖屋种菜的吗?不如先和这些菜熟悉熟悉吧!对了,中午想吃什么就自己摘。”陈妈妈说完便拖着陈爸爸转身离开。

“大妈,我和阿哲过两天回祖宅住时,直接在您的菜园里摘菜过去吃了。”叶慎儿扯着嗓门对陈妈妈道。

“那正好,我正愁着吃不完呢,之前都是送左邻右舍的,你们喜欢什么吃什么都摘了去。”

囡囡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西红柿菜地,“叔叔爸爸,妈咪,我要吃那个大大的圣女果。”

“哦,妈咪等下给你摘最大的回去,你现在回去陪外公和外婆玩儿。”叶慎儿朝囡囡挥手。

“慎儿,没想到大妈也会种菜?”待俩老和囡囡离开后,司徒允哲踮起脚走到叶慎儿身边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有大妈不愿意做的,没有她做不成的。”叶慎儿说着又降低了声音,“我同你说,大妈种菜的手艺,可都是出自我妈妈的真传。”

“真的吗?”司徒允哲有些惊讶,“你妈妈的双手,不是弹钢琴的吗?”

“谁说弹钢琴的手就不能用来钟菜了。”叶慎儿怪嗔地白了一眼司徒允哲,“不过我将来还是要将大妈这手艺学了来,也算稍稍对得住我妈妈了!”

“好,我们一起学,等我们老了时一起种菜,也这样般自给自足。”

“不行,男人就得在外面拼事业才对,就像大爸一样,这样才会有成就感。”

“那好吧!我都听你的。”司徒允哲说完兴奋地蹲了下来,“慎儿,你中午想吃什么?我摘给你。”

“站住!”叶慎儿叉着腰,心情极好,“你站在那里不许动,想吃什么手指点一下就行,我来给你摘。”

“叶慎儿,这样不太好吧!”司徒允哲嘴上说着不好,可脚早已顺从地停了下来,他指着远处紫得发亮的茄子道:“我要吃茄子,还要吃辣椒、豆角和莴苣,对了,我还要吃丝瓜。”司徒允哲最后指着槐树上接着的丝瓜说道。

“丝瓜呀!”叶慎儿抬头看了看挂在槐树树梢上的丝瓜,劝慰着司徒允哲,“丝瓜还是算了吧!这个没那么好吃。”

“谁说的?家里莫婶经常做丝瓜蛋汤吃的,我觉得很好吃,你不是让我点菜吗?我就要点这个吃。”司徒允哲突然化身成别扭的少年般,指着槐树上的丝瓜,不依不挠。

“可是那么高我怎么摘呀!”叶慎儿看了看那槐树,树干又细又有那么多枝桠,“就算我会爬树,我也无从下手呀!”

“慎儿,给你,摘丝瓜的工具,你得招待好小哲才行,不管他点什么菜,你都要不厌其烦地摘给他。”正为难间,陈妈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紧接着,从院子里伸出来一个长长的竹杆,竹杆前端绑了一把镰刀。

“我的天!”叶慎儿抚额,随即接过那绑着镰刀的竹杆,给了一个‘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表情’给司徒允哲,然后拿着镰刀开始在树上割丝瓜。

司徒允哲站在原地指挥一气,叶慎儿怀疑这混蛋是故意的,她明明想割这个,他偏偏说那个看着好吃,割了好半天,也没割着一个,最后司徒允哲惦起脚尖朝叶慎儿走过来,从身上揽住叶慎儿,两人一起握着竹杆,“叶慎儿,你不要告诉我,你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茁壮成长的?”

“对呀,大妈家的祖宅更好玩,格局也和这里差不多,所以当初大爸看到这间房子时,就豪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不过有些可惜,他们当初可是为了方便帮照顾我和囡囡,才从祖屋搬到此处的。”

“慎儿,你的人生是不幸的,因为你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可是你的人生又是幸运的,因为你碰到了大爸和大妈,碰到了陈琛。”

“可不是吗,我有时候就想,我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道,这辈子碰到这么多对我好的人。”

“够了、够了,都够我们带到祖屋吃两天了。”司徒允哲点了点地下的丝瓜,连连喊道。

“慎儿,镰刀不用了就放在墙角就好,别忘了给囡囡摘西红柿哦。”这时陈妈妈又在院子里朝外喊着。

“知道了,我这就摘。”叶慎儿将镰刀放在和邻家院子相邻的围墙墙角,又到西红柿地挑了两个红透了的西红柿放在篮子里,指挥司徒允哲提着一大篮子蔬菜打道回府。

走过那八个台阶后,司徒允哲下意识地捂着头部,猫着腰过了那道窄小的院子门。

“你莫不是刚才经过院门时,碰到头了吧?”叶慎儿突然想起司徒允哲刚才捂头的滑稽模样儿,遂问道。

“正是!”司徒允哲苦着脸,“我就问你,大爸和陈琛就没有碰过头吗?”

“大爸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陈琛我敢保证他一定没有碰到过头,因为陈大少爷才不会没事往菜园子里跑。”叶慎儿掩嘴失笑。

“看来我比陈大少爷懂得民生疾苦多了。”司徒允哲轻笑,“至少我会时常看莫婶种菜,帮她浇浇水。”

“看不出来,你司徒大少爷竟会做这些事。”叶慎儿惊讶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容你慢慢发掘。”司徒允哲提着篮子朝厨房而去,留下一脸惊叹的叶慎儿。

“大妈,你看我们摘了满满一篮子菜,您中午看着做两样就行,吃不完的我们就带走。”叶慎儿指着满篮子菜对陈妈妈说。

“这篮子菜也吃不了几餐,你们去祖屋前,我再去菜地里给你们摘去,你俩先回客厅,我正在炖莲藕汤呢,不过这个季节的莲藕可能没那么好炖,改明天给你炖只土鸡,配莴苣最好吃了。”

“大妈,我不喜欢吃鸡。”叶慎儿傲娇地赖在陈妈妈身上使劲摇头。

“你不吃,小哲吃好了。”陈妈妈朝司徒允哲比划着,“小哲,我炖的土鸡可好吃了,一点也不油腻。”

“大妈,我爱吃。”司徒允哲十分配合地点着头,换得陈妈妈更是笑逐颜开。

“那好吧!”叶慎儿忽觉有些失落,一回头见司徒允哲正宠溺地看着她,才感到些许的安慰,却见司徒允哲轻咳两声,忽对陈妈妈道:“大妈,我喜欢吃就好,您不要总由着她,这样会把她给惯坏的。”

“两个孩子早就被我惯坏了,以后有得你和林宣受的了,看看你和林宣的承受能力谁要强些。”陈妈妈笑着说道。

“慎儿是女生,除了性子倔犟些,其它的倒没什么坏的习惯,况且小哲脾性这么好,对慎儿又是百般迁就,他们倒不用我们操心,只是陈琛那暴躁的性子,几乎遗传于你,将来会苦了林宣这孩子。”陈爸爸也不知何时抱着囡囡进了厨房,接过了话茬。

我偷偷朝司徒允哲瞧去,见他也正朝我看了过来,便得意地朝他使眼色,意思是说:听到没有,我可比陈琛好多了。

司徒允哲抿着嘴心领神会地微笑着,这时囡囡看到了篮子里的西红柿,叫嚷了起来,“妈咪,大圣女果,我要吃!”

第207章 清凉盛夏

“小馋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叫西红柿。”叶慎儿掐了掐囡囡水灵灵的脸蛋儿,突发坏心,从菜篮子里挑了个略为青涩的西红柿,洗干净后就塞到囡囡手中。

囡囡拿起西红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看见叶慎儿殷切的眼神后,赶朝朝西红柿一口咬下,五秒钟后却鼻子眼睛皱成一团,十足酸成一傻妞的模样,叶慎儿则跟着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叶慎儿,哪有这么坑自己女儿的。”司徒允哲瞬间也被囡囡的表情逗乐,赶紧掏出纸巾帮囡囡擦拭脸颊上的西红柿汁。

“谢谢叔叔爸爸,我会每天都想念你的。”囡囡酸过后,不忘感谢司徒允哲,竟直接忽视坑她的叶慎儿。

“囡囡,你就不想妈咪了吗?”叶慎儿立即拉长了脸。

“好吧!囡囡也会想着妈咪的。”囡囡竟学着大人的神情无奈叹息。

陈爸爸不知何时也进来了厨房,此时在几人身后嘀咕了一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坑娃的母亲”后,就从司徒允哲手中接过囡囡朝客厅而去。

叶慎儿朝陈妈妈吐了吐舌头,和司徒允哲跟陈爸爸身后去了客厅。

“慎儿,趁现在还凉快,不如带小哲去村前的小河边转转吧,这乡下呀,除了景色稍稍宜人外,也没什么地方可打发时间的。”陈爸爸见叶慎儿和司徒允哲跟了出来,回头对叶慎儿道。

“大爸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叶慎儿顿时两眼光芒四射,“大爸,囡囡就交给您了,我这就带阿哲去河边玩儿。”叶慎儿二话不说,拉着司徒允哲朝院外走去。

“仅去感受一下乡下的宁静气氛就好,待傍晚暑气消了后,再去散步也不迟。”陈爸爸又在他们身后提醒道。

“知道啦,大爸。”院外传来叶慎儿的渐渐远去的声音,“阿哲,我同你说,林宣第一次来我们家时,也特别喜欢村前的小河…”

“这孩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司徒爸爸摇了摇头,“继而低头对怀中的囡囡道:“看样子囡囡十足十遗传到你妈的性子。”

“外公,囡囡告诉你一个秘密,自从叔叔爸爸出现后,妈咪的心情一直都是这么好,因为心情好了,所以对我也不那么严厉了。”囡囡仰着头对陈爸爸道。

“哦,妈咪以前对你很严厉吗?”陈爸爸被囡囡的话逗乐了。

“可不是嘛!妈咪以前只顾着挣钱,除了给我玩积木外,基本上不管囡囡,叔叔爸爸可不同了,他除了挣钱外,还要陪囡囡骑马玩儿,教囡囡吃东西,上次去德国出差时,他还给我和妈咪买了好多的礼物呢!”

“哦,原来小哲叔叔这么疼对囡囡。”陈爸爸乐呵呵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将囡囡放到他的腿上,“这么看来,囡囡也一定非常喜欢小哲叔叔了?”

“当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囡囡摇晃着脑袋,“叔叔爸爸可好了,他每天下班后,就早早回家了,还经常给我和妈咪下厨呢!”

“这个小子,真是难得。”陈妈妈适时从厨房出来,听到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后,不由得感叹道:“并没有因为慎儿拖着个孩子,而对慎儿有一点点的怠慢。”

“更重要的是,亲家公肯用这般大度的胸怀接纳慎儿,也算是慎儿的福气。”陈爸爸也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陈妈妈在陈爸爸身边坐了下来,“慎儿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希望她和小哲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操不了那么多心了,你以前呀,总想慎儿和陈琛在一起,虽然没有反对,可是却并不十分赞同,我一直觉得陈琛那小子总没个定性,怕有一天他负了慎儿,我无法向胜宏交待,所以一直没有掺和此事,如果他有小哲这么沉稳一半,我也是赞同的。”

“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陈妈妈摆了摆手,又逗弄起囡囡来,“还是我的囡囡最讨人喜欢了,从来不让外公外婆操心。”

“外公、外婆,你们不要有烦恼,等囡囡长大了,和叔叔爸爸、妈咪,还有琛爸爸和宣妈妈一起孝顺你们。”囡囡眼睛嘀溜溜地转着,“嗯,妈咪和叔叔爸爸结婚后,妈咪会生个小弟弟出来,等囡囡和小弟弟长大了,会一起孝顺外公外婆的……”

囡囡稚气童稚的声音,引得陈爸爸和陈妈妈开怀大笑,笑声之余,陈爸爸想起什么似地指着陈妈妈道:“对了,我记得我有一份上好的珍藏普洱,你帮我准备好,改天我得去会一会亲家才行。”

“哟,那可是你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普洱,之前可是不舍得拿出来的。”陈妈妈打趣着陈爸爸,“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而且亲家在年轻的时候,可谓是风云人物,虽然这些年退下来了,可是他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摆在那里的,初次见面,我们可不能马虎。”

“行了,你决定日子后,我给你准备就是了。”陈妈妈继而皱起了眉头,“可是亲家母现在昏迷不醒,我们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呢?”

“这个倒是有些为难,不如你晚上同慎儿商量一下吧!初次见面,可不能失了礼。”

“行,我晚上找慎儿商量商量。”

且说司徒允哲随叶慎儿来到村前的河边后,但见河边绿树成荫、绿草凄凄、河水潺潺、微风徐徐,时而可以清楚看到河里的鱼儿正三五成群地从跟前欢快流过,他走在这盛夏的林荫小道上,竟然能感受到丝丝清凉。

“慎儿,来一次乡下,竟有这般惬意舒适的感觉,真羡幕你和陈琛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可比不得你,都是乡下野大的孩子。”

“说你是乡下‘野’大的孩子我信,陈琛还是算了,他十足像是在恶人堆里长大的恶少。”一提及陈琛,司徒允哲便显愤愤不平,“说来不信,刚和你拍拖那会儿,他可没少背着你找我麻烦。”

今天的司徒允哲显得格外的放松,之前他从不在叶慎儿面前说陈琛的任何不是,这一放松,竟将他对陈琛的不满悉数在叶慎儿面前表达的出来。

“咦!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叶慎儿好奇不已,“现在为何又提及呢?”

“以前嘛!我总觉得他和你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他对我怎样,我并不在乎,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所以就算是为了你受一点委屈也并无大碍,可现在情况不同,因为我发现你早已融入陈家,我更能体会陈琛对你的各种保护欲望,他早已把你当成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自然要在乎他对我的态度了。”

“阿哲,谢谢你!谢谢你对陈琛的包容。”叶慎儿将头仰靠在司徒允哲的肩上,两人又紧握着手,迎着小河一直朝前走着,“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粗枝大叶,陈琛曾经为难于你之事,我都是知晓的,只是我一直觉得陈琛虽然表面上个性鲁莽,但是他却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虽然一直找你麻烦,可从未想过要拆散我们,他既害怕你伤害我,又害怕拆散我们会让我伤心,所以一直扮演着那个别扭的兄长。”

“你说得对,正是一个别扭的兄长。”司徒允哲失笑,“还记得毕业那年吗?我本是计划在欧洲实习半年的,谁知在我实习三个月的时候,他有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逼问我何时回国,何时回到你身边,那时候,我便对他另眼相看。”

“哦,没想到那年他去英国接林宣回国的时候,去找你了,可是回国后,并不曾听他提及过这事。”叶慎儿惊讶道。

“每个人的处事方法都不同,有的人为在乎的人做了很多,却从不愿意说出来。”

“比如陈琛!”叶慎儿喃喃道:“又比如你!”

“自那以后,又发生那么多事,无论陈琛怎么对我,我从未对他有过一丝的怪责之意。”

“当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叶慎儿好奇地问道。

“我们见面的时间仅仅只有一顿饭的功夫,而他同我别扭的时间,就花去了大半,我问及你的情况,他让我自己回国看,我吃了瘪,便住了嘴,本来想邀他住一晚上再好好聊聊的,谁知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司徒允哲苦笑。

“这像他的性子,可你后来怎么又足足提前了两个月回国呢?”

“我那次虽然没有同他一起回国,可是他的到来,让我的心又蠢蠢欲动,于是我加快了实习的步伐,争取在四个月后赶了回来,所幸--”司徒允哲戛然而止,续而叹息不语。

“所幸--”叶慎儿也轻轻叹息着。

叶慎儿很清楚司徒允哲所说的‘所幸’,是指当年他从欧洲回国后,她依然选择了他,直至与他谈婚论嫁。

而她自己所说的‘所幸’,是因为曾经的兜兜转转、分分合合早已令她心灰意冷,在她以为与他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时,他又突如其来出现在她身边,并告诉她,他要与她*。

第208章 感叹时光

前尘往事,于他们是不幸的;往后余生,于他们又是幸运的!沉浮在幸与不幸中的两人,如劫后重生般,自是万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

“慎儿,快下来,看这一窝一窝的小鱼儿,游得可欢畅呢!”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叶慎儿,被司徒允哲欢快的的叫声惊醒,她立即收起思绪,见司徒允哲不知何时下了河堤,正蹲坐在河边一块小石蹲上,朝自己直挥手。

“就来了—”叶慎儿被司徒允哲欢快的情绪所感染,当下便沿着石块砌成的小径而下。

“快、快,你看,排列得多齐整。”司徒允哲迫不及待地小跑至叶慎儿身边,拉着叶慎儿朝他刚才蹲坐过的小石蹲不旁,寻找着他刚才刚出惊叹声的鱼群,“你看,现在还保持着刚才的对形呢。”

“是哦!快看,它们在变队形了。”叶慎儿顺着司徒允哲指的方向看去,继而也发出惊叹声。

其实,对于这种小鱼儿在河里成群结队的畅游场面,叶慎儿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多大的观望热情,只是她见司徒允哲童心大作、手舞足蹈,遂不忍拂了他的好心情,只得附和一二。

可对于司徒允哲来说,在他的成长记忆中,似乎从来都是与苦口良药为伴,和母亲一样,都是家中的重点保护对象,哪怕是一次小小的感冒,整个司徒大宅都会变得鸡犬不宁,这般肆意无拘、怡然自然的生活,他何曾经历过?

一时之间,司徒允哲对于叶慎儿和陈琛从小生活在这般美好的环境中,心生几分妒忌之意来。

烈日灼灼、河中清洌如镜、鱼儿欢快畅游、微风吹拂如画、画中的一对人儿正牵着手在盛夏的河边嬉闹成趣,一切都如一幅画,和谐、至美!

时间转眼即逝,不知不觉中,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两人不得不说告别了。

当叶慎儿恋恋不舍地收拾着行李时,她的小奥迪后备箱早已被陈陈妈妈用大筐小筐塞满,而他和司徒允哲的行李,正可怜兮兮地移位于后排。

看着那几筐子果疏,叶慎儿顿时哭笑不得,“大妈,我和阿哲就是过去住一两天,您装这几大筐的菜,我哪里吃得完?”

“不用担心,这些菜是刚从菜地里摘的,放几天不成问题,你实在吃不完,可以拿些给你超市的员工吃。”陈妈妈将车尾利落地盖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

“慎儿,大妈种的菜特别好吃,多带点没关系,你放心,我事先让人在祖屋那边安置了冰箱,过去后可以先把菜储藏起来。”司徒允哲适时提醒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叶慎儿分外惊讶。

“那天从祖屋离去后,我便安排人准备了,顺便收拾了下屋子。”司徒允哲低首晗笑。

“小哲想得真周到。”陈妈妈不由得赞道:“趁时间尚早,你们赶紧动身吧!”

“囡囡,快跟叔叔和妈咪说再见。”陈爸爸对怀中的囡囡道。

“妈咪再见,叔叔爸爸周末再见!”囡囡没有半点即将分别的失落之感,脆生生地同两人挥手道别。

“宝贝再见!”叶慎儿亲了亲囡囡的脸颊,叮嘱囡囡平时要听外公外婆的话,不可以调皮,直到囡囡不耐地噘起了嘴,才转身和司徒允哲离去。

一个小时后,叶慎儿和司徒允哲已停在叶家祖屋前。

果然,司徒允哲已经事先安排人前来整理了一番,前几天过来时,除了司徒允哲住过的那间房外,其它屋子均布满灰尘,厨房尤为凌乱,可是今日已整洁有序,且增添了一应厨具,司徒允哲所说的冰箱,竟是落地式三开门,难怪他看到车尾那几筐疏菜时,胸有成竹。

参观完厨房后,叶慎儿信步来到司徒允哲住过、也是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时,只见里面也是焕然一新,墙上已经装上了空调,墙边又摆上了一整面墙的红木式衣橱,换上了同色系的双人床,床上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单与被套,床边亦是换上了同色系的书桌。

“阿哲,你的人动作真快,这才几天时间,就准备得这么齐备了。”叶慎儿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允哲。

“你喜欢就好,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了,很多东西来不及细细挑选,所以都是让别人看着准备的,还好,你没有不满意。”司徒允哲指着衣柜和床道。

“这样已经很好了,反正要装修的,东西买多了装修时反而多有不便,不过你这电器实在不该买。”叶慎儿指了指墙上的空调,“就一两天时间,着实浪费。”

“迟早是要买的,先买来还能派上用场。”司徒允哲拿起书桌上空调摇控器,打开了空调。

叶慎儿瞬间感觉到了凉意袭来,她继而好奇地问司徒允哲,“之前的旧家什,你都处理了吗?”

“没有,都放在其它房间了。”司徒允哲牵起叶慎儿的手,“我怕那些旧家什里面,有你曾经用过的,所以想留着你来处理。”

“还是你想得周到。”

“嗯!这个听着比较受用,不枉我这些天来对你的百般讨好。”司徒允哲说完自个躺在了床畔,又拍了拍身边,“刚才在车上时,见你昏昏欲睡,不如陪我躺一会儿吧!”

“好!”叶慎儿点头,跟在司徒允哲身边躺了下来,打了个呵欠,“昨晚趁囡囡睡着后,又同大妈聊到很晚。”

“都聊些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都是些闲话家常,大妈说我虽是二婚了,可依然要给我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准备丰盛的嫁妆呢!”

“风光的婚礼这个我赞同,至于嫁妆什么的,我觉得大可不必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大妈那个性子,谁也拗不过。”叶慎儿苦着脸,“对了,大爸说要抽时间去看望伯父呢,就是不知该给伯母买什么礼物才好。”

“妈咪常年不醒,礼物她也用不上,还是不用买的罢。”

“第一次去你家,大爸要买礼物我也不便阻止,想着伯母的房间常年点着檀香,就建议大妈给伯母买些上好的檀香。”

“也罢,他们长辈比较注重这些繁文缛节,我们随他们去好了。”司徒允哲点头道,房间已有了凉意,司徒允哲将床尾的薄毯拉开搭在两人身上,“不过结婚所有的一应开支,都由我来出,这一点,不容置辩,你得想办法说服大爸大妈。”

“大爸和大妈还肯听我的话,陈琛那边就比较难办,对于我那段失败的婚姻,大爸和大妈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陈琛,更是对我万般愧疚,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肯娶我,他定会像瘟神一样把我送出去,钱财方面,我估计他绝不会让步的。”

“罢了,他们真要送,你也不必拂了他们的好意,算上你,他们也就两个孩子,不对你好一点,还能对谁好呢?”

“你倒是会见风使舵,才和他们相处了两天,就尽帮他们说话,把我晾在一边了。”

“人和人之间,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虽然只有短暂的两天,可是我分明已经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强烈认可,大爸虽然不多言辞,可他所有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看着他和煦的笑容时,总会感受到‘幸福’两个字,其实真的很简单。”

“你也这么认为呀!”叶慎儿失笑,“那大妈呢?”

“至于大妈--”司徒允哲翻了个身,以手托腮,卖了卖关子,“这个不太好说!”

“我允许你说,保证不生你的气。”叶慎儿也跟着司徒允哲翻身。

“大妈和大爸的性格南辕北辙,大爸有着男人应该的沉稳,可大妈看着一老小孩般,不过相处久了,倒是觉得她虽然表面上给人一种女汉子、不拘小节的感觉,实则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嗯!算你慧眼识人,我悄悄跟你说一下关于大爸和大妈的小八卦--”

“我洗耳恭听。”

“我也是小时候听大妈和我妈咪聊天时说起的,说大妈原本是长辈们给大爸安排的相亲对象,那时候大爸和大妈都对相亲特别反感,所以第一次见面后,都没有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为何?是大妈瞧不上大爸,还是大爸瞧不上大妈?”

“具体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依稀记得他们见面时,大妈原本想着当面给大爸难堪的,谁知被大爸捷足先登,竟当着面拒绝了大妈,大妈当时就气急败坏地指着大爸骂他道貌岸然什么的,大爸被大妈这么一骂,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就不断地给人家陪礼道歉。”

“结果陪着陪着,两人就走在一起了,看来这就是缘份吧!”司徒允哲叹息着,“缘份是天注定,可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慎儿,如果我们当初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是啊!虽然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永远也弥补不了曾经逝去的时光。”叶慎儿感叹道。

“所以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凡事不能藏在心里,总之,我们都要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美好时光。”

第209章 儿时糗事

“好,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将一起面对,绝不藏在心里。”叶慎儿慎重点头。

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维系在一起,再无任何间隙,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人及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般;

这一刻,他们唯愿岁月静好,从此一路浅笑前行;

这一刻,他们唯愿时间停驻于此,彼此永生幸福!

“阿哲!”叶慎儿顿觉困意袭来,继而昏昏欲睡,恍惚中,似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她耳边低语呢喃。

这一觉,叶慎儿竟然睡到傍晚时分,再次醒来时,肚中及时传出饥肠辘辘的声音,引来头顶一阵轻笑。

“什么时候了?你醒来也不叫醒我。”叶慎儿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借故伸了个懒腰。

“都快日落西山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香甜,我都不忍心叫醒你,只好做好了饭陪你一起挨饿了。”头畔的司徒允哲捧起叶慎儿的脸庞,胡乱啃了起来。

“不要!”叶慎儿想躲,却躲不开,“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吗?”

“午餐倒是随便吃了点,晚餐早已做好,正想喊醒你,没成想你自己倒是醒来了。”司徒允哲放开叶慎儿,又揉了揉叶慎儿头上凌乱的发丝,“牙膏已经挤好了,我去盛好饭菜等你。”

“哦,谢谢!”叶慎儿顺势在司徒允哲两颊上各亲了一口,轻快跑去了洗手间。

匆忙洗漱后,司徒允哲已将饭菜端至堂屋的餐桌上,桌上摆着两菜一汤,一个是豆角炒茄子,一个辣椒炒肉丝,一个是丝瓜蛋汤,虽然清淡,可色香味俱全,看着便食欲大增。

“这两天总是大鱼大肉,感觉有些油腻,所以只简单炒了两个素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味口。”司徒允哲将筷子递给叶慎儿,“你没有吃午餐,晚上不妨多吃些,若吃撑了我陪你去村子里转转,我刚才从院子里朝外看时,见村口挺热闹的。”

“可不是嘛,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爱聚在村口散散步、聊聊天什么的。”叶慎儿早已顾不得形象大快朵颐起来,半晌后,又含糊着道:“嗯!好吃,好吃!”

“慢点,小心噎着。”司徒允哲也不动筷子,宠溺地看着叶慎儿不顾形象的吃法,嘴角不由得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来,“我不同你抢,就看着你吃。”

“我饿!”叶慎儿指着桌上的菜对司徒允哲嚷嚷,“你也快吃啊,吃完我们就去村头玩儿。”

“好!”司徒允哲方才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

两人饭后,一起收拾好碗筷,便手牵着手出了祖屋,刚走至村口时,便遇见几个大婶和婆婆来,叶慎儿拉着司徒允哲上前同她们一一打招呼,大婶们愣是对着叶慎儿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来。

一阵寒暄后,大婶及婆婆们对她年纪轻轻就能独立经营起一家超市不停地夸赞,对身边的司徒允哲更是赞不绝口,个别大婶竟打探起了司徒允哲的工作情况,叶慎儿以做点小本生意搪塞过去。

离开大婶及婆婆后,司徒允哲不满地瞪视叶慎儿,“通常来说,女生不都是喜欢逢人就说自己找了个如何优秀如何厉害的老公吗?你看我,这么优秀,又对你又千依百顺,还是一跨国集团的老总,不至于上不了台面,我怎么就感觉你拿不出手般。”

“要不然怎么说,难道说大伯、大婶,我一不小心傍了个大款,而且还是一个黄金单身汉哦!”

“这样说也没有错啊。”司徒允哲轻咳两声,“我本来堪称黄金单身汉的典范。”

“我才不肯!”叶慎儿紧紧圈住司徒允哲的胳膊,好似下一刻司徒允哲要离她而去般,“我呀,要把你藏着掖着,免得让别家的女生惦记了去。”

“我倒认为是你的始终就是你的,任任何人都抢不去;不是你的,强求都强求不来。”司徒允哲气定神闲道。

“你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恕我不能苟同。”叶慎儿将头摇得泼浪鼓般,“这世上黄金单身汉有很多,可司徒允哲却只有一个,我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嗯,你这小脑瓜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嘛!虽然这世上只有一个司徒允哲,可他永远只属于你叶慎儿的,你不是一直信心十足的吗?”

“信心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这么说,你在我面前,还是有几分不自信的?”司徒允哲顿时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也对,我身边优秀的女性可多着呢!你缺少安全感实属正常。”

“你少得意,我虽然拖着个孩子,可是也不至于没有人要,比如--”

“慎儿,你快看--”司徒允哲不待叶慎儿说下去,便岔开了话题,指着远处染红了半边天的霞光大声嚷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乡下的晚霞比城市的更要美上几分呢?”

“心境不同,看的感觉自然会不同。”叶慎儿朝司徒允哲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火红的霞光笼罩在大地上,让整个村庄顿时变得神秘起来。

“你们村里有适合看晚霞的地方吗?”司徒允哲兴致勃勃。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叶慎儿牵着司徒允哲朝村外跑去,在离村子不远处的一块山头,他们方才停了下来。

山头是块汗地,种满了郁郁葱葱的黄豆,他俩在山顶的沟壑边寻了两块石头拼在一起坐了下来,刚好,没有黄豆梗遮掩,天边的美景更是一览无遗。

“慎儿,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司徒允哲赞叹一番后,颇为羡慕地问叶慎儿。

“小时候和陈琛经常在野外疯跑,哪里都跑遍了。”

“你一女孩子成天跟着陈琛四处疯跑,大人们就不管管?”司徒允哲眯起了眼睛。

“管呀,可他们不能时时盯着我们,我小时候可比陈琛还疯,十足的一个疯丫头。”

“不如我们边欣赏晚霞,边听你说小时候的趣事吧!”

“小时候的事嘛!”叶慎儿依言在脑海中搜索儿了一会儿,半晌,两眼突然放起光茫,“我同你说,我和陈琛小时候还真有几件趣事可说呢!”

“我再次洗耳恭听。”

“我说两件印象最深刻的吧!记得有一年秋天,我和陈琛去野外田间玩耍时,见很多稻田里都留着一茬一茬的稻草桩子,觉得怪碍眼的,就偷偷拿了爸爸的打火机去点燃那稻草桩子,你猜结果怎么着,风势太大,竟把人家还未来得及收割的稻谷也给烧着了。”

“这事你都能做得出来?真是无法无天了。”司徒允哲直摇头。

“人家也没想到那火苗燃起后,一发不可收拾。”叶慎儿呐呐道。

“结果可想而知,你们都被罚了?”

“当然,本来是被大妈和我妈咪一起罚跪的,谁知陈琛那家伙一点也不够义气,竟然中途找了个机会溜走了,独留我一个跪到晚上,后来膝盖都淤青了好久,更可恶的是我爸爸和大爸回家后,硬是拉着我和陈琛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呢!听说他们赔偿了人家所有损失,方才告一段落。”

“你让人家近半年的血汗都付之东流,自然要接受应有的惩罚了。”司徒允哲使劲揉捏叶慎儿的脸颊,“还有其它糗事吗?”

“还有一件,就是有一年暑假,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我和陈琛跟着村里孩子们去别村的果园偷果子吃,后来果子没有偷到,被果园的主人抓住了,结果所有男生均被押在了果园,女生则被放了回来,说是让各自找自家大人去赎男生回来,那次也是我爸爸和大爸共同前去当面给人家果园主人道歉,才将陈琛赎回来的。”

“惹祸精,我真遗憾没有机会参与到你们的童年中,没有陪你们一起成长,否则我们该有多少共同的回忆呀!我突然特别嫉妒陈琛,他伴你整个童年,又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做坏事、一起成长、甚至是一起罚跪。”

“嗯!是挺遗憾的。”

“这些原本是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童年趣事,可是我却觉得那般的遥远,触不可及呢!”

“阿哲,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孩子,定会比我们的童年失色很多,没关系,指不定这些糗事呀,将来都会在我们孩子身上重复发生呢,到那时,定然可以弥补你的少许遗憾。”

“囡囡随了你,我倒还是可以接受的,若我们的儿子随了陈琛那性子,还是免谈,我宁可抱憾终身,也绝对不要你生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死小子。”司徒允哲说起‘儿子’两字时,眼里的笑意更浓。

“陈琛只是脾气暴躁些罢了,可不像你所说的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叶慎儿表示不满。

“你这会倒是帮着他说过,莫非你忘了,你的手受伤的那个晚上,他带你上医院包扎出来后,不但莫名朝你发火,还险些将走廊的排椅踢倒,我记得当时某人是跟着抖了几下的,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好吧!我承认,有些时候,我是有些怕他。”叶慎儿咬着唇瓣思索了一番,指着司徒允哲,“可那‘伤疤’分明是你赐于我的。”

第210章 倾城之爱

“我所指的分明不是你手上这道疤。”司徒允哲将叶慎儿的手顺势握在手中,“别插科打诨。”

“那晚他朝我发那么大火,还不是因为你。”叶慎儿剜了司徒允哲一眼,“他是骂哪个混蛋把你叫去酒店的,呵呵,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林宣干的好事。”

“那就永远瞒着他好了。”司徒允哲也跟着大笑,“慎儿,等我们老了,天天手牵着手来这里观日出、赏晚霞,好不好?”

“好啊!可是我还想着周游世界各国呢!”

“那好办,等囡囡和我们的儿子学业圆满后,就把他俩放进公司苦苦操练,我们早些抽身,到时候我陪你周游世界,再老些的时候,我们就回到这里安享晚年。”

“才不要,囡囡将来要接手我的超市,你自己的儿子去继承莺歌好了,我才不想让我女儿那么辛苦。”

“好像我的儿子不是你叶慎儿的儿子似的,你这是要打算只疼女儿不疼儿子吗?”

“我两个都疼,不过儿子如果不成器的话,我肯定只会疼女儿了,谁让女儿贴心呢。”

“那是!十足养成一个翻版的小慎儿出来。”司徒允哲说着说着,竟乐呵呵地傻笑起来,“也不知将来谁会被那丫头祸害,我还真不敢肯定,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像我这么傻冒的男人了。”

“不许你说我的女儿!”叶慎儿掐起司徒允哲的脸颊,上下蹂躏起来,“囡囡可比我圆滑多了,至少她不像我这么倔犟,凡事都懂得退让,将来陪她一辈子的人,可不是什么傻冒,这个世上呀,傻冒有一个就足够了。”

“当然,她的确没有遗传你多少,只能说段家的基因太强大了。”无意间提及这个基因问题,司徒允哲的神色瞬间黯然起来,囡囡那张几乎与段若尘如出一辙的脸庞,总会撮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某处痛点。

“我知道你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就会不开心,我何尝不是呢!”叶慎儿将头靠在司徒允哲的肩上,“阿哲,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因为冲动任性和泛滥的同情心,承受了一段不幸的短暂婚姻,所以要为这种率性的行为背负一生,囡囡的存在,其实时刻提醒我,不管我们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遇到什么人生难题,都没有资格任性妄为,否则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也不能一直纠结于过去,至少囡囡的存在,同样是你唯一的欣慰,你不妨换一个角度思考,除了回忆那段时光会徒增伤感外,其实更多的时候,你一直是与幸福相伴的,因为囡囡带给你的快乐是无限的。”

“你说得对,我早应该这么想的。”叶慎儿点头,她看着渐渐下沉的晚霞感叹不已,“希望所有的不幸都如同这沉落的晚霞般,一去不回,明天,又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美好的不止是开端。”

“阿哲,我坚信,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自然!”

直到晚霞尽沉,夜色迷蒙时,两人方才牵着手回村子。

走在乡间的圩回小道上,叶慎儿时而哼着小时候唱过的儿歌,像只精灵般走在田梗间,时而在田梗上扯两朵蒲公英吹了起来,晚风拂至,蒲公英时而迎风而行、时而四处飘散。

叶慎儿仰起头,看着蒲公英飘至空中后,又缓缓落下,她伸出双手,让其落在她的掌中、发丝上、肩上……

不远处,在跌跌撞撞中狼狈而至司徒允哲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早已被蒲公英下的倩影迷惑,蒲公英下的人儿,正轻歌曼舞,脚下一片轻盈,映衬着这落日的最后一丝余辉,使他瞬间有了种入画的感觉。

司徒允哲目不斜视,心中却万般感叹,这眼前的如画美景,莫不正是所谓的杂花生树,落英缤纷!

风,又吹起叶慎儿的裙摆,裙摆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腿,痒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见她扔下司徒允哲,又在田间跑开了。

司徒允哲从小养尊处优,这般在田间疯跑的经验自然不会有,只得在叶慎儿身后小心追赶着,时而险些摔倒在田梗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淡定与从容。

“叶慎儿,给我站住,不知共进退的死丫头。”司徒允哲眼看叶慎儿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遂扯开嗓门不顾形象地喊了起来。

“司徒允哲,你有本事就追过来呀—”

“先别得意,待会儿收拾你—”

两人的嬉笑声与怒骂声打破了本已寂静下来的山村,顿时给乡间增添了无限的活力……

那天晚上,他们缠绵缱绻、难舍难分……

那晚,叶慎儿本想趁机会问及司徒允哲当年患的到底是什么病?为何这些年来一直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到了最后,叶慎儿生生忍住。

既然是往事,那么一定是不堪回首了,司徒允哲不愿意告诉她,那么他一定是怕她担心,怕她知晓后无力承受,她何不顺从他的意思,等着做个幸福的待嫁新娘呢?

那天,他们回到村庄时,天边早已只剩下一片残红。

叶慎儿仰望着天际,等到这里秋风和煦、硕果累累时,就是她和司徒允哲结婚的日子了,到那时,他们还要在这原野上疯狂奔跑、肆意飞扬。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日清晨,本是离去之时,可是叶慎儿一直磨蹭着不肯上车,她眼巴巴地看着司徒允哲将储藏在冰箱里的蔬菜一一搬上车,继而又将行李一一搬上车,依旧杵在院子前不肯挪动脚步。

司徒允哲站在车前耐着性子朝叶慎儿招手,叶慎儿几乎将头摇成了九十度。

“需要将你也打包上车吗?”于是司徒允哲挽了挽袖子,走到叶慎儿的面前,弯下腰来,似要将叶慎儿也‘搬’到车中的趋势。

“不要--”叶慎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苦着脸央求着司徒允哲,“阿哲,你就让我再进去看看吗,就一眼,好不好?”

“叶慎儿,这里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没有任何人可以赶你走,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司徒允哲轻声安慰叶慎儿,“乖,我们说好,你想回来我们就立即回来。”

“那你再陪我走进去看一下下。”叶慎儿伸出食指,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徒允哲。

“如你所愿!”司徒允哲叹息一声,遂牵起叶慎儿,重新回到祖屋中,他们从堂屋开始,走过每一间房间,走过厨房,最后回到堂屋中。

“阿哲,妈咪的那架老式钢琴,我想从大妈家搬回来,还是放在那个角落。”叶慎儿指了指堂屋的一角。

“好!”司徒允哲点头。

“还有,我想给爸爸和妈妈摆一个灵位,供在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叶慎儿又道。

“好!我立即找人安排。”

“阿哲--”

“好--”

“我还没有说完呢!”

“不用说了,你说的都好,我必当全部遵从。”

“阿哲,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我的老婆大人,宠坏了我乐意!”

“阿哲--”

一场与祖屋的告别仪式,愣是被叶慎儿弄得百般煽情,两人又磨蹭了小半日,方才离去。

--段若尘私宅

房间内迷漫着浓浓的烟雾,烟雾中的男人正闭着双眼,只是他的手中依然捏着一只点燃了的烟头,烟头的烟灰足有两公分长了,却不见他有任何举动。

这种姿势,想必他一定保持了许久。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双眼沁满血丝、头发凌乱,胡茬爬了半张脸,白色的衬衣早已分被烟灰侵蚀,隐约可见衬衣上还有几个被烟火烧焦的破洞。

已经两日了,他竟从未出过这间房,不知饥渴,更无所谓睡眠。

段若尘依稀记得,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是他那年养成的。

那年,她丝毫不念及夫妻之情孑然离去,他的世界便如同崩塌般,于是他暗暗发誓,叶慎儿将在他心中永远被剔除,他发誓永不再去找她,更是交待任何人不许在他面前提及她。

睁开眼后的段若尘,将手中的烟头放至已经塞满烟头的烟灰缸中,随即又陷入沉思中。

叶慎儿对于他来说,似乎从来都是遥不可及的,那年,他同司徒允哲和她初相识时,她的眼里便只有司徒允哲,或许在她的眼里,他连一道背景都不是,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愿意就此离去,幻想着自己终有一天能引得她的侧目,可是三个月后,他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只能带着不甘正式退出他们的视线中。

后来的四年中,他总是默默关注着她,她在他的眼里如同璀璨的星辰般,光芒四射,却不知为何,她又总是倔犟自敛,后来,他终于打听到,她有着不幸的身世,因为从小失去父母,身边没有亲人,才造就了她复杂倔犟的性情。

了解叶慎儿的身世后,他心中对她除了那种发自内心的萌动外,更多了份怜惜,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既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拥有她,让她成为她最美丽的新娘,到那时,他将承诺她倾城之爱。

第211章 初临莺歌

于是他更加用功读书,若能用名次优异的成绩来换得她的侧目和垂青,那么他甘之如饴。

后来,他终于有幸拥有了她,让她成为她的妻子,只是他从未预料他的母亲竟然会百般阻挠。

他的母亲,虽然记忆中从未给过他过多的温情,却从未让他吃过什么苦,虽然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她却有生养他的恩情,他不能、也不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于是他只能夹在母亲和爱人之间,痛苦纠结,他希望他们能尽快有一个孩子,或许孩子的到来,能缓解她和母亲之间的紧张,可是他心心念念盼了那么久的孩子,迟迟不肯到来,却在他们离婚之时,悄然来临。

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那短暂的婚姻,曾让他如沐春风,却又心力交瘁,让他千般厌倦,却又回味一身。

五年来,他的憎、他的悔、他的爱、他的思念,都如同拧紧的麻绳紧紧缠绕、交织,使他的心越崩越紧,却又撕扯不断。

桌上,那份dna报告明确告诉他,那个和自己一见如故的小家伙,正是他的亲生女儿,难怪她有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五官;难怪慎儿会无故将她的出生日期改小半年;难怪她见到他,就下意识地想要逃离,想来她是怕他认出来囡囡来。

可是他已经认出她来了,也知晓了囡囡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

那么,接下来,他该有所行动了吗?

“先生,唐律师已经到了。”门外,有人向他汇报。

“请他到书房等我,我随后就来。”段若尘朝门外道。

“是—”

“少夫人这几天在哪里?”段若尘随后问门外之人。

“听佣人说少夫人回梁家呆了两天,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门外的人恭敬回道。

“不等她了,你先去书房招待。”

“是—”

门外的人离去后,段若尘缓缓起身,他先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刮净了胡子,再回房间换了件干净的衬衣,然后开门,径直走出房间。

叶慎儿和司徒允哲回到市区时,已错过午餐时间,他们把车尾的蔬菜交给厨房后,便在附近餐厅随意点了些东西吃。

回超市稍稍休息后,叶慎儿接着写超市交接事宜,司徒允哲却不肯回公司,非得等叶慎儿把工作交接完,陪他一起去莺歌。

叶慎儿无奈,每每想起未来要面对莺歌电器所有的员工,她就会头大,会本能地心生排斥之意,可再思及她曾在司徒爸爸面前许下的保证,只得咬一咬牙,通知晚班的人提前半个钟过来接班。

夜班人员到来后,她立即召开了简短的会议,会议宣布提升小韩为叶氏百货经理一职,提升小赵为副经理一职,今后超市所有的工作均由她俩全权管理,又临时起意提升了一名店长和一名副店长。

超市职员均对于这种大幅度的人事升迁惊愕不已,待了解原委后,纷纷祝福叶慎儿。

会后,叶慎儿将工作一一交接给小韩和小赵,以后的叶氏百货,将会少了她忙碌的身影,她暂退幕后,必定将所有的精力投注在莺歌电器。

待一应工作安排好后,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叶慎儿临时起意,拉着司徒允哲去了超市的员工饭堂。

本以为他吃不太习惯员工餐,谁知他吃了几口后,就对两位厨师伸出大拇指来,还直夸比起莺歌的员工餐好吃多了,弄得两位厨师均是感激不尽,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以后会更加努力,似有完全将叶慎儿这个正儿八经的老板忽视的嫌疑。

为了在人前表现得他们分外和睦,叶慎儿愣是忍着不快,与众员工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吃完饭后,司徒允哲拉着叶慎儿直奔莺歌电器总部、湛阳市的最中心而去。

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停在一幢气势恢宏、门口的大理石柱上雕刻着‘莺歌电器’四个大字的建筑大楼前。

停车坪中,叶慎儿仰望着眼前虽然略显陈旧、却依然彰显出*肃穆的建筑群体,几乎挪不开目光,一种悲壮的情绪郁结在她心头。

透过那一幛幢巍峨挺拔的建筑群,叶慎儿深刻体会到莺歌一路走来的无限风光与艰辛、感受到它在岁月的不断变迁与侵蚀中,已渐显沧桑与无奈的悲壮之意,她也分明看到了司徒爸爸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卓而不凡。

在首幢建筑大楼的顶楼上,‘莺歌’两个朱漆大字*气派,让人无形中产生一种神圣而又肃然起敬的感觉,叶慎儿屏息凝视,心中早已如浩瀚的海洋般,波澜壮阔。

这里,即将成为她拼博的起点,司徒爸爸曾耗尽一生打拼下来的商业帝国,她一定要和司徒允哲共同守护它,就像守护着他们的亲人般,倾尽毕生心血。

“这是你未来的战场,不会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打退堂鼓了吧?”司徒允哲突然斜睨着眼睛看叶慎儿。

“我这不是正在感受莺歌的波澜壮阔吗?以前在鸿达地产上班时,也不见得有这般气势。”叶慎儿不满地白了一眼司徒允哲,随后抬头、挺胸、向前,可是走着走着,竟没有碰到一个人,就连前台,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咦!人呢?”叶慎儿不禁回头茫然地看着司徒允哲。

“傻瓜!你以为是你那家小超市,需要日夜守候?”司徒允哲拥着叶慎儿进了前台右侧边最里面的一部专用电梯。

关上电梯门后,司徒允哲按下仅有一个写着十九的按钮,“现在是下班时间,只有我们两人,不过不排除还有少数加班的人。”

“都下班了,那你还带我来?”叶慎儿嘟噜着嘴。

“我这不是怕你明天不适应环境,所以先带你来适应适应环境吗?”

“哦,原来是怕我怯场啊。”叶慎儿摆出了然的神情。

“明天我就召告莺歌集团全体职工,正式确定你在莺歌的身份。”司徒允哲忽然来了兴趣,“要不我现在带你去每个楼层转转?就当成饭后消食运动。”

“不要。”叶慎儿强烈反对,“还是等明儿让你的资深秘书带我去逛吧!”

“也好!”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电梯已停留在了十九楼。

司徒允哲牵着叶慎儿出了电梯,他指着离电梯出口处最近的办公区域对叶慎儿道:“这里是我的秘书组,前面那一大片都是海外业务部,均写着七大洲的牌子,意思是说那个区域的职员专司负责那个洲的业务,最里面才是我的办公室。”

“哦,规划得这么细致。”叶慎儿点头称奇。

“自然,偌大的销售涟,自当用战略式的管理方式,否则岂不会乱象?”司徒允哲在叶慎儿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就如你超市的区域规划,区分开了,才会方便到其它需要的人。”

“痛!”叶慎儿揉了揉脑门,“不过你这种说法我喜欢。”

“走,先去我的办公室感受感受。”

司徒允哲的办公室,竟然没有上锁,叶慎儿好奇地朝里面观看,只见办公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的门和里间直通,两间统一为灰色系装饰,浅灰、深灰相互映衬,和她超市的办公室一样,舒适简洁,只是宽敞了数倍不止。

外间仅摆放了沙发和茶几,靠里面的那面墙上,有一道不规则的古色古香的黄花梨木屏障,屏障上面摆放着几盆叶慎儿叫不出名字的盆景,绿油油的甚是可爱,地上铺着浅灰色的浅绒地毯。

叶慎儿朝里观看了一会儿,便回头看了司徒允哲,在司徒允哲的鼓励下,她朝里面的办公室走去,只见里面更加简单,就是一套足有两米宽的黄花梨木办公桌,桌子中间上放着一台普通电脑,左侧似放着两桢相框,右侧堆放着一叠厚厚的卷宗,桌后伫立着一整面墙的同色系文件柜,文件柜里装满了资料夹,每个资料夹上都贴着整齐的标识。

叶慎儿用四个字评价:简洁、大气、舒适。

“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审美标准很是接近呢?风格都是这般的简洁,只不过我的办公室比你的办公室稍稍大了一点点。”司徒允哲低首问叶慎儿。

“何止大了一点点。”叶慎儿啧啧称赞,“阿哲,后面那些厂房都属于莺歌吗?”

“自然,湛阳可是莺歌的总部,也是莺歌的核心所在,我们身处的这幢楼仅仅是莺歌除生产外的职能部门,后面那一排一排的厂房都是生产车间,莺歌至少有35%的产品都是出自于湛阳,所以呀,你真要想参观,就是这湛阳市,你至少也要花上个一周的时间,才能走马观花似地参观个大概。”

“我的天,看来要想完全熟悉莺歌的运作,至少也得花上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叶慎儿不由得有些泄气。

“不必担心这个,你老公我有捷径,包你一个月就能熟悉全部业务。”司徒允哲胸有成竹。

“捷径!那赶快告诉我。”叶慎儿顿时两眼发光。

“有我为你撑腰,你急个什么劲儿,就算你熟悉个半年,也绝不敢有人质疑你的能力。”

第212章 凉薄之人

“那我还不得自己质疑自己的能力了。”叶慎儿嫌弃地摆了摆手,忽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职务?”

“呐,你自己挑。”司徒允哲从桌上拿起一小叠资料递给叶慎儿,“我早准备好了,每个部门和职务都在这里,你都瞧瞧,看对哪个部门感兴趣些。”

“营销部、人力资源部、供应链管理中心、设计研发部、品控部、售后服务部、财经部、生产事业一部,生产事业二部,生产事业--”叶慎儿接过资料,念着念着不由得有些泄气,“这么多,念都得念半天,还是听从你的安排吧!”

“我安排倒是没有问题,生产事业部嘛,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离我太远。”

“不就是后面吗?哪里就远了。”叶慎儿指了指生产车间方向。

“后面那块地,只是生产莺歌最为精密的产品,要想供应莺歌超强大的出口量,那几幢楼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湛阳市的大型生产基地,均设立在市郊,你说远还是不远?”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头又打起退堂鼓了。”叶慎儿把资料扔回办公桌上,搂着司徒允哲的脖子撒起了娇来,“阿哲,我还是回去打理我的小超市吧!大不了我有志向些,以壮大超市、多开分店为目标,你这个公司,我听着都害怕。”

“还有你叶慎儿怕的时候了?”司徒允哲对于叶慎儿的主动非常受用,他回搂着她,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梁,在叶慎儿以为他快答应她的要求时,甩出了两个字来,“不行!”

“你就答应嘛!我的专业是景观建筑设计,又不是学的企业管理,更不像你学的机械电子工程专业,至少懂得技术,打理起偌大的莺歌,才没有那么吃力,要不,我去设计部门从头学起好了,好歹有些设计方面的基础知识。”

“我说了,不行!”司徒允哲将叶慎儿推开,指着他桌上厚厚的一叠资料,“你看到了,我只不过是四五天没有在公司而已,而且我事先已经交待过,除了决策性的案子等我回来外,其它的各职能部门经理自行解决,或者是电话请示,这些天你也听到了,我的电话总是不断,桌上还堆了这么多等着处理的,现在爸爸也撒手不管公司了,结果你还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想让我累惨或者累死的话,尽管去打理你的超市好了。”

“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地试试,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嘛!”

“要不,你就做我的特助好了,跟在我身边,帮我批改文件,没事时,可以去各部门转转,等我得空了,就带你去生产事业部,让你感受一下莺歌的高端生产线。”

“嗯、啊,好是好,不过—”叶慎儿实不忍拒绝,可又实在对自己的信心不足,只是顾左右而言它。

“你放心好了,我看好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融入其中的。”司徒允哲自然不肯给她后退的机会。

“那好吧!”叶慎儿望着桌那一堆文件,突然对司徒允哲无比心疼起来,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即然她要嫁给司徒允哲了,那么一切都随他意好了。

终于,叶慎儿下定了决心,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她必将和他一起承担。

“这还差不多。”司徒允哲这才满意地点头,“现在我们公事说完了,该说说私事了。”

“私事?”

“你答应搬来和我一起住的,不如晚些我便让人去你的住处把行李送到我的别墅好不好?”

“不要。”叶慎儿果断拒绝,见司徒允哲的脸瞬间跨了下来,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等周末过去看囡囡时,先同她商量商量,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对吧?”

“总是要搬过去的,宜早不宜迟。”

“其实我们现在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司徒允哲只得点头同意。

“咦!这是--”叶慎儿的视线突然被办公桌上那两桢祖母绿玉制作的相框吸引,她惊讶地拿起其中一桢细细观摩,“这不是我吗?阿哲,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桢相框,其中一桢是她在b大时的旧照,那时候,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不过看上去粉嘟嘟的非常可爱,另外一张,竟是她刚开超市那会儿,手中正拿着一块抹布,站在凳子上擦拭着玻璃,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全身透着明亮、恬然的气息。

“正是你呀!傻瓜。”司徒允哲眼神宠溺。

“你这个只敢藏身暗地里偷看我的偷窥狂!看我不打死你。”叶慎儿放下相框,朝司徒允哲猛挥拳头,自然,力道她都把握得不错。

可笑的是,司徒允哲并不躲闪,一味地任叶慎儿将拳头砸向他。

叶慎儿见司徒允哲无动于衷的模样更为生气,一气之下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谁知司徒允哲没有站稳,被捶了个踉跄,情急之下,他伸手拽住了叶慎儿,于是,两人一起倒向他身后的大班椅中。

“阿哲--”叶慎儿整个人都跌倒在司徒允哲的怀中,抬起头来时,眼里早已是泪光点点。

“慎儿,嘘--”司徒允哲伸出食指挡在叶慎儿的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叶慎儿顿时像是中了他的魔咒般,万般配合地点了点头,继而面对他急袭而来的唇,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段若尘私宅

“啪--”段若尘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却见家中冷冷清清,他苦笑一声,是啊,五年了,这个家一直形同虚设。

而这样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是他并不后悔,他唯一悔的,便是当初不该因为对她的决然离去心生恨意,继而和梁曼桢步入婚姻。

刚刚在客厅中坐定,就见梁曼桢拿着一叠资料怒气地冲进了客厅,顺手将手中的资料尽数甩在他的身上,“我要你同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协议书上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段若尘镇定自若地将落在身边的资料一一捡起。

“段若尘,这么多年来了,你怎么对我,我都忍了;你不同我生孩子,我也忍了;你宁愿碰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愿意碰我,我也忍了;我的要求如此卑微,只不过是想维系这段婚姻,希望有一天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关心,哪怕是施舍我一丁点的爱,我都满足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有错吗?为何等来的还是一纸协议?”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段若尘苦笑,“错在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这段婚姻,既然是由我开始的,那么就由我来结束吧!”

“不,我不同意,我是绝对不同意的。”梁曼桢撕心裂肺地喊道。

“曼桢,我们也做了五年夫妻了,我的性情你是了解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你若仔细读过这份协议,便清楚我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除了那套两室一厅外,我所有的身价都留给你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离婚了,我将变得一无所有,当然,我在鸿达的那点股份,这个我做不得主。”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只要你不同我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包括叶慎儿那个贱人为你所生的女儿--”

“你果然是知情的。”段若尘的突然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凌厉,他冰冷掠过梁曼桢,“曼桢,这些年来,无论你在我身后做什么小动作,我都当作不曾看见,外面那些个女人,只是我泄欲的工具而已,你怎么处置我都没有关系,可是叶慎儿、我女儿的母亲、我曾经的妻子、永远的爱人,你休想再动她一根寒毛,否则任你梁家树大根深,也绝对包庇不了你。”

“你--”梁曼桢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丈夫,她知他不爱他,既使他们‘相敬如冰’五年,他也从未在她面前说过这般凉薄之话,可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毫不犹豫地道出了内心对她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从来都没有你的身上。”梁曼桢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曼桢,我的女儿、想必你早已见过吧!知道吗?这几天我早出晚归,其实一直都在陪着她,虽然我还不能立即和她相认,可是我已经感觉到我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我的女儿,我和慎儿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又会团聚了,哈哈--”段若尘说完,起身踉跄着离开了客厅。

“疯了,他疯了--”梁曼桢惊恐地看着段若尘疯狂的背影,直接仓皇而逃。

次日,叶慎儿依然随司徒允哲来到莺歌,相比于昨晚的宁静,今天的气氛孑然不同,叶慎儿一进公司,便感受到了职员们严阵以待的阵势,弄得她无故跟着紧张起来。

司徒允哲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竟直接牵着她的手进了专属电梯。

出了电梯后,司徒允哲拖着叶慎儿来到秘书组,当着众秘书的面,简短介绍了叶慎儿的身份,并命她们以后对叶慎儿均以少夫人相称,或者是以总裁特助的职务相称。

第214章 特助夫人

会议室一片寂静,在座的和视频中的职员,均被司徒允哲的故事所吸引,均屏息恭听。

“今日,她肯丢下原本打拼多年的事业,从零开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但是我万般确定,她不会让我失望,当然,这只是一个过程而已,我坚信假以时日,她的能力必会让在座的各位刮目相看,而我为了能随时看着她、鞭策她、陪她一起适应、成长,所以暂时不打算给她职务了,就先做我的跟班小特助吧!各位以后称她为叶特助就好。”

司徒允哲幽默风趣的发言立即引来会场一片哄笑声,自然,这些笑声都是善意、耐人寻味的。

叶慎儿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低首瞪视眼前的罪魁祸首,谁知司徒允哲根本无视她,也跟着大伙儿笑了起来,叶慎儿只得尴尬起身,对众位说些以后请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来。

“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各自忙去吧,我先陪我的特助夫人回办公室了。”司徒允哲说着起身,硬是将还在同众人互动中的叶慎儿拥离第一会议室。

一出会议室,叶慎儿迅速脱离了司徒允哲的桎梏,“司徒允哲,你不要告诉我,你平时都是这样和你的职员开会的。”

“当然不是了,今天不是你老公我心情好吗?所以让大伙儿知道我是因为有了娇妻,才会变得与众不同,这样一来,所以人都将知道,你叶慎儿在我司徒允哲的心目中究竟有着多么举足轻重的份量了,也绝不会有任何人会轻视你的。”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轻视我?”

“我相信我职员的素质,不过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我可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

“你呀,总是想那太多。”叶慎儿苦笑着摇头,继而主动挽着司徒允哲的胳膊,两人亲昵地进了电梯。

“傻瓜,感动了是吧!如果感动了,以后就不要离开我,嗯!”司徒允哲傲娇地捏了捏叶慎儿的下巴,又狠狠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上班时间,请你注意一下形象!”叶慎儿抗拒不依,可哪里能抵得过眼前之人的力道,叶慎儿正急得欲哭无泪时,刚好电梯铃声响起,电梯门随后打开。

叶慎儿紧张兮兮地瞅了瞅电梯外,发现并没有人经过,这才放下心来。

“怕什么,我们这样秀恩爱,你才不会担心我被别人觊觎。”

“那还不知道要伤透多少女人的心了,比如刚才在第一会议室,就看到有不少高干美女伤心失望的眼神。”

“吃醋了?嗯--”

“没有!”叶慎儿冷哼一声,丢下司徒允哲自顾自地朝办公室而去。

“还说没有?脸都挂起来了。”司徒允哲轻快地跟了上来。

“自恋狂!”叶慎儿甩下话进了办公室,见里面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在挪动司徒允哲的办公桌,司徒允哲的办公室旁边还无端多了一张稍稍小些的办公桌,“咦!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让后勤多加一张办公桌的,反正办公室够大,一张显得有些空荡,放两张,正好。”司徒允哲瞧了瞧里面的情况,“不过得委屈你了,我那张是订做的,独一无二。”

“总裁好,我是后勤主管刘顺康,李经理一大早就安排我给您办公室再加一套办公桌椅的,我怕吵到您办公,所以就趁您开会时送进来的,谁知您这么快就开完会了,不过您放心,再过两分钟就好。”这时,一个身材略为魁梧的中年男子上前对司徒允哲恭敬道。

“没关系!你们放好后就可以了,我们自己收拾。”司徒允哲朝那位后勤主管点了点头,又和叶慎儿在外间的茶几上坐了下来。

两人刚刚坐下,桌上的分机响起,司徒允哲随手接起茶几上的子机,按下了免提,是秘书组的人,“总裁,十分钟后,您有一个的月度销售总结会议,在第五会议室。”

“知道了。”司徒允哲挂断电话后,对叶慎儿说,“待会儿的会议,你不如和我一起参加吧!”

“我还是不要去了,先从了解公司开始吧!”叶慎儿摇头,“刚好亲自收拾一下办公室。”

“也好,总结会议又冗长又枯燥,我去面对就好。”司徒允哲点点头,握起叶慎儿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又指着那一整面墙的文件柜道:“如果无聊就在办公室找点东西看,有很多书,有公司的资料,随便观赏。”

“知道了,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叶慎儿干脆推起了司徒允哲,“你不如早些去会议室吧!”

“时间还早,再陪你一会儿。”司徒允哲无动于衷。

稍顷,刘顺康走了过来,“总裁,少夫人,张办公桌的位置都摆放好了,请先过一下目。”刘顺康态度恭敬。

“我就不用了,我的特助夫人说好就好。”司徒允哲对刘顺康颔首,继而对叶慎儿道:“慎儿,这里你作主,我先去开会了。”

“那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叶慎儿目送司徒允哲出办公室,随即来到里间,见她和司徒允哲的办公桌并排而立,两桌之间丝毫不嫌拥挤,虽少了份之前的简洁与大气,可多了份温馨感,“这样就很好,辛苦你们了。”

“不用客气,对了,少夫人,所有办公用品都在办公桌上,你清点一下,若有我没有考虑到的,您知会一下秘组那里就好,我会立即送上来。”

“好的。”叶慎我点点头。

“若没有那没其它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刘顺康示意制服工人先行离去。

“刘主管慢走。”叶慎儿将刘顺康及其它职员送至办公室门前。

待众人离去后,她刚刚坐到她的办公桌前,想体验一下感受时,又有人在外敲门。

“进来!”叶慎儿对着门脆生生喊道。

稍顷,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正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提着一只装了大半桶的水桶进来,“少夫人,刚才杨秘书长说总裁办公室添了一套办公桌椅,让我来重新做一下卫生的。”

“阿姨,不用了,您去忙其它的事吧!把手中的抹布和水桶留给我,我自己来擦拭就好。”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若总裁看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那位阿姨吓得连连摆手。

“没关系的,若有人说您,我替您教训他。”叶慎儿被阿姨的样子逗笑。

“少夫人,没想到您比照片上的人还要漂亮好多,而且脾气又这么好,难怪总裁对您那么痴心,这些年来都洁身自好的。”

“咦!您认识我?”我好奇地看着阿姨。

“当然了,我们公司很多人都知道您,因为总裁桌上的照片放了好几年了,所以只要来过总裁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您的存在,就算没见过您的相片,也绝对知道有您这么一个人。”阿姨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什么来,“少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打扰您了。”

“阿姨慢走。”叶慎儿接过阿姨手中的抹布,却又见秘书组的一位女秘书正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进来,“少夫人,这是总裁开会前交待我们给您泡的绿茶。”

“哦,谢谢!放在那里就好。”叶慎儿见她的桌上堆着半桌的物什,遂让女秘书将茶杯放至司徒允哲的桌上。

待女秘书离去后,叶慎儿便开始擦拭起新的办公桌来。

擦试到桌面时,她随手将桌上的办公用品转移到司徒允哲的桌上,待新办公桌里里外外均擦拭干净后,又将司徒允哲桌上的办公用品再一一转回到新办公桌上,只是办公用品太过于杂乱,叶慎儿转移的过程中,竟一不小心碰翻了刚才那盏茶杯。

“该死--”叶慎儿低声咒骂一声,慌张将办公用品扔在一旁,赶紧用抹布擦拭桌子,可是茶水已经顺着桌子渗入桌子抽屉中。

叶慎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打开抽屉擦拭茶水汁,才一会儿功夫,茶汁竟已渗透了首层抽屉中的文件袋,叶慎儿十分着急,想起司徒允哲说这个什么总结会议枯燥无趣,想必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若是等他回来,想必袋中的资料已尽数损毁。

叶慎儿只得咬了咬牙,将心一横,迅速拆开了文件袋首的密封线,从袋中抽出一叠资料来,随即,两个黑色大字立即映入眼帘中。

……

司徒允哲的这个总结会议,竟一直持续到中午、直至过了午饭时间,也不见回,当他带着歉意兴匆匆回来时,叶慎儿的双眼早已肿成了两只灯泡。

“慎儿,怎么回事?”司徒允哲一把握住叶慎儿的手,“不会是饿坏了吧!下次我一定注意时间。”

“司徒允哲,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哭泣,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很是无聊,又想着工作压力重重,这才哭的。”叶慎儿紧紧地搂着司徒允哲的腰身,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脸颊不断地在他身上摩蹭着。

“咳咳,叶慎儿,你这也太热情了吧!小心你老公控制不住,将你就地正法。”头顶随即传来司徒允哲的轻笑声。

“不正经。”

“我觉得男人越是正经,就越是讨不到老婆的欢心。”

“贫嘴!”

第215章 心动过速

“你说贫嘴,那便是贫嘴吧!”司徒允哲回搂着叶慎儿,又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嗯!感觉还不错,不过让你同我挤一个办公室,会不会觉得委屈?”

“你不是想一直看着我吗?刚好,我也想每时每刻盯着你,以后我们就二十四小时不分开了吧!”

“真肉麻!”司徒允哲的双眼含笑,“我只不过是开了一个会议而已,为何感觉你与之前大不同了呢,嗯!让我猜猜,这个上午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去你的!”叶慎儿脸上一滞,却很快恢复正常,她轻捶着司徒允哲的胸口,“我肚子饿了,罚你请我吃大餐,谁让你只顾着开会,把我扔下那么久的。”

“行,给我摸摸肚子,饿成什么样了。”司徒允哲手已经抚上了叶慎儿的肚腹,“你想去哪里吃?”

“随你,能填饱肚子就好。”叶慎儿也不躲闪,任由司徒允哲炽热的掌心抚上她平坦的肚腹。

“这么乖?”司徒允哲的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缝,透着一丝危险的讯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眼前的女人从未在言语上这般乖巧,更何况是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了。

“当然了,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叶慎儿自然从司徒允哲的眼睛中看出他之所思,故勉强一笑,“不过我突然有些不太舒适,吃完饭后想回家休息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一个人闷坏了?”

“我哪里就那么矫情了。”叶慎儿摇头,“可能是想囡囡了。”

“也对,快一周没见过囡囡了,要不下午我们回大妈那里?”

“不用那么折腾了,再过两天就是林宣的生日了,我有个打算,想让林宣去和大妈她们一起过。”

“哦,看来你这个妹妹对未来的嫂子还是挺上心的嘛!”

“当然了,大嫂这个位置,非林宣莫属,若陈琛他日对林宣始乱终弃,我必定和他划清界线,绝不认他这个哥哥。”

“我支持你!”司徒允哲举手赞成,“那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先解决这肚子问题,不如回家吃吧,我来做。”

“也好!”叶慎儿点头,两人方携手回小蜗居中。

回到蜗居后,叶慎儿扔下司徒允哲,独自回房间躺下,自然,司徒允哲乐此不疲地在厨房准备着丰盛的午餐。

吃完午饭后,两人方才回房间小憩。

可能是开了一上午冗长而又枯燥的会议,躺下没多久,司徒允哲便沉沉睡去。

听到司徒允哲均匀的呼吸声后,叶慎儿忽然睁开了眼,她轻轻从司徒允哲的臂弯中抽身,继而痴痴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人,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声,脑中却一直回忆着那份文件袋中的内容……

迅速打开密封线后,叶慎儿赶紧抽出了里面的资料,还好,资料只是表面沁了水,并没有损毁,叶慎儿立即抽出纸巾擦拭,赫然,资料封面的正中间,‘遗嘱’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叶慎儿的手停滞在半空,却思绪万千,莫非是司徒爸爸早早就拟草了遗嘱,可是他看上去分明精神矍铄,不应该这么早就立下遗嘱,再说了,司徒家就只有司徒允哲一个独子,将来司徒爸爸百日之后,他所有的身家理所当然都属于司徒允哲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未雨绸缪。

好奇中的叶慎儿硬是忍不住诱惑,斜眼朝右下角那排小字探视,两秒钟后,当她看清楚那一排小字后的内容后,不禁脸色大变,手中的资料跟着散落在地。

‘立嘱人:司徒允哲’

司徒允哲!

司徒允哲--

叶慎儿踉跄着跌进椅子中,直觉胸口气闷难当,呼吸急促,一股不详的预感直冲脑门,以致于眼前的视线也跟着变得黑暗起来。

不、不,这份遗嘱一定不是司徒允哲立下的,一定是他帮司徒爸保管的,叶慎儿直接忽略那几个小字的意义,开始自欺欺人起来。

散落在地上的遗嘱正静悄悄地躺在那里,虽然它是静止的,可对于叶慎儿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它吸引着她上前、再上前,她下意识地抵抗、再抵抗。

此时的叶慎儿早已方寸大乱,那些令人心碎的记忆,顿时如同幻灯片一般,紧紧萦绕在心头,越发使它感到难受,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拾起了那份遗嘱……

十分钟后,她早已泣不成声,以至于遗嘱中丰富的内容她都全然都没有记住,只记得其中触目惊心的几行字:因立嘱人身患重疾,担心他日猝然离世,特在精神状态清醒下立下本遗嘱,……名下所有财产均过继给未婚妻叶慎儿……

叶慎儿抚上遗嘱后司徒允哲的亲笔签名,只见旁边还有两位公证员的署名和日期,一时之间,浓浓的悲伤自头顶流窜到四肢百骸,遗嘱上的日期,分明是五年多前,他们刚订了婚期的那年年尾。

那时候,她正憧憬着过年时,她将正式带司徒允哲登门陈家;憧憬着等他们结婚后,她是否需要辞职,回湛阳与他朝夕相对;憧憬着他们婚后如何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可是,当她在憧憬着美好一切时,她的未婚夫一边正在悄然同病魔抗争,一边正在计划着若他日不在人世时,如何让她安然度过此生。

那时候,她不但在病房照顾着别的男人、心里还时常抱怨他没有来多抽空来看她、更是因为那位莫名出现的程菁和她提及一些她本已忘记的陈年往事而对他冷漠绝情。

叶慎儿失声痛哭,可她不敢大声,只敢蜷缩在床角抽泣,这些年来,一直横隔在他和司徒之间的间隙、以及她对他的尽数不满,原来都是她自己作茧自缚。

她的阿哲,对她的心从未改变过,既使当年她负气另嫁他人,他也从未对她有过怨恨之意,那份遗嘱上的日期,足矣证明一切。

“慎儿、慎儿,你怎么哭了?”睡得正香的司徒允哲,突然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身来,他显然是被叶慎儿的哭声所惊醒。

“嘶--”谁知他动作太快,竟撞到叶慎儿的额角。

“有没有撞痛你。”

“当然痛了。”叶慎儿尴尬地擦了擦脸颊,佯装生气,“我上次在你的别墅也撞了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臭东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司徒允哲失笑。

“当然记得了,你那天还吼了我。”

“我当时不正是像你这般傻傻的模样,紧盯着你瞧吗?”

“老实交待,你那天看了我多久?”

“不久,就是等那碍眼的家伙走了后,我就一直独自欣赏睡美人图了。”

“厚脸皮。”叶慎儿顿时破涕为笑,“过去那几年你不是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吗?至于成宿不睡吗?”

“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多年没有近距离地瞧你了。”司徒允哲帮叶慎儿擦去眼角残留的眼泪,“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中午不睡觉,偷偷哭泣。”

“阿哲,你--”叶慎儿犹豫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你曾经患的是什么病?现在可大好了?”

“你--”司徒允哲眼里有闪过一丝惊慌。

“嗯!我已经知道了。”叶慎儿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司徒允哲,“从澳洲回来后,我曾同林宣确认过一些你的事情,她无意中透露你当年生了病,却不肯告诉我是什么病,有多严重,被逼急了,竟然让我自己来问你。”

“我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了你一辈子。”司徒允哲起身,背过身去,他缓缓点燃了一支烟,吐了两个烟圈后,见满屋子弥漫着烟味,遂又径直出房间去了阳台。

叶慎儿跟了上去,从身后圈住司徒允哲,“阿哲,不管你患了什么病,是否康复,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伯父和伯母一样,永远不离不弃。”

“我知道!”司徒允哲沉重叹息一声,随手将刚刚点燃的烟碾于脚下,转身,将叶慎儿禁于怀中,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来,“心动过速!”

“心动过速?”叶慎儿大惊失色,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允哲,想从他的眼神中来判断其严重性。

在叶慎儿眼里,只要是和心脏有关的疾病,必定都是性命筱关的大病,所以她不得不被吓得惊慌失措。

“对!”司徒允哲默默地凝视着叶慎儿,时隔多年,他为了对她隐瞒病情,煎熬不已,可当他说出那四个字后,瞬间释然,他们既要携手走过余生,还有什么不能坦白的呢?

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已足矣;有些人,失去一次,永远也不愿再尝试失去第二次的滋味。

“你快告诉我,有多严重?”叶慎儿对司徒允哲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十分不满,不由得焦急起来。

“从娘胎里带出的,其实并没有多严重,只是那时候,我思虑得特别多,所以心里存着害怕,害怕承受手术失败的风险,更害怕我若躺在手术台上不能起来,你该怎么办才好?”

“傻瓜,你明明有我的,为什么要偷偷面对害怕、为什么要偷偷承受失败的风险?若你真的醒不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第216章 淡然释怀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司徒允哲淡然而笑,“慎儿,我做过的决定从不后悔,我也很庆幸,你没有陪我走过那段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所有的疼痛,都由我来承担就好。”

“你真傻,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呢!”叶慎儿无奈,心中却十分清楚,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将生死看得如此淡漠,可这样淡然平静的司徒允哲只会更加让她百般心疼。

“慎儿,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扮演着强者,既便是他脆弱不堪,也绝不能阻止他们的强者之心,我从小深知我的病情,不能和平常孩子那样任性妄为,成长后也从不敢奢望能同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让爸妈共享天伦之乐,更未奢望过终有一天,在我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位让我心动爱慕的女生,b大的那四年,可谓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这份快乐又是我痛苦的根源,我一方面因为对你隐瞒病情存着愧疚,一方面却又不舍离你而去,想来正是这种痛苦与愧疚交织着我,才导致后来病情的反复发作吧!”

“我总算是明白了,当年在b大时,你明明无比羡慕地看着我们在操场边上运动,却宁愿帮我们拿衣服也不愿加入其中,那时我从未细细想过其中原因,甚至还为此和你较过劲,现在想来,我不止是粗枝大叶,简直是蠢笨至极。”

“这哪能怪你,都怪我太过自卑,若早些对你坦白,可能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必然。”叶慎儿深深呼出一口气,无限感叹,“阿哲,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爱情从来都是甜蜜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却不知对你来说,有那么多复杂的因素存在。”

“没有一份爱情是完全甜蜜的,它之所以甜蜜,必定是百般磨炼的结果。”司徒允哲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我最初以为遇上你、喜欢你、爱上你,都只是巧合,这些年来,我也曾想过将你藏在心底,可是任何女性在我眼里,她只是异性,完全没有那份悸动的感觉,那时方知我和你的相识相恋,定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否则这世上不经易的相识与偶遇何其多,我当年偏偏忽略了那么多人,独独帮你提了行李。”

“好吧!我认同你的说法。”叶慎儿不住点头,继而对司徒允哲上下环视了一番,“嗯,你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可见你的身体大好了。”

“所幸,这几年并未再复发过。”

“那就好、那就好!”叶慎儿拍拍心口,突又想起什么来,“那个,你不是说你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为何你现在能恢复得这么好,伯母却--”

“爸爸的一个朋友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他也说这个病症本是没有遗传的,可是我的病症又的的确确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只是妈咪的病情比我严重多了,她还伴有心衰症,根本无法能同正常人一样生活,当年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多亏了爸爸和莫叔、莫婶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致,才安然渡过了那么多年。”

“可见万物皆不能一概而论,伯母当年想必也是咨询过她的病不会遗传到子女,才会冒险生下你的,所幸,你也安然渡过了这么多年。”

“嗯!天下父母都是伟大的,我的妈咪是、你和陈琛的母亲、甚至你也是。”

“不、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如同我们的母亲这么伟大的,只是恰巧我们幸运遇到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珍惜。”

“你说得对,我相信妈咪一定会醒过来的,她若看到我们结婚了,一定会非常开心。”

叶慎儿轻轻点头,“希望伯母早日醒来,到时我也可以好好孝顺她老人家,也算是她从一开始就对我百般喜爱和认可的报答之情吧!”

“放心,我们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司徒允哲牵起叶慎儿的手,“外面炎热,我们回房间吧!下午公司没太多事,我再陪你躺会儿。”

“也好。”两人牵手回房间后,重又躺回床上,叶慎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哲,我睡不着,不如继续陪我聊聊天吧!”

“你想聊些什么?”司徒允哲两手枕头,拭目以待。

“不如聊聊你小时候的事吧!一直都是你听我小时候的糗事,却从未听你提及过你的单年趣事。”

“比如--”

“比如,按年龄推算,你比我们晚入学了两年,是否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呢?那两年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嗯!”司徒允哲嗤笑,“想必你当年一直很奇怪,为何我和你们同时考入b大,年龄上却比你们大了两岁。”

“对呀!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的,你说伯父伯母不舍得你吃苦,所以不忍心让你那么早进学堂。”叶慎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当时还觉得伯父伯母也忒溺爱你了。”

“你说得没错,我正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适龄入学,小时候,我一直都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包括莫叔和莫婶,对我可谓是百般呵护,后来我见身边的孩子每天都背着书包去学校,非常之羡慕,就连小我两岁的玩伴程浩然那小子也趾高气扬地背着书包去了学堂。”

“程浩然,何方神圣?”

“就是上次在我别墅帮你修电脑那家公司的老板,哦,对了,也就是杨秘书长的老公,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哦,那你继续--”叶慎儿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原来杨碧怡的丈夫竟是司徒允哲发小的妻子,正所谓‘发小妻、不可妻’,这下她完全对杨碧怡放下了芥蒂,只是她心里还存着疑问,为何杨碧怡不去帮丈夫打理生意,而宁愿给司徒允哲管理一个小小的秘书组呢?看来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小时候别的孩子都嫌我麻烦,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只有那小子同情我,能和我玩到一起,他每天上学后,都会来我家和我说很多学校的趣事,更加触动了我上学的决心,于是我整天和爸妈哭闹,他们见我早已过了入学年龄,心里自然焦急,本想请私人教师来家中教我的,我哪里肯依,最后他们实在抵不过我的哭闹,只得冒着风险让我进了学校,当然,爸爸为了我给学校做了很多工作,所以后来无论我在什么学校读书,总会受校方的特别关照。”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奇怪,为何你从不参加体育锻炼和考试,成绩也能及格,原来是伯父的功劳。”叶慎儿唏嘘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伯父和伯母为了你,可谓是煞费苦心。”

“嗯!他们的确为我做得太多。”司徒允哲点头,“只是身为子女,我能为他们做的却太少,好像除了能帮爸爸打理公司外,一无是处。”

“不许你这么说,你不晓得你在伯母眼里,是何等的优秀。”于是叶慎儿把当年司徒妈妈对她说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唔,可能每个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子女都是最优秀吧!只是毕业那会儿,我让妈咪无比失望过。”司徒允哲听后面色黯然。

“你是指--”

“就是我直到毕业后,都没有带你回司徒家,更没有给她一个交待,我究竟何时能送一个儿媳妇给她。”

“而且你还在电话中对伯母大发雷霆。”

“对呀,后来每每想起,我都后悔不已。”司徒允哲沉默了片刻,继而对叶慎儿道:“慎儿,你离校的那个早晨--,我从未同你解释就悄然去了欧洲,其实,那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最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趁此机会,让我们的恋情正式告一段落。”

“难怪你去欧洲的那四个月一直不曾跟我联系,甚至连个同我解释的电话也不曾有过,原来你是想招惹了我后就来个绝地大逃亡。”叶慎儿嗔怪道,自然也同司徒允哲一样,自动忽略那个早晨发生之事,“那你走了就走了嘛!干嘛又回来招惹我。”

“慎儿,那几个月,你若曾经也思念过我,必定能明白思念一个人究竟有多煎熬,刚去欧洲那会儿,我只想多学些东西,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日子还好过些,好不容易熬到第二个月时,就忍不住思念成灾了,特别是夜深人静时,几乎夜不成眠,直至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陈琛突然找上我--”

“哦--,原来陈琛去英国接林宣回国时,竟转道去找你了。”叶慎儿惊讶不已,“那个混蛋,他回国后竟然对我只字未提。”

司徒允哲点了点头,“那天,陈琛气冲冲地让我回国给你一个交代,我理智拒绝了他,中间我问及你的情况,他却恨恨然不肯同我说,让我自己回国看,我从他愤怒的语气中已经深知你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所以心里更加难过。那天,算是我和陈琛自认识以来聊得最多的一次吧,虽然最终我们不欢而散,可是我很感激他,虽然四年来他从未待见过我,可他内心总算是对我认可的。”

第217章 幸福时光

“陈琛离去后,我便深刻反省我自己,是不是对你太过残忍、太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情感。”

“然后呢?”叶慎儿紧紧追问。

“事实上,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一切都索然无味。”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陈琛肯放下身段去找你,证明那个时候的我状态很不好,你竟然那么果断拒绝他,枉我那几个月来整天为你以泪洗面。”叶慎儿越说越是激动,待看到司徒允哲眼里温柔似水的笑意后,才察觉不对,遂红着脸转过身去,“那请你告诉我,是什么力量驱驶你再次来招惹我,这次时效性又有多长?”

“还不是因为某人的魅力无穷!”司徒允哲轻笑,他扳过叶慎儿的身体,让她正视他,“叶慎儿,一生,算不算长?若可能的话,我们不如约定好下辈子、下下辈子—”

“不要—”叶慎儿脱口而出,“下辈子、下下辈子太遥远,我只要下半辈子就好。”

“好!那就下半辈子好了。”

“阿哲,希望你今日所说,它日必定用行动来兑现承诺。”

“自然!”司徒允哲伸手摩娑着叶慎儿的嘴唇,又拭去她眼角的残痕,“我一直坚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这一天让我等得太久了。”

“是啊,这样的等待太漫长,太令人绝望,以至于当幸福突然来临时,我总有些措手不及,总觉得不可思议,还伴着莫名的患得患失。”

“慎儿,请你相信我。”司徒允哲立即举手表明心迹,“我司徒允哲发誓,从今往后,绝不会再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绝不会再让你为我伤心哭泣,你若哭泣,那便是我的过错;你若伤心难过,那—”

“罢了,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嘛!”叶慎儿瞬间被司徒允哲的表情逗乐,这样不淡定的司徒允哲,她还真没有见过。

叶慎儿一直觉得,若两人真心相爱,何需用誓言束缚。

她不愿司徒允哲再记起那些曾无比痛心的往事,不愿触及那些个悄然抹泪的瞬间,更不愿意他记起那个总是莫名在她眼前出现、又总是莫名消失的女人程菁。

那个女人,是永远横亘在她和司徒允哲之间一个坎,是他们所有不幸的起源。

对,她所有的不幸,均是从那个早晨开始。

“阿哲,过去的就让他成为过去好了,我并不是一个沉迷于往事而无法自拨的女人,况且我的那段短暂的婚姻,你不是也并未放在心头吗?”

“我答应你便是。”司徒允哲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慎儿,有些事情我们不提,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同你忏悔的,我的前半生,曾做错过两件事,而这两件事都偏偏和你有关,第一件,就是追求你,我明知自已的病情却偏偏去招惹你,这怪我太自私;第二件,就是间接把你送到了段若尘的身边,我万分祝福你和段若尘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谁知,半年不到,你就伤心而退。”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叶慎儿不胜唏嘘,“痛一回、痛一生!”

“这不止是你的痛,更是我之所痛。”

“慎儿,你是否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司徒允哲更爱你。”

“我信!”叶慎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其实,我一直有个不齿的想法,说出来也不怕你鄙视,你离了便离了罢,这不还有我吗?他段若尘,不值得你去耗尽一生。”

“阿哲,你说,我们的婚姻,会有多长久呢?”

“一生那么长--”耳畔传来低语声。

……

接下来,林宣的生日如期而至,这天的叶慎儿特别开心,似乎比起这过生日的当事人还要高兴三分。

因为这天一早,她就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能不能成功,意味着林宣能不能早些成为陈家的儿媳妇、她未来的嫂子,所以在她看来,她的任务能否完美达成,显得犹为重要。

估摸着陈妈妈已经伺候好了她宝贝闺女的早餐时,叶慎儿特地打了一通电话给陈妈妈,在电话中对陈妈妈反复交待一番。

陈妈妈心领神会,挂上电话后,就开始行动起来。

“清早就神神秘秘的,你和大妈唱的这是哪一曲?”司徒允哲靠了过来,接过叶慎儿手中的梳子帮叶慎儿梳起了头发来。

“为了大妈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我可是操碎了心了。”叶慎儿抢过司徒允哲手中的梳子,“瞧你东梳一下西梳一下,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这不是关你你嘛!”司徒允哲直接坐上了梳妆台,“给我说说嘛,你们想把林宣怎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叶慎儿不解地看着司徒允哲。

“是啊,我们如今的幸福时光,林宣可是出了很大力的,还有、澳大利亚可是我们再次定情之地,她算是最大的功臣了。”

“帮忙,是吧!”叶慎儿眼珠子转了转,“那厨房就交给你了。”

“我是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可是大妈一定舍不得我这么好的发婿辛苦。”

“脸皮越来越厚了。”

“就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司徒允哲故故沉思状,“对了,叫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来着。”

“少臭美了!”叶慎儿一本正经起来,“我可是说真的,要不,你给大妈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知道了,今天林宣是主角嘛,我知道怎么做的,绝不让你失望。”

“你瞧,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你去客厅等我吧,一会儿就好。”叶慎儿拍了拍司徒允哲的脸蛋,哄司徒允哲出了房间。

“林宣,一大清早不睡懒觉,找我吃早餐吗?”叶慎儿关上房门,轻快地躺回床上,胸有成竹地接通了林宣的电话。

“慎儿、慎儿,不得了了,赶快救我。”林宣在那端不顾形象地求救。

“救你,陈琛不在旁边吗?”对于林宣的求救,叶慎儿早有对策,故慢条斯理问道。

“叶慎儿,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叶慎儿故装迷糊,“哦,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不好意思,生日快乐!”

“丫的,算你狠!”电话彼端的林宣几乎是咬牙切齿,可一想到刚才陈琛母亲的那通电话,随即变得不淡定起来,“慎儿,我的好慎儿,你快帮帮我,我快疯掉了?”

“我的大寿星,有话好好说,可别一惊一乍啦!”

“是这样的……”于是林宣将陈妈妈如何亲自给她电话、如何把她吓得措手不及、如何说要给她庆祝生日的详情一一汇报给叶慎儿。

可怜的林宣,一清早便被她的好闺蜜出卖而不自知,还火急火燎地找其商量起对策来。

于是,叶慎儿便顺势对林宣展开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好不容易,林宣可怜兮兮地问叶慎儿,“慎儿,这次真的逃不掉了吗?”

“逃?为什么要逃,当然,人家可是长辈,眼巴巴的要给你过生日,你忍心拒绝吗?虽说大妈是心胸宽广之人,可你一晚辈,还是人家认定的未过门的儿媳妇,你说你不去,不是自找死路吗?”

“不管啦!我听你的,不过你要过去陪我,否则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林宣把心一横,下定决心。

“那是一定的,我不陪你、谁陪你,谁让我们是好姐妹的,况且我好几天没有见过囡囡了,我会早早地过去等你的到来的,拜拜啦!”

“那好吧!”电话那端,林宣苦着脸点头,她隐约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可又说不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林宣从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心情好时每天都如同过生日,心情不好时,直接忽略,叶慎儿则和她相反,每年生日那天,她的情绪都会显得低落,所以每年的生日,她能避免会尽可能地避免。

那天,叶慎儿和司徒允哲早早地从公司出发,司徒允哲果然省心,一到陈家,便卷上袖子进了厨房,可抵不过陈妈妈的再三推辞,稍稍帮其打了一下杂后,便被赶出了厨房,无奈之下,司徒允哲只得加入了母女组合。

经过一周的乡村‘洗礼’,囡囡早已变成野孩子一枚,和村里的小朋友玩到不亦乐乎,见到两人时,竟然并未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和平时一样,在两人身边溺了一会儿,又跑开了。

囡囡除了黑了些,体重并没什么变化,可看着壮实了许多,脸上也清减了些,只是看着那张似乎和段若尘又相近了几分的脸蛋儿,叶慎儿心生莫名的恐慌,连司徒允哲竟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太阳西落时,林宣方才姗姗迟来,陈琛紧随其后,进门时,竟眯着眼斜睨着叶慎儿。

叶慎儿清楚陈琛是在怪她多事,可她满不在乎,用眼神和陈琛怼了回去,还朝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陈琛伸手想蹂躏叶慎儿的脸颊,手还在半空中时,人已被身后的司徒允哲生生拖开。

“陈琛,今天的主角是林宣,至于我的慎儿,你完全可以把她当成背景。”司徒允哲还不忘对陈琛道。

“哼!”陈琛见叶慎儿在司徒允哲怀中对他挤眉弄眼、有持无恐,只得抚额叹息,继而无奈地跟在林宣身后。

第218章 弱水三千

陈妈妈可是翘首盼望了一整天,虽对于林宣的姗姗来迟有些失望,可总算是把人给盼到了,既使起初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开心,此刻也早已抛到九宵云外。狂沙文学网

林宣到来后,陈爸爸也很快回到家中,那天的生宴上,可谓是闹非凡,加上小磨人精囡囡,足足围满了餐桌。

因为事先有了叶慎儿的‘点拨’,故晚餐吃到一半时,陈妈妈适时离席,不一会儿,见她从卧房中拿出珍藏一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回餐厅,慎重地交给林宣,“林宣呐,你上次过来我们家时,伯母就想把这个交给你的,可又怕吓到你了,所以才拖到如今,今天是个大好的子,就把它作为生礼物送给你好了。”

“伯母,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可以收的。”林宣被陈妈妈的阵式吓得赶快起,“而且生每年都要过的,本不是什么特别的子。”

“我家别的不多,就是首饰多,不过这首饰可是陈家历代传下来的,是一资质还算上乘的玉手镯和一对玉耳坠,外加一只玉扳指而已,你尽管收下好了,再说了,生每年才一次,而且你和陈琛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在我们家过生,怎么能说不特别呢!”陈妈妈说着便朝叶慎儿使了个眼色。

叶慎儿会意,适时在旁助功,“林宣,这本是你应得的,大妈给你你就收下好了,如果你一直在国内,说不定呐,它早就属于你的了,谁知你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跑去英国深造了几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大妈哪里肯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我和陈琛—”林宣依旧犹豫着,侧过看了看陈琛的,谁知那混蛋正低着头闷声吃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别看他!”叶慎儿对于陈琛的表现百般不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陈琛,接着给林宣做思想工作,“你也别犹豫了,合着迟早都是要交给你的,迟给不如早给,免得大妈她整天患得患失,你若收了,她也就安心了。”

“宣妈妈,你快收下吧!外婆说了,还等着你给琛爸爸生个大胖小子呢?”突然传来囡囡童稚的声音,“而且,我也想有个弟弟哦!”

一向镇定自若的林宣,顿时老脸通红,见大家都瞧着她直乐,不由得骑虎难下,最后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低声道:“伯母,那我只好先收下了。”

“这才乖嘛!”陈妈妈这才笑逐颜开,她牵起林宣的手,一股脑将偌大的首饰盒塞到林宣手中,又语重心长地对林宣道:“按理说,我们陈琛早应该把你娶进门的,都是这死小子不争气,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定,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时候进门,伯父和伯母都早已把你当成我们陈家的儿媳妇,以后若是陈琛敢让你受半分委屈,就同伯母说,伯母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谢谢伯母!”林宣被陈妈妈朴实而煽打动,眼圈跟着红了起来,“陈琛对我很好,您不用cāo)心我们。”

“妈,您都把传儿媳的家当都送人了,我也没有其它选择了,我们就等慎儿结婚后,商量婚期吧!”一旁的陈琛终于擦了擦嘴唇,继而开了尊口,若得众人再次开怀大笑。

“等慎儿生时,大家再回来聚一下吧!到时候我们娘仨相约一起去做做美容、逛逛街什么的。”陈妈妈两手一挥,“到那天换男人们下厨,女人们出门享乐去。”

经陈妈妈一提醒,叶慎儿适才记起,再过一周她的生也要到来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边忙着打理超市,一边照顾囡囡,似乎‘生’这两个字,也离她越来越遥远了般。

陈爸爸这时插言道:“你已经不年轻了,照顾好囡囡就行,哪能整天和孩子们混在一起。”

“你这分明是想剥夺我的人自由,你最清楚了,自从这小磨人精来了后,我就真正的成了‘黄脸婆’了,美容也没时间做了,菜地也没时间打理了……”陈妈妈一听急了,“好不容易找个时间去休闲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屋里不还有你们三个大男人吗?”

陈妈妈边说边指着陈琛和司徒哲。

“大妈,到那天厨房和囡囡都交我们好了,您们三位女士想去哪里都行。”司徒哲宠溺地看着叶慎儿,继而对陈妈妈道。

“死小子,你呢!”陈妈妈对司徒哲竖起了大拇指,又指着陈琛问,“你支持你老妈还是老爸?”

“当然是老妈您了,谁让我老爸在家里的地位不如您了。”陈琛揽住陈妈妈,也难得一见地配合道。

“瞧你,一大把年龄的人了,尽和一帮孩子们一个鼻孔出气,罢了、罢了!”陈爸爸连连摆手。

“大爸,您就同意大妈到那天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厨房交给阿哲绝对没有问题的,囡囡就交给陈琛好了,你在家中做总指挥,可好?况且美可是女同胞的天,这和年纪可是没有关系的。”叶慎儿一边讨好陈爸爸,一边又哄陈妈妈开心,“大妈,那天的费用我全包了,算是我孝敬您好不好?”

“好、好,养女儿可比养儿子要幸福多了。”陈妈妈早已高兴得合不拢嘴来,陈琛似笑非笑地调侃陈妈妈,“知道带孩子压力大吧!看您以后还敢不敢揽下照顾囡囡的活儿来。”

“抱怨归抱怨,可每年还是要来祸害我一段时间才行,否则我这心里铁定会空dàng)dàng)的。”

“这个我赞同。”陈爸爸连连点头,“你们平时工作忙,回不回家我不说什么,可家里变得闹些,这才会有家的感觉。”

“爸,您也别觉得寂寞了,以后我们尽里多回些家吧!”陈琛难得一见地表示赞同。

吃完晚餐后,陈爸爸和陈妈妈带着小囡囡去隔壁串门去了,叶慎儿则说想去村前的河边散会儿步,司徒哲自然心领神会,两人手牵着手出门,去了村前的小河边。

“你还好吗?”两人迎着河边昏黄的路灯走了一会儿,突然司徒哲问道。

“呃—”叶慎儿不解地看着司徒哲,“很开心啊,你怎么问起这个?”

“慎儿,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的一个眼神,我便知其意,是在想过几天你的生吧!”

“知我者,莫过于司徒哲也。”叶慎儿释然,失笑道。

“每年生前后几天,你都不太开心。”

“有吧!每每这个时候,我便会想起爸爸和妈妈,特别是妈妈,是在我生的后几天离开的。”

“难怪,我一直以为每每那一天,你便想到同样是母亲的受难,才会那么难过的。”

“其实意思也差不多,我以为我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我说过,你的一个眼神,哪怕是皱一下眉头,我都能感受到,所以,我的快乐是建立在你的快乐中的,以后只许开心,不许沉默、更不许皱起眉头。”

“知道啦!我以后遇到开心的事要开心,遇到不开心的事,要懂理调解,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司徒哲失笑,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抬头之时,他隐约憋见后有一道影子尾随,不由得顿生警惕之心,待走到一个灯光稍暗之处时,他抓住时机,忽然转过看去,后竟并没有发现人影。

“怎么了?”叶慎儿回头问道。

“没事,可能是风吹过树枝时有响动。”司徒哲紧握着叶慎儿的手,又岔开了话题,“慎儿,你说经过大妈这一闹腾,再加上你的神助功,陈琛这下肯定逃不掉了吧!”

“世事难料,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件事浮出水面,陈琛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之人,我想他应该早有了打算,只是趁今天这个机会,顺水推舟罢了。”

“你倒是很了解他的。”

“自然,我可是和他一块长大的。”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吃醋吗?”

“你若是吃醋之人,十年前你便有吃不完的醋劲了。”

“那倒是大实话,只是你对陈琛,就没有一丁点的歉疚吗?”

“说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对他,全然只有兄长之,否则也不会有你的事了。”

“那倒是。”司徒哲苦笑,“看来我是最幸运的人了,当年b大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你唯独瞧上了我。”

“没办法,谁让我眼光不好呢?”叶慎儿歪着头问司徒哲,“你呢?为何独独瞧上了我?”

“没办法,谁让我眼光独到呢。”司徒哲想了想道:“那句话很合我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弱水三千……”

远处,那棵榕树下,一道瘦削的影正隐逆在昏暗夜色中。

是的,自从他俩出了陈家宅院后,他已经尾随他们一路了,如果不是司徒哲的警惕心太高,他想他会一直这么尾随下去,没有什么目的,只为可以多看她几眼。

可是此刻,他唯有借助着夜风,隐约听到那两道影的对话声和笑声,脸上的神晦暗不明,口里却喃喃道:“弱水三千……”富品中文

第219章 成为强者

--段若尘私宅

段若尘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时分,家佣听到动静后适时出来,“先生,您回来了,用过晚餐了没有?”

“梁小姐搬出家了吗?”段若尘不答家佣的话,反而问道。狂沙文学网

“少--”家佣开口说了一个‘少’字后,立即意识到这个家已经没有少夫人之说,赶紧闭嘴,继而小心翼翼道:“梁小姐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她的东西也全部搬走了。”

“那就好!我累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段若尘朝家佣摆了摆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让你准备的儿童房间和四岁左右孩子玩的玩具,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您瞧瞧看,还差些什么东西,我明天再去采购。”家佣说着将其中一间房间打开,示意段若尘进去确认。

段若尘迟疑了半晌,还是朝房间走去,他站在房间门口朝里看去,见房间布置得如同儿童乐园般,应有尽有,顿时满意地点头,“就这样吧!明天再去购买些孩子吃的,对了,衣服和头饰也准备些。”

“先生,不知小小姐何时回到家中?”家佣问道。

“做好本份就好,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段若尘突然冷着脸对家佣道:“进来之前我已经同你交待过,看到的、听到的,全部从心里过滤掉。”

“先生、对、对不起!”家佣顿时吓得直打哆嗦,连忙向段若尘道歉,“我只是想到食物放置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吃了对体不好,才多此一问的,请您不要责怪。”

“罢了,是我错怪你了。”段若尘见家佣吓得面无血色,心生歉意,“你明天便去买吧!小小姐这几天就会回家了。”

“是!”家佣点头称是,随即战战兢兢地离去。

待家佣离去后,段若尘又朝房间看了半晌,随后竟脱了鞋子,缓缓进了‘儿童乐园’中,他细细观看了所有儿童设施后,确定是否安全,然后蹲下来,随手拿起一只会说话的芭比娃娃自言自语道:“囡囡,我的女儿,你马上就要回到爸爸边了,知不知道爸爸此刻是什么心,爸爸呀,一定要做这世上最好的爸爸,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会把你当成公主一样宠着。”

芭比娃娃不吱声,段若尘皱起了眉头来。

“什么?你离不开妈,那好办,爸爸让妈妈和你一起住进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好不好?”段若尘的手中收拢,那芭比娃娃随即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来。

“囡囡笑了,代表你同意爸爸的想法了,放心,爸爸会在一个特殊的子去接你回家的,然后我们一起等待着妈的到来,好不好……”

--乡下陈宅

那晚,直至深夜,陈家依旧灯火通明,陈爸爸和陈妈妈不想凑年轻人的闹,早早便睡下了,独留几个年轻人,外加小磨人精囡囡也跟着胡闹了大半个晚上。

约摸夜间十点时,陈琛开始切起了生蛋糕,大伙儿自然又是一阵疯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时,已近凌晨,大家方才各自散去。

司徒哲回到陈妈妈一直为他准备的房间后,不待梳洗,立即拔了一通电话,“我让你盯着的人,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回总裁,那位段先生的行为的确有些异常,而且我的人说,他这几天一直在乡下活动,正是小小姐生活的周边。”电话中传来董治坤的声音。

“你怎么不早说?”司徒哲略显不烦。

“总裁,我见他除了行为上有些异常外,似乎并没有伤害小小姐的意思,而且、而且—”董治坤略显犹豫道。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而且,我无意中调查到那位段先生,正是小小姐的生父,猜想他一定是思念小小姐才会去乡下看她的,这才没有向您汇报。”

“凡事不要自作主张,这个姓段的心思,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派人盯着他了。”

“明白,总裁,我会盯嘱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向您汇报的。”

“行了,你让跟在少夫人边的人都撤了,她边一直有我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司徒哲不待董治坤答话,便率先挂断了电话,随即陷入沉思中。

夜间时分,虽然河边灯光颇暗,可那道隐匿在夜色中的影,无论是高还是体形,和段若尘极为相似,那人必然是段若尘无疑了,想来他已经确定了囡囡的真实份,这才会追到乡下的,只是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却不得而知,但愿慎儿一直顾虑的事不会发生。

司徒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为避免慎儿担心,他决定暂时对她隐瞒此事,等先弄清楚段若尘的目的再说也不迟。

这厢,囡囡依然没有睡意,尽粘着叶慎儿说些左邻右舍家小孩的趣事,叶慎儿耐心听她唠叨着,感受着她小小世界中满满的幸福与满足感。

小朋友之间的友谊,没有掺杂任何杂质,总是显得那般纯真、那般自然。

曾经,她也是在爸爸妈妈的羽翼下幸福而快乐成长的,所以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至关重要,这一点她有深刻的体会。

囡囡的生命中已经缺失了快四年的父,如今她的阿哲即将来填补父亲这个角色,所以他们注定都是她后半生最亲的人。

她坚信,从今往后,他们一家三口,不、将来还会是一家四口,一定会其乐融融、乐以忘忧!

次清晨,叶慎儿、司徒哲起时,只有陈爸爸和陈妈妈起来了,俩老正在厨房给大伙儿做早餐。

昨晚都睡得太晚,叶慎儿怕吵醒陈琛和林宣,不顾陈爸爸和陈妈妈的挽留,执意返回公司。

自那后,司徒哲安排在叶慎儿边的人已悄离撤去,接下来,司徒哲几乎和叶慎儿形影不离,不管是开会、还是下基层,叶慎儿必不离开他视线所及之处。

不知不觉中,叶慎儿已对莺歌有了基本了解,一家优秀的企业,最赖以生存的无非是有着顶尖的营销团队、坚实的技术力量、先进的生产体系、完善的品质体系、以及专业的售后团队,它们之间既相互依赖、又相辅相诚。

司徒哲本是工程技术出,又有着独特的经营及销售理念,再加上公司本就有完善的生产及品质体系,所以莺歌电器在行业中的突飞猛进,必定呈必然之势。

如今的莺歌,它不仅仅是中国电器行业之巨鳄、更是电器业之帝国,在国际上也有着其超然卓越的地位,这必定是司徒父子几十年如一兢兢业业,从无到有所积累下来的丰硕成果。

上一代企业家,他们固然守成为重,不难理解,一个新型的企业,要想在行业中站稳脚跟实属不易,要想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更是不易,所以这几十年来,司徒爸爸经营莺歌的模式,重点都放在守成及稳固中,目的就是为了将来的大幅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叶慎儿从不敢想象,司徒哲竟带着那么脆弱的体硬是支撑了这么多年,他不但没有辜负司徒爸爸最初之期望,更是不负众望,把莺歌发展得这般的壮大。

当初,司徒爸爸让她把叶氏百货交给别人来打理时,她心里头竟有那么一丁点的微词,毕竟叶氏百货是她花了三年多的心血、是她和囡囡曾经赖以生存之本,在某种意义上,叶氏百货的份量更偏重于莺歌。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司徒爸爸为何会对她说出那般语重心长之话来,可是现在,她终于理解了司徒爸爸这分明是在托孤,他想把莺歌的未来重托给她叶慎儿,一个还未正式成为司徒家儿媳妇的女人手上,司徒爸爸的这份重托是多么沉重、多么无奈、又是多么的悲壮。

在那之后,叶慎儿学习起来更加卖力,她想趁囡囡不在边时,早些成长起来,早些减轻司徒哲的压力,所以平时除了吃饭时间外,她几乎都用在了学习上,甚至白天没做完的‘功课’,都会带回蜗居,晚上继续进行。

司徒哲见叶慎儿因为工作和学习而忽略了他,自然对她颇有不满,可人家是为了他司徒哲而学习,为了偌大的莺歌而进步,他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也都只能看在眼里,隐忍不发,顶多也只敢抱怨抱怨而已。

对于司徒哲的抱怨,叶慎儿也只能无奈笑笑,往往是把这位总裁大人哄好后,又接着学习起来。

当然,既使再忙碌,叶慎儿还是会隔一天便陪司徒哲回司徒大宅一次,在叶慎儿看来,事业和家庭都能兼顾的人,才是强者。

她叶慎儿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强者,顶多只是个为了生活而变得坚强之人,可是为了司徒哲,为了司徒家,她愿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成为真正的强者。

有一次回到司徒家时,正好碰上司徒爸爸准备为司徒妈妈梳洗,叶慎儿二话不说,便抢着要自己来。富品中文

第220章 脑洞大开

起初司徒爸爸怎么也不同意叶慎儿的请求,他一来是不放心年轻人做事,二来是怕叶慎儿给妻子擦洗的过程会有嫌弃之意,这才坚持不肯答应的。

可叶慎儿是什么人,若她想做之事决不会知难而退,司徒爸爸后来实在抵不住她的百般央求,才勉强同意让她一试,末了还让莫婶在房间协助她。

叶慎儿虽然想成为强者,却绝不会做逞强之事,况且司徒父子那般爱护司徒妈妈,倘偌司徒妈妈在她手有任何闪失,她定当难辞其咎,所以对于司徒爸爸的安排,她也十分乐意,有人帮忙总好过她一个人瞎忙。

起初帮司徒妈妈擦拭身体时,叶慎是有些小紧张的,毕竟很多年没有这般伺候过人了,她既担心手力度不均匀会伤到司徒妈妈,又担心没有擦拭干净司徒妈妈会不舒服,所以有些手忙脚乱,一番梳洗下来,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好在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虽然累着,却快乐着,这也算是叶慎儿对司徒妈妈唯一能做的事吧!

其实,在帮司徒妈妈擦洗身体时,叶慎儿会莫名有种是在伺候自己妈妈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无迷恋,有股莫名想要亲近的冲动,所以手的动作也会更加轻柔、更加小心翼翼。

待司徒妈妈终于安祥地躺回床时,叶慎儿有如经历了一场手术的艰难过程,当然,从那天开始,莫叔莫婶对叶慎儿更是喜爱,所以从那之后,司徒爸爸也放心将司徒妈妈的洗漱工作交给她了。

“没想到我的慎儿不但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而且照顾病人还是一把好手。”那天,司徒允哲对叶慎儿竖起大拇指来,“说来听听,你为什么这么懂得照顾病人?”

“我聪明呗!”叶慎儿淡然而笑。

那些沉痛的回忆,她虽不愿意再提及,可是她依然清晰记得,当年她的妈妈病重时,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这么伺候过来的,那时候,她给妈妈擦身、给她洗头、给她剪指甲、还学着给她按摩……

在与司徒家的所有成员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叶慎儿心一直有个不解的疑问,当年她嫁给段若尘时,除去那个神秘莫测的段若轩外,整个段家人都不愿待见她,连段若尘,也是把她当成宠物般圈养的,他对她,只有赤\/裸\/裸的占有吧,他不许她工作、不许她做他不喜欢的事,甚至少有的出门应酬,都得向他汇报行踪。

可如今她还未正式嫁给司徒允哲,整个司徒家已把她当成家人一样尊重,她强烈地感受到司徒大宅所有人对她的重视,莺歌下对她的尊敬。

叶慎儿每每想起这些,心生出无限的感动,她叶慎儿何德何能,竟然在她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还能享有如此尊重与殊荣,当然,这一切都因为她的阿哲懂她、珍惜她、迁她的结果。

叶慎儿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她必定竭尽所能,为司徒家、为莺歌撑起半边天,算将来司徒允哲真的像司徒妈妈那样躺在床不问世事,她也必定会同司徒爸爸那样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致,何况,她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司徒允哲的身。

所以稍有闲暇时,叶慎儿会特别关注心动过速在医学界的发展与成果,当然,她会同时关注心衰在医学界的发展与成果,她坚信,司徒妈妈终有一日会清醒,到那时,她一定能看到司徒家孙儿绕膝的情景。

这天,叶慎儿正忙到不可开交时,见司徒允哲风风火火地提着一沉重的购物袋扔在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叶慎儿瞅了那袋子一眼,不解地问道。

“打开看看!”司徒允哲神秘地示意叶慎儿打开那个购物袋。

叶慎儿没辙,只得打开袋子,下一秒,她捂住嘴,指着袋子惊讶道:“请柬,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订制了,给你个惊喜!”司徒允哲随即委屈地道:“你看,婚礼很快到了,请柬还没有开始写呢。”

“打电话通知可以了,有必要这么隆重吗?”叶慎儿抽出一张请柬来,看着面一对烫着金漆的新人和印着她和司徒允哲名字请柬若有所思,“而且我的情况特殊,还是不要—”

“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不管你的情况有多特殊,可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分别。”司徒允哲不容置辩,“这次,你都听我的。”

叶慎儿看着面前红彤彤的一片,只得无奈地点头,“你都给我惊喜了,我还能不听你的吗?”

“这还差不多。”司徒允哲这才满意地从他的办公桌拿出两份名单出来,递了一份给叶慎儿,“呐,这是需要写请柬的名单,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一人写一张。”

“这么多呀!”叶慎儿望着那足足写满两张纸的名单张口结舌。

“当然了,这只是我这边的,你那边的还不算。”司徒允哲提醒道。

“我这边嘛!也没有什么人,陈家算是我的娘家了,不用写。”叶慎儿托着腮思索着,“那写一张白卉和袁尧诚的吧,对了,还有李家的,李太太说等我结婚时,一定不要忘了请她们一家的;还有、还有,房东太太她也说过要喝我的喜酒的。”叶慎儿越说越兴奋,可半晌后,她又苦着脸求助司徒允哲,“如果她们肯来的话,肯定少不了要包礼金,可是他们一直对我百般照顾,我不能收她们的礼金的,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们的婚礼不设收礼金环节,所有宾客尽情吃好喝好行。”司徒允哲解释道。

“那这么多客人,得花多少钱啊?”叶慎儿一听说所有宾客均不收礼金,一时又有些心疼起来。

司徒允哲失笑,“什么都能省,唯独这个不能省,再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大不了我们将来努力些,挣回来是了。”

“随你了,那开始写吧!”叶慎儿也不再废话,拿起笔和名单,开始照着名单一一撰写了起来,司徒允哲也陪在旁边写起了另外一份名单。

“慎儿,公司的请柬,我会让人发下去,程浩然那里,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去吧!”司徒允哲边写边道:“他听说我们终于要结婚了,也非常开心。”

“终于?”叶慎儿疑惑问道。

“对,终于!”司徒允哲点了点头,“我们的事情他们夫妻都很清楚。”

“既然你们是发小,为何以前在b大时,一直不曾听你提及过他呢?”

“他高未读完全家移民美国了,间有几年我们也鲜少联络。”司徒允哲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呵呵,若不是他毕业后坚持回国创业,也没有机会和杨碧怡重逢了。”

“你快同我说说他们夫妻的事。”一提及程浩然和杨碧怡,叶慎儿的好心又来了,“还有,杨秘书长为什么没有帮程浩然打理公司,而愿意在莺歌做一个小小的秘书长呢?”

“知道你会好。”司徒允哲刮了刮叶慎儿的鼻子,故意卖起了关子来,“除非是你陪我一起去,我慢慢告诉你。”

“我陪你去还不成吗?”叶慎儿剜了司徒允哲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因为杨碧怡是程浩然的学同学,当时两人互相爱慕,却阴差阳错没有走在一起,程浩然去了美国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络,后来程浩然回国创业时来公司看我,没成想他们竟在我的公司再次重逢,然后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了。”司徒允哲慢条斯理地细细道来。

“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他们之间也会有一段曲折离的爱情故事呢!”叶慎儿略显失望,“你还没有同我说,她为何留在莺歌,而不是做老板娘呢?”

“人各有志吧!杨碧怡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人,她一毕业来莺歌工作了,刚出校门的她其实并不出色,是爸爸慧眼识珠,在众多面试者独独留下了她,并一直留在身边给予她重点培养,对于杨碧怡来说,莺歌培养了她,也让她体现了她的自身价值,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了。”

“看来杨秘书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叶慎儿点头赞道,继而脑洞大开,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她是不是伯父同时留给你的那什么儿媳妇人选呢?”

“咳咳--”司徒允哲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弹了弹叶慎儿的脑壳,“我真想瞧瞧,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东西,连这个也想得出来。”

“女人这方面总会男人敏感些,不是吗?”叶慎儿眨巴着眼睛。

“爸爸纯粹是对杨碧怡的做事风格欣赏而已,他起初可能有这方面的意思,可是他知道我一直有喜欢的人,故从未说穿,程浩然回来后,他更加不会朝这方面想了。”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叶慎儿点头,“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一下这个程浩然了,竟然让莺歌最性感美丽的秘书长连司徒允哲也瞧不,独独对他情有独钟呢,莫非这人有着三头六臂不成?”

第221章 另类妖孽

“叶慎儿,这话我怎么听着有股子酸味呢?”司徒哲故意靠近叶慎儿侧,左右嗅了两下,言语颇有几分得意,“我这位发小三头六臂倒是没有,三头六臂的本事倒是有的,所以说你看上眼的、人家未必瞧得上,你瞧不上眼的、人家说不定当成至宝。狂沙文学网”

“有道理!”叶慎儿点了点头,“我就是好奇,你和杨碧怡当初在德国出双入对时,那位程浩然就不曾有过酸味。”

“人家可是男人来着,才不像你们女人那般,眼里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你这分明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女人。”叶慎儿冷哼一声,继续写起了请柬来。

司徒哲见叶慎儿不再理会他,故又凑了过去,“慎儿,其实程浩然那小子虽然比我年轻个一两岁,事业也大成,可是和我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的,你明天见了他后,可别被那小子妖孽般的外表和异于常人的行为所吸引,我和你交个底,那是他一惯和女人相处的方式,不、应该是说和‘人类’相处的方式。”

“妖孽?”叶慎儿抬头,“比如—”

“比如,他长着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他的思维天马行空,又比如,他总喜欢在女人面前展示他的个人魅力,喜欢考验别人的定力。”

“他竟是如此奇葩之人?”叶慎儿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那杨秘书长的承受能力可真是强大。”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你若见了他俩的相处模式,一定会大跌眼镜。”司徒哲边说边摇起头来。

“那我更要见见这位妖孽男了,阿哲,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加班吧!”

“为何?”

“我想明天一早就去会会这个程浩然,你的发小。”

“还是不要了,我自己去就好!”司徒哲突然万般后悔在叶慎儿面前提及那见鬼的程浩然,“要不、我派人送过去就好,再不然,我直接打个电话告诉他也行,或者是让杨碧怡通知他好了。”

“不同意!”叶慎儿以手支下颚,眼珠子乱转一气,“你不带我去也行,那李家你也别去了。”

“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司徒哲苦着脸,“你看、你上次答应李家那丫头的,说不定李常林见到我后,会非常开心呢?”

“为什么李老板见了你要非常开心?”叶慎儿惊讶地抬起头来,“莫非你认识李常林?”

“呃—”司徒哲不答,反而神秘地笑道:“我以前说过,和你有关的人,我都是认识的。”

“那你还没说李老板见了你为何要开心?”

“总之,你带我去了便见分晓。”司徒哲卖起了关子。

“罢了,一言为定,你带我去见程浩然,我带你去李家!”

“一言为定!”

次清晨,两人竟没有先去公司,而是直接去见了杨碧怡的老公、那位有着‘三头六臂’的程浩然。

正如同司徒哲所说,程浩然的电脑公司除了在规模上和莺歌总部比起来稍稍逊色外,其实整体看上去也甚是宏伟壮观。

“哇,没想到在湛阳市还藏着这么一家电脑生产工厂,看来我之前一直守着我那间小超,错过了很多风景。”叶慎儿望着眼前纯白色的办公大楼,和办公大楼后那一幢幢皆是纯白色的生产厂房惊叹不已。

司徒哲见叶慎儿的眼中带着惊羡的神,适当给叶慎儿补了一下脑,“你别只看到那小子眼前的风光,其实他当初回国创业时,还是吃了些苦头的。”

“愿闻其祥!”

“因为程老头子当年不同意他回国创业,故断了他的资金和所有支援,于是穷困潦倒的程公子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我,我当时二话没有,签了一张空白支票给那小子,那小子便拿着那张空白支票发家致富去了。”

“哦,那后来程家老爷子有没有后悔过?”叶慎儿好奇地问道。

“当然,他还专程为这事回国来了,没少在爸爸面前夸奖我义气,后来更是对我关照之至,不遗余力地给我介绍海外业务。”

“你当年就不担心这些钱都打了水漂吗?”

“我自然是对他有着极大的信心的,那小子的过人之处,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若他真的亏了,那就当成我自己投资失败好了。”

“所幸,你没有看错人。”叶慎儿唏嘘着,“他这么大的生产链,都销往什么国家呢?”

“目前是百分之七十出口,主销欧美,国内只售大型用户,散户要想拿到代理资格,几乎没有可能。”

叶慎儿有些不解,“中国内地的市场也很大呀,他为何不主要内销呢?”

“内稍市场固然大,可用他的话说,他想赚的就是外国人的钱,其实我很清楚,他是迟早要回美国的,所以他自然要早些为将来打基础。”

“嗯,确是个很有个的人,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叶慎儿点头赞道。

“我说什么风把你司徒总裁给吹来了,原来是携莺歌的少夫人驾到,程某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两人刚刚泊好车,就见一位着宝蓝色休闲卫衣,梳着三七分头,看着有些油头粉面的家伙已慵懒地坐上了红色奥迪的车头,“我说阿哲,这才多久不见,怎么连品味也变了,听我家怡宝说你现在一直是开这部小红车,家里那几部车想来都已经生锈了吧!”

叶慎儿猜想,此刻正坐在好们车头上的这位便男子,便是程浩然本尊了,只是这形象,和司徒哲口中的三头六臂着实相差甚远。

叶慎儿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程浩然,只见他有着一双桃花眼,此刻也正盯着叶慎儿瞧,瘦削而白晰得几近苍白的脸庞,让人看上去有种病态的感觉,几乎盖到眉尖的三七分头丝毫不显老土,相反看上去有些痞帅痞帅的感觉。

其实叶慎儿倒不觉得程浩然真的能帅过司徒哲,而是他那令人看上去极为不舒服的双眼似乎能洞悉一切,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却又不像段若轩那样让人看着感到害怕。

来的途中,叶慎儿将和程浩然见面的景假想了无数个版本,也为见程浩然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愿自己见到这位大神时,不至于失了礼节,可真正见到其本尊时,还是大跌眼镜,更是被他那玩世不恭、浪dàng)不羁的言行举止的和衣着风格着实吓了一跳。

“你就是我兄弟心心念念了十年之久的叶慎儿?”程浩然见叶慎儿一直皱着眉头盯着他直瞧,遂伸出手来指着叶慎儿,“嗯,本人比照片更漂亮,看来和我家怡宝正好相反,是个不上相的主。”

程浩然才开口说了两句话,都离不开怡宝二字,想来那怡宝,正是杨碧怡吧,叶慎儿不又盯着程浩然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发呆。

那双骨节分明,似乎更甚司徒哲的修长手指,让人不联想到了钢琴,若是这双手在黑白键上上下翻飞,那该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啊,叶慎儿思忖着。

叶慎儿何曾想过,仅仅只是一双男人的手,竟成功、且沉重地打击着她原本足够坚强的心,心中连连悔恨不该好奇一来这劳什子地方,让她一个女人生生被眼前这一妖孽男人给比了下去。

“程浩然,您好!”叶慎儿轻咳一声,下车,想和程浩然握手,可手伸出一半时,又生生缩了回去,自己这双手平时看着也自信的,可是今她怎么看怎么自卑,当下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见程浩然,必定也是最后一次见程浩然。

“呵呵,叶大美女一眼就猜到我程某的份,果然不简单呐。”

“过奖、过奖。”叶慎儿牵强而笑,“程总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成就,更不简单。”叶慎儿打着哈哈。

“牙尖利嘴。”程浩然嫌弃地闭嘴,下一秒直竟接跳下车头,搭上了叶慎儿的肩膀,斜睨着司徒哲,“说吧!怎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甚至连我家怡宝都不知晓。”

“你不是一直吵着让我带慎儿过来看你吗?这不人带来了,你可得招待好我的女人,否则我跟你没完。”司徒哲冷着脸瞪着叶慎儿肩头的程浩然,下一秒,已上前给了他一拳,程浩然一个闪,轻快地避开了。

“好说、好说。”程浩然打了两个哈哈,竟又恬不知耻地搭上了叶慎儿的肩膀,“叶慎儿,你是否觉得阿哲追女人的本事一点都没有进步呢,如果是我,早就儿女成群了。”

叶慎儿见司徒哲的脸已拉得好长,赶紧与程浩然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心中不纳闷,司徒哲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和这么一位放dàng)不羁的人成为发小和兄弟的,好歹她是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勾肩搭背实在不妥,难怪司徒哲昨天对她百般提醒,看来这人的确是个另类,真不知那杨碧怡是怎么上这么一个妖孽男的。

想至此,叶慎儿连继续呆下去的**都没有了,若不是因为司徒哲和送请柬,她想,她铁定已经拂袖而去。富品中文

第222章 醋劲十足

程浩然自然看出叶慎儿眼中的不耐,也不生气,似乎早已经习惯被人这般对待。狂沙文学网

三人乘坐电梯,在十六楼停下,随后穿过排列整齐、足矣容纳百号人的大办公室,进了最里间程浩然的私人办公室。

程浩然让叶慎儿四处参观,包括外间的大办公室,自己则和司徒哲拉开了家常。

叶慎儿点头,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天,都是一些电脑方面的专业知识,她实在无趣,遂起在程浩然的办公室晃悠着,突然,隔着玻璃,她捕捉到外间大办公室的中间,有一道略微熟悉的影。

那道影正埋头忙碌着什么,以致于她刚才走过他边时,他连头都未曾抬起过。

叶慎儿顾不上和程浩然及司徒哲打招呼,轻快离开了办公室,直接朝那道影而去。

程浩然见司徒哲眼神一直追随着叶慎儿,打趣道:“你们现在每天出双入对,有必要把她看得那么紧吗?”

“你的路一路畅通,怎么能体会得到我对失而复得的心。”司徒哲收回眼神,又从西装口袋中掏出请柬来,“呐,名义上是送这玩意儿来的,实则是想带她过来看看,也好让你放下心来。”

司徒哲说着将请柬扔给了程浩然,程浩然单手接住,又打开了请柬,“只有一个月了,没想一到这么快就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了,恭喜恭喜。”

“别的宾客都不用红包,唯独你那份少不了,你最好是亲手交给我的老婆大人。”司徒哲顺势朝程浩然索起了红包来。

“有的有的,我早准备好了,一直等着你苦尽甘来的这一天到来。”程浩然满不在乎,“我问你,她那女儿--”

“我们相处甚好,囡囡她很机灵,也很讨人喜欢,还特别粘我,而且爸爸也很喜欢她们母女,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司徒哲解释道,嘴角微微翘起。

“我知道,可是舆论的压力你真的能承受吗?届时莺歌的股价会不会有浮动?如若莺歌有任何异动,对你们的感会不会有影响?”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作好各种心理准备,这也是我来的目的,你是电脑网络专家,应该明白如何能帮到我。”

“这个不用你cāo)心,你以前拜托我的事,我可有让你失望过,现在任何网络和媒介,都将会自动屏蔽司徒哲和叶慎儿的大名,甚至是莺歌,他们要想报道,也得经过我的同意、不,我双手的同意。”程浩然举手双手,朝司徒哲炫耀着他那双比女人还要修长白皙的双手。

“有自信是好的,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却又怕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一直不敢有任何行动,如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便再也不想出现任何事端了。”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媒体那帮人,届时我来对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司徒哲点头。

“呵呵,跟你打个商量,听我家怡宝说,你的女人在莺歌很快进入状态,届时是否该考虑考虑将我的女人还给我了?”

“我不强人所难,你的人你自己负责召回,我虽然可能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少了左膀右臂,可她的恩也早已报完了,更确切地说,其实她从来都不欠莺歌的。”

“就等你这句话,那说好了,等你们一结婚,我就厚着脸皮求怡宝回来帮我了。”

“请便,到那时候,我的慎儿一定能独挡一面了。”司徒哲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眼睛不由自主地搜索着叶慎儿的影,直到透过玻璃窗,看到大办公室外,那道正和一男子相谈甚欢的背影时,脸上的表瞬间降为冰点。

“还真是有趣。”程浩然顺着司徒哲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随即笑意盎然,“看来我们的司徒大少醋劲大的嘛,真难想象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忍受着她边那些挥之不去的苍蝇的而无动于衷的。”

“我的事,不劳你cāo)心,管好你自己的言行举止就好,否则你手下那些家伙,迟早都会同你一样,成招蜂引蝶。”司徒哲说完起,丢下程浩然便朝大办公室而去。

那厢—

“安工!”叶慎儿走到安然边,小声唤着安然。

安然欣然抬头,见是叶慎儿,赶紧起,“叶小姐,您怎么来了?”安然说着朝程浩然的办公室看去,见里间两位正谈笑风生的**oss后,这才释然。

“安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呀!”叶慎儿非常惊喜,她本以为要自我介绍一番,安然才会想起她来,没成想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安然竟然清楚记得她。

“当然了,你可是司徒总裁的朋友,更是他在乎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安然晒笑,又从旁边搬了一张椅子给叶慎儿,“如不嫌弃的话,在这里坐坐吧!”

“不会妨碍你们工作吧!”叶慎儿看了看四周,小声问安然。

“当然,大家各忙各的,况且真正忙的人都不在位子上。”安然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慎儿这才安心坐了下来,她干咳了两声,红着脸问安然,“你、你刚才说我是司徒总裁在乎的人,那个,我听得不太明白。”

安然愣住,似乎没想到叶慎儿会这么直接问他这个的问题,半晌后又失笑,是他先唐突提及的,她好奇追问并不为奇,“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了,叶小姐您还记得那晚我帮你修电脑时的景吧!”

叶慎儿想了想,茫然朝安然点头。

“那晚司徒总裁不是出去了吗?回来时他打了好几个包,说是叶小姐您还没有吃晚餐呢,可见您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又不忍心叫醒,还特地去楼上拿了张薄毯帮您盖上,后来我恢复文件时,还是他拿着您写的那份恢复名单一一与我核对完毕的,他一直陪我到凌晨两点,全程没有半分不耐,所以我才断定您一定是他在乎的人。”安然分析道。

“呵呵,安工你不但维修电脑的技术好,观察能力也是细致入微嘛,难怪那天程浩然会派你去了。”叶慎儿对安然赞道,心中却窃喜不已,原来,那天清晨她在司徒哲别墅的餐桌上看到的那些餐包,都是给她打的,可气的是,司徒哲竟一字未提。

“叶小姐您过奖了,其实我只是一位很普通的工程师而已。”安然谦虚道:“而且那天刚好碰上我有空。”

两人正聊到兴起时,叶慎儿就见司徒哲和程浩然两人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也不知为何,她发现刚才还好好的司徒哲,此刻正脸色铁青,满脸的不爽,程浩然则双手插着裤袋,一幅兴灾乐祸的神瞧着叶慎儿。

“你们怎么出来了?”叶慎儿起,问司徒哲。

“事办完了,该走了!”司徒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司徒总裁,您好!”安然也起同司徒哲打招呼,“我是安然,上次去贵府帮叶小姐修电脑的那位。”

司徒哲朝安然稍稍点了点头,随后一把拉过叶慎儿便朝外走。

“小哲哲,摆酒那天,我可是要闹洞房的。”快到电梯品时,突听程浩然在那端喊道。

“那天你最好不要去了。”司徒哲顿时连脸都绿了,赶进电梯前,甩了几个字给程浩然。

等电梯时,叶慎儿正在消化程浩然与司徒哲之间的对话,司徒哲却一言不发,也不理会叶慎儿。

“阿哲,你怎么了?是程浩然惹你不开心了吗?”叶慎儿好奇地问道。

“他哪里敢,最多耍耍嘴皮子而已。”司徒哲神颇为不悦,“是你惹我不开心了。”

“我?”叶慎儿诧异,“我一直在外面,何时惹你不开心了?”

“你现在有能耐了,才离开我的眼皮子一会儿,就和小青年勾搭上了。”司徒哲bi)视叶慎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看来,我以后也得和你来个约法三章。”

“不妨说来听听?”叶慎儿噗呲一下笑出声,她还真想听听司徒哲所谓的‘三章’有些什么内容。

“第一,不许你和除我之外的男打交道,更不许对他们巧笑嫣然。”

“我没有?”叶慎儿话刚出口,便清楚眼前这只不爽的原因了,原来安然无意中做了替罪羊,“其实,我的安然聊的都是你。”

“我不管,总之,你答应便是。”

“那公事呢?”叶慎儿无奈问道。

“谈公事时,也没必要对人家笑得那么灿烂。”

“好吧!”叶慎儿失笑,“只谈工作、只谈工作,那第二条呢?”

“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司徒哲想也未想。

“第三呢?”叶慎儿继续追问。

“第三嘛,就是--”司徒哲说了一半,看了叶慎儿一眼,随即改变主意,狡黠道:“第三条还未想好,等我想好后再说。”

“行,那你慢慢想吧!”叶慎儿抿嘴偷笑,看来司徒哲把她的那招尽学了去,这样醋尽十足、万般别扭的司徒哲还真是可。

叶慎儿点了点司徒哲的额头,“你不会是真的吃安工的醋吧?”富品中文

第223章 一瞬一生

“我才不管,从今往后,只要是雄动物,我都得防着点。狂沙文学网”司徒哲继续别扭着。

“好、好,我都听你的。”不知为何,这样执拗的司徒哲,让她百般心疼,“老公,以后我的眼里只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司徒哲这才收起了不悦的绪,电梯适时停下,他满意地拥着叶慎儿轻快离开。

“那么,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呢?”出了程氏办公大楼后,叶慎儿边走边问。

“去李常林家里。”司徒哲想也不想,答道。

“可是按行程,不是应该明天才去李家吗?我还同云隽约好了呢。”叶慎儿诧异司徒哲为何会临时改变主意。

“不按行程了,我们今天就去。”司徒哲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叶慎儿上车,“择不如撞。”

叶慎儿只得顺从地坐上车。

一路无话,当司徒哲和叶慎儿出现在半山别墅的李家别墅时,李常林、也就是李云隽的父亲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司、司徒总裁--”

随后,李常林语无伦次地求救看着司徒哲边的叶慎儿,“叶老师,这、这是--”

“李先生,李太太,这是我的未婚夫,司徒哲。”叶慎儿微笑着向李常林解释,“我们今天是特地来给您和李太太送请柬的,希望你们肯赏脸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叶慎儿随即从包中拿出请柬,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李常林边的李太太。

李太太双手接过请柬,拆开一看,“哦,九月六,那很快便到了,恭喜两位。”

李常林虽然还处在震惊中,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短暂的惊讶后,已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头,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也连忙跟着道喜。

“本来同云隽约好明天过来的,我们突然改道过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叶慎儿随即对李常林和李太太歉意道。

“叶老师、不,司徒太太,您也太见外了,竟和司徒总裁亲自跑一趟,其实只要打个电话就好了。”李常林不愧是商人,有着大多数商人天生的敏锐,他很快就改变了对叶慎儿的称呼,眼前这位叶老师,很快就会成为他李常林仰望的人,将来会是莺歌国际的少夫人,再也不是他们李家曾经给予有限施舍的叶老师。

对于李常林称呼上的转变,司徒哲非常受用,脸上的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李总不必客气,我太太说非常挂念她的学生和李太太,所以非得让我亲自陪她前来看望,你这是--”司徒哲拥着叶慎儿的肩膀,“不欢迎我们进去吗?”

“司徒总裁,真是不好意思,请恕我怠慢了,赶快请进。”李常林推了推李太太,示意她赶快回客厅准备招待贵客,又将司徒哲和叶慎儿迎进客厅。

“李先生,云隽今生在家吗?”不待坐下,叶慎儿问道。

“在的、在的。”李常林立即朝李云隽的房间喊道:“云隽,李老师过来了,你赶快带孝宸出来见客人。”

不待李常林说完,李云隽已经牵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她见到叶慎儿后,惊喜地丢下男生,上前和叶慎儿搂成一团,“叶老师,真的是你,不是说明天过来的吗?”

“云隽,不可以没礼貌。”李常林干咳两声,示意那个男生过来,指着男生和李云隽对司徒哲道:“司徒总裁,这是便是小女云隽、这是小女的男朋友梁孝宸,刚好今天来家里做客,孝宸、云隽,这位就是我时常给你们提及的莺歌国际的司徒总裁,也正是叶老师的未婚夫。”

“真的吗?”李云隽的眼睛早已睁得如铜钱大,瞅了司徒哲半晌,似发现新大陆似的,捂着嘴嚷道:“叶老师,这位不正是那个人吗?”

“哪个人?”叶慎儿被李云隽吃惊的样子逗乐了,她原本以为以司徒哲的份,李云隽认识也不足为奇。

谁知李云隽又指着司徒哲,结巴着说道:“就是那个、那个,我以前在医院见过,那时候你住在医院,我还同你说起走廊上经常出现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不正是他吗?”

“李小姐的记忆力不错嘛!”司徒哲被李云隽用手指着,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点头对她赞赏一番。

“云隽,不得无礼!”李常林这时喝止道。

“司徒总裁好,叶老师好,经常听云隽提及过叶老师,今天非常幸运能见到两位。”一旁站立的梁孝宸这时恭敬地朝司徒哲和叶慎儿道。

“孝宸,是吧!我和阿哲今天也很有幸见到你,之前我就一直好奇,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入得了云隽的眼光,今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叶慎儿稍稍打量着梁孝宸,只见眼前的男生高约180左右,着一浅色西装,里面着同色系的衬衣,脸上白净、长相秀气斯文,书卷气很浓,虽比不上司徒哲成熟俊朗,但看上去阳光十足,却不失稳重,配得上云隽那丫头。

“总裁夫人,您真是谬赞了,孝宸和云隽一样,也是刚出校门不久,目前什么都不懂,依我看呐,还得好好历练历练才行,得向总裁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打造出一个商业帝国的商业巨才学习才对。”李常林在一旁语重心长道。

“爸爸,孝宸正在为明年的公务员考试作准备呢,虽然他现在默默无闻,谁又能保证,他明天不是一位为民众疾苦而奔波的大人物呢!”李云隽一听李常林对梁孝宸稍有不满之意,立即护起短来,一席话惹得大伙儿都乐了。

梁孝宸本来有些自卑之意,见李云隽帮他打了圆场,感激地看着李云隽,眼里都是感激与满满的慕之意。

叶慎儿看着那两人眼里均是浓蜜意,心中也非常欢喜,这位梁孝宸与李家相处融洽的亲密程度,想来李家离好事也不远了。

李氏夫妇非常好客,定要留司徒哲和叶慎儿吃午饭,叶慎儿猜想司徒哲肯定不会同意,本想开口拒绝的,谁知不等她开口,司徒哲竟然开金口说好,叶慎儿只好作罢。

李太太赶紧去厨房帮着张罗去了,李常林和梁孝宸留在客厅陪司徒哲聊天,李云隽坐了一会儿,便拉着叶慎儿去了她的房间。

相隔数年,重新来到李云隽的房间后,叶慎儿自是感叹一番,她在李云隽的房间浏览了一番,发现房间和记忆中的一样,并没有何不同,只是现在给人的感觉清爽整洁,和四年前截然不同。

叶慎儿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对云隽道:“云隽,我要慎重地祝福你,你的人生终于不再迷茫。”

“我记得那年,你也是站在这窗前的,你问我,觉得这个窗口的景好看、还是冬景好看。”李云隽也来到窗前。

“对呀,我记得你是这么回答的,你说,各有千秋!”叶慎儿接着道。

“那时候,我以为你会说天最美,秋天最让人期待。”李云隽道:“你对我说,在老师的眼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各有所长,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的与众不同。”

“我知道。”叶慎儿点头。

“你知道?”李云隽诧异问道。

“当然,我可是你的老师。”叶慎儿眨了眨眼。

“好、好,你是老师,一为师,终生为师,我这辈子在你面前,永远也只有尊师重道的份儿了。”李云隽朝叶慎儿翻了翻白眼。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觉得做姐妹还不错。”李云隽朝叶慎儿眨巴着眼睛。

“才不要—”叶慎儿头一扭,傲地转过,朝她们以前补课时坐的书桌旁走去,然后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子上。

“叶老师,这位司徒总裁,就是你一直装在心里的那个人吧!曾经b大的三少之一,你的初恋男友。”

叶慎儿点了点头。

“我怎么也弄不懂,你们既然一直相,为何要蹉跎这么些年呢?”

“其实,我也不懂。”叶慎儿叹息,“我们曾经相恋、分手、然后他看着我结婚、离婚,生囡囡,我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谁曾想过,过了这些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很庆幸,我心里依然还是他,而他心里,依然是我。”

“叶老师,我曾琢磨过无数次,驻在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会让你藏在心中这么多年。”

“喜欢一个人,可以不计较他的出,甚至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喜欢便是喜欢,一个瞬间,便是一生!”

“以前在b大时,我也曾好奇,想向人打听当年的三少都是怎样的人物,可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见过三少中之一的陈琛,所以已经想象得到另外的二少是怎样的人物了,第三位我且不提,可司徒总裁和陈琛,他们虽然都是气宇轩昂的人物,可他们本却有着天壤之别,他们各有各的魅力,若上了他们的人,一定不容改变,唔,正是你所说的,一个瞬间,便是一生!”富品中文

第224章 完美人生

“你分析得对,阿哲和陈琛虽是两种人,可他们各有各的魅力,正巧又碰上了我和林宣两个傻女人。狂沙文学网”叶慎儿道:“更要命的是,我们不但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心里也再容不下它人,即便别人比他们丝毫不会逊色。”

“可是林宣姐比你幸运多了,至少她没有经历过你那些痛彻心痱的经历。”李云隽道。

“我承受已经很不幸了,自然不希望她和我承受同样的经历。”叶慎儿叹息,“我同你说,其实在认识阿哲之前,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的,好不容易在进b大的第一天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谁知一番差阳错后,再重逢时便是十年后。”

“叶老师,我非常敬佩您,能十年如一地着同一个人,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可是您却一直把它当成您的信念,坚守着这份,等待着这个人重新到来”李云隽低着头道:“而我在感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懵懂无知的,总是迷失在感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谁说你懵懂无知?谁说你总是迷失?我觉得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叶慎儿握着李云隽的手,“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人生的另一半,你不要着急遇上,若真遇不到那个人,就算是寂寞,也是一种凄美的寂寞。”

“我记得。”李云隽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有半句没有说完,那就是你如果真遇上了,就算是灰飞烟灭,也要坚守着心中的信念,相守至白头。老师很庆幸,你等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这个男生,先不说他的家世如何,我觉得不管是长相、气度,都和你很是般配,所以我看好你们。”

“谢谢老师,其实认识孝宸,非常偶然,那时候我对他其实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后来接触多了,我才渐渐觉得他的与众不同的,没有官家子弟的跋扈,没有富贵人家的奢,对万物皆有心,给人一种安宁感。”

“这样就对了,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再惊心动魄的,都会因为生活的磨合变得平谈无奇,重要的是这个人适不适合和你平平谈谈牵手一生。”

“我明白的,我们的虽然没有老师您的这么深刻,可是我们的心灵是契合的,我自信我们能走到那一天。”李云隽红着脸点头,“在这之前,我还一直忐忑阿宸能不能得到叶老师您的认可呢,既然连您都给予了他肯定,这下我算彻底放心了。”

“那就好,看来我还得感谢阿哲,若不是他临时改变主意,要今天过来,我说不定还看不到某人的真命天子呢!”

“你取笑我没关系,反正我在你面前脸皮厚,不在乎被你取笑,可是你可不许取笑我的阿宸,他的脸皮比我薄,可经不起你的尖牙利齿。”李云隽随即也恢复了平时和叶慎儿相处时的模式来。

“瞧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害臊,现在就开始护着男朋友了。”叶慎儿撮了撮李云隽的额头,“真是有了男友万事足,老师说什么都得靠边站了。”

谁知李云隽一个侧,避过了叶慎儿的蹂躏,于是两人在屋子里玩起了追逐的游戏来。

等玩累了、疯累了,两人并排躺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的近况,叶慎儿同李云隽说起她和司徒哲重逢后的故事,李云隽则和叶慎儿说起她和梁孝宸认识到相恋的故事。

原来梁孝宸竟然也是芦州人氏,叶慎儿心里一个咯噔,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正待细问时,适逢李太太喊她俩出去吃饭。

李云隽一骨碌从上蹦了起来,一手拉着叶慎儿,一手拉着李太太朝餐厅走去。

到达餐厅时,见司徒哲和李常林已然坐下,李常林坐在主座上,司徒哲坐在客座,叶慎儿自然地坐在司徒哲的边,对面依次是李太太、梁孝宸和李云隽。

桌上早已经摆满了满餐桌的菜,席间李常林夫妇一直张罗着大家吃菜,司徒哲心很不错,所以并未阻拦李常林给他斟酒,叶慎儿见大家都兴高采烈,也不便阻止,只和李云隽兑换眼色,李云隽心领神会。

想来梁孝宸也是不善饮酒的,可餐桌上的男士无论是辈份还是年纪,他都是最小的,见未来岳父和司徒哲都饮酒了,他自然不肯落后,只是两杯酒下肚后,脸上已是红光满面。

李云隽眼见时间已到,于是先干咳了两声,继而语出惊人,“爸爸,刚才叶老师说,他们吃完饭还要去下家发请柬呢?您可得适量才行,可别把我师公给灌醉了,否则他回去一定少不了叶老师批评教育的。”

叶慎儿本来很满意李云隽圆场的,结果听到最后两句时,险些将吃进嘴里的饭菜喷了出来。

她看了看四周,见司徒哲依旧神淡定,梁孝宸也看不出来任何表,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主,李太太想要责怪女儿的口无遮拦,可碍于外人在场,硬是忍住没有责备,只有李常林脸色铁青中透着尴尬,手中正举着酒瓶,一时斟酒也不是,不斟酒也不是。

“李总,我的确不胜酒力,回家也怕慎儿教训,那就点到为止吧!”叶慎儿正待帮李常林打圆场,却见司徒哲将杯里剩下的酒喝完,然后将杯口朝下,给李常林看,“我先干为敬,李总慢慢喝,我先吃饭。”

“好、好,吃饭。”李常林赶紧示意李太太,“还不快帮总裁盛饭。”

“不用、不用,李太太,我自己盛就好。”叶慎儿立即起,拿起司徒哲和她面前的碗去一旁琉璃台上的电饭锅里盛起了饭来。

叶慎儿盛饭的同时,李云隽也拿着两个空碗凑了过来,叶慎儿斜着眼瞪了李云隽一眼,李云隽耸了耸肩,朝叶慎儿伸了伸舌头,痞笑着。

一顿饭除了刚才李云隽制造的小插曲外,倒是十分和谐,总之,除了为主人的李常林没怎么放开外,其它人倒是吃得无比放松。

吃完饭后,一行人又去客厅喝起了茶来,简短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后,司徒哲起告辞。

李常林也不便挽留,一家人起相送到李家别墅前,客一番后,两人方上车离去。

司徒哲喝了些酒,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车自然由叶慎儿来开了。

车子从半山别墅下来后,叶慎儿问揉着额头的司徒哲,“你若困了,躺下休息一下吧!”

“没事,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脆弱,这样会打击到你老公的自信心的。”司徒哲捏了捏叶慎儿的侧脸。

“不许调笑司机。”叶慎儿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阿哲,刚才云隽那么说你时,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你是白认识那丫头了,她鬼机灵得很,早就看清楚我这个司徒总裁被她的叶老师吃得死死的了,根本就是有持无恐,亏你还替她担心来着。”

“我这不是出于对徒弟的关吗?她的子我哪能不了解。”叶慎儿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听你和李先生聊起了生意上的事,莫非李先生和你有业务上的往来?”

“以前没有,后来才有的,我见这家人不错,就给他做了些配件。”

“难怪李家这几年发展得如此之快的,原来如此。”叶慎儿恍然大悟。

“这是他应该得的,莺歌集团和李氏集团,现在也算是战略伙伴吧!”司徒哲轻描淡写道。

叶慎儿默然,她心中明白,司徒哲肯给李常林生意做,一定也是因为李家曾经给予她太多帮助的原因,只有像李家这样正直善良的人家,才有幸在三四年内就将公司从一个普通的贸易公司发展成在湛阳市颇具影响力的大型生产集团。

叶慎儿不由得对司徒哲的感激更是加深了几分。

幸福的家庭都是如出一辙,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没有病痛、没有烦恼。

自然,幸福的人生也是一样,既能扛得住生活给予的惊涛骇浪,也能满足生活给予的平淡无奇。

叶慎儿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目前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她百般珍惜,万般感叹的时刻,能这般心无旁骛地每天随司徒哲一起上下班,忙碌地工作、学习,有空时回家乡下陈家和司徒家大宅,忙碌而快乐着。

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她的人生应该会定格于此、幸福于此了。

若硬是要让她规划一下她的未来人生的话,她觉得,将来还会为司徒家添至少一个以上的小男男吧!那样的人生,则更加完美。

因此,叶慎儿一边享受着目前完美的人生,一边设想着未来更加完美的人生。

可是,天,真有不测风云,在叶慎儿刚刚享受着快乐美好生活的同时,也即将迎来她人一中的第三次风浪。

如果要将叶慎儿的人生规划一番,那么她大起大伏的人生,可以界定为三起三落。

第一次风浪,是她失去父母;

第二次风浪,则是她的第一次婚姻;

第三次,也正是她生的那一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让她担惊受怕、避之不及了四年,却依然没有避免其发生的大事。富品中文

第225章 囡囡失踪

事还得从叶慎儿生的前一天说起。狂沙文学网

那天,两人刚刚起,便接到杨碧怡的电话,说是有一批德国客人正在湛阳机场,要求对莺歌电器进行为期一周的项目考察。

原来,根据司徒哲的程,本月的确是有一位德国客人预定来莺歌湛阳总部进行考察的,只是行程是一周后,此番德国人突然提前一周过来,生生打乱了司徒哲的行程。

对于一向处事严谨的德国人,突然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湛阳,着实令人头痛。

“怎么了?有困难吗?”叶慎儿已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这会儿见司徒哲一直深锁着眉头,关心道。

“困难倒是没有,只是他们这么一来,将我的行程全部打乱了。”司徒哲来回踱了几个回合后,又回拔了杨碧怡的电话,“这次过来几个人?”

“四人,比原计划多了两人,我已通知行政后勤部门,更改入住酒店时间,并临时增加了两间客房。”杨碧怡迅速回答:“您需要亲自去迎接他们吗?”

“我立刻去机场,你立即通知海外销售总部和欧洲事业部、以及所有参与这次考察的部门做好准备,未来的一周全力应对。”司徒哲说完便挂断电话。

“那赶快!”叶慎儿已从衣橱中拿出西装,并上前来帮司徒哲整理衣衫。

“不用那么着急,既然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我也就晾他们一晾。”司徒哲反而有成竹地说道。

“你若想未来的一周,不至于被这考察团无故叼难,最好是积极迎接。”

“他敢!”司徒哲嘴上虽傲,可行动上却分外迅速,他迅速从厨房拿出半袋子面包,举着对叶慎儿说,“积极迎接那帮家伙的结果,就是我们早餐得啃这个了。”

“这个也不错。”叶慎儿抓起面包,就和司徒哲风风火火地下楼驱车直赶机场。

“慎儿,这位客人是我前段时间去德国出差时经朋友介绍认识的,他是德国近几年来崛起得最快的投资商,在各行业均有涉猎,不过有些怪癖,行事多不按常理出牌。”在去机场的路上,司徒哲给叶慎儿祥细解释着,“接触几回后,他竟对莺歌有着浓厚的兴趣,看来是想进驻电器市场了。”

“那他这次过来,一定是同你洽淡合作事项了。”叶慎儿嚼着面包片,继而塞了半片在司徒哲嘴里。

“嗯嗯,好吃!”司徒哲吃完嘴里的面包片,又接着道:“还来不及同你说,原本是约好下周过来的,谁知这人这么着急,本之行刚一结束就直奔湛阳,硬是将行程提前了一周。”

“这不是好的吗?想来你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足了。”

“也不用怎么准备,莺歌对客人来公司考察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会因为客人的不同而有任何特殊,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他们到来后,我有些遗憾罢了。”

“遗憾?”叶慎儿不解,“通常不是应该惊喜吗?这证明客人是非常期待与莺歌合作。”

“当然遗憾了,明天是你的生,本想着陪你和囡囡玩一整天的,看来计划不如变化,要泡汤了。”

“傻瓜,生每年都可以过,怎么可以同生意相提并论呢,再说了,若不是大妈闹着要给我过生,我就想着让它悄悄过去的。”

“那可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欢摆排场,可简单的陪伴还是必要的,我想好了,今天我们亲自陪考察团队,后面几天全部交给海外销售总部和欧洲营业部好了,你看,我每年花那么多的薪水培养他们,早该cāo)炼cāo)炼他们的,总不能总让我一直打头阵。”

“我不同意!”叶慎儿轻哼一声,“生可以照常过,你白天陪考察团,晚上回乡下陪我,可好?”

“听你的口吻,是不打算陪我一起招待德国佬了。”

“我还在熟悉业务,你还是让杨秘书长陪同吧,她可是同你一起去德国的,而且我的外语水平也不咋她,去了也帮不上你的忙。”

“一切都听从夫人的指示吧!我也不想你那么辛苦,你还是继续熟悉你手上的业务好了。”司徒哲耸了耸肩,“不过等我们结婚后,秘书组就要交给你了,外语好不好都没有关系,把秘书组的人都合理用起来就好,这个难不倒你。”

“秘书组交给我,杨秘书长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叶慎儿惊讶道。

“程浩然已经把话说在前头了,等我们结婚后,杨碧怡无论如何都得帮他打理公司,我也不好意思总留着她,之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接替她,现在有了你,谁都可以代替。”

“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了。”叶慎儿察觉事态的严重,无奈地揉着额头,“这可怎么办是好?”

“慎儿,别担心!”司徒哲并未回头,却准确无比地握住叶慎儿的手,“不是还有我吗?你真要忙不过来,我把海外业务总部的那位男副理调过来,那人我观察过很久,不但业务能力强,精通三四国语言,我相信稍加cāo)炼也可以胜任这个位置,重要的是,老婆你对我也放心。”

“嗯,你考虑得周到的,改明我去会会这位让我们总裁大人都赞口不绝的男神。”

“看了你可能会失望,人家可是四十出头的老男人了,对你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讨厌,谁说老男人就没有吸引力的,据说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是致命的。”

“再有魅力也没有你男人我更有魅力吧!”司徒哲对于叶慎儿对老男人的魅力评价十分不满。

“对,再有魅力的男人也不及你一二,这下满意了吧!”叶慎儿甩开司徒哲的手,“你呀,现在变得嘴巴越来越痞了,和陈琛有得一拼。”

“别把我同他相提并论,我们可不是同类人。”

“呵呵,你们怎么就不同了?”

“就他那臭脾气,简直是人间祸害,特别是对林宣,几乎是毁灭的祸害。”

“你这分明是偏见,或者是在替林宣感到不值?”

“我说的可是事实,好在他终于松口,肯娶人家林宣了。”

“是吧!人总会有成熟的那一天的,陈琛也不例外。”叶慎儿望着窗外失神。

那,几乎一整天,包括吃饭时间,司徒哲一直和杨碧怡、以及海外销售总部和欧洲事业部的副总,外加一两个资历老的研发及技术工程师全程陪伴德国考察团队,其间一行人还去参观了几个生产车间。

叶慎儿陪同司徒哲去机场接待了德国客人后,一同回到莺歌,随后换了杨碧怡顶替她。

那,叶慎儿远远地观望着考察团队,其中有一个女,似乎在机场见到司徒哲时,就对其产出浓厚的兴趣来,时不时找个机会同司徒哲个近乎什么的。

只是场面令人啼笑皆非,想来司徒哲早已对于这种形司空见惯,故一直不动声色地与其保持着一定距离,最后直接当着考察团的众人牵起了叶慎儿的手,为首的那位德国客人不由得对他伸出了大拇指来。

那,陪同考察团队参观时,司徒哲竟时不时打个电话给叶慎儿,一会儿问她在做什么,一会儿问她有没有吃饭,要不要司机先送她回家。

叶慎儿虽然心中甜蜜,可表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提醒他该以工作为重,司徒哲这才稍稍收敛了些。

晚上送德国客人回酒店后,司徒哲第一时间冲回了公司,他知道,叶慎儿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他,所以离开酒店时,同德国客人约好了,明天的行程均由那两位副总、两位工程师和杨碧怡全程陪同。

可叶慎儿是谁啊,她坚持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即使他司徒哲也不行。

所以次,她几乎是‘押’着司徒哲来的公司,司徒哲深知叶慎儿说一无二的子,遂随了她,继续陪起了客人来。

那,叶慎儿独自在办公室翻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营销策划案,正头昏眼花,想去外间喝杯茶、并活动活筋骨时,手机忽然急促响起。

叶慎儿连忙回接了起来,数秒后,她脸色大变,挂上电话后,毫无形象地冲出了办公室……

叶慎儿回到陈琛家时,见陈妈妈正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旁边有好几位个村里阿姨正围着她劝慰,陈爸爸在一旁正急得团团转。

在叶慎儿记忆中,似乎从未见到过陈妈妈和陈爸爸这般失态过,所以对于囡囡的失踪,她非但对他们没有半分的怪责之意,反而心生无限愧疚。

可是她的女儿、她的囡囡究竟为何失踪!

来的路上,她想过囡囡失踪的千种可能,最有可能的那一种,她却只敢在脑海中一晃而逝,可是如果真和失踪比较起来,哪种结果会更坏?

此时的叶慎儿早已失了分寸,她怕司徒哲分心,故来的时候并未通知他,只是此此景,她早已没有主见,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她应该自私些,让司徒哲跟着一起来的。

因为有司徒哲在,她至少可以像陈妈妈那样放声大哭一场,为她的囡囡。富品中文

第226章 气氛凝重

当叶慎儿看着双眼红肿的陈妈妈、再看看一筹莫展地踱着步的陈爸爸时,突然,她的心就平静下来。狂沙文学网

她需要司徒哲的百般呵护,可她更需要学会没有他在边的时候,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只有她坚强,才能帮他顶起半边开来。

“大妈,您别担心,我相信囡囡一定会没事的。”叶慎儿帮陈妈妈擦拭脸上的眼泪,“您静下心来,给我说说囡囡是如何失踪的,好吗?”

陈妈妈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叶慎儿,“慎儿、慎儿,大妈把囡囡弄丢了,大妈该死,你说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把人给弄丢了呢!”

“您先不要激动,我现在非常需要您提供的信息,先回忆一下当时的景好不好?”叶慎儿轻声安慰陈妈妈,“或许囡囡是走丢了呢?”

这时陈琛和林宣也先后出现在客厅,在他们后,警笛声由远而近,透过院子,不一会儿,宅院前便出现一辆警车,四五个警察相继下车,其中三名警察留在院外,为首的两名警察相继进了院子。

那两名警察中,有一位叶慎儿看着有些眼熟,她仔细回忆一番,这才想起正走在前面的那位名叫于阳,以前偶尔陪乐正东去叶氏百货玩儿。

“于警官--”叶慎儿连忙迎了上去。

“叶小姐您好,我们接到陈老先生的报警后,立即赶了过来,这位是我的同事郭铭勇,我们先过来录一下口供,还有同事在外勘察地形。”于阳指了指旁的同事对叶慎儿道。

“几位辛苦了,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听听当时的景!”叶慎儿朝两人谢过后,又转安抚陈妈妈。

这会儿,陈妈妈已经稍稍冷静下来,便细细说出了事的经过。

原来,因为今正是叶慎儿的生,陈妈妈心好,想着亲手做些叶慎儿平时吃的东西,因为厨房油烟多,她便将囡囡放在客厅里自个儿玩耍,谁知陈妈妈再次回客厅时,囡囡已不知去向。

陈妈妈开始以为囡囡鬼机灵,是在同她捉迷藏,于是在前后院、屋里屋外找了个遍,依旧不见人,顿时把老太太急得六神无主,又里里外外搜索了几遍无果后,托左邻右舍帮着在村里寻找,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囡囡的踪影。

“陈老太太,您很肯定囡囡是您在厨房那段时间失踪的吗?”待陈妈妈叙述完后,于阳问道。

“对,我十分肯定,因为囡囡和我分开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陈妈妈肯定地答道:“我进厨房时,刚好看了时间,正是八点半,出来时九点多一点。”

“那中间您是否有听到囡囡的哭喊声呢?”于阳追问。

陈妈妈肯定地摇头,“厨房虽在后院,若按平常的语间的话不一定能听到,可是哭喊声一定能听到的,我很确定,那段时间客厅没有任何动静。”

“那贵府的院门平时是否是紧闭呢?或者是平时来贵府串门的客人中,是否有可疑之人呢?”于阳仍旧询问道。

“于警官,我们乡下不像城里那么复杂,大家左邻右邻都知根知底,且相处和睦、来往频繁,孩子们时常串个门什么的实在正常不过,所以各家的宅院基本上都是敞开的,如果真要说可疑之人,也应该是外来人员。”一旁的陈爸爸接过话。

“妈,您再仔细回忆一下,是否会因为你在厨房忙碌,亦或是厨房的响动太大,以至于没有听到客厅的动静呢?”陈琛不甘心,焦急地问陈妈妈。

“妈妈虽然老了,可是耳朵还没有聋,我确定没有听到囡囡的哭闹声。”陈妈妈激动地起对陈琛吼道。

“大妈,您别急,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听错。”叶慎儿赶紧安抚陈妈妈,“而且我知道囡囡不轻易接触陌生人的,她若不愿意跟别人走,一定会大声哭闹,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带走囡囡的人--”

说到这里,叶慎儿忽然打住,惊恐地看着陈琛,陈琛刚开始不明就理,稍加思索后,便明白她的意思。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陈琛立即否定,半晌后,迅速抓住叶慎儿,“莫非—”

叶慎儿点头,“他们已经见过面了,是在白卉的婚礼上碰到的,他那天随后跟到了我的住处,期间还和囡囡有过互动,囡囡当时对他没有半点防备心,两人相处融洽。”

“见鬼的婚礼!”陈琛气甩开叶慎儿,势汹汹地朝门外冲去。

“陈琛、陈琛,在事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千万不要冲动。”叶慎儿死死拽住陈琛,“林宣,你快帮我拉住他。”

“慎儿,这里有我,你赶紧去和警察们解释一下。”林宣早已整个人拖住陈琛,“陈琛、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还是回屋里好好想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正是。”

挣扎中的陈琛立即停止了冲动,他一把拂开林宣,独自出了客厅,在前院找了块石阶坐了下来,接着从上抽出一只烟点燃,闷声吸了两口。

叶慎儿见陈琛已冷静下来,遂不再理会他,因为心里有了几分底,也没有那么焦急了,转走至于阳和郭晓勇边,“于警官、郭警官,请借一步说话。”

“叶小姐请!”于阳带头走出陈琛客厅,三人来到陈家屋前方才站定。

“于警官,是这样的,我想这是一场误会,您看能不能先帮我撤销此案呢?”

“叶小姐,我们警方已经接到报案,而且已经展开调查了,莫名撤销不好吧!”郭铭勇看了看陈家屋前屋后依旧在堪察地形的警察,有几分为难。

“不瞒你们说,我们家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孩子外公因为在家中丢了孩子一紧张就报了警,这做法是对的,不过我根据孩子外婆的叙述判断,极有可能是囡囡的亲生爸爸带她离开了,想来是虚惊一场。”叶慎儿犹豫了半晌,带着歉意向于阳和郭铭勇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既然报了案,我们就要将这件事跟进到底,既然叶小姐说囡囡没有危险,我们也希望如此,这是我的名片,一有紧急况,请立即同我联系。”于阳沉吟一番后,对叶慎儿道:“另外,如果囡囡安全回来后,还请派人亲自去警局消案。”

“行,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叶慎儿接过名片,又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先撤了。”于阳点了点头,便通知收队,走之前,又对叶慎儿说,“叶小姐,还有件事我同你说一声,阿东这两天就回湛阳了,你有事同他联络也行,以后他还是负责这一片区的治安。”

“乐正东?他不是刚回广州吗?怎么又要回来了?”叶慎儿好奇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这次回广州就是为了办理调动手续的,而且他很早就想回来了,只是我们局长和局长夫人不同意,可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回来,俩老拗不住,只好随它去了。”于阳说完便上车走了。

叶慎儿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正想得出神时,见司徒哲从一辆车上冲了下来,“慎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哲,我真的要失去囡囡了吗?”见到司徒哲的那一刻,叶慎儿整个人如同崩溃般,眼泪跟着哗哗落下。

原来,即使再坚强的人,都是有脆弱的一面的。

“别担心,囡囡绝不会离开我们边的。”司徒哲轻声安慰着叶慎儿,“我一定想办法让囡囡回来。”

“你不是在陪客人吗?怎么也赶了过来。”叶慎儿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继而从司徒哲怀中挣脱。

“我听秘书组的人说你是跑着出公司的,打你电话又一直无人接听,我只得问陈琛。”司徒哲自责不已,“都怪我,我本来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囡囡的,谁知那小子非常狡猾,硬生生把我的人引开。”

“你已经为我们母女做了这么多了。”叶慎儿道:“阿哲,你说得对,该来的迟早会来,想来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现在就去芦州,你在家里等着我。”司徒哲转准备离去时,陈琛出现在屋前,“你还是先回家商量一下对策吧!你这么冒失过去,万一那王八蛋不承认,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阿哲,要去也是我和你一起去,不如听陈琛的,我们先回屋商量商量对策吧!”叶慎儿也劝慰道。

“我听你们的。”司徒哲苦笑着,看来是他关心则乱,才会想着独自前去会段若尘,段若尘若肯给他面子,当年也不会让他生生失去慎儿。

回到屋子里后,叶慎儿和陈琛遣散了村里人,又关起了前院的门,大伙儿因为囡囡的无故失踪均弄得心绪不宁,一时之间客厅的气氛显得分外凝重起来。

陈爸爸和陈妈妈对于叶慎儿将于阳和郭铭勇遣走表示十分不满,一直责问叶慎儿,叶慎儿不得已,索将心里的推测对他们说复述了一次。

“我觉得慎儿分析得没错,囡囡一定在段若尘那里,都说父女连心,否则囡囡那么鬼机灵的,怎么可能不哭不闹任人家带走?”林宣听完叶慎儿的分析后点头道。富品中文

第227章 风雨欲来

“我也觉得那孩子做得出来。狂沙文学网”陈爸爸也点点头,“这些天来,我早晚都看到村前停着一部豪华的跑车,当时虽有奇怪,可并未细想,现在看来,定是那部车在作怪。”

“大爸,那您给说说那部车里的形。”叶慎儿焦急地问道。

“我也没有特别留意,只略略注意了一下车里的人,是一男,不过那人一直戴着墨镜,我看得不太真切。”陈爸爸回忆道。

“大爸,那车里面的人是不是非常瘦,头发稍长?”叶慎儿焦急地比划着。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人是很瘦,好像还留着胡子,头发几乎盖过眼睛。”陈爸爸描述道。

“那一定是他了。”叶慎儿更加坚信她的猜测。

“我就说这村子里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偷小孩子的事发生,原来是这个魂不散的兔崽子,当年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看、你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带走,你说这是什么世道?”陈妈妈说着说着竟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琛朝陈爸爸递了个眼色,陈爸爸会意,上前搀扶起陈妈妈,“我们在这里只会碍事,不如先回房间吧!让孩子们静一静,好拿主意。”

“大妈,听大爸的话,先回房间休息,您刚才这一惊,一定劳心又劳力,如果体再出个什么状况,我们会更加乱了阵脚。”叶慎儿和陈爸爸一起扶起陈妈妈。

“慎儿,是大妈对不住你,如果我寸步不离囡囡,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陈妈妈抹着眼泪。

“大妈,我真的不怪您你,你想想,他一直盯着囡囡呢,就算是我亲自带,他也一定会找到机会的,所以您要退一万步想,他是囡囡的亲爸,绝不可能伤害囡囡的。”

“你说得对,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他这么悄无声息地带走囡囡,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陈妈妈这会儿也慢慢冷静下来,一语道出了重点所在。

“总会弄清楚原因的,让大爸陪您好好休息,我们几个先商量对策,等商量好了再向您和大爸汇报。”叶慎儿又是一番安慰,陈妈妈这才肯进房间。

叶慎儿继而问陈琛,“你有没有段若尘的联系方式?”

“你离开芦州后,我就把那小子的号码删除了,鬼才记得。”陈琛没好气道。

“那我现在就去芦州。”

“我们一起去!”陈琛和林宣同声道。

“我是去接囡囡回来的,又不是去和他打架,不用这么多人。”叶慎儿转,正视着司徒哲深邃的眼神,“我们一起去!”说完牵起司徒哲的手便朝外走。

陈琛追了上去,林宣眼尖,上前拽住陈琛,“陈琛,慎儿这样做是对的,他们之间的事,还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才行,我们插不上手,若这样气势汹汹地去这么多人,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陈琛被林宣这么一吼,紧握着拳头恨恨然道:“段若尘,如果囡囡和慎儿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琛,我一直觉得慎儿和司徒结婚定不会那么顺利的,这不,担心什么便来什么。”

“怕什么,慎儿傻了一次了,怎会再傻第二次。”

“现在关键问题不在慎儿上,他先把囡囡弄走,我想他的目的决不简单。”

“他能有什么目的,段家至今无后,听说那段若轩也是个无能的,不管我们承不承认,囡囡目前等于是段家唯一的孙字辈。”

“你是说,段若尘的最终目的是囡囡,并不是慎儿?”

“谁说得清楚呢?或许两者皆有可能。”陈琛冷哼道。

林宣沉默了,或许,囡囡的失踪,对叶慎儿来说,将又是一场浩劫,但愿她能过这一关,和司徒哲过着夫唱妇随的子,她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红色奥迪在湛阳通往芦州市的高速路上飞驰着,只是在叶慎儿和司徒哲快要抵达段家大宅时,叶慎儿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信息里除了一个地址外,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可叶慎儿一看便明白,这条信息必定是发给她的。

叶慎儿赶紧示意司徒哲调头,朝信息中的地址而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停在了一幢两层楼的豪华别墅前。

两人刚下车,叶慎儿又收到一个消息:你一个人进来!

“阿哲,你在车上等我。”叶慎儿对司徒哲道。

“不行,我们可是说好的,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担!”司徒哲暂盯截铁道。

“阿哲,这是我和他的事,况且我们之间总要做个了断的,这次就彻底来个了断吧!”

“慎儿,你一定要这般好强吗?”

“对,为了囡囡、为了你,我只会变得比曾经更加坚强。”叶慎儿突然吻上司徒哲的唇,似蜻蜓点水般,在司徒哲尚未反应过来时,又筱然离去,任凭司徒哲在后嘶喊。

突然,别墅门打开了一条缝,仅供叶慎儿进出。

那道门,很是诡异,明明没有人cāo)控,竟能自动为她打开。

叶慎儿一个闪便进了别墅,后的门迅速掩上,隔绝了她和司徒哲,只留下司徒哲在门外的喊叫声和拍打铁闸门的声音。

“阿哲、阿哲,你回车上好好睡一觉,醒来我便出来了。”叶慎儿隔着铁闸门寻找着司徒哲所站的位置,好似她这一进去,他们之间永远了不会再见面了般。

“慎儿,你若不曾忘记过我们之间的承诺,你若依然记得司徒家和莺歌有多么需要你,那便请你尽快出来。”司徒哲焦急的声音在彼端响起。

“阿哲,我很快就出来了,你等着我。”叶慎儿捂嘴,害怕她说更多,便会后悔进来这道门。

“慎儿,我等你!”

听到司徒哲的承诺后,叶慎儿木然地顺着前的小径朝正屋走去。

别墅很大,环境也很美,并不亚于司徒哲家的深宅,可是她却没有半分欣赏的**,所到之处非常之安静,竟没有碰到一个人。

当她走到正屋前时,客厅的那道玻璃大门自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不是段若尘又能是谁?

叶慎儿似乎并不愿意多看段若尘一眼,直接从他侧挤进了客厅,客厅里的温度适中,地板上垫着昂贵的毯子,叶慎儿一眼便望见了正趴在地毯上全神贯注地搭着积木的囡囡,只是囡囡全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叶慎儿想喊囡囡,可突然有一道‘墙’站在她面前,还朝他伸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叶慎儿张了张嘴,竟又顺从地闭了嘴,继而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客厅,想来这正是段若尘和梁曼桢婚后的别墅吧!光是这客厅的面积,竟比她的小蜗居大上一倍不止。

“妈、妈,真的是你呀,看来段叔叔没有骗我呢?”囡囡突然抬起了头,见到叶慎儿后,丢下积木,朝她奔了过来。

“囡囡,才不过几天没有见到妈而已,又想妈了吗?”叶慎儿强忍着眼泪滑下,和囡囡平时相处的模式并无两样,自然、随。

“我天天都在想妈,在外婆家时,段叔叔说妈想我了,特地让他来接我的,所以我就跟他来了,妈,段叔叔可好了,他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我要玩好多天才能玩腻呢?”囡囡随手举起了个玩具,朝叶慎儿比划着。

“好,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叶慎儿搂着囡囡,哽咽着,“妈陪你。”

“慎儿—”后突然响起段若尘的声音,将叶慎儿拉回到现实中,“我们谈谈。”

“好!”叶慎儿点着头,将囡囡放了下来,冷冷地问段若尘,“你想在哪里谈?”

“这里是我家,很安静。”段若尘将叶慎儿带至一个房间,看装饰,似乎是书房,不过叶慎儿并没有欣赏的**。

“请坐!”段若尘指了指他对面的雕花椅,率先坐了下来。

“这里是你的家,我恐怕在这里也多有不便,我们就去别墅外谈好了。”

“你并不需要着急,况且警局已经消案了。”

“你—”叶慎儿气得无话可说,“段若尘,你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也马上要结婚了,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家庭中,更不要扰到我的家庭和孩子。”

“慎儿,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段若尘随手拿起一个开关,按了一个按钮,突然,一面墙上突然出现一道隐形门,原来书房里面还隔有房间。

“你想看什么拿出来便好,不需要弄得那么神秘。”叶慎儿冷哼一声,并不挪动脚步。

段若尘苦笑一声,并不在意叶慎儿的无理。

突然,叶慎儿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书房的窗帘也全部拉上,书房中顿时有几分暗,叶慎儿的视线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几秒钟后,视线又突然明朗,叶慎儿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自然光线,而且烛火。

“祝你生快乐!祝你……”随即,见段若尘正举着插满蜡烛的生蛋糕,并唱着生歌缓步走向叶慎儿,“慎儿,这是我为你过的第一个生,希望以后你每年都肯给我这个机会。”富品中文

第228章 我们复婚

“如果你把我的女儿‘拐’到芦州,目的是想给我过生的话,那么我心领了。狂沙文学网”对于段若尘的自信行为,叶慎儿十分反感,“而且我想告诉你,我并不喜欢过生,最重要的是,我的生并不值得你这么做。”

“喜不喜欢是你的事,值不值得做,是我的事。”段若尘将生蛋糕朝叶慎儿举近了几分,“慎儿,*生蜡烛,我点燃了十八支,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吗?我提醒你一下吧,我们认识的那年,你刚好十八岁。”

“对不起!无功不受禄!”叶慎儿别扭地转过。

“没有关系,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段若尘也不在意,自己吹完了蜡烛,“我帮你吹也一样。”

“那请问,我是否可以带着我的女儿离开了?”

“慎儿,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你就忍心这么无吗?”

“我们早已不是夫妻,而且我的未婚夫现在正在外面等着我。”

“罢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有自知之明。”段若尘隐去眼里的受伤,从书桌上抽出一份文件袋给叶慎儿,“慎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叶慎儿并不伸手接,“我想你的耳朵此刻应该是正常的,我也说得很清楚,我只想带我的女儿离开,其它的东西不看也罢。”

“袋子里有答案,你不妨先拆开看看。”段若尘冷着脸背过去,不再理会叶慎儿。

叶慎儿顿时气结,盯着段若尘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恨恨地将文件袋拆开,抽出来的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离婚的对象,正是段若尘和梁曼桢,期是前一周。

“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关注别人的**。”叶慎儿只看了个封面,便迅速地将离婚协议书放回书桌上,“而且,我觉得这是你的私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复婚!”段若尘依旧背对着叶慎儿,平冷静地道:“自然和你有关系了。”

“你休想!”叶慎儿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你是知道的,我的婚期已定,下个月,我就是司徒夫人、莺歌的总裁夫人了。”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成为鸿达地产的女主人。”

“我不愿意!”叶慎儿顾不上外间的囡囡,咆哮着对段若尘道:“你以为我当初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只是负气吗?你以为你和梁曼桢离婚了,我们就有可能吗?”

“有何不可?我们的女儿就是最好的见证,你当年肯为我生下她,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没错,你当年救我导致听力受损及双腿受伤,所以照顾你的同时,我的确是对你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愫,和你结婚,我也是做好了相守一生的准备,可是在我的感无数次地被你践踏和欺瞒时,对你仅有的那么一丁点的感早已经dàng)然无存。”

“可既然你对我那么失望,为何当年会生下我的女儿?”

“你又错了,囡囡是我叶慎儿的女儿,而且她是在我们离婚后才有的,自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叶慎儿心下惊慌,可只能硬着头皮道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你再看看这个。”段若尘又从书桌另一角抽出一张资料纸扔到叶慎儿面前。

--dna检验报告!

叶慎儿抢过那张报告,匆匆看了几眼后,顿时瘫软在地,原来,段若尘沉寂的这些天,竟是在给囡囡做亲子鉴定。

“我段若尘的女儿,希望能在我的边成长。”段若尘在叶慎儿边蹲了下来,“重要的是,我更想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希望我能弥补她这几年缺失的父,我也坚信我能给她幸福。”

“不、不可能,我决不同意,她虽然缺失父,可是她依然很幸福,等我和阿哲结婚后,她甚至连父也不会缺失了。”

“你—”段若尘拧着眉头,双手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你别忘了,没有我,你怎么可能生得出囡囡!”

“你无耻!”叶慎儿先是一愣,是啊,没有段若尘,她如何一个人生得出囡囡来,可是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你休想把囡囡从我边抢走,除非是我死,不、我死也不会同意的,因为你们段家不配拥有她。”

话方说完,竟被段若尘抓住胳膊甩到墙角,险些撞到书桌上。

“慎儿,你要不要紧?”段若尘惊慌上前,“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失了分寸。”

叶慎儿使劲甩开段若尘,挣扎着起,平静地看着段若尘,“‘有失分寸’似乎非常和你有缘,所以像你这么容易失分寸的男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女儿放在你的边呢?”

“可是囡囡体里流着我段家的血。”

“她更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儿!你扪心自问,你的母亲只是生养了你,你便可以对她言听计从,将我处在尴尬的处境中,可我对我的囡囡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就算是我肯放她在你的边,她又怎么离得开我?”

“所以我才同她离婚啊!”段若尘急促向叶慎儿表白,“慎儿,那天自你那里回来后,我就和她摊牌了,我用了十天的时间和她达成了离婚协议,目的就是想用下半生来补偿你们母女俩,我要给你们最好的一切,我敢保证,绝不会再让你受半丝委屈。”

“不,已经太晚了,从我成全你做个好儿子开始,我就从未想过要再踏入段家的大门。”叶慎上儿连连摇头,“而且,正如你的母亲和梁太太所说,我真的不配!”

“你不需要再进段家的大门,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不管谁对你有任何不敬,那就是对我不敬,就算是我的母亲她也不行。”

“段若尘,如果当年的你也是这般的果断,我们也不至于走至今天。”

“所以我愿用我的后半生,来护你们母女幸福周全,我一定能给你们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而且阿哲也很疼我的女儿。”

“司徒哲是吗?呵呵,他如果真的能给你幸福,当年为何像一只缩头乌龟样躲了起来?如果他真的你,为何会和别人女人玩起了车/震,如果他真是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又怎会在那女人有了孩子后拒不承认?”

“段若尘,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陈年旧事,请你不要无端提及,况且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自有我和他决断。”

“是啊,他司徒哲做错事你可以原谅他,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又不能原谅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年那般狠心,签了字头就潇洒离开了,我要怎么面对众人,我要怎么面对那两个女人?”

“对不起!我是没有考虑过你当时的感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夹在我和你母亲之间两头为难,我更承受不了另外一个女人隔三岔五地冲进我的家中,在我面前炫耀她和我的丈夫在外如何大秀恩。”

段若尘沉默了,叶慎儿说的是事实,他自然无言反驳。

半晌后,他放柔了语气,“慎儿,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等我们复婚后,我们的家只有一家三口,我们朝夕相处、其乐融融不好吗?就算是我求你,也不行吗?”

段若尘想上前牵起叶慎儿的手,可刚迈开两步,叶慎儿已警惕地朝后退了数步,直到退到书房门口才停下来,“对不起!我们现在已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所以请你不要来破坏我的幸福。”

段若尘一抬脚,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慎儿,莫非你是在恨我这几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你错了,我很感激你这几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而且你这么做绝对是正确的。”叶慎儿的体跟着一抖,可眼前的形势跟本由不得她退缩。

段若尘抓住机会,硬生生地将叶慎儿锢在怀中,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松开。

“段若尘,别让我恨你。”叶慎儿害怕外间的囡囡听到书房的动静,故压低怒火隐忍道。

“慎儿,我曾发誓永远也不会再关注你,也决不会去找你,就当成你在我的生命中从不曾出现过,我以为我做到了,这几年来,我醉生梦死,时常彻夜不归,用酒精和女人麻醉自已,似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自从那天重遇见你,看到囡囡后,我突然觉得体又复苏了般,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女儿,你说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垂怜我,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团圆,让我们*吗?”

段若尘,我再重申一次,囡囡是我叶慎儿的女儿,以后会是我和司徒哲的女儿,无论你使出什么手段来,我都绝不会妥协的。”叶慎儿气得全颤抖,她想拼尽全力来赏眼前之人两巴掌,可是因为刚才挣扎太久,这会儿早已没了力气。

“看来,我们今天是说不通了,不如你冷静考虑几天吧!囡囡先放在我这里,你也看到了,她玩得很开心,我并不介意你们每晚通一次电话,如果想她了,你也可以来看她的。”段若尘忽然放开对叶慎儿的束缚,背过冷然道。富品中文

第229章 初次交锋

“囡囡几乎不曾与我分开过,即便是她住在陈家这段时间,也是每天要和我通一次电话的,怎么肯留在你这里?”叶慎儿愤然道。狂沙文学网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她不肯呢?”段若尘突然转,“再不然,去问一下我们的女儿吧!”

段若尘扔下叶慎儿,径直朝客厅而去,在囡囡旁蹲了下来,“囡囡,妈要回去工作了,你看叔叔一个人好可怜,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叔叔玩儿呢?”

囡囡看着段若尘,可怜兮兮地道:“可是外公外婆看不到我,会担心我的。”

“外公外婆已经知道你在叔叔这里了,你看,他们照顾你那么久了,一定很辛苦,正好让他们休息休息,叔叔这里什么都有,重要的是叔叔哪里都不去,可以整天陪着你玩儿。”

“叔叔说得对,外公外婆照顾我是辛苦的。”囡囡这才喜笑颜开,继而对叶慎儿招手,“妈,你既然来了,不如也留下来陪我玩儿吧!叔叔这里真的很冷清,一个人也看不到。”

“慎儿,囡囡吃、穿、用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对了,还有佣人我也找来了,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有半点疏忽的,只会把她养得更加的‘白白胖胖’。”段若尘在叶慎儿耳边低语,他将‘白白胖胖’四个字咬得极重,似乎已经洞悉叶慎儿将囡囡养得嘟嘟的真正用意。

“段若尘,你这分明是在利一个尚不足四岁的孩子。”叶慎儿咬着唇恨恨然道。

“你想得太复杂了,我是在哄我的女儿。”段若尘失笑。

“你—”叶慎儿气结,“你无耻!”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段若尘,而是转过,朝别墅大门方向看去,她的阿哲,此时一定在外焦急不已。

“段若尘,我答应让陪囡囡陪你几天,不过我奉劝你,你休想再得寸进尺,还有,即便是你同梁曼桢离婚了,我们也绝对没有可能,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因为我的丈夫会是司徒哲,现在、将来、永远都是。”

“那么我也只有退而求次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同我复婚,第二,你可以同他结婚,但囡囡归我。”

“你休想!两个我都不会同意的。”

“叶慎儿,我肯同你商量,是尊重你,否则我有千种办法让你回到我的边,他司徒哲算什么,顶多是在商界呼风唤雨,当然,钱多是好事,可是在我眼里,他除了钱外,一无事处,甚至连一个健全的体都不曾有,你跟了他,就不怕他将来离你而去吗?”

“你错了,他虽然没有健全的体、没有强势的家族、没有为他铺垫大好前程的兄长,可是也比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强上百倍,因为他有对他百般呵护的母亲,有对他望子成龙、严厉却不失慈祥的父亲,他的父母亲会为他所有的努力和成功感到骄傲和自豪。而对于我来说,他比你强太多了,至少他会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他会为我设想好未来,他诸事均以我为中心,即便是我当年弃他而去,可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我,你呢?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我知道,你直到现在,还在为我母亲和梁曼桢的事耿耿于怀,可我现在不正是在努力弥补对你的亏欠吗?”

“你错了,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立场不同而已,我从未恨过她们,只是厌恶、厌恶明白吗?你若不提及,我甚至已经忘记这世上还有这两种人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耿耿于怀,也请你不要妄加揣测。”

“那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一门心思要和他结婚了,我说得没错,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当年肯答应我的求婚,也是出于对我愧疚和同吧!”

“随你怎么想,我先走了,过几天我来接囡囡。”叶慎儿看了囡囡一眼,抬脚,准备离去。

“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考虑,至少我依然能给你充满激的生活,那个病殃子,他能行吗?”后,传来段若尘邪魅和放肆的笑声。

叶慎儿气得浑乱颤,强忍着羞愤朝屋外跑去,院门竟自动打开。

“慎儿--”司徒哲正守在门口,他焦急地将叶慎儿拥到怀中,“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进去找他。”司徒哲使劲拍着又迅速关上的院门。

“我没事!”叶慎儿赶紧拉住司徒哲,“我们先离开吧!”

“囡囡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司徒哲不肯上车,边帮叶慎儿擦拭着眼泪,边焦急地问道。

“囡囡她很好。”叶慎儿示意司徒哲先上车,“你现在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司徒哲想也没想,问道。

半个小时后,叶慎儿和司徒哲坐在鸿达地产附近的一个茶餐厅中,对面正坐着陆震淳,叶慎儿当年的顶头上司,间接撮合她和段若尘结婚的人。

“什么,你说你生了个女儿,还是若尘的?”陆震淳简短听了叶慎儿的叙述后大吃了一惊,似乎无法相信叶慎儿竟然能悄无声息地生下段家的血脉,还安然地将孩子抚养至今。

叶慎儿点了点头,“陆老,当年离婚时,我自己并不知道已经怀孕了,您知道的,我没有至亲之人,觉得那孩子和我很有缘份,就悄悄生了下来,还故意将她的出生资料改小了半岁,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谁知孩子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前段时间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无意中撞到了,接下来,就--”

“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陆震淳问叶慎儿。

“他想要囡囡的抚养权,而且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相当疯狂,他竟然和梁曼桢办了离婚手续,说是要--”叶慎儿说到此处略显尴尬,自然,陆震淳明白她尴尬的意思。

“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他想做什么。”陆震淳紧锁着眉头,制止叶慎儿继续说下去,“没想到都过了这些年了,他对你还不死心。”

陆震淳一语道破段若尘的想法,也是叶慎儿难以启齿的话。

叶慎儿涨红了脸,焦急地看着司徒哲,“可这根本就不可能的,而且我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了。”

“别着急。”司徒哲轻握着叶慎儿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似乎在说,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的婚礼。

“陆老,慎儿来找您,是想请您去帮忙劝说一下,让他收回这种疯狂的想法。”司徒哲继而对陆震淳,“听慎儿说,他是您看着长大的,而且肯听您的话,兴许只有您能说服他。”

“年轻人,我记得你,如果老头子我的眼睛还没有全花的话,你正是莺歌集团年轻有为的总裁司徒哲了。”陆震淳扶了扶老花眼镜,眼神中对司徒哲有着赞赏。

“陆老,您说的司徒哲,正是晚辈。”

“不是我倚老卖老,如果你当年肯对小叶主动些,更强势些,若尘或许会打消对她的念头,不至于后来发生那么多事。”

“陆老批评得极是,当年是我不对,不管结果如何,我先谢谢您了。”司徒哲点头。

“罢了,都过去了,小叶和若尘离婚后,我一直处在自责中,如果能弥补些我当年铸下的错,我当仁不让,你们放心好了,若尘他这是心结,若打开了,万事大吉,晚些我跑一趟,尽力劝说他。”

“陆老,这怎么是您的错呢?真要有错,也是我当年年轻气盛导致的结局。”叶慎儿连连摆手。

“小叶,我问你,如果若尘不肯同意放手,坚决要囡囡、或者是要同你复婚,你又将如何?”陆震淳思忖了半晌,问叶慎儿。

“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

叶慎儿和司徒哲双双否定,语气之坚决,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陆震淳点头。

“陆老,真要这样,就算是对簿公堂,我也决不会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的,我也坚信正义一定会站我在这边。”叶慎儿继而对陆震淳表达自己的决心。

“小叶,有些事你不能想得太过简单了,我不得不提醒你,能私下解决的问题,最好是私下解决,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想,将来受伤害的一定会是你们。”陆震淳语重心长地劝说叶慎儿。

“陆老,您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些呢?”对于陆震淳话中的意思,叶慎儿十分不解,可她又回想起乐正东回广州之前,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

“我简单同你说,你现在面对的人只有若尘,只要能想办法说服他就好办了,切记,一定要以说服他为前提,因为涉及的人越少,事就越好办。”陆震淳揉着眉心,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慎儿静静思索着陆震淳的话,心中更加疑惑,罢了,于阳说乐正东这两天就回来了,看来得找他问问清楚才行,叶慎儿思忖着。

随后,陆震淳以公司还有事为由,起告辞。

两人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餐后,决定先回湛阳和陈琛他们商量对策。

陈琛和林宣一直在叶氏百货等着两人回湛,见她们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回来时,便知他们同段若尘谈判失败。富品中文

第230章 空手而回

“怎么回事”陈琛拦住司徒允哲的去路,“怎么空手而回,囡囡呢”

“对不起是我没用。”司徒允哲摇了摇头,自责道。

“这么说你护不了她们母女俩”陈琛揪住司徒允哲的衣领咆哮着。

“陈琛”林宣赶紧上前制止陈琛,却被陈琛一把推开,“林宣,你走开”

“你们让我静一静。”叶慎儿揉了揉眉心,丢下话后独自回了办公室。

陈琛灰溜溜地扔下司徒允哲,一声不吭地跟了进去,林宣则给了司徒允哲一个安慰的笑容,“司徒,你别见怪,陈琛也是担心囡囡。”

“没事,我们进去吧”司徒允哲笑笑,整了整衣领后也随林宣进了办公室。

“这个王八蛋,我一直认为他只是混蛋些罢了,没想到这般的卑鄙无耻。”陈琛听完叶慎儿芦州之行的经历后,气得一拳捶在茶几上,震了满茶几的水渍。

“陈琛,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林宣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

“怎么冷静你能冷静得下来吗”陈琛朝林宣吼着。

“林宣说得对,我们现在至少不用担心囡囡的安危,所以冷静下来商量对策最重要。”叶慎儿竟劝起了陈琛。

在她认为,没有什么比囡囡的平安更加重要,其它的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考虑那畜生说的那两个条件,别说我了,我相信司徒混蛋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陈琛别扭地瞅了司徒允哲一眼,怒火中烧。

“他说的两个条件我一条也不会答应,我和阿哲的婚礼一定会如期进行,如果陆老说服不了他,那么我决定和他对簿公堂。”叶慎儿不待司徒允哲发话,便抢先答道。

“慎儿,你放心好了,如果真要打官司,我们会有很大的把握。”司徒允哲沉吟道“我立即让莺歌的律师团队先做好研究及准备工作。”

叶慎儿点了点头,对陈琛道“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囡囡的事,还没有同大爸大妈他们联络,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吧就说囡囡过几天就回来了,让俩佬别担心。”

“知道了。”陈琛点了点头,“那我先让爸爸去警局消案吧”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叶慎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于阳今天临走时有让我们亲自去警局消案的,可是刚才在芦州时,段若尘又说他已经向湛阳警局消了案。”

“这么说来,段家和警局是有些关联的。”林宣皱起了眉头。

“刚才陆老提醒我们,说能私下解决的问题,最好是私下解决,还说若真走到那一步,将来受伤害的一定会是我们。”司徒允哲也点头道,“我觉得陆老这句话一定是有深意的。现在看来,陆老是在暗示我们,一定要慎重而为。”

“和警局有关系有什么了不起,人家乐正东的老爸还是警局的局长呢,找他问问不就行了。”陈琛冷哼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陈琛,你只问他哪天到湛阳就好,别的先不要说。”叶慎儿赶紧提醒陈琛,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她,知他们误会,又解释道“于阳临走时还对我说,乐正东就要调回湛阳了,只是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

陈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电话打过去后,竟然被提示是关机状态。

陈琛无奈地朝叶慎儿摊手,“或许是在执行任务,我待会儿再打过去。”

办公室随即一片沉寂,事情似乎陷入了胶着状态。

“我们还是先等陆老回消息吧”司徒允哲安慰叶慎儿。

“你说得对,我们先等陆老回复后再做决定吧”叶慎儿无奈。

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希望寄托在陆震淳身上了。

临近晚饭时,陆震淳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叶慎儿将电话按成免提状态,好让大家都能听到。

“陆老,怎么样”叶慎儿迫切地问道。

“小叶,我已经尽力了,若尘只肯答应一个星期后,你接回女儿,这一个星期内,你也可以随时去看望她,可他同你说的那两个条件,不肯更改,只同意可以多给你时间考虑,以你和司徒总裁的婚礼为期限,如果”陆震淳停了半晌,似乎有些为难。

“陆老,您只管说。”叶慎儿焦急道。

“如果你依然同司徒总裁结婚,那么女儿就会正式入主段家,成为段家目前唯一的后人。”陆震淳在那端叹息道。

叶慎儿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却不得不强装坚强,“谢谢陆老,他肯退步,我已经很意外了。”

“小叶,我去的时候,你的女儿和他相处得很好,相信你来时也看到了,我想说,毕竟血浓于水,要我说就算她跟着若尘,也并无不妥,我也坚信,若尘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可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作为长辈,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好的归宿,我看得出来你和司徒总裁结婚的决心,可是段家,真的很需要那个孩子”

好不容易强撑到陆震淳说完后,叶慎儿方才疲惫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陆老头,表面上虽说是在帮我们,可是听他的语气,分明是在帮段家做说客。”陈琛气愤道。

“这也不能怪他,他和段若尘的父亲是多年的交情,段若尘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肯这样帮我已经不错了。”叶慎儿安慰陈琛。

“慎儿说得对,至少他没有让慎儿和那混蛋复婚。”林宣点了点头。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我再去芦州一趟。”司徒允哲沉吟道“有些事情,还是用男人的办法解决为好。”

“不,阿哲,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由我来解决好了。”叶慎儿焦急制止,“况且我们不是还有时间吗一定想得到办法的。”

“你去你打算怎么解决”陈琛不理会叶慎儿,瞅着司徒允哲,满脸的不信任。

“陈琛,我只是一向行事低调,并非你想象中的懦弱,他段家的势力再强势,我司徒允哲也是不怕的。”司徒允哲握起了拳手,掷地有声。

“阿哲,你听我说,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他早已不是以前的段若尘了。”叶慎儿突然想起她离开那幢几乎没有人气的别墅时,段若尘在她背后说了那句话,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慎儿,你怎么了”司徒允哲将叶慎儿揽在怀中,“好,我不去,不去就是了。”

叶慎儿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司徒允哲同陈琛交换了一下眼神,继而对叶慎儿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你那小蜗居还是不要住了,不如现在就搬去司徒家的大宅院吧”

“慎儿,这次我支持司徒混蛋,你还是搬去司徒家吧他们家有安保人员,谅他段若尘胆子再大,也不敢私闯民宅。”陈琛难得帮司徒允哲说起了话。

“对呀、对呀,等囡囡回来后,你住那小蜗居就更不安全了。”林宣自然举手赞成。

叶慎儿却顾虑重重,“我还是搬去你的别墅吧如果搬去大宅院,一定会打扰到伯母清静的,而且我不想让伯父为我们的事情操心。”

“行我都听你的。”司徒允哲惊喜,立即拔了两通电话,交待了一番后方才挂断电话,“我都交待下去了,让他们去房东太太那里拿钥匙,租房暂时不要退了,等将来你想回去住几天时,也方便些,就像叶家祖屋一样。”

“谢谢”叶慎儿感激点头。

“傻瓜,你这次这么爽快答应我的请求,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司徒允哲捏了捏叶慎儿的下巴。

“陈琛,林宣,我也不留你们吃晚饭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在这里也是干着急。”叶慎儿见天色已晚,对陈琛和林宣道。

陈琛不吭声,冷着脸拉着林宣准备出去。

“陈琛,站住”叶慎儿及时叫住了陈琛,“在囡囡回来之前,我不想再出现任何变故,答应我,你们谁都不能私自去找他。”

林宣点头,陈琛则憋着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跺了跺脚后,咬牙切齿地拽着林宣离开。

“慎儿,你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晚饭时间也过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否则等囡囡回来,你不知会瘦成什么样了。”待陈琛和林宣走后,司徒允哲握起叶慎儿的手轻声道。

“你说得对,我应该保持体力才行,否则哪有精力等囡囡回来。”叶慎儿匆匆起身,“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餐吧”

“想去哪里吃”

“不如在附近随便吃点吧走着去就好。”

“行,走走也好,放松放心情。”

马路上的路灯已然亮起,丝丝夜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似乎将叶慎儿原本焦虑的心情略略吹散了些。

去餐厅的路上,司徒允哲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腕上,熨烫得平整的白衬衣衬着深色系的领带,下身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裤,看似普通的装扮,却已将男人的魅力体现得淋漓尽致,竟时不时引来小姑娘们若有若无的侧目,及对叶慎儿羡慕加上嫉妒的眼神。

若放在以前,身处在此情此景中的叶慎儿,铁定会心花怒放,继而对其垂涎三尺。

可是今天,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有任其暴殄天物了。

第230章 空手而回

“怎么回事?”陈琛拦住司徒允哲的去路,“怎么空手而回,囡囡呢?”

“对不起!是我没用。”司徒允哲摇了摇头,自责道。

“这么说你护不了她们母女俩?”陈琛揪住司徒允哲的衣领咆哮着。

“陈琛--”林宣赶紧上前制止陈琛,却被陈琛一把推开,“林宣,你走开!”

“你们让我静一静。”叶慎儿揉了揉眉心,丢下话后独自回了办公室。

陈琛灰溜溜地扔下司徒允哲,一声不吭地跟了进去,林宣则给了司徒允哲一个安慰的笑容,“司徒,你别见怪,陈琛也是担心囡囡。”

“没事,我们进去吧!”司徒允哲笑笑,整了整衣领后也随林宣进了办公室。

“这个王八蛋,我一直认为他只是混蛋些罢了,没想到这般的卑鄙无耻。”陈琛听完叶慎儿芦州之行的经历后,气得一拳捶在茶几上,震了满茶几的水渍。

“陈琛,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林宣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

“怎么冷静?你能冷静得下来吗?”陈琛朝林宣吼着。

“林宣说得对,我们现在至少不用担心囡囡的安危,所以冷静下来商量对策最重要。”叶慎儿竟劝起了陈琛。

在她认为,没有什么比囡囡的平安更加重要,其它的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考虑那畜生说的那两个条件,别说我了,我相信司徒混蛋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陈琛别扭地瞅了司徒允哲一眼,怒火中烧。

“他说的两个条件我一条也不会答应,我和阿哲的婚礼一定会如期进行,如果陆老说服不了他,那么我决定和他对簿公堂。”叶慎儿不待司徒允哲发话,便抢先答道。

“慎儿,你放心好了,如果真要打官司,我们会有很大的把握。”司徒允哲沉吟道:“我立即让莺歌的律师团队先做好研究及准备工作。”

叶慎儿点了点头,对陈琛道:“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囡囡的事,还没有同大爸大妈他们联络,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吧!就说囡囡过几天就回来了,让俩佬别担心。”

“知道了。”陈琛点了点头,“那我先让爸爸去警局消案吧!”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叶慎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于阳今天临走时有让我们亲自去警局消案的,可是刚才在芦州时,段若尘又说他已经向湛阳警局消了案。”

“这么说来,段家和警局是有些关联的。”林宣皱起了眉头。

“刚才陆老提醒我们,说能私下解决的问题,最好是私下解决,还说若真走到那一步,将来受伤害的一定会是我们。”司徒允哲也点头道,“我觉得陆老这句话一定是有深意的。现在看来,陆老是在暗示我们,一定要慎重而为。”

“和警局有关系有什么了不起,人家乐正东的老爸还是警局的局长呢,找他问问不就行了。”陈琛冷哼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陈琛,你只问他哪天到湛阳就好,别的先不要说。”叶慎儿赶紧提醒陈琛,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她,知他们误会,又解释道:“于阳临走时还对我说,乐正东就要调回湛阳了,只是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

陈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电话打过去后,竟然被提示是关机状态。

陈琛无奈地朝叶慎儿摊手,“或许是在执行任务,我待会儿再打过去。”

办公室随即一片沉寂,事情似乎陷入了胶着状态。

“我们还是先等陆老回消息吧!”司徒允哲安慰叶慎儿。

“你说得对,我们先等陆老回复后再做决定吧!”叶慎儿无奈。

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希望寄托在陆震淳身上了。

临近晚饭时,陆震淳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叶慎儿将电话按成免提状态,好让大家都能听到。

“陆老,怎么样?”叶慎儿迫切地问道。

“小叶,我已经尽力了,若尘只肯答应一个星期后,你接回女儿,这一个星期内,你也可以随时去看望她,可他同你说的那两个条件,不肯更改,只同意可以多给你时间考虑,以你和司徒总裁的婚礼为期限,如果--”陆震淳停了半晌,似乎有些为难。

“陆老,您只管说。”叶慎儿焦急道。

“如果你依然同司徒总裁结婚,那么女儿就会正式入主段家,成为段家目前唯一的后人。”陆震淳在那端叹息道。

叶慎儿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却不得不强装坚强,“谢谢陆老,他肯退步,我已经很意外了。”

“小叶,我去的时候,你的女儿和他相处得很好,相信你来时也看到了,我想说,毕竟血浓于水,要我说就算她跟着若尘,也并无不妥,我也坚信,若尘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可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作为长辈,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好的归宿,我看得出来你和司徒总裁结婚的决心,可是段家,真的很需要那个孩子--”

好不容易强撑到陆震淳说完后,叶慎儿方才疲惫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陆老头,表面上虽说是在帮我们,可是听他的语气,分明是在帮段家做说客。”陈琛气愤道。

“这也不能怪他,他和段若尘的父亲是多年的交情,段若尘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肯这样帮我已经不错了。”叶慎儿安慰陈琛。

“慎儿说得对,至少他没有让慎儿和那混蛋复婚。”林宣点了点头。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我再去芦州一趟。”司徒允哲沉吟道:“有些事情,还是用男人的办法解决为好。”

“不,阿哲,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由我来解决好了。”叶慎儿焦急制止,“况且我们不是还有时间吗?一定想得到办法的。”

“你去?你打算怎么解决?”陈琛不理会叶慎儿,瞅着司徒允哲,满脸的不信任。

“陈琛,我只是一向行事低调,并非你想象中的懦弱,他段家的势力再强势,我司徒允哲也是不怕的。”司徒允哲握起了拳手,掷地有声。

“阿哲,你听我说,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他早已不是以前的段若尘了。”叶慎儿突然想起她离开那幢几乎没有人气的别墅时,段若尘在她背后说了那句话,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慎儿,你怎么了?”司徒允哲将叶慎儿揽在怀中,“好,我不去,不去就是了。”

叶慎儿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司徒允哲同陈琛交换了一下眼神,继而对叶慎儿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你那小蜗居还是不要住了,不如现在就搬去司徒家的大宅院吧!”

“慎儿,这次我支持司徒混蛋,你还是搬去司徒家吧!他们家有安保人员,谅他段若尘胆子再大,也不敢私闯民宅。”陈琛难得帮司徒允哲说起了话。

“对呀、对呀,等囡囡回来后,你住那小蜗居就更不安全了。”林宣自然举手赞成。

叶慎儿却顾虑重重,“我还是搬去你的别墅吧!如果搬去大宅院,一定会打扰到伯母清静的,而且我不想让伯父为我们的事情操心。”

“行!我都听你的。”司徒允哲惊喜,立即拔了两通电话,交待了一番后方才挂断电话,“我都交待下去了,让他们去房东太太那里拿钥匙,租房暂时不要退了,等将来你想回去住几天时,也方便些,就像叶家祖屋一样。”

“谢谢!”叶慎儿感激点头。

“傻瓜,你这次这么爽快答应我的请求,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司徒允哲捏了捏叶慎儿的下巴。

“陈琛,林宣,我也不留你们吃晚饭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在这里也是干着急。”叶慎儿见天色已晚,对陈琛和林宣道。

陈琛不吭声,冷着脸拉着林宣准备出去。

“陈琛,站住--”叶慎儿及时叫住了陈琛,“在囡囡回来之前,我不想再出现任何变故,答应我,你们谁都不能私自去找他。”

林宣点头,陈琛则憋着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跺了跺脚后,咬牙切齿地拽着林宣离开。

“慎儿,你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晚饭时间也过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否则等囡囡回来,你不知会瘦成什么样了。”待陈琛和林宣走后,司徒允哲握起叶慎儿的手轻声道。

“你说得对,我应该保持体力才行,否则哪有精力等囡囡回来。”叶慎儿匆匆起身,“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餐吧!”

“想去哪里吃?”

“不如在附近随便吃点吧!走着去就好。”

“行,走走也好,放松放心情。”

马路上的路灯已然亮起,丝丝夜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似乎将叶慎儿原本焦虑的心情略略吹散了些。

去餐厅的路上,司徒允哲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腕上,熨烫得平整的白衬衣衬着深色系的领带,下身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裤,看似普通的装扮,却已将男人的魅力体现得淋漓尽致,竟时不时引来小姑娘们若有若无的侧目,及对叶慎儿羡慕加上嫉妒的眼神。

若放在以前,身处在此情此景中的叶慎儿,铁定会心花怒放,继而对其垂涎三尺。

可是今天,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只有任其暴殄天物了。

第231章 乐少回归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

“阿哲,我真的不能失去囡囡。”突然,叶慎儿如魔怔般抓住司徒允哲的衣袖,可怜兮兮道。

司徒允哲停下身,他轻轻揉了揉叶慎儿紧锁在一起的眉心,神情凝重,“慎儿,你所珍惜的一切,都必然是我司徒允哲所珍惜的,你一直都清楚,我不愿失去你,更不愿让你为难。”

司徒允哲说到最后时,心中的悲凄之情油然而生,似乎他眼前失而复得的人儿即将要再次离他而去般,他不舍,却更加不想逼她。

叶慎儿紧捏着拳头,眉头锁得更紧,这般楚楚可怜的叶慎儿,令司徒允哲心头更生无限悲怜。

“可是我更不能失去你,你和囡囡,都是我想紧紧抓在手中的人,阿哲,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许是叶慎儿感受到司徒允哲的悲凄,突然扑到司徒允哲的怀中。

“慎儿,你无需质疑,囡囡属于你,我更属于你,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司徒允哲发现了叶慎儿身上惊人的‘变化’后,本来严肃凝重的脸上,泛起了轻轻的笑意。

在司徒允哲的记忆中,即便是当年他们经历分手、她承受离婚,独自面对怀孕、生女,都不曾这般脆弱过,可是此刻,她在他面前表现得这般无助,可见她早已不知不觉把他当成她生命中的有力靠山,是的,她爱他,愿意放下心中的所有傲然,全身心依赖他。

“是了,我现在有你了,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叶慎儿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故喃喃道。

“对呀,你早已不是一个人了,之前有些事情我没有插手,是出于对你的尊重,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囡囡也算是我的女儿,我又怎能舍得让你们母女分开?所以你绝不是孤军奋战,何况我们还有陈琛和林宣在,至于那个乐正东,如果他真能帮上我们的忙,我们将感激不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他哪天能回到湛阳。”

“要不,你再试一下,看看能否打通。”司徒允哲提醒着。

叶慎儿点点头,试着拨了过去,电话是通了,却又迅速被挂断。

正当叶慎儿不解时,忽听见背后有人喊她,“慎儿--”

叶慎儿转身,看见叶氏百货方向,一位身材修长、穿着制服的男子朝她这边跑来,等近些一看,那男子不正是乐正东又是谁。

“乐正东!”叶慎儿掩嘴惊呼,看着大汗淋漓地站在身前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这一刻,叶慎儿方才明白,这位被她嫌弃了多年的‘浪荡’子弟,也并非一无是处。

这些年来,只要叶氏百货遇到麻烦时,关键时刻他总会及时出现,可那时候她总会鄙视他是利用职务之便顺手帮的忙,并不值得赞扬,可这一刻,她觉得只要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即便是利用职务之便来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不丢人。

这一刻,乐正东的形象,在叶慎儿的心中早已无限放大。

“我们正准备吃饭,不如一起?”司徒允哲朝乐正东伸出手来,作为男人,他很清楚乐正东定是为了叶慎儿之事风尘仆仆地从广州赶回湛阳的,心中虽有不快,可想到这几年来,叶慎儿身边还有一位同陈琛一样,对她百般付出,却从不求回报的人守护着她,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行,肚子正饿着。”乐正东一手捂着肚子,继而调皮地摆出一幅难受的样子来,“飞机餐真的很难吃。”

“那就去雅居吧!你之前最喜欢去的地方,离超市也不远。”叶慎儿提议。

“好,就雅居。”

估摸着是过了饭点的原因,三人来到雅居时,里面的人并不多。

等菜的时候,叶慎儿仔细瞧了瞧乐正东,见他眼额深陷,眉心有着几分焦虑,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似乎并不太好。

“乐正东,你还好吧!”叶慎儿下意识地问道。

“呃—”乐正东面对叶慎儿关切的眼神,神情有几分恍惚,正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对面的司徒允哲,忽又笑道:“我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这几天想着终于可以回湛阳了,有些乐以忘形,没有睡好罢了。”

“那就好!”叶慎儿点头,“听于阳说你这几天回湛阳,起初还不太敢相信,看来是真的了,怎么突然想到调回湛阳呢?”

“也不是突然,其实我这次过广州就是办理调职手续的。”乐正东沉吟半晌,眼神不经易地朝叶慎上儿看去,视线刚好与叶慎儿重叠,他赶紧又把目光撇开,“其、其实是我爸爸身体大不如前了,我想多陪陪他,再说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广州,总是要回来的。”

乐正东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他的调动工作办得理所当然般。

“哦!你说得对,总归是要回湛阳的。”叶慎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回超市再讨论。”司徒允哲一边朝叶慎儿碗里夹菜,一边示意乐正东吃菜。

三个各怀心事,都草草吃了点东西后,便回到叶氏百货。

方才坐定,就见陈琛和林宣急匆匆地返了回来。

“死小子!”一见面,陈琛便给了乐正东肩上一拳,“怎么电话打不通?”

“我刚下飞机,已从于阳那里了解具体情况。”乐正东捂着肩膀解释道。

“难怪,慎儿说你要调回湛阳了,莫非是真的?”陈琛好奇地问道。

“老爷子快退了,迟早要回来的。”乐正东点了点头,答得更加随意,似乎在谈论别人般。

“都坐下吧!”叶慎儿招呼大家坐下后,转身去冰箱拿了五支恒温的冰泉,给一人发了一支。

乐正东对叶慎儿说了声谢谢,也不客气,打开瓶盖咕咚几声,瓶里的水就去了一大半。

“阿东,我问你,段家跟警局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爸爸早上报的案,不到半日,他就让警局消了案?”陈琛开门见山。

“其实段家本身没有什么背景,纯粹的商人而已,只不过段鸿涛的妹夫、也就是段若尘的姑父梁振业,背景相当不一般。”乐正东干咳两声,有些尴尬道:“至于不一般到什么地步,我只同你们形容一下,我那局长老爸在他面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位梁振业又是什么人物?”林宣好奇问道,出于职业的原因,湛阳市有脸面的人物,她多多少少听闻过一些,可似乎并未听过湛阳市有这号人物。

“芦州的梁家。”乐正东沉着道。

“是她—”林宣惊呼,继而看着叶慎儿。

“芦州--”叶慎儿见林宣捂嘴惊呼,瞬间明白过来,“梁曼桢—”

乐正东点头,继而解释道:“没错,正是那个梁家,只不过梁曼桢只是梁振业的一远房侄女而已,和段家还算不上真正的联姻。”

“哼,那一定是段若尘找梁家去警局摆平的。”陈琛怒道。

“消案这种小事,段家或者梁家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搞掂,并不需要任何人亲自前往。”乐正东提醒道,他的话换来大伙儿的一阵沉默。

叶慎儿倒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段若尘对她说囡囡失踪案已消案时,胸有成竹了,也难怪,若梁曼桢真和那位大人物有着很亲近的关系,段若尘也绝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同她离婚。

“阿东,依你看,若我和段若尘争取囡囡,你觉得会有几层把握?”叶慎儿正了正色,问乐正东。

“我也说不准,若不是梁家这层关系,你至少有六七层把握,可是梁家若插手,我心里完全没有底。”乐正东歉意地道。

“那你们聊,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叶慎儿猛然起身,不顾众人的关切之情,下意识地朝洗手间跑去。

是了,她怕她若再坚持下去,眼泪会不争气地流出。

叶慎儿无助地站在洗浴台前,看着镜子中不知何时已蓬头垢面的形象,更增无限悲哀,才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她竟已憔悴至此,也难怪乐正东刚才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脸上满脸惊诧,连之前见面时一贯的调侃也省略掉了。

那个曾经坚强如斯、百折不挠的叶慎儿哪里去了?莫非他和段若尘才一个回合下来,就要甘拜下风?莫非她就要这样失去囡囡了吗?

“慎儿--”突然,洗手间外传入司徒允哲的叹息声和焦急声,似乎他一直就守候在门外。

“我洗下脸就出来--”叶慎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擦了擦眼泪,扭开水龙头装作洗脸,只是这个脸似乎洗了很长时间,隔着水声,她隐约听见外间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待脸上的气色稍好些时,方才打开门。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徒允哲将她拖进怀中,心疼不已。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叶慎挽起司徒允哲的胳膊,并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慎儿,刚才我们讨论,想请阿东的局长老爸去找那混蛋前去交涉一番,说不定那混蛋肯卖他爸爸一个面子呢。”陈琛轻咳两声,故作轻松安慰叶慎儿。

“不可!”叶慎儿急忙阻止,“依我对段若尘的了解,伯父去了也只会碰钉子,阿东,这事绝不能连累伯父。”

第232章 你抽烟了

乐正东陷入沉思中,半晌后,继而想起什么来,“我想起一个人来,若这个人肯帮忙,倒是比我父亲强上百倍。”

“哪位”

“段若轩”

“是他”叶慎儿惊呼。

是啊,那个在段家大宅,唯一不曾轻贱过她、却也让她无法看透的男人,她怎么给忘了。

段若轩和段若尘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段若轩更是除陆震淳外,唯一肯对段若尘给予关怀的人,所以叶慎儿无法确定,段若轩真的肯帮她来劝慰一意孤行的段若尘吗

“对,段若尘我不了解,段若轩倒是和我有几分交情的,他表面上虽冷漠,可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正义感的。”

“容我想想”叶慎儿下意识地咬起唇瓣,神情恍惚地走至办公桌前,忘着桌边的相框中,囡囡笑靥如花的照片后,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转头,“阿哲,我想亲自去找一下段若轩。”

为了囡囡,只要是一线希望,她都愿意一试,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她也绝不会退缩,何况只是让她面对一个她害怕面对的人了。

“我陪你去。”司徒允哲紧跟着道。

“阿哲,我能处理好的。”叶慎儿略带歉意地拒绝了司徒允哲,段若轩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心里没有半分把握,她很有可能连段若轩的人都见不到,怎可让司徒允哲跟着她一起难堪。

“司徒,有段家有关的事,你并不适合参与,不如等慎儿消息吧”乐正东也适当提醒司徒允哲。

司徒允哲只得神情黯然地点头。

“阿东,你已经奔波一天了,想来还没有回家吧,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打定主意后,叶慎儿感激地对乐正东道。

“也好,我先回家和我爸爸商量一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我们随时保持联络。”乐正东说完便向大家告辞。

“我送送你。”司徒允哲起身相送。

乐正东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却并没有道别,而是在叶氏百货前的停车坪前停了下来。

“来一支”乐正东从兜里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两支,递了一只给司徒允哲。

“谢谢”司徒允哲也不推让,接过烟来,乐正东顺势为他点燃了烟。

“如果真的走官司这条路,你们莺歌的律师团队有几分把握”乐正东又为自己点燃了烟后,方才开口。

“说实话,我的团队擅长处理商务案子,对于民事纠纷,并不擅长。”司徒允哲思索半晌,才答道。

“如果你再次面临失去慎儿的可能,你能承受吗”乐正东斜睨着司徒允哲,神情颇有几分同情。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司徒允哲忽略掉乐正东的同情,反用充满敌意的神情盯着乐正东。

“知无不答”乐正东吐了一下烟圈。

“慎儿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

“你” 乐正东的脸瞬间变成红色,继而转幻成白色,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了个现形般,狼狈不堪,只是借着夜色下柔和的灯光,司徒允哲看得并不真切。

“我们都是男人,有些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你对我的女人觊觎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这般紧张过,你何至于紧张成这样”司徒允哲耸了耸肩,“再说了,有人对我的女人念念不忘,这足矣证明她的迷人之处。”

“哼,我才不紧张,别忘了,你们还没有结婚,她也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女人,谁都有权喜欢。”乐正东冷哼一声。

“我们也别光顾着斗嘴皮子了,换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司徒允哲掸了掸烟灰,正色道“在我心里,从未失去过慎儿,我爱她的初衷,是想和她共渡一生一世,可是我爱她的最终,是希望她能幸福一生一世,生没生离、没有死别,即便是她曾经选择了段若尘,即便是她现在选择了囡囡,而再次放弃了我,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深情,所以我和她的距离,仅仅只是身体与身体间的距离,因为我们早已心意相通,所以她从不曾失去我,我也从不曾真正失去她。”

“我终于明白我输在什么地方了,司徒允哲,慎儿曾经没有爱上陈琛,是因为冥冥之中在等待着你来到她的生命中,她后来没有爱上我,是因为你早已植根在她的生命中,而段若尘失去他,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只有你,才是最适合陪她一生一世的人,罢了,为了我们共同深爱的人,我定会不惜任何代价,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你”

办公室内

“慎儿,你真的要同段若尘打官司吗”林宣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我也无路可退。”叶慎儿揉了揉眉心。

“我是担心囡囡,她现在还小,并不知道她的父母曾经为了她而对簿公堂,可是她成长后呢是否会认同你们的做法”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凭什么他要给我选择题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他不但不配做人丈夫,更不配做一个好父亲。”叶慎儿激动而无奈地挥舞着拳头,似要将对段若尘的怒意全部发泄出来般。

“我们姑奶奶,你先消消气。”林宣见叶慎儿忽然激动起来,便上前安抚,“我这不是替你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吗你怎么就想到那畜生了。”

“怎么了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发这么大火了。”司徒允哲适时进来,“林宣、陈琛,这里有我在,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陈琛点了点头,“好好照顾慎儿。”说完拉着林宣离开了。

“林宣只是好意提醒你。”司徒允哲握着叶慎儿的手,柔声道。

“我知道,也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他要和我抢囡囡,气便没来由地往上蹭。”叶慎儿想想刚才情绪失控的自己,有些后悔,还好,林宣懂她,自然不会同她计较。

“那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一切等到你明天见了段若轩再说。”司徒允哲将叶慎儿搂至怀中,低头帮她理了理凌乱的短发,“你若累了,就先在这里睡一下吧时间还早,我们晚些再回家也不迟。”

司徒允哲的温言软语,很快就让叶慎儿焦灼的心平静下来,而司徒允哲指间的轻抚,竟如同催眠般,让她紧绷了一天的心瞬间松懈下来,意识也渐进变得模糊起来,迷蒙中,她只闻到司徒允哲身上传来的烟草味儿,“你抽烟了”

“嗯乐正东给的,我盛情难却。”

“嗯,阿东给的呀”叶慎儿嘀咕两声,整个人竟瘫软下来。

“慎儿,你累了”迷糊中,叶慎儿似乎听到司徒允哲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她侧耳细听,却依然未能听清,随即感觉身体一轻,便已沉睡过去。

次日,叶慎儿是被雨点敲打窗户声吵醒的,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朝身边摸去,可是摸了个空,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哲”

她惊慌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窗帘、陌生的床,可是她知道,这就是她曾经来过一次的地方,司徒允哲的别墅。

赤着脚下地,在四周走了一圈,卧房的面积快要顶上她整个蜗居那么大了,房间的墙漆和地面同一楼客厅一样,竟都是冷色系的灰色漆,唯一不同的是,卧房的颜色要偏深些,一进门处,则是整排的上好黄花梨木衣橱,看上去犹为状观。

卧房的墙角则摆放着型的同色系的布艺沙发,和一个圆形矮几,正因为偌大的卧房中摆放了沙发和茶几后,似乎才显得不那么空荡。

叶慎儿见衣橱尽头处有一道屏风隔墙,最里面有一道门,她琢磨了半晌,便回床边穿上拖鞋,朝那道门走去。

果然,正是洗漱间,毛巾挂架上正挂着新的毛巾,洗浴台上摆放着整齐的护肤品,那护肤品,竟是她上次来这里修电脑时,他买的那套,只是那时候她根本就不曾拆封过,没成想司徒允哲不但把这套护肤品搬到了他的卧室中,还心细如发地帮她一一拆好了包装。

叶慎儿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

洗漱完毕后,便回卧房打开衣橱一一观看,果然,她的衣物均已整齐地置于橱中了,衣橱很宽大,足足占用一整面墙,可她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即便是将她的衣物全部塞了进来,衣橱竟还有很大的空间。

想着今天要去找段若轩,叶慎儿思索着如何着装才不会失礼,翻来找去,最后挑了一件的象牙白色休闲长裙,又稍稍画了点淡妆,方才下楼。

“醒了”刚走下楼梯,司徒允哲已从厨房探了身子出来。

只见他手上正拿着锅铲,身上系着大红色围裙,脸上竟沾有几处面粉类的白色,模样看着有几分滑稽。

叶慎儿掩住嘴,却笑不出来,思忖着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司徒允哲,竟为了她沦陷在这厨房方寸之地,不由得一阵心疼起来。

“怎么不叫醒我”叶慎儿抢过司徒允哲手中的锅铲,责问道。

“煎蛋就快好了,乖,先去喝一杯温开水吧水已放在茶几上,水温应该刚刚好。”司徒允哲又从叶慎儿手中接过锅铲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出了厨房。

第233章 约见若轩

叶慎儿只得无奈地回到客厅,将满满一杯温开水喝了个底朝天。

吃完早餐后,司徒允哲依然想陪叶慎儿一起去见段若轩,可叶慎儿哪里肯依,一来她不愿司徒允哲总是为她丢下莺歌偌大的摊子不管不顾;二来她今天除了去芦州找段若轩外,还想去看看囡囡,自然,会不可避免地见到他们都不愿意提及的人。

司徒允哲见她如此坚持,只得磨磨蹭蹭半日后,方才去了公司。

待司徒允哲离去后,叶慎儿又犹豫了半晌,方才鼓起勇气拔通了段若轩的手机号。

两个小时后,叶慎儿终于在芦州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厅中看到了段若轩的身影,只是段若轩身边围满了人,很忙碌的样子。

段若轩一眼便看到了叶慎儿,他同身边人打了声招呼后,径直来到叶慎儿对面。

“等了很久吧”段若轩示意起身的叶慎儿一同坐下。

“段、先生,还、还好,没有等太久。”叶慎儿跟着坐下,却不知道如何称呼段若轩。

段若轩似乎看出来叶慎儿的拘谨,遂招来总台服务生,又问叶慎儿,“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喝白开水就好。”叶慎儿看了看面前的玻璃杯道。

“那两杯大麦茶吧”段若轩吩咐完服务生后,笑对叶慎儿道“大麦茶的味道刚适合我的口味,醇厚的焦香味,补血益气,降温解毒,比咖啡味好多了。”

“我也不太爱喝咖啡。”叶慎儿木纳地点头附和。

“你不必如此拘谨。”段若轩晒笑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人。”

“呃”叶慎儿抬头,见段若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早已将她看穿,于是是更觉得窘迫不堪。

“是为了囡囡的事吧”段若轩开门见山。

“你知道”叶慎儿惊讶道。

“你的事我基本上知晓一二。”段若轩带着几分歉意,“噢,对了,上次在湘满人间实在报歉。”

“你还记得啊。”叶慎儿释然,“其实也没什么,那种场合,我们不认识最好。”

想来那日在湘满人间,有好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面上却自欺欺人吧

“你很聪明。”段若轩点头,“还有,囡囡也非常可爱。”

“谢谢段先生。”叶慎儿点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前来打扰你的。”

“我知道”段若轩打断叶慎儿的话。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适时服务生端来了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大麦茶。

“这里的茶不错,大麦茶犹为出名,你先尝尝”段若轩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口,又指了指叶慎儿面前的那一杯道。

“谢谢”叶慎儿点头,“以前就知道,你的口味很特别。”

“或许吧只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你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别人喜欢的,你可能会不屑一顾。”段若轩若有所思,随即步入正题,“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真、真的肯帮我”段若轩的爽快让叶慎儿有些不太适应,一时竟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

“囡囡可以没有父亲,却不能没有母亲,否则若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段若轩揉了揉眉心,“当然,这得得益于你这些年来对囡囡的悉心抚养和教诲,我想她将来即使不在你身边,也绝对不会像是在残缺家庭中长大的孩子。”

段若轩的话让叶慎儿好不容易萌生出的希望几乎再度覆灭,她整了整情绪,迎上了段若轩,“我今天厚着脸皮来求你,就是想请你帮我劝劝他,如果他肯答应放弃囡囡的抚养权,那么我也退一步,允许他定期来看望囡囡。”

“嗯这个请求并不过分。”段若轩点了点头,“只是,我虽然是他的哥哥,可是你也很清楚,他并不全听我的话。”

叶慎儿一时没听明白段若轩的意思,思忖着段若轩是否想让她知难而退。

“段先生,我觉得在段家,还有你一个能讲理的人,我很清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你肯出面的话,他一定会重新考虑的。”叶慎儿把牙一咬,豁出去了,总归是来一趟,终不能空手而归。

“你高估我了。”段若轩沉思了片刻,“其实,若站在他的立场上,也并非太离谱,囡囡本是他的女儿,他想要回抚养权,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你也说了,囡囡可以没有父亲,却不能没有母亲,相较于她在段家成长,我觉得她更适合在我身边成长。”

“你稍安勿躁。”段若尘失笑,“若尘非常偏执,他若决定一件事,是很难改变的,我是想说,你马上要和司徒允哲结婚了,相信你们一定还会有孩子。”

“不,不管我将来还会有多少孩子,囡囡必定是我最为愧疚、最想疼爱一生的孩子。”叶慎儿更显焦急,他害怕段若轩拒绝她的请求,那么她所有的希望均会落空,其实对簿公堂,她应该是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人了。

“这个我很清楚。”段若轩点头,“这些年来,囡囡的存在,之所以我没有告诉若尘和段家任何人,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再与若尘、或者说是与段家有任何瓜葛。”

“呃”叶慎儿思维迟钝了半晌,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真的谢谢你,帮我保密了这么多年。”

叶慎儿尽管心里早已惊涛骇浪,可是表面是也只能强自镇定,她是发自真心感谢段若轩,不管之前对他的看法如何,仅凭这一点,就足矣证明他是一个行事光明磊落之人。

“就当是段家欠你的,我替段家还个人情罢”段若轩颔首,“只是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是啊,我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是它到来时,还是让我猝不及防。”

“你今天能打电话给我,我在惊讶之余,也有些意料之内,若尘同梁曼桢办离婚手续时,我就有些怀疑他的举动,直到他把囡囡带回芦州,我才确定了他的心思,我不得不说,你叶慎儿将是他一生的执念,你当初那般决绝地离他而去时,他的心已经死了,这些年来,他过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不去找你,想来对你是怀有恨意的,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他,我并不希望他知晓了囡囡的存在后,又开始了他的执念,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报歉,我当初是走得有些决绝,可是那样的生活,我只会越活越绝望,而且我也不想他夹在我和她母亲之间两头为难。”

“我知道,你嫁给他,受了很多委屈,对于阿姨的无理取闹,你也是一直在努力忍耐,可是对于梁曼桢,你却没有理由适就她,这也是阿姨的高明之处,确实,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忍受的。”

“谢谢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叶慎儿感激道。

“理解是一回事,帮不帮得上忙,又是另外一回事,家中凡是阿姨插手的事情,我从不愿参与其中,这也是她和我在一个屋檐下,却能相安无事的主要原因。”段若轩叹息一声,“我建议你能给予他更多的理解,用沟通的方式去说服他,而不是总想着如何同他保持距离、如何用法律的手段夺回囡囡。”

“你也说过他过于偏执,我能劝的都劝了,甚至请了陆老去说服他了,可他根本就是一意孤行。”叶慎儿摇头,答道。

“恕我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如果让你在囡囡与司徒允哲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谁”段若轩忽而问道。

“不,我不会选择的,因为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叶慎儿再次摇头,逃避这个问题。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也不看好你们复婚,但是你何妨换位思考一番,若囡囡跟了若尘,你也可以随时去探望她,这点我倒是有把握向你保证。”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以。”叶慎儿将头摇得如泼浪鼓般。

“那我能给你的建议也只有这些了,段家迄今为止还没有孙字辈的孩子,将来也不一定会有,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囡囡的存在,到时候囡囡更加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地将这件事情隐瞒得久一些,希望你能在段家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和若尘达成协议。当然,我还是会前去尽力劝服他放弃囡囡的抚养权的,至于成不成功,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把握。”

“谢谢你,你肯前去,我已经很感激了。”叶慎儿感慨道“若不是这次来找你,我还不知道你默默地为我们母女俩做了那么多。”

“你不用感激我,虽然你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我总归是囡囡的大伯,帮你,也等于在帮囡囡。”段若轩起身,“好了,那边还有人在等我,你也早些回湛阳吧”

叶慎儿也跟着起身。

段若轩转身,不待移步,却又回过头来,“另外,让警局消案的人是我,一来,乐局长也快要退休了,而乐正东是乐家所有的希望,作为朋友与世交,我不希望他们父子卷入这件事件中,二来,我不想把这件事情弄大,若让我那位令人头疼的姑姑知道了,局面将更加不好掌控,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用心,你慢慢思考,不妨再心平气和地去找若尘谈一次,就算是暂时先稳住他也行,毕竟来日方长。”段若轩说完,方才离去。

第234章 巧遇程菁

“来日方长―”叶慎儿喃喃思考着段若轩的话,特别是最后那一句,用意颇深,她一时无法参透,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段若轩这分明是让她暂时稳住段若尘的情绪,再找时间慢慢试图改变他的想法。htts:

叶慎儿眼前突然一亮,因为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晕了,又局限在段家背后的势力中,所以都只往最坏的方面考虑,甚至想到了鱼死网破、对簿公堂,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先稳住大局的方法。

可是要如何稳住段若尘呢叶慎儿不由得绞尽脑汁起来。

“嘀―”适时,一道铃声响了起来,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叶慎儿。

“阿哲―”叶慎儿看了看来电,立即接通了电话,正是司徒允哲。

“慎儿,你在哪里”司徒允哲焦急的声音。

“段若轩脱不开身,所以我来了芦州。”

“你等我,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叶慎儿怕司徒允哲担心,故报喜不报忧,“段若轩答应帮我去劝他了,让我回去等结果呢”

“好吧”司徒允哲沉默了几秒钟,“那你路上小心。”

“待会见。”挂完电话后,手机又响了起来,叶慎儿一看,来自芦州市一个陌生的坐机号,她看着陌生,本想挂断,一时好奇又按下了接听键。

“妈咪―”电话一接通,囡囡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囡囡,怎么是你”叶慎儿紧握着手机,“想妈咪了吗”

“是啊,妈咪,叔叔说我若想你了,就可以自己给你打电话。”

“囡囡真乖,都会自己打电话了。”

“妈咪,我好想你,也想司徒叔叔了,还想外公外婆、想琛爸爸、宣妈妈了,你们能不能来接我回家呢”囡囡在电话中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乖囡囡,快别哭了,妈咪这就过来,你等着妈咪,好不好”

“那囡囡等着妈咪,你可一定要来看囡囡哦。”

“嗯妈妈现在就过去看你,等我。”叶慎儿挂完电话后,便直奔段若尘那间半山别墅而去。

行至半山别墅前时,叶慎儿竟看到一个女人从那间别墅中走了出来,待走近后,叶慎儿感觉那女人看着有些面熟,只是她捂着脸上了一部黑色的奔驰,然后匆匆离去。

黑色奔驰从叶慎儿身边经过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侧面,那个女人,竟然是多年未见的程菁。

虽然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那张面孔,姣好的身材、精致的面容、却没有半分生机,现在脸上挂着尚未擦干的眼泪,显得楚楚可怜。

叶慎儿心口没来由地痛楚起来,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当年b大校门的那一幕、后来住院的段若尘、去医院的程菁、别墅,几个画面重叠,交织,又分离,一直在她脑中萦绕着,挥之不去。

短暂的不适合,叶慎儿突然朝左打死了方向盘,追着那辆车黑色奔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叶慎儿突然出现在程菁面前,一间精致的咖啡厅。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叶慎儿不待程菁开口,已毫不客气地在程菁面前坐了下来。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小,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我们竟然能碰在一起。”程菁并不知道叶慎儿是追踪她而来的,所以见到叶慎儿后,只是稍稍有些惊讶。

“是挺巧的,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段若尘的别墅门口碰面。”叶慎儿冷眼盯着程菁,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来,只是她的眼圈红肿,并无异常。

“你跟踪我”程菁先是掩嘴,随后指着叶慎上儿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我何需跟踪你,我也是来找若尘的。”叶慎儿冷笑着道“时隔多年,不知道程小姐结婚了没有”

“我结没结婚关你什么事”程菁将脸扭向一边,似乎很憎恨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办呢我正忙着和若尘复婚呢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叶慎儿故意拖长了声音,还显示出得意的神色来,眼睛却不肯放过程菁的任何表情。

“不可能,他说过会娶我的。”程菁突然扭曲着脸朝叶慎儿厉声道。

面对程菁的扭曲的脸庞,叶慎儿心生更多疑问,或许,当年发生很多事情,只是她都被蒙在鼓里罢了。

叶慎儿急切地想证明她的猜测,故竭力忍住内心的颤抖,笑着对程菁道“你刚才在若尘的别墅里想必看到了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吧很抱歉,她是我和若尘的女儿,以前是不太可能,可是你见过她和若尘几乎是复制的脸蛋后,还觉得不可能吗”

“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的。”程菁似乎已经豁出去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当年他和你离婚后,我以为他会娶我的,谁知他竟然娶了梁曼桢那个贱货,如今他好不容易和梁曼桢离了婚,竟然又要和你复婚,枉我当年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为什么我依然得不到他的心”

“你说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包括你为了他陷害司徒允哲之事吗”叶慎儿微笑着乘胜追击。

“什么阿折阿弯的,我不认识。”程菁突然从失控中清醒过来,她十分嫌弃地看了叶慎儿一眼,想掩饰到心中的不安。

叶慎儿笑意更浓,深不见底,程菁被叶慎儿的笑意弄得有些心虚,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叶慎儿,“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怎么办呢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这是我答应和若尘复婚的条件,若尘对我说,你为了讨得他的欢心,就设计陷害司徒允哲,再以怀上他的孩子为由,挑拔我和司徒允哲的感情,然后你又不择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他说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我一个,绝对不可能同你这个疯女人结婚的。”叶慎儿早已从程菁惊慌的神情中看出几分端倪,于是半真半假地对程菁道。

真真假假,一探便知。

其实,叶慎儿从程菁越来越惊恐扭曲的脸庞中早已看出,她的随口胡诌,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事实。

重要的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她的阿哲,也必定看不上,现在不会,当年更加不会。

想到这里,叶慎儿忽然笑了,有几分苦涩、几分欣慰、几分愤怒、更有几分歉疚。

自然,那份歉疚是给司徒允哲的。

“明明是他指使的我这么做的,他说事成之后他会考虑让我跟在他身边的。”程菁对叶慎儿咆哮着,“都是你,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偏偏让那么多男人为你疯狂,你究竟对他们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你就那么爱他吗他有什么好竟然肯为了他去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还不惜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不是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守身如玉吗你若真的爱他,就不会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了。”叶慎儿继续说道。

“我没有,我和那个什么哲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孩子,分明是他段若尘的,当年他为了和你结婚,竟然威胁我去打掉了孩子,还逼迫我嫁祸给你的那个什么哲。”程菁此时已完全崩溃,“我究竟有什么不好,那么卑微地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却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成利用的工具”

程菁的神情虽是愤恨的,可她的眼神却是恍惚的、茫然的,有着不甘,似乎更多的是疲惫。

“程菁,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叶慎儿虽然什么都没有,可是我有一样,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的,那就是自尊,而你没有,所以你注定了会有今日。”叶慎儿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她起身前,不卑不亢地对程菁道。

叶慎儿的这席话,彻底击溃了程菁的所有防线,于是叶慎儿的身后,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疯狂哭泣着,咖啡厅里的客人都纷纷侧目观望,可是见到她那幅面目狰狞的面容后,竟没有人愿意上前劝慰。

叶慎儿慢慢走出咖啡厅,她的脚步虽是沉重的,可是她的心却雀跃起来,似乎横压在她心头多年的那块无形石已经落下来般,轻松无比。

原来,她的阿哲,无论身心,由始至终都只属于她,只是她叶慎儿何德何能,能够如此拥有他。

叶慎儿回头望着半山别墅那个方向,然后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芦州。

莺歌国际

叶慎儿不顾身后职员们好奇的眼光,像个冒失的孩子般,箭一样地冲进那间只属于她和司徒允哲的专用电梯中。

电梯直接朝着十九楼升去,叶慎儿看着那一层层往上跳动的数字,心竟没来由地怦怦跳着,她赶紧捂住胸口,又紧张地看着那跳动的红色数据,感觉电梯今天似乎上升得特别缓慢。

电梯门终于开了,稳稳地停在了十九楼。

叶慎儿毫无形象地冲出了电梯,丝毫不顾忌秘书组那帮丫头门诧异的眼神,匆忙朝她和司徒允哲的办公室冲去。

“阿哲”门开了,叶慎儿准确无比地找到司徒允哲的身影,并迅速投入其怀中,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我把记忆碾成尘

第235章 投怀送抱

“咳、咳―,总裁和夫人请继续,我们的会议改日再开好了。手机端htts:”耳边突然传来几道咳嗽声,随即叶慎儿听到几道鱼贯而出的脚步声,她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徒允哲此时正在会议中。

只是,这会议什么时候开到办公室来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开会。”叶慎儿看了看已然合上的办公室门,沮丧地看着司徒允哲。

“无妨,反正也开得差不多了。”司徒允哲宠溺地拉叶慎儿在沙发上坐下,继而低声指责,“倒是你,我不是让你回湛阳后在家里等着我的吗怎么又来了公司”

“我不管,我就想看着你,陪着你。”叶慎儿搂着司徒允哲不肯放手。

“这话听起来倒是非常受用,不过你这么不顾场合地对我投怀送抱,倒是头一回。”司徒允哲调侃道。

“阿哲,对不起对不起”

“好好的,怎么又对不起我了”司徒允哲刮了刮叶慎儿的鼻子,“你看你,才不过离开我的视线半天而已,就魂不守舍了,以后可不许一个人跑去芦州了。”

“知道了,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陪着我。”

“好,不胜荣幸”

从芦州回到莺歌后,叶慎儿没有半点心情做事,就一直是这么傻傻地看着司徒允哲,看着、笑着,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少女时期,总爱流着口水看帅哥时的那个叶慎儿般。

司徒允哲期间有好几次过来摸着她的头,不解地自问,“该怎么办呢,莫非去了一次芦州,人就变傻了吗”

“我才不管,即使傻了也要赖着你一辈子。”叶慎儿立马像个小女生般抱住司徒允哲的胳膊撒欢儿。

“你这样子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的。”司徒允哲看了看外间,这才弯下身子在叶慎儿耳边悄悄说道“好希望天快点黑,我们可以快点回家,然后”

叶慎儿听得脸颊绯红,却没有半点反感的意思,依然花痴般地瞅着司徒允哲,似乎不从司徒允哲的脸上看出个花骨朵来,誓不罢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两人在公司胡乱吃了几口后,就急匆匆回了雍华园。

一进屋子,叶慎儿就迫不及待地挂在了司徒允哲的身上,疯狂地吻着司徒允哲,唇瓣、脸颊、眼睛,鼻子,一处也不曾放过。

司徒允哲被叶慎儿的热情感染着,当下也不含糊,几秒钟后,已变被动为主动,直接托起叶慎儿倒在了沙发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慎儿被耳边的温热气息惊醒,足足停顿了一分钟,方才恢复思绪,想起自己稍前疯狂的那一幕,脸颊不由得发烫起来。

“我弄醒你了”司徒允哲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他似乎并未入眠,此刻正深深地看着叶慎儿,眼神如大海般深邃。

“几点了”叶慎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翻了个身,直接钻到了司徒允哲的怀中。

“还不到十点。”司徒允哲又道“对了,囡囡有打过电话给你,说你答应去看她的,为什么又没有去”

“你看我,都差点忘了。”叶慎儿假装愧疚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清楚,并不是她不想去看囡囡,只是想着会同时见到段若尘,突然心生无限反感。

自从同程菁分开后,段若尘对于她来说,似乎仅仅只是囡囡的亲生父亲而已,甚至连同曾经对他存有的那么一丁点的同情,均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无限的鄙夷与厌恶。

“那我明天陪你过去看她吧”

“不用了,已经两天了,再过五天我们就去接她回来吧”叶慎儿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若这几天都不去看她,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司徒允哲依然不放心囡囡。

“阿哲,在去看囡囡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叶慎儿没有回答司徒允哲,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问吧”司徒允哲点了点头,丝毫不含糊。

“当年在b大校门口发生的那件事情的真相,你知道多少”叶慎儿终于问出了她隐忍了半日的疑问。

“真相”司徒允哲疑惑地看着叶慎儿,“慎儿,你”

“原来你早已经知道真相,对不对”叶慎儿怒目而视,“可是你为什么不同我解释”

司徒允哲半晌不语,叶慎儿紧盯着他,他不得不起身靠在床靠上,叶慎儿则跟着他起身,丝毫不给他回避的余地。

“罢了,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司徒允哲沉重地叹息一声,缓缓道来,“其实,我也是过了很久才知道的,就是在那个雪天,那天我兴匆匆地去找你,其实就想去向你解释那件事的,可是你根本就不想理我,而且要同我分手的态度坚决地,那时候,对自已的身体本也没有多少信心,后来又同段若尘一番交谈后,才改变了主意的。”

“阿哲,对不起对不起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你多少怨恨,此刻就对你有多少歉疚,我怎么这么蠢,你曾经向我解释过好多次了,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你。”叶慎儿越说越愧疚,继而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般。

“乖,快别哭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何妨这样想,我们经历得越多,将来才会越发的珍惜现在的来之不易。”司徒允哲伸手抚上叶慎儿的脸庞,一点点帮她拭去眼泪。

“那你就没有怨恨过我吗”

“慎儿,你若对我还存有疑问,那证明我对你还不够好,我不同你解释,并不是默认自己犯错。重要的是,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幸福就好,就算是你误会我,就算是我们不能长相厮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的那个人,是否真的爱你。”

“你别把爱情说得这么伟大,若两个人相爱,不图长相厮守,那他们图的又是什么”

“爱情之所以伟大,因为它不只是拥有对方一生,而是能让她幸福一生。”

“我还能说什么呢阿哲,你就是老天爷可怜我,送给我的补偿,可是这些年来,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我真是被冲动蒙蔽了心智,才会对你不信任,我该死。”

“你是挺笨的,而且笨了这么多年。”司徒允哲委屈道“不过我也认了,谁让我比你更笨呢,竟把你往情敌身上推。”

“的确,你比我更笨,若不是今日碰到那个程菁,我想我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怎么回事说与我听听。”

“当年我在医院照顾段若尘时,有一天,那个程菁突然跑到医院找我,还给了我孕检单,信誓旦旦地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可是你不愿意承认,硬逼着她打掉了,原来程菁说的害她怀孕又逼着他打掉孩子的人,其实是段若尘。”

“竟有这种事”司徒允哲也惊诧不已。

“回来的路上,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也是当年在医院照顾段若尘时,有一次我从公司去医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程菁从段若尘病房方向过来,我一直以为是碰巧碰到她,或者是她也有亲人或者朋友住在医院。原来,她只是趁我不在时,来看望段若尘的,原来,这所有的一切,竟都是段若尘一手导演的。”

“还不算笨,懂得举一反三。”司徒允哲弹了一下叶慎儿的脑壳,开心地道。

“这都怪你,陆老说得对,谁让你当年不抓紧我的,害得我一堵气就嫁给了那个坏蛋,还白白虚度了这么些年。”叶慎儿想拿拳头砸司徒允哲,只是拳头刚出,手已被司徒允哲牢牢握住,“现在还不算晚,不过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了,这次无论他出什么招,你都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当然了,你也别想逃出我的视线,否则我逃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终老,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知道了,我哪里也不走,以后就算是出差,也要带着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

后来的几天,叶慎儿没有再去过芦州,段若尘竟也没有再找过她,奇怪的是,囡囡竟然也没有再打过电话给她。

说句实话,若不是那日碰到程菁,叶慎儿极有可能听从段若轩的建议,先稳住段若尘,就算是讨好他、骗他都有可能,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给她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定要她用那种决别的方式来与他做个决断呢。

在与段若尘约定去接囡囡的前一天,竟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叶慎儿。

这位不速之客,竟是她多年未见的梁曼桢,那个若不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或许几乎已经被叶慎儿遗忘在记忆中的女人。

接到电话时,叶慎儿正在和司徒允哲讨论关于今年中秋、国庆期间莺歌与各合作商举办的商演活动,商演活动内容很广,中间还穿插了表演与抽奖环节。

自然,对于电器巨头莺歌集团的商演活动,主要还是一种营销的手段,可抽奖环节,却是民众最为期盼的,因为据说那抽奖环节的所有奖品,竟都是莺歌集团的产品,最大的奖项空调有之,最小的奖品,比如电饭煲、风扇之类的,几乎参与者有份。

我把记忆碾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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