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老千那些年 - xp1024.com
《我当老千那些年》


章一 洗牌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这句话之所以写在最前面,是因为我见过太多因为赌博而妻离子散的赌徒,这其中不乏事业有成的老板,甚至有我身边的人。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

我之所以写关于“老千”的故事,是想要告诫大家,十赌九诈,剩下没赢的那一局,那是作秀,叫引君入瓮。

不赌,才是最大的赢家。

那么,言归正传,我现在就给大家说说这些年的经历,还有“老千”这个大大的江湖。

我老家在东北农村,这地方,秋收之后人就闲了,到了冬天,死冷寒天的更是什么都做不了,特别是在农村,没有什么娱乐场所,赌博几乎成了唯一的消遣。

农村老娘们儿小媳妇是最爱打麻将的,老爷们儿有时候会玩炸金花,过年前后还会玩牌九。

大人玩,小孩儿有样学样,也跟着玩,但不赌钱,是赌玻璃球的。

我在村里出了名的不合群,因为我不仅不赌,反而憎恨赌博。

因为我爸妈就都是赌棍,我才刚刚上初一,他俩就把我扔给爷爷逃债去了。

可因为种种原因,我最终还是走上了“老千”这条路,而且愈行愈远。

这都要归功于一直对我很好的燕子姐,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这辈子都不会沾染到赌博。

印象中,燕子姐很白净,扎马尾辫,瓜子脸,一笑有两个小酒窝,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特别的漂亮。

还记得我爸妈跑了以后,爷爷也不是很待见我,这让我很奇怪,印象中爷爷应该是最疼孙子的。后来我才知道,爷爷一直怀疑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因为我跟我爸长的一点都不像。

不过,再不待见我,也得让我吃饱饭,但也仅此而已,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交学费,让我继续读书。

这时候,燕子姐来了,她比我大三岁,我上初中时,她已经高中毕业了。

可能是出于愧疚,燕子姐把我接到她家里吃住,还拿钱给我交学费。

为啥愧疚?

因为她爸就是逼走我爸妈的债主之一,不仅如此,我们家的水田地,也是我爸输给他的。

但我却恨不起来别人,农村的孩子早熟,我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就我爸那尿性,水田地即使不输给燕子爹,也会输给别人。

燕子姐家两间房,左右屋是卧室,中间是厨房,那时候农村的房子基本都是这种格局。

我从小就营养不良,所以比同龄人瘦小,都上初中了,看着还跟小学生似的,所以婶子让我和燕子姐睡一屋。

虽然我个子小,可懂的却不少,所以第一晚时,我紧张的不行,同时也很兴奋。

这也不能怪我,关键是燕子姐根本就把我当小孩儿看,快要睡觉的时候,就穿一件燕子爹的衬衫。

她坐在我面前,下巴抵在膝盖上,用小指甲刀剪脚指甲。

这个姿势,大家一定会很有画面感。

而燕子姐又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我刚好躺在另一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燕子姐突然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而我正盯着她那里看,脸立刻就红了。

她狡黠的笑过之后,说:“荀竹啊,以后你就搁姐家呆着,等你长大了,姐就给你做媳妇,行不?”

我把头藏进被子里,想了一下,觉得有点怂,就瞪着眼珠子钻出来,说:“行,咱们说话算话!”

燕子姐噗嗤一笑,说:“美得你吧。”

被这么一闹,我就没那么紧张了,起来跟燕子姐聊天。

在我眼里,燕子姐是无所不知的,她给我讲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问她咋懂这么多,她说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还指了下火炕角落的木头箱子,说她买的书都在里面,我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

后来,燕子爹喊我们睡觉。

我就把灯关了,可却怎么也睡不着,老想往燕子姐身边凑,但又不敢,燕子姐现在就跟吸铁石似的。

过了良久,我感觉燕子姐可能是睡着了,因为她的呼吸非常均匀,我就往燕子姐跟前凑了凑,但农村的火炕一般都是两米乘三米的,我们两个一个炕头一个炕梢,我蹭这一下几乎没啥效果。

然后,我就听到了婶子的声音,我也不小了,当然知道婶子和燕子爹在干啥。

这让我更难忍受了,很想直接扑过去,但却不敢,只能一点点往那面挪动。

“嘘!”

燕子姐抬起头,让我不要弄出声音,可我这时候正挪着,被她吓的僵在一半,尴尬死了。

然后。

燕子姐悄悄的掀开被子,竟然钻进我被窝里面了。

当燕子姐的腿贴在我的身上时,那温热的触感让我呼吸加重。

燕子姐小声说:“荀竹,自己不敢睡吗?”

我顺着她的话说,就说爸妈走后总做噩梦什么的,自己一被窝睡觉害怕。

然后。

燕子姐就把我抱住,说我好可怜,她看着我心疼什么的。

可我根本没听进去什么,因为我的小脑袋已经被奶香味给填满了,别问我哪来的奶香,自己想去。

这一夜,我睡的很沉,连梦都没做,早上醒来时,燕子姐已经在做饭了。

我没有立刻起来,因为一柱擎天很难受,我想等它消了再穿衣服。

这时候,燕子姐进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喊了一声,我没应,继续装睡。

然后,她冰凉的小手就伸进了被窝,在我那捏了一下,说:“尿憋的,出去撒泡尿就好了。”

这给我糗的,脸通红的起来穿衣服,然后去外面放了一泡尿,还真就好了。

这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可好了,回到燕子姐后,我主动帮忙做家务,洗菜倒水什么的,婶子还夸我懂事你。

吃过晚饭后,燕子爹也婶子出去耍钱了,婶子打麻将,燕子爹玩三打一,那时候斗地主还没流行呢。

我和燕子姐在家看电视,电影频道,演的是周润发的《赌神》。

说实话,我虽然讨厌赌博,但看到他们洗牌的时候,也觉得好帅。

燕子姐突然牵起我的手,仔细的打量着,一边说:“荀竹,你手真修长,很适合弹钢琴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直挠头,但也不想把手抽出来,觉得被她握着很舒服,而且她的手也很修长。

似乎是找到了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我心里美的不行,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是屌丝,不过那时候还没这个词。

看完了电影,燕子姐拿出一副扑克摆牌,就像电脑里的蜘蛛纸牌那种。

燕子姐洗牌很娴熟,而且还能单手洗牌,就像赌神那样。

她冲我眨了下眼,说:“想学吗?”

我挠挠头,只是洗牌而已,学学应该没什么,就点头说想学。

不过,燕子姐并没有直接教我洗牌,而是教我转笔,说手指柔软灵活之后,单手洗牌和拉牌就信手拈来了。

我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没几天,我就能很熟练的转笔了,上课的时候,我通常会一边听讲一边转笔,丝毫都不带分神的,因为转笔已经成了潜意识的一种动作。

很快,我就能单手洗牌和拉牌了,给我美的不行。

那天晚上,燕子姐还是穿着白衬衫,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涂脚指甲油,紫色的,很漂亮。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坐在一边背单词,并且习惯性的转笔。

燕子姐头也没抬,说:“荀竹,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学?”

当然想了,我会转笔和单手洗牌还有拉牌之后,班上的同学跟我亲近了很多,缠着我教他们呢。

燕子姐把涂好指甲油的小脚伸过来,说:“来,帮姐吹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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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杨大虎

燕子姐是真把当小孩儿了,看着伸到面前的小脚丫,我脸顿时就红了。

看到我脸红的样子,燕子姐狡黠一笑,眼睛弯弯的可好看了,同时还往上送了一下,用小脚丫碰了一下我的下巴。

被这么一撩骚,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抓住她的小脚丫,一口就咬了下去。

燕子姐吓了一跳,呀了一声,把脚给收回去了,我呸呸呸的吐口水,还说真咸。

这么一说,燕子姐不乐意了,说:“姐的脚丫子都是香的,不信你闻闻!”

说着,又把脚丫子伸了过来,我也脸红了,凑过去闻了闻,反正不臭,但脚丫子这东西绝对不会是香的。

然后,我帮燕子姐把指甲油吹干,又把扑克找出来,让她教我更厉害的招式。

燕子姐让我把牌打乱,她接过去后,手指一拈,扑克牌就像活了似的,立刻形成一个扇形。

接着,燕子姐似乎是在记牌,可用了还不到一分钟,她就又把牌给打乱了。

燕子姐冲我眨眨眼,说:“如果现在咱们在玩炸金花,你要什么牌?”

我虽然不赌,可从小看得多了,也就什么都会了,就说:“要豹子,豹子尖儿!”

(黑龙江把a叫尖儿,k叫凯,q叫圈,j叫勾)

燕子姐点点头,把手伸过来,让我上牌,也就是切牌。

我随便从上面抽出一叠牌放在了一边,其实一点都不信,要啥牌就发啥牌,这不是比赌神还神了吗?

燕子姐似乎看出来了,白了我一眼,然后慢悠悠的给我发了三张牌。

我眼燕子姐煞有其事的,就有点将信将疑了,小心翼翼的翻开一张牌,是黑桃a,又翻开一张,是红桃a,当我翻出最后一张梅花a的时候,心脏猛的跳了几下,这也太神了吧!

燕子姐冲我一笑,说:“荀竹,想学不?”

我连连点头,可想学了,要是会了这手的话,以后跟在班级就更受欢迎了。

燕子姐笑笑,说:“那就先练记忆力。”

果然,燕子姐刚刚是在记牌,可她记性也太好了吧,不到一分钟,一副扑克牌就全都记下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燕子姐对我进行记忆力的训练。

而且,她的训练方式很独特,只是让我不断的朗读一篇文章,但却不让我有记忆目的和要求,也不让我作出任何记忆的努力,而且不能把平时背单词的记忆方法用在里面。

最后一点要求比较难理解,燕子姐说让我的记忆有自发性。

就是说,当我看到一串数字的时候,我的记忆会本能的记住,而不是我有意识的去背。

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但我这人就是有一股韧劲儿,特别是有关燕子姐的事情,我怎么都要完成。

而且,我成功了,可我还没来得及炫耀,燕子姐就又给我加任务了。

这一次,记忆方式,恰恰与之前相反。

首先要有预定的记忆目的和要求。

比如说,十分钟内,要背诵下来一篇五百字的文章。

再就是,在记忆的过程中,要作出记忆的努力。

然后是需要运用一定的记忆方法。

最后是,记忆要有自控性。

很久之后,燕子姐才告诉我,前者是无意识记忆,后者是有意识记忆,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可以转换的。还记得那时候燕子姐说的很专业,我没太听明白,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两种记忆方式。

当我完全掌握了两种记忆方式后,就要期末考试了,燕子姐就让我先好好考试,等放寒假再教我学发牌。

对于燕子姐的话,我是言听计从的,所以安心复习功课。

虽然我一直在训练记忆的方式,可却没有落下学习,因为我一般都是用课本上的东西来训练记忆。

考试轻松度过,我乐颠儿的回到燕子姐家。

燕子爹和婶子不在,说是去耍钱了,大冬天的,赌博在农村是常态。

燕子姐坐在炕上百~万\小!说,靠在她装书的木头箱子上,把脚伸进被褥下面,看到我回来,她笑笑,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跟她一起百~万\小!说。

上一次跟燕子姐一起百~万\小!说,看的是一本锻炼人思维能力的书,反正我是看不懂。

其实我很不爱百~万\小!说,特别是燕子姐的书,都很枯燥难懂。

不过,一想到能靠在燕子姐怀里,我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而且,今天看的书同样很难懂,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很多哦、啊、嗯嗯、不、呀……

我虽然没看懂,可燕子姐肯定是看懂了,脸红扑扑的,呼吸也有点急促。

终于,翻过几页后,我算是看懂了,原来是那种书!

既然看懂了,该有的反应肯定会有了,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燕子姐对我好的离谱,甚至会无视我有意无意的占她便宜。所以,这会儿我胆子大了起来,把手放在了燕子姐的腿上。

燕子姐突然按住了我的手,看着我摇摇头,可我看她眼神儿挺迷离的,一咬牙,另一只手也上去了。

不怕被笑话,我那时所做的动作,其实就是这本书上所描写的。

我虽然懂的一些男女之间的事,但却从来没有碰触过,所以根本不懂。

总之,那会儿是意乱情迷了。

而且,如果没有打扰的话,我和燕子姐肯定会做到最后一步。

可问题是,偏偏有人来打扰了,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他是领着我老舅一起来的!

他们破门而入,把进行到一半的我们给吓了一跳。

燕子姐一拽被子,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裤子脱到一半,起来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爷爷指着我们就开始骂,说的可难听了,说燕子姐是小骚逼,还说我跟我妈一样不正经……

这话刚说完,我老舅不干了,一嘴巴子就呼了过去,指着爷爷骂,说你个老瘪犊子说谁不正经呢!

老舅这一巴掌下去,算是彻底乱套了,他俩先吵了起来。

燕子姐聪明,趁这个空档,赶紧把衣服给穿好了,我也赶紧给裤子穿上了。

老舅被我爷爷弄的烦了,又是一个嘴巴子呼了过去,然后掏出一把弹簧刀,指着我爷说,你个老逼养的赶紧滚犊子,整急眼了我蓄(捅)了你!

爷爷一见我老舅把刀掏出来了,他就害怕了,指着我骂了一句,然后就骂骂咧咧走了。

他怕我老舅是正常的,因为我老舅这人特别虎,上学的时候书包里就放着一把小斧子,就像斧头帮那种,谁不服就跟谁干。

就前些年,我老舅晚上喝多了回家,路上碰到劫道的,拿着刀,让我老舅给钱,谁知道我老舅虎劲儿又上来了,两三下把那人的刀抢了过来,然后在人家身上捅了好几刀,要不是及时送去医院,估计就得死了。

之后,我老舅在镇里多了一个名号,在杨大虎。

所以,虽然我老舅对我挺好的,但我还是很害怕,他这种人,看着就很凶。

老舅横了燕子姐一眼,说:“人我领走了。”

燕子姐皱眉,犹豫了片刻,冲我一笑,说:“荀竹,跟姐说,你要是不想走,谁也带不走你!”

我不想走,一百个不想走,一万个不想走……

可是,我老舅一直棱着眼睛看我,吓的我根本不敢说话。

看我这个熊样,燕子姐似乎有些失望,像是突然看破什么事情一样,淡然说:“杨大虎,人你带走吧。”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感觉到心好疼,想要说我想留下来,可我老舅突然把我给拎起来了,往肩膀上一甩,扛着我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燕子姐,可却发现,她的神情很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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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看场

燕子姐冷漠的神情,让我的心更疼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使劲儿砸老舅的背,让他放开我。

可是,老舅却根本不理我,扛着我走出院子。

大门外停着一辆松花江微型,就是那种小面包车,我老舅拉开门,先把我扔了进去,自己随后跟上,闷声说了句开车。

司机是个光头胖子,也没吱声,发动车子就走了。

我作了一会儿,老舅急眼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闷声说:“小竹子,你消停点,再作看我削你不的!”

这一嗓子,我立马就蔫儿了,真是太怕他了。

我妈叫杨柳,我老舅叫杨立仁,长的挺普通,板寸头,戴着个金链子,爱穿一件灰不出溜的夹克衫,走到都拿着个黑色的皮手包。

可以说,杨大虎当年,是引领了我们镇混子的潮流。

而事实上,杨大虎并不是混子,他就虎,就是狠,所以即使是混子也怕他。

那年月,严打的风刚刚过去,黑恶势力又开始冒头了,手狠心黑的,在那年月都捞了不少钱。

杨大虎虽然成年后就很少跟人干架了,但只要出手,那就得来次狠的,加上老杨家在政法口有人,家底也殷实,所以他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几年下来,他也没少赚,在镇东盖了二层小楼,也买了车,算是镇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只不过,杨大虎富的不干净,是开赌场的。

所谓的赌场,其实就在他的二层小楼里,就是个赌局而已,一般就是炸金花,或者是推牌九。

其实说是炸金花,就是为了让大家容易懂,其实是叫拖拉机,规则和炸金花大致相同。

豹子a最大,其次是同花顺,下面是顺子、同花、对子和散牌。

但在炸金花的规则中,同花是比顺子要大的。

那时候拖拉机有个很操蛋的规则,就是不剩下最后两个人,是不能开牌比牌的,而要求比牌的一方,需要付一倍的钱才能比钱。

也就是说,其中一个人跟100元,要求比牌的,就要跟200元。

为啥说操蛋呢?那是因为,有时候你明明抓了一副很大的牌,可人家两个人是一伙的,而且有钱,就是一直跟牌,连比牌的机会都不给你。

那时候,我就听说有很多人因为被人用这招坑的自杀的,也有杀人的。

所以我才说,十赌九诈,即使是很平常的赌局,也有人在里面搞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或者是知道却抓不到。

对于赌博,我是非常抗拒的,可我又不得不睡在赌场内,每天听楼上那群赌徒扯着脖子喊。

我曾经跑回去村子一次,可燕子爹却说,燕子姐去省城打工了。

燕子姐不在,我也就没有回去的念头了,更不想去爷爷家,只好又回到杨大虎家。

虽然我很怕杨大虎,但他对我却非常好,整天大鱼大肉的吃,还让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带我去镇里的商场买新衣服,而且每天都会随手甩给我几十块钱。

在那个年月,一个初中生,带十块钱零用钱上学,按现在的说法,那就是高富帅了。

这一点也不夸张,那时候十块钱能做很多事情。

这么说吧。

现在你要是想要一包差不多的烟,最低也得是二十来块钱玉溪什么的吧?

可那时候,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我们那,红梅算是好烟了,红塔山更上一个档次,再就是一些外烟,黑猫希尔顿三五什么的。

也就是说,一包五块钱的烟,就足够在初中校园装土豪了,我们班主任才抽两块钱的哈尔滨,那烟现在都绝迹了。

在以前的学校,因为一般人都知道我爸妈的事儿,所以我一直很自卑。

可到了镇里,知道这事儿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杨大虎的外甥,所以都很巴结我,这让我有点飘飘然,渐渐的接受了这种生活。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如同温水煮青蛙,让人没有防备。

初三那年的一个冬天,杨大虎把我叫我跟前,棱着眼睛看窗外,说:“我有事儿要出门,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和你红姨看好场子,知道不?”

我一听傻眼了,对赌博我可是非常抗拒的,可我又本能的不敢抗拒,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杨大虎当天晚上就走了,临走时他又把我叫到跟前,给了我一把弹簧刀,告诉我,谁闹事就蓄了谁!

我差点翻白眼,这是我亲老舅么,咋还让我捅人呢。

杨大虎说完把刀往我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没一会儿,红姨来了,穿着时下流行的羽绒服,还是红色的,腰那挺窄的,看着特别有型,下身穿着紧身的皮裤,屁股又圆又翘。

镇上的娱乐场所多,游戏厅,舞厅,录像厅什么的,我和二奎就经常去录像厅看录像,有时候还看那种带色的录像。

二奎是大头的儿子,跟我是同班同学,而大头就是给杨大虎开车的那个光头。

我跟二奎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像老舅跟打头似的。

因为总看那种录像,所以我比以前还那个了,看到漂亮的,或者是身材好的,总是会多看几眼,有时候还会去撩骚撩骚,也就是搭讪。

红姨属于又漂亮又身材好的,所以我总是仗着自己是晚辈占她点便宜。

可能是因为燕子姐的关系,直到现在,我都喜欢比我稍大的人。

以前我还以为红姨是我老舅的女人,后来才知道,他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我就更肆无忌惮了。

红姨知道杨大虎有事儿出门了,也没说什么,就问我吃饭没,然后给我做饭去了。

晚饭时,二奎那死胖子准时来了,根本不知道啥事客气,手也不洗,坐下就吃。

晚上九点,赌客们相继而至,今晚的局是牌九。

我们这玩的牌九,又叫三十二散,不是电视中那种黑色的骨牌。

由32张扑克牌组成,共四门,庄家自己一门不准散户压钱,庄家的下家是过门,对家是天门,上家是坎门,庄家或散户通过搬点决定先发哪门的牌。

没人四张牌,分头尾,小的作头,大的作尾。

两个王最大,叫皇上。

一个k一个9第二大,叫王爷。

再往下,两个k是对大天,两个红2是对大地,两个红8是对人,两个红4是对和。

除了皇上和王爷,对子最大,k284,对应天地人和。

再往下就是杠,2和8,k和8都是杠。

然后就是散牌了,没什么讲究,比如说一个10和一个9,那就是9点。

推牌九赌钱特别的快,而且也大,杨大虎的场子格外的大,最少500块,10000块封顶。

看场子,其实就是抽水钱。

我们这面的规矩,是20扒1,意思就是,20块钱抽1块,200块抽10块。

这里我详细说一下,让大家知道,开小赌场的人,究竟有多黑。

过门、天门、坎门,三个门,无论多少人下注,我们只看钱有多少。

假如说,三个门,各压了两千块,不管庄家和散户谁输谁赢,我们都要抽水,两千块,就抽一百。

也就是说,三个门,各压两千,我们就能抽三百块水钱。

赌局一般都是从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这期间庄家和赌客来来回回拉锯,我们就能一直抽水。

所以说,赌来赌去,钱多半是让抽水的赢去了。

当然了,为了能够多抽水,看场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抓出老千的,这也算对赌客负责。

抓场子里出老千的,在行里叫“暗灯”。

一般来讲,有老千的局,通常不会持续很久,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千都会来把狠的,比如说激某个凯子,跟他对赌,一把压个几万,赢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样一来,我们一次性抽的水挺多,但却没有来回拉锯抽的多。

而今晚,坐庄的外地人,红姨就让我盯紧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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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小平头

这个家伙我认识,这半个多月,他几乎天天来,但却不是天天赢,怎么会是老千呢?

红姨跟我说,这家伙虽然有输有赢,而且是输的时候多,可他是输的次数多而输的钱少,赢的次数少可赢的钱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家伙还挺精的呢。

可是,我对看场子不是很上心,反正场子不赔钱就行。

红姨眼含深意的看着我,她的双眼狭长,看着跟狐媚子似的,很勾人,所以看的我很不自在。

我回避她的目光,总感觉她诱惑的目光,能够看穿我的心思。

红姨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竹子,你以为你爸妈咋输的那么多钱?”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出千啊!

我以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太恨他俩了,下意识的认为输了钱就是他们的错。

事实上,即使是输给老千,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贪心想要赢钱,就不会去赌,不赌就不会输。

再厉害的老千,也没办法赢根本不赌的人!

我看了眼那个外地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小平头,挺普通的一个人。

一般老千都这样,如果是个帅小伙,那绝对没法当老千,为啥,辨识度太高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可不像电影演的那样,赌神是周润发,赌侠是刘德华,赌圣是周星驰……

如果你在场子里赌钱碰到周润发那面相的,肯定会印象深刻吧?

可是。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啥让我盯紧啊,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我能盯出个jb啊?

老舅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让我抽水,毕竟是自家外甥,放心。

可没想到,红姨竟然让我抓老千,这,臣妾做不到啊!

红姨看牌局还没开始,就把我拉到一边,面对着我,离的挺进,胸都顶到我了。

她小声说:“竹子,我看过你洗牌,那么厉害,不是大虎教你的?”

唔,原来是因为看过我洗牌,所以红姨才认为是老舅教给我这些东西呢。

我说:“没有啊,那都是燕子姐教我玩的。”

红姨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平头,说:“反正大虎不在,你肯定比我强,你就盯紧点他就行,能不能抓到另说。”

我“哦”了一声,就走了过去,常来的都认识我,就拿我和红姨开玩笑,说红姨要老妞吃嫩草,红姨可泼的很,回敬他们说回家吃你妈b去吧。

然后,就是哄堂大笑,被骂的也不恼,反正挺高兴的,就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没一会儿,赌局开始了,小平头坐庄,讨好般的拿出一百块,从我这买了一副没拆封的扑克。

嗯,我经常在场子里卖扑克赚零花钱,一般看谁赢得多了,我就拿着新扑克过去,说牌的旧了换副新的能赢大钱,一般来说,都会有人给钱买牌,但却很少换,都扔在一边放着。

赌钱这里面门道多,说道也多,除非牌上有明显的记号什么的,否则一般是不会换牌的。

之所以还给我钱,那纯粹是卖我老舅面子。

小平头迅速的挑出所需要的32张牌,然后给几个散户洗牌,自己又洗了两遍,吆喝了一声买定离手。

有个经常在这玩的老赌棍叫赵二,他自己一个人就拍了一千块在天门,说:“头把不杀天!”

推牌九一般都有这种说法,意思是第一把庄家赢不了天门。

其实就是一种说法而已,杀不杀的,谁说的也不算,要么看手法,要么看运气。

不过,赵二这么一吆喝,很多散户都把钱拍在天门上了,我大致看了一眼,好家伙,得有四五千块了。

如果小平头是老千,他这把应该会宰天门吧。

散户压好后,小平头把牌往前一伸,说:“谁上牌?”

上牌,就是切牌的意思。

庄家洗牌,散户上牌,相反,散户也可以洗牌,庄家自己上牌。

赵二下的注最大,所以他有优先上牌的权利。

但是,如果一个散户一直上牌,庄家一直赢的话,压的再多,即使他和庄家没问题,也不会再让他上牌了。

小平头看了一下点,是张7,先发天门。

他发牌的速度很慢,这是赌局里的规定,怕人手脚不干净。

发完牌后,小平头把剩下的牌放在台子中央,然后开始配自己的牌。

他配完后,就把牌放在桌子上了,赵二等散户配完了牌,也都放在桌面上,两张前,两张后,不允许再动了。

小平头又问了一句,确定散户们都配好牌了,然后掀开了天门的牌。

前面两张是一张2和一张7,就是九点,2是红2,也就是地2,在散牌里,这叫地9,除非碰到k和7,就是散牌里最大的了。

一般来说,头牌都是9点了,那尾牌一定非常大了,不是杠,就是对,甚至是王爷什么的。

我注意到,小平头看到天门头牌是9点时,皱了皱眉,然后翻开天门的尾牌,两个红8,也就是对和。

天门,前9后对和,9对和,算是很大的牌了。

又看了其他两门,小平头的深情缓和了很多。

他把自己的牌掀开,头牌是一张j和7,8点,尾牌是黑2和黑8,这牌是8杠,也不小,几乎没有输面。

为啥这么说呢。

32散的规则之一就是,想要赢,就得头牌和尾牌都得大过对方,单是头牌大或者尾牌大,那是赢不了的,算保本,而庄家却比散户大半点,也就是说,一样的牌,庄家赢。

所以说,小平头头牌是8点,一般是很难会输的,可没想到,被天门狠狠的压了一点。

真就是“头把不杀天”,第一把,小平头就输了天门4700块,但另外两门被他宰了,赢了两千多快。

这时候,该我上场了,要抽水了。

赵二很大方,4700块,四舍五入,就算5000块,给了我250块的水钱,还顺便骂我是小二百五,他大爷的。

小平头总的来说虽然是输钱了,但他宰了其他两门两千多,也得给我水钱。

因为他输了,所以我也没多要,就要100块的水钱。

一把下去,我抽水就得了350块。

从头到尾,小平头一直在输,不停的擦汗,因为输的太多了。

他一直被赵二收拾,半个多小时过去,他已经输了有两万多块了。

红姨走过来,让二奎盯一会儿,把我叫到一边,说:“竹子,咋样?”

我摇摇头,说:“红姨,不像啊,他一直输。”

红姨点点头,没说啥,又去楼下看电视了。

我有点莫名其妙,她明显是有话要说,可却什么都没说。

一夜过去,小平头输的就差脱裤衩子了,赵二赢的红光满面,最后还甩了我一千块的红,还有三个散户也没少赢。

我和二奎收拾了楼上的房间,然后下楼吃饭,红姨问我看出啥没有,我说啥也没看出来,还说小平头都输成啥逼样了,不可能是老千。

红姨还说没说啥,让我和二奎吃完赶紧睡觉。

熬了一宿,的确困的不行,我把钱整理好了交给红姨,然后就去睡觉了。

二奎睡的跟猪一样,那葫芦打的,烦死个人,吵的我没法睡觉,就跑到了楼下。

楼下就三个房间,客厅厨房锅炉房,客厅里摆了一张小床,红姨正靠在床头看电视。

我跟红姨早就混熟了,迷迷糊糊的摸上床,钻进了被窝里,电褥子是开着的,可热乎了,抱着红姨的小蛮腰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累,不停的做梦,梦的内容就是昨晚的赌局,有点像电视重播似的。

我突然惊醒,似乎知道咋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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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就这么着

就像是做噩梦惊醒一样,我猛的坐了起来,吓了红姨一跳,然后就把我抱住了,说竹子不怕竹子不怕,然后就问我是不是梦到我爸妈了。

包括我老舅杨大虎在内,一旦我心情不好什么的,就会问我是不是想起我爸妈的事儿了。

其实不是的,我已经很少会想起他们了,或者是我在有意的回避想他们。

其实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是想起燕子姐了。

这一次,我竟然是在梦中发现了赌局中的端倪。

我看着红姨,有点兴奋,说:“红姨,我知道咋回事了!”

红姨有点懵,说:“你知道啥咋回事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知道那个小平头是怎么出千的了。”

红姨却不是很意外,她说:“那你说说。”

其实。

小平头出千,并不是一个人所为,而是一群人。

包括赵二在内,还有昨天赢的散户中的两个,他们跟小平头应该都是一起的。

赵二在这赌了快有两个月了,而另外两个,是这两个月先后来的,他们平时和赵二很少交流,但我有一次看到他们一起去吃饭了,而且很热络。

按理说,赌徒们散场了一起吃饭什么的很正常,所以我昨天才没联想到这。

可是,当我仔细回想昨天的赌局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小平头虽然输了四万多,但却没有其余的散户加起来,共输了六万多块!

也就是说,小平头几乎隔一两把牌,就会痛宰其余散户,但却要输给赵二他们更多。

一来二去,钱都跑他们那去了。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人都是凯子。

不过,小平头和赵二他们玩的还挺高,不仅让人很难发现,而且还不影响场子抽水。

我就问红姨,这事儿是不是就不用管了,至少没有影响到我们。

红姨看了我一眼,跟我说,这种事不能不管,咱们赚的虽然是黑钱,但也要有底线,在咱们的场子玩,就要保证公平,再者说,再厉害的老千也有露馅的时候,到时候让人家知道了,还是会到场子翻小肠的。

所以,必须得收拾他们。

我就问红姨,要咋收拾。

红姨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不知道。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该说啥了,闷头接着睡。

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天已经大黑了,而且立刻就闻到菜香味儿了,红姨的手艺不次于燕子姐。

二奎那个死胖子已经在吃了,正往嘴里塞肥肉,满嘴油腻腻的。

我赶紧起来洗了把脸,动作要是慢了,连菜汤都剩不下。

吃饭的时候,我跟二奎唠了一会儿,问他咋抓老千,二奎想了半天,肉没少吃,屁倒是没放出来几个,他大爷的。

就这样一直苦思冥想,我都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后来我也不想了,打算等小平头他们来了仔细观察观察再说,也许能看出小平头他们出千的手段呢。

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可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手法出千,我根本不知道。

事实上,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出千都有什么手法,我只是洗牌比较酷炫,记性也比较好而已。

八点多之后,赌徒们相继而来,都上了二楼,坐在大台子前扯犊子吹牛逼,九点左右,赵二小平头他们相继来了。

小平头被散户们当成了凯子,所以当小平头要做庄家时,几乎没有人反对。

这些散户只看到了小平头输钱,听赵二他们一忽悠,就真把人家当凯子了,都忘了其实自己也输了钱了,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赌局开始后,我让二奎抽水,我就站在天门,也就是庄家的对门看热闹,其实是在悄悄的看小平头的举动。

小平头拆开扑克牌,快速的挑出32张扑克牌。

因为看的仔细,加上我一直没落下无意识记忆,所以真就发现了一点什么。

小平头虽然是在快速的挑出32张扑克牌,可在同时也在码牌,所谓的码牌,就是在洗牌的过程中,将想要的牌码在一起。可是,即使是码牌了,一会儿散户会洗牌,也会把牌洗乱了,而且最后散户还是要切牌的。

小平头把牌洗完了,扔出去让散户洗牌,赵二一把就抓了过去,他下注多,抢着洗牌没人说什么。

他是用抽牌的方式洗牌,就是从下面抽出几张牌放在上面,如此反复。而且,他的速度极快,看的人眼花缭乱。

可在我眼里,他的速度虽然快,可洗来洗去,牌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就跟没洗过一样。

我一激灵,原来是这样!

可是,如果其他人再洗牌怎么办?

赵二把放扔在桌子上,一个散户伸手抓过去要洗,可另外一个人突然把牌抓到手里,快速的洗牌,跟赵二一样,洗来洗去,牌又回到了原点。散户把牌扔在桌上,之前那人又要拿过去洗,可又被另一个人给抢了,他跟赵二是一起的。

最后,之前那个人还想洗牌,赵二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说,都jī巴洗三遍了,墨不墨迹啊?那人地看上去挺懦弱的,悻悻的把手收回去。

小平头拿回牌,自己又洗了两遍,还是一样,跟没洗一样,然后伸出去让人切牌,同样是赵二切的牌。

赵二又吆喝着“头把不杀天”,然后拍了一千块,散户们也都跟着压了,有了昨天的经历,他们压的更多了,一沓沓的放在天门,看那样得有七八千块,另外两门象征性的压了不到一千块。

小平头哼哼了一声,说什么今天头把就是要杀天,赵二针锋相对说你头把杀天我就剁手。

这算是玩笑话,没有人当真,现在已经不流行赌手赌命了,赌博是为了赢钱,要你手要你命有哈用?

不过,在场子里,还真有人被剁过手,但这是后话了。

发牌后,结果如我预料的那样,第一把小平头输了,这算是钓鱼。

就又如昨天那样,小平头输的直冒汗,而赵二今天也没赢太多,赢的多的,是另外一个长头发的同伙。

我虽然看出了他们出钱的手段,可却不知道要怎么揭,因为我所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证据,即使说了,人家死活不承认,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我把老舅的兄弟叫过来用武力让他屈服,场子的名声也没了,以后谁还来玩?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已经在内场子考虑了,这是我那时没有发现的。

那时候我的想法是,如果没有老千,我爸妈就不会输那么惨,他们不跑,我也不会这么惨。

其实我就是把对我爸妈的恨,给转到了老千的身上。

后来,在这次事情之后,我竟然觉得“暗灯”这个职业很适合我,专门抓老千,也算是除暴安良了。

可以,一次抓千后,听着那凄惨的叫声和怨毒的眼神,我久久不能忘怀,但这是后话了。

那场赌局结束后,小平头又输了,赵二也输了,但长毛和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同伙却赢了很多,还有几个运气好的散户也赢了一些。

小平头演技不错,他很不服气的把牌摔在桌子上,说晚上还当庄,要报仇。

赵二反唇相讥说,你晚上还得输,你要是能赢,我就拉鲜屎吃了,小平头气的脸通红,指着赵二鼻子就骂,后来还打起来了。

这戏演的这么逼真,我都差点当成真的再看了。

赌徒们离开后,我们吃饭了,就准备睡觉。

有了昨天的经历,我直接留在楼下睡,红姨收拾了房间后,就上床靠着看电视,我还没睡着,顺手就抱了过去。

红姨是真把我当小孩儿,还摸我头,然后有节奏的拍着我肩膀,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吃了饭之后,我就在想怎么才能把他们给揪出来!

他们已经把我的斗志给激出来了,跟他们杠上了。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毫无头绪,就跟二奎两个一起推牌九找灵感,玩着玩着,因为二奎比较懒,不怎么洗牌,我竟然记住了排序。

我一拍脑门,大爷的,就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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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猜到牌

我觉得难,那是因为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自己去想。如果是个懂行的,应该早就把他们给揪出来了。

即使是想出了法子,我也没有声张,甚至都没跟红姨和二奎说,特别是二奎,这小子挺彪的,我怕现在告诉他,到晚上的时候他藏不住再给露馅了。

之后的时间,我就没理二奎了,一个人躲在二楼的卧室里面自己玩牌九,慢慢悠悠的码牌,然后慢慢悠悠的用抽牌的方式洗牌,假洗的一种,然后上牌,翻出来的点数,等同于骰子,比如说搬了一张7,就要先发天门。

一直到晚上赌局开之前,我都在卧室中演练着,因为我的手非常灵活,所以我很快就能快速的假洗了,但码牌并不是灵活就行的,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练习,但这不重要,我只要记住顺序就行了,而记忆力对我来说,恰恰是强项。

夜里八点多,赌徒们相继来到场子,如同以往一样,开始扯犊子吹牛逼,只不过今天说的不是女人,而是在说小平头,因为昨天小平头放话了,今天会带十万块来坐庄,赌徒们正在研究今晚要怎么掏空小平头。

赵二是咋呼的最欢的,就像他跟小平头有杀父之仇一样。在东北的赌局,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东北爷们儿脾气火爆,来不来就杠上了。所以根本没有人觉得奇怪,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没一会儿小平头来了,之后长毛和眼睛也来了,散户也到的差不多了,赌局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平头是抱着个黑皮包来的,里面鼓鼓的,他往桌前一站,拉开皮包的拉锁,里面塞的都是钱,足有十几万。

散户们今天也没少带钱,全然不知道自己掉进坑里很久了。

小平头甩出一百块钱给我,这是买扑克的钱,我收了钱,说家里没扑克了,现在就去买,然后拉着二奎一起出去了。

其实花钱买扑克这个规则很不合理,在场子里,吃喝抽,都应该由场子提供的,钱就从水钱里出,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在杨大虎的场子,开局的扑克就得花钱买,这钱他是不要得,因为卖扑克的是我,其实就是给我要零花钱,大伙也不在乎这百八的,又算卖了杨大虎的人情,所以从来没有人说什么。

我和二奎出去后,直奔小卖铺,二奎彪呼的说家里有扑克,我没搭茬,就跟他说,一会儿我让他下注的时候,他就拿钱下注就行了,二奎一直很听我的,就说行,再就没说啥了。

我俩在商店买了扑克,又买了一些零食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小平头和赵二正在对骂,看着架势,眼看着就要干起来了。

我赶紧把扑克给了小平头,让他们别吵吵,赵二笑嘻嘻的说小老虎发威了什么的。

小平头愤愤的瞪了一眼赵二,然后挑牌。

我抱着虾条在一边看着,果然又在码牌,我不动声色的记下牌序。

之后,还是老规矩,赵二置气似的使劲洗牌,嘴里还不干净的嘀咕着,小平头斜着眼睛瞪他没吱声。

这俩人装的真挺像,就跟真有仇一样,看来当老千不仅要有手法,还得有也演技,也算是技术工种了。

不过,不今天的局跟前两天都不同,一上来,小平头就把天门宰了,赵二骂骂咧咧的加注,然后就是有输有赢,可都是赢的少,输的多。

没一会儿,小平头面前已经堆满了钱。

我踢了二奎一脚,他明白是啥意思了,按照我们说好的,拿出钱准备下注。

小平头看了说:“二奎,咋地,你还想玩,不怕你老子踹你?”

二奎白了他一眼,闷声说:“大老爷们儿墨迹啥。”

小平头没说啥,赵二又劝了两句,可二奎根本不理,无奈之下,就只能让二奎瞎弄了。

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人家大人不在家,你赢了孩子的钱,等杨大虎和大头回来,肯定得收拾他们。

不过,我估计小平头他们也想明白了,小孩子瞎胡闹,百八十块的玩,让二奎赢点能咋地,要是二奎输了,结束后再退回去,顺便再多给点不就好了。

二奎就拿着几百块钱乱下注,有输有赢,后来我又踹了二奎一脚,他就不下注了,搁一边看着。

没一会儿小平头就把二奎给忘了,因为要不停的码牌,他也没心思多关注二奎。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时机到了,就又踹了二奎一脚,他就又下注了,就在过门上压了一百块,那个门就二奎一个人压,其余的人都抱团压天门。

牌九这东西散户是有配合的,他们常常压在一门上,目的是一把吃透了庄家。

可是,赵二刚切完牌,我就知道,天门肯定输了,而过门是稳赢的。

果然,掀开牌后,天门和庄家都不大,但庄家却压了天门一筹,宰了天门共一万多块,而二奎赢了一百块。

因为今天小平头带来的钱多,所以改成了30000封顶。

至于二奎的一百块,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小平头又洗牌,然后快速的码牌,这把牌玩了这么久,他怎么洗,我都能记住牌序。

又是赵二切牌,是一张10,先发过门。

我给二奎一个眼神,他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一万块,拍在了过门上。

小平头有点惊了,我注意到,赵二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还说二奎你拿来的这么多钱,你爸不在,小平头可不敢收你这么多钱。

二奎哼哼了一声,不说话,钱就摆在那。

我看着小平头的手,可能是想通过手法调换牌的位置,可却在犹豫,虽然二奎拍了一万块钱,但天门这把压了两万多块。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一定思绪万千,那可是一万块,他看了肯定心动,只要调换一下牌,就能把过门和天门都宰了,但二奎是大头的儿子,而大头又是杨大虎的好哥们儿,他可不敢乱来。

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换牌,而是照常发牌了。

一开牌,天门输,过门赢。

二奎赢了一万块,可却没有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后来我们交谈的时候,二奎跟我说,其实当我让他下注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要抓老千了,有了预期的结果,也就装不出欣喜的表情了,他还说,如果是现在的话,他一定会装的得意忘形什么的。

就是因为当时二奎的表情上有了问题,惊到了小平头和赵二,才导致了最后的流血事件。

我一直盯着赵二看,他果然给小平头使了个眼神,小平头立刻表示,他要锁单,换别人坐庄。

这是牌九的规矩之一,庄家有权利随时锁单,也就是下庄,不论输赢。不过,一般赢着钱的庄家,是不会轻易锁单的,怎么也得让人往回捞点,要不然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

小平头话一出口,赵二第一个就不干了,指着小平头骂道:“草泥马的,赢了就想跑是不是,太不江湖了吧?”

可是,小平头压根就不理他,把牌往那一放,就开始装钱。

其他散户也不干了,都在说,脾气不好的已经开骂了。

我原本是打算,通过让二奎下注的方式,让他把赢的钱都吐出来,或者是逼他不敢出千,可他竟然要跑,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可不用给面子了。

我走到小平头身边,人高马大的二奎立刻把小平头给拉一边去了,赌徒们都看向我,而赵二看我的神色有了变化,似乎有点害怕,可又有几分狠厉。

二奎也注意到了赵二的表情,闷声说:“二叔,你可别瞪竹子,小心大虎叔回来剁了你!”

把杨大虎往出一搬,赵二顿时蔫儿了。

我抓起剩下的牌,看着赌徒们,说:“我能猜到下面的牌是啥,你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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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不一样的二奎

这话可不是吹牛,我知道剩下所有牌的牌序,一共才32张牌,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听我说出这话,很多人都觉得我莫名其妙,可长点脑袋的人,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要抓千的节奏啊!

赵二坐不住了,但他是镇上人,也算是有点名声的混子,所以不能在我这个孩子面前认怂,他当时是想,即使被我看出来了,我一个小孩子,也看不准,只要说错一个,他就能狡辩。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侥幸心理。

小平头有跑的意思,一步步往后退,可却被一个散户给拦住了,二奎也守在楼梯口,掏出一把弹簧刀。

这时候红姨上楼了,看着我们剑拔弩张的,她却只是冲我笑了笑,然后就下去看电视了。

在外人眼中,红姨就是杨大虎的女人,她上来露个面又走了,我当时不知道啥意思,还想这抓千呢她咋就走了呢。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红姨上来露面,其实就是威慑,让那几个老千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我每发出四张牌之前,都会先把牌给报出来,在一一掀开,无一错误。

赵二的脸已经非常难看了,可他却装的很愤怒,一直瞪着那个小平头,而那个小平头已经站不住了,哆哆嗦嗦的。

在场子出千的下场谁都知道,他作为老千,自然也知道。

经常赌博的人都知道一句话: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就剁手!

老千失手,一般就是被人抓千了,基本会被剁手,这是属于老千江湖的规矩。

不过,那时候我可不敢剁人手,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想剁任何的人,可有些事儿,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也是我写这个故事最主要的原因,属于赌徒的世界,是非常残酷的。

老千失手被剁手,遇到狠茬子,绑上石块扔到河里的也有,赌徒被逼债自杀的数不胜数,赌的失去人性卖儿卖女的也不再少数,在阳光下最阴暗的角落,这个世界可能发生一切残忍的事情。

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和谐社会的暗面,有着很多我们不知道,但却时时都在发生的事情。

小平头直接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滞,随后看我的目光中带着祈求,可他却不敢去看赵二,比起剁手,他似乎更怕赵二吧。

我不知道咋办好了,我原本的意思很简单,逼小平头把钱吐出来,或者是让他老老实实的赌,不要再出千了。

可是,赌徒们已经疯狂了,毕竟这一段时间里,他们输了非常多的钱。

他们都嚷嚷着要剁了小平头的手,但我可下不了这个手,即使能下的了这个手,我也不会去做。

而且,要剁手,也不能只剁小平头的,现在看来,赵二显然是主谋!

二奎这时候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赵二,说:“二叔,你资格老,你说这事儿咋办?”

赵二脸色变了变,一咬牙,说:“出千剁手,这是规矩,你老子在家,也得这么做!”

二奎点点头,把弹簧刀扔在台子上,说:“二叔,我和竹子还小,我爸和大虎叔不在家,这事儿你得帮忙。”

赵二犹豫了片刻,毕竟是老江湖,捅兄弟两刀的事难不倒他。

他站起来,弯腰够弹簧刀,可手刚刚按在刀上,二奎突然动了,他又掏出一把弹簧刀来,猛的就扎了下去,赵二凄惨的嚎叫了一声,手已经被钉在台子上了。

这一下,把赌徒们又弄蒙逼了,可随后就想明白了。

身在局中时,他们可能没去想,小平头出千但却一直输,而一直以来赢的却是赵二,现在一想,摆明了他俩是一起的啊。

二奎一直长毛和眼镜,说:“还有他俩,别让他俩跑了!”

这种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动手,赌徒们就动手了,二十几号人围殴两个人,谁能逃的了啊?

我算是被二奎惊到了,这小子虽然彪,但却老实巴交的,连架都没跟人打过,今儿这是咋了,说扎人就扎人呢?

赵二惨叫着,一边喊道:“二奎,你他妈的,我跟你爹称兄道弟,你个小逼崽子敢扎我!”

二奎根本不理他,让赌徒把长毛和眼镜给拽了过来,手按在桌子上,然后一人扎了一刀,最后是小平头,也被扎了一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二奎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他貌似憨厚的脸孔下,隐藏着的其实是残暴和狡诈,并不是说二奎就是坏人,其实这正是我们这个圈子应该有的态度,人不狠站不稳,就是我们这个江湖的生存法则。

我极度诧异的看着二奎,可他却是咧嘴一笑,挠挠头,说:“我爸和大虎叔在的话,就不是扎了,手都得剁下来。”

这意思就是,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了,其实我也清楚,二奎做的是对的,而且他算是替我动的手,毕竟场子是我老舅的。

在这之后,二奎把赵二扣了下来,让小平头去拿钱,得把千了赌徒们的钱还了,还得交给赌场一笔钱,这算是处罚金,并且从此以后不允许入赌场一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抓千,但却不是最后一次,直到现在,还是会有大场子的老板委托我去抓千,报酬不菲,但这是后话了。

从这次抓千之后,小平头、长毛和眼镜就此离开了我的视线,赵二去了县城,凭着入门级的千术找了个颇有实力的靠山,在我混迹县城的时候,这个家伙找了我们不少麻烦,这也同样是后话。

话说回来,赵二一伙被我们抓住之后,杨大虎和大头当晚就回来了。

我本以为抓到了老千,杨大虎咋地也得表扬我一下,可他却瞪了我一眼,问我为啥让二奎动手,而不是我动手,问的我无言以对,我不想剁手,也不敢剁,但我又不想承认自己不敢。

杨大虎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也没生气,他就笑了一下,瞅着挺无奈的,随后又夸了我几句,说我聪明什么的,还说我反正也快放假了,就在场子里帮忙吧。

虽然我觉得剁手什么的挺残忍的,可我却觉得成功抓千很有成就感,另外就是,那个时候的我,把对爸妈的恨,全部转嫁到老千的身上了。

不过,我想抓千,但也不想老千被剁手,我就跟杨大虎说,抓到千能不能不剁手,他想了想也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和二奎成了专门看场子的了,而杨大虎和大头就很少出现了,也不知道他俩忙啥,有一次甚至消失了半个月。

从赵二出千之后,场子里一直都很干净,再也没有人出千,这让我有些无聊,也有点小失望,感觉一身本领没地方用。

可仔细想想,对于千术,其实我是个门外汉,抓到赵二似乎都属于侥幸,要不是我记忆力好,根本抓不到赵二他们出千的方式。

我就问二奎,他知不知道什么出千的手段,二奎除了上次表现的很反常外,又有点彪了,也没说出啥来,就说让我问经常来赌的那些赌客。

这不是扯犊子么,人家如果会出千,能跟我这个看场子的说吗?

我觉得不靠谱,就去问红姨,没想到红姨竟然也让我去问赌徒,还说那些人虽然不敢出千,但老赌徒手里多少都有点花活的。所谓的花活,意思就是会点千术。

既然红姨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假错了,她可比二奎靠谱多了。

当晚,八点多的时候,第一批赌徒来了,这里面有一个叫王老鳖的中年人,这人脖子特别长,而且有两撇滑稽的小胡子,有点像西游记的龟丞相,所以都叫他王老鳖,他媳妇都这么叫他,真名叫啥早就被人忘了。

王老鳖这人有点意思,别人总拿话埋汰他,可他却从来不急眼,脾气好的不行,可奇怪的是杨大虎对他却是客客气气的。

杨大虎是我老舅,对他我是非常了解的,一般情况下,他看谁都是棱着眼睛的,有点像瞪人,即使是看红姨和打头也是这样,就像是看人家不顺眼一样,他只有看我的时候眼神不一样。

而且,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王老鳖虽然总输,但只要抢到庄,他就能把当散户时输的钱给赢回来,我曾一度怀疑他出千,可却怎么也抓不到把柄,我还跟杨大虎说过这事儿,他笑着跟我说,如果我能抓到王老鳖出千,那我就算入门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王老鳖这人不简单。

事实上,不算燕子姐的话,他就是我第一个千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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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二奎被千

虽然王老鳖是我第一个千术师父,但我们的师徒缘却很浅,因为不久后,我就去县城上高中了。

再就是,王老鳖只会一些很浅显的千术,都是手上的活,而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又是极高的,所以没用多久,他也就没什么可以教我的了。

而且千术这东西并不是一层不变的,除了基础的手法外,科技出千也是与时俱进,什么药水扑克密码扑克数不胜数。

套用一句老话,千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临场发挥很重要。

那天,我看王老鳖在角落坐着,叼着根烟,一边摆弄着扑克,就靠过去,蹲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就看他摆弄扑克牌。

王老鳖看我过去,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就没再理我,而我就跟一边蹲着,一直看着他。

终于,王老鳖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了,就问我一直看他干啥,我也没藏着掖着,很直接的告诉他,我想跟他学千术,他一愣,但却没否认自己会千术,而是问我为啥学千术,我同样很直接的说,学千术的目的是抓千。

王老鳖听我这么一说就笑了,问我说,你学千术是为了抓千,我要是会千术的话,那我就是老千,如果我教你,岂不是我教出来的徒弟要抓自己的师父?

我挠挠头,被他绕的过会儿才理清楚,就说:“王叔,只要你教我,就算你真的出千了,我也不抓你!”

看我信誓旦旦的,王老鳖觉得好笑,就问我是不是真能做杨大虎的主。

听到杨大虎,我本能的害怕,可还是嘴硬说能,王老鳖就笑,也不说话,给我笑的很不自在,没一会儿我就有点不乐意了,就说你不教拉到,我找别人学去,到时候看着别人出千赢钱看你后不后悔。

看我要走,王老鳖把我拉住了,说今晚就教我,让我跟去他家。

我一听高兴的不行,那时候一门心思想多抓点老千,把对爸妈的怨恨发泄在老千的身上,却不想我这是一步步走进了老千的行列。

当然,我让二奎抽水,又跟红姨打了招呼,就跟王老鳖去他家了。

他家住在镇南,是个小平房,三间房,有个不大的客厅,还像模像样的摆了茶几和沙发,在那个年月,一般家庭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别看王老鳖长的跟王八似的,可他喜欢秋姨却是年轻漂亮,看着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跟红姨的关系不错,对我也很好,见我去了,就给我拿水果什么的。

王老鳖很不耐烦的把秋姨赶出了客厅,秋姨很乖巧的样子,起身就离开了小客厅。

我不禁乍舌,没想到王老鳖这王八样还挺厉害的,把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

王老鳖有点得意,看那眼神儿,有点显摆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一气管炎,秋姨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听他的,可他要是总嘚瑟,秋姨就挠他满脸花,可他从来不承认是秋姨挠的,他总讪讪地说是猫挠的。

之后,王老鳖找出一副扑克,问我现在都会啥,我说啥也不会,但是我记性好。

我也没说会洗牌的事儿,常在场子玩的赌徒,都会耍上那么一两手,这时候瞎嘚瑟就是丢人现眼。

王老鳖把新扑克拆封,然后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手一划扑克牌就成了一个扇形,牌序一清二楚,除了两王外,就是从a到k的顺序。

接着,王老鳖把牌拿起来快速的洗牌,抽排式洗牌,可以看出,并不是小平头用的那种假洗,可是当王老鳖把牌亮出来后,牌序竟然一点也没变!

王老鳖冲我咧嘴一笑,说这才叫假洗,小平头那两下子完全是不入流。

然后,王老鳖给我用慢动作演练了一遍,所谓的假洗其实很简单,只要肯用心练,任何人都能学会。

将扑克牌握在左手,右手从底部抽出一落牌,用母猪与中指夹住牌的两端,食指按在上面,然后是食指向前顶牌,左手拇指将顶出来的抽出来。

这个步骤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你一共从右手的牌里面抽出来多少牌,因为这些抽出来的牌,还要再放回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抽牌结束后,就将右手的牌直接放在左手的牌上,但要注意,一定要放的前面一点,以区分两落牌。

这时候,就要将原本左手的牌和后洗进去的牌抽出来,再重复上面的动作,将刚刚洗进去的牌再抽出来。

如此,牌序就复原了,而看上去又像是把牌给洗乱了。

诸位看官如果偶尔小赌,可以留意一下,身边的人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洗牌,如果有,那也不要拆穿他,人活一张脸,惹急了谁都不好过,大不了不跟他赌了。

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拿扑克牌试试,让大家试,并不是教大家千术,而是让大家知道,千术这东西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我们身边,能不赌,你就是赢家。

王老鳖告诉我,假洗属于最基本的千术,配合码牌使用,就能把想要的牌,发到自己手里,或者是同伙的手里。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千术,也是我在以后的生涯中,宰猪时用的最多的千术,这都是后话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真正的接触到了千术,而且因为人的猎奇心理,魔术一般的千术让我入迷,不需要任何强迫,我就深陷其中。

我的手是非常灵活的,所以王老鳖教我的千术,很快就被我掌握了,虽说掌握了,但没有实战,我也只是菜鸟而已。

很快,中考,我很轻松的考进了县一中,杨大虎当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赌场关了,带着我去了县里,红姨当然是要跟着的,大头一家人也都跟着。

杨大虎的小圈子门槛很高,围绕他身边的只有红姨和大头,虽然显得略显单薄,但即使是在县城,他也混的风生水起,还是那句老话,人不狠站不稳,杨大虎到了哪里都能站的稳,一个字,狠。

不过,杨大虎不开赌场了,开始玩黑彩了,比开赌场时赚的还多。

杨大虎这个人不仅狠,而且头脑灵活,或者是说对捞偏门上有着敏锐的直觉,他是延河县第一个搞黑彩的。

最初时,买彩票的人都不多,可没用半年,几乎就全民买彩票了,黑彩也被彩民给盯上了。

杨大虎不开赌场了,我学来的一点皮毛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而我本身又只是热衷于抓千,并不会跟任何人赌博。

而且,到了县里不久后,网吧就成了我和二奎的大本营,早就把千术什么的给忘没了。

结果是,我的成绩一落千丈,高考的时候我就等于是进考场在卷子上签了个名,二奎连名都签错了,忘签本名了,就写了个二奎,那奎字还少写个横。

对此,杨大虎根本就不在意,每天除了给我钱之外,他几乎什么都不管。

高中毕业后,我和二奎每天都在网吧打游戏,开始的时候玩《传奇》,后来玩《冰封王座》和《cs》,总之就是游手好闲,唯一一件正经事就是去考了驾照。

如果不是有一次网吧停电,二奎手欠在网吧输了钱,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沾染上赌博,可我后来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偶然。

那天,我和二奎正在网吧玩《传奇》,过几天就要攻城战了,我们都在蹲装备,眼看着祖玛教主要死了,屏幕一黑,停电了,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骂声。

突然停电给我也气的够呛,但我这人喜怒不形于色,连骂都懒得骂,就叫二奎跟我打篮球去,可二奎这家伙犯懒,说什么也不肯去。

县一中就在附近,我就自己过去了,跟高中生玩了一个多小时,累的跟狗似的,整天熬夜,身体素质越来越次了。

没一会儿网吧老板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来电了,让我赶紧回去打怪,说公会里的人都在等我呢,老板叫刘汉生,三十多岁,我们是一个公会的。

我一听来电了,跟常在一起打球的借了自行车,骑着就会网吧了。

一进网吧,好嘛,虽然来电了,可玩电脑的没几个,都在人耍钱呢。

而且,二奎竟然也在玩,面红耳赤的,一看就没少输,正跟那擦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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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压门

以往网吧停电,也会有人耍钱,但二奎一般不会参与,谁知道他那天抽什么疯,竟然跟着人家玩压门。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十几个人围着一把凳子,上面铺着个不知道谁的衣服,钱多做门的就围在凳子旁边坐着,散户站了一圈。

这种赌法简单粗暴,庄家占一门,散户可以压其余的过门天门坎门,谁钱多谁坐门有看牌的资格,jqka是一点,10是零点,一门发两张牌,九点最大,庄家大半点,就是说庄家是九点的话,那就是通杀。

此时二奎的表情和动作,让我想起了输急眼的爸妈,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走过去直接给二奎一个大脖溜子,二奎还想急眼,一看是我,顿时眼前一亮,让我坐下来帮他捞捞,给我气的,又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拉他去玩游戏。

(大脖溜子,土话,就是用手抽后脖子)(捞捞,就是翻本的意思)

二奎兜里才几个钱,输了就输了,没啥大不了的。

可谁知,我却拉不动二奎,而且坐庄那个老爷们儿也站了起来,好像想拦住我们。

我看着二奎问咋回事,二奎说自己的钱输光了又跟庄家借的,我瞪了二奎一眼,这个虎逼,咋还借钱赌呢。

庄家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那年月人都比较糙,三十多岁看着挺显老了。

这人有点谢顶,干瘦干瘦的,显得脑袋大脖子细,眼珠子也挺老大的,看上去有点滑稽。

大眼儿,我们都这么叫他,这家伙算是一朵奇葩,媳妇领着孩子跑了,他也没个家,就睡在网吧。

别可怜他,老婆孩子跑是他自己个儿作的,这人好吃懒做不说,还好赌,家里输的毛都没有了,就这样谁还跟他过日子?

把家输散了以后,大眼儿又沉迷彩票了,整天买彩票,没钱就跟哥哥姐姐伸手要,不给就赖在人家不走,逮着机会就偷……

有了钱,继续买彩票,黑彩也玩,偶尔也会赢点小钱,但彩票也是赌,久赌无胜家,不赌才是赢家。

没了钱,大眼儿又老一套,典型的混吃等死,活一天算一天的主。

我瞥了他一眼,问二奎欠他多少钱,他说欠了三千多,给三千就行,一个因为停电组起来的局,竟然有这么大的输赢?

可能是怕我不信,他还让我问二奎确定,二奎挠着头看我,看这德性我就知道,人家大眼儿没撒谎。

在那个年月,三千块足够一家三口活大半年了,二奎这败家玩意,一个多小时就输了这么多。

我兜里的钱肯定是不够,就跟他说,要么他搁这等着,要么跟我回去取钱,总之差不了他的。

可谁知道,大眼儿却连连摆手,非说赌债赌还,必须在赌桌上还才算数。

听他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可不是什么赌的规矩,而是他看我们小,贪得无厌,还想从我们身上套点钱出去,就是欠收拾。

我不想跟这种人纠缠,就把杨大虎搬出来了,让他找杨大虎要钱去,没想到的是,大眼儿根本就不卖杨大虎的账,非得说赌债赌还,有点逼着我跟他对赌的意思。

二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大眼儿可能出老千了,要不然不可能把把赢,并且让我抓大眼儿的千。

大眼儿竟然出老千?

这我可就不干了,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赌博了,但转嫁在老千身上的恨,却已经根深蒂固,二奎这算是给了我一个收拾大眼儿的理由!

不过,我是没那么多钱,就找刘汉生借了两千块钱,他知道我的底细,所以很放心的把钱借我了,还提醒我说大眼儿手脚不干净,最好别跟他耍钱,如果他在墨迹就找个人揍他一顿。

那年月能开网吧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刘汉生说这话可不是吹牛逼,分分钟能找来几十号人。

我笑笑说没事儿,就坐过去,随便在天门压了一百块钱。

大眼儿看了眼我手里的钱,目光很贪婪,似乎这钱已经是他的了一样。

我掏出zippo火机在指缝间耍,一边看着大眼儿洗牌,这家伙捡牌的时候很慢,看上去笨手笨脚的,但我能看出来,他这笨拙的动作是掩饰,其实是在码牌,也就是在做牌序,不过手法不高明,还得一直盯着看,那手笨的跟棉裤裆似的。

等他洗好牌后,伸出手来让人切牌,立刻就有一只手去抢着切牌了,果然是有同伙啊!

抢着切牌的叫刘四,也是个不着四六的老爷们儿,头发贼老长,还经常不洗,油腻腻的。

我看了一眼,没说啥,大眼儿却吆喝着让我加注,我估摸着这把牌他会故意放水,就又添了四百块,这样一来天门就封顶了。

大眼儿开始发牌,每门两张,天门一张3一张8,这11点,就是1点,只比瘪十(0点)大一点,妥妥被宰的货。

看来这家伙没啥脑子啊,连钓鱼都懒得钓了,可他看过我们的牌后,却把牌一扣说了生通赔,然后就给我们赔钱。

原来是这样,我敢打赌,他的牌一定比我们的都大,但他想钓鱼,所以把牌一扣,直接说通赔。

当然了,如果有人是瘪十的话,即使他是瘪十,他也能赢那一门,庄家大半点嘛。

大眼儿流露出懊恼的神色,还嘀咕着说不让我加注好了,演的还挺像的。

我懒得理他,继续压五百天门,又赢了一把,我看大眼儿手里的钱不多了,估计他要宰了,就撤出四百,只压了一百块。

大眼儿神色变化了一下,继续发牌,又是一把通赔。

以前王老鳖告诉过我,这时候我得装出很后悔的样子迷惑庄家,然后下把压大注,但肯定会输。

我当时一拍大腿,骂了一句,直接拍了五百在天门上。

这期间,我一直悄悄的注意大眼儿的神情变化,他嘴角动了一下,有点诡计得逞的样子。

果然,这一把大眼儿是一张2和一张7,他把牌往凳子上一摔,说:“通杀!”

再之后,我又输了一把,我就装的抓耳挠腮,嚷嚷着五百封顶太慢了,大眼儿一听,就说:“那你说赌多大的?”

我想了想,说:“五千封顶,我坐庄,你敢不?”

一听说我要当庄,大眼儿当然不干了,就说我那点钱不够当庄的,我就把刘汉生喊过来了,跟他拿了一万块钱,他跟杨大虎关系不错,二话没说就开始点钱,然后拍拍我肩膀,那意思是让我放心。

钱有了,大眼儿就没话说了,把牌往凳子上一放。

我抓起牌,笨手笨脚的洗,期间还洗散了一次,其实我的脑子正在飞速的旋转着,不用码牌,直接记住牌序,最后把牌伸出去让他们切牌。

大眼儿当仁不让,上来就切,但却没敢多压,只压了五百块。

我慢慢悠悠的发牌,连续三把都输了大眼儿的天门,这是我有意为之,压的少,我就陪,敢压多,我就宰。

连续赢了几把后,大眼儿看我急的直擦汗,终于来了一把大的,一把就下了两千块在天门。

我拿起牌开始洗,这副牌都玩了十多把了,不管怎么洗,牌序怎么变,我心里都有数,比如说a2345678910jqk这样的牌序,洗牌的时候,跟kqj1098765432a穿插在一起,一张穿一张,牌序就会变成ak2q……

也就是说,即使被切牌,我也能立刻知道切完之后的牌序,然后通过千术的手法,在发牌的时候,抽出我想要的牌。

这些手法并不是如何的高明,只要勤练,一般人都能学会,当然了,出奇笨的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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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赶局

千术中的手法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就如假洗,也是手法的一种。

当初王老鳖没教我别的,就教了我一些最基本的手法,比如说假洗,还有就是从一落牌的任何位置,抽出自己想要的牌,就有点像当初燕子姐给发的豹子一样。

一般情况下,发牌的时候,人都是用左手拿着牌,然后右手发牌,在发牌的过程中,右手就起到了遮挡的作用,在遮挡的同时抽出自己想要的牌,整个过程都不快,只有在抽牌的瞬间是快的,但却很难被发现,看上去抽出的牌,就是第一张牌。

只不过,这样抽牌也有一个小瑕疵,那就是在抽牌出来的瞬间,牌与牌之间,会发出“啪”的一声,很容易被懂行的人发现问题。

当初王老憋再教我的时候就说了,他教我这些,不是让我出千的,而是让我了解,然后抓千的。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那时候我把这些当成了神技,虽然没想用它来赌博,但却也觉得王老憋有点妄自菲薄了。

而且,用这种手法对付大眼儿这种要懂不懂的二把刀子,已经足够用了。

我慢慢悠悠的发牌,显得有些笨拙,总在网吧玩的就埋汰我,说我就这笨手还敢坐庄什么的,我就瞪他们,表现的很气愤。

发好牌后,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自己的牌,当时神色就变了,就像是死了爹一样,因为我的牌是一张3和一张10,也就是3点。

看到我这个表情,大眼儿就笑了,还直瞅我的钱,就像那钱已经是他的了一样。

可是,当大眼儿看完牌后,也傻逼了,亮出来一看,一张a一张10,是个1点,另外两门,一个3点,一个是2点,也就是说,我3点来了次通杀。

大眼儿都蒙逼了,二奎上去就把他的钱给拽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把,大眼儿不仅输光了手里的钱,还把二奎欠他的也给输了,脸都绿了,但却还想赌,张罗着跟身边的人借钱,但网吧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揍性,根本就不理他,就连刘四都不鸟他,而且还狠狠的瞪着他,我估摸着大眼儿坐庄的钱应该是刘四出的。

大眼儿寻思了半天,跟我说:“我都借二奎钱了,你要是够意思,也得借我点钱!”

我数了数钱,把从刘汉生那借来的钱还了还赢七千多,其中有大眼儿和刘四五千多,其余的都是散户输的。

大眼儿在那直嚷嚷,问我到底借不借他钱。

我懒得理他,数了数钱,把大眼儿和刘四的钱留下,其余的仍在凳子上,说谁输的自己拿回去,但却没揭发他们出千,毕竟没抓到,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赌局并没有就这么算了,刘汉生过来跟大眼儿要水钱,大眼儿说都输光了哪来的水钱,刘汉生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这顿好打啊。

这不是刘汉生欺负人,这是规矩,在人家的地方耍钱,肯定要给水钱的,搁哪都是这么个理。

有人说了,人家都输钱了,怎么还要给水钱?

那我告诉你,刘汉生抽的水钱,跟我们场子里是不同的。

场子里抽的是纯粹的水钱,不论庄家输赢都得给的。

而刘汉生要的水钱,也叫喜儿钱,只要庄家在坐庄的时候赢了,那就要给,至于你后面坐门的时候输了,跟人家没关系。

我在还刘汉生钱的时候,就多了一千块钱,给的有点多,那是因为除了规矩外,这里面还有情分在。

大眼儿被刘汉生这顿好打,受不住了,说有钱有钱,然后从鞋里面抠出来一百块钱,刘汉生脸都绿了,大眼儿在网吧的另一个称号叫脚王,夏天去网吧玩,他一脱鞋都没蚊子,可见其威力。

刘汉生一脚踹了过去,让他滚犊子,这事儿就算了了。

我以为算是了了,但我却不知道,我搁网吧牛刀小试,却是酿成了大错,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收拾了大眼儿之后,关于赌博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直到那时我也并不想。

之所以会出手,那是因为这个大眼儿贪得无厌,再就是他出千了,所以我必须要收拾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二奎仍然每天在网吧和刘汉生一起打装备,玩的不亦乐乎,又把赌博的事情给忘在脑后了。

有一天,我和二奎还有公会里面的人跟另外一个公会的人pk,刘汉生突然坐在我们身边,神色很难看,我就问他说刘哥你咋了,他叹了下气说这两天没少输,输了有十多万了。

那年月十多万对一般的有钱人来说还算是巨款,所以即使是刘汉生,输了这么钱,也是有点郁闷,但人家输钱,我也帮不到什么忙,只是随便安慰了几句,说等他上线给他装备,这句话把刘汉生逗笑了,然后跟我说,他玩的那个局可能不干净。

不干净的意思,就是个脏局,就是说有人出千。

这样的局很很意思,各路老千云集,相互不拆台,逮着凯子就往死里宰,很显然,刘汉生就被人当成是凯子了。

闲聊了几句,刘汉生说晚上去找我老舅,让他帮忙去抓千。

我就说杨大虎出门了,估摸着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刘汉生急的直挠头,说输的是准备开台球厅的钱,无论如何得让他们给吐出来。

二奎这时候就说竹子也能抓千,刘汉生一拍脑门儿,想起了前不久我收拾大眼儿的事情,就问我是不是真的懂行,他跟杨大虎关系不错,对我也挺好的,搁人家网吧玩好几个月了,上网抽烟喝水都不花钱,我可没脸骗人家,就说会点东西。

刘汉生拉着我和二奎就从吧台后面进里屋了,屋里面有一张行军床,值夜班的网管正在补觉,小桌子上是吃剩的饭菜,苍蝇嗡嗡的盘旋着。

然后,刘汉生把网管给撵了出去,他觉得这事儿得保密。

他给了我一副扑克,让我耍几下给他看看,我就随便耍了几下,还故意装逼像电视里那样拉牌,因为是新开封的扑克,牌序很好弄,我随便假洗了几下,然后问他要啥牌,他说要个拖拉机,也就是顺子。

让他切过牌之后,我就开始发牌,他一张我一张,如此共发了六张牌。

掀开来一看,他是红桃的qka,我是豹子2,这种牌如果是真赌钱的时候遇到,一定会跟注到天昏地暗。

刘汉生看着牌激动的不行,又让我演示了几遍之后,非让我跟他一起去,他拿钱,让我赌。

我连连摆手,告诉他不喜欢赌,但可以帮他抓千,不过抓不抓得到就两说了,因为王老鳖跟我说过,他那点手段不入流,比他牛逼的海了去了。

刘汉生说什么也不干,非让我帮他去玩,出了事儿他担着。

我就问他咋担着,出千被抓到可是会被剁手的,刘汉生说他带兄弟去,再咋地也不能让我被人剁了。

二奎也一个劲儿的怂恿我,说赢了钱还能买个二手车耍耍,到时候往一中门口一停,泡个妞还不手拿把掐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动心了,快二十的人了,还没处过对象,心里能不痒痒吗?

就这样,我第一次成为了代赌。

可是,我也跟刘汉生说好了,如果我水平不济输了,他可不能怪我,或者是被抓千了,他也得搞定。

对此,刘汉生没二话,答应的很痛快。

我和刘汉生研究了怎么配合,临走时,他给了我两万块钱,输了算他的,赢了我们五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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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所谓赌术

晚上我们一起吃的饭,九点多的时候,刘汉生开着他的白色捷去赌局,这个赌局是设在一个旅店内的,我们到的时候,还得敲门对暗号,三长两短什么的,进去后,我这个抽烟的人,差点没被熏个跟头,三十几号人,基本都在抽烟。

房间比较大,有个四十多平米的样子,两张单人床被摞了起来放在角落,两张台子摆在中央,一桌是牌九,一桌是拖拉机。

玩牌九的有二十多人,庄家是一个挺胖的中年人,大光头,穿着个白背心,已经被汗给渗透了。

刘汉生告诉我,这个胖子叫白老三,别看是个总嘻嘻笑的白面胖子,但却也是个狠人,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否则也无法垄断整个县城的服装批发生意。

垄断服装批发生意的意思就是,县城,包括下面乡镇所有卖服装的,都不行自己去外面进货,必须从白老三那里拿货,不过白老三这人讲究,价格上不会贵出去太多,也会定期优惠,选货方面也很独到,而且每家店拿到的货也不会出现重复。

白老三典型的笑里藏刀,为人阴狠,而且吃相还算好看,所以搞服装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汉生还说,白老三这人不好酒色,就喜欢一个赌,前些年前前后后输了有百十来万,但这年就开始赢钱了,说是最狠的一次在牌九局上赢了五十多万,而且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听刘汉生说完,他就去跟人家玩拖拉机了,我站在牌九局旁,看着他们压住。

白老三身边站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年轻的,皮质的双肩包挂在胸口,拉链没全拉上,可以看到里面都是钱,他手里也捏着一沓钱。

他是负责给白老三赔钱收钱的,在黑龙江“照管儿”,肯定是白老三非常信任的人。

我不着急玩,就在旁边看热闹,有时候出大牌了,还跟赌徒们一起吆喝两声,很快就融入气氛之中了。

在同时,我一直盯着白老三,看他手上是不是会活,可看了几把牌后,却没看出一点门道来,但他却一直在赢,而且几乎每把都k不离手。

在牌九中,k是大天,只要大天在手,就等于是赢了一半。

又过了几把,白老三开始输了,吐出去四五万块钱,可没几把他就开始赢了,前后十几把牌,我估摸了一下,他得赢了十多万块。

这么一看,白老三就是点儿好(运气好)而已,可他每天都赢就不正常了,一定是出千了,只不过我没发现而已。

而且,我前面说过,白老三就穿了个背心,根本没法藏牌什么的。

另外就是,白老三每次赢的都很有意思,一般不会来太大的牌,他一般都是赢在配牌上。

假如说是10、5、9、8这四张牌,有三种配法。

最常见的是,10、5头,9、8尾,就是5头7尾。

另外一种配法是,5、8头,10、9尾,就是3头9尾。

或者是5、9头,10、8尾,就是4头8尾。

牌九的规则我前面介绍过,想要赢,就得头尾都压过对方,如果是5头7尾,那就能宰4头6尾往下的,大致是这样。

四张牌,三种配法,可白老三却总能配出能稳赚不赔的牌来。

这样一来,白老三赢钱,一般人都会想,他是赌术高!

所谓赌术跟千术在一个范畴内,可却有本质的区别,赌术是赌钱的技巧和一种直觉,千术完全是作弊。

大伙都说白老三久病成医,输的多了,练就一身赌术,说他很会观察别人的表情,从表情中猜别人的牌是大是小,然后配牌。

可我觉得这是扯王八犊子,虽然我还看不出什么来,可白老三肯定是在出千!

既然找不出出千的机会,我就懒得再看了,牌九局很难当庄的,不当庄我就没有出千的机会,至少那时候是没有的,我就去拖拉机那桌去看热闹了。

看了一会儿后,按照计划,刘汉生跟我说要去上厕所,让我去占门,怕走点儿,就是怕好运气溜走的意思。

我应了一声就过去了,刘汉生还说我大侄儿小,你们可别欺负他怎样怎样的。

杨大虎在县里名气很大,但我到县里后,就一头扎进网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他外甥,认识我的人,都是刘汉生这种跟杨大虎关系不错的人。

所以,在这些赌徒眼中,我就是一个生面孔。

这个局赌的很大,拖拉机是一百块底钱,跟注是五万块封顶。

规矩有了些改动,如果谁手里没钱了,是可以选择一家比牌的,如果牌足够大,就可以用这种方式赢所有跟注的人。

这是因为,从前的规则中,只能剩两个人才能比牌,所以经常有人牌不好也跟注,就是两个人合伙套一个人,让那人的钱跟光了,他们就赢了。

我扔了一百块的底钱进去,我上家就是庄家,发牌之后,我没看牌,闷了一百块。

所谓的“闷”就是不看牌跟注,而下面看牌的人如果跟注,就要翻倍跟,也可以选择不看牌。

就这样,八个人连续闷了两轮,我下家那个中年人终于看牌了,表情有点难看,把牌扔在台子上了。

还有两个看了牌选择跟注的,又到我的时候,我加注闷了二百块,下面看牌的再跟注就是四百块。

又是两轮过去,我把牌往起一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顿时喜形于色,很迫不及待的跟了五百块钱,还在跟注的人表情都有了些变化,有的又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后扔掉。

还有一个跟了五百块,上家那个中年人跟了直接拍了一千块,这时候就有人起哄,说他又是没牌要诈底钱。

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跟了一千块,下家也跟了一千块,庄家又跟了一千块,又到我这了,还是一千块,就这样跟了三轮,下家不跟了,把牌给摔了,庄家加注跟了两千,还说我肯定是没啥牌在诈底,我挺激动的样子跟他说我才没诈底,然后跟了四千块。

那庄家也跟了我四千块,还说就算我不是诈底,也肯定没他牌大,我一激动就扔了五千块进去,跟他说不服开牌比比。

如果要开牌的话,就要跟进去一万块,他有点犹豫了,可却一直在注意我的表情,我就一脸激动的样子,也看着他,像是扛上了的样子。

这时候,有个人说我,他一个小孩会炸什么底,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说。

大家可能都知道,新手赌博运气一般会很旺,赌徒很信这个。

再者说,都知道我是新手,似乎都肯定我不会诈底什么的,一般新手玩拖拉机,几乎都是没大牌不敢跟。

庄家犹豫了半天,又跟了五千块,说什么他不看牌,他肯定能赢我,有种让我看牌,我一激动就说我牌这么大我才不看呢,然后跟了一万进去。

然后,我又跟了五千块,庄家犯难了,想了很久,把牌一摔,不跟了。

赢了!

我激动的不行,二奎帮我收钱,我把牌往桌面上一摔,两张j一张4,是个对子。

这时候,庄家的脸顿时就绿的跟网吧似的,把他摔出去的牌一亮,是两张a一张3,对子,而且比我大!

我一看就表现的蒙逼了,就跟他说,你这么大的牌咋不跟了呢?

庄家都快吐血了,说被我给唬住了,其他赌徒也都跟着起哄,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没玩过我一个毛头小子什么的,我直挠头,跟个愣头青一样。

这时候,刘汉生回来了,问我们笑啥呢,有人就把刚才那把牌给说了,刘汉生也哈哈笑,我说要把赢的钱给他,可他一挥手,说我点子这么硬(运气非常好的意思),让我接着玩,我推辞了两句,可却也表现的跃跃欲试,就留在赌桌上了。

我刚刚的一切表现,归属于赌术,没有任何作弊,下面我会详细的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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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察言观色

赌术!

所谓的赌术,就是赌博的各种技巧,其中最重要的是察言观色。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

王老鳖千术很浅薄,但察言观色这一点,他算是个中行家,他在叫我的时候,就让我看别人的眼睛。

再就是演,对,演技的演!

从上了赌桌开始,我就在眼,最初是向所有新手那样,在庄家下家先闷一轮,后来看牌后,表现出非常激动的样子,让别人通过我的表情察觉出我的牌很大,再就是面对别人的套话显得很激动,接着是被激的加注,跟激我的人针锋相对。

这里面有个关键,那就是第一个说我是小孩儿不会诈底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我身边的二奎,按照计划,他在最后阶段来这么一句,让最后和我跟注的人害怕。

二奎五大三粗的,声音也很粗,背着身子低头说话,赌徒们又很激动,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发现。

就这样,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我赢了第一局。

还有就是,我赢了以后把自己的牌给亮开了,拖拉机很多时候都是在诈,所以别人都不跟了,赢家是可以不必亮牌的,我亮牌就让人觉得我很嫩。

而且,在最后,当我看到庄家亮出一对a的时候,我那句“你这么大的牌咋不跟了呢?”是点睛之笔,让人觉得我不是再诈,而是真的愣头青,这样就不会被警惕。

这就是赌术,但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如果我碰到了真正的愣头青,一直和我跟到底的话,那我可就输惨了。

所以,赌术再高明的人,如果运气不佳,也会输。

而千术就不同了,运气再怎么不好,只要不被抓住,或者是碰到更高明的老千,也会稳赢!

所以说,我再次劝告诸位看官,如果你有赌博的习惯,而且自以为赌术高明运气好,就趁早戒赌吧,即使没有老千,运气也不会永远垂青你,久赌无胜家,这句话是真理。

话说回到那次赌局上。

我赢了钱,笑的合不拢嘴,叼着烟洗牌,用力过猛,把牌给洗散了,手劲儿不小,所以飞的哪都是,有一张牌还打在我上家的脸上了。

赌徒们这一顿笑啊,刘汉生也笑着说我别赢点钱就臭嘚瑟什么的。

我挠挠头,老实的洗牌,没有动任何手脚,这局太乱,我可不敢贸然出千,被抓到就惨了。

上把牌的庄家给我发的牌,因为这场局他戏份算重,所以暂时叫他老庄吧。

老庄给我上完牌后,我就开始发牌,发好后,我下家先闷了一百块,刘汉生也跟着闷了一百块,就这样闷了一轮。

第二轮时,刘汉生看牌了,然后把牌扔掉,还冲我直嚷嚷,说大侄儿你也不给叔儿发点好牌,我就说下次的。

这一把牌,我也看牌了,没跟,表情很沮丧,谁都知道,我没发到好牌。

又过了几把,刘汉生几乎都是闷几轮后弃牌,我也同样如此,知道我运气非常好的拿到了一把真拖拉机,也就是扎金花中的顺金,就是同样花色的顺子,比如说都是红桃的jqk,我这把牌是草花的789,算是非常大的牌了。

而且巧的是,这把牌,又是老庄发牌。

发到好牌了,我就又嘚瑟了,开始猛跟注,刘汉生和另外两个看了牌就弃牌了,其他几个人可能牌不错,就开始跟我跟注。

刘汉生走到我身后说要看看牌,我就捂着牌给他看了,他看了以后就说,这破牌就别跟了什么的。

这句话,让继续跟注的有些怀疑了。

因为,一般情况下,两个关系比较好的,一家不跟了,去看另一家的牌,就会用类似这种话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刘汉生说完后,我就小声说这牌挺大的啊咋不跟呢,老庄听了就说刘汉生,刘哥你让大侄儿自己个儿玩,别在那瞎忽悠,刘汉生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继续跟注,有两个人弃牌了,被刘汉生给忽悠蒙逼了。

可是,剩下另外两个,包括老庄在内,仍然在跟注,而且不停的加注。

没一会儿,我赢来的两万多块,和我带来的两万多都跟进去了,我就跟刘汉生借钱,他直摇头让我别跟了。

我显得格外激动,抻着脖子跟二奎要钱跟注,二奎从夹克衫里面的兜里掏出两万多块给我。

另外一家可能觉得自己的牌不够大,直接弃牌了。

我擦了把汗,把两万块往台子上一扔,喊道不比牌,跟两万!

刘汉生这时候恰当好处的叹息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老庄瞅了瞅我,笑了一下,说,大侄儿,你弃了拉到吧,你那牌肯定没我大,我就说你别墨迹,要么跟,要么扔四万块比牌!

听我这么一说,老庄又从皮包内掏出三万来块钱,跟我说也别四万了,就这一把牌,输赢他都走了。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却是一脸的志在必得,看样牌不小,或者是坚定的认为我又是不大的牌,却认为自己很大,这是新手的通病,就是冲,什么牌都敢跟。

说着话,老庄就把牌扔台子上了,这样一来,一台子的钱,可就有十多万了,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虽然自己牌大,但也很担心,难保老庄不会有大牌,这要是输了可毁了,咋跟刘汉生交代啊?

我这紧张着,老庄就把牌一掀,qka,顺子,方块a,红桃k和梅花q,这牌也不小了。

这当口,赌徒们都屏气凝神,一局跟到十多万在这个局也不常见。

看到他的牌,我长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牌一亮,心脏仍然在快速的跳动着,这是真激动,手都有点哆嗦,这可不是装的,那可是十多万啊。

老庄刚刚还志在必得,这会儿立刻就蒙逼了,脸憋得通红,说你牌咋这么大,我一脸激动加天真的说,这不是你给我发的牌吗?

然后,老庄一激动,竟然就昏过去了,噗通一下摔在台子上了。

眼看着要乱,二奎我俩赶紧把钱给收了,刘汉生也没闲着,帮我们收钱,我是他带来的,他不帮忙才会引起怀疑。

这面钱收拾好了,那面看局子的人来了,是个挺壮的男人,三十多岁,板寸头,胳膊上还有纹身呢。

刘汉生告诉我,这家伙叫铁头,小时候学过武功,会铁头功,板砖砸脑袋上都没啥事儿。

铁头问这是咋回事,立刻就有人说老庄输昏过去了,铁头又问谁赢的,他们就说是我赢的,然后铁头就眯着眼睛看我,搞的我像老千一样,有点紧张。

果然,他怀疑我出千,过来要搜身,刘汉生不敢了,往前一站就说,铁头,这是我侄子,你搜也可以,但你要是搜不出来啥,你可得给我个交代!

铁头愣了一下,没理刘汉生,过来搜我,可我压根就没动手脚,他能收到个屁啊,赌徒也都说,牌是老庄自己发的,这把牌没问题。

他没搜到,刘汉生搁那面哼了一声表示不满,铁头也哼哼一声,走到角落拿了个啤酒瓶走过来塞到我手里,让给我砸他头,这可给我整蒙逼了,这是要干啥,铁头功啊?

看我不动,他抓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脑袋上砸,哗啦一声,啤酒瓶碎了,因为是没开封的瓶子,酒哗啦啦的洒的哪都是,他头上也流血了,我身上也是血,被玻璃碴子划坏了。

我也不知道疼了,本能的有点害怕,这铁头也太变态了,着实给我吓着了。

他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玻璃碴子,眼睛都没眨一下,跟我说两清了,这就是他给的交代。

二奎搁后面闷声说:“竹子手都整出血了,算啥两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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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环环相扣的千(1)

二奎突然来了一嗓子,把我都吓了一跳,人家铁头已经算是道歉了,他这么一喊,真有点给脸不要脸了。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不过,我也知道,二奎就是这样,他看不了我被人欺负,一点都不行。

我连忙拉了一下二奎,跟他说就手背刮破点皮没事儿,可二奎不干,而且一点也不惧怕看上去就很凶的铁头,一直棱着眼睛看着他。

铁头像擦花瓶似的摸自己的板寸头,竟然笑了,跟刘汉生说他带来的大侄儿挺有意思,然后转身就走了,二奎还想追的意思,我赶紧给拉回来了,刘汉生看上去也挺怵铁头的,拉着我们就赶紧走了。

一溜烟的,我们回到了刘汉生的网吧,然后开始数钱,仅仅几个小时,我赢了六把牌,一共赢了二十三万多,看着桌子上一大堆钱,我激动的不行,突然觉得如果每天都能赢这么多钱,赢上一个月,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刘汉生留下十万块,其余的钱都给我了,我推辞了一下,但他说这是我赢得的,还说明天继续。

那个时候,如果是之前的我,第一不会要这么多钱,因为我根本不缺钱,第二是我不会再赌下去,因为从前的我是那么憎恨赌博。

可是,人都会改变,我所生活的环境,让我逐渐的接受了赌博,并且把心中的恨转嫁到了老千的身上,可我却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即使我没少抓千,可我同样没少出千,被我宰过的那些凯子,每每回想起他们无助绝望的神情时,我都会从梦中惊醒。

总之,那个时候的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刘汉生。

因为太晚了,我们就在网吧对付了一顿晚饭,然后刘汉生带我们去了我县最豪华的洗浴中心,叫做华清池。

在东北,洗浴中心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能洗澡,能按摩,能捏脚,能睡觉,能砸炮,能赌钱,能……

总之,洗浴中心无所不能。

我们洗了澡后,刘汉生说要给我们找小姐,二奎根本就没搭理他,我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燕子姐,也就没搭茬。

刘汉生看我俩没那意思,就说我俩不会享受,自己领着俩妞走了。

一夜无话。

我是隔天中午十二点多彩醒来的,刘汉生早就走了,二奎在他的房间等我起来,一起吃了个饭,然后个子回家换衣服。

杨大虎在县里买了三套房子,其中一套是红姨在住,在城北建行家属楼,还有一套在城中百货大楼后面,另外一套是在城南的门市房,带个二楼,黑彩就在这里,我平时就在二楼睡觉。

杨大虎和大头出门了,就红姨一个人在黑彩站,不过也没有人敢欺负她,毕竟杨大虎名声在外。

红姨看到我回来,就问我又跑哪野去了,我跟红姨说在网吧包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把赌钱的事情告诉她,红姨也没多说什么,就问我钱够不够花了,我说够,换过衣服后就离开了。

在网吧砍了一下午传奇后,六点左右,刘汉生开车来接我和二奎去吃饭,期间刘汉生问我今晚会不会出千,我说看机会吧。

有一点蹊跷的地方,那就是,据刘汉生之前所说,这是个脏局,老千不止一个,可我却靠着赌术赢了大钱,这不符合常理,可我当时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点,把这个局的脏全部放在了白老三的身上,因为他肯定是出千了,只不过是我还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手段。

九点左右,再次来到赌局,还是跟昨天一样,门一开差点被熏个跟头。

铁头跟两个混子模样的人坐在角落聊天,看到我们来了,竟然还笑了一下。

我观察了一下,都是些熟面孔,也有四个我没见过的,我问了下刘汉生,他说这几个人之前有印象,不是生人。

之前说过,我的记忆力非常的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记人也是如此,用到的是有意识记忆,着重记住一个人的特征,比如说白老三的光头,还有他油腻腻的额头。

不是生人就好,我很怕铁头还怀疑我,然后找暗灯来抓我的千。

事实上,听刘汉生说,这个脏局根本就没有暗灯,看场的铁头会赌,但看不出啥门口,他的作用就是维护赌场的秩序,抽水另有其他人。

牌九局仍然是白老三坐庄,人胖怕热,背心都被汗水湿透了,脸上也油光锃亮的,但这不耽误他赢钱。

昨天玩的拖拉机,今天我准备在牌九桌上捡捡漏子。

其实我只要知道白老三出千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知道他的手法,我就能赢到钱,前提是白老三的吃相不难看,而通过刘汉生说白老三这个人的事迹,我就知道,这家伙是那种赚你的钱还得让你记着好的人。

所以,只要他出千,我就有赢钱的机会。

前面我说过,赌牌九,散户会配合把钱押在一门上,那么其他的门,下的注就会比较小,甚至会空出一门来。

而我已经确定了白老三出千,那他就用赢大门输小门,这就是我赢钱的机会。

当然了,为了不被怀疑,白老三也会适当放水,让散户们见到回头钱,会偶尔输大门,甚至会通赔。

不过,并不是每把牌散户都会配合押大门,我也不能总瞅热闹,就跟着乱压。

这个牌九局很大,一门十万封顶,最小注是五百,我就挑押注少的门扔钱,这在我们那叫扎针儿,针头才多大,比喻押的少的意思。

就这样扎了十几分钟,我竟然赢了有三千多块,运气还算不错,而且跟着散户们一起吆喝着,很快就融入其中了。

白老三也注意到我了,问我是不是昨天把老庄赢昏过去的那个,我挠头笑笑没说啥。

又过了几把牌后,一个脸挺长的家伙张罗着来把大的,他自己就在天门押了三万块钱,散户们也开始下注,三两下就把天门给封顶了,整整十万块钱。

这样一来,坎门就空了,我估摸了一下,白老三在刚刚那段时间输了有小五万了,这把牌他十有八九会宰了天门,但我也没有上来就加大注,只压了五千块在坎门。

可即使是这样,白老三还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可我没啥反应,挺激动的样子等着发牌。

因为坎门就我一个人押,所以我有看牌的权利,但原本坐门那家伙却不给我让位置,白老三就说你坎门一分钱没压赶紧把位置让出来,那人挺不情愿的把椅子让给我了,起来的时候还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压根就不理他,可我知道二奎肯定不干了,赶紧拉住他,然后坐下。

白老大洗了牌之后,把牌伸出去,大长脸押的最多,所以他当仁不让的切牌,是张5,从庄家开始发牌,他发牌很规矩,没有任何小动作,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我看了眼自己的牌,吓了一跳,2、9、8、k,相当大的牌了,前面介绍过,2和8组合叫做“杠”,没对子大,比散牌大,而9和k是王爷,仅比皇上小,也就是说,想要赢我这把牌,至少也要跟我一样的牌,因为庄家大半点。

可我同时也在疑虑了,这牌是白老三故意发给我的吗?

不应该啊,我虽然不会太高明的千术,可要是有人在我面前出千,特别是手上的活,我肯定会发现的。

难道说,这把牌就是我运气好吗?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就显得很激动,不经意的笑了一下,这是在演。

果然,白老三看我一笑,就说这小子牌肯定老大了,给他嘚瑟的都坐不住了,我就有点尴尬的挠挠头,还说肯定能赢他。

那面天门的大长脸也配好牌了,四张牌,前面两张,后面两张分开,摆在台子上,从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来,但我观察他的眼神儿,却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说他和白老三是一伙的?

白老三一手捏着牌,扒拉了一下天门的门,问大长脸是不是配好牌了,大长脸点了下头,让白老三快点开牌别墨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感觉上像是牌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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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环环相扣的千(2)

这里,我说一下“察言观色”怎么用在牌九局中。

就比如说眼前这把牌,大长脸不经意间的不耐烦,就会让人察觉到,他的牌不小。

这种情况下,庄家的牌如果不是很大,想赢的机会就不大,只能冲着保本去,要考虑的就是把尾做大一点,还是把头做大一点。

从大长脸的眼神中,我所看到的是自信,可他的自信,肯定有别于我的自信,因为我的牌大到有百分之八十的赢面,而他的自信,感觉上就是肯定不会输的那种自信一样。

这种东西用语言是很难形容的,身在局中时,才会有很深的感悟。

如果大长脸自信自己不会输,极有可能就是尾很大,但头却很小,这种情况下,白老三只要把头做大几个出去,就能稳稳的保本了。

这就是通过“察言观色”所得到的结果,就像是在玩心理战似的。

白老三把牌往桌上一放,把中间的两张牌抽了出来作头,剩下两张作尾。

按照规矩,散户在配好牌后,就不能再碰牌了,庄家配好后也是如此,然后由庄家将散户的牌掀开。

白老三冲我一笑,脸上的肥肉一颤,说,你小子牌肯定不小,先看你的。

说着,他就把我的牌给翻开了,然后愣了一下,直说新手赌运旺,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说我胆小,应该多押点,我就说下把肯定多押。

接着,白老三就把天门的牌掀开了,4和6是头,两个红8是尾,瘪十头,对人尾,这种牌一般情况下都能保个本,对仁只比皇上、王爷、对天和对地小。

这时候就有散户说,头要是再大点这牌就稳赢了,都挺遗憾了,白老三也没说啥,笑呵呵的把过门的牌看了,6头9尾,不大不小。

白老三这才掀开自己的牌,一张黑10和一张红10作头,虽然是对子,但花色不一样是不成对的,只能算点,两张10就是瘪十,最小的牌了。

后面两张牌就有意思了,竟然是两张红2,也就是对地,正压天门对仁一级。

前面介绍过,对子里面最大的是“天、地、人、和”,分别是红k、红2、红8和红4。

白老三这把牌,除了天门,谁都赢不了,庄家大半点,即使是瘪十,也大了天门的瘪十半点,而对地的尾,除了我的王爷,谁也没他大。

大长脸看着整整十万块被白老三身边照管儿的小年轻收走,气的握拳砸了一下桌子,押了天门的散户也都唉声叹气。

过门是6的头,所以保本。

我的牌是稳赢,小平头给了我五千块钱。

白老三瞅了一眼大长脸,问他还敢不敢整了,大长脸什么路子我不清楚,但能看出来他不怕白老三,估摸着也是个狠人。

他又从皮包内掏出几沓钱,问散户们整不整了,不整他就自己来,那群家伙输了也不甘心,纷纷押钱,而且又是天门,看来是想跟白老三死磕了。

昨天我在玩拖拉机的时候,就注意过这面,场面几乎相通,只要散户配合一把,接下来就会连着整,而白老三就不是没把都赢了,会让散户们看到回头钱,不过最后赢的肯定是白老三,因为他出千了,而且很高明,至少我那时候是无法发现的。

其实千术和魔术一样,不知道的时候中间隔着一座山,可一旦知道其中奥妙,中间隔着的就是一张纸。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天门又被押满了,我继续坎门五千,白老三问我说,刚才不是说这把多押,咋还是五千呢?

我挠挠头,就说怕输,其他人就说怕输还赌钱,回家吃奶得了,说话的就是刚刚那个撞了我一下的,这人没少输,这是在找我晦气呢。

这种人我都懒得理他,心里嘀咕了一句吃尼玛逼奶,就不再看他了。

洗牌切牌发牌,一切照旧,前后十几把牌,我赢了三万多块,天门输了五把,赢了六把,还有两把保本,这一回合来回拉锯,输赢不是很大。

白老三擦了把脸上的汗,说等一会儿,他要去放个水,回来继续,然后就去厕所了。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古惑仔》中帅坤他老妈的一句台词,说是要把内裤反穿赢死牌友什么的。

其实那一点也不夸张,赌钱的人都很迷信,特别是在赢钱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去上厕所,怕一泡尿出去,把好运气给尿没了。

听着有点可笑,可赌钱的人真就很在意这些事情。

可白老三却从不在乎,昨天他也来来回回去了几次厕所,这点有点蹊跷了。

而且,刚刚白老三擦脸上汗的时候,灯光一晃,我发现他脸上好像掉了一块皮一样!

这要咋比喻呢。

就用大家能接受的方式比喻一下,海滩上的比基尼女郎,脱掉了比基尼后,布料遮挡的地方肯定特别白,颜色反差会非常大。

而白老三的情况正好相反,被他擦去的地方,竟然变的有些黝黑,而其他地方却是有些白,反差不大,可以说非常小,如果不是恰巧灯光一晃,我也不会发现。

没一会儿白老三回来了,我找了几个角度借着灯光看,被他擦掉的部分已经补上了!

这家伙跟红姨一样,出门要擦防晒霜,而且上厕所还补个妆?

当时是真的给我整不会了,搞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老三出千,而且跟他脸上擦的东西绝对有关系!

不过,他出千归出千,不耽误我赢钱就行。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转变,如果是之前的我,知道有人出千,就会想方设法逮着,可现在赢钱却被我摆在了第一位。

还记得,我那时候还寻思着,再赢两天就买个二手的捷达开,那年月捷达算是好车了。

白老三回来后,以大长脸为首的散户继续封天门,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

局势仍然是来回拉锯,我就五千五千的下注,输少赢多,持续到凌晨三点左右,白老三锁单儿了,说明天继续。

我点了下钱,捡了一晚上漏子,赢了有八万多块,虽然没有第一场赢的多,可除了白老三,我却是最大的赢家。

白老三下庄后,大长脸立刻张罗着要坐庄,本就输了钱想要翻本的赌徒立刻围了过去。

我正想着,明天白老三下庄后,我是不是也抢庄耍一耍,牌九这东西,想赢大的,还得是坐庄。

而这当口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白老三带来的小年轻,他竟然把刚刚用过的牌给随后拿走了,他为啥要拿旧牌?

接着,我又去拖拉机的局上玩了一会儿,一直在凌晨五点左右,来回拉锯输了三千多块,我们就撤了。

刘汉生一直在玩拖拉机,他说运气不错,赢了小五万,都加起来也赢了十多万。

我心里嘀咕着,这要真是个脏局,运气有jī巴用啊。

不过,当时我压根就没想别的,就以为这个局出千的只有白老三而已。

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第一晚我仅靠赌术就卷走了二十多万,如果拖拉机局上有老千,我不输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局处处充满诡异,而身在局中,我却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身在局中时,即使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也会下意识的找个理由把不正常变成正常。

就比如说这明明是个脏局,我却坚信出千的只有白老三,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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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环环相扣的千(3)

分了钱之后,就近找了个粥铺吃了早餐,然后去了华清池,泡澡,之后睡觉。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刘汉生先走了,我和二奎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去银行把赢的小二十万存了起来。

天气突然转暖,大太阳晒的人难受,我就跟二奎去百货大楼准备买两件衣服穿。

二奎穿衣服没啥讲究的,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就成。

我也一样,衣服都是红姨给我买的,而且样式很单一,基本上都是牛仔裤白衬衫,天气热了的话,就是短裤t恤,而且都不是牌子的,扔到人群之中绝对引不起什么注意。

奇怪的是,我的眼神儿明明很好,但红姨却给我配了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镜,而且还要管着我的头型,不长不短那种。

总之,就是怎么不起眼怎么打扮我,对此我也没想太多。

不过,红姨总说我有一股书卷气,不上大学真是可惜了什么的。

网吧。

刘汉生正在跟收银员对账,红光满面的,看到我们来了,就跟我说,他这两天要张罗台球厅开业的事儿,我要是想玩就自己过去,他跟铁头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刘汉生去赌钱,就是为他翻本的,因为他之前把要开台球厅的钱给输了。

可是,那一刻的我,竟然没有半分想要退出赌局的意思,反而对晚上的局很期待,因为我有把握在今晚找出白老三出千的手段。

刘汉生虽然不去了,但也挺够意思的,把车借给我们开了。

杨大虎到县里后买了一辆派出所淘汰的破吉普,我没考驾照的时候就总开,所以开车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

我开着车拉着二奎赶局,敲门对暗号,铁头冲我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我也笑了一下。

今天多了个骰子局,押大小,就四五个人在玩。

白老三那面已经开始了,我就凑过去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开始扎针儿。

这一次,我找了个好的角度,然后借着二奎的掩护观察着白老三的一举一动。

他洗牌很慢,但却没在码牌,可当我仔细观察时,还是发现了一点小动作,他洗牌的时候,每一张牌他几乎都能摸到,而且一张k始终是在中间的。

没有特意码牌,所以我也记不住牌序,但我敢肯定的是,白老三知道所有人的牌是什么,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扑克上绝对没有问题,不是密码扑克,因为王老鳖教过我怎么辨别密码扑克。

也不是药水扑克,因为药水扑克是要配合隐形眼镜的,而带隐形眼镜的话,是非常怕烟的,这屋里几乎每个人都在抽烟,他要是带隐形眼镜,肯定会被熏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这扑克一定有问题,也许是我不知道的高科技呢。

毕竟我有三年没接触赌博了,高科技出千更是与时俱进。

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老三出千,牌也有问题,而且有人配合他出千,这个人就是经常给他切牌的大长脸!

因为通过昨天的观察,大长脸给白老三切牌的时候,白老三并没有做桥什么的,可只要大长脸一切牌,白老三手里至少就有一张天,也就是k,他们两个肯定有问题。

我一边扎针儿一边观察,没一会儿大长脸就又张罗着要封天门了,一群散户蜂拥而至。

于是我趁机坐门,今天坐的是过门,但不论是哪一门,在这个局上,只要押的,就一定能赢。

我配好牌,就把牌放在桌面上了,等着白老三开牌,这时候我又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每当封门的时候,白老三在开牌之前,总会扒拉一下天门的牌。

妥妥是牌上的问题,他扒拉一下牌,就是把叠在一起的牌分开,这样的动作别人不会说什么,因为可以解释为庄家在确认是不是头尾各拉出两张牌。

接着我就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牌,同时联想昨天白老三脸上的问题,瞬间就懂了!

这个出千的方法,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就算逮着他,也没有任何用。

因为,白老三是通过擦汗,把脸上擦的东西黏在手指上,然后再按在牌背面做记号,这样一来他就会知道别人的牌是什么了,然后通过配牌赢大门。

当然了,如果牌太小的话,他再怎么配牌也是枉然,所以他也会有输的时候,这样还更不让人起疑。

而白老三几乎每把都手掐一张k,那也不是他的手法,而是他和大长脸的配合。

果然,我又跟看了几把牌,着重看大长脸切牌才知道,白老三洗牌的时候,会把k洗在中间,交叉洗牌后,那张k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在最上面,大长脸的手特别大,他切牌的时候,几乎是把牌全盖住了,其实是把最上面的k握在自己的掌心了。

同时,他会先看切的是几点,最后是快速的将那张k塞到一个能够发到白老三手里的位置。

只不过,大长脸的手法也不到家,会出现失误,就比如说我第一把牌拿到2、9、8、k的时候,就应该是大长脸操作失误了,所以白老三看我牌时才会愣了一下。

这样一来,一张大天在手,他又知道别人是什么牌,几乎就没有输面了,而且他们不码牌,所以想抓都没有证据。

有人该说了,白老三他不是在牌上做记号了,这不就能抓个现行吗?

可你还不让人家出汗了吗?

人家就说脸上的东西是脸冒的油,或者是大宝什么的,你有什么啥办法?

这千出的,手法不咋地,可还真让人防不胜防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开始记牌上的记号,比如说右上角有个记号,那就是大王,有两个记号,那就是小王。

在这期间,白老三也一直在补记号,而且他弄的很慢,可就是没有人发现,也真是怪了。

而且,他脸上擦的东西似乎过一段时间就会凝固,所以他中途总去厕所,想必是去“补妆”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把所有的记号都记住了,但他没码牌,我无法掌握全部的牌序,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我决定来一把狠的,押了五万块进去,当时白老三就惊了,大长脸的表情也有了变化,可牌还是要发的。

当他发完牌后,我没看牌,就知道自己赢了,一是因为记住了一些牌序,二是因为这把牌白老三原本可定是要宰天门赔过门的。

不出意外,这把牌我又赢了,白老三看了我一眼,让小年轻给我赔钱,不过他也宰了天门。

接下来,我就不压大注了,时不时的押个一万块,无一例外都赢了,看我总是赢,就有散户要跟我压一门上,可他们一过来,我就撤,根本不和他们撤,看了一会儿热闹后,我干脆就撤了,跑到拖拉局玩去了。

我为什么要撤呢?

因为我前后已经捞了十万多了,是时候收手了。

王老鳖教我的时候就说,利用老千赢钱,要有个度,也得给人留条活路,别把人家的局给搅黄了。

这就是做人留一线。

而且,现在白老三和大长脸一定已经知道了,我是看出来门道了,否则也不会突然加注的,我这时候离开,就算是表示好感了。

在玩拖拉机的时候,我出了一把钱,赢了六万多块,然后就开始凭着运气来回拉锯,直到四点多,白老三不锁单儿了,我才从拖拉机局上撤下来,准备抢个庄玩玩。

可是,白老三却冲我一笑,对我说,大侄儿没事儿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紧张了,怕他打那些钱的主意,可看他眼神儿暧昧,我觉得他是要跟我说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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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环环相扣的千(4)

看我不说话,白老三就盯着我看,而且一直笑呵呵的,二奎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就站在了我们中间,跟在白老三身边的小年轻也走过来,跟二奎面对面站着,眼神儿挺凶的,但二奎一点也不怵他,而且已经把手放进夹克衫的兜里了。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二奎夹克衫的兜里一面放了一把弹簧刀,里面的兜里也有一把,可能是被杨大虎熏陶的,他是真敢捅人。

这面剑拔弩张,引起了铁头的注意,他走过来跟白老三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冲我点点头,意思是没事儿,然后就走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白老三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估摸着跟杨大虎也熟,他要真对我不利,我就提杨大虎,他也就不能把我咋地了。

出了旅店,白老三让我们坐他的雅阁,我留了个心眼,非要开自己车跟着,他也没在坚持。

因为是凌晨,道上的车不多,我们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城南,白老三在城南有个二层小楼,算得上是私人会所的雏形,一般是他招待朋友的地方。

车开进院子里,两条大黑狗扯着脖子叫,小年轻脾气挺爆,走去踹了两脚都消停了。

白老三的小楼就跟洗浴中心的大厅一样,就差没有收银台了,茶几上摆着茶具,小年轻烧水,白老三亲自泡茶,又拿出来一些点心,都是我以前没见过的玩意。

二奎困了,靠着沙发就呼呼大睡,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就我自己有点怪紧张的。

白老三给我倒了一杯茶,说这是朋友从杭州捎回来的上好龙井,还让我品品。

我心里嘀咕着喝茶就喝茶,品个jī巴品。

喝了一口,也没喝出啥特别的,就跟牛嚼牡丹一样。

其实我也喝茶的,跟杨大虎一样,就喝那种几块钱一袋的“美猴王”茉莉花茶。

白老三看我不说话,就让我别紧张,还说找我来就是聊聊天,没有其他别的意思什么的,还说他从铁头那知道,我是杨大虎的外甥,说他跟杨大虎喝过酒,算得上是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啥意思,就说,三叔你啥意思就直接说呗。

白老三接过湿毛巾把脸擦了,随后就扔在茶几上了,看着我说:“大侄儿,你跟你三叔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出啥了?”

我挠挠头,也不掩饰,就说看出了一点,但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赢点零花钱,而且还特意跟他解释,我也是见好就收,不耽误他们赢钱。

白老三摆摆手,让我别紧张,然后问我是咋发现他出老千的。

我点了支烟,跟他说,知道他天天赢钱,就肯定有鬼,所以就开始注意他了,但一开始没发现什么,所以前两天都是靠捡漏子赢点钱,那天看到他擦脸,还有小年轻把旧扑克带走,我就知道牌上有猫腻,后来才知道他是利用擦在脸上的东西来做记号的。

他又问我,后来我押大注的时候,是不是确定了那把就能赢,我也没隐藏,告诉他我能记住牌序。

白老三有点不信,说那么多牌,而且都是他在洗牌,我不可能记得住。

关于记忆力方面的事情,我没法跟他具体解释,正巧茶几下面有扑克,我就拿出一副来,挑出32张牌九牌,然后不断的洗牌,最后让他切牌。

白老三切好牌后,我就说:“三叔,你要啥牌?”

他想了想,说:“就要你那把2、9、8、k,大侄儿,你要真发出来,叔儿就拍这一万块钱给你!”

说着,他就从皮包内拿出一沓钱放在了茶几上。

在洗牌的时候,我已经把牌码好了,并且记住了牌序,其中“天地人和”还有大小王和9在哪个位置我心里清楚的很,发牌的时候,我左手握着牌,右手往出抽牌,动作不快,只有在抽出来的一瞬间是快的,抽出一张亮开一张,四张牌分毫不差,正是白老三要的牌。

在这期间,白老三和小年轻死死的盯着我手看,可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我在这方面的天赋是极高的。

白老三一摸脑门,说:“真他妈神了!”

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我有点飘飘然,很有成就感。

白老三显得很激动,问我是怎么做到的,还说他能不能学会,我当然不会说了,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啊!

那个时候,潜移默化中,我就已经将千术当成了吃饭的家伙,可自己却一直不自知。

而我之所以会给他掩饰,其实也是在寻求合作,就像跟刘汉生合作一样,让白老三知道我有手段,他出千,我出技术。

果然就如预料的那样,白老三当即提出,要跟我合作,他出千,我负责赌,怎么配合我说的算,赢来的钱五五分,如果出千被抓,由他负责平事儿。

总之,我只要负责赢钱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我管。

目的达成,我也不跟白老三客气了,找了个房间呼呼大睡。

醒来后,简单吃了个饭,期间刘汉生打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去赌,我一拍脑门,就想着自己了,把刘汉生给忘了,忙跟他说见面详谈。

然后拉着二奎就离开了,至于白老三早就离开了,小楼里只有小年轻在,正开着音响看毛片呢。

找到刘汉生后,我挺不好意思的,墨迹了一会儿才把跟白老三合作的事儿给说了,刘汉生听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我也理解,毕竟是我把人家给撇了,我立刻就说,刘哥你别生气,我赢的那份有你的一半。

刘汉生摆手说不用,还说这也不怪我,毕竟他说了去忙活台球厅的事儿,我把他忘了也是正常的。

我说不行,那局是他带我去的,我赢钱就有他的份儿。

刘汉生也不推辞了,就说我赢的钱给他,就算我在他台球厅入的股。

虽然面儿上看着挺乐呵的,可我知道刘汉生是不乐意了,我们走的时候,也没好意思再开他的车了,他收了钥匙也没推辞。

但我也没多想,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自己个儿跑去忙活生意了,我再找别人合作有什么错?

再者说了,我也算是仁义了,赢了钱还分他!

离开网吧后,白老三正巧打电话,问我们去哪了,我跟他说想买一辆二手车,他立刻就说,他朋友急着用钱,有一辆吉普2500要出,问我有没有意思。

其实开过杨大虎的破吉普后,我就挺钟爱吉普车的,听白老三这么一说,我就心动了,就问他这车多少钱也到手,他说十五万就开车,手续他帮我去办,我把车开走就行。

我这人做事儿喜欢留个心眼,就跟他说,过户手续自己办就行,钱现在就能到位,问他什么时候能提车,他那面停顿了一下,让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去银行取了钱,我就和二奎去了小楼,一进院就看到了那辆吉普2500,那粗犷的造型我看了心里就乐开花了。

那两只狼狗还在叫,二奎脾气火爆,上去就开踹,硬是把那两条狗给踹窝里不敢出来了才算罢休。

进了屋后,白老三朋友没来,但手续都在,我拿了钱,就让二奎去办手续,我跟白老三还有大长脸留在小楼研究怎么合作。

那个大长脸其实不会什么手法,他就是手大,掩饰的比较好而已,但这已经足够了,我根本不需要他给我切牌。

他的作用就是吆喝着散户一起封门,而白老三则自己封一门。

我这是在模仿当年小平头和赵二他们出千的方式,庄家自己是不会赢钱的,我会让白老三把钱赢去。

五点左右的时候,二奎办好手续回来了,毕竟年纪小,再就是男人太爱车,所以迫不及待的开出去遛弯了。

二奎一路上却是没说什么话,当车停在黑彩站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竹子,你觉得白老三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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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环环相扣的千(5)

白老三靠谱吗?

当然不靠谱了,但凡靠谱的人,就不会去赌钱!

不过,他靠谱不靠谱跟我没什么关系,只要能让我赢钱就行,牌九的局,我坐庄的话,一晚上宰个几十万就跟玩似的。

经过几天的小试身手,那时的我已经得意忘形了,把自己当成战无不胜的赌神了,一门心思想赢钱,可却忽略了很多事情。

等到我察觉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晚,我们提前到了场子,白老三和小年青已经到了,大长脸是过了一会儿去的,赌徒们相继而来。

白老三张罗着要坐庄,大长脸也抢庄,场子里一般就他们两个坐庄,因为钱多,赌徒们都想宰他们一笔,却不想一直在被别人宰。

我也张罗着要坐庄,白老三瞥了我一眼,跟我说坐庄要很多钱的,我那点钱够不够,没用我说话,二奎就把皮包放在了桌子上,拉开拉链,里面满满的都是钱。

当然,这些钱都是白老三出的。

一看我拿出这么多钱,白老三不吱声了,其他赌徒都起哄让我坐庄,比起白老三来,他们更愿意相信,能从我这个毛头小子这里赢到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了。

然后挑牌洗牌,让坐门的三个也都洗了牌,局就要开了。

在这里,我再详细的说一下牌九的规则,还有究竟是哪32张牌,否则不懂的朋友看着会云里雾里。

首先,先说说有哪32张牌。当然了,各地用的牌不同,就以黑龙江地区为主了。

皇上:大小王

天牌:红老k

地牌:红色2

人牌:红色8

合牌:红色4

长牌:黑10两张、黑4两张、黑6两张、

短牌:红10两张、红6两张、黑j两张、红7两张

点子牌:红5两张、黑7两张、黑8两张、黑9两张

这就是组成牌九的三十二张牌,其实有些看官应该知道,在以前,牌九是用那种黑色的骨牌来赌,解放后牌九被取缔,再就是用骨牌太麻烦,慢慢就有人研究用扑克来代替,也有些地区是用麻将来代替。

最大的牌是皇上,就是两个王。

第二大的牌是王爷,一张k和一张9。

其实对大天和王爷是一样大的,因为就两张k,出王爷就没对大天,出对大天就没王爷。

除此之外,就是对子最大,而对子中,天地人和最大,长牌对子比短牌对子大,短牌对子比点子牌对子大。

对子下面是杠,由2和8组成,或者是k和8组成,2和8叫地杠,k和8叫天杠。

杠下面就是散牌,就要比点数了,最大的是9点,最小的是瘪十。

9点中,天9最大,也就是一张k和一张7。

也就是说,即使是散牌,比大小的时候,也要看牌里有没有天地人和或长短牌等。

玩过牌九的看官应该都知道这样一个顺口溜:三长四短,五七八九点。

不过,告诉大家规则,并不是要教大家赌博,而是想要更加深刻让大家知道,赌博中的水很深,涉入其中就有丧心病狂的危险。

我之所以走进这个血腥残忍的江湖,除了环境的影响,还有认为的安排。

只不过,当时的我身在局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即使看出来哪里不对,也被我主动忽略了。

当晚的局很顺利,我们配合的非常默契,凌晨三点多,我输光了所有的钱,无奈锁单儿,离开了场子。

这一晚,我们一共赢了小五十万,可是怕白老三乐的不行,他最多的时候一万才赢二十多万。

分了钱,就在小楼睡了一大觉,然后让二奎去存钱。

我办什么事儿都喜欢留个心眼,虽然赢钱了,但既然是合作,每天的赌资也必须要白老三来提供。

就这样,我们在场子里连赢了三天,可表面上我却是输了快有一百万了,虽然我每天都气急败坏的,但我这个年纪连续输了这么多钱,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所以,在第四天的时候,我选择消失。

这几天着实没少赚,我张罗着给二奎买车,这货不要,说自己个儿开车太累了。

有了钱,特别是突然有钱,人就不消停,总想着出去花钱,但县城不大,如果我输了钱还出去挥霍,肯定会惹人怀疑的,白老三就说,让小年轻带我们去市里玩,据说在高档的娱乐场所里还能找到未开苞的妞呢。

如果让我正儿八经的出个对象还行,找小姐就算了,即使跟我时是干净的,可一想到自己睡过的女人又被别人睡了,心里就贼不舒服。

二奎就经常说,别看我斯斯文文的,其实骨子里面比杨大虎还要霸道,也许就体现在这方面吧。

就这样,小年轻、二奎,我们三个开始去了市里。

因为我所写的基本都是真事儿,所以,就暂定这个市为前市。

我们在前市玩了半个多月,在这期间,算是彻底跟小年轻混熟了,叫文龙,进过少管所,出来后没多久,因为打架又被关进了看守所,机缘巧合下,被白老三花钱从里面捞了出来。

文龙这个人的经历都够写一本书的了,这点豪不夸张,因为之后的故事里文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这里我简单说说这家伙。

要说小时候的文龙,那绝对是个乖宝宝,他妈是中学老师,长的特别漂亮,他爸是开纸厂的特别有钱。

不过,后来文龙爸的纸厂被封了,被人坑的,原因很多,再次就不多说了。

这样一来,文龙爸就没钱了,还欠了一屁眼子债,文龙妈很果断的选择了离婚,而且坚决不带文龙,那是个自私的女人,她自己年轻漂亮再找好人家不难,可带文龙这个拖油瓶就困难了。

后来,文龙爸把造纸设备还有厂地都卖了,才算是把债还上,而且一门心思想要东山再起,可磕过头的兄弟都选择对他冷眼旁观,想帮他的却没有钱。

被逼无奈之下,文龙爸在城北体育场附近鬼街开了个小店铺,卖烧给死人的东西,也算是能勉强糊口。

说是鬼街,意思就是专门卖殡葬用品的地方。

我第一次跟文龙认真聊天,提起他爸的时候,他就笑嘻嘻的说,他爸是印钱的,当时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央行的大拿呢。

不过文龙也没说错,他爸的确是印钱的,给死人印钱。

从爹妈离婚后,文龙就经常被人欺负,上学挨打,放学还挨打,那年月东北风气非常不好,走在大街上,撞了一下肩膀就容易干起来,甚至是单纯看你不顺眼都揍你一顿,啥也不为,就是耀武扬威的性质。

文龙被打的急了,书包里就不装书了,塞了很多板砖石头块什么的,谁打他,他就抡书包砸人家,那时候文龙已经上初中了。

渐渐地,文龙算是打出了一点名声,敢欺负他的人基本没有了,在我们那,算是立棍儿了,就跟插旗占山为王差不多的意思。

不过,有人立棍儿,就有人撅棍儿,啥原因都没有,你不是牛逼吗,我就干牛逼的。

又一波的战斗开始了,文龙整天跟人打,直到有一天失手把人给打死了,就此被关进了少管所。

少管所那地方,外面说充满阳光充满爱,里面什么样,只有在里面呆过的人才知道。

文龙跟我说,那些虚假的笑容下面,都是一张张扭曲的脸孔,打骂是家常便饭,肉体上的折磨花样繁多,那年月从那里走出来的孩子,除非是上了钱的,否则哪个都会留下点心理阴影。

说这些的时候,文龙眼睛通红,双拳紧握着,看着有点吓人。

可是,这些在他的故事中,还算是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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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 环环相扣的千(6)

文龙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还是把这个脏局说完吧。

我们三个在前市玩了半个多月后,开车回到了延河县,那个局还在,在这期间,白老三和大长脸一起又赢了二十多万,但为了不被怀疑,也都吐了出去。

刘汉生偶尔过去赌,据说又输了不少钱。

不过,我觉得我不欠他的,每次我赢钱,都会让二奎送过去给他。可是,从前市回来后,偶尔碰面,他都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但已经想好了,钱还是要继续给他,毕竟是他带我进局的,做人得感恩。

说来也奇怪,我可能是第一个有感恩之心的老千吧。

又在县里沉寂了半个多月,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坐庄输钱的风早已经吹没了。

那天,白老三又找到了我,说有段时间没玩了,要不要晚上去耍耍,我心里也怪痒痒的,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文龙我们经常在一起聚,他跟我们说了很多他从前的事情,而且还说他跟白老三也不熟,只说白老三跟他爸的一个朋友关系不错,所以才把他从看守所捞了出来。

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会警惕起来,可那时却觉得这很正常,毕竟白老三算是有恩文龙的。

那天晚上,我们带了钱,再一次进入让我赢了很多钱的局,一个多月没赌,心里有点小激动。

可是,即使再不警惕,我也发现了一点不对,这个局持续的时间太长了,而且都是熟人,这么久了,我连一个生人都没见过,这不是很蹊跷吗?

所以我决定,今晚准备捞一票狠的,然后就此离开这个局,找个地方躲一阵儿再说。

而且,白老三也跟我想到一起了,他让文龙给我传话,让我今晚来一次狠的,他和大长脸会负责张罗散户封门。

赌局开始,我抢到了庄,先不紧不慢的玩着,完全凭运气,有输有赢,一切都很正常,过一会儿就来大的了。

可是,直觉告诉我,那晚肯定会有事情发生,于是我就又留了一个心眼,让二奎去给车加满油,然后别熄火,就停在楼下等着,二奎有点不放心,给了我一把弹簧刀才走。

没一会儿,散户们开始配合着封门了,我心中虽然有不好的直觉,可看到整整三十万拍在台子上,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我发了一把通吃的牌,但我还算聪明的,并没有发太大的牌,只是恰巧赢过了散户了。

赢了这把后,我说要去上厕所,暂停了几分钟。

在这期间,我给二奎打了电话,他正等在旅馆的楼下,我从厕所的窗子往下看了一眼,就让二奎把车开后院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越是想,我就越是觉得不安,即使我一直在赢钱,短短时间内,我竟然已经赢了一百多万了。

们输的最多的那个,也是局里的老人,脸上有个痦子,他张罗着要加注,要不然他啥时候才能捞回来,白老三给我使了个眼神儿,也跟着说要加注什么的。

最后定下来的是,一门五十万封顶!

白老三一直赢,所以真就够封一门的钱,另外那个脸上有痦子的,竟然也拿出了三十多万,剩下十几万由其他散户补齐,这样一来,天门痦子和散户五十万,白老三自己个儿就压了五十万,共一百万整!

毫不夸张的说,我虽然见过很多钱,也赢过很过钱,可当这些钱与我关联如此紧密时,我那时却紧张的腿都在抖。

而且,我所有的钱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万,这钱可怎么赌?

果然,这时候痦子说话了,他指着我说,你小子钱不够吧?

我立马点头说,不够,要不我锁单儿你们接着推?

听我这么一说,痦子不干了,一拍桌子,吼道,你小子他妈的赢了我这么多钱就想跑啊?

我也不乐意了,就说我是庄家,我愿意什么时候锁单儿什么时候锁单儿,你他妈管的着吗?

与其同时,我握紧了兜里的弹簧刀,心里紧张的不行,不过痦子要真敢跟我嘚瑟,我不敢捅死他,也敢从他大腿。

白老三冲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继续赌。

那可是整整五十万啊,我也想赌,可我没钱咋办,这当口也不能跟白老三要钱吧?

这时候,铁头走了过来,跟痦子说,你别jī巴跟我大侄儿叫唤,他不够的钱算我的,你们整吧。

我挺诧异的,没想到铁头这时候会帮我,可我看到白老三的眼神后,我就知道,铁头应该是被白老三给收买了。

有了铁头这句话,痦子也不咋呼了,要求换一副新扑克,这在赌桌上很正常,我换了扑克,挑出来牌,在洗牌的同时码好牌序,又让坐门的洗了牌,痦子还煞有其事的洗了半天,中途把牌都给洗散了。

牌序是我码出来的,他们怎么洗,只要我看的足够清楚,牌序不管怎么变化,我也都能记住。

最后,牌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坐门的洗牌,庄家就自己切牌,是张7,天门先发。

发好牌后,我在看自己牌之前非常紧张,但毕竟知道牌序心里有底。

可是,当我看到自己的牌时,顿时就傻眼了!

竟然是k、j、2、10,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牌发到我手里的牌。

两张k是大天,单张k就是2点,而j是1点,2就是2点,10是0点……

也就是说,这把牌,我最理想的配法,就是2头3尾,除非其他两门是2头或2以下,否则我必输无疑!

可是,这牌不对啊,发到我手里的牌应该是8头对大天尾,怎么变成这jī巴玩意了呢?

我发誓,那时候我的脸色是煞白的,突然的变故让我脑中一片空白,忽略了很多的事情,不过有一天我是明了的,那就是牌被人动了手脚。

这当口,痦子已经喊上了,问我配好牌没有,还说我墨迹个jī巴,麻痹,我真想说,就墨迹你呢!

我瞥了一眼白老三,他正看自己牌,根本没有看我的意思,而铁头也在台子附近。

痦子把自己的牌一亮,两张红8大小王,对子头皇上尾,这牌大的过分!

而白老三这时候也把自己的牌给掀开了,两张红4头9和k作为,对王爷,同样大的过分!

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一个人来,把我的牌给抢了过去,往桌子一摔说,人家这么大的牌,你就亮着配吧!

当我的牌落在台面上时,一片哗然,而掀我牌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赢昏过去的老庄。

而这时候,铁头和他的两个手下也站在了我的左右,把我给夹在中间了。

痦子冷笑着说:“别看了,给钱呀!”

白老三屁都不放,让文龙从我这面拿过去五十万才说,这是我的那份,你的那份你找铁头要!

然后,这货竟然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不是说好了出事儿他担着吗?

文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可还是跟着白老三走了,唉,这段时间的兄弟情也是如此脆弱啊。

白老三走后,铁头坐在他原本的位子,瞅着我点了支烟,斜着眼睛看我,一边说:“大侄儿,我给你做的担保,剩下的钱你看该怎么办吧?”

台子上属于我的钱就剩十几万了,银行卡里还有三十多万,加起来差不多够还痦子的,可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陌生的号码,是短信,上面写:赌资五十万!

不用想,这信息是白老三发的,这狗篮子看输钱了,竟然跟我要他拿给我的赌资!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刚刚拿回去的算他自己个儿赢的,赌资还得还,这也太狗篮子了吧!

我很想把和白老三合作出千的事儿给抖出来,可那样问题更严重了,弄不好还要剁手!

杨大虎和大头出门至今未归,这时候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红姨了。

我看了一眼痦子,又看了看铁头,说:“我打电话叫人送钱。”

话还没说完,痦子上来一把就把我手机抢走了,说:“别让他打电话,他输急眼了要报警!”

我一阵无语,说:“你不让我打电话,谁给我送钱?”

铁头吸了一口烟,慢慢悠悠的说:“赌场规矩,没钱还,就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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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环环相扣的千(7)

赌场规矩,没钱剁手!

这他妈是哪个赌场的规矩啊?

可在人家的场子,人家说什么规矩,那就是什么规矩!

而且,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而是要剁我手!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咋会不是冲钱,而是冲我人来的呢?

这问题我暂时是想不通了,也不准备想了,燕子姐以前告诉我,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冷静,否则一旦失去了冷静,就不攻自破了!

眼下场子里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想要脱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擒贼擒王,先把铁头给搞定了!

不过这根本不现实,别说我根本不能打了,就算能打,就铁头那体格我也不是对手啊。

嗯,只有出其不意了。

可是想想也不现实,整整三十多人围着我,让我咋出其不意?

但我也不能让他们把我的手给剁了,一咬牙,心中已经决定,谁敢第一个上来,我就捅死谁!

我的心理变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铁头叼着烟斜着眼睛看我,痦子把台子上的钱装进皮包,把我面前的钱也给拿走了,我真想一刀下去给他钉在台子上。

看着他把皮包拉链拉上,我也是蓄势待发,谁敢上来我就捅谁!

铁头一支烟抽完,随后将烟屁股拧在台子上,缓缓起身,我知道,他这是要动手了。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很明显有起伏,双腿在发抖,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似的,可我的手却异常的稳,已经握住了弹簧刀,铁头只要敢过来,我就敢捅!

可这时,我眼前一按,灯竟然灭了!

要知道,房间内的窗帘是那种特别厚的黑布,一般赌场都这样。

所以灯一旦灭了,无力就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停电了?

不可能,那就太巧了!

是有人帮我,而这时候能够帮我的,除了二奎,我想不到其他人!

我大喊了一声“抓赌了”,同时掏出刀就捅了出去,也不知道捅到谁了,更不知道捅在什么位置了,但人很多都围着我,还有人在我身上胡乱的抓,我根本就跑不了,那我就那刀乱挥,因为是夏天穿的都少,被刮到的都嗷嗷乱叫。

我趁机跳上了台子,踩到了什么东西,稍一回忆,就知道是痦子装钱的皮包,我立刻捡起来拉开拉链,掏出zippo打火机点燃扔了进去!

火光一亮,我看到铁头已经上了台子,我把皮包往他头上一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了出去,因为常打篮球,跳跃力还算不错,这一跳越过了人群,落地时右脚一疼,崴了!

但我一点也不敢停留,再疼也咬牙爬起来,凭着记忆两步跑进了厕所,关门反锁,然后打开了窗子,一股风就灌了进来,让我清醒了很多!

旅店的房间就在二楼,后面就是小区,县里很多旅店都是这样,是开在小区中的。

即使是二楼也挺高的,可我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外面已经有人在撞门了,还有人喊救火什么的,估摸着是台子上的厚布被点燃了,或者是窗帘都着了。

我一咬牙,看着不远处的吉普车,一跃而下。

下坠的过程很短暂,因为我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感觉到了右脚的疼痛,一些常识我是懂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直上直下让脚把力都吃满了,那脚几乎就废了,所以我往前一下卸力,但却摔了个狗吃屎,脸都擦在地面上了。

我大喊着“二奎”,一边一瘸一拐的往车那跑!

这时候,一个人影冲我跑了不过,不是二奎,因为二奎很撞,难道是铁头他们的人?

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拿着刀就捅了过去,可来人很灵敏,一下就躲开了,抓着我的手腕沉声说着,竹子是我,文龙!

剩下的事情,我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只记得我是被文龙塞到车里的,还听到二奎嚷嚷着要去杀了铁头他们,可却被文龙给拉住了,让他快点走。

然后,车子快速的离开了小区。

这个时间,黑彩站应该还有人,我要去找红姨,让她把杨大虎找回来把铁头他们都给剁了!

可是,离的很远,我就看到了几辆涂装的桑塔纳警车停在黑彩站的门口,二奎跟我说,黑彩站被查了!

我马上给红姨打电话,可才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我没敢继续打,稍后就来了一条短息,是红姨发的,她说杨大虎和大头出事儿了,她现在没事儿,让我和二奎找个地方躲起来!

瞬间轰塌的感觉袭遍全身,我想冷静,可绝望却让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出来。

爹妈离开之后,燕子姐曾是我心中的全部支柱,后来杨大虎在我心中就如一座高山,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而红姨对我的照顾,就像母亲一样。

如今他们都出事儿了,而我却狼狈的如同一条狗……

最终,车子还是在疾驰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醒来时,问道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在医院,睁开眼睛看了看,不是县里的大医院,因为很破。

二奎在隔壁床上打呼噜,文龙靠在椅子上睡觉。

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窗外是虫子很有节奏的叫声,走廊是不是传来脚步声……

再一次沉沉的睡去,等我再醒来时,人是在一个小旅馆内,二奎和文龙正在说话,似乎在说关于那个局的事情。

我咳了一声,让他们知道我醒了,二奎立刻过来问我饿不饿渴不渴,文龙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啥也没说。

二奎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吃的和水,在他的搀扶下,我坐了起来,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又喝了很多水,可究竟吃了什么东西,我到现在都回忆不起来。

在那次挫折之后,我曾遇到过更凶险的事情,可却没有那一次来的挫败,毕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击,留下的东西是不可磨灭的。

从那次醒来后,我就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二奎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可文龙却总是带着蔑视看我,可能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就这样,我们辗转换了很多城市,最后在最繁华的省城落脚,二奎说这地方人多最安全。

我的右脚骨折,大问题没有,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上的问题,是需要静养和日后的复健的。

至于钱,那根本不是问题,我卡里还有很多钱,而且那卡是用王老鳖身份证办的。

而且文龙那也有很多钱,他哪来的钱?这就要从那天晚上说起了。

那天白老三收了钱,带着文龙离开,才走出旅店,他就跟文龙说我蠢,被人千了都不知道,文龙听了后就问,不是咱们合伙千别人咋成他被千了?白老三就跟他说,以后慢慢告诉你,然后把装钱的皮包递给了文龙。

之后,文龙犹豫了片刻,抡起皮包就给白老三干到了,又照脸一顿踢,把白老三给昏厥过去了。

他跑回旅店,在一搂把电闸给拉了,所以才会停电。

在赌钱的时候,他注意到我去了厕所,他后来也去了一趟厕所,看到了我的车停在后面,而且还没熄火的样子。

当时文龙就觉得奇怪,后来听白老三说完之后,他就猜,我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所以才让二奎把车停在后院,所以才有了他去后院接我的一幕。

最后,文龙还拐走了白老三的钱。

而在我们逃亡的过程中,文龙半路又折返回去,把他爸给接走了,给了他爸一笔钱,让他爸先去南方避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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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 顺理成章的千

如果没有文龙,我们的逃亡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二奎也是个猛人,打架也很凶,但却没有文龙那种让人觉得阴冷的感觉,而且那时候的二奎,头脑绝对比不上文龙。

而看上去瘦弱斯文的文龙,为什么会有那种阴冷的感觉,那就是属于文龙的故事了,后面我会详细说说。

又是一年夏来,我早就能下地走路了,可我却不想走,就让二奎给我买了电动轮椅,闲来无事就出去遛弯,总觉得其实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那个时候,我们在省城的平房区租了个院子,可能是被我的负面情绪所影响,我们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二奎搞了个电脑整天砍传奇,而文龙则每天开车去租碟片回来看,而且还都是那种片子,欧美过瘾类,声音放的老大,睡觉了也不关上,导致我每天都在那种声音中睡去醒来。

这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出奇没有听到身影声,从床上下来,坐在轮椅上出了卧室,看到文龙正在整理行李。

我就问他要干啥,他看了一眼说要找他爸去,听文龙要走,我心里很难受,就让他别走,可他却斜着眼睛看我,问我不走干啥,整天看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他这么一说,我就没屁了,可还是不想让他走,就跟他说让他再等两天,他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又把电视打开了,声音随后响起,我突然就觉得畅快了。

然后,我也没洗漱,就出去遛弯了,先在附近的早餐铺喝了碗豆腐脑,然后去一家药店门口看老头下棋,一边给红姨还有杨大虎和大头打电话,可就如往常那样,怎么也打不通。

看了一会儿后,我就离开了,漫无目的的乱转,快中午的时候,我准备回去给轮椅充电,可不想摇着轮椅走,太累了。

可是,刚到巷子口,一辆黑色的奥迪横冲直撞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我了才来了一个急刹车,吓的我一下就从轮椅上跳下去了。

然后,车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个女人。

穿着黑色的短裙,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上身是个修身的小西装,长发却是束了个马尾,露着额头,看上去特别的精神,戴着太阳镜,瞅着很有气质。

她下车后,上下看了我一眼,竟然是摇摇头,然后摘掉了太阳镜,一双眼睛很漂亮,但却有冷,而且还夹杂着失望。

可是,她随后笑了,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还有两个小酒窝。

是……

是燕子姐!

竟然是燕子姐!

我记得去年打听她时,还说她在北京打工,怎么会出现在省城,而且这哪像北漂的打工妹啊。

燕子姐歪着头,笑着说:“荀竹,想姐不?”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是想哭,还想钻进她怀里,虽然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些陌生。

可是,最终我还是一步未动。

而燕子姐也没说什么,走过来,一脚把轮椅给我踹翻了,牵着我的手,往巷子里走,她的小手冰冰凉,就跟从前一样。

很快,回到了我们的院子,可以看出,燕子姐是特意来找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指路,她就牵着我走进院子了。

二奎看到燕子姐后,啥也没说,就是咧嘴一笑。

文龙眼睛都直了,想找遥控器关电视,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电视里画面不堪入目,他也有害臊的时候,过去就把插头给拔了,然后站在那傻笑,手还背在身后,跟个小孩儿似的。

燕子姐很随和的笑了笑,然后牵着我走进卧室。

我这卧室脏的不行,满地烟头酒瓶子,臭袜子都扔了一堆,味儿的不行,燕子姐赶紧把窗子都推开了,那窗子很久没开了,一推全是灰,弄的燕子姐满脸灰。

她埋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为我打扫房间,一边跟我说,她说杨大虎联系过她,告诉她我出事儿了,可他那面也出了不小的事情,就想要燕子姐过来照看一下,谁知道来了之后,我却是这个死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坐在床上不说话,燕子姐就问我是怎么被千的,我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段时间我虽然很消沉,但被千的事情,却是已经想明白了,从二奎在网吧赌博输钱开始,我们就已经深陷千局之中了。

前面我说过,二奎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赌钱的,那天他赌钱,是因为网吧一个砍传奇的小子说打出一件道士的新衣服,问有没有要买,我们都是一个区的,而我又是道士,二奎自然想给我买,但他也没多少钱,还记得那年月一把裁决能卖到一万块,一件新衣服可想而知。

随后大眼儿就开始坐庄了,而且一直在输,二奎觉得大眼儿赌运不咋地,没准儿能赢点钱,可坐在那就开始输了,直到我回网吧。

然后,我把大眼儿给收拾了,没多久刘汉生就找我去赌钱,记得二奎当时还说了一嘴买个车去泡妞什么的。

就这样,我彻底的进入了局中。

我在前面多次说过,刘汉生当时说这个局是脏局,可我第一天去,靠着赌术就赢了二十多万,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脏局,咱不说大老千,但小老千肯定会有很多的,想法设法想要捞钱,怎么会让我一个新手靠赌术赢钱呢。

可身在局中,又是年轻气盛赢了钱,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说这个局脏,是因为白老三和大长脸在出千。

而后,我利用白老三不高明的出千方法捡漏子赢了不少钱,顺理成章的被白老三注意到了,他找到我,要跟我配合一起赢钱,而在之前,刘汉生恰当好处的跟我说他要忙活台球厅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里我用了很多顺理成章,因为他们一直在营造这种感觉给我。

而且,他们还很有耐心,在中途我们还去前市玩了半个月,也是顺理成章的感觉。

直到最后,我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可还是太贪心了,也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而那个痦子,之前一直输,让我本能的认为他是一个凯子,可不想,最后就是他给我洗了一次牌,导致我输了最后一把牌。

事实上,那个痦子是个千术高手,他在给我洗牌的时候利用特别的方法将牌序打乱了,而且在最后他还换了牌,不仅是痦子,连白老三的牌也是被动过手脚的。

至于是用了什么方法,后面的故事中,我会详细说的。

听我说完之后,燕子姐说,这个针对我的局,做的很妙,但却也只是妙在杨大虎不在家而已。

我就问燕子姐,她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杨大虎,她笑笑没说什么,我了解她,不想说的,我怎么也问不出来。

燕子姐再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安慰一句,就帮我打扫房间,还把我的臭袜子什么的都洗了,也不嫌我脏,最后还给我们做了丰盛的晚餐,我吃了出事后最香的一顿饭。

饭后,燕子姐牵着我的手出去遛弯,我的心情无比的愉悦,真的很想一辈子都这样。

我们走了很远,直到人越来越少,燕子姐突然停住,背对着我,轻柔的说道:“荀竹,想不想姐给你当媳妇?”

“想!”我立刻就说出了这句字,可却立刻意识到,现在的我跟燕子姐是天差地别的,我有啥资格娶她做媳妇,我就讪笑一声,说:“姐,你别总逗我了。”

燕子姐回过头,没有笑意,很严肃的看着我,说:“荀竹,想让姐给你当媳妇不是不可能,但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行,大老爷们儿跌倒了,就给我爬起来,坐轮椅上装啥瘸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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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 文龙的监狱风云

看着燕子姐离开的背影,我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想想文龙的遭遇,我这点挫折又算什么呢?

这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了,我凭什么自暴自弃啊。

回到院子后,我让二奎把轮椅找了回来,从车里抽了点汽油,就把轮椅给点了,算是彻底跟过去来个告别。

文龙支支吾吾的问我燕子姐是谁,我瞅他贼心不死的样子,就跟他说燕子姐是杨大虎给我找的童养媳,让他别惦记了,可文龙对此呲之以鼻,说什么自由恋爱公平竞争,非得跟我争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吵闹了两句,长时间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和,就着晚饭的剩菜,我们三个难兄难弟开始喝了起来。

喝酒的工夫,我把被千的猜测说给他们听,二奎听了以后就说要回去按个放学,先从刘汉生那个王八犊子开始,文龙说杨大虎不在,县里就是人家的地盘,回去就是找死,二奎哼了一声说要把他们都干死。

我也跟二奎说,就算杨大虎还在县里,人家也早就躲起来了,傻逼才等着去报复。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那个千局的水太深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为啥千我,问过燕子姐是不是因为杨大虎,可燕子姐却摇摇头,说这个千局就是冲着我来的,至于为什么,她却没有说,说该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二奎那时候是个死心眼,看我振作起来了,就一门心思想要报仇,我就跟他说,你把人杀了,你也得折进去,他就说咱们也千他们,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人家才刚刚千完我,怎么可能再上当被我千呢。

为了打消二奎报仇的心思,我就让文龙说说他的事儿,果然就把注意力给转移了。

当年文龙从少管所出来以后,眼看着他爸身体越来越不好,就想好好经营小店,攒点钱带他爸去检查身体。

黑龙江有句土话叫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意思就是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可这句话在文龙父子身上却是没有任何效果。

小店的生意始终不死不活,勉强混的温饱而已,但儿子出来了,文龙爸的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许多,日子也算是不错,比不了富的,也不至于吃不饱饭。

可是,在那年月,国企改制,很多人下岗,家里原本准备接班的孩子都成了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不说,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之受到香港电影的熏陶,就有人开始收保护费了,而且气焰非常的嚣张。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给他把刀就敢捅人,一般做小生意的不愿意得罪他们,就给点钱打发了,慢慢的,他们就更加嚣张了。

这一天,来了几个黄毛去了文龙的小店,张口就要钱,不给就砸。

文龙爷俩哪有钱给他们,好话说尽了也不管用,一个小子还踹了文龙爸一脚,这可把文龙可惹急了,到厨房拎着菜刀就出来了,二话不说上去就砍,在鬼街追着几个小混子砍,后来小混子就分开跑,一个倒霉的没跑了,被文龙给逮着了。

文龙就说是他踢了文龙爸,那小子哀嚎着说不是他,可文龙根本不听,一刀就砍在那小子脚踝上了,据说是把脚筋给砍断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情节太严重了,文龙才被关进了看守所。

当然了,这里面跟被砍那小子家里人有关系,硬是把防卫过当判成了重伤害。

就这样才回来没几天的文龙就被送进了看守所,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两年,那一年文龙十八。

监狱这种地方,不用我多说,我想看官们心中也有个印象。

新人进号子,那就得扒层皮。

文龙刚进去,就有人问他犯啥事进来的,他就说把人脚筋给挑了,还特意说以前杀过人,可文龙年纪小,大伙就当他是吹牛逼,先收拾了一顿,然后让他住在里厕所最近的床铺。

咱们说说文龙的面相,前面说过他看上去瘦弱而且挺斯文的,但那是他从看守所出来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用现在的话说,文龙的面相可以归类为男神了,而且还很白净。

重刑犯憋久了就走旱道,这事儿看官们一定听说过,事实上也是这样的,哪个号子里都有几个有特殊癖好的人。

文龙年纪小,长的好,而且很白净,自然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文龙的是号子里的三铺,头些年严打的时候因为抢劫进来的,要不是使了钱,严打的时候抢劫基本就是枪毙。

开始的时候,三铺还很收敛,只是偶尔掐一把文龙的脸蛋,或者是捏一下屁股,可后来就越来越过分了,总想跟文龙亲嘴。

文龙就使劲儿挣扎,然后就会被揍,打的没力气了,三铺就要上去亲,文龙就跟疯了一样咬。

从那天开始,文龙就变了,整天斜着眼睛看人,谁要是敢抢他的饭,他就像疯狗似的上去咬人家,不撕下来一块肉绝对不带松口的。

渐渐地,欺负文龙的人不多了,即使是监狱,也没有人愿意跟疯狗结下梁子。

可是,三铺却一直贼心不死,总惦记着要走文龙的旱道,这文龙是知道的,他不想总被人惦记着。

那一天,号子里的人都睡着了,文龙就悄悄地爬了起来,走到三铺的面前,一脚就踹在三铺的下面,随后就是杀猪般的嘶吼声。

虽然说三铺差点被文龙给废了,但文龙敢动三铺,就等于是挑战权威,铺头也二铺都不干了,就让人狠劲儿揍文龙,还跟三铺说,等他好了,非让他把文龙给玩了。

文龙说,当天对他下手最狠的是四铺,他就斜着眼睛一直看着四铺,怎么挨打也不出声,就硬挺着,最后把四铺都给瞅毛了。

当天晚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文龙爬起来了,走到四铺跟前,扑上去就打。

文龙又挨打了,他就记着打他最狠的人,等所有都睡着了,他就爬起来报仇,然后又挨打,如此周而复始。

直到最后,铺头不得不让人守夜,看着文龙不让他睡觉,可你不让他睡觉,他也不让别人睡,扯着脖子嚎,也没个调,弄得所有人都睡不好。

而且只要有人松懈睡着了,文龙就会起来打人,他打人就下死手,怎么狠怎么来。

一来二去,铺头服软了,就跟文龙商量说,咱以后谁也别招惹谁,井水不犯河水。

文龙没吱声,也没反对,铺头就当他是默认了。

事实上,一段时间内,文龙也没再打人,每天老实的吃饭干活睡觉,可他却比别人睡的晚,别人睡着了,他就在号子里来回溜达,号子里的人都被他整毛了,一听到脚步声就醒了,等他把别人整的毫无睡意时,他倒头就睡。

一来二去,文龙每天吃饱喝得,可别人精神都有点不好了,铺头就寻思这也不是个事儿啊,就跟二铺和三铺合计,想给文龙来一次狠的,让他永远长记性,不敢再嘚瑟!

那天,文龙照例折磨了所有人,然后沉沉的睡去,可没过多久脸上的疼痛就让他惊醒,原来是被人给揍了。

很久没被揍了,文龙就来了精神,开始反抗,横踢烂咬,可还是被制服了,被人抓着双手按在了地上。

文龙被按着跪在地上,三铺站在他面前开始脱裤子,说今天晚上就要把文龙给办牢靠了!

文龙当时没害怕,就是笑,跟疯子似的。

ps:审核君,细节已经修改,这会不暴力了啊,求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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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袖里乾坤

据文龙说,他当时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反而一直在笑,也不说话,就斜着眼睛看着三铺,就那么一直看着。

三铺开始时还满嘴污言秽语,可后来却慌了,甚至是不敢与文龙对视,他怕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三铺怕了,头铺就让人打文龙,二铺打了两下,看到文龙的眼神儿也不伸手了,就让四铺打,可四铺却不动手,头铺就说你不打,那我就打你,四铺说就算你打死我,老子也不惹这神经病了。

头铺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没有人敢动文龙了,他就自己动手,往死里打文龙,可打着打着,抓着文龙的人就把手给松开了,文龙就开始反抗,没人帮头铺,就让他们两个打。

可文龙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小子咋地也不是大老爷们儿的对手,被头铺揍的那叫一个惨,可文龙就是不怕打,除非你能弄死他,要不然他就如跗骨之蛆,一直纠缠着你。

就这样,文龙与头铺的战争开始了,而文龙这人聪明,打不过从来不赢上,就等头铺睡觉时偷袭,但每次又都被头铺反扑,但只要头铺睡觉,他就会去偷袭,最后搞的头铺根本不敢睡觉了,头铺不睡觉,文龙就睡觉,养足了精神等头铺睡觉。

一来二去,头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晚上不睡觉,白天还得干活,是个人就得被折磨成鬼。

而且,文龙吃饭特别快,每次快三两下把饭吃了,然后就去偷袭头铺,把头铺的饭给干掉了,不让头铺吃饭,有时候文龙也会被头铺打吐出来。

终于在一天,文龙偷袭了头铺,可头铺却只是把文龙按在了地上,然后跑到了文龙的铺上睡觉。

文龙也不打了,直接睡在了靠着门的上铺上。

从那天起,文龙就成了头铺。

文龙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轻松,有时候甚至在笑,可我却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些癫狂,他说的并不详细,在那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而且,从文龙的话里,也能听出,在那之后,也并不是顺风顺水,他在监狱的生活,从未离开过争斗,要不然也不至于整的一身的伤疤,当他脱掉衣服让我们看时,看到那些疤痕,我想了半天,就想到一个词,可怖!

特别是右肋下的一个圆形的疤痕,一看就是用筷子之类的扎进去的,文龙命大,否则那一下肯定要命。

与文龙相比,我所受到的挫折,简直不值一提。

当晚,我们喝了个昏天暗地,我就问文龙,交情又不深,为啥要帮我?

文龙寻思了半天,说了一句至今我都记忆犹新的话,他说人有时候做决定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是啊,在很多时候,人的目的性都不是特别强,都是在凭着本能做判断。

就比如说我当初义无反顾的投入赌局之中,其实也没啥特别的目的,就是想去,特别的想去。

省城太大,鱼龙混杂,我们暂时不想在这混,恰巧文龙在前市有个狱友,叫黄然,上次去前市玩的时候,他就招待了我们,所以我们准备投奔他。

黄然是因为挑了人手筋进去的,被他挑的是个小白脸,把他女人给睡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种人阉了都算轻的。

文龙在里面的时候,黄然就对他不错,经常给文龙烟抽,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黄然虽然落魄,可说句夸张的话,他算是倾尽所有招待我们了,就这,我们最后还吃了一顿霸王餐。

当时我们是有钱的,可文龙不让我掏,他说走的时候可以给黄然点钱,但到了前市,就得让黄然招待,要不然就是瞧不起黄然,我那时候不懂江湖,文龙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想想,黄然固然够义气,可打肿脸充胖子我不提倡。

既然是朋友,谁的钱不是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没办法,在那年月,东北爷们儿都特别好面子。

我们再一起来到前市,在来之前跟黄然联系过,他目前在一家台球厅混。

前市分桥南和桥北,桥南繁华,桥北属于贫民区的意思,有点像曼哈顿和布鲁克林的区别,相互都瞧不上眼,经常会干架。

黄然混的台球厅就在桥北,据文龙说那地方乱的不行。

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台球厅有啥好混的,可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种混法。

台球厅人很多,都是写游手好闲的小混子,人多了,台球案子不够,剩下的人就赌钱,一来二去,每天都有很多人是为了赌钱而来的。

黄然在号子里的时候跟一个狱友学过两手,所以每天都在这赌,赢点抽烟喝酒的钱。

台球厅在一个地下室,有八台案子,我们去的时候,最里面那台正在赌,玩的是牌九,恰巧是黄然坐庄。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想在前市落脚而已,却不想因为黄然,牵扯出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中的人物,好巧不巧的与千我的那些人有关联,引发了一系列的争斗,而我所说的争斗,可不是街头斗殴,这里就先卖个关子了。

先说说黄然吧。

这货大夏天的穿着个夹克衫,憋了一头汗,在那不停吆喝着,头发乱的跟jī巴毛似的,看着挺滑稽的。

我们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在附近开了个台子打台球,三个人吃球,一个球一百块的。

所谓的吃球,三个人玩,就是从扑克牌里拿出十五张牌,a到k,带上大小王,然后打乱了抓,一人五张牌。

比如我抓到a2345,我就要打12345号球,以此类推。

先打光自己的球,再吃别人的球,吃一个球一百块,那时候台球厅很多人这样玩,也算是赌博的一种了,不过这玩意技术含量大。

我球技不佳,经常一个球没进就被人吃光了。

在这期间,我就在观察黄然,这货之所以穿着夹克衫,并不全是因为地下室阴冷,而是他袖子内有猫腻。

这也就是所谓的“袖里乾坤”,就是利用x光片或其他东西做滑道,在洗牌或者切牌的时候将牌弹进袖子里,配牌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再洗牌的时候趁机扔进牌堆。

出老千分“文活”和“武活”,像这种偷牌藏牌利用道具的,就是武活,很容易被人逮到。

而像白老三和大长脸的那种玩法,就属于文活,就算是被人发现,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黄然这两下子,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耍耍了,要是到大场子里,分分钟让人逮住把手给剁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台球,黄然那面终于锁单儿了,这货太专注,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我们来,最后数完了钱就走了,我们三个想使坏,就悄悄跟上了。

黄然刚从台球厅走出去,二奎就冲了过去,一把按住了黄然的后脖颈,文龙则控制住了他另一面,我走到后面,抓着他的袖子里的滑道,说:“哥们儿,出千了吧?”

然后……

黄然猛的一挣,竟然把二奎和文龙都挣开了,到底是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两个毛头小子根本制不住他啊。

文龙这才喊道,黄老邪,别jī巴跑了,我是文龙。

嗯,黄老邪是黄然的外号,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人物,给他起这个外号,并不只是因为他性黄,而是这人的确有点邪性,后面我会说说他到底是怎么邪性的。

黄然这才停下来,看到我们仨儿哭笑不得,然后一拍脑门,说赌起来就忘了我们要来的事儿了,直赔不是,拉着我们要去喝酒。

而正是因为随后的酒局,我抓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凯子。

ps:审核君,因为要出门,所以写完之后,我反复检查,确定了没有涉h暴力等情节描写,请高抬贵手,谢谢啦,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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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首千(1)

黄然赢了能有五百多块,大的请不起,就带我们去了夜市吃大排档,那年月羊肉串还是真的,吃着倍儿香,我有一段时间不吃就馋的不行。

喝的是哈尔滨瓶啤酒,一人脚踩着一箱喝,能不能喝光是一回事儿,但这气势必须得摆出来。

还记得那时候常点的东西就那几样,羊肉串先来五十,大猪腰子烤几个,牛鞭羊蛋,牙口好的来点牛板筋,必点的是烤鳕鱼,吃光了鱼肉后,鱼刺还要再烤一下吃。

只不过,那时候的滋味儿,现在是吃不到了。

前面说过,黄然这人邪性,如果说给看官们听,你们也会觉得他邪性,我就先说一件事儿吧。

这家伙那方面欲望挺足的,可自从女人背叛过一次后,就不找女人了,当然了,他也不是找男人,而是卖猪肉,还得是里脊肉,用刀割个口,然后……

据文龙说,那肉黄然也不会浪费了,应该是吃了,所以我们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吃猪肉。

我们几个人中,二奎的酒量是最好的,这小子跟他爹大头一样,怎么喝都不带醉的,文龙也能喝点,我也就三五瓶啤酒的量,再多就得吐,而最咋呼的黄然是典型的一瓶倒,一杯啤酒能陪人一箱的主。

一边喝着,一边聊着最近的遭遇,黄然在我们离开之后,拿着我们给的钱挥霍了一阵儿,他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有钱就往死了花,根本不知道攒钱,后来钱花光了,就开始混吃混喝了,后来在桥北台球厅发现了这个可以提款的局,就天天混在这。

相比我们的遭遇,黄然的简直不值一提,听了我们被千的经过,黄然猛的一拍大腿说,怪不得被你看出来出千了,原来你还是个行家啊!

我笑笑让他打住,这地方人多嘴杂,这些事情可不能随便说,老千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职业。

正聊着,隔壁桌来了一群人,岁数不大,一看就是学生,头发几乎都带颜色的,可在他们之中,却有一个背书包的,而且这小子也太规矩了,从里到外都规矩的不行。

穿着的是牛仔裤白衬衫,戴着眼镜,留着小平头,挺白净挺帅的,可一看就是个受气包。

以我的学生经验,这小子一定是属于那种家里有钱,人却老实的那种,整天被人欺负不说,还被当成提款机。

为啥我会这么想呢?

因为刚到县里的时候,我就被班上的混子同学当成这种人了,不同的是,他们都被二奎给打拉稀了。

黄然看到这些小子,直接骂了句,草泥马的都消停点,别jī巴到哪都吵吵吧火的!

没想到的是,黄然还挺有威力的,这么一骂,那面的小混子们顿时就消停了,还有一个红毛过来,黄哥长黄哥短的叫,还说要跟我们一起吃,文龙看那桌有妞,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这人哪点都好,就是有点不忌口,多破的破鞋他都能穿。

不过,这桌的妞也不见得是破鞋,充其量是小太妹,穿的暴露,浓妆艳抹,一瞅就闹心。

就这样,我们拼桌了,好巧不巧的,我坐在那个受气包身边了,受气包坐在这显得很拘束,一句话也不说,就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别人张罗喝酒,他就举杯跟人家喝,红毛偶尔还会骂他几句。

闲来无事,我就跟他聊了几句,得知他叫杨明,他说他爸是卖家电的,他妈是公务员,我又细问了两句,问他是不是整天被人欺负什么的,他看了看红毛,小声跟我说,也不是被欺负,是他主动要请红毛他们的,他就是想跟着出来玩玩,不过红毛的确每天都跟他要钱。

估计是乖宝宝开始叛逆了,所以才会主动拿钱出来耍。

我就再也没跟他聊了,这家伙太闷,半天崩不出来一个屁。

席间就听黄然吹牛逼了,他绘声绘色的说当年是怎么挑小白脸手筋的,进了号子里又是怎么跟人干架的,顺带着把文龙也抬出来了,跟他们说文龙在里面传奇经历,到最后一桌小混子简直把文龙当成偶像了,一个劲儿的敬酒。

前面说过,我虽然看着挺有书卷气息的,可却一直被打扮的很平凡,也就养成了平凡的习惯,以至于桌上根本就没有人搭理我,就连杨明那小子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看文龙的眼神儿就像要以身相许似的。

吃喝过后,红毛又张罗着要去唱歌,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去的那个ktv,点歌是要给前台打电话的,那时候应该已经有了自助点歌的ktv,但桥北太穷,是在很长时间以后才有的,而且老板不是别人,就是黄然,我们则是股东。

依稀记得那时候特别流行任贤齐的歌,我也才二十出头,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唱了几首歌,还有个妞给我鼓掌呢。

不过很快就没人唱歌了,放了迪曲就开始瞎jī巴摇,我也不知道他们摇啥呢,反正我是没摇,其实是不会摇。

文龙和黄然玩的都挺嗨的,跟妞子贴身摇,二奎则跟人拼酒,就我一个无所事事。

结束之后,文龙搂着个妞走了,红毛玩嗨了不想回家,就跟杨明说要去洗浴中心,杨明说钱够。

洗浴中心是社会人在外面玩完的最后一站,因为那里什么都可以干,可对黄然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那里不卖猪肉。

洗澡按摩,开房睡觉,可人玩嗨了,就很难消停,黄然就张罗要耍钱,红毛也不反对,还一直冲黄然挤眉弄眼的,而黄然则把我拉到门外,跟我说那个杨明带了不少钱,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要让我千杨明。

我现在又不缺钱,根本就不想千人,可黄然张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撅他面子,大不了杨明输了多少,我再补给他就行了。

没一会儿局就开始了,黄然说我远来是客,让我坐庄,我就象征性的推辞了两句,说玩的不好怕输钱,黄然很有大哥风范的跟我说,你输了算哥的,整吧。

那就整吧。

牌九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他们就张罗着玩押门,简单粗暴刺激,而且谁都会。

玩押门更好操作,不需要记住太多牌序,反正是9点最大,记住几张牌就行了。

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输,不过玩的不大,半个多小时我才输了两千多块,红毛赢了不少,就让杨明也玩,杨明犹豫了一会儿,也上阵了。

我还是一直输,钱都到了黄然手里,没一会儿就把杨明带来的五千多块给赢光了。

本以为杨明输光了就不会玩了,可这小子看着挺闷的,但却有点倔脾气,输了还不服气,就跟红毛借钱接着赌,红毛说借钱行,借一百还二百,杨明根本就不在乎钱,拿着钱接着跟我赌,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毕竟还是学生,钱都是跟爹妈要的,这么整人家不好。

而且,杨明一个高中生,家里人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这钱的来路不明,赢手里也烫手啊。

不过,想想事后还会把钱还给他,我也就释然了。

快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所有人都熬不住了,困的直打哈气,可杨明还是红着眼睛要跟我赌,我摆摆手说不赌了,这小子太倔了啊,都欠红毛两万多了,还jī巴要赌,真是不拿钱当钱。

可杨明不依不饶,红毛急眼了,一嘴巴子呼过去,老实了。

我看了于心不忍,就想着睡醒了赶紧把钱给他,到时候再跟黄然说说,让红毛跟杨明说,欠的钱就不用换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醒来时,红毛他们都离开了,杨明没走,我就问他为啥没走,他说走了又回来了,我说你走了还回来干啥,他说回家取钱给我们结账来了。

我心里挺不得劲儿的,就让他把门锁上,然后把他输的钱都还他了,他问我为啥还,还说特意多拿了钱,还要跟我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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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四 首千(2)

听到他说还要赌,可是给我吓了一跳,为了打消他继续赌的念头,我就把昨天玩的扑克找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把上面的两张牌,一张7和一张2给翻了过来,然后发牌,看着就是抽第一章牌,可拿出来的永远都是第三张牌,最后把7和2发到了自己手里。本文最.新章节爪机书屋已更新。

杨明都看傻眼了,问我是不是会变魔术,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千术与魔术的区别,就跟他说甭管是不是魔术,跟我玩稳输不赢的。

我把钱退给了杨明,让他以后少跟红毛那种人一起玩。

杨明说啥也没要我钱,他说根本不在乎这点钱,然后就求我教他魔术,还说给我学费。

这家伙太墨迹了,给我整没招了,就随便教了他几手,就是码牌和假洗什么的,权当是让他当魔术学的,却不想惹出了乱子,也正是因为这个乱子,我展开了人生中的首千,而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首千,牵扯出了许多陈年旧事。

这些都是后话,还是先说说这个杨明的。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杨明每天都赖在我们租的房子内,天天让我教他魔术,可我就没再教他了,让他什么时候把码牌和假洗练明白了再说。

突然有一天开始,杨明就消失了,我当时也没太在意,那小子都高三了,眼看着要高考了,估计被家里人给看住了学习了。

稳定下来后,文龙就去南方看他爸了,说过段时间就回来。

文龙走了以后,黄然就带着我们瞎混,每天到台球厅赢个三五百块钱,然后跟红毛他们一起去大排档喝酒,也算是其乐无穷,可也会偶尔觉得在虚度时光,特别是在想起燕子姐的时候。

燕子姐当时说给我当媳妇不是不可能,但现在肯定不行,跌倒了,得爬起来才行。

可我知道,燕子姐说的爬起来,可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但我也不知道她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年过二十的我,对人生并没有任何的目标。

有一天,我就跟黄然说,咱们这么飘着不是个事儿啊,是不是得找个买卖做?

黄然眼珠子一转,就说咱开个赌局吧!

我差点吐他一脸尿,赌局他妈也算买卖?

二奎说咱也开个大排档得了,我觉得这还算靠谱,黄然想了想,跟我说他以前还学过烤串,正好能当师傅。

就这样,我们在夜市盘下了一个即将倒闭的大排档,名字叫好吃再来。

可是,我们对开大排档一窍不通,就瞎jī巴整,生意还不如从前,黄然就给红毛打电话让他带人捧场,红毛倒是也来了,可来的次数不多,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杨明出事儿了,所以他也没钱了。

杨明竟然出事儿了,他一个富二代能出什么事儿啊,找红毛一打听我才知道,他出事儿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情是这样的。

杨明除了跟红毛他们混,还跟学校其他混子一起玩,反正他就是负责花钱,可能是太老实了,他就是想活的刺激一点,所以特别向往混子们的生活。

在我那里纠缠了很久无果,杨明也就放弃了。

就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是跟另外一伙人玩,这样的小混子都没什么好东西,跟红毛一个jī巴味儿,觉得每天跟杨明要个几百块钱太少,就想通过赌博骗钱。

杨明虽然愿意当冤大头,可不代表他傻,他只是不在乎那点小钱而已,给你钱是一回事儿,你骗我钱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而且,杨明也有点小聪明,索性就扮猪吃老虎,假装不会玩,开始输了很多钱,后来就张罗着要当庄往回捞捞,那伙人也同意了。

可那时候的杨明已经把码牌和假洗练的有些火候了,两天下来,不仅把输的钱都赢回来了,还多赢了两千多块。

那伙混子没啥钱,两千多就是全部家当了,当然不能罢休,就跟杨明借钱接着赌,杨明就借钱给他们,他还是继续赢。

最后,一个小混子找了个社会上的混子一起玩,据说那个混子会两下子,可还是被杨明给赢了。

赌钱的都知道,天天赢,肯定有问题。

那几个混子合计了一下,就让一个杨明挺稀罕的小妞去套话,可杨明嘴严咋问也不吐口,那个小妞也蛮拼的,硬是跟杨明睡了一觉。

都说枕边人最亲近,杨明傻了吧唧的就跟小妞说了,那小妞还挺聪明,没立刻走,是第二天在赌局上才揭穿杨明的。

其实即使是有人揭穿,没抓到也不能算数,可杨明毕竟只是个学生,太单纯了,被出卖了立刻指着小妞骂,这就不打自招了。

那个社会上的混子就说要剁了杨明的说,还说这是规矩,出老千就都剁手,反正是说的挺吓人的,其实就是想多讹诈点钱而已。

杨明也不傻,知道对方是想要钱,就答应给那个混子五万块钱,那混子也答应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了了,可没想到的是,那个社会上的混子自己把钱给贪了,没分给那些小混子,可那些小混子也不敢找大混子晦气,就整天收拾杨明,有一天杨明受不了了,就跟他们干起来了,小混子们就又想起出千那茬了,说要剁手。

不过,最后也没剁手,就是用啤酒瓶子砸手腕,给杨明骨头给干劈了。

杨明一受伤,家里人就知道了,他爸还出面找社会人要说法,可那个社会混子也有点人脉,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可不管怎么说,如果我没有教杨明假洗和码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是挺自责的,就跟红毛说想要去看看杨明,红毛想了一会儿说,就跟我说,杨明现在被关在家里不让出来,想进他家挺麻烦的。

最后,我只能把杨明的电话要了过来,给他打了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就哭了,还说让我帮他报仇什么的,我看他哭的挺可怜的,就哄他说等他好的就帮他报仇。

关于报仇的事儿,如果是收拾那几个小混子,让红毛动手就行,那杨明那熊孩子非要整那个社会混子,这不是为难我么,桥北这地界乱的不行,我哪有那个资本帮他报仇啊。

可是,没过多久,杨明就解禁了,打着石膏来找我,让我帮他报仇。

我好说歹说也说不听他,黄然来了兴趣,就打听那个社会混子是谁,杨明说叫齐虎,黄然听了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说,齐虎就是当年被他挑了手筋那个小白脸。

杨明就说不可能啊,那个齐虎满脸横肉,咋看也不是小白脸啊,可齐虎手真有点问题,一直抖。

黄然盯着我看,一边猛吸烟,抽完了一支烟,他很认真的跟我说:“竹子,帮我整他!”

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如果是杨明我还能拒绝,可黄然对我没的说,他一句话我必须得点头。

不过,我们说的整,可不是动手打,而是要千他!

可如果不在赌桌上,我也没办法千人啊,所以必须要想个办法引齐虎入局,而且还得想好千完之后怎么收尾,前面我说过,齐虎在桥北也是有点人脉的。

这方面我是有经验的,哪来的经验?被千出来的经验啊,刘汉生铁头白老三一群人千过我一次,这对我来说也算是宝贵的经验了。

看我同意帮忙了,杨明也乐的够呛,问我能帮什么忙不,我说暂时还用不着他,可他却立刻掏出五万块钱,说不够还有,我赶紧把他的钱塞回去,让他回去等电话,有让他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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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五 首千(3)

虽然说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可执行起来却是非常的难,甚至是,我现在空有计划,却是根本找不到执行的人。

通过上一次被千,我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一个千局中成员的自我修养了,咱先不说白老三等核心成员,就说那个叫老庄的人,当时我是觉得他是真的输晕了过去,可哪知道他压根儿就是装的。

在那个局里面,所有人都是千局中的一员,即使那个局在现在回想有很多的漏洞,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的演技都是炉火纯青,可比一些二把刀刷脸的明星的强出去太多了。

也就是说,想要成功布置一个千局,所需要具备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反正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那就一点点研究,千局,所针对的是人,那么就要先将一个人给研究透彻了,我就让黄然详细说了齐虎这个人。

从黄然纠结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之前所说的,跟真想似乎有点出入,他看杨明也在,就把杨明给赶走了,然后烤了点肉串,又弄了点海鲜小炒,拿了几瓶牛栏山二锅头,边喝边说。

原来黄然不是不能喝,他是能喝,可却已经很久没有放开量喝了,因为就是因为他以前经常喝的不省人事,他女人才有机会出去搞破鞋。

黄然说,他那个女人是个很仇很胖的女人,但家里有钱,从上学的时候就追黄然,后来黄然一方面是被感动了,另一方面是想提款,反正就是那个胖女人在一起了。

可是,黄然挺嫌弃胖女人的,从来不带出去见朋友,有时候喝多了回去还总骂人家,不过有一点,黄然从来没伸手打过女人,而且对胖女人其实也挺好的,有一次半夜发烧打不到车,还是黄然硬生生给背到医院的,那可是二百多斤肉啊。

总之,人就是很矛盾,一方面好面子觉得带出去丢人,其实心里还挂念着,人都是感情的东西,朝夕相处久了,说没爱谁也不信。

可是长久以往的自卑心理,胖女人终于爆发了,在一次黄然喝完酒又骂她后,她终于决定离开黄然,而黄然酒醒了也根本不在乎,以为胖女人闹几天脾气就能回来呢。

可是,过了几天后,胖女人仍然没有回来,黄然有点急了,一方面是没钱花了,另一方面是心里真的挺想的。

他就去找胖女人,可得知的结果是,胖女人又找了个对象,正打的火热哩。

黄然就不干了,前市也不大,找了几天就被他给找到了,那时候胖女人正跟齐虎吃饭了,还是在西餐厅,点着蜡烛,这给黄然气的,冲上去就跟齐虎一顿干,可没打过人家,让人家齐虎好顿打,要不是胖女人求情,估摸着得被齐虎打的挺惨。

这事儿在黄然看是奇耻大辱,可单挑他打不过齐虎,论人脉也没有齐虎广,他就蹲坑,等着齐虎喝多了落单,还真被他得手了,他给齐虎这顿好揍,可齐虎嘴贱,说黄然没见过女人,一头母猪都当成宝什么的。

这一骂不得了,黄然受不了了,掏出刀就把齐虎的手筋给挑了。

开始的时候黄然逃了几天,后来就回去自首了。

这才是黄然怒挑小白脸手筋的真实版本。

其实黄然根本就不是齐虎的对手,打不过齐虎,也没有人家有人脉,能从里面出来,也是靠胖女人在外面使劲。

黄然喝的有点大了,把憋在心里的都说了,他说出来后,他就觉得自己亏欠胖女人太多,就去找,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就寻思着,这辈子如果有缘,就还和胖女人在一起,如果没那缘分了,就被里脊肉对付一辈子得了。

另外就是,黄然出来不久后,就被齐虎给收拾过,但齐虎也怕黄然再阴他,也就是敲打了一下而已。

年少轻狂时,我们都会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人生若是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黄然在很多方面就是一个混子,但也不是十恶不赦,并不是一个人让这个社会变得畸形,而是大环境改变了所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的是圣人,而圣人早就死了。

我也不愿意去评断黄然为人如何,我只知道,他是对我很好的老大哥,但他不是人的时候,我也会去骂他,这是做兄弟的本分。

当天我就把黄然骂了,而且还骂的挺凶,说他不知道珍惜,但具体是什么话,我早就忘了,因为后来我们都喝断片儿了。

我之所以会用大量的笔墨写其他人的故事,就是想要告诉大家,在这个大故事中,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而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文龙、二奎、杨明等等等等,这些性格各异的人,他就活在我们现实生活之中。

只不过,因为环境的不同,我们所接触的人都不同,学生时代,我们的身边肯定会有一两个杨明这样的人,厮混在社会中的,一定也会见识过黄然这种混吃等死的,县城里的网吧,如果你经常去,也许就会遇到像大眼儿那种人。

咱们话说回来,继续我人生中的首千。

隔天中午我们才醒来,印象中我是趴在桌子上睡的,可醒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因为是二奎给我抗上来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杨明一直没走,他就在别家大排档等着,看我们都喝的差不多了,就跟二奎一起把我们折腾上楼了。

桥北的这个夜市不是很大,四外圈是住宅楼,环绕在其中的是两排二层小楼,也就是大排档的所在,最外侧还有个小广场,卖些地摊货的地方。

我洗漱之后,就把黄然给弄起来了,让他去把齐虎彻底摸清楚,他劲头挺足了,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黄然打电话给我,说齐虎最近经常在一个局上玩,问我想不想去看看,我想了想,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就让他想办法带我进去。

黄然虽然整天混,但却比不了那些社会人,他这人没什么大志,弄点抽烟喝酒的钱也就知足了。

而大多数的赌局,不是熟人带路,生人是没法进去的。

所以,第一步就把我们都给难住了,你一个生人贸贸然的进局,先不说进不进得去,就算是进去了,也会被人警惕的。

我们就坐在一起研究,杨明说让他爸出面找人带我入局,被我给否定了,这种事儿越少人参与越好。

可是,办法却不是那么好想的,我就给文龙打电话,让他出主意,他一听要千人,说过两天就买火车票回来,可怎么进局,他同样没想到。

好巧不巧的,燕子姐给我打电话,说她到前市了,让我去接她。

咋说呢。

我也是有点见色忘义了,当即就把千人的事儿给忘了,开着车就去找燕子姐了。

燕子姐换了一身装扮,穿着素雅的白色长裙,脚下踩着帆布鞋,长发披散,看着特别的清新文静,笑起来眼睛很弯,还有小酒窝。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不想女人嘛,我当时就想把燕子姐给办了,这不是色,是爱。

我带燕子姐在桥南玩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准备带她酒店,她却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说是顺便帮我收拾收拾。

没办法,我租那楼虽然脏,也得带着燕子姐去,她的话我总是无法拒绝。

二奎和黄然都在大排档,所以楼上就我们两个,这让我有点小紧张,想起来小时候我们亲密的那次。

可能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燕子姐让我打住别瞎想,还特意说她今天不方便,我知道这是来例假了,但越是这样,我就越火急火燎的。

燕子姐帮我收拾了房间,然后我们就像从前那样坐在一起聊天,不同的是,以前我个子小,而我现在也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头了,所以换成了燕子姐靠在了我的身上。

嗅着燕子姐的发香,我手就有点不老实了,可却被燕子姐给按住了,她仰着头躺在我的肩上,问我说:“荀竹,最近都干什么了,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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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 首千(4)

最近可是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就胡吃海喝来着,刚整个生意,没干咋地呢,就要去千人了。

千人这种事情,我是不想跟燕子姐说的,但面对燕子姐,我又不想说谎,就很详细的把最近的事情给说了,燕子姐听了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打算怎么千人,我告诉她现在毫无头绪。

燕子姐的表现很如常,上次听说我被千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回想起来,就连当时杨大虎要带我走的时候,她也是非常的如常。

看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燕子姐却是笑笑,让我啥也不用多想,也不要多问,该我知道的时候,我就会知道。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是杨大虎说着话,我都敢跟他发火,可是燕子姐,我就没有火气了,只能接受,还得微笑。

然后,燕子姐就让我仔细回忆上次被千的细节什么的,我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突然抓到了一点东西,可心里却是非常疑惑的,咋看燕子姐都像是别特来帮我的。

我就问燕子姐是不是又要走了,她却是摇摇头,说这次来会呆上一段时间,顺便帮帮我的忙,我就问她是不是要帮我千人,可她却摇头说要帮我经营大排档,真是搞不懂她啊,不过她愿意咋样就咋样吧。

就这样,我和燕子姐聊到了天亮,她没怎么说自己的事情,只说自己目前在一家大公司当主管,也没说管啥,应该很厉害。

睡醒后就去了大排档,燕子姐换了一条灰色的短裤,上身穿着白色半袖,围着围裙就开始收拾,黄然就问燕子姐是我啥,燕子姐跟他说,她是我媳妇,还问他像不像,黄然直点头,就说像。

家里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一小天的工夫,燕子姐就把大排档收拾的差不多了,而且还亲自去办货,比我们去买便宜了不少钱,到底是美女啊。

我则把红毛找了过来,在大排档的二楼研究了很久,这小子也不是那么靠谱,所以我也没跟他说太多,他也没问,反正他是有钱拿就行。

红毛走后,我就把杨明也赶走了,让他暂时不要露面,因为要千齐虎,就要先从那几个学校的小混子入手,他们看到杨明在我这,那肯定就会怀疑的。

当晚,红毛就带着小兄弟来了,说是过生日要在大排档喝酒,没一会儿就又来了一伙人,也都是头发都带色的,头型都很倔,反正我是觉得挺2b的。

这伙人就是欺负的杨明的那伙小混子,其中一个大晚上还戴墨镜的,就是他们的头,出场率不是很高,就叫他墨镜吧。

这小子挺另类的,大晚上戴墨镜不说,干瘦干瘦的,穿着个背心,挺老长的脖子上还戴着金链子,可红毛告诉我,那玩意是假的,去澡堂子泡澡都能飘起来,而且还他妈掉色。

红毛多少知道我们深浅,所以很安分,可墨镜狂的不行,看燕子姐漂亮,竟然还想调戏燕子姐,二奎“当啷”一声就把刀扔在他们桌上了,那墨镜站起来还想咋呼,被红毛给拦住了,也不知道说了啥,反正墨镜是消停了。

可能是因为有燕子姐这个大美女当门面,今晚的生意好的不行,一共十几桌已经快做满了。

按照计划,红毛他们酒过三巡之后就张罗着要赌钱,还特意问二奎说,二奎哥我们哥几个在这耍两把行不行,二奎当然点头了,说谁赢了扔点台费就行了。

他们到大排档二楼玩的热火朝天,我寻了个空也去看热闹,红毛就说,竹子哥也整几把啊,我说不当庄没意思,红毛就冲当庄的墨镜眨眨眼,然后说,竹子哥你愿意当庄,我让我兄弟把庄让你呗多大个事儿啊。

而黄然从那天开始就没出现过,因为齐虎认识他。

然后,我顺理成章的当庄,一顿输,而且特意让墨镜赢了很多。

之后的三天,墨镜天天和红毛来,搁我这赢了一万多块了,看样是真把我当成凯子了。

我也不在乎,本就是想让他把我当成是人傻钱多的凯子呢。

果然,没几天,墨镜就来找我,说外面有个局,想要带我去玩玩,问我有没有意思,我二话不说,带着钱就跟他走了,不过我也煞有其事的问他,别我跟他去了,他再找我算计我什么的,墨镜当时就拍胸脯说,他要是找人算计我,他就死妈的。

开着我的车,我们去了一家正在装修中的ktv,其中一个包间已经装修好了,大沙发看着特别气派,头顶有那种大球子似的会转的灯,七个人正围着茶几赌,看到我们来了,其中一个跟墨镜招呼了一声,还一边问我是谁。

墨镜也没说啥,就说我是他一个哥哥,带过来耍几把,那人还说是你哥哥就是我朋友的,然后招呼我跟着他一起耍。

这人就是齐虎,从黄然那看过他的照片,得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大个子,也挺旁的,国字脸上都是横肉,眼睛倒是挺大,炯炯有神的。

黄然跟我说,齐虎是这些年才胖起来的,以前的确是又高又精神。

我笑呵呵的过去,心里有点紧张,面上却是很兴奋,这是一个赌徒标准的神情,但我也得表现出谨慎来,要不然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我开始并没有下注,更没有说要当庄,就在旁边扒眼儿,发现齐虎他们手上有啥小动作,但我却知道,他们用的多半是药水扑克,因为七个大老爷们儿耍钱竟然不抽烟,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没一会儿我就跟着赌了,偶尔赢几把,但多数的时候是输的。

这里面有个人会几手,偷牌藏牌换牌玩的挺溜的,估计是齐虎特意找来千我的。

这一晚上,我把带去的四万多块都输了,临走的时候,齐虎还给我退回来五千,估摸着是怕我明天不来玩了,我就跟齐虎说,明天继续整,齐虎还说有空一起喝酒什么的,我就说等我赢了你们的,我请你们喝酒。

回到大排档,燕子姐正和二奎打扫残局,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而且今天大排档多了一个小妞,也束着马尾,白白净净挺清秀的,燕子姐说是今天雇的服务员,叫顾倾,这名字起的挺不谦虚,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燕子姐并没有问我晚上去哪了,我也没跟她多说什么,给黄然打电话让他回来,说准备的差不多了,但现在还缺点东西,可缺的东西,就得他想办法了。

黄然毕竟是地头蛇,有些事情,只能他去办。

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我就准备睡觉了,恰巧文龙给我打电话,说刚出火车站,让我去接他,我困的不行,就让二奎跑了一趟,文龙都回来了,人算是齐全了。

那天晚上燕子姐一句话点亮了我,还记得那天我说还没有头绪,燕子姐就让我想想自己是怎么被千的,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当时被千,对方最大的杀手锏就是一直让我赢钱,所以我才让红毛设法把墨镜找来,让他从我这尝到甜头,再让红毛提醒他把我带到齐虎那玩,因为这样能拿到更多的钱,还能卖给齐虎一个面子。

墨镜果然就上当了,没几天就把我带到了齐虎那里,而从我那赢的钱,齐虎也会分给墨镜,而墨镜同样会分给红毛一些。

看上去,就像是他们一群人发现了我这个凯子,其实是他们已经掉进了千局之中,就如同当时我被千时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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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七 首千(5)

连续三天,我在那个未完工的ktv内输了快十万块钱,第四天的时候,齐虎怕把我给赢跑了,故意放水,让我赢回来五万多块,我赢钱了,就张罗着说要请客喝酒,齐虎几个人也没推辞,一群人开着车去了桥南,去了江边最豪华的饭店,记得是叫象牙海岸。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给人一种我们是好多年兄弟的错觉,其实桌上的人都是心怀鬼胎,单纯的只有红毛和墨镜,这俩小子哪来过这种地方吃饭,那还不甩开腮帮子猛劲儿的吃啊。

齐虎的右手被黄然挑了,虽然是接上了,可一直到现在都是哆哆嗦嗦的,我期间问过一嘴,齐虎就把陈年旧事给扒了出来。

还记得他当时说,他就是想从胖女人那骗点钱花花,就那种猪一样的一样,给他草他都嫌腻,可能是因为黄然的关系,我听了有点不乐意了,就说咱们得尊重女同胞嘛,齐虎把我当成了财神爷,当然顺着我的话说,还自罚了一杯,可他那手抖的厉害,一杯酒抖没了半杯。

隔天,我是和文龙一起的局子,见到来生人了,齐虎就问我这是谁,我小声跟他说是我一个朋友,脑袋瓜有点不好使,家里有钱,贼好赌什么的,一听又来了一个有钱的主,齐虎就乐屁眼子了,赶紧跟文龙打招呼,可文龙压根儿就不理他,还斜着眼睛看人。

我前面说过,文龙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这种感觉平时没有,就在他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才有。

被文龙斜着眼睛看,齐虎有点讪笑一声,跟我说你朋友还挺凶的,我跟他说,这小子脑袋有问题,瞅谁都这样。

赌局开始,那个会两下子的中年人坐庄,这人脖子上有道疤,听说是小时候他爸钉马掌,他在前面看,那马一疼就给他咬了,大伙就都叫他马疤子,有时候就直接叫他妈巴子。

妈巴子属于那种典型的小老千,会两下子还挺能嘚瑟,洗牌的时候还故意耍两下花的,单手洗个牌什么的。

我也不在乎,你爱咋耍咋耍,不想让你赢的时候,你用脚趾头能洗牌都没用。

今天晚上,我就不准备让他们赢了。

前面我说过,药水扑克需要配合隐形眼镜用,而戴了隐形眼镜是很怕烟熏的。

所以,我就和文龙猛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文龙更过分,这支点着了没抽几口放在茶几沿儿上,然后再点一支,人家就说你一支还没抽完,咋又点了,文龙说我有钱愿意你管的着吗?

反正没一会儿,包间就被我俩抽的烟熏火燎的。

抽烟的都知道,这玩意抽多了就会尼古丁中毒,我刚学抽烟的时候体验过一次,一直吐,眼泪都吐出来了,就跟晕车是的,反正是特难受。

所以,我就猛抽,也不咋往里吸,文龙也差不多。

然后,齐虎和马疤子就开始流眼泪,看样就他俩带隐形眼镜了,其他人只是配合他的。

顺便提一嘴,这个局,并不是黄然说的那个齐虎常去的赌局,而是齐虎自己组的局,是专门来千我的局。

齐虎和马疤子就去上厕所了,回来的时候,顺着灯光,就能发现,他俩把隐形眼镜给摘了。

我也没有抢庄,让马疤子继续坐庄,虽然他看不到牌了,但却能偷牌换牌,还是稳操胜券,可我也不想让他赢太多,就再切牌的时候偷牌,偶尔赢他两把。

又是几天过去,我输输赢赢的,前后又输了十几万,是时候收拾他们一下了。

这天,我带着文龙进局,虽然他们并没有戴隐形眼镜,可我们还是猛抽烟,否则就会引起怀疑,戴眼镜的时候抽,不戴眼镜就不抽,这摆明了是知道猫腻了。

玩了一会儿,我就说要当庄,想往回捞捞,齐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马疤子,而马疤子眨了下眼,有点头的意思,我就顺理成章的当庄了。

马疤子会偷牌,所以他当庄与否都很有自信,再者说了,我都输了这么多天了,不让我当庄,那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开始洗牌,不易察觉的码牌,然后让他们切牌,我清楚的感觉到,马疤子在切牌的时候偷了最上面的一张牌,我也不揭穿,千他不是为了千钱,而是要千他这个人。

随后的赌局,不管咋玩,他们都是输,马疤子都有点冒汗了,齐虎总偷偷瞅我,可我就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晚,我不仅把前些日子输的钱给捞了回来,而且还多赢了五万多。

齐虎的脸色难看的不行,可我还非拉着他去喝酒,他没办法,只能跟我去了,席间还一直说我点儿好,我特意把红裤衩子拽了出来,跟他说我特意穿的红裤衩子,宰他们妥妥的,引来一阵大笑。

布置一个千局,可不比导演一出电影容易,甚至还要更谨慎,很多细节都要注意到。

回到大排档后,黄然已经回来了,正跟二奎喝酒,自从上次敞开心扉之后,他就又把酒捡起来。

看到我回来了,他就跟我说,安排的事情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要用,招呼一声就行,我说先不急,跟他说,在齐虎自己的局里,根本就千不出一个结果来,得到更大的局,做更深的局,才能让齐虎万劫不复。

那时候也不知道咋想的,就想怎么惨,怎么千齐虎,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多大仇,特别是在得知齐虎根本没有碰胖女人后,我觉得他跟黄然的仇也不是很大了。可能是想为了证明什么吧,我才会一门心思祸害齐虎,直到现在,回想起齐虎当时绝望的眼神儿时,我都觉得深深的亏欠,但却已经无法弥补什么了。

话说回来,当晚回到大排档后,我们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我,是被二奎被扛上楼的,燕子姐给我脱的衣服,还帮我擦了身子,照顾的我无微不至。

其实那天我没醉到那种程度,可就是想装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肆无忌惮的占便宜。

还记得,当时燕子姐穿着我的白衬衫,大长腿在外面露着,屁股若隐若现的,让我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还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徐若瑄演的毛片,她有一个镜头就是穿着白衬衫脱裤衩子,那镜头曾经让我痴迷很久,即使是现在想起,也是诱惑的不成样子。

可是,我还没能有所动作,燕子姐就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说,她让我以后尽量少喝酒,因为酒精对大脑的影响很大,她还说干我这行的,如果大脑都不清醒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还记得我当时就跟燕子姐说,以后也总不能当老千啊,再说了我也从没把自己当成是职业老千。

燕子姐却是眼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说,有些时候不是人选路走,而是路在选人,具体是什么话记不太清了,总之是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不过,燕子姐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从那之后,除了跟二奎文龙他们,我都很少喝酒了,烟也抽的少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听到厨房在做饭,我洗了把脸往里看了一眼,心里奇怪,燕子姐啥时候爱穿这种彩色的紧身裤了。

因为头一晚我成功的占到了一些便宜,而燕子姐也没说什么,就默默接受了,我的胆子就大了,就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燕子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说,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可随后就是尖叫,吓了我一大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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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 首千(6)

这一叫可惊了我一下,帮把手就松开了,为啥会惊,因为这声音不是燕子姐啊。

我往后退了一步,她也回头了,看着红着脸的顾倾,真是给我尴尬坏了,她捂着一边脸颊有点不知所措了,低着头,可还会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顾倾长得很清秀,脸型跟燕子姐有点像,也束着马尾,而且都露着额头,所以从她的脸上,我多少能看到燕子姐的影子,不同的是,她没有燕子姐的爽朗,而是多了一分羞涩。

为了避免尴尬,我赶紧滚犊子了,可能是早上火气较大,我心脏跳的很快,就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顾倾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正坐在桌边小口的吃着,见我出来,可以看出她是想叫我一起吃,可张了下嘴,却是没出话,脸就又红了。

冲了个澡我就好多了,坐下来自顾自的吃饭,快吃完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认错人了,让她别在意,觉得吃亏的话,就亲回来吧。

顾倾脸更红了,可却看不出一点嗔怪了,有点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燕子姐临时有事出去了,晚上应该会回来。

我点点头问她去不去大排档,去的话正好坐我车,她想了一下说好,然后就开始收拾碗筷。

她的声音很软糯,听着特别的舒服,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燕子姐清爽的声音。

也不知道为啥,那时候起,我就总是有意无意拿她跟燕子姐比。

顾倾收拾好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大排档,路上也没说话,有点闷。到了大排档后,各忙各的,也就没有交集了。

到中午的时候,黄然给我打电话,说安排的差不多了,但我必须得露一面,我要了地址,带着文龙就开车过去了。

去的是桥南一家港式茶餐厅,在一个雅致的小包间内,黄然正跟一个很富态的中年男人聊天,这个中年人脸胖眼睛小,说话慢悠悠的,脖子有点轻微的前后抖动,有点像那些年香港电视剧里一个叫肥猫的胖子,记得那个演员好像是叫郑则仕。

我和文龙坐下后,黄然介绍说,这是诚哥,我忙客气叫了一声,他跟我握了下手,另一只手一指玩着念珠。

开始的时候,诚哥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一直跟黄然聊天,说一些陈年旧事,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黄然和诚哥上学的时候经常一起玩,那时候黄然经常帮诚哥打架,可后来黄然出事出来后,可能是要面子,黄然谢绝了诚哥的救济,两人的关系渐渐的有点生了。

聊了一会儿,黄然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副扑克,然后扔给我,说让我给诚哥露一手。

我拆开扑克,洗了几下牌,然后扔过去让诚哥洗牌,诚哥却摆摆手,说你要是真会两下子,我洗不洗都没多大用,你要水平不行,就算我不洗牌,也能看出你的破赞。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谨慎了,这家伙觉得是懂行的。

不过,我虽然只会一点浅薄的千术,可我的手法却是一般人难以发现的,所以我随意发了几把牌,都是庄家通杀,然后又发拖拉机牌,一共发了四家,都是豹子,只有我的是最大的。

诚哥看了后点点头,没再理我,只是跟黄然说,然子,我看这事儿成!

然后,又说了一会儿,诚哥就走了。

我就跟黄然说,这个诚哥看着挺牛逼啊,黄然说,能不牛逼吗,在桥南自己开了两家ktv和一家洗浴中心,还干物流。

说的也对,人家有牛逼的资本。

晚上,我和文龙准点去了未完工的ktv,这个ktv是齐虎的,但却烂尾了,钱都被他输了,否则他也不会连杨明一个小孩儿的钱都整,也是被逼无奈了,可我却觉得他活该,谁让他喜欢赌的。

在老千的心中,几乎是没有同情心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在老千的眼中,齐虎这种赌徒就是食物。

今晚马疤子把庄要去了,说是要捞捞,可他就那两下子,他拿五张牌配,我就能六张牌配,他怎么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即使是他当庄,这一晚还是我赢,卷走他们十多万,马疤子一甩牌说,锁单儿!

我拿起扑克,看了眼马疤子,又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齐虎,就说,我当庄,咱们再玩会儿?

齐虎是很想玩的,可我知道,他已经没钱了,他支支吾吾说太累了,明天再玩,我就问他,是不是带的钱不够啊,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借给他,听我这么一说,齐虎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点头了。

但钱可不是白借的,得立字据,按手印。

我给齐虎拿了十万块,他可能是急着想捞回来,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把钱给马疤子了,让他帮着赌,这摆明了就是想让马疤子出千赢我呢。

要知道,在他们的这个局里,他和马疤子表面上可不是一起的,这情急之下,他似乎都顾不上露出马脚了。

马疤子搓了搓手,问我一把压十万敢不敢接,我说有啥不敢接的,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就这样,马疤子在天门压了十万块,可牌在我手里,他就根本没有赢钱的机会,不到两分钟,那十万块就又到了我手里了。

马疤子当时就傻了,偷的牌差点没掉出来,齐虎也傻了,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凶了,估计是要玩狠的了。

我就当没看见,问他还借不借,我再借他二十万,齐虎一咬牙,点头了,也不让马疤子玩了,撸了下胳膊,自己上阵。

意料之中的,齐虎又输了,已经欠我三十万了,这一次,他看我的眼神儿已经毫无掩饰了,咬牙道,你他妈出千!

我一摊手,往后退了一步,更他说,你赢的时候,我可没说你出千啊,虎哥你可别输不起啊,齐虎就说,谁他妈的输不起啊,我这么大的ktv搁这摆着呢!

然后,齐虎和马疤子他们都站起来了,愁这架势是想抢钱,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抢钱算啥,杀人他都敢。

可我们也是有备而来,文龙一甩胳膊,一把沙喷子从夹克衫的袖子里出来,一下就顶在了齐虎的脑门上,文龙斜着眼睛看他,跟说他,你信不信我敢开枪?

这种沙喷子在那年月很多人都有,就是那种双管猎枪给锯短了,有的是自己做的。

齐虎眼中流露出狠厉来,声嘶力竭的喊,有能耐你他妈喷了我啊!

啪!

文龙扣动了扳机,可却没有枪响,因为沙喷子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没有没有枪响,可齐虎却是吓的一软,一下子就坐在沙发上了,人活一口气,齐虎这口气算是被文龙给吓没了,齐虎不动了,马疤子他们也不动了。

我把手里的扑克放桌子上一扔,侧身坐在了茶几上,看了眼马疤子,跟他说,你那两下子不行,偷牌换牌,被人逮到手就没了。

听我这么一说,马疤子瞪大了双眼,齐虎也皱眉看着我,随后恍然,自嘲一笑说,还jī巴寻思骗人钱呢,他妈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齐虎,把刚刚赢的十多万扔了回去说,虎哥,想不想一起赢点钱,想的话,咱就找个地方喝酒去,不想的话,准备准备把欠我的还了,这十万块钱算我送虎哥你的。

听我这么一说,齐虎疑惑的看着我,根本不知道我在打什么算盘,问我到底啥意思,我说没啥意思,就是想找个本地有实力的人一起赢钱。

最后,齐虎还是没有敌得过金钱的诱惑,把马疤子他们打发了,跟我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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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 首千(7)

随便找了个差不多的饭店,点了几道菜,开了酒,然后进入正题。本文最.新章节爪机书屋已更新。

齐虎问我,为啥我要找上他,我就跟他说,太牛逼的我不敢找,怕赢了钱也拿不走,就得找有点地位身份而且缺钱的,听我这么一说,齐虎点点头,问我有啥计划没,我就说桥北不是有个场子么,你带我去玩,赢了钱咱们五五分,但你得确保赢了钱能带走。

齐虎寻思了一会儿,端着酒杯的手直抖,然后跟我说,场子背后的人虽然很有实力,可只要不是出千被抓到,带走钱不是问题。

我点点头,跟他说,这事儿靠我自己不行,得几个人一起配合,而且我这种老千都挂相,场子里如果有暗灯的话,就一定会盯着我,所以实际出千,最好得马疤子,他基础不错,我教一下就能成手。

齐虎听了点点头,说现在就给马疤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我摆摆手说,先不急,咱哥俩先唠唠。

然后,我就跟齐虎聊了起来,他喝了不少,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儿。

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段故事,如果人活了小半辈子,连一个可以说的故事都没有,那可就是白活了。

而齐虎的故事,也是挺有意思的。

前面说过,他跟胖女人,就是想骗钱,而事实上,胖女人并不是他第一个要骗的女人,齐虎还很帅的时候,他就是吃女人饭的,而不同的是,齐虎同样也很能打,对人也仗义,所以在社会上混的不错。

而他人生中第一桶金,是整整十万块,胖女人给他的,否则黄然也不会那么快被放出来。

我顺便打听了一下胖女人,齐虎直摇头,有点后悔的意思,他说胖女人减肥后贼漂亮,现在搁桥南开了个幼儿园,可挣钱了。

话说回来,齐虎拿到胖女人的十万块钱后,就靠在前市周边收粮赚差价起家了,别看那差价有时候都是按厘算的,可粮食这东西是走量的,所以几年下来,齐虎也赚了不少钱,后面几年,他又压了上万吨黑稻,第二年黑稻价格几乎翻了一倍,就这样赚大发了。

而后的几年,有大钱了,就开始嘚瑟了,吃喝嫖赌抽,他什么都干。

我就问他,怎么戒毒的,他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他说赌输的太多了,就想省点钱翻本,然后就把毒给戒了。

在后面的事情我就知道了,他把开ktv的钱给输光了,所以才会连杨明的五万块钱都不放过,之后从墨镜那知道了我,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不想反被我给千了。

那晚就这么过去了,回去以后,我立刻把胖女人的事情告诉了黄然,可他却犹豫了,跟我说,如果胖女人还胖还丑,他还有把握追回来,可现在人家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怎么追?

我就告诉他,先别管能不能追回来,你都得去试试看,至少让她知道,你心里还有她,即使她都成家了,你搁门外瞅瞅她不也挺好的么。

黄然觉得我说的在理,就说千完了齐虎就行动。

文龙笑话我,说我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我的确挺爱看那种口袋书的,因为写的很高潮嘛。

随后的几天里,我都在ktv内教齐虎和马疤子手法,马疤子有基础学的挺快,可齐虎手直抖,别说手法了,能拿住牌就算不错了,可这也是能够利用的,我就叫齐虎切牌,反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手就是一直抖,正巧可以当成掩护,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在这期间,齐虎带我去了一次那个场子,说是场子,其实就是一个地下室,百十平米大笑,牌九局、拖拉机局、骰子局,甚至还有一个麻将局。

牌九局玩的特别大,每门二十万封顶,拖拉机五百块底钱十万封顶,麻将局玩的也挺大,打一千两千三千的,平胡一千,自摸两千,摸宝和点炮三千。

前市玩的也是哈尔滨麻将,但讲究教多,必须是两色,而且必须是夹胡。

麻将共有三色,筒子、万子和条子,不过在哈尔滨,筒子就是饼子,比如说一筒,那就是一饼。

二色的意思,就是手里的牌,必须开出去一色来,比如说只有饼子和万子,如果有三色就不能听牌,而且哈尔滨麻将必须要开门,就是必须碰或者吃,不过在哈尔滨,砰是叫岔的。

也可以胡小七对,就是手里七个对子一张单牌,就胡那张单牌,而且也必须要两色,如果足够走运,清一色也是可以的,而且不需要开门也能听牌。

还有就是,前市的麻将,胡2和8是双倍,比如说摸了一把八万宝,那就是每个人六千,如果不是2和8,那就是三千。

所谓的宝,就是牌尾的那张牌,听牌的才能看。

说道宝,就要说说射宝了。

所谓的射宝,就比如说你听牌了,夹八万,上牌就要看宝,你一看宝,恰巧宝也是八万,那你就直接胡了,而且算摸宝。

大致规则就是如此。

为什么要说麻将规则呢。

因为那天晚上,我闲来无事就跟着打麻将来着,还输了几千块,心里挺不服气的,后来就经常来打麻将,一来二去的,竟然遇到了老千生涯中的第二个师父,他教了我更多的千术,可这是后话了。

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没玩,就满哪看,这是我跟齐虎商量好的了,我得先观察一下,这个局是不是干净。

其实这个局是干净的,因为场子里有暗灯,是个很不起眼的男人,个子挺矮,三角眼,他也跟我一样,不玩,就来回走着扒眼。

王老鳖跟我说过,场子里有三种人这样,一是抓千的暗灯,二是寻找机会的老千,三是输的没钱的赌徒。

这个三角眼因为眼睛太小,认识后,我们就叫他大虾,在黑龙江,埋汰人眼睛小,常会说人虾米眼睛。

我注意到了大虾,而大虾也注意到了我,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瞅了我两眼,没一会儿我看麻将桌空出一个人,就坐了下去,跟三个老娘们儿一起打麻将,虾米很快就跟了过来,站在我身后看我玩,可他看了也白看,我压根就不会在麻将上出千。

而且,当晚我可是输了几千块。

大虾看了一会儿,发现我并没有出千,就转身离开了。

我打麻将的工夫,齐虎输了两万多块,出去的时候直跟我说抱歉,因为那钱是我给他出的,我说没事儿,不多输点咋抢庄啊。

这段时间燕子姐一直帮忙照顾着生意,大排档经营的红红火火,顾倾也忙里忙外的,人也活泼了很多,但只要一见到我,丫头就脸红的不行,搞的像我俩有一腿是的。

燕子姐还逗我说,顾倾相中我了,还说让我跟顾倾处对象,我当然不干了,就说这辈子说燕子姐不娶,她笑笑没说什么,燕子姐比我大三岁,我就说女大三抱金砖,二奎跟着起哄,文龙冷嘲热讽。

我跟文龙是兄弟,可我知道,他一直对燕子姐贼心不死,总去献殷勤,但我也没有生气,就像他说的那样,公平竞争嘛。

其实这根本不公平,因为燕子姐很少搭理他,有时候高兴了跟他笑笑,他就跑我跟前和我吹牛逼,我就趁机打击他,说燕子姐每天晚上都跟我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我也是吹牛逼的,除了小时候我们睡过一个炕外,我们就没在一起睡过觉了,有时候燕子姐也让我占点便宜,可太过分她就会生气了。

后来燕子姐跟我解释说,得让我心里有个念想,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什么的。

该来的总是来要,齐虎我们蓄势待发了很久,终于要出动了,整个千局,也将进入最后的阶段。

这个时候,马疤子已经算是成手了,至少我会的,他也都会了,但记忆力上,他是没办法和我相比的,而手法上,他也没有我的天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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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 首千(8)

我们到了场子后,文龙跟着我乱转,随意赌点什么,最后我干脆就去打麻将了,对手还是那三个老娘们儿,这仨老娘们儿都是富婆,老爷们儿有钱,寂寞主妇基本都是麻友。

已经玩过几场了,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我左边那个唯一有点姿色的,还总占我便宜,一会儿摸下我的手,一会儿用脚蹭蹭我,这是寂寞的不成样子啊。

而那面,齐虎和马疤子已经行动了,不过他们今晚是来输钱的,也好方便后面抢庄。

可事情出了一点偏差,马疤子竟然很轻松的抢到了庄,而且这小子没搂住,竟然赢了小十万,最后是被齐虎瞪了一眼才开始往出吐,在庄上输了十几万。

我们离开后,在ktv内,齐虎把马疤子给抽了,说他差点坏了大事儿。

的确,我们的计划很明确,齐虎和马疤子负责赢钱,而我和文龙则负责制造混乱。

咋制造混乱呢?

其实很简直,就是在赌钱的时候说别人出千了,把大虾的注意力引过去。

这样一来,齐虎和马疤子就能毫无顾忌的出千了。

可是,如果我们天天说别人出千的话,而且又抓不到证据,场子肯定会把我们赶出去的,因为这样的话对场子是有影响的。

所以说,这一招只能用一次,但却不能第一次就赢,总要输点钱再赢,也好能平安把钱带走。

要知道开场子的没有省油的灯,赢的多了,黑吃黑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马疤子被收拾一顿,也知道自己错了,一个劲儿的赔不是,齐虎骂了两句就拉到了。

不过,虽然出了点岔子,可也算是达到目的了,明天,或者后天一旦抢到庄,这个千局就算是结束了。

当时的我,已经快要难以压制住心中的兴奋了,在那时的我看来,能够成功的把齐虎千到体无完肤,就是一种证明,而且我也清楚,我是想跟燕子姐证明自己。

俗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我被千倒了一次,就想从千局上爬起来,而齐虎却成了我的牺牲品。

可在当时,我却不觉得齐虎可怜,反而觉得他活该,事实上,抛出个人情感与到的束缚,他这种人就是活该,好好的家业就被自己给败光了,却不想如何东山再起,而是想着靠赌翻本,这种人难道不活该吗?

说回开篇的话,不赌,才是最大的赢钱。

纵使你有千术万种,可我有不赌一条,就是稳操胜券。

前几日群里的朋友说,这书一直在说不让人赌博,可越看越想赌博,我当时就回了一句,我告诉你屎不能吃,那你也要去吃吗?

我之所以会把千齐虎这件事写出来,就是想要让大家知道,没有一个老千会同情凯子,赢了你,背后还得骂你一句傻逼,这个世界的残酷,根本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而我之所以会写齐虎的发家史,也是想要告诉大家,即使是在那个年代,一夜暴富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赌局。

特别是在东北,靠黑色地带赚大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话说回来,我和文龙回去后,聊了一会儿天,问了一下他爸的情况,文龙说他爸身体没有大毛病,就是这么年上火压的,目前人在义乌,寻找商机呢。

都说南方的水土养人,我也觉得文龙爸在那挺好的,可有些时候,很偶然的事情,却是会牵扯出很多事情来。

回到大排档时,二奎和黄然吃去办事儿了,烤串的师傅是新来的,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回来的时候,他正跟顾倾聊天了,可顾倾看到我回来,立刻就不跟师傅说话了,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问我饿不饿,我说饿了,让她给我扒拉一晚疙瘩汤。

顾倾回头跟师傅说,让师傅给我烤点肉串什么的,可那师傅却说不烤下班了,我再傻也知道他对顾倾有意思啊,也没给他好脸色,让他滚犊子。

东北老爷们儿脾气都爆,我也如此,那师傅也是这样,被我骂了一句,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骂谁呢。

我啥也没说,文龙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师傅给射飞了,烤架子都撞飞了,上去又是几脚,斜着眼睛看他说,滚犊子!

那师傅被文龙给吓住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可这逼不敢瞪文龙,竟然回头还瞪了我一眼,我也懒得理他了。

这时候,燕子姐出来了,问咋回事,我一说,燕子姐就打趣儿说我搁这争风吃醋呢。

顾倾在场,我也没多说什么,这种事情越抹越黑的,上学的时候我就深有体会。

可是,不解释,也容易被人误会,可这是后话了。

隔天,我们准时去了场子,我还是打麻将,文龙挨个局扎针儿,马疤子今天没抢到庄,所以按照计划又输了不少钱。

第二天,马疤子抢到了庄,因为已经连输了两天了,而且还输的不少,他要当庄,赌徒们也都顺他了。

赌局开始,一切都按照计划来,马疤子当庄,齐虎当散户,自己坐了一门,顺理成章的拥有了切牌的权利,因为押的多。

来回拉锯着,马疤子输输赢赢的,可钱大多数都到了齐虎手里,而在拖拉机的局上,文龙揪着一个公务员模样的人,说他出千,把大虾给引了过去。

就这样,齐虎一晚上就赢了四十多万,而马疤子则输了二十多万,他一拍台子,说明天继续当庄,谁也别跟他抢。

可是,第二天马疤子并没有当庄,不是别人跟他抢,而是他自己不干,按照计划,他跟赌徒们说今天钱不够,当不起庄什么的。

连续三天之后,马疤子又拿到庄了,一切如常。

那面大虾又被人缠住了,马疤子发现后,示意齐虎张罗着封门,文龙也跟着起哄要封门,散户们纷纷压了钱上去,场面顿时激烈了。

大虾连续三把通杀,赢都赢的面红耳赤,散户们已经疯了,可在齐虎和文龙的咋呼下,仍然有人选择封门。

第四把牌再赢一把,按照计划就准备撤了。

我看到大虾走过来,我冲他点了下头,他直接就走到了牌九台子前,一把就按住了马疤子的手,吓的马疤子一哆嗦,而齐虎心理素质好点,并没有流露出恐惧来。

而且,我之前也跟他们说了,这是文活,就算抓到了,一般抓不到证据,所以齐虎表现的很正常。

可文龙不干了,就指着大虾说,你他妈谁啊,别jī巴耽误我赢钱!

大虾眼睛不大,还爱眨巴,而且说话还有点结巴,所以特别的滑稽,他结结巴巴的说,他他他,他出老千!

文龙插科打诨说,他他他是三个人,哪三个人?

大虾有点蒙,指着马疤子说,就是他他他……出千……

文龙立刻抢白说,他出千,另外两个是谁?

这时候,几个文龙刺虎的大汉走了过来,往大虾跟前一站,先把马疤子给控制起来了。

齐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往我这瞅,可我却把眼神儿移开,就像没看到他一样,齐虎一瞅情况不对,就想偷溜,可却被人给拦住了,他又看我,眼神中带着疑惑,可我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看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是的,在那个时候,千局完美收官,我心中是兴奋的。

接着,大虾走到我身边,低声问了我几句,我悄悄告诉了他,然后他就回到台子前,抓起扑克牌,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告诉你们,他他他是怎么出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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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还不够坏

在我跟大虾说话的时候,齐虎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他一直在挣扎,被人按在了台子上。

赌徒们都围了过来看热闹,牌九局的赌徒们都很气愤,嚷嚷着让他们把钱退了,不过市里人没有那么暴力,并没有说剁手什么的。

大虾结结巴巴的把马疤子和齐虎是怎么出千的给说了出来,揭露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我第一次抓千是所用的方法,说出切牌切几点,从哪门开始发牌,然后四门的牌序是什么。

这些大虾自然不知道,因为他之前被文龙纠缠在另一面,而我却在一直观察,所以我是知道牌序的。

如此一来,马疤子根本就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然后,场子里的人把赌徒们给清场了,大虾说赔偿问题明天会有答复。

马疤子已经哆嗦了,根本就不知道咋地好了,而且没用人问,他就已经把我们商量出千的经过给说了。

而齐虎到底是个老社会人,也不挣扎了,而且还算镇静,他就跟大虾说,把你们老板找来,我跟你们说不着。

场子里的人除了控制住他们,却也没为难他们,而且同时也把我和文龙给控制住了。

没一会儿,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来了,手里捏着念珠,笑呵呵的跟齐虎打招呼,没说出千的事儿,就像是在普通叙旧一样。

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中年人问齐虎这事儿打算咋办,齐虎说你想咋办就咋办,是死是活就你一句话,但我这几个小兄弟,你不能为难他们。

齐虎说完后,瞅了我们一眼,面带微笑,跟我说,跟我齐虎出来玩,出了事儿肯定我担着,不用怕,也别跟刚才似的装的不认识我似的。

原来我刚刚回避他的眼神儿,在他看来,是想装成不认识他。

而到了这种地步,我却怎么也想不到,齐虎竟然还想保着我和文龙两个。

我们之间,可以说几乎没有一点交情,也就喝了几顿酒而已。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值得的凯子而已,而这个凯子,此时竟然在给我求情。

我心里似乎被什么给捏了一样的难受,想开口说话,但却被文龙给我拉住了,他摇摇头,没让我说话。

而这时,富态的中年人,也就是之前在港式茶餐厅见过的诚哥,他看向我,又看了看场子里的问,意思是防我们走。

我和文龙并没有走,而是出门后,从另外一边的门进了小屋子,是看场人休息的地方,很脏很乱。

随后没多久,马疤子就被放走了,而齐虎则又留了很久,最后离开,然后又回来,带来了什么东西,等到第二天,诚哥和齐虎一起离开,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齐虎那个烂尾的ktv已经是他的了。

烂尾的ktv当然不值钱了,可那块地却是很值钱的,也是我设计这个千局最终的目标,可我后悔了,一想到齐虎为我求情时的豪气云天,我就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可一切已经没法挽回了,齐虎已经离开了前市,火车票是诚哥给他买的,还给了他一点钱,但我知道,钱不会太多。

总之,这次千局算是完美收官了,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反而一点都不想再千人了。

黄然在知道这些之后,跟我差不多,也没感觉到开心,而且觉得是自己干了一件很坏的事情。

诚哥说我们还没坏透,燕子姐说我们还都没长大,文龙说也许齐虎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想要让我们愧疚。

也许是吧。

齐虎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从我当时的反应,他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即使齐虎就是想让我愧疚,我也明知道这点,但我心中的愧疚却有增无减。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离开大排档,人生中经历的两次千局,第一次是被千,我倒下了,第二次是我千人,我又倒下了,而且觉得比第一次摔的还疼。

然而,燕子姐却在千局结束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跟我打招呼,她的出现,她的离开,似乎都是有目的的,而我在这期间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不愿意去想,觉得心疼。

顾倾还在,她就像照顾病号一样照顾我,这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如果娶到家里,绝对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且即使再苦再累也没有怨言。

过了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才走出大排档,很多事情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齐虎的事情我也放下了,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没有我们,他最终也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输进去的,我只不过是加快了进度而已。

那么,现在说说这个千局吧。

老生常谈,说这个,并不是教大家去千人,而是让大家警惕。

如果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落在你面前,不要觉得你是幸运的,等待你的,有可能就是一个让你倾家荡产的千局。

这个千局,有几个关键的地方。

第一,就是接近齐虎这个人,在这个步骤,红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他阴墨镜入局的。

第二,就是让齐虎赢,人在胜利的时候,冲昏头脑是必然是事情。

第三,就是让齐虎输,人在输的时候会疯狂,或者是绝望,齐虎属于前者。

第四,就是威慑齐虎,文龙扣动了没有子弹的沙喷子,让齐虎瞬间从疯狂掉落到绝望之中。

第五,就是给齐虎希望,在一个人极度绝望时,给他一点希望,他就等于是见到了光,会义无反顾的跑向光。

第六,将这个希望无限扩大,给齐虎一种已经赢到钱的错觉。

第七,就是利用黄然的社会关系。

第八,这一步由诚哥完成,像是谈判,用温和或暴力的手段,拿到我们想要的。

看着是简简单单的八条,可哪一条,如果详细说,都会占据很大的篇幅,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一个千局是细腻的,让深陷局中的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合理的,一切的发展都是顺理成章的。

同时,千局也是残忍的。

还记得,当时齐虎给我求情的时候,文龙拉住了我,没有让我说话,而诚哥也立刻让人把我们带走了。

文龙当时拉住我,并不是他那时就觉得齐虎是故意那么说的,而是想要给齐虎留点颜面,如果当时我就站在诚哥的身后,这无疑是精神上巨大的打击。

当然了,前提是齐虎是真心为我求情的。

而诚哥之所以让人把我们带走,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在,另外就是不想站在反面角色上。

如果仅仅是齐虎出千被抓,理就掌握在诚哥手里,可如果是诚哥和我们一起千齐虎,那诚哥的场子就没发开了,一个千人的场子,没有赌徒会去的。

顺便提一嘴,其实我清楚,以文龙的个性,他是不会觉得齐虎是故意为我们求情的,他之所以跟我那么说,只是不想让我太愧疚而已。

缓和过来后,我就每天都去诚哥的场子打麻将,输赢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那点钱。

闲来无事,我就跟大虾喝喝酒聊聊天,可跟他聊天很累,因为他结巴。

而且,大家应该多少学过结巴说话,这玩意会传染,学的久了,就会被带到沟里去,也跟着结巴了,我有几天就有点结巴,被顾倾笑话的不行。

这天,麻将局散了之后,我手里还剩下点筹码。

这里说的筹码,不是赌场那种筹码,而是在复印社自己做的,就是在一张纸上印点数,比如说1点代表一百块,然后外面用塑封机塑封。

闲来无事,我就去了牌九局,想再去试试运气,可事实证明,我不出千的时候,简直是没有一点运气。

输光了所有筹码后,我就想回家睡觉,可大虾就留住了我,说要跟我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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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二 黄然的幸福生活

前面说到,我输光了之后,就准备回家睡觉,可却被大虾给拦住了,他非要跟我聊聊。本文最.新章节爪机书屋已更新。

其实我后面挺怕跟大虾唠嗑的,太jī巴费劲了,一句话十几个字的话,他能说一分多钟,这可不是我瞧不起人,而是真的费劲啊。

不过,我跟大虾的交情不错,总不好不给他面子,就跟他说,也别在这唠了,到我大排档边吃边说,反正离的也不远,大虾想了想就同意了。

回到大排档,顾倾就走过来了,问我饿不饿,想吃啥,我就说要跟大虾喝点酒,看着整点就行。

大虾结结巴巴的说,你这媳妇不错,漂亮还贤惠,而且别看挺瘦的,但屁股挺圆,肯定能生儿子,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赶紧解释,说没那回事儿。

没一会儿,东西上来后,顾倾还给我拿了外套,这照顾真是无微不至,大虾看我的眼神儿都变了,我也懒得解释了。

然后,我就跟大虾闲谈了起来,可跟他聊天真的很着急,我经常会憋着一口气听他把一句完整的话拆的七零八落。

可能是看我有点着急,大虾就结巴说:“竹竹,竹子,要要要,要不咱笔聊吧?”

这句话差点让我笑喷出来,连忙摆手,让他继续说,跟他说我都习惯了。

又聊了很久,终于算是说道了正题,大虾跟我说,他搁外面飘太久了,想会老家盖房子找媳妇过安生日子,我就说这是好事儿啊,可大虾又说,诚哥对他有恩,他要是就这么走了,就觉得挺对不起诚哥的,我说那还能咋整,你真想走,诚哥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没准儿还得给你点钱呢。

大虾盯着我看了片刻,就说,竹子你替我在场子里抓千得了,反正你也没啥事儿干。

这给我整不会了,一边的文龙就说这挺好的啊,可竹子就会那几下子,来个高明的老千,他可抓不住。

听文龙这么一说,大虾掏出一本书给我,接过来一看,这哪是书啊,而是用五个方格本钉的厚本子,里面都是歪七扭八的钢笔字,跟jī巴甲骨文似的抽象,很难辨认。

大虾告诉我,这里面写的,都是他会的千术,还有一些经验之谈。

我不想做暗灯,而且很明确的告诉他了,可他却说,也不是让我一直做暗灯,等诚哥找到人接手,我就可以离开了。

文龙在一边说反正你也没事儿,没事儿就当溜达了,而且局子正常的时候,也不耽误你打麻将。

总之,最后我是同意了,就当是帮大虾和诚哥的忙了。

不过,千术这东西可不是看一本书就能学会的,所以大虾足足教我了有一个月,我才算是把大虾所会的东西都学会了,这些会在以后的故事中说出来。

大虾走之前,我们喝了一顿大的,所谓的大,并不是花了多少钱,也不是喝了多少酒,而是喝出了多少感情。

隔天大虾走的时候,还跟我们说,等他结婚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们消息。

大虾走了,我就在诚哥的场子成了暗灯,事实上,以前我也做过暗灯,就是在杨大虎的场子里,可我那时根本就不会什么,只凭着记忆力超群,我就抓到了小平头和赵二他们出千,而现在,我已经会很多种出千手法了,想抓个老千,一般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我也跟诚哥商量过了,如果真的抓到了老千,也别用武力解决,因为我不想我所抓到的千被人剁手,心里有点受不住。

诚哥对此没什么异议,他说自己是生意人,钱能解决的事儿,绝对不会动手。

而这段时间,黄然算是春风得意了,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胖女人又跟他了,两人一天腻歪的不行。

话说回来,胖女人现在不胖了,而且很瘦,还很漂亮,暂且就叫他徐老师吧。

经过千齐虎的事情,黄然似乎领悟到很多东西,不再不能吃等死了,每天都研究怎么赚钱。

诚哥也够意思,或者说是想报恩,让齐虎拿出五十万来,齐虎的ktv就归他了,可诚哥要占百分之十的股,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可是,黄然可那么多的钱,他又不肯用徐老师的钱,就开始打我们的主意,我和文龙手里有个几十万,其余的钱全都投资文龙爸在义乌的生意了,想着大排档每天都赚钱,就把钱都借给了黄然了。

前面我说过,黄然后来成了ktv的老板,而我们是股东,而且这个股东,并不是这几十万换来的,这钱黄然后来还我们了,还无偿给了我和文龙各百分之十的股份,大家都是兄弟,这事儿谁也没矫情,也就收下了。

再者说,谁跟钱都没仇,谁不嫌钱多。

不过,钱还是不够,因为还要装修,最后没办法了,黄然接受了徐老师的钱,但不是白白接受,而是决定把剩余股份都给徐老师,而徐老师也没拒绝。

黄然忙活ktv的事情,把二奎和文龙都叫去了,忙活的热火朝天。

我每天都准时去场子打麻将,还是那仨老娘们儿,但她们已经很少能赢我了。

场子里一直很太平,根本就没有出千的人,偶尔有几个手脚不老实的,我让人警告一下,下次也就不敢了。

这种人就是像马疤子那种会点小手段的,就算偶尔得手也赢不了大钱,所以我也没通知诚哥,自己处理一下就得了。

不过,遇到嘴硬的,我也是没办法,都已经把他偷的牌按在手里了,他还犟嘴说是庄家发多牌了,让庄家通赔,这种人一般就会挨顿好揍,一般也就老师了。

可是,这种人也给场子带来不小的麻烦,也不知道是哪个背后报管儿了,经常找了诚哥,害得诚哥把场子关了几天。

还记得那时候诚哥就跟我说,对那种人,只要是抓到了,你可以不让他们见血,但态度必须要强硬,必须要让他们怕你,否则人就是贱皮子,给他脸就不要脸了,必须得狠收拾。

后来我就负责抓,怎么处理,就让场子里的人办,但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给人弄残了,揍一顿长点记性也是好事儿。

否则,在别人的场子里,要是在出千的话,指不定哪一次就让人把手给剁了。

入冬的时候,黄然的ktv正式开业,我们几个穿着西装,像模像样的剪彩。

因为有诚哥的面子在,所以社会上来了不少人,先不说红包封了多少钱,这人气就让人称道,诚哥在前市的地位,那可真不是盖的。

到了冬天,场子里的生意更火爆了,很多乡下的赌徒进城赌博,诚哥不得不花高价把隔壁的地下室也给买了,中间打通,扩大了场子的面积。

前面我说过,东北人一到了冬天就犯懒,特别是在农村,即使能够外出打工,多数人也不会去打工,而是在家喝酒赌钱,这种惰性根深蒂固,直到现在也是这样的。

不过,也有一些人是忙活完了农活就出去打工的,但却是少数。

场子人多,我就不能打麻将了,过一段时间就得挨桌走走,看看是不是有人出千,不过一般人都知道场子里有暗灯,所以并没有出千的。

不过,过了几天,麻将桌上却是出了问题,麻将四个人打,很少出现一家赢三家输的情况。

那天闲着没事儿,我就跟常勾引我的杨姐聊天,问她这几天输赢,她就说新来的那个小子每天都赢,都赢了她们好几万了,还说每天都是三家输一家赢。

我一听就有问题,可当时却没说啥,怕杨姐知道后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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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三 麻将中的千

打麻将千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两家或三家配合,而配合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

这里,我给大家说说一般都是怎么配合的,如果有爱打麻将的,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继续跟他们玩了。

比如说,两个人想配合出千,那就要打手令。

所谓的手令,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的,只要长了脑袋就能学会,不过也很容易被发现。

比如说,我跟文龙打牌,我想要一张八万,那左手食指放在左边第三张牌上,这是表明自己要万子,放在第一张牌上要的是饼子,第二张是条子。

然后,右手拇指放在食指的关节处,第一节最上端是一,中端是二,底端是三,以此类推。

类似的手令有很多,也有人自己发明手令,但只要勤于观察,就能发现猫腻。

这些东西以前王老鳖没跟我说过,因为他只会扑克,这些都是大虾告诉我的。

可是,一个人就能如此的赢,这手腕可是有点高啊,不瞅瞅肯定发现不了什么的。

当晚,麻将局开始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热闹,虽然我来了很久了,可知道我是暗灯的没几个,因为我都是抓到之后让别人处理的,而且看热闹不止我一个,肯定不会引起怀疑的。

前面我说过,什么样的人都挂相,老千挂相,暗灯也挂相,可我却是个例外,因为我很会把自己弄的平凡,不让人注意到我,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存在感很低。

一直赢钱那小子岁数不大,长碎发,吊儿郎当的,打牌的时候总翘着二郎腿,还总吹口哨,但长的挺俊俏,是杨姐喜欢的那个类型,没少被杨姐调戏,可这小子每次都调戏回去,杨姐摸他手了,他就把手伸下去抓杨姐脚。

巧的是,场子里有一个人认识这小子,是邻村的,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

这小子叫柯明夷,是下坎子村的,从小游手好闲,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二流子,前些年出去打工,今年才回来。

那时候麻将机还没流行起来,所以场子里都是自己动手码牌的,就是在码牌上,我看出了一些门道。

柯明夷码牌的时候动作挺大,稀里哗啦的,可手下的牌却没怎么动过,也就是说,他是将自己想要的牌给码在一起了。

然后,他打骰子的时候,似乎也有点门道,因为他打玩骰子后,总能抓到自己面前的牌,也就是他码好的牌,好牌都在手里,当然会赢了。

也就是说,这个柯明夷不只会码牌,而且还会打骰子。

我仔细看了那骰子,的确是场子里的骰子,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换什么铅粉骰子什么的,就是说他打骰子的工夫很到位。

这样一来,即使我知道他是怎么出千,也不是很好对付,毕竟抓不到什么证据啊。

你说人家码牌了,人家就说没有,你也没有办法,而且骰子没问题,也就不能抓骰子上的证据了,这可给我难住了。

想了片刻,我觉得抓他不容易,可赢他却是不难,那就多赢他点,让他适可而止,然后在他走的时候再警告他一下,这小子长的挺激灵的,并不像是那种不识相的人。

我走到没人的地方,给杨姐发了短信,就跟她说桌上有人出千,让她谁也别看,等我过去后,就说临时有事儿让我替玩一会儿。

没一会儿,我就走了回去,杨姐看了我一眼,就跟桌上的人说临时有点事儿让竹子替我玩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我坐上去后,柯明夷明显多看了我两眼,可能是我看上去太平凡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在上桌之前,我特意戴了一枚样式很普通的戒指,这戒指是大虾送给我的,侧面有一个小机构,按下去的时候,会弹出来不长的针,这是用来在麻将或者牌九骨牌上做计划用的。

当然了,这就属于是武活了,被抓到就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我就是这场子里的暗灯,只有我抓别人,没有人能抓的了我。

再者说了,虽然我会的千术没有大虾多,可即使是大虾,他也得承认,在手法上,我是远胜于他的。

所以说,凭柯明夷的道行,还不足以看破我的手段。

打了几圈后,我就把牌上都做了记号,这样一来,配合上我的记忆力,我就能知道所有的牌都在哪个位置了。

可有一点很让我奇怪,自从我上场之后,柯明夷就不再出千了,可却仍然吊儿郎当的样子,输了钱也不急眼,不知道的还以为牌品多好呢。

难道说被他发现了什么吗?

不应该啊,我自认为做到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发现出不对呢?

可不管怎么说,既然上场了,就得让他多输点,把之前赢的钱给吐出来,这是为场子负责,拿人家钱,就得把事儿给办漂亮了。

凌晨两点左右,牌局结束了,我是唯一的赢家,我让人把筹码换成钱,然后悄悄还给了仨老娘们儿,还特意叮嘱杨姐,让她别把我抓千的事儿给说出来。

而柯明夷,竟然没走,手里还有点筹码,他就去赌牌九了,而这小子运气不错,没出钱,竟然让他赢了很多,把输给我的都赢了回来不说,另外还赢了三千多块。

赢完了钱,柯明夷也没有走,而是找到了我,说要请我喝酒,我瞅这小子挺有意思,就想跟他聊聊,可也怕他对我不利,就让文龙开车来接我,然后找了个饭店。

东西上来后,柯明夷就起了一瓶哈啤,仰头就跟干了,一口气把一瓶子都给喝了,然后一抹嘴,竟然跟我说了句抱歉。

果然,这小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我就问他,为啥跟我说抱歉,他笑嘻嘻的说,他在场子晃悠好几天了,早就看出我是暗灯了,但就是手痒想赢点钱,还说看到我上场就知道是来抓他的,所以他就没敢在出千了。

他请我喝酒,一方面是说抱歉,一方面是说谢谢的。

看这小子一定是经常混迹赌场的,所以肯定知道赌场的规矩,是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的。

虽然说我没抓到他的证据,可只要我一句话,他还是被狠狠收拾一通,毕竟诚哥的实力摆在这,人们更愿意相信诚哥,而不会去相信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

我看这小子挺直接的,就跟他说,以后想在场子玩,那就手脚干净点,否则下次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他笑嘻嘻的说,以后绝对不出千了。

这小子挺善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听,我也挺愿意侃大山吹牛逼的,就跟他聊了起来,他跟我说了在东莞打工的事情,说他那两下子,就是跟一个辽宁的工友学的。

柯明夷这小子挺有意思的,一来二去我们就经常联系,他到场子里玩,也不再出千了,有输有赢。

这小子在我看来是属于那种情商贼高的人,因为他输赢都不喜不悲的,始终笑嘻嘻的样子。

本以为,那一年能过一个消停年,可一个局,却把这个年搅合了,而且还牵扯出了很多陈年旧事,其中一个人,竟然还跟刘汉生他们有说不清道明的关系。

那天我正在场子里跟柯明夷学打骰子的技巧,诚哥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一个朋友可能是被人千了,问我能不能想办法破局,我就说这种事情不能保证,得看情况,诚哥说过一会儿派人过来接我,而且还指定让我文龙带上。

文龙这种猛人自然挂相,一瞅就凶,诚哥是老江湖,自然也能看出来。

所以,我觉得这事儿还挺大的,就立刻给文龙打电话,让他把二奎也叫来。

在一旁的柯明夷就问我咋了,我说有点事儿要去办,他就问能不能带他一个。

我俩这段时间关系处的不错,想着带他去也没什么,就说行。

事实上,这个局如果没有柯明夷的话,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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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 女人局(1)

按理说,以诚哥在前市的地位,如果有人千他的朋友,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可他这个朋友有点特殊,设局的人身份也有点特殊,搞的诚哥还真不好说话,但也不是诚哥怕了,如果诚哥真的怕了,直接拿钱就是,根本不会找我破局。

所以,诚哥找到了我,希望我可以把局破了。

我们还是在那天港式茶餐厅见面的,从他的神情中,能够看出,一直很淡然的诚哥,这一次是生气了。

这个茶餐厅就是诚哥那个特殊的朋友的,其实幕后老板还是诚哥。

我们这次来,老板亲自作陪,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人,漂亮,而且笑容很温柔,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就静静的听着,从头到尾,诚哥没问她的时候,她就没有插过嘴。

诚哥让我们叫她翎姐,只是说翎姐是他干妹,可我们也心知肚明是咋回事,不就是床上那些事儿嘛。

就诚哥这种身份地位,外面不养几个小蜜,那才是不正常的。

翎姐跟许多被包养的小蜜一样,钟爱于购物和赌博,因为她们没有机会相夫教子,估摸着是只有诚哥想那事儿了,才会去找翎姐,寂寞的生活,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

而且,属于翎姐的圈子,其实就是诚哥的圈子,确切的说,是诚哥朋友的女人的圈子,一来二去的,翎姐受到感染,就沉迷上了赌博,可也就是打打麻将什么的,即使是输钱,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前不久,问题有点大了,因为翎姐不知咋地就跟人玩上牌九了,要知道,麻将虽然是赌博范畴之中,可在早些年就已经属于是全民运动了,谁家老娘们儿小媳妇不愿意玩几把牌啊。

可牌九就不同了,特别是在黑龙江周边,但凡大局,基本玩的都是牌九。

刚开始的时候,翎姐天天赢,一天能赢个三五万,联系赢了一个多星期,可再之后,她就开始输了,几天下去,已经输了有三十多万了,她害怕不敢跟诚哥说,就把诚哥给她买的车还有一些首饰给卖了堵茶餐厅的窟窿,因为她后面输的钱,都是从茶餐厅账上拿的。

可诚哥在前市的地位,他女人卖车,先不说有没有人敢买,在二手车中阶那就被卡主了,人家知道翎姐卖车肯定有难处,钱给了,车也不要,直接开到诚哥那去了,这还要了一个人情。

这诚哥才算是知道翎姐输钱的事情,就找到了翎姐,这可给翎姐吓坏了,不过诚哥没打没骂,事实上他这个人即使是动怒,也没有打骂过翎姐,就是奇怪翎姐怎么会突然玩牌九,问了之后,他就估摸这是被人给千了。

事情是这样的。

翎姐每天除了跟几个小富婆逛街美容外,就是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打牌,输赢全当乐呵了,人家根本不在乎那点钱。

有一天,翎姐她们正在玩牌,一个不算是关系太好的朋友打电话,叫晴姐,约她们去吃饭。

这晴姐是诚哥朋友的媳妇,是正房,可娘家却是前市白道上比较有分量的家庭,一直以来诚哥都说有机会就让翎姐跟她处好关系,所以她打来电话,翎姐自然得给面子,就结束了牌局,跟朋友一起赴约,

到了吃饭的地方,晴姐还带了一个男人,说是她姨家的弟弟,刚从香港留学回来,还一顿吹嘘。

吃了饭之后,晴姐就说找个地方打牌吧,翎姐当时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因为这算是正常流程。

可是到了地方以后,晴姐就说麻将多没意思啊,还是玩牌九吧,可翎姐说我也不会啊,晴姐就说我教你,还说新手点子横,肯定能赢钱。

当时翎姐是不想玩的,因为她经常听诚哥说场子里的事情,知道牌九赌起来是很大的,可一想晴姐都吱声了,她要是不玩,那肯定是不给面子,惹了人家不高兴,对诚哥也不是好事儿,所以就坐下来跟着赌了。

晴姐的弟弟叫陈伦,穿的板板整整,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说话还特别温柔,他就手把手教翎姐她们牌九的规则,等翎姐她们学会了,陈伦就坐庄,然后就开始输,一来二去翎姐的朋友就都沉迷其中了,谁不喜欢赢钱的感觉?

而且,这个晴姐平时都是仰着头走路,即使是对翎姐她们也不是很瞧得起,所以翎姐她们都挺膈应晴姐的,一看有机会赢她弟钱,就都给朋友打电话,联系一个多星期,每天都在提款,赢了钱花的时候还特别的解恨,就当花冤家了。

可好景不长,陈伦开始赢钱了,翎姐以为是陈伦转运了,想着过几天还能赢回来,就继续跟着玩,可越输越多,越输越不服气。

也就是说,不只是翎姐,就连她那些朋友也跟着没少输钱,脾气不好的,已经把这事儿记在翎姐的头上了。

一口气听翎姐说完,诚哥就问我,有没有什么方法破局,我就说,赢老娘们儿能有多大的手段,想赢他应该不能,可怎么入局不被怀疑就是难题了。

诚哥想了想,又问我能不能抓到那个陈伦出千,我没把话说死,就说得看情况才知道。

其实我是有把握抓住陈伦出千的,他挑女人下手,就说明他充其量是个二把刀子,而我不把话说死,是我看出了诚哥的火气,他可不是只想破局那么简单。

通过齐虎的事情,我又成熟了许多,想的也很全面了。

晴姐的男人,论起地位不比诚哥差,而且媳妇家在白道还很有分量,可以说是稳压了诚哥一筹,这样的家庭,晴姐何必出来千人呢,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我就怕这里面有点别的事情,我再傻呵呵的被诚哥给利用了。

关于诚哥这个人,通过前面的描写,大家一定认为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而且做事能留一线,从他能给齐虎买火车票并给了一笔钱上就能看出来。

可是,混到诚哥这个地位的,肯定不是善男信女,所以对他我始终提防着,并没有把他当成是朋友。

而且,人家诚哥也没把我当成是朋友看,我们之前的交流也不多,我只是跟他合作过一次,现在帮他看场而已。

这事儿就先这样了,诚哥让我想办法入局,能抓到陈伦出千的证据最好,即使抓不到,也要赢的他倾家荡产。

想要进一个局,有熟人带路就行。

可想要进入一个千局,即使是熟人带路,人家设局的也肯定会警惕,而且我还是个男人,冷不丁就被翎姐带去,肯定会被怀疑,这就打草惊蛇了,有点得不偿失。

而且,反正损失也不大,我也不急于一时,有些事情还得先打听打听,我可不想被人给利用了。

当晚我们直接去了我的住处,买了点酒,让顾倾炒了几个菜,就在客厅喝了起来,也算正式给二奎和文龙介绍柯明夷,文龙跟他见过,还算是熟络,二奎这人好相处,没两句话就聊开了。

文龙就问我,这个局要不要破,我就说诚哥都说话了,咋地也得把翎姐输的钱给赢回来啊。

这时候,柯明夷就说了,那个晴姐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咋就出来设局千人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别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文龙也起疑了,也说这事儿不简单,而且他还说,刚刚说事儿的时候,诚哥明显是动怒了,以他了解的诚哥,不会因为这种事儿轻易动怒的,毕竟没有多少钱。

柯明夷看着我,跟我说,竹子哥,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我就出去给你打听打听,真有猫腻的话,这活咱可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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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 女人局(2)

对于柯明夷的话,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他外出打工才回来没多久,他能打听出什么来,还不如让黄然去打听打听呢。

所以,隔天我就去了ktv找黄然,黄总现在很忙,一边忙生意,一边还得跟徐老师忙恩爱,所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看我去了,黄然就给我拉到预留的包厢中要跟我开喝,我连忙摆手,跟他说今天来是有事儿找他,可他却说,有事也不耽误喝酒啊,还说边喝边说。

没办法,咬开啤酒盖,我们就开喝了,我一边把诚哥找我破局的事儿给说了,黄然听了以后,看法跟我们差不多,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事儿,可他跟诚哥最近也很少联系了,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黄然倒是把诚哥这个人给我详细的说了一下。

诚哥上学的时候也挺能混的,但因为瘦弱,也没哥哥姐姐,所以总是被人欺负。

那时候黄然混的好,就总帮着诚哥,一来二去,诚哥就总跟着黄然他们混,每次打架的时候,诚哥都是最后面那个,有时候甚至都不会上去跟着打,可事后老师一问是带的头打架,诚哥立刻就站起来了,说是他带的头,然后把锅给背了。

那时候黄然他们就觉得他够意思主动背黑锅,事实上也真是这样,每次打架黑锅都是诚哥背。

他们小的时候,打架可不像现在这样,哪打坏了,找个卫生所包吧包吧就了事了,很少会有讹人的,而且也几乎没有人报案。

后来初中毕业后,黄然那一帮几乎全不上学了,就到社会上去混,还是跟以前一样,打架了诚哥就被黑锅。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一帮人也都散了,接班的接班,种地的种地,因为日子得过啊,谁也不能混一辈子。

可黄然就属于那种没大志的人,也不为以后想,就整天的混,后来就出事儿了,挑了齐虎然后被关进去了。

而在他们那帮散了以后,诚哥就混出了名头,为啥他能混出名头呢?

因为他名气大啊!

可能有人会问,他连打架都不敢上,他能有啥名气,黄然不是头吗?

的确如此。

在那一帮里,黄然是头,大家都听他的。

可是,在外人眼中,诚哥都是头,因为每次出事儿,都是诚哥背黑锅,说自己是带头的,一来二去别人都知道了,他的名气也就起来了。

那期间,诚哥就找过黄然,可黄然不想跟他混,因为那时候他觉得诚哥挺滑头的,而且也是要面子,不想跟从前的跟班混。

在那个年月,有了名气,在社会上就好混,诚哥就这么一步步起来了。

说起来也有趣,靠着背黑锅成名的,诚哥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听黄然这么一说,诚哥的确挺滑头的,在我们看来,他就是故意背黑锅的。

也许,在之前,他就想通过背黑锅证明自己够意思,可后来却渐渐发现,黑锅背多了,他名气也就大了,别人见到他都会笑呵呵的打招呼了。

人就是这样,往往做一件事情时,根本走不到预想的结果。

反正人家诚哥是起来了,在前市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跟黄然又喝了一会儿,我就走了,这家伙总在我面说徐老师这么好那么好的,再好也不是我的,馋我呢咋地,搁在现在,他这种做法是叫秀恩爱吧。

时间不早了,我就过去场子了,场子里一切正常,我就坐在角落百~万\小!说,就是大虾留给我的秘籍,这里面写的千术我一般都会了,可弥足珍贵的却不是千术,而是大虾的经验之谈,而且大虾写的很详细,等同于带我走进他经历过的局,看了之后受益匪浅。

所以,我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过了会儿,柯明夷来了,也不知道在哪忙活了一天,进来就拿我水杯喝水,一口气给干了,这小子就喜欢干,拿起杯子甭管多少,也甭管是水是酒,只要拿起来就干。

我说小柯你慢点别在呛死了,他一抹嘴,贼兮兮的跟我说到里屋说去,我一看这架势,他可能是真打探出什么来了,就赶紧跟他进里屋了。

进去之后,小柯就跟我说,晴姐的男人叫魏刚,跟诚哥比,只高不低,俩人之前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玩牌喝酒什么的,可最近出了点状况,因为他们都盯上了一个项目,说是要盖楼,正因为竞标搞的脖子粗脑袋红呢。

我一听,这里面果然是有点故事,可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就设千局吧。

小柯就给我分析了一下,他说晴姐家都是政法口的人,能不能是想通过千局惹毛诚哥,让城哥干出点过激的事儿,然后通过白道上的能量收拾了诚哥,或者是敲打下诚哥,让诚哥不再打那个项目的主意。

他说的有点道理,可这方面的事儿我也不太懂,也没听出啥来,但我知道,在诚哥和魏刚中间,我就是一条小蚂蚁,弄不好就被捏死了。

可是,这事儿既然诚哥张口了,我至少得把翎姐的钱给赢回来,否则还真没法交代啊。

至于怎么入局,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还是那句话,千局是针对人而设的,破局也是如此,必须要先了解陈伦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陈伦这个人,并不难打听,因为他根本不是香港留学生,只是在广东打了几年工而已,说了一口流利的广东话,而且卖相不错,装个香港人还真挺像的。

也不知道小柯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的,别看他不在前市几年了,可以前一起玩的朋友还在,虽说都是写社会边缘不入流的小角色,但真要打听点什么出来,真的比一般人快很多。

小柯还跟我说,他还跟梢过陈伦,发现这小子跟很多女人来往过密,而且都是那种一看就有点年纪,而且姿色还不错的女人,其中有一个挺胖但一看就珠光宝气的,小柯就说陈伦是吃女人饭的。

然后,小柯说,他在东莞的时候,知道不少这种人,其中一个跟他还算熟,所以他多少了解这种人的心思,他说这种人都认为自己对女人杀伤力很大,可心里也很自卑,一来二去的就有点变态了。

这人算是知道了,我就准备布局了,可我却不打算自己个儿出面,不想直接把魏刚给得罪了。

我就让文龙把回乡下的马疤子给找了出来,这家伙一听我说要合作,头摇的跟磕了药似的,说什么也不干,可能是知道了点什么,毕竟也有几个人知道我在做暗灯的事情。

可这事儿由不得他不同意,反正文龙把刀给掏出来了。

马疤子最终还是屈服了,我就给他说了详细的计划,有教了他几手,没一会儿他就有点兴奋了。

我观察到,马疤子无名指上带着挺大一枚金戒指,就是那年月特别流行的那种,四四方方的,里面刻一个繁体的发字,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这玩意马疤子以前可没有,估计他是回到乡下后,靠着我教他的千术赢的钱,我就问他,是不是赢了不少钱啊,他连忙哭穷说就混口饭吃,我顺口打听了一下齐虎,他说没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马疤子就经常去茶餐厅吃饭,穿着休闲装,头发也梳的很利索,不咋说话,吃完饭还看一会儿报纸,一筹就挺有派头的,而且为了配合他,我还给他弄了一辆奥迪,还配了个司机,看上去就跟大老板似的,而司机不是别人,正是柯明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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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 复仇局(1)

在这几天里,翎姐还是跟陈伦他们赌,但陈伦并不是一味的赢,反倒是输回去一点,放长线钓大鱼嘛。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

而晴姐在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怎么出现了,小柯的意思是,可能是看诚哥没动怒就不在上面上心了,可也没彻底放弃。

他们是咋想的跟我没关系,我就负责把翎姐输的钱赢回来就行,而且我绝对不会露面,我可不想惹一身骚,毕竟还想在前市混。

这天,翎姐赢了不少钱,说要请客吃饭,吃完饭找个地方继续赌,后来就说陈伦不是在香港留学嘛,干脆去茶餐厅吃吧。

而陈伦也来了,还有很经验的点了一些东西,不管咋看,他就是一个在想干呆了很多年的人,那年月去香港就相当是海归了,也算是个稀罕物了,估计他就是用这招钓富婆的。

一桌女人,就他一个男人,那场面羡慕死人了,他都有点飘飘然了。

这面动静挺大的,那面马疤子不高兴了,斜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柯,说了句什么,是广东话,意思是让小柯过去让那桌消停点。

小柯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他走到陈伦那一桌,开口就是广东话,意思是说,这里是公共场所,请你们声音小一点什么的,陈伦一听到广东话,有点错愕了,其他人更是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也知道是广东话,就以为是认识陈伦的人。

随后,小柯尴尬一笑,用很生硬的普通话说,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这样大声吵闹,已经影响到其他人了。

陈伦装的很牛逼的样子,用广东话回小柯,意思是我们喝酒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还用普通话和翎姐说,这是你们家服务员吗。

不过,陈伦的身份是香港留学生,这个角色的定位得有涵养,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也就没有气氛了,没一会儿饭局结束,翎姐就张罗着要去楼上接着赌,一伙人就上去了。

没一会儿,隐隐的就能听到赌博的声音了,包间并不怎么隔音。

按照计划,小柯找到了一个服务员,然后服务员去找翎姐,说楼下那个香港来的客人也想要玩,翎姐表示不熟悉当然不能让玩,可陈伦这小子贪心,可能是觉得香港人多金好骗,就商量着说服了翎姐。

没一会儿,马疤子就和小柯一起上楼了,出手很大,而且上来就输,给陈伦笑的不行。

玩着,陈伦就用广东话跟马疤子说话,可马疤子却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都不理他,小柯在旁边应付了几句。

这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如果陈伦和马疤子搭话,马疤子就不理他,而且还要装的很不屑的样子,让旁边的小柯应付几句就行,保持了富商的气质,又不至于会露馅。

马疤子整整输了一天,临走时,小柯就跟陈伦说,我老板说了,明天还要继续来,而且会多带钱来怎样怎样的,陈伦也接了过来,说明天见什么的。

回去以后,马疤子跟我说,那小子出千的手段太拙劣了,玩的是袖里乾坤,而且还玩的不溜。

我一听就有谱了,就这种货色,马疤子足以玩他千遍都不厌倦。

小柯和文龙分析,说晴姐可能是故意找这个二把刀子,就是想要让诚哥抓到动怒。

我说他们愿意怎么打算跟咱没关系,只要把钱赢回来就行。

第二天,马疤子就开始发威了,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的手法又精进了,估计是回乡下后没少练,偷牌偷的不漏痕迹,把陈伦宰的满头大汗,没一会儿带来的钱就输光了。

人输昏头的时候,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就是觉得自己运气不佳,所以就张口跟翎姐借钱,而翎姐也借给他了,可他还是输,借多少输多少,输多少借多少,翎姐也都借给他。

仅仅一天,陈伦就把赢的钱都输出去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都签着借条,手印儿都按了。

之后,就没我们的事儿了,翎姐让诚哥的人看着陈伦,每天逼他还钱,但也不会动手,可能是诚哥知道了魏刚的打算吧。

后来,听说是陈伦找到了晴姐,还真被他要出千,而且还了翎姐的债。

这事儿在我看来就算没事儿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从翎姐那领了点儿钱,我一分都没要,全部给马疤子和小柯了,可小柯也没要,全都给马疤子了。

马疤子乐的不行,拿着钱滚犊子了,还说以后有这好事儿就找他。

这事儿算是告了一段落,诚哥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可态度却是不冷不热的,我知道,我的态度可能让他不爽了。

没多久,诚哥的场子关了,因为风声紧了,文龙和小柯说,也许是魏刚想抓诚哥的小辫子呢。

我一下子成无业游民了,但口袋里钱不少,我也不在乎,每天跟杨姐他们打麻将,输赢都乐呵,没事儿的时候就去ktv唱歌,顾倾也总跟着我去,在别人眼里,我们俨然是一对了,可我却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其实我们也真的没有什么,每天说的话都是有数的。

这里要说一下,冬天冷了以后,夜市儿的大排档就都关了,年年如此,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本以为这个由女人引起的局就这样了,可没多久,乱子又来了,陈伦竟然又去茶餐厅了,找到翎姐,跟翎姐说想找那个香港人翻本,翎姐跟他说那个香港人已经很久没来了,陈伦就拜托翎姐帮忙留意一下。

当翎姐给我打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可翎姐却说,这一次陈伦带了一个男人来,估计是找来的老千什么的,还问我想不想从中捞一把,我给婉言拒绝了。

上次千了齐虎之后,我当时就想了,以后绝对不千了,后来想通以后,我觉得以后都不千人那是不可能的,但绝对不会单纯的为了千去千人。

所以,我拒绝了。

不过,我还是对陈伦带来的人比较感兴趣,毕竟我也是个老千,所以还是比较在意同行的,就让小柯帮忙留意一下。

没多久,小柯就打听出结果了,说陈伦带来的人不是前市本地人,是下面方圆县的,叫刘汉奇,据说是有两下子,因为最近他和陈伦一起赢了不少钱。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刘汉奇?刘汉生?这俩不会是哥俩吧?

我就给王老鳖打电话,让他帮忙打听一下,过了几天王老鳖给我回电话,说这个刘汉奇还真是刘汉生的兄弟,是刘汉生二叔家的弟弟!

这个消息绝对让我无法冷静,当年刘汉生一伙人把我祸害的那么惨,而且我隐约觉得,杨大虎出事儿,多少也跟他们有关系,否则不会那么巧同时发生。

我坐不住了,拉着小柯就去了ktv找二奎和文龙,相比之下,文龙比较冷静,二奎可就一脸仇恨了,他爹大头是生是死都没个准信儿呢。

可是,文龙却是劝我不要急,还说我们目前在桥北圈子里算是有那么点小名气了,能不能是刘汉生他们估计派刘汉奇引我入局的,他这么一说,我冷静了一点,跟小柯说,还得麻烦他多留意点。

这事儿绝对不能大意,可我心中却已经决定,一定要收拾了这个刘汉奇,想办法把刘汉生他们给揪出来。

上次被千之后,文龙他们偷偷回去打听过,刘汉生把网吧转让离开了延河县,白老三的生意做大了,人已经去了后市。

总之就是,当年千我的那伙人,早就已经不在延河县了,白老三有生意在还有迹可循,可刘汉生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其实我一直没把这事儿放下,不只是为了报仇,还因为我觉得他们会冲着我来有点不正常,所以很想弄清楚究竟是咋回事,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不可能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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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复仇局(2)

上面说到,被我反千的陈伦,找来了刘汉奇回来翻本,我听到这个名字后,立刻联想到了刘汉生,一打听,这个刘汉奇真的是刘汉生的弟弟,这让我无法冷静,尘封了很久的仇恨燃了起来。

当年我被他们千的惨不忍睹,而且我觉得杨大虎他们出事,跟这伙人也有关系,否则我被千与杨大虎出事,不会重合在一起发生。

但是,我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被文龙劝住了,他说刘汉奇很有可能是刘汉生派来的,也许又是一个针对我的千局呢。

在很多时候,文龙都比我冷静,这与他成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在少管所和监狱的遭遇,已经很少有事情让他能够大喜大悲了。

我让小柯一直暗中留意着陈伦和刘汉奇,这俩货整天在各种局中流窜,而领他们进局的则是晴姐,小柯而已腹诽,陈伦和晴姐肯定有一腿,我们也都这么认为。

刘汉奇肯定要收拾,可却也不能贸然动手,一定要做好一切的准备。

几天下来,小柯回来说,这个刘汉奇一看就是高手,话很少,也从来不坐庄,只是偶尔切一下牌,或者是洗一把牌,而切牌或洗牌的那把牌,他也不一定会赢,可每当他押大注的时候,他一般都会赢。

听小柯这么一说,刘汉奇的确是个高手,可不当庄就想赢钱,那一定是偷牌换牌了,估摸着手法高明,很难被人发现吧。

我想着,即使是现在不能马上动手,也得有人去打个先锋,就让小柯换了装扮,穿的像样点,然后巧妙的出现在陈伦的视野之中。

这个步骤,很容易就完成了,小柯是和陈伦在饭店门口抢车位时遇到的,小柯和陈伦都想进去一个车位,谁也不让谁,小柯伸出头就骂,扑街啦……

听到这骂声,陈伦没生气,反而是挺高兴的,立刻下车跟小柯打招呼,小柯一见是他,还故意回想了一下,然后就说,你就是那个输钱的凯子嘛,陈伦也没有不高兴,就问你老板在不在,说还要继续赌。

小柯“哼哼”了一声,骂了一句“扑街”,然后说了很多“老板”也就是马疤子的坏话,他说老板赌钱的时候很阔绰的啦,可对他却是很小气的啦,反正是抱怨了很久,才说老板会香港办事没有带他,让他在这面看情况什么的。

搁外面聊了一会儿,陈伦就说进去一起吃个饭,小柯就这么混进去了。

吃饭聊天的时候,陈伦透漏了一下最近在赌钱,而且赢了很多什么的,小柯一听到赌钱,就问能不能带自己一个,陈伦就问他有钱没有,小柯说自己没多少,陈伦就开始吹牛逼了,说自己玩的都是大局,钱少都不够看的,小柯听了不乐意了,就说自己虽然没多少钱,可老板的人民币在自己手里也可以拿出来的。

陈伦来了兴致,就问小柯有多少钱,小柯说有个二三十万,陈伦眼珠子一转,看了眼闷头吃饭的刘汉奇,然后小声说,他有把握稳赢,问小柯要不要合作,小柯就当他是吹牛了,叼着牙签说,除非你会出老千,否则怎么可能稳赢。

陈伦笑而不语,看了一眼刘汉奇后,才悠悠的说,我不会出千,可我这位朋友他……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汉奇咳了一声,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小柯见了,多注意了几眼刘汉奇,但也没说什么,吃过饭后,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这些,都是小柯回来后绘声绘色说给我听的,以他的看法,至少从陈伦身上,看不到针对我的东西,至于刘汉奇他就说不准了,因为那家伙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我就跟小柯说,管他是不是想千咱们,反正就先混进去,别在意钱的事情,输赢无所谓,小柯听了以后,就说明天会联系陈伦的,我说先不急,等他几天,如果他想千咱们,一定会先联系咱们的。

只不过,三天过去了,陈伦还是没有联系小柯,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就是想来赢点钱,另一种是刘汉奇想千我,可也沉得住气。

先不管那么多了,让小柯先入局吧。

就这样,小柯联系了陈伦,俩人聊了几句后,小柯就说想赌几把,问他能不能带着入局,陈伦那面似乎不急,说现在正玩着,等晚上见了面再说吧,小柯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晚饭的时候,小柯接到了陈伦的电话,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而另一面,文龙亲自去了后市,打听了一下白老三,可除了得知白老三人在后市外,并没有其他发现,接着文龙就去了方圆县,试图在那里找到刘汉生,可却没有任何发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小柯跟陈伦一起赢了很多钱,发现陈伦并没有千他的意思,可我们却没有对刘汉奇放松警惕。

不过,我也不能在呆在家里了,是时候当面看看刘汉奇这个人了。

现在黄然今非昔比了,在桥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加上以前也算有点名号,想带我进局不是问题。

那天,我就让黄然带我进了一个局,刘汉奇他们就在这个局中,没玩牌九,而是在玩拖拉机,前面我说过拖拉机的规则,赢牌的就有下把发牌的权利,这样就会有出千的机会了。

而这个拖拉机的局,我看了一会儿,并不脏,就是说出了刘汉奇外,并没有老千,至少现在还没看出什么来。

再说说刘汉奇这个人,小平头,国字脸,眼睛不大不小,中等身材,总之就是没有一点特色,很符合一个老千的气质,如果我事先不知道他是老千的话,肯定不会对他起疑。

然后再说说刘汉奇出千的手法,说实在话,他的水平不在我之下,码牌滴水不漏,发牌的手法上,跟我也是不相伯仲,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个老千,不仔细观察的话,就很难发现他出千了。

我看了一会儿后,就转到牌九局了,简单的玩了一会儿,期间出了一把千,赢了小一万,就又去了另外的押门局上,来来回回玩了一圈,输赢不大,最后才去拖拉机的局上,正巧是刘汉奇要发牌,我连忙说,加我一门行不行,刘汉奇没说什么,其他人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拖拉机一般不规定人数的,谁想上谁想撤都随意,

我随便找了空位进局,下了底钱,等着发牌,而刘汉奇除了最初时看了我一眼外,就没再看我,自顾自的发牌,我跟着闷了几圈,一看牌,竟然还不小,是杂色的789,牌是刘汉奇发的,他肯定知道我是什么牌,如果我不跟,那就说明我有问题,因为这牌已经不小了,一般人都会跟。

然而,如果我跟了,就等于是掉坑了,因为最后赢的肯定不是我,可也没办法,输点就输点吧。

接着便是开始跟牌,小柯的牌不小也在跟,陈伦和另外一个胖子的牌也不小,都在跟,刘汉奇则早早的弃牌了。

前面我观察的时候,刘汉奇连庄的时候很少,一般情况下他都是闷两圈后一看拍就弃了,有时候也会营造出小柯或陈伦被别人打牌宰的局面,总之输赢是掌握在他手中,而且通过我的观察,每当要输的时候,他都会有一个肢体动作,那就是叼着烟但不点着,这时候陈伦就会输。

而每次输牌,都是陈伦输,小柯只负责赢牌。

换句说话,这是一个后手,下面我会详细说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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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八 复仇局(3)

为啥会说这是后手呢?

因为之前我看了半天,负责赢的一般都是小柯,偶尔刘汉奇也赢几把,而陈伦也会赢,但他赢的时候,都是别人发牌时候赢的。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偶尔赢几把很正常,即使出了问题,或者有人提出异议,也很好解释,大家都赌钱,你还不让我赢了么,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赢的?

可是,小柯赢的次数明显多,这样一来,即使最后出来问题,刘汉奇和陈伦也是非常好推脱的,反正刘汉奇有自信不会被别人抓千,而拖拉机是用52张牌的,即使是我想记住所有牌序,也需要我亲自码牌,否则根本不可能。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能把刘汉奇咋样,而赌徒们和场子里暗灯警惕的,就只有小柯了。

敢开场子的,手底下就有干净的,都黑着呢,一旦被怀疑,就很可能被暗中收拾。

这就是刘汉奇留的后手,让自己立在一个不会出事的位置上,而小柯则是他抛出去的烟雾弹。

从这点上,就可以分析出刘汉奇这人心非常狠,小柯再咋说也算是他的合作伙伴,可他却已经做好出卖小柯的准备了。

而且,只要抓不到证据,即使小柯把他抖出来,他也很好狡辩的,总之不承认就对了,加上晴姐的关系,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另外就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连陈伦都能毫不犹豫的卖出去。

这就是老千,赢钱是最终目的,几乎是没有底线的。

但是,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刘汉奇似乎并不是想千我,否则我还没入他的局,他不可能会动小柯,如果他要千我,而又这样做,就会引起我的怀疑,让我警惕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让我有他根本不想千我的假象。

一切都只是猜想,还得一步步观察。

那就先说这把牌吧。

这把牌一直跟注,我这牌是说什么都不能弃的,而且跟注的不是很多,我就更不能弃了。

所以,就只能一直跟着,可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因为我明知道这把牌我会输,可我却还要一直跟,有一种被人完全控制的感觉。

最后陈伦和那个胖子都不跟了,什么牌他们没让看,直接扔进飞牌堆里了,而小柯很入戏,一直跟我跟注,我瞅了眼下面的钱,一共有四万多块,我这把牌也就值这个钱了,而我表现出的是一个新手的样子,所以我还要再跟点。

又跟了一万多块后,我表现的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会输的样子,跟到这种地步,肯定都有好牌,我这样是很正常的。

这里提一嘴,一个千局,一定要给局中人一个感觉,那就是正常两个字。

话说回来,又跟了一万多之后,我就开始嘀咕了,说小柯的牌一定不小什么的,然后选择了用双倍的钱开牌。

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输牌的准备了,可脸上的表情却满是期待,一直盯着小柯翻牌的手看。

当小柯慢慢悠悠把牌翻开后,我的心脏似乎偷停了一拍,因为小柯的牌是杂色的345,根本就没有大啊,这把牌我赢了!

职业素养让我立刻兴奋起来,使劲把自己的牌一摔让大家看,然后开始搂钱,小柯这时候嘀咕着,一看就是新手啊,这牌也不值这些钱啊,我说你牌还没我大,你咋还跟呢,小柯说拖拉机就是的诈,赌徒们也跟着你一嘴我一嘴的说。

在这期间,我一直没看刘汉奇,如果我这时候看他,只要有一点别的眼神儿,就会被他发现了。

因为,我已经猜出刘汉奇的心思了。

在这个设在酒店的场子里,我是个生人,他是利用打牌的机会来试我,看我是不是会点手段。

如果我拿了大牌不跟,那肯定有问题啊,就表明我是知道刘汉奇会两下子,否则不会拿到大牌也不跟。

而最后我赢了,在那个当口,我猜想刘汉奇一定是在注意我的表情变化,看我会不会惊讶,如果我因为赢牌而惊讶了,也同样是露出马脚了。

说实话,我不确定在那一瞬间我是不是掩饰的很好,可又不能马上去看刘汉奇的表情,所以只能等接下来的观察了。

我赢了,所以轮到我发牌了,可牌还在刘汉奇的手里,我就抽他一笑伸手要牌,他那张脸没啥表情,直接把牌给我了。

真的没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而且我也没多看,生怕会被他察觉出什么来。

接着,我开始洗牌,也没装的笨手笨脚,就随便洗了牌,然后让人切牌,开始发牌。

我这把牌是啥,我自己根本不知道,因为我没码牌,也没有去记牌,就是胡乱发的,然后就跟着闷,玩拖拉机这玩意就是这样,每人三张牌,很难会成大牌,所以大点的局,赌徒们都喜欢闷几圈,然后就是看牌了,有牌的跟,没牌的也诈底,总之拖拉机就是心理战。

我表现出二把刀子的风范,跟着闷,也诈底,但却不坚决,脸上表情很丰富,而且输了这一把牌。

凌晨两点多,很多赌徒相继离场,要么是输光了,要么是赢够了,要么是太困了,刘汉奇也提前走了,过了一会儿陈伦才走,然后是小柯,我前后输了有不到一万块钱,就去了牌九局玩了几把,出了两把千,把输的给赢了回来,顺便多赢了几千块。

所谓贼不走空,老千也是如此,到了一个场子,如果有机会出手,多少赢点无伤大雅。

这些,都是大虾写的内容。

回到家后,顾倾正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了,就问我饿不饿,我心里挺感动的,这丫头每天晚上都等我回来给我做饭。

我就说她饿不饿,她揉了下肚子,说也有点饿,我说那就弄点吃的一起吃,她乖巧的点点头,就去做饭了,没一会儿我就闻到了葱花的味道。

前面我说过,顾倾这丫头有点逆来顺受,属于那种跟了你,这辈子就没其他想法的女人。

吃饭的时候,我还让顾倾开了一瓶二两半,就是那种二两半的白酒,牛栏山二锅头,劲儿还挺大的,我俩给匀了。

顾倾喝了一口后辣的直吐舌头,小舌头很尖,皱着眉头特别的可爱,小脸儿也立刻红扑扑的了。

闲着没事儿,我就说,你今年有20了吧,她点点头,跟我说虚岁20了,但生日是农历12月25的,所以赖了两岁,周岁才18而已,我就问她想不想上学去,她想了一下,就说很想去,我就说过了年就给她找学校让她上学去。

其实我是一番好意,顾倾为了让弟弟上学,自己出来打工,所以一定很想去上学。

人就是这样,越是缺失什么,就越是想要得到什么。

可是,顾倾却不说话了,低着头,没一会儿我就看到她眼泪掉桌子上了。

我赶紧问她好好的咋还哭了,不问还好,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只能哭但却没声音,这一问就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但却不说为啥哭。

这可给我急的不行,就赶紧问她到底为啥哭了,她就含糊不清的说,家里人都知道她跟我处对象了,我让她去上学,是不是不要她了,我说这哪能啊,咋能不要你啊……

话没说完,我就蒙逼了,我赶紧说,我啥时候跟你处对象了,顾倾哭的更凶了,跟我说,没处对象我咋还让她跟我一起住,我挠挠头说,是住在一起,但也没睡一张床啊……

反正是越解释越乱,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了,顾倾就说,让别人说我俩处对象,我咋不解释呢。

我就跟她说,这种事儿越抹越黑,所以就没解释了。

顾倾还是哭,还说燕子姐也说我喜欢她,所以她才会一门心思跟着我的。

一提到燕子姐,我心情就不好了,燕子姐竟然跟顾倾说这样的话,她是几个意思啊,她难道不知道我心里面是她吗?

想着我就生气了,拿出电话就给燕子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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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九 复仇局(4)

那面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可声音却不是燕子姐,她问我是谁啊,我没理她就让她给我找燕子姐,没一会儿燕子姐接了电话,声音有些模糊,肯定是熟睡中被我吵醒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燕子姐的语气也很柔和,她问我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这人就是贱,刚才还挺生气的,听到她声音就不行了,就放缓了语气,很委婉的问了顾倾说的事情,而燕子姐却笑笑说,顾倾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喜欢很正常啊,我明白了,她说的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也可以说是欣赏,跟我们理解的不一样。

随后,燕子姐就问,我和顾倾咋说道这种话题上了,问我是不是真跟顾倾处对象了,这还反将我一军了,给我弄不会了。

我好一通解释,把燕子姐都给逗乐了,原来她是逗着玩呢。

又聊了一会儿后,我就让她赶紧休息,却忘了问她咋跟一个女人睡一块去了。

之后我也就没想这事儿了,可一看到顾倾还哭呢,一边还竖着耳朵听,我就不知道该咋说了,直接跟她说不喜欢她么,感觉有点太不给人留情面,我就随便哄了她几句,让她赶紧睡觉去,可顾倾还问我是不是真要送她去上学,我就说,你要是真喜欢上学,我就送你去,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上。

顾倾这才算是消停了,收拾了碗筷就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小柯先来找的我,跟我说了一些情况,他们吃饭的时候,刘汉奇说,他看到我就觉得我像个老千,可试了几把牌后,又觉得我不是,但直觉有告诉他我是,总之是让陈伦和小柯留意着点我,别遭了我的道。

我就问小柯,刘汉奇平时也会跟他说这些么,小柯说刘汉奇这人其实挺能说话的,就是有点慢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刘汉奇想千我的几率就不大了,可我也怕这是刘汉奇故意的。

一方面我也在想,如果刘汉奇想千我,他会用什么方法引我入局。

可目前来看,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

不管他咋想的,我是都要千他的,可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东西不能急,得一步步来。

有人可能会说,这时候把马疤子弄回来不就好了,这是万万不能的,做老千的,哪有一个不精的,马疤子那二把刀子的演技,也就能骗骗陈伦这种凯子,换成刘汉奇试试,分分钟露馅。

也有人会说,我不就是想通过刘汉奇顺藤摸瓜找到刘汉生么,叫文龙叫人把人绑了不就得了。

可我不想这么做,赌钱虽然犯法,但也不算重罪,可如果把人绑了,什么绑架非法监禁什么的就都来了,这罪过我们可担不起。

再就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老千想达到一个目的,当然要通过千来解决,更何况当年我就是被刘汉生千的,我说什么也得千回来。

我跟小柯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就过去找刘汉奇他们了,临走时小柯问我,要不要他起一个中间人的作用,把我介绍给刘汉奇,我说不行,那样肯定会被怀疑,这个刘汉奇太精了,不能有一点疏忽。

小柯走了以后,顾倾也收拾完房间了,端着水果坐在我身边看碟片,香港片,正好我最近闲着没事儿学广东话,就没让顾倾调声道。

顾倾看了一会儿,期间总我往身边凑,最后都贴在我身上了,我瞄了一眼顾倾,发现她脸红扑扑的,根本就没在看电视,我心里知道这丫头打着什么主意,可也不想说的太直接,怕把她给伤了,就借故说跟文龙约了要谈事情,穿了外套就要出去。

可我这面才把门打开,文龙“登登登”的上楼了,站在了我家门口,我脸立刻就绿了,文龙也不知道咋回事,进屋就跟顾倾说饿了,而顾倾一看到文龙来了,再加上我表情不对,就知道我在说话了,一瘪嘴又要哭了。

文龙一看,就坏笑问我,是不是在家欺负顾倾了,我没理他,冲顾倾笑了笑,让她给文龙弄点吃的。

吃过饭后,文龙跟我说,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回了一趟延河县,给铁头阴了一顿,说是脑袋给打了一堆大包,顺便问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可铁头知道的不多,他只是被刘汉生找来的其中一个棋子而已。

不过,从铁头那里,文龙倒是打听出另外一个人,还是个熟人,就是我第一次抓千抓到的赵二,据说是他跟刘汉生提供的关于我的一些信息,而我们赌钱的那个场子,原本就是赵二做暗灯的,为了配合那次千局,赵二就躲了起来,而且最后我们的黑彩站被封,也是赵二在后面搞的鬼。

真没想到,背后还躲着一个赵二,这个老犊子,当年之扎他手一下真是轻了。

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他,不是我报复心理强,而是觉得这人不知好歹,当年我们明明已经算是留情了,他竟然还背后坑我们,这种人必须收拾了。

我跟文龙又聊了一会儿,就一起出去了,期间文龙问我是不是跟顾倾有事儿了,我说没那回事儿,但却也把小丫头相中我的事儿给说了,文龙很高兴,说这样我就不能跟他抢燕子姐了,我很明确的告诉他,燕子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着,我就寻思着,顾倾人不错,能跟我兄弟在一起也不错,就说让文龙追顾倾,可文龙却说,那丫头一瞅就对你死心塌地的,他可下不去那个手,我说燕子姐对我也死心塌地的啊,他说我明显是误会了。

真的误会了么?

不能够啊,燕子姐说过给我当媳妇的。

木屋之后我也就没想这事儿了,跟文龙一道去了ktv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开车去了场子。

到了场子后,我又看到了刘汉奇,他还在拖拉机局子上玩,他也看到了我,还冲我点了下头,算是在打招呼,一起赌过的人,一般都会这样,要不然就是笑笑。

我跟刘汉奇笑了一下,然后就去玩牌九了,这一天我都没去拖拉机的局,一直在牌九局坐门,如果我每天都挨个局玩,最后才去刘汉奇那,他肯定会觉得我是刻意的,而我一开始就过去,说不定也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我干脆就不过去了。

从刘汉奇的话中,他明显是提防着我的,而我是要千他的,两个相互惦记的老千,必须要步步为营。

一天就这么过去,临走时,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许久没联系的杨明,他说放假回来了,明天想找我玩,这小子挺有意思的,我就说行啊,让他白天过来。

第二天,杨明来了,还给我买了一条烟,是万宝路,前市也有万宝路,但都是假的,所以这玩意算是紧俏货。

我问杨明大学上的咋样,他说就那样吧,整天玩,根本就不学习,学科全挂,我很想劝劝他好好学习,可我一个老千,劝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觉得害臊,也就没说啥。

杨明问我最近忙啥呢,我就说没说打麻将,偶尔也去场子里赌几把,杨明就说,我教他那两招,让他打遍寝室无敌手,还说让我再教他几招。

这小子格外爱赌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就问他,你家那么有钱,你为啥要赌,他说就喜欢那种输赢一瞬间的感觉,我说那你会出千后,就没有那种感觉了,他说这就跟玩游戏会作弊一样,也是一种爽感。

我没说过他,不过看着杨明,我脑袋里的局成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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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 复仇局(5)

前面我曾经说过,大学生活是非常美好的,而我也有幸体验过,这其实都归功于杨明,但这是后话了。

上面咱们说道杨明放假回来找我玩,跟他聊了一会儿后,一个局就在我脑中形成了。

在很多事情中,其实杨明都是在扮演我的贵人,而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也是一次次千局中积累的。

咋说呢。

这小子就是长了一张被人千的脸,一打眼你就会知道,他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货。

那时候我脑中形成的局,就是跟杨明有关。

随后不久,我就简单的把前因后果给杨明讲了,他听说我被千的事情,就显得很惊讶,说我这种高手竟然也会被千,我跟他说,再厉害的老千也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是很厉害,跟真正的老千比,我能算上是中等,就已经很好了。

然后,我把要设的局详细的跟杨明说了,他听的很兴奋,记的很认真,还一直问我啥时候才能开始,我说先不急,得准备准备,我顺手又教了他几手,这是需要,否则我也不会教他。

我跟杨明一直研究到天黑,然后就去了场子,这小子也想见识一下,我跟他说想赌有的是机会,让他回家安心等着。

到了场子后,随意瞄了一眼,发现刘汉奇今天去玩押门了,而且正在坐庄,但他今天没有注意到我。

我到牌九局玩了一会儿,输赢不大,然后转到了押门局上,站在人后面看热闹,偶尔扎针儿,刘汉奇看到我点了下头,我也笑了一下。

没一会儿,几个散户开始封门了,空出一门押注下,我就趁机坐下押了一万块钱。

这一把,封门的都输了,我捡了个漏子,而且接下来三把,都是封门的输我赢,在第四把的时候,我就说我点子好,让我切牌吧。

前面说过,赌徒都很迷信,一般情况下给庄家切牌,都是押钱多的来,或者就是点子好的来。

所以,我提出要上牌,散户都没有异议。

再者说了,这一把牌我押了三万块,也不少了。

这个押门的局不大,五万块才封门。

刘汉奇把牌伸了过来,我随手切了一下,不经意间,摸了一张牌在手里,同时我瞥了一眼刘汉奇,从眼神中,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手法上,我们不分伯仲,可我的手却更加的敏感,头牌是不漏痕迹的。

然后,刘汉奇发牌,牌到手后,我一看,一张黑桃4和一张红桃6,瘪十,能够看出,刘汉奇这把牌是想通杀。

而我偷的那张牌,也挺巧,是张方片5,也就是9点,除非刘汉奇能发到9点,否则我是稳赢的,因为庄家大半点。

我是过门9点,天门是散户封门的那门,是个4点,坎门是个7点,刘汉奇是个5点。

也就是说,刘汉奇原本的想法是想输坎门,宰过门和天门,可我的却是一张九点,他立刻就傻眼了,眼神儿很怪的看着我,可我却根本就不看他。

当然了,偷牌换牌是武活,偷的牌在我手里,他一句话就能让暗灯过来搜我身,而刘汉奇这人比较谨慎,所以我猜他不会叫暗灯来,毕竟他是外地人,即使有晴姐在身后罩着,也应该也不敢得罪地头蛇。

不过,这种事儿可不是儿戏,我也得留后手,所以我趁着掏烟的工夫,就顺手把牌塞进旁边一个人的裤子兜里了。

最后,刘汉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认栽了。

但我知道,刘汉奇已经知道我出千了,一个他这种级别的老千,是很有自信不会出错的。

所以,如果没猜错,下把牌他一定会给自己发9点通杀。

只不过,我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较为高明一点的老千出千,首要的是记忆力,然后通过在不经意间码牌,最后通过手法来拿出自己想要的牌。

所以,只要我把排序给打乱了,他就发不出自己想要的牌了。

刘汉奇赔了钱后,我就跟散户说,看吧,还是我点子横,这把我给庄家洗一把,保准他通赔。

对此,刘汉奇啥也没说,直接把牌扔给我了,而且他的神色也没有多少变化。

我拿过牌,很不规律的洗牌,而且洗了三遍,然后扔给了刘汉奇,在这期间,他一直在盯着我的手,是想看出点什么,可我就是打乱了他的牌序而已,根本就没有干别的。

规矩上,散户洗牌,庄家就会自己切牌,可刘汉奇不知道牌序,他想出千,就也得偷牌,但我知道,他那谨慎的个性,是不敢在发现同行的情况下再出千的,特别是用武活。

按理说,如果说场子里有两个老千,那这两个老千,是不会给对方挡路的,甚至还会帮忙吆喝着封门,或者是干脆输几把来示好。

可我却没有这样,我的做法,其实就是一种挑衅了。

刘汉奇切了牌,然后开始发牌,他发牌的工夫,我又去掏烟了,手指内侧夹着一百块钱,不经意间塞到被我藏牌那人的裤兜里。

然后,我就把手伸过去了说,哥们儿,你这都漏财了,能不输吗?

说着,我就那一百块给拿了出来,同时把藏的牌给抽了出来,那老爷们儿愣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怪不得总输,原来是漏财了。

这人就是贪心,其实能来这里赌的,几乎没几个差钱的,但他还是把钱收了,或者是,他是输迷糊了,根本不记得口袋里是不是有钱。

刘汉奇肯定是发现了,可他却没说,而且压根儿就没看我,自顾自的看自己的牌。

在他的心里,估计是把这个老爷们儿当成是我的同伙了。

我的牌是一张3和一张a,而我上把藏的牌则是一张6,正好能让我配个9点。

弄好后,我又去掏火机了,顺便把牌给藏了,

这一把,我押的还是三万,钱不重要,可就像杨明说过的那样,在输赢那一瞬间,那种感觉是很刺激的。

而我虽然出千换了9点,可刘汉奇也此道老手,我相信,如果他想,一定也能配出一个9点来,可一方面他这人又谨慎,就怕他不会在这个当口换牌,所以是输是赢,我还真不好把握。

刘汉奇把自己的牌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掀我们的牌,他想从坎门开始,是4点,天门是6点,然后才把我的9点给掀开,他闷声说了一句,你点儿挺好啊,连着两把9点了,我笑着说你发的好。

然后,刘汉生掀开了自己的牌,是一张黑桃9,他又慢慢悠悠的掀开另外一张牌,我瞄过去,红色的,完全掀开后,竟然是一张红桃10,他也是9点。

可是,他是庄家,大半点,9点就意味着通杀。

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刘汉奇的嘴角勾了一下,这是在得意吧。

这家伙,竟然真的敢出千了,而且,我并没有看到他偷拍,果然在手法上,我们相差的不是很多。

不过,我的9点是运气来的,如果这把牌我没有3点,那即使偷拍了,也没法配出9点来,那刘汉奇也是运气吗?

肯定不是,如果是的话,他是不会那么得意的。

他的得意,其实就是在说,他的手段比我的高明。

这个家伙果然是不寻常,我算是遇到高手了,如果是大虾在,他应该能稳赢刘汉奇吧。

接着,刘汉奇又问我,要不要洗牌了,我笑了笑说,当然洗了。

这一次,我并没有多洗,而是只洗了一把,同时偷了一张牌。

刘汉奇切牌发牌,这一次我运气不是那么好,只配了一个8点,不过也不小了,可会输会赢,我也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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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一 复仇局(6)

对于刘汉奇,我是真的没有把握,不仅是千术,在经验上他也比我强出很多。

如果是大虾在这,很多我不敢尝试的手法,大虾却是信手拈来的,所以一定能够赢过刘汉奇的。

可是,毕竟庄家大半点,即使是大虾比刘汉奇厉害,但刘汉奇只要能发出9点,就是稳赢的,这就算是主场优势了。

刘汉奇慢慢悠悠的掀开自己的牌,一张6一张a,是个7点!

看到了刘汉奇的牌,我就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他不是手段比我高很多,而是在我刚刚洗牌的时候,他快速的记住了几张关键牌,所以在会发出一个9点来。

所以,我再洗牌的时候,只洗了一遍,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记住牌,而上把牌我却是洗了三把,牌序虽然乱了,可却也被刘汉奇记住了几张牌。

其实做一个老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基本功是非常重要的。

就拿我来说,当初燕子姐教我的时候,可是让我转笔转了很久,那是在联手指的灵活程度,后来燕子姐又教我怎样锻炼记忆力,这些都是基本功,如果我没有这些基本功的话,那么即使从王老鳖那学会了千术,也不可能如此的运用自如。

所谓的天赋我也有,但却不是主要的部分,关键是勤奋,必须要勤加练习。

就像杨明,我随手教他假洗和码牌,他就能把齐虎都赢了,就是因为他有点天赋,而且一直在练。

话说回来,这一轮,我又赢了。

刘汉奇似乎有心思跟我较近,就问我还洗不洗,我也没说话,直接把牌给接过来了,用很快的速度洗了一把牌,顺便把偷的牌混了进去,不能再利用旁边的老爷们儿了,会起疑的。

就这样,接下来我和刘汉奇都有输有赢,可我的运气似乎比他好一点,赢的比较多。

为啥说运气呢。

因为我们同样都是偷牌换牌出千,想配出大点,就要看发到手里的牌是什么。

我看了眼面前的钱,赢了差不多有十万左右,而刘汉奇也没输,因为他几乎每一把牌都能宰其他门。

换了钱,离开了场子,我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抽烟,没一会儿陈伦出来了,他不会掩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定是知道什么了,没一会儿小柯也走了,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因为这跟我们的计划有些冲突,我也没理他,打算以后再跟他说。

过了很久,刘汉奇才出来,看到了我,发现我正冲他笑,他皱了下眉,随后舒展,走到我跟前坐下。

我给他拿了一支烟,他接过去,抽了一口,就说外国烟太辣了,他抽不习惯,我说多抽点就习惯了,他就说这烟可不好买,我咋多抽啊,我说我那有一条呢,要不分你一半吧。

然后,刘汉奇就看着我,良久后,跟我说,你都送我烟了,我也得送你点东西啊。

说着,他掏出一张扑克牌给我,跟我说,他出来的时候随手拿的。

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张牌就是我藏在老爷们儿兜里那张,本想着走的时候想办法拿出来,可最后却是给忘了,真是太大意了。

如果这老爷们儿发现自己兜里多了一张牌,一定会联系到我,因为那一百块钱。

我把牌收下了,跟他说喝点去啊,他想了一下,说行,但还得叫个小兄弟,我点头说行,他就打了电话,没一会儿陈伦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饭店,告诉服务员上硬菜桌摆满,上好酒全打开。

几杯酒下肚,刘汉奇慢慢开始话多了,他说第一眼看我就像同行,可试了我两把牌,又觉得我是新手,原来是装的。

我笑了笑,顺嘴问他说,我看你们好像有三个人,咋没把那个说香港话的也叫过来,刘汉奇说那个不算兄弟,跟他一起玩让他赢钱,就是为了千他背后的老板。

果然啊,这个刘汉奇真的挺精明的,而他之所以敢出来跟我吃饭,估摸着也是想探探我的路子,肯定是不会跟我交心就对了。

之后,刘汉奇就问我,之前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咋又来搅局了呢。

我喝了口酒,有点微醺,跟他说,故意的,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凯子,可那凯子也会几手,身边还有一个还算厉害的老千,我自己弄不来他钱,所以就想找个人合作。听说要千凯子,刘汉奇来了兴致,就问我大概能千出多少钱,我说那小子他妈当官的,他把开家电城的,多余的就没说了。

单就这两条,就足以让一个老千心动了,这些年招商引资如火如荼,当官的手里掐着项目,还怕弄不着钱吗?

不过,刘汉奇虽然心动,可却也警惕,并没有马上吐口,说还要再研究研究,我趁热打铁,跟他说,行不行你给个准信儿,不行的话我好找别人,听我这么一说,刘汉奇犹豫了很久,竟然很直接的问我,是不是想打他的主意。

我当即就冷笑了一声,说哥们儿你想多了吧,放着肥羊不千,我千你一个老千,我脑袋让门挤了?

刘汉奇又犹豫了一会儿,就说不是不信我,而且干这行的都谨慎,还说他人生地不熟的更得谨慎,最后说,让我组局先试试,我有点不高兴,就说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再找别人试试,他说别啊,带我一个,先试试水又不是不信你,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跟他说,让他准备好钱,我组好局就去联系他。

当晚,我们留了联系方式,我的手机卡是用ktv员工身份证办的,想来他的也不是自己办的。

回到家后,小柯已经等在那了,正跟文龙喝酒聊天,顾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就问我饿不饿,还要给我下面吃,我说不愿意吃面条,有现成的随便吃点就行,顾倾瞅我醉醺醺的样子,就说这都过十二点了,是第二天了,是我生日。

她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一会儿,还真是我生日啊,可我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杨大虎对我是好,但男人毕竟粗心,而红姨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就是我整天跟二奎在网吧混,自己都不记得,更不要说别人了。

没一会儿,顾倾端上来一碗面,上面有一个荷包蛋,香喷喷的。

说实话,我真的感动了,当年燕子姐也是这样端着一碗面条给我,她们的笑容都是这么的温柔。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顾倾,而顾倾刚刚放下面条,有些烫手,正习惯性的摸着耳垂,一抬头发现我在看她,羞答答的,可却在跟我对视。

不知道为啥,我感觉到了一股心里,很想干点啥。

小柯笑嘻嘻的说,我看香港电视剧,这种距离,要么是亲嘴,要么是打架。

文龙也跟着起哄,他说瞅这意思是要亲嘴了,小柯啊咱们是不是得走了?

他俩这么一闹,我赶紧收回目光,坐那就开始吃面,至于顾倾咋样了,我没去看,反正她站了一会儿就跑屋里去了。

吃完饭后,我酒劲儿下去了不少,我就跟小柯说了新的计划,他听了就问我说,不是说杨明身边也有个老千么,找谁,总不能找马疤子吧?

我笑笑说,马疤子就是个二把刀子,找他有什么用,要找就都找我师父,也就是大虾。

其实大虾已经算是收山了,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是不会把让请出来的,可没办法,我一个人没办法收拾刘汉奇,只能找他来帮忙了。

隔天一早,我和文龙还有小柯就去乡下了,当时大虾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地址,而大虾在这个村子还算有名,毕竟是一回来就盖了个二层小楼,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到了以后,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后来大虾裹着黄大衣就出来了,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他他他他,他妈谁啊,一大早他妈的叫叫叫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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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二 复仇局(7)

一听到大虾结巴,我就想笑,看着他裹着个黄大衣的怂样,还真不像个职业老千,咋看都是农村闲散的汉子。

看到大铁门外站着的是我们,大虾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一边问我们咋来了,然后把我们给让进屋里了。

刚进屋,就看到一个穿着套红色秋衣秋裤的小媳妇在做饭呢,屋里面热气腾腾的。

说实话,这小媳妇还挺漂亮,就是两腮有点自然红,那年月很多农村妇女都这样,也不知道为啥。

我打趣大虾,说这是师母吧,大虾这货脸还红了,说来年才能结婚,到时候请我们来喝喜酒。

小媳妇很爽朗的给我们打招呼,我们就叫她孟姐。

闲谈了几句,大虾就领我们去楼上了,在楼上有个小屋子,里面摆着茶具,大虾爱喝茶,以前在场子里的时候,就经常拉着我聊天喝茶。

随便问了几句,大虾就跟我们说了孟姐的事儿。

孟姐是个寡妇,长的漂亮,男人是两年前自杀死的,因为输光了家里的地,所以才自杀的。

可孟姐却说,他男人其实不爱赌博,最多是打打麻将,可后来不知咋地就跟人赌大的了,输光了积蓄不说,最后还把地都给输出去了,就把每把媳妇输了。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了,她男人一定是让人给千了,大虾接着说,果然是被千了,先让他赢,然后让他输,一点点就万劫不复了,最后觉得没脸见媳妇了,就喝了农药自杀了。

可人死了,债还在,那几个千人的就整天跟孟姐要钱,孟姐赚点钱就还赚点钱就还,可利滚利就是无底洞。

后来大虾回来了,他已经就对人家孟姐有点意思,看眼前有机会,就大包大揽把债务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大虾是个老千,让他还钱那不是扯犊子么,当然要千回来了,可那伙人在十里八乡算是恶霸,他自己肯定不行,当时他想过找我们来帮忙,可后来找了村里一个混的挺好的,来人做局,把那伙人给千了。

后来大虾就跟孟姐好了,但也瞒着孟姐自己是干啥的,但却说了以后不会赌了什么的,要过安生日子的,孟姐也信他了,一来二去就住在一起了,看好了日子,准备明年就结婚了。

听大虾这么一说,我就不准备让他帮忙了,孟姐以前的男人就是因为赌博死的,我再拽着大虾出去赌,两口子肯定会干仗的。

当天在大虾家胡吃海喝了一顿,期间大虾问我是不是有事儿找他,我就说最近没事儿就来看看,文龙和小柯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也就没多嘴。

吃饱喝得后,我们就开车回前市了,一边研究这个局咋继续下去,后来研究出来的结果,是让文龙赶紧多学几招,到时候配合我就行。

回到前市,我直接开车去了场子,在外面遇到了刘汉奇,估摸着是一直在等我,这家伙也奇怪,不是有手机么,倒是打个电话啊。

刘汉奇问我局组的咋样,我说这两天凯子有事儿,可能得往后拖几天了,刘汉奇还问我,要准备多少钱。

我就说,那凯子和他朋友也是想千别人,我们应该多准备点钱,否则千少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人只有在贪欲升起的时候才会松懈,这一点老千都懂,要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局开始前,就让人多赢点钱了。

听我这么说,刘汉奇就说,那正好,这两天咱们在场子里多捞点,我摇摇头,说这个场子已经太熟了,再捞的话,肯定会被人注意到,到时候整个前市的场子都难进了。

刘汉奇觉得有道理,就说想个办法换个局玩玩,我们研究了一会儿,决定今晚最后在这个场子里玩一天,明天就换局。

这一晚很顺利,我走的时候,刘汉奇跟我说,场子里的暗灯,似乎是注意到他了,在他身边晃了很久,我说那还不能立刻换地方了,明天得来输点,要不然去了别的场子,也会被暗灯注意的。

回到家后,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打开门一看,屋里正赌的热火朝天,大虾坐庄,二奎、文龙、小柯和杨明压,玩的是牌九。

我一看到大虾就蒙了,就问他你咋来了,大虾说,你小子去找我肯定有事儿,你不说我就知道是有局,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是我很有把握的局,我是不会找他的,可我去找他了,就说明这个局我没什么把握,还真被他说对了,大虾来了就有九成把握,可大虾不在,我最多只有六成把握。

我坐下后,就把事情的前后又说了一遍,大虾说利用杨明坐局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也有很大的疏漏,因为我得给刘汉奇一个打听杨明的机会,这样才会让他更放心,我一拍脑门,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就没想到这点,前面杨明还主动要去场子看看我都没想到。

大虾说,设一个局要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一点小疏忽都容易被人识破,如果我以后要都是这样,那就趁早别当老千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竟然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老千了,还经常以老千自居,这是从啥时候开始的呢?

忘记了,但我却知道,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很谦虚的跟大虾聊了很久,一边完善我们这个局,但大虾也说了,没有一个局是完美的,因为完美就是最大的漏洞。

研究好局之后,我就跟大虾聊了起来,问他这么出来了,孟姐会不会生气啊,他说别看孟姐是农村娘们儿,但却很懂事儿,他跟孟姐说,我是他在前市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去找他一定是有麻烦了,他必须得帮忙,孟姐当时啥也没说,就说你别死在外面就行。

话糙理不糙,孟姐是真心实意跟大虾的,而且很知道给自己爷们儿自由。

然后,问题来了,二奎说喝多了,就睡沙发了,文龙也说太晚了不愿意动,就搁这睡了,小柯和杨明倒是回家了。

可即使是这样,我这两室一厅也不够睡啊,总不能让我和文龙还有小柯挤一张床吧。

大虾结结巴巴的说,竹子,你和丫头一屋睡,我和文龙一屋睡,二奎睡沙发,这不就得了。

顾倾当时脸就红了,直接跑回卧室,然后就把门给关上了,我就说净jī巴扯犊子,说我跟顾倾根本就没那事儿,这整的多不好,好像我跟你们合伙要睡人家似的。

这面我话还没说利索,顾倾就出来了,然后跑我卧室去了,这是咋回事,难道真要跟我睡了,可没一会儿,顾倾就又出来了,抱着被子出来的,放在沙发上,又回自己卧室了,她给我整不会了,这是干啥呢。

过了一会儿,顾倾又出来了,跟大虾说,那屋被子都铺好了困了就去睡,大虾立刻就拉着文龙进屋了,那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事儿呢。

二奎瞅瞅我,想笑的意思,但憋住了,蒙着被就打呼噜了。

顾倾就在门口瞅我,眼睛水汪汪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那小样让我看了真有点心动了。

没办法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顾倾的卧室,自从顾倾搬进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她的卧室,很朴素,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可不是什么体香,谁要是体香有那么大的味儿,那一定是出鬼了,这味道就是她常用洗衣粉的味道。

顾倾站在门口,低着头,两只手在那摆弄着衣角,都不敢抬头看我。

其实我也挺尴尬的,心里明白,是被这几个小子给千了。

没办法,我就直接上床了,衣服都没脱,睡觉可以,但绝对不能欺负人家姑娘啊,而且我也不会啊,没啥经验。

顾倾站了一会儿关灯上床了,跟我背对背躺着,我以为一宿就会这么过去,可顾倾突然转过身子,把一只手放在我身上,用很小的声音说,竹子哥,把衣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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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三 复仇局(8)

顾倾肯定是好姑娘,这点毋庸置疑,可我心里只有燕子姐,本身又不是那种有花花肠子的人。

所以,即使听到顾倾的话后有些动心,但我还是忍住了,愣是没吭声,人家姑娘家失用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见我没吭声,哪还有脸再说,人家已经够主动了。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这样对顾倾很过分,我就转过身,把顾倾抱在怀里了,跟她说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儿呢。

被我抱住之后,顾倾明显抖了一下,身体似乎很僵硬,一动不动,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她呼吸均匀了许多,这是睡着了,可我却睡不着了,少女的清香让我火急火燎的,可因为心里装着燕子姐,我也不想,也不能去干啥。

但睡不着也是个事儿啊,想来想去,我小心翼翼的起床,到外面找了一瓶白酒,一口喝了小半瓶,顿时就上头了,回到屋里后,模糊的就睡着了。

隔天醒来的时候,顾倾早就不见了,干净的衣服整齐的放在我枕边,床头柜上还有一杯清水,我看了真的是心里一暖,心里面生出一个想法,如果没有燕子姐,我一定会好好的对顾倾的。

洗漱后,脑袋疼的不行,昨晚那口白酒喝的实在是太冲了。

见我出来,顾倾冲着我微笑,让我赶紧吃饭,我有点尴尬,还好二奎他们不在,要不然可愁死了,估计他们知道昨晚啥也没干,一定得笑话死我,所以我决定这事儿坚决不告诉他们。

吃了饭后,我就带着顾倾去了ktv,在我们预留的包间内,顾倾唱着杨钰莹的歌,我们小声的研究赌局,同时让杨明练习手法,期间我给刘汉奇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凯子今晚想去赌局耍一耍,想跟他见一面,商量一下晚上咋做局,刘汉奇立刻说随时可以见面。

放下电话后,我就让他们继续,我就准备离开了,可顾倾也跟了上来,问我去哪,我说见一个朋友,她说也想跟着去,我立刻说不行,跟她说我要见的是要千的人,可不能带她去,因为那太危险了,顾倾听了后就低下头了,说让我小心点,开着慢点。

估摸着是感动了,毕竟是的做法是要保护她。

刘汉奇对我算是非常信任了,因为他约我见面的地方,正是他和陈伦落脚的地方,这是一个信号,证明他已经就要掉入局中了,可是我却丝毫不敢松懈,因为刘汉奇也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所以,到了刘汉奇那之后,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上很脏,桌子茶几上没有灰,电视上面却是有点灰,厨房非常乱,碗池里都是脏碗,通过这些可以看出,这的确是他们所住的地方,而不是临时找来的。

陈伦不在,我随口问了一句,刘汉奇说他跟猪八戒他二姨睡觉去了,看我没明白,他就跟我说,陈伦有个富婆,得有二百多斤,陈伦一周得陪人家睡一次,每次回来都得扒层皮。

言语之中,满满都是鄙夷,吃女人饭,就没有被瞧得起的,我也挺瞧不起这种人的,好手好脚的,咋就去当小白脸了,真是想不通。

我跟刘汉奇唠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下晚上的计划,我们的想法很相似,或者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这种默契,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层,有很多微妙的变化,都是从细节上决定的。

商量好了之后,我就跟刘汉奇告别了,回去找到了杨明,又嘱咐了一下该怎么出千,他拍着胸脯说,我教他的,他都手拿把掐了,我告诉他不能表现的太完美,因为他只是一个二把刀子的老千,所以得漏出点马脚了,但这个马脚不能太大,能让我和刘汉奇发现就行,至于场子里的暗灯,我和刘汉奇商量,是要让小柯和陈伦去吸引注意力。

商量好之后,我们就准备找个地方吃饭,正巧碰到了黄然也要回家吃饭,黄总就说让我们去他家吃饭,还一顿吹徐老师的手艺什么的,真是懒得听他吹了,我们就跟着去了。

这个黄然,自从和徐老师从归于好后,除非有重要的应酬,否则每顿饭都会回家吃,十足的好男人啊。

人就这样子的,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而黄然是幸福的,因为他失而复得。

开车的是文龙,我和顾倾还有小柯坐在后座,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顾倾,那时候心里想着,如果我现在不珍惜顾倾,是不是也会有失去她的一天呢?然后,脑子里就都是燕子姐的身影了。

黄然家很大,他买房子的时候,一口子买了上下两楼,都是一百多平,打通后就是一个大复式,家里布置的也很温馨,都是徐老师的手笔,看到我们突然来了,徐老师有点不高兴了,给黄然一顿教育,说他没长心,来朋友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也好多准备几个菜啊,黄然笑嘻嘻的说忘了,徐老师白了他一眼,就说你们先坐,我再弄几个菜去。

我们说别那么麻烦了,对付吃口就行,徐老师说那可不行,到家里来了就得吃好,我说顾倾你去帮嫂子,她就很乖巧的去了。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人多菜香,但却没有喝多少酒,因为晚上还有局,黄然到了家就跟个乖孩子似的,说话都不带脏字了,看的我们一愣一愣的,徐老师手腕高啊。

吃了饭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撤了,可徐老师却把顾倾留下了,她说黄然晚上的火车去男方看设备,想要让顾倾陪她,这没的说,我就让顾倾留下,她有点依依不舍,告诉我晚上饿了就在外面吃点别吃方便面不营养,反正二奎他们是一直在起哄。

离开后,我开车ktv的奥迪车,换了一个假牌子,拉着杨明去了场子。

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凯子,奥迪车更能彰显杨明的身份,之所以会换牌子,是因为ktv的牌子太招摇了,三个6呢。

到了场子后,我就跟杨明随意玩着,看到了刘汉奇,就给他使了个眼神儿,他点点头,并没有立刻跟过来,而是自顾自的玩,但不经意间,我却看到了陈伦,他在角落的位置,正往出掏相机,估计是想拍一张杨明的照片,然后好去打听。

我借故上厕所就离开了,不想让陈伦拍到我,在桥北,知道我的人还是有的,我可不想因为身份的问题而前功尽弃了。

说说这个场子的,这是桥南的场子,设在一个倒闭的饭店中,整个二楼都是赌局,甚至还有百家乐的台子,还有人像模像样的玩梭哈,也有人玩锄大地,黄然跟我说,这是整个前市最大的场子了,已经可以说是真正的赌场了。

而在饭店楼下,则是看场子的混子,足有三十多人。

我们进来的时候换了筹码,这种筹码跟赌片里面看到的一样,材质有点像陶瓷,最小面额是五百,最大的是一万。

而这个场子,就是魏刚开的,从场子的规模上看,就知道他的实力其实是比诚哥更胜一筹的,至少在白道上,他的能量要比诚哥要大。

不过,诚哥在白道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谁还没一把保护伞啊。

在东北,赌大钱几乎就是推牌九,梭哈什么的很少有人玩,更别说百家乐了,至少我是没玩过百家乐的,大虾去过澳门的正规赌场,他跟我说,百家乐的乐趣远比推牌九要大。

我们象征性的在百家乐台子前玩了一会儿,输了点钱后,杨明就骂了两句,说这玩意不好玩以后再研究,然后就去了牌九局。

而真正的千局,经过一系列的铺垫,也正式展开了,可变故却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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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 复仇局(9)

前面我说过,根本就没有完美的千局,人的情感是千局中最大的变故,我就挺大虾说过很多因为突然的不忍,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而导致千局前功尽弃的事情。

而我们的这一次千局之中,也发生了一些变故,但这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我和杨明耍了一会儿百家乐,输了点钱,我们就骂骂咧咧的去牌九局了。

虽然说场子里的项目很多,可玩牌九的还是最多的,一个大台子周围全是人,每个都拿着筹码,场子里负责抽水的站在一边,负责帮庄家收钱赔钱,顺手就把水钱给抽了。

正在当庄的是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有啤酒肚,略微秃顶,这种扮相,不是领导就是商人,

在这场子里,可不敢玩武活,真被抓住了,可不是黄然能够保住的,而诚哥和魏刚正在争项目,魏刚不会给诚哥面子保我们的。

所以,在这个局上,做散户我们是没法赢钱的,所以杨明就显得兴致缺缺了,玩了一会儿就撤了,去了附近的拖拉机局。

给杨明的设定,就是一个学了点小千术就忘乎所以想要靠出千赢钱的小老千,所以他来赌场,一定就想找机会出千赢钱,而牌九局需要抢庄才能出千,那么最适合出千的局,就只有拖拉机局了。

因为,拖拉机的庄是不固定的,凭着运气,或者是赌术诈底赢一把牌,庄就会到自己手里,然后通过手法,就能狠狠的捞一把,这种手法,除非你是牌抽到一半的瞬间被暗灯给按住了,否则想抓到证据却是非常难的。

前面我说过很多种出千的手法,常常会说到码牌,前面说的可能不够细,这里我再详细说一下。

所谓的码牌,如果是赌牌九,一般情况下,只要把自己的牌码大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把所有的32张牌都编成固定的顺序,这样一来偶尔赢几把大的也就行了,还不易被人发现。

当然也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通过32张牌的固定牌序,来记住所有的牌,在用假洗和切牌的手法,把每一门的牌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则用不是很大的牌杀对方的牌,这样的赢发其实更加真实,如果你总发打牌,多少会被人家怀疑的。

可是,这样的做法也有一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很容易被抓千,比如说我第一次抓小平头和赵二他们就是这样,如果他们当时再高明点,选用第一种码牌的方式,就不会被我给抓到了。

小平头的手法有限,做不到从任何位置抽出牌,所以第一种码牌他根本无法使用,再就是可能,如果不码成固定的牌序,他是无法记住牌的,这跟记忆力是有关系的。

想要单独记住所有32张牌,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非常难,所以老千就习惯把所有牌都编成牌序,便于记忆。

这就像我们到了陌生的城市认路时一样,到了一个地方,就会找一个特征性的建筑,那种码牌方式跟这点很像。

如果是玩拖拉机,码牌就非常容易了,甚至都不需要可以的码牌,只要记住几张牌的位置就行了。

比如说,庄家想出千,他可以记住三张a的位置,再记住凯子三张k的位置,然后就可以发牌了,这样一来,凯子一定拼了命的跟注。

当然了,任何一个有经验的老千,都不会发出这样的牌,因为这也太大了,偶尔一把还可以,如果太大的牌出现的多了,赌徒们一定不会认为这是运气,而是会立刻警惕。

不过,拖拉机的人比较多,所以老千要记住更多的牌,至少要知道下面的人都有什么牌,否则即使你能赢你要宰的凯子,也有几率会被别他运气好的人赢了。

所以,相比之下,拖拉机难度也是非常大的。

而杨明的记忆力虽然没有我这么好,但记住一部分牌的位置还是能够做到的,不过他要表现出笨拙来,这就有点难度了。

我站在杨明的身后,从身后悄悄的碰了一下杨明,然后看了一眼对面的刘汉奇,意思是说,刘汉奇一脸凯子样,就千他,然后杨明故意多看了两眼刘汉奇,表现出他是个新手老千,有经验的老千不会这么盯着人看的。

过了几把牌,杨明终于靠诈底赢了一把牌,然后在洗牌的时候码牌,之后切牌发牌,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这一把牌,刘汉奇是同样花色的顺子,也就是炸金花中的顺金,是个234,而杨明则是567,其余的牌有对子,剩下的都是散牌。

然后,就是一通跟注,刘汉奇的牌,不跟个几万块,是不会选择比牌的,杨明则明知道自己会赢,所以跟的非常自信,一来二去,台子上总额已经超过七万多了,而他们仍然在继续跟,赌徒们都屏住呼吸,紧张的不行,就像是自己在跟注一样。

最后,还是刘汉奇选择比的牌,然后输掉了,气的他直接把扑克牌给揉了。

赌局继续开始,杨明拿了新扑克洗牌发牌,因为是新扑克,所以牌序更好做,他这把没发什么大牌,他手里的是jka,是散牌里面最大的了,而其余的人也都是散牌,杨明也没看牌,就一直闷,而刘汉奇似乎是想跟杨明较劲,也一直闷着跟。

最后一开牌,杨明又赢了,气的刘汉奇又把扑克给揉了,还说下把牌一定收拾杨明,而杨明却笑而不语,但得意的样子却是溢于言表了。

最后,刘汉奇把带来的十几万都输了,手里还剩下点筹码,就不玩拖拉机了,跑去百家乐那试运气了。

杨明表现的很贱,紧随其后跟上了刘汉奇,然后就跟刘汉奇对着干,刘汉奇买庄,他就买闲,反正就是摆明了把刘汉奇当成明灯了。

看过《古惑仔2猛龙过江》的应该记得一个片段,那就是山鸡陪老大女人赌博的事情,那女人一直输,山鸡就告诉她,对面戴眼镜的一脸衰样,他买庄你就买闲,这就叫明灯。

事实上,也难怪赌徒们会迷信,有时候的确是这样的,运气不好的人,的确是每一盘都输,买相反的肯定输少赢多。

而刘汉奇跟我差不多,只要不出千,赌运几乎为零,就一直输,给他气的咬着牙看杨明,就差没起来跟他干架了。

要说这俩人的演技是真的都够可以了,特别是刘汉奇,可以看出他的气愤就跟装的一样,估摸着他是跟我一样,每当在局中时,都会很强烈的带入要扮演的角色。

这面杨明玩的正嗨,突然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抽在了杨明的后脖颈上,给我都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有点气度不凡的意思。

杨明也给吓蒙了,再加上后脖颈上都是神经,这一抽能不疼么,当即就窜起来大骂,说草泥马的谁啊,可当他看到那个中年人,顿时就蒙逼了,头一低,就说,爸,你咋在这呢。

我是惊了,这中年人竟然是杨明他爸,仔细一看似乎还真有点神似,我忙躲到一边了,这事儿我没法管啊。

杨明他爸说话中气很足,所以声音特别有穿透力,他瞪了杨明一眼就问,小逼崽子,谁他妈带你进来的?

我本以为杨明一紧张会看我,可谁知道,杨明却是低着头不说话,他爸就问,他就是不说话,最后给他爸气坏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在杨明大腿上,他看了看台子上的筹码,非常的诧异,指了指杨明,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爸在询问说,你是不是给杨明钱了,给了多少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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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五 复仇局(10)

估摸着杨明他爸是在问他妈,可打完电话,他就更疑惑了,随后又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是确定了杨明的钱不是从家里拿的,就问杨明哪来的钱,杨明吭呲瘪肚的说,钱是他在学校跟人赌的时候一点点迎来的,杨明他爸又问是谁带他来的,杨明说是一个朋友,不能跟你说,怕你找人家麻烦。

总之,从头到尾杨明都没往我这面看过,表现的非常好。

杨明他爸瞅赌徒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就觉得挺丢人的,拿起台子上的筹码塞给杨明,让他换了钱先回家等着,杨明挺怕他爸的,啥也不敢说,拿着筹码就走了,直到最后他都没看我一眼。

等杨明走了以后,我和刘汉奇到角落交流了一下,刘汉奇说那老爷们儿真猛啊,我说能不猛么,那么大的家电城开着,媳妇又是当官的,有钱有权,刘汉奇就很担心的说,如果千了这个杨明,咱们能把钱顺利带走么,不得让人抓住往死里整啊,我跟他说善后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绝对不会出漏子,赢了钱咱们就找个地方一藏,等风声过了继续一起杀猪。

然后,我们分开,继续赌钱,刘汉奇输了不少,想着要捞回来,一般的小老千在这样的场子是不敢出千的,可刘汉奇和我这样的,想合伙赚点钱却是非常容易的。

一晚上过去后,刘汉奇把输的钱给赢了回来,我们就没怎么再玩了,在这样的场子里,即使是我们也不敢赢的太多,被人怀疑了问题就大了。

而陈伦和晴姐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在魏刚眼里,他就是个小角色,自然也不会袒护什么。

回到家后,二奎、文龙、大虾和杨明正在打麻将,我看到杨明挺惊讶,这家伙竟然没回家,我就说你不回家没事儿么,他说回家了才有事儿,这段时间不能被他爸看到,要不然腿都能给他打折了。

我就跟杨明说,我刚刚和黄然联系了,就说他是在ktv玩的时候认识的黄然,知道黄然社会上有点关系,就让黄然带着进局了,但这其中却把我给抛出去了,就说我是ktv的一个保安,是负责送杨明进场子的人。

这东西必须事先套好话,否则就容易出纰漏。

大虾笑嘻嘻的说,这也不是啥坏事,至少刘汉奇更加确定杨明家里有钱了,剩下的,就是让他看我们准备的有关善后的事情了。

这方面,就由文龙的几个小兄弟负责,而二奎和文龙,暂时是不需要露面的,事实上我也不想让他们露面,因为他们在计划中,是负责武斗的。

商量好了之后,我就把杨明赶下去了,自己坐上去打麻将,说实话,相比推牌九什么的,我更喜欢打麻将,而且不喜欢出千,就凭着牌技和运气玩,而大虾也是个麻友,回乡下后就整天跟农村老娘们儿打麻将,而且也不出千。

二奎和文龙多少会几手,但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够看,但他们还是恬不知耻的出千,手法及其的粗糙,我和大虾看了都想笑,但也没说啥,让他来嘚瑟去。

玩的累了,我就喊顾倾给我们弄点吃的,可刚喊完,就想起顾倾在徐老师家作伴,心里面突然一空,原来是早就习惯了有她的陪伴,突然间她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就很空,这人啊,真是贱。

没办法,家里没有女人,男人就得亲自上阵了,可一屋子人,愣是没有人会做饭,东北爷们儿根深蒂固得观念是,赚钱是爷们儿的活,家务是娘们儿的活。

所以,就只能下方便面了,那味道还真不错,可顾倾说不让我吃方便面,我就觉得要听她的,即使饿,我也没吃一口,这群孙子就特意馋我,都把方便面说成是鱼翅了。

我懒得理他们,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没一会儿小柯回来了,带回来很多烧烤,我乐的不行,开始馋他们,这几个孙子都吃太饱了,拿着羊肉串也吃不了几串,我这也算是报仇了。

吃饱喝得后,我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我可不想跟老爷们儿挤一张床,但沙发太软,睡久了腰特别的难受,真后悔让顾倾留在徐老师家了,她在家的话,我俩肯定能睡一个屋。

隔天一早,我早早的醒来,洗了一把脸,也没吃饭,就开车去了徐老师家,突然之间想顾倾想的不行,必须要马上见到她,到了以后,按门铃,是顾倾开的门,她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后来我知道,那不是运动服,而是家居服,虽然我也不知道区别在哪。

顾倾开了门,见是我来了,本有些睡眼朦胧,却是立刻就脸红了,低着头也不说话,把门挡住了也不让我进去,这给我整的不知道咋地好了,憋了半天,我捏了她脸蛋儿一下,问她是不是打算让我一直这么站在外面,她这才让开让我进去。

徐老师看我来了,就问我是不是想顾倾了,要是以前,我肯定是笑笑不说话,可我的确是想她了,就“嗯”了一声,这一声让顾倾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乐颠的去做早餐了。

徐老师大冬天的穿着黑色的职业装,短裙小西装,还穿着丝袜,真是美丽冻人啊。

吃过早饭后,徐老师说要去幼儿园了,黄然不在家,她一会儿还得去ktv照看着,让我俩在家呆着,还跟我说,这两天她都得借顾倾在家作伴,我其实不想让顾倾留在这了,可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徐老师对我们很好。

徐老师走后,我就问顾倾睡的好不好,顾倾说徐老师家的大床可软可舒服了睡的可香了,这小没良心的,亏我还这么想她,人家到好,睡的想着呢。

我和顾倾又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电话给刘汉奇,约了见一面。

见面之后,我跟刘汉奇研究了一下接下来该咋办,我就跟他说,那个场子不能去了,得想办法再找个场子,我再把杨明带进去,然后让刘汉奇隔一天再去,然后继续输给杨明钱,最后再约他赌一场,地点就设在一家小旅馆的二楼。

说着,我就说要带刘汉奇先去看看,他也同意了,可却没有带陈伦和小柯,他说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其实我是知道,他是不想把钱分给陈伦和小柯,因为这段时间刘汉奇已经替陈伦赢了不少钱了,小柯在其中也赢了很多钱,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意思了。

我们到了桥北城郊附近的小旅馆,跟前台的胖娘们儿打了招呼,就上楼了,是个双人间,不是很大,但几个人赌博是足够了,刘汉奇说杨明就是个二把刀子很好千,可杨明身边那个老千什么手段他还不清楚,我就说那人我见过一次,挺厉害的角色,但我们俩对付他一定不是问题。

然后,我走到窗边,把窗子给打开了,下面停了一辆解放卡车,里面铺着厚被子什么的,另外还有一辆捷达。

我跟刘汉奇说,如果有意外,我就会给他使眼色,他把灯一关,外面的兄弟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就说喊有警察抓赌,然后我们趁着黑的一瞬间把钱卷走,从窗户跳到解放卡车上,然后坐着捷达直接从桥北离开前市,直接去省城,那人多藏起来比较方便。

刘汉奇很满面的样子,估摸着是觉得我安排的很妥当,可他也问我了,真的会出事儿么,我说放心,九成九不会出事,但就怕有个万一,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了,他点点头,说这次之后,以后多联系,有好事可别忘了他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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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六 复仇局(11)

跟刘汉奇商量妥了之后,我就让他这两天先消停点,去外面捞钱也小心着点,可别被人家逮着了,他很有自信的说,一般的暗灯给照不着他,看来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就开车离开了,开的是我的吉普,只有在杨明出现时,我才会把ktv的奥迪给开出来,这些细节一定要注意,否则凭着刘汉奇的谨慎,他一定会看出来端倪。

晚上,我和杨明又去了一个桥北的局,虽然是演戏,但也要演的真一些,谁知道刘汉奇会不会让陈伦暗中盯着呢。

那一晚,杨明频频出千,赢了不少钱,隔天也是如此,第三天刘汉奇出现了,一见到刘汉奇,杨明就来劲儿了,跟着刘汉奇赌,不停的赢,而刘汉奇却是不停的输钱。

当晚快要结束的时候,刘汉奇终于急眼了,走着走着突然回头,瞪着杨明说,你他妈总跟着我干啥,我是你爸啊!

杨明没急眼,就说好不容易碰到一盏明灯,毕竟要跟紧了啊,说什么是赢钱的好机会。

这些话给刘汉奇气的够呛,他就说你不服咱们找个地方单赌什么的,杨明也立刻答应了,说要玩就玩大点,刘汉奇说别以为就你有钱。

反正是吵了一会儿后,刘汉奇就把约定的地点说了出来,这个局算是成了。

回到家后,我们研究了很晚,在手法上预演了很多遍,确定不会出纰漏后,才各自找地方睡觉。

隔天一早,我照例去找了顾倾,跟她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又看了一会儿电视,看的是一个综艺节目,可我心里却没有一点轻松,说句实话,直到那时我心里都是悬着的,因为我一直不确定刘汉奇是真的掉坑了,还是在一直跟我演戏。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剩下的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临走时,顾倾问了我局的事情,我说今晚就会有结果,她说之后呢,我说之后你就回家住,我给你买可软可舒服的大床,顾倾笑了,我走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而等待却是非常漫长的,我想练练手法,可大虾说我有点紧张,最好放松一下,我说咋放松,他说草媳妇去啊,我说没有,他就要带我找小姐去,我当然不能去了,就说太埋汰,二奎跟我说,ktv有个大姐以前在深圳那面干过,会捏脚,可舒服了。

那时候黑龙江区还没流行捏脚,可我也多少听说过足疗,知道捏着很舒服,听他一说就有点心动了,我们一伙儿人就风风火火的去了ktv,二奎把那个大姐找来,我一看,这哪里是大姐,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也就燕子姐那也岁数吧。

大姐很专业,整了个大木盆,先让我泡脚,然后用刀具给我修脚,最后在是捏脚。

咋说呢,的确挺舒服的,但就是有些地方一捏的时候疼的不行,那大姐就说我胃不好,让我少喝酒注意饮食什么的。

给我捏完之后,大姐又给大虾捏了一会儿,她说大虾肾不好,还告诉了大虾一个偏方,就是用猪腰子往里塞胡椒粒,具体塞几个我放了,比如说你三十岁就塞十个,四十岁就塞二十个,二十岁就塞五个,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我说的不准确,看官们谁肾不好可不要乱试。

那猪腰子塞好胡椒粒后,就要用黄泥给包上,然后扔进灶坑里烧。

听说大虾后来还真用这偏方了,据说折腾的小寡妇夜夜高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吹牛逼的。

这偏方我也吃过,不是因为肾不好,而是一次文龙说腰疼就烤了要吃,我也凑热闹吃了点,别的不敢说,那味道的确是香死个人,舌头差点没咬掉了。

嗯,有点跑题了,咱不说肾的事儿了,先说局的事儿。

捏了脚之后,我的确放松了许多,还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大虾就跟我说,成熟的老千是不会像我这样在局的最后时刻之前紧张的,反而会越来越放松,他还说,所谓的老千,可不是赌博出千那么简单,而是一种谋略,在局中的每一个人,都要表现的近乎于完美,否则一个点的疏忽,就会让整个局前功尽弃。

当然了,这不是原话,大虾磕磕巴巴的,说完了我得自己组织一会儿,但大致就是这意思。

我也知道自己是有点过度紧张了,因为千刘汉奇,是关系到复仇的关键,当年千我的人,我必须要全都给收拾了,可白老三在后市站稳了脚跟,我现在没法动他,所以只能从刘汉生下手。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刘汉生现在是个什么样,我也没法确定,但刘汉奇的出现,就让我自然而然的把目标的准星瞄在了刘汉生的身上。

至于下一步要怎样走,我还没有头绪,因为我不是要干刘汉生一顿,而是要千他,而千他,就要摸透他,然后一步步布局。

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即使找到了刘汉生,我也不能再让大虾出来帮忙了,他想要过安生的日子,我不能在打扰到他了。

调整了情绪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可文龙却还想捏脚,那大姐就骂上了,说捏你大爷滚犊子想累死老娘啊,然后一哄而散了。

离开了ktv之后,我开着奥迪拉着杨明和大虾去了小旅馆,而文龙和二奎则在稍后出发,他们俩会在隔壁的房间等消息。

按理说,刘汉奇既然不打算带陈伦,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基本不会发生武斗的事情,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必须得小心谨慎。

我们到了以后,刘汉奇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我们来了,他就怒视着杨明,说今晚要赢死杨明,而杨明一脸轻松,就说他一脸凯子样,可别吹牛逼了,母牛都满天飞了。

相互较了一会儿劲儿之后,杨明就问什么时候开整,刘汉奇却说他还要等一个朋友,他朋友比较忙,得过一会儿能来,我有些诧异,用眼神儿询问了他一下,他没看我,就说让我们等等,他出去透透气,我过了一会儿就跟了出去,刘汉奇正在楼下等我,看到我后,他就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我们一起去了隔壁的小饭店,他跟我说,他那是虚张声势,他在前市除了我,就认识陈伦和小柯,上哪去找朋友啊,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怕对方赌不过耍狠的,我很不客气的跟他说,就算是这样,也要跟我事先说一下,还跟他说,一个局的任何一点疏漏,下场就是剁手剁脚!

刘汉奇有点尴尬,跟我说,他是看到大虾以后,本能的觉得不简单,临时想到就那样说了,并不是有意瞒我。

我说你有什么紧张的,说大虾是挺厉害的,但只要我们两个配合,他就根本没有赢的机会,刘汉奇搓搓手,说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先后回到了旅馆,可我却什么也没有说,事实上,自从到了旅馆,我就没跟大虾和杨明说过任何会让人怀疑的话,哪怕是刘汉奇不在的时候也是一样。

刘汉奇回来后,说他朋友太忙,暂时过不来了,说晚一点才会来,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两张床被并在一起,刘汉奇拿出一条扑克来,顺便把顺便从床底下掏出钱,足有四五十万,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她虽然没少赢,可毕竟是三个人分,这些钱里,肯定有很多他自己的钱。

我和大虾也各自拿出钱来,四个人,推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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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七 复仇剧(12)

局开始了,四个人都想当庄,相持不下,最后是大虾提议,用抽牌的方式比大小,谁大谁当庄。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这是我和大仙事先商量好的,开始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刘汉奇当庄,必须要让大虾当庄,要给刘汉奇一点威慑,让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大虾的对手,要让他更加依赖跟我的配合。

抽牌比大小的话,讲好了是大王最大,其次是小王,然后是天地人和,以此类推。

但在抽牌之前,是要洗牌的,杨明最先,然后是我,之后是刘汉奇,最后是大虾,洗完牌后,我们各自抽牌,说实话,我是自认为自己能抽到大王的。

可是,当我看到自己手里的小王时,就不得不佩服大虾了,那个位置肯定大王的啊,大虾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法在最后的时候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位置。

刘汉奇看我只抽到了小王,他也愣了一下,因为我们的水平相同,他也确认那个位置就是大王。

不出意外,大虾随意的把最上面那张牌给掀了起来,是大王!

大虾坐庄,他慢慢悠悠的洗牌,说实话,我看不出他的任何手法,就是正常的洗牌,可我却知道,大虾刚刚抽牌前最后一把的洗牌,就已经把牌序做好了,这是他之前就跟我说过的,如果他不说,我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我跟大虾之间的差距,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入门级别的。

可是,大虾又说我在手法上的天赋在他之上,只是经验太少而已。

不管咋说,我目前认识所有跟赌博有关的人中,大虾都是名副其实的大拿,什么时候我到了他这种程度,才算是正式的出徒。

大虾洗好牌后,就让我们切牌,刘汉奇伸手就切,很随意的一切,他也想试试大虾的手段究竟如何。

我们各自压了一万块面前,我是在过门,刘汉奇在天门,杨明在坎门,这一万块,就是试水的钱,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把试水的钱,就是最小注。

大虾给我们发了牌,我拿起来一看,牌不大,刘汉奇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杨明倒是轻松自如。

等我们配好牌了,大虾把我们的牌都给掀开了,最后把自己的牌一掀,2、k、红8、黑8,这牌相当大了,是地杠头天杠尾。

第一把通杀,大虾完胜。

第二把牌,刘汉奇提起要洗牌,大虾就把牌给他了,任由他随便洗牌,而刘汉奇先后洗了四遍,才算是把牌还给大虾,而大虾却毫不在意,左手拿牌,右手给自己切牌,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实际上大虾已经恢复了部分牌序。

这招他教过我,但我用的不熟练,所以在场子里就没有用过这招。

即使是我这种在手法上非常有天赋的人,练一招也要很久,并不是用几遍就会的。

大虾切了牌之后,就开始发牌,配牌的时候速度很快,说明牌很好,而刘汉奇的牌似乎也不错,看了两眼就配好了,杨明我都没去注意,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剩下就是我们之间的手段了。

当大虾将刘汉奇的牌翻开时,我看到刘汉奇眼中流露出自信来,一看拍,的确很值得自信,2、7、小王、6,这虽然是散牌,但却是9头9尾,而且是地9尾,这种牌不能稳赢,但却很难输。

然而,当大虾掀开自己的牌时,刘汉奇顿时就惊了,一对10和一对4,对头对尾,又是一把出奇大的牌!

第二把牌,又是通杀!

刘汉奇不经意间看了我一眼,我皱了下眉,也不能说什么。

后面的牌,刘汉奇也不敢多押,就一万一万的押,没再洗牌,也没再切牌,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再咋弄,也赢不过大虾了,只能靠着一会儿拿到庄才能赢钱了。

转眼间,我和刘汉奇各输了十多万,而杨明也输了很多,大虾是最大的赢家。

刘汉奇就张罗着想要当庄,说输了这么多要翻本,可大虾却不让,没办法,推牌九就是这样,谁当庄,谁才有锁单儿与否的权利。

不过,当一个人输太多想要当庄翻本的时候,一帮情况下,庄家也会让出来的,但也得赢够了再说。

在刘汉奇输了二十多万的时候,他把扑克牌往床上一扔说,谁爱当庄谁当,他捞够了,想去吃点东西。

我和刘汉奇交流了一下眼神儿,就说那就一起去吃吧,可杨明却说不愿意跟刘汉奇一起吃,刘汉奇也来气了,就说你们去吃吧,我不吃了,我也说有点困想睡一会儿,就让大虾和杨明去吃饭了。

他们走了之后,刘汉奇就说这个大虾也太厉害了,我就说,我原本还以为他也就比我们强一点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还说一会儿配合的时候,可得小心点了,别让人给抓住了。

刘汉奇点点头,说必须要小心,否则肯定会露馅,还跟我说,如果真的赢不了,那就得玩非常手段了。

我想了想,就跟他说,实在不行就把钱都卷了走,然后提议,一会儿开局的时候,如果能赢,那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如果不能赢,那就索性多输点,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我们跑的时候,也能出其不意。

刘汉奇说就剩这点钱了,再多输能输多少啊,我说就看着来吧。

说完后,我和刘汉奇就去窗子那看了看,一切正常,解放卡车是熄火的,可捷达却是打着火的,就是为了方便跑路。

过了一会儿,大虾和杨明回来了,叼着牙签一脸的欠揍样,我看了都想揍他们,更不用说刘汉奇了。

开局后,刘汉奇坐庄,不洗牌也不切牌,而刘汉奇却是在出千,这样一来,大虾很快就把赢的钱给吐了出来,我和刘汉奇交换了一个眼神儿,意思是,大虾虽然厉害,但在不坐庄的时候,是没啥本事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和刘汉奇配合分成两步。

第一步是他码牌发牌让我赢,但却是要宰大虾和杨明,这样一来二去的,钱就都到了我们的手里。

第二步是我要抢切牌的机会,然后偷牌在手里,而刘汉奇则会想方设法把k给我洗到最上面方便我偷拍。

这个第二步,其实就是补第一步的漏子,因为怕大虾太厉害打乱牌序,破坏了第一步计划,而即使是打乱了牌序,刘汉奇也有把握给我一张k,有了k这个天牌在手,我赢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可是,大虾却像是根本没看到刘汉奇出千那样,这样一来,我和刘汉奇交换了一个眼神儿,意思是让他赶紧多赢点,省的一会儿卷钱的时候不好从对方手里抢,所以这些把牌,刘汉奇都是自己在赢,而我也跟着输了很多。

没一会儿,杨明就要当庄了,刘汉奇又赖了两把牌,无奈之下才把牌给了杨明。

而杨明当庄后,他洗牌什么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码牌了,可每次发出的牌,却总是能稳稳压我们一头,让他这个二把刀子一顿赢。

杨明又很贱,不停的说刘汉奇是天生的凯子什么的,搞的刘汉奇有点激动。

没多久,刘汉奇刚刚赢来的钱,又都被杨明给赢去了,我看了一眼刘汉奇,然后跟杨明说,你们一人一把庄,轮也轮到我了吧?

一听说我要当庄,刘汉奇似乎明白啥意思,因为他刚刚下庄,再抢庄明显说不过去,我要是不抢,要么杨明当庄,要么大虾当庄,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上了。

所以,刘汉奇也说该让人家当庄了什么的,杨明就把牌给让出来了,大虾乐呵呵的嗑瓜子,啥也没说,跟个看戏的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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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 复仇局(完)

到我庄了,我嘴里叼着烟,慢慢悠悠的洗牌。

在我和刘汉奇原本的计划中,我并不会当庄,因为刘汉奇说,他在偷牌藏牌换牌上没有我利索,怕被人给发现了,所以计划中是他当庄我偷牌,哪有不利索啊,他是怕头牌被逮到而已。

再就是,表面上,我是杨明这个凯子的朋友,所以即使我偷牌,也不一定会被抓。

而眼前这种情况,我再不抢庄,我和刘汉奇这个组合可就危险了,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老千的准则。

再就是,我和刘汉奇的发现是,大虾在不坐庄的时候,即使很厉害,他也没法出千,或者说是,他的偷牌手段似乎不是很高明,即使高明,也不屑于用这种武活。

总之,不管咋说,这个时候,我来当庄,是最合情合理的安排,所以刘汉奇才会一瞬间就领悟到了我的意图。

这个千局是我亲手布置的,目的就是千刘汉奇,但在局中,我和刘汉奇却是一伙的,所以我的做法中,要充分的为他,或者是为了我们能够拿到钱而努力。

我从事老千这个职业,是从那次被千的局开始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非常喜欢那种牌到了我手里就如同活过来的那种感觉,这可能也是我天赋的一种表现,我所熟悉的手法,在我手中,要远比其他人运用的更加自如,就连大虾也在同样的手法上,也没有我的玩的自如。

所以,牌到了我的手里后,我心的心里就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就是要赢,不仅要按照计划赢了大虾和杨明,还要把刘汉奇手里的钱给赢过来。

而且,大虾并不是主动给我洗牌,所以我几乎每一把牌都在赢,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虾和杨明押的太少了,我就给刘汉奇使了一个眼神儿,他立刻会意,张罗着要三家封一门,说要一把就给我办牢靠了。

杨明不同意,说刘汉奇就是个凯子跟他封门晦气肯定会输,但大虾却同意跟刘汉奇一起封门,结果不出意外,他们输了,钱都到了我这面来,大虾那面还有不少钱,可刘汉奇却已经没有钱了,但他还是吆喝着要封门,让大虾和杨明一起封门。

输光了还吆喝,这也是很常见的,对于赌徒来说,在那个当口,谁赢了他的钱,就等于是仇人了,看着我输,正适合刘汉奇此时的心理。

可这时大虾却说,你也别就吆喝啊也押啊,刘汉奇说我想押啊可我没钱了,大虾眨巴了一下眼睛说,用不用我借你点,打个借条就行,刘汉奇想了一下,估计是着急把钱都弄我们手里来,竟然就同意了,大虾拿出一支钢笔找来纸写借条,还挤出来点钢笔水按了手印,然后给了刘汉奇二十来万。

这一把,还是我赢,刘汉奇又没钱了,大虾手里还有十几万的样子,刘汉奇就跟杨明借钱,杨明说谁借你谁输,我才不借呢,刘汉奇给我使眼色,我就主动说借他钱,照例也打了借条。

三把牌后,刘汉奇和杨明都没钱了,只有杨明还剩下不少钱,因为他一直押的很少。

而这时,刘汉奇也不吆喝了,因为他觉得赢得已经够多了,可我却在激杨明,问他还剩多少钱,就这一把牌,你赢了我的全都归你,我赢了你的钱都归我,杨明看了看钱,没有我的多,就点头答应了。

我一边把钱放进皮包内,一边说你也把钱装好,谁赢了就直接拎着走,杨明也照做了。

不过,杨明这时候却提出要洗牌,我一皱眉,还是把牌给他了,刘汉奇很紧张的看了我一样,我稍稍偏了一下手,让他看到了我手里面握着的两张牌,外面那张是一张k,意思是我有准备让他放心。

接着,杨明将洗好的牌给我了,我发了牌,还没等我配好,杨明却已经把自己的牌给亮开了,k9大小王,王爷皇上,牌九中最大的牌了!

刘汉奇顿时就惊了,一直身子,差点没站起来,而我则咳嗽了一声,他则立刻会意,因为他是靠着墙坐着的,而灯的开关就在他身后,他突然就把灯给关了,我趁机就把所有钱都卷走了,外面同时响起“抓赌的来了”的声音。

我们俩凭着记忆往窗子跑,可我却被杨明一把给拉住了,刘汉奇这时候刚把窗帘拉开,回头一看我被抓住了,想也没想,一把就从我怀里把装钱的皮包给抢走了,然后跳下了窗子,随后就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嚎叫声。

杨明把我给松开,稍后把灯打开,坐在床上相视一笑,点了一支烟,这次千局,已经快要完美收官了。

大虾说,这个刘汉奇还真是个老千的料子,关键时刻连一起的人都给出卖自己跑了,我笑笑说,我还真怕他回头救我呢,就像齐虎那样,估摸着我又会觉得愧疚了。

杨明贼兮兮的问我表现的咋样,我说不错,以后能演电影了,妥妥的是个影帝啊,可杨明却说,这整个千局中,表现的最完美的是我,因为我要经常进行角色转换,而且是最近距离接触刘汉奇的人,一个疏忽,就会被刘汉奇给识破了。

不是自夸,我也觉得这个千局中,我是角色大爆发,因为在这个局中,我算是双重间谍。

首先,在杨明和刘汉奇两个人同时在时,我要表现出,我和杨明是一伙的,可却也要通过眼神儿与刘汉奇交流。

其次,在与刘汉奇在一起时,我却又是另一种身份了,杨明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可以提款的凯子。

如果是单独一个角色,一般人都能驾驭,可两种身份的转换,可是会极容易出错的。

不过,我确信,自己做的近乎于完美。

这个刘汉奇也是真急了,他明明知道下面是我的人,他竟然还敢留下我就这么跳下去了,估摸着是急大发了。

不对!

刘汉奇不至于这么蠢,他一定是有后手,否则他是不会拿着钱自己跳下去的!

一定是陈伦,刘汉奇跟我说的是不想带陈伦和小柯了,意思是不想再分给他们钱了,可现在一想,他敢就那么跳下去,一定是刘汉奇在背后安排陈伦,而陈伦找来了人,把我在下面安排的兄弟给收拾了!

也就是说,刘汉奇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相信我,他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他压根儿就没准备给我分钱。

看我一脸凝重,大虾笑呵呵的说,咋地,才回过味来?听大虾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谱了,他一定早就猜到了,所以肯定做了安排。果然,杨明贱兮兮的说,师爷早就想到刘汉奇的把戏了,所以二奎和文龙根本就不在隔壁,而是在下面等着刘汉奇呢。

我往下看了一眼,可车已经开远了啊,大虾跟我说,人已经转移了,我们现在回ktv就行,不过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一定会收拾收拾才行,我问他咋收拾啊,大虾怪异一笑,一拳就呼在我眼眶上了,顿时打的我眼冒金星,杨明上来也给了我好几下子,给我抽的七荤八素的,这俩逼下手也太狠了啊。

这戏演的太真了,因为计划中,即使是我们把刘汉奇给收拾了,我也不能暴漏。

没多久,我们回到了ktv,在预留的包间中,刘汉奇和陈伦正在被毒打,鼻口穿血的,看上去非常的惨,可我却一点都不同情他,这家伙一开始就打算出卖我了,我为啥还要同情他呢。

另外就是,我看文龙正在往自己受伤缠绷带,上面全是血,看来事情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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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九 目的

竟然能让文龙都见血了,怪不得文龙会让人毒打刘汉奇和陈伦两个人。

我又看了看二奎,他没事儿,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这家伙心太大,简直了。

刘汉奇看到我被人推了进来,竟然是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还挺怨恨似的,而我被推进来后,就没有管我了,我心里多少有气,上去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刘汉奇竟然还想还手,但却被人给踹趴下了,我上去又是两脚,然后也被人给踹了,但劲儿不大。

我坐在包间的角落安静的呆着,下面的主角就不是我了,而是杨明了,但大虾却先说话了,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大虾就问刘汉奇,欠的钱打算咋办,刘汉奇趴在地上,头被用脚踩着,侧着脸骂了一句,说老子认栽了,别整那些没用的,是死是活给个痛快的。

这家伙还挺刚性的,但陈伦就怂的不行了,他说他是晴姐的人,让大虾给晴姐打电话,晴姐会保他的,大虾就磕磕巴巴的说,也别给晴姐打电话了,直接给魏刚打电话得了,一听到魏刚的名字,陈伦顿时就蔫吧了,看来这俩人是真有点事儿啊。

大虾那面一撇嘴,看了眼文龙说,兄弟,这事儿还是你来,你专业。然后文龙就站了起来,我还在想他有啥专业的,就看文龙拿起来一个大烟灰缸,蹲在了刘汉奇的面前,斜着眼睛盯着刘汉奇看,一边说,把他手伸出来。

说着话,文龙就把烟灰缸给举了起来,而另一面,两个人已经把刘汉奇的手给拽了出来,他使劲儿的挣扎,可却一点用也没有。

对于一个老千来说,如果废了手,那还不如杀了他呢,所以出千被抓,一般赌场都会剁手。

从文龙那眼神儿中就能看出,文龙是真能砸下来,刘汉奇看了就怕了,一个劲儿说别砸别砸,我还钱,我还钱,文龙有点遗憾,把烟灰缸放在一边,回沙发上躺着去了。

刘汉奇算是松了口气,然后说要打电话让家里人来送钱,文龙说电话绝对不能让你打,告诉我你家在那,我们跟你去取钱,刘汉奇竟然说祸不及家人,文龙跟他说谁也不想动你家人,我们就是要钱。

说着,文龙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说,你们在局上出老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小子也赶紧弄钱,一人三十万,少一分就剁手,我连忙低头不敢说话,其实是想笑,因为文龙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跟我挤眉弄眼,这孙子。

刘汉奇犹豫了很久,眼珠子不停的转,没一会儿就同意了。

还剩下一个陈伦,大虾和二奎给他拎到另外一个包间了,大虾给诚哥打了电话,说是要送诚哥一个大礼,然后简单的说了一点什么,诚哥说这事儿他管了,没一会儿就让人把陈伦接走了,估摸着诚哥是想利用陈伦恶心一下魏刚吧。

不过,诚哥也不会少了我们的,因为大虾原本就是诚哥找的暗灯,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了,但道上的人都知道大虾,所以,我们和诚哥商量的是,就说那个旅馆是诚哥设的局,说陈伦他们在局上出千,让诚哥出面要钱,顺便恶心一把魏刚。

可是,诚哥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贼,这个陈伦可是被他利用的淋漓尽致了,这是后话了,而且跟我们关系不大,所以这里就不提了。

当天晚上,刘汉奇就被关在了包间内,我也没回家,而是去找了顾倾,看到我眼眶子都被人给打青了,她急的不行,用鸡蛋给我滚来滚去的,徐老师看了也没说啥,就问我们有没有事儿,我跟她说一切都挺顺利的。

我被顾倾折腾了很久,才算是吃上了晚饭,她一直埋怨我咋不小心点,我也没敢说是大虾和杨明打的,要不然她肯定会急,别看她温柔乖巧,可从刚刚的态度可以看出,如果让她知道是谁打了我,她一定敢找人家拼命去。

我心里感动,就跟她说这是小事儿,然后说累了想睡觉了,她就让我去洗澡,徐老师给我找了黄然睡衣,然后就上楼睡觉了。我洗澡出来后,顾倾就站在卧室门口,也不说话,我就问她咋了,她等了一会儿才问我,晚上在哪屋睡,我也没说话,就去了顾倾的那个卧室。

果然啊,床很大,而且躺上去之后的确挺软挺舒服的,顾倾说过,这床是徐老师托人在上海运回来的,说是从香港进口的呢。

其实我心里挺紧张的,毕竟我也是个男人,一想到要跟顾倾这样的美女一个床上睡觉,我能不紧张么。

不过,估计也就是我这样的处男会紧张,如果是文龙那种货,早就一个饿虎扑羊了,但我做不到,即使对顾倾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但我也不会在今晚就做点什么,总觉得太快了一点。

顾倾看我上床了,她墨迹了一会儿,就把灯给关了,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可却也挺大方的,她是直接躺在我肩膀上了,小手放在我的胸膛上,呼吸有些急促,看来他也挺紧张的。

然后,我就和顾倾聊天,我就说这两天她不在家,我挺不习惯的,等黄然回来后,以后再也不让她在外面住了, 她也不说话,但我猜到她一定是红着脸在笑,可我刚想干点坏事儿,比如说亲亲她,脑中就浮现出燕子姐了,我就觉得这么干挺对不起燕子姐的,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但当晚我是搂着顾倾的肩膀睡着的。

隔天,我去ktv的时候,文龙跟我说,诚哥打来电话说,他从陈伦那问出了一点东西,我一皱眉,有一种似乎抓到了什么的感觉,就赶紧问文龙问出啥了,文龙就跟我说了。

这要从陈伦被我们反千之后说起,当时陈伦是给晴姐跪下了,晴姐顾及俩人肌肤之情,就给了陈伦一笔钱,让他把赌债给还了,但晴姐也说了,要跟陈伦划清界限了,这对陈伦来说是求之不得,别看晴姐长的不错,可那女人一方面有点变态,总喜欢让陈伦喝尿不说,还总打陈伦,再就是魏刚实在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他早就想跟晴姐断了。

当时陈伦拿着钱就想跑路,可一想家人都还在前市,而翎姐的男人又是诚哥,他也是得罪不起的,怕诚哥搞自己家人,所以就去把钱给还了,他就又去给人当小白脸了,可虽然是不愁吃穿,但自从他从魏刚手下暗灯那学了点千术后,就很想再靠着千术赚钱,输赢一瞬间的刺激让他无法忘怀,再者说他怎么也是个男人,并不是天生就是想当小白脸的。

说到这里,陈伦这人也挺可怜的,他爸就是个烂赌鬼,他妈病秧子,他妹妹学习不错,可却虚荣心强,总是跟同学比这个比那个的。

陈伦第一次沉沦陪女人睡觉,是他在迪吧打工的时候,因为长的好,他早就被一个有钱的女人给盯上了,正巧那段时间他爸又输了不少钱,他妹也整天嚷嚷着要买新衣服,搞的他差点轻生,而那个有钱的女人就趁虚而入了,把他给灌醉了,然后把他给睡了。

陈伦那时候还不到20岁,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的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女人,他有点不能接受,可那女人却是对陈伦很好,不仅给了陈伦钱,听说了陈伦家里的事情后,还一直安慰陈伦,并说帮他爸还债,还要给他妹零花钱。

陈伦就沉沦了,他觉得陪女人睡觉就能赚到钱很好啊,总比整天累的跟狗一样还赚不到多少钱好吧。

而且,陈伦觉得,跟比自己老的女人在一起,自己是被疼的那个,而且那些女人经验多,让他也感觉到很舒服,所以他就彻底迷失了,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三观彻底跑偏了。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有钱的女人没多久就把陈伦介绍给一个肥婆,陈伦就被当成货物一般送给了肥婆,而那个肥婆还喜欢在上面,陈伦的肠子差点没被压出来,而自尊上的伤害却是无比大的。

从那以后,陈伦就游走在多个女人之间,有时候也有会去泡小妹妹,泡到手就往死里玩,是的,他已经变态了。

后来陈伦又出去混了两年,也是吃女人饭,他已经把这当成职业了,他也算是看透了,反正有钱给他妈治病,有钱让他妹装逼,有钱能让他爸赌钱,他觉得自己牺牲点其实没什么的。

回到前市后,机缘巧合下,陈伦认识了晴姐,成功的有了一腿,然后就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话再说回陈伦还债之后,他就总想靠着赌钱发财,但却没有门路找场子,想找晴姐,可却忍住了,他是真不想跟晴姐再扯上关系。

有一次他喝醉后,回到家后,就听到隔壁很吵,他很少回来睡觉,又是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的主,所以跟邻居并不熟悉,加上喝了点酒,他就去敲隔壁的门,让隔壁消停点,说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门一开,他差点没被烟给熏吐了,一个小胡子中年年给他说,你他妈怕吵搬家啊,反正挺凶的。

陈伦晃了晃头,他胆子不大,没敢还嘴,但却探头探脑往里看,小胡子就问看他妈什么看,陈伦说,大哥,听这动静耍钱呢吧,带我一个行不行,小胡子看了他一会儿,往旁边一让就说,进来吧。

陈伦进去后,里面果然在赌钱,一个牌九局,一个拖拉机局。

小胡子说你老实点,让你进来是怕你报警,如果你不老实,我他妈弄死你。

陈伦笑嘻嘻的给小胡子上烟,就说不会报警的,还说也想赌,小胡子爱玩就掏钱墨迹个jī巴,陈伦就掏钱给着玩去了。

这个局不大,当晚陈伦一直赢,一直到天亮才赢了不到一万块,他觉得自己手气不错,因为他一直没有出千,就不停的赢,他也想出千,但喝了酒后,他觉得自己不稳,再就是第一次来得小心点,所以才没出千。

回家后,陈伦就想,今天晚上就把局给弄大点,到时候出千多赢点。

接下来的几天,陈伦就一直赢,一来二去跟小胡子关系就好了,他赢了钱就请小胡子去喝酒,有一次喝多了,他就把会出千的事儿跟小胡子说了。

而小胡子是开局抽水的,所以不在乎陈伦出千,还跟陈伦说,以后他俩配合多搞点钱来,反正是唠的挺好的。

后来,陈伦就把前段时间输钱的事儿给说了,也说了自己是吃女人饭的,还很得意的说,他把魏刚的媳妇都给睡了,小胡子一听,就说你有这关系,如果找上我那个朋友,咱能捞一把大的。

然后,在小胡子的指引下,陈伦就找到了刘汉奇,然后俩人一起在场子里圈钱。

因为有金钱的诱惑,陈伦又找到了晴姐,说了很多好话,又玩了很多花样,总算是把晴姐说服了。

而那个小胡子,却在刘汉奇出现后,就彻底消失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小胡子,就没有刘汉奇的出现,也就没有我这次复仇局了。

我有一种感觉,那个小胡子,似乎是故意让陈伦和刘汉奇在我面前出现的,可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小胡子又有什么目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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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 衣锦还乡

前面我就说过,以刘汉生和白老三为主针对我的千局,我就怀疑其中有什么目的,从燕子姐那,我也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刘汉生他们针对的并不是杨大虎,而是冲着我而来的。

而现在,突然又多出一个小胡子,他在我的这个局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因为没有小胡子,就不会有刘汉奇的存在。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不是巧合,否则小胡子也不会突然就消失了。

还有燕子姐的表现也很奇怪,她前两次出现,第一次是我被千而倒下,第二次是我要千人而没有头绪,似乎每一次的出现,都是伴随着某种目的,不过我也知道,燕子姐是不会害我的,可我同样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陈伦那面我给诚哥打了电话,说让二奎过去问点话,诚哥也点头了,对我态度也好了很多,因为我把陈伦给他的态度让他很高兴,至少表明我不是两边倒,而是有意站在他的那面,这个很重要。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大虾指点的,他说诚哥这人虽然很精,但只要站在他那面,他就会诚心对你,对于大虾的指点,我接受了一半,所以才会把陈伦交给他,但我也不会太靠近他的,因为我是老千,在那种社会大哥的眼里,我其实啥都不是。

举个列子吧。

我的手段诚哥是知道的,也知道文龙是我兄弟,可诚哥对文龙却是很礼让,但对我却永远是那种上司看下属的眼神儿,也就是说,文龙这种狠人有机会成为诚哥的兄弟,而我这样的老千,在诚哥眼里永远是下属。

话说回来,在给诚哥打过电话,我就让文龙去找刘汉奇了,从陈伦的口中得知,刘汉奇也认识小胡子,应该能打听出来一点,不过有用的东西应该问不出来,因为刘汉奇也不会知道很多。

过了很久,文龙才回来,受伤的纱布又渗血了,看样是打人打的,他跟我说,那个刘汉奇知道的也不多,说他跟那个小胡子关系很浅,甚至只是到小胡子叫王校长,连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俩是在方圆县一个赌局上认识的,后来联系了几次,一起宰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凯子,就断了联系。

老千之间经常人如此,觉得看得上眼的,就留一个联系方式,也会在一起配合抓凯子。

我千刘汉奇,就是利用这点,想要跟他一起千杨明,所以刘汉奇就入局了,而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刘汉奇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的。

小胡子,也就是王校长,这个人在刘汉奇的描述中是个千术跟他差不多的人,而且是个脾气特别随和的人,这一点上跟陈伦说的就不一样了,因为在陈伦口中,王校长是一个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骂人的暴脾气。

可这个王校长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把陈伦和刘汉奇联系到一起后就消失了,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身的谜啊,就是不知道他跟燕子姐之间是不是认识,因为我总觉得这事儿是燕子姐安排的,虽然我不知道燕子姐是干啥的,但咋看她都像很有身份也很有钱。

回想起很多从前发生的事儿,燕子姐最初教我那些,明显是在为学习千术打基础,而他爸又是赢了我爸的人,这其中是不是也有关联?

而且,燕子姐家并不是村子里的老人,是在我爸输的倾家荡产前三年才搬去的,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还有就是杨大虎,他的出现和消失,又是因为什么?

不行,这些事情必须都要查清楚了。

我跟文龙商量了一番,准备分头行动,让二奎和几个手脚利索的小兄弟带刘汉奇回方圆县拿钱,一边暗中跟着,看他会不会联系刘汉生,而我和文龙还有小柯则回村子从头开始打听。

在这之前,我去了陈伦的房子,问了王校长住的那间,小区的人说,王校长也是入冬后才搬来的,啥时候搬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这些都在我预料之中,我就让小柯托人打听一下,然后就开车回村了,我把顾倾也带上了,因为一想到要离开她很多天,我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了。

都说日久生情,这话一点也不假,燕子姐就经常说,人是感情的动物,相处久了,肯定会有感情的,而我却也在怀疑,燕子姐把顾倾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发生点什么。

对于燕子姐,在我心中的位置肯定是最重要的,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是带着目的的,虽说她不能害我,可我仍然很不舒服。

文龙开车,小柯副驾驶,我和顾倾坐在后排,还有几个小兄弟开着一辆松花江微型跟在后面,我寻思了一下,笑了,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这段时间两次设局,我手里有小一百万了,那年月钱实诚,这笔钱就是巨富了。

我也没有亏待了兄弟,二奎和文龙手里都有些点钱,就连小柯也分了不少钱。

顾倾问我这是要去哪,我说回来家,她听了以后很高兴,就问我是不是要带她去见我爸妈,我想了一下,跟她说我没爸妈,是孤儿,顾倾不知道我之前的事儿,所以听我说完后,她就安慰我,还说等我俩结婚了,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我笑笑没说啥,真没想到结婚那么远,但顾倾是好姑娘,我肯定是不会欺负她的。

前市距离我长大的村子不远,我们早上六点多出发,下午五点左右就到了,车子进村时,大老爷们儿小老娘们儿都吃过饭在外面闲唠嗑,不大的孩子跑来跑去,一看到来了车子,就都围了过来看西洋景了。

车子直接停在了燕子姐家,我拎着礼盒往里走,可邻居跟我说,一年前人家就搬走了,我问搬哪去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这会儿工夫,一个佝偻的老头拄着拐棍走了过来,我仔细一看,这缺门牙的老头不是我爷么,才两年时间,咋就老成这样了,我记得上一次回来,打听他的时候,村里人还说他下地干活了呢。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之间就咆嚎大哭,还直往我身上扑,可却被文龙的小兄弟给拦住了,老头子轮着拐棍骂,就说,我他妈找我孙子,你们他妈拦我干啥。

文龙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文龙一摆手,几个小兄弟撤了,我爷走过来了,拉着我的手,就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咋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还说想我了,反正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我爷这人咋说呢,纯粹的刁民,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他身上是最好的印证,偷鸡摸狗的事儿经常干,一大把年纪了,还总趴人家窗户跟听动静,反正这辈子好事儿没干过,坏事儿都能找到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主。

村里人就说,我奶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爷打而自杀了。

后来我爸妈出事儿跑了,他对我一直不好,不顺心的时候,就总爱把鸡毛掸子抽我,有一次还用皮带抽,我们这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皮鞭沾凉水一打一咧嘴,可见这得多疼,被抽过的都知道。

我把他给推开了,问他燕子姐家搬哪去了,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跟我说,到家里说到家里说……

没办法,就只能跟他去了,老头子也不吃亏,把我带来的礼盒什么的都拿进他那小趴趴房了,坐在火炕上,他就拧开一瓶前江大曲,喝了一口说好酒。

我让他赶紧说,他却故意卖了个关子,跟我说,你知道当年你爹咋输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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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一 往事(1)

还记得当时在镇子里时,红姨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那时立刻就反应到,一定是有人出千了。

这时候老头子一问,我心里也算有谱了,就说肯定是被千了呗,他就点点头,问我知道是谁千的不地,我一听这语气,他肯定会说是燕子爹千的。

果不其然,老头子又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醉醺醺的说,那可不是一个人干的,还说,当年你爹可是赢了不少钱,然后十里八乡有点名的赌鬼都来了,就跟你爹赌,开始的时你爹还能赢,可后来就是一直输,直到把家里的地都给输了,就差没把你妈给输了。

这些事儿我心里清楚,也就没接他的话,而他却继续说下去了。

他说,当年的烂赌鬼里面,他大多都认识,问我想不想知道都有谁,我说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到,他一看我这态度,也不生气,喝了一口小酒,抹了把嘴,继续说,县城里的白老三,那是靠从你爹那赢的钱火起来了!

这句话,让我顿时一惊,白老三当年还千过我爸?

这有点欺负人啊,千完我爸还千我,我还是有儿子,是不是也要把我儿子给千了?

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啊,如果说白老三千过我爸,那杨大虎肯定会知道,以他的脾气,即使是不找白老三报仇,也应该跟我说一声。

我就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老头子说,杨大虎是虎,但他也斗不过白老三,哪敢动人家,跟你说?跟你说有个jī巴用,你个小逼崽子找人家送死去?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但我现在已经学的不轻易相信人了,他说的话我会记住,但信不信我有自己的判断。

接着,老头子又跟我说了几个人名,其中竟然还有刘汉生,剩下的人我都不认识,可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准备去找找了。

当年我爸妈还没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也很少在家,经常在外面赌,开始的时候他们经常赢钱,一回来就给我好吃的,还给我买玩具,可突然有一天他们就消失了,我才从我爷那知道他们躲债跑了。

我就问他,我爸妈到底是啥样的人,他就说这可不敢乱说啊,说多了你再跟我急眼,我说你说吧,我肯定不会急眼。

前面我说过,我妈叫杨柳,是镇上人,家里都是当官的,在镇上还算有点实力,我妈又长得漂亮,在镇上追求的人可多了,可以说是提亲的人把门槛子都踩平了。

老头子说,我爸妈结婚之前,我妈跟不少人处过对象,所以老头子才总会说我不是老荀家亲生的,还总说我妈不正经,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挺不舒服的,虽说赌钱我爸妈都有份,可我心里最怪的是我爸,至于我妈,我心里还是挺想的。

可我也没说什么,这些事情我也没当真的听,我以后会自己打听的。

老头子继续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很大,我爷不让我爸娶我妈,嘴上说是高攀不起,其实是嫌我妈不正经,而我姥爷家那面,也嫌我爸家穷,而且成分不好,因为老荀家是以前闯关东过来的,是大地主,听说我太爷爷就是斗地主斗死的。

但是,他们最后还是结婚了,在村里过三年安生日子,然后就不经常回家了,把我扔给老头子,两口子整天在外面玩,老头说,那时候两口子就是去外面赌钱了,可他们以前根本不输,把十里八乡的赌徒都给赢了个遍,其中就包括白老三他们。

再说说我爸,他叫荀正则,可能是继承了祖辈的血性,我爸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狠,也可以说是不务正业,庄稼活一点都不干,整天游手好闲,后来去镇里混,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跟杨大虎干了一架,把杨大虎打的不轻,后来经熟人说和,俩人竟然成了哥们儿,而杨大虎这人是真有点虎,他觉得跟我爸对脾气,就把我妈介绍给我爸了。

说是我爸一看我妈那么漂亮,就开始穷追不舍,还有杨大虎从中撮合,一来二去就处上了,还没结婚,我妈就怀了我,他们是奉子成婚。

关于我是不是亲生的这一点,从杨大虎那,我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说我除了长的不像我爸,其他地方都挺像的,可我就问他了,我爸整天游手好闲还打架,我也不这样啊,他就说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老头子接着说,他说我爸其实是会出老千的,说早些年村里来了个流浪汉,我爸心眼好,就供人家酒喝,那流浪汉就教了我爸几手。

搞了半天,我爸也是个老千啊,要不是老头子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呢。

后来我又问了很多,可老头子也不知道啥了,就说看我现在挺有钱的,要是老荀家的种,就给我爹报仇去。

这话不用他说,这里面的水有点深了,肯定不是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所以我肯定会找下去的,不问出个究竟来,我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当你越想干一件事情的时候,老天爷偏偏和你作对,就是不让你得逞,可我骨子里也是犟种,即使困难重重也没有放弃过。

我对老头子没有一点感情,问过了话之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老头子却拉着人家顾倾的衣服不放,问顾倾是不是我媳妇,顾倾羞答答的点头说是,老头子老脸乐成了菊花,说丫头你等着,爷爷给你拿点好东西,然后就是翻箱倒柜,最后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对金耳环,性状的挺普通的,有点像雨滴,老头子说这是家传的,就硬塞给顾倾了。

这耳环我以前见过,当时还给过我妈,可后来不知咋地又让老头子给要了回去,没想到他竟然能把耳环给顾倾,也算是不怀疑我是老荀家的种了,我心里缓和了一点,给他留了一沓钱,一万块,也算是尽孝道了。

在车上,顾倾小脸红扑扑的,一个劲儿问我现在算不算就是荀家的媳妇了,我笑笑没说话,如果没有燕子姐,我肯定说是,可现在我又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这算啥事儿啊,这不是把人家顾倾给耽误了么?

正想着,文龙就说,你家老头子挺有意思啊,看着像个高人,叫啥啊。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叫啥,就说叫荀一道,我奶刚死那会儿,他还在山上当过道士,后来破四旧给他祸害不行呢。

文龙也就没说啥了,问我下面要去哪,我想了想,就说去吴村找吴大麻子,这家伙也是当年千我爸那些人其中的一个,报仇谈不上,我也是老千,知道老千的下场,千人,被千,就这两种。

之所以要找吴大麻子,主要是想问问当年的事情,还有关于刘汉奇和白老三的一些事情。

不过,即使是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去问,怎么也得计划一下,至少不能让吴大麻子知道我是谁,否则能问出来的话,也就问不出来了。

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先到了镇上,找到了王老鳖,叙旧之后,让他托关系帮我们搞几套衣服来,文龙还问能不能弄到枪,王老鳖给你弄个原子弹你会放么,文龙就不说话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就跟王老鳖说,等我办完事儿再来找他,让他帮我给秋姨带个好,然后就开车去吴村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吴村,此时天已经大黑了,车子噪音不小,农村人几乎每家都有大狼狗,这么一来,狗就开始猛叫了,没一会儿吴村人就都跑了出来,手里面拿着家伙,很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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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二 往事(2)

几个胆儿大的靠前,看那意思还想砸车文龙和二奎都是暴脾气,当即是下车了,后面的兄弟也都下车了,我和顾倾留在车里。

文龙和二奎一下车,吴村的人顿时就消停了,因为我们让王老鳖搞的衣服是警服,而且还都带着警衔,都是假的,但却以假乱真。

没一会儿,一个老头跑了出来,跟文龙说他是村长,一边问警察同志这是咋了,咋大晚上就来了呢。

文龙斜着眼睛看他,给他吓的不行往后退了两步,文龙才说,你们他妈的啥意思啊,要杀人啊还是要放火啊,村长连忙解释,说是最近有一伙人经常来村子里偷狗,把我们给当成偷狗贼了。

文龙看了他两眼,就说,我们是从省城下来的,要查一起几年前的案子,让村长把吴大麻子给找出来,那村长一听吴大麻子的名字,立刻说晚上刚跟吴大麻子一起喝的酒,他喝多了,这会儿正搁家睡觉了。

二奎说别jī巴墨迹,赶紧带我们过去,让人都散了,村长听了立刻把人给赶走了,然后带着我们去了村里头的一个三间大砖房,站在门口扯着脖子就喊,让吴大麻子出来开门,可回应他的只有狗叫。

村长说他家的狗太厉害,只认吴大麻子,别人敢进去,肯定会被咬,文龙不惯着那事儿,两脚就把大铁门给踹开了,带着兄弟走了进去,我和顾倾跟在最后。

这时候,一条黄色的大土狗跑了出来,的确挺凶的,顾倾吓的抓紧了我,可文龙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土狗的脑袋上,那土狗顿时就被踹飞了,呜咽着夹着尾巴逃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然后,文龙就去敲门,可里面却锁上了,文龙也懒得墨迹,从院子里找到一把劈柴的斧子,几下子就把门给砸开了,然后一脚上去,就带着人进去了,村长见这阵仗直哆嗦,一个劲儿嘀咕,这大麻子得犯了多大事儿啊,见没人理他,就过来问我了,我瞅了他一眼,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他就立刻闭嘴了。

我们进了屋,在卧室里看到了吴大麻子,为啥确定他是吴大麻子,因为他一脸麻子,据说是以前跟人大家,让人把火盆扣脸上了。

吴大麻子睡的跟死狗似的,文龙过去抽了他一嘴巴子,他都没醒,村长说吴大麻子喝了最少得有一斤半酒叫不醒,文龙冷笑一声说,看我咋给你叫醒的,就让兄弟打了一盆水,一下就扣了下去。

哗啦一声,吴大麻子被浇成了落汤鸡,全身上下都湿了,还呛了一嘴水,立刻就醒了,然后就大骂,还没咋清醒,看那样还想起来打人,文龙一脚就给踹趴下了。

可是,这家伙喝的太多了,张牙舞爪的要拼命似的,结果又被文龙和二奎一顿好揍,又是几盆水下去,吴大麻子终于算是老实了,也算是醒酒了,看我们一身警服,就说警察同志我犯啥事儿了,文龙把村长给打发走了,然后就开始问了。

他说最近抓了一个出老千的,那个老千把几年前的事儿给抖了出来,那个老千叫荀正则。

听到这个名字,吴大麻子顿时神色明显一变,立刻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再说当年也是荀正则先出千,他们才合伙千了荀正则,我就问他是咋千的荀正则,他说忘了,我看他眼神儿闪烁,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我往拉了把椅子坐下,点了支烟,跟文龙说,这事儿你在行,文龙狞笑着,上去就打,可不管咋打,吴大麻子都不说,给文龙也整没招了,就说让兄弟去整火盆,给他裤兜子里灌上,这吴大麻子挺怕火盆的,立刻就服软了,就全都说了。

当然,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那时不能确认。

吴大麻子说,当时我爸赢了很多人,不仅是村里人,镇上的,还有县里人都赢了不少,得罪了不少人,就遭到报复了,设局想要收拾我爸,可是我爸的手段很高,那么多人合计,也没有玩过我爸,最后还是被我爸给赢了,所以后来他们就玩黑的了,把我妈用刀给别在脖子上了,逼我爸把钱都吐了出去,还让我爸把地也给了他们,最后白老三还说要剁我爸手,可其他人没有应和他,再就是怕杨大虎会报复,就把我爸给放了。

当时我爸还给他们签了欠条,所以才会带我妈跑的。

原本以为会是多么高明的千局,可想到却是玩黑的了。

我接着问他,现在跟刘汉生他们有没有联系,吴大麻子说有电话,但是很少联系,就两年前联系过一次,是刘汉生找的他,叫他一起千人,可吴大麻子那时候已经很久没赌了,就没答应。

我问了下具体的时间,正是千我之前。

父债子还吗?

没剁成我爸的手,就想剁我手吗?

不应该啊,刘汉生和白老三都算是县城有身份的人了,不应该因为一点陈年旧恨就连人家儿子都不放过吧。

我又说,据我所知,杨大虎和刘汉生关系不错,如果你没撒谎,那刘汉生应该是杨大虎的仇人啊,咋可能处的那么好呢?

吴大麻子说,当年弄荀正则的时候,刘汉生一直没有露面,就连白老三都没咋露面,都是他们一群村里人在面上弄的。

这又不对了啊,如果说刘汉生和白老三没咋露面,那我爷是咋知道的?

越来越乱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弄到了刘汉生的电话号,这件事儿也算是有点突破了。

我看了一眼文龙,又瞅了瞅吴大麻子说,带走。

然后,吴大麻子就哭天抹泪的,问这罪得判多少年,我跟他说,好好配合有功无罪,不好好配合从严发落,吴大麻子立刻说肯定会好好配合的。

我们回到了镇上,我买了些酒什么的去看王老鳖了,秋姨还是年轻漂亮,见到我就揉我脸,看到顾倾就把她拉屋里唠嗑去了,王老鳖我们就出去找了个地方喝酒去了。

王老鳖是我第一个师父,而且对我一直很好,所以我还是很信任他的,就把今天打听到的事儿给说了,王老鳖说,我爸那些年的确是赢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可他也不知道幕后还有刘汉生和白老三参与。

唠了一会儿,王老鳖知道的也不多,但却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他说我爸那人讲究,别看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好兄弟,杨大虎就是其中一个,还说杨大虎之所以对我这么好,不仅是因为我是他外甥,还因为我是他兄弟的儿子。

当天喝了不少酒,我也有点触景生情了,就开始吐口水,说自己可怜,从小就没人疼,我爸家这面的人都说我不是亲生的,见到我就冷嘲热讽的,大爷叔叔家的孩子还总欺负我,而我妈家那面,除了杨大虎外,其他舅舅和姨都挺迁怒我的,因为他们都挺恨我爸的,说没有我爸,我妈肯定不会颠沛流离。

而杨大虎,也因为我爸的事情把老杨家的人都给得罪了,几乎不跟家里人联系了。

吐完了苦水,我也醉的彻底了,当晚是咋回去的都不知道了,半夜渴醒的,顾倾赶紧给我倒水喝,可喝了几口后,我又开始吐了,弄的一塌糊涂。

隔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拉着吴大麻子上路,这家伙是个单身汉,爹妈死的也早,也不担心出什么纰漏。

在车上的时候,按照我说的话,吴大麻子给刘汉生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他就说自己这面出了点事儿,想投奔刘汉生,而刘汉生也很痛快,让他尽管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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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三 另有隐情

没有想到的是,刘汉生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痛快到我都还没有计划,不过事关多年前我爸的事情,即使是使用非常手段,也要从刘汉生那问出点什么来。

而刘汉生报出来的地址,竟然是前市,他竟然跑到前市去了,不过他的话也不能够全信,这家伙的狡诈和演技我可是体会过的,并不会相信他,而是让文龙联系那面兄弟,到刘汉生说的地址附近去瞧瞧。

就这样,我们绕了一个圈子,就又往前市走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我知道了很多我爸妈的事情,让我对他们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马不停蹄的,我们回到了前市,天已经黑了下来,而带刘汉奇回去方圆县取钱的兄弟已经提前到了,而且钱已经顺利到手了,可刘汉奇却没有放,又给拉回了前市,这家伙还有用。

刘汉生住在前市桥南的一家小旅馆,距离二中不远,小柯说能在二中上学的基本都是家里有点钱的,附近的小旅馆基本也是做学生的生意,经常有小情侣进来砸炮。

文龙让几个小兄弟在旅馆前后守着,我们带着吴大麻子上楼,我们几个站在两边,让吴大麻子敲门,这家伙让文龙给吓破胆了,让他干啥就干啥,他一边敲门一边喊刘哥,我,大麻子,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刘汉生,他看到吴大麻子狼狈的不行,就说,兄弟,你咋混成这逼样了,是不是又祸害谁家老娘们儿让人给抓了,吴大麻子吭哧瘪肚的说不出整话,刘汉生非常警惕,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刚要关门,文龙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刘汉生给踹的倒飞出去。

小柯搁后面一脚踹在了吴大麻子身上,把他也给踹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进了房间,然后是一声尖叫,双人床上竟然躺着个老娘们儿,估摸着是刘汉生耐不住寂寞找的特服。

文龙上前一步,拿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套,说警察办案给我闭嘴,那娘们儿立刻就不敢说话了,一看就是失足妇女,生怕被人给抓了。

刘汉生这才看清了来人,脸色惊变,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冲小柯使了一个眼神儿,他上去就抓着那娘们儿的头发,给拽到洗手间了,那时候旅馆的洗手间不像现在的那样是玻璃的,而是那种胶合板做的小隔断。

小柯出来后,文龙邪火就来了,搁床上翻了一会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然后就进了卫生间,这家伙真不挑食,小柯说那娘们儿身材不错,我说要不你也去玩玩,他说不去太埋汰。

我懒得理他了,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瞅着刘汉生说,刘哥,有日子没见了,过的挺不错?

刘汉生冷笑了一声,没正眼看我,看了眼卫生间说,早让白老三注意点那小子,就是他妈的不听,到底是在那小子身上出的事儿。

我知道他说的是文龙,我被千的时候,如果没有文龙,我肯定不会逃的那么顺利,而且如果不是文龙抢了白老三的钱,我们后面的一切都不会那么顺利,可以说文龙是我的福将,如果没有他,现在我即使没被剁手,也不会过的很好。

我看了眼刘汉生,他还是不瞅我,前面说过,我这人儿脾气也不是很好,加上仇人见面,我早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看他这个鸟样子,我一急眼,上去就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一声惨叫,可还没叫完,小柯又是一脚过去,差点没给踢晕了。

刘汉生在地方翻滚了一会儿,噗通一下仰头躺了下去,用余光看着我说,草泥马的,老子狠小子也狠,他妈的老荀家都是狠种啊!

我蹲下去,拍了拍刘汉生的脸,一边说,刘哥啊,我劝你配合点,要不一会儿办完事儿出来,少不了你苦头吃,他办事儿可快啊,有个三五分钟就完事儿了。

刘汉生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跟我说,你想知道啥,我告诉你。

我就问他当年的事情,他一五一十的说了,跟吴大麻子说的差不多,就说是我爸开始赢了他们很多人,后来他们联合起来想赢我爸,可还是被我爸给赢了,幕后的刘汉生和白老三就让人玩黑的把我妈给抓了。

等他说完了,我就问他说,当年只要我爸赌钱,杨大虎都会跟着,那天为啥没跟着?

刘汉生想了想说,谁知道他为啥不去,这你得问杨大虎去啊。

我看到他神色有了些变化,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些什么,就又问了一遍,可答案还是相同的,我也懒得问了,就让小柯打他,另一面吴大麻子算是听明白了,就问我说,你是荀正则他儿子,你们冒充警察,我跟他说,荀正则的儿子就不能做警察么?

吴大麻子老实了,蹲在角落不敢说话,小柯不停的踢踹刘汉生,可刘汉生却怎么也不说。

我就纳闷了,这个问题我只是随口一问,有那么难回答吗?

难道说,杨大虎不在,关系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吗?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一群农村赌棍,他们会有什么事儿,能够让他这么被毒打还不说的?

这事儿他不说,我是肯定想不出一个究竟来,可我却非常的好奇,而且直觉告诉我,就他隐瞒的这事儿,跟我爸肯定是有关系的,所以我就开始打吴大麻子,但吴大麻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被我打的哭爹喊娘的,可就是说不出啥来。

外面动静不小,卫生间里动静也不小,文龙过了十分钟左右终于是把邪火放干净了,他出来后,也跟着打了一会儿,甚至还把刀给掏出来了,刘汉生就是咬着牙一个屁都不放,这下连文龙都没辙了,他是狠,可也不至于真的给人弄残了,还没到那步呢。

我和文龙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他们先弄到ktv去,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头。

回到ktv后,刘汉生就被扔进我们预留的包间内了,文龙吩咐小兄弟,别给他吃饭,三十分钟揍一次。

我们去外面吃了一个饭,总感觉这事儿千头万绪的,我饭也没吃好,没一会儿二奎来了,他也挺急的,他爸大头跟杨大虎一起消失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当儿子的能不急么。

就拿我来说,虽然我爸妈一走了之我挺恨他们的,可也经常会想起他们,特别是在有钱后,就总想他们现在过的咋样,会不会吃不饱饭。

不过,在我得知我爸的尿性程度后,我就知道,即使是在逃债,他俩也不会过的太苦,应该会比我潇洒,可这也不一定,没有不失手的老千,没准儿手已经被人家给剁了,可谁知道呢。

我们边吃边聊,文龙和小柯没别的话,我想往哪走,他们肯定会跟着,这让我很感动,那年月的兄弟,跟现在的兄弟是两种概念,兄弟一句话,说是刀山火海那是有点夸张,但鼎力相助却是不在话下。

就在我们吃完饭准备回ktv的时候,诚哥突然给文龙打了一个电话,说让我们过去一趟,说他的兄弟抓了一个我们可能会感兴趣的人。

我们对视一眼,开车就过去了,到了诚哥那里后,有人带我们进了地下室,陈伦被人绑在椅子上,瘦的都皮包骨了,角落里有个沙发,上面躺着个一个人,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啥来。

没一会儿,诚哥过来,还是那个样子,笑眯眯的,手里面一直捏着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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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四 王校长

前面我说过,在诚哥眼里,我根本就不算个东西,他是先跟文龙客套了几句,然后才冲我笑笑,就算是跟我打了招呼,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可看他这态度,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诚哥指了一下沙发上躺着的人,跟文龙说,这小子就是你们打听的那个人,算是还你们一个人情,文龙笑了笑说,诚哥这么说话可就外道了,我们哥几个在前市混,还不得靠着诚哥你么,诚哥摆手笑笑说,文龙,我看你也别在黄然的场子ktv了,没啥发展,过来帮我忙吧。

文龙看了一眼诚哥,拿出一支烟点了,跟诚哥说,诚哥有事儿吱一声就行,我和竹子肯定一马当先。

这话说的很直白了,意思是,我跟竹子是一起的。

诚哥看了看我,笑了,可我能够看出,他的笑容中是有轻蔑的,我心里不舒服,但也懒得理他,毕竟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个档次的,跟人家扯不起。

又闲谈了几句之后,诚哥就走了,还特意说,他过来一趟,就是想跟文龙聊聊,还说有空请文龙吃饭,文龙应和了两句,有点不冷不热的。

诚哥走后,我找了把椅子坐下,文龙和小柯走过去,把沙发上那人给拽了起来,那小子吓了一跳,挣扎了两下,但看到我们后,他就笑嘻嘻的说,我是来帮你们的,哥几个轻着点。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一米七左右,有两撇小胡子,头发很乱,看上去很邋遢,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家伙其实挺帅的。

文龙斜着眼睛看他,而且离的很近,可小胡子却是根本不怕,笑嘻嘻的问文龙说,小兄弟你要亲我咋地,文龙有点没脾气了,可能是没想到有人会不怕他吧。

虽然我很想立刻就问小胡子关于他把陈伦和刘汉奇扯到一起的事儿,可这里是诚哥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问,就跟文龙说先把他带走再说。

就这样,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小胡子,竟然被诚哥给抓了,而且从小胡子的态度上看,他好像根本不是被抓来的,而是自己送上门的一样,要不然他也不会说那句“我是来帮你们的”这样的话。

回到了ktv之后,我们单独开了一个包间,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可小胡子却左右看了看,让文龙他们先出去,说这事儿要单独跟我说,我说都是兄弟不用出去,小胡子却说,不出去他就不说了。

文龙对小胡子挺感兴趣,就说我们先出去,回头再收拾他。

前面说过,从刘汉奇那里得知,小胡子叫王校长,因为他以前当过校长,可后来因为跟女老师关系不清不楚被人家老爷们儿来学习闹了,后来就被撤了,再后来不知咋地就成老千了。

此时的王校长穿着西服,虽然有点皱巴巴的,可却就是有一种不羁的潇洒,按照大虾的话说,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起了一瓶酒递过去,他也接了过去,仰头就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说,我能说的不多,但你也要相信我,因为是小燕子让我来帮你的。

小燕子?

就是燕子姐吧。

我问了王校长是不是燕子姐,他笑着点点头,跟我说,燕子姐对当年的事儿很愧疚,所以她才会一直帮我的。

然后,他就跟我说了是怎样把刘汉奇和陈伦牵在一起的。

王校长是和刘汉奇是在赌场认识的,因为比较谈得来,一来二去的,两人一起抓了不少凯子,但老千之间可是没有啥感情可言,所以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而王校长是刻意接近刘汉奇的,所以知道他很多事情。

后来,在一次抓凯子后,王校长说要回老家,便和刘汉奇告别了,走的时候留了联系方式。

因为接连不断的抓了很多凯子,又在场子里赢了不少钱,刘汉奇在方圆县也算是出名了,县里的场子几乎都不让他进去玩了,他一去,人家就给个几千块给打发了。

而这个时候,王校长则已经来到了前市,并且在陈伦的隔壁租了房子,找了一群闲散汉子演戏,直到陈伦进局,演了几天戏后,王校长把刘汉奇介绍给了陈伦,并且联系了刘汉奇,而这个时候刘汉奇正犯愁,因为他在方圆县已经没人跟他赌了,恰巧王校长打了电话,他屁颠屁颠的就来了。

三个人研究了几天,可临了,王校长说有事儿要处理,让刘汉奇和陈伦先玩着,然后就消失了。

当时刘汉奇就想了,两个人分钱总比三个人分好,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也就是说,王校长是在我们千陈伦之后结识的刘汉奇,而后又把陈伦引进局了,然后让这两个人进入我们的视线。

换句话说,我的这个复仇局,如果没有王校长的存在,就不会发生,也不会引出多年前的事情,更不会把刘汉生也给抓住了。

不过,我们反千陈伦这件事却是个巧合,在王校长的连环局中,陈伦是被利用的最惨的一个。

对,连环局,我的复仇局,就是这个连环局的终点。

我看着王校长,问他,当年的事儿,他知道多少,他摇摇头说,燕子姐救过他,所以他才答应帮忙,至于当年的事情,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我又问她燕子姐究竟是干啥的咋那么神秘,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也没有再问下去,他是燕子姐叫来帮我的,他不说,我还真不好问呢。

王校长问我,现在是不是遇到难题了,我点点头,说刘汉生嘴太严了,王校长说,那就问他弟啊,他不说,就从他家里人下手,我一惊说,你的意思是,动刘汉生的家里人吗,他点点头说是啊,要不然你有其他办法吗,我说祸不及家人啊,王校长说你电影看多了吧。

跟王校长聊过之后,我就去找文龙了,把王校长的话说了,文龙说咱也不是啥好人,但也不能动人家家里人吧,小柯说吓唬吓唬没问题吧。

嗯,小柯说得对,那他家里人吓唬一下,没准儿刘汉生就招了呢。

不过,这事儿就得问刘汉奇了,这小子已经被文龙给玩惨了,一问就给问出来了,他还真知道刘汉生妻儿老小在哪,就在方圆县,据说孩子才上四年级,还是个小丫头。

小柯出主意说,总不能抓了人家小丫头,但在远处拍张照片,或者是抱起来合个影,这也不算过分,也吓不到人家孩子,我们就都同意了,文龙说主意是小柯想的,就让小柯去执行,小柯也不含糊,当晚就开车走了。

隔天下午,小柯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一看就是疲劳过度了,他给了我们两张照片,就找地方休息去了。

我看了眼照片,怪不得小柯那么累,原来是刘汉生他闺女太胖了,四年级就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样子,而小柯还真给抱起来合影了,照片里小柯脸都绿了。

拿着照片,我们去找刘汉生了,此时的刘汉生已经被打的没啥精神头了,可见了我们之后,又是破口大骂,瞅那样是真不服啊。

我走过去蹲下,把照片放在地面排开了让他看,刘汉生看了以后,猛的瞪大了双眼,破口大骂说,卧槽尼玛,你敢动我闺女,我整死你。

文龙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都这逼样了,你还咋整死人?

刘汉生就说,我做鬼也不放鬼你们,文龙又笑了,说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都死了我会怕?

这一下,刘汉生算是彻底没屁了,我就说,刘哥你还是配合点吧,我们也不想做的太过分,可这事儿跟我爸妈都有关系,你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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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五 千门八将

上面说到,我们干了一件挺不讲究的事儿,就是拿刘汉生的家人威胁他,但也只是吓唬一下而已,我们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

老千这玩意,本质上就不是好东西,包括我们在内,在以后的岁月中,我们曾多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抓了不少凯子,虽然没有单纯为了钱的千,但千了就是千了,好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后来燕子姐跟我说,这世界上哪去找好人啊,好和坏只是相对而言的。

话说回来,刘汉生算是屈服了,可说出来的东西,却更让我惊讶了,因为,当年那个局最关键的人物,竟然是杨大虎!

这话要从我爸当年跟流浪汉学千术开始,按说我爸这人虽然游手好闲的,但也不是那种好赌的人,可自从学了千术后,就整天赌博,按照刘汉生的话说,他赌的很过火,因为他赢的一点都不收敛,甚至是赢了人之后还明告诉你他出千了,但抓不到证据,即使我爸那么说了,谁也没有啥办法。

我爸从村里赌到别的村子,后来又赌到了镇里,最后又在县城大杀四方,终于算是把人都给得罪透了,才算有了后面那个局。

而我爸赢的最多的那场,是赢了一个叫杜老大的人,他算是县里最早一批的企业家,是搞药材生意的,那年月漫山遍野都是中药材,他用少量的钱雇人采药,他再加工卖到大城市。

而杜老大这人好赌,而且赌品非常好,只要你有本事,赢他多少钱他都认,可我爸在赢了他的钱后,竟然在外面放话说把杜老大给千了,这可是给杜老大惹毛了,但赌桌上的恩怨,一般都会在赌桌上找回场子,所以那个局背后的人,其实是杜老大,而刘汉生和白老三,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他们后来玩黑的,也是自己的主意。

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爸当年在一群大老千和小老千中间,竟然还能把人家给赢了,那手段得有多高明啊?

而且,我从刘汉生的话中得知,他们最后玩黑的,也不是原本的计划,而是被我爸激的,他说,我爸当时赢了之后嚣张的不行,指着所有赌徒说,你们一群人都玩不过玩一个,你们他妈的还不如废物。

当时刘汉生和白老三就在另一间屋子,把这话听的很清楚,没搂住火,白老三就出去了,吆喝了一声,一群赌徒就玩黑的了,把我妈给抓了,但却也没敢动他们,因为他们都怕杨大虎报复,最终的结果是他们把钱都给拿了,还逼着我爸签条子把地给了他们。

这其中,就有燕子姐她爹。

不过,刘汉生说,燕子爹是局外人,但因为在场,所以也分到了钱和地。

可是,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因为杨大虎带着人把杜老大家给劫了,据说还劫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当天晚上,我爸妈就消失不见了,杨大虎也消失了一阵儿,那一段时间镇上腥风血雨的,杨大虎的兄弟朋友几乎被杜老大的人给干了个遍,最后还想对老杨家动手,不过老杨家虽然没啥钱,但在政法口有着很深的关系,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这也是老杨家人如此恨我爸的原因之一。

再后来,杜老大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早些年杀过人被查出来了,也有人说他去市里发展了,说什么都有。

而在杜老大消失之后,杨大虎回来了,没多久就把我接到镇上了,后面的事情我就知道了。

我就问刘汉生,当年杨大虎把杜老大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劫了,刘汉生也不清楚,但却知道,那天晚上杨大虎是把杜老大家两个保险柜的钱都给搬走了。

这些秘辛,如果不是刘汉生跟我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我又问刘汉生说,虽然我爸千过他们,可他们也没吃亏,不至于这么恨他,最后找我来报仇吧。

刘汉生苦笑了一声,跟我说,如果不是我杨大虎带着我进了县里,他都把早些年的事儿给忘了,是白老三找的他,许了不少的好处,他才答应的。

而且,刘汉生说,如果不是那段时间输的太多了,他也不会答应白老三的,因为他跟杨大虎真的算是朋友。

说到最后,刘汉生叹了口气,跟我说,当年的事儿我还是别管了,他都感觉当年的事儿处处诡异,水太深了,他就觉得自己就像人家手里捏着的棋子似的。

我看了刘汉生,跟他说,这事儿结束之前,你就搁这呆着,老实点,我就不动你家人,要是不老实,后果自负,刘汉生啥也没说,笑呵呵的问我玩游戏不。

我这人心软,想起以前我们天天一起玩游戏的日子,心里面有点沧海桑田的感觉,跟他说早就不玩了,他点点又问,以后不打他了吧,我说你老实点就没人打你,而且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关于刘汉生的事儿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了,但白老三我必须要找他,可小柯去后市呆了几天,发现白老三每次出去都有四五个人跟着,都人高马大的,想近身都难,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动手。

白老三在后市混的风生水起,跟当地很多社会人大炮子走的很近,而且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在白道上的关系也挺硬的。

也就是说,想动白老三,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我却不想放弃,就想着给燕子姐打电话,可一拨过去,竟然变成空号了,我联系不到燕子姐了。

我找到了王校长,问他能不能联系到燕子姐,他说你都联系不上,那我就更联系不上了,我就又问他,燕子姐究竟干啥的咋那么神秘,他说你都说神秘了我咋知道。

总之,从他那,我是问不出来什么。

我就问他有没有办法设计白老三,他摇摇头,跟我说,白老三在后市关系很硬,而且他认识我,所以很难设计,除非我找到一个人代替我,让他出头设局千白老三,或者是从边缘一步步瓦解白老三。

如果说找人代替我设局,大虾是最佳人选,可我却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了,那么就只能从白老三身边的人动手了。

我就跟王校长说,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看这个局要咋设,他就问我,八将我有几个,我一愣,问他说,啥是八将。

王校长看了我一眼,又问我,知不知道啥是千门,我说不知道。

接着,王校长跟我说了啥是千门八将。

所谓的千门八将,其实就是一个局中的各司其职的八个人。

正将:即以千术开局糊口,负责组织千局的人。

提将:联系赌局的中间人,也负责拉人入局。

反将:用反面方法或激将法,来诱人入局。

脱将:安排跑路,善后。

风将:专门收风或情报,也就是望风的,视察环境的。

火将:负责武力解决,即打手及杀手。

除将:负责讲数,以及散局的善后。

谣将:专门散布谣言,引诱“凯子”相信慌言入局。

这玩意说的挺玄乎的,可我仔细一想,一个千局中,可不就是有这些人嘛。

从我被千的局说,当时们提将就是刘汉生,因为是他把我拉入局中的,而铁头就属于火将,老庄类似反将,白老三属于主将。

而从我经历过的这几个局来说,我和大虾毫无疑问是主将,风将是后期加入的小柯,火将是文龙,而王校长应该属于反将,杨明也束缚反将。

真的没想到,老千还有这么多门道,怪不得王老鳖一开始就跟我说,千局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必须要一群人配合。

王校长跟我说,凑不齐八将,就不要想着动白老三,这也是燕子姐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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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六 过年(1)

所谓的千门八将,其实就是一种叫法而已,但也说明,想要布置一个千局,的确是需要一群人各司其职。

可是,短时间内我怎么可能集齐八将,毕竟人心隔肚皮啊,想要信任一个人,除了第一印象外,还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

就拿小柯来说,他进入我们的圈子,主要原因是我觉得这小子挺对脾气,再就是他办事儿很让人放心,而且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相处,也能够看出他是在跟我们交心。

而王校长,即使他说自己是燕子姐找来帮我忙的,可我对他还是有防备的,或者说,我都在想,燕子姐是不是可以信任的,毕竟她所做的事情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即使她可以把帮我解释为愧疚,可我也算是经历过事儿的爷们儿了,本能的认为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甚至可以说,我能成为一个老千,燕子姐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我从王老鳖那得知,杨大虎也是有意的把我训练成老千,所以才有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抓千,也有了后面红姨跟我说的话,从而让我痛恨老千,又为了抓千而学千术,最后找到了王老鳖,而王老鳖之所以会教我,也是杨大虎授意的。

回想起杨大虎把我从燕子姐家带走的场景,他们肯定早就认识了,而且燕子姐应该知道杨大虎会带我走。

虽然心里极度不爽,可我也知道,现在联系不上燕子姐,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按部就班的走,首先要从白老三入手,至于集齐八将,这种事儿可遇不可求,还是随缘吧。

不过,即使现在动不了白老三,但情报要是要收集的,所以就得辛苦小柯了,他又去了后市,是做客车去的,也没带多少钱,就像一个打工仔一样,他在这方面有很多的经验,毕竟从前他就是一个打工仔,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辗转过了一段时间,在过年前一个月,小柯混进了白老三的物流公司,跟同事门关系处的都非常好。

我之前说过,小柯这人情商特别高,而且为人幽默,不论到了哪里,他都能快速跟人打成一边,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天赋,如果是我,虽然也很爱交朋好友,可就没有小柯那两下子。

在我们这有局老话,那就是在面儿上,狗都不得罪。

小柯就是这种人,在面儿上他谁也不会得罪,笑面迎人,心里面却已经想好了咋收拾你。

接近年关时,白老三的物流站放假,小柯回来了,我们一伙人整整喝了一天,最后我都不知道咋回家的了。

隔天,我们又到ktv聚了,小柯面对面跟我们详细的说了这段时间他所掌握的情况。

还是先说说白老三目前的实力吧。

早前在县城时,我只知道白老三是做服装批发生意的,可小柯说,其实早在县城时,白老三就已经把事业中心放在了后市,最先开了物流公司,名下还有一家饭店和一个ktv,另外还开了后市档次最高的西餐厅,而且还接触了毒品,可以说是黄赌毒俱全了。

单单是这些产业,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多是有钱呗,可后市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都持有白老三名下产业的干股,这就说明,白老三跟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是一天船上的,我想要动白老三,就等于是跟后市这些人为敌。

想要动白老三,难度太大了,我深锁眉头,看着像思考,可却毫无头绪,王校长拍拍我,跟我说,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是去试试,试了的话,还有一半的几率成功,我说这得咋试,白老三社会关系那么硬,而且他还认识我。

王校长看了看我,跟我分析说,后市那么大,社会关系错综复杂,白老三他们只是其中一股而已,所以只要利用另外一股可以抗衡的力量,就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不过他也说了,并不一定是利用千局让两股力量对碰,千局中的变化很大,还是要随机应变。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比单纯的接近白老三身边的人要好,而且从小柯那得知,白老三这人的确是好赌,经常出入后市的大场子里,这也算是一个切入点。

不过,小柯还是得留在白老三那面,按照王校长的话说,只要小柯做的好,就足以成为白老三心脏上的一个大钉子。

商量妥当之后,王校长说要回老家过年,等过完年会来找我们,他说至少也会帮我把白老三这个局走完,这是他对燕子姐的承诺,算是报恩。

之后是文龙,他要去义乌找他爸过年,让我和二奎也去,我俩像个没家的孩子似的,其实也挺想去的,但我跟顾倾虽然还没发生啥事儿,但也几乎算是确定了关系,所以我准备跟顾倾回一趟老家,至于是不是真的要结婚,我真的没想好,因为我心里面始终忘不掉燕子姐,这种事情,对我这个没有啥感情经验的人来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奎当然是跟着我了,所以就婉拒了文龙。

黄然和徐老师也想留我们过年,可徐老师家一大家子人,我们也不想打扰,就都给拒绝了。

不过,既然是过年嘛,肯定是要走动的,大虾家我们得去看看,诚哥那里也要送点东西意思意思,毕竟我们要是有事儿相求,他也真的能帮上忙。

小柯家也要去看看的,自己家兄弟,肯定不能怠慢了,他家里的孩子我都给了压岁钱,就连他爹妈我也给了钱。

然后是杨明家,这家伙是我的福星,但毕竟比我小很多,也不能让他爸妈知道我的存在,毕竟是老千见不得光,所以就是找杨明出来聚一聚而已。

吴大麻子和刘汉生哥俩一直被我们扣在ktv,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要他们老实,就不会吃苦头,但也不能放了他们。

走动的差不多了,我们开着车,拉着一车的年货前往顾倾的老家。

顾家村背靠着大山,所以也叫靠山村,路非常难走,亏了我们是开了吉普,一般小车根本进不去,雪太大了。

一百多户的小村子,顾倾家算是最穷的了,夏天的时候我给顾倾拿了一笔钱,让她给家里人盖房子,当时顾倾亲自回来了一趟,因为她爸也是好赌的人,她怕她爸拿钱出去赌。

总之,夏天我出的钱,给她家盖了三间大砖房,在农村看上去也算是气派了,前面是个大院子,打的水泥板,后面的菜园子也挺大的,在村里能住上这房子的没几家。

可是,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顾倾的家人,而是另一家人在,老爷们儿是个挺胸的大汉,大冷的天在屋里光着膀子,胸口上是浓密的胸毛,我们进屋的时候,他正做炕上看电视,面前摆着小菜,手里捏着酒杯,挺惬意的。

顾倾一皱眉说,三叔,你咋搁我家呢。

那大汉瞅了一眼我们,跟顾倾说,丫头,可别瞎说话,这儿现在可是我家,找你爹妈回你们家老房子去。

顾倾似乎明白了啥,立刻就哭了,都不敢看我了,像个做了错事儿的孩子,我也明白了一点,也没多嘴,跟大汉说了声抱歉,就拉着顾倾走了。

出去后,我就问顾倾老房子在哪,顾倾就摇头,说,咱不回家了,咱回市里吧,我再也不想回家了。

我捏了下她脸蛋儿,跟她说,你不想看爸,可你也得看你妈啊,不是还有你弟弟么,别哭了,这大过年的。

顾倾抹了把眼泪,指着村尾说,往那面走,最爱最小的就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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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七 过年(2)

到了顾倾家,小草房的确是不大,连的院子都没有,更别说是院门了,就是旱田地旁的一个茅草屋而已。

到了家,可顾倾却不想下车,我就安慰她,但也没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现在一定是非常的愧疚,而且格外的自卑。

顾倾的性格本来就是逆来顺受,这种性格,本就是有自卑在作祟,特别是我一直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这会让她更自卑,看着自己家茅草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了。

二奎大大咧咧的说,妹子你哭啥啊,了不起来年开春儿咱再盖个房子,没多少钱,他这一说,顾倾哭的更厉害了,给二奎吃的一愣一愣的,我瞪了他一眼,让他不会说话赶紧闭嘴,二奎嚷嚷着说,谁不会说话了,本来就没几个钱,这给我气的,这小子就跟没长心似的。

被我狠狠的瞪了两眼,二奎终于是不说话了,我赶紧劝顾倾,让她啥也别多想,出了啥事儿我都能替她解决,反正是劝了半天,她终于是下车了,二奎和我在后面扛着大箱子,里面都是我们办的年货,吃的喝的啥都有,还有一瓶五粮液,是诚哥给的,我留了一瓶,想着啥时候回村儿给我爷那老瘪独子,毕竟算是养了我一回。

顾倾这面刚拉开门,就听到了打骂声,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微弱的哭声,同时一股热气扑了出来,遮挡住了里面一切。

然而,顾倾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立刻就冲了进去,然后就听顾倾喊说,你别打我妈什么的。

接着,响起“啪”的一声,非常的清脆,这是抽嘴巴子的声音,顾倾也没了声音,不用说,这是在打顾倾呢。

别看我很少跟顾倾说什么甜言蜜语,但如果有人欺负顾倾,那我决定不能容忍,可还没得我动,二奎就冲进屋了,把热气都给冲散了,然后又是抽嘴巴子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二奎在抽人,他打人一般时候都不吱声,就闷头打,瞪圆了眼睛挺吓人的。

我估摸着二奎打的是顾倾她爹,所以赶紧进去了,毕竟是顾倾她爹,别给人真打坏了。

进去之后,我赶紧把平光眼镜给摘了,适应了一下才算看清楚,这屋子小的可怜,一进屋就是个小厨房,灶台上是一口大黑锅,正对着门的是一个非常小的卧室,左右是一个大一点的卧室,都是大火炕,进门就上炕,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一个穿着棉袄的老娘们儿捂着脸搁角落里哭,一个穿着牛仔裤红毛衣的十五六男孩挡在老娘们儿身前,咬着嘴唇很倔强的样子,可却也是在哭,二奎手里面拎着个干瘪的老爷们儿,正不住的抽大嘴巴子。

我看了眼站在门口哭泣的顾倾,看着她脸上手印子,她本来就白皙,红印子显得格外分明,我心里来火了,咬着牙说,二奎,给我打!

可是,顾倾突然拉住了二奎,她回头看着我直摇头,噙着泪水的眼中满是祈求。

这当口,外面聚了很多人,都在吉普车附近围着,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啥呢。

我把门给关上了,让二奎把那个干瘪的老爷们儿给松开了,那老爷们儿是个赖皮货,立刻就张牙舞爪要报警,我瞪了他一眼,就问他,我给你拿钱盖房子,那房子咋成别人的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爷们儿竟然立刻就赔笑脸了,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你就是包俺家丫头的大老板吧。

这他妈还是亲爹么,别人家的爹,要知道女儿在外面被人当小蜜包养了,就算是因为生活被逼无奈才这样,人家也不能一脸奴才相啊,这摆明了如果有人买女儿,他就能卖女儿啊。

顾倾的脸色很难看,可因为自卑,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我看了是真的心疼,这个家庭,已经把她的自尊践踏的体无完肤,这让她怎么不自卑,我把顾倾拉到我身边,跟她爸说,顾倾是我对象,正了八经的对象,你那张嘴要是能说人话就说,不能说就给我闭上!

听我这么一说,她爸竟然“啪啪”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然后说自己喝多了放屁,让我别见怪。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如此的没有尊严,可他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在践踏顾倾的尊严,也是在践踏那个男孩儿的尊严,至于顾倾她妈,虽然是在哭,可低眉顺眼没有主见的样子,却让我没办法同情。

接着,顾倾她爸,也就是顾长友让我们上炕,又让他媳妇翠华炒菜,翠华嘟囔着哪有菜,顾长友就说让她去商店赊,我连忙拦住了,让她自己个儿去箱子里翻,然后就一起上了大屋的火炕,这炕烧的还挺热乎的。

顾倾坐在我身边低着头,男孩儿坐在我另一边,这男孩儿长的清秀,有点像顾倾,眼睛挺大的,可穿的却是很破,牛仔裤很干净,可却已经洗褪色了,红毛衣一看就是自己织的,而且已经很小了。

我就问他叫啥,他看着我不说话,顾倾就说你姐夫问你话呢咋不吱声,可他却是问我说,你真是我姐夫,真不是包我姐的老板,我立刻说真是你姐夫,并且告诉他以后不准说什么包不包的,他这才笑了,跟我说他叫顾怀,来年就上高中了,还跟我说他一直学年前十,还特意说他跟姐姐学习一样好。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我就问顾长友房子咋没的,他支支吾吾半天,二奎又要揍他才说实话,原来是他赌钱把房子给输了,还把顾倾回来时留下的钱也给输了,反正是能输的都输了,如果有人要他媳妇,估摸着也给输了。

那个有胸毛的叫周三,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地癞子,早些年大队分地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啥法子搞了很多地,可他自己不种,全都包出去给别人种,他自己个儿就游手好闲,整天跟闲散汉子赌钱,估计是会两下子,所以一直赢。

入冬之后,顾长友把苞米都给卖了,闲了下来手就痒了,就整天跟人玩麻将,手气还一直不错,有一天周三就张罗着要推牌九,顾长友以为自己手气好,就跟人家玩,开始赢,后来就输的不可收拾了。

这是最寻常的套路了,所有老千都会让凯子先赢点的,这招百试不爽,因为人就几乎没有不贪心的。

总之,顾长友是输的不行了,套用一句黑龙江地区的土话,输的逼破屌散,jī巴毛都不剩了。

我们听了以后就知道,这肯定是被人给祸害了,我也没说啥,这事儿都在预料之中的,也没啥可说的,可我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合计着得把房子给弄回来,这他妈是我给顾倾盖的房子,可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的。

我让顾倾带着顾怀去商店买好吃的,等他们走了,我跟顾长友说,让他放出风去,就说女婿是个老板,爱耍钱,要开局,谁来玩都可以,可顾长友说,如果我想赢周三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还说周三老厉害了,想让谁赢谁就赢,想让谁输谁就输。

我跟他说,照做就行,又不输你钱,他寻思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问我是不是会两下子,二奎脾气爆,一脚就踹了过去说,会你麻痹,赶紧的别墨迹,顾长友被二奎打怕了,立刻就屁颠屁颠出去了,跟围在外面的村里人吹牛逼去了。

虽然我想把房子给赢回来,但却不想顾长友再赌了,就寻思着咋能让他戒赌,二奎了解我,知道我想啥呢,就跟我说,要不咱把他手剁了,他以后肯定就不赌了,我说剁手有个jī巴用,这种人手脚都没了也得用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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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八 过年年(3)

没一会儿,顾倾和顾怀就回来了,没少多少东西,就买了几根火腿肠,可我看顾怀却是一脸满足,他们姐弟俩这苦吃的可不小啊。

我点了一千块钱想要给顾怀,可却被顾倾给拦住了,她就说男孩穷养,不能给这么多钱,我说那都是扯犊子的话,有那个条件干啥不要,顾倾说有了钱就花花心思就该多了就不好好学习了,顾怀也说不要,看那样还挺懂事的。

我撇撇嘴,没说啥,反正顾怀肯定要去前市上高中的,到时候再送去就行了。

没一会儿,翠华把饭给做好了,味道不咋地,还不如顾倾做的好,我和二奎对付了一口,顾长友一个劲儿劝酒,我们都没搭理他,而顾倾却是只跟弟弟说话,甚至连她妈都不理,这让我有点诧异,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女儿跟妈妈应该是统一战线啊。

吃完饭,问题来了,我们来了,这小屋子肯定不够住,顾长友就去找村主任了,把村卫生所给我们谈来了,五十块钱随便住,但柴火得自己烧,顾长友一脸奴才相忙前忙后,我也想对他客气点,可一瞅他我就心烦,也就没理他了。

卫生所是个三间大砖房,因为也没个医生,所以很久没人住了。

烧上火后,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就有热乎气了,但还是愣,顾长友就弄了个火盆,我们就围在火盆变唠嗑,顾怀就问我想不想吃烤土豆,我小时候也经常吃,他这一说我还挺馋的,加上刚才也没吃饱,就让他去弄点土豆来,他就乐颠的跑了,没一会儿拿出几个土豆回来。

我们吃着烤土豆,一边聊天,慢慢的,顾倾跟我说了很多之前的事情,而二奎可能是怕尴尬,很懂事的去睡觉了。

顾长友家以前是大户,家里地多,而且他也比较狠,所以过的一直不错,可后来不知咋地,就开始赌博了,短短两年时间就把家底给败光了,钱输光了,就输地,等地都输没了,他就寻思着咋把媳妇也输了,那时候翠华年轻漂亮,他就逼着翠华干那事,就搁苞米地里整,拿了钱就去赌。

没两年,翠华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破鞋,村子里有点色心的,几乎都整过她,老娘们儿见她面打。

两年多的时间,翠华已经没有人样了,都没人嫖她了,顾长友就说她没用废物,整天揍她,有时候喝多了还给她吊起来把腰带抽,有一次打的狠了,翠华就说,你打我也打不出钱来,你也别打我了,实在不行把闺女卖了吧。

听到这里,我很难想象一个当妈的会提出卖女儿,即使她也算是受害者,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于心何忍啊,这也是顾倾根本就不跟她说话的原因,可毕竟是自己妈,看到顾长友打她,顾倾也还是上去阻拦了。

顾长友听了翠华的话,还真记在心里了,没几天就张罗着要把顾倾卖了,当然不是直接把人给卖了,而是卖处女,钱还不多,五百就行,当天就有人偷偷跟顾长友联系了,甚至把钱都给了。

顾怀那时候小,但也懂人语了,事情被他偶然间听到后,他就跟顾倾说了,顾倾除了绝望就是害怕,当天就偷着跑了,就在镇上打工,辗转到了前市,在大排档遇到了燕子姐,之后我就都知道了。

说完这些,顾倾就低着头哭,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眼泪却是不停的掉,吧嗒吧嗒都落在了火盆里,响起滋滋的声音,我看着心疼,就摸着顾倾的头,跟她说,以后有我在,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顾倾还是哭,还是没有声音,我看着心里堵成了一团,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一样,所以格外的暴躁,这会儿工夫顾长友又进来了,跟我说局联系好了,我勾勾手指让他过来,他就点头哈腰的过来了,我说把你手给我看看,他就把手伸过来了,我抓着他胳膊,一把按进了火盆里,他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我随即松了手,学杨大虎那样棱着眼睛看他,沉声说,以后在耍钱,我就把你手给剁了,你要是不信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干出来!

二奎听到声音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又回去睡觉了。

顾长友捏着手在地上打滚,估摸着是想骂我,可却没敢张口,眼神儿中却有怨恨。

我指着他,告诉他,我走之后,会给村主任钱,让村主任盯着他,只要他敢赌钱,我就让二奎回来剁他手,他听了不住的点头,说以前不赌钱了,我说你要是不赌钱了,我就让你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顾倾被我的举动给吓坏了,抓着我的胳膊不敢说话,一边还看顾长友,估摸着是挺担心的,顾怀却是冷眼旁观,他应该更恨顾长友。

卫生所有消毒水什么的,可顾长友没用,他回家给手上抹了大酱,这是土法子,农村人小烫手都用大酱抹,住东北农村的朋友应该知道。

顾长友跟我说,局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就会来人,我问他周三能不能来,他说周三是大赌棍,肯定会来,我点点头没说啥,他又问我用不用准备啥,我告诉他准备搬家,他说搬哪去了,我跟他说搬回大砖房。

没一会儿,村里人相继到了,周三也来了,叼着烟,穿着黄大衣,可一进屋就给脱了,光着个膀子,一脸的牛逼哄哄,看我都不用正眼,还问我说,就你想开局啊,我说不行啊,他说你有钱输就行,我也没再理他。

赌的还是牌九,我坐庄,但是我们也没带多少钱,就四万多块,在城里习惯了,一般很少带太多钱,有银行嘛。

我说就推四万块钱的,周三就说才这点手笔啊,还城里来的呢,我说没带那么多来,他拿出两沓子钱往桌上一摔,跟我说,你那车算你两万块钱,问我敢不敢接,我说有啥不敢接的,就把钱拿过来了,让二奎把车钥匙给他了。

这会儿工夫顾怀买扑克回来了,扑克就是在小卖店买的,是常用的姚记扑克,可当我把扑克打开后,我就发现不对了,虽然背面很乱,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猫腻来,这他妈是密码扑克啊。

这牌的确是顾怀从小卖店买回来的,他妈的一个农村小卖店买密码扑克,这不扯犊子呢么?

虽然心里有疑问,可我面上却是在耐心挑牌,一边瞥了眼周三,这家伙也在盯着牌看,我心里算是有底了。

我挑好牌后,就说要去上厕所,那年月农村都是旱厕,即使是冬天也得出去上厕所,当然了也有人用尿盆,可这一屋子人,我出去撒尿没人说啥。

临走之前,我瞅了一眼顾长友,这家伙还算机灵,没一会儿就跟了出来,问我是不是有事,我就问他小卖店的扑克是从哪里进的,他说不知道啊,还说小卖店是周三他哥开的,我听了以后心里有谱了,怪不得周三总赢,他能认出来牌,这想输都难啊。

不过,既然赌的是牌九的话,即使用的是密码扑克,他也别想赢。

我回到屋里后,周三就说以为我跑了呢,我说还没赢钱呢跑啥啊,顺便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钱,周三家底挺厚,面前摆着得有五万块钱,这对一个农村人来说算是巨款了,而且他之前还给了我两万买车呢。

不过,这也并不稀奇,毕竟是老千,靠着赌钱就够他赚的了,可今天就是他往外吐的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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