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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煤矿卖煤的那些日子》


第1章 毕业也就是失业

张小北,24岁,冀省人,2000年大学扩招时候,考上了唐省林业大学。

晃晃悠悠4年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了3年半,如今却是到了即将毕业的时候,手里揣着制作精美的简历,以及很厚的一摞荣誉奖状,在唐省的人才市场溜达了好几圈,就是没有个什么像样的单位接受他。

莫名的操蛋涌上了心头。话说毕业就等于失业,这句话张小北现在是真得体会到了。看着手里这章盖了十几个红戳戳的奖状,自己认为含金量很高的凭仗,在这里别人几乎不屑一顾的时候,张小北的心里充满了各种不平衡和不服气。

蹲在路边,张小北点了一根烟。我草,尼玛大学四年好歹混的也算个“风云人物”,又是当学生会主席,又是自己成立社团,女朋友谈了两个,一个比一个脸蛋漂亮身材好,还他妈都是城里的妞儿,怎么现在就混成这个德行了呢!

虽然自己父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自己手里好像也没有缺过钱花。就是因为自己这货脑袋好使胆子也大,这几年在学校,拿着父母先期给的生活费,和几个老乡开了一家复印店。

收入嘛,对于一个学生党来说,也算是马马虎虎,最起码和女朋友在外同居,跟一帮子弟兄们吃吃喝喝喝是足够了。

“去个球吧!”张小北收起奖状,顺手把个烟头弹了出去,站起身来,张了张手,打了个出租车,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已经下午5点了,这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学校,要不特么住哪儿啊!就自己兜里那俩钱,真不够在这省会城市祸害几分钟的。

可是话说学校离这人才市场还有四五十公里呢,汽车是没有了,火车也就是6点半最后一趟,走求的吧!

不走,这里还会有单位要你咋地?

四五十公里的路,火车硬是给他磨蹭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了学校附近的火车站。

这鸡毛儿的破学校,挂了个唐省林业大学的牌子,却是坐落在一个小镇上,荒凉的要死。每每想到这里,张小北总觉得自己堵的慌。

初中小学在就在农村上,高中自己考到了县城,这要高考了不得去个地级市啥的?可去求的吧,又回到了农村,自己和女朋友在外租房同居,住的就是农村老百姓的平房。

摸着黑,张小北总算回到了学校,草草扒拉了一大碗兰州拉面,便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女朋友比他低两个年级,正在上选修课呢。自己这一毕业,肯定是一拍两散的多,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回宿舍吧,一天天都是些烂事儿。

走到楼下,看见312宿舍的窗帘正拉的严严实实的。“这帮孙子,又尼玛看朝姐姐的动作大片呢吧!”张小北咂摸了两句,向楼上走去。

推门进去,马胖子最先回过了头:“呦呵?张大官人今晚上稀罕啊!不要你的后宫娘娘,来陪我们这几个旱货了?”

“滚蛋,端着方便面,看着那玩意儿,你吃的下去?”张小北把挎包甩手扔到床上。这挎包二十块钱一个,还是自己得了个优秀学生,学校给发的。

“早特么免疫了!打发时间吧!”马胖子说完这句,喝了一口方便面的汤,继续看着电视里的激情镜头。

“胖子,我说你小子不着急啊!这马上毕业了,连个去向都没有。”张小北倒在床上,顺手又点了一根烟。

“着急啊,可是着急有个蛋用?这马上毕业了,我一算,自己特么选修分没修够,英语四级咱们学校45分就给学位证,我特么最高考了个44分。《毕业证》、《学位证》一个都没有,我着急个什么劲儿呢!”胖子的话语之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损样儿,今天晚上怎么不打双升改看录像了?”这21寸的电视机和这VCD都是这个外号叫“损样儿”的,真名叫个孙洋。

这货就是靠出租这21寸的电视和VCD来赚取个生活费用的,学校就是这样,谁也觉得钱不够花,但又都不是什么富二代之类的,只能自己想个办法。

“人不够,那俩货去通宵了……”孙洋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怎么了?张大官人,今儿个这是气儿不顺啊!”

孙洋说完,看向了张小北,然后拍了拍手,意思是来根烟。

张小北掏出4块钱的红山茶,给看录像的三个人每人扔了一根:“你怎么知道我气儿不顺的?”

“气儿顺的话你能想得起回宿舍来?早跟你那小马子颠鸾倒凤去了!怎么了,工作还没找下?”孙洋点着了烟,眨了下眼睛,好像是眼睛被烟熏到了。

“可不是吧,以前还觉得自己是根葱,现在来看屁也不是。”张小北弹了弹烟灰,口中惆怅地说道。

“正常啊,没关系没钱,找什么工作呢!看看咱们的就业机会,我们这学校,最好的路子就是考研然后上博,最后进入科研院所。”

“公务猿的招考我也看过了,符合咱们专业的就是个老干部管理局,前提是不限专业。全国多少人考这一个名额,考,考个蛋!”孙洋愤愤地说了一句。

不过听这话,也是没有找上工作的料。

“有什么打算?”张小北顺嘴问了一句。

“回老家,走一步看一步。本来我是煤矿子弟,让我爹跟煤矿说说,搞个子弟就业瞎比上个班就算了,可是今年我爹也不在了,我的孝章还在胳膊上挂着呢,这下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孙洋说了一句,便不再吭声了。

听完这句,这一个宿舍除了那两个去网吧通宵的,剩下的四个人都集体缄默了,只剩下VCD碟片之中哼哼呀呀的声音不时地传来……

第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大官人,没有去网上看看?你是非得留在这唐省是怎么滴?天下大的去了,哪里的黄土还埋不下你这120斤的小身子骨?”说这话的是宋君亮,这货是考乡镇干部才回来没多久。

据说面试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你问什么都不说。

“你小子这副乡长有指望了?”张小北问道。

“有指望,但也没指望!”宋君亮叹了口气说道,“从去了那地方回来,我就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心里头的确是堵得慌……”

宋君亮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这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我也谁都没说过,心里是真不痛快。”

“本来,觉得这是一条出路,笔试也过关了,面试印象分也不错,只要一毕业咱就去当咱的副乡长去,可是我还是去了一下那个乡政府的所在地……”宋君亮说道这里,好像在酝酿情绪一样,顿了一顿。

“我是背着笔记本电脑去的啊,可是一到那地方我就傻眼了,黑乎乎的八口窑洞,胡乱拉接了几趟电线,还特么老停电,我的心当时就凉了……”

“去,单枪匹马一个人,我不怕苦,可是干不过当地那些老油子啊;不去吧,你说把这工作扔了?”

宋君亮说道这里又有点激动了。

“我去的时候,还见了那乡长一面,那乡长直接跟我说了:‘娃,你将来就不用上班了,一个月800块钱,准时给你发工资,你来都不用来。’你说我这算特么怎么回事儿?”

宋君亮说完,一根烟也结束了,又向张小北拍了拍手。

张小北直接把烟盒扔了过去,知道这一说起这些事情来,都一个个惆怅的要死。

“老鬼和老毛呢?他们俩都定住了?”张小北又问了一句。

“老鬼是看考研的结果,不过看他天天通宵,考研,考个鬼吧!老毛的舅舅是他们县里的人事局局长,回去之后再作打算。”宋君亮说完,点着了烟,但是又把话题扯到了刚开始的问题上,“不过说真的,你应该去网上看看,人才市场去了也是白搭!”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吧!”张小北被动接受了宋君亮的建议。

大冬天的,也快放寒假了。大四的学生,课程本来也不多了,张小北第二天一直睡到10点钟才懒洋洋的起床。

昨天晚上就在宿舍住了,跟女朋友发了个短信,说不回租住的房子了,也没有什么心情,省的跟上心情不爽两个人再吵吵。

张小北这个人一直信奉一点,就是“听人劝吃饱饭”,什么东西都得试试。

从小到大,张小北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所以也没有觉得肚子饿,一个人溜达着去网吧了,就像宋君亮说的,去网上试试呗。

又特么不是试毒,试不死人。

张小北溜达进了“老榆树网吧”,这里也算是他们几个宿舍的基地呢,进去一看,老鬼和老毛都还在。老毛还在CS上战斗,而老鬼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张小北一脚上去踢在了老鬼的屁股上:“不玩儿滚蛋,一晚上了回去睡觉去。”

老鬼叫赵洪贵,山东人。

老鬼正要发飙,扭头一看是张小北,迷迷糊糊地说:“你特么稀罕啊!”

“我来网上找工作,干正经事,你小子不考研呢吗?来这里考研能考上?”张小北笑着问道。

“考个屁的研,我女朋友把我的事情跟他老爹说了,等过完春节,他老爹就会派人来咱们学校招人,主要目的就我一个,如果有合适的再招上一两个完事。”赵洪贵闭着眼睛说道。

“他老子干嘛的,这么牛X!”张小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宿舍人还说他要考研的。

“不知道,反正军区的。部队招人,给军籍,让我去养猪也成啊!”赵洪贵说到这里,便也站起了身子,“你玩儿吧,我回去睡觉了!”

话音落下,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张小北在心里酸爽了好一阵,终于坐了下来,开始浏览一些招聘信息。

无意之中,张小北发现了一个名叫“金盛煤业有限公司”的招聘信息,按说张小北不是学煤炭专业的,但是人家招聘的是文秘和行政秘书啊!

张小北在学生会混了这好几年,天天帮老师们搞条款,写东西,自己也积累了一些写作功底,另外也锻炼的嘴甜腿快的,眼睛里的活儿也是非常到位。

张小北看到之后到没有觉得有多么欣喜,只是觉得就自己这专业,能做一份这样的工作,就不错了,另外高粱地里选竹竿,也是实在没有什么挑头了,所以也就干脆投了简历。

不过这投完简历,就剩下等待了,张小北在自己的手背上记下了这个单位的联系电话,便也起身走了。靠,来的时候,就带了个3.5英寸的磁盘,连张纸都没带。

……

不过投完简历,半个月了也没有什么动静,寒假也一天天地临近了,张小北也是心里越来越没底,心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

因为在这期间,张小北又去了几次人才市场,得到的结果毫无例外地是被拒之门外,所以张小北越来越把这家煤业公司放在心上了,但是人家也一直没有消息啊!

就在放假的前半月,张小北终于忍不住打通了自己抄下来的那个电话。而且是晚上8点钟打的。

要说这人啊,真是没有经验,你说大晚上8点钟,人家谁还上班啊,就这么打个办公电话,能打通才有鬼呢!再怎么着你也应该白天打这个电话吧!

可是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寸,盲音三声之后,一声“您好”居然从听筒里传来,张小北一下子都没做好准备,便一声“您好”接住了对方的问候。

第3章 久违的面试通知

“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呢?”张小北一听这话,字正腔圆的京腔儿啊!奇了个怪的。

不过好歹是干过学生会主席的,场面见过,脑子也跟得上,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哦,您好!是这样,前些时候,我给贵单位投过一次简历,可是一直也没有消息反馈,我是想问一下,我有希望进入贵单位吗?”

“哦——”对面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又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出差,没有查看这方面的信息,这样,你把你的简历给我寄一份吧!然后我们再谈,可以吗?”

这套路张小北给搞不懂了,发过去的电子简历难道不能打印出来吗?

尽管如此,张小北还是迅速地记下了对方的名字和地址,准备第二天按照这个地址把简历邮寄过去。

不过张小北还是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跟他通话这位的名字实在是大气的很,叫个“张董秘”,这名字多霸气,看看我们宿舍这几个名字,简直是要多土有多土。

不过人家虽然没有拒绝,反而让自己寄简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有希望呢?可是他投的电子简历呢?

管球他呢!让寄就寄呗!

第二天,张小北8点钟就起床了,邮寄简历这个事情很重要,说不定就成了呢!虽然到了邮局之后,邮件不一定走的那么快,但是好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正式了,如果没成,也不是自己的原因。

求个心安吧!

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这下自己的手机号什么的,都告诉人家了,邮局干的活儿,他不能说再收不到了吧。

就这样去,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这天晚上,张小北吃过晚饭,无聊的要紧,女朋友要上选修课,便去陪她上课了。要说他这女朋友也是够猛,明明是一个艺术生,偏偏选修了一门《汽车发动机原理》的选修课。

张小北实在是对机械类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来,便拿出手机趴在课桌上发呆。

这款手机在当时也算是流行款了,夏新A8,那时候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会跳舞的手机”,手机的两个角是平的,可以斜放在平面上。

只要一来电话,连铃声带震动,会在桌面上转圈儿,这就是会跳舞的手机。

另外一点忘记说了,那时候的手机还不会唱歌儿,真人发声的铃声太稀饭了,这款手机可是二十四和弦的,已经很动听了。

拿着这款手机,张小北经常觉得自己就像古代皇上身边的带刀护卫一样,出门在外、皇宫行走,都带一把刀晃来晃去,简直是牛B的紧。

可就在张小北无聊的要命的时候,这会跳舞的手机,居然真的开始跳舞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看号段应该不是本地号码,张小北的精神一下子集中了起来。所有的无聊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那个时候的手机,只有一个来电显示功能,还没有现在这么智能,能够显示号码所在的地区,所以就更别提什么骚扰电话了,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课,张小北拿起手机便朝教室外面走去。

“你好!”张小北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您是张小北先生吗?”对方很磁性的声音传来。

“您好,您好!我是,我是。”张小北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所有的词都是两遍两遍的出口。

“是这样,我是金盛煤业人力资源管理部的工作人员,请问是您给我们领导邮寄过简历,对吗?”对方在确定自己的身份,看来这个事情没跑了。

张小北硬是逼着自己沉稳了下来:“是的,前一段时间,我给贵单位一位叫‘张董秘’的先生邮寄过一份简历。”

“呵呵,是这样啊!”怎么对方的声音之中有一丝想笑不敢笑的意味。

不过随之那声音继续传来:“是这样的,张总是我们单位的董事会秘书,我们简称为‘董秘’,现在他是我们单位分管人力资源工作的领导。”

张小北听到这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农村娃懂得太少了,居然把人家的职务,当成了人家的姓名,要多糗有多糗。

不过好在对方并不介意这个事情,而是继续说道:“这次是这样,明天我们要在唐省的省会参加一次招聘会,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张总想在招聘会结束之后,明天下午的4点钟,单独见见你。”

什么?见见?还单独?

张小北此时的兴奋可不止一点点了,这特么是要特招的节奏啊。

“有时间,我一定准时到。”张小北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

“那好,就这样,到时候您直接到天昊苑景大酒店1013房间,就可以了。”对方已经把接头地点,啊不是,是约见地点告诉了张小北。

不过张小北听对方的声音,好像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您好,事情我已经记下了。我能问您另外一个问题吗?”张小北试探性地张了张嘴。

对方没有拒绝,而是淡淡地说道:“什么问题,您说。”

“我听您的口音,好像有一点冀省的味道啊!”拉拉关系总不犯法吧,张小北心里想到。

“是啊,我是冀省人,怎么你也是吗?”对方的声音中也显示出了一丝兴趣。

“是啊,是啊……我是冀省人….”一句地道的冀省话出口,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进一步拉近了。

接下来,张小北又打听了一下,这位张总的性格怎么样,脾气如何,有什么爱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通话最后,对方还是告诉了张小北一个几乎确切的消息:张总对你是有兴趣的,去了好好表现,去了无非是考试一下,看看文笔如何。

哦,原来这通电话,就是一次面试通知。

第4章 面试的头头道道

挂了电话,张小北也没再进教室,而是给女朋友发了一个短信:“我明天要面试,今天晚上回去准备准备。”

其实,他回去准备个屁啊,他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回宿舍嘚瑟嘚瑟去。压抑了这么久,总算得到一个释放的机会,不管明天面试的情况如何,但最起码看到希望了嘛!

不过虽然说不准备,但最起码的东西都需要拾掇出来,比如把廉价的西装准备一下,领带就不用打了,正式但不显得刻意就好。

还有就是怎么也得拿上一个公文包之类的东西吧,尽管是塑料的,但也比之前那二十块钱的学生包看起来成熟不是。

今天晚上心情好,张小北最后还是回到了租住房那边,这一院子都是平房,租住的都是成双入对的学生“夫妻”。

十点钟,院子里的哼哼声便已经开始此起彼伏了,张小北今天晚上心情好,草草洗了洗,便和女朋友加入了哼哼大队之中……

下午四点的面试,中午十一点半吃完中午饭,张小北就出发了,这种事情,自己得等人家,哪里能让人家等我啊!

更何况,就是记了个酒店的名字,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走呢,还有怎么也得去了之后,把房间号找着吧,万一耽误了时间,总归是不好。

就这,张小北也还嫌走的晚了,可是没办法啊,陪女朋友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能珍惜一分钟是一分钟吧。毕业之后,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张小北坐在车上,想了很多,当然也想不明白。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来讲,这社会上的头头道道,他且不知道呢。

张小北懂得不多,但对于同龄人来讲还是相对成熟的,时间这玩意儿还真得抓紧,钱该花的一定得花。

所以下了车,不管打的有多贵,张小北还是毫不犹豫地坐在出租车上就走,管球那么多呢!都说车站的出租车会宰人,但宰就宰吧,自己需要的是时间。

路上,张小北也怕出租车绕圈子耽误自己的时间,还专门给班里的同学打了个电话,这同学就是省会人,哪儿哪儿都知道。所以打电话说,我现在到了车站了,大概多长时间能到什么玩意儿大酒店啊,好好好之类的。

这话,就是让出租车自己听听,意思是我也知道,您可别蒙我。其实蒙我也无所谓,但关键您别耽误我时间。

到了酒店,进了电梯,直接找到了房间,原来这1013房间的意思,就是10层的第13个房间啊,嗯,真特么长见识。

张小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和自己记录的信息没错,便直接又下了楼。刚才还嫌自己来的晚了,看来现在是特么来早了。

这人家通知的是4点,现在才两点二十不到,楼下门口蹲着抽烟去吧,跟个棍子一样杵在人家门口,到底不合适,人家见谁不见谁,干啥不干啥,不都让你瞅见了吗?

这点眼力劲,张小北还是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3点半,张小北起身上楼,磨蹭到3点45,张小北到达了1013房间的门口,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门儿没有碰上,留着一道缝儿。

靠,难道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的节奏吗?

不过不到4点钟,张小北倒是也不着急,4点钟一到,非敲门不可,本身约好的就是四点钟嘛,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敲门。

四点挂零,敲门声准时响起。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声之前听到过的京腔儿。

是这儿没错,张小北顿了顿衣服角儿,便推门进去。里面的沙发上,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青年人正端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而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接近三十岁的年轻人,看样子也是来应聘的,不过这货自吹自擂的本领和一些习惯性的不礼貌的动作很让张小北反感。

看到这里,张小北更加一声不吭,因为他已经从那青年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无奈,同样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反感。

张小北心想,自己要和眼前的这货,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终于,那位青年人,也就是张小北判定的张总最后开口了:“是这样,我们的煤炭实验室的问题呢,目前还在讨论阶段,如果正式成立的话,我们再和您取得联系。”

这已经是逐客令了。

张小北听到这里,心里暗笑。这就是被淘汰的节奏,煤炭实验室都没有成立,人家招人干毛儿呢。不过他也只是暗笑,不敢表现出来。

那个货刚刚出了门,张小北便谦虚地站起身来:“张总您好,我叫张小北,之前给您寄过简历的。”然后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您好您好!”张总很客气地走了过来,张小北也赶快迎了上去。

“那是这样哈,张小北先生,我接下来还有点其他事情,我们的面试时间就显得非常有限了。我这里有一篇文章,您帮我改一下。就当是这次面试了好吗?”张总看了看手表。

靠,轮到我就没有时间了,这明显的是看我的修改速度呢吧。张小北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诚恳地回了一句:“好的”。

这个时候张总又发话了:“张小北先生,这次来呢,我们带的笔记本电脑数量不够,不能让您在电脑上亲自操作,我这文章是打印好的,您就在这文章上做一些修改,可以吗?”依然是文质彬彬的问话。

不就是想考我的修改符号和文字逻辑运用的基本功嘛!不过正好,我对电脑还没有那么熟悉呢,自己也就校团委那电脑偶尔使用一下,要说系统地学习WINDOWS,自己还舍不得花那钱呢!正好!

“没有关系的,张总!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张小北稍微低下脑袋看了看手中的几页打印纸。

第5章 还有个常务副总

“请——”张董秘随手做了个手势,同时指向了另外一个门。

靠,原来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好像是专门用来办公的地方。

张小北进入房间,台灯已经是打开的,棕红色的长条茶几上就放着一支笔。

张小北把自己随身带的塑料文件包放到一边,抓紧坐下,张董秘可是说自己没有时间了,自己必须在20—30分钟之内完成修改,让人家催可就不好了。

“《现代实体企业在填补县域经济空心化中的重要作用》”张小北一看这题目便备受打击,自己一个农林学院的学生,哪里懂什么现代企业,什么县域经济之类的术语。

不过人都坐在这里了,硬着头皮往下干吧。

通过第一次的泛读,张小北心里就有底了,这篇文章的语句和逻辑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只不过是专门出现了一些病句,错字,然后把一些段落的逻辑颠倒了一下。几乎都是一眼都能看出来的问题。

说实话,就是个基本功的考试,要是写论文,人家就让你去图书馆了,对不对。张小北心里释然了,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笔就在手里,时间却是在张董秘的手里,跟着第一感觉走,张小北毫不犹豫地提起笔来,先修改了一些错别字,然后把一些病句进行了修改,最后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和分段意思,进行了一下顺序调换。

一切完毕之后,张小北看了看手机,也就是15分钟的时间。张小北觉得时间还有所富裕,便着重又检查了一些错别字和病句,说实话,段落和逻辑这玩意儿,改一遍就好了,再改就四不相了。

20分钟一到,张小北便拿着改好的文章走出了房间,然后双手递给了张董秘。张董秘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歪着嘴角笑了笑。

此时的张董秘一只手中端着茶杯,另外一只手接住了张小北递来的文章,然后向沙发走去。

人家没有说让张小北坐,张小北也就那么站着。不过看了不到2分钟,那张董秘好像皱了一下眉头。

张小北心里一打鼓,这是自己改的不好吧!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张总,我能打断一下您吗?”

张董秘听到张小北说话,抬起脑袋来:“你说!”

“我大学刚刚毕业,只是在学生会帮老师们整理一些文章,毕竟不是专业的,文笔比较青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指出来!”张小北说道这里,还欠了一下身子。

“没关系——”张董秘笑了笑,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头,“唔,又上火了,怎么好好的牙疼了呢!”说完还放下茶杯,捂了捂腮帮子。

我勒个去——张小北突然又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以为是自己改的人家太不满意了,原来是牙疼啊!

看看,什么是学生党,什么是应聘者,用人单位的领导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给你整出很多反应来,这是什么,这就是生存。

也就是又过了三两分钟的时间,张董秘开口了:“张小北先生,我看了你刚才修改的文章,文字功底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想必你高考的时候语文分数不会太低。这样,我个人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还是很满意的。”最后这一句评语,让张小北彻底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这个事情,有门儿啊!

“不过……”张董秘的一个“不过”,让张小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静悄悄地等待着下文。

“这次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常务副总,他也看过你的资料,我们现在很需要一批年轻人来充实到我们的队伍当中,所以对于年轻人的招聘工作,大家都比较上心,他就在我的隔壁房间。”听这话,已经不容置疑了,非去不可了。

第一关都过了,第二关还怕个毛啊!去,干嘛不去。

“好的,张总。”张小北很谦恭的答到。

听到这里,张董秘已经起身,张小北紧跟其后,来到了1012房间的门口。张董秘敲了敲门:“刘总,刘总!”

“来啦!”里面传来一声比较粗气的声音,不过不是和张董秘一样的京腔儿,而是很重的地方特色。

门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理着圆寸发型,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张小北的眼前。此人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应该是个比较豪爽的人。

“小同志来啦!”张小北听到这里,好一个郁闷,张董秘叫他“张小北先生”,听着很潮的样子;这刘总直接来了个“小同志”,难道他们是两个时代的人吗?

“不错不错,年轻人,有朝气,听说你喜欢文艺工作,我们煤炭企业也是十分注重文化方面的建设,说说你都搞过什么文艺活动啊!”刘总的话听起来还算客气,可就是不爱笑,一脸冰冷的样子。

“刘总,您好。是这样,其实在学校,学生会方面的文艺活动并不少,在和当地电视台共同举办的晚会上,我担任过总导演;此外,自己也比较喜爱文艺活动,擅长说相声,演小品一类的语言性节目。这次我还带来了我参加表演的一些图片资料。”张小北说完,再等着对方的问话。

可不得等人家问吧,人家不问你要,你非得自己拿出来现眼吗?

“拿来我看看。”这个话好像是张小北很期待,也是预料中的结果一样。

所以张小北把自己搞活动的一些照片之类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双手递到了刘总的手中。

刘总翻看了几张,并没有看完,然后还给了张小北,继而对张董秘说道:“张总啊,是个苗子,可以培养培养。”

张董秘听到这里,便直接站起身来:“那刘总您休息,我们去隔壁说一下下一步的事情。”

“下一步?”张小北心里这时才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下一步是什么,签合同?实习?然后实习期满,正式上班领工资?

张小北一路兴奋着,却是转眼已经又来到了1013房间。

第6章 一喜连接着一悲

“坐。”张董秘此时好像牙已经不疼了一样,吐字很清晰了,然后就那样看着张小北。

看来刚才不是牙疼,而是头疼,头疼刚才那位常务副总呢吧!

不过张董秘看着张小北的这个动作就非常明显了,就是等着你张小北问话呢!是你求职还是人家求你,求职就要有求职的样子嘛!

“张总,我们的面试结束了吗?”张小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满意,刘总还寄予了你希望。”张总说道这里,也开始笑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就业协议书》呢?”这才是今天最主要的主题。

“是这样,小北,我们单位是有用人自主权的,这次我们出来没有带印章。当然我们也希望你有机会去单位走上一趟,亲自去签订《就业协议书》……”张董秘说道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

“实习期三个月,伙食住宿公司统一管理。实习期满以后,签订《劳动合同》。可以吗?”张小北后面的都听清了,只是这张总一下子改口叫自己“小北”,这不就意味着已经拿他当同事对待了吗?

说张小北这人胆子大,一点儿也不假,既然张董秘问了“可以吗”这句话,那自己就得有可以的地方,也得有不可以的地方。

“张总,别的也没有什么,只是我还有点儿助学贷款要还,想问问,实习期间有工资吗?”其实,他有个毛线的助学贷款,只不过张小北提这么个要求,也是想第一不白干,第二呢要让领导放心,就得把自己想法真实地表达出来。

人嘛,总得有个缺点,要不然领导怎么敢用没有缺点的人呢!

“这个嘛……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我们是没有这个先例的。不过基于你这个特殊情况,我们特殊对待吧!”这张董秘就算是答应这个事情了。

“那就太感谢张总了。”事情都谈到这里了,张小北就等着对方下“逐客令”了,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可张总却是又问了一句:“你也不问问工资多少吗?”

“能源行业的工资,我想我不用多问的。就连好多动画片的主题都是以抢夺能源为主的,这个行业的工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最起码,应该比我们学校辅导员的工资要强。”张小北说道这里,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撂出去了。

“更何况,张总能从燕京来到山沟沟里,那里的待遇应该不会太低的!”张小北知道,现在都已经答应他签订《就业协议》了,自己的小聪明适当地卖弄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总听了微微一笑:“知道我是燕京不难,我说话口音重,但是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山沟沟?”

“平原大川哪里来的煤呢?”张小北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装出一副青涩的样子。

“哈哈!既然你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好了,下周三之前,你去签订《就业协议》吧!”说完张总起身,拍了拍张小北的肩膀。

张小北一句“下次再见”便出了门,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四点钟进的门,前前后后一个小时的时间便解决了问题,惊喜来的太快太突然,张小北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出了门都忘了打车去火车站,而是沿着马路牙子一直向前走。

如同云里雾里梦里一样,你说这是真的吗?就这么简单就成了,这事儿?

“俩副总,一个看文笔,一个看文艺,还真是有意思。”张小北抽着烟,一边走一边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当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好远。

不过还好,张小北还是从兴奋中缓过神来了。这个时候,他正好路过一家洋快餐店,叫什么“KFC”。这玩儿意儿,农村娃哪里吃过啊!

“等老子挣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先特么来这里吃一顿,一个人要个全家桶!不就是98一桶吗?可乐要两杯,喝一杯,倒一杯!不行,两杯全喝,要不太浪费了。”张小北自言自语到。

想想以后上班领工资,花起钱来随意得多的样子,张小北暗暗地爽了一把。不过就在暗爽没有爽完的时候,却是一个酸爽的镜头引入了他的眼帘。

这“KFC”的玻璃窗就一个好处,里面的人,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而此时,张小北隔着那玻璃橱窗,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好像是她的女朋友——岳楠栖,对面还坐着一个男生。

不大可能吧,可能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吧!中午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一块儿吃中午饭的好不好,怎么可能一转眼,自己来省会了,她也来了呢?昨天晚上不是还在一块儿颠鸾倒凤,嫌姿势不够有难度的吗?

张小北掏出手机,播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打通了就说是面试过关了,报喜;如果是对面“KFC”里面的女生接电话,自己还是说报喜,不过心里肯定是伤透了。

盲音传来,果然是橱窗里的女生接起了电话,张小北此时的心中一股悲凉油然而生——自己还特么没有毕业呢,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小栖,我面试完了,很成功。刚好我路过一家肯德基,今天高兴,我给你带点儿回去吧?”尽管心里好像猫爪子在挠,张小北还是假装开心地说道。

“呃……不用了。”橱窗里的女生在座位上已经开始东张西望,好像在探查什么情况一般。这不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吗?

“我今天晚上老乡聚会,晚上就在宿舍了。放凉了又不好吃了,再说那么贵!”橱窗里的女生打着电话,已经离开了座位,生怕对面的男生听到一样。

“好吧——”张小北躲在一颗松树后面,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蹲了下来。

挂了电话,张小北莫名地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怨恨,去你麻的,老乡聚会。

等到橱窗里的那女孩重新回到座位上,张小北也顺手打了一辆车,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快速驶去……

第7章 都特么一个鸟样

张小北的女朋友是个艺术生,学美术设计的。

要说张小北上的这大学也是颇有意思,尽管名称是什么林业学院,可是什么金融外语社科之类的专业还应有尽有,成了一座综合性大学。

至于美术设计专业,是那两年新增的。而张小北的女朋友便是这个专业的第一届学生。

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平时文化课不怎么样,然后突击了一下专长特训,再找找关系,来上了这么个大学。

要说他和女朋友确立关系的事情,也是贼有意思。

张小北这女朋友就一个特点,那叫一个胆子大。有一次江湖救急,居然在没有经过舍友同意的情况下,拿了人家的钱,事后还被人家发现了。当然两个人的关系之前是很好的。

可是再好的关系你也不能这么干啊,所以那位舍友也很生气。这不就出事儿了么!人家要告保卫处,岳楠栖是祷告人家不敢告。

于是就有了几个人在校外的小宾馆里谈判的事情。其中有一位男生,和这俩女的同去的,算是个中间调解人吧,谈得不知道怎么样,但是都喝了不少啤酒。

喝多了,这不是怕出事儿吗?然后这种情况也不敢告诉老师,这男生便打车回了学校,来找张小北。

那时候2002年吧,张小北没有手机,就是个传呼机,那天还没带在身上。

说巧不巧的,那男生下车就碰见张小北了。

作为学生干部,也怕学生的安全发生问题,于是便去了。一看俩女的都喝多了,就想的先把他们分开吧,俩男的一人一个,先弄回学校再说。

要不准吵吵出事情来,有什么事情随后再说。

要说张小北这女朋友,也就是岳楠栖,别的不说哈,身材绝对棒,翘屁股大**小蛮腰,尽管脸不是那么漂亮,可也算是有几分妖娆。

领着这艺术生回来也没地方去,那位回宿舍了,这岳楠栖再回宿舍肯定还得闹,于是索性将这她带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将就上一晚上,天亮再说。

张小北这不是跟上一任女朋友刚刚分手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岳楠栖稍微有一些主动,四张嘴唇很快就贴到一块了。

当然张小北这人平时胆子虽然大,但也不至于蛮干,那天晚上两个人也就是接了接吻,在深入一些的事情张小北也没敢干。

毕竟这种事情没有事先准备这么一说,要是随身有个“爱情小雨伞”的话,估计也早就办了事了。

就这么着,张小北和岳楠栖的关系就确定了。当然,至于钱物的事情,张小北最终出面协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对方说的同意不追究了。当然了,钱必须还。

想到这里,张小北不由得一笑,总觉得自己和岳楠栖之间就是他么的一场交易,自己帮人家解决了问题,换来的是睡了人家两年,要是这么想的话,张小北倒也不亏。

去你的妈妈咪呀,就这样吧!

张小北心里暗骂了一句,上了火车。

当天晚上,张小北也住在了宿舍,例外地搞了两瓶酒,跟宿舍的弟兄们喝了开来。理由是,工作基本敲定了,得给自己贺一贺。

其实是他么的心里那股子醋意一直难以消除。

其实张小北的性格里,一直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包括女朋友,被别人占了,心里能舒服吗?

虽然他只是看到两个人在吃饭,但他明显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当初女朋友高考之前,在省会集训过,在那里本身就有一位男朋友。

喝了酒醒得早,张小北睁开眼睛,摸到了烟,点了一根,靠在床头。还在琢磨这个事情。

琢磨了半天,依然是不痛快,女朋友到现在也没有给他发个信息过来,张小北越发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是真的了,毕业就分手,已经成了定局。

张小北躺在床上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了七点半,张小北起了床,吃了早饭,满世界溜达去了。

大四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课了,不溜达,难道撸管子去吗?

张小北坐在树荫下,想了想这大学四年的生活,也是无聊的紧,于是就想想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干。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甘肃的女孩吗?

那时候自己对人家向往已久,听说人家是就业之后再上学的那种,压根儿看不上他这号的。张小北也就没有动什么心思。

都现在了,为了不再留下什么遗憾,想了想,不行去表表白?过了寒假,一定是要去实习了,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妈的,临走前,自己得对得起自己一回吧!

自己女朋友都那样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管逑的。

张小北想到这里,便给那个系里的学生会主席打了个电话,让问问那女孩的电话。

15分钟后,一条短信发到了张小北的手机上。张小北看了看,存好了号码,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无非是仰慕已久,临近毕业,吃个饭之类的。

没想到对方很快回了短信:“地方你挑。”

打听人家的事情,能不被人家知道吗?张小北只是没想到人家会回复的这么快。反正无聊的紧,张小北便又发了一条信息:“要不陪你上课吧?”

“来吧,主楼403。”对方非常干脆。

张小北此时已经确定了,不止是自己注意人家,估计人家也早就注意自己了。这完全就是一拍即合的节奏啊。

张小北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之前自己心目中仰慕的女神,看来也是泯然众人,和那些普通女生一个样,刚才的冲动却是显得索然无味。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男生没有了本该有的自重,而女生也没有了本该有的矜持。

“我开玩笑的。”张小北发完这条信息,悻悻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混上两天,放假回家。

实在不行,跟辅导员和论文指导老师说一声,提前回家算了。

省得在这里窝心,这一天天的。

第8章 过完年就去实习

要说张小北这人,不能让他有了想法。

这货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想法,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要立刻实施。上午想的事情,下午就等不及了。

吃过中午饭,就去跟辅导员老师说了一声,然后又去找实验论文指导老师。

老师们也知道大学毕业生就业不容易,张小北打的旗号就是用人单位让去协商一下用人事宜,老师们也不得不放手。

只不过,实验指导老师就对张小北提了两个要求:

一个是毕业论文自己想题目自己写,和林业运用有关就可以了,去了煤矿,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应用。

至于实验方面,前提是让张小北多搜集一些实验材料。

这实验材料的名字叫做翅果油树,老师要的是种子和树苗。

只要能搞到这两样东西,张小北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以放大心地去实习了。

另外老师还说了,搞实验材料来回的路费还给报销。

张小北听到这里笑了笑,翅果油树这玩意儿,别的地方没有,自己老家还真是的多的很。这个任务就交给老爸老妈去完成吧。

老爸老妈也不会自己去,给山里的亲戚捎个信儿,下山的时候送下来就行了,还不要钱。

自己大不了耽误上一天时间,送回学校就OVER了。

搞完这些,张小北给岳楠栖发了一条信息:“我有事先回家了。”

毕竟还没有正式分手,礼节性的东西还是应该有的,仅此而已。

晚上8点的火车,张小北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也就出发了。

……

6个小时以后,张小北已经顺利到达了自己的老家。

下了车以后半个小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回来的时候,已经提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老爸老妈早就做好饭等着呢!

只有这次,张小北回来觉得父母等他没有什么愧疚,毕竟,自己带着一份就业协议回来了,不是吗?这个应该让老两口第一时间看到,省得他们操心。

这个夜,熬得也值得。

到家之后的热闹情景自然就不必多说了,老爸老妈看着就业协议也是笑开了花,还听说不用去井下,是做文秘工作,拿笔杆子的,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不用说,第二天就去外面吹上了。

其实,不就是要这么个效果吗?

……

再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安心过年。值得一提的是,岳楠栖整个假期也没有和张小北联系。

KFC那档子事情已经挑明了,还有个什么说头。张小北心里其实很难受,只是碍于在家里过年,也是忙前忙后,佯装笑脸而已。

只不过张小北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到底是自己舍不得这个岳楠栖,还是被岳楠栖带了个GREEN HAT导致的不甘,总之什么都有吧!

这大学生活其实也不怎么好,开学你就早早开吧!非得等到正月十五完了以后,天天在家装的很开心,张小北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快受不鸟了。

他现在还没有接到实习通知,还不能去那个什么金盛煤业,但是他着急地想要逃离这个家,找一个自己能够释放的环境,释放一下自己的憋屈。

……

日子总算是熬到了,2月13日,张小北乘坐火车再次来到学校,明天是情人节,估计只能自己过了。

可是刚下火车,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金盛煤业的。

“老乡好!”对方的声音传来,还是那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年轻人,现在多了些许幽默。

“老哥,您看您整的这关系,到底是老乡你好,还是说咱俩是老相好啊!”张小北打趣着。

人家都跟自己这么熟了,自己还装个毛儿啊!

“行了,不和你扯淡了。张总说了,这过完年了,张小北也该来实习了!让我通知你一声。”对方继续说道。

其实在签订就业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这个老哥了,挺文静一个年轻人,就比自己大一年零一天,比自己早来这个单位一年。

要不说,缘分呢!

“就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张小北问道。

“怎么,想明天过完节再来?”年轻人的世界,相互之间都懂。

“明天一准到,找你过!”张小北玩笑地说了一句。

“好啊,等你,明天给你这个‘老相好’接风。”对方说完,不等张小北在说什么,也便挂了电话。

张小北皱了皱眉头,自己还是先返回车站买上火车票,然后去学校先报到,报完到直接请假,系里的老师们熟得比跟自己爹妈还熟,肯定没有问题。

实验材料也和指导老师说一声,这天这么冷,等暖和了才能搞到树苗,种子到时候也一并带来就完事儿了。

张小北如此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一来,这工作对他来说还真是无比重要;另外一点,那个岳楠栖,他还真是不想再见到了,现在已经相当于分手了,见了面,除了别扭,还尼玛得难受。

金盛煤业集团就坐落在唐冀两省的交界处,和自己家都在一个方向,而且离自己的老家也就两个小时的距离,等办完事情请完假,直接再买上晚8点钟的火车票,去金盛煤业报道实习去。

不过话说,这一天天的,都晃悠在路上了。来学校坐了6个小时,去金盛煤业,得8个小时。别的不说,关键累啊。

张小北悻悻地骂了一句娘,赶快朝学校赶去了。

那几年扩招,毕业生就业压力都挺大,等张小北去请假的时候,系里已经有好几位同学排在前面了。

当然,这又不是春运,更何况学校对于毕业生实习的工作也非常支持,所以张小北也就是稍微等了半个小时,也就办完事了。

走的时候,那系主任还说,去了好好干!能源行业前景不错。张小北走的时候,还顺了系主任一包芙蓉王。

出了系里的办公大楼,已经是中午12点了,张小北拿出了裤兜里的火车票,看了又看,总觉得很奇怪——自己真的就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大学了吗?

第9章 一段无聊的路程

这次要去实习,张小北谁也没有说,就连宿舍几个哥们儿,张小北也没有告诉。跟上岳楠栖的事情,总觉得干什么都没劲一样。

不过,好歹要离开了,换一个环境,也许自己会慢慢调整过来。

所以张小北回到宿舍,依然是和弟兄们打打闹闹,之前的复印店早就转让了,手里还有一些钱,跟弟兄们约好,五点半,大杨树饭店请客。

吃饭吃了一个半小时,六个人怼了5瓶酒,全部都是37度的汾酒,17块钱一瓶,那时候对于这帮学生党来说,已经是极好的美酒了。这种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红帽”。

七点多一点,张小北开始往火车站赶去,就几件换洗的衣服,从宿舍拿了就走,宿舍那帮货还以为又去外面的租住房呢,也没有多问。

到了火车站,过了5分钟正好赶上检票,什么都不用等,直接上了火车。

不过有一件事情失算了,这种中途站一般是没有坐票的,张小北手机攥着的是一张站票。

那时候的火车票还是一种小长条,长约3厘米,款约1.5厘米,厚度大概也就是2毫米的样子。

没有办法,张小北现在只能靠在过道的通风口处,各种味道充斥的很厉害。

不过农村出来的娃娃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有个能休息的地方就不错了。更何况,这里抽烟还没有人管。

毕竟喝了酒,张小北抽了两根烟,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一觉醒来,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向车厢之中扫了扫,好像已经有不少人下车了,车厢之中已经有了空座。

张小北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拍了拍,找了个没有人坐的地方,直接倒下,接着再睡。

现在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手机上也有闹钟,所以放心睡就好了。

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张小北这人倒是,一旦有事情是非常上心的,所以,也没有犹豫什么,睁开眼睛,便去洗手洗脸了。

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把梳子,张小北还梳了梳头,等搞完这些,已经3点45了。

4点钟准时下车,进了站已经是4点15分了,这车站大厅里,除了小卖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想打车,没有。

想吃饭,也没有。

喝了酒人最容易饿,张小北此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又花了3块钱,买了一桶方便面,就着车站的热水泡了泡,开吃了。

4点多,就这个点儿,你说能去哪里,就是到了金盛煤业,怕是也没有人吧。

所以张小北也就不慌不忙,吃完了方便面,又搞了搞肚子里的垃圾,在这周边溜达了一圈,看看周围的环境。

此时的张小北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在一年多以后,会和这火车站打交道,而且一打就是十几年。

张小北看了看这火车站的简介,这个车站叫做太行站,是一个大型的货运站,客运只是其次,这个车站一共有19对铁轨,南来北往的车皮要在这里重新编组,确定流向,然后排向全国各地。

这是一个大山之中的火车站,出了站是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路周边有许许多多画着铁路标志的单位。什么铁路派出所,什么列检所,什么工务车间,电务车站,运转所……

张小北以前只知道火车能拉人,能装货,却是不知道这些单位都是干什么吃的。

无聊呗,就当是熟悉环境了。

之前签订就业协议已经来过一次了,距离金盛煤业也就是个5公里左右,大概路线张小北还是记得的。

所以张小北又突发奇想,这八点钟之前这么长的时间干什么去,不如走路去吧!5公里,走上一个小时,还不到吗?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这时间真的是很难熬。

走就走吧!

于是张小北也不慌不忙地抬脚上路,向着金盛煤业的方向开始踱步走去……

之前还没有注意,张小北这一路走来,却是领略了这里独特的风景。虽然地处深山之中,树木不少,但是更多的却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储煤场,机电设备供应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煤矿吃煤矿,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张小北也已经开始接受这个现实了。

这一路走来,除了几个稀稀疏疏的路灯,就是一些成群的十层以下的建筑,看来这里的单位还真不少。只是在深山之中见到这一番景象,还真是不大容易。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这里已经建造成为一个工矿区了。

6点40,张小北已经到达了金盛集团的大门口。

张小北再次端详了一下这座六层的建筑,造型不算独特,淡黄色的外观,“金盛煤业有限公司”还是那种白底黑字的木头牌子。

这办公楼的左边,是职工宿舍,右边是职工食堂,中间就是办公大楼。院子也不小,有个二十多亩地吧。

张小北农村出身,又是农林院校毕业,对于面积的概念,总觉得“亩”比“平方米”什么的来的亲切。

终于熬到了7点半,张小北向这金盛煤业的伸拉门走去,经过保安登记,顺利进入。然后直接进入办公大楼,上了二楼。

在人事部206房间门口,张小北开始了等待。快八点了,相信一会儿的功夫,就该有人上班来了。

张小北无聊的紧,看着楼道顶头有垃圾桶,便走过去,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哎——什么活儿都好干,数这等人的活儿难弄,一分一秒都觉得那么漫长。

不过渐渐地,已经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张小北的心似乎开始逐渐安定下来了。有人了,就觉得这周边的一切都活过来了。

等灭了烟,张小北再次返回到206的门口,又过了5分钟左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这不是和自己联系的那位老哥吗?

那哥们走到跟前,看到是张小北,首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我靠,这么早!”

第10章 先去干行政秘书

“不早不行啊,大学生就业,难得跟个什么一样。”张小北答了一句,其实他是想说,难得跟个逑一样。

“先进来,张总这两天出差,一会儿刘经理来了,看你去哪个部门实习。我去给刘经理打扫一下卫生。”这位熟悉的老哥姓马,叫马瑞。

张小北眼里多有活儿啊,放下手中的包儿,跟着马瑞一起去打扫卫生了,扫地擦桌子倒脏水,整理文件清洗烟灰缸,一手全包了,根本不用马瑞动手,当然马瑞也是看得脸上笑嘻嘻的。

最后,看着亮堂堂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办公室,张小北还是很满意的。新人嘛,就应该勤快一点。

八点钟,金子般的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照射到办公室中,各办公室之中也已经人声鼎沸,伴随着电脑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示着一种工作的节奏。

这就是上班的环境,跟上学特么的还真是两个概念。

现在刘经理的办公室里,张小北正襟危站,等着自己的去向。只是刘经理显得非常客气,也不多说话。

“李主任,现在咱们刚来了一个大学生,办公室不是还缺人吗?给你派过去怎么样?”刘经理这时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拿着电话问道,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

不知道电话那头怎么回答,反正刘经理放下了电话,对张小北说道:“张小北是吧,是这样,现在张总不在,办公室也正好缺人,先安排你去办公室干一段时间行政秘书怎么样?”

张小北哪里懂什么是行政秘书,反正只听见是秘书,也就满口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啊,人家要真在意你的话,提前就问你的意见了。安排完了再问你,纯属客气。或者叫意志强加。

接下来就是马瑞领着张小北去见了一下办公室的李小龙副主任,再接下来就是办手续,安排住宿。等到这一切忙完,也已经中午了。

是的,您没看错,就是李小龙,不过此李小龙非彼李小龙。

张小北还纳闷呢,这办公室怎么是副主任说了算。马瑞告诉他,办公室现在还没有正职,是副主任主持工作。

中午的时候,张小北拿着新办的饭卡,花了1块钱在职工食堂吃了一顿中午饭。

还是单位好啊,花1块钱,顶饱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对于肚子里没有多少油水的学生党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福利。

比在学校吃的便宜,还管饱,真特么幸福。

中午回到宿舍,张小北躺在宿舍床上,另一位舍友是财务上的,倒是也很亲切,拉呱了两句,张小北也累了,便睡着了。

还有个午休时间,真心不错。

不过临睡之前,张小北还不忘记给张总发个信息:“张总您好,我已经到单位实习了。人力资源部把我安排到了办公室做行政秘书,谢谢您。”

知遇之恩嘛,怎么着开始实习了也得告诉张总一声。

可谁知道张小北一觉醒来,手机上却是多了一条短信:“等我回去再说。”

张小北看了这条短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光看看这条短信,看不到人的脸色和表情,张小北还真搞不懂什么意思,但总感觉张总是有点不高兴的。

“嗯,好的,张总。”张小北还是心里打着鼓回了一条信息。当然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11点半下的班,十几分钟吃完的中午饭,两点钟开始下午的班,张小北赶到1点50已经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得问问啊,这上班了,自己具体干什么活儿啊!这李副主任上午可是什么也没说。

很准时,1点58分,李副主任摇着便便大腹进了办公室,中午的时候,听马瑞说,这李副主任以前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后来进入了煤矿,再后来企业改制,直接来当办公室副主任了。

张小北眼睛就瞅着呢,所以李副主任一进门,他便走过去敲了敲门,进去了。

“李主任好。”张小北站在那里满脸挂笑地说道。话说不管正职副职,“副”字最好是不要说出口。

“小张,你好,有什么事情啊!”一副官腔,满嘴方言。

“是这样的李主任,我这次来实习,让我来办公室做行政秘书,请问一下我具体做什么工作呢?”张小北很诚恳。

“哎呀,小张啊,你的工作积极性很足嘛!这样吧,你就暂时管一下单位的签到签退,其他的有什么干什么吧!比如给领导们发发报纸啊,送送水什么的..….”李副主任貌似还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暂时先这样吧。”

张小北听到这里却是傻眼了,签到签退,发报纸送水?这和秘书有关系吗?秘书不是抓起笔写东西的吗?

张小北此时明白了,为什么张总回了那条信息,刚才是感觉不高兴,现在是能确定他不高兴了。

不过张小北也纳闷,这分管人事的副总,难道管不了一个人力资源部经理吗?

我特么在学校多听团高官的话啊,团高官放个屁我都得端着不是吗?怎么在这里就这么奇怪呢?那人力资源部的经理都不用跟张总请示一下的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张小北赶快先应下声来:“好的,好的,李主任多照顾啊,我好多地方都不懂呢。”

装着无比客气,其实张小北心里早开始骂娘了,让我来就是干这个的吗?就这种事情,还得安排一个行政秘书来办?这是个什么单位!

算了,等张总回来再说吧。

从李副主任办公室出来,张小北回到了大办公室。这里的大办公室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管食堂的司务长,姓陈,好像是个科长待遇;一个是管车辆的,姓郭,是个副科长;还有一个是内勤,女的,姓牛,是个办事员。

连张小北一共四个人,就一台大脑袋电脑,那内勤好像很清闲,总在上面玩儿连连看,一个人霸着个电脑,丝毫没有让座的意思。

张小北领了两支笔,一本稿纸,也实在无聊的紧,就在那里写写画画。不过一会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是人力资源部来的电话,通知张小北3点钟,到六楼培训中心,参加进企培训。

好吧!好歹是有个事情做了,一切都等着张总会来再做计较吧!

第011章 第一次培训喝酒

入企培训,是多么值得期待啊!一般来说,这企业培训应该是有个美女讲师吧!一身职业西装,黑丝配着小高,长发飘逸,前凸后翘……

楼梯上,张小北YY着,不觉笑出声来。

等张小北到达六楼培训中心的时候,已经有五个人坐在里面了,两女三男,男的一个个长的歪瓜裂枣,两个女的到也还看得过眼。

3:00整。梦寐以求的制服诱惑没有出现,进来的却是一位身高1米6,体重160的中年男人。

看那腰围足有3尺以上。真是可惜了张小北进入本企业的第一次培训梦。

制服诱惑是没有了,再加上这人的方言浓重的厉害,还讲的是矿井生产方面的知识,专业术语加上方言,张小北两个小时的培训时间,几乎全部是在迷迷瞪瞪的状态下渡过的。

看着张小北在台下打着哈欠,马瑞也是在边上偷笑。看来这种状态,他也经历过。

这讲的是什么,没听懂;谁讲的,也不知道。虽然人家一开始介绍过主讲人,但是他就听懂了生产部三个字,连个人名都没记住。

好不容易熬到了5:00,这第一次培训也终于算是结束了。

6:00才下班,张小北没有着急走,而是在等马瑞,这总得知道培训考试不考试,对不对?

“考个屁!”马瑞和张小北在一块,说话也是随意的很。

“不考试?”张小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企业培训不考试,好像很不正常的样子。

“别人都培训了两天了,今天下午一下午,明天一下午就结束了,这一批你来的晚了两天。”马瑞满不在乎地说道。

当然满不在乎了,在张小北现在的理解看来,这种培训也就是马马虎虎走个过场就算逑了。不过,刚开始谈的什么现代企业制度呢?

张小北现在觉得自己的命挺好,招聘吧,自己打了个电话,寄了一份简介,然后简单考试了一下,就过了。

现在培训吧,听不懂没有一点儿关系,压根儿就没考试这么一说,这还怕个屁啊!

“晚上干什么?”张小北来劲了。

“喝酒吧?”马瑞答到。

“喝酒?好啊!”张小北心里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却不这么想,昨天晚上刚喝了,还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幸好中午补了一觉。

不过马瑞说出来了,自己自然是不好拒绝。第一是老乡,自从知道了自己就一直很热情;第二自己初来乍到,好像也应该尽快融入这个环境吧!

虽然百般无奈,但是于情于理,张小北都觉得得答应下来。

看着张小北若有所思的样子,马瑞笑了:“怎么着,怕花钱啊!你觉得你刚来这地方,我会让你掏钱?”

嗯,冀省的汉子都很爷们。

“不是的,马哥,我昨天晚上刚干了一场……”张小北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所以说啊,一次战斗的胜利不算什么,要考验一下你的长期战斗能力……”马瑞不怀好意地说道,“快去吧,马上下班了,准备你的《签退表》去吧!”

张小北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特么的已经上班了,还有工作呢!

六楼到一楼,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张小北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一摞《签到表》和《签退表》已经摆放在他的桌子上了,看来这项工作现在已经移交给他了。

只是不知道谁移交给他的。

张小北没有吭气,把所有的表格都收拾进抽屉,然后留出一张《签退表》放在桌子上。看看表,已经5:45了。

过了10分钟,已经有人进来签退了,张小北看着一个个签退的人,比照着一个个面庞,心想着,这个活儿也不错,最起码可以很快和单位这帮子人混个脸儿熟。

6点过了10分,马瑞才慢吞吞地下了楼来签退,身后还有两位,一个是张小北的舍友,另一个不认识。

三个人签了退,马瑞倒是先问了:“张小北,你自己怎么不签?”

“啊?!我也签呐!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啊!”张小北趴到签退表上看着。

“下面有空白的空格,就是新进员工签到签退的地方。这玩意儿可是发工资的凭证啊!”马瑞的眼镜之下,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

张小北听到这里,赶快抓起比,洋洋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和我一起培训的那几个人呢?没见他们签啊?”张小北放下笔,顿时发现了这个问题。

“废话,实习期有工资的就你一个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人家没工资当然不签了。”马瑞说道。

“咱们单位外聘的人多不多?”张小北一边收拾表格,一边问道。

“来的不少,走得也不少,地理位置偏僻,留不住人......”马瑞说道。

看着张小北好像还有继续发问的样子,马瑞立刻打住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先去喝酒......”这话说的张小北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好了,下班儿了,齐活!上酒场去吧!

话说这工业区也是初期建设,连个像样的饭店也没有,四个人干脆找了个简易一点的饭店,就这么着坐了下来。

“老规矩,N+1。”马瑞看起来来的早一些,很有发言权的样子。

“靠,老这样搞,真没意思!”说这话的是张小北的舍友,杨明。

“马大人发话,我等不敢不从啊,人家管工资着呢。”这话听着更像是戏谑的样子。

听马瑞说,这位张小北的舍友,是财务上的,和马瑞还是一所学校的,现在是出纳。

上了两个凉菜,酒就先上桌了。

“我靠,四个人五瓶酒?”张小北惊呼了一声。

“对啊,没听清吗?N+1!不管有几个人,加一瓶酒。”马瑞说道。

好吧,张小北不吭气了。第一次这么喝,看来这上班和上学真是两个概念,喝酒都是两个概念。

不过四个人连碰了两杯,张小北觉得这酒除了烈一点,也没有什么,顺着嗓子下去的时候也不难受,便也放开了。

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大小伙子,酒下的非常快,马瑞又要了一副扑克,两碗骰子,玩儿了很多张小北没有见过的游戏。

既然没有玩儿过,那肯定是输的多了。

虽然多喝了一点,但张小北明显感觉自己的状态也还可以。眼看第五瓶酒见底了,张小北问了一句:“这酒多少度的!”

“53度!”马瑞打了个酒嗝儿说道。

“什么?”张小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刚才喝的酒一下子全部涌上了脑袋,“呼通”一下不省人事了。

第012章 张总同志回来了

这53度的汾酒,在唐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夺命五十三”。

据说有不少的人因为过量饮用此酒,而丢掉了性命,可是很多人依然乐此不彼。

而张小北一来是被这“夺命五十三”的名头吓到了,二来是被自己的胆子吓到了。

可不吧,53度,自己干了至少一斤半呐,稍微上上就是二斤!胆子确实够肥!

不过张小北在晕过去的一瞬间,明显还听到了两个坏家伙哈哈大笑的声音。

怎么回去的,不知道。怎么睡的,不知道。谁付的钱,也不知道。

张小北就知道牢牢抱紧了自己的手机。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小北一摸,原来自己的贞操和手机都还在心便放下了。

也就是6点多,天还没有亮。可是实在睡不着了,所以张小北干脆起床。

说来也对,刚刚上班,自己管的还是考勤,应该早早去的。

张小北拿着脸盆去洗脸,走在楼道里脚步都在发飘,心里想想真是后悔的要死。

张小北的鼻子对冷水有点儿过敏,所以这一洗脸,“阿嚏阿嚏”的声音便不断传来,这个时候不知道听到那个宿舍的人说了一句:“‘闹钟’起床了!”

张小北自己不明白什么意思,也就是一周之后,张小北才知道这“闹钟”就是自己的外号。

因为他管着考勤,本来就和时间挂着钩,现在他还有个洗脸打喷嚏的毛病,而且动静还比较大,别人以后连闹钟都不用定了。

张小北洗完脸也就不到七点钟的样子,去食堂吃过早饭,也就准备签到,分发报纸了,一会儿上班签到的时候,让大家顺手就把本部门的报纸拿走了。

这样,除了几位领导之外,其他各部门的报纸就不用自己跑腿去送了。

接下来便是入企培训,反正是无所事事,张小北便又去混日子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张小北每天的事情也不多,固定的就是考勤和分发报纸,然后去县里送过一次文件,布置过两次会议室,其他的事情还真没有。

捋顺了手里的这点活儿,张小北反而觉得日子也不错,没什么活儿,日子清闲,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也算是好差事了。

当然张小北心里也有想法,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总干这些活儿吧!可是那个副主任对他是爱搭不理的鸟样子,张小北觉得这个公司是不是也就这个样子了,没什么发展前途。

另外看看这个单位的工作氛围,刚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电脑键盘声音挺好听,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很有可能是打游戏的声音。

现在张小北看到的,是很多人都是无所事事,不思进取,来回串悠办公室。这干活儿的压根儿没有几个,总觉得这个企业的发展方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怪不得马瑞说留不住人呢!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差的太远了。

企业么,不是应该人人紧张起来,为企业的发展尽心尽力,然后是严格的考核,多劳多得,能者居上这样吗?

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地与众不同呢!

等自己稳定一点,手里有点钱了,还是去外面闯荡闯荡吧!张小北心里这样想着。

是啊,不这么想不行啊,难道就指望每天干这些事情,将来买房子娶媳妇吗?这不是扯淡呢么!

是的,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现在这个企业的现状,就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每个人都在混日子,几乎见不到什么激烈的竞争和紧张的工作节奏。

可这是张小北知道的,还有很多是张小北是不知道的。

其实在这一潭死水之下,是暗流涌动,一场巨大的事件正在酝酿和激烈的碰撞当中。而张小北,也由于机缘巧合,被卷入了其中,不过这场事件,也成为了张小北被提拔的一个契机。

……

一个月过去了。张小北总算见到了当初的张总。此时的张小北,就站在张总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个周四的晚上,马瑞给张小北打的电话,说张总回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他。

进门之后,张小北就没有看到一张好脸,劈头盖脸的话让张小北摸不着北,但总体来说是心情肯定不好。

“张小北,来的时候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是算准了我要走才来的吗?还有这个马瑞,你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没脑子!”张总的眼神不算严厉,但是话确实是不好听。

“好啦,现在给你搞了个行政秘书,每天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满意不?”张总似乎是在反问。

张小北低着脑袋没有吭声,毕竟听起来好像张总对自己现在的职位并不满意,是另有用处的意思。但是张小北心里也明白,你连一个人力资源部经理都管不了,尽拿我和马瑞撒气了,有本事你把那刘经理叫过来训一顿啊!

想归想,但是话却是不能说出来。

“行了,你也别装的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训你两句也是为你好!”张总的口气似乎缓和了下来,“赵秘书在办公室等着你呢,有话跟你说。”

“呃……张总……”张小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问一个问题,就是不敢问!”

“还有你张小北不敢干的事情,第一次就喝了2斤夺命五十三,我看你胆子大的很!”我靠,张总连这个事情都知道,张小北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马瑞的亲人。

“有什么问题,问!”张总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点。

“我感觉您对我有点儿太好了!”张小北说这话的时候,扬起了脑袋。

是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够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这个事情对自己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得有个理由啊!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嘛!

“哎——”张总叹了口气,好像也是有很多郁结一样,“你先去赵秘书哪里,一会儿再来我这里,我睡觉比较晚……”

第13章 关于张总的考虑

张小北的办公室在一楼,张董秘的办公室在二楼,赵秘书的办公室在三楼。年轻人,腿脚利索,一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赵秘书的办公室门口。

赵秘书,现任的总经理秘书,主管着文案合同和印章这一块儿。

说这赵秘书,张小北是知道的,和他一样隶属于办公室。

但是人家的业务是独立的,就连那个主持工作的李主任都奈何不得。因为人家的职位也是副经理。

看来,这将来的办公室主任,肯定是在这两人中间。想到这里,张小北已经抬手敲门了。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个绵柔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好。

推门进去,一个笑眯眯戴眼镜的青年人端坐在办公桌旁,看年龄,也就三十二三岁的样子。

“听说能写点儿东西?”赵秘书单刀直入,直逼主题。

“哦,是这样的,赵秘书。我在学校的时候整理过一些文字材料,要说写东西,还稚嫩的很。”张小北虽然谦虚,可说的也是事实。

“不怕的,有写作功底就好,可以培养的。”赵秘书说到这里,正了正身子,“我这里呢,事情很多,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忙,还希望你能来帮帮我。”

“可是李主任那里……”是啊,还有一个领导呢,怎么着?张小北自己去说,这不刚来就把人得罪完了吗?

“嗯…..”赵秘书想了想,“我和李主任说一下,你两头跑吧!打理完毕下面的事情,你就来我隔壁办公室吧!慢慢的就不用去下面了。”

赵秘书看来已经跟张董秘沟通过了,知道张小北现在的背景还很干净,说话也比较直接。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小北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领导给脸得兜着不是吗,所以也就干干脆脆地答应了下来。

好吧!这里的谈话结束了,张董秘可还在办公室等着他呢!于是张小北又从三楼来到了二楼。

“谈完了?”进门张董秘便问道。

“谈完了。赵秘书让我从明天开始主要去他隔壁办公室办公,学习写作;另外李主任那边他会说一声。”完了就要有个结果,张小北把谈话的结果告诉了张总。

“嗯,看来,你现在脑子已经清醒了,还知道一下子把话说完!坐下吧!”说完张总却是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扔给了张小北。

张总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到了要谈事情的时候,就开始在办公室踱步,当然这也是张小北后来才知道的。

张董秘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在办公室一边转悠一遍开始给张小北讲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张董秘最开始问了张小北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感觉公司的工作氛围怎么样,张小北倒也老实,直接回答说,不怎么样。

张总听了苦笑一声,说这就是症结所在。

原来这金盛煤业有限公司,是将原有的6家市属、县属和乡镇煤矿整合而成的一家煤业公司。2000年左右,也正是国企改革火热的时候,所以这金盛煤业也就应运而生了。

但是企业是组建完成了,还有一个事情没有得到最终解决,就是职工身份的置换问题。

改制的时候,ZF为了稳定,和新的股东达成一致协议,不允许一个工人下岗。

但是这样就存在一个问题,现有员工的作风比较浮夸,不太务实,对于改制过程中的一些事情也是颇有微词。

也就是说,很多职工对于改制还是不理解,而且一些等靠要的思想依然存在,现代企业制度建立的土壤还不太成熟。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公司才决定外聘一些人才进来。

第一呢,是想用一些外来思想来淡化和影响现有职工的固化思想,引领大家建立对现代企业制度的认知和认同。

第二呢,是需要做好宣传工作,对改制不要有什么误解,毕竟一个企业做到最后,“安人”才是第一位的。所以说,公司目前需要很多“笔杆子”,要会写的人才。

抛开这个因素不说,现在很多部门,都很缺这样的“笔杆子”。

而张小北呢,本人看起来比较谦虚,也比较灵活,又有写作功底,加以培养,说不定有一天能派上大用场。

……

张董秘用极其简短的语言跟张小北做了介绍,当然是希望张小北跟着赵秘书好好学,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

可张小北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娃,哪里懂这些头头道道啊,他的想象当中,企业嘛,就是应该一块儿干事,能者居上,就完了。

哪里有张董秘说的这些头头道道。

张小北眼睛转着,内心活动也一刻没有停止。他知道,能从张董秘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又想不通这重要的关节在哪里。话说,这些工作听起来总是很虚的样子。

“张小北,想不通你就别自作多情。我已经用最简单的方法和语言告诉你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但是你还没有毕业,对企业的感受还不是很深,不过慢慢地你会感受到的。”张董秘似乎是看出来张小北的心里活动一样。

“张总,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是我懂得好好听话,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张小北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张董秘。

“也许你觉得我的话有点儿危言耸听,但是你从一些电影电视上都不难看出国企改革过程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和事情……”张董秘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算啦,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现在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一步一步来吧!不过有时间,看看这些影视剧吧。”话说到这里,张董秘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意思总体很明显了,那就是看你小子还行,将来或许有用。另外也是,这煤矿都是山区,经济和交通条件都不算太发达,要想搜罗一些高端的人才来这里,似乎不大现实,也只有自己选拔和自己培养这一条路了。

张小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也出门了。

第14章 一年一个总经理

张小北第二天搞完手头上的事情,便也来到了三楼赵秘书隔壁的办公室。当然第一时间是要见一下赵秘书。

赵秘书给了他个活儿,就是听会议记录,整理领导讲话。张小北问这是谁的讲话,赵秘书告诉他是董事长的。

张小北心里暗想,他不是总经理秘书吗?怎么还管董事长的事情呢。

当然尽管这样,张小北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听录音了,这可是个耗时间的活儿,得一句一句听,一句一句在电脑上敲出来。

敲出来之后,还得搞清楚逻辑,段落编排和文字处理,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不过张小北可是新人,劲头儿足着呢,这一听就是一上午过去了。

话说这董事长讲话,思维跳跃太快,声音穿透力也一般,录音笔的声音收纳效果也不是太好,听得张小北这个费劲。

不过还好,这些年聊QQ,打字水平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许是张小北太投入了,往那里一坐,便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一直到下班,张小北都没有挪窝儿。

等到肩膀酸困的时候,张小北看了一下手机,原来已经12:30了。张小北赶快离开电脑,吃饭去了。

至于签退的事情,估计早有人帮他换上《签退表》了。这会儿大家早吃完饭休息去了。

单位食堂这个点儿是绝对没有饭菜了,张小北只要到外面的简易棚子下面,草草吃了一碗排骨面。

吃饭的时候张小北还在想,自己在这里已经上了一星期的班儿了,很多领导的报纸和矿泉水都去送过,当然很多领导的面也都见过。

可是还别说,就是这总经理和董事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压根儿没见到过。只是张小北有他们俩的办公室钥匙,只是进去放好报纸就完了。水都没有送过一次。

这个单位的事情,好像很有意思啊!总经理董事长一个都见不着,总经理秘书还是给董事长干活儿,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费解呢。

不过那些好像都是领导们的事情,不是他张小北该操心的。另外这些事情,张小北也不能直接去问赵秘书吧,找个机会,问问马瑞比较合适。

赵秘书倒是没有着急跟张小北要东西。临近下午下班的时候,张小北才把录音听完,把初步的文字敲了出来。

这一看不打紧,整整12页A4纸,大约15000字呢!

张小北本来还想着晚上加加班的,可是听了一天录音头昏脑涨的,也搞不清这公司内部的一些关系,想了想,还是约马瑞聊聊吧。

2004年,停电是什么概念,不知道看书的各位能不能理解,但那时候停电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晚上7点多,这办公大楼居然停电了,张小北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干活儿不加班的正当理由。这没电,电脑自己都不蹦跶,我干的什么活儿啊。

赵秘书平时也住在公司大院的宿舍楼里,这会儿没事,也就在办公室点着蜡烛看书呢。

张小北进去,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停电了,没办法干活儿了。赵秘书也是笑了笑,让他自己溜达去。

打了个电话,马瑞这货又去喝酒了,真他娘的是连续战斗啊,张小北心想。说有什么事情九点钟之后,他就回来。

张小北左转有右转悠,终于熬到了九点,马瑞说他回来了,在办公室呢。

张小北一进去,马瑞满嘴酒气,张小北现在是闻着酒味儿就难受,差点儿没吐出来。

“什么事情啊,你小子还神神叨叨的。”马瑞手中冒着香烟,问张小北。

“日了个怪的啊,这总经理秘书怎么干的都是董事长秘书的活儿啊!”张小北假装若有思索地问了问。

“不稀罕啊,公司从成立到现在,一年换一个总经理,今年春节以前,也就是元旦刚过,这一任总经理又下课了,公司现在还没有总经理,都是董事长临时兼着呢。现在公司主持工作的,就是一个常务副总。”马瑞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意思是,这在公司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咋还啥也不知道呢。

“哦,这样啊!公司每年都换总经理,这运行还正常吧!”张小北到是不理解其他的,但他们学校的校长肯定不是一年换一次吧。

所以听到这里,张小北也觉得奇怪。

马瑞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门儿掩上,凑过来跟张小北说道:“也就是你哈,别人问我肯定不敢说,总经理哪里有年年换的,这两任总经理都是被撸了,胆子太大,个人意志太强,不服从董事会管理……”

“再多不能多说什么了!”马瑞说到这里,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现在你跟着赵秘书,将来了解到的情况会比我多的多。”

张小北现在才算是有点儿感觉了,什么叫文化差异,什么叫思想碰撞,什么叫“张董秘的担忧”,一个企业连个总经理都稳定不下来,这对于一个企业经营来讲,确实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想一想啊,一个企业的总经理能不听董事会的调遣,能够把个人的想法凌驾于董事会之上,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哪一个企业愿意一年开一个总经理啊!

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当然这也只是张小北自己的想法。

张小北怎么离开马瑞的办公室,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宿舍的床上了。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就卷进了一个漩涡一样,迷迷瞪瞪地就进入了一件大事之中的感觉。

这是一种感觉,好像一个线头一般,伸手就快抓住了,可是转瞬之间又消失了。

还是自己的信息不对称吧,要不然这么难以分析出一个结果来,只不过自己这种蚂蚁一般的小人物,又能有什么用呢?

还是做好眼下的事吧,走一步看一步。这年头,谁能说清楚明天的事情呢。

就在这个时候,来电了。

这宿舍根本就没有断电关掉开关的习惯,忽闪了两下,白炽灯闪出了耀眼的白光,张小北的眼睛一下子还不适应一样,慌忙用手挡了一下。

掏出手机一看,我靠,已经十一点多了。

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第15章 自信心备受打击

第二天睁开眼睛,张小北还在想这件事情,不过想来想去依然是没有任何结果。

到最后张小北笑了,自己才来几天啊,哪里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

既然想来想去结果都是零,那就干脆别想了。眼下可是还有活儿要干呢。

日常的工作已经不必多说,张小北八点钟收了签到的摊儿,直奔三楼了,那讲话且需要他整理呢。

这篇讲话其实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树立制度的权威性,一个单位,一个企业,需要的是法制,是制度管理,而不是人治,不是突出个人意志。

看来这次讲话也是针对目前企业的现状而来的,张小北这样想着,思维不由地集中了起来。

又是一次全身心的投入。

这一次,整体已经把语句和段落划分出来了。经过七八遍的通读,张小北总算理出了中心思想和标题提纲。然后把内容全部充实了进去,把一些口语化的东西全部改成了书面用语。

总体看来,是一片文章了。

不过张小北这人也有点儿意思,从来没有学过关于公文方面的东西,但是在他的脑子里,好像天生就知道这东西怎么写一样。

第一次拿这么大的活儿,这可是董事长的讲话,怎么着也得慎重一点儿,所以张小北赶到中午下班以前,一直沉浸在修改文章的思维当中。

当然,这次他没有耽误下班。原因是下班签退也是他的活儿。上次已经有人替他干了,这次不能再耽误了。

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对不对。

经过一下午的奋战,张小北总算拿出了这篇整理好的讲话稿,而且还模仿大人物的坐姿,假模假样地设想下面做了一大片观众,十分“虎气”地演练了一遍。

最后,总算觉得话语读起来比较通顺,不绕口,而且比较有高度和气势了,才在下班前十五分钟递交给了赵秘书。

赵秘书似乎十分满意,眯着眼睛笑着说:“不错,速度还是很快的,我先看看。”

“嗯,那我先去忙其他的。”张小北十分“诚恳”地说道。

其实张小北等的就是这句话,首先是工作上心了,效率是有的,得到赞扬了。第二,人家要先看看,就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准时下去安排下午签退的事情呗。

……

工作的日常就没必要过多的提及,值得说的是,赵秘书这所谓的“看看”,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一直也没有给张小北回音。

倒是第二天一早,张小北本来想着办完其他的事情,直接去三楼,看看结果如何。这么长的一个晚上,赵大秘书应该看完了吧。

却是不曾想到,赵秘书今天直接就没有签到,这下张小北懵圈儿了,这是几个意思?

打电话吧,不好意思,兴许人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秘书嘛,说好听点是“领导秘书”,可反过来就是“秘书领导”啊!

大领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第一时间不就应该通知人家吗?人家有什么事情通知其他领导,其他领导不也得认真听着吗?

这可是大领导身边的人,他的一句话可是能够左右大领导的想法和意见的。

静观其变吧,张小北想到。当然,不是张小北这么镇定。而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就在张小北心里盘算着这一上午该干什么的时候,手机却是响了,低头一看——马瑞。

“马哥——”张小北天生的嘴甜。

“张总叫你,在他办公室,快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听就是很着急的节奏啊。

张小北收了电话,也就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便已经来到张董秘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张董秘一声进来,张小北便也推门直接进入了。进去之后,看到的景象是张董秘正在收拾东西,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赵秘书先走,张董秘现在也要走?

“小北,赵秘书昨天晚上有事情去外地了,我呢,一会儿也要走。昨天你整理的讲话,赵秘书转给我了。大概看了看,改了改。”张董秘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张小北站在原地,伸了伸脖子,看到偌大的老板桌上,不正是自己昨天整理的讲话稿吗?

看到这里,张小北哪里还敢让张董秘给自己递过来,走上前两步,将那改过的讲话稿拿在了手里。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张小北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这特么哪里是改了改啊,这是“翻天覆地”地改了改好不好!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标点、字句……每一页纸上都有超过一大半的篇幅被动过了。这下,张小北傻眼了,站在哪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张董秘发现张小北的神情有点儿不对。

“呃,张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我的试用期能不能缩短到一个月……”张小北没有提讲话稿的事情,而是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子该张董秘懵圈儿了,这孩子几个意思啊?

当然张董秘只是疑惑地看了看张小北:“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您改的文章,感觉自己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月的时间,能胜任工作我就干下去。不能胜任,我还可以找其他的工作。”张小北小声说道。

听到这里,张董秘才明白,这小子原来是自信心受打击了,便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爬上了他的脸庞。

“少说这些没用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篇文章,能够让我下笔修改,就已经是有点儿水准了。”张董秘把“我”字说的很重。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我这水平多高啊,你的文章我能下笔修改就证明你的水平至少是还可以了。

张小北没有吭气,只听见张董秘继续说道:“你之前招聘了三个秘书,写的东西都没办法下笔改,我直接推翻了让他们重来了,别跟个棍子一样在这里站着了,赶快去改稿子去……”

说完这句,张董秘也不管张小北是什么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收拾这自己的东西。

第16章 新总经理要来了

张小北没有走,领导让你走你就走?按常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张董秘在收拾东西啊,办公桌上已经摆了一个电脑包和一个公文包,而且还在收拾其他的东西。难道一会儿让领导自己拎着一堆东西下楼?

张董秘收拾完东西,一抬头——我靠!怎么杵着一个人,吓了一个激灵:“你不是走了吗?怎么站这里吓人呢!”

“这桌子上这么一大堆东西,你一个人又拿不了,我帮你送到楼下的车上,再去改稿子也不迟。再说了,您和赵秘书都不在,我有的是时间。”这句话张小北说的是真诚无比。

张董秘看了看,刚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小子行啊,是个干秘书的料,眼睛里有活儿。”

说完这句,张董秘还双手叉着腰,点了点头。

听完这句,张小北自然是心里舒服了一点儿,等到张董秘收拾的差不多了,张小北直接拿了电脑包和其他一个比较大的包下楼去了,这个时候,司机应该在楼下等着了。

公文包张小北可不敢拿,兴许里面有什么重要文件呢,这种包还是领导自己拿着放心。

张小北把东西送到楼下,交给司机。司机很熟练地把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张董秘还没有下来,张小北便和司机聊了两句。

“乔哥,这次又出远门啊!”张小北问道。

“是啊,燕京,长途。”司机点了一根烟。

“哦,张总这是要回家吧!”试探,张小北这是在试探。

“张总还没有成家,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这次是去开董事会。”司机说道这里,张总已经下楼了。

司机赶快扔掉手中的烟,打开车门,而张小北自然是打了个招呼,便回办公室去了。

我去,张总至少三十六七了吧,还没有结婚?张小北不可理解地腹诽了一句,才向办公室走去。

这下,才到了改稿子的时间。

这次的稿子改得就比较简单,相反,主要成了学习了。

按照张董秘的标注和修改意见,张小北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是学习张总文笔的运用和张总的斟酌的词句。

因为大的段落和逻辑张总基本没动,只是对他“青涩”的文字进行了“整改”。

弄完这些,张小北感觉如释重负一样,靠在了椅背上。这下子开董事会,张总和赵大秘书都最起码出去一个星期吧!自己也能清闲清闲。

其实在张小北自得其乐的同时,一件大事正在酝酿当中。因为司机已经告诉他了,是开董事会。

董事会开什么,张小北自然不知道。不过总经理和副总经理是由董事会聘任的,这是个常识。现在公司正缺一位总经理呢,可张小北刚刚步入社会,对这些东西还一无所知呢。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次开董事会,是给张小北找“大领导”去了,也就是确定新一任的总经理人选。

而也就是这位即将到来的总经理,成了张小北主要的服务对象。

还有就是,这位即将到来的总经理,即将在公司范围内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自己差点儿就挂了不说,还连带着张小北也被殴打成重伤,住了好一阵子院。

当然,通过这次“共患难”,张小北获得了总经理的信任,终于回到了本书的主题——他去光荣地“卖煤”了。

当然,饭得一口一口吃,书得一点儿一点儿写,故事呢,也容作者为您匆匆忙忙地道来。

……

无所事事的一个星期过去之后,赵大秘书先回来了,而张小北心目中亲爱的张总却是依然不见身影。

两个回来一个,张小北心里就有底了。有什么底?可以交差了呗!

此时的张小北就端坐在赵秘书对面,赵秘书这次是细致入微看完了整个文章。

看完之后,赵秘书抬起头:“小北啊,你给我文章的时候,我也看了,因为当天夜里就得走,我只好拜托张总给看看。总体来说还可以。”

张小北心里嘀咕着,您老人家是说我整理的还可以,还是张总修改的还可以啊!不过张总修改过的,你敢说不可以吗?

应该是我的初稿还可以吧。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现在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赵秘书把文章放在一边,继续说道,“这次董事会,已经任命了新的总经理,而且即将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你将归属与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主要服务于新一任的总经理。”

赵秘书说到这里,该惊讶的应该是张小北了,这话该怎么接啊!自己这才改了一篇文章,就要压这么重的担子了?

能不能给人家拿下来,这心里能不打鼓吗?

“现在你还没有毕业,我呢,也会先带你一段时间,等你正式签订《劳动合同》之后,就正式开展工作吧!”

“话说成立新的部门也需要新的总经理到来之后才能确定,而新任的总经理原来的手上的事务也正在交接之中,半个月之后才会到来。”

赵秘书看到了张小北心里没底,便这样告诉他。目的也就是让张小北别觉得有多难,再难,还有我赵大秘书呢不是!

话说到这里,这个事情基本上也就定下来了,张小北虽然心里有点儿忐忑,可还是满口答应下来了。

当然接下来,赵大秘也就是吩咐张小北做好准备迎接新的工作一类的话,说完这些,张小北便到隔壁办公室去了。

看来这下,张小北是再也不用去一楼管那个签到签退分发报纸的活儿了。

等到张小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才有了一个安静的空间来自己想想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刚一听觉得好像挺玄乎,可是返回来想一想也不足为奇,要真是有人可用,会用到我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吗?我现在的身份不就是个实习生嘛。

之前张董秘不是还提到过,这个企业地理位置比较偏,很多高端人才不愿意来这里吗。这样看来,自己从被招聘开始,就是为这件事做准备的。

再者说了,虽然我是新人,但总经理也是新人啊,大家相互之间是不是建立信任更容易一些呢?最起码,我张小北背景比较干净吧,这也是值得信任的一个基础。

想通了中间的一些关节,张小北便也不再惆怅了,而是一副得意的笑容挂在了脸上——老子马上就是领导身边的人了,人生的巅峰时刻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17章 又想起了岳楠栖

“小北!”就在张小北沉浸在人生巅峰时刻的无边幻想之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赵秘书走了进来,张小北赶快站起身来。

“这样吧,小北。这次董事会上形成了两个决议,需要形成文件向上级条管部门报备一下,我们单位属于特殊安全行业,ZF和煤炭?局都很重视。”赵秘书说着,已经拿出一个U盘来。

张小北看到U盘,心里还是暗暗赞叹了一下。在那个3.5英寸软盘风靡的时候,能够见到U盘这种稀罕货,绝对是非常牛掰的。

“这个U盘以后归你使用,里面的内容一定要注意保密。现在你根据这两个董事会决议,草拟上两个董事会文件吧。”见张小北眼睛盯着U盘发光,赵秘书直接把这U盘送给了他。

“好的好的。”张小北满心欢喜,双手接了过来。现在看看咱这装备,啊呀,又是电脑打印机,又是录音笔U盘,有点儿现代化的感觉了哈。

赵秘书出去了,张小北把U盘插在了电脑的USB接口上。

读盘,打开。一个文件夹赫然出现在张小北的电脑屏幕上。

张小北顺手打开了第一个文件:“《金盛集团有限公司第一届董事局第一次会议关于修改公司名称的决议》。”

哇!自己刚来这公司,公司就要改名字啦!昨天还是“金盛能源有限公司”,今儿个就变身集团啦!张小北看到这里觉得自己挺开心吧!至于开心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目前,公司的业务已经延伸到金融、化工、纺织、地产等领域,决定组建集团,并组建集团第一届董事局,同时召开第一次董事会议。通过董事局成员一致表决,对公司名称进行修改,由原来的‘金盛煤业有限公司’修改为‘金盛集团有限公司’,同时对印章进行更换……”

张小北看到这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兴奋、感叹、激动……反正都是一些正能量的感触。这家伙,和电视上看的一样样的啊,还董事局,多么高大上啊!

看完第一个决议,张小北打开了第二个文件,标题是《金盛集团有限公司第一届董事局第一次会议关于金永成等同志任免职的决议》。

“……经金盛集团有限公司第一届董事局第一次会议研究决定,聘任金永成同志为金盛煤业集团有限公司总裁……金永利同志为金盛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主管销售工作……”张小北读到这里,心里不禁狐疑了一下,这两位是兄弟吗?

“金永成,金总!”张小北口中咂摸了一句,便开始着手起草文件了。

其实就公文写作来说,张小北觉得起草文件这种活儿最好干,什么都是现成的,内容和格式都是固定的,套用一下就OK了。

所以也不费什么功夫,两个文件便起草好了——《关于正式启用“金盛集团有限公司”名称的通知》和《关于金永成等同志任免职的通知》。

打印出来,给赵秘书过目,赵秘书也就加了四个字:“特此通知”便完事了。

虽然没有改动,张小北还是脸红了一下,因为“特此通知”这四个字,是写《通知》类公文的必备语言,此时他必须脸红。

可其实张小北脸红之处并不在于这里,而在于自己内心的小激动,因为他的小“阴谋”得逞了。

这四个字张小北是故意没写的。刚刚参加工作,自己想表现写作水平,那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让领导没有办法下笔修改的话……这个事儿就得掂量掂量了!

怎么着,你现在都赶上领导的水平了?看把你能的。

所以为了让赵秘书尽快地挑出毛病,张小北这是故意留下了一个小“失误”。结果很明显,他得逞了。

“嗯,写的很可以,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一些细节,注意公文的完整性。”赵秘书一直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一点儿都看不出他的心情起伏。高人啊!张小北此时心里想到。这赵秘书不管大事小事面前,永远是一副淡定自如,笑眼眯眯的样子。

就这一点,自己就恐怕得好好练练。看看自己现在这样子,就是女朋友和自己掰了,就搞的自己心情一直低落。

工作努力,说好点是上进心强,说得不好听点,还有点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意味。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啊!张小北此时感叹到。

可是思路一旦动到女朋友身上,张小北的情绪便不能淡定下来了。总觉得自己表面上虽然在佯装无所谓,其实倒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躲在这山沟沟里来养伤了。

说实话,从小到大,自己也算属于早恋的那号。初中也好,高中也好,包括大学的第一二三任女朋友也好,都是女生主动追的自己。

每次分手呢,都是自己另有新欢了,或者自己发现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对方了。

唯有这岳楠栖特殊一点,虽然是自己的学妹,比自己低两届,但却是从开学迎接新生的时候自己就注意上了。

当然两人怎么成了男女朋友的,前面交代过了,虽然不是很浪漫,张小北甚至还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但总体是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现在劳燕分飞,张小北之所以心里一直不痛快,唯一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次张小北是主动的,而且这次是真的动了心了。

所以现在两个人虽然早已不再联系,但是张小北却是一直放不下岳楠栖。

嗯,怎么才能跨过这个坎儿呢!

光跟领导谈工作,是不是显得太正式了一点,不过看赵秘书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开的高人模样,张小北居然产生了求教的想法。

求教什么,就是如何度过失恋的酸爽期呗。和领导谈谈生活,交交心呗!一来说不定可以解决和目前极不对称的心理状态,二来也可以拉近和领导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张小北居然有点儿坐不住的感觉,屁股上跟长了绣花针一般,坐立难安。

前面讲过,张小北说好听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换句话说,是个性子很着急的人,遇到事情,还没有学会在前进和等待中解决。

当然毕竟是学生嘛,社会经验不足,很正常的。

所以张小北硬是压着自己的性子,直压到吃过晚饭。因为他知道,一般情况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晚饭后赵大秘书就在办公室看书。

所以硬是挨到了这个点儿,张小北才急不可耐地来到了赵秘书的办公室门口。

第18章 赵大秘书套路多

“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赵秘书那柔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请进!”

张小北推门进去,虽然路上酝酿了多种多样的开头,可一到现在,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有事情啊?小北。”赵秘书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工作上没有什么事情……”张小北想了想说出这么一句来,“只是有些事情怕影响了工作,还需要您担待一下。”

“呵呵,什么事情?年轻人,难道是失恋了?”赵秘书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小北,挪了挪身下的椅子。

我去,这都能看出来,真是厉害,张小北心中如此想到。不过已经被看穿了,那就无所顾忌了吧,于是他抬了抬头,答到:“是的,不过您怎么知道的啊。”

“都是过来人,毕业分手,尤其是学生时代不涉及世俗的初恋,分手确实是一件让人很操蛋的事情。”赵秘书依然笑着说道。

不过这下张小北也有点意外了,这文质彬彬的赵大秘书也居然会爆粗口?

“这种事情,过来了就好了。对了,晚上没事吧!”赵秘书接着问道。

“没有事情啊!”张小北很郁闷,我有没有事情您老人家不知道啊!我的事情可都在于您安排呢!

“晚上跟我走。”赵秘书干脆把书收拾起来,站起身来。

张小北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节奏啊!我来找您谈心来了,您怎么让我晚上跟您走啊!

关键是去干嘛去啊!您老说一声啊对不对。

张小北正要问一下,只见赵大秘书却是已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要了个车。

放下手机,赵秘书说道:“走,我们去调剂一下生活,顺便帮你解决一下心里的小疙瘩,我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算太轻松。”

好像是命令一样,不等张小北回答,赵大秘书便已经掏出钥匙,一副准备锁门的节奏,张小北迷迷瞪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乖乖跟在赵大秘书的身后。

调剂生活?这是什么骚操作?

“滨州市区。”张小北跟着赵秘书上了车,赵秘书对司机说道,“思凯宾大酒店。”

简简单单却又不容置疑的命令,司机立刻发动了车子,朝着市区的方向奔去。

这金盛集团的总部,乃是坐落在滨州市龙海县的一个名叫崇礼乡的地方,到市区和到县里的距离是一个样子。

张小北来到金盛集团,已经接近20天了,只是去县里送过一次文件,至于市区,他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一路上虽然黑乎隆冬的,张小北却依然是扒着窗户向外张望,企图发现一些与这山沟沟不一样的景色。

大概也就是五十多分钟的样子,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了市区,这里路灯正在荡漾着光辉,车辆已经明显多了起来,比起省会来也是丝毫不差。

窗户外面的行人已经不再是在单位见到的工人模样,而是一个个时尚的要命,大姑娘小媳妇儿这么冷的天儿,上面穿个翻毛领子的大氅,下身穿个高筒靴,中间就好像是一条薄薄的丝袜,真是好性感啊!

这就是市区,尽管也去过省会,但等到夜色来临的时候,自己基本都已经归位了,哪里见过这都市夜晚的景色。

迷人,真是迷人啊!

张小北的心理活动继续了没有几分钟,车子便已经停了下来,因为目的地到了。

刚才在单位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车,这到了灯红酒绿的地方,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辆奥迪2.8。

张小北不禁感叹,原来奥迪车里坐的,不仅有一些大人物,也有自己这样不起眼的小瘪三啊。看着路上一辆辆车来来往往,谁知道有多少是小瘪三们在里面啊!

从现在起,自己再也不羡慕坐在奥迪车里的“人”了。因为没准儿,他们都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小瘪三呢。

其实张小北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质感的人,很会调节和调整自己的性格,简单地说一点,就是可塑性比较强。

再说的通俗一点,很知道好歹,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改进。就坐了个奥迪车,就坐出这么多感悟来。

不过赵秘书却是没有上酒店,而是顺手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张小北这次又看不懂了。不是说好的去酒店吗?这到了怎么又不去了呢!

张小北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别问,因为总会到目的地的。

“罗马钻石皇宫。”赵秘书上了出租车,坐到了副驾驶上,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这又是个什么地方?还皇宫?这听起来应该是个很牛掰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又是十几分钟,出租车停了下来,一块硕大的霓虹牌展现在了眼前。蓝色的彩条光带铺成的底色,一圈黄色的彩灯绕成了一个大大的皇冠形状,两只橙色的大狮子图案像是站起身来左右扑上来的样子,皇冠的中间是六个鲜红的大字:罗马钻石皇宫。

这是个什么地方!

“走!”赵秘书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张小北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只知道悄悄地跟上前去。

外面的院子里已经停了很多豪车,很多自己都没有见到过的牌子。外面的灯光不太亮,却也能算得上是柔和,两人多高的大铜门左右站着两名威武的保安。

这保安可比单位的保安牛B多了,人家脑袋上扣的都是钢盔。

只是这院子里却是显得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个干什么的地方。

“欢迎两位贵宾!”两个保安大声的叫喊把张小北吓了一跳。

就在张小北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门开了。

我勒个去的,这真是到了皇宫了啊!光这大厅便有300个平方了吧,一脚踏入,张小北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镇晕了。

到处都是柔黄色的灯光,头顶之上的大灯如同雨瀑一样垂落下来,照耀得四周富丽堂皇。

墙壁四周挂的尽是一些外国名画的翻版,好多还是果体的,每张画都镶上了看似名贵古老的边框,高贵而又大气。

再看左手,好像是休息区,干净整齐林立的沙发区,坐着三两个客人,在那里抽烟聊天,沙发的边框一样是金色的。对了,还有那玻璃茶几,连茶几的腿儿都是全玻璃的,如同水晶做的一样,反射着满厅的大灯折射出来的柔光。

还有,我靠,那烟灰缸,怎么就那么大,比自己的脑袋还大,而且那造型也是古朴高贵,是什么形状自己还真叫不上来,像个青铜鼎一样,反正是好看的紧。

张小北彻底晕了,这尼玛是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到了皇宫不成?

第19章 传说中的夜总会

张小北正在懵逼之际,赵大秘书却是已经到了前台,两位美女穿着旗袍,恭恭敬敬地弯了个腰,口中称道:“欢迎两位贵宾。”

我尼玛,这才叫美女啊,张小北直接仰视开来!可不得仰视吧,这俩美女的个子比他和赵秘书两个人都高啊!张小北自己就1米7的样子,这俩女的得多高啊。

估计是穿高跟鞋了吧。

就在这时,有个别包间的房门打开了,里面传出来一阵巨大的音乐轰响,不过随着房门的关闭,那声音突然又消失了。隔音效果真叫个好啊。

“叫卡萨。”就在张小北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左顾右盼的时候,赵大秘书却是已经发话了。

只见有一位美女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呼叫开来:“萨妈萨妈,有贵宾点台。”

“V三个6。”对讲机中传来一个生涩的女声,随即便挂断了。

前台的美女刚要站出来带路,赵大秘书却一点儿也没有操理的样子,转身便朝这走廊的方向走去了。张小北自然是小跑两步跟上了。

走到一个包间的门口,依然是两人多高的大铜门,张小北看见房间号是“VIP666”,赵秘书却头也没抬,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赵大秘书已经不再是文质彬彬的样子,随手把手包往大沙发上一扔,两只手臂平搭在沙发的靠背之上,两条腿则是二郎腿翘起,蹬在了大玻璃茶几之上。

这茶几真够大,都特么可以当床了。

“坐!”赵秘书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张小北赶快坐了下来,当然在赵秘书面前他不敢太放肆,坐得是中规中矩。

张小北的屁股刚刚沾到沙发,那门便打开了,紧接着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子一脸笑意地进来。

“啊——赵总啊,好久不见。”是刚才那对讲机里生涩的女声,好像普通话不太好的样子,这便是卡萨了。

这娘们要个子有个子,要脸蛋有脸蛋,就是这模样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难带是个特娘的歪果仁?

但是好像热情的要死,就差直接扑上来了。

“少废话,喜力先来上两打,果盘两个,配一些小吃,叫你的姑娘们过来。”赵大秘书非常干脆利索。

“好的,马上!”就特么这句话说的干脆,“二组,二组,V三个六。”

“卡萨,你滚蛋吧,给我叫一组的过来!”赵大秘书明显得是非常不满。

卡萨一点儿脸色都没有反复,反而一副惊喜的样子:“二组不要过来了,一组全员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生进门来,推着十分精致的小车,身后跟着一位非常年轻的男生。

“少爷,开酒!公主,赶快摆上果盘小吃。”卡萨生硬而又熟练地说道。

我靠,这是什么称呼啊,还少爷公主,那我们是什么?张小北心里嘀咕到,当然,这种丢人败兴的话他自然是不会问出口的。

就这么一个心里活动的功夫,那大铜门被再次打开,一个个穿着相对暴露却又不失优雅的美女们挨着个儿地进了来。

确实是美女啊,一条条大长腿,一双双水晶细高跟,一身身淡蓝色的旗袍,后背还是镂空的。关键是脸蛋儿啊,真是没的说,脸似粉桃,唇赛樱桃,眉若青蛾,眼含秋水……不对不对不对,这些词都太俗了,根本不能形容这些美女!

另外,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化妆的原因,那皮肤怎么就那么好。这次长见识了,什么叫能掐出水儿来,这就是!

到了现在再不明白,这张小北就成了傻子了,这是特乃乃的夜总会啊!

“张经理,挑一个!”赵大秘书坏坏地看着张小北,在这VIP包间里,临时给他封了个“经理”。

不过这经理怎么看怎么跟这里的氛围不太配套啊,浑身上下不超过300块钱的行头,明显是显得寒酸了点。

不,不是寒酸了点,是太寒酸了。

张小北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便也只是佯装笑了笑。

“这样,我这兄弟还小,左边第二个,坐过去。”赵大秘书指了指一个美女开口说道,随后又指着一个:“你,坐到我这边来!”

张小北根本没有看清楚坐赵大秘书边儿上那美女长什么样儿,光自己身边这位就够看的了。这旗袍可真短啊——坐下就看到春光了啊!

张小北自顾不暇之际,刚才那卡萨却是已经发话了:“好啦!谢谢老板,退下去吧!”

十几二十号美女整整齐齐地一鞠躬:“谢谢老板!”便又转身一个个地出去了。

“来来来,为了迎接赵总的新朋友,我们先干一杯。”这个时候,果盘、酒杯、酒瓶已经摆满了两张茶几,那果盘哪里还是果盘,跟自己家杀猪用的案板一样大小了。

顾不上感叹,大家已经纷纷站起身来,一仰脖子,一股清凉的略带苦味的汁液已经顺着喉咙流淌了下来。

“就喜欢喜力这淡淡的苦味。”这是赵秘书说的。

喝完第一杯酒,卡萨说了一句:“公主,给赵总点一首姜育恒的《多年以后》……”说完这句,卡萨便也退了出去。

轻柔而宏大的音乐响起,赵大秘书已经站起身来,左手握话筒,右手揽着那身边的美女,开始唱上了。

“给我一个安静的角落,避开所有眼光的探索……”

“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所有的爱与恨不能淡薄,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风干的伤口心痛依旧……”

听着这歌词,嘴里品着那淡淡的苦味,张小北似乎是听懂了一样,向赵秘书投来了感谢的目光——看来这首歌是唱给张小北听的。

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也许有些疙瘩永远也解不开,但是可以慢慢淡忘。就像歌词里说的,“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所有的过与错无法解脱,为什么经过多年以后,得失的过程如此冷漠……”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把这首歌献给我的朋友张小北经理!”张小北恍惚之间,听到赵秘书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是真真假假的掌声,但是人少还特别热烈,紧接着又是喝酒。

喝酒……唱歌……

唱歌……喝酒……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夜总会。

第20章 喝喝酒再谈谈心

酒精渐渐地爬上了大脑,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仅仅是酒精爬上了大脑,精虫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胆子。

喝酒唱歌大概两个小时以后,赵大秘书喊了一句:“来个劲爆点的音乐,我们要蹦迪!”

蹦迪?怎么蹦,张小北可是从来没蹦过啊!

张小北还没有反应过来,“咚咚咚”强烈的音乐节奏便已经响了起来,灯光也不再是刚才的柔和,而是射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美女太主动,张小北已经从被生拉硬拽,变成了主动投身舞池,虽然自己扭的真叫个别扭,但是爽啊!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北一步注意看了一下赵秘书,张小北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

那平时文质彬彬,笑眼眯眯的赵大秘书,风格已经大变:只见他赤?果着上身,嘴里叼着一根烟,就站在地上的一个大音响上,疯狂地跳起舞来!

震撼啊!真是太他娘的震撼了。原来人前人后,是判若两人的啊!

赵大秘书都脱了,自己还装个毛啊!张小北索性也把外套衬衣甩了出去,引得两位美女咯咯大笑,还不时地“调戏”一下张小北抓着张小北的手,在她们的敏感部位蹭一下。甚至动手去拽张小北的皮带。

吓得张小北两只手是捂得紧紧的。

就在这个时候,音乐戛然而止,柔和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好像死而复生,又回到了起点一样的感觉。搞的张小北一阵恍惚。

众人朝着灯光调节器那里看去,原来是赵大秘书,他已经打开了灯光,关掉了音乐。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衬衣,往身上穿着。

“美女们,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聊聊天。”赵秘书一改刚才的疯狂模样,如同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一般。

两位美女十分听话地退了出去,而赵秘书也坐在了张小北的身边,点了一根烟。

嗯,好烟,软中华。张小北也点了一根。

“什么感觉?”赵秘书问道,此时感觉他异常的清醒一般,“想开点儿了没有?”

“呵呵——”张小北借着酒劲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想开了,这么漂亮的妞儿都出来做这个了,我那女朋友……有什么想不开的。不提了,这一页接过去了。”张小北此时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里的妞儿们,看到的,论长相,论身材,都是模特一般的标配;估计抡学历也不会低。就这样的姑娘都出来做这个了,自己的女朋友发生点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太正常了吗?

丢了可惜吗?不可惜,一点儿都不可惜。

还有就是刚才,坐了一下奥迪的感触,这个世界谁比谁强还真不一定呢!再者说了,就自己个儿这点小事,就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别说放在宇宙中,就是放在地球上,又算个什么玩意儿呢!

你哪里来的理由在这里悲悲戚戚呢!太阳不会因为你而停止,别人也没有义务在意你的心情,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

虽然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那么简单,但总体来说,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轻了许多。

“嗯,我相信你这句话,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是在用我的经历在你的身上重新演练了一番。”赵秘书说道。

“想开了,跟你说说工作,也不算是工作,说说心里话吧。”原来赵秘书也是憋的慌,也是需要有人倾听自己的啊!

“目前,新一届的董事局刚刚成立,总裁也刚刚任命。虽然人还没来,但是部门机构改革的方案却是已经初步定了。就我们现在所在的部门,也就是综合办公室,即将一分为二,一个叫行政办公室,估计是李小龙管;另外一个便是总裁办公室,我当主任。”赵秘书笑着说道,磕了一下烟灰。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这才是赵秘书最终想说的。

“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大哥了,你指哪儿我打哪儿!”这句话说的非常豪气,就跟黑涩会拜把子的感觉一般。

“嗯,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好总裁就可以了。另外,我们都是外来力量,一旦形成新的部门,和当地的人员团体利益必然会引起冲突,工作中遇到的难度和委屈肯定不会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有总裁支持我们,工作肯定会越来越顺。”这也是重点。

但是对于赵秘书说得这些话,张小北却是有些不懂了,什么利益冲突啊,还什么心理准备。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觉得这是在轻描淡写一样。此时的张小北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赵哥,说实话,前几天我连辞职的心都有了,还害怕跟着你混吗?大不了就是干不下去走人吧!要干事,就得有个决心不是吗?”张小北虽然没有过多的感受,但是说话的逻辑还是有的。

“嗯,有这句话就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给司机打电话。”说到这里,赵秘书已经开始穿外套,并且准备给司机打电话。

“能给我讲讲金总吗?”张小北问了一句。

能不问吗?这不问清楚,将来怎么展开工作对不对,知己知彼,工作才能落地嘛!

“这个随后吧!不管哪天晚上,你有时间来我办公室就好了。”赵秘书已经穿好了衣服,给司机打通了电话。

跟司机说还是思凯宾大酒店门口,司机在城里根本就没回,就等着赵秘书召唤呢。

“这奥迪是你的吗?”张小北哥都认了,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这是董事局主席留在单位的车,除了我有事的时候用一下,一般没人敢动。”赵秘书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张小北则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这得多大的信任度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卡萨又进来了,这个档口张小北也明白,这是要结账了。

“六千八百八十八,赵总您是签字还是现结?”卡萨满脸堆笑地问道。

赵秘书根本没有接话,而是伸出手来,卡萨把账单递了过去。赵大秘书只是大笔一挥,然后摆了摆手,话都不肯跟那个什么卡萨多说一句。

不过赵秘书越是淡若清风,张小北就越是凌乱。

六千多块,这要是算工资的话,可是自己四个半月的工资啊,就这么两三个小时,喝了点酒,要了俩妞?儿,唱了会儿歌儿,扭了会儿腰,就特么地就没了?

第21章 关于总裁金永成

是的,六千多块,就这么没有了。张小北当时跟张董秘约定的工资每月大概是1500左右,实习期间按80%结,还有就是自己当时每年的学费也就才2600,这一家伙……

这个账没办法算了!

等回到公司,已经超过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了,赵大秘书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回自己宿舍休息了。张小北也回到了宿舍,只不过一直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呢。

……

在此之后的半个月里,张董秘又神秘消失了,赵大秘书也是隔三差五地就出门了,不过张小北还是凑时间,逮住了赵大秘书,给他讲了讲关于总裁金永成的一些事情。

金永成,早年曾经在铁路部门工作,跟董事长刘向波是大学同学。据说金永成是孤儿院长大的,刘向波却是个高干子弟,爷爷好像是一个很大的领导。

有多大,赵秘书没告诉他,反正是很大,办公地点那可是在首府。

刘向波上学的时候非常低调,穿着用度也比较朴素,一个班里40多个同学,他还就和金永成两个人要好。

要说这人与人就是这样,看对眼了那还真是缘分。刘向波从上学那会儿就一直帮金永成。

帮他什么?当然是钱了。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吃饭穿衣哪里不需要钱啊。虽然说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国家管分配,也管一部分生活补助,可是年轻大小伙子哪里有吃饱的时候啊!

当然,刘向波得除外。

据说毕业之后,两个人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所以在刘向波组建公司的时候,便也邀请金永成出来帮他。

金永成在铁路部门也已经是个副?处?级领导了,好像就是在太行站所属的铁路局担任货运工作的二把手。

这老同学相邀,金永成自然是没有二话,便直接“下海”了。那时候“下海”很流行,据说还可以办理“停薪留职”,ZF也很支持在职的公职人员“下海”。

所谓“下海”,其实就是行政企事业单位的人离开原有岗位,去市场上经商赚钱,活跃市场经济的一种行为。

公司刚组建的时候,金永成便是这金盛煤业的第一任销售副总,第二年根据公司发展的需要,便去一个全资子公司担任董事长了。

这隔了两年,公司的总经理年年换,一直不是个事儿,刘向波也一直很困扰;另外公司马上要集团化管理了,总裁的位置一直空着怎么都不合适,自己也是分身无术,一点顾不上,回来就干一件事儿——签字了。

如此这般情况之下,刘向波便跟金永成商量,让他回来主管集团的经营工作,担任总裁。

据说这金永成的爱好也是颇为高大上,喜欢研究古典哲学一类的书籍,经常能看到的,是他的桌子上摆放的三本书:一本是《周易》,一本是《封神演义》,一本就是《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经常看,也经常说,他的观点是,地藏王菩萨的大孝大愿精神,应该和道家的大忠大勇精神结合起来,首先是大忠大勇,下面才能有大孝大愿。一个人只要做正确的事情,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

看来是个非常有胆识的人物,好像也是一身正气哈。

据说这金永成相貌堂堂,慈眉善目,真个儿和个出家人的气质相仿。

而至于金永利,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集团副总裁,即将分管销售的那位,根本不是什么金永成的亲弟弟。

据说也是当年招聘金永利的时候,金永成也参加了,只是看到了金永利这个名字,就觉得非常亲切,再一看人,觉得就更亲切了。

就这样便招聘成功了。

刘向波还多次跟金永成开玩笑说,你们俩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金永成则是笑着说,自己的眼睛阅人无数,这个人我只是看得上,信得过。

当然,张小北也问了关于张董秘的一些情况。原来张董秘和董事长刘向波都是在燕京BD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发小,小时候两个人可没少干“坏事”。

用一句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好伙伴。另外张董秘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当年燕京市的高考状元,而且是燕京大学的双料硕士。

张小北越听越邪乎,这一帮子都是些什么人啊,高智商、高学历、高观瞻,高胆略,听着还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

人家什么处?长硕士都来这个企业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本科生,难道来这里来错了吗?没有,绝对没错。这下子,张小北努力干下去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人好好干,有前途!

张小北听了许多关于金总的说法,自然是好奇的不行,于是星期天便来到市里的图书馆,想买齐金总经常看得那三本书。

不过这次来市里,可是没有什么奥迪,而是自己掏了15块钱坐的公共汽车。

可是找来找去,《周易》和《封神演义》两本书是各类版本的都有,唯独这《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他是如论如何都没找到。

那时候的人,还是习惯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不像现在的学生娃娃和大姐大叔,手里拿个手机便一切都OK了。

不过想买没地方买,这可怎么办呢!张小北有点儿着急的样子。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之间听到了一个中年人的自言自语:“看看是哪个出版社的第几版,到时候问问百度,看有没有电子书……”

张小北听到这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这样居然也可以。

张小北看了看身边那个中年人,手里翻着的,居然也是一本《封神演义》,白净的脸庞,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之上,头发带点自来卷,就像西游记里面如来佛祖的头发一般。

更像十年之后,张小北在豫省台鉴宝节目之中看到的一个专家的头发,也很相似。

个子嘛!马马虎虎,大概1米7的样子,不算太高,体型偏瘦,穿着很朴素,但是气质却很不一般。

张小北心想,我兜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回去看电子书,或者打印出来看,不也是一样的吗?再者说了,工资自己可是还没有见到一分钱呢,对不对!

于是他十分感激地看了这中年人一眼,便悄悄地溜出了新华书店。现在才10点多,如果能趁上回去的公共汽车,还是回到单位再吃中午饭吧!

省一块是一块呗!

第22章 金总驾到的前夕

回来的路上,张小北居然路过了那天晚上“光临”过的罗马钻石皇宫,当时张小北还心里“突突突”跳了几下,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居然还有点脸红,当然更多的是回味。

张小北觉得自己挺下作,就跟在那种地方玩儿不够一样,当时赵大秘书叫他走的时候,他虽然走的很干脆,心里却是真觉得没有玩儿够呢!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窘态,张小北便又把脑袋塞进了裤裆里——老老实实回自己的小镇上去吧!等哪天自己有钱了,先来这里祸害一次!

他母亲的!你说那里的姑娘们从哪里找来的,怎么能长那么水灵,那么诱人!

……

话说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赵大秘书突然给张小北打电话:“小北,你在哪里,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儿。”

张小北一声“好的”还没有说出来,赵大秘书的电话便已经挂了。

您问张小北当时正在干嘛呢?还能干什么了,在宿舍研究《封神演义》呢!

张小北扔下自己亲手制作而成的《封神演义》,套上衣服,五分钟之内,便到达了赵秘书的办公室。

“明天没有什么事情吧?”赵秘书问道。

张小北一本正经第回答:“没有。”

其实张小北心里在腹诽,每次见面都这么问,您不嫌烦,我都已经嫌烦了。

可是经过好多年以后,自己和赵大秘书,也就是后来的赵总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赵总才告诉他,每次问他,是因为他没有毕业,学校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回去。

不过当时,还真是可怜了赵大秘书的良苦用心,都被张小北无情地给糟蹋了。

“没有就好。明天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金总上任,董事长也要来开会宣布,全体高管人员都会到位,金总办公室这半个月也装修好了,一会儿你再去检查一遍,别的不说,一定要一尘不染。”听到这里,张小北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个事情从今天起就是他的了,而且还要长期坚持下去。

“另外,上午总裁上任,下午就想看看综合办公室这几个人,想简短开个小会,你不能耽误啊!”赵秘书说道这里,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点了点,“知道什么意思吗?”

张小北想了想,说道:“这是要拿综合办公室开刀了吧!”

“知道就好!赶快该忙什么忙什么!”赵大秘书摆摆手。

看赵大秘书的意思,应该是已经和金总谈过张小北的事情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特意交代。

正在这个时候,张小北的手机又响了。

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啊哒”两个字。

这个时候,赵大秘书也看到了,两只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好像很不明白年轻人存储别人姓名的方式。

张小北就在赵大秘书的办公室接起了电话:“李主任,您好,请问有什么工作吗?”

“小张啊,明天下午你去县里送一个文件吧!生产部的人没有时间,让办公室帮忙送一下。”原来是楼下的李主任。

李主任,李小龙。电影上的李小龙不经常嘴里“啊哒——啊哒——”地叫唤吗?张小北就给他取了个“啊哒”的名字存手机上了。

“这样啊,李主任,我给赵秘书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其他安排,一会儿给您回话。”张小北就站在赵秘书的办公室里这样说道。

“怎么了?”等张小北挂了电话,赵秘书问道。

“楼下李主任让我明天下午去县里送文件……”张小北故作委屈地说道。

“送他母亲个鸟毛——”赵秘书愤愤地跟他说,“我跟他说,这尼玛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使坏了!正儿八经的本事没有,玩儿这些弯弯绕倒是有特么的一套。”

随即赵秘书拿出手机,拨通了李主任的电话:“李主任,张小北明天还得整理一篇讲话,就是后天新任总裁开全员大会用的,这样,你安排别人吧!”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三秒钟之后,赵秘书说了个“好的”,便挂了电话。

“手机拿过来——”赵秘书挂了电话,伸手跟张小北要手机。而张小北则是很不情愿地把手机交了出去。

“啊哒,哈哈——”赵秘书看着张小北存的李主任的名字,居然大笑了起来,随后又说道:“看看你给我存的什么……”

“赵大恩人——”赵秘书嘴里念着念叨着张小北对自己的称呼,好像很满意一般,接着又输入了一个电话,嘴里接着念到:“张大贵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大笑:“你这孩子,怎么给人家李主任起这么个名字……”

虽然听着像是教训张小北的话,可是怎么感觉都像出了一口恶气的意味。

张小北非常识时务地嘟囔了一句:“谁让他叫李小龙的。”

赵秘书又是嘿嘿一笑,把手机还给了张小北,让他滚蛋。

张小北出门的时候,还听见赵秘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个吊孩子……”不过听起来却是非常开心和受用的样子。

其实张小北手机上存的这样的名字多了,就他办公室那几个,他也给人家起了很多外号。那个女办事员的胸部不饱满,他就存了个“牛小平”;管车辆的副科长,他给人家存了个“郭车车”;还有司务长,他给存了个“陈饭袋”。

还有马瑞,对他那么好一个人,就因为人家爱喝酒,他给人家存了个“马酒囊”。

嗯,酒囊饭袋,还挺全乎的。

不过张小北通过这次的事情也长记性了,晚上检查完金总的办公室,赶快把手机上的名字改过来了,就留下他的“贵人”和“恩人”依然“健在”。

这下次再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不是?真看到了,那得糗多大!

张小北干完这些,便也老老实实地躺下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饱满地迎接新领导。另外,明天也要穿一身正装……

别让人家领导看着自己像个小老头儿一样,一下子“另眼相看”,印象分低了,那以后的工作可就不好开展了。

张小北如是想着,便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23章 终于见到正主了

早上8点半,张小北已经把一楼的活儿干完,趴在三楼的窗户上向下望着。

不一会儿,两辆雅阁已经开进了公司,这是生产副总和安全副总的车,不对,现在得叫副总裁了。

再过了一会儿,两辆黑色的别克也驶进了公司大院,这其中一辆便是张董秘的,挂的可是“燕”字牌照,另外一辆则是常务副总的,就是在省会见过的“小胡子”。

短短的十五分钟已经六七辆车驶进了公司大院,可是正主一直都没有出现。

驶进公司大院的车挨个儿在公司办公大楼前停下,一个个气质饱满的领导模样的人从后排座上下了车,向办公楼上走来,会议定在9:30,估计九点钟就一个个都去会议室了。

张小北也计划9点钟去会议室,他可不是以秘书的身份去陪同领导参会,而是端茶倒水搞服务去。

另外,主要领导的讲话内容,他还得录下来,之后再进行整理呢。

8点55分,两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地驶进了公司大院。张小北也顾不得看车里下来的人,赶忙去隔壁赵秘书那里说了一声,便向会议室窜去了。

他得候着啊,先把茶水伺候上。会议的座位牌早就摆好了,提前十五分钟冲好茶水,领导们来了正好能喝。

呵呵,正宗的浙江龙顶茶,这会议招待完领导们,剩下的,就是张小北自己了。所以张小北就尽量克扣了点领导们的量。

9点过5分,第一位领导,也就是常务副总刘总首先进入了会议室,这一位,张小北在省会见过的,就是刚才说的“小胡子”。

挺着个大肚子,咯吱窝下夹着黑色的大笔记本,晃悠晃悠便进了会议室,张小北赶快迎了上去,可这刘总像根本不认识张小北一样,“哼”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估计这一位也是对张小北有所不满,M的,让你来搞文艺来了,结果你却来当秘书了,心里能痛快吗?

咱对事不对人啊,哪个领导的意思被拂了,都会觉得脸上没面子的对不对。

不过紧接着,是现任的销售副总,年龄大一点,精瘦精瘦的一个老头儿,据说是马上要退休了,之前的文件不是还任命了一个叫金永利的么?

然后十几分钟之内,领导们便一个个落了座,然后交头接耳,相互扔着烟,小声讨论了起来。

张小北一杯杯送着茶,然后心里暗想,这领导们开会和我在学生开会一个毛样,都是会前窃窃私语,会上屁也不吭吧。

9点25分,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这一下进来三四位。开门的居然是赵大秘书,不过首先进门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位皮肤白皙,四六分头,个子不算太高,但是气质很儒雅的人,年龄四十多岁。

我靠,这是董事长啊!现在该叫董事局主席了!之前办公室的照片见过,真人这是第一次见。有气质,真特么有气质。

这是张小北的第一想法。

紧接着第二位,张小北就觉得有点面熟了,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嘛!面庞白净,金丝眼镜,这头发……

对了,就是这头发!自来卷,和如来佛的发型很像的那位……

居然是位领导?这不是在新华书店看书,然后回去在百度上要找电子书的那位?

这几天前……我勒个去,怎么就这么寸啊,怎么就这么巧啊!

张小北还在震惊之中,那人却已经落了座。

不震惊才有鬼呢,这里的一个个副总他都认识,要说他不认识的,连照片都没见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即将上任的总裁——金永成!

张小北还没有上去送茶,为什么,后面还跟着一位啊!这位的气质就不如刚才那两位了,不但显得谦恭了一点,而且明显地有点儿新人到来的意思。

这种感觉张小北自己也有过,从这人的眼神张小北能看出来,这也许不是集团的新人,但是对于这个会议来讲,他应该是个新人。

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新任副总裁,金永利。

三个人相继落座,赵秘书坐在董事局主席的边上,然后看了张小北一眼,张小北赶快一杯杯地把茶水双手端上。

不过给金永成送茶的时候,金永成看到张小北很淡然亦或者是很礼貌的笑了一下。张小北赶快也回敬了一个笑容!

M的!这是认出来了咋地!

“各位领导,现在我们准备开会!”说这话的是赵秘书,看来这次会议室他主持。

“今天的会议主要有三项议程,第一是董事局主席刘向波先生为今年集团的工作做整体指导;第二是新任总裁金永成先生上任,做今年集团工作的具体安排;第三是宣读一下董事局关于高层管理人员的调整……”赵秘书看着眼前的各位领导,一点儿也不显得慌张,正式而又严肃地组织着开场白。

这个时候,张小北已经打开了录音笔,轻轻地放到了董事局主席的跟前……

会议整整开了一上午,领导们讲话中的什么“安全管理年”啊,什么“百年金盛”啊,什么“财供销整体管理”啊,张小北一概都听不懂。

他也不需要听懂,整理讲话的时候,还会再听,再琢磨的。不懂还可以再问,问赵大秘书。

只是张小北这一上午脑子里尽想着金总了,眼睛也尽是盯着金总看了,畅想着今后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热情,张小北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一直被领导们添茶续水。

喝吧喝吧,我张小北今天高兴,不是吗!哈哈。

不过会议的最后一项内容,张小北听明白了,董事局重新对高层管理人员进行了任命和调整,其实换汤不换药,就是名称从“副总经理”,换成了“副总裁”。

另外,那个老一点的分管销售工作的副总退休了,今天跟金永成一起来的那个金永利,顺利接任,成了新一任的销售副总裁,兼销售分公司的总经理。

与此同时,董事会的任命文件也下发到了各位副总裁的手中,这可是人家上任的凭证啊,该给人家的。

呵呵。

第24章 自己该有多傻笔

这领导们开了一上午会,张小北倒了一上午的茶,录了一上午的音,便也到了下班时间了。

领导们去食堂包间吃小灶去了,而张小北则是去大厅吃大锅饭了。

吃过饭,张小北激动的心情还难以抑制,总有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当然,他的激动很简单,根本不是自己见到了正主儿,自己这“秘书”也要走马上任了,而是和新任总裁在新华书店见过面,总裁还指导过他有什么事情上网——别花冤枉钱。

就这点屁事儿,张小北就已经乐了一上午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合适的人,不如去跟赵大秘书分享一下吧!

可倒好,赵大秘书门开着,人却是一直不在办公室。

不过想想也对,现在这个时候,领导在哪儿赵大秘书就在哪儿,除非领导们走了,赵秘书才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小北也不敢走啊,万一赵大秘书一会儿打电话需要端茶送水呢?这领导多少天也不回来一次,一回来,身边说事的汇报工作的肯定不会少了对不对!

难免会有这些需要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张小北的电话就响了,自然是赵大秘书打过来的。

“张小北赶快过来,董事局主席的办公室门口,现在领导要见的人太多,让他们在休息室排好秩序,一个一个地进,别跟一窝蜂一样地围在门口。”

不容置疑,张小北几步便到了董事局主席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这里类似一个会议室,只不过没有会议桌,而是摆了一大圈的沙发。

另外这个房间还有一扇门是和董事局主席的办公室打通的,可以直接进去,不用一个个都杵在门口。

别的不说,难看啊!别人还以为有人要“围攻”领导呢,对不对!

张小北大概数了数,二十多号人呢!得,这也不能让别人干坐着吧,一杯杯的茶水又送出去了,到了最后,张小北以为能落大半包的好茶,就被这些人一点一点地瓜分了。

气得张小北真想把他们一个个地赶走。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半,才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张小北连签到也没有顾上,不过不打紧,自己管着呢,怕个毛线啊。

“小赵啊,估计是没人了,我得抓紧走了,晚上还约了市里的领导,要不然一会儿有人又该走不了了。”这一听就是董事局主席刘向波在说话,估计看到没人了,要抓紧溜了。

不过张小北听了这话,也是不由得好笑了一下:这么大的领导,怎么回自己的公司就跟做贼一样啊,还得偷偷抓紧溜走。

不过也是,这来跟董事局主席谈事的,谈的都是钱的事儿,而且大都是花钱的事儿,这董事局主席不抓紧溜走,才怪了呢。

“没有了,刚才小张已经给我发了信息了,您跟他们谈的事情我都记下来了。能办的我抓紧办,不能办的我缓缓再说,随后我整理一个东西,发您邮箱里。”这是赵秘书说话的声音。

“行了,给司机打个电话,我抓紧走……”说着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响了一下,估计是点了一根烟,休息一下。

然后听到赵秘书通知司机准备出发的事情,张小北也赶快从休息室走到了楼道里,领导要走,怎么也得恭送一下对不对!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董事局主席的门开了,刘总在前,赵秘书在后,两个人相继走了出来。

“刘总再见!”张小北很有礼貌地低了一下头。

“张小北,刘总要出发了,马上把办公室收拾一下,通通风,来的人太多……还有三点十五在会议室,金总要和办公室的人见面,你抓紧。”赵秘书简短地跟张小北交代了两句,又匆匆跟上了刘向波。

呃!这出门站了一下,就又领了个活儿?

张小北这个时候也不顾上多说什么了,赶快进了刘向波的办公室,收拾起来。为什么,已经两点快四十了,马上还有下一个会议呢!

虽然紧紧张张,但是还是在三点零五分左右,把刘总的办公室收拾了个差不多。另外这办公室还剩下一包半中华烟,张小北也“据为己有”了。

这也不算白干!张小北想到。

当然,不是张小北敢顺领导的烟,而是张小北知道,领导下次再来,办公室还会重新摆放上新的香烟。

另外,这烟都是招待客人用的,刘向波自己不抽外面这些香烟,据说他抽的烟很特殊,外包装就都是一张白纸。

那是什么烟,从外边您根本看不出来。

……

不好意思,扯远了。咱再扯回来。

等张小北气喘吁吁地跑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三点零七分了。赵大秘书正在会议室门口等着呢!

等谁呢?当然是等新任总裁金永成先生了。

“怎么才来!”赵秘书见张小北来迟了,有点儿训张小北的意思。

“打扫刘总办公室啊!”张小北觉得挺莫名其妙的,这不是您交代的吗?转眼就忘了?

“收拾完文件,打开窗户就完了,卫生有服务员打扫,你打扫个什么劲儿!在这儿站好了,哪儿也别去,我去接金总!”赵秘书白了张小北一眼。

张小北这时候“顿悟”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自己又特么的傻笔了一次啊!

很明显啊,放起的放起,该装的装上,就完了,自己还在那里磨蹭了半天。再说了,董事局主席长期都不回来,重要文件都在赵大秘书手里,又有什么可收拾的!

张小北还没有反思完,这个时候楼梯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金永成和赵大秘书已经一前一后从四楼下来了,张小北赶快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不知道这金总是对张小北表示礼貌性的感谢,还是真的认出了张小北,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搞的张小北差一点儿又是浮想联翩开来。

等金总进去了,赵大秘书跟在身后,低声说了一句:“赶快滚进来,坐我边上。”

张小北朝着赵大秘书身后一撇嘴,吐了个舌头,然后老老实实地进入了会议室……

第25章 金总很爱说“好吧”

等张小北跟着赵秘书进了会议室,办公室的成员已经悉数到齐。好巧不巧的,那李小龙副主任就坐在他的对面。

一看到张小北进门,李副主任的本来晴空万里的笑容,闪过了一丝乌云。

“靠,老子跟你又没有仇,用得着这样吗?”张小北心里嘟囔了一句。

“大家好啊,我是金永成……”这个时候金总已经开口了,“今天刚来,先和咱们办公室的人呢,见个面认识认识。毕竟是我直管的部门,怎么样,先自我介绍一下,挨个儿来,李副主任,从你这里开始好吧?”

是“好吧”,而不是“好吗”,听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哎哎哎,好的,金总。”李副主任马上一副奴才嘴脸,“我叫李小龙,四十岁,原来阳邑煤矿的办公室主任,公司组建之初,通过公开选拔到公司任职,现任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已经一年半时间了。”

什么公开选拔,公开选拔就选拔了个这?是谁的裤子没拉紧,特么把你露出来了。张小北没好气地想。

怕又是什么平衡关系给搞的吧!

“我叫……”司务长刚开口,却是被金总一个手势打断了。

“稍等一下,李副主任啊,我们综合办公室是对外部门,以后说话呢,方言少一些,普通话多一些,毕竟是公司的一个形象问题,好吧?”

又是“好吧”!张小北暗爽了一下。

这时只见李小龙副主任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上。

据说这李副主任当年教书的时候,还有两个笑话,教学生拼音的时候,是这么教的:

h-ei,一声hei,“喝板”的黑……当地人读“黑”的发音是“喝”。

还有一个,x-i-a,四声xia,“哈雨”的下!理由同黑。

每每想到这里,张小北都自得其乐一下。

可好,这次直接让总裁先生给点出来了,李小龙自然觉得他太难堪了。

“请继续。”金总点了一下头。

“我叫陈银根,现在主要管理职工食堂,之前在广州工作过,公司组建的时候加入进来,也工作了有一年多了。”陈银根当然不敢说自己是某位副总裁的亲戚了,还在广州工作过,不就是打零工吗?很了不起吗?

“我叫郭战战,现在主要管理公务用车,大型办公用品和日常低值易耗品的采购和发放工作,之前也是在阳邑煤矿从事相关工作。”嗯,这一看就是李小龙副主任的亲信。

从同一个单位带出来的不说,管的都还是有油水的工作。

“我叫牛小凡,阳邑煤矿的职工子弟,刚刚毕业,进入公司半年的时间。”哎呦,我了个去,这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哈!

……

挨个儿地,综合办公室十几号子人,有烧锅炉的,有食堂大师傅,有后勤电工和维修人员,有保安,有公司花草管理员……大家挨个儿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总体来看,阳邑煤矿出来的人最多,而且普通话也没有几个会说。

这下子,听得金总是眉头直皱,这办公室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不过很快轮到张小北自我介绍了。

“我叫……”话说和刚才司务长介绍自己之前一样,被金总一个伸手打断了。

不过看金总的表情,却不是和刚才一样直皱眉头,而是有点嘴角挂笑的感觉。

“张小北,哈哈!我们早在之前就认识了对吧!”这下子该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赵大秘书都懵逼了。

这孩子尼玛不吭不哈,啥时候把总裁就给勾搭上了。

“小伙子不错啊,很热爱学习,也很喜欢中国古典哲学,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啊!”金总饶有兴趣地点着头说道。

“谢谢金总,还是金总教给我一个看书不花钱的办法……”张小北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直接撂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不打紧,倒是在座的各位嘴巴一个个张成了“O”形,啥意思?这两人还在一起讨论过古典哲学?看似金总还指导过一样的意思!

“哈哈,年轻人嘛!想看书,还得过日子,不容易嘛!我电脑里好多这方面的书,想要的话,我拷给你!”这明摆了是另眼相看而且不加避讳的感觉。

而且这一句话,也彻底把张小北和办公室本来就坐在对立面的一帮子人,彻底给搞成站在对立面的了。

“你现在在办公室干什么工作啊?”金总扭过头来,继续问道。

“哦,行政秘书,也跟着赵秘书整理整理文字。”张小北谦恭地答道。

“哦?还有点文字功底啊!赵秘书,这人归你指挥吗?”金总问了问身边的赵秘书。

“哦,现在楼上楼下两头儿跑着呢!”赵秘书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

意思很明显,我想要,人家李小龙不放人啊。

“嗯——这样,从明天起,就待在三楼吧,一楼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李副主任安排其他人来做,好吧?”呃,又是一个“好吧”,“这样的年轻人不好好培养,有点儿可惜了。”

嗯,这样的年轻人,虽然张小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年轻人,但“可惜”这个词从金总嘴里说出来,可就有点儿分量了。

“好的好的,金总。”李副主任倒是转变的挺快,蹩脚普通话的立刻说出来了。

让人一听就想起那个什么罗马钻石皇宫的卡萨来。

“小赵你就不用介绍了,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张小北问答式的“自我介绍”完毕,金总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现在,我把下一步一些工作安排和对办公室工作的一些考虑,给大家讲一讲,大家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这个综合办公室呢,说起来是综合业务,其实就是个四不像,杂七杂八的事务一大堆,很多正儿八经的事情反而很欠缺,沿用的还是以前的老一套,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时候了……”金总说到这里,也是点了一根烟。

金总的烟瘾很大,据说是在铁路部门上班的时候,经常上夜班连轴转,落下的毛病。

“当然,不仅仅是综合办公室,集团刚刚成立,牌子马上也要挂起来,很多部门都面临着改革,办公室的业务改革只是其中之一,我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一说,让大家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金总说到这里,眼睛扫视了一圈儿这会议室的十几个人。

第26章 聊一聊《封神演义》

这次会议的内容,说实话,大家怕是怎么也想不到,金总上来就给来了这么一炮。直接把大家都轰晕了。

本来想的就是个见面会,大家乐呵呵地见个面,认识认识拉倒。

虽然部门改革的传闻早就有了,但是却还真没想到金总来了就直接提这个事,所以一个个都是担心自己手里的小利益保不住,心情忐忐忑忑的。

张小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毛儿利益没有,自然是腰板坐的更直了,这对于他来说,才是个机会。

“现在用我一句话来总结我们的办公室,那叫‘内事内行,外事外行’,对内的事务我们好像很在行,对外的事务我们是一样没有展开。法律事务、对外联络,周边关系我们一样没有做到位,这样是不行的啊,老伙计们……”说到这里,金总倒是有点儿意味深长了意思了。

其实“内事内行,外事外行”这句话,张小北曾经听赵秘书说过,只不过原话不是这样,叫“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自己人搞自己人,对内打压都是一把好手;而一旦去了外边办事,到了条管单位哪里,一个个地都就蔫不拉几了。

金总估计也是刚来,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所以才改了一个字。

“李副主任,这些事务的开展你有把握吗?”金总看着李小龙说道。

其实金总这是故意问李小龙,李小龙别的不说,在当地千丝万缕方方面面的联系颇多,自然是不想得罪人。

而所谓的“对外联络”和“周边关系”,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支持周边发展,但是一定要进行成本控制。

什么意思呢?说白了,就是别人要钱,你得挡着,别人找事,你得顶着!这样的活儿,李小龙不是不知道,只是为了不得罪人,不愿意干而已。

所以金总问李小龙这句话,本身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别得还可以,就是这‘法律事务’这一块比较欠缺……”李小龙看似为难地说到。

李小龙说得很客观,他确实不懂什么“法律事务”,没办法,这是硬伤。

不过张小北想,这应该是金总给李小龙找的一个坡吧,让他就着这个由头就坡下驴呢。

“嗯,是这样啊!”金总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我的考虑是这样,将综合办公室呢分成两块,一个就是将来的‘总裁办’,由赵秘书来管理;另外就是全集团机关吃喝拉撒一大堆后勤事务也必不可少,成立‘行政事务部’,暂时考虑李副主任来挑大梁。李副主任,这样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李小龙一听,不但成功地将那些自己没办法的事情推出去了,而且自己手中的事情暂时也没有变化,所以也就很坦然了。

“另外我说一点,大到办公设备,小到纸张用笔固体胶这些低值易耗品,全放在一个人身上,没有分权,没有监督,这样也不合适,李副主任,业务以后要朝着监督透明的方向来做,好吧?”又是一声“好吧”,这都第四次了。

“嗯——”金总说道这里,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暂时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再单独聊,谁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找我。散会吧!”

金总一声散会,却是自己没动,以李小龙为首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办公室……

当然,金总没动,赵秘书肯定也没动,至于张小北,他得站起来,这里可没有他坐下的份儿。

“小北,你坐坐坐,别这么拘束。”金总看着张小北站了起来,很大气地说到。

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一摆一摆地——这个范儿像谁呢?张小北觉得很熟悉。

对了,就像电影《古?或?仔》里那个老大蒋天养的范儿。

“我看你在新华书店里买的书,看了吗?”磕了磕烟灰,金总问道,顺便还给张小北扔了一根烟。

张小北手里接住了香烟,但是没有敢点着。当着领导的面抽烟,张小北还没有这个胆子。

“书没买,倒是在网上看了一点点。”张小北答道。

“看哪一本了?”

“《封神演义》。”

“哦?看了之后有什么心得没有?”

“嗯,也有那么一点点吧。”

“说说看,无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金总饶有意味地说到。

“第一,《封神演义》之中有很多出错的地方,我想作者是有意为之吧,天地尚且不全,更何况是一本写天地大道的书呢,人生也和这书一样,没有完满,只有追求,不是有一句话吗?哪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第二呢,是关于这本书里的思想,我的体会比较浅薄,说的不对,您请担待。”

金总没有吭气,而是来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继续。

“我的体会是关于救赎之道,只能来源于自身,也就是自身的强大才是救赎自我的唯一之道,这个强大指的是思想的强大和行动上的强大。书中西岐之所以能够强大起来,是因为那是一种新兴的力量,可以勇敢地面对自我,改革自我,进步自我。”

“另外任何改朝换代都是在激烈碰撞之中发生的,都是曲折前进的,改革也是一样。改革是就一种自我救赎,自我救赎的过程要有对自己清醒的认识和壮士断腕的决心,面对自己,就会无比痛苦,壮士断腕,就得有流血牺牲,需要一种勇敢的思想和宽阔的眼界做支撑。”

“就像我们公司一样,虽然新的制度已经建立,但是大部分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依然想用一种旧的体制和模式试图阻挡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和崛起,在这个过程之中,难免会发生碰撞,甚至是激烈的碰撞。”

“殷商的灭亡最根本的就是上层建筑已经不再适合自身发展的需要,改革派的意见根本没有被采纳,而不仅仅是一个昏君那么简单。”

“自我救赎和改革不是一句话,是需要自身付出代价的。”

张小北说完,看了看金总,又看了看赵秘书。

这一下,眼前的老两位,沉默了。

第27章 总裁大秘公开选

金总掉过脑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小北一番,开口说道:“张小北,你什么学历?”

“大学本科在读,还有三个月拿毕业证,正在实习。”张小北心想,我身上也没有长毛儿啊,金总您老看啥呢?

“嗯,有想法。那你说说,改革过程之中,都会有一些什么碰撞?”这话题一打开,好像是把金总的胃口给勾起来了。

“金总,这电视电影上都演得多的去了,新老思想的碰撞,引发的可能会是一些群体性的对抗事(件),毕竟新思想和旧思想的拥有者,不是单个的某个人,而是一个个群体。”

“我们北方的县域经济之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很大程度上跟思想没有彻底解放,还不愿意出去多见世面多学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说事思路限制了出路。”

“我们这个地域,官场思维文化很严重,一个个官儿不大,架子不小,面子比里子看得重,等靠要的思想严重,企业负担很大,不像人家南方人,一个个年轻轻地区外面闯世界,早早就知道发展自我了。”

这一番言辞,张小北说的是有理有利有节,不光金总和赵秘书,怕是各位看官看了张小北这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当然,您要问张小北这思想从哪里来的,作者可以告诉您。

这张董秘之前不是让张小北多看看这方面的影视剧吗?张小北还真就看了。这关于金总的一些小道消息也是不胫而走,要不然张小北也不会去买书对不对?

然后结合这集团目前的现状,张小北早就在心里打了几遍底稿了。

所以,这金总问起来的时候,张小北当然是侃侃而谈了。

不过张小北这套话说出来总是有一些言不由衷,为什么?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看来的,学来的,听来的,总结来的,没有一样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这是短板,没有办法,大学都没毕业呢!

“嗯,年轻人能看到这样的问题,确实不容易,但是以你的履历来说,应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好多说,但是一旦处理不好,后果是非常严重的。”金总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了赵秘书。

“小赵,给我找的秘书就是他吧?早就让你们物色物色了!”金总说道。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事情谋划了好久了,当然是指金总来当总裁这个事情,而不是张小北被招聘的事情。

“嗯,找来找去,也就张小北的资质还可以,我和张董秘也都是一个意见,能用,但是还得摔打摔打。”赵秘书说了自己的意见。

摔打摔打,张小北知道是要锻炼自己,可是怎么摔打,那就不知道了。

“嗯……小伙子基本上还可以,部门改革的一些事情可能还要滞后,把他扔到煤矿上去,多积累一下感受,然后再调回来,要不然写东西没有真实感受,做事情也找不到方式方法,怎么样?”金总说到。

“嗯,我同意您的意见。那您的秘书人选,眼下怎么办呢?”赵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那么麻烦,是这样。既然做事情要公开,我就首先带个头。公开在全公司范围内招聘个秘书,谁都可以报名。最后确定三个人选,观察一段时间,哪个合适用哪个。当然,张小北要在这三个人里面。”金总皱着眉头说道。

说完这句,金总又看这张小北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张小北歪着脑袋说道,这是张小北面对挑战的时候,一贯的标志性动作。

看起来就是一幅蔑视一切的模样,吊兮兮的。

“哪里来的信心?”一般没有人问下一句的,对不对!

电影电视的桥段一般问到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可见这金总还真是不一样。

“我的信心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用瞻前顾后,没有那么多的头头道道,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不用看谁的心情,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就好了!”张小北拿出了自己的资本。

他的资本是什么,就是一无所有。原来一无所有也是一种资本啊!

“三个月的时间……”金总沉吟了一句,“足够了,响鼓不用重捶,希望你尽快成长,到我身边来工作。”然后扭头又看向了赵秘书:“这样,公开招聘工作明天就开始……”

……

第二天,张小北根据赵秘书的安排,起草了一份《关于在全集团范围内公开招聘总裁秘书的通知》,内容很套路化,无非是根据公司什么样的用人原则,本着怎么样的用人态度,落实什么什么人事管理政策,决定在全集团范围内公开招聘总裁秘书,要求如下等等。

总裁秘书啊,多么牛掰的职位,想一下,这报名的人能少得了吗?

一方面,老家伙门想在总裁身边安插个眼线;另一方面,靠着大树好乘凉,总裁的秘书,想想待遇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一时间,趋之若鹜,成景不成景的都拿着一个个大红本来报名了,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好家伙,一共报了三百六十五位。

我尼玛,这是要干《封神榜》是怎么滴,还凑了这么一个数字!

张小北此时还在赵秘书身边,还没有被扔到煤矿上去,最主要是赵大秘书身边缺人。

不过张小北还是不明白,这又要竞争秘书,又要被扔到煤矿上去,这本身就是矛盾的啊?不知道这金总和赵秘书两个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可是他俩一说就心领神会了啊,自己怎么就是个吃才货,死活整不明白呢?按说自己不笨啊!

当然,张小北也去“咨询了”他的“恩人”赵大秘书,赵大秘书也是淡淡低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一副淡然加轻松的模样,却又显得无限神秘,深不可测,搞的张小北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时候再说就到时候再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他了。

小孩儿么,怎么能理解大人那些弯弯绕呢!

一周之后,公开选拔总裁秘书的工作正式启动。

第28章 面试真是够解气

第一天是笔试,张小北参加了,无非是一些礼仪知识、公文知识和秘书事务的常规题目,总体来说,题倒是不难。

题不难可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好像能通过的人就更多了吧!

张小北虽然觉得不难,但是自己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自己没学过,不见得其他人就学习过。

另外,张小北之所以觉得不难,是因为他在这里也待了一个多月了,他回答的问题,基本上就是根据赵秘书每天干的工作来的。

那答案,肯定是要多接地气,有多接地气吧!

你说这孩子,多聪明啊,对不对,都从实践中总结出理论来了。

可是结果却是让张小北感到很意外,就这一下子,就刷下去近200人,还剩下160多人。剩下的人,第二天参加第一轮的面试。

笔试的成绩那是死分数,面试的成绩可就是有活动范围了。

一个人连进带出总共是7分钟的时间,一天8个小时,也只能面试80个人,所以,初步计划两天之内面试完。

张小北是第99位,直接排在第二天了。

不过张小北借着自己的便利条件,就蹲在门口观察着一个个出来的面试者的表情,沮丧的居多,平淡的也有,开心的可就没有几个了。

看来,这正儿八经的战场是面试啊。

第二天上午10点06分,张小北轻松地进入了面试考场。

这面试考场就还是之前开会的那个会议室。进去之后,张小北发现面试官一共有三位:一位便是张董秘,一位是人力资源部的刘经理,另一位便是赵大秘书了。

这三位之中,一位是自己的“贵人”,一位是自己的“恩人”,只有一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感冒。二比一的比例,张小北基本上有信心了,所以坐姿也挺拔了许多。

“张小北,你认为秘书最主要的品质是什么?不要照着书本上来。”这个是张董秘问的。

“忠诚、眼界。”张小北淡定而又简短地回答到。

张董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接下来是人力资源部的刘经理:“张小北,你认为一个秘书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尼玛刘经理问的题目吧,跟问天上有几颗星星有什么区别,张小北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明显得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看起来没有毛病,实际上你怎么回答都不对。

你要是回答,做秘书范围以内的事情,对不起,太宽泛了。

你要是回答,做领导交办的事情,怎么着?这公司是人治还是法治?是领导大,还是制度大?

你要是回答太具体的事项,那你可掰着指头好好数吧!十分八分钟的你也数不完。

不过现在还不是扯淡的时候,张小北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认真地回到:“做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集团的事情。”

要作者看,这样的回答已经很不错了,就连张董秘都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刘经理居然脸色一变,瞪了一下眼睛。这是几个意思?

张小北顿时明白了,人家怕是理解成为拐着弯儿骂人了。

因为看刘经理的做派,明显是跟公司的一些制度有出入的,而且在一些事情的安排上,根本就没有把张董秘的感受放在眼里。

不过无所谓,根本不在乎他这一票。

“太不务实了。”刘经理黑着脸说了一句。

最后便是赵秘书了:“张小北,你从秘书的角度来说一下,这次公开招聘秘书的意义。”

神马神马玩意儿?还从秘书的角度,看一下公开招聘秘书的意义?这问题怎么听着这么绕口呢?这两者之间有个淡关系?

赵大秘书,赵哥,赵总,您这是大恩人,还是大仇人啊!您这问题乍一听还是个问题,好像还比较专业,细一想,您这是个狗屁问题啊,一点儿逻辑都没有,对不对。

“对不起,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是秘书,不能站在秘书的角度去看待这次公开招聘,越级的事情和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是不能染指的。”张小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于是便撂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这个答案之中,也带着气性呢!

这个答案一扔出去,刘经理乐了,这小子尼玛回答的什么玩意儿对不对,别人还编一编,你特么可是实在,直接来了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个傻B样子!

当然,刘经理乐的原因还不在这里,还在于看张董秘和赵秘书的笑话——瞧瞧尼玛招聘的这什么人吧!

不过张董秘倒是显得有点儿惊讶了,只是看不出这惊讶的是赞叹还是狐疑来。

“啪啪啪……”这个时候,安静的面试考场里,居然单门独个地响起了掌声来:“这是最标准的答案!”

拍手和说话的是赵秘书,一点儿都没有给刘经理和张董秘面子的意思。

赵秘书,虽然只是个秘书,但是这次是秘书考试啊,他最有发言权啊!张董秘也是个秘书啊,只不过“董事会秘书”是个官儿,一般不从事具体秘书业务。

所以这次赵大秘书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过随后张董秘的态度也表露出来了:“这是今天最让我意外的答案,不过,我很满意。”

随后也“啪啪啪”地拍了几下手掌。

完了,这下难受的该是刘经理了,人家现任的大秘书鼓掌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也鼓掌了,要反对,也不能当面反着来吧,自己还想不想混了!

不但不能反对,看来还得当面表态。

这个时候,只见刘经理的喉结来了一个吞咽的样子,估计是把想吐出来的唾沫又给咽下去了,憋着脸说道:“嗯,很有秘书的分寸。”

面试结束,比自己预料之中的二比一的效果还要好,全票通过。当然有一票是被逼出来的。

张小北出了门,想着刘经理那猪肝一样的脸色,心里觉得这个解气啊!

不但自己,怕是张董秘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吧!

得,好好的一场面试,成了这几个人出气的地方了!而那个刘经理,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出气筒了。

第29章 这次猜的还真准

第二轮面试安排在两天以后,张小北跟着赵秘书,自然是一切了熟于胸。

话说晚上,当天的面试记录和结果整理,还是张小北写的。这第一轮面试之后,便只剩下10个人了。

不过第二天赵秘书找到了张小北:“小北,上次你整理的董事局主席讲话,第一稿还在不在?”

“第一稿?”张小北迷糊了,什么才算是第一稿。

是自己听完整理的第一稿,还是就是一点儿没有整理过的原稿?

“就是你刚刚听完,敲在电脑上的原稿,一点儿没有动过手的初稿!”赵秘书看着张小北一脸懵逼的样子,“奸诈”而带戏谑地说到。

“哦,那个呀,在在在。”张小北此时就等着下文了。

“用你的U盘,给我拷一份过来。”赵秘书继续着刚才的表情。

领导说什么就干什么呗!只不过张小北搞不明白,好好的要这毛稿子干什么用。

也就三两分钟的事情,张小北便把文件拷好,给了赵大秘书。

赵大秘书则是拷好了文件,大手一挥,让张小北滚蛋了。

什么意思吗?张小北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儿邪门,可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不过看赵大秘书的表情,好像很值得“玩味”啊!

完全是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嘛!那么他有什么“阴谋”呢?

他最大的阴谋无非是……

我靠!不大可能吧!难道这是第二轮面试的考试题?

细想想不会没有可能,自从这篇讲话整理出来之后,就一直在那里放着没有下文。

一般来讲,这讲话整理出来之后,那可都是要给领导本人先过目,然后直接下发,在全集团范围之内进行学习的。

这是惯例啊!

反常了,这个事情反常了!如果说着要真是考试题目,不敢说一点儿没跑,最起码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张小北居然一个哆嗦!

这赵大秘书胆子也是够肥的啊!不,这不仅仅是赵大秘书的意思吧,肯定还有张董秘的意思在里面。

这个局布的妙啊,好像从一开始就做准备啦!

这次上天难道是真的开眼了吗?张小北自然是太上老君、佛祖老爷,阿门之类的祷告和感谢了个遍。

这个事情应该是真的吧!要不然赵大秘书那值得玩我的笑容怎么理解对不对?

怎么着,赵大秘书吃饱了撑的,难道还要再改一遍不成?

这是个信号啊,就看你小子能不能理解了哈!

镇定镇定,一定要保持镇定!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让赵大秘书看出来,自己偷摸再把成稿好好读读看看,到时候改个八九不离十。

过关应该是没问题的。不对,什么过关啊,应该考第一的好不好!

这可是张董秘的杰作,到时候他好意思不给第一嘛他!

张小北这样想着,居然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不过这一笑出声来,自己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你妹的可是在办公室啊!

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不过随即张小北便也冷静下来了,一个字不动地改成原文那是不可能的,一万多字,真背下来,别说没那个本事,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耐心。

还可好,这瞌睡了就有人给枕头,赵大秘书这两天干脆跟放了张小北的假一样,一点儿屁事都没有,张小北吃了饭就是看稿子。

迷迷糊糊也好,清清醒醒也罢,总之是整整看了两天稿子,张小北信心满满地去参加第二轮面试了。

看来这秘书啊,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写东西。张小北一边向会议室走去,一边这样想到。

8点半开始考试,10点半结束,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

不过很显然,其他参考人员并没有预料到这第二轮面试时干这个,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摆放的10台笔记本电脑,那老九位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张小北看到会议桌上摆放的电脑的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看来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这次考试不分先后顺序,因为就十个人,题目都是一样的,大家随便坐就行了哈!

张小北第一次面试抽签是第99位,这次张小北专门挑了个第九位。

不是迷信,是图个吉利,希望自己长长久久地干下去,话说谁还没有个美好的愿望不是。

看来电脑摆放在这里有一会儿时间了,指示灯亮着,可是电脑却是休息屏状态,屏保是一直流动闪现的“金盛集团有限公司”字样。

“各位请坐,今天是最后一轮考试,直接决定胜出者,摆在你们面前的电脑上,是一篇已经打好的讲话整理稿的初稿,请各位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文字功底进行修改,时间两个小时,现在开始。”这次的主持人是张董秘。

刘经理悻悻地坐在那里,没有吭气。估计写文章这种事情,刘经理就不在行了吧。

就包括张小北后来去其他部门工作才知道,原来单位很多部门的领导干部,都是高中或者中专毕业,文字水平真是一般。

张小北后来在其他部门工作的时候,一般写出来的东西,故意给留上两个明显的错别字,让领导们改改也就过关了。

不明显不行啊,领导们看不出来,怎么显示水平啊。

随着一声“开始”,张小北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空格键,电脑显示屏渐渐地亮了起来,张小北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的题目。

尼玛,不是自己整理的那篇讲话稿,又特娘的是什么呢!自己猜得还他N的真准!

激动、兴奋、开心,各种愉悦的心情搞得张小北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一样,怦怦乱跳,就连手心里,都微微地冒出了一层汗珠。

“张小北——怎么还不开始?”张董秘一嗓子喊出来,张小北才从刚才的心情之中反应了过来——自己光顾看了,怎么还没有坐下呢!别人可是都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干上了。

张小北平复了一下心情,抓紧坐下,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大刀阔斧地改了起来!M的,一定要当第一名,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在座的“贵人”和“恩人”呢!

第30章 就要被“扔”出去了

虽然自己心中有底,改起来比较顺手,但张小北改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却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刚才实在是太投入了,根本没觉得时间过的有这么快。

再看看其他应试者,一个个都在焦急地抓耳挠腮,亦或者是手指已经战栗。

这抓耳挠腮的肯定是有些东西怎么也考虑不合适,给着急的;手指头发抖的,那是给紧张的。

总体一点能看出来,都是时间不够用给闹腾的。

张小北一颗心几乎是放到了肚子里,掰了掰手指,身体向后仰了一下,这也是给累的。

为了保险起见,张小北再次检查了一边错别字,然后站起身来:“交卷!”

这一下子,张董秘和赵大秘书自然是一笑了之,而那刘经理的脸色就不对了,别人还在紧张地修改呢!你居然就给搞完了?

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发作,蹦的高,死得快,你小子交卷就交卷吧。

经过三位面试官的首肯,张小北便也轻轻松松地出了考场,接下来就是等结果了。

其实这次考题选成这样,无非是张董秘和赵大秘书要堵住刘经理的嘴。这人家改的又快又好,你总挑不出毛病吧!

反对票,你敢投吗?你就是再怀疑,赵大秘书来一句,这初稿是自己听录音整理的,你的怀疑便被直接驳回了。

张小北出了门,又这样想了一下,便回办公室了。

赵大秘书还在考场,自己的考试也结束了,左右没有什么事情,老实待着吧,研究研究金总看的那三本书吧。

上午基本没有动静,就看下午出不出结果了。

下午上了班,还没有见到赵秘书的身影,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判卷,决定这10个人的去留问题呗!

四点半的时候,张小北看到赵大秘书一阵风似的路过了他的门口——

这哪里还等得及啊,再说这也不是等的事儿啊,张小北拔腿便跟了去。

进门的时候,赵大秘书正好把黑色的笔记本“啪”地一声扔到桌子上,一副放松下来的神情,倒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张小北敲了敲门,其实门就是开着的。

赵秘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见是张小北,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进来吧!”

“事情定了?”张小北一面歪着脑袋看着赵大秘书的神情,一遍小心翼翼地问道。

“定了。”赵大秘书淡淡地说道。

“那好的,我走了。”赵小北转身要走的样子。

这下该赵秘书坐不住了:“我靠,你也不问问结果怎么样,就走了?”

“那还用问嘛!不都在你脸上写着呢嘛!肯定第一。”张小北非常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呦,我说你这兔崽子可以啊!”赵秘书说着,从椅背上起了起身子,“说说。”

张小北又上前走了两步:“我这要是没有考好,您也不至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要不是第一,您的脸色还不至于这么平淡。简单点说吧,你现在也是再装着呢!”

“噗嗤——”赵大秘书居然被张小北一席话给逗乐了,“好吧,你猜的非常对,你是第一!不过你记住,你这第一可是有嫌疑啊!”

“哪儿来得那么多嫌疑,要说有嫌疑,也是我的贵人和恩人嫌疑最大,我这嫌疑,还得靠边儿站!”张小北说着,看领导心情好,胆子也大了,居然坐下来了。

坐下来还不算,顺手摸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了一根。

不过这办公室的烟,也就没有夜总会的香烟上档次了,仅仅是个蓝色外包装的红河,13块钱一包的那种。

不过在那个时候这烟也算是可以了吧。张小北记得,他在学校的时候,系里的主任也就抽个十来块钱的烟,那都是正?处?级了好不好。

“但是接下来问题更大,你是怎么考虑的?”赵秘书这话问出口,张小北明显没有什么反应。

话说这两天,张小北也不仅仅是光看讲话稿了,还有就是考虑把自己“扔到煤矿”上去的事情,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呢?

张小北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

现在选了三个秘书的候选人,要是大家都在这里待着,无非是要工作一段时间,比一比,看一看,看谁更适合这个工作而已。

可是一个人的话,这个活儿死活都是你的,没有什么挑头对不对!这两个人的话,就会挑肥拣瘦了,甚至相互拆台了。

至于三个人,两种情况:第一,那就不是比工作了,那是比偷奸耍滑呢,比谁更懒惰呢,能少干就少干,庶民嘛,最大的本领就是偷懒了。

第二种情况,相互使坏拆台的情况会更加严重,会严重到影响总裁的日常办公,秩序不严谨,衔接不紧密,一切不好的情况就发生了。

那这个时候怎么办呢?张小北就应该被“扔”到煤矿上去了。

当然这个“扔”不能被别人扔,不能等出了事情再“扔”,要提前自己把自己“扔”出去。

这第一,其实是去一线熟悉情况去了,话说没有点亲身经历,没有点真实感受,写出来的东西迟早是没血没肉,干巴巴的对不对。

这第二呢,让那两位相互拆台相互内斗去吧,啥时候金总自己一发火,把这两个货全部都给打发走了,也就只剩下我张小北了不是吗?

也就是因为如此,张小北才对赵大秘书的问话,显得淡若清风。

“陪他们玩儿上一个星期,然后我就不玩儿了,去煤矿上‘摔打’自己去!”张小北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

“矮油,我去!你整的听明白啊!”赵秘书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那是,您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徒弟呀!”张小北有点儿自豪地说道。

这句话,一来自己也表示了感谢领导的良苦用心,二来还把领导的“调教”艺术和水平说了个明明白白,第三还显示了自己的小聪明。

得,赵大秘书只剩下哈哈大笑的份儿了。

第31章 小北被“排挤”走了

除了张小北,那两个人,一个叫刘小杰,来自一个很熟悉的单位——阳邑煤矿。

另外一个叫张盼望,是来自集团下属的另外一个煤矿,平路煤矿。

你看这名字吧,张盼望,啥意思,张着两只大眼睛,盼望好事儿到来啊!

告诉你,你这名字白取了。别的不说,这来自阳邑煤矿的这位肯定是肩负着“使命”来的,他能饶得了你吗?

不给你使坏,才有鬼呢。

这话赶话说的,一个星期之内,张小北就已经有所感受了。这刘小杰还真不是一般人。本身人家在阳邑煤矿,就已经是办公室副主任了。

再加上之前说的,官儿不大,架子不小。有个什么活儿,还喜欢安排给张盼望和张小北。搞得张盼望叫苦连天,怨言载道。

可有什么好事,两个人干完活儿,刘小杰便拿着两个人的“成果”去邀功请赏了。

张小北还无所谓,反正跟你们玩上一星期,哥们就拜拜了,不过可怜了张盼望这个孩子。

可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对不对,张小北还就不信了,这张盼望就能一直忍下去。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星期,张小北便跟赵大秘书提出来要去煤矿上“锻炼”了,原因很简单,这眼瞅着就要出事。

就这三个候选人目前的这么个情况,不出事才不正常。

话说现在已经春暖花开了,自己原本答应实验老师给搞实验材料的事情,也应该回去有个交代了,正好,煤矿上比在集团机关要自由的多。

这一天,赵大秘书,把几位秘书候选人叫到一起,开了个短会,无非是大家要注意团结,要公平竞争,不要搞小动作。

另外要宣布一件事情,张小北因为工作需要,另有安排,去三和煤矿企业管理科去实习了。

要说这三和煤矿,是距离集团机关最远的一个煤矿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公里,交通还不方便,手机信号还不怎么样。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山沟比这里的山沟更大,手机信号覆盖不到位。

不过倒是距离自己的老家好像更近了一点。

就在赵大秘书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张小北还专门看了一眼刘小杰,刘小杰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高高在上的牛B感。

为什么啊,已经成功赶走了一位,能不高兴,能不感觉牛B吗?

不过看张盼望的神情,似乎是有点低落,随后又是一副“陪你玩儿到底”的决绝。

好吧,你们两位好好玩儿,哥们拜拜了。

第二天一早,赵小北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边去三和煤矿报道去了。

行李很简单,和刚开始来集团机关的时候一样简单;不过也不简单,心里的行李却是加重了一点,自己可是带着任务去的。

要去了解一线的情况,要去了解一线的动态,要去了解一线的经营,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扔”到企业管理科呢!

赵大秘书也够意思,直接让办公室的“郭车车”派了一辆公车,送赵小北去煤矿。

这一来是显示一个情谊,毕竟跟了我一段时间;这二来呢,你是彰显一个意思,这新人来了,你们也别随便欺负。

当然,这都是做给别人看得。

还有就是,这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和正面效果差不多,张小北也是上班之后才知道,别人一看他是跟着大秘书身边的人混过的,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得了!上班头一天,见了一个分管副矿长,姓韩,热情的很,却也坚决的很。

“小张啊,听说在集团机关工作过啊,好苗子好苗子,热烈欢迎哈!”韩副矿长一张笑脸真的是和一朵花儿一样,“不过……”

张小北知道,这一个“不过”,后面才是正题。

“不过咱们矿上呢,没有公司那么复杂,工作性质呢相对简单,有什么事情会安排你干的,好不好?”韩副矿长依然是笑着说道。

这话张小北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事情会安排你干的,可是舌头地下还压着一句话呢!这要是没有事情呢?

没有事情你就别干了呗!这还不简单。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个副矿长,你一个实习生,甩得哪门子脸啊对不对,赶快接住人家的话呗!

“谢谢韩矿长,我一定好好干!有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行!”装B呗,谁不会似的。

可这一句话虽然是个脸面话,可就让韩副矿长抓住了,脏活累活,行,小子,有脏的累的,你等着吧。

“韩矿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啊!我这还没有毕业,学校还有一点事情,老师让我回去一趟,我想先请上三天假,回去一趟。”张小北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以可以可以。”一连三个可以,明显是巴不得你走上几天呢,“写个请假条,我立刻给你批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能帮忙一定帮忙。”

这领导大了,是越来越有艺术了,明明是赶你走的节奏,还装作帮你忙的人情,真是老狐狸啊!张小北心里想到。

不过,这韩矿长就跟有点儿等不及的样子一样,抓起电话:“企管科王科长啊,来我这里一下,顺便带上一张请假条,你自己也签上字。”

得了,这“工作效率”,张小北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敲门进来,面庞有点儿黑,个子不低,就是跟个营养不良的一样,太瘦了。

“王科长啊,这是集团机关派到咱们煤矿来实习的小张,之前可是跟过公司赵秘书的人啊,大才子,你得好好培养啊!”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公司来的人啊,说不定有什么“任务”呢,你有什么事情可得注意点,不能让着小子知道!藏着点,掖着点,躲着点,明白不?

“明白明白,韩矿长,我一定好好培养。”王科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谦虚地说道。

“还有一个事情,小张还没有毕业,要请假回学校一趟,我已经准假了,你签过字了吧?”韩副矿长看着王科长手中的请假条说道。

王科长上前两步,赶快把《请假条》双手递了上去,韩副矿长大笔一挥,给了张小北:“小北啊,你自己签上字,送到办公室就可以了。”

得,自己请假,却是最后一个签字,牛B!

第32章 回学校去交个差

这刚报到就请假,还以为人家不准假呢,没想到嘿没想到,人家比咱还着急呢!

得了,可以安心回学校了。这今天是星期二,请上三天假,连周六周日就是五天。够了,足够了。

另外今天报道,也不算是正式上班,赵小北早就做好了回学校的准备,跟司机说了一声,让稍等一下,自己还得回公司一趟。

回公司干什么,这请假也得跟赵大秘书说一声吧!好歹自己现在也算是前期的“谍报人员”了好不好。不得跟上线打个招呼啊!

总不能赵大秘书一打电话,张小北你在哪里?什么?跑回学校了,你个不争气的!这话张小北可是不想听。

说巧不巧的,就在半路之上,赵小北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2月份的工资到账,1200块钱。

张小北纳闷了,为毛啊?自己2月14号上的班,就上了半个月,怎么还领了个全工资呢?

返回头来一想,估计这也算是个安慰奖吧!刚上班没几天,便被“排挤”走了,话说这跟看起来都跟发配差不多了,张董秘管的人事和工资呢,安慰安慰自己也不为过。

这样想着,张小北便也心安理得了。

20多公里,桑塔纳底盘高的跟坦克一样,路上虽然有点颠簸,但是半个小时,张小北便又返回到了集团机关。

话说还有一个理由,自己还得在太行站坐火车,先回老家,然后取上翅果油树的种子和树苗,才能回学校呢。

来这里顺道儿连休息带汇报,一并都办了。

正好下午5点半的火车,2个小时到家,晚上10点半,还有一趟火车去学校,时间安排的不错,也算是老天照顾吧。

回到公司,见了赵大秘书,赵大秘书问他怎么样,张小北如实汇报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他,他直接请假了。

赵大秘书没有责怪他,反而笑呵呵地说这很正常,只是夸了夸张小北变聪明了,学会缓冲了,有什么矛盾用时间和空间缓冲一下,大家都容易接受。

我去,这自己的随性所为,还成了工作艺术了不成,对此,张小北只能“呵呵”了。

工资的事情张小北也汇报了一声,都到了自己的卡上了,还害怕丢了不成,不说反而觉得自己不那么光明磊落了,说不定这也是一种“考验”呢。

赵大秘书说这个事情自己知道,是自己个张董秘两个人的意见,就是他理解的那个“安慰奖”。不过说到这里,赵大秘书打开了自己的柜子。

赵大秘书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然后又打开了柜子的另外一扇门,张小北的眼睛都直了——我草,里面全都是香烟,而且是好几种档次的。

有蓝皮的精品红河,有芙蓉王,还有几条中华,还有几条555。

赵秘书直接拿出了两条芙蓉王,装进了档案袋,然后缠绕上了线绳,递给了张小北:“两条烟,带上自己路上抽!”

张小北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这两条烟就四百六十块钱呢,自己三分之一的月工资啊!感动,太TM感动了。

“顺便拿着回学校装装B。”赵大秘书这句话,又把张小北给逗笑了。

是啊,年轻人么,不就是喜欢装个B啥的嘛,这种心态大家都懂。

嗯,看来这一趟公司没有白回。

张小北背了个挎包,当然不是二十块钱的那种学生包了,而是一个行李包,怎么着也是上班的人了,那种学生包多掉价,对不对。

还有就是,这期间集团搞了个什么会议,发了个纪念品,是个衬衣,雅戈尔的,牌子还不错,张小北也穿上了。

另外自己凑着周末,还置办了一条裤子和一双皮鞋,话说上班了么。

虽然当时花了四百块钱,有点肉疼,可这一发工资,都给补起来了。

嗯,这一身看起来,还真是成熟了不少的样子。

本来想着这发了工资,要回家,给老父亲母亲买点东西呢,得了!这给上一条芙蓉王香烟,就够老爹出门嘚瑟的了,啥也不用买了。

看来赵大秘书绝对是个人精!悄咪咪的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还都想到了。不过话说回来,不是人精,他也干不了秘书这个活儿啊!

自己这四五天,怎么也抽不完一条烟,对不对。

如此想着,张小北草草在外面吃了一碗排骨面,便赶往火车站去了。

进入火车站,今天的这个时间点就比来的时候热闹了,上车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张小北的票依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站票。

话说2个小时么,自己比这更长的时间都站过,算个毛啊,只是这么一身衣服,可就不能“席地而坐”,胡乱糟蹋了。

进来火车站,张小北首先看到的是张公告:好多人已经在围观了,不过看了之后,很多人都是怨言不断,什么以后没有火车坐了,什么光顾拉煤不顾拉人了之类的话,

张小北凑上前去,之间公告上写着:“鉴于全国铁路货运运力紧张,拟从2004年9月1日起,本站取消所有过往客运车辆,全部改为货运车辆……”

接下来就是什么不便之处,敬请谅解了。

张小北看到了这里,心想,知足了。这太行站的火车客运也伴随着自己的毕业而结束了,什么货运运力紧张之类的玩意儿,劳子是管不着了。

老天爷能够照顾到我大学毕业,节省点路费,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此想着,张小北便迈开步子,朝着站台进口的方向走去了。

可此时的张小北哪里知道,不是这铁路货运运力跟他没关系,而是跟他关系大了。

为什么,书名可是和卖煤有关的,这书得让他去卖煤才对啊!话说卖煤那几年,公路运输压力比较大,成本比较高,全指望火车往外头运呢!您说着能没关系吗?

剪票、进展,又一张长方形的小块没剪票钳咬了小口,张小北便登上了火车,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节奏,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过道,也依然是那种充斥着的熟悉的各种味道。

只不过不再熟悉的,是已经在慢慢蜕变的张小北。

第33章 张大官人回来了

回到家,老爸老妈自然是看着儿子这一身行头,乐得还合不拢嘴,张小北自然是说当秘书呢,可得注意形象了。

当他掏出一条芙蓉王香烟递给老爸的时候,老爸可是笑眯眯地接住了,这可是儿子上了大学毕了业之后,给自己的回报啊,能不高兴吗?

张小北嘴里“义正言辞”地交代老爷子:“这烟可是二十多块钱一盒呢啊,你可别出去瞎嘚瑟,留着自己抽!”

话虽这样说,张小北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嘚瑟,不嘚瑟怎么让人家知道他儿子“出息”了对不对。

再说了,自己就是个嘚瑟起来没边儿的货,老子要是不去嘚瑟,那还是他亲生的爹吗?这不都是有遗传的嘛。

时间不长不短,到家8点,饭早就给他做好了,拉呱了几句家里的事,张小北又往火车站赶去,这下可是老爸骑着摩托车带着张小北去。

别说奥迪了,桑塔纳都没有了,四个轮子的直接变两个轮子的了,这档次啊,是一下子就降低了。

等到了火车站,张小北把老爹就打发回去了,话说自己都上班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话说张小北这穷嘚瑟劲,哪里人多往哪里钻,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把他的芙蓉王掏出来点一根,还尼玛专门露出个烟盒来。

就这,还交代自己老爹别嘚瑟呢,他的嘚瑟劲恐怕比老爷子大多了。

以前坐火车,哪里还买过矿泉水啊,这次不一样了,来一瓶,话说这水喝完了,还可以在火车上接点水,浇浇树苗呢。

和去金盛集团的时候一样,下了火车就买好了去时的火车票,别问,还是站票。

话说,不知道是刚才已经站了两个小时的原因,还是在金盛集团把自己给养懒了,张小北总觉得自己这“站功”不如以前了,想坐下,又开始心疼自己的包和这身衣服了。

得了,熬着吧,根据经验,再过一个多小时,下车的人多了,就有地方坐了。

……

早晨四点半,张小北下了火车,这一夜给熬得,直到了三点半,张小北才找了个座位,坐了没有半个小时,火车列车员就通知准备下车了,根本就没有睡成觉。

张小北觉得是两腿发软,头脑发昏。

好歹口袋里还有两张红色的巨人票子,也还有几张蓝色的工农商学兵的票子,这下子,劳子肯定不再走着回学校了,打车,黑车也打。

出了站,正好有一辆黑车就停在车站站口,好像叫个什么“福莱尔”,刚刚有私家车的那会儿,两万块钱左右的“福莱尔”和“奇瑞QQ”还是不少的。

东西放到了后排座,张小北坐上了副驾驶,问了一下价格,30块!还是有点肉疼。一咬牙,一跺脚,走求的吧。

汽车发动了,张小北才有兴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傻眼了。

“张小北,明天毕业体育课考试,8点钟测试1500米,请准时到达学校。”手机号是班长的。

我草,有事儿你不会打个电话啊,这特么熬了一晚上,一大早再去跑1500米?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随即张小北也就释然了,班长能给他发个短信都算是不错了,那时候他在外地,要打电话,这长途加漫游的,一分钟得一块多了吧,班长也不见得多有钱,算了吧!

好歹是赶上了,要是自己再去补考,怕是更完蛋了。

因为之前全班人就商量好了,1500米可不是个小活儿,毕业测试的时候,全班同学谁也不许快,谁也不许慢,就排好队一块儿跑,最后200米的时候各自跑各自的。

这种情况属于上几届学生的“遗传”,学来的!体育老师有本事,把全班都给挂了!

这就逼的老师整体给他们减少时间,然后大家基本上也都全能过关。

这帮子学生啊,治老师也是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看书的各位,您学会了吗?

所以说,要是去补考,张小北估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1500米,那可是他的弱项之一。

好像不是之一,他体育就没有强项。

好歹赶上了,赶上了就好。

五点快二十了,张小北才赶到宿舍楼下,这破学校,别的不怎么样,管的倒是挺严格,外边的车您是一律进不来的,话说这校园还大的去了,好歹一万多学生呢。

而张小北还是“负重前行”,手里拿着实验材料呢,又怕搞脏了自己的新衣服,所以走一走停一停,就赶到这个点儿了。

五点半左右天已经蒙蒙亮了。张小北也不废话了,赶快上楼,回宿舍,能睡一个小时算一个小时吧。

熬夜的滋味张小北可是领教过,熬上一夜起来,干啥啥没劲,两腿直发软,比特么跟岳楠栖一晚上干三炮起来还软。

悄悄打开了宿舍门,其他五位一个不少,都在梦中“挺尸”呢。张小北自然不好声张,悄悄地放好实验材料,便宽衣解带,躺下来了。

话说这回来不打招呼是不行啊,张小北刚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听见一声炸雷:“我草——张小北你个孙子回来了?”

真你妹啊!张小北明显是愤恨地骂了一句,老子尼玛刚睡着好不好!这才几点啊!

就这么一嗓子不要紧,整个宿舍的几个货都醒了,为啥醒了,他们的张大官人回来了呗!

得,这下彻底没搞头了,张小北十分无奈地坐起身来:“我说老毛,你跟个鬼一样,瞎TM咋呼啥呀,我5点半才特么到了,睡一会儿容易吗我。”

“还睡个毛儿啊睡,都特么七点二十了,一会儿考1500呢,都特么起床,今儿破例,张大官人,您先洗脸。”老毛坐在高低床的上层,耷拉着两条腿说道。

别的没听清,一听都七点二十了,张小北也是立刻醒了,洗脸一个人三分钟,就是二十分钟没有了啊。

张小北也不废话了,赶紧起床,刷牙洗脸一看没毛巾,得啦,枕巾还有,擦一把拉倒。

第34章 多少爱可以重来

“育种003的学生都到齐了没有?”体育老师是个女的,个子很高,但是一点儿都不漂亮,而且还是个老妇女,“到齐了就准备参加考试。”

是的,您没看错,张小北是2000届的,学育种的。哎呀,育种啊,这两个字怎么这么让人浮想联翩呢!

得啦,此育种非彼育种,他学的都是植物育种,跟高级动物一点儿毛关系都不沾。

张小北那点儿人类育种知识,都是跟片儿里的朝姐姐学的。

“嘟嘟——”一声哨子的声音响起,育种003全班43位同学无一遗漏,全部都已经整整齐齐站好队,做好了测试准备。

“啪——”发令枪冒出一股子蓝色的烟雾,43位同学迈着整齐的步伐“夸夸夸”地跑了出去,嗯,队伍整齐,节奏划一。没毛病。

这下子边儿上围观的其他同学可是眼睛都直了。

“我靠,还尼玛可以这样!”

“高啊,能想出这招儿来,这班里绝对人才不少!”

“牛B,绝对牛B,哎哎哎,都听着啊,我们班一会儿也这样!”

……

我尼玛,就这一下,在场的各个班就都学会这招儿了,这个时候吹口哨的,喊加油的,起哄的全都出来了。

不过就在最后200米的时候,只听见班长一声令下:“各自发挥!”

紧接着就有窜的快的,有加紧追的,有拼命赶的,最后一个个冲过了终点线……

“5分45秒!”

“5分46秒!”

……

“5分58秒!”

……

张小北听明白了自己的成绩没,还好,6分05秒就及格了,自己这成绩应该在65分左右。

60分万岁,多一分都没用。

等大家挨个儿报完成绩,体育老师没好气地训到:“谁教给你们的馊主意啊,这一个个的,让我整体给你们每个人减少了两分钟!”

“老师老师真呀真美丽,预备——唱!”喊这话的绝对是张小北,班长没这胆子。

“老师老师真呀真美丽,头顶着卷发身穿花花衣……”43位同学一致以动听的儿歌向体育老师表达了谢意。

老师也是颇为无奈,一挥手:“兔崽子们滚蛋吧!”

“走喽——”这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哪像是跑了1500米的样子。

不用问,今儿一天,其他班这1500米都是这么考的。

……

平时不吃早饭,今天可是出了大力气了,得给自己好好补补,张小北这不是兜里有钱了吗?**的不行,请一个宿舍的人去吃早饭了。

完后,跟实验老师打了个电话,借了个自行车,去给老师送材料去了。

等送完材料,又和实验老师扯了一会淡,张小北便往宿舍赶去。但是路过实验苗圃的时候,一阵歌声从苗圃之中传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

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

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

总叫人无奈……”

是迪克牛杂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张小北听着听着,驻足了。

这音乐虽然不是什么音响放出来而,而是苗圃里的高音喇叭,像农村办喜事放出来的效果一样,和罗马钻石皇宫里的效果更没办法比,但张小北还是停下来了。

因为这首歌,又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岳楠栖。

听到最后,张小北苦笑了一声,苗圃下班了,他也得回去补觉了。

就是这么寸啊,就是这么巧,对面走来一个,一个小花袄。

一件碎花花淡雅的小上衣,小蛮腰上的白肉肉忽隐忽现,一条长长的湖蓝色裙子,一头飘逸的长发!

身后,还背着一块军绿色的画板,手里提着的是一个颜料箱。

怎么这么熟悉,怎么这么熟悉,不会吧,真的是岳——楠——栖吗?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张小北没有装作不认识,而岳楠栖走近了,看到了张小北,也是驻足了。

“小楠——”张小北不是个小气的人,两个人虽然分手了,还不至于见了面连话都不说吧!

更何况,两个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也真值得怀念不是吗?

“哦,小北……”岳楠栖似乎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张小北,怔了怔。

张小北这一身行头,虽然不值多少钱,可明显得跟学生是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认出了张小北,岳楠栖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

“来,我帮你拿吧。”张小北上前走了两步。

“不了不了……”岳楠栖又向后退了两步。

张小北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直接取下了画板,接过手中的颜料:“一......一次,最后再帮你拿一次东西。”

其实张小北一开始是想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

“那天你都看见了吧。”两个人在这青葱校园里开始漫步,岳楠栖也开口了。

“看见了,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张小北淡淡地说道。

接下来是无语。

“他…..他对你还好吧!”张小北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嗯……听说你去实习了,怎么样?”岳楠栖不置可否,也许是不好意思吧,她转移了话题。

“就那样吧,本来说好的去当秘书,现在阴差阳错的去企业管理科了,不过总体定下来了,以后就在这个单位了。”两个人走着,张小北总觉得这条路有点短,一不留神,就快到岳楠栖的宿舍楼了。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张小北问道。

“不在,他就在省会上学。”岳楠栖咬了咬嘴唇,头也没有抬,毕竟这个事情,好像是自己出错在先。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了,张小北却还没有把东西还给岳楠栖。

其实在张小北的心里,岳楠栖的位置真的很重,每每见到,总会荡漾起一丝波澜。

虽然经过了“罗马钻石皇宫”的洗礼,可到底还是学生,现实这种东西,还没有彻底占据他的内心。

不过这人来人往的,别人都这么看着,也不是回事,于是张小北再次说道:“我这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次回来要待几天,能不能再请你吃个饭?”

岳楠栖没有回答,只不过稍微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好的,现在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第35章 还是那熟悉的倩影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还你东西了。”张小北微微一笑,把东西递给了岳楠栖,顺便问了一句:“这几天我休息,就在学校,你电话没有变吧!”

“没有!我等你消息。”岳楠栖接过了东西,再次抿了抿嘴。

就这样,张小北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宿舍,中午饭也没有顾得上吃,便开始呼呼大睡了。好像看到岳楠栖一副释然的样子,张小北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一样。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该吃晚饭了。

话说这熬了一夜,又干了个1500米,这搁谁身上也得缓缓不是。

张小北坐起身来,感觉如梦如幻的,昨天还在单位和人勾心斗角,今天就又做回了青春学生,这人生啊,真特么有意思。

天气已经慢慢暖和了,六点多天也还没有黑下来,只不过一轮血色残阳却是高高挂在西边的天空,映照得整个校园一片金红的颜色。

张小北走在路上,计划去校外的饭店吃一口,不过话说这回到学校,女朋友好像已经是别人的了,兄弟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志,张小北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打扰他们,只是这漫漫长夜,又该如何度过呢?

总不能去网吧混一夜吧,第二天又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对了,自己不是把《封神演义》带着呢嘛!吃完饭,溜达一会儿,回去研究书去吧。

如此想着,张小北便也加快了脚步,到了校外的饭店。

倒是也简单,一个凉菜,一碗兰州拉面,吃的很贴心,也很舒服。话说这一天了,都没正经吃东西。

吃完饭,丢失的血糖都补充回来了,张小北立刻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走,回宿舍吹牛比去。

这会儿,哪里还想得起什么看书之类的。

张小北推门进了宿舍,一看,还是孙阳和马胖子在。那三位不用问都知道是通宵去了。

“损样儿,现在有去向了没?”张小北从兜里掏出芙蓉王来,一人扔了一根。

“哎呦呵,行啊,张大官人,鸟枪换炮啊,这一去才几天,芙蓉王都抽上了?”孙阳没有接张小北的话,而是看着手里的烟,打趣地说道。

其实张小北,不就是想要这个效果吗?

“少特么扯淡,问你正经事情呢!”张小北说着,十分大气地把一包拆开的烟扔到了桌子上,意思很明显,随便抽吧。

“基本上有个去向了,去丰城市林业局,不过刚刚参加完考试,还得一层一层扒皮呢!”看起来这心情比之前要好一点了。

“胖子呢?”张小北转而继续问道。

“继续修够我的学分,然后准备来年考研,我妈说了,不指望我早挣钱。”马胖子似乎也释然了。

是啊,6月底大家就都毕业了,现在该定住的基本都定住了,没定住的,也只能没定住了,随后再想办法了哈。

当然,他没有问关于老毛和老鬼他们的情况,估计那俩问题不大,要是问孙阳和马胖子,明显有拉仇恨的嫌疑。

“说说呗,去了那里怎么样?看你这一身上下,应该是不错吧!”孙阳抽着烟问道。

“就那个样子吧!感觉糊里糊涂的,不过上班跟在学校确实不是一个概念。”关于工作,张小北不愿意多说。

人家问问只是出于礼貌,自己没必要瞎显摆,对不对。

“晚上怎么过?哎,对了,怎么没见你们看片儿啊!”张小北瞅了瞅宿舍,居然不见那电视机和VCD了。

“三百块钱全卖了,马上要毕业了,留给学弟们去经营吧!”孙阳说道。

“那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去?”张小北问完这句话,就特么后悔了,还能干什么去,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要不整一口儿去?”马胖子凑过来说道。

“整就整……”心一横,三个人出了门,喝酒去了。

这喝酒时间过的就是快,很快就到了9点多,反正天南海北聊了一大堆,还碰见俩打架的,据说都是即将毕业的大四生。

嗯,大四的,到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爱示爱的最后阶段了。

……

第二天正常醒来,张小北看了看手机,刚刚6点多,这一看就是之前管签到管出来的生物钟起作用了。

今天晚上约岳楠栖吧?张小北自从昨天跟岳楠栖说了这个话,就一直惦记着呢。

想了想,还是提前发个短信吧:“小楠,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就去‘热情洋溢的青春’吧!”

热情洋溢的青春,是的,这是个饭店的名字!七个字的,很少见。

选这里,是因为这里环境好,说实话,这俩吃的可是分手饭啊,至少要个安静点的环境吧。

其他的小饭店,有点儿太不重视这次分手了吧。

再好点的地方,张小北口袋里的钱有限不说,还有显摆和刺激岳楠栖的意思。

“嗯,好的。五点半,我们在学校门口见面。”这是岳楠栖回复的。

得了,学校门口也好,打个黑车也方便。

反正是无所事事,张小北这一天起来就是乱窜宿舍,要不就是溜达校园。要离开了,总归是把这些地方都看一看。

读了十几年的书,这里便是终点站了,多留下一些印象吧。再来这里,怕是要到十年以后,同学们约好的聚会了吧。

校园再大,也搁不住张小北的两条腿快,溜来溜去,也是无聊的紧。这要是和岳楠栖还如漆似胶的话,哪里至于这么无聊是不是。

不过张小北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去系里看看那帮子和兄弟差不多的辅导员老师吧!在这里显摆,恰如其分,这里的老师才是真正希望学生们混的好的人。

你越牛B,他们越高兴。

熬啊熬,终于熬成了香香的阿香婆!啊,不对,做广告了哈!是终于熬到了难熬的五点半。

张小北四点四十就往学校门口溜达开了,到了学校门口也就五点十分的样子,不是张小北要早来,而是这都等了一天了不是吗?

5点25分,张小北看着学校的大马路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倩影徐徐驶来,还是之前那个扶风摆柳的影子,没错,是岳楠栖。

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只不过却是骑着一辆自行车。

咦?这自行车还是这么熟悉,这不是当初张小北给她买的自行车吗?

看到这里,张小北居然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好像自己和岳楠栖根本没有分手一样,还是老样子两人约好去吃饭一样的日常校园生活。

第36章 懵懂的二十二岁

“怎么骑了个自行车就来了?”等岳楠栖停下来,张小北柔柔地问道。

“……”岳楠栖笑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这样也好,还能找到青葱校园的感觉,呵呵。”张小北马上改口了。

“你再最后驮我一次吧!”岳楠栖咬着嘴唇说道,好像这几个字是从口中硬挤出来的一般。

张小北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以前两个人开心的时候,张小北没事就驮着岳楠栖在大街上校园里乱溜达,岳楠栖经常在后面扑腾着两条腿,搞得张小北的车把摇摇晃晃,而岳楠栖却是在后面哈哈大笑。

张小北点了点头,已经接过了自行车:“上来吧,坐好了!”

岳楠栖已经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张小北的T恤——这明显是有距离感了。

照之前,岳楠栖肯定是一下子就搂住了张小北的腰,然后脑袋贴在背上了。

张小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一个用力,自行车的车蹬子开始吃力,而自行车也开始向前缓缓驶去……

依然是金子般的夕阳照耀着两个曾经相爱的人,道路两旁的柳树随风清舞,好像老人们的手,在轻抚着这一对曾经相爱而又受伤的孩子。

慢慢地,岳楠栖的手已经缓缓地松开,向着张小北的腰部款款地摸索而去,两只手的手指已经扣在一起,头部紧紧地靠在了张小北的背上。

这种感觉,好像害怕张小北再次飞走了一般。

张小北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不过这次,他没有拒绝。

一路无语,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到了“热情洋溢的青春”。而岳楠栖的手似乎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张小北已经感觉到自己的T恤后背有液体渗入进来——岳楠栖在后座上哭了。

“到了。”张小北一脚蹬着地,另外一脚踩在自行车的脚踏上,低着头说道。

其实这句话,他也不想说出口,毕竟这个时候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很残忍,不论是对岳楠栖,还是对自己。

岳楠栖的头在张小北的后背上磨蹭了两下,应该是在点头。随后,两只手松开了。

岳楠栖下了自行车,整理了一下衣裙,揩了揩眼里的泪水,又似乎装作破涕为笑的样子:“不好意思啊!”

张小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习惯性地伸出了右手,要去牵岳楠栖的左手。

“张小北你以后要记住啊,‘爱在我左边’,走路的时候你要走在我的左边,你的右手要牵着我的左手,这样才有安全感......”岳楠栖调皮的样子又出现在了张小北的脑海之中。

一摇头,张小北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却是如此的尴尬,岳楠栖的手并没有迎上来,张小北的手轻轻地晃了晃,然后收了回来。

两个人一个怀着心事,一个低头不语,双双走近了“热情洋溢的青春”……

这家饭店客源挺好,张小北并没有提前预定,不好幸好两个人来的比较早,还有唯一的一个包间等着他们。

只是这包间的名字与他俩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懵懂的22岁厅。

张小北22岁的时候认识了岳楠栖,而岳楠栖今年正好也是22岁。似懂非懂的爱情似乎开始在22岁,也好像好停滞在了这22岁。

懵懂,多么青涩而又美好的词语。

很应景儿地,这饭店里又想起了音乐,依然是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999年的歌,过去了5年,在这个小镇上依然热烈地流行着。

既然没有了挑头,两个人也只能选择“懵懂的22岁了”。

进入包间,只有两套餐具,一套粉红色的卡哇伊图案,不用问是女生的专利;还有一套是蜡笔小新的图案,这是男生的。

岳楠栖明显很喜欢这里的餐具,而张小北却感觉这餐具有点“少儿化”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岳楠栖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而张小北正在向一个成熟的男人迈进。

差距,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两个人走不到一起也好像成了注定的一般。

两个人今天点的是西餐,两份牛排,一份是黑椒汁的,是张小北要的;一份是番茄汁的,岳楠栖点的。

张小北还例外地点了一瓶红酒,是唐省当地的特产,他们的葡萄生产基地也是这学校的实习地点之一,专门请的法国的酿酒师酿造的,据说水平很高。

当然,价格很亲民。

红色的液体沿着高脚的玻璃杯的边沿顺滑地倾入,然后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美人一般,安静极了。

安静得让张小北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不过,既然这张嘴暂时说话用不上,那就用来品尝这大餐吧。

张小北一动手,岳楠栖便开口了:“你拿反了,左手用叉,右手用刀……”

仍然像以前较真的岳楠栖,老喜欢在生活习惯上纠正自己一样。

张小北这次虚心地接受了,调换了刀叉的位置,嘴上说道:“管家婆!”

这三个字彻底将沉闷的气氛打破了,岳楠栖真正地破涕为笑了,张小北的思路和胆子好像也打开了。

一边吃,张小北一边问道:“小楠,那小子对你怎么样?说实话啊!”

这一边心里难受着,还得装作没事人一般地调节这气氛,张小北觉得自己挺特么会装的。

“就那样吧!”岳楠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好干嘛还找他!需不需要我跟他聊聊?”张小北吃着,眼睛还瞟了一下岳楠栖的脸色。

“管的宽。”两个人碰了个杯,红色的液体开始荡漾,好像伴随着两个人的话题,开始慢慢地展开了。

“其实怎么说呢!小北,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岳楠栖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这是要开始讲故事的节奏吗?

“老实说,我没有想过。我的醋劲儿现在都还没消呢,怎么有时间去想什么原因呢?”张小北也停下了吃了一半的牛排,当然这也是大实话。

“不过,我也想开了很多,放下了许多。社会,毕竟是现实的,在单位,我和领导去了一次夜总会,知道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生存,什么是不得已,我想你有你的不得已。”张小北的话似乎很真诚。

“你知道,我是一个情感需求很强烈,而且是一个很不独立的人,尤其是在情感上……”岳楠栖说道。

张小北点了点头,开始倾听起来。

第37章 久违的涛声依旧

两个人的话题打开了,张小北有一种明显的感觉,似乎事情到现在为止,并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

张小北的第六感和嗅觉似乎天生的灵敏。以前和岳楠栖在一起散步,张小北不看手机不看表,都能知道时间。

“自从你开始找工作,我的心里就每天诚惶诚恐,生怕你离去丢下我一个人。这么大的一个校园,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去上课,上自习,心里的念想又那么地遥远,我不行,我不习惯,我接受不了….”岳楠栖说着说着有点哽咽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张金阳不找到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和我联系上了,其实我也就是和他吃了一次饭,可就那么巧被你遇到了,上天好像专门和我过不去一样。”说到这里,岳楠栖哽咽地声音之中,又掺杂了一丝苦笑。

张金阳,也就是再开封菜(KFC)和岳楠栖吃饭那小子。

“后来,他再约我,我也没去,他来看我,我也没见。就等着你有一天能回来,能听听我的解释,这么些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岳楠栖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张小北的预感很准,此时他傻眼了,自己一厢情愿以为的分手,到头来是自己把自己乌龙了一把。妈的,这个玩笑开大了。

“你是说你们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你当初没必要骗我啊!”张小北差点儿就站起来了。

“哪里骗你了,当天晚上,却是是有几个在省会的老乡们聚了聚,怕你误会,你还真误会了,我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说出这句话,岳楠栖好像把自己该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就看这张小北怎么下“判决书”了。

“以后不许心太软,不许脑子短路了!”张小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很不自觉地以“男朋友”的身份教育开“女朋友了”。

“还以后,反正以后也没人管我了,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哎哎哎,岳楠栖现在拽上了,小嘴儿撅上了还。

“谁说没人管了,我跟你分手了吗?打电话了还是发短信了?证据,你有吗?”张小北虽然说得胡搅蛮缠加理直气壮,可心里却是敲打着小鼓,当时尼玛幸亏啥也没说,要不然,这脸往哪儿放啊!

脸还是小事,这要挽回怕是还真没有机会了。

“再说了,你不是说以后还没人管吗?那我就先管着,等有人能管了再说。”张小北角色转换得挺快。

其实,张小北还是心里放不下岳楠栖,一听岳楠栖的解释,早特么的将心里那点小疙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怕是现在岳楠栖骂他,抽他,他都能笑呵呵地接受了。

“那得看你的表现吧……”岳楠栖眨巴着大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这样吧,我以后每个月都抽出时间来看你,坚持上两年,一毕业,就去滨州市,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张小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岳楠栖旁边坐了下来。

“我去滨州市能干什么啊……”岳楠栖思想单纯,哪里有张小北那么多弯弯绕,就这句话已经相当于把之前的矛盾和误会一笔勾销了。

岳楠栖却还傻傻地跟着他的思维在走。

“能干什么以后再说,别的不说,肯定饿不死你。”张小北舔着脸说道。

“你说话算数吗?”岳楠栖十分认真地说道,确定,是十分地认真。

“反正肯定不是放屁。”张小北也很认真地说道。

却是那岳楠栖,一听这话,直接“噗嗤”笑了。

“我们抓紧吃饭吧!”贵巴巴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着急什么啊。”岳楠栖还有点没有听够的样子。

女孩子嘛,甜言蜜语听多少都不嫌多,尤其是两个人不知不觉之中刚刚和好,自然还想再多听一点,可以理解。

“你说着急什么!我不得留个种子什么的,把你给拴住啊!”张小北自己都感觉自己无耻的不行。

粉拳出手,直捣胸膛。大拇指和食指组成的“二指禅”随后在张小北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

“哎呦——”这可是真疼啊,不过为了岳楠栖出气,值了。

“好了,我也开始吃饭了。”岳楠栖出了气,这会儿扬起了头,挺起了胸,就连高跟鞋都比刚才的响动大了。

“明天给你买鞋去。”张小北一边吃一边说。

“为什么?”岳楠栖疑惑地问道。

“一个呢,是我上班了,刚刚开了一个月的工资;二来呢,你这高跟鞋也太响了,一听就是劣质货。”张小北很随意地说道。

嗯,张小北对自己很抠门,对岳楠栖确实是舍得。

“算了吧,那么贵,你给自己添两件衣服吧,话说你都上班了。”岳楠栖心疼地说道,好像有了衣服居家过日子般的感觉。

这两个人再说什么,就没必要再一一赘述了,吃完饭,两个人自然是去大战三百回合了。最后的结果也不用多说,那肯定是“涛声依旧”了。

这一下,张小北回学校这几天,时间明显不够用了,白天陪岳楠栖上课,晚上还得做运动,虽然累是累了点,可是总有点累不够的感觉。

总归一句话吧,又做回了他的“张大官人”。

如胶似漆的日子总是过的非常的快,转眼已经到了离别的日子。

话说毕业前这段时间,张小北最少还得回学校两趟,一次是要进行论文答辩,一次是要进行毕业典礼,说每个月来看岳楠栖一次,倒也不是红口白牙胡乱说的。

紧接着下来就是放暑假了,岳楠栖也可以来看自己嘛。

不过再以后,自己要是调回集团机关当秘书的话,估计那时间就够呛了,不过张小北就还不信了,总裁是能天天在公司咋地?

张小北对自己的时间还有个规划,可是岳楠栖心里没底啊,所以这送张小北走的时候,也是眼泪婆娑,悲悲戚戚,搞得张小北好一顿安慰。

还好,火车终于启动了,张小北带着留恋,带着憧憬又离开了这青葱的校园,去那水深火热的争斗之中闯荡去了。

第38章 两张鲜红的票子

三和煤矿企业管理科。科长一位,副科长一位,科员两位,外加一个实习生,就是张小北了。

企业管理科的事情比较杂,什么月初计划,半年计划,全年计划,什么掘进,什么回采,什么材料进购,什么销售情况,什么月初考核,年终考核……统统都要再这里形成数据,上报或者下达。

总体来说,这企业管理科,就是整个三和煤矿生产经营的一个枢纽。

这一来二去的时间慢慢长了,张小北对一些情况也有所了解了。人嘛,也没有多难相处,尤其是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

毛病多,缝隙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张小北身份特殊,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小子从赵大秘书身边来的,八成是特么的“东厂特务”。

于是有人对张小北避而远之,有人对张小北亲而近之。避而远之的是害怕自己的猫腻被发现,亲而近之的是来有意无意告状的。

煤矿这个环境,沟通的渠道很有意思,两个字——喝酒。

酒场上一落座,瓶子口儿一开,三五两酒一下肚,什么消息都有了。

比如王科长这科长是怎么来的,那走的可是“夫人路线”。王科长的老婆长得如花似玉,韩副矿长早就垂涎已久。

王科长识时务,主动要求出差半个月,韩副矿长第二天就钻他家去了,半年以后就从副科长提成科长了。

张小北刚听这个事情还很惊讶,后来听的多了,也就不稀罕了,这煤矿上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的去了。

什么只要矿长看上哪个科长的老婆了,就派谁去出差,等他出差走了,直接就钻他家去了。

什么科长队长看上下属或者工人的老婆了,就直接让你去上大夜班,连第二天都等不到,大晚上就钻人家家里去了。

工人们有些事敢怒不敢言,要想把这饭碗端稳了,哪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呢,忍了。科长们自然是为了往上爬,主动给领导们腾地方。

有的人觉得自己活得窝囊,找人诉苦;相反却还有的人到处宣扬,“你知道我和某矿长是什么关系”,一点儿脸都不要了的感觉。

当然,人们还给这种行为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串门儿”。

张小北听了只好连连感叹,原来“串门儿”是特么的这个意思啊!以后再也不敢乱用这个词了。

但是,在人们的价值观发生变化的时候,MONEY成了硬头货,说实话,都是给钞票的面子。对于一些科长副科长,是想多挣钱,对于普通工人,一家子老小张着嘴等着养活呢,能有什么办法。

另外,这相互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张小北也是领略到了,只要谁过的比别人好一点,好家伙,这风言风语马上就来了,真的假的消息,告状的反映情况的络绎不绝。

但是要说去外面办事,一个个便开始推诿扯皮,挑毛病找理由,甚至有些人直接说,我根本就干不了。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这句话,真是不虚啊。

另外,以前张小北也知道一个道理,就是当了领导就有钱了,可是当了领导怎么就有钱了,张小北却是没有什么真实感受。

现在呢?一样没有真实感受,却是知道个来回去路了。

就他们企管科长,你生产上要干什么项目,不给点儿好处,我就不给你签立项报告。

掘进上遇到点儿问题完不成任务,你不打点一下我,我连理由都不给你写。

销售上,你有的产销存报表一点对不上,看我怎么敲诈你。

高啊,一个个工作原则,似乎成了利益交换的砝码,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呢,这爬上去,你就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能没钱吗?

话说这韩副矿长有交代,张小北要少接触,科长副科长自然是谨遵命令。但是你架不住事情多啊,企业管理科事情又多又杂,这不是,两个科员去县煤炭局报产量还附带培训去了,副科长去交换大检查了。

这个星期,整个一个企管科,就剩下一个科长和一个实习生了。科长鬼点子多,活儿可干不了,这不,张小北上手了。

恰好月底了,要拿下个月的计划。张小北便一早就坐在办公室等着了。

生产上来报告生产任务的,掘进上报掘进进度的,财务上报费用预算的,采购上来报告采购任务的,销售上来报告预计销售量的……

没办法不报啊,企业管理科可是管着下个月的考核呢!

一上午整整二十多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已经堆到了张小北的办公桌上。

这张小北还奇怪呢?你妹的,一个个看起来工作上挺爱扯淡的,这表面工作可是干的好啊!一个个的,送个报告还浪费个档案袋。

看你们报的这东西,值个档案袋的钱吗?

张小北一上午都没有正眼看那些档案袋一眼,活儿又不是劳子的,碍劳子淡事儿,抽着烟喝着茶,聊会儿QQ,怎么就不舒服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科长走了进来:“张小北啊,今天大家都不在,就你一个人,抓紧一点,下午四点钟之前,下个月的计划要拿出一个初稿来,韩矿长明天有事情要走,要先看看。”

得,这下清净没有了,张小北十分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好的,王科长。”

既然不能清闲了,人家王大科长又发了话,那给人家干呗!话说这种东西简单的要命,张小北知道这东西就有固定格式,从李副科长的电脑里拷一份改改数字就好了,那些档案袋里全部都是报上来的数字。

再说了,李副科长的电脑又没有密码。

已经快下班了,张小北想着吃完饭再写吧,先把这些档案袋拆了,把这些报上来的东西整理到一起,省得到时候还得一个个地拆,麻求烦的。

张小北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个档案袋,你妹的,就一张纸,还装个袋子。

张小北抽出那张纸,正要顺手把档案袋扔到一边,忽然感觉这档案袋里还有东西一般,于是便把档案袋撑开了。

撑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怪事儿啊!这档案袋里放信封,还真是稀罕,头一次见,看看里面是什么。

张小北不以为然地撑开信封,可就当他不经意拆开信封的同时,两张鲜红的票子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39章 五千二算个屁啊

两张,200,这特么的是几个鸡毛儿意思?

张小北盯着这两张票子,嘴里好像有点干涩,居然吞咽了一口唾沫。

没办法,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说特么不想拿是哄鬼呢。

这尼玛可是在办公室啊,别人推门进来看见可咋整?张小北反应了过来,赶快把这这信封赶快再合上。

这尼玛,还吓了劳子一头虚汗。

这第一个档案袋里有东西,那其他的呢?索性全拆了看看。

张小北想,反正要先把资料整理到一块儿,拆,挨个儿拆了看看。

二十二个档案袋,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信封,二百的居多,三百的也有,还有一个大的,是五百——这是销售科送过来的。

大概算了算,一共五千二百块钱,尼玛的,差不多够在罗马钻石皇宫消费一下了。

张小北的屁股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一会儿的功夫便感觉椅子有点儿潮湿了,原来是张小北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紧张的连屁股上都冒汗了。

等反应过来,是不是和赵大秘书说一声的时候,已经超过下班时间5分钟了。

张小北把这二十二个信封一乎笼统全部收拾进自己的抽屉,然后用钥匙锁好,下去签退了。

一碗饭,张小北吃的是心不在焉,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来想去,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了“特务”的身份了,还是跟“上线”取得一下联系吧。

宿舍有人,办公室一个鬼都没有,怕是只能在办公室锁上门悄悄“汇报”了。

“赵哥,有个事儿我得汇报一下……”张小北给赵大秘书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张小北按照自己写在纸上的思路开始汇报了起来。

看见没,这小子汇报的时候可是打了草稿的,诸位您得学着点儿。

“什么?什么?小北啊,信号不太好……我这里人多……听不清楚……”张小北刚刚汇报到五千两百块钱的时候,赵大秘书那面突然把他打断了。

张小北正准备看看手机信号是不是满的,不想那边“嘟”地一声,挂了。

再打,直接关机了。

这几个毛儿意思?刚才听说话,周围环境很安静啊,怎么就人多了?这手机信号是满的啊,怎么还就信号不好了?

信号好也好,不好也好,偏偏说道这五千二的时候就不好了。

张小北这下子郁闷了,这没人帮他拿主意了,一个人不郁闷才怪呢!

可一下子张小北的眼睛亮了,这特么是假装不知道让我把这钱自己收了?是特么的这个意思吗?

是,肯定是这个意思。要坑我张小北,赵大秘书没有这个必要啊,悉心培养的人就这么给折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儿。

还有一点,劳子汇报过了,这个事情万一有后账,你别说你赵大秘书不承认,你就是再不承认,劳子理直气壮地就这么说,怕是气势上就能压倒几分。

想到这里,张小北暗暗地激动了一把,收!先收了再说,但是先别花!万一有情况了,还不至于很被动。

哎?不对,这特么不是王科长试探我呢吧!

再细想一下,不可能,王科长再特么的能耐,能把这二十几个科室队都发动起来对付我这个实习生?就他有那心,他也没那求势啊!

话说人品在那里放着呢!

嗯,这个事情王科长应该是不知情的。

不过谁也少不了人家那一份儿。

张小北肯定了这一点,又想起了那来送档案袋的一个个面孔来,都是下面的一些科员办事员,科长们谁会来干这个跑腿儿的活。

一个个来送档案袋的时候,那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给某某某啊!也对,这办公室的几个人,各管一摊,就是没有他赵小北什么事情。

来送东西没有见到正主,可不得千叮咛万嘱咐吧。

看来这个是惯例了哈!也是这两个科员做的手脚,科长大人肯定是不知道。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小北心里一下子就特娘的坦然了,这还怕个屁啊,直接收了。

就那两个科员,张小北还真没有放在眼里,怎么滴!他们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是怎么滴?

说的好听一点,这是被我发现了,说的不好听一点,这是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了,不但不敢吭气,见了我还得唯唯诺诺滴!

不仅如此,以后还得打点着点儿,我张小北这嘴上可是没有把门儿的,你们看着办吧。

心安理得,绝对的心安理得。

从刚才的惴惴不安,一下子就变得心安理得了。张小北自己都特么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就这么地,五千两百块钱,顺顺利利地暂时进了张小北的腰包,为什么说暂时呢?这得等上一段时间,彻底没有人过问这个事情了,才算安全不是。

好吧,饭也吃了,钱也拿了,干活儿这不也有劲儿了么!张小北松了松肩膀,开始趴在电脑跟前开始干活儿了!

看看我这多敬业,是不是,大中午的都不休息。

张小北,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从顺领导的烟,办公室的茶,到找赵大秘书给他带两条烟,自己灰了这五千二百块钱,这一路走来,从小到大,好像是一个逐渐“培养”的过程一般,张小北想想,也许这是有意的。

要来一线,要和这些人打交道,这种事情肯定避免不了,赵大秘书估计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从一开始,就开始培养张小北这些“适应能力”了。

要不然,真以为张小北这胆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一下子就大了?五千二百块钱,三个半月的工资,就这么一会儿心态就恢复的如此正常了?

再者说了,那晚上去罗马钻石皇宫,一个晚上六七千,赵大秘书签了个字就拉倒了,那帐到底谁结的?张小北到现在都还没整明白。

看来还是自己眼界不行啊,一晚上六七千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能说自己世面见得少,见过的钱太少,见过的套路太少。

怪不得赵秘书对自己说什么人太多,听不清呢,意思不是很明显呢!劳子一天起来这么多人围着转,这么多事要处理,少拿五千二这种吊事来烦我。

赵小北想到这里,笑了。

自己这点事,算个屁!

第40章 憋了一路的沉默

一切都在张小北的预料之中,果然,王大科长拿了文件匆匆走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

俩科员也回来了,神态很不自然,开始主动找张小北套近乎,又是请客又是吃饭。

哈哈,张小北想着这几天的变化,心里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爽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好事一个月多来上几次才够爽。

不过想想,下面的人都能收到这么多的好处,王科长哪里人家会少了么?档案袋估计都是“一式两份”的吧。

当然,这只是张小北知道的,还有张小北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是,生产上报产量的时候,会故意将数据压低,到时候超额完成任务,还有奖金呢,那奖金可是按吨煤产量计算的,当然这帮人谁也不会超产,无非是找一些客观理由压低产量,让企业管理科通过一下。

掘进上同生产上。

一线的科队还存在虚报工资的情况,一天多报上七八个人下井,这队长一个月就多收入好几万呢,所以这劳资科的工资数量是能多报,就多报。

那时候又没有什么井下监控设施,下多少人,就是一线队长说了算。

还有财务上,支出嘛,一定要增加,材料嘛一定要上升,地质条件不好,开采难度增加,产量低了,消耗上来了,这都很正常的嘛……

……

张小北自己落下的这点钱跟这帮子人的手法相比,还真的是个屁。

不,连个屁都算不上。

能源行业是好啊!这是张小北由衷的感叹。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张小北的注意,就是那个500块钱的大信封,当然不是说信封有多大,是里面的数额大。

这个信封是销售科送过来的。这销售科是怎么挣钱的,怎么就这么大手笔?

给这企管科下面送资料出报告的人,都这么大手笔,那得给科长多少钱?

可是这种事情没有傻子,不挣钱,他们拿鸡毛儿送啊,他们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里面呢?

你就是个卖煤的对不对,煤矿生产多少,你卖多少就完求了,怎么还包了一个最大的包。

想不通,还真想不通。尤其是来送档案袋的那个小开票员,就是个煤场上开票的,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花枝招展的。

那衣服的料子,明显要比张小北身上穿的要好多了。

嗯,这以后啊,要和销售上的人多接触,看看这里的门道在哪里。

就在张小北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流淌过去了,月底就在眼前了,到了回学校见自己心爱的小娘子的时候了。

话说,这学校也来电话了,五月八日,论文答辩。

两件事情凑一块儿,省得请上两次假,倒是也省事了,估计对于自己的请假,领导们都是求之不得吧。

看自己在办公室一坐,这领导们一个个小心谨慎的样子,张小北都觉得可笑,怎么着,真不知道你们那些个小秘密啊。

五一劳动节,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只有三天,那可是整整七天啊,加上论文答辩两天假。

九天,想想都爽啊。

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兜里那五千二早已经被所有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特么的,他们敢不忘吗?给我记得一个试试。

想着远方的美娘,敲敲手中的银行卡,张小北惬意了,惬意地睡着了。明天就是4月30日了,请假去。

预料到的是请假还真的好请,没有预料到的是请假还有附属待遇。

什么待遇呢,就是煤炭局组织煤矿去省会培训,矿上派了两个人,张小北不是要走吗?正好凑一车上了。

不过这次,好像是销售系统的什么玩意儿票据培训。

这法定节假日,都是针对后勤部门的,一线生产单位,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说,该干啥干啥,哪里来的什么节假日。

啥时候煤矿停产检修了,啥时候能休息两天。

当然这不是张小北关心的问题,张小北关心的,是又省了一张车票。

没办法啊,只能省一张了,人家只培训五天。

不过跟销售系统的去培训,这倒是个接触的机会。

由于是第二天五一劳动节培训的人才报道,所以决定四月三十日晚上走,其实所谓的报道,就是人到了,报个名,签个字,领个资料,然后一天都没事。

这样也好,到省会坐火车8个小时,桑塔纳跑高速却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三个半小时怎么着也到了。

六点半出发,十点钟怎么着也到了,十一点还不耽误见小楠。到时候他们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回去?这不还得桑塔纳把我送到学校?

嗯,时间安排的不错。

销售上去了个副科长,一个科员,大科长没有去。

这一路上张小北倒是试图和这俩聊一聊,没想到俩人好像兴趣不大一样,张小北也觉得无聊,就特么在车上睡了一觉。

睡醒的时候,已经下了省会的高速路口,张小北就跟自己有生物闹钟一样,很准时地就醒了。

“到了啊!”张小北对于省会,还算是熟悉吧,到底这里是自己应聘成功的地方,多少有点儿纪念意义的。

“经科长,到了你们先忙,我就往学校赶去了!”张小北点了一根烟,把车窗户稍稍开了个口,让出烟呢。

“你这孩子,跟着老哥来了省会,屁股都不沾一下,就着急要走?”这经科长一改路上的沉默,反而笑上了。

这经科长就姓经,月?经的经,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小北一路上一看经科长,就能想到这个词。

就是因为这经科长是个大红脸,据说以前在生产一线的,脸部曾被烧伤过,才成了现在这个求势。

不过这经科长是几个意思?张小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恍然间,张小北一下子又明白了,这车上又是司机,又是另外一个科员,这人多的时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经科长明显的是有话要说,生怕张小北走了。

话说这都憋了一路了不是。

第41章 饭还可以这样吃

张小北去一线干什么去了,熟悉情况去了啊!这销售上一直是自己的一个空白,有人说话,当然要听了啊。

去,干毛儿的不去啊。

“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洗个澡再走吧,这坐车坐了一路,多累啊,对不对啊,小北?”经科长也点了一根烟,笑着说道。

不过张小北的烟可没人家的好,这次可没有人给他拿什么芙蓉王了。

虽然蓝红河也不丢人,可人家从兜里掏出来的可是22块钱的软包云烟。

嗯,这个是新品种,才上市的。

“好啊,经科长。”张小北一点儿都不作假。

另外这张小北在煤矿好像也把名声打出去了,这货,特么和我们都一个德行。敢吃敢喝敢要,当然,更敢拿。

不过张小北听了经科长的话,也就开始思谋上了,这会和我说点什么情况呢?话说这人都50多了。

除了挣点钱,早早退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想法了吧。

不对,正是因为快退休了,才有想法了,怎么着也想在退休之前弄个科长干干吧,要不然得多遗憾啊,是不是。

嗯,应该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一个个内幕被暴出来。

为什么,因为要当科长,就得把自己脑袋上顶着的那位科长干掉,蛋糕就那么一个,那么多人抢,怎么也得讲究点方式方法不对吗?

想到这里,张小北淡定了,听听也无妨。

不过张小北顿此时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洗澡?洗你妹的什么澡?话说你把我张小北留下就是为了让劳子洗澡?

话说劳子一上学就站火车,而且一站就是一路。这现在坐了一路,睡了一路,怎么还累着了?

当然,张小北不是傻缺,而是还不知道此洗澡非彼洗澡。

人家说的是桑拿,他想的是洗大池。

这能在一个档次上吗?

不过张小北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一车人呢不是。

进入市区的时候是9点刚过,看来司机这一路飙得确实是不慢。也对,那时候,高速路上测速的还没有那么多,路上的车也没有那么多,车也跑的起来。

九点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下榻的酒店,四个人登记了两间房,张小北和经科长一间,司机和那科员一间。

话说张小北第二天就走了,也就是在经科长这里凑合一下。

洗澡呢不是吗?

经科长进门就把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扔,对张小北说:“走,洗澡去!”

几个意思?这经科长有尼玛的特殊癖好吗?这酒店的房间就一个卫生间能洗澡,你让我和你两个人?

张小北的眼神不淡定了,心里打鼓了,自己是不是要逃跑啊。

可是话说经科长没有脱衣服的意思啊,而是又拿了一个档案袋和一个手包,似乎是要出门的意思。

“走呗?”这个时候经科长已经开了门,好像看着张小北的眼神有点疑惑,还以为他反悔了呢。

“哦。”张小北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去外面专门洗澡的地方去了。

不过张小北还不知道什么是洗桑拿和大保健,只不过是觉得暂时自己“安全”了。

就说呢嘛,经科长应该不是那样喜欢断背的人么!

出了门,经科长打了一辆车,两个人上了车,经科长说了一句话:“威尼斯水城。”

嗯,这地方听着就很高大上。

十几分钟吧,也就到了经科长口中所说的威尼斯水城,是一座十二层的建筑,从外面看,装修的却是多姿多彩,有点儿像外国草原上那种色彩斑斓的房子,各种色彩组合成一块,跟一个魔幻的正方体一样,不过这占地面积确实令人咂啥。

真特奶奶的不小哈。

张小北跟着经科长进了大厅,我泥玛雅!这才叫个“大”厅,可真是叫个大啊!

得有多大啊,总之是比那罗马钻石皇宫还要大。头顶之上的吸顶灯确实是今天第一次看到,看着像漫天的繁星一般,映照着整个大厅富丽堂皇。

大厅正对面,是一座铜塑雕像,好像是“圣母玛利亚”,露着一对R房,还搂着个孩子。身下是汩汩地小喷泉群。

再看大厅中间,好像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喷泉——水柱此时正映照着柔和的灯光,交相辉映,边上有一个长发白裙的女子,在弹奏着钢琴。

这首曲子张小北很熟悉,叫个《月半小夜曲》,李克勤唱过。

再看脚下,这地板砖一块得有多大啊,是160X160的吧,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地板砖,走在上面还“咯吱咯吱”地响。

另外,这地板砖擦的也太亮了,淡黄色的颜色,居然能映照出人的影子,和头顶之上的灯光。嗯,这才叫“交相辉映”。

偶尔,这地方还有几个外国男女来回走动。

就这一项,就值得张小北对这里高看一眼了,这要真是个洗澡的地方,那得怎么洗啊!

张小北左顾右盼地观察着,只见经科长已经向前台去了:“两个房间。”

经科长可没有傻乎乎地掏押金,而是从手包里取出一张VIP贵宾卡来。

前台根据VIP卡,给了经科长两张房卡,经科长随手就给了张小北一张。

进了电梯,经科长直接按下了12层的电梯:“走吧,我们先去十二楼旋转餐厅吃个自助餐。”

张小北明白了,这洗个澡的名堂都这么多,恐怕自助餐的花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话说这坐了一路车,早几把饿了好不好,这经科长却是还挺周到的哈。

不过张小北还是没有听懂,这旋转餐厅是个什么玩意儿,旋转餐厅,应该就是取了个类似于外国思维一样的餐厅名字吧。

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张小北知道“旋转木马”。

十二楼,对于电梯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一进门,张小北便又被震撼了:这旋转餐厅真尼玛大啊,占了整整一层啊。只是这旋转餐厅原来真的会旋转啊。

就连这地上还铺着轨道,那一张张餐桌,正在缓缓流动,而餐桌旁的男男女女,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着夜幕下的省会城。

这里灯光柔和,环境淡雅,整个就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地方!呃——好吧,自己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走到取餐区,餐厅内的中西式自助餐,还有生猛海鲜,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光尼玛凉菜就有20余种,还不算什么汤水、饮料,摆了那么长那么长的一溜儿……

原来饭也可以这样吃!

第42章 事情还得从头说

张小北跟着经科长吃了一次像模像样的自助快餐,两个人便返回房间,换上了浴袍,准备去八层的洗浴部去洗浴了。

当然这洗浴部也是让张小北颇为震撼,男宾部的浴池淋浴怎么上档次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伺候的还真是热闹,有洗头的,有捏脚的,有松背的,还有松骨的,还有一个搓澡的……五个人伺候着一个人洗澡,真特么爽。

这特么的皇上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完了还什么盐啊奶啊蜂蜜啊的上了一层又一层,这澡洗得可真舒服。

就这连搓带涮的,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刚躺下想抽根烟,“嘟嘟嘟”地敲门声居然响了起来。

张小北以为是经科长呢,忙过去开门,没想到却是站着两个“大洋马”。

这几个意思?两个大洋马金发碧眼,穿着空姐制服,瞪着黑丝小高,手里还提溜着一个精致的手包。

两位大洋马一个微笑,身子稍微倾了一下,算是礼貌吧,便推门进来了。

张小北狐疑着也进来了。

这个时候,两只大洋马好像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惊的张小北一下子蹦了起来。

“NO,NO,NO!”张小北两只手直摇晃,显然是给惊着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不就是传说中的“瓢昌”吗?

张小北倒是不担心钱的事情,有特么经科长在,钱还用自己掏吗?不过张小北担心的是三点。

一个是听说这外国人那方面比较乱,是不是有艾滋病,谁特么也不知道啊,万一自己中奖了呢?

二一个,不管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上午,见了岳楠栖少不了大战三百回合,这子弹要是在这里浪费光了,怎么交差对不对?

三一个,这俩大洋马已经脱?完了,似乎十分不理解的表情僵在那里,可是张小北可是看到了,这人高马大的,下面那张嘴肯定也小不了,咱们亚洲人的品种,进去不就是挠痒痒吗?劳子丢不起那人!

所以张小北嘴里的“NO,NO,NO”一下子停不下来了,两位大洋马伸伸手,耸耸肩,又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那空姐制服和小帽子,悻悻而去了。

这个时候张小北总算明白了,这刚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外国人都是什么物件了,原来是出台去了。

刚洗了澡,又出了一身汗,真尼玛的。

不一会儿,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自己把那两个大洋马给赶走了,应该是经科长的电话吧。张小北顺手就接了起来。

“小北,怎么了?是嫌哥哥给你安排的不好啊!”经科长那边显然有点不自然。

“我的亲哥啊,我明天要见对象,你给我安排两个大洋马,我这子弹打光了,明天怎么交差啊!”张小北赶快缓解尴尬。

“哈哈,倒是哥哥有点着急了啊!没事儿的话,我们兄弟聊一聊?”得,正题来了。

张小北一句“好的”挂了电话,拿起烟,装上打火机,便去了隔壁。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床上,就这么面对面了,除了那浴袍,也算是“赤诚相见”了。

说是这关系有多铁,铁道什么程度,也是有说法的,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这三种关系是最铁的。

这次虽然一起嫖没有嫖成,但最起码关系是建立起来了,这会儿,有话,也可以不怎么避讳了。

“这里有两条烟,一会儿拿上回学校抽。”得了,本来想着没烟了,这下子又给补充上了。

“经哥,有什么话,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兄弟都一起见识了大洋马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张小北接住了经科长扔过来的烟,开口说道。

“现在下面可是比较乱啊……”经科长无缘无故地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他又说道:“当然了,事情还得从头说。”

而张小北则是睁大了眼睛,仔细倾听起来,他倒是想听听,这到底乱到了什么程度。

听经科长讲,这三和煤矿,本身传统就不怎么好,经常是派系林立,你争我斗,利益小团体层出不穷,而且是出了名的胆大难斗。

这上一任总经理,可就是是三和煤矿之前的老矿长——刘白水。

据说这位总经理的难缠,没有改制以前,在全市煤炭行业都是出了名的。

前几年的时候,煤矿效益不好,汽车拉煤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恰逢铁路部门有个大线路的规划,这刘白水是做了方方面面的工作,硬是要再三和煤矿修建一条铁路专用线,跟国线接轨,以后用火车发煤。

要说这刘白水,能力确实是有的,不过这又有能力又难缠的可就没有多少了。这修建专用线要用钱啊,刘白水开始动脑子了。

这要是以没钱为借口,让全矿职工都集资修建这专用线的话,有了利润,就可以给大家分红。

当然,这全矿职工自然也包括他这矿长。一个煤矿,谁最有钱?矿长呗!要集资谁最多,矿长呗?

当然,要是说谁到时候分红最多,那依然是矿长。

职工们不管那么多,让我们集资,看不到利润骂娘,看到分红一个个自然是喜笑颜开。话说,谁还嫌钱咬手是咋地。

而且,不是没有先例,据说之前有个地方煤矿,就是因为有了铁路专用线,这经营一下子活了过来,开始挣钱了。所以也没有人认为这是个坏事。

要知道,90年代的煤矿可不像2000年以后的岁月,那时候除了一块一块的大炭块能卖钱,那种细细的末煤,可是极其难销售的。

据说,98年前后,矿上为了争取拉末煤的大车,都争先恐后给大车司机“福利”,只要来我们矿上拉煤,一个司机给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还有一袋方便面。

这就是一顿饭呐!那个时候的方便面,可还是好东西。

所以,这煤这么难卖,现在有一个能卖出去挣钱涨工资,到时候还能分红的机会,职工们自然是响应起来了。

这个可比那时候全省集资修建什么高速路的热情要高涨了。

更何况,矿长带头集资,这个事情差不了!怎么着,矿长难道是个傻?吊?把自己的钱也赔进去?

所以这煤矿上一时间就被这个事情给搞火了,资金很快也就充裕起来了。

第43章 还是连夜赶回去

刘白水属于见过世面的,这脑袋上除了矿长的头衔,可是还顶着什么这个代表,那个代表的名头呢。

所以,这钱到位了,紧接着什么初设、什么环评,换七八糟的手续一样样的也就出来了,经过一些列有关部门的审核,这个事儿,成了。

不过这个集资啊,就是只有个登记表,有名字有金额,就是没有任何法律手续。所以从法律的意义和角度来讲,应该属于非法的。

可那时候谁管你那么多啊,煤矿负担重,包袱大,甩都甩不掉,ZF才不管你呢,你能自己玩儿就自己玩儿吧。

谁能想到这以后还有什么改制啥的,更何况我这地方的父母~官,在这里干几年说不定又去其他地方了,哪里管你那么多呢。

到时候谁摊上谁再解决吧。

当然这个事情,改制的时候也提过,很多职工也接受了清退的股金和一部分补偿,再说句难听的,有的早特娘的花没了。

可就唯独一个人,就是这老矿长,当时的总经理,刘白水同志,愣是单独办了一张银行卡,把清退的所谓“股金”打到了上面,钱是一分没动。

当然,这个话也是现在才流传出来,之前风平浪静的,谁知道人家花没花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中间先插上一段儿,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这不是干了一年总经理吗?刘白水这号的,大队书记出身,干到副镇长,又提成了煤矿矿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服从管理。

以前就是,在县里,从上到下谁都不尿,现在改制了,更好,以前县里的一把手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个董事会啥的能把我怎么着,说实话,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过。

所以,这就回到了本书之前提到的,把个人意志凌驾于公司的制度之上,自己拍脑袋做决定,想干嘛就干嘛,于是董事会一纸文件下来,把他给撸了。

就这号人物,你把人家撸了,人家心里能痛快吗?风风光光了一辈子,到头来受你这鸟气,没那么便宜的事。

得了,这下开始撺掇事情了。

很快,一些消息便不胫而走。说以前入的“股金”,现在要是算算,一个人一年能分十几万,还什么非法集资,白纸黑字又打的条子,怎么就非法了。

这口口相传的消息,速度也不比现在网络时代的慢,一时间,矿上的职工在私底下传的是沸沸扬扬,当然了,表面上依然是风平浪静。

可是要按理说,你们自己改制的时候都认过账了啊,有的人把钱都花求没了,现在再提这个事情,是不是晚了?

别急,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这个话,你得看怎么说,你说是我领了,我还说是你强行打到我的卡上的呢!

老百姓嘛,一个不认账,还不是一个人,是煤矿的很多职工,你能怎么着?

经科长作为过来人,深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张小北这学生娃却是没什么感受,但是他也看过电影电视,知道那里面后来都是什么地方带长的领导出面,妥善安排工人,最后事态逐渐平息。

可是张小北不知道的,是怎么着领导们就出面了,这个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对一个企业的生产发展回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叫ZZ敏锐性,张小北现在还没有。

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小北对这个事情的判断和重要性的把握。张小北知道,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自己得写个东西,发到赵大秘书的邮箱里。

事情嘛,在萌芽状态能够消除,是最好了。

当然了,经副科长的事情说道这里,其实也就告一段落了。

不告一段落还能咋地,这后边的事情可还没有发生呢,你是会编,还是能掐会算啊。

这聊的聊的时间就悄悄过去了,等张小北听完,又思考了思考,一看表,呀呀呀,都特娘的快十二点了。

“经哥,您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也不瞒着您,我现在来矿上实习,其实也就是来补充一线经验的不足来了,到时候肯定还要回总裁办上班,您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想我会通过一个正确的途径,将您所说的情况反映到领导手中的。”张小北十分诚恳地说道。

说这个话,一个是说,您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报告”的;另外一个,这时间可是不早了,咱们谈话结束吧?

其实至于经副科长的想法,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我告诉你张小北的啊,到时候你要是有名有姓的汇报了,那我可是功臣啊!

怎么滴,你们对待功臣就那么平淡,觉得那么应该?

你们不得给人家一个科长啥的干干?也就要退休的人了不是?

所以这经科长下来,肯定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行啊,只是又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二人世界了,怪不好意思,听我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话。”经科长自己说完,也看到了张小北的态度,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感觉。

“没关系没关系。”张小北有点儿着急了。其实,之前张小北还想的明天走也一样,但是今天晚上听了这么大个事情,哪里还能坐得住呢。

他得赶回学校,第一时间找一台可以信任的电脑,把这些情况汇总出来,给赵大秘书发邮件啊!

“看你着急的样子,本来还想着留你一晚上呢,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这样吧,让司机送送你,这大晚上的肯定没车了。”经科长也站起身来,并且随手拿起电话给司机打了电话。

能够随时拿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的,一般来说只有副矿长以上领导和办公室主任了,可是这经副科长很随意的态度,就让张小北看明白了,这司机怕也是早就被经副科长“收买”了。

行啊,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缺。可张小北不是傻缺,所以,他接受了。回房间换衣服,整理一下包儿,怎么着也得把这两条烟放起来吧。

等张小北收拾完,没有十分钟,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用问,肯定是司机的电话。张小北按下了接听键,对方的声音立刻传来:“小北,我是司机小马,我已经到了楼下了!”

“我马上下楼!”张小北匆匆说了一声,便跨起包,向电梯的方向走去了。

第44章 让人惬意的“指示”

要说这桑塔纳要远比那绿皮车的速度要快,司机告诉他,最多40分钟就能把他送到学校。

所以张小北一上车就给岳楠栖打电话了,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岳楠栖要带上她的笔记本电脑。这电脑,可是学设计的学生必备的工具。

这赶到了租住房内,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刚才就憋了一肚子邪火,那俩大洋马已经把张小北的小肚子给撩的燥热难耐了,得,这一下全倾泻到岳楠栖身上了。

得来,先大战三百回合。三和煤矿的职工们情绪再波动,也不差自己这点儿风流快活的时间吧!

战斗时间比较长,等到岳楠栖睡着了,张小北又偷偷地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点开WORD文档,开始写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这种事情和写小学生记事作文没有什么区别,简单的很,大概也就是40分钟的时间,张小北便已经写完,并改了改,感觉满意了,便又加了个题目《关于三和煤矿出现职工思想不稳定因素的情况汇报》。

一个漂亮的回车键敲下,完事儿。

张小北觉得每次写完东西,右手搞搞举起,然后猛猛地敲一下回车键的感觉特别爽,特别有成就感,这已经成为他写作的一个标志性动作了。

不过这次是真累了。张小北把文档拷贝到U盘里,早已经累成狗了,倒在床上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又早早地把张小北给叫醒了,看了看手机,也就是起点刚刚过十五分,低头一看,一头泼墨般的秀发正拱在自己胸前。

还有一只“小猫”,正拱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呢。

张小北心里十分知足地起了床,工资外快美娇娘,对于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来讲,多特么的知足啊。

张小北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他怕打扰到岳楠栖的休息,所以悄悄起了床,自己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点了一根烟。

这农家的小院也不错,空气清新,一早起来,还有小麻雀吱吱喳喳地叫,多么惬意啊。

所以,这人啊,就是活个心劲儿,这张小北无聊惆怅的那会儿,听见这麻雀叫就心烦,现在却觉得十分动听。

哎,不对啊,这小楠一会儿还得上课呢,别让她睡过头了,这丫头,折腾一晚上怕是也累了,得叫叫她去。

可是刚刚掐了烟头,走到房门前,张小北伸出来的手又停下来了:特么的五一劳动节放假,上的哪门子课啊。

一会儿领上自己的俏媳妇儿,吃好的去,话说两个人昨天晚上都累了,得好好补补。

耐着性子等到了8点钟,张小北总算是可以给赵大秘书打电话了,可是话一张嘴,就立刻感觉到赵大秘书那个严肃劲儿了。

“张小北,就你说的这个情况,赶快整理个东西给我发过来。”听的赵秘书的感觉,好像事态很不一般。

“我也就是简单跟您说一下,昨天晚上已经整理好了,就准备给您发邮箱呢。”张小北也一下子变得非常正式。

“行啦,好好在学校待着,能多待两天最好。”张小北感觉出来了,这是赵大秘书要保护好自己的意思,最好别让别人知道是你小子把消息透露出来的。

所以你能在学校多待两天就特么多待两天,请假的事情算个屁,又没有计划让你长期待在那里。

得,这个电话不白打,“上线”有指示:在学校特么多待两天。多么亲切的指示啊!自己是多么地梦寐以求啊。

细想想可不是吧,自己虽然说来三和煤矿实习来了,可是手续啥的还在集团机关呢,明眼人都知道这小子待不长,但是以后具体去哪里,也不知道。

这小子虽然已经“退出了”总裁秘书的竞选,可是毕竟跟过赵大秘书的人,总裁办除了秘书,可还有其他职位呢啊!

更别说,别人猜度的他什么“东厂特务”的头衔了。

嗯,实际上,这小子还特么的真是个“特务”。

请假的事情,那就不是个事儿,所以这张小北心里一高兴,便决定先去网吧发邮件,然后再去买早餐。

这次买早餐,张小北可没有去什么豆浆铺子,煎饼摊子,而是直接打了个黑车,去了一家洋快餐店。

这家洋快餐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只不过张小北怕岳楠栖醒来见不到自己。

虽然不是什么KFC,却也是个外国名字,叫DICO’S,德克士,汉堡鸡翅,山药蛋条啥的,搞了一个大桶,便坐着这个黑车又返回了。

好吧,叫薯条,张小北农村来的,就喜欢说民间词汇。

回来之后,蹑手蹑脚地进了门,只间自己的“小猫咪”还在床上发懒呢!露着半个香背和一双玉腿,勾引的张小北家兄弟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可张小北实在是饿了,干脆扭头不看了,抓起一个鸡翅啃了起来——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这尼玛岳楠栖真的跟个妖物一样,要是将来娶了她,迟早被她吃干榨尽。

张小北正这么想着,突然一声嗲嗲的声音传来:“老——公——”

唉呀妈呀,骨头都几把酥了。

“老——婆——”张小北伸开两只油腻腻的大手,作势就要抱上去,却不料一只玉足猛然抬了起来,就顶在了张小北的胸前:“刷牙洗脸洗手……”

哎呦,我去,又开始管上了。

……

嘻嘻哈哈地吃完早饭,两个人屁事儿没有,就商量着去哪里玩儿。学生嘛,能去周边的景点溜达溜达,也算是上学期间的一种回忆了。

再说了,张小北现在兜里有钱,身边有马子,不去玩儿,难道在这租住房里憋上十来天啊!

话说这天也慢慢热了,张小北穿了个半袖裤衩,颜色怎么鲜艳怎么来,除此之外还装模作样地戴了个墨镜。

岳楠栖则是一身小小的超短裙,蛮腰细腿勾魂摄魄,明眸亮齿秀发如墨,两人手挽着手,在早晨金子般的阳光铺成的大马路上,颠儿颠儿地走着。

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会这么感叹:“真特么的幸福啊!”

张小北心里也感叹了,不过不是这么感叹的,而是:“有钱真特娘的好啊!”

一句话,本性已经暴露无遗。

不过,却是一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第45章 事情这次真大了

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三件:吃饭、睡觉、逛悠,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中间好不容易夹杂了一件可以说的事情,还被老师放了水,顺利通过。这便是论文答辩的事情。

话说之前实习老师就让他自己搞论文了,题目自拟,写完之后,在邮箱里发给老师,老师也是选择性地给改了改,就这么过关了。

不过后来,张小北也才明白,为什么实验老师会放水,原因是这实验老师评职称的时间又到了,想用张小北的论文。

原因是张小北的论文还是比较有亮点的——《论林学植物在煤矿复垦中的应用和实践》,听着就特么的很虎气不是。

据说当时选择这个角度的老师和学者还不算很多,张小北后来还专门查过,就这方面的研究和应用,在他们学校来说,有个教授提出来过,那是第一次,而张小北则是第二次提出这个内容的人。

看来一切都没有偶然,都是有着利益交换和精心安排的。

反正自己毕业了,论文也求没用了,张小北才不管那么多呢,要用,用去呗!更何况,实验老师还答应他,把他的名字安排在老师后面,算是共同的“作品”,到时候寄给她一份《唐省林业大学学报》呢。

好了,不扯了,张小北潇洒了一段时间,应该回去继续实习了。

这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了集团机关。大晚上的,张小北也没着急地回三和煤矿,估计“上线”应该在吧,去聊两句。

可这一进集团大门,张小北就发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红色亮点。

那是什么玩意儿,张小北有点儿狐疑地走到跟前看了看。我靠,原来是监控啊。

监控这玩意儿,当时还没有如今这么流行,不是哪个单位,哪个部门都有安装的,而金盛集团当时也没有安装。

张小北这是在大门口看到的,然后进入楼道之中,居然发现每层楼道都安装了四五个监控探头,这下子张小北感觉到有意思了。

自己这才走了几天啊,这变化就翻天覆地了。真是有点儿意思啊!

就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小北忽然顿住了脚步:难道这和自己汇报的情况有关系?难道电影电视上的情节要上演吗?

卧槽,这个事情尼玛可是大的去了。

想到这里,张小北由不得脚步快了几分,向赵大秘书的办公室赶去。

“回来了?”赵大秘书依然在看书,看了张小北一眼。

“回来了,赵哥。这怎么还装上监控了?”张小北神神秘秘地问道。

“怎么了,集团保卫工作升级,不行啊?”赵秘书敷衍着说道,似乎是有所保留一般。

张小北一看这是不想告诉他,倒也识趣,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咱就不问了还不行?

所以便又扯了一会儿淡,拍拍屁股走了,不过张小北觉得,这监控装得,确实是值得寻味。

左右没事,办公室也有司机,送送自己呗,扔上一盒烟的事情。话说那两条软云,自己这在学校也就抽了一条,还剩一条呢。

第二天,张小北迎着朝阳起了床,签了到坐在了办公室,只见办公室三个人窃窃私语的,一见张小北进门,便戛然而止,各坐各位了。

张小北也不在意,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谁让自己是“特务”呢。

不过临下班的时候,倒是有个意外的惊喜,办公室那俩科员,一人给了张小北一个信封,信封里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当然,这两个人也不是一起给的。而是一个出去,剩下的这个给了;而后出去的那个又返了回来,说忘记拿东西了,顺手又给了一个。

一个五百,两个一千。

张小北一开始还没明白,后来弄懂了,这是4月份的考核会结束了,自己知道了人家的“小秘密”,这是“封口费”。

得来!装起来吧!这次劳子可是谁也不会说了。

这样算来的话,一个月稳稳定定的,月初一千,月尾一千,也不错。

可不是不错吧,比特么的工资还高。

其实,像张小北这种身份,总是有人远之,就有人接近。这不,晚饭刚刚吃完,电话就来了,企业管理科的郭鹏。

怎么滴,这是反悔了咋地?中午刚给了五百,晚上就有事儿啊!

张小北想了想觉得不会,便答应了下来,说一会儿在办公室聊两句。

“小北小北。”这郭鹏一进门就跟做贼一样,又是看楼道,又是忙着关门,声音还压的那么低,好像有谁跟踪他似的。

“郭哥,有事儿啊!”张小北眨巴了几下眼睛,被这大惊小怪的动作被搞蒙了。

“哎呦喂,这几天你不在,肯定没听说吧!”怎么看怎么像故弄玄虚的样子哈。

“啥事儿啊,郭哥您就别吊我的胃口了。”张小北喜欢经副科长那种平平淡淡,有事儿三言两语挑重点说的人。

“一帮子职工去集团机关去了,大概有个二三十号人吧,一帮子退休了的。”郭鹏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张小北跟前,依然一副做贼的样子。

“啥意思?”张小北依然不解,不过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儿。

“8号,就在8号,就之前的老矿长刘白水,撺掇了二三十号离退休老职工,又去公司说专用线分红的事情了呗!”张小北听了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

没想到失态了,把个郭军吓了一跳。

现在弄明白了,为什么集团公司装上监控了,8号出的事情,今天是10号,公司已经连监控都安装好了。

看来事情不像赵大秘书的脸色那般风轻云淡,张小北此时有一个感觉,自己在这三和煤矿的企业管理科,待不长了。

为什么?这三和煤矿的事情一出现,肯定要有很多不同的意见和声音出现,事情就此平息了还好,事情不平息,那会发展的和电影电视上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时候,大领导就需要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身边了。领导的意见,筹备的方案,甚至有可能要走法律程序……

这些都是要高度保密的事情,就那两个小子,能给你保了密才特么有鬼呢!

这暂且不说,这个事情会这么暂时平息吗?不会!

公司要是答应了,每年得往外头出多少钱?况且重组的这些煤矿,之前哪个没有些集资项目的影子在里面,这牵一发动全身,可不是这几十号退休工人的事情。

事情大了,这次是真大了。

第46章 “上线”提前出手了

张小北思考着,又坐了下来:“哦,郭哥,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吧。”

“这倒没有——”郭鹏这次反而释然了一样,张小北赶快送兜里掏出烟来,给了郭鹏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意思很简单,郭哥你再给说说呗!

郭鹏也不客气,接住烟,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听说集团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答复,最近董事局主席和总裁走出差在外,公司的常务副总裁出面了,说这个事情一定会反应到大领导那里……”

“这帮子人,比国足踢皮球的水平还高……”这话张小北只敢在自己肚里说说,对着郭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

“关咱们什么事情……”这是张小北嘴上说的,“分红也没有咱们一毛钱的关系。”这个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范儿。

“那是那是,这样小北,我走了啊。”郭鹏站起身来要走的样子。

“等等等等,烟装上烟装上……”张小北也站了起来,把刚刚拆开的烟给了郭鹏。

郭鹏接过烟嘿嘿一笑:“小北这个事情你可别乱说啊,矿上现在可是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张小北当然是满口应承着,而郭鹏则是做贼一样出了门。

别乱说,郭鹏啊郭鹏,放心吧,只要自己说过谁什么样的话,不出三天绝对传到人家耳朵里了,这么大人了连个这道理都不懂。

不过话返回来说,看来自己这说好要在一线待三个月的时间,又要提前结束了。张小北想到这里,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给上线打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北的手机忽然响了,可能思考的太过投入,张小北被这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正是“上线”打来的。

“说话方便吧,小北。”赵大秘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可张小北知道,这种平静应该是装出来的。

“方便,赵哥。您也别问了,该听说的我都已经听说了。”张小北这人倒也算是爽快,不喜欢那些绕来绕去的东西。

“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回来。”这个命令似乎不容置疑。

看来领导们在考察水平和信任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知道了。”张小北似乎很平静。

“你已经想到了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正准备给我打电话呢吧!”窝尼玛,又被人家猜到了。

“不过还是提前被你猜到了。”张小北也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少特么扯淡了,这两天把脑袋夹裤裆里夹紧了,装好B,听到了没有。”原来说了半天,是怕这小子沉不住气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没意思。”这没人的时候,张小北跟赵大秘书也是有点儿放肆了。

话说这都已经“敞开心扉”了,稍微放肆一下也无所谓。要不然怎么展示自己的聪明呢!话说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做“老实疙瘩”了,聪明这玩意儿,是时候卖弄卖弄了。

“聪明”在这个时候可就不叫“聪明”了,那的叫“办事灵活”了。

“知道就好。”说完,赵大秘书挂了电话。

张小北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撇了撇嘴,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这两天,能少见人就少见人,见了人能躲着走就躲着走,最好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才好。

有些浑水,可不是我张小北趟得起的。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置身其中了,就秘书这个角色,就注定了张小北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躲,怕是真躲不了。不多临时保护自己一下,倒是还说得过去。

有些事情开了头儿,后面的也就渐渐地拉开了序幕,这不,第二天上班,就又有新鲜事儿了。

小道消息,据说总裁办俩“公平竞争”的秘书,因为争强好胜和相互拆台,已经严重影响了总裁的日常办公。

有一次总裁来了,办公室烟灰缸里的烟头还没有倒掉;还有一次,总裁晚上10:00打电话要个材料,居然是一个不在居然还没有请假,一个倒是接住命令了,可就敢没写……

这样的事情,一人一个版本,听说了不少。

怪不得自己早上在职工餐厅吃饭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呢!看来“上线”已经做出决定了,而且也已经出手了,

就刚才说的那件事儿,八成是自己的“上线”有意为之。

办公室烟灰缸的烟头,谁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赵大秘书在总裁办公室自己抽会儿烟,谁也不知道吧!总裁办公室的钥匙,有几个人有?

晚上10:00要材料这个事情,八成是一个答应了,然后安排另一个写;另一个也火了,答应了之后便不请假悄悄躲了。

不请假最多挨批,答应了却拿不出材料的那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明摆着,这张盼望已经开始反击那什么小杰了吧!

张小北听了这些消息,笑着直摇头。可就这些事儿,即便是有意安排的,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呢?工作没做好,那是铁定的事实吧!

脑袋里编纂着那两位目瞪口呆和哑口无言的模样,张小北居然笑了。

好了,结果反正就说是,金总同志大为光火。

不光火才怪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俩货还整这个“洋景儿”,说好听点,那叫不知道轻重;说难听点,那叫不知道死活。

话说,这俩人别说信任度本身就没有建立起来呢;怕是“卧底”的嫌疑都没有洗清呢吧!

张小北听到这些消息,心中更是豁然开朗,完事儿了,最晚这个星期五,自己肯定得从这三和煤矿走人。

这风都来了,雨还会远吗?

这两天张小北遵从了自己的想法,上班签个到,办公室露个面,起身就走了;下了班露个脸,吃了饭便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成天起来忙活什么,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大家老防着他。

其实张小北去哪里了,出了煤矿,外边就是田地,虽然五月份有点热,但是这山沟沟里太阳能够光顾到的地方不多。

张小北就拿着本书,看看书,跟岳楠栖煲煲电话粥,并且随时等待上线的指示。

第47章 总裁秘书上任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星期五的中午,张小北便接到了赵大秘书的电话。哦,忘记说了,现在改叫赵主任了,总裁办的主任。

这等于是升职了,从副职转成正职了。

因为周五的总裁办公会上,宣布了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将综合办公室一分为二,成立行政事务部和总裁办公室。

第二就是总裁秘书的人选问题。据说会上将这个刘小杰和张盼望,从头到脚说了个一无是处,耽误了总裁日常事务的正常运转,会议决定将原来竞选胜出的另外一个人调回来,担任总裁秘书。

这个人,便是张小北。

公开公平公正,好像是做到了,张小北接到电话的时候,摇着脑袋笑了笑。

打点行装,下午报道,不出意料之外,晚上三和煤矿的这帮子人,估计还会安排一个欢送的酒场。

“瘟神”送走了,人家开心嘛!另外,这以后可是总裁的秘书,巴结巴结没坏处。

想来送信封那两位,此时应该是更开心了,这关系,好像提前就攀上了不是。

当然不用问,会议精神已经同时传达到了三和煤矿。所以张小北辞行的时候,虽然韩副矿长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但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开心。

当然,矿长这次也亲自出面,接见了张小北,让张小北感到“受宠若惊”。

吃过中午饭,张小北便坐上了专门来接他的桑塔纳,一溜烟儿地回到了集团机关。

宿舍早已经重新安排好了,这下子没有舍友了,单间。

张小北把行李往床上一扔,只是给赵主任发了个信息:“老大,我回来了!”

“下午办公室见。”回复的也很简单。

张小北笑了笑,转身午休了。

下午2:30,张小北来到了赵主任办公室,只见这门上的牌子已经换好了:总裁办主任。

张小北敲门进去,赵主任的脸上挂满了笑意:“欢迎归来!”说完居然还站了起来。

张小北搔了搔后脑勺:“赵哥,你就别磕碜我了。”

之后就是聊了一堆日后的工作安排和一些在矿上的感受之类的,对于周一发生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不过最后,赵主任送了张小北一句话:争是不争,不争是争,不争是大争。这句话,张小北牢记于心。

完后,赵主任告诉他,他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比自己的办公室还要牛B。张小北回了一句,我自己去。

怎么着,还要赵主任亲自陪同他去啊。

出了门再往前,又是一间办公室,赫然四个大字出现在了张小北的面前:总裁秘书。

黑色的宋体字显得庄重,金色的底色显得更加大气。钥匙一共六把,一把插在钥匙孔里,其余五把垂落在钥匙环上。

推门进去,怎么形容呢?一个字,大!

比赵大主任的办公室还要大,得有两个那么大。

真皮的椅子,长长的条桌,崭新的笔记本电脑,两个U盘,一台打印机,一台传真机,一组公文柜,两部电话。除此之外,还摆上了一圈沙发。

沙发多么,很正常,这以后谁要见总裁,都得再张小北这里等着,沙发不得多点儿吗?

爽!爽啊!

张小北用手触摸了一下那椅子,手感是不错,再按一按那硕大的办公桌,嗯,够硬实。

于是,张小北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并且扫视了一圈,感觉这沙发上好像真的已经坐满了人,等着张小北挨个儿叫他们进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总裁自己办公室的门以后可就不常开了,而是由张小北的办公室穿过一道门,再进入。

张小北的办公室和总裁的办公室之间的墙壁上,开了一道门。

感受完了,准备锁门,走人。

为什么,总裁今天不在,这是第一,第二,周一才正式上班呢好不好。

不过紧接着电话就响了,一看是王科长打来的,看看,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今天晚上有送行宴。

接,干嘛不接啊,人之常情也得接。

本来还计划出去溜达溜达呢,得,不走了,估计下了班他们就来接张小北了,张小北现在架子大了,得他们来办公室请啊。

顺便请他们来参观一下新办公室也不错啊!如此想着,张小北便又坐了下来。

张小北虽说是背了个包儿,可是除了一条烟,啥玩意儿也没有。

也对哈,这人要是来了,没烟没茶还跩个毛线啊。

张小北本来计划跟行政事务部要点茶叶的,可是当打开柜子想把自己的烟扔进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又让张小北眼前豁然一亮。

这柜子里,烟和茶叶早就配好了。

香烟有三种,软云,软中华,硬555。也就是现在,张小北才知道,这好烟啊,一般还都是软包装的,自己以前一直以为硬包比软包好呢,见识短浅啊!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冬虫夏草啊,1916啊这些个,都是后来才出的,那时候最好的就是软中华了。

茶叶呢,以绿茶为主,大佛龙井、西湖龙顶、信阳毛尖。夏天嘛,当然是喝绿茶了。你要给人家端一杯正山小种,或者现在流行的小青柑,人家也笑话不是。

嗯,还挺特么周到哈!看到这里,张小北笑了。

舒坦啊,张小北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这椅子的扶手,要照现在的说法,怎么也得发个朋友圈啥的吧,不过对不起,那时候没有。

看来,不是自己值钱啊,是屁股底下这张椅子值钱。

不错,非常满意,等待三和煤矿那几位到来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今天下午下班之后,双休日赵大主任应该就回家了,周末了自己也就解放了。

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不过想来,从下周一开始,就应该忙活开了吧!就自己能想到的,部门改革,离退休老职工再次提及当年入股,这些都是大事和让人头疼的事情。

按说张小北的判断是没错的,也算是有一些预见性吧。可是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老话儿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嘛!不经历一些事情,难以成长,不付出一些代价,哪里会有利益送上门呢?

第48章 暴风雨就要来了

周五晚上,一顿大醉,自然是不用多说了,这一觉直直睡到了周六的中午,张小北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为什么,这次喝得可是老白汾十年陈酿,一瓶儿一百多块呢,可不是之前的“小红帽”了。

话说不知道是烟来的便宜了,还是真的是心里想的事情多了,张小北的烟瘾现在也是越来越大了。

起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摸烟,抽上一根再起床。

懒洋洋的和岳楠栖通了个电话,张小北两腿发软地去吃饭了。

想想昨天晚上喝高了,什么哥们儿兄弟的乱扯了一大堆,张小北没由来的一阵好笑。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张小北一下子春风得意开心过头了,当然这不好的事情也就跟着屁股来了。

老古人的话,可是说得一点儿没错啊。

张小北吃完饭回来,便计划去办公室,上会儿网呗,这一觉睡的时间够长了。

可是当张小北吃完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有三五个人,向集团大院里张望着,有一个好像和保安正扯着什么。再一看,尼玛的,居然有几个人从铁栅栏墙上跳到了公司的大院里。

张小北当时可并没有想到是有小偷什么的,而是意识到出事了。

看着一个个的年龄似乎都不小了,保安也不敢动手,相反保安还被这些个人推搡着。

不怕别的,就怕这些人是冲着总裁的办公室去的,那可就麻烦了,别自己椅子没坐热,就特娘的出事了,简直是要人老命了。

张小北话不多说,赶快向自己的办公室跑去。这个时候,已经有三五个人站在总裁办的门口了。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嘛?”张小北现在也不敢开门了,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

这三五个人眼看着张小北就走过来了,二话不说,“啪啪”地甩了两个巴掌,一正一反,张小北当时就懵逼了,脸上木木的感觉,等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已经起身走了。

什么意思这是?

这一夜都没醒的酒,被这两个大耳刮子括的是一点儿不剩了。

张小北哪里还敢还手,人多不说,万一一还手,人家往地上躺上一个,看你张小北怎么办。

不过甩完这两个大耳刮子,这几个人倒也没有停留,而是扬长而去。

“刚才是总裁办……”

“这里是财务……”

“……”

这尼玛是来侦查地形了怎么滴?

张小北不敢动势,他知道,自己周一才上任,别人还不认识他,要知道他是现在的总裁秘书,估计还得来几个大耳刮子。

看到一行人好像是上楼了,张小北飞快地掏出钥匙进了门。

抓起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赵大主任的手机:“赵哥,我说你听,淡就不扯了。现在有一帮子好像是老职工的人,分为两拨,一拨在门口纠缠保安,一拨从铁栅栏墙上已经翻了进来,挨个儿看办公室呢!见了我二话没说,伸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我知道了,待在办公室哪儿也别去。”赵大主任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赵大主任又打过电话来:“是那些退休还要求继续要求专用线入股分红的老职工,通知所有副总裁,周一总裁办公会取消。”

张小北此时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办公室的门反锁的紧紧的,挨个儿通知起各位副总裁来……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总裁办公室和自己的办公室门,被狠狠地揣了几脚。

然后走是扬长而去的脚步声……

张小北知道,这是来发泄来了,这一走,今天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这个时候张小北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特么的刺激了吧也有点……

之后,从窗户上看大门口,只见纠缠的那几个人已经不再纠缠,而进入大楼的这几个人也出了大门,保安也是束手无策…..

估计一会儿也要汇报了。

不过张小北还看到了,这些人最后走的时候,保安也被甩了个大耳刮子。

看得张小北眼睛一闭。

比电视上看到的,更加真实和震撼。

张小北再次向赵大主任汇报:“人已经走了,出门的时候还甩了保安一个耳刮子。”

赵大主任半天没有吭气,也没有挂电话,只有粗重的喘气声,估计是气的不行吧。

“小北。”这一声叫的非常严肃。

“在呢。”张小北接的很紧张。

“明天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赵大秘书说了这么一句。

可不吧,这作为总裁秘书,情况得随时了解,而且值得信任的人没有几个,张小北就是其中一个。

但看今天这架势,明天估计会有更大的暴风雨要来。

可不得注意人身安全吧。

挂了电话,张小北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蛋子,心中惴惴不安。

不过一直待到了天黑的时候,再没有异常情况出现,张小北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紧张了一下午,张小北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索性从办公室抽屉里取出了一桶方便面来,这还是中午出去买的。

吃完方便面,张小北也才冷静下来,为什么这帮子人周六会来呢?

细想一下,应该是来“侦查地形”了,如果所料不错,周一肯定会来更多的人,而且会有目的地针对某些办公室。

想来,他这总裁办秘书的办公室,应该是目标之一了。

想到这里,再想想那俩大耳刮子,张小北莫名地一阵胆寒,不会要了我的小命吧!

应该不会,最起码目前不会,毕竟是奔着分红来的,来给集团施压的,这要是出了人命,别说钱了,那可是要抓人了。

张小北想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坐不住了,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这帮子人一看就是有组织的来的,就连进个大门,还懂得“调虎离山”,一帮子围着保安,另一帮子人破墙而入,有组织,就肯定有目的。

新旧思想,从这一刻真的开始碰撞了。

张小北走到窗户前,看着夜幕下的集团大院,点燃了一根烟,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周一迎接来的,是怎么样的暴风雨……

第49章 小北被逼跳楼了

周一上午,七点多,集团的大门口便已经集结了二三十号人。

这二三十号人别的没干,就是直接把集团的大门给堵上了。单位的人,想进的进不来,想出的出不去。

进不来的,是那些煤矿原有的,现在在集团工作的职工,出不去的,是像张小北这样从外地招聘而来的,新进的员工。

保安出来了,但是已经被团团围住。

紧接着,已经好几个人冲进了集团大院,没有五分钟,停电了。

张小北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今天多准备了两块电池,周日专门去买的,电量充得满满的,够用了。

电话一接通,张小北马上汇报:“赵主任,现在大门已经不能进出,二十多号人堵在门口,已经有一部分人冲进公司大院,就在刚刚,公司停电了。”

“你在哪里?”赵主任没有接赵小北的话,而是着急地问了一句。

“办公室啊!”张小北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傻B,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这句话简直是尼玛吼出来的。

张小北一下子懵了,啥意思这是。

“嘟嘟——”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张小北此时也顾不上再问清楚了,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往外冲……

可刚到楼道,张小北就傻眼了,十几个人已经冲进了楼道,把个楼道堵得死死的——跑不了了!

“那里就是总裁办,他就是秘书——”这个时候一个人大吼一声,然后用手指了一下张小北。

张小北这个时候啥也顾不上了,赶快掏出钥匙锁了门。自己受点伤害还不要紧,要是被人家破门而入,可就完蛋了。

总裁办公室,有多少重要的东西对不对。

张小北锁了门,那些人已经到了跟前了,张小北撒开腿就往楼道的尽头跑去。

可那里也是死路一条啊,楼道的尽头,除了一闪窗户,屁也没有啊。

张小北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拉开窗户,就站在了这窗台上。

这里可是三楼啊,张小北站在窗台上的同时就尼玛想死的心都有了。

9米高,这跳下去摔不死,也尼玛摔残了。

这个时候,有几个人再向前走了一步,张小北立刻瞪大了眼睛:“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激动了,年轻人激动了!

这几个想往前的人,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有一个穿白衬衣,年龄也是六十岁左右的人相前走了一步:“跳啊,你倒是跳下去让我看看,你敢跳下去,我给你顶命!”

这样子看来是这次的头儿了。

这下子张小北被动了,不跳,人家肯定会把自己拉下去;跳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过年轻人,要是热血沸腾起来,可不管什么后果,张小北一下子就站在了窗台上,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敢跳下去的样子。

这倒是把这一帮子人给镇住了。

有的人,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那个穿白衬衣的,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我还是那句话,你敢跳,我就敢给你顶命!”

俩人玩上了,逼上梁山了。张小北两篇嘴唇一撇,后槽牙一咬,两腿开始发颤起来。说不怕,是尼玛假的。

可张小北这个时候不知道是男人的面子,还是心中的热血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尼玛再敢走一步,劳子就还真跳了。

想到这里,张小北再次向下看了看。

既然决定跳了,那还得看往哪里跳,有些缓冲是最好了。这个时候张小北注意到了两点,一个就是公司外面接的电线和网线,那么粗的一捆,如果能够缓冲一下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敢跳,公司的电都被这帮人停了,跳尼玛的吧!

再一个,这窗户的下面,是公司种花草的地方,泥土比较松软。

虽然看到了这里,张小北依然心里没底,这要真跳下去,非死即伤啊,即使是有缓冲又怎么着。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穿白衬衣的连续向前走了两步,只要伸手就把张小北够着了。

这个时候,只见张小北一个趔趄,从这三楼的窗户上飞身下去了。

就这个景儿,别说是这剩下的十几号人,怕是这个穿白衬衣的也尼玛吓傻了。

这小子是尼玛玩儿真的呀!

只见这张小北,准准地掉到了一捆电线网线之上,被弹了一下,又向下摔去。

摔下去的时候,正好砸在了一颗垂柳的树冠之上,被扫了一下,然后又压倒了一片月季花……

一行十几号人看到这里,赶快冲下楼道,向着张小北掉落的方向冲去。

张小北,真尼玛地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下去了,是个爷们儿啊!

可真实情况是,那穿白衬衣的向前走了两步,张小北是本能地后退了一下,早尼玛忘记了自己是站在窗台上,这一下,弄巧成拙,真几把掉下去了。

不过张小北还来不及害怕的时候,就已经掉到了那一捆电线网线之上,顿时肚子里翻江倒海,昏死过去。

至于被柳树的树冠挂了一下,又被月季花丛扎了一身的刺,张小北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后来赵主任问张小北,当时害怕不害怕。

张小北后怕地说,当时不害怕,事情完了觉得后怕。

赵主任又问为什么不害怕,张小北说,你真以为我愿意“英勇就义”呢,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情,哪里来得及害怕。说完还配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张小北真的是从三楼下去了,十几二十号人都匆匆赶到了张小北掉落的地方。

张小北就那么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此时没有一个人上前,敢去试探一下子张小北的鼻息。

为什么,这小子鼻子里和嘴角可都沁着血呢!难不成是真挂求的了?

这年头还有这号人?连这穿白衬衣的都有几分不淡定了。

这哪里还淡定的了啊,这吊娃这可是“命”都没有了,事情闹大了,这可是谁都兜不住的事啊。

不过值得说的事,还是这穿白衬衣的胆子大,居然上前试了试张小北的鼻息,然后又往头上看了看:“还有气儿,想来是被电线和柳树挂了两下,死不了。”

第50章 劫后余生的“逃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小北居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嘴里咸咸的,浑身上下疼的要死,一动也动不了。

“睁开眼睛了,这货还真尼玛耐实啊,这么高掉下来都不死。”这十几个人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打120?

张小北一开始耳朵嗡嗡作响,不过很快动了动脑袋,一看几十口子围着自己呢,张小北瞬间明白了,自己特么这是没死啊。

不知道是万幸还是不幸,张小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儿,“忽”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把这围观的几十号人吓了一大跳,张小北大喊一声,趁着人群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冲出了包围圈,向着边上的铁栅栏门窜去。

这钥匙带在身上,可得保护好了,否则他们要真得是破门而入,那性质可就变了。量他们也不敢。

人急了,潜能就爆发了出来,张小北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翻越了铁栅栏门,跳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这下子一出来,可是撒丫子跑吧,跑了多远张小北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跑得都尼玛快虚脱了。才发现后面根本没有人跟来。

张小北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怎么也呼吸不够一般。

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小北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看着眼前过往的车辆,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张小北感觉刚才如幻觉一般的经历,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这个时候,才感觉浑身的酸痛再次袭来,身上能露出来的地方,基本都是擦伤和月季花的花刺。

张小北在路边,一根一根地往下揪着刺,拔一根疼一下。

刚才明显是把娃吓傻了,现在还想不起给赵大主任打电话来。倒是赵大主任放心不下,给张小北打过电话来了。

“喂,张小北,你怎么样?集团怎么有人说你跳楼了?”看来集团发生的事情,也有人给高层持续汇报着,只不过赵大主任似乎带着几分不信。

“哇——”张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一声大哭出了声。引得路人驻足观看,要是不看他有手机,估计扔钱的都有。

“我从三楼跳了下来,就知道被电线挂了一下,其他的后来就不知道了,反正睁开眼睛还被一群人围着,我冲出人群跳墙就跑了……”这声音连哭带喊的,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了。

玛的,命都差点儿丢了,还说什么脸。

赵大主任听着赵小北的哭腔,也没有吭气,等赵小北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才开口:“身上有钱没有?”

“有,我兜儿里还有几百块钱。”张小北依然在流泪,不过能够好好说话了。

“你打个车,先去市里的医院,我随后就到。”赵大主任估计也被这小子镇住了。

三楼啊,可不是说谁都敢跳的!这小子就尼玛为了几把钥匙,真就跳下去了。牛B。

这镇子上,可没有什么出租车,张小北这来往学校,手机里倒是有存的黑车的电话。

就好像上天照顾张小北一样,9米多高的高度,被电线网线挂了一下,又被树冠挂了一下,手机和钱包居然都还在,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这黑车司机的电话通了,张小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找了个明显的建筑物告诉司机,司机让他别动,说自己知道那地方。

张小北打完电话,就不敢再在路边等了,万一这黑车司机也跟这帮子人有关联呢?自己得先躲起来看仔细了再出来。

如此想着,张小北看见路边有一座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房子,便坐在了房子后面,观察着路边的情况,这房子后面就是空地,一会儿跑也好跑不是。

不过这次,张小北纯属是想多了,人家司机跟矿上的人怎么会有关联呢。只不过把这孩子给吓怕了。

看着车到了,车后边也好像没人,黑车司机又给他打了电话,张小北这才猫着腰从房子后面钻出来。

上了车,张小北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师傅,去市里,市医院。”

说完,直接掏出200块钱,给了师傅,十分无力地说了一句:“不找了。”

司机也是纳闷,问孩子你这是咋的啦。

张小北说,不知道你一会儿路不路过金盛集团,往大院里瞅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张小北的精神仍然非常紧张,除非上了高速路,才觉得自己会彻底安全。

这车还真的路过了金盛集团,路过的时候,张小北从车玻璃里面往外看了一下,一大帮子人还在院子里……

这一下看得张小北不由得一身战栗。

终于,车上了高速路,张小北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虽然早已经看不到了金盛集团,但是张小北还是想回头看一下。

不知道是看一下刚才惊心动魄的回忆,还是看一下这安全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劫后余生。

一上了高速路,张小北便一阵困意袭来,正想睡着,没想到赵大主任的电话打了过来。

“赵哥,我已经上了高速了,估计40分钟以后,就能到达市区。”刚才太紧张,一放松下来,张小北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庆幸。

“你个傻孩子。”这次赵主任没有叫他傻B,“直接来市医院,我已经到了。”

张小北挂了电话,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娃,醒醒,醒醒……”司机师傅一直摇着张小北,生怕这孩子睡过去醒不来一样的着急。

张小北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正在路口焦急地东张西望的赵大主任,张小比的手战战兢兢地掰动了车门,两只脚似乎都不能站立了,也是颤颤巍巍。

嘴唇,心脏,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张小北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看着赵大主任还没有看到自己,张小北大哭一声:“哥——”

紧接着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声“哥”,委屈、惊吓、不甘全都包含在里面。

在这里,举目无亲;

在这里,孤军奋战;

在这里,只有一个自己!

这一声“哥”,张小北是真心叫出来的。

“小北——”赵大主任也喊了一声,连忙冲了过来,身后还有两三个人,好像都是领导的司机。

张小北此时只觉得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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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总裁大秘,上任吧

洁白的床铺,乳黄色的护栏,空调轻轻地吐着凉气,鲜花和果篮静悄悄地躺在柜子上……

没错,这里是病房。

一天一夜了,张小北这倒霉孩子就挂着点滴,稀里糊涂地睡着。

终于,不知道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悄悄地唤醒了张小北,他十分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而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大家别误会,不是岳楠栖,是他赵哥。

“哎呦,北爷醒啦?”赵大主任调戏着张小北说道。

张小北一脸扭曲,摇了摇脑袋,就用扎着点滴的手指了指柜子上的水壶,这是渴了要喝水的节奏。

赵大主任端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两口水,递给了张小北:“慢点儿喝啊,别把自己呛着。”

张小北动了动身子,轻轻地喝了两口,感觉刺痛的嗓子得到了湿润,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过来了。

“想吃啥?我让人去给你弄点。”赵大主任依然小秘密地问着。

张小北摇了摇头,咳嗽了一下,说出话来:“出了这么大事,你不用在董事局主席和总裁那里待着吗?”

“你小子也知道事情不小啊!把你送到这里,我就安排几个人看着你,给你做了全面检查。你小子真是特么命大啊,全身二百多处擦伤,内脏却是活蹦乱跳的。”赵大主任说着,还笑着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是在医院待不住,是金总的司机小姜全程陪着你的。他一晚上没睡,我也刚刚有点空,才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小子醒了。”赵大秘书此时的表情就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

“事情怎么样了?”张小北关切地问。

“全集团五个保安都被打了,财务部也被‘占领’了,倒是没丢钱,就是不能正常运行,还有就是出纳和两个会计也被打了。电闸被拉断了,监控留下的东西也不多。”赵大主任缓缓地说道。

“没有报警?”张小北不解了。

“报警了,派出所才几个人,这种群体性的事(件),派出所的民警确实是无能为力。不过闹腾了一通,他们便撤走了。我们也把事情的基本经过向ZF报告了。”赵大主任说到这里,确实有点儿言不由衷了。

“这刘白水有XX代表的身份在那里,暂时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刚才是言不由衷,现在是苍白无力了。

“集团呢?集团的态度呢?”张小北不解地问道,不知道一个XX代表,居然有这么厉害。

“都是自己的职工,集团还是想以稳定大家的情绪为主,本身这个事情就是被煽动的,而且存在一定的误会在里面,集团也不想把大家彻底搞到对立面去。”赵主任说道这里,长吁了一口气。

“你醒了就好了,现在这个事情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做,话说你这还没上任就玩儿了这么一票,把总裁可都镇住了啊!”说道这个事情,赵大主任似乎是笑着说的。

“我就想着不能让他们进入总裁办公室,总裁那里机密的事情比较多,万一被搞乱了,总归是不好吧!”张小北也没有计较集团对这件事的态度不态度的问题。

农村娃么,逆来顺受的时候多了,不多这一次。

更何况,这不是都已经全身检查了吗?屁事儿都没有。

再说了,向来受到的教育就是大局为重,自己这点儿伤不算什么的。

又聊了一会儿,赵大主任就要走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工作要做,也不能就这么整天耗在医院陪张小北吧。

最后也只是让张小北安心养伤,尽快出院。

其实安心养伤个屁啊,五脏六腑都好好的,尽快出院才是真理吧!

话说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是不想让自己“花着脸”出现在集团之中吧。

年轻人,血液循环好,而且都是一些擦伤,伤口好的也快,也就是一星期吧。张小北就躺不住了,死活是出院了。

话说脸上的伤疤都掉痂了。身上的擦伤穿个长袖长裤都遮住了,有什么好怕的。再有就是,这破医院,抽个烟还得藏起来,真特么没劲。

周一对周一,只是上任迟了一星期。

周日的晚上张小北就回到了宿舍,至于医院结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人去管,张小北才不管那些个呢。

这要回来,肯定是跟赵大主任说过了,赵大主任也就说了个周一见。

然后交代了一下周一总裁办公会的一些事宜,让他早早准备好,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回到了熟悉的大院,回到了熟悉的宿舍,又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和自己跳下去的那个窗户,张小北心里一种莫名其妙情绪涌上心头。

尼玛,这个事情是自己干出来的吗?

……

周一的早上,张小北7点半便坐在了办公室,不出所料,金总同志8点钟也要来上班了,今儿开会么,铁定是要来的。

除此之外,会议准备的材料分成了几项,列成了提纲,都需要和金总一一对接一下。另外还有,提前五分钟热热地泡上一杯茶,领导进门就能喝了。

这都是秘书要做的事情,杂七杂八的,得比领导的老婆儿子还贴心才行。

果然八点钟,金总的脚步声已经在楼道响起了,看到张小北的门开着,顺手也就推门进来了。

这一进来,张小北立刻起身了。只是惊了金总一下。

看来这赵大秘书是有意没有告诉金总同志啊,想给金总一个意外吧。

只是金总看到了张小北,却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口大叫:“小赵,小赵——”

赵大主任随后风风火火地,一边应着声,一边跑了进来。

然后一段有意思的对话便开始了,只是没有张小北的份儿。

“这人谁啊?”

“张小北啊!”

“张小北么?”

“是张小北。”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脸花了呗。”

“这样啊,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哦,胆子肿了。”

“啊?胆子肿了?”

“哈哈哈哈……”金总和赵秘书说道这里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北这才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唱双簧,原来是开自己的玩笑呢,于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

这个时候,只见金总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拍了拍张小北的肩膀,说了一句:“总裁大秘,上任吧!”

第52章 内忧外患都来了

话说这上班了,一切东西也恢复了秩序,张小北成天起来忙的不亦乐乎,金总也被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只是张小北越来越觉得肚子里的墨水少了,没事干的时候就拼命的学习,什么法律条文,会计手册,营销策略……

当个秘书是真不容易,干成了是个全才;干不成就是一个废柴。而张小北正朝着全才的方向努力前进。

而至于上次一些职工冲击集团机关的事情,似乎也再没有人提及,好像这个事情被人遗忘了似的。

其实这个事情哪那么容易解决,只是张小北上面还有个赵大主任,这些事情都是赵大主任在做。

当然,不是总裁不相信张小北,而是这孩子器官虽然发育完全了,可到底还是有些稚嫩,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明显不足。

倒是金总也十分看好这张小北,这娃从2月份来实习,现在5月底,三个半月的时间,成长的速度不慢了。

当然,这期间,集团的机构改革也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先后又成立了财务分公司、设备采购分公司。另外,销售分公司是本来就有的。

然后是这三个分公司对全集团的财务工作、设备采购工作和煤炭销售工作进行总体和统一的管理,不再让各煤矿各自为政,自行采购和销售,自行进行财务管理。

这一下,又是一枚导弹,在公司炸开了窝。

这么一来,矿长手中的权利可是大大削弱了,连同矿上的财务科、供应科和销售科,所有的自主权全部都被收回,这一下,吃拿卡要的利益岗位全部都傻眼了。

然而傻眼之后,带来的就是反面情绪,老实一点的不作为,不干事;不老实一点的,又开始到处煽风点火了。

一时间,集团上上下下议论纷纷,话题不断。

但尽管这样,金总一句“不换思想就换人”,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就张小北的感觉,在老职工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落地的时候,又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无疑是在烈火上加了一把干柴火,这火怕是要越烧越旺了。

根本目的,怕是要将这金总赶走为止了。

他这一来,抹杀了多少人的利益啊。供应科的回扣没有了,销售科私自倒卖煤炭的倒腾不上了;财务科成了一个管账科,只负责记账了,钱的收支都回集团了。

一点儿利益都没有了,这没有点儿事情都对不起这么大的动静不是。

张小北越想越不对,于是有一天晚上,张小北来到了赵大主任的办公室。

“赵哥。”张小北一副似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小北。”赵大主任晚上看书的“毛病”坚持的一贯很好。

“集团现在机构改革这一块儿动静可真还是不小啊。”张小北说了这么一句。

“有话说,有屁放,秘书干了没几天,倒是学会藏着掖着了。”赵大主任说着给赵小北扔了一根烟。

张小北点着了说道:“专用线分红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现在金总又来了个机构改革,这一下多少人的利益都没了。怕是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把金总赶走吧。”

赶走,对,就是这个词,赶走。

刘白水也是想把金总赶走,赶走了你,你这董事局最后还得求到我刘白水的头上,说不定我还能干总经理,说把我撤了就撤了,劳子咽不下这口气。别说什么金永成,谁来我把谁赶走。

现在煤矿上的利益科室被“缴械”,虽然消极对抗着,自然也是巴不得金总被赶走,赶走了姓金的,这种消极对抗也就产生了效果,成立的那几个分公司,自然就成了摆设。自己的利益依然能够回到手中。

所以现在是内忧外患,一并来了。

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以刘白水为首的那些退休职工,还会第二次来集团公司进行冲击呢!

毕竟第一次,集团没有果断出手,而是采取了忍让的态度,刘白水自然是更加嚣张。

话说这种事情,有再一再二,那绝对会有再三再四的。

张小北一边想,一边说,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儿全抛了出来。

“小北啊,你说的这些事情,金总也想到了,不过你能想到也是难能可贵。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突破口,有些事情也必须得干,也必须得有人干!要是集团的态度还这么一直走下去,想来也用不了几年就完蛋了。”赵大主任说着,用手搓了搓眼睛,看来也是累的。

“‘大乱才有大治’啊,金总其实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这些事情。现代企业制度,现代企业制度,叫唤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能开花结果落了地,人们旧有的思想和对利益的攫取其实是最大的障碍。有利益冲突,就有可能发生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难啊,可是难,就不干了吗?”赵大主任一席话,确实是让张小北受教了。

职工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等靠要和混吃等死谋取利益的追求上,别说是一个集团,就是一座金山,也迟早会被吃干榨尽。

看来这金总,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啊。

不过细想想,金总现在也是架在火上烤啊,不干,灰溜溜地走人,败兴不说,一腔报复难以实现;干,还有一丝希望,大不了干不成,劳子抬头挺胸的走。

最多是失败,失败不丢人,懦夫才丢人。

看来自己想多了,这是张小北的第一反应,不过这也是张小北听完赵主任说完后,跟赵主任说的第一句话。

“小北,这个不叫想多了,这个叫‘危机意识’,你说的很对,‘明哲保身’这个词并不过时,干事情和保护自己也不矛盾和冲突,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干什么事情对不对?”这一句问话,倒是让张小北释然了。

原来自己不是胆小,而是学会了保护自己。

胆小吗?不胆小,劳子楼都跳过了,是个胆小的主儿吗?

不过张小北的担心,却在不久之后,真的被他的乌鸦嘴不幸言中了。

第53章 这个秘书合格了

第二天,金总早早就来了,这倒是张小北没有想到的。

而张小北更没有想到的,是金总叫他进去聊聊。

一听进去聊聊,张小北虽然意外,但并没有蒙圈儿,想来是赵大主任把自己昨天晚上的聊天跟金总汇报了吧。

“小北啊,坐坐坐。”金总倒是很客气,可张小北不敢坐啊,秘书在领导面前,只能站着。

“昨天晚上,赵主任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了说,不错,很有预见性。可你怎么不跟我说呢?”金总这句话问的很有意思啊。

怎么着,我金总跟你就那么生分吗?

“不是这样的,金总。跟赵主任,那属于聊天。跟你说,那就成了‘干政’了,古代都有太监不得干政的说法不是吗?”张小北一边瞅着金总的脸色,一边说道。

“嗤嗤——”金总一下子被张小北的话给逗笑了,还尼玛太监,还干政,笑得金总是直摇头。

“金总您别笑啊,像我这样的,您要是皇上,我可不就是太监么。那古代不是有什么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么。”张小北貌似在对自己的说法据理力争,其实是想调节一下金总的心情。

领导一高兴,不是屁事儿都没有了么。

“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你最近在研究什么书啊这是?”得了,金总知识渊博,一听就知道张小北最近看新书了。

“看《张居正》呢。”张小北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哦,看开‘心学’了,心学的主旨是什么,说说我听听。”金总的兴趣被勾上来了。

一听古典哲学,金总这货自然是感兴趣的很。

“知行合一,知道了就去做。”张小北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你说我现在做的,跟你的知行合一,相符合吗?”金总这话显然是在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符合,只是我担心过头了,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担心他就不发生的,我现在想明白了。”张小北可不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吧。

不是人家金总想不到,而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和打算。

“嗯,你能跟我说说什么是‘大忠大勇’吗?”嗯,这是金总一贯提倡的,只是从来没有深入提起过。

“忠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的理想,保持一颗本心不变;勇是一种勇敢的精神,敢于解放自己的思想的精神,当然更重要的是去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张小北只能想到这些了,结合刚才的知行合一理念,跟金总打了个马虎眼。

“嗯,还不错。能够想到这一层,就证明你有理解我的基础了。你这个秘书也算是合格了。”金总这才仰起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我靠,原来是一次借题发挥,考察张小北呢啊。

不过看来结果不错,张小北顺利过关了。

“小北啊,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当然前怕狼后怕虎更不行,很多事情都是曲折性与前进性的统一,前进的过程当中出现起伏,甚至出现回流,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企业要发展,一个社会要发展,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这句话金总说的意味深长。

而张小北也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金总。在旧的思想面前,新的思想不能低头和让步,一旦让步,就是万劫不复,再无出头之日,所以一定要坚持,对吗?”

金总听到了这里,再次点了点头:“去忙吧!”

张小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瘫了下来,得,重新思考人生吧!

这总裁秘书干的,人家是卖力,咱这是玩儿命啊!不过咱摊上了这样的领导,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怎么滴,你敢撂挑子吗?撂挑子你小子这辈子可是在这集团都完蛋了。

别的不说,你小子可是跟人家干的时候,楼都跳过了,就你这号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跟着金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活着干,死了算。

张小北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不过这时间慢慢地长了,好像之前的那股吵吵劲儿也渐渐平息下来了,似乎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张小北心里明白的很,越是显得平静,就越是暗流涌动,不敢松懈。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不在一线了,一些渠道自然就关闭了。

这跟谁能聊聊呢?对了,经副科长,经副科长之前已经传递过信息了,不如,不如晚上跟他坐坐?

不管别人怎么着,从今天起,就算自己这“太监”的身份,啊,是秘书的身份,领导说也可以直接对话了。

信息收集,不也是秘书该干的活儿吗?

更何况,这经副科长本身就是在销售科的,在利益科室,感受和说法应该都是比较真实的。

想到这里,张小北的思维便再次散发开来。如果叫老经,老经找借口,那就肯定是下面风声太紧,不方便;如果老经敢出来,那就听听他怎么说。

要联系就早联系,别等到下午了一打电话,有事儿。

电话的盲音没有超过三声,对方就接起了电话:“哎呦,张大秘书啊,这到领导身边了,还能想起你老哥啊!”

明显的是挖苦张小北,可是这挖苦好像朋友间的打趣,不像是讽刺。

“经老哥,那兄弟我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也没见你来看看我啊!”还就不信了,我跳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老经能不知道。

“可拉倒吧,都知道你跳楼了,你住院那事儿保密的很,都知道你住院了,问个医院和病房号都问不到。”经科长的话语之中,明显有揶揄的成分。

“得啦,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呸呸,是出院了,不是出来了。想找你老哥聊聊,方便吗?”张小北打趣地说道。

“您老弟召唤,不方便也得方便啊!时间地点你定,下午下了班我去接你,行不行?”张科长的话很明显,地方你找,钱我掏,让你小子放心。

得了,这个事情有门儿。

张小北挂了电话,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第54章 大风暴和小心思

“经哥,现在集团进行的一列改革,对你们影响大吗?”吃饭吃到了半中间,张小北开口问道。

“一点儿都不实在。”这经副科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怎么啦?”张小北有点儿不以为然,然后端起了酒杯,跟经副科长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自己喝了。

经副科长也停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不就是想问问底下的反响怎么样吗?你这做人可没有喝酒实在啊!”

“知道就说说呗!”管球你经副科长挑我啥毛病呢,听我想听的,才是正经的。

“这次动作不小啊!”说道这里,经副科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给两个人又满上了酒。然后这故事又慢慢讲述开来。

说这刘白水,本身就是自己的总经理被撸了不高兴,然后才发动了一帮退了休的来找事要分红,然后呢ZF也出面调解这个事情了。

ZF的领导总有几分薄面吧,这个面子刘白水买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正是消停了两天。

可是这总裁没几天就开始搞什么机构改革了,还要把财务、采购、销售统一管理起来,下面的油水基本都要被抽干了,这一下子,事情又起来了。

怎么说呢?刘白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就在三和煤矿的供应科当科长,另一个儿子是在阳邑煤矿的销售科当科长,女儿是在阳邑煤矿的供应科当副科长。

这一下子,不但把人家老子的权力收了,好像把人家儿子女儿的权力也给收了。

其实机构改革是企业改革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金盛集团改的算迟的了,可就这么个正常的事情,遇到了不正常的人,他就不正常了。

人家刘白水认为,这是打击报复,公报私仇,于是在这私底下,又开始撺掇上了。前几天,人家又找之前三和煤矿的那帮子老职工“开会”了。

说这次要闹,就闹个大的,要把这姓金的彻底赶走。

看看,看看,说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张小北,听到这里,却是不自主地端起酒杯,跟经科长碰了一杯,眼神迷离,也不吭气,看样子是思考上了。

喝酒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动作了。

“小北你干嘛呢,端个空杯子跟我喝个屁啊!”一句话让张小北幡然醒悟,低头一看,可不是吧,光顾思考了,这酒杯里根本没酒。

张小北呵呵一笑,问道:“经科长,你别说,人家一家出了三个科长,够牛掰的啊。”

“这算个屁,之前人家大儿子才牛呢,三和煤矿的财供销科科长,听说过吗?‘财供销’科,一条龙,天胡!”这经科长说道这里,也是愤然不已。

可不得恨的牙根痒痒吧,这一听就是曾经经副科长的上级。

财务、采购、销售全部集中在一个人手里,这尼玛是真的吗?电视剧都没有这么拍过吧。

不过话说回来,就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电视剧里也没有拍过啊!

看来现实远比影视剧上要残酷的多,这是张小北得出的结论。

“经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关于刘白水的,销售科的人思想有什么波动吗?”张小北再次问道。

“大部分没有,各有各的道。只不过以前能收点钱给客户多装点的,现在是不行了,司磅员都由销售分公司统一安排了。不过来钱的门道依然还在……”经副科长说完了重点,接下来就觉得无足轻重了,便又开始倒酒。

“现在不像以前了,煤炭开始紧俏了,想进来拉煤,没点关系你根本就玩儿不转,另外这煤有好点的,还有不好的。说实话,空子还是不少的。这话我也不怕跟你说,管不住啊。”经副科长这个时候已经有点醉了,不过话还是很清醒。

这人就是这,我今天就是跟你喝了一顿酒,说什么都是酒话,一觉醒来,昨儿个都是酒话,您别信啊!

反正我是该说的都说了,您看着办吧。

“谢谢老哥了,话说您跟我说了这么多,自己就没点想法吗?”投怀送抱的,不应该是远大的理想,还有罪恶的利益吧。

“老哥不就是想当个科长,光荣退休吗!怎么,难道还让我去给总裁当秘书吗?”这话说的,真真假假的。

“刚才你老经还说我张小北不实在,你特么不也是一样吗?不到最后,我不问你都不说。”张小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别的不敢说啊,要是领导问起来我这消息来源,我会如实相告的。”其实这也就是经副科长的目的。

你张小北只要捎带把我说了,领导注意到我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说白了,我这叫“识时务”。

“小北,这个你拿上。”经科长此时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来,随手就扔给了张小北。

看样子不像是烟啊,张小北用手一捏,两沓子,整把儿的,硬度够,估计是新钞。

“两万块钱买个科长,不知道我是不是卖便宜了。”张小北随手又给经科长扔了回去,“别跟我扯淡了,装起来吧。该说的我会说,但不保证成了你的美事儿。”

这两个人扔来扔去的动作,一点儿不礼貌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副老朋友的感觉,自由随意的很。

“草,真特么不识抬举。”经科长随手就又收了起来,“行啊,老哥给你留着,事儿成了还是你的。”

两万块钱,张小北真是想拿啊,真想特么一咬牙一跺脚就收了拉倒!

可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张小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不过张小北的心思却是动了。这个事情最好能引起领导的注意。

话说集团的这几个领导,大部分都是外来的,两眼一抹黑,具体情况不知道的多的去了。能够有人主动靠过来,领导也会考虑的哈。

不过张小北动的心思,自然不止这一点。这销售上卖煤是挺挣钱的啊,这一个副科长想上一个科长,就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万块钱就扔出去了。

看来也是实在找不到关系了,才找到张小北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不能这辈子都干秘书吧,干上两年,跟领导说说,去销售上干去!

第55章 意见被金总采纳

“还有一个问题啊,经哥。”刚出了门,张小北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放。”经副科长喝了酒,还真拿张小北当自己人了,啥都干说。

“你说着刘白水,怎么发动这些离退休职工啊,那集资早些年早就下过定论了啊!”这是张小北疑惑的地方。

不疑惑也不行啊,那可是法?院出具的认定书啊,白纸黑字大红章子,难道还能推到了重来咋地?

“都也知道要分红这个事情没啥指望,但是能讹一点是一点。”经副科长扔了烟头,用脚使劲踩了踩。

“另外,人家刘白水还答应了,管吃管喝管坐车,一天还有五十块钱,反正坐在家里没事,不去白不去,上次就是这样。”经副科长一边吐着烟,一边说道,好像舍不得这最后一口一样。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老子也被发动了,上次就计划去集团的,硬是让我训了一顿,把老爷子关家里了,他们没有什么思想,给钱就去。”这个话说的非常不以为然。

不过这句话,却是给了张小北一个思路,通过做子女的思想,来做离退休职工的工作,也不失为一条好的途径哈。这经副科长不是就很有这个觉悟嘛!

“其实离退休职工也只是个幌子,你觉得上次逼你跳楼那些人有几个是我们自己的职工,都是干了一辈子活的人,农民思想那么严重,都是胆小怕事的主,哪有把人往死里逼的。”经副科长说道这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小北。

“你的意思是……”张小北话刚要出口,就被经副科长打断了。

“我没有意思,你想有什么意思就特么有什么意思,注意点儿,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嗯,这句话才是真心话。

虽然对于张小北来说,这句话挺热乎,但对于经副科长来说,也就是路人的一句关心而已,这孩子确实也不容易不是。

好吧,两人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小北躺在床上,两个人喝了一斤酒,倒还不至于说醉了,所以张小北躺在床上,一直品着经副科长最后那句“没有意思”的话。

“你觉得上次逼你跳楼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我们自己的职工……”

“离退休老职工都是个幌子……”

尼玛,难道这里面还有地痞流氓的影子是咋地?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真大了,那些人可都是心狠手黑的主儿,有没有几牢分子什么的都不知道。

原来危险是在这里……

……

第二天,总裁办公桌上,除了日常的公文,还多了一份《近期公司离退休职工思想动态的调查报告》。

而张小北知道,周五嘛!总裁肯定要来的。

果不其然,金总进门了,还给了张小北一个微笑。

张小北心想,金总啊,我实在不想打扰您的心情,可是我得为您的人身安全着想啊,一会儿您别发火儿就行。

能不发火儿吗?你张小北就不能给金总带点儿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的消息吗?

“张——小——北——”怒了,真怒了。

张小北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便死皮赖脸地进去了。

“干什么这是,你弄的这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进去了以后,金总却不是雷霆震怒的样子,而是一副狐疑的态度。

“昨天晚上有人约我喝酒,我就去了,喝酒了解到的情况。”张小北低着脑袋,垂着眼帘说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还有人约你喝酒,是你约别人的吧!”金总换了一副口气,好像不那么生气了。

这前后的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

“刚才我一看这个题目,就觉得非常生气。什么嘛,你一个秘书,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让你写材料你就写材料,让你服务你就服务,你却去干这个事情。”金总有点儿不满地说道,“你现在可不代表你个人,你在某些程度上代表的是我的意见啊!”

“可是我也很好奇,看看你小子到底能了解到什么动态。嗯,看了之后,我就没那么生气了。”金总这个时候脸上还挂着不高兴,但是就有点儿装的意思了。

“通过做子女的工作,来做离退休职工的思想工作,是个招儿啊!我们这些读书出来的人还不如你这农村出来的小屁孩!话说,这经六福是个什么人,你跟他很熟吗?”消息很重要,但是来源更重要,因为要符合实际情况。

“喝过两次酒,在三和煤矿的时候接触过,他还想往上爬一爬当科长呢,敢告诉我假消息吗?”得了,消息的可靠性也说了,经六福的诉求也说了,这句话说的,有水平。

“没拿人家钱吧!”金总似乎是嗅出了味道一般。

“我身上现在就是一股酒味儿,没有钱味儿,不信你可以闻闻。”金总不生气了嘛,张小北胆子就大了起来。

“完了告诉经六福,让他好好干,干好该干的事情,别尽琢磨一些没用的,以前的事情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要老老实实做人。”说道这里,金总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张小北滚蛋。

“等等。”张小北快退到门口的时候,金总又叫住他了:“从现在开始,以后的总裁办公会你都参加,做好会议记录,整理好《会议纪要》。”

“知道了。”张小北赶快闪了出来。

如果不出所料,金总肯定会再今天的会议上提到自己的建议,而且会给各煤矿的矿长施压,让他们去做离退休职工的工作。

为什么?四个字:《会议纪要》啊!那可是要签字的啊!领导安排任务,各位副总裁和矿长接受任务,《会议纪要》签上字,到时候别不认账。

就在张小北洋洋自得的时候,下面的暗流却也已经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场暴风雨已经形成,人工干预在这个时候的作用已经显得很无力了。

不过后来,张小北的这个办法在解决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总裁办公会的内容不必多说,最重要的就是一点,张小北的办法被采用了,而且金总给各个煤矿的矿长施压,让他们务必做好这项工作。

并且,“签字画押”。

中午下了班,张小北还洋洋自得地给经六福打了个电话,学着金总的口气,什么好好干,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啊好好表现。

经六福也是高兴坏了。

第56章 总裁小北被劫持

下午,金总没走,好像约了几个人说事情,张小北办公室的沙发上一直有人在等。

“布谷布谷——”咦?手机响了。

张小北一看是老经的电话,便笑了:“老经,这是高兴了又约我晚上吃饭呢吧!”

没有考虑,便直接接起了电话。

“张小北,快跑——快跑——”听见经六福一反常态的电话,张小北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你说清楚!”张小北一脸的凝重。

“说尼玛个求啊,快跑,又有人去集团了,正在路口集结呢,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这句话经六福几乎是喊出来的。

张小北挂了电话,二话不说,直接推开金总办公室的大门:“金总,紧急情况。”

金总一下子被搞愣了:“干什么,这是镇里的肖书几,你怎么能不敲门就进来呢!”

张小北正要张嘴,金总的电话却是响了:“哦,刘总啊……”

都几把火烧屁股了,董事局主席这个时候打什么球毛的电话呢,张小北着急的团团转,几次想打断,金总都用眼睛瞪了他一眼。

干脆,张小北也掏出电话来,给司机打电话:“小姜,三分钟之内总裁要走,赶快准备好车,就在大门口停着,换一辆办公室的公车,听见没有,马上马上。”

这一下子,金永成愣了,这几把孩子今儿个是哪根筋不对了。

“张——小——北——”金总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别冲我喊,走,马上走。一大波人已经往这里赶来了,就在路口集结呢!”张小北也喊了出来。

那肖书几一看架势不对,这话听出来了:“金总你快走,我也走了。”说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金永成此时也知道大事不妙,怔了一下,说了一个字:“走!”

出来的时候,张小北那办公室一屋子的人早跑的没影儿了。

金永成在前面像风一样走着,张小北锁了门一路小跑追着。

两人刚刚下了楼,司机借的行政事务部的公车也刚刚赶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已经到了公司的大门口。看样子有四五十人。

完了,走不了了。

十几分钟,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尼玛刘向波打个毛儿的电话啊!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金总,走不了了。”张小北傻了,嘴里喃喃地说道。

“嗯。”金永成的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赶走金永成……”

“赶走姓金的……”

“争取我们应有的利益……”

“赶走吃干榨尽我们的黑心总裁……”

我擦,这跟什么似的,还有人喊口号,有人一起喊。

“还有那个兔崽子!”

“赶走那个狗腿子!”

嗯,还有张小北的份儿。

这口号跟你妈个暗号一样,集团大院里的人呼呼地就涌进来了。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讨伐声,金永成无力的辩白已经被那口号声深深地淹没了。

而这个时候,集团公司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而进入集团大院的人,怕是有四五百人。

这时的张小北,心里哭着哭着就笑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在人群之中突然推搡了一下,金永成和张小北双脚一下子站不稳,被整个人群推搡着,被迫向公司的大门外移动而去。

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手机和钱包早特么的不见了。

完蛋了,只要离开公司大院,出了监控范围,就是有人下手你也不知道是谁,要了你的命也不知道是谁要的。

张小北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很快,金永成和张小北已经被劫持到了公路上,几百人推搡着,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而金永成和张小北自然也已经被彻底分开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开进了两辆面包车,张小北被人连抽带踹,一下子按到了车里。

“金总,金总!”张小北大声呼喊着。

“啪啪”两个巴掌干了上来,张小北眼睛里的火星子落下去之后,才看到是一个光头:“会见到你的金总的。”紧接着又是一脚。

完蛋了,被劫持了。

张小北知道今天没好了。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张小北被劫持到了三和煤矿的铁路专用线上,周围依然是乌压压的一片,矮墙上,房顶上,铁轨上,还有一列没有开走的车皮上……到处都站满了人。

紧接着,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金永成也被劫持来了。

好吧,主仆二人终于团聚了。

金永成一脸阴霾,张小北阴霾一脸。不过这个时候相互鼓励好像更重要。

好像现在只是这么几百号人看守着他们,并没有人动手,就是把他们围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吭气。

“金总,集团高层现在应该知道这个事情了吧!”张小北了无生趣地问道。

金永成微微一笑:“应该知道了,希望天黑之前,POLICE能够解决好这里的问题……”不过眼睛里全是担忧。

金永成这一说话不要紧,有一个词却是让张小北胆颤不已:“天黑。”

天黑了,这里的灯光可不怎么样,人家怎么招呼你怎么是,那,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张小北不敢想。

一想就恨不得提前咬舌自尽。

这么多人,一人给你一下子,不死也废求了。张小北听到这里,把头扭到了一边。

“后悔不?”金永成问道。

“后悔也晚了!”张小北扭过头来看了看金永成。

主仆二人一阵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警报的响声让金永成和张小北同时兴奋了起来,POLICE来了,不就有救了吗?

天还没黑,天还没黑好不好!

可是没有想到,公?安?所的几个民警一下车,刚刚一喊话,喊话器就被夺走了。

紧接着,一堆人蜂拥而上,把几个民警给团团围住了。然后逐个地分割了开来。——完蛋了,警察也被扣留了。

这种事情属于群体性事(件),不是单独的违法犯罪活动,警察也是深不得浅不得,更何况这里并没有人动手。

凉了,这下子心是真凉了。

张小北看了看西边,一轮血红的残阳正在缓缓地落入大山之中,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了。

第57章 多渠道联合施压

黑夜如同每日的约定一般,如期而至。站台上的灯光十分微弱,微弱到连看清人的脸都够呛。

从下午不到四点钟被劫持到这里,已经整整过去了3个小时,高度紧张加上身心的疲累,主仆二人已经累的坐在了地上,低着脑袋。

此时,又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

正在迷茫之际,又是一辆警车呼啸而来,看来是县里的警察局也来人了。

不过此时二人看着眼前的架势,怕是来多少警察都白搭,最多是维持好现场的秩序。

可是,就连这次的判断都是错的,警车里下来了三位警察,当人群拥挤过去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有操理,而是直接向火车皮上走去。

“我们是铁路警察,请大家让一让。”完蛋了,是铁路公安所的。

一听是铁路警察,知道和眼前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关系,金永成和张小北二人泄气了,而发难的这帮子人也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大家听着,我们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阻碍火车的正常运行,已经构成了违法,现在,铁路部门要将车皮拖走,请大家让一让。”一个看着像小头目的警察站在车皮上喊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喊了一句:“不能让他们拉走!”

这纯粹是起哄呢。

“谁,谁说这个话?”铐子马上就亮出来了,“我只是来这里通知一声,让步让是你们的事情,火车压死人,对多赔300块钱,机头正在来的路上。有不愿意让的,你们就站着吧。”

说完,这几个警察跳下了火车,沿着车皮转悠了一圈,顺便还在路过的时候,看了看金永成和张小北。

然后就站在了金永成和张小北身边,等待火车机头到来,拖走火车皮。

其实金永成和张小北哪里知道,只是赵大主任联系了经副科长,其实自从上次张小北汇报了经副科长说的事情,赵主任也联系过了经副科长。

经副科长是管理三和煤矿铁路发运业务的,这是借着铁路公安所的手,来变相保护金永成和张小北来了。

人家是不管你们闹不闹事,但是火车皮人家得保护吧,这个说得过去。

这铁路上的警察,可不是当地的公安所,人家要是抓你,当天晚上就把你带到铁路公安局了,根本不在当地,你就是闹,你去外地闹,能闹个啥。

说实话,铁路警察的“霸道手法”,当地可是有人领教过的。

也就是借助了这个有头,这几个铁路警察才有恃无恐地进来了。

好吧,火车不走,人们也不愿意轻举妄动,金永成和张小北暂时安全了。两人也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赵大秘书的手中一份份的资料正在向外传输着……、

《十万火急,金盛集团总裁和秘书被劫持,请求县ZF火速救援》这是给县里的。

《告急!告急!总裁和秘书被劫持,金盛集团请求市ZF即刻救援》这是给市里的。

此外,给县公安?局的,市公安?局的,各有关职能部门的,一份一份不停地向外发送着,司机们的腿,汽车的车轮子,从下午到现在,就没有停歇过。

可是此时,眼下的这个场面依然没有得到控制的迹象。

两个小时过去了,夜幕更加浓了,连月亮今天都爽约了。

火车头的鸣叫声终于唤醒了金永成和张小北,火车来了,这几个铁路警察怕是也该走了。

二人的心再次凉了起来。

终于半个小时以后,随着“呼咚咚”车皮启动的声音响起,金永成抬起了头,望了望夜空,而张小北则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几个铁路警察再也没有借口留下来,无奈地看了看张小北和金永成,摇摇头走了。

而此时,刘白水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县里的市里的各种电话不断地响起,而刘白水一边看着这电话,一边喝酒笑着。

劳子现在可是在酒场上呢,不管闹多大事情,我又不在现场,说不知道也说得过去啊。喝酒没有带手机,我一个被撸了的总经理,不是很正常吗?

说我不知道,和我喝酒的这几个都可以作证嘛。

劳子就是要等到事情闹大了,才一个个地给你们回电话。

而在5分钟之后,这站台上几盏微弱的灯光也彻底熄灭了。

这个时候,有一只大脚狠狠地剁在了张小北身上,张小北瞬间倒地,紧接着,煤炭的大块疙瘩,啤酒瓶子,棍子木棒……一壶笼统全部招呼道了张小北身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小北此时的意识非常清醒,但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可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干到了脑袋上……

“嗡——”地一下,脑袋都炸了,紧接着是意识模糊,失去知觉。

这下子彻底不知道疼了。

张小被被揍成了这样,怕是金永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下手的,都不是这些职工,而是混在职工队伍中的一些地痞流氓。

这是刘白水招呼来的人,目的就是要把金永成赶走,不下手,不下手你会走吗?

这个时候,县里和市里同时接到了来自铁路局的一份电报,题目是《关于暂停唐省滨州市范围内车皮运输配送的通知》。

大概意思是,鉴于你市发生了群众不稳定因素,已经发生了车皮被扣留的情况,为了这种情况不再发生,决定暂时不予你市配备车皮运输计划。

这一下子,市里和县里的领导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这种事情流传的很快,铁路上那几个警察早汇报了,被扣押的是原来的货运处的副处长。

妈的,好歹之前都是自己人,出去了就这种待遇?好歹还有个“停薪留职”在这里放着呢,现在还是我铁路上的人呢!

完蛋了,全市的车皮都停了,什么经济指标,什么全市的职工收入,全市的稳定……

县里就更不用说了,把上面的“市”字换成“县”字,后果也就出来了。

就在跟着这个事情正在焦灼的时候,首府的一份电报传真却也再起草当中……

第58章 人终于救出来了

首府有关部委能够起草报告,怕是刘向波爷爷的功劳了吧!人家可是在首府的大领导,自己的亲孙子做点生意,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行啊,滨州市政府,龙海县政府,你们真行。

就在铁路电报刚刚到达十五分钟时候,首府某部的电报传真也到达了,唐省省政府的电报也到来了……

坐不住了,市长书几坐不住了,县长和书几也正往现场赶!

这个时候,刘白水的手机上也出现了一条短信:“刘白水,现在首府、省政府和铁路局已经纷纷向市县两级政府联合施压,你看着办。”

刘白水看到这条信息,心里也凉了大半截,我靠,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放下手机,就往现场赶去。

这下子,你不承认就没有你的事情了吗?

当刘白水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还是一片混乱,不过这个时候站台上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

刘白水一嘴酒气地赶到了现场,这现场的秩序也慢慢地平息下来了。可是等到了刘白水赶到金永成和张小北被打的地方,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卧槽,尼玛人呢?

刘白水慌了,彻底慌了,这大晚上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人还给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在殴打开始之前时候,经副科长早已经接到了赵大主任的电话,领了另外一大帮子的社会人员混了进来。

趁着混乱的当口儿,早已经把人都抢走了。

其实,对于经副科长,这赵主任可比张小北了解的透彻,在三和煤矿混了三十多年,尤其是搞销售的,方方面面的地方关系根深蒂固的很,找一帮子社会人员,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事情。

经副科长一来有领导授意,二来自己将来有什么麻烦还有人替自己解决,什么麻烦,这帮子社会人员不就是想发煤挣钱吗?三来这个机会实属难得,那可是总裁的救命恩人啊!

就这么着,五十多的人带领了几十个圆寸板寸带纹身的家伙,愣是把金永成和张小北给抢了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满身伤痕的金永成和张小北已经在救护车里了,而经副科长则是陪在身边。

人,终于救出来了。

“金总,金总,您还好吧!”经副科长摇了摇金永成。

“张小北,你个臭B,别跟老子装,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跟张小北说话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不过显得却是有感情了。

救护人员则是劝阻了经六福,说两个人生命体征正常,不要担心。

好吧,这两个人总算是安全了。读者们怕是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刘白水呢?刘白水此时吓傻了吗?

不,他没有,他此时又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他要和县里跟市里进行更加彻底的对抗。

他先给三和煤矿的矿长打了个电话:“你听好了,我是刘白水,如果不出意外,两个小时以后,我会派人占领井口和拉断电闸,为了矿工兄弟的生命着想,我想你应该知道做什么吧。”

矿长早知道出事了,在这里装迷糊呢,要不然赵大主任也不会找到经六福,找他矿长不是更有力度吗?

不过一听这个,早特么也吓傻了,赶快通知工人升井……

两个小时以后,三和煤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各位看官看到这里,还觉得张小北之前提到的“新旧思想的碰撞”吗?这就是碰撞,虽然简简单单的一个词语,发生了却是这样的惊心动魄。

不过,人官儿做大了,赖皮惯了,自然就膨胀了,这刘白水就是,居然膨胀到如此疯狂。

他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和ZF进行对抗,跟ZF谈条件,逃避制裁。

可是这次,他逃得了吗?这种事情开了头儿,后面还怎么管理?还了得吗?

所以刘白水此时的想法,已经想要凌驾于法律之上了,看起来就这号的,不是刘向波要撸了他,不撸不行啊。

不过没有了人质,解决这个问题就相对简单多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一大堆大小领导,已经集结在了三和煤矿,而刘白水依然是躲着不露面。

不过技侦手段要是运用到这种情况之下,要找个刘白水,怕是就轻松加愉快了。

所以只要刘白水接了电话,立刻就找到人了。

这个时候,市里的大领导掏出了电话,别人电话都不接,只有大领导亲自上阵了。他刘白水不就是想和领导谈条件吗?

来,我跟你谈,我跟你好好谈!

看正版,请到。

不过警察得到的线索却是,手机信号正在某条公路的上,出于移动状态。

一声令下,好几辆警车早去包抄了。话说昨天夜里早就开过会了,他的XX代表资格,早被取消了。

悬念这下子没有了,用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刘白水,等待法律的严惩吧。

随着刘白水的被抓,煤矿上聚集的职工也渐渐散去,社会闲杂人员也随着职工们的散去和刘白水的被抓悄悄躲了。

躲得了吗?答案是肯定躲不了。聚集在一块儿没办法动手,各个击破那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这个事情就暂时按下不说了,说这个事情的目的在于告诉各位,张小北现在只要身体上没啥毛病,危机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当然,这个事情要是细说,我得再写一本书。

金永成和张小北现在市里住了两天院,醒来之后就立刻转移到省会大医院了。

这次就特么的比较严重了,肝脏和脾脏都破裂了,肋骨断了三更,怕是真的只能安心养伤了。

张小北睁开眼睛,听着外面的鸟叫,开心地笑了笑:活着真好啊。

大学没毕业,两次经历了生死,张小北对自己的境遇也是无语了,难道自己的属相有问题吗?特么我也不是属唐僧的啊,玩儿九九八十一难呐!

这两天来看自己的人不少,上到副总裁,下到经六福,都来了。其实都是看金总的,捎带也来看看这个张小北。

要是金总以后继续干总裁,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经六福干脆直接就请假了,一直陪在医院,听从赵大主任的指挥,这一下子,经六福也彻底进入核心圈子了。

开心啊,再说了这个时候,矿长敢尼玛不准经六福的假吗?怕是还会交代几句吧,好好在哪里待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小道消息嘛,谁都想要,正常。

第59章 岳楠栖也赶来了

张小北醒来的时候,枕头边上就多了一台手机,是什么诺基亚的翻盖手机,比之前那夏新A8牛B多了。

这两天都是警察来调查取证的,不过总算告一段落了,这两天清净多了,张小北才想起来给岳楠栖打个电话来。

“老公你在哪里啊,怎么这几天也没有打电话,给你打电话还关机呢……”岳楠栖嗲嗲地撒娇道。

“我在省会开会呢,保密会议,会议期间不让开手机。”张小北撒谎到。

“省会啊,那有时间来看我吗?”听声音就充满了期待。

“这次怕是没时间了,我现在除了能打个电话,人身自由是没有啦!”张小北想笑笑,可一笑居然咳嗽了出来。

“张小北,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吧!”恋人之间的感觉是最准确的。

以往这小子要是来省会,或者回学校,早就汇报了好不好,而且听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好吧,我在省人民医院住院呢。”张小北看了看床头的病人资料,说道,“住院部,1222病房。”

瞧瞧这病房号吧!

“张小北,网上早就传疯了,说你们单位发生了事情,你和这个事情有关系吗?”岳楠栖弱弱地说道。

“我是主人公之一。”张小北无奈地回了一句,

“张小北,你等着。”岳楠栖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吓的张小北的眼睛都一眨一眨的。

再打,挂了,再打,又挂了。

这婆娘,尼玛到底要闹哪样啊!

不过张小北现在是不敢生气不敢笑,连动一下都费劲,怎么啦,疼啊。

张小北摇了摇头,迷糊了过去。

正睡的香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好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生吵架的声音。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我就要进去。”一个尖利的女生,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尼玛岳楠栖来了?张小北一紧张,浑身上下又疼了起来。

“不行不行,病人还在休息,领导专门安排我在这里守着,不经过病人同意,我们不能让你进去。”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金盛集团派的人守着张小北呢。

这个事情张小北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张小北苦笑了一下,这人尼玛什么脑子啊,不会进来问问自己啊!怕是刚才看到自己睡觉呢,不敢进来吧。

“张小北,你给我死出来!”岳楠栖听得似乎要发疯了一样。

得,自己应了两声,声音确实上不来,一动就疼啊。

又是一阵苦笑。

不过这个时候,楼道好像又进来一个人:“怎么回事?”

好啦,赵大主任来了:“你是岳楠栖?”

“我是。”这话说的真是理直气壮。

“稍等等。”这个时候赵大主任说了一句,门口安静了,而病房的门也被推开了。

一进门看到张小北睁着眼睛,赵大主任笑了:“岳楠栖,进来吧!”

“咚”地一声,门就被推开了,人却是站在哪里傻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杵在那里,顿时就哭成了泪人了。

赵大秘书看了看两个人,向门口的人摆了摆手,意思是走吧,让这小两口待一待。

怎么着,难道等着岳楠栖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大主任一出去,岳楠栖就扑上来了,张小北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却是心里甜的要死,摸了摸岳楠栖的头发,轻轻说道:“傻瓜,别这么用力,我疼……”

岳楠栖赶快起身:“哪儿疼,还疼吗?”

“你起来就好了……”张小北痛苦地笑了笑。

“怎么能搞成这样呢?”岳楠栖看到张小北伤成这样,自然只剩下心疼了,哪里还有埋怨。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张小北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怎么跑过来了,你不用上课吗?”

“今天星期五,上午就一节课,下午就没事了,明天又是周末,他们去采风,我就不去了。”岳楠栖噘着嘴说道。

……

小两口儿好长时间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听说弟妹来啦,我得进去瞅瞅,我得看看什么样的丫头啊,能比大洋马还有诱惑力!哈哈哈哈……”经六福这孙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关于大洋马这个事情,张小北可是死活都没跟岳楠栖提起过,一旦提起,那还能有好吗?

这就不是解释的事情,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反而越描越黑。

经六福根本就没敲门,推开门就进去了。

“真遗憾……”经六福进门就摇头,“久旱逢甘霖,连个喷血的场面都没有。”

“老经,你吊站着说话不腰疼,把你干成这样,你来个喷血的场面我看看。”张小北白了经六福一眼。

“滚蛋,有你小子屁事儿。”经六福也没好话给张小北,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岳楠栖说道:“劳子是来看弟妹来啦!”

“哎呀,这个标志的样儿,是比大洋马好看多了。”经六福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小北,什么是大洋马,你们去骑马了吗?怎么你那山沟沟里还有马场这种高级消费场所啊!”岳楠栖说着,还给羡慕上了。

“那马太大,我怕摔着,没骑。”张小北憋半天憋脸通红,憋出这么一句来,然后用眼睛剜了一下经六福。

经六福却是“嗤嗤”地笑个不停,浑身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

“好啦,不开你们玩笑啦,就是弟妹来了,我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出个面,照应一下。另外,弟妹你得多待几天啊。”

“怎么了?”张小北疑惑地问。

“这第一啊,弟妹你在这里,这小子才能安心养伤;第二啊,你在这里,他血液循环加速,利于伤口恢复……哈哈……”这老经你妈50多岁的人了,满口流氓话,三句话不离“本行”,张小北也是佩服死他了。

跟老经这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甭搭理他,让他自己表演。

不过就在经六福起身的时候,又从包儿里取出一个折叠的档案袋来:“小北啊,这是之前送给你的,你没要,今儿个我可就不给你了,当见面礼给弟妹了啊!”

说完,一把抓起岳楠栖的小手,“啪”地一声拍手里了。

张小北不置可否,而是问了一句:“领导答应你了?”

而经六福却是嘿嘿一笑。

第60章 经六福的事情成了

“这是啥呀!”岳楠栖问了一句。

张小北拉了一下岳楠栖的手,意思是先不要拆袋子,听我们说完话。

岳楠栖拿着档案袋坐了下来,而经六福也笑着问道:“想听不?”

“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张小北一样没有好听话。

“就你们醒的第二天,赵哥……”经六福说道这里,便被张小北打断了。

“得得得,我说老经,你真不要脸,赵主任比你小十几岁……”张小北白了经六福一眼说道道。

“官儿大了就是哥,劳子愿意叫,你管着呢。”经六福根本不在意这茬儿,“赵主任就跟我说了,说我在这件事中,表现非常突出,总裁知道了这件事情,非得要见见我。”

“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特么矿长了,要见总裁,我特么头一次啊,激动啊!激动的我连假发都没戴……”经六福神秘地说道。

“啥玩意儿?你这头上是假发?”张小北又打断了经六福。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吗?”经六福很疑惑,似乎这个事情应该人人知道,“哥哥我可是有传说的啊!”

“什么传说?”张小北问兴趣也开了,随口问道。

“你个孙子,劳子在整个三和煤矿的大新闻,你都没听过?就是那次洗澡,我洗完澡了,服务员死活不让劳子进门,非说我走错了,搞了半天,我是戴着假发进的房间,洗澡时候摘了,回来服务员不认识我了。”经六福说起早年的经历,似乎很开心一样。

“摘了看看,上次在威尼斯水城我可没看着?”张小北不依不饶的样子。

“滚蛋,我不提大洋马,你又提威尼斯水城了?”经六福一脸坏笑的问道。

“好好好,你继续。”张小北被打败了。

“这一进去,你别说,就总裁那样,虽然受伤了,可那气场真是大,就我这不三不四的朋友多了,场面也见得多了,可就那金总还真把劳子给镇住了。”经六福说到这里咂了咂嘴。

“为什么?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啊!我这人不怕你又多坏,就怕这人又正直又善良……”经六福说道这里,就要掏烟,不过一看是病房,又塞回去了。

“金总对我是非常的客气,感谢的话说了一铲车……”真特么不愧是卖煤的,说话都带着“铲车”这种装卸工具,“最后,金总跟我说了,大恩不言谢,等他好了,一定会好好感谢我的。”

说道这里,经六福还“啧啧”地滋了两下嘴巴。这领导对你的感谢,还用得着说那么明白仔细吗?这不成不懂事儿了吗?

“后来这赵主任也和我说了,说我的事儿百分百差不多了,还说张小北早就跟总裁提我的事儿了。所以说,大恩人呐,我的大兄弟!你这一说,我这一做,哈哈,成了。”经六福说着,用那粗大的手掌在张小北的肚皮上揉了揉。

疼得张小北龇牙咧嘴,经六福却哈哈大笑。

“老经,你就骗我吧。赵主任肯定说的是差不多,‘百分百’是你自己加的吧!”张小北缓过劲儿来,问了一句。

“真特么神了啊,你怎么知道?”经六福不解了。

“赵主任是秘书出身,‘百分百’和‘差不多’这两个词语根本就不会放在一起用,你以为和你个大老粗一样。”张小北说道。

“谁求知道你们秘书的道道,不说了,老哥这个事儿啊,基本上板上钉钉了,当然了老哥说话算话,该给兄弟的那是绝对少不了的。”说完拍了拍张小北,再次起身了,“走了,小两口腻歪吧!”

说完一仰头,出门了。

这下张小北看清楚了,经六福这一仰头,头上的发套而明显摆动了一下,是特么的假发,没错。

“这是什么啊,小北?”经六福出去了,岳楠栖才问张小北。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但是别叫出声来。”张小北淡然地说道。

岳楠栖一打开档案袋,眼睛都直了,鲜红的钞票映照着伟人的面庞,怎么看都显得那么让人着迷。

“三万呐,张小北!你杀人了放火啦?”岳楠栖一把揪住了张小北,一脸地不可置信,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张小北一样。

“嗯?又多了一万,那一万看来是给你的见面礼。”张小北淡若清风,然后拍了拍岳楠栖的手,“松一下松一下,你松开我就告诉你。”

“说,怎么回事?”岳楠栖依然不依不饶。

“小楠,这个世界有两套规则,一套叫明面上的制度,一套叫桌面下的规则,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钱不得不拿。这个就是社会,而不是学校。”张小北凝重地答道。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岳楠栖似乎不太懂,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张小北。(读者们还是看正版,来吧,要是看盗版,我就要画个圈圈诅咒你了。)

“所以,那一万,你一会儿自己装上,那是给你的见面礼,那两万,一会儿存我的银行卡,我卡里这种钱还有,但是等到安全了,我们再用,明白吗?”这句话纯属是放屁呢,就现在这个时候,他卡里的钱都特么是安全的。

有些把钱打了水漂儿的多了,哪里在乎给他的这些钱。只是张小北知道,这叫“私房钱”,越多越好,将来还要结婚,买房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不敢,我害怕。”岳楠栖这可不是说假话,就是家里条件好一点,也就是家里收入稳定一点,爸妈可没有这么大手笔给过零花钱。

“装上吧,就当提前适应社会了。到时候我再给你,还不是一样的么!这两天在省会,去买点儿自己想买的吧东西吧,但是记住,一定不要给我买,我在领导身边,越朴素越接地气,这样越好。”张小北不断地交代着。

岳楠栖是死活不敢要,张小北也就没有再强迫,说那你就把这钱全存到我卡里吧。岳楠栖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一脸的懵逼,一水儿的怎么还可以这样的表情。

不过,这也是张小北当秘书以来,收的最大的一次礼了。

而且这次拿的,心安理得,淡若清风。

话说,这次经六福还真是做了“大贡献”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呢!

第61章 再见了,唐省林大

“对了,小楠,今天几号了?”张小北见岳楠栖稳下来了,便转移话题。

“6月6号了。”岳楠栖答道。

“20来天,不知道能不能下地。”张小北摇着头说道。

“怎么啦?”这好像有事儿啊。

“毕业典礼呗!”张小北有点儿无奈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主任又敲门进来了:“岳楠栖,是吗?”

“是的。”这个人刚才见过,岳楠栖想到。

“赵主任。”张小北拉了拉岳楠栖的手。

岳楠栖也赶快说道:“赵主任好。”

“刚才我们董事局主席已经和你们学校打好招呼了,帮你请了一周的假,希望你能在这里陪一陪张小北,怎么样?能辛苦一下吗?”赵主任笑着说道。

明显是给这俩制造了个相处的机会,还说得那么委婉,好像请岳楠栖帮忙似的。

俩孩子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谢谢赵主任。”

赵大主任说完就出去了,岳楠栖确实感叹地说道:“你们董事局主席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就帮我请好假了,我刚才还想来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下来。”

“怕是不止如此啊,你的好日子怕是马上也要来了……”刘向波肯定不会自己打电话,不是打到了省里,就是打到了首府,这点事儿就不是个事儿。

其实真用不着打到首府。

当然,这要是有个大领导打了招呼,光请假这个事情可就没意思了吧,当然是上学期间要好好照顾之类的就多的去了。

这些人,看领导的颜色办事儿,太上道了。

Of course,赵主任他们对张小北越好,张小北心里就有点儿越来越不安的滋味。

我张小北一介平民百姓,何德何能值得这帮子人大动干戈呢。

算了,无所谓,人家的手段都是咱们没有办法想象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另外返回来想,就算是自己能被人“利用”,那所谓的“利用”怕也就是自己的价值了吧。要不然,指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给他用一辈子的心血和积蓄去找一份儿工作?

还有身边的美娇娘,你拿什么东西去养活他?

张小北的脸上流露过一丝无奈,当然这却是岳楠栖不曾觉察到的。

日子就是这样的现实,一天一天过,一天一天熬,在这一个月里,张小北前前后后想了很多,现在的张小北,总算理解了什么是“客观存在”这个马克思主义哲学概念,以前觉得这些东西挺虚的,现在想想,真是实实在在的大道理。

人只有脱离了理想中的自命不凡,把自己作为一个地球上的客观存在,认识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传说中的各种疾病,各种危难,甚至死亡,当然也包括各种财富,各种索求,才会为自己的将来好好地谋想。

人生不过一世,草木不过一秋。放开手脚干吧。

社会的底层人员,命运永远不可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能随着浪头带着你向前进,已经不错了。

如此想来,自己虽然没有毕业就经历了两次生死,可是也提前明白了这么多道理,也算没有白白经历吧。

现在要是让张小北再看看同宿舍的那几个,他会觉得他们的学生气太浓了,换句话说,有点儿太幼稚了。

世界就是这样,一阳就有一阴,有高楼大厦,就有背后的阴影,有阳关鲜花,就有内幕交易,这个世界的规律,一点儿都不新鲜。

岳楠栖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已经返回学校了,反正张小北的精神状态也还算可以,恢复的速度也挺快,岳楠栖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刚回到学校不要紧,团委的领导又是找她谈话,又是做她的工作,让她参加来年的学生会班子竞选,并且要求她积极进步,向组织靠拢。

听着岳楠栖每天的电话汇报,张小北不以为然的笑着,首府那个令人向往的地方,那能量不在常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20多天的时间,张小北已经能够下地了,不是非要下地,而是这毕业典礼的时间要到了,怎么着也得去一趟啊,哪怕就是用胸带固定住肋骨,也得去啊。

实在不行,坐轮椅也得去,话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当然,虽说张小北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但到底还是有点青涩,很注重什么一辈子一次啊,人生第一次啊,这些东西。

后来经历的“一生一次”和“一生第一次”多了,张小北都麻木了,哪里那么多值得纪念的玩意儿,那都是没有存在感的表现。

……

6月30日,张小北坐在轮椅上,胸腔系着胸带,在岳楠栖的推送之下,出现在了毕业典礼上。

忍者疼痛,张小北还换上了学士服,跟校长亲切地我了握手,合了个影,然后又和宿舍的一帮子哥们弟兄疯狂地合影留念。

只不过,这却真成了张小北最特殊的一次回忆,因为这次,张小北一直是坐着呢,就坐在轮椅上。

搞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集团的车就把张小北接走了,干嘛,还得住院啊,再住上一星期,还得静养两个月。

至于宿舍的那一堆破烂行李——去求的吧,谁爱要谁要,除了一堆书扔在了租住房内,其他的都不要了。

就这样,毕业饭没有吃,毕业的酒也没有喝,毕业的疯狂也没有参加,张小北就这么默默地毕业了。

7月1日,从今天起,张小北就不是学生了,多么奇妙的事情啊,从现在开始,这个学校就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了,要想再坐在这阶梯教室里听听课,已经成了一种回忆。

别了,唐省林业大学!别了,我的母校。

小北从今天开始,已经踏上了社会,踏上了人生真正的征程。以前在自己心里一无是处的母校,到了今天才发现,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令人留恋。

多年以后,张小北回到学校,见到了老舍友,大家在一起聊天,谈什么是母校的问题。张小北说,母校就是那个我能骂她千百遍,但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地方。

第62章 未来的秘书科长

两个月后。

张小北已经完全康复,并且出现在了总裁秘书办公室。此时马瑞正站在他的跟前,手里拿着一份《劳动合同》等待张小北签字。

看见什么是牛逼了吗?自己毕业了,要签订《劳动合同》,还得人力资源部的人亲自来,这就是人的身份和地位。

想想刚来实习那会儿,那什么待遇?

金总裁还没有来上班,话说人年龄大一点,恢复起来肯定没有年轻人那么快,不过张小北能上班了,这也是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总裁离上班的时间也不远了。

离退休职工的事情也解决了,在刘白水被抓之后,煤矿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生产和运营,后来几个带头闹事的社会人员也相继被抓。

但是对于自己的职工,由于大部分都是被蒙骗的,集团也不愿把自己的职工搞得太被动,所以又补偿了一部分钱,并且与每个人都签订了彻底了断这件事情的协议,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话说“子女们”也在这件事情的平息当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也就是说张小北的建议还是发挥了效应。

这个事情结束了,可是还有一件事情却是刚刚开始,便是集团的机构改革。

这才进行了几天,总裁和秘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且没完事儿呢!

不过在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之中,虽然曲曲折折,但是最后以总裁的胜利而告终,所以接下来的应该是暴风骤雨般的改革。

既然是改革,就伴随着深刻的人事变动。

这才是大家关心的重点。

到时候谁上谁下,怕是要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最近很多人都有事没事和张小北接触,妄图拿到一些消息。

可就唯一一个人没来找过他,那就是经六福。

但是张小北心里跟明镜一般,经六福是自己心里有谱了,而其他人么,特么总裁和劳子在铁路专用线站台上被一棒子人群殴的时候,你们怕是在边上看热闹呢吧!

是不是还想着等我们被打走了,你们继续保持自己的利益不变呢?这个时候想起我张小北了。

切——晚啦。

不过张小北经过这两次的洗礼,已经变得很沉着了,话说得漂漂亮亮,软软呼呼,但是事情办得却是硬硬当当,滴水不漏。

说句废话,电脑里的文件方案已经都成型了,难道我不知道?我要是都不知道,这集团里还有几个人能知道?

再者说了,金总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两天就琢磨这个事情呢,只要人一到,马上展开实施。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张小北和经六福走得更近了,两人没事就经常聚聚,金总说他至少要迟来一个月,这期间张小北是无比的自由。

如果集团有车去省会办事,张小北还能蹭车回学校看看岳楠栖,这小日子过的也是滋滋润润,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总之一句话吧,一切平静如水,就不在这里赘述了。要说的就是的一个月以后,也就是国庆长假结束,金总同志来上班了。

上班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召开集团机关全体人员和各下属企业副科以上干部的全体大会。

主要内容就是宣布实施《关于在全集团范围内进行机构改革和干部竞聘上岗的方案》,会场之上有史以来头一次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在听。

张小北自然不用听,方案都是他根据金总的授意进行起草,然后在董事局会议上通过的,只是张小北注意的是别的事情。

仔细看了看,这集团机关,连同下属各公司和子公司的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就特么一千多人了,昨天晚上看了看花名表,光科长一级就特么的三百多人,副科级就五百多人,副矿级,矿级和公司的经理副经理这个级别,也有一百多人。

机构庞大,人员臃肿,虽然不敢说十人九牧,可是全公司才五千多职工,这干部就特么一千多人,是不改不行啊。

会场之上静悄悄的,涉及到每个人命运走向的拐点来了,不由得大家不上心,生怕耽误了一个字似的。

金总宽厚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之上,显得沉着、冷静而又坚决、肯定,容不得半天儿置疑。

一个半小时的大会,没有一个人中途退场,但是尽管大家没有听够,会议还是按时结束了,人们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会议室,一副还不太明白的表情。

废话,金总能给你讲多透彻,自己慢慢悟去吧。

回到办公室,金总又叫了张小北一次,意思是让张小北换个手机号去。

张小北自然是心知肚明,从今天开始,怕是自己的手机就会炸锅,找金总表达“进步要求”的人会越来越多,金总肯定是不胜其烦,张小北要应付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太容易,所以趁早换了手机号。

省得麻烦。

别人关心这个事情,张小北难道就不关心了吗?关心,怎么能不关心。

不过总裁办也要进行工作细化,设立科室,赵小北的位置早已经设置好了。

鉴于张小北刚刚毕业,实习期刚刚结束,金总考虑给个经理级别的副职,给赵大主任当副手有点儿还不够格,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排挤和口舌。

所以对这总裁办也设置了几个科室:秘书科、法务科、公文档案科。张小北即将身兼双职,秘书科和公文档案科的科长。

工资相应的也要涨起来,已经不是1500了,而是4500了。

这个事情,金总和赵大主任都已经和赵小北谈过了,张小北自然心无旁骛,对于这个职位他已经很满意了。能不满意吗?这可是刚刚毕业啊。

其实张小北也清楚的很,到了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已经不仅仅是工资那点儿收入了,有了经六福的“成功案例”,怕是很多人都要效仿了。

张小北自然不是来者不拒,有选择性地接触,话说这人事变革的大事,尤其是涉及到之前提到过的什么采购、财务、销售系统,怕是会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

当然,有的是让张小北美言几句的,有的是来“买消息”的,也有更过分的要求的。这可不得选择性地接触吧,不过都有一点,事成之后,再说酬谢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张小北也不太避讳金总,因为总有一些人能够通过各种方式来找到张小北,一下子都杜绝了,反而不正常了。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不对?

所以干啥事都别太过,大家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怎么回事似的。

第63章 机构改革尘埃定

就目前的情况来讲,副总裁级别的和各分公司子公司的一把手,都是董事局聘任的,当然也是为了平衡和照顾各股东之间的关系,根据要求而设立的,这个没有什么好改的。

金总裁想改也没有这个权力。

要改的,是具体经营运作的各个部门和各分子公司的副职、集团机关的各个部门,还有分子公司的各个科室,包括之前提到的管理模式和管理方法改革。

事情大了,一步步来,先是关于部门设置的改革【看正版,在起点】。

除了之前提到的三个分公司,其他能合并的要合并,该分权的要分权,根据方案,又结合实际运行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最后由原来的十八个部门,合并成为三个分公司,九大部门。

一哈子减少了三分之一,力度够大!

部门合并之后,所有的部门都称为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和销售、财务、供应三个分公司统一称呼,下面设处级部门,也就是说张小北以后不能叫张科长,得叫张处长。

一下子就给高大上了哈。

但是矿上的称呼不变,依然沿用矿长和副矿长的称呼,科长和副科长也改为处长和副处长的称呼了。

不是不给矿长和副矿长们变,而是上级有要求,这个可不能乱变的。

其实说白了,等于管理模式从头重建,管理秩序从头重建,各方势力代表重新划分,不管桌面上的,还是灯下黑的地方,都将要焕然一新了。

部门和称呼确定了,那接下来就是人选的问题了,公司九大部门和三个分公司的一二把手全部公开竞聘。

这个没有什么新鲜的,和张小北“考”秘书的时候一样,笔试和面试两个部分,参加的人有总裁、副总裁全体班子成员,张董秘代表董事会参加。

这些人中间有张小北关心的,都给提前和金总说过了,这个可不能隐瞒,谁谁谁,找我了,找我说什么了,另外也侧面打听了,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原来跟过谁……

不说,你小子可就得注意了,你到底是金总的心腹还是这些人的心腹?

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主动给领导汇报,把这些人的事情能办就办了,办不了也没有办法。

万一办成了,时候那可都是有“酬谢”的。

当然,后来张小北也没有亲自出面接触这些人,因为他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代理人——经六福。

这经六福已经成了张小北的一个消息通道,因为很多人没有渠道找到张小北,但是经六福天天在矿上晃荡,可是不难找吧。

得了,张小北也就这个门道,把经六福塑造成自己的“代理人”了,话说到时候“酬谢”都由经六福给他送来,这样也安全不是。

当然,这个事情金总可不仅仅张小北一个消息来源渠道,所以张小北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当然也是实事求是,也就是刚才提到的选择性接触,觉得差不多的,才敢接活儿,觉得没戏的,之前对立过的,对不起了,您这活儿难度太大,劳子不接。

一个月以后,名单基本确定出来了,这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地方,金总提前就了解了一部分,休息住院的时候也没闲着,之后又经过了更加详细的摸底,名单确定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

不过张小北见到名单的时候,那是张小北得到了金总的指示,经过几轮的选拔,这是要进行最后一个环节——谈话了。

谈话能谈什么,不就是让你表表忠心,以后跟着金总好好干,不要有其他的小心思和小想法之类的嘛!

九个部门和三个分公司,一共是十二位一把手,十九位二把手,其中有七位是自己关心的,但有一个特殊情况,经六福除外,还有六位是能够见到“实惠”的。

张小北拿着名单挨个儿打电话通知,今天周五,下午几点几分到总裁秘书办公室候着,等待领导最后谈话。

得到通知的人,自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电话里充满了各种扬眉吐气和开心,以及对张小北的恭维。

当然,这还不是最终开心的时候,所以一个字也不会对外说。

没有得到通知的人,当然是心急火燎,拐着玩儿找人问张小北的具体情况,张小北一个“还没有最终确定”统统都给打发了。

是还没有最终确定嘛,话说我通知的这些人都还等着谈话呢,哪里能最终确定嘛!所以呢,您悄悄等着就好了!

等什么?等着黄花菜凉呗!

当然,也得提一句,为什么是周五约见,约见完了,张小北在办公室文件都出好了,就等着金总一句话,加盖公章下发就完事了。

再有谁来找金总,哎呦,这周五下班的时候事情都办完了,现在又是周末,什么事情也办不了了,随后再说好不好?

随后,随个屁后啊随后!

所以,基本上,一锤定音了。

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哈哈!

只是张小北对这名单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金六福,这小子直接跨过了处长级,成了销售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成了销售分公司的二把手了。

当然一把手还是金永利兼职。

摆明了,这重要部门都换成自己人了。财务分公司和供应分公司的人选张小北也琢磨了一遍,也差不多都是金总之前重点了解到的人。

其实就像之前金总和张小北聊天时候说的,对于刘白水的事情,从某一方面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来看清了很多人的本来面目,二来呢,金总被劫持之后所爆发出来的方方面面的能量,也让各位副总裁消停了不少,知道这货惹不起,所以乖乖听话了。

当然,下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知道这位金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更有强大的背景,得了,这个是真惹不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场改革在具体实施的时候,才显得过于顺利,顺利地让张小北都有点儿错觉了。

对于经六福,张小北并没有着急地通知,而是下班儿的时候,给经六福打了个电话,说好中午两个人去吃一口舒服的。

第64章 五六一共是三十

这吃一口舒服的,自然不是什么海参鲍鱼之类的,而是附近有个小面馆,就离火车站不远,一碗葱花面做的是真地道。

这是经六福常来的地方,然后张小北跟上也成为了常客。这可比天天面对七个碟子八个碗要来的舒服了。

“北爷!”经六福的车就在集团外面的路边停着,张小北一上车,经六福一股江湖习气地双手抱拳说道。

“开车。”张小北点了根烟,说道。

“这好好的,怎么又给我‘升官’了?你叫赵主任才叫‘赵哥’,叫我叫‘北爷’,那赵主任得叫我什么?”张小北抽了一口,玩笑说道。

“怎么?不舒服啊!非得叫你个傻B孩子,你就舒服了?”经六福开着车,嘴里讽刺道,“没听说过吗?谁最有用谁是爷,谁官儿最大谁是哥?”

“还真特么是这么回事儿?”张小北把烟头儿伸出窗外,让风吹了吹烟灰,然后继续说道:“就不关心你捞了个什么官儿当当?”

“销售分公司副总,我猜的对吗?”经六福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心里的高兴劲儿一下子掩盖不住了。

“行啊,人越老越精明,这句话还真的是真理啊!”张小北打趣道。

“这不是废话吗?这次竞选的就是部门老总和副总,我也没想到要参加,是特么金副总裁给我打电话让我参加的。呸呸,这张臭嘴,吧‘特么’那两个字去掉……”经六福说着,还抽了自己嘴巴两下。

“销售分公司总经理咱是不敢想,更何况金副总裁本身就兼着呢,一个人玩儿不转,我正好出现,给个副职,辅助金副总裁,也合适。咱笔头子不行,可咱实际经验丰富,嘴皮子也厉害啊!”说到这里,经六福的车要拐弯了,所以干脆不说了。

“不是,是你破解了一个难题。”张小北挑着眉头,想说一说自己的意见。

“哦?还特么难题,劳子本身就是一个难题,还破解个毛儿啊!”经六福不以为然地说道。

“现在企业管理有一个空白啊,当企业遇到黑涩会,你说怎么办?报警?黄花菜怕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了。也就你这号的能五能六的可以,金副总裁在这方面是个短板。”张小北说着大开了一下车窗,把烟头扔了。

“读书人的脑子里弯弯绕就是多……”经六福说了一句,然后猛然一觉刹车。

张小北一个没注意,身体向前一倾,差点儿脑袋撞车的工作台上,引得经六福一阵哈哈大笑。

“说说说,说个求啊,到了吃饭的地方了!”经六福还十分有礼的说道。

“真是尼玛个粗人。”张小北说了一句,开了车门下车了。

“生气啦?”经六福却没有下车,而是从窗户探出脑袋来舔着脸问道,假发被车窗边沿蹭了一下,自己赶快用手又整了一下。

“给你个开心的东西!上车上车。”张小北早就习惯经六福这种痞子习气了,不过为人还是很义气的。

张小北转身又上了车,经六福关上了车玻璃,厚厚的太阳膜,从外边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这个时候,金六福从兜儿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这个给你。”中指和食指夹着银行卡递了过来。

“什么意思?”张小北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下午都要谈话了,这个东西我都帮你整理到一块儿了,一共三十个,你收好了。密码是劳子身份证的后六位。”经六福说这话的时候,又点了一根儿烟。

张小北一下子愣了,多少?三十个?经六福不是才给了两个吗?这怎么就五六三十了?

这个时候的张小北还没有机会去问,经六福怎么知道办成了六个人的。

可经六福是个道道很多的人,找张小北办事的能有几个,天天问着呢!

“这么多?”张小北终于问了出来。

“都是这规矩,这是我给你定的,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敢多要,年轻人也不懂个行情,我就帮你定了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收着吧,我做中间人,应了‘坏人’的名,你小子得了实惠,一百个放心吧。”经六福说道这里,还拽下了自己的头套。

张小北还在恍惚之中,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把假发给摘了?”

“这以后要去集团上班了,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装了这么多年了,不装了……”经六福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甩出两个字:“下车。”

经六福知道这小子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么多钱呢,就这个钱数,在当时完全可以在滨州市买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了。

怕不怕!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孩子来说,不怕才有鬼呢!

经六福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而是笑着说道:“今儿这顿,得你小子请啊!北爷!”说完哈哈大笑一声,自己先进了饭店的门了。

而张小北则是糊里糊涂,满脸不信地走进了饭店的门。

一碗面八块,两碗面十六块,加一个素拼盘十块,一盘酱牛肉三十,一共五十六块,就算是酬谢经六福了。

“不对啊,老经,这顿饭还得你请……”张小北已经有过拿钱的“经历”了,也就是刚才震惊了一下,现在吃了半碗饭,也反过劲儿来了。

“北爷,不地道啊!”经六福啃着一瓣大蒜,一点儿都不在乎地答道。

“别人都是一巴掌,你是二指禅啊,你说该不该你请!”嗯,暗语,一巴掌,五个数,二指禅,两个数。

“靠,给你马子那一根手指不算呐,跟你小子吃饭喝酒不算呐,我加油不花钱,还是抽烟免费的……”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耍起无赖玩笑来。

“我是觉得一下子太多了,要不然分你点儿?这顿你就请了。”这个是张小北的真实想法,人家做了中间人,自己也不能全吞了,对不对。

经六福自然之道张小北的想法,但经六福更懂得规矩:“你以为劳子傻啊,劳子每个人扣了一个劳务费。这顿我请我请,跟你吃个饭,真几把费劲。”

张小北摇了摇头,知道这个货肯定不会私吞一分钱,只是这一句话,已经把张小北的嘴给堵住了。

嗯,这经六福不愧是道儿上的人,还真特么的上道。

第65章 你小子卖便宜了

“哪天去市里,让兄弟尽尽心。”张小北十分诚心地说道。

“嗯,这还像句人话,但是别跟我打岔,还哪天,你不说我就直接拍板了,就今儿晚上。”经六福这下可不客气了,得让这小子放放血,要不然他老过意不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今天晚上不行,我得走,我得去看我马子。”张小北原计划躲出去,这我去学校看女朋友了,谁有事情我都鞭长莫及不是?多好的理由和借口啊。

估计金总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不过这个话,可不能跟经六福说。

“北爷?就这点儿出息?那罗马钻石皇宫的妞儿就那么差劲,话说你那小马子有多好,子弹那么多,敌人那么多,都等着你消灭呐!哈哈哈……”这一股蒜味儿喷出来,张小北也是扇了扇鼻子边的空气。

“老流氓。”张小北呼噜了一口面,送了经六福一句。

“行了,不逗你了,哥哥我随时有时间,等待你的召唤,不出所料,下周一,哥哥我就去集团机关报道了,别说不给你机会,给哥哥我贺贺啊!”得了,这个事情又这么被经六福插科打诨给蒙过去了。

人精啊,不服不行啊!玩笑开了,面子给了,事情办了,钱也送了,经六福,你真对得起你的这个姓。

到了下午,自然是金总挨个儿接见,谈话,每个人五分钟,二十多个人,两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张小北还真是佩服金总,那屁股,一坐下来就是几个小时都不动,还有这当领导的会议就是多,有些大会,在那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中间连个厕所都不带去的。

张小北就不行,不到一个小时,不是想去抽支烟,就是想去尿一泡,看来自己跟领导之间还是有差距啊。

要当领导,这“坐功”就必须得练出来。张小北如此想到。

不过好歹,这二十九个人都接待完了,文件也随之下发了,紧接着也就快到了下班时间了。张小北也琢磨着该溜了。

现在可是没有火车了,前文讲过,9月1日起就没有了。

张小北就是打算跟赵大主任一起去市里,然后从市里坐夜间的大巴先去省会,大不了省会住上一夜,一大早去看岳楠栖。

可这刚一进门,就看到赵大主任一脸坏笑:“晚上干嘛去?”

欧呦?这是看出来了咋地,没有提前说过这个事情啊。

“赵哥,晚上回不回滨州?要是回的话,我蹭蹭车,回学校一趟。”张小北说道。

“哈哈,聪明了,学会‘躲事儿’了啊!”赵大主任开口道,“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领导交代了,让我代表他跟你谈个话。”

“谈个话?领导不能亲自跟我谈吗?不过看赵大秘书的表情,是憋了一肚子坏水的样子,顶多是被‘调戏’的样子。”张小北心里这样想到。

“嗯,那我下了班就跟你走了啊!”赵主任听了笑了笑,张小北自然是收拾东西去了。

一下班,赵大主任叫了张小北一声,张小北便颠儿颠儿跟在屁股后头走了。当然,周末要出去,当然得跟金总提前打好招呼。

一上车,赵大主任还是那副坏笑的样子:“张小北,这次人事调整得了多少好处?”

张小北心里“呼通”一下,这尼玛还真被领导知道了,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嘴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扭扭捏捏的,照实说。”赵主任已经按下了车玻璃的按钮,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开车。

这个时候,可是不能打马虎眼,真的得实话实说,不过张小北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不过随即张小北就明白了,这是让自己纳“投名状”呢啊!没点儿把柄落在领导手里,领导会对你彻底放心吗?

替领导卖过命,和领导一起遭过难,再把把柄交到领到手里,得啦!这下领导算是牢牢地把你攥在手里了,让你小子往东,你是绝对不敢往西,让你小子往南,你往北走以个看看。

“三十万……”张小北装着低下了脑袋,心里却是释然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吓傻了,被领导发现了这个事情,不直接开除了才有鬼呢,你一个小秘书,就敢动这么大的手脚?

可张小北并不这样想,经过这些事情张小北也看明白了,“出事”的那些人是没有看明白,“站队”有问题,而且把自己守的太牢了。

当然张小北之所以这样想,也跟他现在看书的习惯有关系,历史上这种专门给领导留“把柄”的故事可是一点儿都不新鲜。

要是真的有事儿,金总早把他赶走了,哪里还用得着让赵大主任跟他谈话是不是,所以他释然了。

“个傻B货,领导让我告诉你,你特么的卖便宜了。部门副总的职位,你小子一个才收了5万,金总的脸面就那么不值钱?”赵大主任一脸不屑地训到。

我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还尼玛吓了我张小北一头冷汗。

“小北,你不傻啊,我还以为你拒不交代呢!”不过说完上一句,赵大主任的脸色就缓和多了。

当然,这是看到张小北说实话了。

“跟自己领导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该打该杀领导下命令,到底是咱自己做的不合适。”听听,这就是秘书说的话。

跟自己领导又什么不能说的,那意思就很明显啊,我张小北在你赵大主任和金总面前就是透明的,有些我会主动说,有些我没说,你问我肯定说,你是我领导啊,我百分百相信你啊。

另外,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合适”,您可也没有说我多的“不对”啊,这“不合适”和“不对”两个词,在概念和程度上,明显前者就分量轻多了。

“对了,张小北,你计划用这笔钱干什么?”赵大秘书又是一问。

这个问题就有意思了,第一,这个钱你就收着吧,领导也知道了,只是不能当面问你,“投名状”你也纳了,钱基本安全了,恭喜,你彻底入围了。第二,赵主任为什么要问张小北这钱干什么用呢?

第66章 金总的真实用意

是啊,这么大笔钱,是不是该干个大事儿啊?那么什么大事儿能跟赵大主任代表金总谈话扯上关系呢?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讲,马上面临的就是婚姻的问题,结婚要什么?房子啊!

可是这房子跟今天的谈话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实话实说,扔一砖头看看什么反应!

张小北挠了挠后脑勺,一副还没有想好的样子:“老大,我刚刚拿到手,一时间还没有想明白怎么用,不过我想,我应该在滨州市安家了,这么大笔钱,买个房子差不多吧。”

“哈哈哈哈,对啦!你的回答也符合了领导的想法……”赵大秘书听了哈哈大笑,不过紧接着他掏出来手机。

“金总,张小北说他想买房……”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大主任紧接着又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张小北,金总让我告诉你‘安居乐业’四个字。”赵大主任此时才恢复了之前的正常脸色。

“只有你在这里安了家,不再乱跑了,领导才敢放心一点一点地把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像你现在这样居无定所的,领导也不知道你小子一时兴起,会不会中途溜掉……”

紧接着,赵大主任才把这次谈话的真实用意告诉了张小北。

不过话到了这里,也就明白了,原来经六福还扮演者“多重间谍”的身份,张小北帮人的事情,虽然他自己跟金总也说过,但那时就工作谈工作,不涉及钱的事情啊。

金总那可是过来人,年轻人的道道哪里能瞒得过人家的老眼,屁股一抬,就知道要放什么屁。话是不好听,可理是这么个理,对不对?

这样金总就让赵大主任跟经六福联系了,这一下子,张小北的一举一动早被赵大主任掌握了。

可是作为金总来说,第一,这些人确实值得用,这是第一原则,张小北对这些人侧面打听的消息也算真实,所以这小子也不是完全丧失了原则,还行。

第二,这样的秘书还真不好找,贴心不说,关键时候还真敢特么站出来一起扛事儿,不过好像光当秘书就有点儿埋没了,所以得培养培养。

可是年轻人心性不稳啊,说不定哪天一急眼,起来跑求了,这不是白培养了吗?得来,这小子不是想挣钱吗?让你挣,让你小子把把柄交上来。

另外,有了这些钱,你张小北还能在滨州买个房子,这心也就拴住了。

当然,金总可不能直接站出来说:张小北,劳子送你套房子,跟着劳子好好干吧!

这么大的领导,办事儿都有“艺术性”,不显山不漏水,想干的事情都干了,涉及到的人各得其所,大家嘴上不说,心知肚明,就完事儿了。

多么美好的结局啊!对不对?

当然目的就是这么个目的,看起来很简单,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可是张小北在这其中绕来绕去,现在听了这话,还冒了一头冷汗,这弯弯绕,可真不少啊。

这刚才要是答错一句,说不定这将来的前途可就受到影响了啊。

实话实说,做到了,绝对不藏着掖着;“投名状”纳了,三十万整,就是我张小北收的,把柄上交了;另外,这钱,我可是要“安居乐业”用的,跟领导的指示高度吻合。

不过到了这里,这三十万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操吊的什么闲心了,这绝对是自己的了。

当然,这个事情,谁都不能告诉。连自己的亲娘老子都不能说,岳楠栖更是不能说。上次一个三万块钱都吓得魂不附体了,这次要是说了,那还不得活活“撕巴”了张小北?

但是,现在,肯定是越看岳楠栖越顺眼,为什么?现在张小北已经有迎娶岳楠栖的资本了呗?房子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那就不是个事情了。

到了滨州市区,赵大主任就把张小北赶下了车:“滚蛋吧,劳子今天就不逗你玩儿了,忙了一星期,也该回家了。”

“一起吃了饭再回家呗?”张小北打开车门,一脚已经下地了,不过屁股还没有动。

“滚蛋,劳子也有老婆孩子,哥可是有家的人,哪里像你,特么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说完便把张小北轰下了车。

张小北站在路边,突然笑了,“逗我玩儿”?有特么那么轻松加愉快吗?

不过想来,要是张小北回答不正确,赵大主任肯定会“引导”他往正确的方向走,这才是真正的“逗”吧!

可见这次“谈话”,本来也是有惊无险的,不过这个事情,赵大主任有时间的话,肯定会仔细和金总汇报,那个时候才更有说服力。

正这样想着,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岳楠栖的电话。

挂了,再打回去。

长途加漫游多贵啊,自己的话费每个月还有公司固定给的补助,所以这也就形成了规矩,岳楠栖打过来,张小北挂了,再打回去。

真特么会过日子啊。

“小北小北小北……”接通电话,岳楠栖就兴奋地要死的样子,张小北赶快把手机拿到离耳朵一尺远的地方,听着声音低了,才又扣到耳朵上?

“别说,让我猜猜,学校团萎找你谈话了,让你当学生会副主席了吧!”正主席给不了,副的应该没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岳楠栖似乎被张小北的“神预测”给震惊了。

“没什么稀罕的,你以后慢慢就懂了。对了,我正在长途汽车站,晚上能到省会吧,有出租车的话,我打个车就去租住房了。”张小北忙了一下午,居然忘了给岳楠栖打电话了。

“好啊好啊好啊,你又要来啊,不过小北……”好像又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样。

“怎么啦?”张小北现在觉得自己眼里就没有什么事情,都好解决,尤其是岳楠栖的事情,学校那个学生的小社会,比真正的这个大社会要简单多了。

“还不是你住院时候那些营养品啊,我现在天天不吃饭都吃不完,很多都坏掉了……”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吃不了就扔了吧……”张小北哈哈一笑,便挂了电话。

日特娘的,这货现在变这么大方了。

第67章 年底的一些事情

可不得扔了吧,岳楠栖敢往家拿?家长问起来怎么来的,哦,男朋友住院送的啊!找抽呢不是!话说家长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呢?

自己送家里?得了吧,老爹一问,尼玛上了几天班,挨了两次打,得了,回来种地吧,咱不受那窝囊气!

拿回集团的宿舍?去求的吧,自己有烟陪伴就行了,其他的,多余!

不过当天晚上在大巴车上,张小北就接到了经六福的电话,意思是还有人问问这次没有上去的原因。

张小北说,你快算求了吧,这个事情暂时就这样了,都别操什么闲心了,再多问什么,张小北就说困了。

不过张小北没有说经六福当“间谍”的事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多说无益了。

不过这算算,时间也不慢,再过上两个月,岳楠栖这个学期就结束了,再过上一年,就应该实习了。

金盛集团又有附属学校,又是什么集团内部报纸的,这岳楠栖到时候干个什么都可以啊。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怕是领导顺口就答应了。

怎么着,我不但把家安这儿了,连老婆都带到集团了,这下子该彻底放心了吧。

张小北随心所欲地想着,便也慢慢地睡着了。话说这还是第一次坐能睡觉的大巴,躺着也不错啊,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好吧,这次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了,至于张小北到了学校的那点腻歪事,我们就不多说了,总之一点吧,感情越来越稳定。

当然金总到集团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也就是机构改革,还没有彻底完成,所以张小北周一再次回到集团,第二轮的机构改革也便开始了。

这次是关于煤矿上的副矿级领导的选拔和任命。在这个事情上,张小北就老实了,这好处收上一次就好了,哪里敢一次又一次的来。

这是金总机构改革呢?还是你张小北进行人事安排呢?人得懂得分寸,更得懂得进退是不是?

2004年的最后阶段就是进行处级干部的选拔和任命了,基本上大的变动不大,但是数量上削减了三分之一。这是下人呢,又不是上人呢,张小北知道这个事情更不能染指,所以也就躲的更远了。

老老实实地伺候好领导,写好自己的材料,日子过的倒也潇洒自在。

不过关于自己个儿的事情,张小北还是挺关心的,这不是正捧着鲜红的文件在那里一个人乐着呢么。

“《关于张小北等同志任免职的通知》,集团各分子公司、各部(室):经2004年12月1日总裁办公会研究决定,任命张小北为总裁办秘书处处长,同时兼任公文档案处处长……”美啊,笑啊,风雨过后见彩虹,大难不死得后福,张小北的喜悦自然是喜形于色了。

装什么装,高兴就是高兴,开心就是开心,对不对,年轻人,就要有个年轻人的样子。

不过虽然年底的事情比较多,但是除了张小北得到了正式任命这一喜事之外,还有两件事值得提一下。

第一,张小北参加了一次董事局会议;第二,张小北被安排去打点上层关系了。又增长了两次见识。不过,这些事情也都在秘书的工作范围之内,无可厚非。

当然,之所以写这些,就是为了张小北去卖煤之前,增强各种社会阅历,这样到了销售口上,虽然业务从头学起,但是社会上的头头道道,张小北已经了然于胸,不至于到了任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好了,继续讲张小北的故事。

12月1日开始,总裁办又新增了3名工作人员:第一个是法务处的副处长,名字叫个周睿,精瘦精瘦的,管理具体证照合同,法律事宜;第二个是增加了一个档案管理员,属于张小北直接指挥;第三个是新增了文印室,把之前行政事务部的文印员直接给调过来了。

这下子总裁办的同事也多了起来,都是一干子年轻人,聊得来,也热闹。不过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不好,很多人都认为一帮子猴孩子,能干成什么事情是不是?所以有些事情也是处处刁难,可没想到这帮熊孩子能耐和是大得很。

不符合规定和规矩的事情,那是一点儿都办不了,爱去哪里告状你随便,反正这里是一点儿不符合规矩,直接发回原处。

再说了,劳子们都是总裁办的人,你告到总裁那里能怎么样?事情办的硬邦邦的,规矩是立的硬杠杠的。

不错啊,一帮子小家伙,赵大主任也是非常满意。

当然了,搞得一帮子老家伙也是没有脾气,一个个按照规矩来了,这不,集团的工作氛围和工作效率马上就上来了么。

马上就是2005年春节了,春节之前两件事,一个是要开董事会,一个就是要维护上层关系,时间节点在这里摆着呢,不是吗?

开董事局会议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无非是去了一趟深圳,感受了一下什么是经济发达城市,什么是特区,什么是冬天穿裤衩子,值得说的是董事会的最后一项。

但是董事局会议的其他正式议程讨论完毕之后,最后一项议程却是在滨州开的。而且这个议程却是不在议程表之上。

那是什么呢?那就是:发——红——包。

不过到最后,张小北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还是酸酸的,因为这次发红包的对象都是总裁、副总裁、分子公司的总经理,还有各煤矿的一把手,再有就是各部门的总经理。

对了,赵大主任也是总裁办的总经理,不过是张小北叫习惯了,没有改口而已。而且听着也亲切。

张小北的酸劲儿上来的时候,也是感叹颇多,这当领导就是好啊,除了灰色的收入以外,还有这么多正大光明的收入,可不是人人都想往上爬吧。

有多少呢?我们下一章一定会讲到。

当然了,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将来能和赵主任一样,干个部门的总经理就知足了。呵呵,依然是眼界和“贫穷”限制了孩子的想象力,不过,这眼界不是在慢慢打开吗?

着什么急啊!

第68章 年终的奖金会议

是的,要发奖金了。

张小北这个时候就在中巴车上坐着呢,从银行的金库提了现金出来,张小北就负责“押运”工作了。

第一次见成箱成箱的钱啊,一箱子二百万,整整拉了13箱啊,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连着号的。

当然现在还没有那种震撼的感觉,都是塑料收纳箱封着呢,跟一箱一箱的废纸差不多,钱这玩意儿,只有她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才有那种震撼感。

所以张小北坐在中巴车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到了酒店的大会议室,张小北招呼着酒店的门童搬运着这成箱子的现金,门童看着这一箱箱的收纳箱,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东了。

还随口问了一句:“领导,你们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张小北自然是随口一句:“会议资料。”

可不是会议资料吧,谁敢说不是呢!只不过是特殊的会议资料。

门童推着行李车,上了电梯,司机和张小北充当着“护卫”的角色,把这十三箱现金全部搬到了会议室。

这个时候,才是震撼来袭的时候。

此时已经没有司机的什么事情了,张小北找了一把裁纸刀,轻轻地把箱子上的捆绳挑开,当他揭开第一个箱子的时候,眼睛真的是直了。

什么是百万富翁?就这一小箱子钱,就等于银行账号上的那么多的0?这一百万也没多少啊,这一箱子就是两个100万啊!

这就是张小北的感觉,不是感觉鲜红的冲击感,而是感觉真的没有多少。跟他么常人的思维是有点儿不一样。

好吧,牛皮袋子够结实,领导交代过了,一个袋子装两条“555”,其中有十二个袋子装1条就可以了。

什么是“555”,意思就是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捆一块儿,长度宽度和高度跟一条扁盒555香烟差不多,所以这个说法就流传开了。

这种牛皮袋子还是定做的,外面看着是纸的,里面镀了一层塑料薄膜,结实的很,放两捆,重量支撑富富有余。

张小北一股脑儿,把这十三箱“会议资料”全部拆开了,这才有了明显的视觉冲击,尼玛一箱一箱的,整整铺满了三分之一的会议室,这才叫钱啊。

钱是这样发放的,总裁200万;副总裁8人,每人100万,这是800万;六个煤矿,一个化肥厂,一个电厂,一个房地产公司,一个投资公司,一把手每人100万,这是1000万;十二个部门老总,每人50万,是600万。合计2600万。

张小北把这成箱的钱一摞一摞地提溜出来,硕大的会议桌上,一半以上的地方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张小北又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子,按照金总之前的吩咐,开始装袋。

两个一袋,有十二个是一个一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堆满了这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那鲜红的小山,瞬间又变成了一堆棕色的牛皮纸小山。

变化真是快啊,张小北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后给赵主任打电话,MONEY套袋套好了。

不过依然是民间说法,“套袋”那可是种苹果的果农给苹果干的事情。专业嘛,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丢的了的。

已经是10点30分了,十五分钟之后,刘向波和金永成两个人双双走了进来,赵大主任跟在屁股后头。

进来之后,刘向波和金永成两人有说有笑地坐下了,赵大主任手里拿着名单。这分工就明确了,赵主任念名单,张小北拿钱,交给两位领导。

红包么,领导当然得亲自颁发。

刘向波没有吭气,金永成向赵大主任点了点头,意思是开始把。

“先叫刘总。”张小北拿出手机,给那位常务副总裁,也就是之前提到的“小胡子”打了个电话。

这电话响了一声就接起来了,“好好好”的声音不断传来,再也没有之前对张小北的那个态度。领钱嘛,谁不高兴似的。

几秒钟的时间,刘副总裁就进来了,刘向波手里拿了三个袋子,金永成手里拿了两个袋子,一下子教给了刘副总裁。

一百万呐,光这分量也不轻,明显感觉“小胡子”手里一沉。

“辛苦一年啦,刘总,谢谢啊。”这是刘向波说的。

“老刘,重不重,用不用让小北帮你送一下。”金永成说道。

这特么就是一句调戏话,张小北还要再现场分钱呢,再者说了,你老刘舍得让别人碰你的钱吗?

“不重不重不重。”刘副总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生怕别人一碰就少了一摞似的,不过也开玩笑滴说了一句“再重都拿得动。”

随后三个人哈哈一笑,刘副总裁出门去了。

随后不用说,都是一个个的喜笑颜开的进来,满脸兴奋地出去,匆匆忙忙走了。

走了?干嘛去啊,银行啊!这谁能把这百八十万一直扔到车后备箱不是?

最后一个进门的是行政事务部的总经理,不过已经不是李小龙了,李小龙依然是副职,这次领红包可没有他什么事情。

等到墙角就剩下两堆钱了,刘向波站起来了:“老金啊,你跟小赵的我就不用亲自给你们颁发了吧,这重又重的。你们自己领吧。”

说完,刘向波掏出烟来,原来真是传说中的白皮烟啊。外包装就是一层白纸。

不过此时,刘向波的目光转向了张小北,手里夹着烟,指着张小北说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张小北吧。”

尼玛,还传说中的。

“是啊,向波,这就是我的大秘。”金总有点儿自豪地说道。

“张小北,来来来。年轻人了不得啊,跟着金总好好干。”说着从兜儿里居然掏出一个红包来。

这个是真红包,红色的,就跟过年发压岁钱的红包一样,不过厚度可就是一个数的厚度了。还有,这个票子露出来的地方不是红的,远远看着,还有点儿绿色。

“尼玛,就给五千啊。”这是张小北腹诽的,不过董事局主席给红包,你的腿必须得快啊,这可是高看一眼的。

第69章 刘总给的是美金

话说张小北走上前去,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赶快接住了刘向波的红包:“谢谢刘总。”

刘向波还伸出手来,跟张小北握了握手,这一握手,张小北早把钱多钱少的事情忘脑门子后头了。一脸的奴才相。

就把赵大主任都看得一边笑一边摇头。

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么,正常。话说刚才什么副总裁,一把手的,见了领导不也这个求势嘛。

只不过别人是看钱的面子,张小北是看人的面子。

说完这些,刘向波跟着三个人摆了摆手,出了会议室,说了一句:“晚上见。”

哦,晚上见,当然了,要过年了,晚上总要吃个饭什么的呗。

“张小北,那一堆大的是我的吧。”刘向波走了,金总更加随意了。

话说眼前这俩心腹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的,金总,我一会儿给您送银行去?”张小北赶快装起红包,问金永成。

金永成没有吭气,而是走过去拿起一个袋子:“这刘总都给你发红包了,大过年的我不给你发点儿,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张小北一看这架势,一下子慌了:“别别别,金总,我这当了半年秘书,房子都有着落了……”

得了,点到为止啊,后边的不敢多说了。

说多了,真不给怎么办,张小北就是假装客气客气而已,那慌神的劲儿,也是装出来的。

金永成没有多说什么,一手就给扔了过来,张小北不好意思地一乐,张开双手就给接住了。

能不接么,二十万呢。

说完,金永成给司机打了电话,张小北跟司机两个人把钱放到了车上的后备箱,这个会议便最终结束了。

到了会议室,张小北手里掂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赵大主任手里掂着三个袋子,两个人下楼去了。

“还是金总大方,刘总真抠,才给了5000。”张小北一边走,一边跟赵大主任说着,当然这属于私下交流,百无禁忌。

“傻B。”赵大主任停下脚步,“我在刘总身边待了多年,可是没有享受上这个待遇,5000,一会没人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张小北看着远去的赵大主任,嘴角挂着笑:“赵哥啊,你吃个大老爷们的醋,有意思吗?”

不过张小北这是下楼送赵大主任了,酒店的房间还留着。

回到房间,张小北掏出来刚才刘向波给的红包,用自己的狗眼好好看了看。

尼玛,确实不是五千,是尼玛一万。

美金。

看起来刘向波的无心之举,是经过刻意准备的啊。美金,第一,这是与众不同啊,一万美金,也相当于八万多人民币吧!第二,就像赵大主任说的,他自己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啊。

金永成肯定心知肚明啊,当然得多给了,只能多给。

给少了说不过去啊。人家孩子跟上你出生入死的,董事局主席都感动了,你自己还不得更感动?得,必须得!

看来,刘向波是再抛砖引玉啊。

得了,这两顿打,没有白挨,张小北一高兴,也把两捆“555”装进包里,连同那绿颜色的美金,一并装起。

走,咱也去一趟银行。

这还得在酒店住到晚上,晚上不是还有聚餐吗?自己得陪着领导啊,安排座次啊,名堂大着呢。

不过刚返回酒店,张小北的电话就响了,金永成打来的:“小北啊,这快过年了,给我准备点555烟,我过年要抽的。”

张小北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不着急,快过年了,煤矿马上停产,赶领导回去之前,给领导弄上一箱就可以了。

张小北知道,金总经常喜欢抽个555,大英帝国,made in london,就喜欢这个味道。给他放了几条中华,只是偶尔见拆开过,然后也没怎么动,这不都被张小北给糟蹋了吗?

当然了,这个可不是刚才提到的那个555。

可张小北哪里知道,金总的用意根本不在这里。

在哪里呢,咱们现在就讲,不过这个事情又将是金总给张小北的一些福利。

大家都知道快过年了,这公司的客户,周边的单位相互拜访、看望领导的事情就很普遍了,有送MONEY的,有送土特产的,也有送好烟好酒的。

不过金永成这个人自己的爱好一般也不对外人透露,所以大家也是觉得什么东西贵,就送什么。绝对不是什么东西好,就送什么。

只有贵这个字,才显得能把领导看的重要。

这不是,张小北还计划随后去准备这个事情呢,电话就响了,经六福的。

“兄弟在哪儿呢?”

“滨州啊!”

“啥时候回来?”

“晚上吧,十点钟以后。”

“我给金总准备了一箱烟,你给放个地儿。”

“什么烟?”

“中华啊!”

“滚蛋,中华不要。”

“那要什么?”

“5——5——5”

得了,张小北到时候一转述,金总啊,我还没来得及去买,这经六福就送来一箱来。

不过张小北还是多交代了金六福一句,别弄什么新加坡版的,港版的,要伦敦版的,大勋章那种的,不能见一个汉字。

这金六福尼玛比猴子还精,一听这个顿时啥也明白了,只说是这个还真不好弄,但是一定完成任务,最多两天以后,送货上门。

已经腊月十七了,再不看望领导,领导说不定一周之后就回家了,可别落到后头啊。省得领导记怪。再说了,过年领导也要看望领导,时间也是非常紧张的,对不对。

此外,这谁送了,领导也许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这谁没送,领导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

可谁又能想到,领导只是让个秘书给代办了,这些事情,他们哪里知道去。都是一些自我安慰的心理在作怪。

所以啊,这张小北的电话一下午就没断过。

当然了,张小北可没有一律交代都拿成555,自己人交代到就好了,别的,不管啦。都管了,那中华谁给送啊,自己过年装B的年货,那不就没有着落了吗?

张小北也就这点儿小心思了,可他哪里知道,人们给领导送的同时,哪里敢少了他这大秘书的啊!

时间:晚上11点钟之后。

地点,今生集团张小北宿舍。

第70章 逢年过节讲究多

话说这腊月十五,煤矿上早已经停产放假了。这员工一放假,员工宿舍自然是荒凉至极,没有人了。

当然,这里自然也就成了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张小北便安排这些看望领导的人来自己的宿舍。

总不能办公室对一堆东西,那是干什么呢是不是。

更何况集团现在装了监控,这看见了总归是不好,虽然并不会有人说什么。

好吧,这一家伙,有销售商的客户,有供应商的客户,有银行的客户……

您没想到吧,还有银行的客户哈!按理来说,都应该是企业找后门求银行贷款对吧!错了,煤炭形势好了,煤矿企业哪里需要时什么贷款啊,这是银行的客户经理为了完成自己的业绩,来求煤矿来了。

求求您,贷点款吧!这感觉爽不爽?

还有很多的下午见到的部门的总经理们,还有各单位的一把手们,这都是刚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主儿。

当然了,这些人都不会亲自来,都是司机代办的。

这送来的礼品啊,简直是五花八门,有冻干海产,比如什么鲍鱼辽参,有什么进口水果,大提子鲜橙子,有什么鄂尔多斯的原生态牛羊肉,甚至还有什么有自家榨的花生油。林林总总的,还真是不少。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什么张小北想要的东西,便是软中华和555,都有。数了数,软中华有100多条,555也有个三十多条。酒,整整40多箱,最贵的是50年的茅台,一瓶子就是5万呐!其他最差的也是汾酒30年陈酿。当然,什么飞天茅台啊什么的,五粮液啊,就多的去了。

但是,大家注意这个但是啊,但是很重要!

以上说的都是一些附属的东西,重要的东西还没说,过年了,就送个这就可以了?这不打脸呢嘛?

现金有吗?没有才怪呢!超市的购物卡有吗?敢没有嘛?

现金都是装在一个个礼品盒之中的,外面看都是普通的礼品,但是送东西的人一定会交代,这个礼物比较贵重啊,还请您务必亲自交到领导手中啊,之类的。

明白人,听的明白,干的更明白。干脆找两个纸箱子,把这现金跟超市的购物卡都放一块,剩下的东西嘛。领导要回首府过年,能拉个卡车回去吗?

等等,有个非常“特殊”的礼品得说一说。是个销售商送来的,张小北一看这人的交代就尼玛乐了。

这尼玛大过年的你就给送一盒“月饼”过来,话说你特么是怎么想的?这个当然也是特别的人特别交代的。

张小北自然以为是现金什么的,可是打开之后,傻眼了,还真是尼玛的月饼,只不过金灿灿的。

花纹非常精细,雕琢非常上档次,金光闪亮但是却不扎眼,沉甸甸的却也不压手,一个二两,十个二斤,就是特么一千克。

看到这里,张小北居然想起个笑话来。

说的就是2004年的八月十五,有个领导给自己老爹老娘送了一盒月饼,领导的老爹没多大一会儿就给这领导打过电话来了:搞得啥求月饼,硬当当的,咬也咬不动,你劳子就连你盒月饼都吃不上是咋地?

这领导也是孝顺啊,赶快回来了,这谁啊,这么不长眼,敢尼玛送一盒咬不动的月饼,非得活扒了他。

一进门傻眼了,就是这种金灿灿的月饼,是纯金打造的,老爷子老太太的牙口能咬的动,才见了鬼了。

张小北看到这盒月饼,不自然地笑了起来,以前觉得这就是个玩笑,没想到是真家伙啊!看来这家伙也是别出心裁,想让总裁记住他啊!

张小北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东西,已经夜里两点多了。清点完毕之后,把那一盒金月饼也扔进了现金和购物卡的纸箱子里。

得了,睡觉吧!要打电话也是明天打,这都两点了,领导怕是早休息了吧。

其实今天是什么日子,发奖金的日子,哪里能那么早睡觉!

当然,大家别误会,领导们压力大,身体呢,也早早垮了,钻窟窿打洞那种活儿,领导们自然是干不了了。

那干什么呢?打麻将呗!几个副总裁和金总正在麻将场上呢。

这不发了奖金,金总也陪大家乐呵乐呵,副总裁们也就不给金总上礼了,麻将场上输一点拉倒。

当然领导们心中的一点可不是张小北和各位看官想的那么一点。一点,可就是一捆。

话说金总比谁不知道潜规则,这个钱,你不要都不行。

要了,就是利益共同体,不要,那以后有些事情就得看我支持不支持了。

都是明白人,装那个B干嘛滴啊,对不对。

对于张小北来说,这清点清楚礼物就可以了,把人家给自己的,给领导的分得是一清二楚,过两天等领导忙完了年底的事情,准备回家的时候再汇报,统一处理。话说,这两天要来的人还不会少了。这才第一批。

不过不睡觉怎么着,还拉个单子啊,找抽呢啊!还是给什么委留证据呢。东西收下就得了。

这孩子,现在已经让金总他们锻炼出来了,收礼的会后脸不红心不跳,枕着一屋子东西和现金睡大觉。

嗯,心理素质那是真叫个好啊。

可是,还是睡不着啊!

人在世上飘,玩儿的都是刀。不是你砍我,就我被撂倒。社会么,就这么回事儿。再光明正大的理想,放到现实当中,没有同流合污的精神,您是一点儿都施展不开。

这不由得让张小北想起了什么,对了,就跟打仗是一样的,打一打,和一和。打都打不赢,谈什么合作对不对?

潜规则啊,没有办法,这不由得让张小北又浮现了赵大主任的一句话,经营班子八个副总七个贪,剩下的那一个,你敢不贪一个试试?

可是这人,疯狂的攫取,疯狂的攫取,到最后是为了什么呢?钱,自然是个好东西,可是到了一定的数量呢?

张小北自然没有到了那个层次,也没有办法去揣摩这个事情,但是张小北觉得,半年时间,自己的房子有着落了,现在连装修的钱都有了。

这钱来的这么快,自己的奔头儿将来在哪里呢?

第71章 烟盒里还有秘密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估计现在上帝就正在笑话张小北呢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除了随波追流,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想抽身出来,抽的出来吗你!

睡觉吧,这两天就支应支应收礼的事情吧,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张小北刚开始收礼的那种兴奋劲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就觉得真几把麻烦,还收不完了。

时间到了腊月十九的下午,经六福一整箱子伦敦勋章版的555已经到货,张小北估摸着应该没有人了。

风早就放出去了,领导腊月二十大早上要回家,赶早不赶晚,这种事情越早越好,大家都省事儿。

所以,这个事情应该是结束了。

这不,张小北掏出电话来,给金总同志打了个电话:“金总您好,这大过年的,我这来了一屋子人,送了一堆东西,我挡也挡不住,就给收下了,都在这儿放着呢。”

这理由找的多好,您没回呢,我也不能回吧,我得在集团机关待着,万一您有什么事情呢?可我这不回吧,送礼的人我都挡不住。

话是这么说,尼玛金总不交代,谁敢来找你张小北来,对不对。

“哦,是这样啊!”老练、沉稳,“都有些什么东西啊,重要吗?”

“重要吗?”张小北一个嘀咕,这送礼还有重要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有两个字,玛尼!

“成捆儿的有十九个,扑克牌有个五十多张,也就是五捆儿的样子,还有一盒黄月饼。剩下的就是一些烟酒土特产了。”成捆儿的,明白吧,十万。扑克牌,明白吧,购物卡。

“这样吧,你联系一下小姜,成捆儿的东西交给他,他知道。555烟呢,过年我装上一箱,剩下的扔到办公室的柜子里。其他的,你跟小姜看着办吧!”金总说完,也不等张小北应答,便挂了电话。

几个意思?成捆儿的要,555烟也要,哦,其他的就不要啦?那扑克儿牌也不要了?再天两张“大小王”,可真就凑够一副了。

细想一下,对,没错,应该是这么回事儿。

这金总吃喝拉撒,包括上厕所连个卫生纸都有人管,要那些个购物卡有个求用啊!得啦,又便宜张小北和司机小姜同志了。

领导的交代的事情说办就办,这么好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再等啊。

张小北一刻也没有停留,接着就给司机小姜拨过去电话了,这一下子还没有接通,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隔了不到一分钟,又打过去,这下通了。

张小北话还没有张口,小姜便开口了,说是金总刚交代了,让他等着,20分钟以后就到。

怪不得第一次没有打通呢,原来是金总给小姜下指示呢。看来这个事情做不得假了,一五一十的和小姜“平分”吧,平分的当然是“扑克儿牌”了,其他的嘛,张小北的床铺下面有的是空挡,先放起一部分再说。

别让小姜同志把别人给自己的东西给分走了,那可就亏大了。不分,眼睛看见了,你小子还克扣我的军饷是怎么滴?

所以张小北把自己的双人床垫子掀了起来,放了慢慢一床柜,然后静等着小姜到来。

司机办事也挺准时,20分钟以后,张小北的宿舍门敲响了。

这是礼貌,张小北其实根本就没有关门。

自己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客气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屁值钱,所以两个人一起动手,该放车上的放车上,该放办公室的放办公室,也就一个多小时,两人“分赃”完毕,相互一笑,得了,拜拜。

不过小姜走的时候又撂下一句话。说是第二天一早领导就要走了,张小北也可以放假了。自行休息,不用给领导打电话了。

还有,今天晚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张小北去办。晚上十点,小姜来接张小北。

能有什么事情,看望领导呗?哦,别人看望你金总,你金总就没有要看的人了?过年呢,这么重要的时刻,领导们可都在家等着呢!

打发走小姜,张小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这二十多万的购物卡放在口袋里,也是让人舒服的要死,更何况,这还有这么一大堆东西呢不是。

过了个年,连CASH带CARD自己就到账五十多万,还有这么一大堆烟酒茶和年货,心里肯定是乐开花了。

小姜走了,这快过年了,外面的小饭店也关门了,不过幸好还有小卖部,张小北干脆搬了一箱方便面扔到宿舍,这两天就指着方便面混着呢。

不过,今天实在是不想吃了,每天吃一桶,还可以接受,一天吃三顿,连着吃两天,这人就开始想吃饭的事情了。

不行,给老经打个电话,去老经家里混一顿去。

这去也不能白去啊,走,掂上两瓶茅台,去看经哥哥去。

“经哥,在哪儿呢?”张小北问道。

“家!”好像嘴里正吃着东西呢。

“别吃了,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呢。”这一到过年,就想起饺子了不是。

“卧槽,你还没回呢?”电话里传来放下筷子的声音,“也对哈,下午才见了你。”这一过年,大家都觉得每个人应该回家团聚了。

“领导明天走,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明天一早回家,管顿饭呗?”张小北说道。

“等着啊,哥去接你,正好你嫂子今天晚上做的有点多。”听听,多会说话,张小北挂了电话,笑了一声。

两瓶茅台?是不是少了点,搬上一箱吧,话说人家老经对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小气过,是不是?

一箱子六瓶,也没多少,这一屋子东西呢,不差这一箱酒,张小北双手一抱,也没有多重。

大家别以为干秘书有多轻松,最起码这搬东西也是个体力活,不过张小北早就练出来了。

一箱子酒搬下楼,自己就一屁股坐在这酒箱子上,想点根烟,等着经六福的到来。

“呸!”张小北却是吐了一口,尼玛怎么一股纸糊的味儿,还几把点不着不说,嘬都嘬不动。

返回来看烟头,怎么全是纸,没有烟丝啊?这一拆不要紧,尼玛!一张卷好的鲜红的小纸筒子又出现在了眼前。

第72章 向经六福取个经

窝尼玛?还可以这样?别的不说,这人得多大耐心,把每一根烟里的烟丝掏空,然后在把百元大钞卷成纸筒,啊再塞进去,最后再把烟盒密封上。

这够下功夫的哈。

张小北拆这条烟之前,还是看了一下包装的,正宗的软中华,眯着眼睛从侧面看了一下那种隐形条码,结尾是330三个数,应该假不了的。

可不是假不了吧,这特娘的比真烟还真。

一根就是一百,一盒就是两千,一条尼玛就是两万啊,意外啊,真特么意外不是吗?谁能想到抽根烟能抽出这玩意来。

得啦,这特么哪里敢抽啊?再抽出一根来看看,如法炮制,没有二致。

双眼一闭,尼玛,套路真深啊!

不过反过来一想,不是别人套路深,还是孩子太年轻啊。

屁股一抬,赶快回宿舍,看看是哪一条来着,先放一边,刚才被打火机点着了那一张也放起来,到时候去银行说不定还能兑换50呢,残币也是钱嘛!

再拆一条,张小北这下子看清楚了,这是一条真正的香烟,没有歪门邪道了,好吧,这下放口袋里吧。

这尼玛,以后抽烟还得操个心,别几把又跟这次一样,傻了吧唧的点了一张,让人心疼又心疼的。

这下子张小北才又下楼坐到了酒箱子上,心里盘算着这年该怎么过。

明天是年二十,农村过年规矩多,年货自己能带回去一部分,烟的问题解决了,这太好的酒可就不敢往家里带了,把老两口吓坏了怎么办。

汾酒三十年,驮上两箱回去,就相当够档次了,就这价格还不敢直说,可是太次的酒,咱就没有啊。

另外,这些土特产啊,香烟茶叶啊,带一点还是没有关系的。农村人大部分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呢。

但是肯定知道是好东西,就完事儿了。

剩下的,到了家里看缺什么,再置办吧。

话说钱现在对于张小北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最起码对于农村出来的这样一个孩子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小数。

这半年下来,不算工资,大数是个60万左右,小打小闹的那都扔路上和岳楠栖身上了,也没有细算。

当然,细算一下,也不会少了一捆儿吧。

正想着呢,张小北的电话响了,原来是经六福到了,说让张小北下楼,5分钟后就到宿舍楼下边了。

宿舍楼门口还是监控盲区,也没什么好忌惮的。话说,这宿舍楼门口还是专门搞成监控盲区的,要不然领导们带个什么东西,不全被发现了吗?

放心,整个宿舍楼的楼道,也是一水儿的没有监控,理由同上。

当然,往领导办公室放上几十条烟,那就不是个什么事情,常事儿,这个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这过年期间,全公司就留下了一个保安值班,谁特么看监控呢。保存上一个月,基本全清除内存了。

张小北接了电话,说就在楼下等着呢。果然没几分钟,一辆桑塔纳就闪着灯光进来了。

张小北顺手把酒往车上一扔,经六福也没有客气,反而笑着说,总算看见“回头酒”了,这些年尽特码往外头送了。

张小北上了车,就没有好话,说老经你算求了吧,就你自己能弄来那一箱555?还指不定是给哪个客户下的命令呢。

这煤炭生意这么火,没点儿关系都拉不上,这逢年过节的,谁特么敢少了你老经的东西对不对?

经副总经理,我靠,这么绕口。还是说经六福吧,嘿嘿一笑,一溜烟儿出了公司大门。

“整一口儿,就你给我这酒?”快过年了,不喝一口对不起这气氛,不是吗?

“不喝了,小姜说晚上还有事儿,别特么耽误了。”张小北答道。

“嗯,大晚上的,应该是正经事儿,不喝拉倒,给我省着。”这个当口儿,车已经上路了。

“这大晚上的,不是给谁去送礼吧?”经六福问道,“兄弟之间谈话啊,想的是给你分析分析,不是打听消息搜集证据啊……”

“不送礼还能干嘛,肯定是啊。”张小北倒也不避讳。

“那看来是大人物啊。”经六福说道。

“什么意思?”这下改张小北发问了。

“这大人物哪有直接见面的道理,都是手下人办事呢!秘书对秘书,领导们一般不见面,没事儿更好啊,有事儿,都是秘书们办的,一推六二五,干干净净。”经六福打了一个饱嗝儿,一股韭菜味儿。

“这个意思啊!”这个道道是第一次听说。

“走着瞧吧,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总不能一直做秘书吧,将来能挑大梁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少不了要干的。”经六福说着,自己已经掏出烟来了。

“那就是说,你老哥经常干这个事儿喽?”张小北这话,同样也是“取经”的味道。

“所以说啊,不是我们要收礼啊,关键是要往外送啊!怎么着,还指望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集团给你报销啊!进进出出的,都习惯了,就是特么一点儿快?感都没有……呵呵!”经六福使劲儿一笑,肚皮挺了几下。

这货就是个流?氓?蛋,三句话之内绝对能回到本行来。这不是快?感都给你整出来了?

“经验,说说。”张小北说道。

“什么特么的经验,别以为他们又多么的高高在上,一个个见了信封和档案袋,亲热的跟xx一样……”话说到这里,已经到经六福的家了。

煤矿上自己在矿区修建的小区,水电暖一分钱不掏,真是好福利。

一边上楼,经六福一边说,当然声音就低多了:“不过像你们这种事情,都是提前说好了的,大家见了面,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您是谁吧?你说是的,问你东西呢,你给了就完了。”

快到门口了,经六福停下脚步,又说道:“一句话别多问,一句话别多说,更别套近乎,一分钟之内解决问题,干脆利索,一点儿不能拖泥带水,OK!”

“为什么?”张小北疑惑地再次问道。

“傻B啊你,秘书出面,本来就是领导们不方便,才让秘书出面,当然也不想让秘书们知道更多,你话一多,人家立刻反感……走吧,进屋。”经六福说着,已经推开了门。

好吧,取经成功。

第73章 再见了,二〇〇四

经六福啊经六福,果然是姓经,这肚子里的经都赶上佛祖了,是多得去了哈!

张小北这一箱酒没有白送,好歹知道办事儿的规矩了。

九点钟,在经六福家里吃完了一顿韭菜大肉馅儿的饺子,感觉肚子里一下舒服了,心情也不那么抗议了,张小北也就让金六福把自己送回来了。

话说十点钟,小姜就来接自己了。这一上车,小姜就交给自己一个黑布袋子。

上面还印着金色的字样,好像是什么酒之类的玩意儿。反正名字挺日怪,自己没有见过。

酒袋子里面装的却不是酒,一摸,整整三捆儿。

看来领导不但收入高,这“花销”也大啊。就这个手法,金总年底那点儿收入,怕也送不了几家吧。

虽然领导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张小北明显还是感觉到了领导们的“不容易”。

当然对于刚才经六福的话也深信不疑了,不收上,拿什么往外边送呢,还能给你报销咋地?

和小姜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一块儿分过赃不说,小姜还照顾过张小北一夜,感情嘛,还是有的。

还是金总高啊,不知不觉,就把这俩家伙,也绑到一块儿了。

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小姜的车停下来了:“看到没?前面那辆车,开着双闪呢,车的尾号158,东西拿上,快去吧。”

有了经六福给的经验,张小北虽然有点儿心里打鼓,可也不觉得有多么慌张,掂好袋子,便径直走了上去。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路灯,就看见有一个黑影靠在车边,个头儿一米八左右,人很瘦,烟头一亮一亮的,明显是在抽烟。

“您好,借个火儿用一下。”张小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那人东张西望的样子,估计是没想到金盛的总裁大秘这么不起眼。不到一米七的个子,穿得还那么朴素。

那人愣了一下,顺手掏出火机递给了张小北。

张小北点着了烟,可是也没走。

那人有点疑惑:“金盛的?”

“嗯。”张小北牢牢记住一句话,能少说话少说话。

“东西。”那人更简单。

张小北这次干脆没有说话,顺手把袋子递了上去。

那人也没有吭气,后车门一开,东西往车上一扔,起来就走了。

连个“再见”都没有,更不要说“谢谢”了。

简单、利索。

张小北也反身回到了车上,收礼收的麻木了,送礼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什么感觉了。

再有40分钟的时间,张小北已经回了宿舍,给经六福打个电话,算是告别吧。

不过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车牌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94158”,就是一王八。

正乐着,没想到电话接通了,经六福却是问了一句:“你小子给人家东西的时候没有说具体数量吧!”

“没有啊!怎么了?”张小北有点儿不以为然。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一般来说,这东西里面少不了秘书的一部分,幸亏你小子没说,我也是刚想起来,但是想起来已经晚了,幸亏你没说。”我去,这还差点儿办的有点出个小岔子。

不过张小北能够想到,别人给金总的礼物,不都被自己和小姜瓜分了吗?这里面的道道,怎么着,白让秘书跑腿呢?

只有捆一块儿了,才是最安全的。

那剩下的东西怎么办呢?得了,您也别替张小北操心,张小北有地方放。

这不是国庆节之后就收了30个吗?够房钱了,张小北在市区瞅了一套房子,130平米,2500一平,还带了个地下室。

手里的钱是刚刚够,就是没有钱装修呢。

这一过年,装修的钱那是足够了,过完年装修装修,花上半年时间吧,再过上半年,就能够住人了,到时候自己也是市区的人,每个礼拜也可以“回家”了。

怎么想怎么爽啊!

不过说到宿舍的东西,开年来了,一点儿一点儿地,一样儿不少地都给搬回去。

虽然说没有装修呢,但是咱有地下室啊,就这些东西,能放得下。

酒总放不坏吧,剩下那些东西怕坏了,直接往地下室买个大点的冰箱,每次回老家的时候多带一点,也省得花钱。

安排的挺好。

说到行李也简单,行李的包装更简单,张小北直接搞了个民工用的红白蓝塑胶袋,把烟啊酒啊茶啊的,挑了一部分,统一装袋,带回去拉倒,最主要低调。

只要到了汽车站,啥都好说。

再说了,自己也有黑车电话,大不了来宿舍门口拉一趟吧!

要不是为了避嫌,张小北真敢把这黑车给租下,往老家送自己一趟。

细想了一下,算求了吧,这里的关系网可是摸不住深浅,一旦这么扎眼的事情传出去,总归是不好。

也就是,着什么急啊,对不对,东西总有拿完的那么一天。

……

好吧,这里套用用一句俗话,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张小北坐在黑车上,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景色,心里却是喜悦的很。

过年了,路边的大红灯笼已经高高挂了起来,路边的三轮车和摩托车呼啸往来,都是一番忙碌的节奏。

全家团圆的时刻,归心似箭,回家心切,张小北看着这一路行色匆匆的行人车辆,感觉这一年来跌宕起伏的生活,觉得这辈子赶上了,没有白活。

煤矿休息的时间比较长,从腊月十五一直休息到正月十五,十五以后开始跑复产手续。

当然张小北为了配合大家的工作,需要正月初十就得来上岗。

大学生休息的时间更长,岳楠栖正月二十才上学呢。

张小北计划正月初六从家里走,先去找岳楠栖,在那里住上几天,等到正月初十,和岳楠栖一起来集团。

当然,这去了岳楠栖那边,只能住酒店,人家家里人可还不知道这俩孩子的事情呢!

至于正月初十出发,岳楠栖编个理由就可以了,家长哪里知道大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反正是有事儿得去学校呗!

这一路上,小两口儿商量着自己的“小阴谋”,黑车自然也是到了汽车站。

张小北费劲巴倒地把行李拖下车,又塞到了大巴车上,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回家的路,已经正式开启了。

再见了,2004!

第74章 前半年的林林总总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寒来暑往,冬去春来,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自打开了春,一切变得无比正常。

刘白水的事情彻底落地,几个带头闹事的也判了几个。

经过这几轮公开竞聘上岗,该换的都换了,对金总自然是感恩戴德,所以全集团一片团结稳定的局面。

这工人们没有了“精神领袖”,自然是安分多了。

所以2005年的前半年,当开半年董事局会议的时候,“形势一片大好”,煤炭价格继续每月都创下新高,煤炭产量同比去年增加25%,销售收入和净利润增长了40%,看看,金总的成绩啊!

2005年的7月15日,张小北坐在电脑前,敲完了《金盛集团有限公司2005年上半年工作总结》,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半年的时间,除了材料写的多一点,其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任务。

2004年是集团的“制度建设年”,今年定的调子可是“稳定发展年。”

可不是写的材料要多一点吧,这话还得返回到本书的开头,说张董秘招聘张小北的初衷,要广为宣传现代企业制度和现代市场经济思想。

尤其是经过刘白水的事情以后,公司更加认识到了“大力宣传”工作的重要性和重要成果,让职工们从思想上对新的事物有个深刻的认识。

另外,集团的地产公司也准备在滨州市区开发一个小区,让能够去市区居住的职工搬到市区去。

这一来呢,算是一项福利,二来呢,职工们从山沟沟里搬到了地级市区,这思想上,行为上不都得发生点儿变化吗?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吧,集团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改变和促进职工们的思想转变。

这日子过的平淡无奇,只是按照惯例,每半年头上,在董事局会议上,会对人事安排作出一些微调整,张小北也适当地得了一些小好处。

反正闷声发小财,好事连连。这不是,岳楠栖又借口学校的外出采风,借着暑假的当口儿,来看张小北了?

不过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岳楠栖可不像寒假来的时候一样,住在宿舍了,而是这俩娃也有了自己的“窝”了,滨州市区龙城花园的房子那是已经装修好了。

虽然刚刚装修完,按理说应该晾一下,去去甲醛什么的,可是岳楠栖总觉得住在张小北宿舍不好意思,而且对张小北的影响也不好。

倒是,到底是北方,楼层也高了,窗户一开,对流风一吹,也不打紧。

话说这滨州啊,一年是冬暖夏凉,气候宜人,虽然中午的时候有点儿热,但是临时搞个电风扇吹一吹,也不影响什么。

想当年,在学校,连电风扇都没有,不照样对付过来了吗?

空调倒是安上了,可这一开空调,不得关门关窗户吗?所以才出此下策。

只是苦了张小北了,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坐上班车去上班,下午6点钟,再坐上班车摇回去,一天在车上就度过4个小时。

不过年轻人嘛,劲儿大着呢。

按说应该买个车了,可张小北这货一直对开车提不起兴趣来,死活不愿意去学,这个事情也就扔到那里了。

还就一个小事儿提一下,诸位还记得张小北过年时候和小姜分得那超市购物卡吗?后来张小北才知道,这家超市牛B着呢。

怎么说呢?这家超市是当地有名的“腐白超市”。

这家超市的老板,居然也涉足房地产和装潢行业,就人家的超市卡,那是一条龙服务,买房子都行!

你说怕不怕,张小北之前还真没见过。

此外,这超市老板还开了酒店和洗浴中心,就这购物卡,您说干什么不行啊!

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据说滨州市有一个老太太,拿了一张这个超市的购物卡,天天去买东西,每次都问收银员,我这卡上还有多少钱?

收银员每次都是微微一笑,大娘啊,我看不出来啊!反正卡里有钱,没事儿。

为什么看不出来,因为这超市的购物卡,最多显示的是6位数,但是这张卡上的能显示的6个数字,长期以来一直是6个9,您说说,这卡里得多少钱啊!

不是收银员不知道,那谁也猜不出来。

所以张小北这装修的钱,基本就是超市卡了。

就这,装修完了,还剩下两三张呢!一张一万,也够岳楠栖买零食了吧!

而现金这种硬通货,自然是静悄悄地躺在张小北的账户上下崽儿呢。

好吧,今天是星期五,金总这两天也不在,张小北把笔记本电脑带上在家也可以办公,这不下班儿了,可以蹭赵大主任的车回滨州了。

回家喽,跟小娘子大战去喽!

这里再多一句嘴,您说张小北真的就这么稀罕岳楠栖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要说张小北这样的,去风月场所不算多,可也不算少,最起码一个月也跟经六福去混一次吧,连那卡萨都成了熟人了,就没点事儿?

还真没有,当然不是张小北有多么正人君子,而是张小北这人啊“太挑”。

一般人您看脸蛋儿看身材吧?张小北这货怪,先看脚再看手,脚不好看的不喜欢,手不好看的靠边站,再加上对腰肢脸蛋的要求,得了,您别说,还真不好找。

要不怎么之前说岳楠栖是个妖物呢!

那两条腿,笔直!那小腰,蜂腰!那小脚儿,玉足!那小手儿,葱手!

没办法啊,天生的白净,娘胎里带的规整,老天爷给的,您谁也没治。

之前不是有个小细节吗?张小北一看岳楠栖露出来的藕腿玉足,不是马上就支开帐篷了吗?

哈哈,恋?足?癖。

咱们回到车上来。

车上,张小北和赵大主任,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大山。

不过忽然,赵大主任问了一句有意思的话:“小北,这秘书也不能一直干着是不是,想过以后干什么吗?”

“有啊,我觉得经六福那行当就不错!”张小北看似无心的一说,实际上早已经蓄谋已久了。

这秘书是越当越精明,现在也慢慢有了感觉。

这秘书啊,您还最多给领导当上一头半年的,也就到头儿了。

第一呢,领导信任你,但是不能无限制地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一个人“保管”,那样对谁都不好!

第二,领导更需要你在重要的岗位去建功立业,话说自己的心腹,绝对有利于领导掌控整个大局。

所以赵大主任一问,张小北这么随口一说,赵大主任自然也是往心里去了。

看着风轻云淡,可金总已经开始给张小北找地方了,好吧!期待已久的卖煤大戏渐渐地拉开帷幕了。

第75章 小爱情露了小馅

“下半年有个事情,你得参与一下。”快下高速的时候,赵主任对张小北说道。

“什么事情啊,赵哥?”张小北倒也不着急,现在只要让张小北参与的事情,没有一点儿坏事。

肯定是期待的心情更多一点了。

“现在销售、财务和采购已经统一管理了,集团计划实行网络覆盖和ERP管理,说白了吧,就是借着网络覆盖,上一套管理软件,领导手里掌握上一个客户端,就能随时随地看到销售动态了。”

说这个话的当口儿,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嗯,这个没问题,是需要我整体往前推这个事情吗?什么时候完成?”张小北问道。

“嗯,需要你往前推这个事情,你刚才也说了,想将来以后去销售上,那就提前下手吧!这个事情年底之前要完成。”

我靠,原来有事一次培养和学习的机会啊。

看来,领导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去路了,张小北这个时候想到。

如果这样的话,从今天开始,可就要小心谨慎了,哪怕把一些小收入舍去呢,也不敢在这关键的时候出洋相。

当然,十分值得信任的人除外。

“赵哥,还有个事情,我也一直憋着没说。”张小北继续说道。

“什么事儿?岳楠栖的事情?”赵主任开口说道。

“嗯,这不是马上就要上大四了吗?后半年开始就可以实习了,我想把她弄过集团来,这要不是没毕业,估计我俩的孩子都会在地上跑了。”张小北笑着说道。

“这个事情劳子可不管,你自己跟金总说去,没脑子。”赵主任虽然这样说,但嘴角却是笑着的。

意思很明显啊,张小北,你小子现在在金总面前说话,应该是比我老赵还管事儿吧!

虽然我一直是总裁办的主任,可你小子离领导最近,找我,还不如找你自己呢。

其实张小北现在比猴子还精,哪里不懂得这些,这其实只是投石问路,看看反应,赵大主任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早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得来,剩下的事情自己跟金总去念叨念叨吧。

但是这个事情提前没有跟岳楠栖说,一个是时间不到,另一个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可以暂时提出来了。

回到“家”,岳楠栖懒懒散散地开了门,看样子好像是睡了一下午。

“小楠,商量个事情。”张小北开口问道。

“小北,什么事情啊,这么正式。”岳楠栖拢了拢长发。

“你这马上就大四了,按照学校规定,国庆节以后就可以联系单位去实习了,我当时都算是晚的了。”张小北话说道这里,顿了顿,然后一脸坏笑地扑了上来。

“有没有想法来金盛实习,然后就留在这里工作?”张小北把岳楠栖压在了沙发上,双眼盯着岳楠栖问到。

“嗯……也行啊!我爸还说让我回临州去实习呢!”临州,岳楠栖的老爹老娘所在地。

“回临州干什么?”张小北此时有一点不痛快了,俩人在一块儿多好啊。

“去农委呗!我爸准备给我报公务员考试呢!说是去实习,其实就是让我回家复习,到时候出一张《实习鉴定表》就可以了。”

岳楠栖笑着说道,一点儿也不在乎张小北的脸色,似乎是专门儿“调戏”张小北一样。

不过看到张小北嘟噜着个脸,岳楠栖也嘟着嘴揪了揪张小北的头发。

“农委能干个什么?别听你爸的,就来金盛集团吧,两口子在一块儿怎么不舒服了,老爷子不同意,我非把你拐跑了。”张小北从岳楠栖的身上出溜了下来,点了一根烟。

“我肯定听你的啊,但是你得做通我爸的工作,怎么样?有信心吗?”岳楠栖“坏笑”着说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跟家里说什么了?”张小北这才意识到岳楠栖的用意。

“我不交代不行啊,你以为老人都是傻子啊,早感觉我不对劲了,放了假总往外头跑,不起疑心才怪呢。”岳楠栖倒是也没有显现出什么来,非常平淡。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小北问道。

“今天中午啊,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是跟学校老师联系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采风,他也知道丫头大了,留不住了,但是要见见你,看看我的眼光。”岳楠栖的脸色表明她还有事儿,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句话。

这丫头的坏笑,就一直没有憋住过。

“老实交代,是不是没有说我好话?”张小北佯装狰狞,再次扑了上来。

“是啊,我就说啊,一个挖煤的煤黑子,您看什么看啊,成天回来搞得黑不溜秋的,脏兮兮的,您老看不惯,哈哈……”岳楠栖这下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光辉的职业?”两个人这个时候光顾着打闹了,哪里还顾得什么其他的。

“你不知道,我爸这人吧,穷讲究,就喜欢个什么体体面面的,有个正经行政事业编制的,老脑经。”

“我就说你是个挖煤的,故意把你说的黑不溜秋的,我爸也没治。到时候把你往家里一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不得把你的印象分儿给提高提高啊!”

还是岳楠栖了解自己的老爹老娘啊,这小策略,啧儿啧儿的。

“哎呦,我老婆还懂得用计策呢,我以前怎么觉得你那么老实呢?”张小北故作惊讶地问道。

“你以为呢,你媳妇儿我啊,聪明着呢。”岳楠栖将小脑袋高高地仰了起来。

“哎,我说聪明的小媳妇儿,咱爹是干嘛的呀,我当学生会主席那会儿,见过你的履历表啊,别懵我,你那上面可写得清楚着呢,父母都是自由职业。”张小北正色问道。

不是非得问这个,而是真要是去见未来的老丈人,你不得准备点儿合适的东西啊。

“先别说这个,张小北你是高河县人吧!”今天难得一见岳楠栖这么正式。

“是啊,怎么了?不犯法吧!”张小北还没说懵了。

“我爸也是高河县人,只不过从小就出来了,八岁的时候吧跟我爷爷走的,我爷爷当时是带着气走的,这一走多少年都没回去过……”岳楠栖说着,还搓了搓自己的大衬衣。

第76章 岳家的一段奇闻

岳楠栖爷爷的事情,那都上一代的上一代了,按理说没有必要交代。

只是这也算是一段奇闻,对于解读“解放思想”的重要性也有一定的作用,也有过去现在人们的一些思想对此。

其实,说的就是过去人们思想的落后和一些恶俗。

岳楠栖的爷爷呢,是一九四七年参军打仗出去的,参军之前,却是成了婚的。

但是没有孩子。

其实要说孩子呢,也是有的,在娘肚子里呢,没出生呢。

那时候通讯不便,而且正值解放战争那会儿,战死的解放军战士也不在少数,家里人在他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战争期间,一开始是有书信往来的,也就那么一半封,后来就音信全无了。

那时候家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战死了。

渡江战役之后,这岳楠栖的爷爷呢就留在了南方,已经成了一名军官。就这样一直到建国初期。

建国之后,老爷子在南方又开始剿匪了,剿匪完毕,又去朝鲜了。

1947年离开的家,到朝鲜战争结束,都已经1953年了,紧接着又是55年授衔,随后直到1956年,这老爷子才有机会回到故乡。

岳楠栖的爸爸是1948年出生的,1956年的时候整整8岁。

可是等老爷子回到故乡的时候,等待的却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是一副满家子就多余他一个人的尴尬场面。

那时候的人思想还很落后,这岳楠栖爷爷的母亲看这大儿子死活回不来,估计是在外面牺牲了。

这二儿子又没有个媳妇儿,老两口子一合计,直接把二儿子推进了大儿媳妇儿的房间,将一锅生米做成了熟饭。

兄弟和嫂子过一块儿了。这当哥的回来,可不就尴尬了吗?

不过到最后搞明白了,儿子还是自己的,1948年出生的,至于小叔子和嫂子被硬逼着在一起,已经是49年的事情了,这村里老人都知道,不稀罕,也假不了。

所以,这岳楠栖的爷爷便也领着岳楠栖的爸爸伤心地离开了家乡,来到了贵省。

而且从那时候离开,到老爷子去世,都再也没有回去过。

48年出生,到2005年,岳楠栖的爸爸也已经57岁了。

没办法啊,那时候上山下乡,都也不稳定,老爷子在70年代还受到了一些牵扯,到1980年恢复高考以后,才上大学然后毕业,接下来才是找媳妇儿结婚的事。

等有了岳楠栖的时候,岳楠栖的老爹都30好几了,可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地很呢。

可是,岳楠栖为什么要跟张小北讲这一段儿呢?

原来岳楠栖的老爹8岁离开家,对于家里的亲人,甚至自己的亲身母亲都已经淡然了,人家也成了一大家子人了,何必再去打扰呢。

更何况也是最近这几年,因为工作调动才又回到了唐省,那心劲儿可是小很多了。

但唯一让老爷子挂念的是他小时候的伙伴,一个叫二狗子的。那时候跟上自己的身世,全村的小孩子都笑话他。

可就隔壁这个二狗子,那孩子虎气,个儿高,谁敢欺负岳楠栖的老爸,这小子第一个就上手了。

所以,这二狗子也算岳楠栖老爸小时候的保护神。

就这个二狗子叔叔和爸爸小时候的故事,岳楠栖这么些年以来,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但是,当岳楠栖问道他爸爸,到底是哪个乡镇哪个村的时候,老爷子又闭口不言了。

但是人越老越怀旧,这二狗子比自己的闺女还难缠,一天到晚老是往这老爷子的梦里钻,搞得老爷子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二狗子过的好不好。

张小北静静地听岳楠栖讲完自己家里的事,不知道岳楠栖要干什么,便问道:“楠儿,你跟我说这些,是让我去给你爹找什么‘二狗子’吗?”

“有这个想法吧,你说要是你找到了二狗子,我爸肯定见了你跟亲儿子一样,那咱俩的事情还有成不了的吗?”岳楠栖说道这里,便也开心了。

这丫头脑子里啥时候这么多道道了。

这下子张小北明白了,第一老爷子不愿意旧事重提,说多了伤心,但是又挂念儿时的伙伴,托人吧,自己那身世全露了,不托人吧,实在心里想的慌。

老爷子啊,这是快得了“相思病”了。

那高河县那么多人,张小北又不是公安~局长,怎么去找人对不对?

不过岳楠栖说的也确实是个事儿啊,那能怎么办呢?

死马当活马医呗,还能怎么着?自己这一天天地根本不顾上,还是让老爹去办这个事情吧!

话说到这里,这小两口儿也顾不上吃饭了,张小北更是个见不得有事儿的人,赶快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行让老爹满世界打听去。

高河县不也就二十万人吗?再说了,那些年当兵后来还做了军官的,肯定找不出几个啊!

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有信儿了。

老爷子还没有手机,张小北把电话打到了自己家的座机上:“喂,爸……你先等一下……”

“楠儿,那个小伙伴叫什么来着?”张小北一下子想不起那名字来。

“二狗子。”岳楠栖小声说道。

“哦,二狗子啊!”张小北的声音大了一下。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劳子这小名这都多少年没人叫了,让你给叫唤呢,越来越不成器了。”得,那边骂上了。

张小北一脸懵逼,顿时傻了,这老爷子怎么一听“二狗子”这名字这么来劲啊!还说是自己的小名。

啥玩意儿?自己的小名???

张小北的眼睛瞪大了,不过立刻反应了过来。

“得得得,爸,您先别着急骂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小名叫‘二狗子’......”说完张小北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妈的,又叫自己老掌柜的小名了。

“怎么啦,我特娘的从东山招(入赘)到你爷爷家啊,在我们那里我就叫‘二狗子’啊,来了这里都‘公社’“公社”地叫,谁知道我小名啊。”

对了,张小北老爸的名字叫张公社,多么具有时代气息的名字啊。

“你小子从哪听说的,这还专门问我个这是咋地?”老爷子现在也不生气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估计是管那家子闲事儿呢,刚才是秃噜嘴了。

第77章 二狗子和大嘎子

“爸,咱那地方叫二,啊不是,叫您这小名的多不多?”不会这么巧吧,自己怎么没有听老爹说起过这些事情对不对。

“多,咱们这叫这些名字的多了,茅板、狗蛋、鳖蛋,对了,咱们巷子顶头那家,不是叫个驴吊么?”

老爷子还当是什么事情呢,赖名好养活,农村真不稀罕。

茅板就是农村盖茅坑的石头板,驴吊是个什么玩意儿,各位自己琢磨去吧啊!

“就是么,哪里会这么巧。对了吧,跟你打听个事儿,您不知道了帮我问问。”张小北这个时候嗓门正常了。

“啥球事儿,还在这里摆弄半天。”农村人说话,是有一定的味道哈。

“就是咱们县有一家姓岳的,打仗那时候有个当兵走的,后来在外面当军官的,你听说过没?得有个五十来年儿了吧!”

“姓岳的,当兵后来当官的,有吧,俺们村儿就有一个,你不跟我回过几次吗?就那个屎蛋娃家,你小时候还跟他玩儿过呢!他大伯就是啊。”

老爷子也纳闷了,这孩子是干啥呢,问这些老古董的事情。

这句话一听,张小北又紧张起来了,尼玛不会这么寸吧?真的就这么寸?

“那你能跟我说说屎蛋娃他爸和他妈是咋回事儿吗?”张小北镇定了镇定,又看了看岳楠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张小北马上就闭上了眼睛,那头电话里又开始炸锅了:“我打死你个兔崽子,好事儿不打听,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是上心,你问的啥球几把烂事儿……”

“得得得,爸,你就说说怎么回事儿吧,这有人问这事情呢!”张小北听到电话里骂得差不多了,才又没好气地说了老爷子一句。

“哎——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大嘎子他爹,哦,就你说那当兵又当官儿的那个,先开始是当兵走了,可是出去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小北凝神静气,越听脸部越松弛,得了,不用找了,这二狗子活脱脱就是他爹。

故事的节奏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老人讲起来时候绘声绘色,但是当他说道大嘎子的时候,还是多说了几句。

说什么你看他爷跟他奶办的叫个什么事儿吧,大嘎子七八岁,村里小孩子都欺负,亲妈不亲爹,是个野路货,我是看不过,谁欺负大嘎子,我就跟他干架……

“好了,爸,我知道了。”张小北挂了电话,木讷地坐在沙发上,手机也从手里出溜了下来,躺在了沙发上。

那时候的手机外扩的声音比较大,岳楠栖也是听的长大了嘴巴。

张小北先反应了过来,用双手搓了搓脸,说道:“问问你爸,看看他是不是叫大嘎子,如果是,这个事情就完全对上了。”

岳楠栖仗着嘴巴,点了点头,傻不愣腾地拿起电话直接就打了过去:“爸,小北让我问问你,小名叫神马?”

“小名?好好问我小名干什么?小北?就你那挖煤的男朋友?”一听就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非常有磁性。

岳楠栖这下也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不过不以为然地“霸道公主”劲儿就上来了:“哎呀,你就说叫个什么吧,不说小名,谁能帮你找到啊,这在农村问点事儿,都得用小名呢!”

好吧,一看老爹就是认输了:“要是说的话也可以,但是第一你不许笑,第二得保密,你妈可都不知道我的小名是什么!”

“好吧,你说,我听着呢!”岳楠栖往前伸了伸脑袋,把手机往耳朵上扣的紧巴巴的。

“不许笑啊,我的小名叫‘大嘎子’。”这边儿没笑,老爷子自己在那边乐上了。

这边是没笑,笑不出来啊,这还没找呢,一下子就找见了,震惊,还在震惊当中呢,哪里顾得上笑啊!

“啊,爸,我还有事儿啊,找到了给你去电话。”也不等老爷子说完,岳楠栖直接就挂了电话。

“张小北……”岳楠栖有点儿目光呆滞地喃喃道,“我爸真叫‘大嘎子’。”

“啊,我听见了,我现在就想着怎么安排他们见面呢,都这么大年纪了,一激动整出个什么心跳加速来,怎么办啊!”张小北苦笑着说道。

不过返回头来一想:“不对啊,楠儿,咱俩在这儿瞎发愁什么呢!这是好事儿啊,这二狗子我帮你爹找到了,大嘎子你帮我爹找到了,这对咱俩不是好事儿吗?”

岳楠栖也是幡然一笑:“是啊,好事儿啊,你说咱俩愁啥呢!”

“对了,楠儿,这个事情两个老人家谁都别说,国庆节放假,我见老丈人,二狗子也去见见大嘎子。”

“到时候二狗子只顾得上和大嘎子叙旧了,哪里还顾得上管我们俩的事情啊,这不是饭一吃,酒一喝,我这见老丈人不就过关了吗?”

张小北说道这里,哈哈大笑上了。

这主意不错。

“德行!”岳楠栖听到这里,翻了张小北一个白眼,不过也真心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好啦,这都八点多了,饿死了,一会儿还要大战八百回合呢,换衣服吃饭去。”事情解决了,张小北这才觉得饿了。

“等我一下。”趿拉这粉红色的小拖鞋,小娘子去换衣服去了。

“对啦,咱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啊,问了你一句,你跟我扯这半天。”张小北掏出烟来,计划点一根。

“人?大主任。”岳楠栖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哦,人?大主任啊!”张小北刚刚把烟放嘴里,嘟囔了一句,却是一屁股瘫到了沙发上,嘴里的烟也掉地上了。

麻痹的,这孩子反应过来了,临州市的人?大主任,正厅啊!

现在这秘书当的,什么级别层次都搞得一门二清的。

虽然在人大了,相当于退居二线了,可也是正儿八经的班子成员啊!

自由职业,这职业,是挺自由的哈,想去哪里去哪里,为啥,特么的没人管啊!

完了,这老丈人,这么大的官儿!还有这岳楠栖,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

可是早说能怎么样呢?

早说,早把你张小北吓跑了吧!

第78章 卖煤工作预习课

岳楠栖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张小北还在沙发上发呆,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说,张小北你不至于吧,一个人?大主任就把你吓成这样啊!

张小北说,我特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老丈人是个厅?官儿啊,还是常?委班子里面的啊!

不是岳楠栖,平时看你这穿着打扮,还有一些做派,也不像是高干子女啊!

岳楠栖笑着说道,我爸说了,做人要低调。

好吧,低调。

不过这下子张小北心里头可是有点儿不舒服了,可能是那种脆弱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觉得自己家太寒酸了,有点儿配不上岳楠栖的家庭。

看来,这下子见老丈人的事情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过张小北这人就是这,什么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特娘的,姑娘都在我这里当开媳妇儿了,他一个老爷子能怎么滴!

到时候,实在不行,把肚子给你搞大了,不同意,看你同意不同意。

如此想着,张小北便也释然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

饭桌上,张小北基本也说服了岳楠栖,当什么公务员啊,你一个女的,公务员难考不说,考上吧,你能有多大的发挥余地?

别说有你爸是厅?官儿,你将来能混个科局级都不错了,那还得几十年以后。

所以不如跟我去企业,机制也灵活,工资也高,一年的工资顶住公务员好几年了,费那个劲干啥!

岳楠栖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小姑娘家才是羡慕自由自在的生活呢,至于体制内那些条条框框,想来也受不了,所以也就干脆答应了。

好吧,故事交代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

我们得说张小北七月份之后的事情了。

七月份之后,ERP系统项目正式启动,张小北成了销售模块的督办人。

一线现场的处长,销售分公司的处长副总,那是随叫随到,端的是威风八面,不过这业务知识,在之前的基础上也得到了充足的丰盈。

什么公路合同啊,什么铁路运输计划啊,什么产品发运通知单啊,什么计划管理单位啊……

当然,其中也碰到了很多刚开始不理解的事情,合同张小北知道,就是这铁路运输计划是个什么玩意儿,张小北还真是跟着铁路发运处的处长亲身经历了一遍流程,才彻底弄明白。

原来这铁路运输计划,还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产物,也算是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计划经济的唯一留存下来的遗迹了。

全国的铁路运输能力,每天每月每年都是有限的,铁路就那么多条,就那么多车皮,得有计划地运用,对不对?

所以每天给每个单位调度使用多少车皮使用,这个计划就是干这个的。

计划量对应的是一个铁路运输计划号,一个十位数字和一个大写字母组成的号码,统共十一位,这一个号码就对应着多少个车皮。

然后呢,有了这个号,您才能按照这个号码,向铁路部门申请车皮,然后铁路部门同意了,您的车皮才能到达,开始装货。

所以呢,什么最重要?就是这个号码最重要,有了这个号码,您就能要车皮了,没有这么号码,对不起,这个月没有您啥事儿了就。

可是这个号码要想得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为什么?

还有一个新鲜词语,叫作“计划单列单位”,计划单列的意思,就是您拥有了报送铁路运输计划的资格了,计划单列单位就是拥有了独立提报铁路运输计划的单位。

对不起,金盛集团不是,这玩意儿难申请着呢,就刘向波这么大本事,金永成还在铁路局货运工作处任过职,都这么难办!

为啥,紧张啊!铁路车皮不够用啊!

不够用才好嘛,对不对?为什么?

短缺的才是好资源,好资源才值钱的嘛!难道您真的以为,有了号码,您一申请,这车皮就自动给您了啊,没那好事。

这中间还有道道,当然这是后话,后面会给读者们讲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那咱们接着张小北的督办工作继续往下扯。

张小北现在是督办销售工作,主要是督促各业务处室提供尽可能详细的发运流程,还得跟数据工程师共同去体验“生活”。

要不然,您这软件开发出来就是“四不像”,根本不能用的对不对,还得让别人笑话。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张小北只要是金总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是在一线窝着,就是跟销售处室的人在一起,讨论方案。

当然有经六福这个副总坐阵,再加上张小北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下面的人倒是一个个挺听话。

这不是三个月的时间,软件工程师已经把初步的软件方案都出台了,接下来就是试运行阶段了,张小北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习了这么多的知识和流程,销售的具体运作基本也算是知道了,已经为以后去销售上工作打好基础了。

这就当是预习课了呗!

但是,流程和门道永远不是一个概念。

门道这玩意儿,你非得去现场亲自上手,非得在那个位置上,才会有切身的感受。

当然,这里还得再交代一句,就是为什么这销售分公司,已经有了经六福这个副总,却是还没有个正式的总经理,非得让那个金永利兼着呢?

很简单,领导认为,经六福这个人能用,社会上的头头道道是门儿清,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起来也是颇有办法。

但是一点,这个人江湖习气太重,又没有什么文化,具体的事情会处理,但是通盘考虑工作的能力嘛,不行。

而张小北就不一样了,文的武的都有那么一套,上过大学,开过眼界,思维逻辑比较清晰,做事喜欢通盘考虑。

然后在做一件具体的事情的时候,能够把握大局,能够促使销售工作的整体有效开展和不断提高。

而金永利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明显的董事局以后对他另有任用,所以这个销售工作的大梁,以后非得交给张小北才放心。

想到这里,张小北不禁感叹了一句:不读书看来是硬伤啊!

以后一定让儿子好好读书!

第79章 张小北见老丈人

好吧,工作的事情暂时放放,咱们工作生活两不误,也来讲一讲张小北见老丈人的故事。

当然,这也是张小北生命过程中要遇到的一环。

换句话说,躲不过的,而且这个事情也能从侧面反映出来,当时煤矿的外部环境。

好吧,故事开始。

国庆节长假,七天时间呢,不见见老丈人,办办正经事情,都对不起这么长的假期。

从9月份开始,张小北的麾下又配备了一位文秘,在张小北的指导下,学习秘书工作。

接班人有了,张小北现在也不用自己费劲巴倒地写东西了,这时间自然也就宽裕了不是。

只需要办好领导交代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其他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话说,这也是领导要送自己走的节奏,“接班人”都选好了不是吗?

自己再过两三个月,年底的时候人事统一调整,自己也就按照当初的意愿,要去卖煤了。

另外一个,这给“大嘎子”找到了“二狗子”,也算是好事一桩;礼品这玩意儿,自己又不缺,反正岳楠栖说了,自己家里也不稀罕什么东西,就看他张小北这个人呢。

那就随便点,茅台五十年太贵重,那茅台三十年总是“够谦虚”了吧!掂上两瓶,说实话家里也就四瓶。

老丈人不抽烟,那就免了,好茶总可以带点吧,那土特产也可以吧!总之是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啥玩意啊?后备箱?张小北买车了?

没有,这小子驾驶证就懒得去学,买什么车啊!这是经六福找了个客户,借了一辆帕拉丁,给张小北“长脸”去了。

张小北坐在副驾驶上,老爹老娘坐在后排座上,车子也就启动了。

这车从滨州市回到张小北的老家,又从老家出发去临州市,这一路上一直干了六个多小时。

早上出发,也就赶到12点半,才到达了目的地。

别说开车的,坐车的屁股都疼了。

倒是老爹老娘坐车的次数不多,好像一直坐不够的感觉,这老爷子一路上是一直感叹,这小车是比摩托车快呀!

到了地方,也就是个普通的居民楼,没有想象中的高档小区的样子,张小北给岳楠栖打了个电话,岳楠栖又穿着小拖鞋颠儿颠儿地下楼了。

话说,张小北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不说,这第一次上门总得让岳楠栖领路啊,对不对,要不然多难为情啊。

看来大人就是大人,孩子就是孩子,这张小北这一年多的秘书生活,啥玩儿场面没有见过啊,就这,一个老丈人,还让他心里忐忐忑忑的。

到了家门口,岳楠栖直接一把拉开门:“小北,进来!”然后仰着脖子喊道:“爸——妈——小北来了!”

这一动静可不小,两位老人也是赶快来到了客厅。

说是老爷子,可是头发却还是黑乌乌的,鼻子上架着眼睛,穿着白衬衣,蓝西裤,一脸的干部气质,稳稳重重的一副做派。

而岳楠栖的母亲则是一身旗袍,虽然有岁月的痕迹,但那掩不住的华贵气质,依然逼人。

“岳楠栖,你个丫头片子,人家这孩子这么白净,哪里像是什么挖煤的!”老头子笑着说道,明显感觉到上当受骗的感觉。

“坐坐坐,小北啊,现在在你们单位做什么工作啊,我怎么看也不像岳楠栖说的什么挖煤的呀!”这老头儿说话现在是真和蔼啊。

估计是张小北的印象分提高了吧,不是女儿口中所说的挖煤的,自己也就放心了吧!

“岳叔叔,我现在是总裁秘书。”张小北诚恳地答道。

“哎呦,总裁秘书啊!看这气质就不是挖煤的么!”这个时候老丈母娘也赶快坐在沙发上,还不忘假模假样剜了岳楠栖一眼。

“切,煤矿上的,不都是统称挖煤的嘛?我哪里说错了。”看来岳楠栖在家里才是真正的“刁蛮公主”啊,也足见两位老人宠的厉害。

“小北啊,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老人们见了面,可不就是问这些家长里短的吧。

张小北一听这话,得了,不就是等着您问这个吗?

“这样啊,岳叔叔,我爸跟我妈这次也一起来了……”张小北话还没说完,这岳老爷子可就一下子站起来了。

这岳楠栖也没说人家家长要来啊!自己就是先看看着孩子怎么样,下一步还不一定呢!你这就连家长都带来了?

“怎么老人来了,不来家里啊!”这岳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一来事先没有准备,二来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岳叔叔,您可别介意啊,您先听我说。”张小北也站了起来,“我不是不让他们进来,是我得提前跟您说一声,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岳楠栖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们俩孩子也不能这样先斩后奏吧!”嗯,这明显是不高兴了。

“岳叔叔,您别着急,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啊,我怕他一来,您太激动了……”张小北说道这里,不往下说了,就等着岳老爷子问激动啥呢?

“激动?你这孩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岳老爷子也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便又拉着张小北坐了下来。

“小楠不是说您在高河县有位故人吗?每天都念叨的那位?”张小北也不敢直接说,慢慢铺垫开了。

“啊?怎么着,找到啦?”老爷子满脸疑惑,这事儿,跟你爹有几毛钱关系啊?

“找着啦!其实早就找着啦,就是没敢跟您说,我爹就叫二狗子,而且,我也没跟我爹说您的小名。”

张小北说完,眼睛一闭,这个时候要是在自己家里,大耳刮子怕就要上来了,张小北闭着眼睛,已经成了习惯性动作了。

张小北眼睛闭了快一分钟了,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等睁开眼睛,只看见那岳老爷子傻傻地站在那里,嘴里不断念叨着:“狗子……狗子……”

老爷子都站起来了,张小北哪里还敢坐着,也站起来了。

岳老爷子这个时候一扭头,拽住了张小北:“孩子,走,跟我一起去接你爹!”

第80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岳老爷子一着急,连拖鞋也没有顾得上换,拉着张小北“登登蹬”下楼去了。

就连自己的老伴儿都没见过这老爷子这么着急过。

儿时的玩伴儿,一辈子的念想啊。

可下了楼,张小北他爸正蹲在路边抽烟呢,五十多的人,看起来已经白发苍苍,身形佝偻,活脱脱七十岁的模样。

“狗子……”岳老爷子嘴里喃喃道,然后撇开张小北,三步并作两步朝前走去。

这张小北他爸一听有人见狗子,也扭过头,站了起来,把烟头儿在鞋底上擦了擦,扔求了。

“你是……”张小北他爸有点懵了,话说快半个世纪都没见了。

“像……像……你是狗子!”岳老爷子也不管张小北他爸如何反应,反正就只顾着自己激动了。

“我是嘎子,嘎子,老岳家的嘎子,狗子哥!”岳老爷子已经上前,两只手硬生生抓住张小北他爹摇了起来。

“嘎子?大嘎子?你是那个怂嘎子?”张小北他爸可不管你多大的官儿,小时候你娃就怂,别人欺负你,还是俺帮你出手,所以你就是怂嘎子。

“哈哈,是我啊,我就是那个怂嘎子,别人一骂,我就知道流尿水子的怂嘎子!”看来这感情是真好啊,叫他怂嘎子,他还乐得跟个啥一样。

这个时候,岳楠栖和母亲也一并下楼了,老岳见老张想起他来了,又招呼老婆子:“老婆子快来,这就是我念叨了几十年的二狗子,原来就是张小北他爹啊,哈哈哈……”

张小北他爸木讷的地一笑,农村人特有的憨厚一览无余,开口一句:“亲家母好!”搞得老岳和老婆子相互一看,哈哈大笑。

“亲家母啊,还不让你的亲家进屋啊!”岳老爷子也是开心的快疯掉了,和老婆子开启了玩笑。

……

这一热闹的场景在楼下经过激动、开心、簇拥和拉扯以及搬礼物等各种必经的环节之后,两家人已经是说说笑笑地进了家门。

一进门,老岳就拉着老张进了自己的书房,时不时地从书房传来一阵阵哈哈大笑。

“我说呢,你姓刘嘛,怎么好好姓张了,弄半天你招赘了啊……”

“哦,经常欺负我那个后来当兵去啦……好好好……”

“他家的葡萄不好吃,灰蛋儿家的甜……”

……

尽是一些儿时的回忆,全是一些儿伴的打听,搞得一屋子两个老太太,一对小两口儿时不时地摊开双手,皱皱眉头。

“我跟他结婚这么些年,就没见过他今天这么开心过,跟个老小孩一样……”岳楠栖的母亲笑着摇摇头,“他这哪是要见女婿呀,他这是要‘认亲’啊……”

张小北和岳楠栖听了这话,却是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撇撇嘴——阴谋成功了,偷着乐呢!

好了,我觉得“但是”这个不祥的字眼,又该适时登场了……

人生就是这样,一喜连着一悲,老天爷也似乎非常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但是,这次的悲却不是高兴过头儿,激动地心脏病犯了啥的,这种情况都配不上“但是”这个字眼儿。

话说这俩老头子聊个没完,岳楠栖的母亲也和张小北他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地聊着,俩孩子也是嘀嘀咕咕。

要说着气氛还是不错的,但是一点,这都一点多了,饭呐?饭呐?饭呐?

一家子人只顾着高兴了,把吃饭这件事情早忘干净了。

还是岳楠栖的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扭头,看到墙上的钟表,喊了一声:“老岳啊,老岳,这都一点多了,你让不让客人吃饭了……”

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去敲书房的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被再次“咚咚”敲响。

岳楠栖的母亲很自如地去开门,动作非常娴熟,看来这家里也是经常来人。

一开门,只见有两位身穿黑色西装,胸前悬挂着“党?徽”和“监?徽”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请问,这里是岳原理同志的家吗?”

面无表情,目光冷峻,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啊——在!”很明显,岳楠栖母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眼前这两人,这着装,这眼神,这佩戴的双徽,已经告诉了她这两位访客的身份——纪?检委!

“谁啊,老婆子……”这个时候,岳原理也已经和张小北他爹走出了书房,向门口走来。

一看到眼前的这两位,岳原理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十分低落地说道:“我能和我的家人说几句话吗?”

门口的两位也没有进门,却是点了点头,说了三个字:“两分钟,你换好衣服。”

这一下子,这家里的气氛可就不一样了,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张小北的母亲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岳楠栖也是傻愣着,目光呆滞。

张小北混了这么长时间,早知道怎么回事了,低着头,不吭气。

只有二狗子和他的老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盯着这一屋子发呆的人。

不,还有一个人没有发呆,就是岳原理。

只见他匆忙走进书房,半分钟的时间又走了出来,然后走到张小北的跟前,伸出手来,把张小北的手紧紧握住。

张小北也用了用力,这是自然反应,但是一用力却是觉得这老岳的手心里,似乎好像有东西一般——应该是张字条儿一类的东西。

没有说话。

这个家里,现在没有一个人吭气。

岳原理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似的,拿了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外套,然后换上鞋,便出门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岳楠栖的母亲才开始两行黄泪夺眶而出……

张小北也走到自己父母跟前,拉了拉老父亲:“爸,你出来我跟你说。”

到了门口,张小北对老父亲说道:“爸,你一会儿和我妈先回,让司机送你们回去,路上吃点饭。小楠他爸,这是被抓走了……”

“啥玩意儿?抓走了?这抓人也没见戴铐子啊!”老爷子也知道事情不好,吃不吃饭的也不计较,只是这一点不明白,或者不相信。

“这个是另外一种‘抓’,我随后慢慢告诉你……”说完,便又进去叫自己的母亲。

是啊,要是给老爷子再讲讲“双?规”,什么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内交代清楚自己的事情之类的,那可好好说吧。

第81章 看岳原理想自己

张小北悄悄打发走了自己的老爹老妈,有经六福找的车在,倒是也放心。

只是这进了门,可就不好对付了。

两个女人,四只眼睛,这个抽抽噎噎,那个哼哼呀呀。这是真没办法了。

哎,对啊,这老爷子刚才出门不是往自己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吗?

“阿姨,小楠,你们先别哭,先看看叔叔留下的东西。”张小北等到俩人都哭的差不多了,也等着拿岳原理和纪?检委的人估计走远了,才开口说道。

不过一说这个,娘儿俩却是暂时停止哭泣了,张小北也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撑开字条,只见上面写了两句话。

第一,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三个人。具体没说是谁。

第二,照顾好小楠。

简简单单,话说那半分钟,手抖地也写不成几个字。

“看来,老岳早就想好了。”岳楠栖的母亲说道这里,却是再次抹了一把眼泪,“他连退路都想好了。”

“妈,这我爸在任上的时候还好说,也许人家会帮忙,这我爸都这样了,人家还会帮忙吗?”岳楠栖觉得,这纯粹是没希望的事情。

“孩子们,你们还小。我只能这么说一句,以前你爸在任上的时候,让谁上去谁就能上去,这这个本事他不一定有......”

“但是,现在他这个情况,怕是让谁进去,谁就得进去啊!”

老太太说完,也是一屁股靠在了沙发上。

可不得吧,岳原理进去了,为什么进去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进去之后,会不会说点儿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对不对。

万一“双?规”结束之后,进入司法程序,被判了之后,在监狱里再“想起”点儿什么来,那可就不好说了,不是吗?

这个话,岳楠栖不懂,张小北却是门儿清。

此时张小北开口说道:“阿姨,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什么也不清楚,但是这个阶段是不是也是斡旋和争取机会的最佳时候呢?”

“那三个人是谁,叔叔没有明说,但是您也许知道。过了这几天,是不是就有点儿晚了!”

老太太这才幡然醒悟,掏出手机,赶快播出去一个号码。

但紧接着就是电话那头儿传来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二个,一样,关机。

第三个,同上。

这个时候,老太太彻底绝望了:“不用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为什么,和正~厅级有交集的肯定级别不会太低,有多高不敢说,但是岳原理敢说这个话,那就证明是有一定关联的,而且绝对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些人的手机,哪一个不是24小时开机的?

但是关机这么一个明显的信号,就说明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都出事了。

不过这个时候,岳楠栖母亲的态度却是来了一个大反转:“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彻底心安了……”

随后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家子人谁也不吭气,饭也吃不下几口,被这阴霾笼罩着的家庭,似乎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第二天,网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原临州市人?大主·任岳原理因违规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一时间在网上吵翻了天。

这一条消息一出来,什么简历啊,什么传说啊,在网上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原来这岳原理,曾经在2000年—2004年担任临州市政府副市长的工作,具体分管国土资源和煤矿管理的工作。

2004年10月,在人大会议上,当选为临州市的人大主任。

也就是说,这人·大主·任干了一年的时间,就出事了。

看来这问题,还是出在干副市长的时候啊。

煤炭行业那时候刚刚崭露头角,行情一度火热的不要不要的,这分管煤炭和国土资源的副市长,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位子。

这一看就是没有把握住自己,翻船了。

当然,网上还有其他“传说”,什么有多少情人,经常在那个酒店开房,跟哪个煤老板要了多少,估计不下多少个数……

太多了。

更有意思的是,网上还传出了这煤炭界给岳原理的一个封号,叫“报纸市长”。

这“报纸市长”,可不是热衷于读书看报的市长,而是这岳原理收礼的一个“奥秘”。

进岳原理的办公室找岳原理说事儿,第一件事儿就是,您的看看这茶几上的报纸有多厚。

这报纸有多厚,您上号儿的时候,这钱的厚度跟着报纸的厚度一般齐整,那你的事情就可以办了。

都是套路啊。

不过张小北虽然对这些事情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具体发生在自己未来老丈人身上的时候,张小北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可置信。

这岳原理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贪污受贿的人啊,穿的衬衣,就是本地制造,衣服虽然看着料子不错,可是连个商标都没有,鞋子也就是个普通的皮鞋,什么七只狼啊,几百块的样子。

按说,这也是非常朴素的一个人啊!

还有就是,见了人还那么地和蔼,见了自己的老爹高兴的跟个孩子一般?

甚至有点儿“天真无邪”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是个腐化堕落的贪官呢?不明白,真不明白!想不通,真想不通。

不过这个事情,也给了张小北一个深刻的认识,人不可貌相啊。

以后见人只说三成话,不能全抛一片心啊,谁知道谁是什么人呢。

但是张小北此时心里也再犯嘀咕,这岳原理跟上这么个事情,现在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那么自己呢?

自己难道比岳原理就好很多吗?

……

国庆节七天假,很快就过去了。

而张小北却是煎熬了6天,第七天的时候,终于像得到“解放”一样,回到了公司。

关于自己那点事儿,也想了个来来回回。

首先,自己所在的企业是个改之后的股份制企业,已经没有了“国有企业”的帽子。

这已经算是一层“保护衣”了,只要老板不追究,屁事儿都没有。

第二,自己的事情不是在向领导交“投名状”,就是领导默许的。

公司就是领导说了算,更何况自己是给领导跑腿儿办事的。

第三,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和岳原理相比,自己屁也不是。

岳原理拿别人一块钱都是大问题,而张小北则是只要集团不追究,就啥事儿没有。

更何况,春节前,不是还帮领导办事儿了吗?

一说办事儿,张小北又犯嘀咕了,受?贿行?贿一个“待遇”啊!

算了,以后再想吧。

第82章 他赵哥的小往事

岳楠栖暂时跟学校请了假,在家陪着她母亲,熬到实习的时候,也就可以直接去毕业了。

她母亲这几天好像也是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也许是网上疯传的岳原理找情人的事情引起了她的芥蒂,总是一副恨恨的嘴脸,不过能吃点饭了。

张小北想着,等到这个事情尘埃落定了,就把这娘儿俩接到滨州吧,这在临州这地方,这一家子人算是彻底臭了,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一点吧。

不过岳原理的事情没有彻底有结果之前,这娘儿俩怕是只能在临州那地方熬着吧,说不定还得配合调查呢。

……

10月8日,张小北正常上班。

总裁办公会开完了之后,张小北也没有什么事情,便下一线去看ERP的运行情况了,《会议纪要》这种事情,现在都交给自己的手下了。

得锻炼新人不是吗?

不过张小北这一天也是心不在焉的,这岳原理一出事,老是搅得张小北心神不宁的,不行,这个事情自己一个人想不出门道来,还是得找个“师傅”请教请教去。

这个“师傅”,张小北只能想到一个人,便是他赵哥了。

所以这晚上没事了,便偷偷摸摸来到了赵主任的办公室。

“怎么了这是,看你上午开办公会都心神不宁的,还没见过你这样呢!”

赵大主任也知道张小北有心事,似乎是算定了张小北要来似的,张小北一进门,他就念叨上了。

“未来的老丈人呗,刚见了一面,就特么出事了。”张小北坐下来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大主任一抬头,看着张小北问道。

“听说过‘报纸’市长吗?”嗯,多么简单而巧妙的回答,对吧。

这一下子赵大主任反过味儿了,原来这两天疯传的“报纸市长”,就是张小北未来的老丈人啊。也对,张小北他女朋友不就姓岳嘛。

“怎么?知道害怕了?”赵大主任反而笑了。

“能不害怕吗?我看着岳楠栖她妈都傻那儿去了。”张小北撇着嘴说。

“小北啊,我们说好听一点,是股份制企业,说不好听一点,除了国?资委那为数不多的一点股份,就差不多已经是私企了......”

“不管什么样的人,身处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啊,所以现在就要考虑如何‘上岸’的问题。”

赵大主任也是有所感叹地说道。

“咱们企业的体质和政府部门以及行政事业单位有着严格的区别,所以呢,存在得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我们叫他‘灰色地带’。”

“但是这人世间就是这样,阴阳并存,交相互生,避免不了的事情,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话说的也是语重心长。

“改革改革改什么,就是希望通过制度来规避人性的灰暗,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又难免要蹚过这个地带,不免要和这些地带纠缠不清......”

“所以现在的乱,是为了以后的‘治’,做人做事,不管你得了什么利益,受到了什么伤害,自己选择的,就没有退路。保持一颗本心,你就不会乱了。”

赵大主任说完,从抽屉里扔出一包烟来,口中也是诸多无奈。

尽管他的话说的很淡定,很漂亮。

此时张小北知道了,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无解的,非要找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

走一看看一步,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赵哥,你以前干什么的?”听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男人诸多的人生感悟,张小北似乎对赵大主任很有兴趣一般。

“你猜呢?”赵大主任点了根烟,笑着说道。

我猜?我猜个毛线啊,我上哪里猜去,以为我神探狄仁杰呢?

“我以前在国企工作,但是企业后来倒闭了,我也就下岗了,而且夫妻双双下岗。”赵大主任说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诸多的五味杂陈。

原来这赵大主任,以前是在一家市级国有的化肥企业上班,做的也是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你要说这家化肥厂,条件得天独厚啊,两公里不到就是煤矿,过一条马路就是大河,五公里以外就是电厂,水不缺,电不缺,煤炭更不缺,多好的条件啊!

别说缺不缺了,一条皮带架空过来,不到两公里,连煤炭连运输都免了。

可就是这样的企业,给倒闭了。

什么问题?ZF干预过多,打白条的不断;企业的社会负担太重,啥工程都得捐款;“人治”的因素过大,都是拍脑袋做决策;背离市场规律,产品结构老化……

一系列问题综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问题:都是一帮子不负责任的人祸害的。有个企业使劲祸害,知道吃干榨尽,从不想着发展。

想一想,要是和现在的金盛集团一样,一切按制度办事,有了长远规划,有了近期目标,有了人事选拔,有了成本控制……哪至于把个好好的企业搞破产了对不对。

话说那个时候,这滨州市的大企业也不少,滨州钢铁厂、滨州市电厂、滨州市五金工具厂、滨州市二轻日用品丝织厂……

很多都是创造过品牌效应,甚至有过出口业务的企业,就这样一批批都败落了。

据说当时,滨州市有人去上海,去五金交电百货大展销的地方,看见一堆一堆的人在抢购五金工具和丝织产品,这人也去抢了,好东西抢不上怎么办?

可等抢到手了,一看,工具箱上印的是“滨州市工具厂”和“滨州市二轻日用品丝织厂”,只能是悻悻地一笑。

也许这个例子有水分,但确实反映了这些企业当时的发展程度。

但是后来,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的,除了煤矿,全部都倒闭了。

就赵主任说,当初他们两口子下岗的时候,那是真傻眼了,一分钱存款没有,这还不说,一掏口袋,两个人一瞪眼,加起来不到十五块钱。

明天就下岗了啊,怎么活啊!

第83章 这不改革能行吗

两个人,十五块钱,孩子还好,是在老家,可眼下明天,两个人怎么办?

所以第二天这赵主任就去人才市场了,找到了一份销售电脑耗材的工作。

从别人的恭维当中出来,走到遭别人白眼和呼来喝去的市场当中去,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难,总算是两口子吃饭有着落了吧。

就这个,还得跟客户解释为什么你卖给我的U盘是2G的,插电脑上显示只有1.8G的问题。

常识,常识你也得陪着笑脸说,对不对?

就这么过了半年的时间,这赵小哥又来到了人才市场,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糟蹋了挺可惜,结果呢,有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型能源公司正在招聘,结果这赵小哥就应聘成功了。

为什么,他可是在国有大型企业干过办公室主任的啊,素质在那里摆着呢!

这个小型的能源企业,也就只有两个乡镇煤矿,还是刚刚收购来的,这也就是刘向波刚开始进入能源行业的时候。

又过了半年的时间,刘向波就带着赵小哥去参加了一个会,会场没进,但是从那天起,赵小哥就进入了组织成立金盛能源的环节当中,就扎根在了这龙海县崇礼乡。

而刘向波的这个小型的能源公司,也是后来金盛能源的股东之一。

剩下的股东,就是刘向波经过资本运作,从首府拉来的有实力的企业,所以刘向波就担任了董事长。

这改制的前前后后也就不说那么多了,要不然,作者还得写一本书。

呵呵,这一本书没完呢,类似的话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作者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总之一点吧,在企业改制以后,再怎么说机制变了,企业发展更接地气,更加自主,更加有了空间,职工的收入也是蹭蹭蹭往上升。

这赵大主任说,他以前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一个月工资600,他媳妇儿一个月400,可现在他一个人的月工资就7000出头儿了,多好啊,对不对?

就有一次,碰见他们厂之前的下岗职工,就在那里死等着要失业补助的几个,晚上见面喝了一顿酒,号称花了180块,逢人就吹牛啊!

吹到赵大主任这里的时候,这赵大主任也就是一笑了之。

思想,思想的问题很重要啊,不解放不学习,不走出去,哪里来的出路啊,对不对!

这个社会即使有再多了不公平,但最起码有一点是公平的,只要你勤快,最起码饿不死你。

就算是你在大街上捡垃圾,也足够养活自己了。

但前提是,你得去干!

坐在那里,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等在哪里,没人把钱送到你手里,伸手就要,社会不会像爹妈那样惯着你!

……

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又夹杂了诸多的敢想,赵大主任也是一口郁结之气喷口而出,长叹一声,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所以现在,一说推进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完善法人治理结构,以及进行机构设置改革这类的事情,赵大主任就无比的有心劲儿,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自己这一辈子能交代得了,也得这么干啊。

虽然现在有很多的人有误解,但是当大家看到成果和结果的时候,相信所有的不理解都会化为乌有吧!

另外,赵大主任还就张小北之前的想法给了他一个建议,那就是最好不要让岳楠栖来金盛集团工作?

为什么?并不是怕别人说闲话。企业的发展都是要承担市场风险和社会风险的,就像前些年职工下岗潮来临的时候,两口子双双下岗,甚至一家两代人共同下岗的时候,都没有了收入,那手一下子就断了。

连个基本生活保障都没有了,你说那时候跟谁哭去?

所以两口子最好不要在一个单位,最起码这个失业了,那个还有个收入,好歹能有一口吃的不是吗?

赵大主任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眶子也是红了红,但终究没有挤出一滴眼泪,大男人吗!打掉牙咽到肚子里的时候多了,忍着!

……

“怎么样,听完劳子的故事,有什么想法?”赵大主任最终还是用自己的大手揩了一下眼角,笑着问道。

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我明白你之前说的话了,什么是有些事情必须得干,什么事情必须有人去干了。”张小北淡然地说道。

其实在新旧交替,现在企业制度之风刚刚吹来的时候,新与旧总有冲撞和交融,但是一定不能妥协。

有些灰色地带在所难免,但也是为了将来要彻底杜绝,还有就是一个企业要生存,还要遵循一定的社会法则,不是那么简单一句话。

做好自己,容易;做好自己,也不容易。内心容易建立,但是外面波涛汹涌,难免会随波逐流,一切都是再反反复复之中曲折迂回前进的。

这一番道理,这一番对比,张小北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深刻的认识。但总体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一来自己为这样雄壮的企业而积极努力着,二来还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入,最起码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并不像岳原理那么危险。

这恐怕也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当然,对于岳楠栖的事情,哪怕将来求爷爷告奶奶呢,也得在金盛集团以外找个工作了,赵主任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改革成功了,企业发展了,一切都好。可是一旦出现反复呢?

那就是万劫不复,难免遇到那个败落的结局。

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包括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

所以一时间张小北竟然无语了,只是在思考,却没有再和赵主任多说些什么。

还有就是,此时岳原理的事情好像对赵小北造成的负面情绪也不那么严重了,自己的事还一堆呢,哪里顾得上想那些个呢!

好吧,整装继续出发,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升起,时间依然会继续,作为张小北来说,还有继续奋斗下去的必要和理由,所以一声“告辞”,便也离开了赵大主任的办公室。

第84章 张小北走马上任

两个月之后。

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总体来说,有以下几件事情需要交代。

第一,岳原理已经结束“双?规”,被正式批捕,并且移交到了司法部门。等待公诉人提起公诉,然后法院判决。贪污受贿找情人,确实是一样都没落下。

据说到时候,还要公开审理,张小北到估计要和岳楠栖的家人去旁听。

第二,金盛集团采供销ERP系统已经试运行结束,正式投入使用,话说这电脑的效率是比人手的效率要高很多,每天的数据都显示在客户端上,金总天天趴在电脑上看着。

第三,张董秘正式离开了金盛集团总部机关,去秦省了。刘向波在那里又谈好了两座煤矿,计划成立金盛秦省能源有限公司,属于金盛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第四,张小北,张处长,手里又拿到了一份任命文件,原文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从2006年元旦开始,张小北就是柳沟煤矿销售处的处长了。

我们重点说说第四件事情。

柳沟煤矿,是全集团当时最大的煤矿,也是一座全新的煤矿,是97年开始建设,04年刚刚建成投产的一座矿井,120万吨的大矿。

现在觉得不算大,但当时,可也算是个大家伙了。

这里的员工都来自其他老矿,没有统一的利益结构,没有小团体化,大都是年轻人,便于管理,而且这里是最大的煤矿,洗煤厂、专用线配备的一应俱全,公路铁路并举,是个可以放开手脚大干的地方。

嗯,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张小北得服务完第一届董事局2006年的第一次会议,才能正式去上任,这叫有始有终。

也算是“临时借调”。

其实,无非是领“红包”去了。

看看这现代企业制度多好,多劳多得,有“贡献”就奖励,是不是。

不过这一年,刘向波就没给了,金永成依然是给了二十万,也算是个告别的“礼物”吧。

但是刘向波却是将张小北留下单独聊了两句,意思是到了一线之后,还要下大力气,现在销售上还缺一个既能够宏观把控又能够了解一线细节的真正的管理者,不但要好好干,还要努力干啊。

其实,刘向波没有给张小北“礼物”吗?

有,这个礼物还不够大吗?一个既能够宏观把控,有能够了解一线细节的管理者,这是什么定位?这是什么角色?

这便是现在金永利的位置啊!

努力,是嫌你进步的慢,下大力气,是希望你小子要快啊!刘总这也是着急的节奏啊!

不管你年轻不年轻,时间不等人啊!不过现在看来现代企业制度多好,不论资排辈,不搞什么年龄限制,只要你付出,只要你值得信任,就大胆的启用你。

说到这里,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就没必要交代了,要不然就像一位读者说的,你这写的真成了“日子”了。

2006年1月29日就是春节,煤矿在开完董事局会议之后,也就彻底放假了,这期间,没有什么事情,柳沟煤矿销售处有个副处长暂时主持工作,所以张小北也就等忙完董事局会议之后,再去上任。

可是这一拖,也就拖到了1月14日,放假的前一天,才走马上任。

上任的时候,金永利没有去,是他的经老哥手里拿着文件和人力资源部的郭总经理一起去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在这次竞聘上岗的过程中,之前的那个刘经理已经光荣地离开了原有岗位,回阳邑煤矿去当后勤副矿长了。

归根到底是没有扶正啊。

这上任的见面会就在柳沟煤矿销售处的会议室开的,这会议室有三间房大,里面坐了六七十号职工,一个简单的主席台,张小北、经六福和郭彭磊,也就是人力资源部的郭总经理,都坐在主席台上,随后,柳沟煤矿的矿长也来了。

会议的议程永远是那一套,郭总经理宣读集团公司的任命文件,接下来是经六福嘱咐大家不要有什么思想波动,要安心工作,正常的人事调动嘛,是不是!

再接下来,就是柳沟煤矿的矿长讲话,表示欢迎,三言两语,倒也显得兴趣不大。当然了,矿长嘛,封疆大吏,急了在关键问题上可以和总裁叫板,可也不会把你个秘书放在眼里的。

但是起码的尊重是给了,毕竟以后还有个上下级的关系呢不是。

最后,是张小北的表态发言。

本来张小北是要写一点东西来念念的,但是想了半天,自己个**处长,嘚瑟啥呀,还写讲话稿,来的这一帮子人属你架子大是怎么滴?

这不是你看看,主席台上这一帮子人,除了那个任命文件,谁手里也没有拿半张纸不是。

张小北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以前在总裁办,我手下只有两个人,现在一看,队伍大了,六七十号人,这才觉得像个处长的样子了。”

真话,这是真话,张小北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开铲车的,监督装车的,普遍文化程度都不算太高,你整那文绉绉的大家也听不懂不是?

所以一听这话,下面笑声一片,还有稀稀拉拉的掌声。

但是这个时候,张矿长、经六福和郭鹏磊却是懵逼了,这小子啥时候学了一口地道的龙海话?地道,非常地道!

其实张小北早就在暗地里悄悄练习说龙海话了,张小北认为,你要改变一个地方的文化,首先要了解和学习一个地方的文化,而语言是一个地方文化的精髓。这不是刚来,就和职工们有打成一片的节奏了。

“这刚才啊,我听大家的鼓掌呢,一点儿都不整齐,以后我们柳沟销售处做事情要整齐划一,要有个新鲜的面貌,包括鼓掌这种小事,下面我讲两句,等我说鼓掌的时候,大家再鼓掌。”张小北第二句话出口。

这一句话,又引来一阵笑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是尼玛什么处长啊,真特么逗不是,还有让统一鼓掌的。

就是统一鼓掌,也没有这么明摆到桌面上来安排吧。

“大家说好不好?”张小北大声问道。

“好!”异口同声。

“好,鼓掌!”张小北大声说道。

这次,整整齐齐的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第85章 新官上任名堂多

“请停止!”张小北双手一摆,掌声立刻停歇了下来。

“好的,谢谢大家。我的表态其实很简单。我来到这里,就是这个群体的一份子,以后我们会共进退,共成长。只要是对的事情,大家大胆说,放心做,有说三道四的,我替大家扛着。”张小北说道这里,停了停。

“请鼓掌。”又蹦出这么一句来。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掌声爆发了出来,就跟玩儿游戏一样,也许是大家没有这么玩儿过,觉得新鲜,这鼓起掌来特别卖命。

紧接着,张小北双手又是一摆,掌声再次停了下来。

“我相信,张矿长也会大力支持我们的,对不对?”张小北说完,看向了张矿长。

哈哈,这是逼着矿长表态呢吧!张矿长被逼着无奈地点了点头。

“请热烈鼓掌,持续一分钟。”张小北看到张矿长点头,便不失时机地说道。

这下子,下面的年轻职工跟发了疯一样,两只手只嫌力气不够大呢,不敢说雷鸣般的掌声,至少暴雨般的力度还是有的。

剩下的,就是张小北又用同样的办法“逼迫”经副总也来了这么一次,然后见面会也就算是结束了。

当然,张小北也就留在了这柳沟煤矿销售处的办公室里,领导们也就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该干嘛干嘛去了。

当天晚上0时,煤矿也就正式停产放假了,但是工人们还没有离矿,为什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按照每年的规矩,正月十八有大事,那就是“犒矿”。

“犒”就是犒劳、犒赏的意思,“矿”您还不知道吗?就是矿井的意思。这大体的意思就是要感谢这矿井一年来养活了这么多职工,保佑了职工的生命安全等等。

其实,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不过我就是不说,要不然就被扣上了迷?信的帽子。

不过有个规矩还是要提一下,就是女同志是不能靠近矿井的,不成文的规定啊,平时也是这样的,最多到了“灯房”,再往前就不让去了,更别提下井了。

这个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张小北回不了家,还得在矿上待着,把煤场上的尾货处理一下,参加一下“犒矿”的仪式,这一年的工作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结束了吗?真的结束了吗?

没呢!这柳沟煤矿销售处来了个大处长,恰好又是大过年的,不拜访拜访,第二年的工作怎么开展,对不对?

呵呵,这个属于“个人工作”。

张小北上任第二天,也就是腊月十六,第一位上门的客人也就到来了。是一位来自苏省的煤炭经营商。

年轻人,姓周,刚刚三十一二岁,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记忆很深刻,话说第一位来拜访的,印象能不深刻吗?

周总是往苏省的方寨港发运煤炭,然后再自行销售,赚取中间差价的,市场行情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出手呢,也不算小气。

五条“苏烟”,号称是当地的特产,两箱枝江大曲,价格也不菲,还有个红包,里面是一万块钱。

这就是见面礼,连钱带东西小两万的样子。张小北三十万二十万的见多了,对这些钱到也不算太激动,但还是有些感叹的样子。

为什么?这要来拜访的可不是周总这一个客户啊,后面且排着队呢!这么大的煤矿,连公路带铁路还没有个四五十家客户吗?

懂了,这下子懂了,怪不得经六福尼玛拿个两三万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用得着眨吗?

话说从2005年起,又多了一个节点,这中秋节也成了看望领导们的时候了,就这两个节日,经六福怕就不少捞吧!更何况平时自己再捎带地弄点儿,,可不是不眨眼吧!

这有了第一家,自然第二家第三家也就上门了,当然大家办事都是在晚上,张小北自然是在滨州,这个事情,你谁也不能让看见对不对?

虽说企业这方面管的不算太严,可你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对不对!

所以这每天晚上不到十一二点,基本都停不下来。地下室根本就不够用,干脆把一大部分都搬到了家里,家里也是堆得满满的。

看着这一堆东西,张小北真是发愁,这往哪里放呢?

还有,这成捆儿的都是现?金,放银行吗?话说五万以上的交易,人民?银行可都每天都有备案监控流向呢,这将来真是有点儿毛病。

钱多钱少都不愁人,就是这钱的来路太愁人,不行,这是个问题,将来总得想办法解决一下。

大概算了算,光是现金就又收了三十五万五千,对的,还有五千。小门小户的给你拿上五千也不算少吧。

不过目前来说,还不算太愁人,因为这个人账户上有个百八十万的也不稀罕,所以这次的钱还是可以存到银行的,但是以后呢?

可得想个安全的办法了。

秘书的工作让张小北学会了在前进中解决问题,随着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圈子越来越大,这些事情也总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对不对?

不过这两天拜访的人不少,倒是耽误了张小北的行程,原计划“犒矿”完了就走的,现在都腊月二十了,还在滨州晃悠着呢。

当然,张小北自己也有事情,给金总搞了一箱555香烟,给赵大主任带了两箱酒,十条烟,拿钱可就见外了。但是总不能忘本,对不对?

不过,让张小北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客户前来拜访,还有同行前来拜访的。第一位同行便是离柳沟煤矿不远的一家名叫中马煤矿的销售副矿长,这位姓华,对,华英雄的华。

不过这个就简单多了,都是一些烟酒。新的一年开始了,来年大家在市场预判上,在制定价格上都要相互沟通,相互交流之类的理由和原因,说道桌面上也是光鲜亮丽。

其实,都也是变着法儿的,互相送一些烟酒之类的,最后,公家花钱,东西落自己兜儿里了。

哈哈,名堂众多,大小通吃。

还有,特别交代一下,之所以交代这两个第一位,是因为这二位紧接着就要“离开”本书了,他们的生命也将终结在2006年。

第86章 见过承包煤矿吗

今年过年,张小北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少。

岳楠栖的家庭出了变故,这大过年的更定也是冷冷清清,张小北干脆跟这娘儿俩商量了一下,去自己的老家过年。

这二位自然也是没有反对,话说在临州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着急逃离那地方呢!岳原理都已经移交司法了,这娘俩也算是自由了,“配合调查”的日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另外一点,家里的事情就那样了。可是岳楠栖也要实习啊,得找地方啊,要不然《实习鉴定书》怎么办?金盛集团倒是可以出具一个,可也得为毕业以后打算一下了不是吗?

倒是自己家里的老头儿老太太一天起来挺乐呵,没有什么闲事,溜溜腿,干干活,健健康康,没有毛病挺好的。

摊上了这个事情,也没办法对不对,至少张小北和岳楠栖是有感情的,这些事情也没法儿不管。

好吧,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儿得一件一件办,先过了这个年,剩下的再说吧。

不过接到岳楠栖母女的时候,老太太倒是提了一句,说过了这段时间,自己想回贵州老家了,等岳原理出来。然后就一直在贵州了。

岳楠栖就拜托给张小北了。当然,也只能拜托给张小北了。

两个孩子自然是不放心,但老太太说其实经过这个事情已经看开了,让两个孩子放心,他还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倒也行,本来张小北计划将这母女两都带到滨州的,可是两个孩子“办事”的时候到底不方便,老太太这话一出口,张小北倒也觉得又解决了一个小问题。

开了年,给岳楠栖找一家实习单位,等毕业了,解决了就业问题就OK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两家子人过了一个年,老人和老人的话题也不少,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世界,就是亲戚来的时候,有些解释工作之外,其他什么意外都没有。

岳楠栖的母亲显示跟张小北来到了滨州,然后从滨州坐火车回的贵州,临州那地方是一下子都不想回去了。

不过老太太后来又交代了一件事,就是岳原理开庭的时候,拜托张小北和岳楠栖去看看。

好吧,闲话一堆,烂事一坨,人不就是活在遇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循环过程之中吗?张小北的生活还得继续往前走。

这过了年,煤矿还没有正式生产,张小北却是到了正常上班的时候,你得随时迎接正常生产之后带来的销售开展,不能生产开了你再来,多少有点儿工作不积极的嫌疑。

所以待着没事儿,也得待着。

不过正月初八上班,正月初九就听到了一条新闻。

就之前提到的中马煤矿,要实行对外承包了。对外承包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除了所有权之外,经营权全部卖出去了,包括安全生产,经营销售,全盘外包。

这中马煤矿其实就是一个村级煤矿,没有那么严格的管理,村长就是法人代表,就是矿上的一把手,所以有些事情谈起来一个人拍板就完了。

反正到时候,村里不少得一分钱,还不用投入,个人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就完了呗!村民们按人头每年分钱,谁也高高兴兴,有什么不好的?

还有一点,这煤矿的安全生产要求是越来越好,设备升级、井下改造的投资也是越来越大,这每年煤矿的收入根本就留不住,拿什么往里边投呢?

是的,您没看错,煤矿效益那么好,村里账上就是没钱,留不住啊。钱去哪儿了?您猜呗,村?委会就那么几个人。

银行贷款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跑手续麻烦不说,关键回?扣太少了。哪里有直接让别人承包了经营权方便?

不过一定要强调,煤矿是村里的资产,那是不能卖的,只能承包“经营权”。听别人说,这“承包经营权”的竞标现场真的是很火爆啊,外地的车不知道来了多少。

张小北一行思,这事情稀罕啊,自己没见过啊,见见场面也好呗!反正矿上没有生产,跟矿长打个招呼,就说去集团办点事就完了呗。

所以,这张小北一时兴起,也就来到了中马煤矿的竞标现场。

……

是尼玛热闹啊,这从进了煤矿的大门,一路之上都彩旗飘飘,锣鼓震天,一直到了这煤矿的工业广场之上。

工业广场,其实就是储煤场地。煤矿没有复产,就这里地方大一点呗!

竞标现场,全村的老少爷们都来了,六七百口子把个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奔驰来了十几辆,还有一些个不认识的车,但是看容量很大。

额,还有,就是银行的运钞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现金交易?窝尼玛,这下有看头了!

张小北实在是没地方了,干脆爬到了厕所的顶上,这所谓的厕所,也就是农村那种建议的茅坑,只是不露天的两间房子而已。煤场上嘛,弄个高级卫生间,你也用不干净。

这个时候,乱糟糟的场面此时出现了一刻安静,大音响里传来了声音,这中马村的村长兼煤矿的矿长开始宣读竞标规则了。

“竞标开始,底价1个亿。”

……

“1.5亿!”

“1.8亿!”

“2亿!”

……

“3.2亿!”

现场报价的至少有六七家,底价就是1个亿,不过当“3.2亿”叫出口的时候,却是没有人再往上叫了。

最后村长问了三遍,却是没人再加倍,不是,是加价,加价,以后不能斗地主了。

一锤定音,好了,最后这个“3.2亿”的中标了。

接下来,就是热烈的场面来到了——你得当着村民的面儿把这钱交齐了,要不然我村长跟村民可没办法交代。

支票转账啥的,老百姓可看不见,就要现金!

果然是现金。

这个时候,只见有十几二十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站到了会场中间,好像是保镖的样子,反正保安没有穿成那样的。

等到秩序维护好了,有又十几二十个黑西装开始从哪几个大车上往下“搬钱”。

那可是成箱的钱啊,搬过去就放到地上,揭开盖子,和之前张小北见到的箱子一样,一箱200万,整整160箱。

窝尼玛,全是钱啊!

当然,至于这场面多震撼,不是本书的重点,不过您可以想象一下,一地全是钱的场景啊……

第87章 北省老板的手法

看着这一地的钱,人群里顿时一阵欢呼声而起,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等到这个环节结束,会场的大音响有响了:“村民朋友们,刚才李总说了,这3.2亿是给村里的,要进行新农村的建设,除此之外,过年按人头每人5000红包,还有就是依旧可以去矿上干活儿挣钱!放炮——”

紧接着,又是欢呼声,又是鞭炮声,最后来了八九个“震天响”的大雷炮,震得张小北心窝里一阵阵发颤。

最后,一箱箱的钱被转移到了银行的运钞车上,滴滴响着驶离了现场。村民们也三三两两地向外走去。

不走干什么,好好干活去,除了工资,还有过年的红包,谁不高兴似的。

张小北从厕所顶上跳了下来,正好碰见了之前那位华副矿长,正提着裤子往厕所冲呢。

“哎呦,老弟也来看热闹来啦?”华副矿长提着裤子一愣,“不行,尿一泡出来跟你说啊!”然后又小跑着冲进厕所去了。

等到华副矿长从厕所出来,张小北还等着呢,这么新鲜个事儿,听听人家怎么说呗!

递了一根烟,张小北说道:“华矿长,可以啊,一年承包费3.2亿,你们赚翻了,这是哪儿的老板啊,这么有钱!”

“北省的,有钱着呢。”老华系好了裤子,说道。

当然也没有洗手。

狠吸了一口烟,老华又说道:“兄弟啊,可不是一年的承包费,是十年的。”

“十年?你们不会算账啊,你30万吨的矿井,平均煤价400算,一年就是1.2亿啊!”张小北笑着说道。

“你不懂啊,还有200块的生产成本呢,你咋不算算?这一下子就成了6000万了吧!更何况一年最多生产10个月,成5000万了吧!那工资呢,一年1000万不多吧?还要交税……怎么着,你不让人家挣啊,挣的也不多,更何况人家还要井下设备投资呢,这投入大着呢!”

老华一副把账算的很清楚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又把脑袋伸过来,故作神秘地说道:“人家和咱们的干法可不一样,人家有关系,敢干,一年30万吨就不是人家的胃口……”

“这不是超能力生产吗?”张小北低声问道。

“你管呢,那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老华又直起了要,好像要走的样子,摆了摆手:“走了啊,回头聊!”

张小北呵呵笑了笑,摆了摆手。

老华啊,老华,你小子一看就是个叛徒。

还200块的生产成本,有150你就不错了,北省老板的干法也有所耳闻,你30万吨的矿井,劳子干给你出50甚至60万吨的货。

另外设备给你改造,你可好好等着吧!

这煤矿又不是人家的,凭神马给你投资,谁哄谁啊!验收不过关,活动活动就解决了,当谁不知道似的。

怎么着,就这样的煤矿,还指望给你开发票啊!去求的吧,直接卖了现金,钱当天晚上就拉走了,给你上账开发票,没那好事!

一年不挣两个亿,不争一亿五六千万?两年多就收回成本了。

不是两年吗?怎么成两年多了?呵呵,这个“多”字,还是有说法的。

先说说这个竞标现场,本身就有问题,正规的招标谁尼玛搞一车一车的现金来对不对?

这就限制了入门条件,你一下子搞不来这么多现金,你就没有资格了对不对?所以剩下那几家来竞标的,可以说就是陪衬的。

二一个,北省老板的钱,基本上都是民间融资,一家子凑个小几百万大几百万,几十个家庭凑几个亿,太正常了。

那里人都有钱。

但是,也要付利息的哦。

所以,这个“多”,就是“多”在了要付的利息上。

咱们少算点,一年按一亿五千万算,两年多最多三年就,就盈亏持平了,剩下的7年都是赚的,对不对?

哈哈,看看这钱挣的多么轻松加愉快。

错了,您错了,这钱他还真挣不着!

在我们这里信奉的是什么经济学?大学都学过的对不对!

但是这个事情,我们随后再说,故事情节且不到这里呢,先吊一吊读者的胃口哈。

但是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这以后的路都是黑的,谁能想得到呢,对不对?

更何况后来还听说,这村里更是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安抚村民,就是种地你都不用种了,村里统一安排人给你们种,到时候把粮食给你们送家里去!

爽不爽?煤矿上班挣工资,一年到头领红包,田地有人帮你种,“小?康”不?

“大?康”了吧!

当然村干部也“决不食言”,大搞村里建设,只不过这建设的成本可就不敢恭维了。

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张小北就是看个热闹罢了,也就是张小北在矿上卖煤,所见所闻多一点,也就顺便把这个事情也给各位读者说道说道。

读者们也能体会体会当时的情况,也能对比一下什么是为职工着想,什么是祸害子孙。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什么是落后的思想对比。

热闹看完也就看完了,只不过过了几天,又传出个消息来,老村长呢经过这个事情以后,已经彻底不管煤矿的事情了,只管大队和村里的村务,这个华副矿长已经成了煤矿的法人代表和矿长,还有就是销售这一块儿依然管着。

张小北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微微一笑,这下就解释通了,这小子确实是“叛变”了,有这么多的好处,搁到张小北身上,张小北怕是也得叛变吧!

这私人管理的煤矿,一切都没有什么制度可言,就是老板的一句话,干就行了。

我管你怎么生产,把煤卖给谁了呢?这样的经营方式,空子肯定大的很,说着老华同志能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着不高兴,没过几天不是就叫张小北吃饭呢么!

那个得意劲儿,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啊,春风得意,把酒言欢,真美啊!

可是张小北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似乎对这个事情并没有多大兴趣。

因为张小北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经历的事情可不少啊,这人一下子要是冲上了巅峰,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第88章 计划的事要搞搞

正月十五以后,年味儿淡了,煤矿也才正常生产了。话说也不是非得等到年过完,才生产,只是正月里重大节日多一点,要维护一下安定祥和的节日气氛。

要真是哪个不长眼的煤矿在关键时刻放了一炮,那这地方的主要领导可就要受牵连了,指不定还有被撸的危险,所以没必要,等到重大节日都过去了,你们再生产吧。

话说,这一年到头,重大节日、重大会议还真不少,这煤矿的生产节奏也是跟上这些开一开,停一停,然后井下的工作面再转移转移,一年能生产10个月,那都是多的。

好吧,扯远了。我们还是说说张小北的事情。

煤矿开始生产了,张小北也渐渐地进入了角色,每天在副处长的陪同下,视察装车现场,不是铁路车皮上,就是公路煤场上。

每天搞求的黑乎乎的,可是没有了当秘书那时候的白净。

这说是视察现场,其实是学习呢,刚到现场,啥也不懂,你的看啊,得问啊,得知道毛病都在哪儿出啊!

你就是抓别人的把柄,也得知道从哪里下手,对不对?

农村出来的娃,底子在,吃苦耐劳根本不是事儿,再加上张小北当秘书的时候,学会了思考和总结这两大法宝,所以,十天半个月下来,基本的发运流程也弄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二月二,龙抬头。

张小北一抬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驻滨州办事处主任,问道:“这铁路运输计划什么时候提报?”

“每个月3号之前,要初步提报下个月的正式计划;每个月5号以后,开始提报当月的追加计划。”柳沟煤矿销售处驻滨州办事处主任郭想答道。

正式计划,追加计划,两个新名词。

正式计划,就是当月根据客户需求,向铁路部门申请的预计运力需求,也就是说我这里计划下个月哪个客户,到哪个火车站,需要拉多少煤,需要多少车皮,您得提前批准啊,不过这里不叫批准,有个专用名词,叫“查定”。

好了,下个月的正式计划有了,也就预计的需求有了,但是到了当月,我又有了新的客户,要新增,要补充铁路运力需求,您还得给我再补充点车皮,我再向您打申请,您再给我批点儿呗!这就是追加计划,也叫补充计划。

“这个事情,销售分公司不管吗?”张小北看了看一共七列铁路运输计划需求,每一列都是56个车皮,每个车皮也就是装60吨煤,大概一算,也就是15列,啊不到六万吨的样子,也随手拿起笔,签了“张小北”三个字。

不签怎么着?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有什么工作也得随后再说了,耽误了发运,你张小北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猫腻,很明显啊,没有跟张小北汇报、没有跟张小北请示,月底的时候也没有吭气,也没有提前准备,哦,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来找我给你签字了?

行啊,你还给我个面子,知道让我签字,虽然你是拿时间期限来逼我的。

张小北很“和蔼”地把签过字的计划提报表递给了郭想。

这个郭想的办事处主任的位子,是相当于销售处副处长了,张小北的左右手。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手臂的神经有点儿不停指挥了,得去“医院”看看。

“医院”,自然是销售分公司了。

销售处自改革以后,归于销售分公司统一调度管理,同时接受矿上的一部分关于产运销的调度管理。

呵呵,双重管理,这还是改革改的不彻底啊。

没办法,阻力大,矿上自然不想把权力都交出去,要不然矿长有个关系想发个煤,还得跟你张小北说好话?

才不费那劲呢,你得同时接受煤矿的管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煤矿上的理由,多着呢。

签完字,张小北跟矿长打了个招呼,便去机关机关了,这个事情得跟老经去唠叨唠叨,这不是个事儿啊。

什么不是个事儿啊?就拖到2号才来签字这个事儿吗?

不是,这个事儿在张小北看来,还真不是个事儿。

真要是不给面子,劳子大不了不给你签这个字。到了下个月报追加计划就行了,只不过是初来乍到,不想搞得太难看。

张小北要说的,是计划提报权的归属问题。

这销售都统一管理了,这有铁路专用线的三个煤矿销售处,却是各自都在滨州设立了办事处,怎么看,也和“统一”这两个字联系不到一起啊?

这不得说道说道吗?

“经哥——”张小北悄悄地拧开经六福办公室的门,把脑袋探了进来,轻轻嘘嘘地叫了一声。

俩人这么惯了,见面就是相互调戏。

可不是吧,正经事情三句话就说完了,剩下的都是扯淡。可扯淡他也是一门艺术啊,有些事情就是在扯淡的过程中解决的。

不过这个时候,老经的办公椅上没有人......

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晃了一下,差点儿夹了张小北的脑袋,张小北慌忙把脑袋收了回来:“靠,老经老经,老不正经啊!”

随后直接推门进来,而此时的老经光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早在窗户里瞅见你小子了。”

随后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沙发的扶手,意思是让张小北坐。

张小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客气个毛啊。

“这今天是啥风儿把张大处长给吹我这儿来了?”老经打趣地说道。

“说事儿。”张小北点着了烟,身子向后一仰。

“啥事儿?”老经一怔。

“铁路运输计划的事情。”张小北说道这里,又从沙发上直起腰来,“三个专线矿,三个办事处,三家各干各的,不是回事儿啊?”

“一直就这样啊——”老经很无辜地摊开了双手。

“那你这销售分公司管个毛线啊!”张小北磕了磕烟灰,问道。

“合同啊,所有全集团的销售合同都在销售分公司签订啊,这个事情还小?”经六福此时觉得合同是个根本啊,这全集团的销售合同都归我这儿了,这还不够牛B?

第89章 分“三步走”的打法

“扯淡,老经,送你句话,别光干事情不长脑袋啊,虽然说快退休了,可要是内退之前,能弄个正职待遇,是不是也不错?你就不想吗?”张小北干脆把抽了三口的烟给扔烟灰缸里了。

抽特么太多了,嘴都是苦的。

“还有,别跟我扯那个淡,我还不知道?销售分公司之所以能把合同拿回来,那是因为煤矿上的二级法人章对外根本没有法律效力,而且合同章只有一枚,就在集团公司。真以为是你自己本事啊。”张小北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这中间的道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张小北起身去经六福的柜子里找杯子和茶叶,只听见经六福说:“傻B才不想呢!”

“关键是你光特么想不成啊,你得干出成绩来啊,临内退半年之前,弄个正职玩儿上半年,光荣内退,待遇还高,多好的事儿?”张小北自己倒上水,冲好茶,又坐过来了。

“那你给说说,怎么干?”经六福的兴趣马上就来了。

别的不说,这一听官儿要越做越大,谁没兴趣似的。

“金总改革的意图很明显啊,销售业务以后要全面直管,跟矿上脱离关系。但是也不能太着急,如果不出所料,这几年矿长们会调动和交流的很频繁。”张小北说道。

“什么意思。”这不是说劳子当官儿吗?怎么好好扯矿长身上了?

“你听我说,老经,是不是新任的矿长和我这个新来的处长一样,一时半会儿都还摸不透具体情况?”张小北发问。

经六福点头加嗯。

“好,既然他一时半会儿摸不透情况,集团就能收回一部分权力?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张小北再次发问。

“哦,你是想——”老经若有所悟的样子一出来,张小北就知道他明白过劲儿了。

“对啊,所以今年干什么,明年干什么,你得拿出一个头头道道的方案来啊,领导看了,就会按照方案逐步推进,把改革这个事情彻彻底底地搞下去,你做出了贡献,有了成绩,不提拔你,提拔谁?”这下子把所有的话都串起来了。

“可是,这东西,咱也不会写啊!”经六福说道,“而且也不想让下面的人知道太多,人多嘴杂的,指不定就漏风了啊。”

“这不是有你兄弟我呢嘛?”张小北拍拍胸脯,老经,咱俩可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用白不用啊。

“今年,你就干一件事儿,就可以了——计划单列。”张小北盯着经六福说道。

“话说这集团都成立了,煤矿还各自为政,抓住销售权不放手,你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作为矿方,管好安全生产就可以了。至于经营,那是集团的事情,对不对。”这下子,张小北可不管那么多了,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按照张小北的计划,经六福这个事情得分三步走。

第一步,先把那三个办事处撤了,机构设置这个事情,在集团办起来还是方便的很,让各矿把计划提报表报到你老经这里来。

这个完全说的过去,首先并没有剥夺矿上的提报权,你报到哪里不是报,反正你报完求事儿都没有了,跟谁不知道一样。

再说了,销售统一管理嘛,没个政策也说不过去不是?

第二步,启动计划单列的事情。这个事情得多说两句。

要说计划单列,首先得提一个计划单位的名字。

计划单位,就是可以直接提报铁路运输计划的单位,那可都是省政府下辖的一些直管单位,像金盛集团这样的企业,是不具备独立向铁路部门提报铁路运输计划的权力的。

你得把你的铁路运输计划向计划单位进行提报,然后计划单位再进行汇总,逐级向上提报,就是说你自己的运力需求,你自己根本说了不算,很被动。

至于向上,上到哪一级部门,这个随后再说。但这里想说的是,这个计划单位给你批计划,那可不是白批的。每一吨收你九十多一百块钱呢。

就金盛集团而言,按平均每年发运铁路一百万吨,每吨100大数计算,一年多少钱,一个亿啊!你老经干成了每年要给集团节省一个亿的资金,够不够你升迁的资本?

更何况,眼瞅着这铁路运输需求越来越大,公路的运量越来越边缘化,那可不就是一个亿了,三个煤矿三条专用线,每年少算点,200万吨,那就是两个亿。

再如果,把其他煤矿的煤炭都集中调运到站台发运呢?要是这量达到三四百万吨,你老经可就给公司节省了三四个亿的资金啊!

成绩那是翻着番儿来啊,职位升迁有希望不说,集团还有奖励啊,你经六福不是个傻屌吧!

第三步,这个事情指望你老经一个人肯定办不成。为什么?这种事情最终得铁路局审核通过,这首府没有关系,你肯定是办不成的多,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是你经六福低调的时候了,金总以前是铁路局的运输处副处长,刘董那可是实打实的首府大少,这点事情,得靠他们。

更何况,这也是给领导面子啊,这下面的事情我经六福给办了,上面的,我经六福够不着,得老大们出手,还是老大们行,对不对,但关键是你得提出来啊。

不过要说这手续啊,还真是不简单,从县经贸局,到市经委、到省经委,这是一边儿的审核手续;

另外还有一套手续得走,从太行车站,到洛河车务段,再到铁路局货运处,之后还有铁路局的多部门会审,麻求烦着呢。

但这些事情,最后还得在铁路局的最高会议上通过,这才是最关键的。至于铁道部,那是用不着去的,但是铁路局报上去以后,得人家批啊。

所以说,没有个过硬的当家人,这个事情还真是办不了。

但是话返回来说,要是你老经提出这个事情来,把省市县、站段处的工作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领导们的事情了,他领导好意思说办不了吗?

他好意思在下属面前表现的很无能吗?

不能。

所以啊,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你老经发起的,在你老经手里完成的,嗯,老经同志功不可没,予以升迁,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里还要提一个少不了的字眼儿,花?钱。

话说,这一年省好几个亿的事情,哪个领导会心疼你花的送的那点儿钱,干吧,放心,这个事情通得过。

第90章 孔总来找张小北

说干就干,3月6日,星期一。张小北7点钟便见了一下经六福,把已经起草好的方案扔给了经六福。

经六福8点钟一上班,就去见金永利,金永利拿上就可以上总裁办公会。

之前,一周的时间里,经六福已经把整个事情向金永利汇报过了,金永利也向金永成汇报过了,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

就等着方案一出来,上总裁办公会讨论通过了。

看见没?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决不搞个人独裁,决不拍脑袋做决定,有事情大家讨论决定。

即使通不过,那么修改方案,再进行讨论,直到通过为止,话说干事情,没点儿阻力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在干大事!

一年节省好几个亿的大事,总裁会议上马上就议论纷纷了,但是大家对这个事情带来的效益都没有否定,只是对可行性和可能性进行了讨论。

有的人认为太难了,有的人认为努努力,说不定也差不多。

不过最后表决,四分之三的人通过。好吧,可以开干了。

这就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影响,即使是有个人利益,个人矛盾,和个人冲突,也是以大局利益为重,以企业的长远发展为重。

什么是长远,一年省几个亿,十年省多少个亿?又能买几座煤矿?金盛集团又能存续多少年?我们的下一代够不够?“百年大计”能不能持续推进?

这就是长远。

可比那什么中马煤矿,屁股一拍,把销售权卖了,后果可想而知。

北省老板吃干挖完走了,给你留下个黑窟窿拉几把倒,到时候你哭去吧你。

哭你还找不着地方。都特么自己作的。

不过这事情到了这里,就没有张小北的什么事情了,经六福早去什么县里市里找什么申报表,填表干啥的忙活开了。

不过领导们都知道,经六福的脑子想不到这种宏观的事情,而且也拿不出来这么严谨的实行方案。

这肯定是张小北的手笔。

因为赵大主任一看这方案就乐了。

张小北这人写文章总有一个毛病,总觉得他写的文章里有两三句废话。

可是那两三句废话里,都包含这“张”“小”“北”三个字。只要把这废话找出来,您准能找见这三个字。

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想改是该不了了。

就像Word汉化版里面的“胡”字,您要是把这个字放大到最大,搞成空心字,里面一准儿有“胡跃进”三个字。

文人的自恋情结,哈哈。

扯远了啊。

继续往回扯。

张小北上班没几天,就倒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到底说明了领导们没有看错人。

可是张小北呢,总觉得一切都是听别人在讲,听别人在说,自己没有亲身实践过,发言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弱的。

所以张小北呢,总是想来想去,如果有一个具体的客户能够送上门就好了。

为什么?第一,可以挣钱啊,这是一个最终的和最直接的见面方式;第二,这是“深入”了解业务流程的一个过程。

连煤都没有自己发上一趟,你好意思说,你自己是个卖煤的?

您都对不起这个称号。

但是现在这个话跟谁说也不方便,也不能直接透露出来,那不是明目张胆地犯错吗?这可是有明文规定的,好不好。

当然执行的怎么样那是两说。

可就在四月初的时候,张小北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将成为张小北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

此人姓孔,豫省人,很年轻,不到30岁,刚刚结婚。

这人生门生户,就是来煤场上看了看货,觉得货不错,表达了一下想要购买的意愿。

张小北多聪明呢,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正摸不清底细呢,要真是哪个领导的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话说这年头,没人去企业给你打个招呼,要不就是自己花个大价钱,否则您从哪里能拉出煤来?想都别想。

当然张小北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希望把这个客户留在自己手里,自己亲自操刀,摸摸中间的门道,实践出真知嘛。

更何况,又不白干。谁傻B啊是怎么滴?

当然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这客户背后的关系给逼出来,如果逼不出来,那就是没有。

如果还不答应,这客户还锲而不舍,那就是非得要这个煤不行了,那人肯定会做自己的“工作”,而且“工作力度”还不会小。

如果以上条件都达到了,张小北便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话说,去找经六福签个合同还是什么事情吗?

另外自己的想法也不藏着掖着,第一,就是想挣钱,这就是第一,绝对不能当第二来说,要不然你张小北去了矿上没几天就不实在了?就把领导当外人了?

这第二,才能说工作,这是有利于寻找漏洞,提高煤价,保护和提高公司效益的行为,因为既能够堵塞漏洞,又能摸清市场,可不是能提高效益咋地?

您说,这说辞,领导能不答应吗?

答应,肯定答应,这人谁啊,张小北啊!

其实,这话应该还有个第三,您说自己没有点外快,那有关部门来检查了,怎么应付对不对。当然,这话就别跟领导说了,领导都清楚着呢。

这是规矩,领导也得遵守,说白了,就没意思了,领导也有嫌疑了。

好吧,接着说着姓孔的事情。

事情都没有等到第三天,这孔先生的电话就给张小北打来了,打了三次,张小北都没接,紧接着,一条短信进来了。

张小北笑了笑:“这才是规矩嘛!”你发个信息我迟早会看到的嘛,至于说电话,我接了该怎么说,对不对?

“张处长,您好,看您什么时间有空,想单独见见您。”好吧,意思简单明了。

单独,简单啊,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地方我姓孔的找,只要你来。

“看您什么时间有空”,更简单了啊,我姓孔的随时都支应着您。

侧面也告诉您,我这是真没人靠,我得靠您张处长。

得来,来生意了,咱去会会去。

等到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小比拿起电话,给对方回了过去……

第91章 五五分账怎么样

“孔总啊,不好意思,刚才在煤场上转悠呢,没听见手机响,有什么事情啊!”张小北讲电话回过去,说的是客气极了。

装,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肯定得装啊,装作没有看到短信的样子。

这种事情,太露骨了就没有意思了。

“哦,张处啊,您好您好,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的电话盼来了,别的没啥事情啊,就是想跟您见见面,聊一聊。”孔总虽然年轻,但估计生意场上也不是玩儿了一天了,什么事情也是搞得明明白白。

聊一聊,聊毛儿呢聊,不聊钱的事情,你看我跟你聊不聊。

“这几天还真是忙啊,你也知道,我这刚刚干上,乱七八糟很多事情没闹明白呢,害怕一时半会儿真是没有什么时间啊。”再一次拒绝,再一次试探。

“别呀,张处,这次我真是遇到难题了,非您不能解决啊,要不然我小孔能有多大脸面,打扰您的清净生活啊。”这话说的是有点儿着急了。

“那这样吧,我今天要回家一趟,这每天在矿上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回去拿两天衣服,顺便我们可以见一面,可以吧?”嗯,跟金总学的,可以,吧!

意思是,这就不错了,你个新来乍到的肖客户,我能见你一面就可以了,别指望有什么多大的机会。

但是机会,我也给你了,看你怎么把握了。

“好好好,北海国贸大酒店,我等您。”说完又是一顿客气。

张小北明白了,这是个没有后台的客户,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为了装作很忙的样子,晚上一定会迟到。

不过不大一会儿,张小北的手机上便又多了一条信息:“张处,您好。晚上北海国贸大酒店,V666,晚上7点,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我靠,捧的挺高啊。还尼玛大驾光临都用上了,不过有点生分了,不过张小北有的是办法跟你一下子熟起来。

不过这种短信,张小北看完,便删了,怎么?难道留着让谁看呢?

晚上6点,天刚刚擦黑,张小北便从煤矿出发,向市里赶去。

当然,还是黑车司机,张小北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开车,没办法,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一路上,一直交代司机师傅开慢点,7点半到就可以了。

司机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摇着头,别人租车都是要快一点,您这好,慢一点。

终于到了7点半,张小北的手机也没有响,看来这孔总是再死等自己啊,不错,这人值得交。

一进666房间,孔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哎呦,张处,总算是等到您了。”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激动,这个是真的。

“啥事儿啊,搞这么大的阵势?”张小北笑着问道,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不是餐桌前。

那餐桌上已经开了一瓶红酒,上了两个凉菜。

“您张处今个晚上能来,多大了阵势都不大。”孔总开心地说道,这一激动,还把豫省话给撂出来了。

不过随之一愣:“我怎么说开家乡话了。”

“老家话中听啊,听着也带劲,你说呗,啥球事儿。”得了,跟太行车站这一帮子豫省人打交道多了,张小北这豫省话也透着地道的味道。

不过一个“啥球事儿”,听着自然又顺耳,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坐,咱坐,吃着说着。”孔总一听张小北这话,都是人精,能不明白吗?

“去求吧,这里边儿哩菜贵哩跟个求一样,热菜木点了吧?木点咱就把凉菜打包,红酒带走,结账,我带你去吃个好吃哩。”就这俩凉菜一瓶红酒,没有个千把块你能出得来?

试试!

哦,一会儿再加上两个热菜,又是大几百块,疯了?

既然两个人有合伙儿挣钱的打算,穷架子就不要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左拐右转,张小北把这姓孔的拉倒了一家面馆门前。

“就这个地儿,走。”张小北说完,自己先进去了,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可这孔总此时心里明白了,在这里,恐怕一人一碗面,二八一十六块钱就打发了。

可别小看这二八一十六块钱,这可是“最高待遇”啊。

那个领导不是端着架子,拿着盘子,装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一旦到了随便吃碗面的地步,得了,您是自己人了,绝对不见外了。

可不是最高待遇是什么。

心知肚明,这接下来,可就没有废话了。

两个人找了个靠墙的小桌子坐了下来,张小北早点好了两碗面,姓孔的把两个凉菜一摆,红酒一放,直接跟服务员要了两个喝面汤的碗,倒上红酒喝开了。

豪爽不?接地气不?关系拉近了不?

不近,不近才有鬼了不近。

“张处……”姓孔的,咱还是给人家取个名字吧,别姓孔的姓孔的叫了,就叫孔强吧。

孔强刚说到这里,就被张小北打断了。

“叫张哥。”呼噜这面条子,吸溜了一口红酒,张小北鼻子尖儿冒着微汗,说到。

“张哥,我就跟您明说了吧,我跟下游客户签了个合同,这个月要您这里的三列末煤,可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多紧张……”这孔强又是说了一半,被张小北打断了。

“得,先别说这些,说需要多少货,能给多少钱。”张小北依然眼皮子都没抬地说道。

孔强一愣,马上说道:“要3列,不到一万两千吨货,我谈的一吨利润是80,我一列按4000吨给您抽成,对半开,干不干!”

草,你干脆,我利索,这特么才是做生意,别的都是扯淡。

“行了,一列十六万,三列四十八万。在抛去一些需要共同承担的费用,这活儿差不多,干了。吃完饭,把收货单位和到站发给我,明天等消息。”话说道这里,饭吃完了,话也说完了。

随手拽了两张卫生纸,张小北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啊,兄弟,你慢慢吃。我回家换了衣服还得去矿上,晚上还要装火车呢!”

装火车呢,装你的大头B还差不多,你是回家陪你拿小媳妇儿去还差不多。

懵逼了,孔强懵逼了,这就成了?发个信息,等消息就行了?

牛,牛B,真特么牛B。

第92章 小北的无赖劲儿

张小北可不是三两下就完了吧,今天晚上一收到短信,晚上直接给那办事处的主任发过去,告诉他3列,明天早上找自己签字。

附带一句话,领导交代的。

谁不知道张小北曾经的领导是谁,敢问嘛?悄悄地吧,别多嘴。

其实张小北早特娘的想好了,签完字,劳子要跟上你,把这批计划的事情全方位地经历一遍。

一来给孔强看看,咱是怎么给你办事的,你那一列十几万块钱,劳子挣的不亏;二来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摸清这计划是怎么来的。

你得熟悉业务不是吗?

这个可告诉你,领导交代的,我是比较上心的,我就跟上你这办事处的主任跑两天怎么了,其他的我又不管,领导的事情我总不能不管吧。

堂而皇之,光明正大,敢跟劳子犯蹭,劳子饶不了你。

哈哈,张小北想着就拍了一下大腿,把快睡着的岳楠栖吓了一跳。

“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岳楠栖也坐了起来。

话说这岳楠栖从实习开始,就一直在张小北这里住着,张小北也没着急让她出去找工作,专心搞搞自己的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拉倒。

工作的事情慢慢说吧,遇到合适的机会,认识了合适的人,那都不是个事儿。

《实习鉴定表》大不了去金盛集团盖个章,回来自己填填就OK了。

不过岳楠栖这天天闲着也不是个事情,老是闹心,跟上自己老爹这个事情,总是心里悠悠的感觉。

张小北千哄万哄,把岳楠栖哄睡着了。

不过想想,也该给岳楠栖找个事情了,别哪天憋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好吧,接下来,我们说第二天的事情。

第二天一上班八点钟,张小北准时到达了办公室。没有5分钟,那办事处的主任就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计划提报表。

张小北看都没看就签了字,用得着看吗?

“那个……”好吧,有读者给提供了个名字,挺好,郭想,就叫他郭想吧。

“郭主任,这个计划我得亲自盯一下,跟上你跑一跑,直到这计划批下来,领导比较关心,您没意见吧?”

说到这里,张小北抬头看了看郭想,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其他的计划你该跑你的跑你的,我就是跟上盯一盯这3列。”

刚开始听张小北说这事儿,郭想压根儿就没敢接话,这要是一接话,领导后面都自己干了,还有自己求的事儿啊!

这哪个客户还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成天打着电话:

“郭主任,我这计划出来了没有啊!”

“郭主任,晚上没事儿唱歌吧!”

“郭主任,您辛苦了,我们晚上见一面吧!”

……

都是些利益链条,这些张小北都懂,但是却还不到戳破的时候。

人至察则无徒,所以该装糊涂装糊涂就可以了。

不过听到张小北这样说,郭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窝尼玛,原来是这样啊,吓死老子了,于是赶快回到:“没问题没问题,张处,我还得请您指导我的工作呢!”

“老郭啊,别这么说,你比我年龄大个几岁,进入这个行业时间又长,所以呢,你是老大哥,我这不懂得地方,还得向您学习呢!”说完哈哈大笑。

真话假话,谁特么听的出来。

告诉你,这就是句真话,可是郭主任,您相信吗?您也就是觉得领导跟自己客气客气吧,领导关心的是那三列铁路运输计划吧。

人呐,在利益环节待的时间长了,不自然地就会从利益角度去考虑问题,干什么事情都会带着有色眼镜,即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此时郭想也有一半的心思认为,别哄鬼了,这就是你张小北自己要作铁路运输计划,自己发煤挣钱了,还打着领导的旗号,这尼玛会玩儿。

当然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因为张小北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这个事情百分百跟自己没关系。

好吧,不管怎么说,其他的事情人家张处长又不管,郭想这次也不算吃什么亏,无非是费费腿,所以也就直接盖上了销售处的章,开上自己的车,拉上自己的张处长到滨州去了。

去滨州,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计划单位了。你提报计划不去人家计划单位吗?

那个时候的唐省啊,煤炭的买卖非常的有意思。用煤客户和煤矿只见总是隔着一个计划单位,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你煤矿的煤,卖给谁,你自己说了根本不算。

客户即使跟你签订了合同,我这里不给你做铁路计划,你有合同等于白签,为啥,没计划你怎么兑现合同啊,是不是。

当然,这是在车上,郭想又详细地向张小北介绍的,张小北以前也知道一些,不过不系统,不全面,不知道中间的头头道道猫猫腻腻。

这一听这话,就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口”啊,这个时候,张小北已经计上心来。

“张处,你说咱们去哪家计划单位做计划?”快到滨州了,郭想问道。

对了,您没看错,计划单位是个统称,但是却是分着好几家呢!

最大的就是“唐省煤炭承销公司滨州分公司”,我们下面简称为“煤承公司”,不过收费也高,之前说了,一吨收100,就跟拦路抢劫似的。

但是没办法,就是这种产业政策。

还有一家叫做“唐省煤炭外贸公司滨州分公司”,我们下面简称为“外贸公司”,之前一直做煤炭外贸的,现在才转做内销业务,不过煤炭出口业务也一直没丢。

所以呢,这家的收费要便宜点。不过依然也是紧张。

所谓的便宜,只不过是找了一个由头,说什么我们内销业务刚开展,为了吸引客户,所以收费便宜,其实扯淡,是为了自己做手脚方便,话说他们单位的领导,哪个手里没有一半家客户啥的。

还有一家名字叫做“唐省统一经销公司滨州分公司”,这下面还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孙公司,也就只能做一半列铁路运输计划,业务量不大。

说这三家就够了,其他的零星小单位,咱们就不提他了。

“去外贸公司,给他们领导打个电话,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张小北此时的无赖劲儿已经上来了。

第93章 你得让他知道疼

“给他们哪个领导?”郭想晕了,这人家领导多了,分公司经理都是正处级的好不好。

“就是主管龙海县业务的领导。”张小北答道,一个企业的科级干部,自己见见也无妨吧。

郭想知道,这张处长当秘书的时候的英雄事迹可是传得风风雨雨,这货的肚子里憋不出好水儿来,便笑了笑,打了个电话。

预约成功。

下了车,到了这外贸公司的二楼,张小北便在郭想的带领下,来到了外贸公司滨州分公司龙海公司的经理办公室。

这经理姓马,叫马旭光。

“马经理您好,这是我们的张处长。”郭想进门,向这位姓马的经理说道。

“哦,张处长啊,您好您好,听说啦,只是您上任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您呢!”听听这话,客气吧!

拉倒吧,人家这哪里是客气啊!人家这是上眼药呢!

呦呵,你张小北自从上任来,可还没有来我马经理这里拜访过呢!你的计划可是指望着我呢,现在才来。

不过这假装的客气完,马经理的脸色似乎有点儿不适。

绝对不是空调吹着了,肚子疼。而是人家看见张小北是两手空空来的——很显然不是来拜访的。

妈的,有点儿白等的感觉。

张小北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了:“马经理,我是来谈《共用协议》的,顺便呢,郭想这里还有计列要报,我们就一起来了。”

说完这话,张小北努了努嘴,意思是让郭想把计划提报表给了马经理。

“马经理,您看看。”郭想赶快走过去,双手递给了马经理。

“哎呦,张处啊,这个月的计划排得太满了,今天都过了10号了,怕是来不及了吧……”马经理面露难色。

“哦,这样啊,那我们这个月就不提计划了,刚才说了,我是来谈《共用协议》的。”张小北无所谓地笑了笑。

什么是《共用协议》呢?这里需要专门介绍一下。

就是这些计划单位啊,比如这外贸公司,他们本身没有煤矿,没有铁路专用线,但他们又和客户直接签订合同,那么就得通过煤矿的铁路专用线往外面发货。

按照铁路部门的规定,这个等于你外贸公司公司使用了人家柳沟煤矿的铁路专用线,你得给人家出钱的。

那时候,为了争取多一点计划量,也为了双方搞好关系,一吨两块五毛钱,柳沟煤矿也没有要过这块儿钱。

可是仔细算算也不得了啊,一年铁路发煤发上个几十万吨,就是100万出头呢,这个数字不小吧。

“《共用协议》我们不是好几年都不谈了吗?”马经理讪讪地笑了笑,有点儿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没来啊,我要是早来了,这个事情早就谈开了。”张小北左腿搭在右腿上,二郎腿翘着,那左腿的小腿还不停的晃悠。

“另外还有啊,您不但用我们的专用线,还使用我们的职工、我们的铲车进行装载,这些劳务费啊,设备折旧费啊,是不是都应该算一算啊。”张小北根本没有理会马经理的脸色的难看,而是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接着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却是没有给马经理递烟,而是撕下一个过滤嘴,在马经理的办公室擦开皮鞋了。

这个样子坏不坏?这个样子吊不吊?

吊炸天。

话说马经理哪里尝过这种“待遇”啊,直接脸蛋子就吊了下来:“张处长,您要这么说可就没有意思了,这我们合作好多年了,不能一下子就这样吧!”

是啊,马经理心里犯嘀咕啊,张小北说的实际情况,别的县公司都没有出现这种要求,就你龙海县外贸公司有人来要专用线共用费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你敢跟自己老板说嘛?不往死收拾你!

这是让计划单位往外面拿钱,历史上少有的!

明显的马经理的应变能力不行,直接给怼不上话了。

而张小北擦了擦皮鞋,直接站起身来,轻轻剁了剁双脚,提了提裤子:“马经理这样,您先考虑考虑,我们就先走了!”

马经理呆呆地站起身来,还来不及说送还是不送呢,张小北早领着郭想出了门了。

“麻蛋,装个B呀装,郭想,今天请求车,请的是哪家计划单位的车?”张小北问道。

新词儿,请求车。请求车,就是您得根据计划号,每天通过车站,向铁路局发出的车皮申请。

这车皮申请铁路局每天的审核以后,会在晚上18:00以后予以明确的回复,说你可以装车,给你配备车皮,这个叫做“承认车”。

说是你的流向不好,那里车皮挤得过不去,那对不起,给不了您车皮,这个就叫“没有承认”。

而且,铁路局还会根据随时的变化情况,承认“点前车”和“点后车。”这个“点”指的就是晚上18点。

晚上18点以前承认了你的车皮,就是“点前车”,你现在随时都能装车皮了。

晚上18点以后承认了你的车皮,对不住了您呐,这个就是第二天的车了,24:00以后再做考虑。

怎么样,牛逼不?长见识不?这个是正常业务,没有什么稀罕的。

郭想自然知道张小北问的是什么意思:“有外贸公司的车皮请求,到站是‘舵落口’。”

“到站”,意思是到达的对方火车站。

张小北听到这里,嘴角一翘,掏出手机来,直接给专用线的铁路装车值班员打了个电话:“从今天起,凡是承认的外贸公司的车皮,一律停装。”

张小北绝对相信,这个消息出不了一分钟,就会到达马经理的手机上。

为什么,他们在柳沟煤矿都有驻扎的装车业务员啊,这柳沟煤矿的铁路装车值班员哪里能藏得住消息,不是吗?

“走,下一家,煤承公司。”张小北伸了个懒腰,郭想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

“张处,解气!”郭想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着说:“真佩服您,张处,这全滨州市的煤矿,敢跟您一样这么和计划单位对着干的,您是第一个!一个个的,包括我,见了人家都是装孙子的料。”

“你得让他知道疼……”张小北淡淡地说了一句,摇下了车玻璃,点了一根烟。

第94章 天生就会写文章

“疼——?”郭想有点儿拐不过弯儿来。

“是啊,他挣不着钱,是不是就像挖了他的肉,扎了他的心,他能不疼吗?前提啊,这个可不是他们单位挣不着钱,是他自己。”张小北把话挑明了。

劳子就还不信了,就柳沟煤矿,那全世界都少有的优质煤炭,他马经理就没有插手点儿业务,自己谈的都是一顿40块钱啊,他马经理要自己做,少得了50块钱一吨吗?

不是挖他的肉,那是要挖他的里脊肉!

哈哈,里脊肉,全身最特么香的一块儿!

郭想听着也是有点儿惊心动魄了,当然啊,这下一家煤承公司要是还这样,这柳沟煤矿以后还发不发铁路了?您这计划从哪里来啊!

“怎么了?郭想,你怕了?”张小北似乎看出来了。

“不是怕,是担心。”郭想说道。

“你那不叫担心,你拿叫委曲求全。”张小北说着,把烟头而弹了出去。

这个动作大家别学啊,不是什么好动作,小心弹别人身上。

“我特么很招儿还在后头呢!我这次来,就是奔着谈崩了来的。”张小北说着撇了撇嘴,挑了挑眉毛。

“那煤承公司可还管着我们的公路运输呢!”这是郭想担心的。

“郭想,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行啊!我张小北来跟他说事儿,是不是有根有据的,铁路局是不是规定没有《共用协议》就不能装车,我是不是严格按照规定来谈事情的!”张小北看着郭想这窝囊劲儿,有点气得慌。

“他妈的,他敢停一下子劳子的公路试试,劳子一篇文章就给他告了去,他凭什么停劳子的公路,该交的钱劳子一分没少,该有的票据劳子一张不缺,别几把以为下面人干那些邋遢事儿我不知道,我来这里一个多月干嘛了,就特么帮你们这帮货擦屁股了!”张小北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了。

“劳子早就看这几个计划单位不顺眼了,这次劳子就是借着这个计划的事情发挥呢,准备了一个多月了,不把你们的屁股擦干净,劳子哪里来的底气站在这里跟他玩儿牛逼?”张小北说完,使劲儿往后一靠。

郭想看来并不是担心业务,而是担心下面的一些人,包括他自己的一些尾巴露出来,没想到张小北上任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张处,你后你就是我老大,不,你是柳沟煤矿销售处所有人的老大!”郭想这句话是真心的,“投机倒把”的一些事情,张小北给他们已经办成了“合理合法”,而且还没有告诉他们,这特么不是老大,谁是老大!

说道这里,郭想脚下的油门突然一下子就有劲儿了,车子似乎窜的也更快了。

而张小北的嘴角却是挂上了一丝微笑。

这通过郭想,全销售处的人都知道“老大”替自己擦了屁股,以后谁还敢不听“老大”的;另外这老大胆子够硬,谁特么也不尿,干事情干的腰板儿正的要死,服不服,特么必须得服!

好吧,去煤承公司的结果就不用多说了,和外贸公司一样。

不过,从煤承公司出来,这两位可就没再去别的地方了。

第一,那些小门小户的跟他计较,显得张小北小气;第二,这把煤承公司和出口公司的车皮装车都停了,就剩下统经公司的了,不用张小北去,他都会来的。

这事情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成,张小北并没有着急,这天晚上居然没有回家。

没有回家,干什么?有特么相好的了?

去求的吧,现在正斗天斗地斗的热乎着呢,哪里顾得上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事情。

张小北章坐在电脑边上,起草着一篇文章。

您看看着文章的题目啊:《治市无为,受禄无功,计划单位应当为终端客户的生存负起责任》,什么操作不当,破坏市场法则,什么经营秩序紊乱导致煤矿客户两败俱伤,把煤矿和下游企业说的惨的跟个吊似的,不过啊,数据详实,有根有据,有理有力有节,一点儿都不含糊。

一片文章不过瘾,再尼玛写一篇:《步履维艰,发展受困,企业的生存需要空间……》这下子把什么社会成本、硬性成本……里里外外地说了个遍,看看煤矿有多辛苦,挣点钱多不容易,全让你们给拿走了,有没有点儿良心????

一样,说的是声泪俱下,哭诉的是实事求是,您就怎么看,这文章都能让您觉得煤矿快过不下去了。

艹尼玛的,我张小北别的本事没有,写文章,劳子是祖宗辈儿的,从娘肚子里出来就知道作文怎么写!

跟我玩儿嘴上的不顶个求用,劳子跟你玩儿纸上的。

起草完了,马上联系客户,明天带上你的章过来,来我这里盖个章,顺便让你们看个东西……

谁敢不盖,装不装货了?

完事儿了,给周边煤矿打电话,劳子柳沟煤矿的力度不够大,看你们整个龙海县的煤矿联合起来,这够不够大!

老大们,这可是咱们的共同利益啊,不管能不能弄成,盖个章,咱们联合起来试试呗!

得啦,早就恨这帮子计划单位恨的要死,只不过盖个章的事情,还是有人带头而的,怕个屁啊,明天你让人拿着东西来,我们给你盖!

哈哈,就这一晚上,这消息早就漫天乱窜出去了……

“发动大家”这一招儿,张小北是跟刘白水学到精髓了……

只要有利益在眼前,不怕没有人跟你干!这个世界,带头儿出面儿的不好找,特么跟风看热闹还少?都是看热闹还不嫌事儿大的多!

就这俩消息,当天晚上就搞得这两个计划单位龙海县的业务经理们睡不着觉了。

这要是真闹起来,计划单位代表的是谁就不明着说了,张小北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但是明显的是这两个公司的领导要受到“严厉处罚”了!

看看你们,让你们从煤矿身上挣钱,你们怎么还把煤矿逼成这样了呢?

万一煤矿职工情绪不稳定,谁来负这个责任?

还好,人家只是联合起来反映情况,这是给你们留着后路呢!

还不赶快去安抚安抚?

这不用问,上面这些话就是第二天一上班,这计划单位的领导们训这些县公司领导们的话!

哈哈,张小北人还在办公室,这就已经赢了一半儿了。

要说,这明天计划单位的人都来了,张小北计划也做的理直气壮了,还把这两家都拿住了,应该是全赢了吧!

不,这场战斗,才刚刚是个开始。

后面的山头得一个个地攻破!

第95章 对方终于服软了

第二天一早,张小北便把郭想叫到了办公室。

“看看这两篇文章,一会儿客户就过来盖章,另外这一份,你拿着去其他煤矿盖章,我昨天晚上都联系好了。”张小北笑着说道。

郭想接过来看了看:“老大,这么大的事情,不用向分公司请示一下吗?另外你说这个事情有希望吗?咱们能弄成吗?”

“肯定弄不成啊,而且我也没想过弄成啊,所以我才没有跟分公司报告啊,本来就是吓唬他的!”张小北一脸坏笑地说着。

“煤承公司也好,外贸公司也好,还有那什么统经公司也好,那代表的可都是上级啊,我张小北就尿性再高,也没有那个本事。”张小北接着说道。

看着郭想又要发问的样子,张小北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别问,我告诉你。

“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安抚一下拉倒,但是他们以后得防着我点,以后报哪里的计划,给谁装车不装车,咱们得把这个主动权拿回来啊!老是受制于人,不是个长远的办法。”我们是没有计划权,但是给谁装车,卖给谁都说了不算,我煤矿还干个鸟儿啊!

与公与私,张小北这个事情干的都对。

不过张小北这招儿也是酝酿了好久了,就等着有个客户上门,没事找事呢!前期是擦屁股抹黑~账,现在是果断出击,看来张小北这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

“这个东西,只要有了章,先给他们各计划单位送一份,然后再往经委送,最后给不给上级送,那就得问集团公司了,分公司可当不了这个家。但是我估计送到计划单位那里,那么自己就慌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们不知道?”张小北神秘地笑了笑。

其实这个事情,张小北真不敢上传到网上,那可是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主。到最后,煤承公司等计划单位得换领导,恐怕他自己也得下课。

两败俱伤的结果,张小北可不愿意看到,劳子可是刚干上,且要干下去呢!

所以张小北这个时候,只能是吓唬吓唬他们得了,这种事情一旦挑明了,就一点儿意思都没了。

更何况,在其位,才能谋其利,位置都没有了,谁特么不慌啊。所以,计划单位的领导肯定得把这个事情捂着。

正说着这个事情呢,张小北的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马经理的。

“马经理您好,有什么事情吗?”好客气的语气啊!

“没事啊,张处啊,看您中午在不在,我们分管领导想去柳沟煤矿看一看,拜访拜访您!”对面更客气,直接来拜访了。

“哎呀,我今天出门了,刚刚上任没多久,我也去周边的兄弟单位拜访拜访去……”委婉的拒绝。

“那晚上,晚上啊,我们分管领导说了,一定要见见张处长……”对面已经是非要拜访不可了,这张小北都去其他煤矿“拜访”了,能不着急吗?

“拜访”完了,章都盖齐了,对不对。

“好吧,那晚上我等您电话。”勉强答应了。

“郭想,你现在就去,抓紧,我晚上就给他们过过目,开开眼,姥姥的。”大手一摆,郭想立刻走了。

8点半,客户们也陆续来了,一个个大红章“啪啪啪”地堆了两页纸,跟古时候“联名上奏”似的。

话说这个事情对客户来说是好事啊,如果真的能搞成了,100块钱呢啊,这煤矿省下了,总体成本肯定要下降,总体煤价不就下来了吗?

好事啊,干嘛不支持啊!

郭想也是彻底服气张小北了,这一路上饭都没有吃,快车加油只嫌慢,快马加鞭还嫌迟,终于赶到下午5点,一头黄汗流着进了张小北的办公室。

“辛苦了,兄弟!”张小北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了敲拿回来的几张纸,看着大红戳子,叼着烟对郭想说道。

“晚上跟劳子吃饭去!对了,先去复印上两份。原件咱们得收好了。”得了,郭想成专职司机加办事员了。

郭想还没有出去,张小北的电话有响了。

张小北对着郭想晃了晃手机,嘴里奸笑道:“哈哈,煤承公司的!”

“申经理,您好!”张小北一边抽着烟,一边又做了下来。

“张处啊,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坐坐呗!”申经理那边笑着说道。

“没时间啊,今天晚上跟出口公司的人吃饭,要不合一块儿?”合一块儿,合一块儿有意思吗?

就柳沟煤矿这点儿煤源,他们两家还抢呢。

“那这样,晚上不管什么时间,我都见您一面。”申经理再次重申到。

意思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也得见到您。

“行啊,忙完了给您打电话。”张小北一点儿都不装了,此刻,他用脑袋压着手机,嘴里叼着烟,在那里抠指甲呢!

对方挂了电话,张小北也用手拿下了脑袋和肩膀夹着的手机,对郭想说:“去吧,一式两份,复印完了,我们就走。”

说实话,郭想压抑了这么久,早就想扬眉吐气了,有这出气的场面,巴不得去呢,于是颠儿颠儿去复印了。

晚上7点,滨州大酒店的包间里,马旭光经理和他的领导已经等在里面了,而这个时候包间的门也被打开了,张小北和郭想二人走了进来。

“哎呦,久等了两位。对不住对不住。”张小北一进门话语上客气的要死,可脸上却一点儿谦虚的意思都没有。

“初次见面啊,张处。”这位分管领导立刻走了上来。

“王总,您可真会开玩笑,我都这么大了,早不是处儿了。”一句玩笑话,算是打开了局面。

“坐下说,坐下说。”马经理也赶快迎了上来。

“咱们先不着急吃饭。”张小北这个时候牛B上了,“您二位先看看这个东西,咱们两家单位也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说吧,藏着掖着没意思。”

张小北从包里拿出东西,没有坐到饭桌旁,而是坐在了休息用的沙发上。

吃了你的最短,拿了你的手软,先说事,饭劳子从来都不缺。

第96章 将无赖进行到底

话说这王总和马经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随后王总把复印件收了起来,似乎是预谋已久的样子,开口说道:“张处啊,您呢也别说《共用协议》的事情了,这几张纸的功夫呢,我老王也领教到了,这样,卖我老王一个面子怎么样?”

张小北没有吭气,瞪着眼睛就这么看着这位王总,等着他的下文呢。

“我们也商量了一下,每个月给你们十五列计划,有七列我们自己说了算,给你们八列的自主权,您看怎么样?”都是人精,估计来的时候都就想好了。

张小北哈哈一乐,就说了两个字:“吃饭!”

行啦,装什么B不是,谁不知道谁想什么事情呢!目的达到就坡下驴吧,话说这个结果已经很出乎张小北的意料了。

原来以为能拿回三分之一的主动权就不错了,现在呢,一半还多!

一顿饭吃的是热热闹闹,推杯换盏。

这外贸公司的愁云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吃完饭,都提议去夜?总?会,说是这滨州新开了一家,里面的妞~儿都是平面模特出身,有的还是什么大赛的参赛选手之类的。

张小北说改天吧,等老婆不在的时候再去。

其实,他是还要见煤承公司的人呢,早跟岳楠栖报告了,今天晚上要是喝多了,怕就是住酒店了,不回家了。

省得一身酒气熏人。

好吧,中间的环节一概省略,张小北现在该见煤承公司的申经理了。

张小北和出口公司的人分开,直接给申经理打了个电话,这样简单了,直接在滨州大酒店的大厅见面,这大厅边儿上就是休息区,喝点儿茶,聊一聊,多好啊!

见面第一件事,不等申经理开口,一份复印件早就递上去了。

申经理一看,刚要张嘴,张小北却是已经开口了:“外贸公司那边加大了计划量,每个月给我们15列,我也不瞒您,也瞒不住,有8列是我们自主提报,看您这边的意思了。”

直白不?

直白,太直白了!就是要挟你,说白了,我张小北这人从来不装!

“我们煤承公司比外贸公司要大一点,下午我们也商量过了,每个月20列计划,给您一半的自主权……”怎么样?目的达到了吧!

“爽快!”张小北又从申经理手里抽出那复印件,“嚓嚓嚓”就撕掉了。

这个事情过去了。

“张处,这都十点多了,去哪里休息?”申经理一看问题解决了,便着急要走了。

“十点多,夜生活不是刚刚开始吗?不休息,怎么样,申经理,兄弟请你去喝个花酒,K个小曲儿?”张小北开心地说道。

这话是真话。

高兴嘛!一高兴就想花钱,话说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嘛!

“行啊,张处,但是得说好,我请啊,这初次接触,才知道您这么豪爽!”申经理也是豪气地说道。

可拉倒吧,这哪里是什么豪气,就这位爷,您要是让他掏了钱,第二天不定有什么事情呢!搅屎棍子啊,惹不起。

就这样,三个人一行又来到了新开的“凯撒大帝夜总会”,一晚上连红酒开果盘儿,加上啤酒,又开出去不到万把块钱。

各种细节问题,和之前的“罗马钻石皇宫”差不多,不过这里的妞儿却是是上档次多了。脸儿是脸儿,条儿是条儿。

“怎么样,张处,今晚上带走一个?”申经理在结束的时候问道。

“老妈子你这什么价格啊!”张小北没有接申经理的话,而是开玩笑滴问了问老妈子。

“快餐800,通宵1500。”那妈咪答道。

“靠,你这里的姑娘是镶了金边了咋地,这么求贵!不玩儿了。”张小北站起身来,就要走。

“张处,有兴趣带一个走吧!”申经理似乎是看出来了,张小北等自己安排呢。

不想张小北却是哈哈大笑:“可拉倒吧,申哥,她们和咱们一个吊样,上面是白的,下面是黑的,不信你带走一位,扒拉开那大长腿看看,黑着呢!”

一语双关,申经理听得直摇头。

就这么着吧,唱歌还行,要让张小北明目张胆地带走一个姑娘,张小北还丢不起那人,怎么着,哪天劳子自己偷偷来带走一个不行啊!

出了门,两个人坐到车上:“老大,现在去哪里?”

“回矿上,今晚不回家了。”张小北说道,“喝了酒,敢开车吗?”

“放心吧,经常干这个事情。”郭想说着,现在都特么一点多了,交警都回家睡觉了,才不怕呢。

“走。”张小北一挥手,俩货就开着车往柳沟煤矿方向窜去了。

路上,张小北说道:“郭想,咱们一共要回来18列计划的主动权,这个事情谁也不能说,听见没?劳子要10个列,其他的,赏给你了。”

郭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老大,谢谢老大!”

要不是开着车,真敢搂住张小北亲一口,这老大,太可爱了不是。

为什么这么高兴啊,一列计划别说装车了,就卖给客户也能卖两万块钱呢,咱收一万,客户还不高兴啊!

客户那章也没有白盖不是。更何况,8列就是8万块钱啊,一年就是百万富翁啊,这老大怎么能不可爱呢。

再加上要是帮客户发运出来,那利润可就不是万把快钱的事情了。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呢。

“那我们这个事情成了,其他煤矿呢?人家可都盖了章了。”郭想想了一下,又问道。

“给了咱们一半的主动权,怕是其他煤矿也得给三分之一吧,要不然,他不怕咱们说出去?放心,他们心里有数,都凭着盖了一个章拿到了好几列计划,高兴着呢,谁也不会说,谁也不会嫌少。”各得其利,各安其所。

这个牌打的还真是漂亮。

“这个月底,事情完了之后,给这两位,每人送上10条烟,意思意思,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话说打架打完了,也得有个和好的表现不是?”张小北说道。

“得了,一切听老大的!”

郭想脚下发力,一脚油门窜了去。哪里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酒驾,一定要坚决杜绝。)

第97章 一列计划的价格

关于酒驾的事情,各位您别学啊,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那些年,交通执法没有现在这么严格,再加上跑业务这帮子人经常大小场面应付着,酒驾一点儿都不稀罕。

还有就是2008年以前,家庭拥有小汽车的数量还没有激增开来,带有字母的车牌照也是刚刚有,交通事故的发生率也没有现在这么高……

而且那几年的司机,都是住在驾驶学校,一住一年多,辛辛苦苦练出来的技术,哪里跟现在一样,三个月保准你拿上证,没有的事情。

好啦,咱们不说酒驾了。

咱们还说张小北。

话说这手里有了十列计划的自主权,那接下来这孔总的事情还是事情吗?

根本不是个事情了。

所以呢,这三列计划呢,出口公司的人便是及时报到了省会。

省会煤炭厅有一个下属部门,叫做“煤炭销售办公室”,这玩意儿听起来和就和编造出来的一样,可其实还就是真的。

你煤矿企业要是用铁路运输煤炭,你得通过煤炭局,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不是嘛,“煤炭销售办公室”那边,倒是没有怎么为难,顺顺利利地就录入电脑了,跟铁路局那边是电脑联网的,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了,这个时候,“煤炭销售办公室”会返回来一个一长串的编号。

而这个编号一旦被铁路局批准,就会获得一个11位编号的铁路运输计划号,这个号码可就是进行铁路发云业务最根本的依据了。

两天后,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张小北的手机上,张小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起来了。

因为张小北的手机号码是对外的,经常有外地电话进来,倒也没什么。但是张小北怕麻烦,自己的煤炭还不够卖呢,接那么多电话干什么,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呢?

可这个电话,张小北感觉好像应该接的一样,这就是第六感吧。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很商务的口气。

“您好,张处长是把,我是出口公司驻铁路局办事处的,有这么个事情,您的三列铁路运输计划,到了铁路局这里呢,稍微有点卡壳,需要处理一下。”

张小北不会觉得这个事情有假,也不需要向马旭光求证,便回答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刘星宇。”对方答道。

嗯,张小北知道这个人,也听说过这个人,据郭想说,出口公司,就剩下这么一个好人了。

这“好人”打过电话来,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了,张小北便也毫不犹豫地说道:“刘主任,这样,这个事情就拜托给你了,需要怎么打点,您来安排,在铁路局我也没有认识的人。”

“这样,都不是外人,一列两个数,您觉得呢?”人家给你干事儿,还得问你的意见,确实够客气了。

而且,张小北也知道行情,郭想说过,“一巴掌”批不了的多了。

“张主任,这个事情您帮我做主就好了,完了我单独见您。”明白了吧,单独见您,单独见您干什么,该还的我会还,该感谢的我一定感谢。

“好的,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核准了信息,准备下手去了。

挂了电话,张小北随手就给孔总打了过去:“兄弟,今天给我送个九万块钱过来,我要去铁路局那边,批计划。”

这种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这些钱都属于利润之中包含的,所以呢,都得从那80块钱一吨里面扣除。一列32万的利润,一下子少了3万,剩下29万了吧。

好,我们继续往下一边讲故事,一边算账,看看这一列火车,张小北到了手里到底能落多少钱。

晚上,张小北已经和郭想来到了,豫省的冠洲市,如果有消息的话,那位“好人”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如果没有,就等明天。

果不其然,晚上7点多,还是那个电话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到站:安阳,计划号04F000X6566、6567、6568。”

“04”代表的是4月份,“0007”代表的是第七次查定计划,后面是查定计划的具体顺序号。

一看连着号的,就知道是单独批的,要是随机大批量的批的,号码根本连不起来,看来对方说的是真话。

不过随后,电话就响起来了。

依然是“好人”的电话:“张处啊,事情已经办了,计划号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

嗯,够利索,也够有力度,上午打电话,傍晚就有消息了。

“这样啊,那谢谢刘主任了,刘主任现在再冠洲吗?”张小北问道。

“对的,我在冠洲。”对方依然是笑着答道。

“那这样,晚上我见您一下,我也在冠洲。”张小北一点儿都不做作,这几年,一说来见你,都知道是干什么来了,所以大家也早就不装了,该怎么干怎么干就好了。

“嗯……好的,那半个小时以后,我在办事处的院子里等您,地方您知道吧?”刘星宇十分敞亮地说道。

“知道的,那一会儿见。”知道,他知道个屁,是郭想知道还差不多。

郭想早就听明白了,张小北没挂电话,郭想就发动车子向目的地出发了。

大概20多分钟的样子,车子已经停在了出口公司办事处的门口,就是一个普通的六层单元楼,还带一个单元的小院,而此时,刘星宇已经站在楼梯口了。

郭想停下车,自动下车,去周围溜达去了,领导们单独见面,有他什么事情对不对。

张小北打了电话,让刘星宇来车上来,车牌号也告诉他了,就在他的小院子门口。

不过这次张小北可没有用什么档案袋之类的,他还掏几百块钱卖了一个普通的公文包。

放上九个东西,正好平铺了一层,谁从外边也看不出来。

刘星宇一上车,张小北就笑了:“张主任,谢谢了。”随手就把公文包递了过去。

“不客气,应该的。”刘星宇接过公文包,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已经是完全习惯了。

看看,说什么来着,这当秘书时候“送礼”的经验全都用上了吧,领导一点儿都没有白培养吧。

九把儿,就是轻轻一抬手,就送出去了,云淡加风轻的……

第98章 哪有什么主动权

计划号到手了,张小北压根就没有想着能回去,为啥,现在只要这孔总把货款交了,可就要准备发货了,之前提到过“请求车”的事情,要是这“请求车”请求不下来,承认不了,那不自己还得来吗?

所以干脆不回去了,等他打了货款再说。

张小北这个时候不禁想起了之前当秘书的时候和金总说笑的话了。说金总啊,您在铁路部门上班的时候,主要工作是什么啊!

金总笑着回答说:“上班儿最早,下班儿最晚,上班的时候尽是开抽屉和关抽屉了!”

之前张小北还觉得这是铁路部门工作繁琐的表现,现在才搞明白了,压根儿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子事儿。

想想,今天晚上刘星宇拿了钱,明天一早估计就去给某位领导送到位吧,所以那领导得早早去,那时候没人啊!

这一天就见个刘星宇就完了吗?不多着呢,下了班都走不了,所以下班最晚。

这一个个公文包,档案袋的,您能摆到桌面上吗?

万一有人进来看着多不好啊,所以得放抽屉里。

这不就得一直开抽屉和关抽屉吗?

明白,多明白的事儿啊!

哈哈。

好了,咱们说完张小北的回味,再继续说张小北目前的事情。

嗯,孔总到时也很利索,一口气600万的货款只多不少,一下子全部到位。

当然,这个款可不是打到了柳沟煤矿或者是金盛集团的账上啊,您看明白了,是打到了出口公司的账上,然后金盛集团或者柳沟煤矿再去跟出口公司进行货款结算。

没办法,就是这种体制。

就像是这煤好像是出口公司等计划单位在卖,而你们煤矿就是劳子的一个生产车间,别不服啊,这就是上面的政策。

这里,我们再提一点啊,你说这是上面的政策,那张小北之前写东西告状那怎么能把别人吓住呢?

原因是,这帮子人一吨收100左右,可是只给上头交20左右啊,这除了税以外,还剩下六七十块呢。

比上头拿的多多了,用一句难听的话来说,那叫“吃相太难看”。

所以他们当然怕了,这也就是张小北能拿捏住他们的地方。

好了,插了一段之前的话,咱们再扯现在的淡。

好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车皮请求成功,承认车顺利到达,装货就可以了吧!

得,尽管货款到了出口公司的账上,出口公司也给柳沟煤矿下达了带有红章绿字的手续,但是中间又“卡壳”了。

卡在哪里了呢?

这样,我们就回到了张小北报道来的时候下火车的地方了——太行火车站。

卡在这里了。

为什么,因为人家不给办理请求车手续啊。

张小北和郭想两人没有办法,知得再从冠洲撤回柳沟煤矿,计划第二天再去太行车站。

这尼玛,从提报计划到现在已经都快10天了,一个车毛儿都没看到呢,而且自己还是干这个行当的,都这么费劲,那别人得费多大劲呢!

回,回去继续和太行车站干仗。

本来张小北还不计划直接撕破脸的,可谁想到郭想在路上一句话,把个张小北的小火苗蹭蹭地给激大发了。

“老大,小弟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啊,这太行车站可是铁路部门,不是什么煤承公司之类的,去了跟人家好好说,别惹人家不高兴了,就不给你办理请求车手续,那咱们可抓瞎了。”郭想说道。

张小北一听这个话,直接就瞪了郭想一眼,什么事情嘛!我自己的煤,先给谁装,后给谁装,是尼玛火车站说了算,还是我张小北说了算,还特么的就不信这个邪了。

可张小北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郭想的第二句话就出口了:“就包括金副总裁有时候办事儿,还得跟车站的站长说好话呢!”

张小北这下子彻底火了:“前面掉头,回冠洲,明天一早去铁路局,我就不信了,直接取抄他的老底去!”

这孩子虎不虎?

虎!

尼玛一句话不对,连人家面儿都不见,就去告人家的刁状去了。可是这孩子真虎吗?

不虎,这孩子知道,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

劳子直接不跟你小鬼儿纠缠,去见见这大阎王,看看阎王怎么说。

再怎么着,铁路局就没有组织和业务程序了?

明面上的东西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有本事你把潜规则给我摆到桌面上来,谁也不敢不是。

所以张小北这一头怒火,本来也是想着跟太行车站的见了再做打算,有时候也不想把脸撕破,现在看来,金副总裁的面子都不值钱,他张小北的脸能值几个钱?

怎么,难道说这点破事儿,还得让金总裁出面?跟铁路方面打个招呼?那这手下的一个个也太无能了吧!

不行,非得去铁路局走上一圈儿,劳子就打上金总秘书的旗号。

不过各位看官,您看看,当时的煤炭发运是个什么样儿?煤矿受气不受气!

第一,自己的煤卖给谁,说了不算,真正的有效合同是掌握在计划单位手里,金盛集团的合同等于形同虚设;

第二,这钱,这客户给的钱还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自己的账上,和特么的赊销差不多,下个月再去跟人家结算,还得上号儿看脸色,你麻痹的什么事情。

第三,就这些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客户,先给谁装,后给谁装,这装货自己都说了不算,火车站尼玛来横叉一杠子。

窝尼玛的,你说说这一天天起来干的都是些什么卖屁股的事情吧!

不火,不火都不是带把儿的。

只不过,大部分人认为胳膊拧不过大腿,咱得了咱的好处,委屈一点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这世界上谁不是再忍啊!

可张小北不一样,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完了再跟你坐下来称兄道弟,你能怎么滴?

其实,类似于张小北这种人,煤矿迟早得出一个,不是说哪里有什么,哪里就有反抗吗?

就算是张小北不站出来,也肯定有什么李小北,马小北的,只不过这个景儿这次是应到了张小北的身上而已。

事实造“英雄”啊,英雄出世,必定是搅动一潭死水,带来新的气象……

第99章 处长人真心不错

第二天。

冠洲铁路局。

货运处。

张得茹处长办公室。

“张处长,您好,我们是金盛集团的,这次来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向领导汇报一下。”张小北坐在张处长办公室,十分诚恳地说道。

“金盛集团,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说道这里,张处长的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

随后,张处长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货物工作科吗?我们这里有没有一家叫做‘金盛集团’的发运单位?”

“嗯,知道了。”对面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张处长的脸上一直是那么平淡。

“不好意思啊,小同志,您怎么称呼啊!”看看人家大领导,对他张小北个小屁孩子还用上“您”了。

“哦,张处,您好,我叫张小北,是金盛集团金永成先生的秘书。”张小北依然站着,在这里,他这个“处长”可就不是个什么处长了。

“金永成?欧呦,是老金啊,是老金的人呐,这老金都当总裁了?好好好……”张处长说道这里爽朗地笑出来了。

“你们金盛集团是煤承公司下属的吗?”张处长说道这里,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这样的,张处长,我们单位是独立自主的企业法人,只不过,我们没有计划单列权,煤承公司是我们的计划管理单位,我们得通过人家发运。”

“哎呀呀,金盛集团,我们一直以为是煤承公司的下属企业呢,这么大的误会哈,沟通少,沟通少啊……”张处长温和地说道。

张小北对着张德茹处长的第一感觉是非常好的,最起码说话温和,没有架子,不像外边说的有多么难以接触。

可不像什么煤承公司之类的,难缠的要死。

可张小北哪里知道,他这次来能逮住张德茹处长,那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张德茹可是货物运输处的处长啊,每天的调研、考察、会议多如牛毛,今天这是召开了临时局长办公会,这才能够见到。

要不然张小北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命好呢!

再加上一说金永CD也知道,张德茹处长之前的左膀右臂,那兴趣自然还是有的,所以有些事情也就能聊了。

另外,我们再多说一句,连张处长都不清楚金盛集团是一家独立的企业法人,还以为是什么煤承公司的下属单位呢,这个误会得多大。

也充分说明了一点,这经六福根本就没有工作思维,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漏洞,你作为销售分公司的领导,居然想不到?

“有带的什么文件资料吗?”张处长十分关心地问道。

“有的。”张小北从公文包里取出了金盛集团的简介。

话说,销售人员的车上,公司的简介,产品的简介一类的东西,那是必须随身的,少不了遇见客户啊,领导什么的,所以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

“哎呦,这在你们滨州市算是很大的企业了吧,前一段时间你们那里有一家来申请计划单列的单位,好像叫什么中美华秀的,好像还没有你们单位的规模大呢!”张处长一边看一边说道。

“是这样的,张处长,中美华秀是一家合资企业,都属于滨州市,只不过我们是龙海县的,华秀公司是凤城县的,地理位置不同,两家企业相聚40公里左右,平时也有联系。”看看这张小北,说话是不是滴水不漏啊。

“对对对,是一家合资企业,拿的还是美国大使馆出具的照会来办的。”听见了没?是美国大使馆出具的“照会”。

难办不?

难啊。

“对了,小同志怎么称呼你啊!”张处长看完了简介,抬起头看着张小北,“这次来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张处长,您好,我叫张小北,您叫我小张就好了。是这样的,我们金盛集团的煤炭铁路发运业务呢,现在是好多环节掣肘,很多事情不能独立自主的完成,包括计划的提报、车皮的请求……”张小北说道这里,却是被张处长打断了。

“小同志,啊不,小张同志啊,对于计划方面呢,这和你们当地ZF的政策有关系,可是车皮的请求怎么会掣肘了呢?”这可是处长大人管辖范围之内的事情啊。

这就是个敏感点,这小子八成是来告状的吧。

难道是金永成觉得我这个老领导不给面子,又不好意思来,让秘书来了?

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大家都想复杂了。

“是这样的,张处长。我们每天的请求车呢,是通过太行车站进行请求的,车站呢也会根据具体流向的通畅和受阻或者停装的要求对于我们进行指导,但是我们希望能够自己出具请求车意见,车站帮助我们审核,您看这样可以吗?”

“就应该是这样的啊,有什么问题吗?”张处长听到这里,不解了,请哪里的车,你们企业自己安排就好了啊,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啊。

“我们是觉得车站的意见有时候对我们的日常工作的指导呢,有不协调的地方,总感觉不是太畅顺,但是沟通之后呢,效果不大……”张小北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次被张德茹处长伸手打断了。

“好了,小张,你说的话我理解了。”张处长说完,便拿起电话,按下了四个号码,这次开的是免提。

“您好,太行!”对面传来接电话的声音,铁路上一般接电话只报告车站的名称,并且24小时有人值守。

“我是张德茹,请太行站刘长江站长3分钟之内回电。”说完,便挂了电话。

说是3分钟,没有一分钟,电话就响起来了。

“长江啊,我是张德茹。现在我说,你记,就好了。第一,金盛集团是独立企业法人,拥有独立的企业经营权,我们可以进行业务指导,但是决不能够干预和影响企业的自我发展;第二,有时间去金盛集团,拜访一下我的老部下,你的老上级,金永成同志。”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小张同志啊,请你把永成的手机号码给我留一下,好不好啊?”看看这处长,办事利索,说话爽快,还念旧情,多好的人啊。

张小北接过张处长递过来的纸条和笔,金永成在滨州和首府的两个手机号码都写了上去,然后双手递给了张处长……

第100章 太行车站认认门

“哎呦,永成这是记怪我了,等这个事情办好了,我给我这老弟去个电话。哈哈,好了小张秘书啊,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太行站找刘长江站长就好了。这样,我呢,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就不送你了。”说完已经站起身来。

这是事情办完了,就不留你了,话说这么大的处长,多少人等着见呢。

“对了,以后你们计划上有什么事情呢,可以直接取找秦融华副处长,运输上的事情,可以去找货物工作科的上官科长,没关系,就说是我交代的。”临出门的时候,张处长又说了一句。

张小北出了张德茹处长的办公室,本来计划去拜访一下秦融华副处长,不想人没在,可是去上官科长哪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见了也没得说。

难道说,啊,张处长让我来找你,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让我直接找你?

这得借着有事情的时候,连领导的面子和自己的事情一起办才好吧。

当然,没事情也得制造事情,越早越好。

不过,眼下,孔总的计划已经批了,就不用找秦副处长了,下个月再说吧。

话说,这不是一列能省下3万块钱吗?

好吧,不管太行车站的站长现在是怎么滴不痛快,心里是怎么滴骂娘,但是一点,我张小北现在该登你的门了。

从铁路局出来,张小北便和郭想直接开车上了高速,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到龙海吃中午饭,也是一样的,话说,这样中午休息一会,下午就能去太行站见那个什么长江呀,黄河的站长了。

没办法,张小北也不想这么累啊,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剩下就是10天的时间了,三列煤可是要发出去的。

孔总的现金可是就趴在出口公司的账上呢!

张小北也想明白了,我就只和你太行车站协商请车主动权的事情,不能说我柳沟煤矿的铁路运输计划,你想给谁办请求车,就给谁办,你让谁装车,就给谁装车。

那特么是干啥呢?

这个事情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你刘长江有什么事情,给谁办个事情,装个车啥的,你得来跟我张小北说。

这特么本末倒置了好不好。

这个事情,一次两次,肯定还得较劲儿,但是还得长期较下去,一旦失败了,那一样是万劫不复,脸面荡然无存,以后谁求也不尿你了。

搞求了这么多事情,雷声大雨点儿小的,一点儿效果没有,你说别人怎么看你吧!

只能送你两个字,煞笔。

所以这次得后槽牙咬紧了,死磕,不按照我的意思安排请求车,承认的车皮我就不装,怎么滴,事情闹到铁路局才好呢!

实在不行,安排几个客户去铁路局再去反应情况去。

当然了,一个请求车的事情,车站干什么玩意儿非得把控这么严呢?

咱们讲讲其中的理由。

首先,这煤矿出货,正常情况下,咱们就不说了,万一遇到临时停产呢,临时的原因咱们先不说,是不是早装一天是一边?

装不上货,你跟下游客户签的合同怎么兑现?兑现不了合同,违约金怎么办?

那可不是个小数啊!

所以,这经营商都是着急往前排,早点儿发货,早点儿心安。

第二,这煤炭可是再路上得走一段时间呢,近的不说,远的两三千公里,你到了什么时候了?那结算到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及时交货?回款呢?

这中间可都是事情啊!

第三,就算是生产正常,这柳沟煤矿的煤根本不愁卖,你敢等一等,前面排队的就是一大溜,您且等着吧。

所以,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前面排。这往前面排,最终是火车站办理请车手续啊,火车站通过计划单位知道你有款了,就可以根据流向安排请求车手续了。

这样呢,请求车的大权就在车站手里,这站长自然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站长一看这行情好啊,这谁来找我办事,他敢白来啊,白来白来,就你白来一趟吧,不白来的,结果也是不白来。

所以,这客户都跨过煤矿,直接去找车站了。

把煤矿直接冷落到一边,管球你呢。

话说,这客户什么时候才能到了煤矿上呢?装车的时候,要去人家地盘上装车了,你不去打点打点,就给你装慢一点,那这两天出的煤炭质量不好,那就给你瞎比装一点,你能怎么办?

你敢说着不是我柳沟煤矿的煤吗?

治不死你。

说多了,说多了,说请求车的事情呢,怎么扯装车上去了。

所以说,在这站长看来,第一,请求车这事儿,绝对肥啊,得把住了,留给煤矿,那还了得?

第二,我站长就没有人情世故,就没有人找我发个煤什么的?有啊,有就好办啊,你煤矿还求着我给你办理请求车呢,我有客户,你是不是得没有成本地给我弄好?

弄不好,一个流向不好,光明正大的理由,你请车,请个屁吧!

可是还有一点啊,这每个车站都是有经营任务的,这太行站自然负责的就是龙海县周边专用线的业务,都要是联合起来,不给你装车,你完任务,完个球毛吧。

实在不行,张小北还得联合大家出面,一起干这个事情。

前手后路都想明白了,张小北这才敢去太行车站的站长办公室,要不然,去了,你都没有办法治人家,能谈赢了吗?

更何况,这次张处长打过招呼了,这站长要是还敢硬着来,怕是就有点儿不好了吧!

所以张小北下午4点,也就来都了刘长江站长的办公室。

为什么是4点呢?

所有煤矿专用线的人都知道,这刘长江站长有个午休的毛病,每天中午休息到下午四点,就会自动醒来。

期间除非有上级查岗,要不然客户你敢来打搅一下,那可是要骂娘滴!

当然,张小北也不想那么盛气凌人,本来可以办好的事情,没必要跟上些小事情搞成不欢而散的场面。

话说自己哪是个受气的主儿啊,所以还是别自己给自己找事儿,4点钟去吧。

第101章 边闹边打进正题

张小北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4点半了,这刘站长的办公室边上就是休息室,窗户开着小缝儿,明显是为了换气。

里边儿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噜声都没有,这尼玛不是不在吧!

可是来之前已经让手下的人跟车站货运值班室的人联系过了啊,这刘站长今天不休息啊。不休息那就得值班,否则查岗他不在,就是麻烦。

这左瞅瞅又看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好歹这会议室的门儿是开着的,张小北便径直走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耷拉在会议桌上,顺手掏出烟来,没事儿,尼玛劳子有的是时间,今天就是为了等你,我还非等到你不可了。

5点钟,站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有些秃顶,左手甩着一条毛巾,右手拿着一个脸盆,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了。

都等了一个小时了,哪里在乎这点儿时间,张小北看看地上,4分钟一根烟,自己都已经往地上扔了六七个烟屁股了。

张小北现在已经不在会议室了,此刻他就站在站长的办公室门口,刘长江从水房只要出来,就肯定能看到他。

是的,刘长江看见他了,可是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谁知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子,我老刘要是见人就搭理,那我每天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不是说那时候的干部,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吗?要是人人来了都给好脸色,那您可好好给吧,每天排队等着见你的人多着呢,你能什么事情都办得了?

选择性,选择性很重要的对不对?

刘长江进了办公室的门,倒是没有关门,张小北也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礼节。

“你是谁啊!”刘长江自然是看见他了,他一敲门,也没办法不搭理他,但是脸色嘛,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谁知道这小子来有什么麻烦事。

劳子这一天的活儿都安排完了,给谁送车皮,给谁拉车皮,给谁计量过衡,你小子来,没麻烦事你来吗?

再看看,年纪轻轻的一个小破孩子,你给劳子上号儿吧,能上多少。

“张德茹处长让我来的。我在张处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和您通过电话。”张小北没有坐,还特么在门口呢,人家就没说请进好不好,一屁股坐地下啊。

“这个事情我知道,我说你们单位也是,我们没有干预你们企业啊,更何况就是干预,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力啊,你们跑去告刁状,是几个意思?进来说吧。”先给你个脸色,再给你两句难听话。

得了,你进来吧,省得说处长大人交代了,我连门也不让你进。

“没有说您干预我们企业,就说您干预我们请求车安排了,我还说了,我们金盛集团请车自己说了根本不算,就是你刘站长一个人说了算。不仅仅是柳沟煤矿,只要是有铁路专用线的企业,谁的请车都是您刘站长说了算。”张小北没有等他让座,自己已经坐在了刘长江对面的椅子上。

“你特么混蛋,无赖。”刘站长突然站起身来,压着嗓子骂道。

“我承认,我是非常的混蛋加无赖,有本事你大声骂出来。我就问你一点,你每天请车,有我们的手续吗?我给你递交请求车表格了吗?还是我给你加盖公章了?凭什么说我就同意了?刘站长,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你知道我知道就算了,这要吵吵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是不是就不好了?”

张小北才不管你刘站长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那跟劳子没关系,劳子一贯的打法就是先挑毛病,再找理由,最后说事儿。

“不过我想,还有一件事情,我得通知刘站长一声,您的小金库可是有暴露的危险啊!”什么意思?张小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张小北有事儿没事儿就跟底下人瞎比聊天,不是大家都认老大了吗?很多人屁股上的屎都是张小北擦的,自然交流起来不费劲了。

张小北说的这个事情,也是这太行车站的会计。

这会计牛逼到什么程度,直接拿着小金库里的钱去特么外面放高利贷了,你说着人的胆子有多大。

人一旦违规的事情做的多了,内心是会膨胀的。

不过张小北说的这个事情,可是没根没据,最多就是个“传说”,其实就是为了吓唬吓唬这刘长江。

“你什么意思?”刘长江依然站着,不过眼神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我什么意思,取决于刘站长的意思,坐坐坐,坐下说。”什么意思,反客为主了吗?

“我们先说业务,我呢,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但是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说完业务,再说业务以外的事情。”张小北故意压着话把儿不往外边露。

“刘站长,此次我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您好啊!”好吧,苦口婆心的“劝说”开始了……

“其实,您要说是在那个专用线安排个事情,那还是个事情吗?哪个不是小腿儿跑的快快的?”先把你抬高。

“可是您把住请求车这个事情,可就没意思了。请一列车,给你送上三五千块的有什么意思?撑死了你一天报上五列车,恐怕还有上头领导交代的吧!您能当家作主的怕是也就一半个吧!”再说说你自己的情况。

“你弄上个客户,来柳沟煤矿,我什么事情给您办不了啊?”归根到底,你的面子我是要买的。

“但是,刘站长,请求车这个事情,你可以说自己是根据客户需求安排的,这个客户可以是我们的客户,也可以是车站的客户,您是挣运费的,但是不管您有多么强大的理由,您始终还是踩线了。”危险吧,我说的是事实吧。

“所以,一旦有什么毛病,上面领导都是两片嘴上下一碰,谁也不承认,但您是具体承办人,这个事情你跑不了啊,你需要煤矿为你做主……”好吧,正题给你引出来了。

第102章 找领导汇报去喽

“哦?这话怎么说?”话赶话,你得给领导说话的机会啊,他不问,你怎么答啊。

“简单啊,你们每家单位每天来报送请求车,对不起,没有证明的手续我不办理,就好了,你要是有需求,上边有人交代您,或者您自己有事情,给我们打个招呼不就完事儿了?或者上边有人给你打招呼,你都不想办,一下子推给我们,不就完了?”多么明显的答案,是不是?

“这个事情你得这么想,我张小北能找到张德茹处长,那其他人呢,有没有认识局长、副局长的?这帮子客户也好,煤矿上的人也好,能量大得很,胆子也大得去了,知不知道前一段时间都联合起来和煤承公司的事情?”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个事情,这种传言能少的了?

你天天和计划单位的人“共谋”请车“大业”呢,会没有听说?

说没有,怕是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像目前这种干法再干下去,怕是迟早得有点儿小毛病,不如把这个事情推给我们煤矿。一来我们有了自主权,二来您自己的事情一点儿不耽误,三来您是干干净净,何乐而不为呢?”看清楚了啊,好处都给你摆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这么回事……”刘长江已经被张小北的话引到这个事情上来了,至于刚才的生气和不满,早都忘记了。

什么事情,还有自己的“卿卿性命”重要啊。

“嗯,说的有道理。哎呦,这怎么称呼您啊,金盛集团的……”刘站长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自己失礼了。

“我叫张小北,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张小北谦虚地答道。

“对对对,张处长说这个事情了,说这个事情了,还说让我有时间去金盛集团看看金总呢,你看看这个事情闹的,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真尼玛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眼就一家子人了。

“你刚才说的这个事情,我也觉得非常重要,这样,你稍等一下。”说着刘长江已经抓起电话,拨了三个数字,然后抓起电话。

“货运室吧,现在通知各专用线,以后报告请求车,让他们以书面材料报过来,让他们自己报,这样我们才是尊重企业自主发展。”我靠,几分钟就安排了。

能不快吗?张小北这么一说,挺简单,但是没想到之前,您就是憋破了脑袋,那也是无解的事情。

张小北这等于帮刘站长解决了一个难题。

“您再说说我们那个什么的事情。”“小金库”三个字可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等于承认自己又了。

至于“什么”两个字,你知我知,清楚就行了,“什么”这两个字,什么不能代表。

“是这样的,最近听说,你们车站有个会计,可是去外面开拓‘高利贷’业务了,用的资金,可就是你那‘什么’里的。这个钱收得回来还好说,收不回来,你吃个哑巴亏,这都是小事。万一强行收?债,搞出动静来,那您刘大站长这顶乌纱,可就是难以……”

后边的话可是不能说了啊,怎么了,咒领导呢?刚还谈的好好的,别跟上一半个词语什么的,又搞得心情不好了。

“我艹,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有听说,好的,老弟,谢谢你了,这个我会调查清楚的,感谢了啊,以后有这些消息,可得给老哥提个醒啊!”刘长江说着,已经站起来了。

这更不是个小事,说不定就得按纪律和法律走程序了,要命呢啊!

“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了,刘站长您忙,随后兄弟做东,咱们滨州坐坐。”人家忙着找会计去你,咱还在这里赖着做什么?

看见没?这就是张小北的套路,根本和常人不一样。

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想,人家管着咱们呢,咱们悄悄的吧。

张小北偏不,我先跟你干一仗,抓住你的致命点,然后再给你想办法,最后称兄道弟。满满地与众不同有没有。

至于其他煤矿,就更不用说了,这种事情传得快着呢,一说让自己单位报告请求车,还不乐得跟个孙子一样啊。

怎么了?让咱自己提请求车了,谁不高兴谁是傻屌!

这以后客户的请求车先后顺序就捏在自己手里了,你要是谁想先请车,那得看谁的“表现”最好!

妥妥的都是MONEY啊!

所以,那一段时间,张小北在整个龙海县的业界,自然是名声大噪,暗地里都称一声“北爷”。

可是您问了,这张小北就敢不跟分公司和集团汇报,自己就去瞎捉摸瞎干这个事情吗?这不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吗?

可那不是没有干成嘛!另一个,我张小北一口咬定,到哪里我都只说的是柳沟煤矿铁路发运的业务,其他煤矿和集团以及分公司我一个字没提啊!

应该还在职权范围以内吧!

只是,是金盛集团的其他煤矿,跟上我张小北沾光了而已。

所以呢,这现在干成了,怎么办,走,去分公司和集团公司汇报去。

把有关细节汇报的清清楚楚地去,但是无关细节就不要汇报了啊。

领导听了犯难,你说是夸你能干呢,还是训你有私人利益呢?到最后,该表扬你,还是该批评开除你呢?

咱们不能给领导找“麻烦”,让领导头疼。

再说了,那就是领导,不是“哥们儿”,跟领导你就得谈工作,谈什么私人的事儿啊,对不对。

不过张小北也想了,金总对于经六福的能耐也知道的一门二清的,水平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你让他做这些事情,全局分析,系统操作,他早懵逼求了。

而这些,张小北在下面都做了,最后的结果,只能硬生生地压着经六福一头了,预料之中的事情。

还有就是,领导即使知道了自己打着他的旗号去办事,也没有关系,总算是办成了不是吗?就是训,那也是开心的。

看看,最后还是我金总的脸面值钱吧,提了提我金永成的名字这个事情就办成了。

那要是办不成可就砸锅了,妈的,领导的面子连个屁都不值?你办事办了个什么几把毛玩意儿!

所以,张小北这次去汇报工作,那肯定是扬起脖子,你们谁想表扬就表扬,谁想训骂谁就“笑着训骂”,劳子知道,其实你们领导们心里,特娘的高兴着呢!

第103章 “万年冰洞”就此开

故事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插一句,您知道当时的煤炭能火热到什么程度吗?有一句话非常能够说明问题,只要是黑色儿的,你给我装就行了。

多牛!

所以这么多的利益环节,要是金盛集团不能把控在手中,那流失的都是妥妥的收入啊。

所以张小北干的这个事情,无论于公于私,都是及其具有价值的。

当然,虽然说其他煤矿跟着沾了光,但是这“北爷”的地位可就奠定了啊。

以后劳子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诸位的,比如说有个朋友要去你们那里“发煤”,“三分薄面”给不给?

所以,张小北觉得自己并不亏,这各种客户各种需求,以后需要其他煤矿的煤,他也照样能玩儿的转,不亏,绝对不亏。

都是钱呀,能亏的了吗?

所以说,一个人办事,格局一定要大,不要老想着别人沾了你多少便宜,要反过来想想,自己能从别人那里拿回多少东西?

好了,我们说说张小北去分公司和集团公司汇报的事情。

这张小北一来到经六福的办公室,经六福就一把拉住他:“走走走,金副总裁说了,你小子要是哪天来了,他得亲自见见你。”

“老经,搞这么紧张,咋了,天塌啦?”张小北满不在乎地说道,一屁股坐下来,点了根烟。

“兄弟啊,领导交代的事情,我就是照办,不过,看金副总裁的脸色,连说带摇头的,好像信号不大对啊。”经六福紧张兮兮地说道。

“不对个屁,放心吧,都对着呢。”张小北干脆靠到沙发上,“抽完这根烟再去,不迟吧。”、

张小北心里明白,这说,是领导因为自己提前没有汇报,心里头虽然高兴,但是面子上海挂不住呢。

要说那摇头,那是对经六福摇头,哎呀,老经啊,看看下面的处长,都把你的活儿抢完了,你这计划单列的事情,且还没影儿呢。

经六福小聪明有,大智慧缺乏,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抽完一根烟,张小北站起身来:“走了,老经。”

领导要的是个面子而已,给足了就事儿了。

这两位一敲门,里面就传来了响亮的两个字:“进来。”

听着好像有火药味儿,经六福浑身都是一震,张小北却不以为然,领导这是硬撑着呢,心里早乐开花了。

一进门,只见金永利并没有坐在老板椅上,而是靠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沿上,手里夹着烟,似乎就等着这俩货呢。

“坐。”简单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张小北一进门就明白了,金副总裁就这个动作就表明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了,坐都坐不住了对不对。

再一看,茶几上扔了两盒烟,就是张小北和经六福要坐的地方,没有摆放的那么整齐,一看就是随便扔上去的。

这尼玛要是来挨骂的,还会有这个“待遇”?

所以,心里有底了。

“哎呦,北爷,最近挺忙的哈。”金永利拉了一张椅子,直接坐在这俩货对面。

经六福不敢吭气,张小北却是已经站起来了.

“报告金副总裁,在您英明的领导下,在金总裁的正确指引下,柳沟煤矿销售处张小北处长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攻破了一个个堡垒,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特来向领导汇报。请指示。”

话音落下,还一个立正。

经六福当时就傻了,这尼玛孩子是不正常了咋地,咋就还不能好好说话了呢?

其实张小北知道,你现在解释什么都晚了,但是领导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插科打诨地来上一段,反正是两位总裁副总裁的英明指挥要紧,我张小北没有忘本,放心,小北都记着您呢。

返回头来,你要是正儿八经地跟领导春风化雨般地解释,那可好好解释吧。

把领导逗笑了,他自己绷不住就完了呗。

“哈哈哈哈哈——还真有点儿当‘爷’的风采啊,张小北啊,你小子……”金副总裁此时笑开之后,才觉得自己没有绷住,赶快又收齐笑容,“不请示不汇报,无组织无纪律!”

“金总,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吧,我这柳沟煤矿的销售处,就一个合同摆在您这里呢,其他的业务可都是自主开展的啊,我干的事情都是打着柳沟煤矿的名头啊……”张小北一边看着金总裁的脸色,一边说道。

“你小子来了就没好,劳子心情刚好一点,你特么又来跟劳子上眼药了,知道分公司和煤矿上现在很多权限还不明确,让我把业务统回来就明说,少在这里寒碜我。”得了,话题成功转移了。

而且,金总的话也被套出来了,心情刚好一点。

“好吧,金总,现在我的问题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经副总的问题。”经六福一听这个话懵逼了,这尼玛怎么好好扯到劳子身上来了对不对?

金总现在是训你呢。

“话说现在为什么分公司只能管个合同?那是因为煤矿上的章属于二级法人的章,我销售处的章就是个业务章,对外都没有什么法律效力。但是您这集团的合同专用章,那可是对外的,没办法,只能来这里盖。所以,合同您这里能管得着……”张小北看了看金永利的脸色,一副要求你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经副总这里,只要他把计划单列的工作拿下来,那以后咱们集团的铁路运输计划可以自己单独提报了,那这些煤矿是不是只能来集团公司提报计划?没办法啊,只有金盛集团才是真正的企业法人,煤矿不是啊!人家煤炭销售办公室和铁路部门只针对独立法人的对不对?”张小北一个摊开双手的工作。

“只要计划单列了,什么计划提报啊,什么请装车啊,那都随之一下子都收回来了,您说着问题出在哪里?”得了,经六福成了炮灰了。

看来张小北是早有“预谋”啊,先给经六福找个大活儿干着,那么难办的事情,经六福先铺路去。

当然张小北也知道经六福的能耐,他小子办这事有点费劲,但是办不成好啊,办不成我就可以在下面“为所欲为”啊,还能那这个是当个借口,对不对。

所以,应了那句话:兄弟,是用来出卖的。

不过金永利听到这里,也是不住地点了点头,“万年冰封”的冰洞,原来打开的缺口是再这里啊。

第104章 张小北的下一步

“张小北啊,我这次是成功地被你‘带进沟里’了,而且,经六福也成功地替你当了枪。”金永利说道这里,站起身来。

“本来说你小子的事情,看来经六福的事情要比你这点烂屁股的事情大的多,好啦,金总今天也在,等着你汇报呢,咱们三个一起去说一说。”金六福说着,从桌子上抓起自己的烟,开门向外走。

经六福和张小北自然是跟在后面。

不过出门的时候,经六福对着张小北摇了摇后槽牙,张小北捂着嘴笑了笑。

都是自家兄弟,吃亏讨便宜的事情根本不计较,更何况,领导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着呢。

不过不得不佩服张小北这脑筋啊,怎么扯来扯去,就能把经六福扯上,而且还扯的那么严重,扯的金副总裁都没兴趣“追究”他张小北的责任了。

看来,真是能耐啊。

不过一进门,秘书就跟金副总裁说,金总正等着他呢。

看来也不是专门等金永利,估计是专门等张小北呢吧!、

张小北跟在后面,跟现在的总裁秘书,自己之前的“小徒弟”打了个招呼,也跟在金永利屁贵后面屁颠屁颠儿地进去了。

金永成正在办公桌旁看文件呢,看到金永利来了,说了一句:“先坐,我还有几句话,就看完了。”

等到金永成看完了文件,抬起头来,一下子挺了挺腰:“哎呦,这是谁啊?”

情景再现还是怎么滴,第一次见张小北不就这样吗?

“张小北啊!”金副总裁和之前的赵大主任说话如出一辙。

“张小北么?”

“是张小北。”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脸面更大了,胆子更肥了。”

这金总裁和金副总裁一唱一和,和之前第一次见到张小北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张小北知道,这金永成是骚败他呢。

脸大了啊,都人称“北爷”了哈!胆子肥了,这跳过楼的人是不一般啊。

张小北把脑袋低得深深的,心里却是在想:“说吧,说吧,知道我一来,你们就得来这么一出,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么没有新意。”

“北爷,抬起你的脑袋来,让本人好好看看。”金总裁大人终于发话了,不过还真不是什么好话。

张小北一下子抬起了脑袋,老领导面前,就是这么任性。

你让我抬,我就抬的高高的让你看。

“哈哈哈,还是这副天是老大,你是老二的尿性,不过,劳子喜欢。来吧,把你的英雄事迹给我好好讲讲……”金永成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三包烟来。

金永利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烟,意思是自己带了。金永成就给张小北和经六福一人扔了一包。

张小北见金永成点着烟了,自己也掏出烟来,点上一根,抽了开来。

以前,张小北是不敢的,在金永成面前,可是老实着呢,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劳子是功臣,功臣就得有功臣的样子,所以破例,在你这总裁的办公室里抽上一根。

接下来,就是怎么跟煤承公司和出口公司,怎么去铁路局和车站的来来回回,顺便添油加醋地炒作了一边。

但是永远不少一句话,一听说“金永成”三个字,都特么给面子,而且给的足足的。

又是张处长的老搭档,还是站长的老领导,把个金永成抬的高高的。

领导么,树碑立传戴高帽子的事情自然是喜欢听,张小北当秘书的时候,也是把金永成的脾气摸了个七七八八,所以马屁也是一直不断。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这一条永远实用。

听完了张小北的汇报,金永成和金永利也是不住地点头,经六福光着个大脑袋愣不几几的,也是跟着一直点头,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点头。

反正领导点头了,我特么也得点不是。

“现在看来老经这里的事情是显得尤为重要了,这是销售分公司把销售工作彻底统一管理的突破口和基础,也是维护公司经营主权的一个利器,所以老经啊,你现在的工作可是不能比张小北落后啊!”金永成听完张小北的汇报,却是首先对经六福说了句话。

经六福权把这话当成“重任”和“勉励”了,使劲地点了点大脑袋。

“张小北,你小子现在也别藏着掖着,说,你小子下来干什么?”金永成现在问出来也不晚,现在阶段性的胜利已经有了,成果也摆在那里了,接下来就可以先说说了。

“接下来还有几个事情,第一,就是装车顺序的事情,不能让车站把车皮‘戴帽子’压下来,说多少车号到多少车号是哪家客户的,装车的自主权,也应该是咱们的,咱们得根据库存情况合理安排装车顺序。”

根据库存,根据个屁库存啊,你张小北睁着眼睛说瞎话,去你的煤场看看,你哪天不是卖的干干净净的,车皮在那里等着出煤装货呢?

但凡是都有个万一嘛,这每年市场都有两三个月不好的时候,因为天气热了,很多化肥厂啊钢厂啊,都会停产检修一段时间,再加上天气炎热的时候,下游市场也不算太好,所以都停产检修,那个时候,市场不会太好。

就像洗浴中心的美女一样,这每个月还要休息好几天呢不是。

但是关键时候,只要自己掌握主动权,就可以给自己有关的车皮先装嘛。

因为要知道,现在看着这车皮是你的,要是超过了时间,那可还有“取消”这么一说呢,取消了,你那车皮就白配了。

对不起,还得重来。

重来,就得重新花钱。

所以,张小北绝对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来说这个事儿的。

“第二,关于亏吨的事情,这个机车和车皮通过轨道衡的速度必须跟车站确定下来,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否则这过轨道衡的数字,不是亏了客户,就是亏了自己。更何况,那轨道衡都多少年了,计量的准确性却是值得怀疑。所以以后,每装一列火车,都要做好试验车。”

至于这个是什么讲究,我们下一章再讲。

第105章 铁路装车的成本

亏吨,就是到了目的地,收到的货物与装车时候的吨数不相符合的情况。

你想啊,路上还有水分蒸发、上坡路有人偷盗,意外的一些其他情况多着呢。

这火车头通过轨道衡的速度稍微快一点,计量的吨数就轻一点,火车头的速度稍微慢一点,计量的吨数就多一点,这个都有讲究。

那时候什么红外扫描设备什么的都还没有,就凭一个轨道衡说话呢。

不是有客户说嘛?“轨道衡?那是鬼道衡,鬼大着呢!”

所以试验车,也就是用汽车衡先将要装车的货物事先计量好,然后跟轨道衡的数字进行对比,然后再确定最终的差额。

以这个差额为标准,对这一批车辆进行加吨结算或者减吨结算。

这个事情,于公于私,都没毛病。

最起码,是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亏的客户太厉害了,那会产生商务纠纷;亏的矿上厉害了,那叫里勾外结,和偷盗无异。

所以,证据很重要,张小北这是要找证据了,要保护自己。

要不然,将来有人拿这个事情说事,你张小北可是百口莫辩。

“第三,是关于铁路固定费用的考虑,这帮老爷成天拿上钱,却没有干多少活儿,你叫他来,没有个一半条烟,还懒得动。先不说别的,劳务费一年就是好几十万,再连上什么代维修费,一年好几百万,和白给一样,得跟他们一样一样谈。”

其实这一条,完全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你总不能光有私心吧,这工作也得上台阶对不对,要不然领导怎么提拔你。

至于什么铁路固定费用,大家别着急。看我慢慢说。

张小北来金盛集团报道的时候,不是看见火车站周边有什么列检所啊,工务工区啊之类的吗?这些单位都是负责车皮和车辆,以及线路的问题的。

大家看看,如果有一条铁路专用线,你一年得给多少家单位掏费用。

劳务费,人家车站帮你送车,帮你取车,给你派外勤指导装车,你不得给人家发劳务费啊!可是国家不是给他们发工资了吗?

对不起,你交不交,不交,小心你的车皮啊。

代维修费。铁路线是你自己的,对不起,你那叫所有权。维修权,你自己是没有的,你也没有那个专业水平,所以,得铁路有关部门的人代理你自己,也可以理解成帮助你维修。

但是,不能白帮,一年你得给多少钱吧,人家维修也是有材料成本的的对不对?

您看看,有多少单位,工务车间,管理线路的,你的铁轨专用线是不是平整,是不是有损坏,是不是螺丝丢了?

电务车间,这专用线沿线的电路还有电路设备,有损坏怎么办?

水务车间,除尘抑尘,说白了就是洒点水,你得不得用水?

信号车间,这每天火车进出都得看信号灯呢,怎么,还跟三四十年代一样,手里提溜个马灯晃来晃去?还是拿个手电筒?

列检所,我得看看我车皮进去是不是好的,出来是不是好的,白给你看,不行,得有费用!

公安所,就比如金永成和张小北出事那天,去的铁路警察,白来呢?治安费。

……

还有一项费用,这里作者可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总之一点吧,您看看装一类车皮,煤矿得出多少钱,这可都是成本啊,要摊到煤价里面的啊,这是不是替企业考虑,是不是为集团着想?

谁敢说不是。

“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下面我还要继续推敲推敲,斟酌一下怎么合理,完了我会写一份报告,交给经副总经理的。”话可不能说完,怎么就属你能呢?

这你一年都把工作干完了,剩下那几年,你《工作总结》怎么写,你《述职报告》怎么弄。

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火苗子也烧的够旺的了,可是得收着点儿了。

不管大小领导,当上了,你就得会当,会说,这才叫会干工作。

可别那么傻,拼了老命没日没夜地把自己搞得跟个啥似的。

“张小北啊,劳子当初还真是没有看错你啊,你小子还真是有想法啊,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首先是肯定,自己的秘书给自己长脸了,这能不高兴吗?、

“但是,我是从铁路部门出来的,其中的道道也懂,你说的这些呢,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再来一盆冷水,浇浇你的嚣张气焰。

“当然,并不是不可以做,但是一定要有耐心和恒心。”再鼓励一下,别一棒子把信心给打击没了。

“所以说,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事情要干,还得干好。”听见没,路长着呢,别着急,你才工作了一年多,不到两年。

后边的路且有你走的呢。

好吧,艺术性,绝对地有艺术性。信心和困难都给了你,你选吧。

张小北一笑,歪着脑袋,得了,别人一挑战张小北的能力,这货就这个吊样子。

之前提过,这是毛病。

“知道了,金总,我会记住您的话。”这是最没有毛病的回答。

……

好吧,张小北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科普了这么多专用名词,那是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那么,还是赶快让张小北回到煤矿去吧。

可不是得赶快回去吧,这都二十二号了,孔总那三列车一个车皮可都还没有装呢。

话说,昨天,也就是二十一号晚上,已经给孔总请了一列车皮了,几年中午就等着预报呢,晚上只要承认车一出来,就可以给车皮,装火车了。

这个事情总算见到成效了,能不赶快回去吗?

那是一堆堆黑色的煤吗?不是,那是红艳艳的CASH……

好吧,我们直接跨过中午到下午这段无所事事的美好时光,直接说晚上18:00以后的事情。

等到最终的承认车结果出来的时候,张小北煞笔了。

为啥,这次铁路局运输处给的车皮,没有给孔总的。

计划落空了。

第106章 居然不知道“点车”

懵逼了,这是哪个环节出毛病了呢?

“郭想,给劳子爬过来。”张小北直接掏出手机,给郭想打了个电话。

郭想最近也没有去滨州办事处待着,话说这几天老大随时要有吩咐呢,这老大才给了自己8列计划权,自己就那么不识抬举地溜了?

不行,安心待着,等领导召唤。

话说这晚上18:00之后,都属于下班时间了对不对,可是铁路业务上没有这么一说,只要不停产,一天24小时待着。

所以这郭想也没有跑远,张小北还没有回家,他敢走吗?

郭想进来,坐在了张小北办公桌的对面:“咋啦,老大?”

张小北给他扔了一根烟:“这车皮怎么没给呢?”

“没给?点车了没?”郭想点着烟问道。

“点车?什么点车?”完蛋了,好像业务出现盲区了,啥是“点车”都特么不知道。

“老大,最近几年,铁路运力都是极其紧张的,尤其进入每个月的中下旬,那更是紧张的一塌糊涂,铁路运力明显不够,竞争非常激烈,所以就出现了‘点车’这么一个事情。”跟张老大说话,你可得把原因说清楚了,然后再说怎么办。

“这‘点车’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得出钱,找到铁路局,让铁路局内部的人给你打招呼,帮你把车皮核准信息给盯住了,当然,这个可不是白来的,得出钱。”张小北一听,尼玛,又是花钱的事情。

“什么行情,直接说价格。”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说些没用的。

“最少20,这下旬了,你最少得出到25,一列大数按4000吨算,10万。”郭想正色说道,这个事情可来不得马虎。

老大说过,这是领导交办的。

“有人没?”张小北这才一拍脑门子,怪不得当初张德茹处长要让他找一下什么货物工作科的什么科长,还有什么副处长之类的。

原来醋是在这里酸起来的,这个事情完了之后,下个月怎么也得再去一趟铁路局,找找这个什么副处长的。

还好,才22号,23号的请求车,还没有报走。

于是直接让业务上再安排报请求车。

“有认识的人没?”现在只能求救于郭想了。

“我现在就给你联系。”郭想倒也不含糊,直接掏出手机来。

到底是办事处的,平时接触的就是这帮子人,看来关键时刻还是管用的啊。

“刘工啊,我滨州小郭,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的车皮今天没有承认……对对对,就是我们柳沟专用线今天没有承认的那列……好好好,老样子老样子,月底加5,知道了知道了,您就办吧……嗯嗯,今晚肯定办理请求车,您放心,放心……好的,再见。”

这会儿只听见郭想说话了,对方说什么张小北没有听见。

话说现在这个时候,手机的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外扩的声音好像没有那么大了。

“行了,老大,就25,说定了,明天一准给,下个月1号,我去趟冠洲,给他结账。”郭想打着包票说道。

事情完了,按说郭想该走了吧,可是没有啊,老大还没有把钱给自己呢,怎么走呢,万一老大赖账怎么办。

虽然说老大这号的不会,但是总得有老大一句话,对不对。

张小北一看郭想没走,立刻也明白了:“钱我明天一早给你。”

这郭想才笑着出去了。

诸位,您别多想,就这个事情,郭想可是一分钱都没落下,这纯属给老大帮忙呢。

这说明郭想这人还可以对不对,要是什么事情过一下张小北的手,非扒他一层皮不行。

您看看,自从这柳沟煤矿自己可以办理请车了,一到18:00下班,这客户们就来这里排队了。

“张处,今天晚上给我办理一下请求车吧!”

“张处,我这月底了,必须办一下,晚上我等你。”

“张处,您受累,您辛苦……”这句话是加着动作的,掏信封。

……

其实,这些大都办不成。

张小北借口什么得按打款顺序来啊,什么今天的已经定过了啊,明天好吧…….

都打发走了。

其实,也确实是,这今天的事情,昨天确实都已经定过了,今天再定今天的事情,那不黄花菜都凉了吗?

还有一点,劳子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办利索呢,你们搅和什么搅和。

所以,柳沟煤矿今天晚上只提报一列车,就是张小北管的这孔总的第一列车。

而且接下来连续三天,都是这孔总的车,剩下的才能轮到你们。

所以,对于面前这帮子人,一竿子全支到26号以后了,那时候更紧张,说不定这请车费用还能加价呢。

这次说对了,没有加倍。

但是好像加价就给加倍了,越着急越得加倍。

不过,这批计划,一列就花了三万,这点车十万,四八三十二万的利润,也不扛花呀!

不过好像还剩下不到十万块钱呢,也能干。

不过这钱,可得跟孔总说清楚了。

张小北下班了,依然是黑车司机送他回家,路上张小北掏出电话来,给孔总打了过去。

孔总居然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张哥,您怎么不早说啊,这些费用下游客户给的都有啊,不用咱们花一分钱的,这80块钱的利润,我说的是纯利润啊!”

原来他张哥不懂行啊!

这下子,张小北早不看重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不懂就不懂,现在不是懂了吗?有人出钱就行,这一十六万,不是妥妥地全揣腰包儿里了吗?

今天,就今天,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行了,明天一早,三十万,打到我卡上,我明后天和大后天要用,一连三天,干完了他算求拉倒。”既然有费用,这还不好说,尽情地打过来吧。

……

事情不出所料,有了点车费,这车皮顺顺利利地就给了,接下来,还要科普一些装货的有关细节。

不过在此之间,我们不得不插一句,就是这个“点车”的事情。

“点车”肯定是违规的,就张小北目前出的价格,在日后还得到了有效发挥,据说最高的时候甚至竞争到了100块钱一吨,一列小四十万的样子,大家说夸张吗?

反正张小北觉得挺夸张的。

当然,后来也就是跟上这个事情,铁路局后来狠抓了一批人,才把这个风气给彻底刹住。

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得交代清楚,不是领导看不见,而是时候不到。

虽然后来也零星有点这样的情况发生,但确实没有那时候那么严重了……

第107章 取送车的小门道

好吧,这冠洲铁路局总算是把车皮给了,那接下来该干什么了呢?

接下来,就是列车检验单位检验车皮,然后由车站的运转部门,其实也就是调度部门,在铁路外勤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把车皮送到煤矿的专用线。

这冠洲铁路局都给了车皮了,十拿九稳了吧。

没有,这不是张小北正在打电话呢。

打什么电话,别人家的车皮今天晚上从九点钟开始就陆续送达了,唯独他这柳沟煤矿的车皮一直没有送达。

要说这自己每天在这里看着呢,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怎么今天就特殊了呢?

得问问门道。

这个门道,自然是问其他单位了。

原来啊,这车站的外勤、调度区长还有运转主任,具体负责这车皮的取送情况呢,这个业务叫做“取送车”。

送,就是把车皮送达的意思。

取,就是你装完货了,再把车皮取回来。

可别小看这“取送车”啊!

我要是24小时没有给你把车皮送达,冠洲铁路局给你承认的车皮就有可能被取消,取消的意思明显吧!

就是本来给了你了,但是你装不起来,对不起,车皮使用量大着呢,取消了你的,给别人使用了。

那“点车费”也白出了,对不对?

话说现在,“北爷”可是成了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啊,这电话一打,大家自然是把情况都说了。

这铁路外勤啊,调度区长啊,还有货物调配人员啊,您呐,多少都得打点着点儿,没多有少啊,五百一千的您得有点儿吧。

再不济,两条烟也得意思意思吧?

不过不用全部都打点,您朝着一个人,就都可以了,这一个人啊,就把这取送车的事情,都给您办利索了。

看看,这貌似自己已经懂得业务了,其实还差得不少呢,这小小的门道,可是得注意着呢。

行了,这种事情就别扯淡了,自己的专用线上就有现成的外勤人员,让下边的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放下电话,张小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来,从兜里数了十张票子塞了进去,然后又放回抽屉里。

这外勤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来敲张大处长的门了。

其实一打电话,都门儿清,都知道是干什么来了,所以这一进门都是笑呵呵的。

张小北也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关上门,然后从抽屉里把那小信封取出来,直接递给了这外勤。

外勤一看也是老行家了,拇指和食指一捏,就知道是多少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张处,您真大方,放心,半个小时以后,车皮一准儿来。

看见没,就是这么有效率。

其实张小北这次是真给多了,特别紧张的时候得给一千,一般情况下,给五百就完全可以了。

为什么?因为这火车站每个月也是有装车任务的,完不成任务的,是要被扣罚奖金的。所以大家也不敢做得特别过。

顺便揩点油水就可以了,太出格了,总会有人告状的对不对。

不过钱多好办事,这要是给五百,说不定得两个小时以后才送车呢,这一千,半个小时不就解决了吗?

不过这种小钱,张小北就懒得跟孔强开口了,大行不顾细谨嘛,这可是诸葛亮说的话。

好吧,5分钟以后,柳沟煤矿铁路专用线值班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通知接车。

半个小时以后,车皮“呼通呼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张小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听的是真真的。

这一下子,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剩下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了。安排装车的,都给装好一点,别到时候亏吨数字大了,客户要来找说辞。

亏上个四五十吨,完全说的过去,路上的水分还蒸发百分之一呢不是。

好吧,给黑车司机打个电话,回家吧。

有这个外勤在,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在路上,张小北给孔强发了个信息。

意思是第一列车皮已经全部送进了专用线,预计明天下午三点左右能够从太行车站开走,让他赶快去接货吧。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短信,说你这几天就在下游客户那里别回来了,货物会连续到达。

两条短信发了没有一分钟,孔强的电话就进来了。

张哥啊,您真是我亲哥啊,这已经月底了,我可真想着这个月搞不成了,没想到啊,张哥您还真是给弄成了。

听听这话,是不是激动的要死?

那必须的,这都月底了,月底计划作废,就只能下个月再花钱,再报计划了。至于先期的投资,那也没有办法了。

可是张小北有话啊,什么事情也不让他管啊,自己也不好一直催人家张大处长,一不小心给催着急了,不给你办了,你不是彻底凉快了吗?

所以这孔强虽然是着急,但是也只能干着急,只能等着张小北的消息。

这家伙,消息一来,孔强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能不激动吗?不激动都对不起这月底见货的事儿。

“我从下游客户那里回来见你。”这是孔强挂了电话,又发过来的信息。

“cash。”这是张小北回过去的信息。

不过这个时候,张小北可也得好好想想了,这一个月光是孔强这里就进账奖金五十万,这以后要是业务量越来越大,这钱可就得有个说法了啊!

还是回到刚刚上任时候的事情,逢年过节的,还有其他收入啊,这一笔一笔的资金进入到自己的账上,总归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不过,经过这一个月,张小北却也是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个事情,可不能再过现了,得通过一个公司来运作这种事情了。

通过公司运作来的,那叫分红,叫利润,但是通过这种行为得来的,可就是多少有点儿说法不明确了。

所以,张小北想了想,觉得这样办比较合适:

再过上一个月,看看孔强的情况,以孔强和自己老爸的名义合伙成立一个公司,到时候的利润对半分,就可以了。

该交税交税,该分红分红,大不了雇上一个会计,做做账什么的,虽然简单,但却是有个手续了,总归是好说。

第108章 经六福的麻烦事

至于这个事情的后续发展,自己已经熟门熟路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用不着那么累了。

虽然这次是打着领导的旗号,但是归根结底客户是要露面的,所以以后所有的事情,孔强就该出现了。

说实话,该打点一下下面人也打点一下,一切都做成一个正常的客户。

张小北一路想着,很稀罕地没有和黑车司机说一句话。

“张处,到家了,您还不下车啊!”黑车司机终于打断了张小北的思考。

“哦哦。给你钱。”张小北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很累。

看看这一个月,跟打仗似的,又是跟计划单位干仗,又是去铁路局,又是去车站,装个车也装几把不利索……

还真是没有闲着。

不过一旦松懈下来,就感觉非常累,就感觉这上楼的时候,脚步都非常地沉重。

进了门,草草洗了一下,便上床了。

就这个瞌睡劲儿,张小北也没有和岳楠栖说几句话,就给睡着了。

张小北这一觉睡的挺踏实,一觉睡到了上午六点钟,生物钟把他给叫醒了。

看着岳楠栖还睡的挺香,张小北也觉得这小日子虽然累了点,但是腰包却是越来越鼓了,到时候结婚,咱也结的起了。

起床!今明两天还有两列货要装,等这档子事情结束了,就是五一长假了。

五一期间,煤矿最起码停产三天,到时候自己也去哪里转转,放松放松。

张小北想着,已经下楼去了。

黑车司机就是每天都约好的,早准时等着他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张小北明显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这一路上也是不停地看着窗外,冒着小烟儿,今天牛B,居然把鞋脱了,把双脚搭在了汽车的工作台上。

话说谁想着钱快到手了,不高兴似的。

也就是直到现在,张小北才敢说一句话,自己懂这个铁路发运煤炭了。

流程和实战,永远是两回事。

一上班,郭想可就来了。

干啥,这都月底了,要汇总下个月的正式运输计划啦。

现在,自己可是认可了这位老大,早请示晚汇报的活儿,可是一点儿都不能漏了。

人心,就这么被利益捆绑在一起,连工作的衔接都这么紧凑了。

不错啊,人性的弱点,无非就是两个,一个偷懒,一个利益。

所谓“无利不起早”,便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话说,就现在这种模式,哪个人干的不起劲。

张小北知道,就连下面的铲车司机,都干的起劲着呢。

为什么,你客户给我点儿东西,我就给你装好点,不给,您就擎等着亏吨吧。

张小北到了矿上,习惯性地在场地上转悠了一圈儿,不过今天是带着私心的,想看看孔强那56个车皮装完了没有。

这一夜过去了,专用线的轨道上早已经空空如也,根据值班室的人员说,后半夜就过完轨道衡,然后超装的进行了卸车,不足的进行了补充。

随后天快亮的时候,进行了第二次过衡,这里叫做“复衡”,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车站进行编组,准备开走呢吧!

说实话,还是老大的事情办的快。

张小北一听这个,笑了笑,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要不然下面的人,怎么会把情况给你报告的这么详细呢。

其他的车,就给你汇报,装完了,拖走了,就完事儿了。

嗯,外面的阳光今天很是灿烂,树叶子都已经生长的很茂盛了,话说这夏天的脚步是越来越近了,张小北的心情,也和外面的阳光一样,越来越灿烂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咱再看看经六福这边的事情。

经六福自从上次被张小北刺激了以后,也是掂着裤子抓紧办事。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县经贸局、市经信委的章也已经盖好了,再下来,可就得去省工信厅了。

这铁路这方面,太行火车站的审批意见和章也已经盖好了,接下来,得去车务段盖章了。

可是经六福的接触范围也就是这样了,再往上,经六福是真使不上劲了。

最关键的还是思维,经六福这借力打力的本事,确实是差了一截。你说着每天来你这里签合同的客户这么多,您就不会开发一下客户的潜力是怎么滴?

经六福不是不会,关键是他根本想不到事情还可以这么办。

这下子怎么办?

得,给兄弟打电话吧。

“北爷,出来坐坐呗?”经六福坐在办公室,用他拿肥硕的大手摩挲这自己的大光脑袋,给张小北打着电话。

“大老经,啥事儿,你就说吧,还出来坐坐,没那闲工夫。”张小北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老经肯定是遇到卡壳的问题了。

“现在遇到难题了,车务段没有认识的人,那一条线到了省工信厅了,双双卡壳,都是没有认识的人。”经六福哈哈哈地笑着说道。

他知道张小北肯定有招儿,所以在张小北这儿脸皮必须得厚一点。

“你这个事情等我想想,我随后再见你。”说完,张小北便把电话挂了。

尼玛,老经,这个是着急的事情吗?

饭得一口一口吃,活儿得一天一天干,这还不到五月份,你急个毛儿呢急。

再说了,也得让老经受受难为,你这一下子都给他办利索了,老经可记不住你的人情。

要是将来,自己要是也回到了销售分公司,这俩人说不定就得有“掐架”的地方,所以得让老经这个事情办起来显得“那么费劲”。

更何况,张小北也得想想,这个事情到底得怎么办,是不是。

这借力打力,首先你得有力借是不是。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没路,就等等有路了再上。

再说了,孔强这三列煤才走了1列,剩下两列都还没搞完呢。

你老经再着急,也得等我自己的事情先忙完对不对。

所以,张小北也是本着老经没办法也不会去求别人的想法,先晾一晾老经,省工信厅那边自己也确实还没有办法。

可是车务段那边不是现成的嘛?那刘大站长就在车站坐着呢,你不认识,他难道不认识吗?

你说老经这脑子怎么就这点弯弯都绕不过来呢?

第109章 小楠的工作有了

五一黄金周。

妥妥的七天假。

为了保证节假日期间的安全稳定,煤矿停产5天。

张小北获得了暂时的自由,可以和岳楠栖去疯好几天,另外,得先回家一趟,跟老爹把身份证要上。

老爹哪里懂那么多道道,儿子说是用,就给他用吧。

再怎么着,张小北还能坑他劳子?

当然了,回家的时候,也是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还给老爷子老太太放了五千块钱零花钱。

这钱可不敢多给,多给了,老爷子老太太可是要多问几句的。

毕竟,那大嘎子不是出问题了么。

前车之鉴。

老人的思想非常的淳朴,又经过建国初期的熏陶,肯定是心思纯正的很。

出格儿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干,有一份工作来之不易,你得好好表现,好好努力,别一天起来尽想些歪门邪道的。

所以,张小北也不敢给太多。

从老家出来,小两口子也没有去远的地方,反正就是以前想去没去的景点,能去哪里去哪里。

话说这五一,哪里是看景儿去了,都是看人去了。

还好张小北没有堵在路上,因为张小北知道这个时间哪里人都多,尤其是高速路上,所以干脆选择坐火车出行。

两个人去了一趟华山,在那里上留了一把锁,把钥匙扔进了山沟沟。

据说,在这里锁一把锁,那是经过焚香祷告的,这象征着上苍保佑,两个人一生一世不分开。

当然,您要是分开了,也没关系。

但是得来这里,继续“上达天听”,然后用钥匙把锁子开了,就意味着你们俩可以分手了。

可是,这俩娃直接把钥匙给撇到山沟沟里了,这辈子怕是怎么也分不开了。

要想分开,你总不能叫个开锁公司的来吧。

况且,能不能找到当初的那把锁,还真是个问题。

好了,这些都是闲话。但是得说,因为一个没有爱情的故事,似乎是不完整的。

话说网络上的小说似乎都有爱情这么一条线。

5月5日晚上,小两口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话说日子过的也很快,岳楠栖临近毕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实习的地方也一直没有着落。

虽然两个人不着急,也不缺钱,但是总归不是个事情,对不对。

恰巧这个时候,新任的总裁秘书,给张小北打了个电话。

说是总裁问问,他女朋友的工作有着落了没有。

这新任的总裁秘书,就是之前提到的周睿,这两天也是放假期间,正好家也是滨州的。

张小北接了电话,就知道这是金总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情呢。

金总是真不想让这个小子跑了,以后怕是还有大用处呢。

张小北回答得也干脆,没呢啊,当然没有呢,这岳楠栖的工作确实是没有着落呢啊。

周睿说,没有的话,你现在给金总回个电话。

那给自己老领导打电话,这不是理直气壮的事情吗?

张小北也想好了,要是金说让岳楠栖去金盛集团,那就直接说自己不愿意,理由很简单,就是赵哥说的那个理由。

虽然现在有钱,但以后的风险谁也说不准不是。

要是金总说得是其他地方,那就一口答应下来。

凭什么不答应啊,金总说的地方,能是个瞎巴地方吗?

电话接通了,金总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正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小北啊,我记得你女朋友是今年毕业吧?”

“是啊,金总,您记性真好。”这小马屁拍的,啪啪的。

“这样啊,现在有一家银行,非得让我们贷点款,可是眼下集团也不缺这几个亿的资金,但是都是上面说下来的,这个事情得做。”金总把话说到这里,张小北也明白了。

这金总是想“要挟”银行一把啊。

“哪家银行啊?”张小北下意识地问了问。

“哪家银行是你管的事情吗?反正到时候肯定是在滨州工作,这个事情你办不办吧?”金总看这孩子挑三拣四的样子,还来气了。

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了,你还不想让她来金盛集团,官儿不大你毛病不少,还挑来挑去的。

“呵呵……”张小北一顿傻笑,领导批评呢,就得这个样子,“办办办,肯定办啊,我这不是问清楚了,跟小楠说的时候,能更加具体点儿吧。”

“小北啊,你这孩子就这点儿好,能够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我原想着,这岳楠栖的老爹出了问题,你会不要她了呢,没想到,你就这样一直养着她,出乎我的意料啊。这也是我帮你的理由之一。”金总说道这里,还有点儿语重心长了。

其实,讲真,都2006年了,人们的思想那都得多开放了,换个男朋友女朋友的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别说分手,就是离婚,那也和去饭店吃个饭一样随便了。

像张小北这样的,还真不多。

可金总他们那一代人接受的还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的思想,就看不惯现在年轻人的一些行为。

所以,金总一看张小北这样的,就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岳楠栖都这样了,他都不扔。这将来对自己,肯定依旧是忠心耿耿。

这张小北啊,他讲感情,对不对。

所以,这个孩子啊,能用。

能帮就帮一把。

其实张小北一开始还真没有意识到,他和金总是两代人,是两个思想基础,对于岳楠栖,张小北就是舍不得而已,其他没多想。

可是在别人看来,就不是这么回子事儿了。

所以,各位,您要是和自己领导打交道,您得看看,领导是什么时代的人,是什么时代的思想,是什么样的文化观念。

虽然说张小北这一次是无心插柳,但是从现在开始,张小北就又长记性了。

领导面前,不仅仅是利益,领导更讲感情啊。

以后,更好对自己的家人好一点,更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但顾事业,而且也顾家的大男人。

你想啊,金总要是能天天回家,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还用得着对张小北这事情长吁感叹的么?

第110章 多么美丽的“误会”

有句话说,人越老越注重感情。

其实是,人越老,越缺少感情啊。

就算自己的感情圆不了,看着别人圆满,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怪不得金总天天看《地藏经》呢,原来他也是信轮回的人啊。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遇到个讲感情的人,都得宝贝着点儿,这年头,这种人还真不多。

好啦,金总知道了张小北的心思,也就挂了电话,让他一个星期之内等消息。

还说是,只要有金盛集团在,岳楠栖在银行的业务就断不了,工作和业绩上,没有什么可操心的。

确实是没有什么可操心的,金永成跟刘向波说一声,在这个银行开个户,贷个款,整个流动资金什么的,这小丫头的业绩和任务不就完全解决了吗?

更何况,张小北也计划自己成立公司呢,到时候要真是自己的小公司业务量大了,想贷款干点什么的话,老婆在银行,确实也是好办事的很。

得啦,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跟岳楠栖一说,岳楠栖经过岳原理的事情以后,也变的看开了很多,公主病治好了,也没有那么多矫情事儿了,所以也就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了。

不过,对于这工作,张小北还有一些想法,虽然岳楠栖现在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但在家里迟早不是个事情。

早点儿出去,早点儿能够和外面的人多接触一下,融入外面的世界当中,心情也会好很多,人也会逐渐开朗起来。

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而且听说,银行业有一种什么说法,一个人上银行,全家跟着忙。

到时候忙得他脚打后脑勺,哪里还有时间想其他的对不对?

得了,领导放话,老婆同意,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偷着乐去吧。

这第二天,也就是5月6号,煤矿就开始正常生产了,张小北得上班去。

话说节前,孔强一下子把五捆儿现货直接提给了张小北,同时两个人也确定了这个月继续再干的想法。

所以,这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孔强的这三列计划给提报了,其他的往后压一压,别搞得跟上个月一样,手忙脚乱的。

不过张小北一直觉得,这“批计划”和“点车”要是能直接跟冠洲铁路局接轨,说上话,那是不是成本可以节省很多呢?

如果这个成本节省一部分,下游客户还按原来的成本付账,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多收入一些呢?

当然想法是好的,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个事情办起来,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至于如何不轻松,我们后面再讲。

我们先说说之前提到的一个人,江苏的周总,也就是张小北刚刚上任,第一个来拜访他的客户。

毕竟是第一个客户,多少有些印象的。

所以这周总进门的时候,张小北也是显得非常客气。

当然了,进张小北的办公室,除了发煤,就没有第二件事情。

周总坐下来,先没说说发货的事情,而是先说是给张小北带了点茶叶,今年的新茶,另外还带了几条烟。

张小北也没有客气,说周总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别搞得这么客气。

这不是周总就说了,说现在下游市场好起来了,这开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怎么发货,不过从这个月起呢,就要正常走货了,这刚过完节,来看看。

张小北问了,说是周总,你是直接给下游供货,还是自己垫资,搞个人经销呢?

周总说,直接做下游客户,利润不算太高,他主要是搞个人经销,个人经销的利润更大。

就你现在这末煤,我现在不到五百块钱发过去,加上运费也就六百出头,下游拿钱,自己跑腿的话,最多也就是个七八十块钱的利润,可要是人垫资搞经销的话,利润可就在200左右了。

为什么,你可以零售啊。

老百姓也可以买,工厂企业也可以买,这平均一下,利润可就上来了。

不过当然,还是要以工厂企业为主的,现在天气太热,老百姓用煤的地方还不多。

但是这也比工厂企业直接拿钱要挣的多,自己垫付了资金,节省了厂里的资金压力,还可以延迟一个月结算,当然这利润要稍微高一点。

张小北听了,不住地点头,但是心里却没有这么想,老周啊,其实你说的都是屁话,主要是有关系吧,没关系,你能把这么高价的煤送进厂子里去?

不过张小北也觉得,这人能跟你说这么多,也算不错了,这也是自己以后可以走的一条路子,或者说一个模式。

不过张小北此时还是流露出了担心:“周总啊,我看你得悠着点儿,这往年啊,一到了六月初,煤炭的价格就开始往下走了,天气越来越热,工厂企业也都开始检修了,你现在却是要进煤,还是自己干,我觉得玄了一点儿吧!”

这个不是不想给他发,是真心话。

“张处啊,你只管给我发,我不仅在你这里,在其他地方也在做,5月份,我计划在龙海县搞个5万吨左右。当然了,这钱嘛,哪里有一个人挣的完的,都是弟兄们帮衬,放心,我会来专成看望你的。”周总非常有信心地说道。

张小北听到这里,知道这周总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管你赔钱挣钱,你不少我张小北一分钱就可以了。

多了不说,走一列,你不得给我个三两万块钱吗?

就劳子那计划,也值这个数吧。

多美美丽的“误会”,对不对?

“好吧,我这个月也就是八九万吨煤的总产量,我给你4列,大约一万五千吨,这已经是极限了,多了真没有了,您再去其他煤矿想想办法?”张小北真诚地说道。

“多谢张处给面子啊,月底的时候我一定来看您。”话说道这里,再坐在这里就没有意思了。

然后留下一堆什么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啊,开户行啊之类的资料,起来走了。

张小北自然是将这些一并给了郭想,郭想这一两天就要重新报计划了,这一批还赶得上。

第111章 给周总算算成本

话说卖煤这个行当,你每天不就是和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吗?

所以见个客户什么的,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个周总是个什么情况呢?

自己有个舅舅,在当地的一家化肥厂是分管采购的,而且这企业的规模还不小。

另外去年,自己通过经营,也笼络了不少其他化肥厂的采购人员。

所以呢,这五月份的合同自己是已经签好了的,就剩下采购了,现在自己是只嫌量小呢。

您就说着二百块钱一吨的利润,五万吨,您算算,那得多少钱?

是不是一千万?

二五一十太简单了对不对!但是别着急,张小北给您分析分析算算账。

先说说货款得多少钱,按照平均500块钱的煤价算算,五万吨,多少钱?是不是两千五百万?

点车多少钱?按照之前的25一吨计算,是不是125万已经没有了?

做计划呢?按照一吨五块,一列两万计算,那就又是25万没有了?

这是150万没有了。

张小北白给你装车呢,还是其他人给你白白尽义务呢?也算上一吨五块,成本又是25万。

这是175万。

这周总也就去年小打小闹地干了一年,算你自己有个千把万,那剩下的一千五百万得贷款吧,8%的贷款利益,一个月多少钱?120万没有了。

这是395万的成本。

交税你得交吧?就算你进税项全部抵扣,那貌似一千万的利润你得交税吧,17%,好吧,又是170万没有了。

这一共是565万。

怎么了,去计划单位的合同就那么好签?还是经六福的脸色就那么好看,你送车的时候好好就给你把车皮送进来了?

零敲碎打的,没有5块的成本,您就别做这个打算。

再加上25万的成本,590万没有了。

还剩下多少?410万。

你那什么舅舅的,朋友关系的,都是平白无故地给你白张罗呢?

不要多算,20块钱成本给你摊进去。得了,100万有没有了。

只剩下310万了吧。

平均五万吨,您算算,62块钱的吨利润。

这可是都没算什么开车住店打尖吃饭的钱。

只能说,比张小北挣的40块钱多一点。

而孔强的模式就不一样了,你下游客户直接打款,我直接给你要80块钱利润,这利润我给你开个6%的短途运输发票就好了。

至于回?扣,你要多少,我直接都给你开个短途运输发票就可以了,也没多少钱。

剩下的什么计划费,点车费,你们下游客户自己出,我什么也不管。

虽然我也得打点,但是平摊到和张小北的共同成本里,也没有多少。

当然,这个钱,指望孔强一个人是干不来的,所以必须拉上张小北。

而且拉上张小北,什么送车啊、取车啊,一些日常事务啊什么的,都没有啥开销了。

光特么车钱、饭前、住店的钱就省不少呢!

当然,为什么是80块钱利润,这个就好说了,客户吗,都是跟风比较严重,一说哪里的煤好,都一窝蜂的抢,有些下游客户甚至赔钱也要先进去占个位子再说。

更何况,那时候化工产品也开始起步了,尿素都2300左右一吨,煤炭价格虽然说上扬了,但化肥企业还是挺挣钱的,毕竟那时候房地产也起步了,尿素用量都比较大。

什么塑钢啊,玻璃啊这些个行业,您都得用尿素对不对。

只要行情好,挣钱那都不是事儿,但关键是我得有原料啊。

这就出现了一煤难求的局面。

好吧,我们的文字再次回到这周总的身上。

要说这个情况下,挣60块钱一吨,也行了吧。一个月您就挣300万,真可以说的上是一夜暴富了吧。

这个事情到了张小北这里,张小北也就让郭想给安排报计划就行了,其他的,等你周总的计划批了再说吧。

我可是要把孔强的事情当个正事,毕竟这是大头儿。

不过话返回来说,这批计划,点车的事情是比较头疼啊,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那么溜出去了,张小北觉得于公于私都得和铁路局说说这个事情。

上次找张德茹处长,那是说装车的事情,你还说的过去。

但是你要找人家说什么计划的事情,什么承认车的事情,其实跟你煤矿不能说一毛钱关系没有,但还真是没有什么牵扯。

人家对的都是计划单列的单位。

不过要是通过私人关系能建立一个联系,是不是能节约一部分成本呢?

话说自己不知道怎么联系人家,这龙海县的煤矿多了,点车的人也多了,就没有个认识这铁路局管这事的人吗?

计划反正没批呢,打个电话相互问问,也许真就找到门道了呢。

之前说过,张小北就不是个能等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要马上实施。

问了一圈儿,就是那位分管运输的副处长的电话,倒是问到手了,可是看了看纸上记的电话号码,张小北连哭死的心都有了。

问了八个人,有三个人不知道,但是其他五个人,告诉了他五个不同的电话号码!

当然,这些人都是计划单位的,或者大型煤矿计划单列的,有“合作”单位的,也有周边兄弟单位的。

本来问到了一个电话,张小北只是想再跟别人求证一下,或者核实一下,结果一问,第二个号码完全不一样。

那就再试试,结果又问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结果。

问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张小北不敢再问了,再问,怕真不知道有多少个电话号码呢。

按照张小北的性格,本来就是奔着你这个副处长去的,之前张处长不是说过吗?此人叫个秦融华。

所以五个电话号码,打通哪个算哪个!

结果可想而知,五个电话全部关机。

此时的张小北可是有点儿霜打了的感觉。这尼玛五个号码都打不通?

不能吧!

再打一遍,还是关机。

好吧,彻底死心了。

不过后来张小北才知道,这秦副处长何止是五个电话号码,这家伙有十几部手机,差不多二十个电话号码。

不同的人给的是不同的电话号码。

第112章 吃吃喝喝咱回吧

咱们接着上一章继续说。

就这十几二十个电话号码,当时见了面能给你,随后你可使劲儿打吧。

十有八九是打不通的。

话说,一个张小北这里竞争都这么紧张,更何况是负责全路局计划的秦副处长呢!

领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方方面面的关系太多了,你不接待还没有招儿,你接待了,好意思不给个电话号码吗?

后来张小北见到这秦副处长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工作,是不好干。

铁路运力,全国就那么点大,运输这么火爆,运力这么紧张,能不躲着点走吗?

惹不起,我躲,躲不起么我还。

看看你们,把领导都逼成啥样儿了。

看到这个情况,张小北心里也是凉哇哇的。

这可如何是好呢?

想了想,张小北觉得,还是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领导”,就去铁路局,去他办公室门口死等着去。

想到这里,张小北便给郭想打了个电话,让郭想一早把计划表拿过来,说是自己要出一趟远门,提前签字,有其他什么事情,等自己回来再说。

张小北这次计划“单干”了,不带郭想一起玩儿了。

而且你想啊,这种事情你要两个人去,多少也有点“不方便”,不是吗?

话说张小北这销售处长的活儿很有意思,说起来是矿上和销售分公司都管,但是说明白了,是两家都不管。

管,是找你有事情的时候才管;不管,都是一些闲事儿淡事儿,谁求管你呢。爱干嘛干嘛去。

所以,张小北同时给矿长和经六福打了个招呼,计划第二天中午就走。

哈哈,一说出门,张小北现在可不用找黑车了,为啥,现在有孔强了。

跟孔强出去,方便、安全。

这小子眼力劲贼好,你让干嘛干嘛,你看着,这次把你送到地方,肯定是起来就走。

你不说让他留下,他绝对不待在你身边。

注意,是不待在你身边。

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冠洲人啊。

在这冠洲,他去哪里不行?是不是!

孔强肯定不会走,万一张小北有啥需要呢?可是自己又不能待在他身边,碍事儿啊。

话说领导办事,人越少越好,这个规矩都懂。

但是,要和郭想一起来,你总不能把他直接赶走吧,那样多不舒服。

好吧,话说张小北中午出发,一个半小时,也就赶到冠洲了,孔强在铁路局附近给他开了一间房,自己便也告辞了,说有事情打电话。

好吧,今天第一天来,现在这个时间点去,怕是根本找不到人,领导们,大多是上午的时候在,下午有事情都出去了。

所以,张小北也就直接在酒店开始休息了。

到了晚上九点,张小北的电话响了,孔强打来的。

“张哥,下午去路局了没?”孔强现在和张小北已经很熟悉了。

“没有,下午一般都没人,明天一早去。”张小北回着电话,说实话,无聊啊。

“这晚上时间这么长,这么难熬,你也难得出来一次,我带你去放松放松去。”孔强这人是聪明啊,晚上九点打电话。

一般晚上九点钟,张小北要是不回家的话,会给岳楠栖汇报一下,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自己休息吧。

这样时间一长呢,还成了一种习惯了。

每天晚上九点钟,只要不在家,总要打个电话。

这孔强是等张小北“汇报”完了,才给他打的电话。

放松,能去哪里放松,这大晚上的,除了夜场,也没有什么地方了对不对?

“好啊,反正我也无聊的紧,你安排吧,咱也没有在冠洲玩儿过,就听你的了。对了,你在哪里呢,多长时间过来?”张小北问道。

“你下楼吧,我就在楼下呢。”孔强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省得张小北又在电话里边叨叨自己,说什么自己鬼大之类的。

张小北下了楼,却是没有看到孔强的车,那小子的丰田凯美瑞很好认的啊!

正左右瞅着呢,突然有一个车的大灯闪了两下,喇叭也叫唤了两声。

张小北顺着喇叭声一瞅,哎呦呵,Mercedes Benz?

就这么半天时间,这小子鸟枪换炮了就?

孔强的脑袋这个时候也从窗户里伸了出来:“北哥,这里。”

张小北也歪着脑袋走上前去:“我说,孔总,您这半天没见,就去接了个大奔?”

“上车吧,北爷,接您老人家,怎么也得把面子给挣回来,这车是我借的。”说话这个当口儿,张小北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

“可以啊,跟哪个朋友借的?”张小北饶有兴趣地问道。

“在嗨场等着你呢,这位朋友很年轻,是这城中村的村长,城中村改造,赚翻了。他在这冠洲可是通吃的,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呢!”我靠,信息量太大啊!

城中村啥的可是跟咱没有啥关系。

关键在冠洲通吃,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吧!

看来,这孔总也远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啊,最起码在这冠洲,好像“还可以”吧。

最起码这位朋友听着,挺虎气的吧。

“对了,孔总,有这关系,你要是批个计划走个车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吗?”张小北开始试探了。

当然了,要按照孔总说的这样,这位朋友在冠洲通吃,拐弯抹角认识俩铁路局的人,怕还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吧。

“可以啊,可是我以什么身份见人家?煤矿?还是计划单位?就咱那三列计划,张嘴还觉得丢人呢,更何况你老哥也不是一般人,什么事情都弄的妥当当的,咱不去费那个劲。”孔强说道。

听孔强的意思,不是不可以办,而是这是个小事,对于人家来说可能就根本看不上眼,自己都觉得没法儿跟人家张嘴。

你跟人家说,不说个三二十列的,好意思张嘴吗?

张小北一听这话,明白了,很明显,孔强不想直接说出来打击自己,这是借着孔强自己的事情来告诉张小北。

北爷,吃吃喝喝玩玩咱回吧,等到你们公司计划单列了,你再来吧。

第113章 领教了啥叫有钱

“哎,我说孔总,你是早知道咱这事情办不成吧!”张小北反过劲儿来了。

“是啊,可是直接告诉你,你能信吗?您的意志力这么坚强,主意还那么正。”孔强真不好意思直接说张小北是头犟驴。

“那好啊,我们去开心开心,明天一早打道回府,我也不费这个劲了。”想到这里,事实摆在眼前,张小北也有点儿死心的意思了。

死心了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小北其实想的是,一会儿怎么也要问问孔强这位朋友。

还是特么不死心。

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半个小时的车程,已经到达了这所谓的嗨场门口。

嗨场,其实就是来喝酒蹦迪的地方。不过看这嗨场的名字,是够唬人的。

皇家乐巢慢摇。

来都来了,装个毛啊装,张小北推开车门,抬脚便下了车。

不过看看周围的车好像都停不下的样子,这大奔来了就有地方停,看来是有预留的位子啊,这位爷是有点儿水平啊。

五月份,冠洲要比滨州的天气热一点,这里早已经是黑丝小高,短裙齐小B的节奏了。

一个个五官精致的小姑娘俏媳妇儿在这大门里进进出出,还真是好看。

“这是人家的专用车位,他是这里的股东。”孔强跟了上来,“这人姓马,见面一声马总就可以了,非常一般的称呼。”

进了大门,孔强并没有领着张小北去嗨场的大厅,而是先上了电梯,顺手按下了5层的按钮:“在办公室等着咱们呢,他一般不来。”

看看孔强多懂规矩,知道张小北一时半会儿难死心,这是直接把人给他约到办公室了,几句话说完正经事,直接去嗨爆了完事。

省得玩儿的时候还瞎操心。

到了5楼,孔强直接领着张小北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这个办公室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呢,就是这门上干干净净的,什么总经理啊,经理啊之类的标识牌,根本没有。

但是进去了,张小北就震撼了,好尼玛,真大啊,得有三间房那么大吧。

孔强连门都没敲,顺手推门进去的,看来两个人关系是不一般。

张小北看了看,对面就是一张大办公桌和老板椅,身后是一组柜子,柜子中间好像是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上装裱得是一副精美的水墨山水图。

名家的,哪位的就不多说了。

嗯,这叫有靠山。

一般风水上都这么整,张小北见得多了,自然不会稀奇。

不过这办公室的中间,却是放了几个白色的小球,还有高尔夫球杆,还有铺好的练球器械。

这就高档了啊,在办公室练习打高尔夫,一边说话一边玩儿,是带点嘚瑟劲儿啊。

再看办公桌的最对面,一大圈儿拐弯儿的沙发,全部是真皮的欧洲风,还有一个大茶几,同样的欧风设计,只不过确实是非常大。

张小北还没有看完,这办公室里却是传来一个声音,还挺大:“孔弟儿,桌上有酒有烟,你们自己随便,哥我正办着大事兰,今个凉东西吃球多了。”

孔强笑着摇了摇头:“坐吧,北哥,正上着大号呢。”

张小北却还在欣赏着人家的办公室。

哦,乖乖,这办公桌的左手是一组鱼柜,好像是五个,无缝拼接,里面的鱼都是单个儿养着呢。

张小北心里明摆着呢,就尼玛这比巴掌还宽的龙鱼,三金两银,怕是就小几十万了吧。

有钱,真有钱。

据说能养活得了这龙鱼的人,必须是富贵全沾,您光富不贵,还真养活不了这玩意儿。

为啥?龙鱼龙鱼,带个龙字啊。

这也是风水。

右手边,是一个硕大的酒柜,上面摆着的,除了洋酒就是红酒,反正就张小北的英语水平,那是认不全的。

不过好像也不全是英语,英语的话字母上是没有什么其他符号的。

牛掰啊,这年头,牛人到处有,可惜我不是啊。

多么痛的领悟啊!

茶几上放了三瓶酒,一桶冰块,一瓶人头马,一瓶芝华士,还有一瓶Johnnie Walker黑方威士忌。

烟也放了四种,软中华,555大勋章,还有两种就得说道了。

散包的带着香味的烟丝,有个放烟斗的架子,上面有三个烟斗。

烟斗架边上,是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放的都是现成的卷烟纸。

再边儿上,放的是一个卷烟器。

再看另外一个盒子,是个纯木质的盒子,的有个二十多公分长吧,还有点香味儿。Dannemann这个单词张小北还是知道的。

丹纳曼,德国大牌雪茄。

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要说什么通吃,什么认识一些人,看来还真不会是虚传啊。

正想着,那办公室后面的门开,出来一个穿着十分嘻哈十分潮的“年轻人”。

只是看样子很年轻,大概也就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刚刚洗完手,甩着手上的水渍,边走边说:“孔弟儿,这就是你说那老哥吧?”

“幸会幸会,我叫张小北。”张小北赶快站了起来。

“坐坐坐,都自家兄弟,白客气啊!”这位马总可是不会讲普通话,不过老家话哪里都听得懂。

这马总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提了提裤子膝盖上的部位,坐了下来。

“咋没倒酒篮?”马总一看俩人的杯子是空的,一下子着急了。

张小北赶忙说道:“马总,洋酒这玩意儿我喝不惯,有白酒的话喝点儿白酒吧!”

“哈哈哈,对脾气,等卓!”说完起身,朝那酒柜子走过去,拉开柜子下面的门,直接取出一瓶白酒来。

“哎呀,今儿个碰卓一个喝白酒类,可是有机会了。这帮子人就会喝个外国货,还是咱这杜康有劲儿。”说完,就面前摆的玻璃杯,给自己和张小北一人倒了一杯。

就跟喝水似的。

随后跟孔强说道:“不管你啦,你自己随便。”

然后推开那木头盒子,取出一只雪茄来,递给张小北。

张小北也没推辞,管你多少美元欧元一根呢,不抽白不抽。

马总自己也拿了一根,用雪茄钳减掉了一个小尾巴,用打火机熏了熏,点着了。

张小北也有样学样,点了一根雪茄。

好吧,领教了,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

第114章 这么大的慢摇吧

“马总……”张小北刚开口,又被这马总摆摆手打断了。

“可白这么叫啊,怪别扭,你叫马哥马弟儿都中啊,就是白叫这马总。对了,你是哪一年哩?”马总问道。

“80年。”张小北答道。

“得,我是哥哥你是弟儿,咱走一个,下来说事儿。”一仰脖子,一杯没了。

张小北到了这里也只能撑着了,话说酒量也有点儿,那刚来自己五十三度还整了差不多一公斤呢,所以一仰脖子,全倒进喉咙里了。

“痛快,张弟儿,你是找那铁路局的小秦是吧?”马总抽了一口雪茄,在嘴里打个转儿,又吐了出来。

张小北也猛吸了一口,结果马上呛的眼睛流泪,口中咳嗽。

当然也没来得及接马总的话。

“哈哈,慢点儿,这雪茄你吸进去嘴里头打个转儿都完事了,千万别吸进去啊,那谁受得了。”我靠,这么个抽法儿啊。

张小北还以为跟抽烟一个德行呢。

“对的,是找秦副处长。不过现在不找他了,我那事情太小了,将来我们计划单列了再找他。”咳嗽了好一阵,张小北总算缓过劲来了。

“孔弟儿也跟我说啦,我也觉得事儿太小,跟他张嘴办个这事儿是不大合适。也对,等你们做大了,我把他叫出来,跟咱们吃个饭,啥事儿都好说。来来来,喝酒。”我尼玛,两句话说完,又倒了一杯。

两人一仰脖子,好家伙,一人四两酒,全特么倒进肚里了。

“中了,事儿就这么办,咱俩相互留个电话,以后来冠洲了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就见不得这孔弟儿,天天喝几把个啥球红酒洋酒,这白酒怼着多带劲。”马总说着,把最后二两酒二一添作五,一仰头,又没了。

张小北自然是一口闷下。

到了这里,马总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小罗儿,你来,俺这有两个贵客,你给招待好了,他俩想咋着都中。”

收了电话,没有两分钟,有人敲门进来,是个年轻人。

“张弟儿,我今天真是不舒服,不陪你们了,下次来,咱俩还喝白酒。”随后把头扭向孔强:“孔弟儿,把你张哥招呼好了啊,我不去了,肚子是真求不带劲。”

孔强微微一笑:“你歇着吧,俺俩走了。”

十分随意地,站起来就走,推着张小北,跟在那年轻人后边,两人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负一楼的大厅。

我尼玛,真大呀!这是张小北的第一感觉。

可不是大吧,这冠洲好歹也是二线城市啊,广阔的平原从来不缺地方,这慢摇吧的面积放在滨州,都顶住六七个了。

得放个两千人没问题吧。

跟着那小领班,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事先预留的卡坐上,放眼下去,到处人头攒动,高高的领舞台上,几个打扮性?感的外国小妞儿正把热舞跳的那个带劲。

再看看下面,这都是一帮一伙打扮超潮,穿着香艳,身材一级棒的年轻男女,大家扭动着腰肢,碰撞着美酒,挥洒这小烟儿,真是一派热闹的气象啊。

不过,让张小北感触最多的,还是大,确实是大,这么多人一起嗨,第一次见!

好吧,张小北看了没几分钟,孔强便上来拉他了,原来红酒啤酒已经上了一堆,西瓜果盘摆了一桌,还有两个……

这是什么物件儿?外国人吗?

对了,是两个领舞的外国dancer,好像就是刚才在台子上领舞的那两个。

张小北还以为跳完舞去哪里了,没想到坐到自己这里了。

喝!

别说事情将来还有回旋的余地,就这个事情啥也没有办成,就冲这么大的慢摇吧,就冲这么爽的美酒美女,就冲今天晚上的震撼劲儿,也得好好喝!

好吧,刚才喝的是白酒,现在喝的是红酒!

接下来肯定是啤酒!

什么二重唱,弱爆了。这叫三重大合唱!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特么的游戏规则都出奇的一致,谁输谁赢搞的明明白白,没有多久,张小北已经晕晕乎乎,但是精神头儿非常足。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慢摇吧里的音乐忽然停了下来,有一座台子高高地升了起来,在灯光的映照下,一个似乎是主持人模样的家伙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各位朋友们,今天晚上,有一位贵宾来到了我们的皇家乐巢现场,老板说了,今天晚上,因为这位贵宾的到来,全场的消费——”主持人这个时候拉了个长长的嗓子,但却是没有说结果。

“免费——”声音的浪潮立刻席卷而来。

“免费——”又是一阵声音的浪潮。

“免费——”再一次声音的浪潮。

这可比刚才那性?感领舞的有号召力了。

“免不免费,我说了不算啊,得请这位贵宾来说——”主持人话音落下,一束精白的灯光朝着张小北所在的地方“刷”地一下投射了过来!

什么?

这位贵宾?

就是张小北?

是的,没错,就是张小北!马总很豪爽,送了张小北这么大的一个礼物。

孔强嘴里叼着烟,两只手两只脚在沙发上乱扑腾,哈哈大笑:“马总有意思,有意思!”

好像这么大的安排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一般。

随后又站起身来,双手推着张小北:“走吧,北哥,马总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我都没想到啊!哈哈哈……”

张小北总有一种坏事在后头的感觉,不过已经喝成晕三到四的样子了,也不管求那么多了,晃着身子,就来到了那升起的高台下面。

紧接着,那台子缓缓地降了下来。

张小北一脚踏上去,那主持人一脚蹦了下来,将话筒递给了张小北。

那台子不小啊,张小北看着,在这上面打滚儿是绝对没有问题,边上还有护栏。

张小北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看着下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鬼使神差地就伸起了拿着话筒的手。

全场安静。

“免费——”张小北狂声喊道。

那种氛围之下,张小北绝对不能自拔,这两千号人呐,那是一种什么场景,千人瞩目的星星一颗啊,恰似登上了人生的巅峰啊!

不冲动也特么的冲动了!

随着“免费”两个字的出口,那欢呼的热浪经久不息……

第115章 马总的后续安排

“免费”两个字,张小北拖了个长长的嗓音,下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玩意儿,赶上世界杯球迷的兴奋劲儿了。

说着张小北,也是个人来疯,说完这两个字,张小北两只手臂高高举起,然后将手里的话筒一扔,居然噼里啪啦在这高高的台子上跳起舞来。

张小北哪里会跳舞啊。

之前不是说过吗?这小子跟他赵哥第一次去夜总会,那扭的不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吗?

可那时候,这孩子不是还小嘛!刚刚步入社会。

现在,早不一样了,这种地方去的多了,早就跳出感觉来了。

免费的消费加上贵宾领舞的刺激,这场面一时间火爆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没有二十分钟,张小北就不行了。

跳舞可是个力气活儿,张小北现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跟不上了,身上的汗早就把衣服都浸湿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高高的大台子缓缓地降落了下来,孔强也早在下面等着他了。

“没看出来啊,张哥,还有这两下子啊,挺专业的。”反正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张小北听着是挺受用。

接下来,张小北就只记得喝酒了,到最后是喝得一塌糊涂,啥啥啥也不知道了。

……

等到张小北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似乎还不太清醒,但是意识已经恢复了些许,毕竟昨天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还好,手机还在枕头边,这不用问,是孔强给他拿回来了。

打开手机,才早上四点多,不到五点。

张小北喝了酒醒得早,一贯是这样的。

后来张小北还专门研究过这个事情,说是什么“阴阳理论”,晚上属阴,酒是阳性的,晚上喝了酒,阳性上扬,压制阴气,自然就醒得早了。

反正张小北就是个日怪人,没事起来瞎捉摸瞎百度的精神一贯坚持的很好。

酒店的窗帘很厚,不管外面是什么天气状况,房间里都是黑洞洞的。

张小北借着手机的亮光,拧开了床头灯。

房间里大概扫视了一圈儿,我靠,孔强昨天晚上也睡这里了?

这标间的另一张床上,明显还睡着一个人,只不过头是蒙在被子里的。

床下,是酒店的拖鞋。

睡不着了,昨天晚上连喝酒带蹦跶,出了一身臭汗,现在身上是真不舒服,张小北迷迷糊糊地爬起了床,趿拉着酒店的拖鞋,准备去洗个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了下来,张小北洗了洗头,还打了一遍浴液,好像身上才有了清爽的感觉。

再刷个牙,刮个胡子,张小北扭了扭脖子,“卡巴”一声响,张小北觉得一下子从脑袋顶舒服到了脚后跟,整个人好像清醒过来了。

张小北脖子上就搭拉了一条浴巾,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了,顺手就按着了房间的廊灯——他想打开柜子找件睡衣穿。

自己来时候穿的那一身,肯定是不能穿了,折腾了一晚上,肯定一股酸臭味儿。

不过,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可这一打开柜子,张小北一下子有点儿懵逼的感觉。咋啦——这柜子里的衣服架上,的的确确是有睡衣的,可是边上的衣服架上,却是挂着一条女人的连衣裙。

这连衣裙,好像比岳楠栖的尺码要稍大一点。

草绿色的绸裙,翻着荷花叶子一样的翘边儿,的确很好看。

那张床上不是躺了个女人吧!

张小北反应过来了,抓了一件睡衣赶忙就套到了身上,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镜灯,房间的顶灯,好像都“啪啪”开了。

张小北的头发还没有擦干,转身走了两步看过去,我勒个擦!

床上那位此时已经坐起来了,是一位金发碧眼白皮肤的歪果MM。

张小北一下子有点儿不适应,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啊,怎么开口,开口人家听得懂吗?

那美女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像还有那么一丝羞涩。

张小北知道了,这八成是昨天晚上自己喝疯了,把那领舞的妹子给带回来了。

好吧,要是清醒的话,张小北肯定又挑手挑脚了,找美女这种事情,对于张小北来说,只有喝大发了,瞎比带走一个,才有可能。

别人不了解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吗?

淡定了,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既然人都躺在床上了,那肯定是不能放过了。

这不是正好吗?“北爷”刚刚洗完澡。

“可以吗?”张小北走上前去。

那美女点了点头,然后非常主动地拉开了张小北刚刚系好的睡衣带子。

这是个信号,都不是什么陌生环节,张小北就着这个动作已经扑了上去……

好吧,时间在某项运动之中度过了半个小时。

张小北终于从“阵地”上翻落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靠在床边,然后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了一根。

那美女小心翼翼地起来,帮张小北脱下了“爱情小雨伞”,然后去浴室了。

看着那美女走进浴室,张小北一股索然无味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真尼玛,自己煞笔了,怎么又干了一档子这个事儿。

其实不是这次,张小北每次在外面“偷吃”了之后,都有这种后悔感,张小北自己也说不清楚后悔什么,但肯定不是觉得对不起岳楠栖。

然后下次继续,完了再后悔。

人呐!真是一种有意思的生物。

好吧,那美女也识趣儿,完事儿之后,自己已经穿衣服走人了。

张小北知道,这肯定是那个什么马总有交代,你不看人家连钱都没要,就自己走了?

张小北自己又去冲了个澡,裹上了睡衣,这才刚刚七点多一点的样子,张小北坐在沙发上,贱贱地,陷入了沉思。

张小北这人,说也奇怪,每次什么事情焦灼的时候,在办一次这种事情之后,便能冷静一下,思考一下,捎带感慨一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自己这次本来是风风火火地来办正经事儿了,没想到却是稀里糊涂地喝了个酩酊大醉,鬼使神差地睡了一个洋妞儿,这一天天起来都是什么事儿啊。

想到正经事儿,张小北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现在企业办个啥事情都这么难啊,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喊了多少年了,可是作为煤矿却是和市场之间总是隔着好几道屏障。

龙海县煤矿的职工们是等靠要,坐吃山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求发展,自我图存;去外面办点事是吃拿卡,多吃多占,一点不管你什么是新形势,社会责任。

所以这小区域的经济圈,不管是县市域,还是乡镇域,要么就是靠资源,吃干榨尽拉倒,要么就是混吃等死,靠老天爷赏饭,复合型经济融合发展,多结构并存的经济体系,完全是被人性打败了。

人性啊,还真是,两个字,一个懒,一个贪。

第116章 得学会适应失败

庶民最大的本领就是偷懒,占位者最大的能耐就是攫取。

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是张小北自己的心理太阴暗了,还是社会环境真的就这么没有下线了?

张小北觉得都不是。

要说是自己的问题,那么这些自己亲眼看的,亲手办的,亲耳听的,难道是幻觉?

要说是环境的因素,那么多活生生的道德模范、华夏好人、忠诚卫士,难道是虚无?

看来,还是人们的思想出问题了。

饱暖思**,这是人性的弱点,是经济发展之后,人们的思想没有及时跟上来,没有得到更大程度地解放,小农经济意识存续的问题。

庶民从苦日子熬到了甜日子,不思进取了,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啊。

占位者失去了危机意识,经济水平上来了,头上的紧箍咒反而松了,自我满足和膨胀到了失去自我。

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不可否认,封建文化思想在华夏大地存续了三千多年,不是新制度和新文化在短短百十来年的冲击下,就能彻底根除的,这是一个客观存在。

另外,外来文化的冲击,先进的技术和经验学到了,同时一些思想上的“毒瘤”也伪装起来混了进来,人们对享受的追求,超过了对精神的向往。

毫无疑问,在经济得到发展进步的今天,在思想和人性赛跑的比赛中,前者明显是落后了。

……

张小北在身体得到彻底放松和实在没有事情可做的情况下,伴随着燃烧着的香烟,前前后后想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一点,解脱之法,到底在哪里?

没有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

张小北的思索,被一阵手机铃声吵吵断了。

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孔强打来的。

好吧,当你想静下心来的时候,总是会被俗物侵扰,这就是规律,也是现实。

张小北接起了电话:“孔总啊,你在哪里?”

“张哥,起来没?你昨天的衣服已经被祸害的不成样子了,昨天晚上让酒店的服务人员拿去给你干洗了,不知道送来了没有。”孔强在电话那头说着。

张小北这下子才反应过来,刚才打开衣服柜子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一身绿罗裙,却是没有看到自己的衣服。

原来是被送去干洗了。

“没有呢,劳子在这里光~腚着呢!”张小北呵呵笑着说道。

“好吧,那您直接拨打酒店客服,应该能给你送过来了,完了下楼吃饭吧,一会儿九点半,酒店该没有早餐了。”孔强说道。

“那你呢,你小子在哪里?”张小北没有着急要衣服。

“我昨天晚上也住在酒店了,不跟你在一层,我也刚刚起来,准备吃饭呢。”孔强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嗯,知道了。”张小北挂了手机,给客房中心打了电话。

也就五分钟的样子,门铃响了,一声脆脆的声音传来:“酒店服务员,给您送衣服。”

张小北起身开门,接过自己的衣服,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穿戴完毕,便给孔强打了电话,去餐厅见面了。

“感觉怎么样?”两人挑选好了自助早餐,坐了下来,孔强问道。

“不爽。”张小北摇着头说道。

“事儿不爽,还是人不爽?”孔强也没有在意。

“正经事情没办,肯定不爽;昨晚我房间里那人,也不爽。”张小北喝了一口牛奶说道。

“事情别说没办,管事儿的人都没见到,肯定不爽。”孔强一边剥鸡蛋,一边说道,“可是那歪果MM可是你自己昨晚死活要带走的。”

“我特么喝多了,哪里知道去。以前看电视觉得大洋马多好看啊,金发碧眼的,现在才知道,叫声不好听,太粗了;皮肤也不细腻,太粗了……”张小北一脸“无辜”地说道。

孔强也没在意,张小北在那方面挑剔的毛病大,好多人都知道,但这恐怕不是主要原因吧。

“张哥,你还是跟上没有办成事儿,心里不爽吧。你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正经事情没办成,干啥事儿都没劲,对不对?”孔强问道。

“对啊,我张小北自从上班以来,第一次遇到了‘挫败感’,好了,不说了,吃饭。”张小北说完,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原来,亲爱的张小北处长,还是沉浸在没有见到秦副处长的那个什么挫败感之中的。

可不吧,不管从进到金盛公司,还是之前跟计划单位和车站“打仗”,有多么难,自己一路都挺过来了,虽然中间曲曲折折的,但是最后都以胜利告终了。

而且爽点十足,爽感爆棚,绝对的自信心高涨。

这次,可是自己遇到的第一次失败了,没有挫败感,都对不起自己这第一次。

不过张小北也明白,这越往外边的世界走,自己的能量就越来越显得微不足道,这才是到了个冠洲铁路局,以后要是去更大的圈子去办事,失败,怕就是家常便饭了吧。

想到这里,张小北自己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没事儿,多失败几次就好了。成功得学会适应,失败更是得学会适应。”

“现在没事儿了,还在冠洲转转吗?”我给你当向导。

“我能想开,但不代表我有那个心情啊,昨天晚上连喝酒带运动,都快被掏空了,吃完饭咱们回去吧,事情还按老套路走,不过,我得准备准备,去干点别的事情了。”张小北说道。

张小北这说的别的事情,怕是看看经六福那边办成什么样子了吧。

这经六福那边现在是省经信厅和车务段双双卡壳,之前经六福给自己打电话,自己还想着等等再办呢,现在看来是必须想办法了。

哎呦,最近的事情可都堆在一块儿了,自己想和孔强成立公司的事情还没有着手准备,就拿了老爹一个身份证。

现在来说计划的事情,干脆没有见面的资格,还得先把老经的事情给办了。

再者,金总说给岳楠栖解决工作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只能干等着。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啥事儿啊。

第117章 彩票的无限魅力

回来的路上,张小北的心情似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孔总,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事情,你觉得怎么办合适?”张小北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就注册公司那个事情?”孔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对啊,有什么道道和讲究没有?”张小北说着,习惯性地摸出了口袋的烟。

“就咱俩现在的业务来说,没有什么大的讲究,在冠洲注册也行,在滨州注册也行。”

“其实就是让下游客户把款打到我们注册的这个公司的账上,我们再打给计划单位,计划单位最后跟你们结账,过过手的事情。”

这个套路,张小北也是清楚的。

“我觉得还是在冠洲注册吧,出资人是两个,你和我老爹。虽然我老爹是冀省人,但是还是不要在滨州注册了,这样能避免更多麻烦事和一些小道消息。”

“另外,下游的事情很多都是你在打理,你占51%,我老爹占49%,你当法人代表,业务你来出面。”

张小北点着了烟,这样说道。其实51%和49%,还真不差个多少。

“你要是这个想法,我当然没有意见了。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吧!以后我们该交税交税,该支出支出,账目什么都做的正规一点,最好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觉得呢?”张小北点着烟,把车玻璃按下一道缝儿来。

“这样最好啊,心里头也踏实,做生意从底子上做正规了,以后会省去很多麻烦事,咱也不在乎那几块钱的利润,对了,张哥,你文化水平高,给咱的公司取个名字呗?”孔强听到这里,也笑了。

“这个事情,我‘五一’期间,也想了想,还是以低调为主,不要搞的那么与众不同,那样太引人注目了,也不好。就叫个‘冠洲市翔宇电力燃料有限公司’,不显山不漏水。”张小北答道。

张小北说道这里,又起了起身子:“还有一个问题,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就是怎么着能让我老爹具备出资人的资格,你想啊,他一个老农民,一下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咱们的注册资金我初步预计算上200万,我老爹也就得出资小100万吧,咱们得想办法让别人觉得合情合理一点。”

孔强一听,没有吭气,这个时候正好路过一个服务区,孔强直接把车开进服务区去。

“这样,北哥,多出10万块,我觉得这个事情差不多能办得了。”孔强停好了车,也点了一根烟。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一个老农民一夜暴富?”张小北扭头看着孔强。

“老百姓致富,除了辛勤劳动之外,就剩下‘买彩票’一个办法了吧!”孔强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一下。

“是这,你老爹也不经常出门,活动范围也就是待在冀省你们那个小县城里,没事的话,你带他来经常冠洲转转,这是预备工作。”孔强说道这里,停了停,似乎是在想下面的事情。

“就咱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马哥,我让他帮忙,去市场上搞一张彩票,中奖额度在120万左右的,但是你得多出10%,现在有人做这个市场,不过圈子很小。”孔强说道这里,看了看张小北。

“我艹,这是什么道道?”张小北还没有弄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搞彩票,那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现在,很多人要给领导送礼,但是也想送的合理一点,怎么办呢?就有人动了彩票的心思。”

“这东西,不用身份证,不记名,所以有人知道谁中了奖,就上门收购,就是多出5%的钱,你还不用抛头露面自己去兑奖,这中奖的人也愿意。”

“再后来,就有人专门做起了这个小买卖,自己也收5%的利润,所以就有了这个小市场,出资比票面额度也就高出了10%,但是这样也安全啊。”

“但是,一等奖的基本不做,太招摇了,一般都是做二等奖的多,从二三十万到百十来万,最高也就是不到200万,不过,这家伙个人所得税可高呀,20%!”

孔强说道这里,不吭声了,这是等张小北的意见呢。

“这个办法我看可以,20的税就20的税吧,不就是一下子损失三十万块钱吗,咬咬牙就过去了,那我让老爷子来多冠洲转转,没事儿就各个点儿去买彩票。”

“最起码说法上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张小北也觉得这是一条可行的意见,关键时候,张小北在钱方面还是懂的宿舍的。

就是孔强说的,彩票这东西,不记名,不用身份证,彩票中心只认票,不认人,多好。

事情办的合情合理,别人就是怀疑,你也只能是怀疑,没有办法追究。

这样就是第一步,资金的安全和有效性得到保障了。

孔强给张小北的那五捆儿还没有存到银行呢,再加上过年收的那一部分,也就差不多了。至于还需要的那一部分,自己的银行卡里还有。

银行卡里的钱,除了那三十万,基本可以说是领导的年底奖励了,这怎么说也说得过去。

但是这100万,似乎是要变的“干净”起来了。

公司的注册地址,就是孔强在冠洲的房子,这个没毛病,很多小公司都是这么干的。

注册资金的事,放到账户上不几天,也可以申请使用。

这个钱,基本上就活了。

其实注册资金,使不使用的问题都不大,下游客户自然会把钱打到公司账户上的,利润方面,有合同支撑,那就完全合理合法了,开票就完事儿了。

如果啊,只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发现了这个事情,那张小北也顶多算是企业内部违规,但是违法的事情可就避免了。

再说了,公司现在是私企性质,这人在世上漂,谁还没有个亲戚朋友什么的,这人情总是难免的,所以我是违反了工作职责,仅此而已。

事情说到这里,也就基本上是一锤定音了。

不过张小北心里却是在嘘唏不已,就自己那点见识,还真以为自己是棵葱了呢,和人家那个马总比一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就彩票这个招数,怕是全滨州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发愁了好几天的事情,原来就在一张小小的彩票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解决。

彩票,真是有魅力!

第118章 事情要合情合理

这个事情说完,其实就是孔强联系马总显得最为主要了。

张小北索要做的,就是安排老爷子多去冠洲买买彩票的事情了,至于细节上怎么安排,那就没必要详细介绍了。

办法都教给你了,要是自己都不会做,那干脆笨死算了。

“走吧!”张小北说完,孔强也发动了车子。

不过张小北依然没有吭气,心里还琢磨着呢。

这钱,对于自己来说,肯定数额也不小,但是放到那马总身上,可真就不值多少钱了。

人家昨天晚上给免的一场子的酒水钱,怕就得好几十万吧。

至于孔强,这100万,也就是两个月的收入,他用不着黑自己。

张小北当然得前后想想了,要是孔强真黑了自己,自己连报案都不敢报,这不是吃个哑巴亏吗?

综合分析来看,这个事情的合理性还是很明显的,好吧,是自己多虑了。

当然,要说让老爷子去冠洲转转,老爷子肯定愿意。

那可不是什么老人稀罕外面的世界。

而是,张小北的祖籍可就是在这冠洲市。

怎么回事呢?当年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不是把花园口给炸了吗?豫省的好多地方都被黄河给淹了。

怎么办呢?这不大家就成群结伙地开始了“大逃荒”吗?

张小北的爷爷奶奶,就在当年这“大逃荒”的队伍当中。

张小北小的时候,就老听他奶奶说什么在冠洲老家如何如何,那黄河水当时多大多大,逃荒的时候自己才11岁长了短了的。

虽然张小北他爹是入赘来的,但是这里的“奶奶”依然是张小北他爹的母亲。

那逃荒上了太行山,很多人就在唐省安家落户,也有走的更远的,就是秦省和冀省了。

张小北这一家,就是逃荒逃到了冀省。

冠洲老家现在在农村,好像还有几个亲戚在。

所以,你说让老爷子回去看看,这能不高兴吗?

张小北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想一想,还是比较合情合理的。

等将来有钱了,自己也在冠洲再买上一套房子,让老爷子落叶归根,这不是更加美好的事情吗?

钱走的路子既然是安全的,那就剩下流转的事情了,自己的钱交给孔强,孔强交给马总,然后换来一张彩票。

那老爷子买的彩票,肯定都得搜集到张小北手里啊,要不然那不是露馅了吗?

彩票到了张小北手里,张小北再交给老爷子,说老爷子您中奖了,120万呐,交完税还有100万!您得赶紧去领了啊!

然后张小北再死缠烂打,把100万给他要出来,说成立公司好挣钱,那老爷子哪里懂得那么多,让儿子挣钱呢,那肯定愿意。

再说了,自己不就这么一个儿子嘛!

迟早还不是他的。

那接下来,还不就是走注册公司的流程?法人代表是孔强,老爷子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再《出资协议》上签个字,完事儿。

想到《出资协议》,张小北便又开口了:“孔强,我今天回去之后呢,就抓紧起草《公司章程》和《出资协议》,什么事情都做在前面,别到时候了毛手毛脚的,你这边就加紧联系马总,争取在10天半个月以内,把注册公司的事情弄利索了。”

“这么着急?”孔强知道张小北猴急的性格,但也是觉得说风就是雨,是不是太仓促了。

“不着急不行啊,你小子的卡上几十万的账老这么走,不是个事情,那每天超过五万的来往账目,银行可都监管着呢,你就取现都得预约不是吗?”

“即使你的钱合理,但是偷税漏税了啊!你那短途运输发票的招儿都烂透了,还是别用了。至于我,就更加需要把资金合理化了。所以,不急不行啊,咱们争取这个月做业务,就用新公司来做。”

张小北把问题给孔强一摆,孔强也是心领神会。

“好吧,北哥。看来咱们最关键的问题都在马总身上了,只要有了彩票,下来就是注册新公司,再接下来我还得用新公司,时间非常紧啊,今天都8号了啊。”孔强好像有点为难。

“所以要加紧,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张小北的决定似乎不容孔强置疑。

好吧,跟上这号领导来办事,就是这个节奏,孔强你得学会适应啥叫“说风就是雨”。

……

这张小北和孔强“密谋”了一路,车也就开到了滨州市。

张小北也懒得去矿上了,反正孔强的事情得等等了,也就没有什么十分着急的事情了。

经六福手上的事情,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只有等着了。

走吧,回家去吧。

话说昨天晚上在夜场也不知道疯到几点,完后大早上起来五六点就做了一次运动,还思考一段儿人生,商量了一路业务……

这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他也会累的,对不对。

所以这一到滨州,张小北也是觉得跟快透支了一样,浑身无力,跟孔强两个人中午饭都没吃,就要回家补觉去。

可这一进家门,岳楠栖却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呢,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电视或者吃零食。

“咋啦,老婆,谁又欺负你了?”张小北虽然累,但看见岳楠栖不开心,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妈上午来电话了,说是6月份我爸的案子就要公开审理了,说是让我来去看看。”嘴里说着没事儿,可话还没有说完,小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那到时候我陪你去吧!”张小北很想躺下,可是却又坐到了沙发上。

“我也自己想想吧,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场景。”岳楠栖说着,已经眼泪婆娑地倒在了张小北的怀里。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去吧,那是你爸,就再不好,那也是你爸;可是去了吧,你看见他现在阶下囚的生活和状态,肯定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我知道,你难以面对那个场景……”张小北也是不无感叹地说道。

“嗯……”这一下子,岳楠栖哭的更凶了。

上架感言

各位读者:

大家好!

今天通过申请,明天《我在煤矿卖煤的日子》就要上架了。

上架,就意味着收费了。

噗嗤——

作者写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笑出声来了——我去,好套路,而且是好古老的套路。

好像别人都这么写,我这么写大家不会骂我吧!

收费就收费,说什么上架,有点儿装的意思哈。

作者从4月25日开始写第一本书,现在快100万字了,和很多作者的第一本书一样,扑街了!不过还在继续写。

一件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吧!

这不是眼看着没什么戏了,作者又开了第二本书,就是大家现在看的《我在煤矿卖煤的日子》。

我不想在这里和大家说看书多么便宜,不花您多少钱,其实花钱就是花钱,关键是要读者花钱花的愿意。

我也不想在这里和大家说,我的创作是有多么辛苦,辛苦就对了,连辛苦都谈不上,你挣什么钱啊!

所以呢,上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干嘛搞得跟毕业分手一样。

于是我,我要开开心心地告诉大家,《卖煤》要上架了,我很开心。

我凭什么不开心,我的书要上架了,给我一个不开心的理由先!

我会很开心地写下去。

也希望大家会很开心地看下去。

另外,这本书可是要教给大家一样生存技能的——贩煤。

扯远了。

《上架感言》写多写少,我觉得不要紧。

其实,就是告诉大家,要收费了。

顺便跟大家说说心里话。

好吧,简简单单,就到这里,也许我的《上架感言》对于大家来说有点儿应付,但是那是为了腾出时间来,去码字。

码字,码字,码字。

好吧,作者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看孩子、辅导作业。

生活丰富多彩,活得多有意义。

其实要是写一本《我当奶爸的那些年》也不错哈。

说说育儿心经的事情。

好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侠女好汉,四海之内自家人,多多照应啊,明天首订,在12点之后,我也会在12点之后更新,大家多多给力!

青阳玄月于2018年8月23日

第119章 咱们也该结婚了

“小楠,你听我说。”张小北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岳楠栖。

“你爸刚开始被带走的时候,显得异常冷静和决绝,很有一个人承担的意思,要不然,在整个过程中,检方都没有找你母亲和你。所以我倒是觉得,你爸并不想你们娘儿俩在这个事情上抛头露面。”

“你想啊,这次你爸的案子是公开审理,许多媒体和社会各界的人士怕是都会到场,你爸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场面,所以从他内心里来讲,是不愿意你们娘儿俩去的。”

“不如这样,你母亲不愿意去,你也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就完全可以说明问题了。你爸临走的时候,不是让我照顾好你吗?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我都要冲在前面保护你。”

“所以,这次的案件的公开审理,就由我一个人去看看,这个案子就目前的状态来讲,证据链早就已经形成了,就算你父亲拒不承认,也无济于事。你想啊,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检方怎么会提起公诉呢?”

张小北说的合情合理,其实就是我帮你去看看你爹现在的状态如何,身体情况如何,只要这两样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至于其他的,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一个女孩子,父亲出了事,母亲不在身边不说,还把这个事情委托给了她,你说让她怎么办?

就这么一个大学还没有毕业,之前还一身“公主病”的“掌上明珠”?

另外说了,母亲都依靠不上,在临州是人人避之不及,在滨州是举目无亲,除了张小北,还有谁能够让她依靠呢?

所以,现在岳楠栖哭泣的理由,不仅仅是岳原理失去了自由,还有事态的炎凉,人生的孤独

不过幸好,她还有张小北。

想到这里,岳楠栖哭得更凶了,把张小北搂得更紧了。

张小北心里也明白,这是戳中了岳楠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好好地释放一下吧。

人,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

释放之后,才能迎来适度的轻松。

就这么狠狠地哭了半个钟头,岳楠栖的胸脯虽然还在起伏,但情绪明显好转多了,也能好好说话了。

“小北,你这次去冠洲,事情办的怎么样?昨晚还说回来要晚一点,怎么这赶中午就回来了?”岳楠栖问道。

“别提了,连人都没有见到,和有个中间人喝了一晚上,现在整个人都还虚着呢。”嗯,张小北这半真半假扯谎连篇的本事,他自己都佩服的不行。

你咋不说那大洋马把你给整虚了呢!

“好了,你也别光管我了,看你一点儿精神没有,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这时间已经快过了中午了。”生活就是这样,虽然伤心,但还是要往前继续。

“暂时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好好睡一觉。”张小北困了,这次是真困了,有点儿心力交瘁的感觉。

岳楠栖也知道,这张小北干的活儿,每天都要有很多应酬,不过现在的风气不都是这样吗?

所以也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

而张小北一头栽倒在床上,便昏天黑地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个香啊。

都说困了才知道觉好,饿了才知道饭香啊,的确是这么回事。

张小北这一觉,一直干到了下午七点,才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看见岳楠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睁着眼睛十分深情地看着自己。

顿时,张小北一下子有了家的感觉。

从张小北一个人的漂泊,现在变成了根岳楠栖两个人的一起漂泊。

一路走来,就靠着自己的脑袋和一双并不宽大的手,在努力地支撑着,尤其是今天的疲累感,让张小北真的想要一个家。

虽然现在和岳楠栖同居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就是差那么一个仪式了。

可现在两个人,真的需要一个稳定的,具有说服力的家了。

不管什么样的遭遇和困难,两个人一路都走了过来,而且坚定地走到了今天,现在就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来呵护在外漂泊的这两个孩子了。

“小楠,等你爸的事情过去了,我们结婚吧。”张小北摸了摸岳楠栖的脸。

“嗯”其实,岳楠栖现在是越来越害怕张小北离开自己了。

现在自己是彻底地无依无靠,这张小北也眼看一天天地翅膀也硬了,万一真要是有一天离自己而去,那你说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呢?

所以,岳楠栖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只是,她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要说结婚的事情,还真得再等等。

先不说岳原理的事情在6月份,这岳楠栖且还没有毕业呢。

现在是再等金总的通知,实习单位的事情敲定了,其实也就相当于有了工作单位了。

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才能放放心心,脚踏实地地去结婚。

当然,这个结婚,指的是典礼仪式。

一毕业,两个人就领结婚证还是没有问题的。

话说,这都“无证驾驶”多少年了,对不对。

“起床,吃饭。”张小北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岳楠栖。

这整整一天了,就在酒店吃了个早餐,二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这点儿东西哪里够一天的能量消耗,早饿求的了。更何况,一大早,还“流失”了那么多的精华。

不过之前,一个是太没精神了,二一个也没有什么心情,所以,也就没心思吃什么东西。

现在,所有的事情虽然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定音,不过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当然,这肚子就得抗议了。

所以说这人啊,在面对各种困难和纠结包围的时候,一个希望的点,便可以让人重新站立起来。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活个心情嘛!

所以呢,这小两口子,带着生活的磨练,带着重拾的信心,带着未来的希望,手牵着手,下了楼,去填饱肚子,继续微笑着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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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听说过信息费吗

第二天,5月9日,张小北照常上班。

现在所有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个字:

等!

孔强的消息,得等!

岳楠栖工作的事情,得等!

岳原理的事情,得等!

经六福的事情,更得等!

看来,得学会在等待中度过日子啊,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与事的变动,很多事情慢慢地机遇就成熟了,也越来越清晰了。

就明天的条件,和今天的条件对比,其实也是不一样的。

谁知道哪个人物做了一件什么小事,就会影响到一大群人的生活状态和境遇条件呢!

蝴蝶效应呗,大家都懂。

再说了,自己这点等待,都还是有盼头的!话说那岳原理如果判了,在监狱里不知道得等多少年呢!

天上飘过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生活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就在你觉得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时候,它总会出其不意地给您找点事情。

要么是惊喜,要么是惊吓。

这不是,张小北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呢,这便是有人来敲门了。

“请进。”张小北就坐在办公桌旁抽烟呢。

“张处——”这进门一看,原来是分管公路运输的副处长,李志强。

“哎呦,李处啊,啥事儿啊!”张小北跟李志强就是工作交往,还谈不上有多么深的交情。

话说张小北尽把眼光放在大宗的铁路运输上了,这公路卖煤,他还真没有怎么关心过。

话说那时候一卡车也就拉上了三二十吨煤,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是这样啊,张处,这前两天本来是要来见你的,可是您一上班呢,就又走了,所以也就拖到了现在……”这李志强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他要说个什么。

张小北一看,也明白了,这是有事儿啊。

可是这李志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

张小北一想,自己从上任以来,基本上对公路上也是不闻不问的,难道说着李副处长是心里有想法怎么滴?

可是张小北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志强,也没有发现什么有情绪的地方啊!

“我说老李啊,你比我大,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干脆利索一点?不过呢,我先道个歉,我这来了这么长时间,对公路业务过问的不多,这是我做的不对的地方。”

“当然,主要是因为铁路业务的外部环境不太好,属于咱们的主要矛盾,所以关心的比较多一点,你老哥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

张小北这么一说,当然是让李志强放松下来,看看他是要搞哪样。

“哎呀,不是的,张处。”李志强好像是有点儿着急了,可就是干着急不往正点儿上说。

这下子张小北知道了,肯定是跟钱有关系。

要是说工作上的事情,那有什么难开口的对不对?

唯独一点,跟钱有关,然后又对张小北的脾气和性格拿捏不准,可是又好像跨不过张小北这个坎儿,所以不来不行。

所以这一来,就开始纠结上了。

张小北看到这里,笑了:“我说亲爱的李哥啊,这咱们搭班子干工作,就都是自己兄弟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我能帮你扛的帮你扛着。”

意思明显了吧,就是你收了钱,犯了什么小错误,你跟我说清楚了,我又不是不帮你,怕什么。

话说到这里,你要是再吞吞吐吐的,可就没有几毛钱意思了。

“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李志强似乎是鼓起了勇气,还一下子站了起来。

把个张小北吓了一跳。

原来这公路上,也是有头头道道的。

这柳沟煤矿一个月大约10万吨的产量,铁路卖上8万吧,那公路上不还有两万吨嘛!

另外,这铁路上竞争这么激烈,公路上的资源更少,怕是争抢的更加激烈吧。

所以呢,这中间没有个什么头头道道,都对不起这激烈的竞争对吧。

这不是吗?有需求的太多,合同量太少,那么怎么办,想尽一切办法能够签了合同的人,这个时候就牛成大爷了。

没办法不牛啊,炙手可热啊!

就坐在煤矿门口“卖合同”就挣大发了。

什么是卖合同?简单啊,就是我手里有合同,你手里没合同,你要想拉货,用我的合同,一吨你得给我多少钱。

那么,这个多少钱,到底是多少钱呢?

那时候,一般情况下也再六七十块左右了。

当然了,要说着六七十块钱能全落到自己腰包里吗?似乎不大可能。

第一,经六福管着合同呢,不能少了吧!

这煤矿门前,大卡车都排成长龙了,凭什么你来了就能装!

你得有所表示,得有这个“有钱都是兄弟们帮衬”的觉悟。

但是,兄弟们绝对不会白帮衬。

没有个二十块钱,你好意思吗?

话说,铲车司机是不是得给你装好点,你大卡车进门排号,那排号的也很辛苦,还得辛苦给你留着前面的号,对不对!

你说空车皮过磅呢,你水箱里带上几百公斤的水或者什么其他夹带什么的,就不追究了,是不是?

……

头头道道的,多着呢。

但是呢,这个钱谁敢自己一个人独吞了?谁也不敢,这关联的伙计们,从处长大人到当班的工作人员,谁也不会少。

关键就是看怎么分配了。

下面的人没有好处,谁给你好好干!

处长大人没有好处,小心揪住你副处长的小辫子。

这不是,李志强心里就犯嘀咕了。我这偷偷摸摸干了好长时间了,张处长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心里没底,越是不冷静啊!

这不是,终于亲自送上门了。

一吨十块钱,整整二十万,现在就不安分地躺在李志强口袋里的银行卡上,等着冲出李志强的口袋,然后再躺在张小北的手中吗?

真是有些东西不在预料范围之内啊,张小北压根没看上的东西,却不知道一下子又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惊喜”。

其实,这个费用在业内并不稀罕,历来就有,而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叫法,就叫“信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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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啥是煤炭信息部

说到业内的叫法,其实公路和铁路上都有。

铁路上一般不叫煤款和利润,为了隐晦点,叫“大款”和“小款”。

您一进煤矿,见了张大处长,直接问“大款”什么价格,“小款”怎么收?

这一听,行家,行了,人家跟你谈。

你要是来了直接问,煤多少钱,您一吨抽多少钱?

煞笔,我这公事公办的地方,哪里抽钱了,谁抽钱了,您这不是栽赃我呢!

行了你走吧,不跟你谈了。

当然,这也是张小北后来才慢慢知道的,一开始,孔强也不是跟他这么说的。

至于公路运输上面,就叫“信息费”了。

现在没有那么狠了,一辆国四车,收上个百八十块的,平均到一吨里面,也就是三两块钱的事情。

可以前不一样啊,那煤炭火的跟个啥似的,你说一吨给个几块钱的,看人家正不正眼儿瞧你。

其实这信息费,还是挺有门道的。

这有合同的人,就在煤矿边上弄个小彩板房,挂个牌子,上面写着“煤炭信息部”。

这是公开的啊,有供需就有信息,之前不是有个什么说法吗?

叫什么21世纪什么最值钱,信息。

人才你都得靠边站。

好啊,谁想要煤是吧,您来,我给您信息,您要哪个煤矿的,我多少钱给您,你带发票多少钱,不带发票有是另外一个价格。

话说多出来的发票也不打紧,话说这年头,缺发票的多得去了。

有些私挖滥采的那些资源,缺的就是发票。

您谁需要发票,提前把手续给我拿过来,我不用的发票就以你的名义交款,然后把发票开给你。

谁知道啊!

可这叫倒腾发票啊,是违法行为啊,但是手续上您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当然了,您要买我的发票,我肯定不能白卖给你啊,那都得说百分点儿的。

所以,这手里有合同的人,是卖合同挣钱,全是现金;然后再倒腾一点儿发票,还能挣钱,两头通吃。

煤炭信息部,自然是这两头的业务都接。

呵呵,这年头,永远不缺绞尽脑汁钻空子挣钱的人。

当张小北了解到这个情况以后,也是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公路销售,也能做成这么长一条的产业链。

长学问了,真特么长学问了。

实践出真知啊。您要是去大学里学什么市场营销,肯定学不到这么多招儿。

公路运输上面,各家煤矿的情况都差不多,这种风气就是从没有铁路专用线的煤矿兴起的,然后蔓延到有专用线的煤矿也这么干。

所以这利润分配办法,也是从纯粹的公路销售煤矿传过来的。

都是约定俗成的现成东西,反正大家觉得挺“合理”。

基本的分配办法就是,像张小北这样的主管领导,所得占到信息费的一半,一吨20,他收10块。

像李志强这样的副手,那就是一半的一半了,5块,这也不少了。

剩下的当班人员,全体来分配这5块钱。

话说当班的关键性岗位,也就那么几个人,每人得个一块八毛的。

另外还有,你这进出场,门口的保安同志可没有这个义务,一车您得给个50块钱左右。

不过这个钱也就扯淡了,卡车司机自己承担。

您这连“信息费”都不够格儿的事,张小北都不稀得提一下。

至于这煤炭信息部呢,我按照您拉的数量,不太紧张的时候,一吨收个一块,紧张了就收成两块了。

至于需要发票的那些,我一吨也收个一两块的。

再加上本矿以外的业务,什么意思呢?就是有人来了,问你,除了这柳沟煤矿的煤,其他矿的公路运输,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能,怎么不能。

这帮人能量大着呢。

拿起手机随手就跟您联系了,对方的煤炭信息部在业务达成以后,也会根据发运量,一吨给你提个几毛钱。

小钱不敢算啊,加起来可就不得了。

一吨几毛钱,发个一万吨就是几千块呢。

这业务量大了,一个月搞个好几万的收入,好像也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吧!

看见没,那时候煤炭有多么火热,大凡跟煤炭沾点边儿的,您都能挣着钱。

您说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小北再不明白,不就成傻子了么?

所以张小北也就笑了一下:“李哥啊,这您都跟我交实底子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得谢谢您,谢谢您没有拿我当外人。”

这话,可是一语双关的。

没有拿我当外人,第一,这工作和业务上的事情,您没有瞒着我,我也知道了这公路上还有这么多的头头道道,以后这业务管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就是出了事儿,我也知道是哪里出了事儿了,是吧。

第二,咱们现在不是外人了,有钱一起挣,有钱一起花,挺好啊,您的事情,我肯定不追究,但是,我那一份儿,您是真不能少了。

一吨10块,两万吨,20万呢啊!

开玩笑呢,这舍得说个不要吗?

可也不能直接说要啊,要不然我张小北那成什么了?

“哎呦,李哥你先坐一下,我去尿一泡,今儿个喝水喝的不少。”看见没,一说人家送钱来了,张小北连哥都叫上了。

另外,您说他这是去尿尿了么?

明摆着呢,当着面,李志强现在还不好意思把钱给他,他这也得给李志强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吧。

这去厕所尿了一泡,张小北点了一根烟,早看见李志强从他办公室出来,往公路煤场上走去了。

哎呦,都是明白人儿啊,张小北在厕所自己笑了笑,现在得去办公室“检查”一下。

再回到办公室,张小北的办公桌上刚才掉的烟灰已经被收拾过了,肯定是李志强干的,为的就是引起张小北的注意。

这五块钱的塑料烟灰缸下面,非常明显地漏出了一个蓝色卡片的小角来。

张小北拿开烟灰缸——一张银行卡就安静地躺在那里,那数字上的银粉还是完整的,看来是一张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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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计划单列要“活”了

不过这个事情,倒是给了张小北一个启发。

那就是以后收银行卡其实也不错,最起码名字不是自己的,这就相对安全了很多。

现金虽然安全,但放哪里却是个问题。

银行卡这个办法,暂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以后再送的话,人家就直接打到给你的银行卡上就ok了,这样也不用老是现金来往的那么麻烦了。

至于逢年过节相互拜访收得那些个钱,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吧。

不错,挺好。

因为张小北相信,这个世界,规矩拿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这张小北的心态发生变化了没有?

这已经开始有点儿藐视规矩的意思了。

话说,谁一下子从穷鬼变得富裕了,不会膨胀是怎么滴?

会,绝对会膨胀。随着你兜里的钱越来越多,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不膨胀?那是哄鬼呢,想不显摆不膨胀你都难。

话说被别人踩在脚下多少年,有朝一日翻了身,哪个不是张狂到张牙舞爪,生怕外边不知道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存在?

所以,当后来检方查出好多的人,涉案金额有多大多大,大家都为这种行为长吁短叹,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张小北却没有感触。

自己的确经历了从一无所有到隐形富翁的这么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之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变化,他太清楚了。

能把握好自己的,还知道低调一点;那些膨胀的没边儿的,搞出的事情哪是一波接着一波,当然死的就快了。

好吧,闲话收起。

张小北怀里揣了这20万,自然也是高兴了一番。

咋能不高兴呢,这可不是20万这么简单啊,这是每个月都是20万呐,一年多少?干上个三两年的又是多少?

而且,绝对稳定没有偏差,自己嘴都不用张一下就到手了,多自在。

不过现在看起来,铁路业务除非自己做,油水还大一点,其他的就有点儿鸡肋了。

你说别人走一列计划给张小北拿上个三万两万的,平均一吨也就是5块钱出头,这样算下来,自己一门心思地谋着搞铁路,这是费哪门子劲呢!

路好像走反了吧!

不行,张小北觉得自己亏了。

这以后,铁路和公路得五五开。

为什么呢?

第一,这公路一吨就是10块钱,坐在那里数数就好了,轻松加愉快的。

第二,这铁路上的货源一少,是不是竞争就更加激烈了,这竞争一激烈,是不是就意味着水涨船高呢?

当然了,这个事情自己一个煤矿这么做,也不影响大局,可要是龙海县这么多有专用线的矿井都这么做呢?

那带来的结果是什么?

是不是整个龙海县的铁路发运总量会一下子减少30%?铁路运输的压力看似是减轻了,可是这太行车站的运输任务可就业完不成了,是不是得着急?

你着急我就有办法了,你给我办计划单列,办了我就走铁路。

对不对,现在我不去上门找你了,你得上门来找我来。

铁路局的肯定不会来,但是车务段的领导是不是就得出面了,就你一个小小的太行车站的站长,做这个工作,是不是力度就显得小了点?

另外,铁路局的工作你车务段是不是也帮忙牵线搭桥啊?

这可不是你一个车务段就能解决的了的事情。

反正好像这么干的话,这计划单列的事情可以往前推一步。

走一步是一步呗,总比坐吃等死强吧!

主意已定,张小北就开始坐不住了。

给郭想打了个电话,让郭想来自己办公室一趟,跟其他煤矿约个饭局。

这其他煤矿,其实也就是金盛集团内部有专用线的其他两个矿,阳邑煤矿和三和煤矿。

这要是自己内部的工作都做不通,还玩儿个毛线啊。

张小北也想了,这每个煤矿的实际情况恐怕不太一样,但是这公路和铁路的利益分配的潜规则怕是大都一样吧。

如果这样的话,给大家算算账,怕鼻孔出气就都是一个节奏了吧。

可是张小北为什么叫郭想呢?

张小北是新人啊,自己刚来这柳沟煤矿才几个月?

而且本着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尿性,根本没有去拜访过本集团两个专线矿的老大哥。

可郭想就不一样了,在这个行当里也算是的“老人”了,改制以前就混了那么久,当然熟门熟路不在话下。

“郭想,晚上有事情没有?”张小北狡黠地问道。

“老大,您别这么问好不好,您这么一问,我心里发虚,有什么指示,您就明说吧!”郭想知道,自己永远把不住这位老大的脉。

他想干什么事情,你可别让他绕,绕来绕去把你绕晕了就。

这郭想跟张小北熟了,自然要比李志强说话要随意的多。

“晚上帮我约一约咱们集团专线矿的两位老大哥,我这来了这么久了,一直摸情况,现在基本上也知道头头道道了,总得意思意思吧!”张小北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咱们几个专线矿,建立个联系,以后有事情商量着办也是不错。”郭想附和道。

其实,就这个饭局,张小北和郭想也是个人有个人的想法。

张小北的心思已经不用说了。

郭想在想什么,如果借助这次饭局,让大家看一看自己跟张小北的关系多么亲近,而且张小北跟总裁的关系又是明摆着的事情。

以后郭想要是在其他煤矿有个业务,不也方便点吗?

话说现在如今,大家对张小北的前途预判基本上一致,这小子在煤矿上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回集团高升,迟早的事。

所以,这个饭局,郭想也有信心把它组织起来,当着张小北的面,也就满口答应下来了。

当然,张小北不是不能自己打这个电话,而是郭想打这个电话,会更加添油加醋,把张小北里里外外吹嘘一下,让这个饭局的思维意识更加“统一”起来。

看看,这计划单列的事情,似乎是要活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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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专线处长的饭局

郭想接住了张小北的话,就在张小北的办公室,当着张小北的面开始打电话了。

“刘哥,我,郭想,晚上忙啥呐?”郭想先给阳邑煤矿的销售处长打电话。

这位处长的大名叫个刘新军。

不知道对方说了个啥,只听见郭想继续说道:“没啥事,这不是我们张处嘛,上任这也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忙着熟悉工作,现在基本告一段落了,想请您出来乐呵乐呵呗。”

现在的电话质量是比以前好了,就张小北坐在郭想的对面,都听不到对方说的什么。

“那行,今天晚上就这么定了啊,一会儿我定好了地方,把地址发您手机上。”得,这是阳邑煤矿的答应了。

郭想冲着张小北点了点头,撇了撇嘴,张小北白了他一眼,看球你拿嘚瑟劲。

郭想根本不以为然,继续打电话。

“李哥,今儿晚上没啥安排吧!”郭想这打电话的节奏可就不一样了,直接问人家就是没啥安排吧!

“有啥安排您也别安排了,我们张处想请您吃个饭,阳邑煤矿的刘哥也来,您要是不来,这不冷场了么?”

“行行行!”

“好好好。”

“那一会儿给你手机上发短信。”

翻盖儿的手机,“啪”地一扣,非常潇洒:“老大,搞定,一听是你张处请他们吃饭,这晚上的应酬一个个都推了。”

“别特么尽说好听的,我知道都是看我跟过金总,没办法不来。”张小北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是大家给金总面子。

当然,也尽量不要招惹张小北,谁知道这小子以后会是什么样。

饭局撺掇成了,那郭想赶快安排地方吧。

好吧,张小北考虑了一下,还是去滨州大酒店吧。

如果酒店太差了,显得张小北小气;太好了,领导们经常去,你们三个去碰见了,总归是不好。

谁知道这三个货又密谋什么呢,对不对?这大家看见了,第一反应肯定是这。

下了班,郭想已经把车停在了煤场门口,张小北自然是拉开车门上了车,自己攒的饭局,怎么也应该提前去不是。

不过路上,张小北还是问了问关于这两位的一些情况。

“郭想,你给我说说这两位处长的情况,别跟我说简历啊,简历我当秘书的时候都看过。”上车点烟,然后说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这阳邑煤矿的刘新军,已经50周岁了,还有两年就到了内部退养的年龄了,说实话,工作上的积极性不大,现在是能捞一点是一点,自己心里清楚着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三和煤矿的李向阳,是这次竞聘上岗中才上任的,那是在副处的位置上熬了好多年,本来以为经六福要上去,没想到经六福直接跳了一级,去运销分公司了,这才轮到他。当然,听说这货给那个常务副总上礼上的不少,这才上来的。”

“不过这两个煤矿的产量都不如我们柳沟煤矿,我们是120万吨的年产量,阳邑煤矿只有90万吨,三和煤矿更小,只有60万吨。”

郭想知道自己“老大”要听什么,当然是要听一些这俩货的隐秘新闻,看看从哪里入手,跟他们谈一些事情。

这老大要是没事情,平白无故约他们吃什么饭呢,对不对。

再者说了,老大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钱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用得着吃饭吗?

“嗯,你的意思是刘新军快退了,最后疯狂一下是一下,而李向阳是刚上来,着急回收成本呢!”张小北淡淡地问道。

“是的。”郭想说完,看着张小北好像在想事情的样子,便也不打扰了。

突然,张小北“呵呵”笑了一下。

郭想知道,这是老大有了主意了。

……

滨州大酒店,牡丹厅。

张小北和郭想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已经走了进来。

不错,还行啊,里外套间,能说事,能吃饭,墙上挂的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图,脚下铺的是“雍容华贵”图案的地毯,沙发是木质的,不过铺上了软软的垫子。

就连烟灰缸,都是牡丹花的造型。

还算讲究。

张小北刚坐下没有三分钟,郭想的手机就响了。

“刘哥?哦,您到了!哦,和李哥一起来的,得来,我现在下去接你们去。”郭想这人有眼色。

自己打的电话约的人,而且都是比自己高半级的人,让服务员带路,自己的架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自己亲自去,一来显得自己腿儿快,二来这也给自己领导增增光,显得会安排事——把两位老大哥还是看在眼里的。

好吧,这三位销售处长总算是见了面了。

一个说,张老弟你太客气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还吃什么饭呢。

一个说,张老弟辛苦,还是张老弟想的周到,弟兄们是应该经常聚聚。

这都是场面上的话,客气客气而已,您别当真就行了。

张小北自然说是,两位哥哥别寒碜我,能来就给了我张小北天大的面子了。

之后就是坐下抽烟,拉椅子落座,服务员的凉菜已经起好了,酒也打开了,四个分酒器倒得满满的,每个人面前还放了一个小小的酒杯,也已经倒满了。

好吧,又是无比聒噪和虚伪的寒暄之后,这第一杯酒已经下了肚。

张小北倒也没有急着说事儿,你好歹等大家吃上几口,喝上几口吧,都有点儿感觉了,那事情才好说。

紧接着,张小北说小杯子不过瘾,兄弟们见面怎么也得来个“豪华”的吧,提议直接用分酒器干上一下。

其他两位处长自然是夸了两句豪爽,然后大家站起身来,共同举起分酒器,“呱唧”一碰,一仰脖子,都倒进肚子里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场面可就有意思了,张小北是站起来喝的,其他三位都是坐下来喝的。

张小北不以为然地坐下之后,只见刘新军和李向阳的眼神相互一交流,紧接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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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酒场上面规矩多

“张处啊,不是你年龄小,我们当老哥的欺负你啊,酒场上有一句话,‘屁股一抬,喝了重来’。这站着喝酒啊,他等于没喝,不算。”这话,是刘新军说的。

其实,这还真是滨州酒场上的规矩,虽然张小北之前喝酒很随意,但是现在这个场子,那可都是“实在兄弟”,喝酒他也有喝酒的规矩,对不对。

好吧,学艺不精,罚一杯。

又是满满一分酒器,干了。

这下子可是等屁股坐稳了,才喝的。

俗话说,酒过三巡,菜品五味。

这开头的酒,您怎么着也得碰够三个吧。

这不是没有压两口菜呢,这李向阳便提议碰第三杯了?这豪华的开了场,可就收拾不住了,又是满满一分酒器。

好吧,上场三杯酒,连干带罚,张小北就干了六两多了。不过咱们张处还真是秘书出身,处惊不变,让喝就喝呗,谁怕谁啊!

酒量这玩意儿,娘胎里带的好,公斤的肚子,还怕你这点酒?

喝!

不过三杯酒下了肚,凉菜也开吃了,服务员上来问了一句,先生,您好啊,请问热菜可以起了吗?

起啊,酒都开始喝了,你热菜麻溜上呗,还等什么啊!

不过这刘新军又开始说话了,说服务员你知道规矩吧,服务员说知道。

张小北嘴里含着一口木瓜丝,还没有咽下去呢,一听“规矩”这两个字,可又是一哆嗦,啥玩儿,上菜还有规矩呢?

这规矩,八成又是跟喝酒有关系吧。

“不是,我说,两位哥哥,这上菜啥规矩啊?”不知道,问呗。

可是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他那“两位哥哥”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好吧,第一道菜上来了,清蒸鲈鱼。

这服务员上了菜,却是没有停手。鱼往桌子上一放,顺手开始把玻璃桌面转动开来,然后伸出一根小小的指头,“啪”一下,把桌面又给按停了下来。

“好啦,鱼来啦,头三尾四背五肚六,个人端个人的杯,个人倒个人的酒了啊,都是自家兄弟,别让别人监督啊!”年龄最大的就是刘新军了,现在这酒场上,就跟个“酒司令”一般。

头三尾四背五肚六?这啥玩意儿,以前没听说过啊。

简单啊,鱼一上来,头朝谁,喝三杯;尾朝谁,喝四杯;背朝谁,喝五杯;肚子朝谁,喝六杯。

杯子不大,就那种三钱的小杯子。

可是数量在哪里摆着呢啊,张小北看着眼前的鱼肚子,“吧唧”拍了一下脑门子,六个酒,又特么是二两。

咣,喝了。

这一口热菜没吃,八两白酒已经下了肚。

好吧,人在时尚飘,哪能不挨刀。今儿晚上领教了。

这个时候,热菜慢慢就上来了。

刘新军却又是开口了:“我说兄弟,咱们第一次喝酒啊,就不整那么多道道了,就按照平常的规矩,骰子送一圈,扑克牌每人送一副,你看怎么样?”

转眼这都喝了八两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来吧!战士嘛,就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

可张小北没想到啊,这打骰子也是有规矩的,一次性六杯酒,您得送够三次,十八杯啊,三个人多少,五十四杯酒啊!

三小杯是一两,您算算,多少酒?一斤八两啊,您就是对半开,也得小一斤啊。

另外,这三个人,每个人也得走一圈,您还得再接九次,三九二十七杯酒,又是九两,对半开,多少?

四两半!

这还不敢说,张小北是个生手,这要是输多了,得喝多少啊!

……

张小北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懵逼了,这尼玛哪是喝酒啊,这是喝爽歪歪呢吧!

刘哥,刘哥,稍等等,等等。你这喝法,这张小北有点不理解了。

之前干秘书的时候,张小北也跟领导们在一起经常上酒场,可是没有这么个干法啊!

就此时此刻,张小北就是硬着头皮也得硬撑下去,但真是不理解这个场子。

菜基本没动,酒已经干好几瓶了。

刘新军告诉他,你那是高级场子,领导们讲究的是碰杯说事,咱们这是民间喝法,喝酒就是喝酒,讲究的就是个规矩。

好吧,等到这骰子游戏进行完,张小北早去厕所溜达了一圈儿回来了。

不去不行啊,要是这二斤多白酒不吐了,下面的扑克牌游戏怎么玩儿啊,对不对。

但是回来看看人家刘哥、李哥,包括郭想,都还云淡风轻地,抽着烟,打着屁,张小北又坚定地坐了下来。

不过,看来以后要多上上酒场了,自己的酒量还得锻炼啊。

这场子总算撑下来了。

几位老哥也看出来了,张小北也是尽力了。

那肯定啊,年纪轻轻地,哪里干过这个活儿啊,就眼前这几位,哪个不是“酒精沙场”,哪个酒精里泡出来的。

不过,这个酒场啊,张小北还真得得经历经历。

为啥,以后真要是提拔了,主要工作范围还在滨州,你知道碰上什么喝家呢?

要是去办事,跟人家喝酒,最终败下阵来,事情你就别想办了。

不是说嘛,酒品看人品,酒风看作风,酒量决定业务量嘛。

不过张小北天生一项好本领,不知道是肝好还是肾好,就是胳肢窝能一直出汗,代谢功能好,看着喝了这么多酒,估计半个小时四十分钟之后,就能反过劲儿来。

几个人说是不喝了,抽烟聊一聊。

当然得聊一聊,这聊一聊,才是今天的正题吧。

不过是喝了酒,酒精冲上头顶,有啥话,也敢说。

就壮从心人的胆嘛。

“两位哥哥,阳邑煤矿和三和煤矿,公路走得多,还是铁路走的多?”其实就是句屁话,这公路和铁路的运输方案分配,那是集团公司定的。

你得遵照执行。

“当然是走铁路多了。”刘新军没吭气,李向阳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走公路更靠谱一点……”张小北说完这句,抬头看了看两位。

这两位也是忽然身子一震,直了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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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扭捏达成一致了

虽然是喝了酒,但是要质疑集团的既定方针,眼前这两位怕还是不敢。

“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们说道说道?”都心里门儿清,张小北可是总裁身边的人,经六福的位置,张小北还给出了不少的力。

你想干什么,得说清楚了啊

你敢干的事情,可不是谁都敢干啊

“两位老哥,你看是这样,现在马是6月份了,6、7、8三个月是历来铁路销售的淡季。这天越来越热,工厂企业停产的停产,检修的检修,谁也不想弄个什么事故出来对不对?”

说得完全在理啊。

“那是这样,铁路销售的周期是多长,从做计划到结算,最长的得两个月,时间短的也得二十多天?反应太慢了。”

这是铁路运输的缺点。

“可是公路运输不一样了,你今天午煤炭价格有反应,下午卡车能到矿拉煤,能迅速清理库存,绝对不会影响煤矿的生产。”

这是公路运输的优势。

“另外,公路运输是需要通过煤承公司一下,都是熟门熟路的,拐个弯儿的都能认识,合同下达得也快;可是铁路运输计划呢?你掏钱你下的来吗?不花钱你能承认的了车皮吗?”

对一下,明显吧。

“还有,先别说什么集团公司的经营方针和运销分公司的运销方案,你销售处长最大的职责是保证矿的正常生产,这停产可不是小事,到时候出了事,是不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对吧,你得抓主要矛盾。

“所以说,目前和眼下这个即将到来的当口儿来讲,我觉得公路要铁路实用的多。”

好吧,张小北说完了,双手一摊,你们二位发表意见吧。

张小北来的路,早已经把这些理由给想好了,其实只用你们附和一声,达成统一意见行了,出面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你们。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现在要想办法把铁路往公路转一部分,你们所得的好处要以前多了,说你们同意不同意吧。

说实话,在座的都不是傻帽,理由什么的,都是幌子。

听明白了张小北的意思,刘新军首先发话:“兄弟,你这建议和想法是好啊,我也赞成,可是这个事情,得去跟分公司说啊”

这个时候李向阳也附和道:“刘哥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受人差遣,替人办事的,这当家做主的话,我们也不好说啊。”

看到了吧,一到正经事情的时候,一个个缩头了。

既想得好处,还不想抛头露面。既想当表?子,还要维护自己的贞节牌坊。

没办法,这个事情谁的面子也不好使,你弄成了,我们听你的,让我们自己去办,没门儿,枪打出头鸟,我们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抽抽烟喝喝酒,洗洗澡打打火包,这日子怎么不舒服了,折腾求啊折腾。

当然,要是来一阵及时雨,让我们的收入增加一点,那谁也不傻,谁跟钱也没仇,我们捡现成的,多好。

“二位哥哥说说兄弟这想法怎么样,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兄弟我去出面,不用劳烦二位哥哥,只需要到时候这么干成了。”

“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两位哥哥,我的想法根本不是光咱们集团的这三个专线矿,整个龙海县的煤矿,我都会去做工作。更何况,如果我们金盛集团都这么干了,别的煤矿怕也是会极力效仿吧,这其的理由,两位哥哥都懂。”

懂,你们都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公路铁路收入高啊,当然是对个人来讲,别说整个龙海县,是滨州市,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吧。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我们的盘子活了,不受整个铁路运输的牵制了,别搞的动不动得花钱,我们自己也才挣三瓜俩枣的对不对?第二,这样的话,不是我们去求铁路,怕是拿太行站的站长还得来求我们吧”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以后铁路我们也不求他了,他站长还得来做我们的工作,要不然他这站长考核不合格了。

有请求车,他还得帮我们协调,让我们的车皮承认了。

要不然,他这站长干不成了。

这剩下的点车费啥的,怎么着,您二位不知道揣兜儿里舒服?

这可是里外都得好处的事情啊,干毛儿你们不情愿呢,是不是

“行啊,还是老弟你有魄力,这个事情只要运作下来,我们两位老哥听你的。咱们以后联动起来,铁路运输要请车,都请车,要不请车,都不请车,要请多少,都请多少,这样我们也才像一个整体嘛”

哎呦我靠,这一听有人出头,这画风立刻变了啊

还要联动机制,早该联动了是不是。

看来不是没觉悟,您听这话的意思,多少都是有些想法的,工作都是有些思路的,只不过在利益面前,这些工作的想法都被生生压下去了而已。

“嗯,刘哥说得对,我也早有这个想法了,既然张兄弟有这个雄心壮志,咱们也得支持一下,听你的。”

这话听着多豪爽还“听你的”跟多支持一样。

早有这么个想法了,早有想法你早干嘛去了?

刚才还几把扭扭捏捏的,一听有人出面了,你早有想法了。

不过你没招儿,张小北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这帮人的素质,你建立什么现代企业制度啊

思想一点都不“现代”,制度怎么“现代”得起来?

那是“现代”起来,也是一纸空。

跟现在一样,企业的各项管理制度多么档次有规格,可是下面的执行,让人无语了。

别说没有好的工作思路,是有,我也不说。

我干嘛那么傻吊啊,把工作干好了,把自己收入降低了,我脑子有毛病啊

再说了,这么干,别人还笑话你呢

煞笔,有钱都不知道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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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四个我们都带走

好吧,意见已经基本统一,这就好说了。

别到时候跟金副总裁和经六福做通工作了,这下面的反对声一片,那样生生往下压就不好了。

这样呢,好处摆在眼前,干就好了,所以这要干这号活儿,你得上面下面都搞利索,得让大家知道,都是有利可图的。

没好处的事情,谁干!

无利不起早啊。

好吧,这卖煤的大家都知道,手里都有个钱,出来聚聚,那肯定都是“一条龙”服务了。

先是吃喝,完了夜总会唱歌,唱完歌洗个桑拿,弄个大保健什么的。

不过张小北不怎么喜欢桑拿那种地方,要是想弄,直接从夜总会带走一个完事儿。

说实话,一个小妞儿通宵两千大块,一般人哪里会这么干,所以这种出台的事儿,也不多。基本上还算干净吧。

另外,张小北早就“百度”过了,和艾?滋病人发生关系传染中标的几率很小,五千分之一,如果再穿上“雨衣”,不敢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还是安全的。

你要是去洗桑拿搞个大保健,可去求的吧,一个洗浴中心,最多不超过8个做特服的,这晚上的客人多,挨个儿过,想想都不舒服。

最主要有些做特服的,给人感觉很不舒服,上来就是赤果果的赶快让你完事儿走人,人家还着急去下一家呢。

一点儿服务质量都没有。

所以呢,接下来,在张小北的极力倡导之下,几个人最终是去夜总会了。

不过,罗马钻石皇宫那地方,张小北是不去了。

话说赵大主任不是之前去过吗?张小北后来就去的少了,万一碰见个领导什么的,多不自在。

话说这滨州又不是没有夜总会了,干嘛非赖那一家啊。这不是前两个月,又开了一家新夜总会吗?

名字叫做******会所,这几位,打了个车,来到了这个地方。

其实,夜总会这种地方,基本套路都一致。

身高1米7以上的称为一组,一米七以下的称为二组,每个妈咪都带两个组,这个夜总会也比较大,据说每天晚上在这里坐?台上班的小女且数量,都有200多人。

一组的台费500,二组的台费就只有300了。

就这妈咪还得抽她们30%,包括在外通宵的费用,妈咪一样抽她们30%。

真是不合理的地方到处有,就过过手的事儿,30%就没有了。

连坐台带出台,算上2500块,30%,妈咪一下子就到手750。

卖身又卖力,还得卖酒量的美女妹妹们,也只能落得个70%。

好吧,跑题了,我们说卖煤呢,怎么说开夜总会的管理了。

……

这******会所的隔壁,就是凯琳帝豪大酒店,标准的五星级,唱完歌直接带着人直接进入,多方便。

去什么洗浴中心呢,那就不是哥的套路。

好吧,我们开始唱歌。

不是,我们开始说唱歌的事情。

新场子新妈咪新妹妹,一切都是新的,就这几个客人,是特么的夜场的老常客。

您别看除了张小北,这三位年龄都不小,可是春心荡漾起来,那是一点儿都不输给年轻人啊。

这才碰了两杯喜力,刘新军的大手就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一只手已经搂住那美女的小腰,上下摩挲着。

为啥是腰呢?因为腰部是镂空的。

美女们的衣服比较紧致,现在想把手伸进去,那是不太好了。

之前老有人这么干,这夜总会接受美女们的建议,把衣服做的紧致了一点,这样既显身材,还能防止咸猪手。

可是该露的你还得露啊,人家该上手还得上手啊。

没办法,就这种行业。

客人也是这么下作。

张小北则是带了一个美女,已经,玩儿起了双人合唱,唱得是这种场合的必唱歌曲——《无言的结局》。

气氛么,还是很旖旎的,灯光么,还是很暧昧的。

接下来大家是继续喝酒,继续唱歌,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谨以此歌先给我亲爱的兄弟!”

“把这首歌先给我亲爱的哥哥!”

喝了酒,瞎几把表演吧,都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感情,喝得都已经不是人了。

这一来二区的,兄弟感情不知道增进了没有,但是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了,也就更加横行无忌了。

说来也是,来了这号场子,好像你还是多正经的人一般。

所以,都不装了。

喝酒唱歌跳舞蹦迪,一系列项目玩儿下来,刚才的白酒加上啤酒,随着手表指针的不断流转,一大帮子人也是渐渐支撑不动了。

“妈咪,结账。”张小北看着大家的兴奋劲儿过了,准备再刺激大家一把。

“八千八百八十八。”妈咪手里拿着单子,笑嘻嘻地坐了过来。

张小北摸了摸自己的包,开口说道:“四个,我们全部带走。”

这妈咪一听就高兴的不得了,这其他人一点儿都没有客气的意思,看起来是早就习惯了。

刘新军别看年龄大了,看着张小北的安排,还在这小妹妹的脖子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舔了舔嘴,笑了。

“啪啪”,妈咪拍了拍手,说道:“好啦,美女们,听好了,你们现在去换衣服,就在隔壁的酒店,房间号一会儿发给你们,都利索点。”

“妈咪,那个,我今天身体不方便……”张小北身边的美女看着年龄好像还小,应该是刚来的,进入这一行还不久。

“什么身体不方便,不知道公司开张不久,需要业绩吗?”我擦,没有任何理由地服从,看看人家这管理。

旁边几个笑了,说是张处啊张处,你今天遇到了个正处(真雏)。

张小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从包里取出两把整的,又数出两千块钱零的,给了妈咪:“五分钟,我们需要入住,身份证你帮我们想办法。”

这个时候美女们已经下去换衣服了,总不能穿着夜总会的制服去出去吧,那不都知道是干嘛滴了嘛!

“一定,您稍等。”妈咪接过钱,笑嘻嘻地出去了。

第127章 还见到回头钱了

音乐中断了一下,继而再次响起。

领舞的美女们又钻入了人群,似乎是跟客人喝酒去了。

左丹娅一把抓住张小北的手,再次冲上了舞台,两个人轻快地跳着小舞,摆弄着小腰,非常地协调,似乎这俩人才是天生一对,跳舞的节奏要多合拍有多合拍。

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嘛了的感觉。

又是一曲结束,两人回到了座位上。

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左丹娅似乎是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一个接一个的男人过来敬酒,有长得像DUCK的娘炮,也有五大三粗的爷们儿。

可是这左丹娅就跟没看见他们似的,就跟张小北眉来眼去,碰酒抽烟。

搞得一个个悻悻地走了。

张小北还在心里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刚才你们干嘛去了,看着劳子得手了,眼热了?

……

凌晨两点钟,到了这夜场快要结束的时候,人渐渐少了。

左丹娅还是没有说话,直接挽起张小北的胳膊向外走去。

出了这重金属慢摇吧,左丹娅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随手一按,只见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滴滴”叫了一声。

走到跟前,是一辆红色的宝马。

尼玛,敞篷的。

这在滨州可不多见。

再一看牌照,牛掰,哪个地方的不说了。

左丹娅打开车门,把张小北按到了副驾驶上,自己则是颠儿颠儿地冲到了驾驶座上。

“喂,大美女,喝酒了,行不行?”张小北这是从见到左丹娅,第一次开口。

左丹娅扭过头,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玉齿……

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随后车子发动,猛然向前冲了出去……

好吧,张小北无奈地笑了笑。

这一看就是老手了。

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张小北看着这停车的地方,不禁苦笑了一下:凯琳帝豪国际大酒店。

就特么自己刚才出来的地方。

左丹娅还是没有说话,张小北很自觉地下了车。

停好了车,左丹娅再次挎起张小北的胳膊,进了酒店的大厅,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17楼,1717房间。

刚进门,张小北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左丹娅便一把抱住了他。

紧接着那一双烈焰红唇便堵了上来。

率性、直接、热烈、奔放……

一点儿也不没有东方女性的含蓄和娇羞。

如同一匹烈马,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一股强烈的征服欲从心底腾然窜起。

张小北随手把钱包一扔,两只大手猛然把那蜂腰掐住……

紧接着,

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战拉开了帷幕……

也不知道是酒精麻痹的作用,还是张小北兴致大发,这一场战斗一下子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左丹娅才从张小北的身上翻落了下来。

似乎是有点儿累了,不知道是不愿意多说,还是不想说什么,左丹娅就那么满意而又楚楚地看着张小北。

还不时用自己的指甲轻轻地划一下张小北的胸口。

张小北经过这一次战斗,也是有点儿累了。

不过,当张小北点燃了一根烟,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左丹娅的时候,一股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手,如同精雕过的一般,玲珑剔透,修长柔绵;脚,恰似玉琢过的一样,娇小温润,霜白赛莲……

张小北直接掐灭了烟,再次猛扑了上去……

这样的战斗在这个夜里连续进行了三次。

直到外边已经蒙蒙亮了。

张小北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我尼玛,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尽折腾了。

这天亮了上班,上个屁吧。

张小北摇了摇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左丹娅,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郭想发了个短信:“我今天上午不上班了,你们先回。”

然后,躺下,抱住了这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沉沉地睡去了。

等到张小北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了,左丹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小北朦胧地睁了睁眼睛,发现这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物,不过这床头的茶几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张小北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条女人的小内亲。

小内亲的下面,居然还压着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的下面,居然还有一张字条儿。

张小北闻了闻,是昨天晚上左丹娅身上的味道。

然后抽出那张字条儿,只见上面写着:

“你是第一个征服了我的男人,我很喜欢你。小内亲留给你做个纪念,另外,这三万块钱,留着补补身子……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

用的就是这酒店的铅笔和商务便签。

窝尼玛,自己在娱乐场所浪了这么长时间,还看见回头钱了?

看样子,这女的还有点儿舍不得,要不然怎么会说什么想她了,给她发信息之类的。

张小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尼玛一天天起来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像这样张扬的女人,滨州市可是挑不出几个来,张小北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经打听。

只要一问,肯定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了。

好吧,还有留作纪念的东西,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纪念品”。

开眼界了,长见识了。

管球他呢,钱你不装也的装上,人还得装心里想着,这“纪念品”呢,也收着,只不过放哪里去呢?

总不能放办公室吧,那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倾向呢。

你敢放家里?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得了,还成一个难题了。

算求吧,放办公室抽屉,锁起来就好了,麻求烦的。

张小北起了床,两条腿有点发软,这不是硬拖着下楼,去找口吃的么?

可是,怎么那辆红色的宝马居然还在?

这是什么情况?

长期住户,是怎么滴?

不过张小北此时想的是赶快吃点饭,去矿上露个脸。

下午能去见见经六福的话,也去见见。

不过看自己现在这个死德行,怕是够呛了。

好吧,这出了门就是现成的饭店,一点钟还正是饭店营业的时候。

到了饭店就已经给黑车司机打过电话了,估计吃完饭,那黑车司机就能来了。

第128章 经六福答应下了

下午的时候,张小北在矿上露了个面儿,然后就去分公司,找经六福去了。

不过这一进门,经六福看着张小北这一副好没精神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昨天晚上没干好事。

“兄弟,这是咋啦?”经六福光着个大脑袋,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张小北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喝虚了,跟阳邑煤矿,还有三和煤矿的几个。”张小北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是光喝了吧。”经六福说道。

“还去唱了,还去玩儿了,你满意了吧?”张小北就不想看经六福这放着正经事情不操心,光管别人小八卦的这种德行。

“你计划单列的事情跑的怎么样了?”张小北不想和经六福纠缠那些没用的。

“老样子,踏步不前,找了好多人,都够不着。”一说这个事情,经六福就有点儿蔫儿了。

“我这里有个想法,能走一步,是一步,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张小北说着,在经六福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斜靠了起来。

说实话,是有点累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经六福一听这个事情,也是来了精神。

“那我说你听,中间别打岔,等我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张小北吐了一口烟,说道。

经六福十分认真地点了点他那硕大的脑袋,从现在起就不说话了。

“我是这样想的,马上就进入6月份了,我们的下游用户,尤其是南方的一些企业,就要检修阶,也就是说,铁路运输的节奏马上就要慢下来了。”

“可是这搞煤炭的人都知道,6月份市场不快,价格就得下来,有人专门做这种生意,夏天攒货,入了秋,甚至到了冬天能挣个大价钱。”

“所以,我想暂时把铁路运输压一压,6、7、8三个月,主要发公路。”

“第一,我们的煤炭依然存不住,不影响生产的稳定大局;第二,以前到了夏天,我们为了完成铁路销量,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求下游客户,这求完下游,还得求铁路上,成本也上升不少。”

“如果,我们主动把铁路上运量压缩了,煤炭还没有库存,首先是我们这边没有压力了,但是太行车站可就有压力了是不是?”

“整个一个季度的发运任务都完不成,你觉得他站长还能坐得住吗?他不得来求我们这几个专线矿吗?”

“求到我这里,或是阳邑煤矿和三和煤矿那里,都没用,口径一致,让他来找分公司,分公司还有谁,不就你吗?”

“另外,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去做周边煤矿的工作,我们先带头儿,其他煤矿一说就通,效仿的工作马上展开,中间的道道,你应该比我懂。”

“你说这车站的站长要是找上门来,你经总是不是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什么客户的原因,运力紧张的原因,你都给他找找,别人家一来说,你耳根子就软,要知道,你自己在车务段的事情,可还没有办呢。”

“所以,你要是不答应,他肯定去做其他煤矿的工作,其他煤矿都是看我们呢,我们不动,大家各得其所,谁也不会动。你得逼着车务段来人,跟你谈这个工作。”

“车务段的领导来了,你把计划单列遇到的问题给他摆一摆,你说那个时候,他还会不答应吗?”

“现在这个事情之所以卡壳,原因无非是车务段觉得自己的运量都还紧张的要死,平白无故给你多一个计划单列单位,那工作就更难搞了。”

“可到了那个时候,计划单列不单列,他车务段其实说了也不算,就是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可办可不办的事情,估计很麻利就给你办了。”

经六福这人脑子没有张小北那么好使,其实这就是个于公于私都有好处的事情,明面儿上当然说得过去,暗地里的利益那也不会少。

最后,张小北说道:“这个事情,我就卖个好,不去跟金副总裁说去了,你自己去说,也显得你经过思考了,做了工作了,也动了脑筋了。怎么样,兄弟对你够意思吧!”

经六福点了点头。

“说话呀!”张小北一看经六福还不痛快的样子,有点儿着急了。

“你不是不让说嘛!”经六福被张小北逼急了,整出这么一句来。

“行啊,你小子的理由想得非常充分,就着市场说市场,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年初的销售方案,年中进行调整,也说的过去。另外,现在形势有变,再加上工作需要,我想金副总裁会答应的。”

经六福也知道煤矿上的那些道道,可是他考虑问题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前怕狼后怕虎。

最主要人年龄大了,没有冲劲了。

另外,他这个脑袋,也不适合进行这种复杂的思维工作。

公的私的一搅和在一块儿,他脑袋本来就大,那样会更大。

理不清了。

这张小北跟他把前后要点和目前的形式一分析,经六福的心中自然就明朗起来了。

所以,经六福才条理十分清楚地说出了上面的话来。

这一看金六福答应了,张小北也就放心了,然后叮嘱了一句:“这事情别着急,等到5月下旬,煤堆起来的时候,你再跟金副总裁去说,现在去说,那纯粹是有点找骂的味道。”

金六福再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脑袋。

其实他若有所思个屁啊,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不想让张小北轻看了他,在这儿装模作样呢。

“对了,经哥,跟你打听个人,听说这人能量挺大。”张小北见正事说完了,便想打听打听关于左丹娅的事情,悬的楞的招呼着来呗。

“行啊,谁啊,能让你张大处长这么上心。”经六福见张小北有事情求他了,便开始骚败张小北了。

“这人是个女的,三十岁左右吧,叫个左丹娅。”张小北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是说她……”这下子,经六福的神情,真得是有点儿若有所思了。

第129章 摸不透的左丹娅

经六福嘟囔了这么一句,反而开始抓他那光光的大脑袋。

“怎么了,是不知道,还是不好说?”张小北一看经六福这模样,知道这货肯定知道一些,但是似乎又在顾虑什么。

“不好说呗,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说。”经六福接着张小北的话说道。

没办法,思路不清,是硬伤。

“你就先说说她现在地干什么的。”张小北抽完了一根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根。

“你要说她现在的身份吧,在滨州,就是凯琳帝豪国际大酒店的董事长……”经六福还没有说完,却是被张小北打断了。

“什么酒店?”张小北怀疑自己听错了。

“凯琳帝豪啊,边上不是有个什么会所吗?咱俩去过,也住过啊!”经六福一说这种事情,那是相当来劲。

好吧,张小北彻底知道了,为什么那红色的宝马就一直停在酒店门口了,那就是人家家啊。

不停那里,让人家停哪里去?估计1717,那就是人家的专用包房。

“好吧,你继续。”张小北继续说道。

“怎么跟你说呢吧,这妞儿算是滨州的名人了吧,外国留学回来的,结过婚,然后又离了,听说路子野得很,一般人扶不住……”经六福说道这里,又被张小北打断了。

“行行行,你别三句话不离本行,老往那种事情上靠,你说点儿干货。”张小北就见不得经六福那种什么事情都不忘本色的德行。

“其实,要说出名,也不是她自己出名,是她老娘非常牛X,叫个毛玉蓉,之前就是滨州的一个普通农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地跟铁路部门的老一就扯上关系了。”

“就这么着吧,就发家了。这左丹娅是毛玉蓉的三女儿,对了,毛玉蓉全是女儿,没儿子。这不是老三最小吗?又赶上了毛玉蓉挣钱了,就给送到国外了。”

“听说找了个外国老公,过了没两年,又离了,所以就又回来滨州了。”

“总体一点吧,有关系,背景大,眼光高,难伺候,咋啦,你见着啦,还是有啥想法啦?”

经六福说着,那眼神就开始玩味起来。

“也是跟人聊天呢,说起这个人来了,提了一句,说听牛掰,我这不是正事儿说完了,跟你掰扯掰扯淡事儿嘛。”张小北不以为然地撒着谎。

其实心里却是在犯嘀咕,尼玛,这妞儿关系可是真厉害,自己该不该和她继续接触下去呢?

要是这家伙插手自己的婚姻怎么办?

可是,天生的尤物,自己是真有点儿舍不得。

此刻的张小北,还真没有想到左丹娅能在以后帮他的大忙,现在想的是,怎么能和左丹娅保持那种关系,然后还不让左丹娅沾染自己。

这也有点儿色胆包天了吧。

听到这里,张小北也觉得该告辞了,便起身来:“经哥,事情呢,就按咱们商量的办法来办,等到煤场和站台上的货堆起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嗯,其实张小北预料的差不多,5月下旬,这煤炭慢慢地就滞销了,超不过6月初,煤场和站台上的库存就会高启。

这期间,张小北还得抓紧跟其他煤矿合计合计,就算是有库存,也不能向铁路上服软,一定得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当然,这些人,也会有意无意地控制一下发运量,尽量控制铁路发运,也不让公路走的那么快。

怎么啦,看着是货,我就是不卖给你。

这样呢,库存慢慢就起来了,中间谁要拉煤,还得比之前多出点“血”,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干!

但是,一定不能传到领导耳朵里,更不能跟经六福这种货说,一说,经六福又该不淡定了。

人家可还想着安安稳稳地退休呢。

好吧,时间过的真快,这一下午来回乱窜地,夕阳已经落下山去,张小北也在回家的路上。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现在的总裁秘书——周睿。

“喂,周睿,你是给我带好消息来了吧!”金总说过,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有消息,看来领导说话是真算数哈,这才三四天的时间,就已经办好了。

“北哥,领导让我转达你两件事。”周睿是张小北带出来的,对张小北还叫一声哥。

“领导说了,第一,这时间长了,张小北的翅膀硬了,后边儿没有继续说。第二,跟他说,他媳妇儿以后去滨州市农行营业厅上班,让他去农行一位姓孙的行长,告诉他小子,没有联系方式,自己想办法。”

“北哥,这是原话啊,领导让我按原话说的,你别介意啊!”

周睿说完,还赶快给张小北解释。

“没事儿。”张小北呵呵一笑,挂了电话。

这估计是今天看到张小北去集团了,没有去老领导那里吧,其实计划单列这么大的事情,领导能不放在心上吗?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动用一些关系。

大人物得谈大事情,圈大盘子。

细节的东西,哪里是大人物该干的事情。

所以不但着急,还不能插手,但是张小北也不来汇报,自然是着急呗。

但是你小子来了,都不来我这里转一趟,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另外一个,你张小北就那么自信?劳子跟你说给你媳妇儿解决问题,你就放大心地扔哪儿不管不顾了?

你翅膀是硬了啊!是长上能耐了?这不敲打敲打你,能行吗?

张小北也没多考虑,只是又长了一点记性,虽然自己离开领导身边了,但是领导却是还“牵挂”着咱呢,以后可得腿勤快着点儿啊。

话说别人高攀都高攀不到的关系,咱可是不能真弄丢了啊!

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小北赶忙掏出手机,给金总回了过去,自然是说周睿已经把好消息告诉自己了,对老领导千恩万谢的。

当然,对面少不了责怪两句,张小北“对对对”,“是是是”地,十分真诚地应付了几句,然后也就没事儿了。

第130章 心中难舍左丹娅

不过这个时候,张小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也是哈,领导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就是关系再好,也得真感谢感谢领导啊,这样显得领导在你心目中位置高啊。

别觉得领导帮你就应该的似的。

想到这里,张小北又掏出电话来,给孔强打了过去:“孔总,过两天上来的时候,给搞上一箱555香烟,有好雪茄了也给弄点儿。”

这种事情对于孔强来说,也不花多少钱,而且明显有他那位马哥帮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

挂断了电话,张小北便又在心里琢磨开了。

左丹娅啊左丹娅,这个女人怎么总在自己面前晃悠呢。

挥之不去,念之不断,自己是爱上这娘们儿了咋地。

不会啊,那娘们儿比自己大个四五岁呢,自己不能够吧……

好吧,长话短说,张小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假模假样地跟岳楠栖说了说工作的事情,然后便上床休息了。

其实,他心里,还在琢磨这左丹娅呢。

两个人在一起的契合度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那种征服感,让张小北简直欲罢不能。

那种似乎是较劲之后彻底征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征服岳楠栖这种小绵羊一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征服感,成就感,那种把强大踩在脚下,通过战斗打败对方的畅快淋漓。

是“战士”通过战斗取得胜利的荣耀。

看来,张小北是一个“战士”,是一个需要战斗的战士。

不过话说,他从进入金盛集团开始,似乎一直在战斗。

……

第二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张小北三天喝虚了两次,疯狂地折腾了两次,整个人都快废了,但还是硬撑着爬起来。

这总不能总不上班啊,话说那周总的计划好像也批了。

看看他什么时候能打款。

跟底下交代好,最近少请车。

完了,今天就得去和其他煤矿沟通沟通这个事情了。

这一天天起来,怎么这么多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好像都是“自找”的成分居多吧。

张小北有时候真想骂自己是嘴贱手贱。

在其位谋其政,你说你这干着太监的活儿,操着皇上的心,算哪门子事情啊。

可是,赵大主任跟他讲的,下岗之后的“悲惨”生活,这个场景张小北可是牢牢记在心里。

不过张小北此时也很矛盾。一方面,自己也想快速积累财富,另一方面,也想做成一番事情。

事业这个词,张小北不敢想,他认为自己能做成一些“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自己和别人一样,一边疯狂地攫取着财富,另一方面,去也是寄希望于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让企业有一个良性长远的发展。

人性啊,矛盾。

不过大哲学家尼采不是说过吗?人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矛盾体。

但是,张小北同时也认为,自己从来不缺乏追求“高尚”的自主能动性,但是,在这个社会的大染缸里,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的又能有几个?

更何况,历史上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最后不都是归隐山林了吗?

人活着的价值,应该是在尘世中做一番事情,而不是独自躲起来,与世隔绝地过一辈子。

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没有资产,一切都是空想。

也许,张小北是在给自己的行径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但绝对不可否认这个理由很具有现实意义。

一个新的事物要建立,一些旧的事物要退出历史舞台,这是需要“斗争”的,新旧思想,对企业的看法、定位、理解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这中间怎么能不打架呢?

要是之前,张小北从来不会用“追求高尚”来标榜自己,为什么,那时候太穷了。

一门心思只想着挣钱,第一次见到那五千二的时候,那是个什么兴奋劲。

可是现在呢,为了一张彩票损失三十多万,根本没有引起多大的心里起伏。

为什么,人有钱了,追求不一样了。

我们试图用平常人的心态去演绎大人物的思维,似乎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张小北相信,资产货币化,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那是迟早的事情,也是历史的必然进程。

但是,在这个意识不清,国有企业改革初见成效的阶段,要想全面彻底地推行,难,十分的难。

张小北现在认为,自己要在这方面有所成绩,就必须有一个合适的位置。

位置,很重要。

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人微言轻,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所以,张小北之所以现在一直在战斗,就是想做出一些成绩来,想让自己提升的尽量快一点,然后尽快地投入到现代企业制度推行的波澜之中。

那还不叫大潮,就叫波澜。现在才叫大潮。

当时来讲,现代企业制度,这个提法可是还新着呢。

张小北坐在出租车上,一路抽着烟,一路思考着。

人在思考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

张小北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那熟悉的煤场大门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张小北下了车,给郭想打了个电话,让他来一趟。

不过听郭想接电话的声音,积极性似乎没有原来那么高了。

张小北知道,一说控制铁路发运,这铁路运输计划明显是受到压制了,郭想认为自己的收入要比原来少了。

张小北笑了笑,独自去办公室了。

这做运销工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办公地点是单独的,有一座单独建立在煤场货站站台上的小楼。

话说什么监控啊,统计啊,开票啊,总体是营业这一摊儿吧,你总得有个地方吧。

不过,这也给了这帮子搞销售的很大的自由权,远离集团,远离矿部,简直就是个小小的自由王国。

所以,张小北在这里的行动也好,说话也好,都很自由,基本上不用避讳什么。

他计划一会儿郭想来了,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开窍的家伙。

第131章 郭想的情绪变化

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过一听就气无力的,肯定是郭想。

张小北心里骂了一句“煞笔”之后,嗓门一下子就高了:“滚进来”。

不过还好,像郭想这样的,高兴不高兴地全都写在脸上,还好对付。

你要是装着笑脸,背后捅刀子,那可就不好了。

“郭想,看你那张破脸,比驴脸拉得还长。”张小北白了郭想一眼,顺便扔了一根烟过去。

郭想接住了烟,自己点着了:“你老大,一个决定就把咱的财路断了一半,我能高兴起来吗?我高兴你信吗?本来还计划给你上上贡呢,现在可好,你直接出刀了。”

呦呵?这小子说的对哈,不高兴才是正常反应。

对呀,郭想这一来是真不高兴,二来这压制铁路发运也显得更加真实了对不对。

“哈哈,不错,不高兴的好,不高兴的好。”张小北也反过劲儿来了。

“不过你小子就是个傻吊,我这个月管的事又不多,5万吨的铁路发运量,我手里需要处理的只有8个,也就三万吨的量,剩下都是你的,你怕个球毛啊。”

“之前答应给你8列计划,让你做主,你跟我老实说说,你小子一列得了多少好处?”张小北跟郭想说话,现在是越来越不“客气”。

“2万。”郭想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都压制铁路发运了,你小子特么不知道涨涨价啊,风儿不会放出去啊,这脖子上长的是尿壶?”张小北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那涨价还有人要吗?”郭想有点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是客户?”张小北问了一句。

郭想却是被问愣了,张处怎么好好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这个回答比较真实。

“你特么不是客户,怎么知道客户怎么想的?话说这一列的利润少的好几十块,多的一两百块,铁路一压制,利润空间还得涨,差你这几块钱?你还替别人操上心了,我是说你觉悟高呢,还是说你脑子短路!”这话有点儿醍醐灌顶的意思了。

是啊,郭想就会报报计划挣挣钱,其他的,也没操作过啊。

当然不知道其中的道道了。

一列计划收2万,老大给了自己8列计划,二八一十六,这收入不少了,真不少了。这就是郭想的真实想法。

可老大一压制铁路发运,自己最多给报上四五列计划,这不是一下子少挣一半的钱嘛!可不是不高兴吧。

可现在一听老大说涨价没问题,这一下子又眉开眼笑了。

“老大你说的是真的?”郭想现在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个煞笔样,从今天开始,‘计划费’给涨到5万,你看看有没有人做?”张小北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走走走,跟我去其他专线煤矿转转,有啥球不清楚的,路上再说。”张小北一边往身上装烟,一边摆摆手。

“好嘞。”郭想这一下子来劲了。

2万吨最少可以安排5列计划,五五多少?自己背乘法口诀。

“老大,你说咱们计划费长了,别人不是就钻空子了吗?”路上,郭想又有所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个世界谁也不傻。客户要是嫌我们的计划费高,肯定去别的专线矿问吧,这一问谁不奇怪啊,好好问这个干吗?对不对?”

“别说我现在正跟他们去说,我就不说,他们自己就开始打听了,这个事情还经得起打听吗?”

“最起码我们集团的三个专线矿,那是铁定一致的,其他有专用线的矿,比我们的资源还少,更加满足不了。”

“所以,这客户最后,还得回来找你。”

看见没,张小北亲手做了一趟,中间的道道都清楚了,而且这个事情是提前运作过的,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老大,高,实在是高啊!”郭想一边开车,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滚蛋,好好开车。”张小北笑着骂道。

其实,张小北心里明白,就郭想这样的,只会就着馒头下菜,什么都吃现成的,自己根本不去动脑子,一旦既得利益被破坏,就会不高兴。

郭想的心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了一大批职工的心态。

您说说,就连给自己挣钱都这么没有冲劲,何谈为企业出力出策呢?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啊,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张小北要是能够在这金盛集团占有一席之地,肯定会在职工的思想教育方面好好地下一番功夫。

得把职工从固有的思想牢笼之中解放出来,让大家知道外面的世界,让大家有更加正规更加丰富的挣钱门路,大家自主地去开发集团的利润点。

这样的企业才会有活力,那样的制度,才会有执行的力度。

正想着,郭想的车停了。

原来,这是到了龙海县的一家地方煤矿。

“张处,给。”这停了车,郭想居然从兜儿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啥玩意儿?”张小北手里夹着烟,低头看了看郭想手中的信封,扁不溜秋的,也没多少干货啊。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用我的身份证办的,上个月您给了8列计划,我这也不能独吞啊,这是孝敬老大您的。”郭想说的也很随意。

就是,人家公路上的副处长都送银行卡了,你郭想天天跟在张处的屁股后面,你能少得了吗?

“有多少?少了你自己装起,多了我可要不起。”张小北有点儿不愿意拿这个钱,话说用到郭想的地方多呢。

“老大,这天下没有白吃的,也没有独吞的,这个觉悟我还有,对于您来说,估计这卡里的不算多,但是对于我来讲,也就不少了,我一半您一半。”哦,原来这卡里是8万块钱。

“肉疼不?”张小北笑了笑,问道。

“不疼。”郭想笑着说道。

“收起来吧,以后我有什么开销,你小子出钱就行了,别跟我整这么多道道。”张小北说完,便下车了。

第133章 得培养自己人了

话说公事加上私人利益,张小北这个话一带到,这周边的专线矿井都出奇的一致。

为什么啊,理由那么充分,表面工作那么合理,凭什么不答应啊。

最主要,这公路销售看着是零售,可是他“利润”高啊。

另外还有,人家金盛集团都带头了,我们不得跟“老大哥”学习吗?

此外,我们龙海县的煤矿不得牢牢抱成团,共同抵御“市场风险”吗!

多么地冠冕堂皇。

从一家一家煤矿出来,张小北心里一边笑,一边骂:“特娘的,劳子不但帮你们挣钱,还得帮你们找理由,劳子怎么就那么贱呢。”

不过,自己想干事儿,你说能有啥办法啊。

中午饭就在外面凑合的,这一天跑了八九个专线矿,当然是马不停蹄拼命追赶了,这等到一圈儿业务“沟通”完毕,已经都过了下午下班时间了。

路上,郭想还不死心,问张小北,说老大,8万块呢,你真不要啊。

张小北没有接话,而是问郭想现在在哪里住。

郭想说,在矿上住,老大这您知道啊。不过8月份以后,就得在滨州住了,为什么,为了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还是计划去市里边。

房子已经买好,也装修好了。

户口问题也提前一年办好了,等今年孩子暑假完了,就上小学,去滨州上。

张小北听了之后,说道:“哈哈,郭想,这不就对了嘛!我又不会开车,以后你去滨州住了,我也省得再去坐什么黑车了,就你的车,咱们天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钱,就当是车费了。”

一句话,顶的郭想再也不说什么了。

张小北其实现在也清楚了,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的,迟早不是个事情,假如万一有一天,自己“高升”了,连个得力的帮衬都没有,那时候可是要多被动有多被动了。

所以呢,自己觉得可靠一些的人,现在就要“重点培养”了。

别舍不得一些钱,钱,自己的门路已经不少了。

你不能雁过拔毛啊,那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都是利益交换来的,那种关系,一点儿都不稳定。

你看看自己现在对金总是不是感恩戴德的。

那郭想将来对自己也得这样。

想到这里,张小北再次开口说道:“老郭啊,其实你比我大,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老哥。可是呢,你每天老大老大叫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说道这里,自己都笑了一下。

“但是有句话,我得跟你说清楚啊。”张小北这一路上,烟就不断。

郭想很少看到老大语重心长的时候,便也很正式地问道:“老大,有什么交代,你说就好了。”

“现在起,你得注意保护你自己了。计划费,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没有人能改变的了,所以你收着也就收着,大家都这么干,不算个什么大毛病。”

“但是一点,别的业务上,不能硬卡别人啊,需要我帮忙的,你说就好了,能帮忙我尽量帮你,因为这中间头头道道的关系,你不知道就把哪个领导给惹了,到时候给你穿个小鞋,那是真受不了。”

“事后别人给的,那叫感谢,那个可以要,谁还没有个人情往来之类的;但是你不能生要啊,生要的话,人家一个不高兴,真给你捅出去了,我也保不了你。实在不行,那公事公办就可以了,这个你不会啊?这样总没毛病吧。”

就这样,张小北说着,郭想听着,还不断地点着头,似乎非常受用一般。

到了最后,张小北说了一句:“老郭啊,希望今天的话,你能够听明白啊。”

这又是希望你自己能够保护好你自己,又是教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个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我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来培养了啊,老郭,该收着点收着点,以后要是有机会高升了,我可还计划带着你玩儿呢。

别还没有等到那天呢,你自己就把自己玩儿废了,那可是白瞎了我张小北一番心血了。

可是这个话,你也没有办法明说啊。

你说明了,谁知道这小子哪天喝多了,给你秃噜出去了,那经六福和金副总裁听到能高兴的了?

做秘书那么长时间,张小北永远知道一个规律,那就是只要你说出去的话,不出三天,绝对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千万别相信,那些会替你保密的话。

纸是保不住火的,这是一条铁律。

当然,郭想是不笨的,话都说道这里了,他再不明白,张小北可真算是瞎了眼了,对不对。

但是郭想也没有马上接张小北的话,而是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张处,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再老大老大地叫你了,我还是叫你张处吧!”

张小北一听这话,明白了,这小子是真听懂了。

你俩现在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咋滴?

所以,适当地保持距离,不论是语言上,行动上,都能避免一些闲言碎语,这样也能让一些人不是太“嫉妒”郭想,从而更好地保护郭想。

“今天就麻烦你把我送回滨州了,郭副处长?”张小北当然听明白了,笑着说道。

当然,这就算是接受了郭想的提法了。

话说这张小北“搂钱”的本事不含糊,这工作起来不要命也是真的,就一天的时间,把这龙海县的专线矿基本全跑到了,除了个别不在家的,其他的意见基本都达成一致了。

基本的回复都是,会跟矿长说这个事情,而且个人是极力赞成这个意见的。

当然,都会不约而同地适当地攒一攒库存,尽量吧“公铁两路对半开”的事情促成。

所以,这个事情到时候不论是金副总裁还是金总裁问起来,这个事情就更加没毛病了。

库存不是咱们一家起来了,龙海县煤矿的库存都起来了。

当然也不是就咱们一家要这么干,龙海县的煤矿都计划这么干。

好吧,没毛病。

第133章 一件一件来落地

日子呢,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期间,张小北在滨州托人打听了打听那位什么银行的副行长,金总的条件带上张小北出手大方,这个事情也就成了。

这岳楠栖也早在5月13日正式去报道实习了,岗位是礼仪培训师。

而且毕业以后,直接签订劳动合同。

话说银行的职业化水平比较高,尤其是对服务态度和礼仪方面更是要求的不要不要的,所以也就有了对这种岗位的需求。

好吧,这件事情落了地,放心了。

5月15日,孔强来到了滨州,给张小北带来了一箱555大勋章香烟,一盒丹纳曼雪茄,另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彩票到手了。

彩票到手了。

彩票到手了。

不过这彩票到手之后,张小北却是没有按照既定的思路,通知老爷子去彩票中心零钱,而是自己去的。

他怕把老爷子吓着。

老爷子中间回了几趟老家,正高兴着呢,你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不好了。

完了只是让老爷子在《出资协议》上签了个字。

像《出资协议》这种高级货,对于农村老大爷,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孩子让签字,签就好了,哪里那么多废话。

签个字,又签不死人。

虽然字写的不太好,还是在六几年扫盲班的时候学的名字,但是这会儿,他管用啊。

好吧,从现在起,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就归儿子管理了。

但是张小北从来没有计划瞒着老爷子,挑一个合适的时候,一点儿一点儿地,都会告诉老爷子。

剩下的,就是孔强的事情了,注册公司,跑手续。

什么这个照,那个证,都得办齐全了。

另外,在冠洲注册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煤炭经营资格证》这一说。

省好多事情呢。

你要是在唐省注册个跟煤炭有关系的公司,非得要这么个证不行。

当然,对外地经营商,没有这个管理要求。

孔强说了,现在冠洲有这种专门帮人注册公司的中介,出点儿费用,一星期之内,什么都弄好了,到时候抓紧点,发运工作一点儿都不影响。

好吧,这个事情,也落地了一半。

再有就是,5月17号的时候,那个苏省的周总,不是要在张小北这里走5列煤吗?

这个事情基本也完成了。

周总这个人也讲究,你走一列,我给你结一列,一点儿都不拖拉。

所以在5月17日晚上,周总见了张小北最后一面,三五一十五万,给张小北结清了账,也就匆匆回去了。

并说,下个月估计还要货。

张小北跟钱也没仇恨啊,说你要来早点儿下决定,这滨州的铁路发运情况不怎么好,你得早点儿准备。

好吧,这件事情也落地了。

嗯,不过,刚才有个关键性的字眼儿,是不能忽视的,就是“最后一面”。

没错,是最后一面,是张小北能够见到周总的最后一面。

不管后面的故事如何发展,这张小北手上,在5月这个月份里,似乎匆匆忙忙地,一件一件地都得到了落实。

钱也认路,都顺顺当当地进入到了张小北的口袋里。

另外,还有两件事,没有着落。

第一件事,就是经六福的事情,这经过十几天的运作,龙海县煤矿的库存基本都起来了,张小北已经在5月20日给经六福去了电话,说你抓紧跟领导说啊。

这时机已经成熟了,你别再耽搁了,真要是煤矿停了产,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车务段的字签不了,我可是不管了。

经六福哪里经得起这个“吓唬”啊,第一时间就去金永利的办公室了,金永利当场也就电话向金永成汇报了。

金永成倒是沉稳,说你让他们这么办吧。

估计是早知道了张小北的坏水儿,说实话,也不是多么高级的手腕,只不过这小子,他只要不全是为了私心,就可以原谅。

为什么一想就是张小北?能把假的做的比真的还真的人,他张小北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经六福,还真心没有那么个道道。

经六福得到了领导的首肯,肯定是第一时间通知张小北了。

张小北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显得早在预料之中。

不过阳邑煤矿和三和煤矿的两位处长接到电话,可是开心的不得了,不过也在心里真是佩服开了张小北。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真就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搞成了。

这可是集团的销售决策啊。

以后还真是得高看这小子一眼。

周边其他煤矿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是积极跟领导汇报,这金盛集团已经开始了,咱们之前也讨论过了,就抓紧落实了。

一下子,龙海县的拉煤卡车便疯狂了,日夜奔驰,车轮飞转,没有几天的时间,煤矿的库存也就呼呼呼下来了。

看来,还是公路运输见效啊。

好吧,这跟铁路上的“游戏”也开始了,虽然没有落地,但是总算是开头了。

就一件事情,一直没有消息。

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还静悄悄地躺着一个“纪念品”,而这个“纪念品”的原主人,居然十几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张小北一开始还想着主动联系一下左丹娅的,可一想,拉几把倒吧,你不是说劳子是第一个征服你的男人吗?

那就真正地征服一个让你看看。

别说什么想你了联系你的话,就是想你,也不联系你,看看到底谁能沉得住气。

不但征服你的身体,更要征服你的心理。

让你真正拜倒在“北爷”的牛仔裤下。

“北爷”的牛仔裤也不差,就是个安普里奥阿玛尼。

不过今天,张小北还真是有点儿心急火燎受不了的感觉,自己都忍了这么多天了,那左丹娅也真行,愣是不跟自己联系。

这是两个人较上劲儿了吧!

张小北想着,已经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那香味已经变淡的“纪念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我就再忍忍。”

说完,轻轻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第134章 两个电话一短信

就在22日临下班的时候,张小北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短信。

一个是太行车站刘站长的。

说兄弟啊,你们最近怎么不请车啊,这都下旬了,你们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老哥这里可是着急了啊。

张小北早就想好了托词啊,说什么现在下游客户拿货不积极,公司的销售策略有所调整,现在是倾向于公路发运。

兄弟也想帮你的忙啊,可是你看公司这营销策略,咱也不好质疑不是。

好吧!刘站长临了还得说,兄弟你得费费心啊。

张小北说,给您支个招儿,你跟我们集团的经总联系一下,我把他电话一会儿给你发手机上。

他那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呵呵,纯粹是给经六福脸上贴金呢,好说话,好说话还是他经六福吗?

张小北不用想也知道,这接下来就是给三和煤矿和阳邑煤矿打电话。

说法如出一辙,这是商量好的。

跟其他几家联系,都已经把公路上的好处快装到兜儿里了,这个时候给你松口?

想好事去吧你!

不用问,这刘站长是眼看着快18点了,到了请求车的时候了,居然没有一个煤矿来递单子,心里没底啊。

等着刘站长问询上周边的一圈儿情况,心里肯定是不踏实了。

这大家伙儿都去发公路了,这铁路任务明显是完不成了。

这5月份的考核怎么办啊!

不过看来,这是一个趋势啊,这5月份一个月还好说,要是连续一个季度都这样……

他这个站长就可以“下课”了。

张小北挂了电话,直接就给经六福打过电话去了,说亲爱的经总啊,你做好准备啊,说不定明天,太行站的刘站长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到时候,该顶的一定要顶住。

但是呢,这关系也不好意思一下子搞僵了,我们下面肯定还会零星地走点儿,还得装作为难的样子。

到时候你先硬后软,最后勉强点,答应他一个煤矿走上个三列左右。

毕竟,后面我们还要找人家办事呢。

好吧!铁路上这几年“铁老大”、“铁老大”地都被叫惯了,自然不可能像“孺子牛”那样去实地调查情况了。

这打上一圈电话,刘大站长肯定给车务段“及时”汇报了。

太行站别说在这车务段,就是在整个铁路局,那可也算是货运的大站了,这有点儿变化,还真得及时向上反映。

再说了,客运业务,在铁路上基本属于赔钱的买卖,主要靠着货运业务挣钱呢。

这要是货运任务都完不成,别说其他的了,工资呢?奖金呢?福利呢?

基本保障怕是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自然会有人着急。不过现在肯定还不是着急的时候。

刘站长多聪明啊,肯定不会自己全部承担责任,我得提前汇报啊。

别到时候说我刘长江有什么事情不请示,不汇报,工作没有预见性。

这个事情,你车务段的领导也得提前知道一下,最起码,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不是。

就在张小北坐在椅子上悠悠地想着这些的时候,电话又想了。

低头一看,是孔强打来的。

孔强现在打电话,肯定是公司注册下来了。

张小北接起了电话:“孔总,你这是有好消息了吧!”

预期之中,充满了肯定和希望。

“嗯,张哥,现在咱们的公司注册下来了,我昨天以咱们公司的名义跟下游客户也签好了《供煤合同》,今天第一列货款已经打到咱们公司账上了,我明天转到煤承公司,你就可以安排请求车了。”

孔强在电话里,也是充满了兴奋。话说这又要见钱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张小北当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这控制铁路销售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铁路发运现在自然是更加困难了。

当然,所谓的“内幕”只有这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对客户那是绝对保密的。

所以孔强看到的是,每个煤矿的铁路发运量这个时候显得越来越“金贵”了,貌似这个时候能请车装煤的,都是“大把式”了吧。

孔强这跟下游客户面前,是不是显得更加有“实力”了。

自然,铁路量受到限制,水涨船高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孔总,是这样啊,你跟下游说说,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吧,这咱们的中间利润可是得涨一涨了,现在难度多大,你也知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月底之前,也就咱们这三列煤了,其他的一概不发。”

这个话,好像是跟孔强说内部消息一样。

你看看,我张小北能耐大吧,你小子没有找错人。

好吧,本来有一句话,张小北还想说,但是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孔强了。

那就是点车费用的事情。

事情到了这个档口上,太行车站都着急装车呢,还用“点车”?

想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怕是你一请车,立刻就给了“承认车”了吧,恨不得你现在多请点儿,我多给你点儿呢!

别人不争取,这刘站长他总得争取呢吧!

所以,点车费这块儿,暂时是节省下来了。

不敢看啊,一列10万块,3列呢啊!

张小北也不是非要自己用这30万,而是张小北知道,你要是一会儿要点车,一会儿不要点车的,这下游客户跟自己的领导也交代不清楚。

好像中间有什么猫腻一样,算了,老规矩办事吧。

别为了给客户省几个钱,还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了。

再说了,别的煤矿肯定也不会把这部分钱给“抹”了,依然是照收不误吧!

再有,这也就是个阶段性的“战斗”,以后的运输形势,铁路还是主要方向,要是真把铁路上逼急了,真给你停了铁路业务。

那你可找地儿哭去吧。

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能过,这跟打仗和谈判一样,得打一打,然后再和一和。

这才叫工作艺术。

接完这两个电话,手机上居然又恰如其分地进来一条短信。

张小北点开一看,笑了。

发件人是:

左—丹—娅。

第135章 再次见到左丹娅

“张小北,我这不联系你,你还真不主动联系我啊!”这是左丹娅发过来的信息内容。

张小北看到这条短信,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话说这女人,还真是有味道,自己都快等疯了,终于等到了这么一条短信。

张小北随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当然不是给左丹娅打,是给岳楠栖打——今天晚上怕是又不能回“家”了,得提前请假啊。

给岳楠栖打完电话之后,张小北摇了摇头,笑了笑。

可是张小北不知道在笑什么,似乎是在笑左丹娅终于憋不住了,有似乎是在笑自己越来越坏了,自己都无语了。

可是这左丹娅发过来的是信息,张小北为什么要等这么一会儿才回电话呢?

第一,这种女人强势惯了,能给你发短信,已经是“认输”了,自己也彻底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

但是,你还得顾忌到她的面子啊,话说这女人不是靠“哄”的么?

自己要是再多坚持一下,怕是就“黄”了,这种女人,脾气一般比需求更大,这个分寸得拿捏好。

第二,先给岳楠栖打电话,请假是必须的。另外,你要是看到短信就回电话,那还是自己“失败”了,人家早知道你也是硬憋着呢。

这跟岳楠栖回完电话了,再打过去,就稍稍这么一两分钟的事情,自己再找个理由,好像也很能说过去。

这不是大家面子都有了么。

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张小北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想,这电话肯定不会一下子接起来,要不然这左丹娅也太沉不住气了,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了。

她的风格,是要高高在上。

所以,你这打第一通电话,肯定不接。

不接,你就一直打下去,这样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时候,她肯定会接起来。

人呐,干个这事情,都得看面子。

不出张小北的所料,第一通电话果然没接。

张小北笑了笑,紧接着第二桶电话过去了。

这次是真接了。

“喂,您好,哪位?”声音慵懒的很。

“张小北。”张小北也没有多说。

那边儿跟他装着呢,自己也装一装呗,就当做调情了。

不过左丹娅的声音是真好听,那一晚上都没有听到一次,今天第一次听到,果然是摄魂夺魄,要人老命。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阴柔至极”,对,就是这个词语。

“哦,张先生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那边似乎也调侃开来。

张小北一笑,说道:“不知道左董事长今天晚上是否有空,约您今天晚上去凯琳帝豪大酒店1717房间谈点儿事情。”

“哎呀,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怕是没有时间啊。”对面还在矫情。

按说你短信都发了,矫情个屁啊矫情,可是女人嘛,就是想要个你的围着我转的公主范儿。这个,张小北清楚。

“那我就在1717房间等着,如果左董事长临时有时间了,我们可以谈谈,如果没有时间,那我就只好空等一场了。”张小北假装无奈地说道。

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两个人在这儿调情呢。

他张小北就是想开1717的房间,那酒店的服务员敢给他开吗?

那不找死呢嘛!

张小北现在在猜,这左丹娅挂了电话,肯定是精心打扮,刻意梳洗一番,然后去酒店等自己了。

等自己敲门的时候,人肯定早在里边等着了。

“那好吧,那你就等着吧。”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张小北再次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纪念品”,然后装到包里。

下班了。

在路上,刚下高速路几分钟的时候,张小北又接到了左丹娅的信息。

“酒店门口,我在车里等你。”

“五分钟。”让这种强势的女人等自己,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久等了,真会生气。

所以张小北赶快回了个“五分钟”,然后不停滴催促黑车司机快点。

四分半钟的时候,黑车司机把车开到了凯琳帝豪国基大酒店的门口。

红色的宝马敞篷车,这次没有敞篷。

那篷子现在可是合上着呢。

张小北朝着宝马车走过去,只见副驾驶座位边上的车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驾驶座上一身红裙的左丹娅已经露出了身影,只不过并没有探出脑袋来。

张小北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进车,然后碰上了车门。

上车之后,左丹娅就说了一句话:“很准时,像个男人。”

但是没有扭头。

“对女人说话要是都不算数,这男人能干成什么事情?”张小北悠悠地说了一句。

左丹娅一笑,猛然把车开了出去。

“左董,要不要把车开这么快!”

“我喜欢,刺激。对了,你叫我什么?”

“左董啊!”

“叫姐!我比你大。”

“不叫,大男人小女人,场面上叫你个左董,在一起,你就是我的‘丹娅’,就叫你‘小娅’!”

“那你还叫我开车?”

“我不会开车,你知道。”

“我上哪里知道去?”

“你敢说你没有调查我?”

话说道这里,左丹娅微微一笑,张小北呵呵一笑。

好吧,都是聪明睿智的人,这下子局面不“冰”了。

“小北,我比你大,你会嫌弃我吗?”左丹娅问道。

“不会啊,为什么要嫌弃你,只是最近事情多,忙一点,我估计我干的事情你都知道差不多了吧!”张小北毫不避讳地说道。

“再说了,哪个女人不比男人大?”张小北突然想起经六福说的一些恶心话来。

“什么意思?”左丹娅不解。

“女人不都比男人大一圈儿吗?”张小北哈哈一笑,掏出一支烟来,问:“可以吗?”

这些不荤不素的玩笑开起来,其实也就是个气氛,左丹娅也不避讳:“你抽吧,我自己也抽的。你打开抽屉,车里有烟丝和卷烟器,帮我卷一根。”

张小北帮左丹娅卷好了烟,然后放在自己嘴里点着,递给了左丹娅。

左丹娅接过烟,笑了笑:“真恶心,你都舔过了。”8)

第136章 她母亲的慈善会

“反正你也不在意。”张小北说着,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张小北,你以后肯定是个事业有成的主儿。”左丹娅笑着说道。

“有理论根据吗?”张小北问道。

“你情商这么高,女人缘这么好,不成功都难。”左丹娅抽了两口,然后把烟扔了出去。

她就这个习惯。

“对了,我们这是去哪里?”张小北问道。

“胶州啊,难不成还怕我把你给卖了?”左丹娅笑着摇了摇头,“有女人缘的男人一定会事业有成。”

“星条国理论。”张小北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补充到:“和你这样的女人有缘,才会事业有成。”

左丹娅不置可否,笑了笑。

张小北这是拔高了左丹娅,也说明了心意。

这是张小北想说的,也是左丹娅想听的。

“哎,小娅,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挺面熟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张小北这就开始套路上了。

“张小北,刚才还夸你情商高呢,你怎么会说这么套路的话!”左丹娅笑着。

其实这套路真的很老,但是还真的管事。

“说真的呢,我在慢摇吧第一眼就看到你了,然后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没想到你居然就给我留了电话,还有那么美好的回忆。”张小北现在就有点不要脸了。

“我可是提前好几天就注意你了,你那天在冠洲的慢摇吧,大声叫喊‘免费’的时候,我也在场的,还得谢谢你免了我的单,我那一单万把块呢。”

我艹,原来那天左丹娅也在啊。

“后来,我就给那主持人赏了点小费,那主持人告诉我,你是他们马总的客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听你吗?你当时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种傲视群雄的霸气和杀气,我觉得,那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男人,一种雄性文化的魂,在你的眼神之中,演绎的淋漓尽致。”

左丹娅说着,好像充满了无限向往,不过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有什么,都敢大胆地说出来。

“你确定是杀气和霸气,不是傻气?”张小北听到这里,也是觉得好玩地笑了笑。

“去你的吧!”左丹娅觉得张小北时不时地还能给他带来幽默,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错。

“你连外国妞儿都办得了,还不够霸气?”左丹娅嘴上不饶人,还把张小北的老底子给揭露了。

“你不忌讳吗?”张小北问道,却是没有问她怎么知道的。

能怎么知道,都注意到你了,跟踪一下你的后续消息,那还是个难事吗?

“忌讳什么,强烈的占有欲是一个男人成功的动力,雄性动物在自然界都是这个德行,咱们不也是个动物吗?”左丹娅说道。

看来这个女人是不一般啊,什么事情都有理论,有想法,而且与众不同。

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走寻常路。

“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吧?”张小北问道,虽然左丹娅今天晚上穿的异常热烈,但绝对是正式场合的衣服。

“还不是我妈,在胶州举行了一个什么煤炭界慈善晚宴,非得让我去,说是我大姐二姐都去,其实我不喜欢这些活动。”

“说是慈善晚宴,其实更重要的作用是相互联络联络感情,沟通一些关于铁路和煤炭发展的信息,相互之间谈一些合作。”

左丹娅说着,也是显得兴趣索然地摇了摇头。

“不过也许对你有帮助,可以认识一些对你有用的人,张大处长?”

看来左丹娅做这个事情也是为了张小北。

不过张小北自己都怀疑了,我特么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有那么大魅力吗?

“作用不大,你母亲呢,我不太了解,但听说是铁路界的大人物,而且还是慈善晚宴这么高的规格,我个小屁处长,去了也没有人搭理。”

“如果我哪天成了金盛集团的副总裁总裁什么的,那这个场子我去的还有点意义,现在身份都不对等,去个屁啊。”

张小北倒是对自己还有个清醒的认识,话说在冠洲那马总就已经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了。

“行啊,我也就是去露个面,完了咱俩玩儿自己的。”左丹娅倒是也很认同张小北的说法。

“其实你也没想过让我去。”张小北笑了笑说道。

“这话怎么说?”左丹娅问道。

“要是诚心让我去,你不会交代我穿的正式一点?”张小北笑着说道。

“切,到了胶州,买身衣服做个形象还用不了几分钟吧,你缺钱我不缺啊!我养你啊!”左丹娅哈哈笑着说道。

“拉倒吧,我张小北这副鸟样,虽然说不咋地,但是20块钱的T恤,一样能给他传出王霸之气。”张小北不服地说道。

“这个我相信,坐稳了。”说完这句,“嗡”地一声,红色的宝马如同一道红光,朝前猛然窜去。

……

滨州属于唐省,胶州属于豫省。

虽然说两个省份,但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聊了一会儿,左丹娅这个快车手基本上就已经下了高速。

下了高速,左丹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开口说道:“对了,你之前去冠洲见的那个马总,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今天他也会去啊!”

“马总?就那个夜总会的老板?”人家上次给了他那么大的面子,能不记得吗?

不过张小北挺纳闷,怎么他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这个“算”字怎么说?

当然他也适时地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左丹娅告诉他,其实这个马总,她也算是认识,当然是他发家之后的事儿,是因为托人找到了左丹娅的母亲,说事儿。

然后一来二去的见了几面。

但是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就算左丹娅去他的场子玩,都不会打电话让他免费。

那点钱,对左丹娅来说都不算什么。

另外,这个马总也是,有钱了,总给自己没事找事做,反正是玩儿票的多,什么事情也喜欢跟跟风。

就是这样。8)

第137章 小北改变主意了

“小娅,你说我知道的人,还有你不认识的吗?”张小北这下子还真对左丹娅刮目相看了,这女人的能量似乎不小。

马总这号的,在她的嘴里都云淡风轻的。

这可不是什么矫揉造作,是一点儿都不稀罕说他的样子。

估计要不是张小北认识,还真不会提。

“你猜。”左丹娅俏皮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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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休息室里的人物

从大厅的前门走到后门,左丹娅的小手一直轻轻地挥着,就像走红地毯的明星一般,有左丹娅主动打招呼的,也有主动和左丹娅打招呼的。

不过都是蜻蜓点水。

左丹娅一路根本没停下来,挽着张小北的胳膊,向后门直接走去。

后门后面是什么,肯定是晚宴的休息室啊。

她的母亲应该在那里,自己得先去报个到,露个脸。

别到时候她母亲又说她来晚了,一个劲儿地叨叨。

受不了中老年妇女的那个不利索劲儿。

不过这不是都晚上8点了吗?这晚宴不是该开始了吗?

别急,这种晚宴,迟上个十几二十分钟的,都没有啥大问题,因为可能要等关键性的人物到场。

大人物嘛,一般迟到几分钟才显得有身份。

另外民间对于会议,不是有一个法吗?

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不误听报告,现实情况。

这左丹娅轻车熟路,从挽着张小北到拖着张小北,一路来到了一个挂着1号休息厅的房间门口。

门也没敲,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当然不忘记拽着她的张小北。

等到进去,这房间里也就坐着三个人。

有一个女人,微微发胖,皮肤姣好,但是岁月的痕迹留在了她的眼角。

张小北初步判断,虽然这女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出头,但实际年龄怎么也在六十岁左右了。

再看看这一身打扮,一身旗袍身上飘,翡翠项链颈上绕,一看就是个富贵样。

不过手指好像比较粗大,张小北一看便知道,这是年轻时候出过力干过活儿的。

这位就应该是左丹娅的母亲了。

可不得六十岁了吧。

左丹娅都三十多了,而且还是她最小的女儿。

另外两个是男人,都是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只不过一个头发比较随意,另一个头发比较整齐。

张小北知道,那个头发比较随意的肯定是位大领导。

头发十分有型的,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但肯定不是领导了。

话说,这每个人身上的气质气场都在哪里摆着呢,这种场合不用教,自己往那一戳,都能充分感觉的到。

“高叔叔好。”果不其然,左丹娅还是先和那位发型比较随意的,年龄50多岁的人打了个招呼。

而且显得非常有礼貌。

“龙哥好。”这跟这位发型整齐的打招呼,可就随意的多了,而且多少有点儿不给面子,还不太友好的感觉。

最后,左丹娅才走到这位胖胖的女人旁边,假模假样地帮老太太按摩了几下,随即便有点儿要逃离的意思:“妈,我去外边等你啊!”

老太太有点儿无奈地样子,这丫头宝贝惯了,真是没办法。

“娅娅,你这领了个帅哥进了门,你高叔叔和龙哥都在这里,你都不介绍一下,太没有礼貌了吧!”老太太虽然嘴上责怪着,但是嘴角还是十分幸福地笑着。

这丫头在国外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随后什么男人也看不上,根本不提再次成家这个事儿。

这次居然领了个男人来,老太太能不喜欢吗?

另外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女儿眼光高,看上的绝不是什么池中之物。

另外,这孩子从一进门,一点儿也不发怵,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非常沉稳。

一般人在这种气场之下,总会有些不自然。

而这张小北,就那么稍微颔首地站着,双手就那么自然随意垂着。

明眼人能看出来,这家伙傲着呢,现在这个样子,最多就是出于礼貌。

“我男朋友,张小北。”左丹娅蹦蹦跳跳地,又走到张小北身边,挽着张小北的胳膊说道。

“滨州市金盛集团,张小北。”这左丹娅都说了自己了,张小北自然得自我介绍一下。

但是前面的称呼一个都不能加,您谁也不认识啊,总不能跟着左丹娅叫叔叔哥哥妈吧。

那不成傻逼了么。

所以这样的介绍最好。

三个人都有点发愣,明显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比较陌生的样子。

“走了啊。”左丹娅见张小北也说了句话,便恰如其分地打破了尴尬局面,带着张小北出了门。

出了门,张小北也不绷着自己了,一边向大厅走,一边问道:“小娅,除了你母亲,那两位都是谁啊?”

“那个高叔叔,是上面的领导,跟我母亲认识,人很和蔼的,你以后慢慢认识了就好了。”左丹娅对这个“高叔叔”评价还蛮高的,说话的时候,小葱指还向头顶上方指了指。

“至于那个龙哥嘛,就是个小瘪三,他是冠洲铁路局局长的女婿,胶州最大的煤炭储销公司,就是他开的。”

“不过,我就见不得他,都结婚了,还老跟我套近乎。”说到这里,小嘴一撅,明显一副讨厌的样子。

“左丹娅,我可也快结婚的人了,你那么介绍我合适吗?”话说张小北的情况早被左丹娅摸的一清二楚了。

“你不一样,我喜欢。”我擦,真是西方回来的不一样啊。

……

这到了外边大厅,张小北的眼神就开始搜寻了,搜寻谁啊?

这不是冲着那位马总,才较着劲来的吗?不找他找谁?

终于,在晚宴的一个小小小角落,张小北发现了正在独自落寞的马总。

这尼玛嘻哈风一改,还真不好认了。

大粗链子十字架、骷髅头戒指和手铐一样的手链好像都没了,头发之前还是烫过的,现在也捋直了,宽大的T恤也换成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那脖子上的字母“纹身”也没有了,看来之前是贴上去的啊!

张小北在心里笑了笑,什么场子能容得下什么人,看来大家心里都有谱啊!

张小北和左丹娅朝着马总的方向走去。

“马哥。”张小北叫了一声。

“哎呦,您是……”得了,他马哥想不起他了。

“我是滨州的小北,孔强的朋友,这位是我女朋友,左丹娅。”张小北也得牛B一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左丹娅是谁。

然后,马总,愣了。

第139章 毛玉蓉的传奇一

“哦,想起来了,那晚一起喝白酒的。”马总还是想起来了。

“哎呦,妹妹,这可有日子木见了啊!”然后又主动和左丹娅打招呼。

叫的是妹妹,但明显有点儿高攀的意思。

“马总够意思,帮我男朋友免了单,还安排了后续服务,谢了!”左丹娅的揶揄道。

意思很明显,马总,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可得小心点了。

话说这张小北现在可是我的人了。

“妹妹说笑了,早知道咱也不会那样。”马总不好意思了。

“你们聊着,我去和两个姐姐打个招呼。”左丹娅这个时候撇下了张小北,独自走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有自己的话题,自己瞎搅合什么呢。

女人得有女人的觉悟,要不然,你凭什么抓住男人的心。

“马哥,好久不见,多谢上次款待。”张小北说着,也坐了下来。

“还求说了,早知道她是你的妞儿,我才不那样了。”这有点儿怪张小北不提前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哈哈,马哥,那会儿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呢,放心吧,没事儿。”张小北说着,还扭头看了看,别那妞儿又出现在身后了。

马总又问:“你有这样的女朋友,还找什么小秦呢。”

“我们认识也才几天,也不知道她有多大能量,觉得入眼,就处着了!”张小北说着,自己也掏出烟来,显得风轻云淡的。

马总撇了撇嘴,有点儿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味道,然后说:“她母亲很厉害啊,跟这个行业的老一,那关系可是非常近。”

“这话怎么说?”张小北的兴趣来了。

“是这,我当个故事说,你当个故事听,这个行当里,传奇和传说,向来不缺。”说着,还摇了摇头。

一副传奇不是我的遗憾感。

当然,在这两位谈论业界翘楚“传奇”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传奇”的最终结局会来的那么迅速那么快。

在人们的眼睛已经完全被利益遮挡的时候,都只看到了左丹娅的母亲,也就是毛玉蓉的“能量”。

却是忘却了巨大的“能量”背后,掩盖的是巨大的利益交换。

这明显是一个扭曲的现实,却是一时间趋之若鹜。

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组织,会对贪腐这种事情做出让步,会对一个挑战规则的人视而不见。

三个字,很能说明问题:0容忍。

所以也就注定了毛玉蓉最终面临的,肯定是:

牢狱之灾。

好吧,我们揭开这所谓“传奇”的第一页。

……

话说原初,这毛玉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

拿着铁锹能下地,回到家里能下灶,农村人的说法,能干!

可是九几年那会儿,有一条铁路主干线要通过滨州,一帮铁路老大哥不就来修路了吗?

这铁路老大哥总得买菜吃饭吧,毛玉蓉脑子也活络,就给这老大哥们送菜送粮,做开小生意了。

那时候,都只知道火车可以坐人,后来才知道,这火车大部分是拉货的,拉人的才能有多少。

老大哥告诉她,这最初修建铁路的作用,就是为了运煤炭,以前修铁路有一个指导思想,那就是煤矿开到哪里,铁路修到哪里。

你们滨州这么多煤矿,现在还没有通铁路,这不是太可惜了嘛!所以呢,我们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来给你们修铁路了。

这毛玉蓉才知道,这老大哥来修的铁路,不是用来坐人的,是用来拉煤的。

可是火车拉煤,离一个农村媳妇来说,太遥远了。

也就多了一句嘴,说这铁路拉煤能挣着钱不?

铁路老大哥说,这铁路拉煤咋能不挣钱哩?现在已经有人做铁路生意发大财啦!

完了,就这么一句话。

毛玉蓉的心思不安分了,为啥,这能挣钱啊!

自己嫁给了一个老实疙瘩,就会种地,挣钱的门道一点儿不懂,这卖菜卖粮的门道还是自己瞒着他来干的。

按说你一个农村妇女,老老实实种地,做点小生意得了,铁路运输那种大事,是该你琢磨的吗?

可毛玉蓉不知道啊,她不知道这铁路运输的生意那得有多大,得有多牛B,她估计着,肯定比卖菜强呗!

咱这里就有煤矿,这不稀罕啊。

煤矿工人咱知道,那是挣工资的,比农村人强多了。

这以后要是修好铁路了,自己从煤矿上做做铁路生意,不是挺好吗?

可是刚把这想法一说,老大哥们就哄然大笑了。

可不得笑你吧,你啥啥也不懂,还想做铁路生意。

老大哥们也坏,说,毛大姐啊,你要做这个铁路生意啊,得等我们把铁路修好了,你到螺洲找我们分局的局长。

我们局长只要答应你,那就好办了,你擎等着挣钱吧。

毛玉蓉还问了一句:“那能挣够1万块钱不?”

1万块钱,那时候“万元户”可真不多啊。

“万元户”,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个时代名词。

老大哥们说,能,绝对能。

然后又是哄堂大笑,反正是逗乐子呢,觉得这农村媳妇儿真有意思,你啥求也不懂,还真敢想事儿。

那分局是你家开的,还是局长是你家亲戚啊,你想见就见啊。

可就是大家都不当回事的事儿,毛玉蓉就往心里去了。

她要搞铁路,她要挣钱。

第二天,毛玉蓉就没去给老大哥们送菜了。

干嘛去了?

嗯,她去找局长了。

毛玉蓉认为,这个事情啊,你得趁早,等到铁路修好了,别人都提前去了,那自己去了不也白瞎吗?

思路是没错的,可是这个事儿它就不是农村人这么个干法儿啊!

这不是,去了分局,没一个爱待见的,人家喝茶看报纸的时间还不够呢,凭什么搭理你一个农村妇女。

问局长住哪,更没人搭理你。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呢,上哪里告诉你去。

但是农村人么,城里人看不起也正常,自己这个穷酸劲儿自己还不知道吗?

可是,自己有“万元户”的梦想啊!

第140章 毛玉蓉的传奇二

这毛玉蓉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十天半个月的还好说,这时间再长了,可就没钱了啊。

这局长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见不着了,可是自己还得等着啊,怎么办?

自己不是会卖菜吗?

反正来的时候,跟丈夫都说过了,自己带走800块钱,一个月以后就回来。

老婆当家当惯了,丈夫就没吭气。

另外还给家里剩下300块,养活孩子们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800块钱,在那个人人仰慕“万元户”的年代,也不算少了。

就这样,螺洲的菜市场上出现了一位卖菜的“毛大姐”。

毛大姐就守着这菜摊儿,开始安顿下来了。

然后上午卖菜,下午去守株待“局长”。

农村人,特点就是热情老实勤快,菜摊儿慢慢地也有了起色。

这不是,等到天气转凉的时候,毛玉蓉居然还在这里租了一间小房子,落脚的地方也有了。

可比天天去那公园厕所里的冷水管子上洗脸刷牙舒服多了。

也比天天睡在菜市场里舒服多了。

可是啊,这梦想啊,总是那么遥远。

这都大半年了,还是没有见到局长。

不过这大半年里,毛玉蓉和城里人打交道多了,眼色什么的也活络了,知道要见一个局长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话说人不能没有理想,但是不能有非分之想。

毛玉蓉的心呢,也慢慢地冷了,不过在这地方卖菜却也比在农村老家强。

就短短这半年的时间,已经挣了8000块钱了,中间还回老家的信用社存了好几趟呢。

估摸着,这年底,自己就是“万元户”了,能不高兴吗?

好吧,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经是要到春节了。

有一天,这菜市场出现了一位老太太,满头银发,拄个拐棍。

看年纪是不小了。

穿着也非常普通,一看就是农村老太太刚进城的那种感觉。

一张嘴,满口外地话,别人好像听不懂。

话说一大早,这菜摊子上人来人往,这卖菜的一个个忙的,哪里顾得上照顾你一个老人家的情绪啊。

可这毛玉蓉看见了,不行啊。

农村人不心疼农村人,谁心疼啊。毛玉蓉看着老太太非常无助的样子,便撇下自己的生意,来到老太太跟前:“大娘,您买菜啊!”

嗯,这大半年的时间,毛玉蓉的普通话也有起色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我是川省哩,娃儿把我接到城里,我要给娃儿买菜做饭,大家听不得我讲话。”

老太太已经尽量说的很慢了。

毛玉蓉听懂了啊,这话不难懂啊,估计都是嫌老太太不利索呢。

就这么着,毛玉蓉把老太太“请”到了自己的菜摊儿前,让老太太可劲儿地挑,别的顾客反而不搭理了。

好像不把老太太伺候好了,自己心里就跟过意不去似的。

老太太挑了几样菜,又摇了摇头:“不行,太多喽!”

看着老太太想买又不愿意买的样子,毛玉蓉猜到了,这人老了,刚来城里,想给孩子们做几样家乡菜,可是自己这么大年纪,还柱个拐棍,怕是拿不了啊。

毛玉蓉看到这里,又开始心疼这当妈的人了。

想想自己这出门在外,仨闺女一个都顾不上,心里也是酸酸的。

“得了,大娘,您可劲儿挑,完了我给您送家里。”菜摊儿嘛,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回来再卖,卖便宜点儿也不是没人要。

话说自己昨天攒的菜,今儿个都卖出去了呢。

老太太这一高兴啊,还开始摸眼泪儿了:“还是好人多哦,还是好人多哦。”

好吧,就这样,老太太前面带路,毛玉蓉跟后面跟着,一路之上也瞎聊一聊。

最后,这毛玉蓉跟着老太太来到了一家单元楼的三楼,把菜放到了家里。

毛玉蓉进这家门的时候还注意到了,这家的房子挺大,应该是个当领导的。

不过这个时候,老太太您该给钱了吧。

老太太当然非常感谢啊,赶快从兜儿里掏出手绢儿,里面有零有整的,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毕竟有大面额的在里面,很好理解。

“娃儿,多少钱?”老太太问道。

“5块2,就收您5块,2毛不要了。”毛玉蓉憨厚地笑着。

老太太一听更高兴了,送到家还便宜两毛钱,赶紧给了5块钱,然后又问了问,说你家里有娃儿没有啊?

毛玉蓉笑着说,有啊!

老太太说,你等着。

这老太太要搞哪样啊,好好地还问毛玉蓉有没有孩子什么的。

只见这个时候老太太拄着拐棍,手里拿了几个本子,还有几支铅笔,走了过来。

毛玉蓉看见了,还有一个是皮本本。

“娃儿,你不要嫌弃哈,家里就这些东西多,我那个娃儿孙子都不稀罕,你要是有娃儿,让他们用去吧!”都是农村出来的,谁也不会占别人便宜,老太太也是实在人。

“那就谢谢大娘了。”毛玉蓉农村出来的,别人不要的东西,咱要,更何况都是新崭崭的东西,拿回家给孩子们用,不省得买吗?

“那谢谢大娘啊,我先走了。”毛玉蓉这是占了便宜了,那一个皮本本,好几块呢,农村都买不上那么好的。

路上,毛玉蓉赶快看了看那几个本子,稀罕啊。

这拿回去,丫头们能不喜欢啊。

“全国铁路工作会议留念。”

当这几个烫金的大字出现在毛玉蓉眼前的时候,毛玉蓉整个人怔住了。

本来,

已经,

放弃的梦想,

此刻,

又被,

勾了出来。

毛玉蓉这个时候哭了,非常伤心地哭了。

本来自己是奔着铁路来的,没想到却在这里开始卖菜了。

我这好好地开始卖菜了,您又让我看见了烫金的铁路标志和会议什么的大字。

老天爷,你这算不算欺负人!

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双眼,两道黑乎乎的东西糊在了脸上,哭的这个伤心啊。

哭完了,毛玉蓉又看了看那个黑皮子的笔记本。

“全国铁路工作会议?”能参加这个会议的,怕不是一般人吧!

第141章 毛玉蓉的传奇三

毛玉蓉重新回到了菜摊,继续卖菜。

虽说刚才伤心了一下,可是眼下的事情更重要。

那一摊子菜,总不能就不卖了吧。

话说那可都是有成本在里边的。

这白天卖完菜,晚上,这毛玉蓉又拿出了这黑皮子本本。

这皮本本,摸起来滑溜溜软乎乎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啊,这人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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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毛玉蓉的传奇四

“母亲,我们之前不是讲好哩嘛!工作上的事情,和外人哩事情,您还是不要管地好。”男人显然有点不愿意,但声音依然柔和。

“哪个是外人,这个家里头哪个是外人。这个是你哩姐姐,是我老婆子才认哩干女儿!”老太太一下子还动上肝火了。

看来,家教很严啊。

“你一个局长,整天起来不帮助辣些需要帮助哩人,尽搞一些歪门邪道,真当我老婆子眼瞎?”老太太说着,还用拐棍戳了戳这地板。

这下子,毛玉蓉心里知道底子了,闹了半天,这老太太真是局长他妈啊!

这歪打正着,无心插柳的事情,居然真的降到了毛玉蓉的身上?

看来老天爷这次不是开玩笑,是开眼了啊。

“母亲,你放心,我肯定办好。”这局长在母亲大人面前,从心了。

“娃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哩干女儿,我这个老婆子每天在家,不要说人,连个鬼都见不得,除了你每天能来看看我,我老婆子就是一个人,还不如我在乡下……”老太太没有搭理局长大人,而是跟毛玉蓉说了起来。

看来这还真是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了。

然后,老太太又把眼光看向了眼前的儿子:“好喽,你叫个姐姐,我听听?”

这是又发威了,非逼得局长大人认亲戚了。

局长大人这次乖了,走到毛玉蓉面前,不管疼不疼,痒不痒吧,反正是一个“姐姐”叫出口了。

老太太自然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领上你姐姐办事情去吧。

然后还不忘记交代,说你该卖菜卖菜,该来看我看我,等这个事情彻底办好了,你再回去。

然后,就是局长领着自己的“干姐姐”去局里,问一些情况,然后给当时太行车站的站长去了个电话,重点关照了这个事情。

得啦,这好好坐在家里,就来了个工作,还是车站的人主动找上门的。

这毛玉蓉的男人他死活不敢去啊。

最后铁路上海是找到大队,让大队出面,这才去上班去了。

这办手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不是一来二去的,又是一个多月小两个月,直到上班了,这毛玉蓉才在老太太家里给自己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当然是局长大人告诉她,人已经上班了,并且告诉了她男人班儿上的路电,也就是铁路电话的简称,两个人这才通了电话。

当然,不是局长大人对这“姐姐”好,而是老太太在屁股后头撵的紧啊。

搞的这一阵子,局长大人下了班都不敢回家了。

接下来一些波澜不惊的事情,我们就不说她了,这毛玉蓉最后是没有离开螺洲,依然卖菜。

为啥呢?毛玉蓉告诉老太太,说大丫头大了,不念书了,现在男人上班,大丫头可以在家带两个妹妹了。

就这么着,毛玉蓉跟老太太越来越近,有时候碰见局长,局长还得说一声“姐姐你来了”。

到后来,这叫来叫去的也叫得非常自然了。

有人替自己照顾老母亲,不也是个好事情吗?

更何况,就是个工作问题,解决了也没什么麻烦事。

反正老太太高兴,局长大人就有心思干事业了。

这不是到了最后,毛玉蓉连“妈”都叫上了。

不过这个事情,好像离毛玉蓉的致富梦还差得很多。

可是半年之后,又出了一档子事情,彻底将毛玉蓉拉倒了这个行当里头。

话说已经90年代末了,分局也撤了,这局长大人也成了冠洲铁路局的副局长了,也算是高升了吧。

老太太却是还住在胶州,说有毛玉蓉陪着,她就不走了,俨然成娘儿俩了。

有一天,老太太家里的电话响了,正好毛玉蓉也在。

老太太接了电话,又把电话给了毛玉蓉,一副好像有事的模样。

毛玉蓉接了电话,人也有点儿犯傻,咋啦?

电话里,这副局长弟弟告诉他,他老公出外勤的时候,出了事故,倒是没有生命安全,就是一条腿没了。

然后电话里还说,姐姐你不要着急。

这个事情我来替你办。

还说你暂时不要回家,等我明天回去,咱们再仔细商量。

一听这个消息,这毛玉蓉当然反不过来劲儿了,这男人吧,虽然有些没用,可是毕竟是自己男人,则以后成残废了,可咋整啊。

不过好的一点是,大闺女大了,能够料理了家里家外的事情了。

正在医院伺候着他爸爸呢。

不过这副局长弟弟说不让回去,那就暂时不回去吧,看这弟弟怎么说。

一个残废,带着仨丫头,这毛玉蓉还长期不在家,这大闺女要是出嫁了,这个家可就又没有人管了啊。

是得有个解决办法啊。

没有两天,这副局长弟弟回来了。

先是问候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当着母亲的面,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说你现在摊上了这个事情,伤心也没用,关键是得往前看。

家里孩子多,我给你想个挣钱的门道。

现在铁路运输越来越紧张了,我一个月给你十个列的铁路运输计划,随报随批,有人找你就收点钱,给他做一做就好了。

九几年呐,一下子给了10列计划,比张小北跟一家计划单位要的都多,还不费什么劲。

而且,这还是副局长给“戴帽子”下来的,谁都不能动,只要有需求,你就给批就行了。

怎么批,你回去买个手机,我教给你,你把他的单位和要到达的火车站告诉我就行了,剩下的我给你办就好了。

然后呢,过上一阵子,你自己就懂了,下面的事情也就通了。

说要是没有人找你也不怕,你回到滨州,直接去找一个叫高留军的人,他会帮你找人,我都给你打过电话了。

得了,这干弟弟比亲弟弟都亲啊。

虽然毛玉蓉不知道这10列计划能值多少钱,但是这干弟弟给自己找的差事,跟定不能孬了吧。

要不然老太太也不答应啊。

好吧,毛玉蓉答应了这干弟弟,说先回去看看。

第143章 毛玉蓉的传奇五

这毛玉蓉不是答应了这干弟弟的安排吗?

好啊,这不回去可还真不是个事情,可是要回去,这老太太谁管啊?

老太太脾气倔,跟儿媳妇闹不到一块儿,虽然说自己是副局长,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更何况,老丈人是之前的老局长。

这哪头儿的情绪他都得照顾到啊。

现在看来,毛玉蓉是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所以这个事情最后呢,这副局长大人还提了一个要求。

说老太太年龄大了,也不愿意跟着我们,在老家身边也没人照顾,以后就跟着你在滨州吧。

得了,真成了闺女了,养老的活儿都干上了,这下,“娘儿俩”就不用分开了。

原来,这也是局长的小心思之一。

为什么说之一呢?因为这局长大人还有自己第二个小心思。

经过这么长时间,这副局长也看出来了,毛玉蓉这个女人,心思细腻,胆子也大,还不抠门,是个可以用的人。

另外,底子干净,谁也不会注意到。

自己现在是从分局局长的位子上到了局里,可一直没有把这个“副”字儿去掉啊。

现在这年头不比当年了。

不仅仅是你辛勤工作,努力付出,干出成绩,就如何如何让了。

自己都多大了,那老丈人都去见马克思了,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所以,得有开道的东西了。

可这自己不能亲自出面啊!

那毛玉蓉就是自己的代理人。

所以,这“姐弟俩”的感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之后,两个人又问老太太的意见,老太太才没有什么意见呢,说就愿意跟着毛玉蓉。

得,全妥。

这毛玉蓉回到滨州,安顿好老太太,就直接去找那个什么高留军了。

至于高留军这个人,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因为那属于比毛玉蓉还早期的铁路能人。2002年的时候,就退隐“江湖”,让儿女们上场了。

反正是月初的时候找的高留军,月底的时候,高留军给了毛玉蓉80万块钱。

80万,九几年啊,那时候满大街还是王菲、那英唱《相约98》的时候,张小北才上高二的时候啊。

这毛玉蓉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这不是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吗?

现在有钱了,电话什么的,也配备的齐全,就跟自己的“干弟弟”联系了一下。

干弟弟告诉他,没事儿,钱你就收着,以后说不定自己还有用钱的地方。

毛玉蓉自然是一下子心知肚明啊,说姐都给你攒着,光这利息,姐都花不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毛玉蓉越做越大,业务量也越来越广,逐渐开始做煤炭生意,涉及酒店业务,短短的几年时间,已经是闻名铁路界的响当当的人物了。

而她的干弟弟,自然是步步高升,就是马总说的那个话,现在已经是这个行业的老一了。

……

这故事听得人荡气回肠啊,张小北听着听着就傻了,完全沉浸在故事当中。

他在沉浸什么呢?

当然是沉浸在毛玉蓉的“成功之道”上。

人家怎么就能从一个农村的普通妇女,混到现在铁路界的“大姐大”,难道完全是命好吗?

好像不是。

张小北从毛玉蓉身上得出了一个结论,四个字:“知行合一”。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不管前途如何,知道了就立马去干。

不要拖拖拉拉的费事,那样,多少机会都会擦肩而过。

毛玉蓉要不是去卖菜卖粮食,能认识那些铁路老大哥吗?

没有铁路老大哥的话,她能懵几打蛋地去找局长吗?

别人看见老太太不利索,顾不上,可是她觉得该做啊,就放下生意去帮助老太太。

这些行为,看起来是一个农村妇女的善良和执着,可其实呢,是一种坚定的执行意志。

他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没有前怕狼后怕虎,没有画什么“分析树”,也没有去问东问西,自己就去做了。

这是一种可贵的精神——知道了就去做。

这下,张小北知道了,“做”远比“知道”要重要的多。

正在沉浸其中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女声响了起来:“马哥,你们俩聊啥呢,怎么把我男朋友还聊抑郁了呢,这晚宴可都要开始了啊。”

张小北一下子从沉浸中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在胶州呢啊,这是人家搞“晚宴”的地方。

于是赶快起身,说道:“小娅,你见完姐姐们了?”

左丹娅莞尔一笑,搀起张小北的胳膊,说道:“走了,咱们不跟这儿待了。”

说完,张小北又被左丹娅拽着,出了这大厅,等张小北回过神来,左丹娅早已经把车开上路了。

话说自己早就想着和张小北进行“鱼水之欢”呢,这见完了妈妈姐姐叔叔哥哥们,自己早就不想在那里待了。

“小北,你深思的模样很有味道啊。”这左丹娅是迷到了张小北身上了,尼玛干啥啥迷人。

连发呆都能说成深思,还特么有味道。

“我在回味你母亲的传奇……”张小北说道。

“嗯,我妈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左丹娅也好像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般,不过随即,左丹娅又笑了,“张小北,你别打扰咱们今天晚上的好心情啊!”

“不打扰心情可以,有一个条件。”张小北一下子坐起身来,有点儿“恶狠狠”地盯着左丹娅说道。

“什么条件,用得着你这么具有挑战性的眼神?”左丹娅还真想不出来,张小北会怎么接下面的话。

“今天晚上,我在上面,你在下面。”张小北依然表情“严峻”地说道。

“这种事情,是靠商量的吗?”左丹娅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搞了半天是个体位问题,“有本事,你打败我!”

“这可是你说的啊!”张小北笑了,捏了一下左丹娅的鼻子,“但是在战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补充一下体力啊!”

话说这一晚上光顾听故事了,从下了班到现在,可还没有吃饭呢!

第144章 想海外注册公司

两个人到了另外一家酒店,吃了点饭,便早早开房休息了。

别整的跟上次一样,大早上五六点的,醒都醒不了。

这次两个人依然尽兴的狠,这不张小北躺在床头,抽着烟,中场休息呢么。

“小娅,你母亲这次慈善晚宴,主要什么名堂?”张小北倒是挺好奇的,这一个个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啊。

“嗯,听说是要搞一个什么铁路工程招标的事情,这不是国家经济飞速发展,公共交通事业蒸蒸日上嘛!铁路新干线的事情也就提上日程了,现在是做一些前期工作。”左丹娅的头在张小北的胸膛上蹭了蹭。

“嗯……”张小北不置可否。

这种事情离自己远着呢,自己算那颗葱啊。

“怎么,你对我妈有兴趣?”左丹娅问道。

“我只对你有兴趣。”张小北捏了捏左丹娅的鼻子,然后继续说:“听马总说了你母亲的故事,我很佩服她,可现在,我更多的是担心她。”

“有什么好担心的?”左丹娅继续问。

“你母亲的干弟弟是啥人物,我们现在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也就碰触到了大的规则。”

“像我这样的,在下面做做手脚,挣点小钱,这个事情现在不稀罕,一抓一大把。可是像你母亲这样,放眼960万平方公里,怕也就这么一位了吧!她挑战的规则太大,迟早是要深陷其中的。”

是的,你就一老百姓,凭什么能玩儿这么大。

而且你从滨海的农村,玩儿到了中心点上。

话说树大招风。像毛玉蓉这样的,能把自己洗白白吗?

张小北也分析了,能到现在还不收手的,只有两个原因: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二,人心膨胀藐视规则。

所以张小北并不觉得,进入那个圈子是什么好事。

你要知道一点,国家在反对腐败的路子上,是永远没有止境的,那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所以,张小北也是一直夹着尾巴展现在大家面前的。

“这个事情,我也曾经跟我母亲说过,说她的手有点儿伸的太长了,需要收一收,可她也是摇着头说了一句,收不回来了。”诸多无奈,汇于一眼之中。

“所以,我一开始才问你,你怕我了吗?”我去,原来当初问这句的根源,是在这里啊。

“我倒是不怕,到时候我俩无非是个男女朋友关系,如果料想不错,你并没有插手你母亲真正的生意,而且你会那么无情地把我给撂出去吗?”张小北用手轻轻地抚弄这这只小野猫的头发,嘴里淡淡地说道。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这是左丹娅问的。

“你能帮到我的地方很多,但是我不想通过你的母亲,即便是要通过你的母亲,我也不想有什么经济往来。”这话说得......

“我想,就我来说,也许只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此外,你现在,应该和你的母亲适当保持距离了。”这是建议。

“嗯,我懂得。”左丹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别人是恨不得结交自己,然后通过自己跟母亲搭上关系,然后去做一夜暴富的大梦。

而这个张小北,却是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并且一眼就看到了母亲那个圈子摇摇欲坠的弊病,这样的男人,才有依靠感。

“小娅,你现在是哪个国家的护照?”张小北知道,左丹娅肯定已经不是本土人了。

“星条国的,怎么啦?”左丹娅有点儿不解。

“好办吗?”张小北问道。

“嫁给我就好办了啊!”左丹娅哈哈大笑。

左丹娅看似玩笑地一句,但是也一下子把张小北的心思给猜着了。

估计也是为以后做打算呢。

张小北自己的钱可经不起查啊,他要自己办移民肯定不现实啊。

而且,他还得继续在国内挣钱。

所以说,左丹娅所说的办法,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

“那也得好几年才能‘转正’吧!”张小北问道。

“嗯,结了婚就可以申请临时绿卡了,两年以后,夫妻关系稳定,就可以获得正式绿卡。五年以后成为正式公民。”这个左丹娅熟。

“那能待在国内吗?”张小北似乎是上心了。

“可以啊,在国内等候通知,完后去大使馆一趟就可以了。”左丹娅答道。

“七年……”张小北的口中不禁感叹了一声。

太慢了。

“你先说说你想办什么事情吧!”左丹娅看着张小北的样子,有点儿着急了。

“想去国外开个公司,以外商身份进行投资煤炭发运行业,这样更加保险,虽然我现在以我父亲的名义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公司,但我总感觉蹩脚,另外这种事情明面儿上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却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张小北说道。

“简单啊,去英属维京群岛啊,那地方现在都是注册公司的,5万美金不用验资,自然人合法身份就行,超过5万美元,多收你一千多美金就好了,十天半个月就齐活儿了。或者你直接购买现成的空壳公司也可以!”左丹娅十分不明白地答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搞那么复杂。

咱张小北不是不知道嘛,也没有这个路子。

这可是人家高端人士玩儿的套路,张小北上哪里知道去?

现在左丹娅这么一说,这么简单,立刻就明白了,而起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买个空壳公司,你想办法帮我垫付美金,我给还你本币。”

这不就简单了吗?

就是这个公司变换一下股东的事情就完了,当然股东还是自己的老爹。

公司运作起来,那边找个代理人出面,更何况,自己以后的路子肯定不能只盯着金盛集团这个小圈子玩儿吧!

业务量以后大了,金盛集团这个事情,那就不是个毛病了啊!

更何况,那时候的网络还没有这么发达,而且在英属维京群岛那地方,公司多得跟牛毛似的,这查也不好查吧。

第145章 这次没营养费了

其实张小北想了想真是好笑,本来是想问问计划单列的事情,在省经信厅的手续好不好办。

结果呢,三扯两扯,扯到自己和孔强的公司上去了。

这下子,摇身一变,还成了外商投资企业了。

外边不好查,这且不说,还有个“三免两减半”的优惠政策。

多好啊。三年不用交税,两年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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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点车费能省下了

“问你个事。”短信还在继续。

“啥事?”对方好像也没有事,就等着跟张小北扯淡呢。

“点车费能不能省?”这就是张小北刚才说的小事儿。

左等右等,这下子没信息了。

张小北想,完蛋了,这左丹娅肯定也是嫌弃自己事儿小呢。

不愿搭理自己。

没想到5分钟以后,电话就响了,左丹娅打过来的。

“张小北,给你联系好了,一会儿给你发个电话号码,请完车你直接给这个人打电话,放心,跟我母亲没关系。”左丹娅原来是帮他联系事情了。

不过张小北的话似乎她也听进去了,不想跟她的母亲扯上关系。

“小娅,这是你自己的关系?”张小北问道。

“是啊,我们家就是做这个起家的,这方面我比你熟。大的事情不敢说,像下个车什么的,我自己就办得了。”嗯,人家是真比张小北熟。

张小北才玩儿了几个月啊。

“那这个钱,我到时候给你,反正客户给的,不要白不要。”张小北高兴地说着。

其实就是客气一句,他知道左丹娅看不上这点毛毛雨。

“算了吧,这就是营养费,哈哈哈……”这正事说完了,左丹娅又开始皮了。

得,自己的身体是真值钱,这营养费却是也不低。

不要拉倒,我张小北还不乐意给呢。

不过张小北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为啥呢?他又想到了左丹娅的母亲。

这左丹娅的母亲,在张小北看来,是迟早要出事的。

现在的左丹娅看着有钱,但资产怕大多数都是在她母亲名下的。

如果是有些资产转移到她的名下,反而不好了,到时候怕更说不清了。

所以聪明人都会等自己上岸了,安全了,才会正儿八经地分配资产。

将来有什么事情,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话说,岳原理的套路还不明显吗?

这个时候,张小北又想到了一个事情,趁左丹娅现在不拿钱当回事情的时候,让她入股自己的外资公司来,将来也有个保障。

理由很简单,自己现在缺钱,邀请他入股。

再者说了,这左丹娅能不拿自己的事情当回事儿吗?

就她那一根筋的样子。

认准了就不变的轴德行。

张小北想到这里,又拿起手机,给左丹娅编写了一条信息。

“小娅,我这里暂时缺钱,想请你入股外资公司30%的股份,钱的来路还是不要跟你母亲扯上关系。”

看了好几遍,张小北觉得这是最正常的语气,于是便按下了“发送”键。

“小北,我爱你。”这是左丹娅发过来的信息。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张小北是个缺钱的主儿吗?肯定不是。

那不明显是给自己找条后路吗?

还把他自己说的惨兮兮的,这台阶给的,还不够大吗?

左丹娅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在那边还摸了好几把眼泪,才把这条短信发过来的。

说实话,野马也有被驯服的时候。

这左丹娅外表看起来桀骜不驯,其实内心是孤独的,虽然受过西方的教育,有一些自由奔放的思想在作祟,但从本质上来讲:

她就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会有孤独的一面,就会有脆弱的一面,就会想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和胸膛让他依靠,想有一个休息的港湾。

但,绝对不是占有。

婚姻是一种硬性的形势捆绑,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不需要。

话说自己又不是没有过婚姻。

其实张小北给她想的办法也不错啊,用她母亲的钱去挥霍,用自己挣的钱去养老。

这辈子,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不论身体,

亦或心情。

话说这左丹娅是开心了。

可是张小北犯愁了啊!

咋啦,今儿晚上得归位了啊,家里还有个绵羊一般的小娘子呢啊。

总得雨露均沾吧。

话说,张小北这有了左丹娅,就不要岳楠栖了吗?

才不是呢。

各是各的风情,各是各的味儿。

左丹娅那种女人不适合婚姻,就是一匹野马,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而岳楠栖呢,老老实实单单纯纯,将来在家里相夫教子,这才适合做老婆,也才符合张小北的世界观。

好吧,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这说的就是张小北了。

下午下班之前,安排好请求车,就给左丹娅发来的那个电话打过去了。

可是对方并没有接,也许是忙吧。

就在张小给挂了电话之后,一条短信却是发过来了。

一看,就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到站,计划号,车数,以后信息发过来就行。”

应该是不方便吧。

张小北管他那么多呢,就编写了一条短信,直接给发了过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明天的结果吧,不过左丹娅的水平,还是值得信赖的。

张小北如此想到,便要起身往滨州赶了,这回家之前,自己总得先洗个澡吧。

话说这女人别的不灵,就第六感特别灵。

你敢在身体上或者精神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立刻就给你感觉到了。

所以这张小北回家之前,得去洗个桑拿,顺便让服务生帮自己干洗一下衣服,把身上的、衣服上的,沾有左丹娅气味儿的地方,都给洗干净了。

最后,再给手机“消消毒”。

这才能放放心心,大大咧咧地回家。

话说这岳楠栖刚上班,一天起来忙着呢。

白天倒是没啥事情,可银行的学习啊,开会啊,培训啊,全在晚上呢!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回家基本上是再晚上9点以后了。

当然,跟其他股份制银行比起来,这算是好的了。

所以呢,这张小北的清理工作,有的是时间来做。

晚上9点,张小北准时出现在了自己的单元楼门口,而且正好碰见了自己的小女朋友穿着银行的制服,扎着小丝巾,盘着头发,踩着黑色的小高跟鞋颠儿颠儿往家赶吗。

好吧,还是之前那句话,爹妈别的没给咱,就给咱一副好肾。

第147章 老华死的很蹊跷

这岳楠栖上了一段时间班儿,人明显开朗多了。

人嘛,总得学会适应和面对现实。

所以,张小北这“出差”回来,一定得表现的“等不及”了,自然是进门之后,直接将岳楠栖推到……

话说,岳楠栖自从岳原理出事以后,心情也一直很压抑,今天晚上的心情也是格外地好,两个人也是极尽所能,想给对方安慰。

所以,这一次自然是非常愉悦。

嗯,张小北蒙混过关了。

不过,这5月份,基本上自己所想的事情都干的差不多了。

张小北就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他得想想,接下来自己怎么折腾。

孔强和自己的事情,暂时先这么走着,等到左丹娅把外资公司的事情办妥了,转股就好了。

外资股份收购,正常的资本运作。

咱干的事情,都是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

经六福的事情,估计得等到自己拖拖拉拉到了6月底才能看到效果。

这个事情急不得。

似乎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

张小北想到这里,自己都笑了,干嘛啊,这么贱,清闲两天就不行吗?

那算算自己这个月能进账多少钱吧!

公路上一吨10块,5万吨货,两位数乘以一位数的乘法,小学就会了。

铁路上孔强的利润还按40块钱算,三列,除去税的话,也在40个左右。

加上苏省那个周总给的,也是三三得九。

嗯,这个月基本上入账在100个左右。

照这样的速度,自己很快就能步入富人的行列了啊。

不过说到周总,张小北有点儿想起这小子了,你说这个月,他连柳沟煤矿带别的煤矿,一下子搞了5万吨煤回去,吃得下么他?

这市场目前来说虽然还可以,却是已经慢慢有慢下来的迹象了啊。

11点了,怎么着?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另外这个周总之前不是说过嘛!那里的民用市场好像前景非常不错。

自己也总不能就跟孔强一直这么小打小闹地玩儿下去啊!

别的市场,别的煤矿,咱就不能插手进去玩儿玩儿吗?

话说那煤,卖给谁不是卖啊!

更何况,跟上“北爷”,煤矿上管销售的这帮子人,都得了不少的好处,看起来都是“北爷”从天上给他们摘下来的。

三分薄面有没有?

嗯,这个事情好像还值得琢磨一下。开发新的地域,开发新的市场,别一天天起来小富即安的样子,得有点儿理想好不好。

不过想想,算了吧,都11点了,别打扰人家了。

用一句靠谱的话说,这么晚了,洗洗睡吧,折腾求啊。

接下来,好好上两天班儿吧。

……

第二天,张小北早早来到了办公室,这正开门的时候,郭想就神神秘秘地跟过来了。

张小北也没带多看他,想来是说计划的事。

月底了么,多么正常的事情,你小子搞的神神秘秘的,跟见不得人似的。

可是这开了门,郭想一进来,就压着嗓子说道:“张处,华矿长死了!”

“华矿长,哪个华矿长?”张小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中马煤矿那个华矿长啊,你不认识吗,没有承包之前,干销售那个!北省老板承包之后,直接干矿长了!”郭想说着,摇了摇头。

“啊?!老华死了?怎么死的?梗了?”这些年,人们日子好过了,饮食上不注意,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张小北的第一反应是得了急病,一下子没的。

还想的自己以后可是不能瞎喝了,可得注意身体了。

这说别人没啥感觉,说道自己身边的人,这感触可就深刻多了。

“不是的,自杀,好像是在水库里被人发现的,警察已经去现场了。”郭想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自杀?看你这样子,好像老华死的是有蹊跷啊!”张小北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外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这好好的一个矿长死了,怎么会没有说法呢,这说法大得去了,有的说,老华给外边上礼上的不少,上面查呢,他自己承受不了压力,就给蹦到水库去了。”

“还有的说,煤矿上出了事,北省老板隐瞒不报,最后好像是有人举报啥的,老华不是矿长嘛,顶不住了。”

“也有的说,外面的女人太多,人家逼得他离婚呢,都上门好几次了,闹得不可开交,老华给抑郁了,然后给来了这么一出。”

……

郭想还在不停地絮叨着,而张小北的神情,明显是凝重了起来,于是朝着郭想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别说了。

郭想倒是不说话了,可张小北也不说话了。

他在想啊,就华矿长这种老油条,什么事情能逼着自己跳水库呢?

就郭想刚才说的,假如是上面查贪腐,这事儿能查到他华矿长的头上吗?这有些事情,老板会出面啊,他一个替人干活儿的,还到不了那么个层次。

你要说打点一下来检查的,这个情况有,那没多有少的,能有多少?

还不至于逼得他这矿长跳水库去,大不了坐几年就出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是,肯定不是这个理由。

再说说外面养“小三”的事,人家那么年轻,他都五十多的老头子了,人家真稀罕嫁给他?嫁给他图什么?图他的钱?

大不了多给点儿吧,了了这个事业就算了,都五十多的老夫老妻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至于跟上个这还抑郁了吧。

只有一个可能,煤矿上可能是真出了事情了。

这自从北省老板来了以后,中马煤矿的干法明显就不一样了。

下井的人数多了,本地的外地的都有,还有一些是湖广地区的民工。

这真要是出了事情,把家属打点到位,家属自然是悄悄地领钱走了。

下面的工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也发生过,知道端人家饭碗,替人家说话,完了再给点封口的东西,也差不多。

唯有一个人是从哪里都绕不过去的,那就是矿长。

第148章 对承包制的思考

为什么矿长就绕不过去呢?

第一,如果将来有人举报这个事情,上面来调查你总得配合吧,万一这矿长意志力不强,给漏嘴了呢?

就别说你漏嘴了,就在国家强大的法制机关面前,有几个人能够顶得住?

说能顶得住的,那都是吹牛比。

好吧,就算你意志力强,我凭什么相信你意志力强?告诉你,只有一种人,嘴巴是最牢靠的。

第二,矿长嘛,你得给全矿职工做个“表率”吧,看看这不替老板保守秘密是什么样的。就这矿长一出事,放心,你在中马煤矿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不信你去找人问问,看谁敢跟你说。

这老华同志的尸体,可是还水淋淋地摆在水库边儿上呢。

郭想说的几种说法,就这一种还可靠点。

其他什么找小三啊,离婚压抑啊,还有什么上面查事儿啊,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那都是人家放出来的烟雾弹,转移注意力的。

好吧,现在警察介入了,可是介入了又能怎么样?

自杀的,自杀原因那么多啊,你让警察怎么办?

放心,现在家属肯定配合的好着呢,警察问的时候,肯定是已经出现了非常有逻辑的说法了,而且口径还是出奇的统一。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工作压力大,个人情绪不稳定导致的。

要不然就是家庭矛盾大,一时想不开给闹成的。

跟煤矿的安全生产经营,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话说,你家属都“配合”成这样了,工人们也看到了矿长的结局,谁又敢多说一个字呢?

话说家属敢不配合吗?

中间的道道,自行脑补!

所以啊,警察就是神仙,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这个事情真的就这样了吗?

张小北觉得还真不一定。

水会落下去,石头会显露出来,脆脆的纸,哪里又能包的住熊熊烈火?

这是规律,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张小北再次向郭想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心情,明显是受到了影响。

这干煤矿的,井下的工人是今天下井,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升井,地底下的事情,突发情况太多了,而科技力量有时候在灾难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这个都是无需多言的事情,只能说依靠科技的力量,极力做好安全生产工作。

可是出了事,该上报上报,该处罚处罚啊,怎么就搞成这个结果了呢?大不了停上几个月的产吧!

即使是坐牢,也比丢了命强吧!

可这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么一个结局呢?

理由很简单,老板不想停产。

停产一天,那多少个亿的利息是多少钱?每天又少赚多少钱?一颠一倒里外翻翻,那得损失多少钱?

一个人的死亡事故,就最少停你一个月;两个人的事故,就得停你三个月;要是三个人以上呢?

那你煤矿就先停着吧,啥时候开,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就彻底停了。

这尼玛还了得,话说多少个亿在里面放着呢,劳子这才干了几个月?

所以,这个事情,张小北分析,绝对不是个小事情。

一旦露馅儿了,这煤矿可能真的就不能玩儿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老华这样的结局。

看来,老华的结局是注定的。

只要是搞这种承包制的煤矿,像老华这种结局就必然不可避免。

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该法办的一定要法办,该偿还的一定要偿还。

可是,那时候迟来的审判,是不是老华同志,已经看不到了。

……

不由自主地,张小北点着了一根烟。

这种事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所有的人都会三缄其口。

所以这个事情,张小北也就想到这里就算拉倒了。

只能说,自己以后在重大利益面前一定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大的规则,永远不能挑战。

可是同时也衍生出一个问题来,如果这中马煤矿当时被金盛集团收购了,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老华还用得着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吗?

张小北认为,应该是不会的。

最起码,一旦出了事情,金盛集团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上级部门报告,并且安排救援,所有领导肯定会到达现场。

然后等待事故调查的结果,等候上级部门的处理意见。

他老华同志,大不了把他的矿长给他撤了,结果再坏一点,让他进去蹲几年,无非也就是这样了吧。

至于赔偿,肯定是光明正大地赔偿啊,该赔多烧赔多少。

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老华人都没有了,外界还在猜测老华是如何地不堪。

这个时候的张小北,思路不由地回到了当初和赵大主任讨论的命题上。

为什么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问题,尤其是在这龙海县的范围内。

这承包制,是一种人们思维不清,对企业出路把握不准,把眼前利益看得重于长远发展的这么一个产物。

换来的不是企业的活路,而是一条自我封闭的死胡同。

快速的攫取,快速的消亡,只能是这种经济形势之下,企业最终的归宿。

好像,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至于吃干榨尽了,除了一座黑洞洞的矿井,什么也给子孙后代留求不下。

其实在县域范围以内,人们的眼光、眼界都受到不同程度地封闭和短缺,个人利益或者短期利益永远摆在至高的位置上面。

所以,在县一级的范围之内,别说没有好企业,就是有好企业,也被糟蹋了。

像之前提到的什么化肥厂、工具厂等等之类的。

不行啊,思想跟不上,思路跟不上,永远是县一级区域经济发展的最大障碍。

还有就是这种“黄土文化”,靠天吃饭,向天要饭,永远不像“海洋文化”那样,征服大海,向大海探索。

这也许就是内陆地区和沿海地区的文化差别吧。

所以,对于承包制,这时的张小北,默默地投了一张反对票。8)

第149章 分公司有想法了

老华去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

当初在那每场之上热热闹闹的场景之中,老华掂着裤子从厕所出来的场景张小北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悲剧。

但不仅仅是老华一个人的悲剧。

好像是在这种外来民间资本插手暴利行业,承包制风行的当下,很多人的结局。

这个问题,张小北不愿意再多想了。

本来想当几条咸鱼的想法,似乎这个时候,又被打搅了。

张小北没有想过去看老华自杀的现场,他知道那种视觉冲击有多么强烈。

最多,在老华搞追悼会的时候,吊唁一下。

送送老朋友,顺便也送送那该死的煤矿承包制。

好吧,干自己的事情吧,闲来无事,跟老经同志探讨一下拜访客户的事情吧。

据说,每年到了6月初,大家都会争先恐后地这么干。

正常业务维护,虽然不起多大作用,但是做做样子,联系联系感情,还是应该的。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总不能坐在办公室,左手抠右手,再闻闻“纪念品”吧。

电话打通了。

“经哥,忙啥呢?”张小北问道。

“这不是,一上班好几个人都在这里说老华的事情呢,听说了吧!”这种消息传得最快,老百姓的嘴一点儿不亚于现在的朋友圈。

“听说了,不过不是跟你说这个事情。”张小北明显没有平时那么兴奋,“这6月份客户拜访的事情,分公司是怎么考虑的?”

“该去去吧,我也不想在这分公司待着,你那里什么时候走的开?”经六福问道。

看来老华这个事儿,对周边人的情绪影响还是很明显的,最起码,这两位没有再打屁掐架地说话,难得地一个脏字儿都没有。

“我过了12号就有时间了,我那未来的老丈人不是要开庭嘛,我得去看看。”张小北说道,“那去的时候,拜访的礼品由集团公司准备吧?”

嗯,张小北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其实也不是啦,这种公对公的事情,你分公司出面最合适了,集团公司每年给你们不少什么招待费差旅费呢!

销售科才几个钱啊,所以得你们分公司牵头。

“你小子就是会过啊。算啦,我也不瞒你了,分公司本来也考虑这个事情呢,以前你们都是自主拜访,现在呢,由分公司统一进行,金副总裁带队,我组织,你们六位处长都跟上,不管公路铁路客户,我们都去转转。”

经六福说道。

好吧,分公司已经有了想法了,张小北也省得操心了,只不过张小北也感觉到了一点,这煤矿的销售科,各自为政的日子,怕是要到头儿了。

现在连客户拜访,都由分公司统一安排了,这就是个信号啊。

可是分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理由很简单,张小北不是提出了一个计划单列的事情吗?经六福也慢慢往前推呢!而且基本上也算走完一半的程序了。

如果一旦这个事情搞成了,集团公司可就成了计划单位了,这什么东西都会一乎笼统地全部收回去,权力就会集中到分公司的手里。

你没办法不收回去啊,自己公司都可以提报计划了,你还去外面瞎玩儿什么?你不交权都不行啊。

所以,按照这个思路来的话,第一步,应该先把客户资源统一到分公司去。

最起码,所有的客户都见见面,聊一聊。

顺便说一说我们也要计划单列的事情,以后我单位的自主权就更大了,我们的合作会更加愉快。

其实,这就是传播一些信号的事情。

到时候,业务统回来,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后续还会有动作,但都是根据这计划单列的进程,适当地进行。

说停也能停下,不显山不漏水,说继续还能继续,到时候“一统江湖”。

那到时候,分公司可就成了真正的“权力中心”了。

而且,如果经六福在这个事情上,如果再没有起色的话,张小北就只有被调回分公司,来接管部分业务了。

所谓的部分业务,肯定是铁路业务,顺便抓计划单列的事情。

看来,集团公司也是有点儿等不及了。

张小北坐在办公室里,想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得清闲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柳沟煤矿的销售处长将来交给谁呢?

这人得有两个用处:第一,不能影响自己的业务发运;第二,还是自己比较看好的人。

话说,郭想这个人,他好像挺喜欢的,最起码有眼色,还听话。

还是柳沟煤矿的老人儿,跟其他矿的处长还扯得上。

另外,估计金总也看出来了,这张小北在一线干个处长,明摆这是有意“拖拉”计划单列这个事情的速度。

为什么,这小子心里明白着呢,这在下边当“自由兵”,多挣钱啊,是不是。另外,你说分公司让经六福去跑这个事情,他明显的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

别以为自己在下面的那些头头道道领导们不知道,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领导每天手机上的小道消息不必谁多?

所以,让张小北回来,让他自己跑这个事情。

这小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工作该怎么做,怎么能挣钱,就算为了他自己挣钱,他都会把这个事情尽快跑成的。

哼哼,就你张小北会打算盘啊,领导的算盘比你打的好。

告诉你,就是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

想到这里,张小北不由地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提前培养郭想,提前跟阳邑煤矿和三和煤矿的处长们接触,这是做对了啊。

将来自己免不了要在这几个地方装车,你当了领导了面子得给,但是大家的面子你也照顾到了,就完了。

大家有事情了,你再帮帮忙,你的事情大家给你弄好点,就这么回事儿。

人呐,利益啊,没有利益捆绑的事情,你可以尝试一下有多难。

可是似乎只有利益,才是向前进步的唯一动力。

不论企业,抑或个人。

第150章 岳原理一案开庭

无所事事地当了几天咸鱼,时间已经跨入到了2006年的6月份。

话说这5月底之前,这周总也没来跟张小北谈6月份的事。

自己的小收入也少了一点。

不过孔强的客户依然积极。

据孔强说,这家客户煤库大,产品结构也不错,效益也可观,知道这几个月煤价会下来,所以还是计划存货,降低成本。

而且,这个月计划加量。

张小北说,最多只给两万吨,剩下的,还得平衡关系。

话说两万吨,五列,也不少了。

看来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啊,这周总一列才给三万,这孔强的加了两列,做成五列,好像比上个月还能多挣20万。

所以,张小北也就不再纠结这周总来不来的事情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郭想吧,这个时候你不喂喂他,他到时候能听你的调遣?

他也就是卖卖计划,具体的发运,自己也没有个什么客户。

翻不起什么大浪。

还有,自己已经拿住了他的“小把柄”,再加上对他进一步放权,那以后肯定是自己人了。

这不是对当初领导们在自己身上玩儿的手法吗?

呵呵,套路啊,满满的都是套路。

……

转眼已经6月10日了,离岳原理公开审理的日子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这次是异地审理,不在临州。

而是在鲁州市。

张小北得提前去,最起码11日就得到了吧,话说这地方离滨州还有七八百公里呢。

所以,今天是张小北启程去鲁州的日子。

那时候还没有动车,也没有什么新干线,还是以普快绿皮车。

一个小时能窜上百十公里就不错了。

一想这一路差不多十个小时的车程,张小北就有点儿头疼。

真特么矫情,你当初上学的时候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的精神去哪里了?

这才短短两年时间,还头疼上了。

所以这人啊,由奢入简易,有简入奢难,老话儿说的还真是不错。

好在自己在铁路上还认识两个人,搞一张卧铺票问题还不大。

飞机可不敢坐,那家伙飞在天上,万一……是吧。

人越来越大,钱越来越多,胆子越来越小。

好吧,闲话收起,我们看案子去。

6月12日上午9点,岳原理的案子正式开庭。

而张小北则是坐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静等着审理开始。

在法官宣读了开庭意见之后,岳原理便在法警的看押之下,站到了被告席上。

从去年国庆节到现在的6月份,整整10个月的时间。

看得出来,岳原理也憔悴了许多。

头发白了,衣服旧了,背和腰也佝偻了,但是那眼神。

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柔和,而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

张小北知道,这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打算。

你就是证据再摆在面前,我就是不认账,即便是“重事实轻口供”,我也能为自己挣得一丝同情。

无赖。

这个时候,张小北对岳原理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形象定位和心理预判。

果不其然,当法庭将一系列证据当庭展示的时候,岳原理满口托词,但就是拒不认罪。

当然,证据是一部分一部分展现的,因为案子得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审理。

看到岳原理的这个样子,法官似乎对这个人充满了失望,摇了摇头。

最后,法庭宣布请证人到场。

话说一提到证人的时候,岳原理的神情似乎是一怔,感觉是一下子没有想起还有什么关键的证人来。

不过看法官似乎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果然,当证人出现的时候,岳原理有点儿崩溃的感觉,直接破口大骂开来:“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位法警直接将岳原理按住了,而法官也适时地敲了敲锤子:“请保持法庭肃静!”

这岳原理的失态,充分表明了这个证人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紧接着,岳原理抱着自己的脑袋,在法庭上一副懊恼的神情。

是的,这位证人如您所想,是个女的。

虽然十分虚弱和苍白,但是绝对难以掩盖她在尘世之中的美丽。

“是他,就是他,岳原理……”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然后,一个故事便开始了。

这个故事,还得从一个名词开始,叫煤炭资源占有费。

上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这煤炭慢慢地抬头了。

金盛集团也是诞生在这个大环境之下的,那个时候的形势,张小北之前也了解过。

这煤炭形势虽然有点起色了,但是大的经营方面,依然没有多么火爆。

而且集体煤矿,也就是乡镇煤矿和村级煤矿的管理非常混乱,私挖滥采的情况还非常严重。

岳原理当初刚从贵省调过来当副市长,分管的是科教文化卫生工作,并不在煤炭口。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在煤炭口的副市长,却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改革想法:集体煤矿私有化经营。

什么意思呢?集体煤矿在那个年代还属于入不敷出的包袱,怎么样能把包袱解决了,还能增加当地的财政收入,是一个地区发展的首要问题。

民营企业在那个年代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一些民营企业的管理虽然非常严格,但是却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利润,在有些行业甚至出现了民营企业收购集体资产,并且成功盘活的案例。

所以岳原理当初是认为,这临州属于内陆城市,除了煤炭资源,也没有可依托的有效产业,如果将煤炭资源进行私有化管理,然后私有企业再适当地补充当地政府一些资源费用,这样是不是可以呢?

按照私营企业的运营方式,管理肯定是严格的,而且是能抓出效益的,养活这些职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另外,煤炭经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转好的迹象,但是具体能好到哪一步程度,谁也不敢想象啊,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谁也不敢下定论不是。

为什么不趁现在有点起色的时候,把那些死气沉沉的煤炭集体企业给盘活了呢?

第151章 当初的岳副市长

岳原理思前想后,也做了一些调研,然后觉得可行,便整理了一份议案,在人大会上提了出来。

没想到这议案一经提出,就受到了高度的重视,虽然也有一部分人意见相左,但大多数人是一致看好这条路子的。

紧接着各级会议根据这个议案进行了一些研判,认为的确是一条可发展之路。

你私有企业占用了国家的资源,给国家资源一部分补偿,这无可厚非,这地方财政有了钱,就可以干更多的事情。

另外,就像岳原理想的,私营企业的确是可以在夹缝中找到生存之路的,市场经济喊了这么多年,我们的集体企业也应该面对市场了。

就这么着,什么常委会啊,联席会议啊,开了好多,就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了。

这个可是得慎之又慎,虽然说属于集体企业,但到底是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挂钩的,这哪位领导都得慎重啊,是不是。

当然,县级、市级的国有企业还暂时不敢纳入这样的方案之中,这个更得慎重。

毕竟涉及国有资产这一块,大家的意见会更加难以统一。

就这集体企业的改革,那还是有好几种声音的。

不管怎么说吧,改革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是在集体企业身上搞个试点,探探路子,还是可以的。

没有实践,哪有真知。

就这样,临州市率先开始了煤炭企业改革。

金盛集团的改制,还是在临州之后。

不过金盛集团之所以能够改革落地,还得得益于这临州市的改革之路。

毕竟,那里的煤炭集体企业似乎是活过来了,这大家的心思就动了,于是县级煤矿改制的号角也吹响了。

这才有了金盛集团的成功改制。

不过金盛集团并没有完全私营化,而是国有股份和私有股份共存的一种方式,用现在的话说,基本是混合所有制的雏形吧。

扯远了。

我们继续说临州的事情。

这不是当地政府高度重视了,总得有一个总揽大局的人物吧。

好吧,这个方案是临州市岳副市长提出来的,就由他亲自披荆斩棘,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吧。

这样,岳原理便从一个分管科教文化卫生的副市长,变成了主管煤炭经济的副市长。

任何领导做任何工作,其实都是想做出一番成绩,让自己留下光辉的形象,这是一个正常的思维,更何况,这岳原理的初衷,就是想让集体企业的职工,挣到工资,养活的了家里人。

不能不说,这个时候的岳原理,是一个有想法有理想的干部。

这改革的步子刚刚迈开,哪里能进行的那么顺利呢,这私营企业是在观望,集体煤矿也是不死不活,这可极坏了岳原理。

这个时候,经过上下请示斡旋,岳原理再次推出了一套方案,对于前期主动参与煤炭改革的私营企业,可以在资源占用费方面,给与一定的优惠,或者奖励。

可还是请不动这些个“大爷”啊,毕竟私营企业嘛,把手伸到集体资源中去,这个是得考虑考虑,再说了,那时候的煤矿也不怎么挣钱。

冒那个风险干嘛,这是私营企业主最初的想法。

没办法,岳原理又亲自下乡镇,跑煤矿,解说政策,不管是起早贪黑也好,风尘仆仆也罢,最后,终于说服了第一家私营企业进行集体煤矿企业的私有化改制。

那个煤矿的改制大会,岳原理还以“体制改革委员会”主任的身份去参加了呢!

必须去啊,这可是第一家啊,相当于做广告啊。

看看那时候的人们,那是政府往人家手里送钱,人家都不要啊,最后硬塞给人家了。

要照现在的人来看,这能源还有不挣钱的时候,无非是挣多挣少,说不挣钱,可能吗?那可是工业的命脉和基础啊。

当然,现在的人思想进步了嘛!

没有半年的时间,那个私营企业主,也尝到了甜头,这人你只要管好了,收支只要控制好了,这煤矿的利润还是不错的。

就这么着,以点带面的,整个临州市的煤炭集体企业改革就如火如荼地开展开了……

而岳原理也是各种奖励纷至沓来,而且还去好多地方做报告,推广先进经验。

一时间,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当然,最后,还是出事儿了。

这个事情出在哪里呢?

就出在这个关于资源占用费的优惠和奖励上,也出在岳原理对私营企业家的心态把控不到位上。

俗话说,一个老鼠坏一锅汤啊,这只老鼠适时出现了。

岳原理是分管煤炭经济的副市长,手下当然有这个局哪个局的,人肯定也不少。

岳原理这个人没有架子那是真的,跟底下的人说,只要是能推动这个煤炭集体经济发展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来找他。

这不是,有人来了。

是下属一个局的办公室主任,女的。

还挺漂亮。

这跟领导汇报工作来了,当然是打扮的更加庄重靓丽。

那时候的岳原理,并不吃这一套,只是觉得工作人员应该更加稳重一些才好,但是心里想了想,也没有明说。

这个女的汇报的什么情况呢,说是自己又一个亲戚,也是个私营企业家,看到了这个改革的春风,也想搭上这班车,积极支持市政府的工作。

岳原理想这是好事儿啊,咱就管着这个事儿呢,而且正在往前推这个事情,能办啊,怎么不能办啊,政策允许,甚至是政策要求的事情,为什么不办?

这女的又说了,说如果能够享受到奖励或者优惠政策,就更好了。

岳原理当场表态,只要达到要求,该办一定要办。

但是一点,我们做工作,虽然说不能为了别人的闲话就搁浅工作,一说是自己的亲戚就避嫌,但一定要把公事和私事分清楚,符合政策一律办。

不符合政策,那真是爱莫能助。

这女的,点点头,自然是答应了。

现在这个女的,就站在这个证人席上。

第152章 老岳选择了隐忍

这个女人,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叫谢芳吧。

既然副市长没有意见,那剩下的就是煤矿和这私营企业家之间的谈判了,那又有现成的案例,也有出台的条条框框,这种经营的模式也逐渐显现了出来,大家都乐意见到,这个事情自然是成了。

更何况,还有岳副市长的指导呢嘛。

当然,尘埃落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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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岳原理判了18年

后面的故事,就老套了。

私营企业家的威胁,加上谢芳的“献身”,岳副市长的晚节,终于被埋葬了。

一次两次的被动,渐渐地演变成了主动索取。

到后来,谢芳干脆成了岳原理的代理人,大家都知道,有事情找谢芳。

再之后,胆子越来越大,让谢芳传出风去,自己办公室茶几上的报纸有多厚,你们把“感谢”摞多厚,就把事情给你办了。

然后,这“报纸市长”的大名也就渐渐传开了。

当然,事情进行到这里,这岳副市长可也不仅仅一个谢芳了,好几个煤矿都成了他的定点“帮扶”对象。

看吧,仅仅是因为一次的疏忽,就铸就了岳原理从一个改革先锋,变成了堕落的蛀虫。

造成岳原理现在的情况,还有他自己的一个心理在作怪。

那就是岳原理知道,自己的事情迟早会暴露,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在暴露之前,尽量多攫取,尽量多占有,要把之前亏欠自己的都补回来。

到时候即使自己“进去了”,也能为老婆女儿留下一笔财富。

可是,这个钱怎么能够到达自己的老婆女儿手里呢?

这谢芳,可是真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啊,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着了。

可是也不能干那种跟人命沾边儿的事儿啊,怎么办?

岳原理想到了一个绝招儿,那就是“相约自杀。”

这谢芳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烈的人,一开始自己不管不顾,可到了最后,也是闻着味儿了,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

在岳原理的再三劝说之下,两人约定,只要有一个人进去,另外一个人便自杀。

可在此之前,岳原理已经做好了善后,提前买通了一位内部人员,并且摆拍好了“自杀”现场。

要不然,这谢芳她也不能相信啊。

就这样,在岳原理的一手导演之下,谢芳也走上了不归路。

除了保护钱财的原因,这岳原理也是有意报复一下谢芳,当初,可是你把人家老岳断送掉的啊。

谢芳自己更加明白,自己迟早要进去,可是自己还有孩子和老人啊,约定就约定吧,只要钱财安全了,自己也就值了。

所以,在岳原理被带走之后的第三天,这位内部人员便拿着岳原理当初摆拍的照片找到了谢芳。

而谢芳还比较自觉,居然真的选择了服毒自杀。

只不过命不该绝,服毒时间不长,恰好办案人员到达,就给送到了医院,保了一条命。

然后办案人员告诉谢芳,岳原理活得好好的,什么事情可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自己考虑吧。

这下子,谢芳崩溃了。

搞了半天,人家是“阴”了自己一把啊,这不就一五一十地全给他撂了,最后这藏钱的地方也被办案人员找到了,证据链也衔接住了。

但是岳原理死活不承认,办案人员也没有告诉他谢芳还活着的事实。

就等着今天的法庭之上,三面对证。

……

庭审现场,一件件证据又被亮了出来,证人、证据都摆在了眼前,这岳原理已经把头快埋到了裤裆里,但是依旧不说话。

这个时候,第二个证人又出场了。

便是他之前买通的内部人员。

这下子,所有的线索也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另外,法庭也宣布了其他举报人的线索和证词。

其中有两位,也是临州市的干部,一位和岳原理旗鼓相当,被带走的时间,比岳原理提前半天;另外一位,是一位派出所的所长。

据说名下资产非常庞大,涉及当时震动不小的“黑煤窑”事件。

对,是“黑煤窑”,就是“黑煤窑”,不是别的窑。

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也牵扯到了岳原理。

这两位,连同那位内部人员,怕就是之前岳原理给张小北手心里塞的纸条子里,所谓的那三个人吧。

这下子,事情的起因、经过已经是充分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了。

岳原理奔溃到了仰望天花板,欲哭无泪的表情。

因为此时,他已经仰望不到天空了。

最后,岳原理告诉法庭,那个藏钱地点的信息,就藏在自己家的菜刀把里。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老伴儿,他们家什么东西都可以丢,就是菜刀不能丢。

当然,赃款已经被起底了,他藏着也真没有什么意思了。

最终,法庭的审理结果是,岳原理犯受贿罪和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

而谢芳的案件、谢芳亲戚的案件、还有那位内部人员的案件,全部另案处理。

……

18年,马上就60的人了,还出得来吗?

法庭宣布了宣判结果,张小北头也不回地就出来了。

像岳原理这种人,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把结果告诉岳楠栖,然后再说,岳原理的精神状态不错,就可以了。

只是张小北这一路,想的更多的,是这煤矿的产权制度。

这岳原理虽然说是判了刑,犯了罪,但他当时还是提出来一些看似可行性的建议的。

私营企业制度,就制度本身来讲,它是一个经济组成部分,但是私营企业家们,或者说,暂时不能叫他们私营企业家,得叫私营企业主。

这些人也是起步没有多少年,不具备更高层次的远见和一个真正企业家的担当,心里的把利益比社会责任看得更重。

甚至为此,可以使用一切手段,抑或简直是不择手段。

从岳原理的案件来看,这谢芳的亲戚,那可是连谢芳都没有放过啊。

连亲人都不认了,他还能认什么?

只认钱吧!

这个时候,张小北不禁想起了高中思想政治课本上,关于马克思的一段话来。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是的,刻画十分形象。8)

第154章 两个消息都来了

中国的私营企业主,似乎正停留在做大做强的前期,对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和企业的时代定位,并不是很明确。

所以,还停留在有样学样,直面追求单独的经济利益层面上,对于百年企业的概念和精神,却是还没有领会到。

或者说,还不具备领会这种精神的嗅觉。

从这个角度来讲,对煤矿进行的纯粹产权私有化改革,明显是不适合煤矿企业的长远发展的。

张小北人为,私营企业不是不可以参与中国的能源产业改革,但是需要更加高瞻远瞩精神,更加具备时代感,更加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们,才适合做。

国有股份的参与,是必不可少的,她将对企业的最终走向和定位产生方向性的指导意义,安人和社会责任永远是一个企业要承担的。

私营企业的制度管理,是可以采纳的,毕竟在没有经济利益的前提下,谈一切理想都是空谈。

所以,国有企业的精神主旨加上私营企业的管理制度,或者再大胆一点,甚至引进外来资本,吸取海外先进的管理经验,都不是不可以。

但是,方向不能丢啊。

至于集体企业性质,人们受眼界和思维的限制由来已久,要不然能源行业这么有前途,在乡镇和农村能被搞成不挣钱的样子,在张小北的心里,早已经被否定了。

所以,张小北这一路想来想去的,对私营企业主和集体性质的管理,就目前的思想解放程度来讲,是根本不适合现代煤矿企业的发展需求的。

这两种体制,张小北摇了摇头,在心里又默默地投了一张反对票。

……

好吧,张小北在鲁州吃了个中午饭,就踏上了回滨州的火车。

回到滨州,估计也就是晚上9点多的样子。

在思考大事的时候,好像自己的那点小事,都已经顾不上想了。

张小北躺在这逼仄的卧铺上,心里想着,你说这宇宙这么大,把一个小小的人,扔进太空,怕是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吧。

如果这辈子真的不做点什么事情,似乎真的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你说着新兴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要在这内陆大地之上开花结果,那得到什么时候啊。

到现在来看,人们在探索企业改革发展的路上,用自己的前途或者是生命的代价做出了尝试,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岳原理也好,老华矿长也好。

在张小北的周边人群和社交关系之中,这些人不是改革的先锋,就是敢于首先吃螃蟹,当然不论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现在反观金盛集团呢?

金盛集团的模式呢?

金盛集团是在县级国有企业的基础之上改制来的,保留了一部分原有的国有股份,而且适当加重了私营企业家的股份。

并且承诺,不让一个职工下岗。

在县国资委的指导和要求下,所有的企业制度都在朝着正规的方向不断发展。

裙带关系虽然存在,但也是正在渐渐消除……

虽然也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事情,但最后都没有影响改革大局……

思想的碰撞,眼界的对比,这是一个矛盾,但在职工们看到改革成果的时候,不是一个个都在逐步解决吗?

思想的进步,那是一个过程,眼界的开阔,需要一个历练。

但是,这金盛集团的模式,算是“现代企业制度”吗?

……

这火车“呼通呼通”地向前开着,张小北翻来覆去地想着,渐渐地睡着了……

这不是个问题,而是一个难题。

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谁也不敢妄有定论,一切都得等一个充分的结果予以证明。

好啦,不想了,该下火车下火车,该见老婆见老婆。

该装车还得装车。

好吧,说装车。

话说这个月的车,也就是孔强的事情。

张小北来鲁州之前,就已经没事儿了。妥妥的利润,就趴在公司账上呢,到时候就是个股东分红的事情。

剩下的事情,自己按照计划表,勾勾画画,把不得不走的,给走一走,现在也该让郭想来主主事了。

话说将来,分公司要是把这一块业务收回去的话,这在滨州的办事处,还真就没啥用了。

不如干脆将郭想调回来,主持日常铁路业务工作。

这样自己也解放出来。

不过,这都得跟分公司说好。

现在运销部门的人事权,可是已经被分公司收回去了。

矿上说了都不算啊。

也对哈,这不是要去拜访客户了吗?

顺道儿和老经掰扯掰扯这个事情。

不过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经六福却是已经给张小北来了电话。

说是外访客户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6月15号启程,为期半个月,安排好工作的事情,就可以出发了。

张小北说是第一站是哪里?

经六福告诉他,是港口,苏省的方寨港。

好吧,正合我意。

刚刚挂了电话,这老情人的电话可就又来了。

张小北知道,这电话一来,八成是海外公司的事情有着落了。

“张小北,你可真是个大爷啊!”左丹娅的口气明显有点儿揶揄,“把这个事情扔给我,你就问也不问一句?”

“小娅是谁啊,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这废人操心啊,那肯定是妥妥的啊。”张小北打着哈哈,心里想着,左丹娅,这里面可也有你的股份啊。

你能不办好吗?

话说30%,那是自己利润的30%,其实也不少了。

就目前的业务来讲,每个月连点车带计划的费用一列可以节省13万,这可都在自己手里呢。

而左丹娅一列也就是拿税后万的30%,也就是4万,自己可还赚9万呐。

这个事,又帮了左丹娅,自己还得了好处,两头都落好,嘿嘿,挺好。

您也别说左丹娅一列只拿4万,这以后业务量大了,一个月除了柳沟煤矿之外,总量如果干到20列呢?

那可就不少了吧!

更何况,这比她母亲的钱干净。

此外,还要知道,张小北可是还有更大的想法啊。

第155章 筹划中的大生意

张小北有什么更大的想法呢?

这不是要去方寨港了吗?之前周总不是跟张小北提过一句民用市场吗?

张小北也侧面了解过一些。

据说,现在的无烟块煤,不到800一吨,可您知道零售起来,那利润差价有多少吗?

先算成本,800的煤款,150的运费,这是950。

张小北现在有了左丹娅的帮忙,什么计划费、点车费啊,就没有了。

其他的小钱忽略不计,算上港务、房租、水电、人工什么的,总体算上50块钱成本。

1000块钱,够了吧!

可是您知道这零售业务是怎么干呢?

一百公斤也卖,几十公斤也卖啊!

小三轮,小平车都行。

您就是自己挎个篮子来,我们也卖。

就跟开了个超市是一样的。

那时候一公斤的价格好像是2块2左右,这一吨是多少钱?

2200。

敢算吗?

能挣多少钱?

一吨就能挣1200左右。

交上16%的税吧,还能省下1000块呢。

您不用多干,一年玩儿上个一两万吨左右,多少钱?

更何况,一两万吨,那是张小北的胃口吗?

左丹娅分30%,这又是多少钱?

干干净净的,还是自己挣的,多放心。

你随手不就转到你国外的账户上了,都是你的。

大不了股东分红,交点儿税吧?

另外,自己那部分闲置的,不敢往银行放的钱,那可都可以盘活了。

那老百姓卖煤,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的,你开发票就行了,你就是不要,我都要给你开。

顾上个人,没事干开发票呗。

那手头的资金就这么进去了,而且零售业务全部是现金交易,多么好的障眼法啊。

话说一列碳将近900万的销售额,还在乎你张小北这每个月的几十万?

一点儿都不显眼。

又不是没有发票。

而且这次,张小北没有准备拉上孔强,而是自己干,就用和左丹娅合资购买的离岸公司干。

三减两免半,税也省下不少。

当然,这个事情,还没跟左丹娅说。

等到正式说的时候,那就是准备开干了,当然前期透露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调戏调戏她也不错。

让左丹娅去出面,谈房租,谈水电,谈手续;搞计划、搞出车、搞接货。

怎么着,这30%,你真以为坐在那里伸伸手就好了。

得干活。

顺便跟你母亲那边的事趁早划清界限。

边儿都不要沾。

但要是可以省钱的事情,关系嘛,还是可以用用的。

但是一点,一分钱不花。

别说到时候,因为钱的事情,把自己扯进去,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左丹娅的这个人就值钱了!

那30%,他张小北一点儿都不亏。

所以左丹娅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张小北当然是嬉皮笑脸的,呵呵应付着。

当然内心的喜悦是难免的,张小北接着又说了一句:“小娅,你帮我算个账,5万乘以1000再乘以30%是多少?”

“张小北,你有病吧!”左丹娅虽然嘟囔着,但还是听话地算了算,“1500万,怎么了?”

“这可能是你今年的最低收入。”张小北笑着说道,“当然,我只是说可能”。

“张小北你疯了吧!”左丹娅肯定认为张小北神经病犯了,“晚上回来陪我!”

“啪”地一声,电话挂了。

张小北哈哈一笑,好啊,那劳子就在出门之前,再临幸你一回。

张小北现在不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岳楠栖已经回学校准备论文答辩、毕业设计等一系列事物了,当然更是横行无忌了。

这连“假”都不用请,就可以去找左丹娅了。

不过最好还是去胶州,滨州那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最好别让人碰见。

两人见面,战斗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依然是再一番你上我下的争夺战之后,两个人才有心思说其他的。

张小北靠在床沿上,左丹娅枕着他的胳膊。

张小北说道:“小娅,你现在管理的什么凯琳帝豪大酒店,是你母亲名下的资产吧!”

“是啊,怎么了?”左丹娅不以为然地答道。

“你母亲给你发多少工资?”张小北笑着问道。

“发工资?不发啊,没钱了要就好了。”左丹娅依然无所谓的说道,一直就这样啊,不稀罕啊。

“那你能不能从明天开始,不要再给你母亲打工了?”张小北试探性地一问。

左丹娅听了,却是起身拿起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喂,妈,那大酒店的事情我不想管了啊,您另找人吧。”

对面明显还没有说完,左丹娅已经“啪”地一声扣了电话,然后把头转向张小北:“辞了。”

……

尼玛,

张小北,

彻底,

懵逼了。

这就辞了?

这咋还说风就是雨呢,比自己的雨来的还快。

简直就是一点儿没商量啊。

什么是任性,这才叫任性!

估计毛玉蓉也真是把这丫头惯坏了。

“以后你养我。”左丹娅说着,又往张小北怀里拱了拱,似乎是下命令一般。

“我养你,你得给我打工。”张小北抚了抚左丹娅的头发。

“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白吃。”左丹娅翻了个身,起来了,把自己的包包拿了过来。

“看看吧,这是手续的复印件,原件回不来。”顺手递给了张小北。

“什么什么Energy International Limited Company,Gongshe.Zhang,Danya.Zuo.好吧,剩下的,看不明白了。”

“这印章也有意思啊,弯弯曲曲的,跟条河似的。”

“这能源国际有限公司我看出来了,公社张和丹娅左我也认得,你前面这“什么什么单词”是个什么玩意儿?”

完蛋了,英语没学好,单词认不全。

“Modern,笨死了,现代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摩登能源国际’,怎么样?高大上吗?”左丹娅等张小北看完,又装了起来。

“接下来,你就安排那边进行股份转让和工商变更登记吧!”左丹娅看来对公司运营和法务手续这一块,也是非常熟。

这张小北云里雾里的,就跟做梦一般,这好好滴突然自己就拥有一家外国公司了,这特么是真的吗?

是真的,掐了自己一把,挺疼。

第156章 周总可能出事了

随后张小北告诉左丹娅,15号计划出门,去外面看看,顺便摸一摸市场情况,回来可能有新的事情要上手。

让左丹娅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开展新业务。

变更手续的事情,我把孔强的电话给你,你直接去找他。

另外,那1500万,真不是跟你吹呢。

我张小北是张嘴胡来,东南西北风乱吹的那种货吗?

肯定不是,要是的话,左丹娅早一脚把他给蹬了。

最后张小北说,你要是真没钱了说话,我这里还有些闲钱。

左丹娅说,拉倒吧,自己没钱了伸手要就行了,你张小北能给我多少。

他老娘就是嫌他成天闲着不是事儿,就等着伸手要钱,才让她管酒店的。

所以,咱们的钱,留着让下崽儿挣钱。

听听,这“咱们”都有了。

另外,以后两个人要是没钱花了,就朝她妈要,自己挣的钱,都攒着。

你说着是啥姑娘啊,花老娘的钱,然后还得养着张小北。

俩人挣的不少吧,还一分钱不想动。

真是白养了个白眼狼啊。

可是想一想也对啊,这她妈的钱……

这话怎么这么绕口,好像有点儿骂人的意思呢!

她母亲的钱……

也像骂人!

这毛玉蓉的钱吧,不花也是白不花,那留到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估计谁都清楚。

话说那岳原理都能预判到自己的结局,做个垂死挣扎啥的,毛玉蓉混了这么久了,还能没有这点儿觉悟?

所以呢,花就花吧,反正也不心疼。

张小北啊,绝对是个能占便宜的主儿,但前提一定是安全。

好吧,这两位在一起,永远不是一次战斗就能决定阵地问题的。

所以聊完这些,第二轮的阵地争夺战便又吹响了号角。

……

第二天,已经是14号了。

张小北也就把李志强和郭想叫到跟前,说我明天就要出门了,大概半个月左右,你们老两位呢,辛苦辛苦,配合好,把咱们柳沟煤矿的销售秩序维护好,有事情电话联系。

意思意思就得了。

当然少不了给孔强打个电话,说明天要出差,这两天有一个叫左丹娅的女人去找你,办一下自己老爹那边的股权转让手续。

但是啊,别动歪心思,这可是劳子的人。

另外,这女人不好惹,你那马哥见了人家都是服服帖帖的。

孔强则是笑着说,北哥啊,你这是抱上粗腿了啊。

这个名字听着就熟,知道什么来路。

话说转股这种事情,孔强应该是作为优先接受的股东方,所以他自己得出一个手续,他不接收,才能轮得到别人。

另外,工商变更登记,然后去商务部门跑什么外商登记手续,还有个三免两减半啥的,都得他去,所以一定得交代到。

之后两个人扯了一会淡,便挂了电话了。

此外,经六福也早就通知他了,分公司这次派两辆车去,金副总裁自己带车去,然后老经自己和处长们坐一辆商务车。

车后面,还有一后备箱东西呢。

这定下的事情了,总不能跑了吧,好吧,给那个周总打个电话,看看去了能不能见一面。

可是这一打电话,关机。

又打了一次,还是关机。

不能吧,这小子自从5月份雄心勃勃地走了几万吨煤,咋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不对味儿啊,不能有什么事情吧。

张小北打开了电脑,点来了百度。

方寨港在苏省的河州市,就建在运河边儿上,就是利用运河往周边和下游地区辐射煤炭销路呢。

所以呢,这张小北自然自然是输入了“河州新闻”这四个字。

没办法不重新输入啊。

他那百度的搜索历史的下拉菜单当中,大部分都是什么beautyleg,silk stockings,high-heeled shoes,这一类的内容。

个人爱好么,无可厚非。

就像现在的女装大佬一般,谁还没有个爱好是咋滴。

不过这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新闻啊。

那就再加个关键词,5月。

这下子,张小北可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某某化工有限公司于5月25日凌晨发生一起特大爆炸事故,本次事故共造成人员伤亡x人,直接经济损失y元,目前,事故的相关责任人已经被控制,事故的相关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不会把,这应该不会是那位周总他什么舅舅玩意儿之类的所在的化工厂吧,就这么寸?

就算不是,那可也够受啊。

为啥,这一家化工厂出了事,连带着这周围一圈儿的化工企业都得停啊。

这苏省北部地区,速来以生物化工工业著称,这里的类似企业,可真不少着呢!

而且不仅仅是河州市,连带着这周边的连州市和云州市,都是著名的生物化工工业城市,这可是要统统停产的啊。

加上现在天气炎热,一下子就不可能开工。

而且这个行业,在当时,你只要停产检修,所有的生产手续都得无条件上交,等到重新完成复产手续,才把生产手续还给你。

麻烦着呢。

这下子,张小北的预感不好了,这个周总,十有八九是出事儿了。

之前不是跟这周总算过账吗?什么银行的贷款啊,利息啊之类的,那可不是个小数。

更何况这种煤炭贷款,专款专用,期限都不长,这一出事,银行能不上门吗?

那种压力,谁经过谁知道啊。

这和买期货,买股票赔本了是一个道理。

赔的血呼啦擦的,惨不忍睹,意志力稍微不坚定一点儿,完全有可能走上绝路。

完了,自己可还收过人家的“礼品”呢。

看完这条新闻,张小北关了电脑,提前下班回家了,这要出门,不得准备点钱吗?

你说路上万一领导有个花销啥的,你好意思让金副总裁掏钱?

回家里拿点,家里就有现成的。

银行自然是不用去了。

这顺便呢,也多带点,要真是那周总出了啥不好的事,这虽然不是朋友,也得去家里看看,男人出了事,家里剩下个女人孩子,日子肯定不好过。

嗯,还算是个有情义的人吧。

第157章 啥叫福祸一瞬间

15日一早,这金盛集团客户拜访大队就出发了。

商务车开道,领导的车跟在后面。

没办法,客户名单是掌握在经六福手中的,他和处长们在商务车上呢。

这处长们到了一起,经六福也不是外人,所以这一路上抽烟打屁的也是非常热闹。

一千公里左右的路程,一直到了傍晚6点多,才到了酒店。

这酒店是提前接待方安排好的。

而这接待方,就是港务局。

这刚下了车,处长们一个个直叫唤屁股疼。

还是金副总裁定力好,不愧是当领导的,一下车就伸了个懒腰,完事儿。

不过随后经六福和处长们也围了过去,得跟在领导屁股后面。

这估计港务局的人认识老经,也看清了车牌照,有三位已经从酒店里出来了。

这都是提前联系好的,就在酒店大厅等着呢。

“登登瞪”下了台阶,一阵寒暄,先办了入住。

原来这来的是港务局的一个副总,两个处长。

没啥毛病啊,港务局的后面可都加着“有限公司”呢,是个公私合营性质的,也得叫副总,不能叫副局长了。

这副总叫许远山。见了面热情的很,毕竟这金永利好像也是第一次来。

徐远山简单说了一下安排,意思是今天晚上先吃饭,明天一早去港务局聊一聊,然后现场转一转。

其实说拜访,无非是这些事情。

老套的流程,亘古不变。除了张小北和金永利,其他处长怕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兴趣不大。

他们想的是,这地方离沪上就不远了,到时候顺便去转转。

进了房间,大家洗了一把脸,然后这港务局的处长们便敲门来了,说是准备吃饭,就在这酒店里。

准时七点,这金盛集团的八位,连同港务局的三位,便坐到饭桌上了。

简单一点,寒暄,介绍,起菜、碰杯、敬酒……

终于等到大家能好好说话了,一个个可也喝的反而不能好好说话了。

张小北边上就坐着一个处长,姓潘。

“潘处啊,跟你打听个事情啊!”都喝的差不多了,该聊的已经开始聊了,没喝好的还在继续,谁说啥也听不到。

“啥事儿啊,张处。”说着,这潘处又端起一杯,跟张小北碰了一下。

张小北也没在意,把酒倒进嘴里,然后问:“我有个朋友,也是在港口做煤炭贸易的,最近一段时间突然联系不上了,这港口没啥大新闻吧。”

“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就是客户管理处的,说说,你那朋友的大名,还有他的单位名称。”潘处也不想喝了,干脆跟小学生趴课桌上睡觉一般,趴桌子上说话了。

“姓周,上个月拿了不少货,可一转眼就没消息了。”张小北歪着头说道。

“你说周志川吧,可惜了啊!”一说这个人,潘处一下子来了精神了。“上个月月底吧,跳楼了,人没了。”

说着,潘处还拿筷子敲了敲喝水杯,就像讲故事一般,开讲了。

这上个月,周志川不是从张小北这里还有其他煤矿一下子拿了5万吨货吗?这家伙,计划大干呢!

可没想到啊,他舅舅在的这化工厂,就之前张小北百度的那个新闻,没等到他从滨州回去,就给爆炸了。

连死带伤加上影响恶劣,直接就给停产了,总经理董事长现在都被抓了。

据说是一起责任事故,人为原因较大。

这次肯定是要判几个,顺便,还连带了当地的安全管控部门。

就这一个厂关了,还不要紧。

安全部门决定开展集中整治活动,而且采取相关城市联动机制,这一下子,整个苏省北部地区的用煤企业,全部进入了安全集中整治期。

一切安全生产经营行为都停了。

这不是,5万吨煤就那么硬生生地堆在了港口的垛位上,现在还摆在那里呢。

明儿个带你去看看。

这一停产,别说是周志川了,很多中间贸易商的货都送不进去了。

都砸在手里了。

不过别人呢,都是到一部分货,送一部分,存在手里的也没有多少。

做生意有挣有赔,这都正常,不可抗力,你还真没有办法预测。

等到这企业开始干了,再送进去,也就好了,赔也赔不了多少。

可是这周志川不一样啊,在滨州就听到了说是限制铁路销售了,所以没有着急地进行货物配送,想着到了6月份卖个大价格呢!

所以呢,5万吨货,那是一点儿没出,全砸手里了。

这下子,没地方哭了吧,硬生生的两千多万呐!

这要是连续整治三个月,而且根据一般的整治管理和这次的事故规模,估计就得这么长时间。

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周转开?

另外,煤放在港口,风吹日晒的,质量一天天下降,到时候别说挣钱了,肯定赔得一塌糊涂。

银行的利息还不了,听潘处说房子这次也抵押了。

家里所有的资产都倒腾到煤上来了,这一下,血本无归,这周志川简直要崩溃了。

还没有几天,这银行的,借给他钱的,纷纷上门了。

这周志川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儿,顶不住压力,就从三十层楼上给跳下来了。

那场面,不多说了,反胃。

那当然,这张小北就要问了,说是周志川之前说过啊,民用市场也不错,他慢慢走民用不也行吗?干嘛呀,非那么想不开。

潘处说,民用现在根本没有到时候呢,民用一般在10月份才做准备,做到来年的3月底,也基本上就结束了,一年也就玩儿半年的时间。

这个主要是农业生产,就是冬季大棚内部使用的多,老百姓的民用燃料也很少使用。

就整个方寨港辐射的民用范围全部囊括起来的话,用量也非常可观,就这半年的时间,总体用量也再在三四十万吨左右。

明天你到港口周边看看,这煤炭超市还是有几家的。

更多的是再经过船只运输,到达更远距的村镇,然后进行销售。

哦,原来是这样啊。

第158章 令人唏嘘的结局

尽管潘处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张小北还是往心里去了。

说这做煤炭生意,看来不要想一口吃个大的,细水长流,您得悠着点,看看,这周总不就出了个大“洋相”吗?

另外,自己得和这潘处留个联系方式,看看到时候自己的煤炭超市到底开在什么位置合适。

最后呢,张小北又问了,说是潘处您知不知道这周总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也算是自己朋友了,这葬礼没赶上,也得去家里看看。

潘处也是叹着气摇了摇头,说跟周志川也不算熟,我给你个电话,你明天和这个人联系。

话就说到这个档口上,饭局也就结束了。

领导们已经起身,张小北自然不好再多问什么了。

下楼的时候,张小北问了问经六福,说明天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

经六福说,明天上午座谈和参观完,休息半天吧,都赶路赶得很累。

好吧,正好合了张小北的意,这一会儿和潘处说的这个人联系一下,看人家明天有没有时间。

回到房间,张小北把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明显有点儿不耐烦,但一听是周志川的朋友,想来拜访,才一下子客气起来了。

原来这位是周志川的小舅子。

说明天下午来接张小北。

......

第二天便是座谈会,这下子港务局的总经理出面了。

无非是欢迎煤矿来考察,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什么吞吐量,辐射范围,市场规模以及港企合作的前景等等。

官方的很。

然后,一帮子人又去现场看了看,但是每个垛上的货物都不多,唯独周志川那一堆非常大,很是显眼。

这不用人说,都知道是他的。

当然,张小北这次还是长了见识的。总算知道这煤炭到了港口之后是怎么走的。

拖船,也就是动力船,屁股后面挂着一堆小驳船,“突突突”地然后顺着水路就开走了。

不过船也有大有小,但是以这种一个总体载重几百吨的船队为主。

这帮走船的,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吃喝拉撒都在船上,也是很辛苦的,就为了挣那点运费。

都是谋生活的人,不容易啊。

可是如果没有这煤炭,你说这帮人能干什么,怕是这个营生都没有吧。

不过,张小北还是很佩服这港口的装载设备,可比自己煤矿上那铲车作业牛B多了,人家那起重设备,都有三层楼那么高了,干起活来效率是高。

不过这张小北也是眼界初开,等他以后去了海港,做对外贸易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万吨巨轮,什么叫十几万吨的巨轮。

等他以后了解欧洲市场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煤炭空运。

那个才叫个真正的牛B。

眼界么,就是这么一点儿一点儿开阔的。

看来,这出来一趟还真的不白出来,吃吃喝喝为主,稍微看看,也长见识啊。

此时的张小北还想什么呢,要是将来有一天,自己在港口的民用业务开展了,也亲自跟上这小拖船跑上一趟。

不跑一趟,你真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啊。

下午呢,其他人都计划去沪上转一转。

其实,转个屁啊,那个什么明珠都上去好几次了。

可是那里不是奢侈品店多么,滨州可是属于四线城市,这些品牌根本就不来。

看不上你这小城市。

所以呢,这一出门呢,大家都要去采购采购。

张小北给刘新军拿了五万块钱,说你给我捎两个包儿,“爱马仕”或“巴黎世家”,就这两个牌子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其他牌子的你别给我整。

看不上。

钱不够你先垫上,回来再给你。

出门嘛,给两个宝贝女人每人带个包,这也算是“正常”吧。

刘新军却是误会了,说张处你可以啊,媳妇一个妈一个,不偏不向。到时候可别让你家老太太挎着这包儿去卖菜,那就玩笑大了。

张小北自然是没有搭理他。

他得赶着去看周志川的家人。

等到大家都出发了,那人也给张小北打电话了,说是在酒店门口呢,车牌号也告诉了张大处长。

张小北一上车,看见这人就“不一般”,穿这个背心,身上雕龙刻凤的,一副混混的模样。

张小北也就看了一眼,话说劳子是干什么的,发煤的啊,什么人没有见过。

张小北说你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人说,就那样,哭一哭,好一好,在娘家住呢,离港口也不远。

张小北也不避讳什么,说兄弟你这一身雕龙刻凤的,做什么业务的。

这人到也爽快,直接来了个“保驾护航”,说港口这一带,有麻烦您找我。

张小北才不想跟这帮人有什么交集,也就随口应付了两句。

时间不长,也就到了。

这人流里流气地把张小北让到了家里,也算见着了这周志川的老婆。

老婆哭哭啼啼的。

张小北这也是第一次见啊,就是安慰了两句,顺便从包儿里拿出5万块钱,说钱不多,您先收着,凑合一下眼前的困难。

这姐儿俩自然是感恩戴德,一阵感谢。话说,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这可是好人啊,现在周志川的那些朋友,可是躲这个事,躲得远着呢。

怕借钱啊。

不过这个事情到了最后的结局,就让人啼笑皆非了。

安全整治工作一开始,这化工产品也算是很多行业的原材料,纷纷涨价了,所以呢,有关部门为了维护经济秩序的稳定,不得已便逐步开始恢复生产了。

这一下子,别人手里没有货啊,就特么张志川老婆手里有货啊。

怎么办,抢啊,你就现从煤矿上拉,他都不赶趟啊!

所以,这下子不用找关系,不用请客吃饭上号儿,这5万吨煤一下子全部抢光了,而且,比原来预计的300多万,还多挣了200多万。

前后一个月的事情,这个事儿就来了这么一个戏剧性的反转。

只是可怜了周志川,可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倒是应了本书的简介:旦夕之间一贫如洗,一夜之间暴富如山……

第159章 上级下级论论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和张小北的业务关联不大,最多是认识了几个人,方便以后回到集团公司开展业务。

反正这一路上,都是热烈欢迎,继续合作之类的屁话说上一堆,然后胡吃海喝一顿,有名胜大川了,转转,没有古迹遗址的,带你去特色场所感受感受。

不过到了徽省,大家都说要去黄山,那可是名山大川。

不是说什么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嘛,都积极性高着呢。

不过,金永利却是问了问张小北:“北爷,您想去哪里啊!”

出门在外,领导们开个玩笑,也很正常。

张小北答道:“金总啊,您就别折煞我了,黄山呢,我也想去,但是有一个地方,我更想去。”

金永利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头指了指张小北:“你小子鬼大啊,这次我跟你混。”

之后又跟大家说:“你们去黄山吧,我这次跟张小北混了,看看这小子有什么‘猫腻’。”

很明显啊,领导这是想单独和张小北待一待了。

虽然说出了门,大家就是再想去哪里,但最终肯定跟领导混啊。

可领导是有意把他们支开啊。

好吧,那就兵分两路吧,张小北和金永利一路,去哪里一会儿再说,聪明的早就想到了。

经六福带着这一帮处长们去游览黄山,那里有“迎客松”迎他们呢。

然后张小北又跟刘新军说了一句,说你从黄山回来,在山脚下的哪个村子里,给我捎一件东西。

捎啥呢?就是黄山脚下有个做罗盘的基地,你给我带个雷电木的罗盘,带个好点儿的。

钱我一会儿给你。

金永利听到这里,笑了笑。

等到大家都散了,要各自回房了,金永利把张小北留下来了,说北爷,你可还没有说咱们去哪里呢?

张小北说,金总啊,您老心里都清楚了,干嘛还问我啊,刚才您都笑了。

然后金永利说,你小子可是把我要送的“礼物”都给抢了,我怎么办!

张小北说,那雷电木的罗盘就是给你买的,让你回去送的。

然后金永利哈哈一笑,说了一声“滚蛋”。

张小北便出门了。

……

你说这俩人的“哑谜”到底打了个什么劲儿呢?

其实到了徽省这个地方,离那九华山可就不远了。

之前提过,金永成喜欢读书,《周易》、《封神演义》、《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基本不离身。

所以,这九华山,那可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啊。

张小北非常有必要去看一看,因为他相信,金总裁肯定不止一次来过。

最起码,他得给金总请一本《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吧,顺便呢,九华春茶带上点。

这样呢,第一,显得自己没有忘记老领导;第二,金总所谈的哲学观点,发源地都在这里,所以有必要亲身感受一下。

金永利呢,也是金永成的心腹,两个人的想法自然如出一辙。

但是,金永成呢,他不仅仅看《地藏经》,他还看《周易》啊。

罗盘什么的自然肯定是有研究,所以让刘新军捎个罗盘,回来让金永利送给金永成。

心眼子怎么就这么多啊,这提前已经把金永利送给金永成的礼物想好了,还不露声色地掏了钱,完后自己的礼物也这么符合领导的心意。

怪不得,金永成喜欢这小子啊。

金永利也是这么想的。

……

礼佛趁早,登山更得趁早。

所以去黄山那帮子人大晚上就走了,说是第二天凌晨就得登山。

而金永利和张小北这回一路了,也得提前赶到,第二天等太阳一出来,也计划上山。

所以也得连夜出发。

不过张小北以为金永利这一路上会跟他说点儿什么呢,却是没有想到金永利这一路只顾睡觉,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第二天天一亮,张小北和金永利吃了饭,便计划上山。

好像约好的一般,两人今天居然出奇一致地选择了素食,没有沾一点荤腥。

这是出于对菩萨的尊敬吧。

一路之上,话语依然不多。

不过到了山脚之下,金永利却是先开口了:“小北,你这上山呢,不提前请一些香烛吗?”

张小北笑了笑:“菩萨自在心中。菩萨是一种能量,我们要学习的是菩萨的精神。”

金永利哈哈一笑,便背着手上台阶了。

虽然说是一早,可是游客依然不少,因为大家都是赶一大早来的。

“金总,你说这游客这么多,是俗世打扰了菩萨的清净,还是菩萨真的要渡众生?”

张小北这是要闹哪样?

“你来或者不来,菩萨就在这里。”

金永利没有感到好奇,而是来了这么一句。

“人们对菩萨也好,对世间万物也好,总体存在一个信或者不信的问题。”

“所谓信或不信的根源在哪里,在于得救之道。”

“菩萨救的是人的灵魂,而世间万物救的是人的生存。但至于信与不信,总得试试吧,不试,又怎么会存在信与不信呢?”

金永利一边说,一边向上攀登着台阶。

“那金盛集团呢,金盛集团的模式,是煤矿的得救之道吗?”张小北思考了一下金永利的话,迟了几步,随后赶了上来。

“小北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道这个问题,赵主任跟我说过,你对这方面很有兴趣。但是小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随着社会的发展,事物都在不断地向前变化着。”

“但是不要忘记一点,初心呐!做企业的初心是什么?挣钱又是为了什么?企业最终是要干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地藏王菩萨的初心就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几千年来一直坚持不变,所以信奉他的人才越来越多,而他的最终目的,也就是他的初心。”

“话说,当时地藏王菩萨发出这个宏愿的时候,就依照你的想法,又有几个人能相信呢?”

金永利说了一些道理,但也同时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160章 金永利的企业观

“知道为什么金总喜欢读《地藏经》吗?他读的是地藏精神,坚持初心不改并以此为终的地藏精神!”

“做企业的目的似乎确实是为了挣钱,那么挣了钱做什么?假设一下,你挣光了世界上所有的钱,这世界上所有的钱,都流落到了你的口袋里,你会做什么?”

不等张小北回答,金总又抛出来一个问题。

……

张小北竟然一时无语。

关键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么深刻的问题啊。

“在我们国家,永远不缺有理想有抱负有正能量的人,也别把人都想的那么不堪。一定要相信,想做事的人还是有很多的。现在已经有人提了出来,做企业的初心和最终目的都是一个,那就是‘安人’。”

“让人们吃饭,让人们吃上饭,吃饱饭,还得吃好饭,这是一个生存问题。那么安人,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得给人们的心,找一个安住。之所以现在社会上有这么多纷纷乱乱的思想和现象,就是人们的心缺乏一个安住。”

“在一个区域做企业,就得有对这个区域负责的精神,在一个国家做企业,就得对这个国家有负责的精神,在全球做企业,就得对整个世界有一个负责的精神。这才是做企业。”

“更高一点的说法,要归结到为全民族和全人类负责的精神上来。”

受教了,张小北这次是真的受教了。

这理论,还是第一次听说。

西方的学家,华夏的专家,有这种提法吗?

西方的价值观只是提到了经济层面,华夏的专家提高到了发展的层面。

但提到初心和最终目的的,张小北也许知识太缺乏,或者层次太低,还没有听说过。

一个企业,不管你是国资的,还是私营的,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的,你都是在做事,你最后都得落脚到好好做事,积极负责,造福一方的定位上来。

这个没有人给你做预设规定,这是企业这种事物的使命,本身他就是为这个使命而生的。

这是企业存在的王道,或者说使命,或者说是文化。

至于性质问题,似乎现在不那么重要。

那个属于技术层面的问题,好像在企业使命面前,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这里,想到这里,张小北点了点头。

“我这个人呢,不怎么喜欢寓言故事,不真实,我也不喜欢编造故事,本来就假的,用狼和狐狸来说人的事情,本身就显得不厚道。”

“我们就说眼前,就说我们现在站立在这九华山上,你说没有人们的自发精神,这九华山会那么出名吗?大家会那么认同吗?可是当初没有人去认同啊!”

“关键一个原因:没人信,但是佛祖信了。”

“我们的国有企业本来就是为人民、为国家而生的,只不过在管理的过程之中,出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难题,需要走出这个困境,但尽管如此,你能说国有企业他的定位有问题吗?”

“绝对不能。”

“再说集体企业,那也是为了造福一方,为了村民和乡民日子过的更好,只不过管理的思想和人们眼光的局限性,限制了企业的出路。”

“再说说民营企业,不管他们怎么样钻空子挣钱,也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但是最终,他们是不是养活了一大帮子人,甚至有很多民营企业,已经主动承担起了一些社会责任?”

“而且,他们已经刺激了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竞争意识和市场意识,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但是一点,我们都已经在做的事情,却是没有找到做这个事情的根本初心和最终落脚点。人们也是刚刚富裕了一点,所以各种思想和短见同时并存,这是一个过程。”

“而我们要做的,或者我们想做的,就是要逐渐消除这种思想,让大家回归到做企业的初心上来,还是那两个字——安人。”

“本来就是要做的事情,干什么非要绕那么远的路呢?金盛集团就是要从初心做起,而且只做初心。”

“金盛集团成立这么些年以来,挣钱了吗?挣钱了,绝对挣钱了!”

“可是钱呢?第一,要想金盛集团的以后,是不是能百年、千年地做下去,需要外部资源的补充,需要产业链的不断延伸,得投资啊;第二,设备投资,安全是政策,但也是工人的生命保证,没有安全,谈什么‘安人’?第三,这改制前后的工资,大家对比一下,翻了两倍没有?”

“所以,张小北,你记住,人性绝对有他光明的一面。你张小北敢说没有自己挣钱?但是你在追求什么,你不是也在琢磨什么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事情吗?”

“你要知道,我们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国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府,我们就一定会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企业。”

“我的说法,在有些人看来,可能会嗤之以鼻,但是今天,张小北,你信了吗?”

“你相不相信,现代企业制度,一定会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金总一边上山,一边说话,脚下还不停歇,似乎一说这些,也是十分的来劲。

不用说,这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张小北听魔怔了,听迷了,听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有脚下匆匆跟着金永利的步伐,生怕漏掉一句似的。

直到金永利问出这么一句来,张小北才意识到该自己说话了。

“我相信。”张小北十分有底气地说了一句。

那些以前被自己嘲笑的所谓的“伟大的理想”之类的,看来是真的,也是必然存在的。也并不是一部分认为的那么地空洞和缥缈。

当然更不是一些思想萎靡者认为的“幌子”。

因为他们,根本还没有这个境界。

他们的思想需要更进一步地解放。

“所以,你和我一样,能够站立在这九华山上。”

这是上到山顶之前,金永利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161章 金盛以后怎么办

可不是最后一句吧。

说了这么多,看着张小北入迷和几近恍惚的眼神,可不得让这小子好好消化消化吧。

啥时候这小子眼神便清澈了,那是自己掰扯清楚了。

其实,这次来九华山的目的,金永利已经达到了。

张小北似乎也达到了。

但是有一点,既然是初心和目的一致,那是不是得从山脚就这么永不停歇地走到山顶?

好像,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仪式感”。

所以,金永利在前面走着,张小北在后面跟着。

直到两个人都站在了主峰的山顶。

在山顶,张小北好好瞻仰了一下地藏王菩萨,他是要看看,这初心和目的是怎么样能够达成一致的。这地藏的精神是如何地坚定和不屈的。

当然,在这九华山,《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视为根本之物,免费向香客们布施。

而且,本身就是一些居士自己出资印刷的。

有些还真的很精美。

张小北挑选了几册印刷精致的经文,这便是请给金永成的“礼物”了。

到了山下的礼品店,再买一些九华春茶,也就齐全了。

话说,也该下山了吧。

不出所料,金永利这番话绝对是精心准备过的,而且是在出发之前就准备好“教育教育”张小北的。

所以,张小北认为,这个事情还没完。

先给你来一段儿理论的,让你的思想产生“震动”和高度的重视,这是上山的事情。

到了下山的时候,估计就要跟张小北说事情了。

而且,肯定跟公司的发展与张小北个人的发展都息息相关。

所以,这下山的时候,张小北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金副总裁。

这金副总裁的身体似乎非常的强壮,上山下山大气儿都不喘一下。

而张小北是硬撑着,想喘不敢喘。

“小北啊,你觉得公司目前应该做一些什么事情?”果然,刚开始下山,金永利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金总,说实话,我还没有那个高度。但是您问了,我也就根据您刚才上山时候所说的,说说自己的想法。”这个是不得不说的。

要不然,领导就直接告诉你了。

但是你呢,还不能全都说对,要不然领导怎么“高屋建瓴”地“指导”你?

“说说看,我们是在旅游,又不是在办公室。”金永利看似文弱的一个人,其实说起话来也是随意而又不失豪情的。

“一个企业,既然是做初心,那么就应该适时地总结和提出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要点,之后进行广泛宣传,我们的初心不能只让自己知道,应当让全集团的职工都知道,都去做。”

“第二,一个企业要长远发展,就像您说的,产业链的延伸,主业的扩张,都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地下资源十分有限,产能要求和煤矿的现代化水平也会逐步升级,这都是在发展的过程中要遇到的,是我们最大的现实。”

“第三,就是我们如何在这纷繁复杂的环境当中独树一帜,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要得到外界各种思潮的认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前进就一定会有碰壁甚至碰撞,甚至是……”

说到这里,张小北不再往下说了,有一个词,他实在不想说,自己经历的那两次事,哪里能那么轻易忘得了。

而且那只是内部职工,这要是到了外部环境当中……

煤炭是一次性能源,这地底下有多少,他就是多少,这玩意儿,您现代科技可是造不出来啊,所以资源非常有限。

那么既然有限,肯定是极其抢手的,这就出现了竞争。

而这种竞争有时候是致命的,是你死我活的。

而且在很多人思想高度不够,只认利益的思维支撑之下,这个竞争就显得更加激烈和难以预判。

所以,张小北不往下说了。

那金总又不是个“糊涂屁”,他难道不知道张小北指的是什么吗?

“所以啊,问题来了,张小北。”我去,这好像是几年后的网络流行语吧。

不过很多流行语之前就有了,只是没有被发掘,更何况,网络还那么回事呢。

就像一位相声大师说的“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洪水就泛滥”,就这句,张小北一直认为是这我相声大师盗版他的,因为他早在几年之前就这样说了。

扯远了,我们说问题呢。

“前一段时间,董事局刘向波先生也说了,现在的煤炭市场已经不像前几年了,交上几百块钱,那资源你随便画,你说要多大,那国土局都给你画。那时候,经济没有提速,资源也不那么值钱。”

“现在呢,都闻着味儿来了,国有的,民营的,本行业的,跨行业的,都往里边钻,这特么哪里够啊。”

“我们不能只把眼光盯着国内这个小市场,要看到国外的大市场啊。他不想和国内的企业家们撕破脸,搞一些恶性竞争,虽然这些情况已经有了苗头,但我们金盛集团是需要良性发展的,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稳定。”

“所以,最近董事局和股东们进行了汇报,股东大会也基本同意,我们还去海外找资源,要去海外拓展煤炭业务。”

“别人都是从国内倒腾卖炭出口挣大钱,我们的企业是想把国外的煤炭开挖出来,运回国内。钱的事情抛到一边先不说,先说说我们公司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公司?不管煤炭将来的发展趋势如何,它首先是经济命脉,经济基础,发展的粮食啊!”

“虽说经济全球化了,但是资源永远是竞争的热点,我们宁愿在海外争的头破血流,也不愿在国内和自己人内耗,这样,也是给国内同行共同发展的机会,给大家一个追求初心,追求高尚的机会。”

金永利这次似乎是受到了金总和刘向波的委托吧,要不然这么大的“机密”怎么会告诉张小北呢。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金总。”张小北这是听出味道来了。

第162章 回集团的事定了

“嗯——”金永利这个时候在台阶上站住了,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这么说吧,董事局刘董,最近也在搞一些海外投资的项目,涉及能源行业的,算是一个前期准备吧。”

“到时候金总肯定主要负责国内的事物,这将来的董事局需要掌舵人,怕是非金总莫属,而金总最后也是要到海外和刘董共同开创局面的。”

“所以啊,张小北,你得努力啊!”

“当然这个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更长的时间,但是我们得做好这个打算了啊!”

“这个话,是金总让我带给你的。”金永利说完,也把底子交了出来。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国内有一些可以用的现成资源,合作也行,共同开发也行,我们也是不拒绝的。”

“对了,张小北,到了年底,你这在矿上一线,也就干够一年了,头头道道公路铁路的业务你都摸清楚了吧!”

张小北笑了笑:“金总啊,我每天干些神马事情,您老心里不跟明镜儿一样吗?”

“别叫我‘老’啊,我也就比你大个10岁左右,还没有你说的那么老。行啦,不跟你兜圈子了,年底给劳子滚回分公司来,别成天守在矿上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金永利说完,蹭蹭蹭走下台阶去了。

得了,这国内国外,高瞻远瞩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给自己画饼来了。

很明显,一看这次外出拜访的动静,自己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还果然不出所料,年底就让自己回分公司了。

正职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一步一来呗,最起码肯定是和经六福一个级别了。

另外,这经六福没有办成的事情,可是就要回到自己手上了。

这经六福,他就不是干这个事情的料。

还好啊,自己已经提前和这些处长们还有郭想这些搞好了关系,郭想也可以适时地用起来了。

想到这里,张小北认为自己有些事情得抓紧实施了,而且下一步得着重笼络住着下面的处长们。

就这稍微一愣神,就已经离金永利落下好远了,张小北赶快追了上去。

到了山脚下,买好了茶叶,两个人便上了车,向之前跟处长们约好的地方出发了。

当然,这茶叶,你可不能光给金总裁一个人买。

这金副总裁跟你说了这么多,就不值你两盒茶叶?

所以,一定得给金永利也带上点。

那就是不跟你说什么,也得买啊,话说这都一起出来的,还是自己的上司。

好吧,这是整个外出考察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

结束了这一段儿,基本上着外出拜访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无非是从徽省出发,又去了其他省份,然后溜达了半个月的时间,赶到6月29号,这一行也就宣告结束了。

月底了,事情多着呢,不是吗?

不过在路途之中,张小北也是有意无意地和金永利聊,有一次张小北问金永利最近一段时间忙什么。

金永利告诉他,自己正在办理和考取《矿长资格证》和《矿长安全资格证》。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小北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金永成让金永利和张小北谈这些事情了。

这什么人才有《矿长资格证》和《矿长安全资格证》呢。

矿长嘛!

可是难道金永利去干矿长?显然不可能,他现在已经是副总裁了,难道主动降级?

那就只有一个位子了——总裁!

张小北一下子顿悟了,这是未来的总裁和自己谈话啊。

怪不得说了个“三五年”怎么样的。

也许这三五年之内,这金永利可就是总裁了啊。

那自己这三五年之内呢?未来的总裁不是嫌自己成长的太慢吗?

这个成长可不是那个成长,而是嫌自己的职位还是太低吧!这个时候才想明白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张小北要加紧干事儿,加紧提拔,别到时候我要当总裁了,提名让你当副总裁,你小子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职位上不来,那可是白费了我们这帮人的心了。

虽然我也能力排众议,把你小子弄上来,毕竟那刘向波和金永成都看好你。

但是你不能服众啊,下面一大帮子比你资格老的,怎么服气你呢!

明白了,张小北自己这三五年以内的规划,也有了。

不过这个事情可得悄悄的,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别特么的嘴大舌头长,到处瞎煽惑。

……

不过话说,这月底很快,现在已经是6月29日了,马上就是7月份了。

自己还有半年在矿上玩儿的时间。

得抓紧在10月份之前,把方寨港口的煤炭超市开起来。

以后自己回了分公司了,一切也都上了轨道了,也就为自己干“工作”做好了铺垫,最起码业务都上了轨道,有人撑着门面。

自己就不用操那么大的心,费那么多的事了。

不过话说,这也应该筹划筹划了,现在就剩下7、8、9三个月了。

不得考察考察区域、门面、雇人啥的?

别小看,这都是事儿,麻烦着呢。

话说想挣钱,哪那么容易呢。

不过再要去方寨港,可就得左丹娅跟自己一起去了,话说那边,将来以后可是要教给她来打理的,一切都得从根源上做起。

话说这娘们儿现在可是对张小北言听计从的,另外,这不也正好两个人能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嘛。

这人啊,真是奇怪,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

不过貌似这些事情都不是明天要解决的吧,明天要解决的,是去接老婆。

老婆回学校的什么论文答辩,毕业设计都搞完了,就剩下一件事情,参加毕业典礼。

话说,6月30号就是毕业典礼,完了毕业生就自动离校了。

张小北不得整个车,给老婆拉拉东西,接接人啥的?

另外,这买了个包,还没送呢。

还有,自己现在人模狗样的,不得回学校,跟那些老师们,臭显摆一下吗?

嗯嗯,应该的。

第163章 想明白了一些事

年轻人,浮躁。

这毕业才两年,自己就已经趁住几百万的身价了,要不去显摆显摆,这不都白瞎了嘛!

话说了,怕啥呀,都是一帮老师和自己的同学。

另外,这不也得让岳楠栖的同学都看看嘛,看看你们班的岳楠栖,这找的老公怎么样?

当初一说张小北,都知道是穷小子当上的学生会主席,说起来都一副鄙夷的神态。

我得用事实告诉你们:莫欺少年穷。

当年,自己那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自己不是不知道。

那还不是有钱的有关系的太多,一时间竞争太激烈,把学校都搞得没招儿了,不得已来了个公开竞选?

没想到自己还真就当选了。

当选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有多么出色。

而是大家都知道,那几个候选人都有背景,学生代表们就是不买账。

所以,不得不说,学生们的心思还是高尚和纯洁的。

所以啊,别小看一无所有的人,有时候,一无所有还真是一个资本。

另外来说,张小北进入这金盛集团的事情,电子简历发了不算,还得让他专门发一个纸质版的。

本身张小北就没有想通。

这来了之后,张总啊,金总啊,赵大主任啊,对张小北都是格外的照顾。

这就更说不清了。

但是现在,如果从自己当选学生会主席这个事情来看的话,加上在九华山金永利的一番“开导”,张小北也明白了。

一个企业要想走上正轨,迟早要有一个“干干净净”地出面人,这个人一定是没有背景的,或者说基本上没有诟病的。

要不然,这企业的形象怎么树立?

本身刘向波也好,金永成也好,就都是有说法的,对不对。

还有,企业改制过程中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也是不可回避的,那即使是没有问题,别人也会给你挖坑的。

但是呢,如果呢?刘向波也好,金永成也罢,包括现在的金永利,有一天一个个地慢慢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的时候,是不是大家也会渐渐地淡忘一些事情呢?

毕竟那时候,也许这金盛的出面人,是一个叫张小北的人,对不对。

另外这个张小北,绝对聪明啊。

你从他玩儿的这两票来看,懂得放,更懂得收。

一切都以法律为根本前提,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最终是想把自己置于法律的约束范围之内。

要说让他老爹出面,参与组建公司这些事情,从法理上来说,这没有毛病啊,最多是也企业内部违规。

可是人家安排了出面人啊,谁也不知道啊。

包括那郭想也认为,是帮“领导”的忙呢啊!

再说了啊,那些收的小礼物,谁有证据?再经过将来的港口煤炭超市的洗洗涮涮,就干净了啊!

更何况以后,这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了。

张小北已经不是当初的张小北了,他即将拥有自己的生意,自己正规的来钱渠道,已经不需要再接受人们的“打点”了。

他需要的只是金盛集团这么一个平台。

有这个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有他的一个职位,他在这十里八乡的煤矿,干个事情,不就是轻松加愉快了吗?

另外,张小北干的这些事情,看起来也算是“保密”至极了,但是刘向波、金永成要想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恐怕也不用费多少事儿吧。

所以,他们也是看到时机一点点成熟了,而张小北个人也一步步走向成熟了,才敢把这些话,让金永利透露了出来。

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明白了一些前前后后的道道,张小北也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该干啥干啥吧。

天上虽然不会掉馅儿饼,可也绝对不会塌下来。

此时的张小北,就坐在车上,考虑这些问题呢。

开车的,自然是孔强了。

孔强把马总那大奔,又给借来了。

给撑门面嘛,不得有点儿硬头货啊。

看张小北这一上车就陷入了沉思,孔强也没有太说话。

不过,看张小北现在笑了笑,想来是思考结束了。

紧接着张小北扭过头来:“亲爱的孔总,你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工商登记变更已经办理完成了,现在就等着验资,然后商务局备案,再跑跑税务上的事情,8月份吧,就正常运营了。”孔强说道。

嗯,这个效率已经是相当不慢了。

打款、发货、接货、税务等一些列手续,都得孔强操心,完了还得给他当免费的司机和服务员,效率是不慢了。

“你知道我借车的时候吗?那马总啥表情?”孔强见说完了正事儿,两个人便开始扯淡了。

“咋啦?不愿意借?”张小北问道。

哪儿敢呐,张小北这是明知故问呢。

“他问我需不需要买辆新的,送给你。然后又听说是接你老婆,不是接左丹娅,那嘴巴半天没合上。那副表情明明就是四个字:这样也行?哈哈……你快刺激死他了。”孔强说着,也是大笑起来。

“没办法啊,我的人生转折道路上,都踩到正点儿上了,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都是送上门的,命好,我怨谁去?”张小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辜表情。

“你就不怕你老婆将来知道吗?”孔强问道。

“这个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要说怕,谁怕谁啊,你孔强怕我啊!只不过,做人都得顾忌一些,一个没有顾忌的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岳楠栖单纯,脑子里没有那么多东西。而左丹娅呢,迟早不是我身边的人,远走高飞那是注定的。此外一点,人都会慢慢成熟的,都是会变的。”

“所以,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将来就只能是活在回忆里了。”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得看透,一个人他将来的轨迹是什么。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看明白了,就那么回事儿了。

你还怕个毛线啊!

这个叫做,把控力。

第164章 学校的美好时代

唐省林业大学。

绿油油的草坪边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对轻声呢喃的情侣。

一些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们背着手走来走去,讨论着科研话题。

草坪之上,一只小花狗,正在和一只喜鹊追逐打闹。

长廊之上,有捧着书卷的在读学生,也有正在清扫的清洁工。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淳朴、宁静。

似乎这学校是与世隔绝的,外面的世界对这里的影响太小了。

在这里,好像你自己都会去鄙夷夜总会;在这里,你自己都会憎恨那些虚情假意的恭维……

这就是我的母校。

这是一个可以让我的心灵可以重新回炉和改造的地方。

为什么现在,我才觉得她是如此的可爱。

……

张小北下了车,一路向前走着,看着,琢磨着,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前。

上午,就是毕业生们和老师们毕业留念的时间。

地点,就是在这新建的图书馆门前。

此时的岳楠栖,艺术设计02级的学生们,正在和老师们拍照。

张小北看了,这些个面孔,在两年之后,好像都有点儿老了。

原校长、郝书记、刘院长、郭书记、马主任……

一个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他们,还记得有一个农村来的学生会主席,叫张小北吗?

张小北在人群之中很扎眼。

这人有钱了,气质自然是养出来了,再加上这一身行头,自然给人的感觉不一般。

所以在这人群之中,非常地好辨认。

另外,这也是同学们最后一次穿校服了。

穿西装,还不参加拍照的,也就是个张小北了。

岳楠栖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看到你了,一会儿就完。

张小北看了看岳楠栖,前几天还是职业装肉丝高跟的银行职员,今天居然又变回了穿校服运动鞋的大学生!

呵呵,这是在做梦吗?

人生啊,真是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张小北想着,便在草坪边上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掏出一只烟,默默地点燃。

这么好的场景,自己生怕打扰了它。

……

几分钟的时间,自己那可爱的小媳妇儿已经蹦跶过来啦!

“小北啊,我都有点儿不想上班啦,还是上学好,要不我考研怎么样?”岳楠栖穿上校服,还真是成了一个“小姑娘”,连好久不撒的娇这会儿都搬出来了。

“哈哈,迟早得走向社会,走,去跟老王打个招呼。”这个老王,是张小北上学时候的辅导员。

这货是1996届的,自己刚上学,这货刚留校,带的第一届学生里,就有张小北。

而从大二开始,张小北跟他就已经称兄道弟了。

两个人更是在这老王的宿舍里搭伙做饭,玩儿的不亦乐乎。

哪里哪里都没一点儿老师学生的样子。

“老王!”拍了拍王老师的肩膀,张小北大嘴一歪,喊道。

“哎呦!”王老师扭过头来,“你是……我艹,张小北,你个孙子啊!”

听听,听听,这个是老师啊!

“哎呦,这是岳楠栖,你们俩真计划成呢!”这学生中间多大点儿事,老师们都清楚着呢。

“毕业回去就领证,十一国庆就结婚,怎么样,来不来吧!”这岳楠栖他们班是这个学院这个系最后一个拍照的,王老师没事了,另外的领导们还得继续拍照。所以就有时间扯淡了。

“你的好烟呢,给哥们儿抽一根。”这王老师啊,你给学生们树立点形象好不好!

“没出息样儿,车上给你带了10条,一会儿给你,我这一来接我媳妇儿,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你。”张小北说着,已经给王老师递过去一根烟,并主动点着了。

“为什么是第二个?”王老师抽了一口,问到。

这个时候三个人已经向图书馆外面走去了。

“第一个是我老婆啊。”张小北没好气地答道。

“擦,怎么样,两年没回来,这学校还认识吧!”王老师问到。

“还是学校好啊……”这是张小北由衷地感叹,“对了,晚上我不走,一起吃饭,别跟我说你有事儿啊,有事儿也推了。”

呃,学生给老师下命令了。

“呃,还真有事,我老婆也今年毕业……”这王老师没说完,张小北直接晕菜了。

尼玛,师生恋啊!

那得大10岁吧。

“你真行……”张小北简直有点无语,“那晚上把你媳妇儿也带上!”

“呃……”这王老师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真不利索啊,老王,咋啦,你媳妇儿还见不得人了?”张小北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岳楠栖他们班的!”王老师说到这里,居然脸红了。

“噗——”张小北差点儿喷了,王老师啊,你小子行,你小子是真TM行啊,你比我张小北还行。

“牛逼!”张小北硬生生憋出两个字。

“我这算个屁,你们3班那个班长,不是把你们英语老师追到手了吗?人家孩子都有了呢!”王老师明显有点儿不服气。

呃……

好吧,这都是美好的学校生活,爱情是唯一冲撞着每个人心灵的话题。

这一下都不是外人,实话一撂,这还跑得了吗?这可是晚上不来都不行了。王老师的脸皮话说是有多薄似的,事儿都干了,劳子还不敢认是咋地!

再说了,毕业了,劳子也该光明正大了。

话说了,还是那小姑娘硬追的自己呢!

……

话说这张小北在学校也没有几个“亲人”了,除了跟老王最熟悉,接下来就是团委的老两位,还有就是系里的主任书记。

但那几个都是大忙人,肯定顾不上。

所以,也就老王这么个挑头了。

话说回来,搞那么大动静干嘛。

小范围地热热闹闹多好。

所以,晚上6点,唐省林业大学的大门口。

“司机”孔强早就在车里伺候上了,两位男士也早就在车旁边抽烟打屁了。

这个时候,宽阔的马路上,走来两道翩翩的身影,还拉着小手。

一个是岳楠栖,一个是岳楠栖的上铺,秦曌芳。

第165章 “显摆”的最佳方式

“老王,你坐前面吧!”张小北说着,把王老师按到了副驾驶上。

这样显得尊敬。

可求不像国外,重要人物得坐到司机后面。咱唐省讲究不一样,领导就得坐副驾驶。

此时,张小北还不忘调戏一句:“老王,那我坐后面,可就左拥右抱了啊!”

“滚蛋!”老王知道这货就这个德行。、

张小北拉开车门,自然没有什么“左拥右抱”,而是让岳楠栖坐到后排座的中间,自己和秦曌芳把着边儿。

话说,这样抽烟也方便。

好吧,车子已经发动了。

“这奔驰车是你的?”老王坐在车上,扭过头来。

“不是,开车这哥们儿借的,这不是回学校呢,怎么也得给自己脸上贴贴金,装装比么!”张小北不已为然地答道。

“这车坐着,是比学校那老伏尔加舒服啊!”老王说着,还使劲儿压了压屁股下面的座位。

“算了吧,都说是‘开奔驰坐宝马’,奔驰是开着舒服,宝马才是坐着舒服!”没有显摆,就是“兄弟们”只见的打屁。

之前就这样的。

本来坐在这后面的秦曌芳也很羡慕岳楠栖,但是一听这奔驰车借的,好像也心理平衡似的撇了撇嘴。

“北爷,咱们去哪里?”孔强这个时候适时地说话了。

话说孔强很会“配合”啊,没有什么张总张处地叫,而是直接来了一句“北爷”,这名头可就有意思了!

在外人看来,有没有点儿通吃的意思?

“上高速,去省会。”张小北说着,又放下了车玻璃。

这货是真能抽烟啊。

“哎,我说张小北,怎么都叫你‘北爷’啊!”老王的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难道这小子涉……

“哈哈哈……老王,还吓死你呢!就你这个死相,能带出那种啥都干的学生吗?这在当地的煤炭圈子里啊,我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当地的人给这么叫,就这么流传开了。”张小北说着,也有点儿回味开了。

自己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不容易,两年多的时间,经历了多少“风雨”啊。

“对了,去省会干什么?”老王又问了一句。

“吃饭呐,干什么!”张小北很意外地说着。

难道还要去什么“热情洋溢的青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好不好!

老王听了之后,笑了笑。

完了,找到差距了。

……

张小北这晚上带着他的老王老师,来到了省会的“东海鱼乡”,今儿个得吃个海鲜,另外,三十年的陈酿,怼上两瓶儿。

这一顿,没有个小万把块,怕是还真下不来。

光那个佛跳墙,每人一份儿得多少钱,小四千有吧!

大澳龙一只多少钱,得不得个三四千块?

还有那个特别像粉丝的,可都贵着呢。

吃饭吃到中间,张小北停下了筷子,说:“老王,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老王也不管你多贵,反正你张小北掏钱,我怕个毛啊,自然是一边吃一边说。

“咱们学院现在的贫困生情况怎么样?多吗?”张小北见老王这个反应,也就开始发问了。

“多,怎么不多!尤其是贵省、滇省过来的这些学生,经济状况大都不怎么好!”老王吃着,也是感叹开来,“尤其是像岳楠栖和秦曌芳这种专业的,你说家里没钱,你上个这么贵的专业干什么!”

“这样吧,我有个想法,你给我找五个贫困生,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出资,资助一下,怎么样?最好是从新生开始。”张小北说道。

听到这里,老王也放下筷子,问道:“我不知道你张小北有多少钱啊!但是一个学生,最起码的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加起来,一年得一万五左右。五个学生,四年,得三十万呢!”

是啊,三十万啊,什么概念,这王老师现在虽然说工资提了,可也才两千不到啊,这的确是个大数啊。

“行啊,问题不大。这个钱我出了,但不是一下子出,到开学的时候我给,生活费分月给。你看怎么样?”张小北问道。

话说这些饭局,他早就吃多了,谈事儿才重要。

“那等开了学,我摸摸情况,然后等他们的银行卡办下来,就告诉你。对了,你对这些钱的使用,有什么意见没有?”老王问道。

以前也有资助学生上学的,但是很多要求,比如不能用资助的钱谈恋爱之类的。

“只要是贫困生就可以了,反正资助她们的,就是让他们负担小一点,也不要辜负这大好的青春时光,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学习学习,花不了寄回家去我都不管,穷人也该有个幸福的机会吧!”张小北说道。

他根本看不上那种已经提供资助,还腻腻歪歪的那些人,资助,就是为了让她们过得更好一点。你提那么多条件干嘛?

“行啊,这才是土豪,这才是真正的土豪!那我就借花献佛,敬你张小北一杯!”说着,老王居然端起了酒杯。

这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敬酒。以前,老王可从没有说过这个话。

土豪,也好看你豪在哪里,豪在什么地方,对不对?

随后,张小北也笑了笑,说道:“别酸不拉几的啊,你结婚要是缺钱,跟哥们说就行了,啥时候还啥时候算。”

这弟兄们之间,你也得顾及他的面子,你要直接说不用还,那不是臭显摆吗?

你要是说“啥时候还啥时候算”,那可就不一样了,你有钱了还,没钱了,这辈子可就不说了。

“哈哈,好啊,来来来,举杯举杯,‘打土豪分田地’了啊!”老王又开心了一下,直接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张小北这个时候反而放不开了,他知道老王没有跟他见外,但是好像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始终都是暖烘烘的。

不过表现在脸上,就好像有点儿不自然了。

可你说,这才是妥妥的正能量啊,你不好意思个啥?

而且,这也才是“显摆”的最佳方式呀?

第166章 合作有了小意外

还是张小北说的,自己从来不缺乏追求高尚的内心。

一个人,有了钱,天天吃喝女票赌抽的,有什么意思,那个叫浑浑噩噩。

看看今天干的这个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心灵都受到了洗礼?

不过,张小北最后还是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最好这五个人是女生。

因为女生属于弱势群体,找兼职更困难,也更危险。

当然,张小北是不会跟这些人发生任何联系的。

嗯,心思还挺细。

敢不细吗?老婆就在边上呢。

可是,您知道张小北这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吗?

说了也不怕您笑话。

张小北有一次去会所,跟一个小女且聊天,说你们挣了钱都干什么。

有一个小女且告诉他,除了自己花点儿,给家里寄点儿,自己还资助了一名在校贫困生。

张小北又问,说你为什么会出来做这个呢?

这小女且告诉他,爹妈是一个单位的,后来企业改革,双双“下岗”,自己正在上学期间,就这样辍学了。

虽然当时成绩一般,可正常情况下,上个技校,也能回父母的单位上班,但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那几万人的大厂子,说下岗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人,你就甩膀子卖力气,都轮不到你,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

所以啊,干这一行来钱快,就干这个了。

然后张小北又问,说那你对企业改革,是个什么看法。

那小女且说,刚开始,是挺恨的,父母双双下岗,家里连吃饭一时间都成了困难。

可是后来不恨了,自己虽然出来了,做这一行也不光彩,可是毕竟收入还算是比较高的。

如果当时企业不改革,说不定到现在早倒闭了,这企业倒闭了,结果和下岗也没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早早把自己扔到市场上,摔打上两年,早些成熟起来。

这个世界,只有靠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以后有点儿积蓄了,自己做个小生意什么的,找个老实人嫁了,也就这样了。

张小北又问,说你为什么要资助贫困生呢?

这小女且说,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如果那时候好好学习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最起码可以有一项适应社会的本领。

现在,也不想因为有一些孩子因为上不起学,将来流落到这个地步。自己能力有限,资助一个算一个。

得,受教了。

一个小女且,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你张小北呢?

天天搂钱?搂万钱就是吃喝女票赌?这就是你的人生?

更何况后来,金副总裁,在九华山问了张小北一句:“假如你把全世界的钱,都挣光了,那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这张小北知道了,一个人的心灵要有所成长,首先,你还得做一些正能量的事情。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且吗?

更何况,这些钱对于自己来说,真的还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却是能够让自己成长起来。

说实话,干了这个事情,自己都会高看自己一眼。

……

好吧,毕业之行,顺利结束,“显摆”工作也非常地圆满。

撤吧。

不过有一项工作非常失败,就是岳楠栖那“巴黎世家”的包儿,没有几个人认识。

张小北说,要的就是这种暗爽的感觉。

好吧,一切归于正常。

岳楠栖开始上班,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成为了银行的正式一员。话说也是小猪佩奇身上纹,姐们也是社会人了。

张小北呢,则是要谋划他的港口煤炭事宜了。

孔强的外商经营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发运情况基本正常,从三列都干到了现在的五列,生意好像也更进一步了。

但是张小北的胃口不在这里啊,说孔强你没事在滨州弄个办事处吧,多接触客户,咱们一个月才发不到两万吨货,太少了。

这龙海县这么煤矿,咱认识这么多人,咱现在是啥都不缺,就特么缺客户啊。

你一个月玩儿上个二三十列,弄个十来万吨煤,也对得起咱们“外商投资企业”这个头衔啊。

那一个月得挣多少钱,算算账啊。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上进心呢。

这一番话说的孔强自然是抓耳挠腮的。

好吧,这个事情看来,似乎还得张小北帮忙。放出风去,“有客户找孔强。”

话说好像是岳原理的套路。

不过话说,这人是有潜力的,7月10号左右,孔强就给张小北找来了一个大客户,这个大客户,有多大?

很大很大,号称化工生产能力,居全球第二,看清楚了,可不是全国第二。

人家自己名下也有煤矿,磷矿,但是产量明显不够用。

这家企业,也是全国到处各地收购化工厂,还有几家子公司是上市企业,但是这家企业,却是让张小北一口否定了。

不过这孔强却也是个倔脾气,说北哥,北爷,北大爷,你天天嚷嚷着让我找客户找客户,我这找了个大客户,你反而看不上了?

你说你这是几个意思?

张小北在电话里不想跟孔强扯,就说了一句,你有时间就来一趟,见了面,咱们细说,电话里一是不方便,二一个,也说不清楚。

这哪里还是等的事情啊,这不是孔强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滨州了。

说实话,大客户啊,钱多量大,这咋就还不能做了呢。

张小北也没有着急见孔强,得先晾一晾他,别一着急就使小性子。

这都多大人了,遇到事情还这么不冷静。

所以,打电话,张小北就说是没有时间。

晚上再见面。

好吧,终于等到了晚上,这孔强就住在滨州的酒店里,张小北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下了班,这也就来到了孔强的房间里。

孔强呢?电话里还敢跟张小北嚷嚷,一见面却是是有火儿不敢发,有脾气不敢使,只敢用态度说明一切。

低着头,抽着烟,反正就是不说话。

话说北爷的气场在那里摆着呢。

但是我孔强也想看看,你北大爷今天能跟我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第167章 有些饭咱不能吃

张小北进了门,看见孔强有火儿不敢发,心里也是一阵好笑。

“孔强,你结婚没?”张小北明知故问。

“没有。”孔强可也老实。

“怪不得你的命不值钱,原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啊。”张小北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孔强一听这话,走了过来:“北哥,啥意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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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这一天天都啥事

“为什么是稳定几年,不能一直稳定下去?”孔强总算是找到机会可以插一句嘴了。

“有些事情你得知道,只要有人打开了通道,那大家都纷纷涌入了,千万别想着这市场有一劳永逸的时候。有些来发煤的,找的那些关系,你想都想不到!反正我有时候是真顶不住啊!”

“所以,有利益的地方,大家闻着味儿都去了,那时候,就是我们放弃的时候了。”

“更何况,你现在没结婚,多出去跑跑,也有时间,将来结婚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精力了。”

张小北说道,还感叹了一下,结婚这个事情,似乎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北哥,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了,问题讲清楚了,孔强开始寻找差距了。

“孔强啊,这事情不怪你,企业改革这一块儿,我看过不少东西,也研究过很多案例,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你呢,就是个纯粹的生意人,可能不关心这些,但是也得多少懂点时事啊,要不然我们挣钱就会走错方向的。”

这一番话说完,张小北站起身来要走,而孔强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张小北出了酒店,也没有打车,而是散着步,抽着烟,向家里走去。

就孔强这个事情,其实对于张小北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自己之前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好像没有那么清晰。

那就是疯狂和快速地扩张这条路,绝对会给企业带来灾难。

现代企业制度,要做自己的软实力,要脚踏实地地稳扎稳打。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渠道,一个企业的内部管理和文化主导跟不上来,所有的发展就都是盲目的,而且注定是要失败的。

内功很重要。

……

张小北走在路上,向家的方向踱步而去。

岳楠栖已经毕业了,正儿八经开始上班了,现在是2006年的7月份,再有几个月就27岁了,想一想,也该有个家了。

想想这些,张小北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现在,这个事情,应该提上日程了,实在不行,俩人先把证领了。

其实,张小北的心里,是愧对岳楠栖的。

自己经常和左丹娅在一起,每次回到家之后,看见岳楠栖的时候,心里也总有一丝后悔。

但是,对于左丹娅,自己似乎是欲罢不能。

不论是在挣钱上,还是在征服感上。

而对于岳楠栖,那才是自己适合婚姻的人。

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家庭需求上。

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自己这每天干球的都是些啥事儿!

不过,也许左丹娅就是个插曲吧。

张小北对自己说道。

……

张小北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好像不给自己找点事儿,就会蛋疼一样。

这不是,坐在办公室,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转来转去的。

孔强的事情已经理顺了,搞计划发车现在有左丹娅帮忙,都不是问题了。

方寨港的事情,好像也可以开始着手了,可是还没有个详细的计划,这几天左丹娅也不知道忙什么。

总是见不到人。

话说合伙人嘛,总得商量商量吧。

这还有什么事情啊!

就经六福的事情了呗!

打个电话,看看老经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电话打过去,经六福好像一下子很正式:“哦,张处啊,你好,有什么事情啊?”

但是口气中,除了正式,还有掩盖不住的喜悦。

“我擦,还叫我张处,是不是这办公室有人啊,这么正式,还这么开心?”张小北腹诽到。

紧接着,嘴里也是呵呵到:“经总啊,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跟您说一下,最近公铁两路的方案调整起到了大作用,现在煤场上的库存快速下降,还是经总有魄力啊!”

张小北说了一堆屁话,他希望经六福身边就是铁路部门的人。

“库存下去就好,库存下去就好。”经六福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口气是非常地赞许。

挂了电话,张小北这就琢磨上了,这今儿个是车务段的人去了是怎么滴?

这个小B今儿个装的这么到位。

要是的话,这老经一会儿肯定给自己来电话。

可是整整一上午,也没有等到经六福的信儿。

张小北无所事事地紧,手里拿个手机翻来覆去地晃,简直无聊的要死。

不行问问左丹娅,看她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不行去方寨港看看,这一天天起来闲的,都快长毛了。

想着,就给左丹娅拨过电话去了。

电话没有响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不过听铃声,似乎有些异样。平时都是带彩铃的,今儿个成了“嘟嘟”音不说,好像还格外地重。

这是不在国内吧。

“张小北,怎么啦,想我啦?”那边一听就非常兴奋。

“小娅,还真是想你啦,你不在国内?”张小北问道。

“不在啊,我回星条国了,有点事情,等着我啊,很快就回去了。”说完就挂了。

张小北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左丹娅这种女人的脉,太难把了,你不知道她下一步会给你捣鼓出什么事情来。

或者说,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所以说,还是岳楠栖可靠。

……

一直等到下午了,张小北才接到了经六福的电话。

张小北知道,这是方便了。

所以接起电话,也就没有好气:“哎呦,经总啊,这会儿终于想起回个电话了,话说上午您搞的很正式嘛!”

“哈哈哈,兄弟啊,还是你的招儿管用啊,这车务段的副段长带了俩科长,来我这里了。”

“我按照你说的,什么铁路运输周期长啊,成本高啊,厂家困难啊,都给他说了说,恰好你小子又给我打来的电话,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这不是,那副段长答应了,回去就跟段长说,也看了看我们这手续,然后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段里的问题应该不大。”

“这不是一高兴,中午我就没让他们走,喝了一顿嘛!”

第169章 有个外贸小业务

正经事情没几句,接下来就是扯淡了。

经六福也说了,这件事情也感觉自己越来越无能为力了,最后估计还得你兄弟出马啊。

张小北自然也是应付着,说关我屁事,不是你老经管着,我才懒得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一顿哈哈,完事儿,张小北早就知道这个事情跑不了自己。

好吧,张小北继续开始“无聊”了,好像这生活一旦捋顺了,就找不到兴奋点了似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实在不行,自己一个人先去方寨港跑上一趟吧,话说这美好的青葱年华,不能在这办公室里虚度啊。

正想着呢,这电话可就响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外贸公司的马旭光。

这稀罕呀,计划单位给张小北打电话,有意思哈。

“马经理,你好啊,好久不见!”张小北开口说道。

“你老弟是一门心思挣钱,早忘了我老马了吧!”这不对啊,怎么开口说挣钱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你说?”张小北也闻着味儿了。

“这样吧,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个面,聊一聊?”马旭光在那边笑着说道。

话说虽然一开始两人“打过仗”,可后来这计划单位跟煤矿之间还是要合作的,所以一来二去的便也熟了。

“好啊,地方你定,我正无聊呢!”这张小北啊,就该叫个俄国名字。

一日不忙不舒服斯基。

这一来事儿,好像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好啊,晚上滨州大酒店,荷花厅,我还有个客人,就咱仨。”哦,还有个客人。

除了客户,你能有什么客人?

张小北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无聊呗,无聊就去看看。

这送上门的,他就没有坏事儿,对不对。

下了班,张小北也早就联系好了黑车司机,就跟煤场门口等着呢。

话说再有两个月,就不用再乘坐黑车了。

那郭想不是孩子要上学,天天要回滨州了嘛。

个把小时的时间,张小北也来到了滨州大酒店,马旭光和另外一位客人早就等在里面了。

马旭光热情的很,不过那一位似乎就不怎么招张小北待见了。

虽然也站起了身,但是一副牛笔打蛋的求势。

个头儿不高,你头仰的可是不低;眼睛不大,你长到脑袋顶上去了。

穿得个阿玛尼西装,看着就一副流氓相。

什么几把玩意儿。

不过这是马旭光的场子,张小北倒是没太计较。

马旭光一只手搂着张小北的肩膀,还夹缝儿地说了一句:“老板的客人,没招儿。”

哦,知道了,这是任务,不是业务。

不过说到这里,张小北也释然了,估计有大关系吧。

不过我张小北自己的德性我自己清楚,惹急了可真是个求也不尿的主儿,吃软不吃硬,别想用什么关系来压我。

不过坐下之后,那位可就没有怎么吭气了,而是一会儿看看张小北,一会儿看看马旭光,似乎十分在意两个人聊什么。

不过,可是尼玛没有耽误往自己嘴里送菜。

张小北看着心里发笑:这尼玛是个什么货啊!屁也不放一个,小贼眼闪着精光,还尽顾吃了。

马旭光开了一瓶茅台,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最后慢慢地也进入了正题。

马旭光告诉张小北,就他身边这位,所谓的“老板的客人”,那是个做外贸的。

你也知道是吧,我们公司本身就做外贸的,所以这个业务也是一点儿不稀罕。

张小北说知道啊,要需要你说话就好了,话说你马经理当初也是帮过咱的,有什么事情能帮忙自然是帮忙啊。

我张小北也不是一个离开钱就不说话的主儿。

马旭光就说了,说是现在外贸量不太大了,但是外贸挣钱啊,这有业务也不想拒绝。

尤其是你们那种像花生豆一样大小的煤粒子,现在销路很好。

他们拉到国外,一般都是经过加工之后,做这个那个滤芯用的,所以利润点非常高。

当然,至于人家那些个加工程序,咱就不懂了。

张小北一听,行啊,这还是个新思路呢,以前咱也没接触过,跟着玩玩儿呗,顺便增长点见识也不错啊。

然后就问,说你们发到哪里。

这马旭光自然也不想一下子把话说透,说我们就是发到日升港,那是个大海港。

在港口,他们再进行加工和包装,然后漂洋过海,就走了。

毕竟属于人家的业务范畴,张小北见马旭光不想说太多,也没有再多问。

一步一步来呗,到时候要是真跟上他们要去看一看,他好意思拒绝吗?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怎么找到我柳沟煤矿来了,其他地方的不行吗?

马旭光说,其他地方的不是不能用,但是没有你们的品质好,什么石更度、挥发分都恰到好处,简直就是天然的原料,过去之后他们也省好多事。

哦,搞了半天是这么个意思,离开张小北这柳沟煤矿,这个事情还怕是真玩儿不转。

尤其是你出口的产品,那老外对这些东西的把关可是严格着呢,那一是一二是二,丁是丁卯是卯的。

理解,当然理解。

没见过外国人的生意,还没有听过外国人的性格吗?

然后这个事情,基本上也就敲定了。

张小北还得问一句,说你要多少?太多了我可真没有啊。

马旭光说也不多,我一个季度也就搞上个一半列,真心不多,这是精细化加工,又不是批量化的使用。

那好吧,这马旭光开口了,还是他们“老板的客户”,自己帮这点忙也确实不费劲,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说明天就让郭想去你那儿报计划,计划下来之后能尽快给你装,我就尽快装。

很厚道一个人啊,很够朋友啊。

这合作的多么愉快啊!

可是这个事情呢,没有超过两个小时,张小北就反悔了。

而且是勃然大怒,彻底翻脸的那种反悔。

这个事情坏在哪里呢?

坏就坏在这马旭光不该邀请张小北去什么会所去唱歌……

第170章 这生意劳子不做

张小北的“难缠”,马旭光是见识过的,可没想到这次这么痛快,看来也是个豪爽之人。

事情一敲定,饭吃的也就没求意思了。

马旭光说,咱们去唱歌吧。

张小北本来不想去,可是马旭光这也是第一次找自己办事,去就去吧,难道人家一个县公司经理,咱就这么不给面子?

还是之前来的那个会所,就跟几个处长一起来的那地方。

边上就是凯琳帝豪国际大酒店。

不过这次,确实是没有看到红色小宝马。

嗯,左丹娅真的不在。

都是这里的常客,路上早就订好房了。所以进了大厅,上了电梯,也就直接进房间了。

没有一分钟的时间,流程就开始了。

不过那位客人看到这些大美女的时候,那两眼冒出了精光,哈哈大笑一声,还来了一句:“花姑娘!”

张小北听到这里,内心自然是笑了一声,这尼玛什么客人啊,看那副贱样。

好吧,美女们一坐下,大家就开始碰酒唱歌,都不是什么陌生的套路,一些小动作也常见,都不稀得说。

只不过张小北撇了一眼,那位客人的动作还真有点儿下作。

不是自己的客人,也不是自己做东,张小北只是看不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就张小北正在唱歌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却是突然站了起来,显得非常生气的样子,扬长而去。

那包间的门是实在摔不动,要是能摔动,那女孩子估计得把门给摔烂了。

再一看,那位客人还一副悻悻地模样,一副鄙夷的神态。

几个意思?

这么不买北爷的账?

把你们妈咪给我叫过来,看看今儿个这账怎么个算法?

不唱了,火气上来了。

本来看着那位别扭的客人就有点儿不爽,这小妹妹也敢给北爷上眼药儿了啊。

妈咪来了,刚才那位甩门而去的女孩子也进来了,明显哭过。

“几个意思?”张小北坐下了,点了一根烟。

妈咪刚要张口,只见那位美女却是向前一步,简直是有点儿破口大骂的味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特么虽然不干净,但也没你们恶心。”

妈咪一下子也火儿了,我艹,这还管不了了是怎么滴,伸出手就要给那女孩子一巴掌。

不过这个时候,妈咪的手却是没有打下去。

因为,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牢牢地给抓住了,扭头一看,是张小北。

“打人和强迫别人的事情,我们不会做,但是你——”张小北伸出另一只手来,指着那女孩子说道,“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对啊,这个话里头,明显有味道啊!

“你们让我陪的是什么人?自己心里不清楚?”那女孩子一点儿都不示弱,胸脯一起一伏,一副大不了老娘不干了的意思。

张小北还尼玛纳闷呢,什么人,男人啊!

可就在张小北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客人却是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八嘎!”

……

时间沉默了1分钟。

那女孩子还在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他们三位,妈咪显然也有点愣神,张小北呢?

张小北想的是从一进酒店,看到的那副傲慢、不屑和怀疑,那一幕幕似乎是在过电影一样,在张小北的脑海里进行回放。

“老马,你告诉我,他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张小北坐在茶几上,手指头指着这位“客人”。

声音非常地“平静”,但却是非常地有威压。

好像是下一刻就有一头狮子会从这货的体内窜出来一样。

“张处,你看这都是做生意的……”马旭光一看尴尬了,忙站起来解释。

“老马,我是真看不起你啊,刚才在饭桌上那个样子,我是不知道,你是真能忍啊……”张小北站了起来,鸟鸟地笑了笑。

然后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

“怪不得从一进门,你就是死活不说这是个什么人,看着人家眼睛都长头顶上了都能不吭气,原来你也知道很多人不待见这号的啊!”

“你看看,连她都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忍,你……你行!”张小北用啤酒瓶子指了指刚才那位女孩子,然后自己又掂着酒瓶子,蹲了下来。

张小北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就跟个煞笔一样,然后镇定自若地把左手放到了茶几上。

猛然,

右手,

抬起,

“bong!”

啤酒瓶子,

在,

他的左手上,

开了花……

看得出来,

疼啊!

张小北的左手在茶几上颤颤巍巍,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而那玻璃碴子,如果绿色的花蕊,静静地绽放在张小北的左手背上。

“张处……”

“张总……”

妈咪和马旭光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要过来,张小北却是手里拿着那破了瓶身的啤酒瓶儿……

扫了一圈。

“谁特么也别过来!”说完这句,这老几位都怔在了原地。

这要是被这破瓶子插一下,扫一下,轻了破相,重了住院输血,更何况“北爷”跟特么疯了一样。

“老马,这个生意,劳子不做了,天王老子来了都特么不管用,吃了你一顿,是劳子嘴贱,这一瓶子,劳子还你了。”

张小北似乎是喘了口气,左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现在,带上你这宝贝客人......”张小北的眼神已经不那么友善了。

“给老子滚!!!”

狮子终于爆发了。

“张处……”马旭光已经慌了。

“滚!”张小北又把把破瓶子对准了马旭光,“否则,我不保证我下一步会更加冲动!”

那位客人好像一下子蔫儿了,但是眼神之中还是有一丝不屑。

马旭光看到这里,知道这个场合出问题了。

赶紧拉着那位“客人”慌忙出去了。

“妈咪,今儿晚上的账我结。”等到马旭光和那位客人出去了,张小北才张着嘴,哼哼呀呀地说了一句。

然后扔了那破瓶子,用右手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了看。

我艹,现在感觉到疼了。

“不,今儿晚上的账,老娘结了!”

尿性,真特么有尿性!

第171章 俺老板和您通话

所以,永远不要小看我们国人的气节。

不要再说什么我们缺乏信仰,那是因为包容,我们不去计较。

不要再说什么我们没有精神,那是因为豁达,我们看得清楚。

一小撮人,拿着外国人的理论来污蔑自己的国人,把国人的形象置于那种不堪的境地,真不知道居心何在。

张小北坐在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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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我张小北啥风格

“您好!”张小北接过电话,很礼貌地说了一声。

“您好您好您好!”啥意思啊,加倍返还呐!

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更客气,更礼貌。

“怎么称呼您?”张小北在电话里问道,听着对方的态度,应该是求之不得的样子。

“哎呦,您这话说的,这话该我先问。鄙人姓刘,叫刘峰刚,做煤炭出口贸易的,请问领导您贵姓啊!”对方的态度这个时候明朗了。

对张小北的到来猝不及防,但是明显有惊喜的成分。

这都是做秘书的经验,能够捕捉到细微的变化。

“我姓张,叫张小北。”这个可是如假包换。

“哎呀,原来是张处长啊,我是早就听过您的大名,是无缘得见啊,好啦!我一会儿就到,中午咱们在海滨大酒店聚一聚!”说着,对方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那位工头一样的老哥,这会儿就伺候上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椅子,让这北爷坐在了这碳垛边儿上。

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奥迪便开了过来。

紧接着,开车的人下了车,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还带着眼镜,同时,也带着笑容。

穿着蓝色的T恤,合适的西裤,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不过好像有点儿奇怪,这人怎么是从车的右边儿下来的。

这汽车的驾驶位不都在左边儿吗?

张小北还纳闷着呢,那位却是已经来到跟前。两只大手伸了出来:“张处您好,哎呀,我这是日思夜想啊,没想到您能亲自来啊!”

“刘总,您这么一说我可就尴尬了,咱们好像不是……太……熟悉……吧!”张小北被这份儿热情打动了。

但对方明显是知道自己的。

“哎呀,快别说了,您过来看看,就都明白了。”这刘总说着,就前面带路,来到了刚才扣下的那块标识牌前。

反过来一看,那上面居然写着几行字。

第一行,中文:滨州市柳沟煤矿专供。

第二行:英文的,意思同上。

第三行:韩文。

第四行:日文。

张小北明白了,这是打着柳沟煤矿的旗号在这里卖炭啊,话说自己也没有往这里发过啊!

不过张小北对这块牌子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中文排在第一行,而那种文字,排在第四行。

张小北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对这种盗版行为,立刻充满了敬意。

“不错。”张小北说了一句。

对方却是愕然了。

什么不错,盗版的不错?

这怎么听都像是反话正说的道道啊。

“我知道,我们这种行为不当,但是客户指名要咱们柳沟煤矿的货,这不是咱们没有渠道啊嘛,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招儿,您多理解。”

“这您来了,咱们就有正规渠道了,我这块牌子啊,还真是没有白做。”

说道这里,刘峰刚的心情明显是由阴转晴了,你都来到我这里了,我不把您张处“拿下”,那我还是个做生意的吗?

张小北没有接话,而是问了一句:“刘总,您这车它也不正规吧!”

“哈哈,张处好眼力。做外贸的都爱提升一下自己的B格,得弄个纯进口车啥的,家里好多东西都是外贸商品,尤其是抽烟。”说着,刘峰刚居然自己从兜儿里掏出一盒555来。

这555香烟也奇怪,不管你多大领导,还是多小的P民,您抽这玩意儿,都恰当。

好像都符合身份。

但是一般人都知道,抽这玩意儿的人,都很有个性。

“这车没有补税吧!”张小北笑着说道,这些做外贸的人,不都爱钻个空子嘛。

“所以啊,只敢在这港区开一开,去滨州,可就不敢开了。”刘峰刚也实在,啥也不瞒着。

话说这样,也才有合作的基础。

别跟人家装,装了就没意思了。话说在家睡觉呢,财神爷就来了,别一个不诚实,财神爷觉着你这人不可靠,那生意可就黄了。

这很明显啊,你一个人在港口溜达有啥意思,跟刘总走吧,让人家给你讲讲这中间的道儿。

这接下来,刘总自然是邀请张小北去公司坐坐,聊一聊。

好吧,双方想法一致,咱也坐一坐这副驾驶在左边的车,这不是没坐过嘛,稀罕啊!

走呗!

也就那么二十多分钟的样子,这刘峰刚便带着张小北来到了自己的公司。

一进门,自然是一杯绿茶已经伺候上了,还必须说清楚,这可是我们日升当地产的。

然后,这不是就聊开了吗?

这刘峰刚说,其实,全国的无烟煤,就你们滨州煤田那地方的好,这滨州煤田里啊,就龙海县的煤质最棒,这龙海县的煤矿啊,还就是柳沟煤矿的煤炭品质最过硬。

这个过硬,不是说什么你们洗选的好,是内在质量好,最符合外商的需求。

可是我们去了滨州找了好多人,都说柳沟煤矿的货源太紧张了,根本搞不到。

还说……

这还说后面刘峰刚估计是一下子没想好,怕是给秃噜嘴了,所以一下子给卡壳了。

张小北微微一笑,说,还说张小北这个人太难缠了,是不是?

刘峰刚嘿嘿一笑,说张处别见外,那都是别人瞎说的,我感觉您现在挺好说话的啊。

张小北说,我这人对实在人,也实在,但是谁要和我胡来,我比他还能胡来,咱讲道理,什么都好说。

然后说,你看看我这左手,估计你早就想问了吧!

来来来,我跟你说说,这就是外贸公司那帮子人,找了个外商,想拿我们的货,挣我们的钱,特么还看不起我们,对我们的人不尊重。

这么着,干了一架,这手就成这样了。

当然,我不是说人家那里的人全都不好,都是读过书上过学的人,基本的政策不是不知道。

但是做生意和交往,最起码有个相互尊重和平等对待的态度吧。

其实做外贸,我也想;但是卑躬屈膝、丢人败兴的事情……

对不起,这不是我张小北的风格。

您别找我。

劳子也不干那个事儿!

第173章 柳沟煤矿好在哪

“刘总,你跟马旭光熟吗?”张小北问道。

“您说马经理啊,这可就太熟了,我场上的这碳,还是他帮我在其他地方搞的,不行我给他打个电话?”刘峰刚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

“别,我这手就是跟上他才来了这么一出。对了,我这个难缠的名头,也是老马给你灌输的吧!”张小北呵呵了一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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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刘星宇车祸死了

“什么条件?”刘峰刚有点儿蒙圈儿。

这利润,我可都跟您说了,职责分工也很明确啊。

您只要把货发过来,剩下就是我刘峰刚的事情了啊,倒时候按利润分成就好了。

这还有什么条件?

“做生意,不能光顾挣钱啊。刘总,做外贸生意,我们还是要有气节的,我们可以给钱面子,但也不能光给钱面子啊!这就是我的条件。”张小北说道这里,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话说了,做什么生意都得讲究个相互尊重吧。

要是卑躬屈膝去做这些,那我张小北宁肯不干。

“嗯,张处,也不瞒您。以前穷,做生意刚刚起步,还真是对人家有巴结的意思,但是近两年我也感觉到了,只有自己腰杆子直了,人家才会对咱另眼相看。所以对于那些目中无人的,我的炭就是臭了,也不卖。”看来刘峰刚也是深有感触。

“对了,上次跟马旭光一块儿那位,您知道吗?”一说这个事情,张小北就来气。

“您说说长什么样子?”刘峰刚说。

“喜欢穿个白西装,大夏天的不嫌热,还喜欢去会所,戴个金丝眼镜,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张小北也就记住了个这。

“您说的应该是藤田,是个什么会社的,来过我这里,我也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当时就没有做他的生意。据说好像有点儿来头,这不是找到滨州去了?”刘峰刚好像对这个人也不太感冒。

“好吧,这个事情我们不提了,希望合作愉快。”张小北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这双方脾气性格相投,才有合作的基础。

对于“考察”这种事情,张小北就是想知道有多少利润,如何开发渠道。

可是没想到,这还没有开发呢,渠道就送上门了。

自然也就没有个屁事儿了。

剩下的时间干什么?

吃吃海鲜,喝喝小酒,坐坐轮船兜兜小风,多爽啊。

不过貌似这左手好像不给力。

手上有伤口,喝酒吃海鲜的事情自然免去了,不过好像想干的事情都可以免了。

所以,刘峰刚一高兴,说中午吃饭的事情。

张小北抬了抬左手,说还是算了吧。

你看看这手,它不让喝啊。

这一下,把刘峰刚还给难住了。

本来鲁省的酒场,规矩更多,什么主陪、副主陪、还有三位大陪,那得对客人进行“轮番轰炸”,可好,一下子败给这左手了。

那没办法啊。

张小北就不是个挑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左手不允许。

所以,中午简单一点,海鲜不吃了,怕引起伤口发炎,咱北方品种,跟人家南方人不能比。

酒呢,一看有伤也免了。

干脆,这里刚开了一家兰州牛肉拉面。

好吧,一人一碗。

当然,刘峰刚也说了,我这当地的挂面也不错。

张小北说吃不惯,还是吃牛肉拉面吧,从上学吃到这会儿了,好这一口儿。

其实,张小北想的是,你那挂面,怕是不能叫作面吧!离我们唐省的面差太远了。

……

这个事情一完,其他的项目一概不能参加,张小北就开始无聊了。

好吧,回滨州吧。

不过,这次回滨州,可就不用自己坐火车了。刘峰刚直接给找了一辆越野车。

司机给配上,土特产给拉了整整一后备箱,星夜兼程地向滨州奔去。

所以,十个小时以后,虽然是腰酸背痛,但也站在了滨州这块熟悉的土地之上。

你要说搞销售这种工作,其实也累,这一坐车,就不是说几个小时,动不动就是十个小时以上。而且不管在哪里,酒场是少不了的。

一场还下不来。

话说就真是铁打的身体,他也有累的时候啊。

所以,张大处长这次是真的有点疲惫了。

东西直接扔进了地下室,就回家扛大觉了。

……

转眼已经是7月底了,张小北终于是忍不住了,给左丹娅打了个电话。

看看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寨港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开展呢。

左丹娅说我也着急回去见你呢,耐心再等两天,也就回去了。

也就在无聊的时候,郭想偷偷摸摸地又进来了。

张小北一见郭想这副德行,就知道又有什么新闻了。

不过,郭想好像是有点儿失落。

“啥事儿啊,跟做贼似的?”进了门,张小北给他扔了一根烟。

“哎呦,张处,你说着好人咋都不长命呢!”郭想摇了摇头。

“咋啦?谁又不在了?”这尼玛郭想就跟个丧门星似的,天天来报丧了是咋地?

“刘主任呗,记不记得,给你还批过计划呢,咱们去冠洲见过人家。”郭想挺了挺身子说道。

“你是说刘星宇?”张小北也有点儿怔。

“是啊,从冠洲回省城的路上,天气大雾,车辆大部分被逼停了,这刘主任害怕后面的车追尾上来,就自己下车了,想去护栏外边,觉得那样安全,把司机一个人留在了车上。”

“等到雾散了,司机找他人,却是没找见,然后就报警了。”

“警察来了之后,才发现……我擦,太惨了。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了,其他的地方都被碾碎了。缝都没办法缝……”

“才33岁啊……”

郭想说道这里,还用手搓了搓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话说的,张小北也是一阵膈应。

这身边的熟人,自己业务开展之初认识的这几个人。

老华被别人逼死了……

周总被自己逼死了……

刘星宇车祸死了……

这尼玛,流年不利吗?

还是销售环境的催化作用使然?

张小北听到这里,走到郭想跟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继而说到:“快快快,通知下去,中午交接班期间,大家抓紧吃饭,完了开个短会。”

艹,每天光顾忙着挣钱,安全呐?安全去哪儿里?

是不是忘到姥姥家去了?

哎!做销售的好像是很风光,天天有小礼,外出有生意,看起来跟煤搭上了,好像无比风光。

可是潜在的人身安全风险,谁又知道呢?

第175章 害怕什么来什么

“各位伙计们……”张小北用眼睛扫视了一圈这柳沟煤矿的一帮子销售人员。

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这个会议的主题是以人身安全和生产安全为主题的。

“销售行业目前来看是个不错的行业,但是大家一定要记住一点,花无百日红。”

“一个行业从他的兴盛到它的衰落,也是有周期的,十年,是一个死结。我们国家有多少行业、多少企业都没有熬过十年……”

“我们再说另外一句,人无千日好啊。现在这个行业比较吃香,我也知道你们天天在下面干什么,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抽烟喝酒打麻将,但是记得一点啊,老伙计们,身体啊……”

“刚才郭想跟我说了,外贸公司驻冠州办事处的主任,出了车祸,现场惨得不能看,我也是深有感触,所以跟大家强调几点。”

“第一,天气热了,不论白天晚上,三班倒装车,作息规律已经被打乱了,再加上恶性的生活习惯,很多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好的症状,所以呢……”

“该去医院去医院,该体检体检,8月底,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体检报告给我拿过来,我要仔细看看。”

这是安全生产中重要的一环,话说现在“三高”已经疯狂地不要不要的了,很多人的体内已经形成了堵塞血管的斑块,虽然有一些前期症状,但是很多人都不注意。

但是,只要斑块脱落,一堵,那可就直接过去了。

“第二,注意作业安全。不管白天晚上,不管天气多热,反光服一定穿着啊,老伙计们。就算是我们的照明条件再好,也不能马虎。”

“前几天隔壁煤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铲车司机近视眼不戴眼镜,装卸工走路不穿反光服,半夜三点装车,把人直接给挤到火车皮上了。”

“不管赔你多少钱,特么的命没了啊,跟谁说去?说求啊说!”

“你特么死了,给你赔那么多钱干什么?让别人睡上你的老婆,花上你的钱,然后还死揍你的孩?”

“不划算的,老伙计们!”

“第三,关于上下班和外出途中的事。开车能慢就慢点,不差那么十分八分钟的,你早起一会儿就怎么着?”

“尤其是外出的工作人员,我知道,工作性质不一样,看着一个个出去人五人六的……”

“可是喝吐血的时候不是没有,陪人家嗓子唱哑了不是没有,每一个月能在家待几天?每年能在家吃几顿饭?”

“所以,我们是再在拿命换钱。但是等到这个行业没落的时候呢,除了一副病恹恹的身体,什么都没有了?”

“更不要说,跟外贸公司的刘主任一样,命都没有了,还玩儿个求啊!”

“所以喝酒了就请假,不要上班,外出喝酒了,就不要动车子,天气不好,就不要出门……”

这话说的,都有点儿“祷告”这帮伙计的意思了。

张大处长,还真是动情了。

“所以,今天的会时间不长,但是三点一定要记住,赶快进行体检,狠抓作业安全,注意人身安全。好吧,散会。”

说完这句,张小北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像显得十分无力。

职工们一个个排队出去了,话说,这个会开的并不是什么表彰大会,自然没有什么掌声之类的。

而且,职工们的情绪也明显受到了张小北的感染,一个个似乎都在思考这个事情了。

当然了,郭想和那个分管公路的李志强也没走。

张处没走,两位自然得陪着。

“老郭,老李。有个事情,咱们也得说道说道,以后这个酒啊,能少喝还是少喝,下面的人也得管管。”

“郭想,以后办事处的事情你还是少跑,现场业务多抓抓;李哥,公路现场车辆多,秩序乱,你也得抓抓。”

“咱们是铲车作业,这职工接触的都是重型机械,稍微不留神就有受伤甚至是送命的可能,我们得把这个事情放到心上啊。”

“不说别人,就说咱们自己。一旦出个安全事故,我们三个都跑不了,安全连带责任也是很厉害的。撤了我这个处长都不是没可能,就别说你们两位副的了。”

是啊,真要是出了安全事故,不要说别的,最起码张小北要想提拔,可就是要受到影响了,这安全责任重于泰山啊。

安全考核,那可是一票否决的。

所以,真不能出事。

可是人就是这样啊,怕什么来什么……

8月5日,张小北磨磨蹭蹭半天了不想下班,老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干,可是没有干完一样。

张处长秘书出身,典型的“强迫症”还是有一点的。

这想不起来,张小北就一直想。

干脆,今天晚上连回家的心思都没了。

就去煤矿门口的小饭店吃了一碗面,跟岳楠栖说了一声,晚上有事,不想回了。

话说,这办公室就有现成的床,凑合一晚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一直熬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还是想不起有什么事情,张小北去现场看了看,又叮嘱了一番现场的作业人员,也就准备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个事情,张小北便拉开抽屉,看了看已经交上来的体检报告。

有几个血糖高的,有几个血脂高的,有几个血压不正常的。有三高的,有两高的,还有一项指标高的。

但就是没有一个正常的。

尼玛,恐怕自己的身体也够呛吧,自己可还没有结婚呢,是该好好地检查一番了。

反正没事瞎捉摸呗。

就这样,熬到了十一点多。

总算是有点儿困意了,张小北准备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北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明显是一路小跑来的。

张小北一下子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一下子就拉开了门。

郭想一下子撞到了张小北身上:“张处,不好了,不好了。铁路二班作业送车的时候,抄号员从车皮上掉了下来,一只脚没了……”

第176章 初步的处罚决定

“我艹!”张小北骂了一句,就往现场冲去了。

郭想自然是紧跟其后。

等到了现场,人已经昏迷了。

“叫救护车了没有?”

“叫了。”

“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矿上的救护车!”

“就一只脚?”

“就一只!”

“找见了没有?”

“没有,好像碾没了。”

“我艹,通知家属了没?”

“通知了!”

“再给救护车打电话,直接去市医院!”

“……”

郭想反过身子,又去给矿上的救护车打电话了。

而张小北则是第一时间给经六福和金永利去了电话。

这种事情,应该第一时间汇报。

不过还好,张小北自己在现场。

这要是不在现场,可就擎等着挨批吧!

还好,这小子第六感强,今天晚上是死活没走。

没有三分钟,救护车“滴溜滴溜”地响着开进了煤场。

张小北领着郭想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李志强在煤场驻守,再留下一个工作人员,等人家家属来了,直接接到医院。

上了高速,张小北才问郭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送车,这送完车皮,不是得抄车号吗?”

“这人图省事,就扒在第一节车皮上,想着到了最顶头,从车皮上下来,一路返回一路抄,就直接回值班室了。”

“可是火车的机车一重新启动,他一下子没有抓牢,从火车车梯上掉了下来,滚到了站台下面,轨道里面。”

“火车轮子正好碾压过去,就这样,一只脚没了。”

郭想估计是当时出事就在现场问了。

“这操作也太不规范了吧!”张小北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完会还不到十天,这尼玛就出事了。

你说这帮子员工……

“是的,不规范的地方有两处。第一,这扒火车皮抄车号本身就是违反作业流程的;第二,他扒火车皮的方式也不对,按规定得用胳膊肘拐回来扣住,他是直接用手抓的。”

“所以,火车一制动或启动,在惯性的作用下,就给甩下来了。”

“不过幸好是一只脚,要是人没了,那责任可就大了。”

郭想说完,还一副烧了高香的表情。

“这些事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先救人,给你我的银行卡,一会儿交费。”

“我有。”郭想没有接。

这现在可是郭想的职责范围,他敢让张小北给他垫钱吗?

人家七月底才让他接手铁路现场业务,尼玛8月份就给人家出这么大个乱子。

人张处现在没有往死收拾他,就算是好态度了。

还让人家垫钱?

想什么呢!

“问问火车现在开走了没有?开走了的话,再找找,万一能找见那只脚,说不定能接上。千错万错,没有这只脚,他这一家子老小,也就去求了,这个家也就没了。”

郭想“嗯”了一声,便又把电话打回现场值班人员那里。

这下子情况更加明朗了。

火车已经开走了,在现场大灯的照亮下,一帮子其他职工又拿着手电筒找了找,还是没有找见。

也就是说,这只脚,肯定是碾碎了。

没有就没有了吧,心意已经是尽到了,现在救护车已经到了医院。

这种情况,肯定是急症,而且需要及时手术。

而诊断的最终结果,肯定是“截肢”。

可是话说,现在已经相当于“截肢”了啊,火车给他截的啊。

医生说,不行,还得继续再往上截,下面的创面极度容易感染。

可是,这得等人家家属来啊。

医生让他们尽快决定,郭想也和家属一直通着电话。

也就没有多长时间,家属便也到达了。进门就没有第四件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下子来了个全套。

张小北一下就火了:“你特么是要死人还是要活人!”

就这猛然一嗓子,把家属给镇住了,回答了一句:“要活人!”

“要活人就签字,要死人你就这么哭!”说完,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手术通知书,拍到了家属的手中。

家属估计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反正愣愣地签了字。

张小北把通知书递给了一声,然后才说:“老嫂子,对不住啊,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可是救人要紧。”

这家属也没搭理张小北,又一个人躲到楼道口,哭去了。

就这样,一直熬夜到了五点多,伤员才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先住重症,需要无菌环境,情况转好以后,再转普通病房。

现在没有挑头,家属在,医生自然是怎么说就怎么来。

好吧,张小北熬了整整一夜,现在是两眼通红。但是,他依然不能休息。

为什么?

现在销售系统的领导们可都等着消息呢。

他得赶8点钟一上班,挨个儿领导的办公室汇报去。

郭想就这么在医院待着。

依然是黑车司机接他。

就现在这么多事情,张小北也越来越不想学开车了。

每天喝酒、熬夜,脑子里还乱七八糟一堆事情。不是状态不好,就是容易走神。

开车,还是太危险了。

还是黑车方便。

张小北先去的经六福办公室,经六福没有吭气,直接拉着他去了金永利那里,一件事情就别来回重复汇报了。

知道这小子一夜肯定没睡。

金永利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不高兴,当然出了这种事情,好像也不能高兴。

张小北也就简单地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金永利告诉他,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最后还是以工伤进行鉴定处理。

但是,要做好职工和家属的思想工作。

当然,残疾是已经落下了,将来有合适的岗位,再考虑吧。

至于你们柳沟煤矿销售处,必须要处罚。

这件事情影响很不好,人家安全生产系统都没有安全事故的发生,反而地面作业出了事,所以处罚是绝对跑不了的。

初步的意见是罚款,毕竟没有涉及生命安全。

从经六福、张小北到郭想,每人罚款10000元。

金永利个人罚款20000元。

当月,柳沟煤矿销售处全体职工的奖金全部罚没。

第177章 连卷带骂开个会

张小北听到这里,自然是谢谢领导关心了。

光罚款,还不好啊。

关键是没有涉及职务的处罚啊。

要真是借这个机会发挥一下,从上到下一人降上半职,那可就亏大发了。

好吧,这个结果,张小北都能接受,想来郭想和下面的人,更加无话可说了。

不过就这个事情,张小北回去还得开会。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业务还不能停,可不得好好整顿一下吧。

之所以说业务不能停,是因为生产在继续,每天还没有源源不断的煤炭从井下提上来。

业务要是停了,煤矿生产也就被逼停了。

那责任就更大了。

所以,见缝插针,再次利用交接班的时间开会。

中午时候,张小北让李志强提前定好了盒饭,就在会议室,当班人员和接班人员全都到齐。

盒饭是当班人员的,接班人员是吃了饭才来的。

张小北早饭就没吃,早饿了。所以,等到员工们都坐下的时候,张小北先自己拿了一个盒饭,自顾吃了起来。

李志强则是给当班人员分发这盒饭。

张小北吃了一半,差不多饱了,便把饭盒扔到一边。

“大家继续吃饭,我说两句,一边吃一边听。”张小北擦了擦嘴,把纸扔到了会议桌上。

大家则是一边吃,一边看着张小北。

张小北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点了一根烟。

“就特么一个个都没长脑子!”

晴天一声炸雷,张小北吼了出来。

一个个正在吃饭的职工,都抬起了头。

“今天这个班的全部人员,明天见不到你们的体检报告,就不要来上班了!”一股邪火儿发出来之后,声音有点儿下来了。

但是也更狠了。

“另外,作业流程和作业规范的事情,都不要图省事偷懒,该做到的一定要做到,有谁做不到的,现在站出来。”

说到这里,张小北扫视了一圈。

“有没有?”

“没有就是答应了。做不到的,立马滚蛋。”

“别特么一粒老鼠屎坏一锅汤。”

“怎么了,你们现在心里怎么想的,难道说我不知道?”

“这不是抄号员一出事,你们年初交的风险抵押金今年都没了?”

风险抵押金,年初时候交,如果全年安全无事故,到了年底加倍返还。

如果出了安全事故,对不起,不但没有奖励,而且全部罚没。

这可是一颠一倒地算账啊!

年初张小北交了一万,本来年底成两万了,现在成零了。结果是损失三万。

郭想和李志强交五千,也没了。

普工职工每人三千,也泡汤了。

“所以,你特么出了事,还连带了别人,谁会说你个好?马勒戈壁的,出了事还得不到别人的可怜,这徒了求的好受了?”

这下子,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敢吃饭了。

因为张小北这话,说道点子上了,大家今天确实是这么说的。

“另外,我也不妨告诉大家,这个月的奖金,全都没了。你们每人三千,我另罚一万,郭想和李志强也罚一万。”

“是不是彻底舒服了?爽了吧!里外翻翻,你们是一个人损失了一万块。”

“提前说了半月,一个个求大不尿求二的鸟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特么的就着中午饭都给劳子拉茅坑里去了?”

张小北这话可是不好听。

不过在矿上,一般领导说话都不怎么干净,都是连把儿带骂地,啥字眼儿都有。

不过不骂,这帮人是真不给你上心啊。

搁平时,张小北还骂不出来,现在骂骂,这帮子职工也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从现在起,你们每个人都要做出安全作业承诺,都给劳子写到纸上,其中包含一条,老李你记一下,到时候让大家都抄上。”

嗯,这帮子职工的素质都这样,基本上记不住。

“如果因为违反操作规程和作业流程造成人身重大伤害,一切后果自负,并且自动解除劳动合同。”

“就这句,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清清楚楚地写上。”

“还是那句话,明天以前,《安全作业承诺书》没有交上来的,回家待着,算旷工,旷工三天,解除合同。”

“怎么样?有意见的站出来!立马滚蛋!”

这是第二次用“立马滚蛋”了。

不过好像除了这招儿,您还真没办法治这帮子员工。

苦口婆心,那是屁用不顶。

其实张小北这样做,一是为了自己的今后着想,你要是再来这么一出,看你这个处长还保不保得住。

另外,这一个人出了事,真是一个家就要散了,你们得把自己看得中用一点儿啊,老伙计们!

就像这位抄号员,您说自己出了事,脚没了,家里也跟塌了一样,还招人恨,这个账怎么算他都划不来啊。

当然,也只有这血呼啦擦的现实摆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才有说服力。

“另外,我再强调一点,最近有人跟我说,这跑冒滴漏的现象可是又有复发的迹象,告诉各位,丑话咱们说前头,别让我抓住,抓住了就直接报警处理。”

“跑冒滴漏”,就是有人用化肥编织袋偷偷往外偷炭偷煤,一袋子也就一百公斤左右。

可是时间长了,怕啊。

一晚上车后备箱给你装上两三袋子,三天一吨,一个月十吨,好像也小万把块呢。

其实,根本没有人跟张小北说,张小北也是借着这个事情敲打一下。

不能再出事了啊!

能想到的,能避免的,借着这个机会都说一说。

“好啦,今天的会议就是这,话我已经说了,明天之前两样东西都得交到我这里来。散会!”

不等大家反映,张小北第一个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可不能看大家愣愣的表情。

万一自己一个心软,这会可就白开了。

不过会议室里的这帮子职工,可不像之前一样,开完会还窃窃私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而是一个个收拾起自己的餐盒,悄咪咪地走出了会议室。

第178章 是该向外发展了

张小北回到了办公室。

李志强紧跟着也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张小北刚才没有吃完的那半盒饭。

“张处,你再吃点吧!”李志强说道。

张小北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饭盒,有扒拉了两口,然后对李志强说道:“老李啊,这现场的事情,你最近多操操心,等医院那边儿人基本脱离危险了,我就正常回来。”

“张处您放心吧,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注意的。”李志强答道。

“其实我也知道,骂上一顿,都特么的能消停两天,也能管上两天用。可时间一长,都又麻木了。”

“管理这个事情,就是个反复抓、抓反复的事情,很多事故,都是由于时间长了,大家的麻木造成的。”

张小北此时还有点儿长须短叹了。

话说那马路上的红灯,天天有人被罚款扣分,可天天还有人闯。

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人,就是有惰性啊。

不过管理这个事情,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张小北越来越觉得,一个企业需要一种文化积淀,需要一种遗传基因,来影响和扭转职工们的思想。

当行为形成习惯,管理上的有些漏洞就可以避免了,而且管理起来,也会更加轻松。

不过现在看来,抄号员的这个事情,似乎不能按之前的思路办理了。

因为这个事情,是张小北上任以来,违反操作规程发生的第一例安全事故。

如果处理不好,职工们麻痹大意的情况还是扭转不了。

话说了,都在哪儿看着呢!

不行,张小北觉得对这个事情不能心软。

也不是不能心软,是不能心软在制度的权威上。

按照制度,该赔偿的一定会给你办理赔偿,但是该处罚的一定要处罚到位。

哪怕解除劳动合同之后,自己再想办法去其他地方帮他就业呢,但是目前不能这么干。

想是这么想,不过,这都得等人家好利索了,出院以后的事情了。

吃完饭,张小北就没有去医院。

话说是特么郭想手中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也特么该让他上上心了。

再尼玛吊儿郎当的,还真扶不起来了。

放心,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会打电话的。

所以张小北连轴转了36个小时,早就困成个狗了,打发走李志强,就滚到床上,呼呼大睡开了。

不过什么人,什么命。

在全集团安全生产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张小北的柳沟煤矿销售处出了这个事,好像很是个事情一样。

所以一时间在集团内部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张小北身份不一样,本来之前就诸多猜测,现在更是说法纷纭了。

张小北也不管这些,还是那句话,屎干了就不臭了,这个事情总有被人们淡忘的一天。

话说了,你事情都出了,还怕别人说吗?

这个事情,挡你是挡不住的。

但是,如果有更加重大的事情发生的话,人们的眼光就会跟着自动转移。

不过还真是什么人有什么命,张小北的柳沟煤矿的这个事情,在不久以后,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情掩盖了。

这是后话,我们慢慢来讲。

话说眼下,自己首先得维持正常的发运秩序,这是其一;其二,这刚刚开发了新业务,不能就这么扔在那里不管了吧。

所以,郭想啊,你小子就在医院待着吧,铁路上从报计划到装车,还是劳子亲自操刀吧。

现在八月份,煤矿上的货确实是有点儿不好销售,不过这也是个空挡。

为什么这么说呢?谁要是现在能够进来,帮助煤矿“排忧解难”了,那到了紧张的时候,可就有由头了啊!

你们柳沟煤矿不好销售的时候,我“帮”了你们,怎么啦?现在紧张了,没有我的事儿了?

行啊,明年不好销的时候,你们找别人吧!

所以,就这个理由,就足够刘峰刚的公司挤进来了。

自己在鲁省,已经给人家拍板了,一年十万吨。

牛逼吹出去了,那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

自己不是还要注资的吗?

你说这左丹娅,怎么老也不回来,很多事情等着她呢!

管她呢,先报上计划再说,话说报报计划,批批计划,最少一星期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而且前两天和刘峰刚也联系过了。

这个月最好能拉两万吨,第一是现在价格偏低,9月份一到,可就是煤炭旺季了,那时候非涨价不可。

第二,现在量也充足,所以你能拉多少是多少。

但是刘峰刚也说了,第一,这港口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堆不了多少;第二,自己在港外还有一个煤库,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存上两万吨货。

再多了,还真吃不下了。

张小北说行,2万吨货,也不少了,我一个月也最多就是4万吨的块碳总量,一下子吃掉一半,也可以了。

不过你这一下可也是吃了两个月的量,而且提前告诉你啊,这柳沟煤矿说不定井下的工作面要转移,很可能到时候基本就不出货了。

不过要是吃不下,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好吧,现在柳沟煤矿的末煤,张小北一个月自己干了5列两万吨,块煤现在当月干两万吨,一个人就吃了四万吨货。

而且,长期来看,基本也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孔强5列煤,这已经基本成型了;刘峰刚每月一万吨炭,将来方寨港民用市场也搞上个万把吨,好吧,好像已经满负荷了。

所以,这柳沟煤矿的事情基本到头儿了,哪里能什么好事都紧着自己一个人来,想不想干了。

这也是凑着市场不太好的时候,伸手进来了。

这要是一旦紧张开了,七方面八方面的关系都来了,要是知道你张小北在中间捣鬼,那非告你的刁状。

真要是连这点儿关系都平衡不好,还想提拔,提拔个毛线吧你!

更别说,你现在手上还有一出安全事故呢。

嗯,想到这里,张小北长长书了一口气——

是时候向外面发展发展了。

第179章 小娅可算回来了

8月16日。

两件事。

一是郭想打来电话,说是那报号员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情况基本稳定。

张小北也把自己的意见告诉了郭想,让他转达家属。

报号员是由于违规操作给自己带来伤害,幸好没给煤矿带来经济损失。

可以考虑工伤,但是赔偿就没有那么多了。

不过出于个人感情,可以考虑帮忙,去其他地方找个工作。

柳沟煤矿,他是待不下去了。

劳动合同,肯定要解除。

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这个是制度的问题。

制度没有权威,其他都是扯淡。

说清楚,不同意可以上诉。

这可不是不仁义,而是这种事开了头,就是无休止地麻烦。

二是左丹娅来电话了,说从国外回来了。

好吧,二十多天没见,张小北真有点儿想左丹娅了。

不过现在,张小北通过“学习”,也理清了自己和岳楠栖、左丹娅之间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个占有欲的事情。

不是自己放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而是自然界雄性动物的本能——占有。

看看自然界,绝大多数群体都是一雄为主,占有整群里的雌性;

古代的皇上,为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这是作为一种自然动物的属性,“无可厚非”,但是一定要懂得克制。

人与自然界最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人有思想,有文化,发明了“道德”这种约束自己的事物。

所以,这个世界绝对没有道德体系中所谓的“好男人”,只有懂得控制自己性格的男人。

扯远了。

这两位一见面,再加上左丹娅久旱逢甘霖,“战斗”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别说手不方便,只要自己“兄弟”方便,其他那都不是事儿。

所以,一番车轮战之后,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小娅,你这次出去干嘛去了?”张小北抽着烟问道。

“怎么啊,现在就怕我跑了啊!看来我在张小北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啊!”左丹娅像一只小野猫,打趣地说道。

“一席之地当然得有,我这也是着急等你回来,开展一下其他业务!”张小北说道。

“什么业务?”左丹娅问道。

“两个业务,第一,是内河方寨港的事情,我计划在那里搞一个煤炭超市一类的地方,做民用市场,利润很可观。年底之前要是能搞个五万吨左右过去的话,可以销售到明年4月份,也就是半年的时间。”

“净利润也非常可观,我计算过了,在1000块钱以上。所以当时让你算了一笔账,五万乘以一千,再乘以30%。”

“第二个事,还是出资的事情,不过出资额不算太大,入股鲁省日升港的一个公司,也就一百万左右吧,但是吨净利润在800左右,一年大概十万吨的量,你能挣多少,再乘以30%就可以了。”

“但是这两个事情,需要你出面跑的多一些,毕竟我在这里还有一堆事儿,而且最近铁路线刚出了一起安全事故,一下子还走不开。”

“所以呢,我想,日升港那家公司转股的事先办,我已经打算这个月给他搞两万吨,要不然到时候分红可就成问题了,所以得抓紧。”

张小北说道这里,又把左丹娅抱紧了些。

“我算算,意思是这个月我就可以进账小500万了?”左丹娅用手指在张小北胸前轻轻地划拉了一下。

很诱人。

张小北看了看那葱手,突然一阵心急火燎的感觉再次袭来。

随即立刻翻身上来,标准的纵枪跨马。

“干不干!”一股邪火从眼里冒出。

“干!”左丹娅就一个字。

“干什么?”张小北从喉咙最后面压出三个字,这时战斗已经短兵相接。

“跟上你,什么都干!啊——”一声畅快放肆的大喊出口。

战斗直接白热化......

……

“张小北,你真是头牲口。”战斗结束,左丹娅捏着张小北的鼻子说道。

“我认为这是表扬。”张小北接住了话茬儿。

“对了,那内河港的什么事儿,你也跟我说说呗?”左丹娅还真不是冲着钱去的,她就是喜欢张小北。

真的想给张小北干点事儿,而且是不求回报那种。

“初步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货堆到港口,然后运到租赁场地零售。当然,这还仅仅是个想法。”

“九月份,柳沟煤矿可能会停产,井下工作面转移,到时候我就有时间了,咱们两个人一起去。”

一听就不是个简单的事。

日升港是直接参股刘峰刚的公司,剩下的业务刘峰刚已经基本成型了,这个事情简单。

但是方寨港的事情,得两个人亲自操刀,一件一件地落实,所以才要商量。

“港口没有问题,如果垛位紧张,我可以让老太太出面。人工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多发点工资,总会有人干的,但是租赁场地咱们找谁去?”

左丹娅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我再找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之前去港口认识了一个副总,让他帮咱们找找,毕竟人家的地盘人家熟。”张小北答道。

他可不想跟那个雕龙刻凤的什么周总的小舅子扯上关系,不是一路人,就坚决不能进一个门。

话说那港口的副总徐远山,自己给他一些劳务费,让他帮忙,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跟何况这种事情,徐远山也不会自己出面,谁在当地还不认识一帮子人是怎么滴。

好吧,思路有了,事情的步骤也清楚了,接下来就是一件一件地落实。

跟孔强签的分红合同,本来就是月度分红,账上自然是有钱了。

要给刘峰刚转款入股,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什么验资,股权转让啊,那个也快。

现在都21世纪了,谁办事儿还没有个效率?

话说了,那两万吨货在刘峰刚屁股后面撵着他呢!

就张小北不着急,他都得着急。

如果第一票买卖,就没给收拾利索了,那以后就甭想好事儿了。

话说这日升港做外贸的,又不是他一家。

第180章 人家就是女孩子

“对了,刚才问你呢,这次出国什么事情?不是你母亲那边的安排吧?”张小北还揪住最初的问题不放。

“不是,是咱们的公司,总得找个看门儿的吧!我找了一个星条国的朋友打理,顺便还顾了一位律师。”

“这种涉外公司,一定要有法律上的专业人士,要不很多东西咱们弄不明白。”

“放心,每个月的财务状况,他们都会给咱们寄回国内。可不是给你发E-mail,而是纸质报表,仔仔细细地邮寄回来。”

“老外别的不行,做这个还是很在行的。你说的对,咱们从一开始就把业务做正规了,大钱都挣到手了,该交的交,该纳的纳,别舍不得。”

“张小北啊,我就是喜欢你的傲气、霸气、还有大气。”

左丹娅说到这里,把身边这个男人搂的更紧了。

“我这次回去,还办了些其他事,跟之前那老外离婚以后,还有一套别墅,我给卖了,想着你要是有什么启动资金不足的话,可以帮到你。”

“另外就是,我又去新西兰看了看,那里的环境好,别墅也便宜,生活节奏也慢,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以后你要是无处可去的话,我就在那里把你收留了。”

说到这里,左丹娅又把脑袋向张小北怀里拱了拱。

话说到了左丹娅这一步,眼睛看的见得多的去了,所以,后路她自己也会想一部分。

还是替张小北想。

另外,心里自然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和张小北在一起。

虽然目前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万一,有一天,真的有这个机会呢?

所以,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个白马王子的梦。

左丹娅,虽然是匹野马,但也是一匹母马。

张小北听到这里,嘴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左丹娅,其实也很贴心。

“小娅,我们老家有一句话,说给你听听?”张小北拍了拍左丹娅的肩膀,把头扭了过来。

“什么?”左丹娅知道张小北脑子转的快,这会儿不知道又转到哪里去了。

“二十数更更,三十数天天,四十像烧香,五十像磕头,六十像拜年。”张小北的眼睛里充满了狡黠,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左丹娅无语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啊,二十岁的时候一更天就可以有一次。”

“三十岁的时候,每天都可以有一次。”

“到了四十岁,就像每个月烧香一样,初一和十五,一个月两次就不错了。”

“磕头一般上坟才磕,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初一,一年三次。”

“到了六十岁,一年一次就不错了,就像拜年,每年一次。”

“哈哈哈哈……”

张小北说完,左丹娅一听,果然不是什么好话,所以粉拳直捣小胸口了。

“所以呢,面对娅姐的大恩大德,我张小北无以为报,只能再次大战三百回合了……”张小北话音落下,又开始横刀立马。

这次,好像是有点儿感动了。

为啥,因为被左丹娅操心了呗!

“喂喂喂,还不到一更天的间隔……啊——”话没说话,左丹娅的毫无顾忌的“呐喊”便再次出口了。

嗯,口中不依,下自成溪。

美妙的春宵总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各忙各的。

张小北去上班,现在煤场和站台上的管理秩序现在得盯紧点儿,话说可不能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左丹娅呢,去鲁省,和刘峰刚对接一下。

张小北自然是打过电话了,告诉刘峰刚,他女朋友要去。

嗯,是女朋友,绝对是真女朋友。

不过,听到张小北说道左丹娅这个名字的时候。

刘峰刚那边居然激动的要死。

名人,果然是名人,在特么鲁省都知道。

话说了,但凡事沾点儿铁路的,都知道毛玉蓉与毛玉蓉身边的人吧。

可能是这样。

不过,刘峰刚开心的还不止这一点。

听到左丹娅这个名字的时候,刘峰刚才说出了自己为什么只能发两万吨的原因了。

原来这日升港,还有一位“外贸一哥”。

“外贸一哥”人很牛,也很年轻,还不是本地人,但就是在日升港玩儿的很大。

其他的事情,你们要有困难,“外贸一哥”会帮助你们,比如你们缺货了,可以从人家那里拿货,也就稍微挣一点儿就给你了。

但是一点,你们谁也不能比人家做的大,要是做得比人家大了,小心人家会生气。

一哥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具体不细说,大家去脑补。

所以呢,一说到两万吨量,刘峰刚觉得够了,不敢再要了,咱就是做生意,不能惹是非。

人家“外贸一哥”,一个月也才做两万吨。

所以你得说清楚了,这两万吨,还是分两个月出货才行。

但是,一个小小的日升港和毛玉蓉的掌上明珠怎么比啊?

这粗梗梗的大腿,啥时候不好使啊。

所以,要真是左丹娅来日升港晃悠一圈,说不定,自己以后还能突破局限,往更大的方向发展呢。

哎呦我去,还真是各有各的道啊。

好吧,看来要不是听左丹娅要去,这刘峰刚还不会说实话呢啊。

不过张小北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孤陋寡闻了。

这左丹娅的名气这么大,怎么自己之前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啊。

不过细想一下也对,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到那个层次呢。

你个小秘书,谁跟你谈“风云变幻”呢,是不是。

那可都是“煤老板”们谈论的话题。

所以呢,张小北听到这里的时候,又给左丹娅去了个电话。

说小娅,你要是去了日升港,刘峰刚要是又什么事情,能帮的稍微帮一下不为过。

但是,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一口拒绝,不用想什么理由。

千万别逞能。

话说了,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

左丹娅听了笑嘻嘻的,说知道了,人家还是“女孩子”。

就喜欢你说人家是“女孩子”。

第181章 左丹娅收拾“一哥”

左丹娅要去日升港,可不会跟张小北一样,苦哈哈地坐个火车,呼通呼通摇上十个小时。

人家那是怎么快怎么来,什么飞机飞那么高不敢坐。

根本没有的事儿。

怎么了,飞机上那么多人,就属咱这不到100斤值钱呢?

所以啊,这人呐,是各有各的想法。

千把公里的路程,飞机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就降落到机场了。

其实这次来,事情很简单,主要是对接一下转股、出资和验资的一些事情。

这些刘峰刚提前都找律师弄好了。

话说做外贸的,都得找个法律顾问嘛,要不然合同什么的,你怎么审核?

那一堆外国字,刘峰刚这号的他也认不全啊。

当然,左丹娅无非是过目一下,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当面交流交流。

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大事。

可是人生的路啊,总是在意料之中发生着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刘峰刚派人接到左丹娅的时候,左丹娅就让人直接把车开到他们公司。

先办事。

这个就有点儿西方的风格了。

寒暄不寒暄的不要紧,但是事情得先谈好了。

当然,专业律师手里出来的东西,一般没有什么挑头,合同都是中英文对照的,左丹娅看一下也合适。

另外,这摩登能源国际的印章可是在左丹娅这里呢。

但是签字这玩意儿,还得张小北的老爹来。

事情呢,也快,《转股协议》没有什么大问题,左丹娅就让刘峰刚先签了字。

外国人认签字,有没有章无所谓。

咱们是认章,这个你也必须得有。

好吧,都也不是多大正规的企业,这都不是个事情。

所以呢,不到两个小时,这《转股协议》基本也就妥了。

当然,左丹娅得带走。

但是来者是客,刘峰刚怎么也得请左丹娅吃个饭吧。

这怎么说也是张小北的“女朋友”啊。

可是刘峰刚还没有开口呢,左丹娅却是先说话了:“刘总,我来的时候小北跟我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说一说,看我能不能帮上。”

刘峰刚本来还想着在饭局上念叨念叨“外贸一哥”的事情呢,没成想左丹娅直接问出来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里有个‘外贸一哥’,哦,也是唐省人。我们做业务呢,不想招惹到他,怕我们业务量做大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刘峰刚一副很忌惮的样子。

“唐省人?叫个什么?”不是说是个唐省的人,左丹娅都知道,关键是能玩儿这么大的,唐省他就没有几个。

“大名不知道,外号叫个‘毛蛋哥’。”刘峰刚赶快答道。

“我当谁呢!小屁孩子一个,有他电话吗?给他打一个。”左丹娅不以为然地问道,很明显是知道。

“呃,没有。另外,左总啊,这‘一哥’有个毛病大家都知道,中午12点半之前,谁也不敢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就得挨骂。”刘峰刚看来是有电话也不敢打,别说没电话了。

“谁惯得这坏毛病啊,我这才几年没见啊,就又嘚瑟成这熊样儿了。我给你电话,你给他打。”哎哎哎?

几个意思?怎么回事?

左丹娅居然有“一哥”的电话?

什么情况?戏剧性反转?都是自己人的节奏吗?

可是刘峰刚不知道深浅啊,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好吧!”

不是“好的”。

刘峰刚刚拨出去电话,左丹娅又开口了:“把免提开开!”

刘峰刚好像很机械,但还是按下了“免提”键。

就在电话响了三十多秒以后,那边居然接起电话了,但是出口就不是人话。

“谁啊,脑子特么抽抽了?这个点儿打求什么电话?”

刘峰刚脸色一下就尴尬了:“哦,一哥您好,我是日升港的老刘,第一次给您打电话。这里有您一位朋友……”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啪”地一声。

挂了。

左丹娅笑了笑,说道:“刘总,你再拨,拨完给我。”

刘峰刚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这么大人了,受人家的气,似乎是难受一点儿。

可是又惹不起,还搞不清楚来路,有什么办法?

这次快,“嘟嘟嘟”响了三声,那边电话就接起来了:“我艹,打打打,打个求啊!”

“你个小兔崽子,老娘两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是不是?”

“太阳都快把你的屁股晒崩了,还特么死在床上不起呢啊?”

“赶快给老娘死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左丹娅一边笑,一边骂。

但是那边一下子不吭气了,过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我是你亲姐!赶快、立刻、马上,给我死过来!日升大厦707。”这下子,是左丹娅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左丹娅把电话还给了刘峰刚。

刘峰刚呢,一脸懵逼。

左丹娅一笑说道:“刘总,咱们先吃饭,等他来。”

就在这个时候,左丹娅的电话响了,左丹娅拿起来一看,是“小毛蛋。”

微微一笑,接起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谁啊,打什么电话,老娘还没起床呢!”得了,照本儿全给还回去了。

“亲姐啊,弟弟我错了,我刚才在床上已经对着灯泡做过深刻检讨了,敢这么收拾我的,就您老人家了,我妈都没这么骂过我啊!”

“不过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啊……”

那边还没有说完,左丹娅便打断了:“我去吃饭了,一会儿过来结账。”

“啪”左丹娅又把电话给挂了。

刘峰刚看得一愣一愣地,这到底咋回事儿啊!

左丹娅笑了笑说道:“走吧,刘总,咱们边吃边说。”

这刘峰刚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啊,当然是左总说什么是什么了。

另外,“一哥”一会儿还要来,这场子不能整差了啊。

所以,就在这日升大厦照着最贵的标准来了一桌。

还得配上一个非常牛逼的包间。

这样,惴惴不安的小心脏好像才有点儿安静了下来。

第182章 充满意外的饭局

凉菜刚起了,刘峰刚电话就响了,低头一看是“外贸一哥”,赶快接了起来。

“一哥啊!”刘峰刚很老实,左丹娅也没管,笑了笑。

“啊,在泰山厅,泰山厅。”

“好的,好的。”

刘峰刚这次没开免提,挂了电话,站起身来要出去。

很明显是要接“一哥”去。

左丹娅却是开口了:“刘总啊,你坐下,让他自己来,这哪来的毛病。”

刘峰刚搞不清楚这俩什么关系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那半站半坐地发开愣了。

左丹娅说:“你坐下,我给你讲讲怎么认识他的。”

这刘峰刚才好像找到了一个坐下的理由。

左丹娅说,这毛蛋儿叫个王晨,他的母亲就是鲁省人,现在呢,是唐省的大领导。

前几年呢,他家里人都忙,顾不上管这孩子,直到后来他母亲也认识了毛玉蓉。

就把这“小毛蛋”扔到毛玉蓉家了。

“小毛蛋”一身毛病,见谁都敢甩脸子,怪话从来不断。

毛玉蓉家里人鉴于“小毛蛋”的母亲,也不敢硬收拾。

可就是这左丹娅,看到“小毛蛋”捣蛋,一点儿也不惯着,连打带骂地,把那孩子收拾地连哭带喊。

可是你说这人也贱,时间长了,“小毛蛋”还就跟左丹娅亲,总跟左丹娅犯蹭,左丹娅一收拾,立马就老实了。

再后来,“小毛蛋”干脆不招惹其他人了,只要左丹娅一出现,他就使坏,然后让左丹娅收拾一顿,就“开开心心”地走了。

连毛玉蓉和毛蛋的母亲都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慢慢地,“小毛蛋”也不犯蹭了,左丹娅让他干啥就干啥。

再慢慢地,居然功课也好了。

这不是前两年,她母亲把他送国外去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所以呢,刚才虽然一接电话,左丹娅是嘴上“骂”这个“毛蛋”,可是心里呢,也是非常想念。

但是呢,好像不收拾他一顿,就跟没见面一样。

完蛋玩意儿,习惯了。

估计那“一哥”也是,不让左丹娅收拾一次,就不痛快。

故事很简单,三五句话。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把手被人偷偷拧动了,紧接着包间的门,被开了一道缝儿。

然后一个三分之一的脑袋和一只眼睛在门缝那里晃来晃去。

一看就是想进来不敢进来的感觉。

“来了就给老娘滚进来!”左丹娅没好气地嚷了一句。

然后门慢慢地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人,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烫着卷发,面庞白净,一身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却也还算随意。

T恤衫加牛仔裤。

不好意思,没牌子,都是定做的。

毛蛋哥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左丹娅头也不回,虎着脸说道:“站那儿别动。”

毛蛋哥可也老实,左手捏着右手,往那一戳,头还低下了,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哪里还有什么“一哥”的风采。

左丹娅站了起来,眼睛却是不争气地红了,紧接着,两行小泪还轻轻流了出来。

噘着嘴,来到了毛蛋的跟前,伸出拳头,在毛蛋哥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捶着。

“你个臭小子,你个坏东西,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叫你调皮,我叫你捣蛋,还在电话里那么凶……”

到了最后,左丹娅居然抱着毛蛋儿哭了起来。

看来这不是姐弟,倒胜似姐弟了。

毛蛋儿一看这场景,一下子把左丹娅就给抱了起来,然后嘴里大笑:“哈哈,凶大姐变成小娘子啦!”

“快别哭了,让人家笑话。”

得,这一下,见面的尴尬没了。

倒是毛蛋哥和左丹娅两人光顾说话,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刘峰刚就尴尬了。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不过两个人好像感觉到冷落了刘峰刚,毛蛋儿先举起了杯子:“刘总是吧,叫你一声刘哥,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里毛蛋儿谢谢了!”

一仰脖子,“呱唧”喝了。

刘峰刚也赶快站起来,“呱唧”一下,倒肚子里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这位“爷”吐口了,咱以后生意就啥也不怕了。

“毛蛋儿,这可不是刘总一个人的生意啊,你姐我可有一份儿呢!”左丹娅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

不过毛蛋儿却是意外了:“姐,你咋也做开外贸了?”

“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儿呗,一会儿再跟你细说,刘总就是我的生意伙伴。”左丹娅说道这里,还看了看刘峰刚。

刘峰刚笑着点了点头。

可毛蛋儿急了啊:“姐,你这整的什么事儿,就这日升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横着走都没问题,找什么合作伙伴啊!”

好吧,刘峰刚又尴尬了。

明显自己不是菜。

不过左丹娅轻轻地拍了一下毛蛋儿的脑袋:“就你话多,都说了一会儿咱俩细聊。”

也对哈,这是个吃饭的场子,别搞的跟多年失散的亲人见面一样。

那多不合适。

有什么话随后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毛蛋儿似乎也很开心,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刘峰刚自然是得陪着。

左丹娅的酒量也可以,也没少喝,但绝对也没多喝。

只有在张小北面前,她才会放肆。

这酒足饭饱了之后,左丹娅要和毛蛋儿一起走。

肯定啊,两人好几年没见,自然话多。

哪里是这酒桌上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

更何况,当着刘峰刚的面,很多话还没有说出口呢。

刘峰刚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这毛蛋儿哥看左丹娅的眼神不对。

左丹娅倒是没有什么,刘峰刚也是心里感叹,这个女人的心不是太粗了,就是全放到张小北身上了。

临分开的时候,左丹娅说,其他事情,让刘峰刚抓紧办。

毛蛋儿也说了,有什么卡壳的地方,直接给他打电话。

好吧,毛蛋哥的司机早就把车停好了。

两人一上车,司机便发动了车子,“嗡”地一声向前窜去。

没办法,人家这车,就是这个声音。

第183章 毛蛋儿的小心思

“毛蛋儿,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一不留神,你就成了什么‘外贸一哥’了?”左丹娅上了车,轻轻地问道。

现在,都是大人了,说话也不跟小时候一样了。

不过那亲切感和那份关心,却是弥久更新。

“姐,我现在有点晕……”毛蛋儿伸出手,意思是不想说话,“让我靠一靠。”

嗯,这俩“姐弟”还真的很特殊,别人都是女人靠男人的肩膀。

毛蛋儿倒好,靠她姐的肩膀。

左丹娅早已经把毛蛋儿当成亲弟弟了,这“打是亲骂是爱”,感情早在打打闹闹中建立起来了。

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了一栋公寓楼前,两人上了楼。

“蛋儿,怎么这么委屈自己啊!”这没人了,就不叫毛蛋儿了。

直接改叫“蛋儿”了。

“住的再好,没有心上人,有什么意思。就我这小破公寓,多少女的恨不得住进来不走呢!怎么样,姐,从今儿开始,你就住我这儿吧!”这没人了,毛蛋儿也好像更加随意了。

但绝对不是放肆。

“小屁孩子,对了蛋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姐联系呢?”进了公寓,毛蛋儿已经给左丹娅倒了一杯茶。

“我妈不让。”毛蛋儿挠了挠头发,脸上有一丝不快,但又好像不愿意多说。

不过左丹娅听了这话,可是心里一震。

这两家人以前好的跟一家人似的,想想啊,能把毛蛋儿寄样在她家,那得是多好的私交啊。

“嗯,我母亲好像和你母亲最近联系的也少了……”左丹娅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不过这口气,似乎就听得惆怅了许多。

“不过,你的一切情况我都知道。”毛蛋儿笑着说,“你先是嫁了一个老外,后来离婚了,最近跟一个叫张小北的在一起。”

“个小屁孩子,你这是监视你姐啊?”左丹娅有点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监视着你姐,却又不和你姐联系。

“姐,今儿喝酒了啊,你就当弟弟说的全都是酒话,话说这好像是咱姐弟俩第一次喝酒。”

“我小时候不听话,其实那都是做给大人看的。他们忙,没一个能顾得上我。所以,我就搞事情,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我爸我妈管管我。”

“可是没想到啊,他们永远是那么忙啊。”毛蛋儿说到这里,也是摇了摇头。

“后来呢,就把我送到你们家。我知道,大家都给我母亲面子,不愿意难为我。但是老姐你可就不一样了,就你敢收拾我……”毛蛋儿说着,眼角还有了泪花。

回忆,让这个孩子感觉那么美好。

“我一犯蹭,你就收拾。后来我就习惯跟你犯蹭了,然后被收拾上一顿,心里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管我的,我早把那时候的你,当成我的母亲了。”

“那种被人管着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可是姐啊,那时候我也进入青春期了,慢慢地,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也是我母亲送我出去的理由……”毛蛋儿说到这里,却是被左丹娅打断了。

“毛蛋儿,你说什么?姐怎么没听清楚呢?”左丹娅再次愕然,这小子那时候居然喜欢上自己了。

“女人真几把麻烦,想多听几遍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毛蛋儿红着眼睛说道。

“姐知道了。”这烈马一般的左丹娅,这个时候居然有点儿心虚了,一时间竟然心里五味杂陈,还懵逼似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妈之所以把我送出国,其实就是想把你和我分开,到底你大我好多岁呢,另外我知道,我的婚姻,肯定得听我妈的,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被‘安排’出国了。”

“但是,我却是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你,就我这号的,身边跟着的人多了,想知道你的消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嗯,这倒是句真话,毛蛋儿这种“坏小子”,干这种事情,肯定在行。

“但是,前年吧,我回来了。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见你,但是你结婚了啊,还在国外,我觉得只要你幸福,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妈看我没事干,也不愿意去行政事业单位上班,正好我有个叔叔在鲁省,我对国外情况又熟悉,就这么着,就来日升港做外贸了。”

“你也明白,有我母亲和我那叔叔,我想玩儿不转都不行啊。至于我那名头怎么来的你肯定也想到了,就我这德行,非得是这么干啊,这个名头也一点儿不稀罕啊!哈哈。”

毛蛋儿哈哈一笑,好像在抒发胸中的郁结一样。

“但是,我知道你离婚了以后,我母亲也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你想啊,我能知道你离婚了,我妈肯定也得知道,所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

“而且,话还说的挺重,说以后不但是你,离你们家都得远远的,具体的不要让我多问。”

“都是大人了,我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说法,不仅仅是我暗恋你那么简单了……”

“可是我还在犹豫和彷徨的时候,得,您直接和那个张小北混一块儿去了,这下子我彻底死心了。”

“说实话,我是做梦也没想到,能在这日升港见到你。”

“其实今天这个场子安排的挺好,我很感谢这位老刘,让我把多年藏在心里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

“姐,我是不是很从心啊?”

毛蛋儿说道这里,苦笑着问道。

“蛋儿,你说的姐都明白,你不是不敢说,你是怕说了,连见姐的机会都没有了。姐不是不明白心事儿的人。”

“不过,姐还真是把你的小心思给忽略了。”

“姐家里都是女孩子,这一下子跟有了个弟弟一样,那是真稀罕,可是姐真见不得这男孩子不成器,所以就老是收拾你,别怪姐啊。”

左丹娅说着,也感动地眼圈红了。

“我要是那么成器,你还会收拾我吗……”

毛蛋儿这句话,又把气氛给搞沉默了。

第184章 每个人都有无奈

左丹娅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蛋儿,你今天跟姐说这些,是故意的吧!”

“要不然呢?”毛蛋儿抬起头,看着左丹娅。

左丹娅走上去,抱住毛蛋儿的头,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蛋儿。姐现在真的很幸福。”

“姐现在有自己爱的人,也有你这样一个爱姐的人,姐这辈子,没有白活。”

“不过我知道,你刚才说的,你母亲不让你见我的深层次原因,谢谢你。但是这个话,我肯定得替你保密,我不会告诉我们家老太太。”

“有些事情走到那一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就由他去吧。至于说与不说,恐怕他们心里,比我更明白,有些结果没有办法改变。”

左丹娅也好,毛蛋儿也好,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有很多无奈,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干了,就回不了头了。

所以,眼看着有事情即将发生,也不想去做什么挽回的补救。

因为有些事情可以补救,而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补救的可能。

其实毛蛋儿之所以告诉左丹娅,就是想让左丹娅自己早作准备。

至于左丹娅的母亲,他才懒得管呢。

当然,左丹娅也不是不知道。

“姐要准备走了,蛋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左丹娅松开了毛蛋儿。

“是我刚才的话,说错了吗?”毛蛋儿也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

说错就说错了吧,反正劳子说说出来了。

“没有说错,姐都说了,姐现在很幸福。只是,你身边怕是也少不了你妈的‘眼线’吧,估计咱姐俩见面的事情,你妈现在早也知道了。”

“要是待的时间长了,你妈怕是又要叨叨你了。”

“不信你看着,我这前脚走,她后脚一准儿给你打电话。”

“所以呢,就这么点时间,你也好糊弄她,别让她再烦你。”

左丹娅也是个明白人。

人家儿子每天干什么,和什么人接触,干了什么事情,人家当妈的还不知道?

更何况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所以更得“看紧”点儿。

毛蛋儿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个事情他也清楚。

就这样,左丹娅出了门,毛蛋儿也就只送到了门口。

随后,左丹娅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毛蛋儿也是关上门,把头拱进了被窝。

狼嚎一般地哭了出来……

任凭他母亲的电话在哪里一直不停歇地呼叫。

……

左丹娅出了公寓楼,眼泪自然也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想到了张小北,想到了毛蛋儿,更想到了她的母亲……

还有她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

左丹娅哭了,很伤心地哭了。

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任凭眼泪肆意飙飞。哭够了,便拿起电话,给张小北打了过去。

“小北……”一副委屈小女人的模样。

“小娅,咋啦?”哎呦卧槽,劳子这小马子还没有这么委屈过呢,这今儿个是咋啦?

“没有什么,见到我好多年没见的弟弟了。”左丹娅好想把她母亲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好像出租车上也没有办法说。

“对了,小北,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你陪陪我。”左丹娅哼了哼鼻子,佯装正常地说道。

张小北心思多细呢,一听左丹娅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有事儿,但是也知道电话里不方便,便直接说道:“我今晚就在1707等你回来。”

电话里虽然没有多问,但是明显左丹娅的心情是受到了影响。

和刘峰刚肯定没有关系,刘峰刚在左丹娅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刘峰刚敢犯蹭,左丹娅敢直接灭了他。

可是左丹娅嘴里说的这“弟弟”,是几个意思?她们家不是三个女儿吗?什么时候跑出来个弟弟?

是那位行业大佬的儿子?还是另外的什么人物?

张小北在办公室,也想不明白。

干脆不琢磨了,因为琢磨也没有个鸟用。

飞机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下了班直接去酒店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预感告诉张小北,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

晚上七点,张小北已经坐在了凯琳帝豪大酒店1707房间。

左丹娅明显心情不好,张小北一进门就被抱住了。

明显的委屈劲儿,狗都能看出来。

这不是张小北就问了,左丹娅也说了,就说听那弟弟的口气,她母亲好像现在似乎是岌岌可危的状态了。

张小北想了想,说道:“小娅,你和你母亲的生意没有什么关联吧?”

“没有,就这大酒店,那时候都是临时管理的。”左丹娅哭够了,也能正常说话了。

“小娅,现在这个事情,肯定是无法挽回了。但也只是有一些风声,有一些迹象,或者说是一些轻微的迹象,还不至于那么快。”张小北抽着烟,思考着。

“你知道的事情,你母亲肯定也知道了。你也没必要多说。现在,咱们两个合作,钱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白,也不怕查。”

“所以呢,你现在也就是调整好心态,既然无法挽回,那就顺其自然,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上。”事情只能是如此了。

想办法也没用。

左丹娅比谁都清楚,说其实自己也就是发泄发泄就好了。

然后又问:“小北,你不会跟上这个事情,就不要我了吧!”

原来这丫头的担心,是在这里啊。

“我张小北说过的话,永远算数,连对一个女人说过的话都不算数,那还当什么男人。你要一直爱,我就一直在。”

“大不了,金盛集团的事情,劳子不干了。话说现在手中的资源,我们要想做生意养活自己,那是足够了。”

左丹娅听到这里,心里好像放下了包袱一样。

为什么,因为如果家不在了,至少还有张小北让她依靠。

她不缺钱,也不要婚姻。

她缺的,是一份安全感。

听了这话,左丹娅把张小北抱的更紧了,而张小北也紧紧地拥住了左丹娅。

不过这次见面,两个人都比较平淡。

罕见地没有了之前的暴风雨。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睡了一夜。

第185章 左丹娅想要孩子

张小北又回了一趟老家,让老爹在《转股协议》上签了个字。

然后给刘峰刚快递了过去。

刘峰刚自然是快马加鞭,生怕煮熟了的鸭子飞了。

当然,需要“一哥”帮忙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有嫌麻烦。

话说做生意的,还不知道个道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建立起来的,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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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地头蛇”又怎么了

“小娅,我理解你,可是我将来怎么去面对孩子呢?”张小北认真地问道。

“我会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个真正的男人,这就足够了。”左丹娅说着,两行小泪又不自觉留下来。

“嗯,我答应你。”嗯,够干脆。

只是张小北也开始盘算了,将来不管在什么境地之下,也得抽出时间陪陪左丹娅。

还有将来的孩子。

怎么着,都得在感情上补偿补偿吧。

现在想来,左丹娅去什么新西兰,处理什么星条国的别墅,都是为这个事做准备呢。

看来,左丹娅的孤独,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之前,没有机会说。

现在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情况,即将要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左丹娅,终于忍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想来,是服务员送餐来了。

也正好,两个人的气氛不再旖旎,相互一笑,张小北去开门。

……

第二天一早,张小北和左丹娅来到了徐远山的办公室。

徐远山是个很热情的人。

喝酒豪爽,办事干脆。

一进门,就亲自泡茶给这两位。

顺便给张小北扔了一包烟。

感觉就像是多年的老弟兄一般。

徐远山经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早猜出来张小北来是有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好好的前几天刚来了,现在又来?

所以一说中午吃饭的事情,徐远山就打断了。

说张处啊,我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徐哥,你老弟有事儿现在就说,别跟我酒桌上说事儿。

我不习惯这样。

咱们弟兄之间相处,办事儿就是办事儿,吃饭就是吃饭,分清楚了。

别吃个饭还有负担了。

嗯,是个聪明人。

有事儿咱们清醒的时候谈,能帮我就帮了,不能帮我就实话说。

可别等我喝了酒,嘴里乱秃噜。

另外,喝酒这么高兴的事情,就别增加什么思想负担了,对不对。

张小北一看爽快人啊,好啊,那我直说吧。

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一来二去的简单说了一下。

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场地划算,这辐射距离和居民的采购集中程度我也不清楚,所以呢,找你老哥来了,你得给我帮忙。

有什么花销,您说,当然,少不了您的好处,这忙不能让您白帮。

亲兄弟,明算账。

这个道理行得通。

徐远山说,扯淡,这个忙我能帮,但就是有个事情比较棘手。

这些销售点都是在村镇上,那里煤炭确实是有点儿缺,但是“地头蛇”可是不缺,您要是能缠得了他们,我就给你说说。

话说了啊,“地头蛇”这种事情,我徐远山没有那个能耐。

这个忙,真心帮不上。

张小北微微一笑,说:“徐哥,你看见我女朋友了吗?”

“啥意思?”徐远山直接懵逼,跟你说“地头蛇”呢,跟我扯啥女朋友呢?

“没事儿,有我女朋友,‘过江龙’也好,‘地头蛇’也罢,都得乖乖听话。”张小北还是微微笑着。

这下子,不光是徐远山,就连左丹娅也蒙圈儿了,张小北,你这是要搞哪样啊,我左丹娅啥时候这么牛掰了?

徐远山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位女中豪杰啊!认识一下,请问怎么称呼啊?”

左丹娅也懵然站了起来:“徐总您好,左丹娅。”

徐远山刚刚伸出来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面部肌肉似乎抽了一抽,但是左丹娅的手也已经握住了他的大手。

徐远山此时有点儿佩服张小北了,口中感叹到:“毛姓和左姓,在煤炭和铁路方面,都是大姓啊!”

嗯,挺会说话。

这句话出来,徐远山自然会认为张小北是真不怕什么“地头蛇”了。

可是左丹娅虽然也聪明,但是还真没有理解这俩男人的哑谜。

“看来今天中午的饭,得我请了。”徐远山哈哈一笑,说道。

“徐哥,不管怎么说,今天中午一定给个机会啊,让兄弟尽尽心,另外场地的事情,还真得您费心。”张小北依然笑着说道。

“也别费什么心了,现在就有一家现成的。我有个朋友也是不听劝,非得去搞什么民用市场,这不是,地点倒是选的挺好,周围辐射的村镇也比较多,距离也都适中。”

“但是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硬给他搅和黄了。话说,那好地方,多少眼睛都盯着呢……”

“得了,你要是真想干,就去那里干,也别说是我帮你的忙了,算是你帮我的朋友,也算是帮我徐某人一个忙。直接接盘就好了。”

“话说你这才是真道士,还怕什么有鬼的屋子吗?”

徐远山说着,又给张小北扔了一支烟。

好吧,原来早有人“替”咱把地方找好,把摊子支起来了。

自己挂牌营业就好了。

什么人什么命,自己这个事儿,还真是省大发了。

“好啊,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中午你老弟想请客就请客,我直接把那朋友叫过来。”

“中午咱们吃吃饭,下午你们谈一谈,这个事情,我就算是交代了啊!”

徐远山这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有点儿感叹。

好吧,都定了,再坐在这里也没有啥意思了。

剩下就是徐远山组场子了。

这出了门,左丹娅一面茫然:“小北,怎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啊!什么道士,什么不怕鬼啊!”

张小北捏了捏左丹娅的鼻子,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左丹娅当然不依了,说张小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这吊人胃口算怎么回事?

把谁的心思吊着谁也不舒服对不对?

不过张小北一句话,左丹娅也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怎么着,他“地头蛇”没计划,怎么把炭拉倒方寨港?

他方寨港要是一下子没有到货计划了,他还怎么玩儿?

别惹急了。

惹急了,把滨州市的地方煤矿联合联合,有计划也不给你发货。

公路铁路全给你停了。

卖炭,你卖个求吧你!

第187章 三百万拿个场子

开了头儿,张小北也就把话全撂给左丹娅了。

左丹娅愁眉不展,说:“你说我母亲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办得了事吗?”

张小北说:“放心吧,越到这个时候,能办的事情才要抓紧办。再不办,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另外,现在也就是一些风声,不会来得那么快。更何况这种事,都是正常的业务‘调整’,没什么。”

左丹娅当然不明白什么是“业务调整”了。

张小北告诉她,只要一进十月份,“保电煤”就成了铁路运输的大头任务了,其他的都得让路。

没有很特殊的关系,下达个承认车什么的,想好事儿去吧。

所以,这个事要做起来,绝对是是不显山不漏水。

而且,还不花钱。

钱都不花,你怕什么!

这头头道道一讲,左丹娅心里一下有数了。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了,是不是大事,看对谁来说。

要真把那“地头蛇”的计划给停一停,对他们来说,可就是大事了。

当然,左丹娅也会问,说小北,你刚才还说就是有计划也装不了车,那是怎么回事?

你地方煤矿不给人家装,人家不会找大国统矿吗?

好吧,以下简称大矿。

张小北说,让他想好事去吧。一年十万吨的合同,大矿都不带瞄一眼的,你觉得他们能去签上合同?

地方矿,不管哪个煤矿,我张小北都能给他搅和黄了。

不过说到这里,张小北又动了一个小心思。

这回去以后,拉拢拉拢,联合联合,成立一个“协会”性质的地方煤矿组织也不错,但也不要那么正式。

对了,建立一种联动机制就可以了。

话说客户们之间可是相互通气,想办法对付煤矿的价格上涨呢!

煤矿也应该联合起来,有事儿大家通气,要把带头搞事的客户打压下去,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不管便宜不管贵,我一块炭都不卖给你了,让你给我找事儿!

呵呵,这办法不错。

就特么这么干了。

话说“北爷”的能耐,大家不是没有领教过。

中午吃饭。

来的是一个苏省本地人,苏南那面的。

经过介绍,知道了大名叫个程昆。

好吧,不是《倚天屠龙记》里面那个成昆。

不过形象差不多,都没头发。

上午估计徐远山就把消息告诉他了,所以来了之后比较激动。嘴里还口口声声说不好干,真特么不好干。

张总,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可是徐远山一敲桌子,说你俩别说了,一下午够你俩谈了,中午就是喝酒,别整事儿影响心情。

好吧,饭局的事情自然是长话短说,徐远山能喝,之前就见识过了。

一个人喝了小一斤,然后还说下午还要上班,不敢喝了。

张小北说,徐哥你酒量真行,喝这么多,下午还要上班,佩服。

徐远山说,咱们这个行业,一天不努力喝酒,你就会失去很多朋友。

三天不喝酒不努力,你就连朋友都没有了。

说完,也是摇了摇头。

酒场散了,大家熟了。

都是场面上的人,这点儿酒都不是事儿。

所以,中午都休息了个把小时,约定下午三点钟见面。

去看看那地方。

一个小时的样子,这成总的车,也就到了让他心疼的地方。

下了车,张小北看了看,确实是破败得很。

一长溜大约有二十间房,连办公带工人休息都有地方。

很大的一个后院,估计堆上个万把吨货,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

另外,地面也硬化了,防尘墙和顶棚也密闭了。

设施还算完善。

就是这玻璃全都被人给砸了,办公桌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那水泥地面裂开的缝隙之中,连草都长老高了。

这一看,就是计划好好大干呢,没办法给扔这儿了。

“程总,你这一套家当下来,花不少钱呢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副好家当。

“办公设施啥的不值个钱,就是这环保密闭一下子进去了四五百万,场地租金,我一下子交了三年,一年一百万,只干了一年,就没办法干了。”

说到这里,程昆满眼都是“血泪史”。

“说是一年,其实就干了三个月,对吧?”张小北问道。

“嗯,张总您是明白人,这一般是前一年10月干到来年3月,就是这么个季节。也不瞒您,成本我收回来了。但是没办法再干了。”

无奈,真的很无奈。

不过那些“地头蛇”也算是讲究吧,还让你收回成本了。

这估计也是人家跟他谈的。

现在这个场子怕是彻底砸手里了,接手都没有人。

话说了,这竞争的“下场”在这儿摆着呢,谁没事儿找事儿啊!

“你开个价吧,多少钱?”人家已经给你透底了,估计也是给点儿就卖了。

“张总,您看着给吧,这还有麻烦事儿呢,到时候,怕是你连工人都不好找……”嗯,还算厚道,把这个问题也说了。

这哪里是什么“地头蛇”啊,这就是一“地霸”啊。

“这个事情我自己来想办法。”张小北很含蓄了。

继而继续说道:“你看是这样,你这成本呢,大概在八九百万,但是呢,折旧也很厉害,三百万,卖不卖?”

张小北想着,怎么着,这成总也得给他涨到400万吧,折旧算一半还不行吗?

“卖卖卖,三百万就三百万,我也不亏,早出手早利索,跟上这个事情,我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快拖死我了。”这一看就是着急出手了。

根本就不还价。

张小北倒是觉得自己一下捡了个漏。

这么好的事情,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地儿找。

“对了,程总,您知道竞争对手是哪家吗?”话说了,这自己都要开干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那不是擎等着找死吗?

“离这里也就是三四公里,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绕一圈,人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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