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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世混江湖》


第一章,扫把星穿越了

六月的太湖畔酷热难耐,虽然已是临近傍晚,却依旧闷热如火炉一般,见不到一丝的凉风。落日的余辉映照着漫天的彩霞,与蔚蓝的湖水交相辉映,片片打渔归来的小舟点缀其间,远远望去甚是美丽。湖畔的杨柳慵懒的低垂着青青的枝条,如满怀闺怨的少妇一般,或许它也在等待那一丝醉人的清风吧。

傍晚的胥口镇却颇不宁静,或许是这桑拿天的缘故,小镇之人的脾气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整个小镇上骂娘声和孩子的哭声三三两两不断,隔壁王二家的娘子在一天内已经慰问了王二母亲三次,哭了四次,摔了无数次东西。

湖边的草地上,张浩轩身穿一件蓝色的长衫,敞开着胸怀,慵懒的倚在树干上。他双眼不时的满带着惊奇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世界,这些日子的经lì

就像在看古装剧一般,古人的衣服装扮,古人的谈吐,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有的只是无尽的迷惑。一个月了,他终于完成了从新奇到抓狂再到淡定的转变。

这是他第五次走出李家的院子观察眼前这个世界,终于他确定这个场景真的不是那个破导演在拍古装片,也不是朋友再搞恶作剧,当然更不是自己在意yin。眼前的生活场景无声的向他证明,这是一个对于苦逼演员张浩轩来说很陌生的一个王朝——大赵。

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潜进湖底无功而返了,他无奈的咧嘴笑了笑,对着天上的云彩伸出了自己的中指,心中愤恨的骂道:靠,老天爷,算你狠,我他妈真的穿越了。

张浩轩,汴梁人,父母早逝,自幼在农村跟随奶奶长大。小时候也是和别的小屁孩一样整天翻墙偷别人家苹果,用弹弓打烂隔壁王老汉家玻璃,能撒尿和泥巴做成各种雕塑,看懂两本破漫画就梦想着长大后考上清华北大做科学家。直到他七岁那年,一本破书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

在一次和隔壁家小丫头玩很和谐的躲猫猫的游戏中,张浩轩习惯性的躲在了奶奶屋里的大床下,在这个古朴的大床下他惊奇的发xiàn

墙脚一隅竟然是空心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塞着一本破书,展开一看书名,他激动的尿了。用一句流行语来说,这本书有一个荡气回肠的名字叫——九阳真经。这个名字对于整天拎根烧火棍冒充江湖大侠的小浩轩来说,简直如雷贯耳,小浩轩流着鼻涕翻看着这本破书,眼中直泛泪花,心中感叹:老子运气也太他妈好了,以后打架再也不怕隔壁家的李二妞了。

虽然事后奶奶告sù

浩轩,那本九阳真经真的不值什么钱,它只不过是民国初年,小浩轩的祖爷爷逃荒到少林寺时,从少林寺的茅房里带出来的。至于张无忌和张三丰,老张家的祖先名字中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但张浩轩却对此完全不屑一顾,奶奶又不是我辈江湖中人,这种江湖上的事她怎么会懂。

在经过一整天的思考以及和隔壁家一堆光屁娃进行深入探讨,当然也是因为李二妞用家传的打狗棒法在他头上连敲出三个疙瘩的缘故,小浩轩做出了自己人生中最为重大的一个决定,自己不想去读北大清华了,而是出家去少林。奶奶彻底被吓傻了,老张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若是出家了以后可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终于在奶奶的苦苦相劝以及十串冰糖葫芦的诱惑下,倔强的他终于同意暂时不出家为僧了,改去少室山下的一家文武学校中学文习武。

十年间,传奇般的故事不断上演,得到九阳神功的张浩轩注定成为武术界的一个传奇。九阳神功修liàn

起来要求极高,要突pò

第三层就要由绝顶高手帮zhù

打通任督二脉,张浩轩性格坚韧,再加上天赋奇高,四年时间就到了第三层。但苦于没有高人帮zhù

打通任督二脉,苦练了十年却依然停留在第三层巅峰无法突pò



张浩轩在武校的十年间,自登上擂台后从未输一场,江湖人送外号“天煞孤星”,就是俗语中的扫帚星,比赛时谁碰见他谁倒霉。大家骂归骂,可谁也拿他没办法,毕竟站在擂台上面对张浩轩时,你想撑到第二招是件极具挑zhàn

的事。擂台上的传奇直到四年前的那场在大阪举行的中日对抗赛,年轻气盛的张浩轩对阵日本国手吉野,面对对方的挑衅,他愤nù

之下,一掌将对方打下擂台,直接导致那个悲催的吉野落得高位截瘫,张浩轩也从此被迫告别自己的擂台生涯,另谋出路。

也是这一年,奶奶去世的消息传来,匆忙赶回老家奔丧的张浩轩面对着骨灰盒和一封遗书,忍不住泪流满面。奶奶希望自己能够去上大学,她老人家一直很遗憾没能为老张家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没能看到自己孙子光耀门楣的那一天。

弃武从文,经过紧张的高三,他结合自身的情况最终选报了北影,去读影视表演专业。通知书握在手中的那刻,张浩轩闻到了幸福的味道。以自己的功夫,成为新一代的功夫影星是手到擒来的事,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迷倒万千少女、推到亿万少妇的影视歌三栖明星,梦幻般的糜烂生活就要开始了。

转眼间大四了,眼看着身边的女孩男孩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自己却还在一堆烂古装片中跑龙套、扮演一些不露脸就被砍倒或者冒着炸药往前冲的短命替身,张浩轩突然觉的自己杯具到蛋疼。苦逼的他终究没有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照片、视频可以拿出来给广大yin民分享,也没有洗洗屁股被二逼导演潜规则的魄力,所以他注定成为了娱乐圈里的铁杆苦逼。

临近毕业,还在为了自己的明星梦苦苦挣扎的张浩轩终于迎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日子,某古装电视剧杨导演在原定的男二号出车祸后,临时决定由苦逼武打替身张浩轩取而代之。

片场在太湖边的一个风景区里,伴随着导演一声开始,炎热的日照下,张浩轩一身潇洒的白色长衫,头裹英雄巾,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意气风发的站在一个湖边的一个高地上和一个扮演反派高手的某傻X明星演对手戏,对方大吼一声腾身而起,手中腾然出现一把折扇,在空中画出一个诡异的圆弧,口中念道:“废话少说,先接下本公子这招!”

张浩轩轻蔑一笑:“雕虫小技!”暗中运动功力,单足点地,腾空而起丈余,手中长剑一挥,留下一串剑影。咦!不是有为了突出自己的武功高而安排了两个爆zhà

镜头吗,怎么这么安静?张浩轩不解的看了看导演,导演也是一脸懵懂的摆了摆手,喊了声“卡”,无奈之下他只好又站会原位。

怎么回事?导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爆zhà

组的老王。日!这厮竟然在眯着眼打瞌睡。导演顿时感觉自己体内的战斗数值直线上升,抄起剧本大步走到老王前对着他的光头就狠狠敲了一下。啪的一声,正在梦中狂撕某知名嫩模黑丝袜的老王突然头上感觉猛地一痛,一个激灵把酝酿好的子弹全打在了自己裤裆里。他不知dào

导演已经喊卡了,匆忙见往片场一瞥,暗中庆幸还好演员的站位好像也没什么出入,于是冲导演讨好的笑了笑,手中爆zhà

装置的按钮被很熟练的摁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导演猛地扭头看向片场,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蛋都碎了。那个傻X明星已经被钢丝绳调离的很远倒还没什么危险,苦逼青年张浩轩却还在爆zhà

点处摆着各式风骚姿势口舌花花的调戏着不远处送饭盒的小妞。伴随着爆zhà

声,毫无防备的张浩轩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爆zhà

中。只听见一声大叫“草!“,张浩轩一身轻功发挥到极致,伴随着第二声爆zhà

猛地从大火中飞出,带着浓烟,像一个炮弹一样带着火苗冲进了太湖之中。

汹涌的波涛中,悲催的张浩轩苦苦的支撑着不断下沉的身体,刚才的爆zhà

使他遭受了重创,若非自己有九阳神功护体并及时冲出爆zhà

点,只怕此时已经死翘翘了。虽然侥幸不死,但心口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眼皮也越来越沉,喉间一热,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他心中气得要死,不就是为了能多吃个鸡腿讨好下送盒饭的小美眉吗,你至于用炸药炸我吗!又一口鲜血喷出,脑袋一嗡,一代传奇人物、有梦青年伴随着湖中袭来的暗流缓缓的沉入了太湖湖底。

在经过三天的打捞无效后,剧组无奈的宣bù

敬爱的张浩轩同志不幸逝世了。

两天后全体表演系同学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悼念仪式,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并按照张浩轩同学生前戏谑的口吻为他立了一块石碑,上面书写着这样几个大字:亲,别伤心,我只是穿越了!

第二章,一场大火改变了一个世界

张浩轩一声苦笑,以前每当和同学聊起一些逝去的或者消失的人时,总会戏谑的称对方穿越了,对方说不定穿越成了哪个皇帝,此刻正在皇宫里坐拥三千美妾、享尽人家繁华呢。想不到自己曾经戏谑的说辞竟然应验在了自己身上,自己也随波逐流加入了穿越大军,只不过自己没附体到哪个倒霉鬼身上,而是自己被太湖水底的暗流带到了这个世界。爆zhà

造成的内伤足足使他在李家昏迷了近十天,十天前他才勉强能下床自由走动。

隔壁王二媳妇又哭着开始新一轮的砸东西活动,都是性生活不和谐惹的祸啊,张浩轩暗暗的腹诽道。嗡嗡嗡嗡,被吵的不胜其烦的张浩轩挥手拍死了两个在耳边吵了半天的蚊子,没看见大爷我正心烦的吗!吸血就吸啊,嗡嗡个屁啊,好像老子欠你的一样。

憋屈的张浩轩幽怨的看了王二家一眼,有家真好,心烦了还可以砸砸东西出出气,不知dào

隔壁王二家里的那个疯媳妇愿不愿意和自己并肩作战把她家东西全砸了,顺便可以帮她把房子拆了。这媳妇砸东西什么破水平,家里穷的叮当响,硬是砸了半天也没砸完。

自从张浩轩约一个月前从昏迷中醒来,自己也从老夫子李翰学及李夫人、以及长子李鸿才、幼女李雪儿的交谈中对这个世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个朝代的国号为赵,皇帝的祖先据说是传说中的传说中三国猛将赵云。对于这一点张浩轩心里万分的鄙视,拉名人认祖宗的比比皆是,朱元璋即位时还宣称自己祖宗是朱熹呢,全然忘了他老朱家是八辈贫农。

历史的顺序在诸葛亮火烧上方谷烧死司马懿的那一刻改变了,因为没有正常的出现大雨,一代鬼才司马懿也没能逃得出大火就去见了阎王。失去了司马懿的魏国彻底没了主心骨,诸葛亮的北伐一帆风顺,风雨飘摇的曹魏政权勉强撑了几年就无奈的倒下了。此后东吴的文臣武将挣扎了几年也不得不递表投降了,分裂的大汉王朝竟再一次神奇的被统一了。

天下一统后,刘禅听从诸葛亮的建议,把国都从成都迁至了长安,神奇的蜀汉王朝竟然在诸葛亮的那把诡异无比的大火后又得以延续近三百年,历史上称之为后汉。

汉末帝刘庆昏庸无道,宠信宦官,好大喜功的他不顾国力疲惫,为了南巡享乐,大举修建一条从杭州到洛阳的大运河,百姓生活日益凄苦、士人也怨声载道。

司马家第十五代家主,一代妖人司马南,于徐州一带建立了天理教,起兵反抗朝廷。曹魏时边不断迁往中原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等胡人游牧部落也纷纷起兵攻占城池,一时间中原兵祸四起,脆弱不堪的后汉王朝在一片讨伐中分崩瓦解。

后汉败亡后并没有出现统一安定的局面,各地义军首领群龙无首,借助胡人的势力纷纷建立自己的小王朝,相互间不断讨伐,一时间天下动荡,原本风头正劲的江南义军领袖司马南也在各地军阀混战中被突厥骑兵击杀于东海郡城下。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江湖中四大世家之一的赵家家主赵安澜毅然联合卧龙山庄的诸葛氏及江湖其他江湖世家招兵买马,出兵征讨四方、内讨军阀、外御蛮夷。经过近二十余年的战争终于再次实现了大一统,定都于洛阳,建立了当今的大赵皇朝,如今已历时一百余年传至第六帝。赵家历代帝王皆勤勉政事,当今皇上帝号永康,也是一位颇有作为的皇帝。

我操这心干嘛,张浩轩咧嘴一笑,管他什么朝代,谁做皇帝呢,老子才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是来拯救世界呢,老子的内裤可是穿在里面的。改日伤好了出去挣个千八百万两银子,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一堆的娃儿,也不枉这世间走一朝。

“傻子,嘻嘻,又在发呆呢!”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碎花长裙、身材姣好的小姑娘正笑嘻嘻站在自己的身后,用她充满灵气的大眼不断打量着刚时而发呆时而傻笑的张浩轩。只见她精致的的脸庞上挂着些许的香汗,眉轻如烟,白皙的皮肤上藏着淡淡的红晕,一双俏皮迷人的大眼睛仿佛能驱除人心中所有的阴霾,明明是个含苞待放的小美人却又透露着邻家女孩般的清新。

这个小姑娘叫李雪儿,自从小姑娘发xiàn

张浩轩老喜欢问她一些很傻很白痴得问题时,她便笑嘻嘻的叫他傻子,这些日子以来就属二人相处的最是融洽。此时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刚一直发呆的张浩轩,仿佛希望从他那颇为俊朗阳光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张浩轩扭头看了看她,骚骚一笑:“雪儿妹妹别吵,哥哥我正在思考重大的人生哲理呢,嗯,你说我为什么长得这么帅呢,真是苦恼啊,这让别人怎么活啊。”

“嘻嘻,臭美吧你,我刚看你一直时而发呆,时而摇头,时而坏笑,肯定在想什么坏事。”李雪儿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张浩轩的旁边。

“好吧,我承认我撒了谎,我刚才在想我怎么这么幸运的就碰见了雪儿妹妹这样的大美人,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啊?上天真待我不薄,想不到我长这么帅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这让别人怎么活啊。”张浩轩口舌花花的答道。废话,不这么说难道要我告sù

她,我刚在意yin找一大堆美女老婆,那不被这漂亮的小姑娘鄙视才怪呢。

呸!这个登徒子,伤还没好就整天胡思乱想的,满脑子脏东西。李雪儿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嫩葱般的小手不安的摆弄着自己的裙角:“你说话莫要这般轻薄,要不然我就,我就不再理你了。”小姑娘害羞的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敢看向张浩轩。

“嘿嘿,好啦,我不逗你了,别生气雪儿妹妹。咳咳,其实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除恶扬善、扫黄打黑,解救万千少女于水火的大侠,江湖人称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的正直小郎君张浩轩。江湖上人人皆知、如假包换的!”张浩轩绷着脸,坐直了身子,脸上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李雪儿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对他之前的轻薄话也早就忘到云里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见过这么无dí

的脸皮,小脸笑的通红,眼睛不时的眨着看着身边的这个活宝。

“雪儿妹妹,你老实回答我,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是不是你给我换的内裤?不许抵赖啊。”张浩轩绷着脸,严肃的问道。

呸,难得见他正经一次,原来又是调笑自己,小丫头双颊绯红,俏皮的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你莫要胡说,我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做这种事,你的那个,是我家兄长给你换上的。”

竟然是李鸿才!张浩轩嘴角抽搐,满脸冷汗,感觉真的很受伤,自己竟然被一个男的给扒了个精光,晚节不保啊。

李雪儿见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二人整日斗嘴,小丫头感觉日子开心有趣了很多。

张浩轩不经意的自下而上的打量身边的小姑娘,啧啧,不愧是美女的玉足啊,真精致啊,这小腿长的可真白,像是刚洗剥好的莲藕,张浩轩咕嘟咽了一口口水,他妈的!不知dào

怎么搞得自己怎么会有一种上去亲一口的冲动,我没有恋足癖啊。随着张浩轩的目光划过李雪儿细致的腰身,停留在了她的胸脯上,心中不禁感叹太没天理了,这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的摸样小胸脯都已经初具规模了,再给她两年成长下还让不让老衲活了。

张浩轩眼冒yin光,嘴角微微上扬坏坏的笑着,接着往上看,嗯,性感的小嘴、精致的小鼻子,纯真到几乎让人迷失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轻眉,真是要人老命的小美人啊,这样的女孩即使放到北影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现在这样一个大美女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会害羞的,嘿嘿,张浩轩继xù

意yin着,嘴角微微泛出了一些口水,整个一副猪哥模样。

她在看着我,噫?她怎么在看着我,她不是在低头害羞吗?咳咳,这下惨了,老子刚树立的正人君子形象又被嘴角的口水出卖了,这下又要挨美女骂了。张浩轩一个激灵,下意思的檫了檫嘴角的口水,换用一种柔情纯洁的眼神对上了李雪儿的眼光。

李雪儿感觉自己彻底被眼前的登徒子给打败了,这人完全不知礼法,脸皮更是修liàn

刀枪不入。自己正低头羞笑时突然听见一声咕嘟的咽口水声,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眼前的张浩轩,只见这位猪哥正斜躺在草地上,眼冒yin光,嘴角泛着一丝丝亮晶晶的口水,满脸坏笑的从下而上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第三章,李家有女初长成

李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父亲李翰学和兄长李鸿才都是饱读诗书、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李雪儿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对于礼教也是丝毫不敢逾越。小姑娘何时见过这般无礼的眼神,顿时感觉又羞又恼,心中暗道:这个登徒子也忒无耻了,不过看他眼光火热,自己心中又隐隐有些欢喜。

李雪儿羞红着小脸狠狠的瞪了张浩轩一眼,猛地站起身子,小脚狠狠朝张浩轩腿上踢去,嘟着小嘴说道:“登徒子!让你看,让你长针眼!”

张浩轩不愧是新世纪演了近百次龙套的实力派演员,小妮子的脚刚踢到自己,他伴随着那美丽的小脚腾地一下被踢飞到一丈开外的草丛里,双手捂着裆部做出一副受伤的痛苦表情。

李雪儿登时惊呆了,她一个弱女子哪见过这场景,自己轻轻的一脚怎么就把这个百十斤的大肉疙瘩给踢了这么远,他伤还没好不会再雪上加霜吧!担忧之下,心地单纯的她连忙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向草丛跑去。

咦,我踢得是他的腿怎么他捂着那里,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在眨眼睛笑,啊,又上这登徒子的当了!李雪儿看到还赖在地上捂着肚子却一脸坏笑朝自己眨眼睛的张浩轩,又羞又恼。疼死他算了,我紧张什么,这下好了,又要被他笑话了。

张浩轩腆着老脸,嘿嘿一笑坐了起来道:“看到雪儿妹妹这么关心我,我一下子感觉到头不晕了、腰不痛了、连腿都不酸了,快帮我把下脉,看我的伤是不是一下子全好了。”本想调戏下这个害羞的小美女,却想不到她这么关心自己,古代的女孩子家脸皮薄,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再调戏了。

“那个稀罕关心你,臭美!”李雪儿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听他又在臭美,掩嘴一笑扭过头去,这个登徒子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雪儿妹妹,你身上味道真好闻,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猪哥张浩轩拍掉身上草叶站起身来,刚才被眼前的小美女的调皮的小眼神电的浑身酥麻,爽的不得了,一时大脑不听使唤,问出了自己苏醒后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香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李雪儿被他这突兀的一句话问的一愣,又一个新名词,香水?这名字挺俗的。

“香水就是喷在身上会使得自己变的闻起来很舒服的一种化妆品,嗯,就像你身上的这种味道。”张浩轩轻轻的移步到李雪儿身旁,将头靠近李雪儿的头发使劲的低头嗅了一下,一种很淡雅的香味令人心情为之一振。

“你这登徒子,我身上……唔……啊…….”李雪儿听他又轻薄的调笑自己,想回头再踢一脚,一回头自己额头正好顶在了这个正低头在自己秀发后乱嗅的猪哥的双唇上。只感觉额头一热,李雪儿腾地退后两步,面色绯红,娇羞难当,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张浩轩也是一惊,出了这种状况实在是很意wài

,在古代男女之间有肌肤之亲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万一在女孩心里留下阴影就不好了。张浩轩知dào

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够真诚才能把这尴尬化解,于是暗中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真诚、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道:“雪儿妹妹真漂亮,看的我都发呆了,刚才眼前一迷糊没吓到你吧。”

李雪儿见他目光真诚稍带愧色,再听他言语,想来他刚才定不是故yì

的,心中的尴尬也稍稍弱了几分,低着头小声言到:“今日事你不许对他人提起。”张浩轩连忙点头赔笑称是。

李雪儿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莫名一红,掩嘴一笑对着一脸讨好相正在作揖的张浩轩说道:“还有你以后要答yīng

我三个要求,嗯,我现在没想好,日后再讲。”小姑娘小脸一红,轻喘一口气,银牙轻咬,脚步如莲,转身提起裙角向家中走去。

日后再讲!这个词我喜欢,张浩轩心头一乐,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悲剧,自己现在还一病号呢就欠人家三个条件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知dào

会是三个什么条件,万一她提出要占有我,我岂不是也不能反抗,真是委屈我了。只是不知她喜欢什么姿势,老汉推车、法兰西六九式什么的我可不会,万一她非要玩皮鞭滴蜡什么的我岂不是很为难,唉,我还是太纯洁了。张浩轩坏坏一笑,跟着小美人向院中走去。

……

又到了晚饭时分,张浩轩这个吃货刚调戏完人家女儿却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腆着脸跑餐桌前吃饭,边吃嘴里边呜呜:“李夫人做的饭真好吃!呜呜,这条鱼烧的真鲜。”

你个吃货,整盘鱼都快被你霸占了,李鸿才白了一眼张浩轩:“看你吃的那么馋,口水都能用来洗盘子了。”张浩轩也不甘示弱:“你吃的倒是文雅,一碗米饭吃了半天,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拿筷子数米玩呢。”

李夫子夫妇被这没皮没脸的张浩轩也给逗的很开心,李雪儿娇笑着往张浩轩碗里又夹了块鱼:“嘻嘻,这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夫人夹了口青菜,眼光从李雪儿和张浩轩脸上划过,心里有些惊奇,自己女儿好像自从这年轻人醒来后开心了很多。张浩轩是李鸿才兄妹在太湖边的芦苇荡旁救起的,看他受了重伤但还有口气就把他带了回来。这些日子雪儿对他甚是照顾,二人相处的也相当融洽,这张浩轩虽然口舌花花,但是心地倒还不错,而且他思维敏捷,长的也相当俊朗,端的是一表人才。

“哎,女儿也长大了。”李夫人轻轻一叹,轻瞥了一眼身边的丈夫李翰学。

其他三个人倒没怎么听清,李翰学坐在夫人旁却听了个清楚,他看了一眼夫人又看了一眼女儿,笑着说道:“是啊,雪儿到腊月十七就年满十六了,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我李家虽然到了老夫这一代落魄了,但李家也是书香门第,雪儿知书达理,在这十里八乡更是数的着的标致。改日我放出风去,过段日子就会有人家来提亲,届时我们为她选一户好人家,夫人不必担忧。”

李夫人无奈的白了一眼自家相公,粗枝大叶的,怕就怕过些日子你女儿被人拐跑了你还蒙在鼓里。

李鸿才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妹妹说道:“母亲莫急,我妹妹是这胥口镇最标致的姑娘还怕找不到好人家。”李雪儿见父母兄长调笑自己,面色羞红,夹了口青菜放在李鸿才碗里:“快堵上你的嘴,你先给我找个嫂子再说。”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张浩轩,见他面色无恙正在往嘴里扒饭,心中一声轻叹。谁家女儿不怀春,也不知自己梦中的良人现在何方。

李鸿才面色一红,梗着脖子说道:“男儿志在四方,没有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为兄绝不成家。”这句话说的正气凌然,李雪儿烟嘴一笑也不再调笑于他。

张浩轩却差点被一口米呛死,无耻啊,你个王八蛋的脸皮都快赶上我了,亏你还自诩是读书人,我呸。也不知dào

哪个**前天晚上趴在墙头偷看王二夫妇赤身肉搏来着,更别提你躲在茅房偷看《汉宫杂事秘辛》、《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之类少儿不宜的教育书籍的事。

张浩轩嘿嘿一笑,桌下轻轻碰了下正在洋洋得yì

装逼的李大秀才,侧过身去在李鸿才耳边小声说道:“李兄,你的《汉宫杂事秘辛》研究完了吗?”李鸿才闻言猛地一哆嗦,急忙看了一眼正冲自己眨眼坏笑的张浩轩,嗯的嘀咕一声,如斗败的攻击一般低下头狂吃碗里的米饭,仿佛米饭给他有仇一样。

李翰学和夫人对望一眼,皆感觉有些惊奇,李雪儿也感觉不可思议,他到底给哥哥说了什么,搞得他这么紧张。李雪儿好奇的问道:“傻子,你跟我哥哥小声嘀咕的什么?,说实话,不许骗我啊,要不我就不理你了。”

哇靠,好大个威胁,我好怕怕啊,张浩轩嘿嘿一笑正待开口,李鸿才突然放下碗抢先说道:“浩轩兄说羡慕为兄才华,想跟我学读书写字,所以要我借本书给他。”

我向你借书?靠!这家伙瞬间把我拉到和他一个阵营里了,这书名打死也不能说,读书人真坏。张浩轩挪了挪刚被李鸿才这厮踩得生疼的脚,咧着大嘴点头说道:“是啊,我是想向李兄借些书,长点学问,将来也好考个进士,衣锦还乡,娶个像雪儿妹妹这样的大家闺秀。”本想说将来考个状元的,脱口来了个进士,唉,没办法,谁让我这人天生就这么低调。

这货竟然大言不惭的宣称考进士?你识几个字,一巴掌数的过来吗?会写自己名字吗?在茅房里撸多了吧你!尽放些没谱的。李鸿才看他臭屁的样子,满脸的鄙视。

第四章,张大才子

李夫人见张浩轩虽然长得斯文,但观其行为举止狂放不羁,想来也没读过几本书。不过这小孩子嘴倒是挺利索的,就是不知dào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见他调笑自己女儿,李夫人抿嘴一笑白了张浩轩一眼。

张浩轩说过这话就有点后悔,怎么又顺口把雪儿妹妹给调戏了,人家父母兄长都还在边上坐着呢。看见李夫人往自己这边看,张浩轩也觉得尴尬,只能干笑两声。

李雪儿已吃完放下了碗筷,见他当着父母面调笑自己,脸上不禁飞上一片红霞,但偏偏自己又喜欢听他说话,便羞红着小脸坐在那里摆弄着筷子。

李翰学倒是一脸惊喜:“张公子原来也是个读书人,嗯,不错,有志气。比鸿才强,他读了十几年的书才勉强中了个秀才,哈哈。”

我都当你面调戏你女儿了,能没志气吗,张浩轩暗暗腹诽道。

李鸿才一口米饭呛在喉间,然后尽数喷在了张浩轩的老脸上。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太阳你的嘴,眼前这货的脸皮也太厚了吧。这夸奖你也能坦然接受,还比我强!老子可是秀才,有功名之人,不但可以每月领取少量的俸禄,而且免赋税,免徭役,即使见了县令也不必下跪行礼,你丫大字不识几个敢跟我比。

他略带玩味的看了一眼正在檫脸上饭粒的张浩轩,抹了抹嘴笑道:“张兄勿怪,在下非是故yì

。张兄原来也是读书人看,失敬失敬,敢问张兄,可有功名在身?”

张浩轩白了一眼这个装傻充愣的二货,答道:“没有,只是略读几本书而已。”心里骂道:你个穷秀才可真是Lang费啊,射哥这张帅脸上这么多米粒,老子吹亏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射回来。

李鸿才闻言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二人年龄相仿,看起来这张浩轩还要长他两岁。这厮说自己读过几本书,我看他最多识几个字就不错了,李大秀才遂嘿嘿一笑道:“读书不在多少,浩轩兄莫要谦虚了。既然你我皆是读书人,不妨今晚切磋一下学问如何?”

李雪儿心里暗暗有些着急,下意思的瞪了一眼张浩轩。让你随口乱说,还嚷着考进士,看你现在怎么办,父亲也真是,一把年纪了还煽风点火。但她见张浩轩并不慌张,心理不禁感慨,脸皮厚了就是好,什么打击都能抗。

李翰学和和夫人一副围观者的样子,似乎对张浩轩胸中到底有几滴墨水也是颇为的好奇,想要借此一探究竟。

张浩轩倒是无所谓,你丫一屌丝秀才能和哥这二十一世纪新好青年比,哥当年为了演武侠剧可是硬着头皮把图书馆的唐诗宋词元曲什么的古诗词给读了个通透,虽说没记住多少,但也大致有个印象。俗话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yin,实在yin不出来还不会借用一把古人的诗啊。我就不信忽悠不了你这二B秀才,张浩轩倚在靠背上,笑着说道:“如此也好,哈哈。在下只读过几本书,李兄可莫要欺负我啊。这样吧,诗词歌赋、对联什么的你随便挑几样吧。”

靠,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说大话把你门牙崩掉,李鸿才也不跟他客气,站起来在屋中慢踱几步,转身道:“就比诗词,就以院中能见到的物事为题,以一炷香为限。”

“慢着,这比试可有什么彩头。”张浩轩问道,靠,没彩头比个屁啊,本公子虽不是什么大明星,但这出场费还是要付的。

彩头?这货还把这当赌场了,真是粗俗,李鸿才一脸鄙夷道:“读书人切磋乃是一件雅事,浩轩兄何必提及彩头一说”

靠,你丫想让我义演啊,张浩轩气的鼻子都歪了,差点跳桌子上,恨恨说道:“没彩头,那就不比了,作诗很消耗我脑细胞的,都散了吧,大家回屋洗洗睡吧。”

听他又在打着哈欠胡言乱语,李鸿才一愣,咬着牙压着性子问道:“不知张兄想要什么彩头?”

张浩轩闻言一喜:“在下的衣服脏了,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洗两个月的衣服,长衫和内衣都要洗啊。”说着,很骚包的用手指摆弄一下自己身上的蓝色长衫,挑衅的看了李大秀才一眼。

李鸿才很很的恶寒一把,你这混蛋还好意思说,你穿的衣服除了兜裆裤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在太湖边捞到你时除了兜裆裤外,你的衣服被烧的全是洞,头发也被烧得就剩短短的,整天穿着我的衣服害的我也只有两件可以替换了,现在竟然还敢跟我提洗衣服。越想越生气,他真想立kè

拉起这厚脸皮货再给扔回太湖去。

李鸿才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一下自己心中飚升的战斗值:“好,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就脱下我的长衫,穿上你的破衣服替我到太湖去打两个月的渔,在下也好全力准bèi

中秋时的江南才子会。”李鸿才和父亲李翰学虽然都考中了秀才,但每年领到的那点俸禄还不够全家人买米吃两个月呢。所以全家搬到胥口镇后,父亲便在镇上的学堂中做了夫子,妹妹李雪儿也时常到太湖边打些鱼以便贴补家用。李鸿才虽然窝在家中,忙着准bèi

参加科考,但时常也会跑去给妹妹帮忙。现在自己谋划着给这个厚脸皮的吃货找点活干,要不然过些日子自己一家就没米下锅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呵呵,雪儿妹妹点上根香,顺便给我们做个见证吧。”张浩轩嘿嘿一笑,也不矫情。伸手接过李鸿才递来的衣服,这是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戏服,只见它已被烧的破破烂烂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自己却已在另外一个世界,令人不禁唏嘘。

李雪儿见他同意,无奈一笑,转身进屋里取了炷香。

转眼间一柱香的时间将至,李鸿才轻踱着步子,手中摇着手中的折扇,时而皱眉时而舒缓,嘴里念念有词却又含糊不清,像着了魔障一般。反观张浩轩却跟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微笑着抿着茶,还不忘时不时的调戏下身边的李雪儿,厚着脸皮说要给满脸娇羞的小丫头看手相。

李雪儿吃不得他这般肉麻无耻的话语,脸色羞红似要滴下水来、无奈的瞪了一眼张浩轩,伸手打掉他伸向自己的咸猪手,狠狠踩了下他的臭脚。偷瞥了一下父母,发xiàn

老父亲李翰学此刻也在皱眉思索什么,嘴里和兄长一样的在念叨着什么。母亲则喝着茶含笑看着父亲,无人注意这边,小丫头这才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想到:这登徒子胆也太大了,再乱伸手我就把你脚给你踩烂。

“傻子,嗯,张大哥,你怎么不急啊,这香马上就烧完了。别乱动,再乱动我就不理你了。”感觉到他目光火热,心里顿时急跳俏脸羞红,低声叫道。这人太不消停了,就会张嘴乱说,你就是吟首打油诗也行啊,待会若是一句也讲不来岂不是会很丢脸。唉,李雪儿微微一叹,自己自幼也读了不少书,情急下下竟也做不出首诗来,他估计不识几个字又怎么比的过自幼苦读诗书的兄长呢。

一炷香的最后一点火星灭去,李鸿才一声大笑:“哈哈,时间刚刚好,在下的诗做出来了,敢问浩轩兄可有佳作?”张浩轩瞥了他一眼道:“恭听李兄佳作,李兄,请。”

李鸿才指着天上的明月,得yì

一笑,朗声吟道:“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小弟献丑了,不知此诗可入得张兄法眼?”李鸿才不屑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张浩轩,转身说道:“孩儿不才,仓促之下吟得此诗,还望父亲指正。”

李翰学满yì

的颌首点头,笑道:“不错,鸿儿,你的学问近日颇有长进,此诗虽算不上佳作,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已经很是难得。”

“刚儿子见父亲也在思索,想必此番定有佳作,父亲何不吟出,让孩儿和张公子一起品鉴一二。”李鸿才听到父亲夸奖,心中甚是得yì

。他料到父亲定也得一首诗,所以便顺手拍了个响亮的马屁。至于原本的对手张浩轩,在李大才子眼里这货已经铁定的要光着屁股太湖打渔了。

“如此也好,老夫就不矫情了。适才老夫也偶得几句,与鸿儿一样,同是咏月。”李翰学也不再推迟,将手中茶杯放下,站起来略一整理衣冠,朗声吟道:“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不可否认的是,这李老夫子的才学确实比他那二B儿子要强上多了,不过这首诗却写的有些酸酸的。一把年纪了还吟出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这般的诗句,你就不怕你娘子晚上把你这把老骨头踢下床。张浩轩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满面春风的李翰学,心中腹诽道。

第五章,张大才子(二)

果然,李夫人闻言白了李翰学一眼,轻哼了一声,李翰学也觉得有些孟Lang了,老脸一红,回到椅上坐下,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李雪儿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嘻嘻一笑,到李夫人怀中撒娇去了。

李鸿才本想为父亲叫好,细细一嚼发xiàn

这诗句竟是酸酸的,再看父母和妹妹的神态,登时明白了过来,也是感觉有些尴尬。转身看见张浩轩的龌龊笑容,平息的战斗值又迅速飚升至高峰:“我父子的诗都已拿出,不知张兄的佳作现在何处?何不拿来品鉴一下。”

李翰学轻咳一声,也附和道:“张家后生,吟出来大家听听吧,在老夫面前不必拘谨。”心里默念,赶紧把自家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吧。

张浩轩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神气活现的李大秀才,嘿嘿一笑,本就知dào

你们不会放过自己,不过你父子就这水平的打油诗也拿到我这晃悠,老子随便yin一手就能把你吓尿了,张浩轩站起来一把抢过李鸿才手里的折扇。

“你,你抢我扇子做甚?”李鸿才战斗值持续飙高,瞬间又提高了几百。

“还能干吗,当然是吟诗啊,借你道具用一下。你也知dào

,我需yào

随时保持冷静。”

“道具?算啦,借你,快吟吧。”看你怎么出丑,李鸿才阴阴的笑道。吟诗抢我扇子做道具,就你这大老粗,就是用扇子给你插个孔雀开屏你也作不出个屁来。

张浩轩懒得解释,学着李鸿才的样子在庭中摇着扇子轻踱两步,猛一抬头指着院中丈余高的梧桐,笑着说道:“有了,就吟首咏蝉诗吧。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这首虞世南的《蝉》乃是古代咏蝉诗种少有的妙笔,广为流传,张浩轩初读时对其甚是推崇。“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更是这首绝句比兴寄意的点睛之笔,以蝉喻己,盗版老板张浩轩狠狠地臭屁了一把自己的内在美。哥是品质高洁、才富五车的正人君子,不需yào

凭借外部力量,自能声名远播,受人欢迎和敬重。

张浩轩吟完后轻呼一口气,心中也颇为的得yì

,暗中暗暗想到:这首诗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而做的,唉,老虞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高山流水遇知音啊,不过以后还是要低调,必须的低调。

李鸿才面色呆滞,口中喃喃的吟着张浩轩的这首咏蝉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觉满口留香,越吟越觉得自愧不如,一时间如失了魂一般。

过了良久,李翰学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赞道:“好一个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此诗若是传出,定能流传千古,枉老夫苦读诗书三十余年,也自诩文采风流,今日得张公子此诗方知什么叫做高才,真是惭愧,惭愧啊!”

李鸿才被父亲的声音从诗中惊醒,口里不情愿的连声称赞张浩轩的才干。他想不通的是,这小子真的会作诗,不会是抄袭别人的吧?可是这么好的诗怎么没见流传啊,真是伤脑筋。不过,才子会时我可以考lǜ

借用一下啊,嘿嘿。

听他吟诗,李雪儿在李母怀中撒娇的动作一滞,灵动的双眼惊喜的看着面前英姿风发的张浩轩,心中满是惊喜。原来他竟有如此才学和志向,不会是抄的别人的吧,不过看他出口成章,料他也是读过书的,只是搞不懂他怎么和自己说话时怎么那么不顾礼法,老想占我便宜,难道他对我有意才会……,嘤,小丫头脸瞬间红个通透,躲在母亲怀中不敢出来。

李母看了一眼怀中娇羞的小雪儿,轻轻在她背上一拍,点头笑着说道:“张公子好才学,此诗着实不简单。说起来,你在我家养伤也已有一个多月了,只是我们还不知公子家居何处,家中做什么营生,可什么亲人?”

李鸿才也跟着嘟囔一句:“还有,张浩轩真的是你的真名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心中暗道:这么龌龊的一个人怎么起这么文雅的一个名字,肯定是用的假名。

“公子不敢当,夫人还是叫晚辈浩轩吧。晚辈断不敢有所欺瞒,张浩轩这个名字是我爷爷所起。北方人氏,家中到我这一辈已经落魄了,奶奶过世后,我便离开家乡,这些年来四处漂泊。晚辈确实读过几年书,只是才学有限,至今尚无功名,夫人自然也不会听过晚辈的名字。”张浩轩拱手答道,假假真真之间,穿越这事还是隐藏在自己内心为好。

才学有限?嘿嘿,看来他果真的是抄袭,绝不能让他把我父母骗了,骗吃骗喝还想骗我洗内裤,门儿都没有,乖乖给我光着屁股到太湖打渔去。李鸿才努力装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走到张浩轩面前一揖道:“浩轩兄高才,刚才能听兄台吟得此诗,实是三生有幸,不知张兄能否再做几首诗来让小弟开开眼。就以你的衣衫为题吧。”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过,既然鸿才兄盛情相邀,在下岂敢不从。”张浩轩一眼便看出这货是来拆台的,演技这么差还敢出来显摆,这次不把你吓跪了是不会罢休的,便也无需客套了。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轻轻抚摸着,仿佛在抚摸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恐怕这个世界也只有这件衣服才是自己的真zhèng

的知己,毕竟只有它才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张浩轩苦涩一笑,已是到六月初五,再过一个月,奶奶的五周年祭日就到了,也不知dào

她老人家坟前有没有人过去上柱香,烧个黄纸。奶奶慈祥的面庞再次浮现在自己脑海,曾经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那是张浩轩今生最宝贵的记忆,也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亲人的离去,坚强如张浩轩一般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这便是世上最温馨的感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张浩轩轻抚着那件破烂的衣衫,脸上似喜又似悲,轻轻的吟着这首儿时奶奶教给的唐诗。堂内一片安静,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拍掌叫好,伴着清风映入堂中的只有满目神情的张浩轩和他所吟唱的那首游子吟。

时间过了好久,李雪儿缓缓站起来,走到张浩轩身边轻轻一叹,拍了拍他的手温柔说道:“张大哥莫要悲伤,故人已逝,莫要太过挂怀。大哥若是苦闷,雪儿,雪儿愿意多和张大哥说话”说到最后小丫头心里扑嗵扑嗵乱跳,浑身酸软没了半分力qì

,她心中暗暗咋舌,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大胆。

张浩轩放下衣衫,伸出咸猪手在小美女脸上轻轻一捏,轻声说道:“大哥没事,谢谢你小丫头。”看着雪儿担忧的眼神,心里感觉暖暖的。自己还活着,还能吃能笑,这才是奶奶希望看到的张浩轩,不是吗?

“别叫我小丫头,人家已经长大了,我娘说我都可以嫁人了。”见他缓过神来,李雪儿羞红着小脸抗议道。

张浩轩下意思的低头看了下小妮子挺起的酥胸,坏坏的笑道:“看出来了,雪儿妹妹都长成大姑娘啦。”李雪儿闻言银牙轻咬,娇羞的低头不语,脸颊如染上一层薄薄地胭脂,嫣红中有些明媚地粉色,一时间说不出地地诱人。

李夫人尴尬的轻咳一声,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懂礼数了,这种少儿不宜的玩笑也能开,真当我们家其他三口人是空气啊。李雪儿羞涩低头,不敢言声,暗呸了一声,转身坐回母亲身旁。

靠,这小姑娘太水灵了,老子没把持住,真是罪过罪过。这下好了,调戏人家女儿被抓了个正着,饶是张浩轩脸皮无dí

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腆着脸一礼说道:“这些日子多谢夫人和雪儿妹妹的照料,晚辈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从今以后我就去湖里打渔吧,嘿嘿,晚辈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啊。雪儿妹妹,明**教我打渔如何?”

李夫人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中感叹此人的脸皮厚度,这时候还不忘接近雪儿,让你陪雪儿打渔,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会是你的对手,岂不是羊入虎口?不过,这人脸皮虽厚,但才学不俗,模样长的也甚是俊朗。刚见他真情流露,心地应是不坏,且很会哄人开心,雪儿跟他倒也般配,就看他有没这个福气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将心操碎也是无用,李夫人微微一笑道:“以后别再夫人夫人的叫了,就叫我伯母吧。浩轩,既然你有这个心那你以后就在湖边帮忙吧,至于雪儿,以后就不要去了,跟我在家学做女红吧,都快嫁人了还整天抛头露面,岂不让人笑话。”李雪儿自然听出母亲的用意,看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叫你这坏人不老实。

靠,太不厚道了,你让女儿呆家里,我还帮谁的忙啊。不过夫人也算是委婉的答yīng

自己留下来了,俗话说的好,守着青山转,还怕没肉吃。张浩轩嘿嘿一笑,很是乖巧的应了一声:“如此,就多谢伯母。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开始打渔,伯母烧的鱼最是好吃了。”

第六章,李家往事

“母亲,这样会不会不妥。”李鸿才满脸崇拜的看着张浩轩,对母亲说道:“浩轩兄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怎么去做打渔这般的粗活,何不让他去学堂谋个差事?届时,儿子也好经常向他请教,有浩轩兄帮zhù

,今年中秋才子会我一定能赢回老家的宅子,母亲意下如何?”

李翰学闻言脸色一滞,叹了口气说道:“鸿儿,老家宅子的事。以后莫要再提起,若不是你胡闹岂会有今日之事。唉,你莫要再胡闹了,你是家中独子,我李家三代单传,安心呆家里给我读书,来年进京科考若你能考个进士,老夫也算对的起李家列祖列宗了。”李鸿才蠕动着嘴唇想要辩解,最终无力的轻叹一声,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李翰学抿了一口茶说道:“不过鸿儿说的也有些道理,浩轩贤侄单凭这两首诗足以名扬后世,去打渔确实有些不雅。”

李夫人瞟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李鸿才,默默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无法忘记宅子的事。她对着张浩轩微微一笑说道:“浩轩虽文采不俗,但却无功名在身,去学堂也做不得夫子,若做个杂役岂不更委屈他。再说依我看,他未必愿意和你们这帮整天死气沉沉,满口之乎者也的书呆子呆在一起。浩轩,你说是吗?”

“知我者夫人也,嘿嘿,多谢李伯父和鸿才兄的好意,这学堂我还是不去了,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做不了别人老师,带坏了学堂的风气可就不好了。再说就我胸中的这点墨水,遇到灵感吟两首诗也就是了,教人写文章做学问却差的没影了。”张浩轩连忙点头,笑着说道。

做老师,我靠,是不是你在搞笑,就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去做老师还不把孩子都教成古惑仔啊。再说这个年代学堂里读书的全是带把的,连个姑娘都没有,我去凑什么热闹啊,搞基啊,嘿嘿,我口味还没那么重。细细想来,还是去湖边打渔适合自己,至少落得自由自在,打渔回来美美的冲个凉,调戏调戏雪儿妹妹,这小日子肯定过的特小康。

“那就这样吧,雪儿收拾下屋子。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李夫人笑着起身说道,李翰学也和夫人一起转身向卧房走去。李夫子刚进到屋里,突然看见李夫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冷不热的说道:“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看不出来你还挺风流啊?哼!”

李翰学的老脸登时红到耳垂,唉,祸从口出啊,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啊,明天还要去学堂教书呢

“雪儿妹妹,我来帮你收拾吧,嘻嘻,看把你累的,心疼死我了。”张浩轩很是积极的帮李雪儿收拾着餐筷,时不时的碰下小姑娘的嫩手,把小雪儿逗得面红耳赤,侧过脸不敢看向这边。这位猪哥看李夫人他们离开恨不得立kè

上去拉着李雪儿说说悄悄话,但碍于李鸿才这个大电灯泡在这亮着没法动手,心里气的要死却也没办法,自己总不能泡人家妹妹却先得罪人家娘家人吧。

“小弟实在佩服浩轩兄的文采,李某往日有眼无珠,班门弄斧,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还望浩轩兄不要怪罪。日后还望浩轩兄多多指教。”李鸿才丝毫没察觉到张浩轩瞥向他时杀人的眼光,满脸真诚拱手说道。

“怪你什么,这些日子李兄没少照顾我,就连我这条命还是李兄救得呢,呵呵。至于学问,李兄太谦虚了,指教谈不上,偶尔切磋下还是可以的。”张浩轩见他满脸真诚,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调笑他,他可的确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泡妞虽然事大,但也不能把救命恩人推出门外吧。

李鸿才听他不怪自己了,心中一喜,激动的郑重一礼,一揖到底:“多谢浩轩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有浩轩兄帮zhù

,今年鸿才一定能够在中秋才子宴上打败文博远,赢回我李家的宅子,重回苏州城。”然后快步大笑走出屋去。

张浩轩惊奇的发xiàn

李大秀才眼角竟然挂着一丝泪花,噫,雪儿妹妹为什么眼睛也红了?他妈的,他竟然抢了我张浩轩媳妇家的老宅子,这个文博远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把我雪儿妹妹都给气哭了,他大爷的,文博远你小子死定了!我很严肃的告sù

你,你把老子惹毛了。

文博远?这厮到底是干嘛的?抢李家老宅子,莫非他是搞拆迁队的?老子最恨搞拆迁的了,张浩轩恨的牙痒痒。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没听说这个年代有什么拆迁队啊?博远?靠,名字起的挺斯文的,都快和老子浩轩的名号一个层次了,不过俗话说的好:外在的东西越是斯文,内在的东西就越是禽兽,看老子不把你鸡鸡给切了下酒吃,张浩轩恨恨的想到。

李雪儿轻轻抹了抹微红的眼角,看到张浩轩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也自觉的方才有些失态,她曼声说道:“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大哥莫怪。”

“你没事就好,刚你一哭把我吓坏了,被你父亲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咳,其实你也看到了,我这人特别的正派,刚你弯腰整理桌子时我就没有偷看。”张浩轩坏坏一笑,见这小丫头不再哭了,他心情才稍稍好些,又忍不住随口逗她一下。

李雪儿听他前半句还心中暖暖的,听到后半句却是一愣。偷看?偷看什么啊?李雪儿偷偷又弯了下身子,立kè

感觉张浩轩坏坏的眼神向自己瞟来。哎呀,这个登徒子,李雪儿顿时害羞的捂着脸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天太闷热,小丫头上身只穿一件白色圆领短衫,里面也套着一个浅粉色亵衣,刚一弯身才发xiàn

,透过领口,自己的胸口竟然露出了小半截。肯定都被这登徒子看去了,呜呜,清白的身子都被他看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张浩轩本只想逗这小丫头一下,见她蹲在地上像是哭了出来,顿时感觉到自己这下玩笑开大了,虽然自己刚才真的没看清她的浅粉色绣着鸳鸯的亵衣。张浩轩尴尬的笑了笑,蹲在雪儿身旁,轻声说道:“雪儿妹妹,我给你开个玩笑,是大哥说话孟Lang了,你莫要生气。”见雪儿不理他,张浩轩也是很无奈,纵然自己口舌生花,但拿这种沉默不语的小丫头却一点办法没有。

小姑奶奶你别只顾着哭,倒是说句话啊,你就这么蹲着哭,被你父母发xiàn

了,就该轮到我哭了。又腆着老脸劝了几句见还是没有效果,张浩轩牙一咬,豁出去了,哭就哭吧,只要别把你爹娘哭醒就好。轻轻在小丫头耳边说声:“丫头,闭上眼睛,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不待得到回应,他猛地单手拦腰抱起李雪儿,运足内力,右足一点,一跃近数丈,飞速来到两里开外太湖畔凉亭里。李雪儿被耳边呼啸的风声惊的一时忘记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张浩轩,又回头望了望家里到这的路,自己刚刚还在屋里,怎么一转眼就到这凉亭里来了。

张浩轩颓然的坐在李雪儿身边,自己重伤刚好个大概,猛地一动用轻功,短短两里来路自己内力竟然感觉被消耗殆尽,胸口也微微有些疼痛。他看李雪儿正吃惊的看着自己,张浩轩老脸一红,自己这样的却太无礼,大晚上的抱着人家姑娘跑到这个地方不被人误会有歹意才怪呢。

张浩轩正待开口解释,只听小丫头突然向自己靠近了一点,满是惊喜的问道:“张大哥会武功?是你把我带这的?”张浩轩闻言一愣,旋即狠狠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妮子不会被吓傻了吧,到这个地方不害pà

我,反倒还这么高兴。这防范意识也太差了吧,我长得就这么安全吗?

小丫头见他点头,脸上的惊喜更浓了,她微微整了整衣衫,并排和张浩轩坐在一起。张浩轩悄悄的问道:“雪儿妹妹,你不怕我是坏人啊。”

“可你不是坏人啊。”小姑娘眨巴着迷人的大眼睛,很萌很可爱的问道。

好吧,老子做坏人真失败,这张帅脸怎么看都是太正派。张浩轩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姑娘真是涉世不深,放在自己原来的世界这颗好白菜早被一群猪给拱了,幸好你碰见了我,你真是太幸运了。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李雪儿突然勇敢的盯着张浩轩的眼睛说道:“张大哥,你中秋前不会离开我们吧?”

“不会啊,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就是在这生活一辈子我也愿意。”张浩轩嘻嘻一笑,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在这吃的好,睡得好,还有一个小美女可以养眼,干嘛要离开啊。

“那…那我要你答yīng

我第一个条件,在中秋江南才子会上,不管我家兄长能否赢回宅子,你都要暗中护他周全,别让坏人伤了他。他这人是个直性子,却又有些鲁莽,我李家就他一个男丁,他可千万不能出事。”李雪儿幽幽的说道。

有人要欺负我潜在的小舅子?谁啊,他吃雄心豹子胆了!

第七章,李家往事(二)

“小丫头说的可是你兄长提到那个文博远?”张浩轩听她一讲便猜出了个大概。

“就是他,正是这个文公子,他可把我李家害惨了。”小丫头面色凄惨,恨恨的说道。

原本,李翰学一家本是苏州城中的人家,李家祖上在大赵初年也曾出过礼部侍郎这样的大官。那人致仕后便在苏州城中买了一处大宅子,也就是李家人口中的李家老宅,有房屋近六十余间,占地近十亩,传到李翰学手中时宅子虽已略显破旧,但却还依稀能看出当年李家的辉煌。李翰学二十五岁才勉强中了秀才,后见数次科举中第无望,便在城中的敬文书院中做了一位夫子。不料,原本整日天资一般的公子哥李鸿才却突然人品大爆fā

,十八岁便莫名其妙中了秀才,李家上下一片欢腾。

去年中秋,春风得yì

的李鸿才受邀参加一年一度的江南金秋才子会,这才子会历来以宁王的名义发起,在苏州、金陵两地轮番举办,江南各地略有名望的青年才俊都会被邀请来切磋学问,可谓是江南文坛一次最具重量级的盛会。

就在这才才子会上,年少得志的李鸿才杯具的遇到了被誉为苏州四公子之一的文坛翘楚文博远。这位文公子虽是江南文坛一位了不得的大才子,但与李鸿才却并无甚交集。酒过三巡,喝的有点微醉的李鸿才无意中得罪了这位文公子,在众人鼓噪中与文公子上擂台比拼诗文,并被诱使李鸿才以家中的老宅作为赌注。果然李鸿才一败涂地,家中的老宅也被文博远赢去。

李翰学得知后气的当场昏倒在地,急招人将儿子唤回,但此时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

无端的丢掉了老宅,李家人被晦气笼罩,满脸散不去的愁容,再也没了往日的生气。房契被文博远拿去,一天后就要李家搬出,李翰学无奈,便只好让家人将东西收拾妥当,准bèi

另觅宅子栖身。

不料,当晚几个蒙面黑衣人越墙而入,领头的黑衣人扬言让李家人不得拿走宅子中的任何物事,而且李翰学一家人必须立kè

离开苏州城,迁往他处居住,不得在苏州城内停留。李家人不从,李家的老管家李克年少时也习过几手武艺,一套少林长拳颇有几分威力,动手间竟然被那领头黑衣人一掌打死,其他仆人被吓得一哄而散。

李家人虽也料到这群蒙面人必定和那文博远有牵连,但文博远却是李家招惹不起的人物。文家虽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文博远却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且这位文公子与苏州刺史江世忠及其子江昊天交往甚密,颇受这位江刺史器重,这位文公子在人前与江刺史更是以子侄相称。李家人敢怒不敢言,无奈之下只好带些随身衣物离开苏州城,来到这太湖边的小镇上买得一处院落栖身。

李翰学视丢掉祖宅为奇耻大辱,但顾忌到对方的权势和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哀叹此生无望再夺回老宅。然而始作俑者的李鸿才却并不甘心。临近新年时,李鸿才进苏州城置办年货时,路过老家宅院,发xiàn

李家老宅竟然被文家卖给他人改成了赌场,堂堂李府竟然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李家世代乃为书香门第,岂能受此侮辱。李鸿才一怒之下前去文家找文博远理论,结果连文博远面都没见到,便被家丁乱棍打了出来,遂发誓一定要在今年中秋的江南才子会上战败文博远,一雪前耻,重新夺回李家老宅。

李雪儿担心自己兄长太鲁莽会惹怒了那些黑衣人,怕是最后宅子要不回来,命也会搭进去。尽管家人苦心相劝,性子倔强的李鸿才却丝毫不以为意,一心只想着如何赢回老宅。

“雪儿妹妹,你还埋怨你哥哥在才子会上输掉家里老宅吗?”张浩轩问道。

“怪他又有什么用,他毕竟是雪儿的兄长。”李雪儿轻叹一口气,面目凄凉:“只是希望他以后别再鲁莽了,父母年纪大了,兄长是我李家的独苗,他要是万一出点事……”

“小丫头别担心了,鸿才不会有事的,这不还有我嘛!”张浩轩看的心中不忍,连忙出言宽慰道。见小姑娘眉宇间冲不淡的忧伤,他轻叹一声说道:“李鸿才这个傻帽,被别人算计了还不明白。那里会是他得罪了那个什么狗屁文博远,这分明是人家看上了你李家的老宅子,所以给你兄长下了个套让他乖乖的把宅子吐出来了。”

“你是说我兄长是被文博远算计才会丢了宅子?可我听说是我兄长主动向文博远挑zhàn

,连以祖宅作抵押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李雪儿闻言忍不住惊呼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我是那位文公子并且看上了你家的老宅,算计你那犟的跟头驴一样的兄长绝对是手到擒来。”张浩轩把长衫微微解开,露出些许胸膛,暗暗骂道:什么破天气,大晚上空气还这么热,你多吹会风它也不费电。

“虽然你这兄长书是读了不少,真zhèng

的才学却不怎样。少年得志之下更是心高气傲,看谁都觉得比他矮三分,再加上平时行事有些鲁莽,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书生凑在一起肯定少不了吹牛B,这就是拉他进套的最好时机。嘿嘿,我料定那位文公子定是指使一帮书生故yì

的在你兄长面前大力的吹捧他的才名,然后有意无意间唆使李鸿才前去挑zhàn

他。果然李鸿才中套,主动找他比试。然后这位文公子肯定再三推脱,说些仰慕的话但就是不愿和你兄长比试,你兄长却越发的认定对方是个草包越发肆无忌惮的挑衅对方,以致在才子会上出言不逊。这时的文公子被激怒了,其他人见你兄长无礼便也纷纷站在文公子一边,然后文公子接受挑zhàn

,以一种悲愤的神态宣bù

自己要与已经进套的李大秀才一决胜负,并压上了自己的祖业,声称如果自己落败就从此离开苏州城。在众人的起哄下你兄长也只好跟着许下相同的诺言。然后文大才子干败了李大秀才,顺利成章的收了你家的祖宅。至于后来黑衣人的出现则是算准在李鸿才已经颜面扫地,李家人又清楚文家与刺史府的关系的情况下你们不敢报官,只能顺从,他们不过是在很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而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张浩轩觉得自己口感难耐,这桑拿天里唾沫都快分泌不出来了,这鬼地方想喝口水都没有,早知dào

就不跑这么远了。

李雪儿直直的盯着侃侃而谈的张浩轩,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大哥真是聪明,我兄长当时在家中描述的情形和你说的情形一般无二。如此看来,那贼人早就看中了我李家的宅子,即使我兄长不去参加才子会,我家宅子怕也是保不住。唉,可笑至今我们还输得不明不白。”

如果你看过一堆武侠小说和宫廷剧的话,你也会一眼看透的,张浩轩嘿嘿一笑,悄悄摸了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说道:“其实我们反应该感谢鸿才兄,是他以一种相对文明的方式丢掉了宅子。我想如果没有那场才子会,那文博远完全可以指使那群黑衣人将你们带到隐蔽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派人搜走地契,然后伪造个你父亲的文书,对外宣称你父亲以你家祖宅为抵押向他借些银两,已经连夜迁往他处。以他的身份地位,官府自然不会介入,他人即使怀疑也没有证据,此事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李雪儿听完他的这般分析,心中原本的忧虑淡了很多:“要是大哥能一直不走就好了,什么事都能想的通透。以大哥的聪明才智和武功定然可以保我家人无恙,嘻嘻,我那笨兄长估计一辈子也向不明白。别乱动,痒!”小丫头感觉到他那只不安分的臭手又悄悄的抚摸自己的小手,另一只手则自肩上滑到自己背上。此时她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打到一边,反而感觉在这幽静的夜晚,两个人这般窝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刺激。她心中像有只小鹿在乱撞,心跳加剧,红唇急张,眼中蒙起一层雾气,低着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臂膀上。

“呵呵,雪儿妹妹不让我走,那我便不走,一辈子陪着你。其实我反倒羡慕你们这些想不明白的,想不通这些事,证明你们心底有着更多的是单纯和美好。我也多想向你家兄长那样一辈子想不明白,但我也很无奈。因为这世界坏人太多,我这人又长的太帅,很容易被别的男人记恨的,哈哈。”张浩轩满目温柔的看着身边这个乖巧的小丫头,五指轻轻的穿过她乌黑的秀发,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丝丝顺滑。

一股清风拂过,丝丝凉意让人心中好不舒服,不经意间一缕秀发随风飘起,他忍不住轻轻一嗅,心中暗暗感叹,真香!

第八章,夜半歌声

小时候,快乐是件很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却成了一件很快乐的事。大哥多希望你可以永远这般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活着,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借着稀稀的月光,张浩轩依然可以看到小丫头俏丽的小脸上淡淡的红晕,像熟透了的苹果煞是好kàn

,让他忍不住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还没长成熟就这么迷人,再长两年还不让不让人活了。张浩轩感觉自己最近对这小丫头的抵抗力越来越差,我不会恋爱了吧?张浩轩嘿嘿一笑,救命啊,看来我的第三次初恋又要没了,不知dào

我的第一千七百次初吻和第七百六十九次初夜会不会被她夺走,呜呜~~~~“那如果有坏人要欺负我怎么办?你会一直守护在雪儿身边吗?”小丫头感受到他火辣的目光,忍不住脸生红晕,心里酥麻,身体发软,娇羞难耐的瞥了他一眼,盈盈转动的目光,温柔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和男孩子呆一起。有心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可又偏偏像着了魔障一样迷恋他的肩膀,任由他的臭手不安分的抚摸自己的秀发。

“不会有人比你浩轩哥哥还坏啦,咳咳,虽然我这人看起来很和善,但是谁敢欺负我的小雪儿,我就把他丢到太湖里喂鱼去。”张浩轩坏坏的笑道。

李雪儿听他臭屁,忍不住笑了出来:“哼,谁是你的小雪儿!嘻嘻,我记得一个月前在太湖就有人差点被喂鱼,是不是啊大坏人。”

“咳咳,那是意wài

,纯属意wài

。”张浩轩尴尬的老脸一红。

“是大哥做的船在湖上失火了吗?大哥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也被烧掉了一些。”雪儿嘻嘻一笑,好奇的问道。

“也不算是,不过跟着火也差不多。”张浩轩有点苦恼,说是炸药爆zhà

把自己炸飞了她也不懂啊,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烈性炸药。

“哦,我猜,一定是你太坏了,所以出门被雷给劈了,咯咯……”小丫头噗嗤轻笑,温柔望他几眼。

被雷劈,靠,传说中装X才招雷劈呢!嗯,慢着,那天在片场自己的却有点失态,倒也勉强可以理解成是装X。哇,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只是换成了炸药。咦,如此说来,难道爆zhà

组的老王就是在那一瞬间被雷公附体了?张浩轩顿时被自己的想法雷倒了,一瞬间老王的形象在他心里高大了数万倍。唉,但是如果没有那场意wài

,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整日活在摄像头下,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张浩轩想着想着,心头传来一丝苦涩。

张浩轩将鼻尖轻轻的点在李雪儿的秀发上,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哼唱到道: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甜与酸都还在心底。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今天好好继xù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李雪儿听他哼唱的曲子,不再是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满含柔情,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新奇动人的曲调与往日所听到的大不相同,带着些许的沧桑,仿佛歌者在讲诉自己的往事,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在向自己喃喃低语。是不是大哥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小丫头心中有些酸楚,脸上神色幽幽变幻,忽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盯住他说道:“大哥唱的真好,可以教我吗?嘻嘻,你如果不教我,我就把你是因为太坏招了雷劈才掉到太湖里的事告sù

全镇的人,咯咯。”

张浩轩恨恨的轻拍了一下小丫头的翘臀,心中一荡说道:“你才招雷劈了呢!反了天了,敢威胁我,不知dào

我是坏人吗?而且是很坏很坏的那种,嘿嘿。”暗地里也轻呼了一口气,幸好她及时打断了我,这首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自己本就只会唱一小段,短时间内还要稍微改变歌词,真是太难为人了,再唱几句可就穿帮了。

“呜呜,你又欺负我,方才在屋里你偷看我的……我的那里,现在又打我的……那里,还不肯教我唱曲子,呜呜……”小丫头嘤咛一声,面红耳赤的钻进他的怀里,似乎委屈的要哭出声来。

张大猪哥闻言老脸一红,自己今天的确占了这小丫头不少便宜,见她伏在自己怀中似是抽泣,忍不住心头一慌,赶声说道:“大哥错了,雪儿妹妹快别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雪儿乖,你想听什么大哥给你唱,想学的话大哥教你。乖、乖乖、小乖乖快别哭了。”

李雪儿依偎在他怀里,修长的颈脖早已红地通透,仿佛涂了层鲜艳的脂粉,说不出的妩媚。听他肉麻的乱叫,小丫头吓得心砰砰乱跳却又有些欢喜:“你,快别乱叫了,我不哭就是了。不过你已经答yīng

了要唱曲子给我听,并要教我唱曲的,可不许反悔。”

咦,这么快就不哭了,嘿嘿,看来的超级无dí

肉麻一万年神功威力还是很给力的嘛!张浩轩嘿嘿一笑连忙点头答yīng



小丫头欢喜的猛一抬头,差点没把张大猪哥的鼻子给撞下来,拉着他的胳膊欣喜的说道:“太好了!嗯,先唱一二十首听听,快点哦!”

一二十首!张浩轩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男性荷尔蒙也瞬间经循环消化系统变成了黄色液体流入了膀胱,害的张大猪哥一阵哆嗦。张口就是先唱一二十首,姑奶奶你当我神童啊,我可就那么一点儿储备啊,本来还意yin着拿来泡妞呢!呜呜,现在你倒是乐了,我他妈倒想哭了,与其如此,现在宁愿被雷公再劈两次。

“大哥快点,快唱吧,嘻嘻,我已经等不急了。”李雪儿稍稍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上。

算啦,便宜你了,张浩轩坏坏一笑,侧身将倚在肩上的雪儿轻轻拉入臂膀中,温柔的唱起了那首被人们广为传唱的《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xiàn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

宁静而温馨的夜晚,洁白的月光温柔的撒在湖面,夜深了,燥热渐渐散去,阵阵凉爽的清风拂过大地。张浩轩看着怀中甜甜的睡去的小丫头,感觉心头暖暖的,内心也得到了纯净,仿佛远离了尘世喧嚣。张浩轩看了一眼湖里倒映的星光,又打量下自己怀中熟睡的李雪儿,轻轻一笑,这个清纯的小萝莉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翌日,烈日无情的烘烤着大地,太湖畔依如昨日闷热的让人想要发疯,张浩轩身着灰色短衫,头顶一个大斗篷,支根竹竿划着李家的小木船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慢慢划去。满口半荤半素的小笑话时不时的调笑一把小美女李雪儿,自从出了家门小丫头就羞红着小脸咯咯笑个不停。

本来母亲是不愿让李雪儿再来太湖边打渔的,但是张浩轩这厮腆着脸说自己第一次到太湖里打渔对湖里的情况不熟,非要拉李雪儿一起来现场给自己培训一下。李母脸皮薄,最终扛不住张浩轩一个劲的死缠烂打,只得允许小丫头出来陪他打一次渔。

“大哥,莫要再胡言乱语,雪儿可经受不住,咯咯。人家笑的脸都疼了,大哥快在小岛边靠岸吧,我们上去玩耍一会儿。嘻嘻,这小岛上的花儿好美啊,平时我和兄长打渔都在湖畔,从不敢到这岛上来玩,听说是前些日子这岛上死了人。”船刚靠岸,兴奋的李雪儿便提起裙角跳下了船,欢快的向岛上跑去。虽说古代女子礼教甚严,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放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她也就是一个高一学生妹而已。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张浩轩嘿嘿一笑。也不知dào

谁刚才听的津津有味,笑个不停的。太亏了,哥哥我讲了半个时辰的笑话,你倒是爽过了,哥连个小嘴都没亲到你就跑了。

与其说是小岛,反倒不如说是露出湖面的一座小山。小岛离湖畔的码头约有五六里路,许是不太出名的缘故吧,平日里很少有人登岛游览。小岛虽然不大,风景却很是秀丽,软软的沙滩,参天的树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李雪儿陶醉于这美丽的风景之中,提起裙角放开步伐在花丛中兴奋的奔跑,远远的看去像一只翩翩飞舞的漂亮蝴蝶。

张浩轩tian了tian嘴角的口水,心中感叹,真是要人老命啊,要是把小丫头的长裙换成比性感基尼就更棒了!哎,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张大猪哥骚骚一笑,忍不住意yin起来。

第九章,小岛惊魂

“啊,蛇!大哥!”不远处找个隐蔽所在正在嘘嘘的张浩轩突然听见李雪儿的呼声,立kè

扎好裤子朝小丫头所在飞奔而去。

“咦,不错!”张浩轩刚将小丫头抱入怀中,突然听见一个细弱纹缕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谁?”张浩轩暗中将运足内力,双目炯炯有神的环视四周。刚刚自己全力施展的轻功竟然只被对方点评为不错,且以自己的目前的功力也无法发xiàn

对方的位置,可见对方功力定在自己之上,且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自己二人留在岛上。雪儿妹妹万万不能有事,如果对方来者不善,那也只好放手一搏了。张浩轩在前世习得九阳神功,自登上擂台,十余年来从未逢敌手,今日第一次感到些许的不自信。

“阁下不必紧张,敢问阁下可是少林空字辈的弟子?但不知出自哪位高僧门下?”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两米处的一个石凳上。

果然是高手!张浩轩全神戒备之下竟然也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存zài

,虽然看起来他似乎并无dí

意,但张浩轩也丝毫不敢有所放松。

“前辈误会了,晚辈虽与少林有些渊源,但却并非少林弟子。”张浩轩虽在少室山下呆了十年之久,学校中虽有出身少林的师父教习**,但自己在学校学的却是百家武学,算不得少林弟子。

“哦?敢问阁下刚才所使的轻功身法,可是少林派的蜻蜓点水?”老头子眼中疑虑一闪而过。

“正是蜻蜓点水。”张浩轩无需隐瞒。

“莫非阁下是无相老祖的弟子?”老头子眼中暗藏精光,淡淡的问道。

“在下也并非前辈口中的什么狗屁无相老祖的弟子,晚辈只会些粗浅的庄稼把式,无门无派。今日我二人初登贵岛,无意间到此处,多有打扰,还望前辈勿怪。”张浩轩见对方眼神猛的一变,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将雪儿拉在自己身后。这个无相老祖肯定是这老家伙的仇家,自己还是赶紧和他划清界限为妙。

狗屁无相老祖?老头子似乎对眼前的年轻人的话很是惊讶,心中更是疑虑。无相老祖这个魔头,二十多年来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即使自己全盛时期面对这个魔头只怕也要全力以赴,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知dào

这个人的赫赫恶名,难道他真的不是江湖中人,那他的一身不俗的武功又是那里来的。

老头子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的观察了下眼前的张浩轩二人,语气颇为赞赏的说道:“年轻人根骨奇佳,资质不凡,年纪轻轻便有一身不俗的武功,真是难能可贵。老夫刚见你与你家娘子嘻嘻哈哈,言行孟Lang,毫无正形,原以为你是一个……哈哈。不过,见你面对危险能舍身护住你家娘子,虽猜出我与少林的渊源却不违本性,坦然承认自己不是少林弟子,倒也是至情至性,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你这份胆色很不错。”

“我不是他娘子……,他是我张大哥。”小丫头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听老汉言语忍不住红通着小脸辩解道。

“你这么好的功夫和资质若是在江湖中闯荡定然会有所作为,混迹于市井之间岂不可惜。”那高人一声长叹,满是惋惜的说道:“当今中原武林鱼龙混杂,各派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勾心斗角,已如同一般散沙。我大赵北有突厥虎视眈眈、西南有吐蕃、东南又有东瀛Lang人为患,长此以往,恐离亡国不远矣。”。

“老先生还真是忧国忧民啊,晚辈佩服。”张浩轩感慨道,心里却也不以为意。纵观几千年中国历史,中原政权哪个没有边患,强dà

如汉唐盛世时也在所难免。这些边关少数民族政权虽然可以昌盛一时,但真zhèng

能统治中原的又有几个,就算建立了自己的王朝也会很快的汉化,最后迷失在朱门酒肉之中。

再则说来,行军打仗靠的是军队,几个武林高手面对训liàn

有素的大批军士也不一定能够取胜。他略一沉吟,说道:“前辈,恕晚辈直言。自古以来,边患不断,但古往今来每逢危难关头,我中原总有无数能人志士挺身而出,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前辈不必过于担心。再则边关战事也并非一两个武功高手能够左右的,关键还在朝廷,在于民心,在于千千万万的平头百姓。”

张浩轩也不理老头子的反应,大手一摆,朗声一笑道:“自古以来朝代变幻,真zhèng

灭于外敌入侵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背离民心,自毁长城。那些端坐在龙椅上之人,一个个臭屁的自称天子,却浑然忘记了衣食父母的所在,视民生为草芥。没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日夜辛劳的耕作,他吃什么,穿什么,莫非他真的是神龙转世,喝露水长大的?古时犬戎攻破镐京弑周幽王于骊山,如入无人之境,当真是我中原无雄兵?当真是我中原武林无高手?嘿嘿,烽火戏诸侯,乐了褒姒,戏了诸侯,却寒了民心。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也!当今圣上若是明了这个道理,这个天下就乱不了,他若不懂,纵然是你我都练成绝世神功恐怕也挡不住突厥铁骑。”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好!好!”老头子激动脸上有些红晕,忍不住连声叫好,看向张浩轩的眼神满是赞赏。

忽然听到一丝声响,张浩轩见老头子眼中一丝惊慌闪过,暗道一声不妙,这岛上竟然还有另外一拨人的存zài

。他冲张浩轩二人身后一处不起眼的小石穴一指,传音道:“快进洞!莫要出来。”随即便迅速消失到树林中。声音越来越近,张浩轩感觉不妙,连忙拦腰抱起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李雪儿,扒开穴口虚掩的树枝迅速消失在山洞中。

果然过了一小会,便见五个手持鬼头刀、身穿劲装的大汉出现在了刚才三人所站的位置。为首一人满脸疑惑,仔细的查看四周,不解的说道:“奇怪,方才明明听见这边有人在此说话,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没人了呢。”

身边一个脸上划了一道疤、面相颇为凶恶的大汉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怕是谨慎过头了吧,哈哈。自上个月前我兄弟五人登岛之后,便再没一人能从你我兄弟手中活着离开此岛,这几天来甚至连登岛的都没有了,几天不杀人老子手都有些痒了。不瞒大哥,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见两个小娘子送上门来又被老五这个蠢货给看丢了,我蒋老二可是好久没开荤了,要不兄弟们今晚离岛到对面胥口镇前几个小美人过来乐乐。”

“老祖罚咱们东海五鬼呆在这个鬼地方面壁一年,老子可是呆够了,嘴里都快能淡出个鸟来了。大哥、二哥,咱们兄弟截了天下镖局的镖,天下镖局的总镖头李元忠可是少林俗家弟子。再说了截得的十万两白银兄弟们只留了一万两其他的可是全给了他老人家,不赏反罚,李老三我想不通。”一个自称李老三的大汉很是生气的把手中钢刀一把插入树干,大大咧咧的坐在刚老头子做过的石墩上。另外两人也跟着牢骚了起来。

“住口!你们懂什么。这与无相老祖他老人家的家世有关,你们难道忘了无相老祖他老人家的父亲就是镖师吗?无相老祖早有训示,无相宗弟子不得劫镖,只杀少林寺的秃驴,不得滥杀无辜。你们倒好,一口气杀了天下镖局三十六人,若非江公子在老祖面前替你我兄弟求情,你我兄弟还能完整的站在这儿。他老人家让你我守在这荒岛,面壁一年已是很客气的了,以后离岛之事不得再提。”王老大闻言心中一阵烦躁,忍不住怒喝道。

“这也不许杀,那也不许杀,早知如此老子还不如那群东瀛Lang人合zuò

,咱们东海五鬼还可以在沿海一带做我们的土皇帝,那才叫痛快!”李老三很不忿的狠狠吐了口唾沫,大声嚷道。

王老大怒瞪了一眼李老三:“你我是自家兄弟,抱怨一下倒也无妨,如果被他人听到传到老祖耳中只怕会给你我兄弟带来杀身之祸。三弟,诸位兄弟,对老祖不敬的话以后谁都不许再说。”

王老大扫视四周,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大刀一挥说道:“各位兄弟,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随我一起四处寻找下,要确保无人登岛,走。”其余四人应了一声跟着他向北边找去。

这群禽兽!老子非弄死你们不可,不在这岛上安心撸管,居然敢打对面镇上美女的主意,不知dào

胥口镇上最有名的大美人是我家小雪儿吗?张浩轩躲在洞中暗暗地骂道。

见他们向北面搜去,张浩轩暗道一声糟糕,这五鬼太过机警,此番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出去办事回来晚了,忙一整天,多发一章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章,靠山王诸葛流云

张浩轩心中感觉有些忐忑不安,自己二人的小船虽在东边沙滩不远处的草丛中放着,但难保他们不去东面搜索。一旦被发xiàn

就糟了,张浩轩与李雪儿一眼对视,发xiàn

对方也有同样的忧虑。

但是带着小丫头,张浩轩又不敢随意出去。也不知那东海五鬼有没有走远,自己也不清楚东海五鬼的功力,万一自己和对方缠斗之下伤了小丫头可就不秒了。张浩轩突然想起来刚才的那位高人,他不高手吗?他人呢,他不是挺恨无相宗的人吗?把那几个人渣杀了就是了,没事跑什么啊。妈的!这世界高手这么多,什么时候老子才能打通任督二脉啊,这一躲,自己在李雪儿心目中的高手形象估计全泡汤了。

张浩轩叹了一口气,抱着小雪儿向山洞深处走去,洞口虽小,但走了丈余,视线豁然开朗。只见这里收拾的颇为干净,石壁上挂着一把钢剑,靠东边石壁处摆放着一张小床和一副桌椅,除此外再无他物。举目望去,洞中不远处竟然还有一处温泉,泉水汩汩,雾气腾腾,对岸相观,竟无法看清对面的景色。难怪这山洞里不比寻常的那般凉爽,竟然会有这么一处所在。这应该就是那位高人的住处吧,张浩轩暗暗的想着,低头见小丫头紧张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冲她安慰的笑了笑,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李雪儿今天被惊吓的不行,小手紧紧搂着张浩轩的脖子,不肯放手。算啦,便宜你啦,张浩轩见状嘿嘿一笑道:“小丫头,大哥给你讲个笑话好吗?”

“嗯,好,大哥讲吧。”小丫头点头应道,小手却并不松开。

张浩轩轻轻俯下身去,贴在小丫头耳边讲到:“有一天,寺里的老和尚病重,马上就要去西天见佛祖了。临死前老和尚很是遗憾的对小和尚说:“我一辈子没看过女人的身体!”小和尚看老和尚可怜,经不住他的请求就去青楼找了一个女人带到老和尚面前脱了衣服给老和尚看。”

李雪儿听他胡言乱语,脸色羞红,忍不住暗呸一声。两个花和尚,和大哥真是一模一样的坏痞子。张浩轩坏坏一笑,接着说道:“老和尚看了一眼,很遗憾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死掉了。”

“他不是看了吗,还遗憾什么啊?快告sù

我那老和尚说了什么?”小妮子听到最后感觉有些惊奇,强忍着羞意问道。

张浩轩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嘿嘿笑了笑说道:“老和尚看了一眼说:“原来和尼姑是一样的啊!”然后就蹬腿死掉了。”

小雪儿一愣,松开小手在床上捧腹笑了起来。和尼姑一样?这个老和尚真是……,小丫头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真是彻底被这张大猪哥给折服了,他从哪里淘来的这种笑话啊,真是个人才。

“哈哈哈哈,看来阁下的确不是少林弟子,这种笑话要是被少林方丈无色大师听到,非气的吐出几两血来。”不知什么时候刚才那位高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张浩轩籼籼的笑了笑,这老头太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把没人逗乐,一点便宜没占呢他又回来了。小丫头强忍着笑意坐起身来,对着老头盈盈一礼道:“前辈勿怪,我大哥只是为了安慰我,并无亵渎佛家之意,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无妨,无妨,哈哈。你二人不必担忧,且稍待片刻,今晚便可离岛。”老头子捋着胡须笑道。

“看来前辈并未将那东海五鬼除去,想来前辈定然是将我二人来时的小船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此岛只有东面和北面可以行船离岛,晚辈见那东海五鬼中的王老大心机深沉,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定然防范极严,前辈既然不愿泄露自己的藏身于此,不知前辈又有何办法可以送我们离岛?”张浩轩拱手一礼问道。

“年轻人你很不错,呵呵。你说的不错,老夫暂时无法暴露自己行踪,刚刚将你们的小船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月前这东海五鬼来到这个岛上,白日他们几乎都躲在西边山洞中练功,由一人巡视小岛。每到晚上便会由两人在东面和北面沙滩来回巡视。今夜轮到他们的老四和老五巡夜,这五鬼除王老大外都嗜酒如命,凑在一起每晚都会喝的醉醺醺的,而且时常偷懒。哈哈,如若不是今天负责白天巡视的由那李老三偷懒,你们怎能安然上岛。所以如果把握好时机,老夫可以送你们离岛。”老头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但是晚辈有一句话,不知能不能问。”张浩轩好奇的问道。

“我知dào

你想问什么,你我有缘,讲与你听也无妨。老夫十七年前身受重伤来到这个小岛上,小岛离岸虽近倒也安静,不久前这无相宗的东海五鬼方来到岛上。这五鬼在东南一带作恶多端,恶名远扬,老夫本该将他们除去。可惜的是,虽然老夫疗伤十余年,但是由于受创极深,至今内力也不过恢复到往日三成而已,所以这五鬼不能死。否则一旦无相宗的人发xiàn

五鬼遇害,定会派高手前来岛上搜索,届时老夫这藏身之所也不能幸免。一旦老夫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江湖,恐怕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老头子重重一叹,满是伤感的缓缓说道。

张浩轩思索片刻,不解的问道:“前辈大可除去此五人,另觅他处养伤,这五鬼日夜守在岛上,前辈与虎相伴,岂不更加危险?”

诸葛流云一声苦笑,默默摇头道:“若真能活着离开,老夫又何必苦守这小岛十七年。以老夫目前的功力,除掉这五鬼绰绰有余。只是,呵呵,这五鬼虽功力不济,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若是老夫一击不中,让他们分散而逃,以老夫目前的功力,并无把握能将他五人全部留下,所以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帮宵小在老夫面前猖獗。”

三成功力就这么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那能打伤他的人岂不是……,想到此,张浩轩倒吸了一口凉气:“晚辈有些好奇,以前辈的身手怎么还会受伤?”

“说来惭愧,除了那三个人老朋友外,老夫至今也不知dào

其他几人都是谁。只是可惜了青龙堂的那三十名弟子,年纪轻轻就枉送了性命。啸龙当年也身受重伤,不知dào

现在恢复了几成。”老头子神情有些离索,仿佛沉湎于往昔的回忆之中。

原来是被群殴了啊,张浩轩心里才稍稍平衡了点。

“十七年前?护龙山庄?前辈可是护龙山庄的老庄主诸葛流云先生?”李雪儿突然惊讶的站起来问道,一时间激动的双手都不知dào

如何摆放了。

“正是老夫。”老头子颌首点头,笑着应到。

哦,原来这老头子是护龙山庄的诸葛流云啊。噫,护龙山庄不是武侠小说里的吗,而且是明朝中期时皇叔铁胆神侯受先皇之命创立的,离现在有近千年历史呢,怎么会现在就有。诸葛流云很有名吗,怎么从来没听过?小丫头的小脸怎么这么红,张浩轩被小丫头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的小手,低声说道:“小丫头和他很熟吗,你家亲戚啊?这老头十七年前就归隐了,你那时还没生出来呢,千万别乱认亲戚,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

小丫头一阵无语,只得轻轻拧他一下,拉着他就往下跪,口中念叨:“民女李雪儿,叩见靠山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靠山王?王爷?搞什么,你俩搭台唱戏忽悠我呢,张浩轩感觉一阵迷糊,脑子顿时不够用了,扑通一声被拽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快快起来,你我在此间相遇,也算有缘,不必拘礼。”诸葛流云含笑将李雪儿扶起。

“多谢王爷。”李雪儿恭敬的起身答道,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发呆张浩轩,李雪儿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想道:大哥是不是被湖水泡傻了,这靠山王的鼎鼎大名,大赵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怎么他像是从没听过一样?小丫头拉了一把张浩轩,含笑说道:“王爷勿怪,我这大哥是个粗人,不懂礼数,还望王爷海涵。”

“雪儿姑娘严重了,老夫一声阅人无数,这位小兄弟武功见识都是上上之选,小丫头好眼光啊,哈哈。”诸葛流云拍了一把张浩轩的肩膀,不以为意的说道。

李雪儿听诸葛流云言语,小脸晕红,娇羞难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俏皮的白了张浩轩一眼。见他还是一脸迷惑,便忍不住小声给他解释了起来。

一百多年前,天下大乱,大赵开国皇帝赵安澜联合卧龙山庄的诸葛氏及江湖其他江湖世家一同起兵,当时的卧龙山庄庄主乃是大侠诸葛敬。此人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在民间是为被视为神明般的人物。诸葛敬随赵安澜出兵征讨四方,为大赵皇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与危难中数次救太祖赵安澜于危难中。

第十一章,我治伤、你杀人

大赵太祖皇帝赵安澜平定天下,定都洛阳后,诸葛家被赐封为靠山王,世袭罔替,卧龙山庄也赐封为护龙山庄,并封其为天下第一庄。百余年来护龙山庄一直是中原武林各派的领袖,护龙山庄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在民间极有声望,这诸葛流云正是护龙山庄的第六任庄主。

十七年前诸葛流云在一场大战后销迹江湖,江湖中人人皆以为其已死在了那场截杀中,但关于他的很多侠义故事在民间却依然广为流传,李雪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小岛上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王爷。

这么牛X,王爷诶,中央干部啊,张浩轩嘿嘿一笑,连忙对诸葛流云拱手一礼说道:“晚辈张浩轩,让你老人家见笑了。晚辈还从没见过王爷这么大的官,嘿嘿,给您老人家行礼了,莫怪莫怪。看来刚东海五鬼口中提到的两个姑娘应该是前辈放走的吧?”

诸葛流云神色颇为黯淡,点头说道:“那两个女娃是百花宫的弟子,上任宫主与老夫有些渊源,老夫见这两个女娃受困于此,心中着实不忍,便趁那老五偷懒时解开他们的穴道让他们离岛了。四十多年不见,想不到她的后人竟然会出这种事。时间尚早,你们都坐下休息下吧,等晚上老夫送你们离岛。”

张浩轩见此,便也不再多问,拱手一笑,拉着雪儿坐了下来。

左右闲来无事,张浩轩便向诸葛流云询问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江湖中的一些常识。

中原武林有四大世家,分别是皇族赵家、西北马家、四川南宫世家以及金陵安家。这四大世家皆已有数百年传承,人才辈出,在江湖中影响甚大。护龙山庄在大赵开国后被封为天下第一庄,一百余年来一直是中原武林六大派之首,历代庄主凭手中神龙令可以号令江湖中的任何门派。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主要是八大派,除护龙山庄外还有少林派、丐帮、上清观、风雷堂、华山派。此外还有百花宫、伏虎堂、峨眉翠竹庵等大大小小近千个门派和武林世家。至于护龙山庄口中的魔教主要指的是无相宗以及为祸世间近百年的天理教。

无相老祖出身少林,法名无相,乃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惠空大师的入室弟子。四十年前,因为父辈的恩怨,无相老祖打伤师父惠空反出少林,随即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近十五年。终于让他练成了神功,便重出江湖建立无相宗,此人武功极高,心狠手辣,二十余年来与少林及各大派争斗不休。

天理教则是后汉末由一代妖人司马南所创,此人武功极高,心机深沉,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后汉末年,此人振臂一呼竟有数万人响应,很快便占领了两淮地区,后攻下徐州,定为都城,黄袍加身,取国号为晋。后来徐州城为突厥骑兵所破,天理教主力近三万人也在徐州一战中全军覆没。各路诸侯见此纷纷率军来攻,司马南羞愤之下自杀身亡,天理教也很快退出人们视线。

约二十年后,司马南的弟弟司马庆联合大战中幸免于难的教徒重建天理教,以重建晋国为旗号,四处扩张势力,处处与朝廷作对。近百年来天理教虽屡次遭到朝廷打压,却始终不肯归顺。天理教现任教主司马敬及手下三大护法皆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天理教组织严密,高手云集,行事隐蔽,且善使妖法迷惑百姓,在民间和江湖上颇有影响,为当今朝廷心腹大患,也是护龙山庄百余年来的大敌。

吐蕃的高手主要来自吐蕃密宗,吐蕃历代国师皆是密宗高手,近些年来,吐蕃高手辈出,实力不容小觑。突厥高手中的塞北双恶,武功也是极高,门下弟子十余人,个个身手不俗,再此外还有屹立百年的塞外狂刀门也是高手众多。近些年来突厥、吐蕃高手屡次挑衅中原武林,气焰极其猖狂,一时竟无人能制。

约二十年前,在苏州、扬州沿海一带,突然出现大批东瀛武士。这些人以海上的某些小岛为据点,不断骚扰沿海的城镇,每次上岸都是烧杀抢掠,丧心病狂。二十余年来,朝廷屡次派大军清剿,但这些武士刀法精湛,且使得一种很邪门的隐身术,很难对付。中原各派也多次派精英弟子前去,但都没能将其剿灭,自己反倒折损不少弟子。

“十七年了,老夫还是无法将体内寒毒驱除,经脉受损,功力大不如从前,若非如此,老夫真想再去会一会天下高手。”诸葛流云对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如数家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无感慨的说道。

“寒毒?难道前辈身受的重伤是由于中了某种阴寒的掌力所致?”张浩轩说着边抓起老头子的手把起脉来。武术与中医颇有交集,张浩轩对中医还是略懂一些的。自己虽然没有治过这种伤,但自己所练的九阳神功却是至阳的**,对付这种阴寒掌毒的却是再好不过。张浩轩感觉对方脉搏无力、身体冰凉无比,经脉之中似乎有一丝阴寒的内力在不断的四处冲撞,甚是厉害。

“小兄弟竟然还懂岐黄之术?哈哈,你真是越来越令老夫惊奇了。不错,老夫的伤主要便是中了一位老朋友的寒冰掌的寒毒所致,经年日久,只怕连少林神僧惠能大师的易筋经也无法化解。十七年了,老夫一直备受煎熬。若非上天眷顾,让老夫在这洞中找到这么一处温泉得以疗伤,恐怕老夫早已亡命于此。”诸葛流云笑着说道,任由自己手腕被他捏着。

“前辈体内的阴寒内力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不可化解,或许在下可以一试。请你老人家到温泉中坐定,容晚辈为前辈驱毒。”张浩轩说着便祛除上身衣物,盘腿在温泉中坐下。

诸葛流云哈哈一笑道:“老夫重伤之下逃到此处,寒毒早已贯穿全身经脉,无法用功逼出,每晚子时都会发作一次。虽有温泉可以驱寒疗伤,但老夫只能守在此岛十七年来都未能离开一步。哈哈,行将就木之人,小兄弟看看倒也无妨。”说着便也褪去上衣,盘腿在温泉中坐定。只见他背部中间印着一个淤青的掌印,似是受创极深,一眼看去令人不寒而栗。

张浩轩稳住心神,运足内力双手摁于他的至阳穴和天宗穴两处大穴,纯阳真气缓缓输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

约过了三个时辰,张浩轩大汗淋漓,长嘘一口气,双手缓缓收回。由于内力消耗过大,丹田空虚,整个人也是昏昏欲睡。他连忙稳定心神,强提一口气聚于丹田,按照九阳神功的心诀运转起来。十个周天后张浩轩才感觉好了一些,冲紧张不已的李雪儿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端坐在泉中的诸葛流云猛地睁开双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多年沉疴一朝解除,怎能不让他高兴,他顾不得仪态,大步走到张浩轩身前,郑重的朝他一礼说道:“多谢小兄弟,大恩不敢言谢,还望受流云一拜。”

“前辈莫要如此,折杀我等了。大哥,莫要没了礼数。”李雪儿连忙止住诸葛流云,满眼幸福的瞪了张浩轩一眼。

张浩轩倒是无力的挥了挥手,乏力的说道:“在下内力不济,无法将前辈体内寒毒尽数驱除,不知老先生的伤现在好了几成?”心中暗道:老子累个半死给他疏通经络、驱除寒毒,这一礼还是当的起的。

“哈哈,多谢小兄弟施以援手,老夫功力已恢复了六成左右,剩下的寒毒老夫可以压制住。哈哈,最多只需一个月的疗养,老夫有把握能把功力恢复到八成左右。小兄弟且莫要再谦虚,我猜你所修liàn

的应属于至阳的**,修liàn

这类**放眼江湖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小兄弟能有此机缘,可喜可贺啊。”诸葛流云坦诚的说道。

八成?看来已经很不错了,看他眉宇间的神色只怕要重出江湖了。既然如此,东海五鬼,老子就送你们一份大礼吧。张浩轩嘿嘿一笑道:“恭喜前辈,前辈武功盖世重出江湖定然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不知前辈准bèi

在何处疗养?若在岛上的话那东海五鬼恐怕会打扰到前辈,不如您老人家随我二人到镇上去吧。”

“多谢小兄弟好意,寒毒虽祛,但这岛上终究清静些,老夫还是暂时先呆在岛上吧。这五鬼罪恶多端,老夫久欲除之,今日便要为民除害。你二人随我一起走吧,马上你们就可以离岛回家了。”诸葛流云笑着摘下石壁上的宝剑,大步向洞外走去。

“前辈威武!”张浩轩嘿嘿一笑,拉着李雪儿快步跟了上来。八成就霸气成这样,但不知dào

他的功力能不能助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但见他说仍需疗养几日,一时便也不好意思开口提起,心中暗道那就再等十几天再问他吧。

第十二章,原来你们也怕鬼

第三更送上,求收藏求关注,望多多支持东海五鬼紧紧的盯着那艘藏在青草丛中的小船,显然,方才真的有人登岛了。更为可气的是,对方知dào

自己五人就在岛上,依旧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众人眼皮底下把小船由岸边拖到这僻静的南崖来。小岛南面背靠悬崖,无法行船,且草木甚密,平时也鲜有人踏足。此番若非王老大执意要求全岛搜索,恐怕根本无法发xiàn



“大哥英明,果然有人登岛,嘿嘿,看来来着不善啊。”蒋老二阴着脸说道,猛地一脚将身边满脸不以为意的李老三踢了个狗吃屎,破口大骂道:“都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就知dào

偷懒买醉,让人从眼皮底子下面钻进来都不知dào

。”

王老大手中大刀一摆,喝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别一会儿脑袋搬家了还不知dào

对手是谁。”

“大哥多虑了,放眼江湖,能将你我兄弟留下的高手也没几个。依小弟看来,这也许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虾米上岛送死来了,嘿嘿。你们看,这船上还扔有渔网呢。”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憨声说道。

“田老五,上次你把两个女娃看丢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那两个女娃身手不错,弟兄们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擒住。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什么样的小虾米能在你我兄弟眼前把这船拖到南崖草丛中。”见众人不以为意的样子,王老大怒,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刚才我们听到的声响应该就是他们,这些人肯定还滞留在岛上。你我兄弟就在此这守株待兔,会一会他们吧。”

正在说话间,王老大突然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剑影,连忙大叫一声:“小心!”手中鬼头刀猛地向前斩出。铛铛铛三声,只见王老大被震的向后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嘴角挂着一丝的鲜血,虎口被震裂,紧握大刀的右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再看其他四个弟兄,王老大脸色一沉。除蒋老二侥幸躲过这一剑,肩上中了一剑,勉强撑着没倒下外,其他三个兄弟都捂着眼睛,满脸鲜血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嗷嗷大叫。自己这三个兄弟怕是废了,王老大愤恨的抬头望去,只见两丈开外处站着一位满头白花,含笑仗剑而立的魁梧老者。视线触及,王老大瞬间由愤恨变为惊恐,猛地向后连退数步与蒋老二持刀并肩而立,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难以置信。

“敢问前辈可是靠山王诸葛流云老前辈?我兄弟有眼无珠惊扰前辈还望前辈赎罪。”王老大满是惊惧的说道。余音未落,原本跪在地上捂着眼睛嗷嗷大叫的三兄弟猛地停住叫声,不自觉的跪在地上颤抖了起来。

“算你还有些眼光,正是老夫。王三通,你的刀法看来精进不少,比你师傅铁瞎子可强多了,他当年在老夫手中也没能撑得住一招就瞎了。”诸葛流云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

五鬼的师父是铁瞎子?好像也是被诸葛流云给一剑挑瞎的,张浩轩心中感叹,这五鬼可真够悲催的。

“鬼啊!鬼啊!”原本跪在地上呻吟的李老三突然惊叫着站起来,朗朗跄跄的向前跑去。张浩轩一看顿时乐了,这是什么世道,你们不是号称东海五鬼吗?既然大家都是鬼,你怕他做什么!

王老大吓了一跳,连忙喝止道:“老三快回来,那边是悬崖。”惊恐中的李老三一直跑到五六丈外才停下脚步,似乎也感觉到前方不远处便是高达百米的悬崖,绝望之中,只听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起来。

诸葛流云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五鬼作恶多端,草菅人命,今日丧身于此也是罪有应得。如今你双目已瞎,已是废人一个,就安心的去吧。”言罢,左掌猛的向前推出一掌,只听那李老三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落下悬崖。

“前辈莫要欺人太甚,凡事还是留一线的好。十七年前一场大战,前辈重伤应该至今未愈吧。若我兄弟联手全力一拼,鹿死谁手尚未得知。”王老大猛地鼓起勇气说道,他兄弟二人见跪地求饶也难逃一死,此时反倒不如和他拼了。

诸葛流云不屑的看了一眼王老大,淡然说道:“鬼刀门的那套索魂刀法你若是练到十成,在老夫手中或许还能撑上二三十招,可惜你今生没有希望了。老夫的确是受了伤,但要杀你们几个小辈却还是绰绰有余。”说着他手中长剑一挥,银光闪过之处暗藏重重剑影,轻描淡写间,方才试图趁人不注意,想要偷偷溜走的老四和老五二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强的剑qì

!这二人跑出了足有近十丈远,张浩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的隔空一掌已让自己大开眼界,这一剑看在眼里更觉惊艳,堪比后世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心中暗暗想着:我一定要打通任督二脉,将九阳神功练成,要不然哪天得罪了什么高手,被人秒杀了还不知dào

。这个世界的强者如云,我长这么帅、老婆有这么漂亮会很容易招人嫉妒的。

看见兄弟倒在自己眼前,王老大和蒋老二双眼血红,死死的瞪着诸葛流云,明晃晃的鬼头刀死死护在胸前,如临大敌。

难得有机会和这个世界的江湖中人练练手,张浩轩忍不住一阵心动。他伸手挡在诸葛流云面前,笑着说道:“前辈,晚辈也练了几年庄稼把式却一直没与人真zhèng

动过手,这二人可否让晚辈一试,晚辈若是不成,前辈再动手也不迟。”

张浩轩并不是要逞什么英雄,而是见这王老大二人已经无处可逃,自己又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顺便把握一下自己和这个世界高手的距离。

诸葛流云见他这样要求微微一愣,随即明了似的点头说道:“无妨,小兄弟请吧,老夫在此为你掠阵。”心中想道:这个年轻人内力不错,修liàn

的更是世间少有的至阳**,他修liàn

的轻功身法乃是少林的蜻蜓点水,但其人却不是少林弟子。这个年轻人着实有些神mì

,自己正好也借机看看他的身手到底如何。

张浩轩点头一笑道:“晚辈斗胆借前辈宝剑一用。”

诸葛流云道一声无妨,随手将手中长剑递给了他,转身退到李雪儿身旁,轻声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你这相公不会有事。”小丫头嗯了一声,眼睛却紧盯着眼前英姿风发的张浩轩。

伸手接过长剑,张浩轩突然感觉剑柄传来一阵颤抖,剑身也是一阵嗡鸣,似是在挣扎着离开他的掌控一般,惊得他连忙双手握住。宝剑见无法挣脱,原本银光闪闪的剑身竟渐渐黯淡了下来。

“剑灵?”张浩轩震惊的无以言表,本以为只是小说中的幻想,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真的有通灵的宝剑存zài



诸葛流云伸手在剑身上轻轻一点,剑身似与其心意相通一般,转眼间便又恢复了正常,他一捋胡须,笑着说道:“此剑跟随历代家主已有近二百年,因历代家主皆对其颇为爱惜,时间一久,便滋生了些许灵性。”

心中惊奇得到印证,张浩轩大喜过望,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触摸着剑身,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兵,敢问前辈,此剑为何剑?”

蒋老二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抢先答道:“无知小儿,连护龙山庄的七星剑都没听过。”

七星剑?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兵七星剑?这样的神兵,张浩轩这个剑痴怎能不知。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传说中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只不过后来此剑传到唐朝,为避高祖李渊之讳而改名“龙泉”。在汉代,它就被尊称为“宝剑”,成为各代帝王赐给爱臣的“尚方宝剑”。大臣执此“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即知剑名,张浩轩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意气风发的指对着面前的二鬼说道:“谁愿与在下一战。”

蒋老二大喝一声,持刀上前说道:“这是你找死,怨不得别人,那就由爷爷先宰了你这小杂种,临死你二爷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见蒋老二主动上来应战,张浩轩沉声道了一句请,手中宝剑也毫不迟疑,手腕一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身形一动,一串剑花挡住了蒋老二的攻势。

这一套武当太极剑法他早已练得颇有心得,此时使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太极剑乃是武当派以柔克刚的无上剑诀,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这套剑法讲究心灵顶劲,含胸拔背,沉渐坠肘,动作舒展。要求内含其气,外含其形,动静结合,神气相含,动作如行如流水连绵不断,不动则不动,一动则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十三章,拿你喂招儿

诸葛流云眯眼看他使了几招,越看脸上惊喜越是浓厚,忍不住开口赞道:“好生精妙的剑法!比之那上清观那牛鼻子老道的两仪剑法要高明多矣。”

一旁观战的王老大闻言也默默点头,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使得这路剑法着实精妙,且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从为听人提起。但不知出自何人门下,竟学的此等绝技,思虑之下他忍不住为蒋老二担心起来。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张浩轩始终面带微笑,剑招越来越流畅,越打越顺。一把鬼头刀舞的虎虎生风蒋老二总是被他那看似软绵绵的一剑挑开,蒋老二气的满头大汗,却也无计可施,手中大刀也越舞越慢,刀法渐渐凌乱。

张浩轩见此暗中舒一口气,这个蒋老二差的太远了,用来练手着实没什么价值,我就好心送他一程吧。

一直紧张观战的王老大见张浩轩眼中寒光一闪,大叫一声:“不好,老二小心。”

只见张浩轩手中长剑一扫,向后稍弯的身形猛地一变,长剑抖出数十朵剑花,漫天的剑影如天空中穿梭的云雀般猛地刺向蒋老二的眼睛。

此时任谁都能看出张浩轩的剑招不再是刚才的那种软绵绵的样子,而是猛的一变,长剑所向透露着令人心悸的杀气。蒋老二大惊之下,猛地舞刀护住眼睛,身形向后暴退。堪堪站定,见对方依然站在远处,持剑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那轻蔑的眼神令人抓狂,仿佛再看一条死去的狗一般。伸手摸了摸,眼睛似乎并没什么异样,妈的!原来是虚惊一场。蒋老二正待开口说话,突然感觉喉间猛地一痛,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涌上心头,一股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王老大猛地冲到蒋老二身边,见他呜咽的挣扎几下便断了气,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双眼紧紧盯着张浩轩。良久,他沮丧的说道:“挑灯看剑!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竟然是剑圣笑清风的弟子。在下自负不是阁下对手,今日我五虎认栽了。”

剑圣笑清风?张浩轩闻言一愣,惊讶的看了一眼王老大,旋即迷惑的看了眼身后的诸葛流云,轻声问道:“前辈,笑清风是你小号啊?”

小号?这又是什么东西?诸葛流云看他疯言疯语也不以为意,满是惊喜的上前说道:“小兄弟深藏不漏啊,哈哈,四十多年不见,笑前辈他老人家还好吗?老夫曾得机缘,得他老人家传的三式剑法。算起来你我也算是同辈,哈哈,难怪你我如此有缘。”

别占我便宜了,你都老的硬不起来了,我才不跟你是同辈呢,张浩轩嘿嘿一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并非剑圣传人。见前辈刚才的招式甚是精妙,晚辈斗胆比葫芦画瓢罢了,嘻嘻,原来此招名为‘挑灯看剑’,剑圣的招式果然不凡。”

诸葛流云听的一愣,看张浩轩的眼神更加惊奇,这年轻人刚使出的这招正是当年剑圣笑清风他老人家所传的三式剑法之一——挑灯看剑。年笑清风凭借自己所创的十三式‘乾坤剑诀’纵横江湖近一甲子,罕逢敌手,实为一代传奇人物。自己年轻时机缘巧合下得他老人家亲传三式剑法,苦练数十年才有今日在剑术上的成就,而眼前这年轻人只见自己使了一遍便能至少发挥出了这招‘挑灯看剑’的五成威力。若当真如此,此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百年少有的惊艳之才。

诸葛流云激动的满脸通红,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老夫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哈哈。雪儿丫头,你这夫婿可要看好了,莫要让他人给抢去了。”

“谁稀罕他啊!他坏死了。”小雪儿见他调笑自己,娇羞的低头喃喃道,翻着眼睛白了一眼持剑发呆的张浩轩。

张浩轩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七星剑,丝丝寒气环绕指尖,好不舒服。想起年少时的侠客梦,曾经的豪情万丈此刻又涌上心头,脑海中也不知跳出哪位先贤的大作,随口朗声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好!好!好!”诸葛流云忍不住大声的击节叫好,激动的拽下两根胡须,眼中似乎泛着点点泪花大声说道:“好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老夫当年也曾……,哈哈,罢了,不说了。张公子有如此才情,他日定能名动天下。李姑娘,你这夫婿不简单啊,哈哈。”

王老大见张浩轩三人旁若无人的谈笑,虽是不甘,心中对张浩轩却也是叹服,果然英雄出少年,王老大苦涩一笑,拱手一礼道:“张公子,在下自负不是阁下对手,还望张公子手下留情,放王某一条生路。”

“生路?王老大是聪明人,何必说这种无用的话呢。若你是在下,恐怕也不会让张某三人活着离开这个小岛。”张浩轩不屑的笑道。

此人断不能放!东海五鬼恶名远扬,作恶多端,这胥口镇一个月来也有数条人命丧在他兄弟五人手上。再者说,他兄弟四人丧于自己三人之手,无相宗岂会善罢甘休,诸葛流云内伤尚未恢复,只怕届时将会连累李家乃至整个胥口镇。

王老大见求饶无效,一声长叹便欲动手,突然看见张浩轩回手将手中宝剑还到了诸葛流云手中,微微一愣,旋即心头有些喜悦。

诸葛流云见他将七星交还,大吃一惊说道:“小兄弟万万不可托大。这王老大是鬼刀门里一等一的好手,不可大意。”张浩轩却只是摇头一笑,拒绝了他的好意。

王老大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心中怒火又盛了几分,没了七星剑你还能有什么手段能挡得下我手中的鬼头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老大大喝一声,飞身上前,手中鬼头刀化作一道白光向着张浩轩颈上削去。只见张浩轩淡然的后退两步,身子一侧,躲过他的这致命一击。趁其身形未定,双手成爪,腿疾如风,双爪凌厉的攻向王老大的下三路要穴。王老大惊得连忙回刀护住下身,脚步瞬间数变,堪堪躲过爪风,总算有惊无险。

不待他喘过气来,张浩轩一声虎吼,双手攻击更加凌厉,招招攻其要害。十余年的勤学苦练,这少林龙爪手的精髓他早已尽数了然于胸,使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满是惊恐的王老大此刻只是被动的在抵挡,整个人被裹在这狂暴的爪风之中。

一招不慎,王老大胸前两处连中两击,喉间一热狂吐一口鲜血,身形暴退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眼见如鬼魅般的爪影又向自己胸前袭来,王老大一声怒吼,一式刀劈华山猛地劈向前方,希望能借此逼退对方。

突然觉得眼前一晃,咔嚓咔嚓数响,王老大一声痛呼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汩汩涌出,雄壮的身子躺在地上一阵抽搐,转眼间便不再动弹。他胸前的数根肋骨不知何时被张浩轩以指力捏断,其中一根肋骨刺破他的心脏了却了他的性命。

张浩轩拍了拍手,还好自己身法够快,没被沾上鲜血。这场面太过血腥,也不知dào

有没有吓着我的雪儿。他连忙转过身去,正待开口。李雪儿突然冲到自己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张浩轩心中有些愧疚,看来小丫头方才被吓的不轻。他轻轻的抚摸着小雪儿的秀发,低声安慰道:“小丫头别怕,有大哥保护你,那个坏人死了,大哥没事。”

越是好言安慰,小丫头却越是哭的厉害。张浩轩无奈一笑,旋即贴在小丫头耳根,悄悄说道:“我的小雪儿、小美女、小宝贝,乖,快别哭了,晚上回家大哥教你唱曲子好不好?”

小妮子哭声一顿,嘟着小嘴呜咽着说道:“吓死人家了,我以为那坏人刚拿刀砍伤你了,你却傻站着都不知dào

躲,呜呜。你今晚哪都不许去,就呆我屋里叫我唱曲子。就唱昨晚那首,嗯,那首好听的曲子叫什么来着?”

“那曲子叫《传奇》。”张浩轩笑着轻声说道,小丫头昨晚只听完这一首歌便迷迷糊糊的在自己怀中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自己将她抱回的屋。

“就是它,除了教我,你今晚还必须唱十遍,不,要唱二十遍给我听。”小丫头一抹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浩轩说道。

“好,都听我家雪儿的。”见她情绪略缓,张浩轩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爱怜的说道。

咳咳,诸葛流云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李雪儿小脸羞红,连忙挣扎着推开张浩轩正在自己腰间游荡的咸猪手,恨恨的白了张大猪哥一眼。

张浩轩不满的瞪了一眼诸葛流云,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做一把电灯泡,太不懂省电了!

第十五章,跟我回苏州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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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流云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人怎么一沾上钱就变得不可理喻,强忍着笑意说道:“这并非神龙令,只是当年先皇赐予老夫便宜行事的令牌,后来先皇为七星剑加封,这令牌也就没了用处,。你身边没个帮手,拿着它或许有用。”

了解,你有尚方宝剑自然也就不用着令牌了,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下发财了,要是你疗好伤后能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就更好了,张浩轩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太幸福了。张浩轩努力平息一下内心的激动,心中暗道老头子你可以定要来帮我打通经脉啊,嘻笑着说道:“那晚辈二人就在苏州城中恭迎大驾,前辈可不要爽约啊。”

“哈哈,小兄弟入苏州城后不妨抽空到城中的神兵铺去找下王铁匠取把趁手的兵刃,也许会有意wài

的收获。”诸葛流云捋着胡须,神mì

一笑说道。

神兵铺?难道又有好处给我,这老头真是太客气了。张浩轩心里感觉美美的,拱手一礼道:“晚辈记下了,前辈保重,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诸葛流云拱手笑道,目送他二人划着小船缓缓向对岸驶去。老头子望着张浩轩远去的背影,口中低喃道:“王天河那个老东西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他那一身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这个少年真叫人看不透,如此惊艳之才岂会甘心混迹于市井之间,正好让你到江湖上历练一番,至于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你的造化了。”随即哈哈一笑,身影一闪消失在树林中

“雪儿,天都黑了,你们怎么才回来?你们知不知dào

为娘有多担心?”苦等半天的李母分外的生气,劈头盖脸的训斥起二人。不经意间见女儿羞红着小脸、低头不语的样子,莫非被这小子占了便宜,想到此她忍不住说道:“浩轩,把你短衫穿上,读书人怎能没个正形。雪儿,你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娘亲像你这般时都已经嫁人了,越是此时越要懂得礼数,免得被人看轻,以后你就安心在家跟为娘学女红,免的在外被人欺负。”

李雪儿见母亲误会,连忙摇头解释道:“娘亲,大哥没有欺负我,大哥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想起这两日来,自己和他的拉拉扯扯,忍不住心头一阵娇羞,嘤的一声,声音越来越小,对最后面已经细弱纹缕了。

张浩轩见李母投来杀人般的眼神,紧张差点没蹦起来,小丫头,你这真的是在为我辩白?不会记错台词了吧?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他连忙腆着脸笑道:“伯母放心,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雪儿妹妹被别人欺负的。”

不被别人欺负,看来不包括你自己啊,便宜没少占还好意思说!李母冷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那就好,如果谁欺负了我家雪儿,我可饶不了他。”张浩轩连忙点头称是。

“噫,你抱的这三坛子里面装的什么?咸菜吗?家中上次鸿儿买的还有半坛。”李母见张浩轩抱着三个摊子放在堂中,不解的问道。

李鸿才和李翰学闻言也注意到他身后的这三个菜坛子,满脸的疑惑。

这七千多两银子得买多少咸菜啊,张浩轩心中暗暗偷笑。早知dào

瞒不住你们,幸好本帅哥聪明,早有准bèi

。他冲雪儿悄悄打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一笑,快步跑去将院门攒上,连屋子的门窗也关的严严实实的。李家其他三口见此皆吃了一惊,这是要干嘛,三坛咸菜你也怕人抢啊?

张浩轩干咳一声,郑重的说道:“晚辈自祖母丧后便变卖家产孤身出来闯荡,这些年也积攒了些许银两。一个月前来到江南一带,因怕随身携带钱财会被歹人劫去,便将财物先寄放在朋友那里。不料前些日子在太湖游玩时客船走水,多亏雪儿妹妹相救,晚辈才逃过一劫,时至今日,方将这些银两取回。路上多有耽误,还望二老勿怪。”言罢,他随手将三个坛口掀开,露出整坛白花花的银子。

李家人看此惊讶的几乎失声叫出来,下意思的捂住嘴巴,警觉的打量四周。这足有七千多两银子,即使在富庶的苏州也足以媲美一个中等人家的家产了。屋内一阵沉静,只有嘭嘭嘭的心跳声和三双火热的眼神,所幸李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些许世面还是见过的,片刻惊讶之后便也平静了下来。

李翰学轻吐一口气,打量了一眼张浩轩,低声说道:“浩轩,财不外露,把银子收起来吧,此外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众人应了一声,也不再围着坛子,各自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李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女儿和张浩轩,问道:“浩轩,如今你银子也已取回,有什么打算吗?”

“大哥说他要……要……要在苏州城中买宅子。”小丫头羞答答的抢着答道。

张浩轩看的心中一荡,悄悄用脚疼了一下她的玉足。脸上满是诚恳的说道:“是啊,晚辈已厌倦了漂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所以打算用这些银子在苏州城中先个宅子做些买卖营生。晚辈希望二老及鸿才兄、雪儿妹妹和我一起搬入苏州城去。”

回苏州城?李翰学和李鸿才对视一眼,轻轻一叹没有应答。倒是李母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想必你也知dào

了我李家与文家的恩怨,这苏州城我们一家人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们也老了,若你真的有心就带雪儿去吧,雪儿她对你……”

“娘!雪儿哪也不去,就在你身前陪你一辈子。”小丫头眼睛一红说道。

张浩轩站起身来,冲李家夫妇郑重一礼说道:“二老在上,且听晚辈一言,李家大恩,晚辈没齿难忘,真心希望能和二老一起去城中居住。至于那文公子,不足为虑,八月十五江南才子会,晚辈定会助鸿才兄赢回李家老宅,让那文博远身败名裂。晚辈誓死保护李家的安全,我张浩轩在此立誓,如有违背,让我不得好……唔……”

小雪儿连忙捂上他的嘴,嗔怪的说道:“大哥的话,雪儿相信,莫要乱发誓言。”

李翰学沉吟一声道:“浩轩贤侄,你的才学老夫佩服,比那文博远高明多矣,只是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不是我李家能招惹的起的,到时候连累了贤侄可就不妙了。”

张浩轩心里小感动了一把,满脸坦诚的说道:“晚辈不才,却也自幼习武,些许毛贼还不在话下。再则,他们蒙面说明他们不愿自己行踪为他人所知,李宅已经被他们拿到了,你们李家在他眼里已经如蝼蚁一般的存zài

,我料定不到不得已那些黑衣人不会出现,晚辈自负有十成把握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全部诛杀。晚辈说过会护李家周全,请前辈尽管放心。”说话间,眼神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机。

李翰学夫妇和李鸿才听此言猛的一愣,见他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何时见过这般的张浩轩。李翰学正待说话,只见李雪儿突然也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娘亲,张大哥他不会骗我们的,我见过他的武功,那群黑衣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娘亲,你也想回苏州城不是吗?”

李母抿嘴一笑,将她扶了起来,怜爱的摸着她的头说道:“好,好,娘亲信得过他。小丫头,改日等他选好了庄园,咱们就随你张大哥到苏州去住。”李翰学见夫人答yīng

便也应承了下来,李鸿才则高兴的拉着张浩轩上串下跳,非要看一看张浩轩的武艺。

算了,就露一手吧,也好让李家人安心。张浩轩嘿嘿一笑,伸手从坛中抓出十两的银元宝,运足指力猛地一捏,只见元宝瞬间竟被他捏出一个浅浅的指印。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张浩轩一声低吼,手中变形的银子被猛的弹出穿透厚实的屋门飞到院中,只听院中嘭嘭嘭的几声巨响,李家人连忙跑到院中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正对着门前倚墙而立的一个石墩被那片银子打成了几块,四处飞散的石块打坏了院中不少东西,其中一块竟然将一处院墙轰了个大洞。

李翰学愣愣的看着被巨石轰的略显凌乱的院子,半饷才回过神来,猛地拽下两根胡须激动的说道:“浩轩,你可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好,好,过两三日便让鸿儿陪你进城去寻处宅院,老夫一家随你进城。”老汉激动的转身踱着步子走进屋去。李母看了女儿一眼,朝张浩轩微微一笑,跟着李夫子进屋去了。

李雪儿小手不知何时已被张浩轩握在手中,紧张之下小妮子的手心沁出些许细汗,见父母进屋去了才嘟着嘴说道:“还不快放手,你坏死了,都被娘亲看到了。院子里的东西都被你打烂了,你要赔我。”

“赔,一定赔!”张浩轩坏坏的笑道,自己这一指的威力看来还是挺让人满yì

的。

第十六章,叶家,你们死定了

张浩轩二人正待进屋,却惊奇的发xiàn

刚刚回过神来的李鸿才满脸兴奋的在院中不断的翻着那些杂物,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一小会的功夫便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满头大汗。

李雪儿实在看不下去便跑上前去给你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好奇的问道:“兄长在找什么?”

李鸿才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在找刚被张兄弹出来的那十两银子。嘿嘿,有了这十两银子小弟就能去找红玉姑娘,把我为她写的诗送给她了,妹妹可千万不要告sù

爹娘。”

张浩轩好奇的问道:“李兄,什么时候送诗给别人还要自己掏十两银子的,哪家的姑娘脾气这么拽?改天我去会会她。”

“哼,你是不是也想花十两银子去给她送首你写的诗啊,我的张大才子?”小丫头阴阳怪气的扭头问道,随即愤恨的地踢给张浩轩一脚大步的走进屋去。

我冤枉啊,张浩轩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张浩轩大手抓住还在不断翻着东西的李大秀才咬牙切齿的问道:“老实交代,红玉姑娘是谁?”

李大秀才一愣说道:“城中邀月楼的花魁啊。”

邀月楼?难道是个青楼?太阳啊,又被这混小子带进沟里了,张浩轩气的一脚将这混蛋踢进了柴火堆里。大叫一声:“雪儿妹妹听我解释……”

刚走两步,只听身后李大才子一声怪叫:“啊,我的屁股!咦,哈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正走向屋子的张浩轩被吓得猛地一个趔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拿着银子发疯了李鸿才,突然感觉蛋疼无比,那十两银子是我的,呀呀个呸,老子又赔了

三日后,李鸿才雇辆马车带着银两同张浩轩一起前往苏州城。二人在城中逛了两天才终于在城南寻得了一处幽静的宅子,院子不大,只有三进院楼二十多间房子,却布置的颇有韵味,假山的堆叠有自然之趣,林内的湖石假山多且精美,院内房屋分布错落有致,假山洞壑匠心独具,一草一木别有风韵。这院子本是致仕的翰林学士所居之处,后因儿子调到山东为官,自己也年事已高,恐子孙无法膝前尽孝才着急着卖掉。

看着为了能不能再少十两银子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张浩轩和那老翰林,李鸿才被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当张浩轩最终以一千四百二五十两的价钱买得这处宅子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dào

对方刚开始可是开口要两千五百两,这人也太能砍价了吧,他家不会是经商的吧。

第二天一早这老翰林便带张浩轩去官府过割赋税,然后交了地契和房契拿了银两坐马车去了山东。张浩轩看着手中的地契和房契拿着嘿嘿一笑,这么急着卖也只好便宜我了,老学士一路走好。

张浩轩检查下房间,便将院门锁好,强行拉着李大秀才坐上马车往胥口镇赶去,李大秀才则理直气壮地嚷着要去给邀月楼给红玉姑娘读诗,张浩轩气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原来你口才这么好啊,买房子讲价钱的时候干嘛去了,想读诗,没门,回家接着上被窝里撸去吧你。

……

回到胥口镇时已是下午时分,远远的便听见院中李母的哭泣和李翰学沉重的叹息声。张浩轩心中猛的一惊,莫非是出事了,怎么会?自己才仅仅离开两三天而已。

张浩轩心中焦虑,不待马车挺好便飞身越过墙去来到正堂中,果然只见李母伏在李翰学身上嘤嘤的抽泣着,李翰学则满脸懊恼的瞪着屋梁,四处不见了小可人李雪儿的踪影。

张浩轩连忙上前问道:“伯父伯母,出什么事了,雪儿妹妹呢?”

“浩轩,你终于回来了,老夫,老夫对不起你啊,雪儿她她被人抓走了!”李翰学见来人是张浩轩,猛地扑上来抓着他的肩膀嚎哭了起来。

“雪儿被抓走了!伯父莫急,快告sù

我谁抓走了雪儿妹妹,我去救她。”张浩轩听闻雪儿被抓走,惊得目瞪口呆,难道是无相宗,这么快,这怎么可能啊。

“是叶家,呜呜,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怕是已经……”李翰学呜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张浩轩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诉,半天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雪儿昨天上午在村口等他们回来时,不料东面西山镇上叶老爷家的二公子带着家仆正好路过这里。这二少爷见李雪儿生的美貌,大手一挥便给抢了去,临走时丢下二十两银子,说是李雪儿与他大哥生辰八字相符,他要把李雪儿带回叶府给他那得了肺痨的大哥冲喜。李翰学气不过与他讲理反被他的家仆一把推倒。以日子算来,今天应该便是雪儿和那大少爷成亲的日子。

抢亲?以前看电视剧,总觉得这剧情太狗血,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如此的让人心酸,张浩轩双眼充血,紧紧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在了肉里。

“浩轩,快去救救雪儿吧,求你快去就她。”李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双手抓着张浩轩的胳膊使劲的摇着,仿佛在绝望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还怎么救啊,这都两天了,孩子恐怕已经被……,救出来你让孩子怎么活啊?”李翰学哭着说道。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李母哭的身子一颤几乎晕倒,满眼泪光的盯着张浩轩。

张浩轩气愤的瞪了一眼李翰学,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人我今晚一定要救。张浩轩扶着李母坐下安慰道:“伯母不要惊慌,叶家既然说是冲喜,那就是说在今晚之前雪儿还是安全的,我这就去叶家救她。我曾经亲口答yīng

过她,会一直守护着她,我说的出做的到,谁敢动他我就杀谁。”他目光坚定、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雪儿妹妹与我交心已久,她定然知dào

我的心意,断然不会寻短见的,她知dào

我一定回去救她,因为这是我许给她的承诺。”

张浩轩一声低吼问道:“快告sù

我,叶家在西山镇哪里?”

一直被惊倒在一旁椅上发呆的李鸿才猛地惊醒,大声说道:“西山镇离这里大约有十几里路,叶家在西山镇正中,宅子最大最气派的那家就是,他家是镇上是大户很好问到。浩轩兄,快去救救我家小妹!”

张浩轩猛地飞身来到院中,牵过李鸿才拴在树上的马,大吼一声‘驾!’便冲出了院门向东边的西山镇狂奔而去。

叶家,你们死定了!张浩轩心中无声的怒吼着。

……

今天整个西山镇上张灯结彩,镇中那家最豪华的宅子里喜气洋洋,到处洋溢着一声声贺喜声,叶家老爷叶庆生坐在堂中脸上挂满笑容,不时地与到来的客人寒暄几句。当今皇上的宠妃叶贵妃乃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叶贵妃所生的三皇子也已被册封为福王,极得帝宠。虽说自己这亲戚叶贵妃未必相认,但借着皇亲国戚的架子,二十几年来叶家已经由一般的大家变为这西山镇最大的家族,他叶庆生跺下脚,整个松江县都得震几下。今日是他大儿子叶安福的大喜日子,他却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是感觉有种隐隐的担忧。

叶庆生膝下只有两子,长子叶福,次子叶然。叶然自幼便很顽皮,长大后更是不服管教,嚣张跋扈,抢男霸女,为祸一方,只因与县令王大人家的千金有婚约在身,顾及对方的颜面没有纳妾。长子叶贵福从小便有肺痨咳嗽不止,这两年来越来越厉害,叶家多方请名医医治都毫无效果,叶庆生渐渐的也放qì

了。昨日二儿子叶然突然带回来一个貌美的女子,说是隔壁胥口镇上一个教书夫子的女儿,自己买来要给哥哥叶福冲喜,叶庆生病急乱投医无奈下便决定试上一试。

叶庆生抿了口茶,看了看外面低声对身边丫鬟说道:“时间不早了,客人们也来的差不多了,让下人们准bèi

一下,去给大少爷梳洗一下准bèi

拜堂,莫要耽误了吉时。二少爷呢,是不是又在胡闹,让他给我过来,老夫有话要交代他。”

小丫鬟应了一下便下去做事了。叶庆生暗暗一叹,自己也察觉这两天自己那二儿子对那抓来的女子似乎颇为上心,虽说自己大儿子恐命不久矣,无福消受,但也希望不要做出什么败坏叶家门风的事来。

过了一会一个面目白净,身子略显单薄的少年笑嘻嘻的走到叶老爷子面前一揖道:“父亲,不知父亲唤儿子有何事?”此人正是叶家的二少爷叶然。

叶庆生看了一眼他那被房事掏空了的小身板,轻叹一声,板着脸说道:“今日是你大哥的大喜之日,你给我老实在屋里呆着,若是敢给我闹出什么丑事来,老夫就打断你的腿。”

叶然嘿嘿一笑,拱手应了一声便退出屋来。出了房门走到走廊拐角处,只见他回头阴测测的一笑,低声骂道:“老不死的,叶家迟早都是我的,你和那个病鬼都得死。今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大哥那病怏怏的身子怎么能消受得了拿小美人呢,嘿嘿,还是由我这个做弟弟的代劳吧。本公子先不动她,今晚洞房时少爷我就当着那病鬼的面破了那小美人的身子。哈哈,一定能把他气死。”

第十七章,你玩得起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一个丫鬟搀扶着咳嗽不已的叶福,另一个丫鬟搀扶着如木偶一把的李雪儿。

夫妻对……只听一声利器破空的声响传来,那司仪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同时倒下的还有他后面的一个护院。只听见一声怒吼响在众人耳边:“叶家人好大的胆子!”

嗤嗤嗤嗤,伴随着一串细响,一个男子身影飞身落在大堂中间,原本刚想冲上来五六个护院顷刻间便抱着满是鲜血的大腿躺在地上疼的嗷嗷大叫,众宾客那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吓得脸色凄白,连忙躲闪开来。

此时的张浩轩已经出离的愤nù

了,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雪儿真的会被这群畜生给糟蹋了。他随手将一个护院掉落的钢剑拿在手中,快步走到李雪儿面前,一把将惊呆在原地的叶福抓在手中,随手狠狠的扔到了门外。

回手轻轻的摘取她头上的红盖头,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映入眼帘,张浩轩满脸歉意,心疼之下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的说道:“没有人能把我的雪儿从我身边抢走,大哥会一直守护你的。”

李雪儿愣愣的看着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突然哭着扑入他的怀中,袖中的剪刀铛的一声落在地上,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尽情的挥洒出来。张浩轩默默的抚摸着小丫头的秀发,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美好,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了自己二人。

张浩轩轻轻的拍了下小丫头的肩膀说道:“雪儿莫怕,大哥来了,没事了。我已买好了宅子,等你回去,咱们就去我们在苏州城的新家,以后大哥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小丫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满目柔情的说道:“我就知dào

大哥一定回来找雪儿,大哥不会不要雪儿的,我李雪儿今生今世心中只有大哥一人。如果大哥不来,雪儿今日便自刎于这喜堂之上,让你后悔一辈子。”

老子淘到宝了,张浩轩觉的眼眶一热,紧紧的将小丫头搂入怀中。

“来人,将这贼人给我拿下。”叶庆生一声怒吼,二十多年了,从来只有自己欺负人还从来没有别人敢欺负自己。

只见大堂中迅速闪出数十个手持兵刃的护院,这些人将张浩轩二人团团围住,虽见刚才张浩轩身手不俗,但仗着人多还是一个个扑了上来。

张浩轩嘿嘿一笑,一手抱着雪儿,身形原地一旋,手中如吐信的长蛇般抖出数朵剑花杀向四方,只听铛铛铛铛的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这些护院都只会一些庄稼把式,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那能挡住对方杀向自己的剑qì

,一眨眼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护院便全部挂了彩,有两个更是被砍到在地痛的嗷嗷直叫。

趁着这些人一愣的机会,张浩轩猛地抓出一把铜钱,一招天女散花撒了出去。这些护院在惊慌之中那能挡的住,纷纷转身向外面跑去,但是很多人还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就受了不轻伤,此时的叶家大院一片混乱,大堂外二十几个浑身鲜血的护院躺在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但也有些宾客却还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本性,虽然胆战心惊却迟迟不愿离开。

李雪儿看的心中不忍,轻轻拉了下他的手臂说道:“大哥,带雪儿离开这里吧,这些人就放了他们吧。”

张浩轩温柔的抚摸下小丫头的小手,笑着说道:“我放他们走,这叶老爷可不会放我们离开,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呵呵,叶大老爷,本公子说的不错吧?”

叶庆生一挥手冷冷的一笑道:“年轻人,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手段,可是你以为你能带这丫头离开这里吗?她已与我家福儿拜过天地,今生就是死也是我叶家的鬼,老夫佩服阁下的胆色,但今**们谁也别想走。”一愣神的时间又有十几个护院丝毫不惧的围了上来。

张浩轩嘿嘿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叶家的鬼?你们也配。我的雪儿会长命百岁,与我厮守百年,倒是你们一家人却马上会去见阎王。叶大少爷,你应该怎么谢谢我呢?本公子心善,让你一家人和你一起上路,免得你黄泉路上孤单。”说着张浩轩猛地脚尖一挑,一根长棍被抓在手中,长棍瞬间化作一条虚影穿窗而出。只听一人啊的一痛叫,噗的一口鲜血吐在窗纸上软软的躺了下去。外面人顿时慌了手脚,四处乱喊:“不好了,大少爷被那贼人杀死了。”

叶庆生身子猛的一颤,大吼一声:“福儿!”激怒之下,他猛地一拳捶在桌上,将那八仙桌打的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眼看爱子死在自己眼前,叶庆生满腔的怒火,飞身向张浩轩飞去,拳拳直击要害,招招都是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架势。张浩轩单手护住李雪儿,身形不断的躲闪避开他的攻击。这叶家主这路拳法颇似后世南拳中的黑虎拳,使的虎虎生风劲力十足,只是但就招式的精妙而言就差的远了。

叶庆生双脚一错,一招饿虎扑食,攻向对方的上三路。突然见张浩轩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手中长剑在面前划出一个太极摸样护在胸前接下了自己这一招,身子微微一侧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左手成拳猛地挥出击在叶庆生的左肩。

他这一拳力道极大,叶庆生被打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正待回身猛的感觉胸前一痛,一柄长剑缓缓的从他胸中抽出,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叶庆生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坐在堂中的太师椅上,双眼怒瞪着不甘心的叫道:“怎么可能?我叶家是皇亲国戚,是叶贵妃的表亲,你今日伤了老夫,改日老夫定然要灭你满门。然儿,然儿呢?混帐东西,你师父李青山道长呢,他为什么不动手。”

只见叶然拿着一把纸扇摇着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手持长剑中年道人。那道人淡然的看了一眼叶庆生,拱手说道:“叶老爷子莫要惊慌,李某这就动手除去此贼。”

叶庆生看了一眼这道长李青山又看了一眼儿子叶然,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苦涩一笑说道:“今日烦劳道长出手,小儿叶然的命就靠道长了,叶某在此先谢过道长了。”

叶然不屑的一笑说道:“父亲安心的疗伤吧,这贼子虽然猖狂,却断不是我师父的对手,他那里还有机会要我的命,哈哈。”

叶庆生听他此言一声叹气,不再说话。刚才他左肩骨头被张浩轩一拳打碎,那穿胸一剑更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如今他已如同废人,不死也要在床上躺着了此下半生了。

李青山道长冷冷的盯着张浩轩,沉声说道:“在下上清观第七代弟子李青山。阁下为何擅闯叶家的喜堂,杀害新郎、劫持新娘,还打伤打死这么多人,如此做法岂是我辈江湖中人所为,莫非阁下是魔教的弟子,还请报上名来。”

装X,你也不怕招雷劈,张浩轩不屑的看他一眼,笑着说道:“在下张浩轩,今日来此只为找回我家娘子。废话我已经不想多说,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别说你是上清观弟子,就算你上清观掌教真人来此也得给本公子三分颜面,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青山听的身上猛地一出汗,年纪轻轻一身不俗的武艺,还这么大的口气,莫非他也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子弟或者是哪个世家的子弟,没听说过又叫张浩轩的啊,其中莫非有诈。

正在疑惑间,突然听到张浩轩剑指叶然,冷冷的问道:“你就是叶然吧,小小的一个皇亲国戚,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今日本少便送你一程,黄泉路上多保重!”

李青山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思考便拔出长剑护在叶然身前,只见眼前一道剑光闪来,他连忙舞剑挡开,只听铛的一声,李青山暗道一声好险,幸好自己挡下了,要不以叶然那三脚猫的功夫定然丧命于此。对方看似随意的一击之下自己全力阻挡竟然被震的虎口发麻,长剑险些握不稳,李青山脸上有些难看,看来对方的武功很有可能远高于自己。

李青山正待开口,一阵过堂风吹过,他猛地看见张浩轩腰间好像稍稍露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虽然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依稀看到了令牌底边绣着的五爪金龙。李青山到底是六大派弟子,些许世面还是见过的,除了皇室子弟和护龙山庄以及那三个高高在上的武林世家外谁还会有这种腰牌。

李青山重重一叹,心中很是懊恼,自己还真是运气背啊,此番下山历练,好不容易找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做弟子,本以为可以过几年安乐日子,不料才半年光景这徒弟便惹上这样一位杀神。

张浩轩见李青山的神态一变,心头也是一阵轻松,看来自己赌对了,老头子给的这个令牌的确很好用。这李青山是上清观弟子,六大派在江湖上势力极大,自己暂时还是不去招惹的好,不过不能杀他,借老头子的东西吓吓他还是可以的。

张浩轩身手抓出一把铜钱,冷声笑道:“李道长确定要趟张某这趟浑水吗?希望你上清观玩的起。”说着挥手一撒,手中铜钱化作一个巨网将那李道长和叶家父子裹在其中。

伴随一声叹息,在众人注目下,李青山并未挥剑将暗器挡下,而是单足一点,在对方暗器尚未离手时便飞身出了大堂,大声说道:“李某教徒无方,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他日有缘,再向公子赔罪。”转眼间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满院子惊呆的看客。

第十八章,这就是交代

待众人回过神来,叶家父子早已身中数道暗器一命呜呼了,家眷和家仆更是一哄而散各自抢些财物四散逃去,整个叶宅一片混乱。不多久回过神来的宾客也欢呼着加入了抢东西的行列,叶家到处都涌动着抢劫的人群。

张浩轩和李雪儿相视一笑,飞身抱起小丫头骑上门外的黑马离去。小丫头身穿着新娘红装安静倚在他的怀里,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纯洁可爱的摸样让张浩轩看的痴痴呆呆的。

“雪儿妹妹,我们谈个恋爱好吗?”张浩轩轻轻的咬了咬小丫头的耳朵,痴痴楠楠的呓语道。

Lang漫的氛围中,李雪儿立kè

捕捉到了这个新词的含义,飞红过耳,不胜娇羞的说道:“都听大哥的。”

迎着夕阳,二人一马,三个淡淡的身影映在地上,凉爽的湖风拂面吹过,小丫头倚着他宽厚的肩膀甜甜的一笑,原来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张浩轩拉着李雪儿大步向院子走去。院内灯火通明,此时的李家三口全部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李母依旧泪眼婆娑,不停的抽泣,李翰学则唉声叹气,说着子孙自有子孙福之类的话安慰着。李鸿才则焦急的握紧拳头在门口不断的张望,见到二人平安归来惊喜的一声大叫转身跑进屋去。小丫头见家人都在为自己担忧,心里不忍,连忙提起裙角大步的向院中跑去,见雪儿无恙,一家人见面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看的张浩轩也是一阵心酸。

过了良久,张浩轩见他们一家人哭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李家人见状才停止哭泣。李翰学最先反应过来,向张浩轩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张公子大恩,我李家没齿难忘,请公子受老夫一礼。”说着便要跪倒在地,吓得张浩轩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伯父,你这是折杀小侄了,都是一家人,这是小侄分内的事。”心里暗暗骂着老头不厚道,你这么见外我以后还怎么泡你女儿啊。

小雪儿俏皮的白了他一眼,也上前扶着老父亲的胳膊说道:“父亲,张大哥又不是外人,莫要再这般多礼了。”

都是一家人?李翰学看了一眼女儿,又看看冲着自己傻笑的张浩轩,李夫子还是觉的有点迷糊,气的一旁的李夫人使劲踩了他一下,微笑着拉着女儿,带着一家人向屋里走去。李老汉慢腾腾的跟在后面,猛地一拍脑袋拉着张浩轩大声笑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个早就……。”

“你啊,整天糊里糊涂的。快别说了,都进屋坐着吧,雪儿,委屈你了,快你给母亲讲讲今天的事吧?”李母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打断李夫子的话说道。

小丫头简单的把叶家发生的事讲了一下,当知dào

叶家父子惨死,上清观的李青山也被张浩轩一句话吓的滚的落荒而逃,最后叶家家产被众人哄抢,李母和李翰学在震惊之余,又长舒一口气,一处豪强就这么寿终正寝时。

“大哥真厉害,那么多的家丁和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大哥能不能改日也教我两手。”李鸿才听得激动不已,使劲的搓着双手。

李翰学瞪了一眼李鸿才,很是担心的说道:“浩轩,叶家父子死在你手上,虽是罪有应得,但这毕竟是人命案子,官府定会前来拿人,你还是快带雪儿,收拾些银两逃命去吧。”听此言李母猛的一惊,赶紧站起身来便要去收拾行礼。

张浩轩连忙拉着李母走下,笑着安抚道:“我大赵皇帝于建国之初便有令喻,江湖各派恩怨仇杀,归护龙山庄管辖,地方的衙门无权干涉。二老不必惊慌,一会衙役来了我来应付就是。”

果然,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十几个身穿公服的衙役便冲进院中。一个捕头摸样的中年人手持朴刀站出来对着堂内朗声说道:“哪位是杀死叶员外父子的张浩轩,在下松江县衙的捕头,奉县令王大人之命前来拿你归案,识相的就跟我们走吧。”

张浩轩哈哈一笑,大步走到院中,淡然的扫视众人一眼说道:“这江湖上的恩怨归护龙山庄管辖,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衙役前来拿人?”

那杨捕头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听说叶家父子和数十家丁伤亡于叶家喜宴上,连在叶家做客的上清观高手也落荒而逃,他便知此事棘手。不过县太爷有命也不得不从,此时见张浩轩气势颇盛,言语神色不经意流露出一种傲视天地的霸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拱手说道:“若是江湖恩怨,自不归我松江府管辖,但不知阁下是那派门下弟子?据在下所知,那叶家是本地大户,算不得是江湖中人,不知阁下又作何解释?”

这捕头倒是圆滑,知dào

就坡下驴,我很喜欢。张浩轩心头虽乐,但眉目间却闪过一丝怒色,不冷不热的说道:“叶家二少爷叶然可是上清观门人李青山的弟子?如此说来,那叶家自然也算我江湖中人。叶然抢走在下的未婚妻子,欲逼迫我家娘子下嫁给他的兄长,本公子前去理论,那叶家员外好生猖狂竟然敢跟本公子动手,没把他碎尸万段已是很客气的了。你们回去给你那王县令带句话,若再敢在本公子面前提此人,小心他的顶上乌纱。”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当众杀皇亲国戚,当众威胁县令,莫非他和那几个世家有联系,难怪连身为上清观弟子的李青山都要避其锋芒,杨捕头被自己的想法吓的瞬间除了一身冷汗。

“至于本公子的门派,你们还不够资格知dào

,十息之内立马给本少爷滚蛋。”张浩轩说着便从怀中掏出十两的银锭递到杨捕头手中。

杨捕头一愣,这算不算行贿啊,我可是很纯洁的啊,你怎么能拿十两银子来玷污我,至少也要二十两嘛。杨捕头心里乐滋滋的看了一下银子,突然感觉双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只见他冲张浩轩谄媚的一笑,对着那班衙役大手一挥说道:“此乃江湖恩怨,各位兄弟回去交差吧。”说着便朗朗跄跄的走出了院子。

张浩轩嘴角划过一丝得yì

的坏笑,果然自己越是强硬越是表现的身份神mì

莫彻,对方就越是要对自己礼敬有加,怕了吗,回去慢慢调查去吧。出来混江湖的,玩的就是心跳。

出了院门,一个衙役望着依旧双腿发软的杨捕头,不解的问道:“杨捕头,县太爷让我们拿人,方才我们连对方是那个门派都没问出来,回去如何向县老爷交差?”

杨捕头瞪了这笨蛋一眼,缓缓的将手中的那点银子摊开,苦涩一笑说道“这锭银子就是给王大人的交代,叶家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戚,虽与王大人结为了亲家,但如今之事已是如此,灭了就灭了吧。出了这种事,县令大人派人向护龙山庄传个信儿,再向刺史府禀报一声就是了。”

收了对方十两银子这算那门子的交代啊,众人疑惑的凑到跟前,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只见这锭银子两面都深深的印着一个拇指印。好强的指力,少林金刚指力也不过如此,若是方才动起手来……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身冷汗喷涌而出。

……

就这么完事了,李家人看着那群衙役被张浩轩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出去都颇为的惊喜。李雪儿嘻嘻一笑,跑上来拉着张浩轩的手问道:“大哥,你怎么给他十两银子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张浩轩搂着小丫头的肩膀,坏坏的一笑说道:“我那里有给他们银子,那是他们抢去的,你要不要去追回来,我的小管家婆。”

小丫头脸儿通红,噗嗤一笑,旋即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下次再吓唬他人,只准用五两的银锭来捏,嘻嘻。”

“听我娘子的,改日见了那杨捕头我让他在找我五两,嘿嘿。”张浩轩哈哈一笑,好聪明的小丫头。

张浩轩拥着羞答答的李雪儿来到堂中,只见李家三人正好奇打量着自己二人。张浩轩嘿嘿一笑,连忙收回放在小妮子腰间的双手,腆着老脸,拍拍自己空瘪的肚子,满脸委屈的撇嘴说道:“伯母,该上饭了,我早就饿了,肚子一直在打鼓,不信你听。”

那娇憨的神态惹的众人满堂大笑,李雪儿娇笑着和母亲一起去厨房忙活去了,留下一脸苦色的张浩轩被李家父子拉住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欲哭无泪的坐在堂中。

第十九章,有趣的混蛋

驾!驾!在去苏州城的官道上,伴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一个车夫的吆喝声不断响起,惹的路人不断瞩目。张浩轩驾着一辆马车载着李家人母女缓缓的走在前面,李家父子则乘另外一辆马车载着些财物紧紧跟在后面。

张浩轩难得有机会亲自驾马车,一路上兴奋的说笑不断,逗得一家人乐个不停,一路上五个人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日今中午,燥热难耐,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正在说笑间只见一个面色如玉的少年骑着一匹骏马从后面快速跟了上来,这少年冲张浩轩一拱手急冲冲的问道:“敢问几位可是要去苏州城?”

这么差劲的女扮男装也好意思出来显摆,声音这么脆甜,脸上也不贴点胡须,胸脯鼓鼓的比施瓦辛格的都大,真当别人都是白痴啊。张浩轩嘿嘿一笑也不拆穿,点头答道:“正是。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找在下又有何事?”

“免贵姓黄,恕在下叨扰了。我的一个师兄受伤了,骑不得马,不知可不可以借阁下的车一用,到了苏州城在下定当重谢。”小姑娘也不理会张浩轩不安分的眼光,坦诚的说道。

借马车的啊,嘿嘿,我还以为要劫色呢。张浩轩坏坏一笑正待说话,只见前方不远处猛地冲出六个汉子持刀拦住去路,张浩轩吃了一惊急忙刹住马车,定睛一看,靠,来者不善啊。

这些人虽是一身庄稼人打扮,却身手矫健,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善茬。这光天化日的怎么就有人敢在官道上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但见那小姑娘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东边不远处的树林,眼神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这六个汉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拔出腰间的长刀站在那里,这些汉子身材虽较一般人较矮,个个身上却散发出浓浓的嗜血的味道,一看便知dào

是见惯了这种刀光剑影的日子,手上沾上了不少人命。他们所用的刀较一般的刀要窄很多,刀身明亮,一看便知是经过数十炼的好刀,这些人双手握刀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和两辆马车,仿佛在看着自己猎物冰冷的身体。

莫非是倭寇!前些时日还听小丫头讲起这群畜生。张浩轩的眼神变的冰冷了起来,隐隐的抓出一把铜钱握在手中随时准bèi

出手,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很难做到不憎恨这些倭寇,这些倭寇杀人不眨眼,但东瀛刀法颇为精妙,不可小觑。

“大哥,怎么不走了?”李雪儿在车中见车子停下,笑着掀起车帘问道,见到车子不远处的那几个持刀的倭寇,小姑娘吓得脸色一白愣住了。

张浩轩冲她微微一笑,安慰道:“丫头莫怕,几条拦路狗而已,有大哥在呢,安心回车中坐着,一会大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丫头颇为担忧的看了张浩轩一眼,最终还是点头答道:“大哥小心。”便回到车中。李家父子也焦急的下车欲上前来,见张浩轩挥手便连忙退回车去。

张浩轩见这帮倭寇也不动就守在这里心里有些疑惑,侧过头问道:“姑娘,这些人在等什么,该不会在等帮手吧。”

小姑娘见他拆穿自己女扮男装的事也并没生气,沉声说道:“正是!昨晚与我是兄弟交手的有十五个人,被杀死了四个,现在他们还有五人没出现。小女子今日连累公子了,我拖住他们六个,你带家眷乘马车绕道去苏州吧。”

别逗了,让一个女子掩护,自己逃跑的话肯定会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的,万一那天想不开,自己正策马扬鞭时想起这事,突然硬不起来了怎么办,我下半身幸福谁负责啊。张浩轩看了看四周,下意思的问道:“你有帮手吗?”

小姑娘平静的看一眼张浩轩,低声答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过我也在等。”

没有帮手你还陪着人家等,你很享shòu

被群殴吗,张浩轩觉的很无语。只见这位黄姑娘锵的一声将手中长剑拔出跳下了马来,眼神颇为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六人说道:“你们藤田将军就派你们几个废物来送死吗?昨天你们的那个领头的呢,他死了吗?找个听的懂人话的来答个话。”

只见那六个东瀛武士哇哇的一阵乱叫,挥刀向着小姑娘砍来,反到没人正眼看一眼张浩轩。张浩轩见此机会手中的铜钱猛然出手,飞身一掌恒河入海全力向离自己最近两个东瀛武士攻去,仓促之下只一个照面的功夫这两个东瀛武士便胸前中掌没了呼吸,另外两个肩上也被铜钱击中,鲜血流个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倭寇放qì

围攻那黄姑娘横刀向自己砍来,他冷冷一笑,身子一侧躲过刀锋,食指以金刚指力在刀身上轻轻一叹,只听铛的一声,那武士一声鬼叫,手中钢刀竟被张浩轩一指弹飞。张浩轩欺身上前,以少林龙爪手之捕风式猛的锁向对方咽喉,咔嚓一声,这位武士便向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抛向了他的三个伙伴。张浩轩飞身接下他的武士刀借着尸身掩护以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斩了过去,三人见此大惊,连忙舞刀护住身形,张浩轩招式未老,突然变斩为刺,单手向前一送,手中武士刀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刺入一个武士前胸将他钉飞了出去。

张浩轩嘿嘿一笑,身形一错闪到一人身后,右手似铁钳般锁住对方喉咙猛地一捏,这倭寇呜咽一声吐了口血便去见了阎王。剩下的那个倭寇惊呆中被黄姑娘穿胸一剑刺倒在地。

那位黄姑娘颇为惊奇的看了一眼张浩轩问道:“看阁下掌法好像是少林的,那剑法却颇有上清观的神韵,敢问阁下到底是那门的弟子?”

又问我门派,“我是读书人,和孔子孟子一派的,你要不要加入。”张浩轩无奈的摆了摆手,看了看四周好奇的问道:“姑娘刚才真是在等帮手?这架都打完了你帮手怎么还没到。”

那位黄姑娘听他此言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所等得帮手正是阁下。试想哪个读书人会见到东瀛人却能只面不改色的从怀中抓出一把铜钱?这些东瀛人可不是劫道的小山贼!”

原来不是英雄救美人,而是美人戏英雄,张浩轩忍不住老脸一红,这下赔大了,莫名其妙的被别人拉着打了一场架。看那黄姑娘颇为得yì

的神色,张浩轩真想上去抽她屁股两下。

“你不是说他们还有四个人没到吗?还不快走。”张浩轩看了看四周,担忧的说道。

“骗你的,他们总共就十个人,昨晚被我和师姐联手除去了四个。我见你不肯动手才那样说的。你身手不错就是暗器手法差了些,一半的铜钱都被对方挡下了。”小姑娘翻着眼皮颇有大师风范的说道。

叔可忍婶不可忍,太欺负老实人了,太嚣张了,不打击打击你你还反了天了。张浩轩轻笑一声看了这黄姑娘一眼说道:“敢问这位姑娘,你脸上这妆是谁给你画的,脸上一片胡须都没有,面白如玉,出门还带这么大块头的馒头,一看就是女娃儿,真失败。”

小姑娘心理素质虽好,但平日那见过这般无耻的人,听他此般轻薄,忍不住冷哼一声:“要你管,登徒子。”

张浩轩脸上笑意更浓了,坏笑着说道:“你这路软绵绵的剑法是哪儿偷学来的,防守有余杀气不足。你的那招‘貂蝉拜月’最后挑刺时若是能再将剑尖上挑两寸,刚那东瀛武士喉咙必定被割断,那招‘洛神凌波’出剑是你若是能向前多刺伤一寸,另个武士前胸就会被刺穿而不是只受些皮外伤。还有那个……。”

小姑娘没料到他又会有此一说,小脸一红咬着小牙恨恨的说道:“要你管,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敢说我峨眉的剑法不高明,等我师父来了看我不让她收拾你。”

场子找回来了,张浩轩心里乐的哈哈一笑,反正此地已无危险,也不再理会她,坐上马车挥鞭快速向前赶去。

那黄姑娘见他不理自己便走,连忙边跑边喊道:“我叫黄静怡,还没请教公子的大名。喂,那个谁,你听到了吗?”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哈哈。黄姑娘,他日有缘,江湖再见,你牵着马慢慢走吧,哈哈。”一个坏坏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黄静怡品着他的话语,痴痴的望着渐渐从视线消失的马车,这两句诗很不错,他还真的是个读书人啊,不过他为什么说我会牵着马走而不是骑着马呢,小姑娘好奇的品味着他的话。突然小姑娘气愤的一声大叫:“臭书生,你还没借我车呢!别让我碰见你。”

真是一个有趣的混蛋,小姑娘嫣然一笑,飞身骑马向东边树林奔去。

第二十章,旧伤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收拾,在李家人的帮忙下终于将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张浩轩已经累的跟条狗一样倚在太师椅上移动也不想动。

李雪儿心疼的上前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伸出玉葱般的小手轻轻的在他肩上揉捏着,幸福的说道:“大哥,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张浩轩顺手将他小说抓在手中,笑着说道:“是啊,有家的感觉真好。雪儿妹妹,你说我们该选那间屋子,左手那间还是右手那间?”

小丫头也没多想,下意思的回答道:“选右手那间吧,屋子虽然旧了一点,却宽敞很多。”

张浩轩轻轻的挠了一下她的手心,坏坏一笑说道:“都听你的,今晚我们就睡那间。晚上我们可以唱唱小曲,谈谈人生,妙哉,妙哉,嘻嘻”

小丫头嘤的一声娇羞,连忙将小手抽出来,,咚咚朝他胸膛捶了两下,脸上掠过一抹嫣红,不依的说道:“大哥真坏,哪个今晚要和你睡,再胡思乱想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张浩轩颓废的往椅上一歪,语气颇为悲凉的说道:“我,我办不到,呜呜,看来我以后再也吃不成饭了,饿死我算了。”

小丫头哪里是张大猪哥的对手,一愣之后脸蛋绯红一片,不敢说话了,低头任由他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小手,心里羞涩的很。这大哥真是坏死了,这么多俏皮的情话他是哪里学来的。

张大猪哥见小丫头那害羞带臊的样子,宛如春雨中绽放的海棠,不禁心中一痒,猛地将她向自己怀中一抱。只见小丫头双眼紧闭,眉毛轻轻颤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朱唇轻咬,欲遮还羞的样子让张浩轩感觉喉咙仿佛有一团火在向上涌,他贪婪的tian了tian嘴唇,轻轻的吻向那颤抖的双唇。

关键时刻,突然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小丫头身子一颤,飞红过耳,猛的睁开眼睛,急忙推开张浩轩,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衫。

就差一点点啊,我的第一千七百零一次初吻就这么泡汤了,哪个混蛋又来破坏我的好事,我要杀他全家、爆他菊花!张大猪哥恨恨的瞪眼来人一看,这货果然是李鸿才李大秀才,张大猪哥心里那个恨啊。

李大秀才此番得以重回苏州城,正在兴奋头上,他见院子已整理完毕便兴高采烈的跑来,欲拉张浩轩去街上逛逛,看一看这苏州城美丽的夜景,顺便置办些物事。

张浩轩气的肺都快炸了,什么事能比上我和你妹妹的幸福重yào

,你这二货,待李大秀才讲明来意,他没好气的说道:“没心情,鸿才兄请便吧。”

李大秀才见他不愿意也不便强求,嘿嘿一笑拱手说道:“浩轩兄,鸿才不才,今日得以重回苏州,突发灵感写了首诗,不知今晚小弟可否与浩轩兄同床而眠,正好向浩轩兄讨教一番。”

张浩轩嘴角抽搐,菊花猛的一紧,下意思的坐正了身子,心里默默的喊着:我的魅力什么时候变成男女通吃了,哥口味一向蛮清淡的啊。只见他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恨恨说道:“为兄近几日身体不舒服,依我看就免了吧。”

“咦,张兄有神功护体,怎么还会不舒服,要不要为弟去请个郎中啊?”李大秀才很是关怀的的问道。

这货怎么是一根筋啊,你一剑杀了我把!张浩轩重重一叹,单手遮面,痛苦的说道:“为兄虽有些功力,但也有难言之隐啊。实不相瞒,近些年来,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身子不舒服,肚子阵痛,手脚冰凉,郎中说喝点红糖水就好了,让鸿才兄贱笑了。”

小雪儿听他此言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像染了厚厚的胭脂,轻呸一声,捂着小嘴转过身去,双手使劲挠着桌角。

“哦,原来是旧伤啊。”李大秀才明悟似的点了点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小弟就先出去了,浩轩兄好好养伤。”

看见兄长渐渐走远,李雪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小丫头一手捂着肚子使劲的睁眼瞪着若无其事的张大猪哥,突然扑在张浩轩身上,小拳头不断落下,这人真是坏透了。

让你看我热闹,张浩轩双手一用力,猛的将小丫头抱在怀中,狠狠的吻了下去。小丫头喉间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声响,双眼迷离,杏唇微张,两条手臂紧紧的将他虎腰圈住。

……

“浩轩,你的嘴唇怎么破了?下午不还好好的吗?”晚饭时,李翰学看了一眼嘴唇略肿的张浩轩,好奇的问道。

张浩轩腼腆一笑,随口哈拉了一句:“晚辈下午忙完太饿了,偷着吃块肉一不小心把嘴唇咬着了,嘿嘿,不碍事,明天就消下去了。”心里却暗暗的说道:这么整齐的小细牙印当然是你的好女儿的杰作。

这真是个蒙昧的年代,小丫头都十六岁了还不会接吻,竟然以为接吻就是咬嘴唇,看把我咬的。真是时代不同了,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电脑可以看些爱情动作片,也没有像东京热、苍老师一样杰出的yin民教育家。

吃肉咬着了?李翰学愣了一下,不解的追问道:“真是奇哉怪也,吃肉竟然能在嘴唇上面咬一排细牙印?”

咳咳,张浩轩尴尬的轻咳了两下,真是大意了,不过这老头也太不厚道了,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啊,遂腆着老脸,嘿嘿一笑答道:“这个,可能是我嘴太大了。”

李夫人原本也是颇为好奇,但见女儿娇羞难耐的模样,心中便已明了。这两个孩子!李夫人俏脸不禁一红,无奈的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没定亲便已这般,这女儿算是被人家吃定了。

李鸿才吃完碗里的饭菜,抿了一把嘴问道:“如今我们已经回到苏州城,家父准bèi

托故旧去书院中谋个职事,小弟也要闭门读书以应对今年的江南才子会,但不知浩轩兄有何打算?”

张浩轩发xiàn

自己暂时确实没有什么打算,只好随口答道:“先不急,待我先熟悉下这苏州城的再说。”

李鸿才看准时机,连忙趁热打铁的鼓动道:“这苏州城乃是江南东道治所所在,实可谓是江南第一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风景秀丽,有“人间天堂”的美誉。浩轩兄既然来此,那这几日小弟就陪浩轩兄在这城中好好游玩一番如何?”

小丫头听兄长言语也有些心动,连忙抬起头来嚷着也要跟去。她本是这苏州城中长大,但搬至太湖边住了一年,渐渐已有些生疏,如今好不容易搬回城中,也有心出去逛逛。

陪一个大男人逛街,这事实在是太有基情了,我还是喜欢你妹妹陪着。张浩轩见李母眉目间似乎不喜,连忙眨巴着眼,抢着说道:“雪儿妹妹,你今天不是说要给伯母买些胭脂水粉和衣物吗?如此正好,明日不妨随我们一起去吧。”

“雪儿长大了,难得女儿有这份孝心,呵呵,那就去吧。”李翰学颌首点头,笑着说道。

小雪儿见父亲同意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连忙笑着跑去给老父亲揉肩捶背,逗得李夫子哈哈大笑。

李母见此无奈的白了张浩轩一眼,此时也已不再开口反对,轻笑着说道:“浩轩,他兄妹明日就托你照顾了。不过你看好鸿儿,莫要惹事,早去早归,莫要让老身担心。”张浩轩连忙点头应下。

这张浩轩能文能武,对女儿也是怜爱有加,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李母看了一眼张浩轩和女儿说说笑笑的甜蜜样,心中一暖,嘴里喃喃的说道:“女儿长大了,是时候抽空到寒山寺找菩萨还个愿了。”

苏州城不愧是江南第一的繁华所在,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耍把戏的,蹲街卖艺的、推着杂货沿街叫卖的,吆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端的十分热闹。

临近晌午,张浩轩才带着李雪儿兄妹二人慢悠悠的从家中出来,直奔着城南的神兵铺。这苏州城可不是一个安静的所在,里面各派江湖势力混迹其中,明争暗斗,万一自己不慎被人盯上,打架总不能老扔铜钱、赤手与对方打吧,有把兵器防身总是好的。张浩轩在城中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这神兵堂,这个在苏州城中颇有威名的兵器铺。

张浩轩转遍了整个剑铺,手中钢剑试了一把又一把,过了良久忍不住叹息一声问道:“王师傅,你这里有没有百炼的宝剑?价钱方面没有问题的。”

这位王铁匠正是诸葛流云口中的王天河,他本行踪不定,半月前才从外地赶回。此人是苏州城中有名的铁匠,在整个江南东道也是打造兵器出名的好手。

他见张浩轩问此,捋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公子说笑了,不要说王某的这神兵堂没有,只怕跑遍整个江南东路的兵器谱也找不出一把百炼的钢剑来。这剑坯要想承shòu百炼,须是绝好的材质,寻常钢铁最多十余炼便会断裂,根本无法成形。公子口中的百炼钢剑,哈哈,莫怪老夫直言,就是四大世家和六大派恐怕也拿不出多少。”

张浩轩抚着一把长剑的剑身,惋惜的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强求了,呵呵。这百炼钢剑需yào

反复加热锻打,如此方可排除钢中夹杂物,减少残留夹杂物的尺寸,从而使其成分趋于均匀,组织趋于致密,细化晶粒,改善钢的性能。高手匠人将”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方成百炼钢,然后方能铸造成剑。如此高的要求下,要得一柄剑确实不易。”

王铁匠惊奇的打量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原以为此人是一个纨绔公子,不料见他讲的头头是道,一丝不错,倒像是个兵器大家,心中原本的一丝不屑也早已烟消云散。

第二十一章,宝剑配英雄

张浩轩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剑身一阵嗡鸣,他附耳听后,轻叹一声说道;“此剑音甚杂,料来此剑最多不过十余炼而已。此铺既然敢自诩为神兵铺,想来定有得yì

之作未拿出,王师傅,不知可否让张某开开眼界。”

王铁匠捋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公子好眼力!此剑确实不过十三炼而已,让张公子见笑了。公子且看这一把,这把剑乃是本店里的镇店之宝,整整四十一炼,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实可谓一把千里挑一的宝剑。”说着俯身从柜台下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把剑。

“但就锋利而言,此剑已是不凡,但却也难入阁下这种铸剑大家的法眼。料来此剑却定然不是阁下的镇店之宝,哈哈,要不然你这神兵铺的神兵二字就可以拿掉了。”张浩轩伸手要试了试宝剑,随手将剑送回剑鞘,摇头说道。

“哈哈,公子好眼力,小老儿的确藏了一把剑,既然公子也是行家,那老朽就献丑了。三位请跟我来。”语罢,王天河转身向内堂走去。

李雪儿眼中流露出一种崇敬的光芒,悄悄问道:“大哥怎么知dào

这么多?又如何得知这王师傅还藏有其他宝剑未拿出?”

张浩轩嘿嘿一笑,掩嘴低声说道:“老衲夜观星象,参悟天地命数,掐指算出来的,嘿嘿,迷恋我吧。”

“浩轩兄竟然还通晓天文星象,小弟实在佩服之至。”李鸿才很是钦佩的凑上前来说道。

知他定是在搞怪,小丫头抿嘴一笑,伸出玉葱般的手指点了下张大猪哥的鼻子,笑着说道:“不羞,不羞。”

张浩轩嘿嘿一笑,将她小手拉在手中说道:“老衲凡夫俗子一个,这铺中到底有没有藏宝剑,我怎会不知dào

,哈哈。我刚刚蒙那老先生呢,你当大哥是神童啊。嘻嘻,是不是很崇拜我。”小丫头扑哧一笑,娇羞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大哥真是坏透了。

进到内堂,只见王师傅一脸郑重的从柜中取出一个漆黑的长匣,缓缓打开长匣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把同样漆黑的宝剑。剑长约三尺三寸,剑身通体漆黑和剑柄合为一体,跟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入手冰凉,剑未出鞘便能感觉到一丝丝撩人的冷气。张浩轩眼前一亮,锵的一声将长剑拔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剑。仔细端详,只见剑身处印有一长约三寸有余的五爪金龙,轻轻一挥,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神奇之处在于剑上金龙竟似活了一般缠绕在剑身上,让人不敢逼视。

王铁匠得yì

的哈哈一笑道:“此剑名为龙吟,乃是老夫今生最得yì

之作。十八年前老夫无意间于城南刘家庄得到一块千年寒铁,欣喜之下,花了近十年的心血铸造了两把宝剑,一把取名凤鸣,另一把便是这龙吟剑。十年前,凤鸣剑前刚刚铸成便被一位故人取走,仅留下这把龙吟剑。此剑长三尺三寸,整整一百七十二炼,费了老夫多年的心血,虽比不得上古神兵,但也是一把难得的名剑。此二剑铸成老夫今生再无遗憾,老朽的这神兵铺也总算不再是徒有虚名,此生足矣,哈哈。”

张浩轩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龙吟剑,感受那丝丝的杀气,这把剑虽然远比不上诸葛流云手中的那把七星剑,但的确也算是万里挑一的利器。龙吟剑那嗜血的杀气让张浩轩不经意间对王铁匠有了新的了解,能铸造出此等宝剑需yào

对剑有极高的感情,对剑法有相当高的领悟,这岂是普通铁匠能铸造的,看来这个王铁匠也是一位剑术高手啊,难怪诸葛流云会特意提起他。

张浩轩将长剑入鞘,拱手问道:“前辈不知此剑……”

王铁匠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哈哈一笑说道:“公子可是要买下此剑?恕老夫冒昧,这把龙鸣剑送于有缘人尚可,断是不会出售的。”他伸手取来一把剑,笑着说道:“老夫自幼便识视剑如命,昔日一位故人留下一式剑法,老夫闭关苦思三月,终无法破解,无奈下只好任她取走了那把凤鸣剑。哈哈。三年后龙吟剑铸成,机缘巧合下,老夫也于铸剑中悟得一路剑法,公子若不嫌弃,不妨为老夫指教一二。”说着也不待回答,便持剑向院中走去。

张浩轩见他如此要求,一言一行中透露着男儿真性情,便也不再推托,随之仰头一笑,随手换了一把宝剑说道:“那就请恕晚辈无礼了,不过前辈内力深厚,晚辈万万不及,不如你我不比内力只比剑法,点到为止如何?”

“就依公子所言。”院中一个声音传来。

张浩轩持剑飞身来到后院中,只见王铁匠身形一振,低吼一声:“公子小心了。”手中长剑瞬间化作道道白光,剑qì

瞬间织成网状向张浩轩攻去。好霸道的剑qì

,竟然透着炙热的光芒,人未攻近身旁,便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张浩轩如临大敌,丝毫不敢迟疑,身形猛地连退数步,手中长剑一挥,如封似闭呼啸而出,层层剑qì

结成的屏障堪堪将王铁匠的剑qì

拦下。咦,王铁匠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身形却不停留。不待张浩轩身形站定,他舞着长剑又已攻至张浩轩胸前,只见他剑身通红,仿佛闪动着炽热的火焰,长剑所向隐隐有风雷之声。

张浩轩大惊之下连忙闪身躲过,左手食指运足全力点在他的长剑上,只听剑身一阵嗡鸣却并未折断,王铁匠头也不转,反欺身一步,反手抖出一串剑花将张浩轩逼退。

高手!张浩轩连忙稳住心神,生平所学发挥到了极致,全力相抗,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气喘吁吁,汗出如浆,身上衣衫也被灼热的剑qì

划破,景象颇为凄惨。看的远处的李雪儿兄妹紧张不已。反观那王天河却如无事一般,依旧不停地挥剑攻击,或刺或挑,时而轻灵时而霸气,他往往一招未老另一招便紧随而出,如织的剑网连绵不绝,将张浩轩逼得手忙脚乱,颇为狼狈。

又过了约一柱香时间,对方的剑招终于开始变的缓慢,张浩轩心中暗暗虚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稳稳的接了十余招,张浩轩欺身一剑将对方长剑挡开,趁对方飞身于空中脚未落地,低吼一声:“前辈小心了。”长剑直刺天空,身形化作一串虚影,一招盘龙出海呼啸而出,令人心悸的剑qì

瞬间萦绕于整个庭院,轰的一声巨响,王铁匠的落脚点树叶纷飞,一片狼藉,张浩轩飘然落地,抚剑一笑着拱手说道:“前辈,承让了!”

王天河稳住身形,愣愣的望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眼中的惊讶和尴尬却无法掩饰,方才自己一路剑法竟被这少年悉数接下,虽然自己在动手间有所保留,但不料最后竟然被对方击退数步。王天河无奈一笑,长剑丢在地上,默默的打量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道:“阁下所使得可是乾坤剑诀中的如封似闭和盘龙出海?”

张浩轩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实不相瞒,晚辈是受诸葛前辈指点,特意前来拜访前辈的,诸葛前辈托晚辈向你老人家问好。”心里暗暗的想道,靠山王他老人家让自己来找这位王天河,想必二人应是熟络的,他老人家的行藏,自己倒也不必隐瞒。

王铁匠激动的拽下几根胡须,大步上前紧紧抓住张浩轩的双臂,低声问道:“此话当真,他莫非要出来了?他的伤势如何?”

“晚辈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有半点虚假,晚辈的这两式剑法便是诸葛前辈所传。他老人家的伤势已无大碍,不日即将出关。”张浩轩双臂被抓的生疼,强忍着说道。

王天河闻言仰头哈哈一笑,直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吓的张浩轩连忙挣脱他的双臂,上前将小丫头双耳捂上。良久,王天河热泪染湿眼角,喃喃的说道:“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是时候了,看来老夫也该动身了。”

“前辈,前辈。”张浩轩见状,忍不住轻声唤道。

眼前这位年轻人得他传授剑法,莫非是他的弟子?如此,那此剑送他也无妨。王天河观此人这两式已得剑法真意,颇为不凡,摆手说道:“让公子见笑了。想不到张公子年纪轻轻便已身怀此等绝技,那把龙吟剑就送于公子吧,宝剑配英雄,也算为它找了个好归宿。他日公子名扬天下,老夫可是要上门讨杯酒喝,哈哈。”

张浩轩心中惊喜,连忙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前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在下就陪前辈喝上一杯如何?前辈剑法惊艳,晚辈才疏学浅,还望前辈不怜赐教。”一老一少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相拥进入店中。

······好不容易将王铁匠喝躺下,又挑选了几十枚趁手的飞刀作为暗器,张浩轩三人从神兵铺出来已是中午时分。

“快点走,人家不等你们了。”小雪儿撅着嘴不满的说道。小丫头快步的走在前面,把张浩轩和醉醺醺的李鸿才远远的甩在后面。

张浩轩籼籼的一抹鼻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神mì

一笑没有答话。

第二十二章,又见伊人

“混蛋,骗子,说好要陪我买胭脂水粉和衣服呢。”小丫头嘟着小嘴,心里那个气啊。好不容易才得到娘亲准许,得以和他们出来逛逛,想不到两个大男人竟然磨磨唧唧的临近中午才出门,自己更是被拉到兵器铺里耽误了半天,原来的好心情早已跑的没影了。

咦,这么热的天怎么围着这么多人?在街道中间,里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的围了看客,人群中隐隐约约的传出一阵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不远处,两个带刀的衙役远远的躲在树下,却迟迟不愿上前。李雪儿年纪尚小,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使劲挤了进去想要一看究竟。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路中,一个孩童满身是血的躺在不远处,一个妇人哭倒在地,双手死死的抓住一个青衣的仆役左腿,那仆人装扮的男子一脸横肉,不屑的看着脚下的夫人。

只听见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说道:“你还我儿命来,我刘家三代单传,我的儿啊,我不活了。”

那仆役甚是蛮横,见无法挣脱竟当街对那夫人一阵踢打,口中嚣张的叫嚣道:“哪来的刁蛮妇人,你家儿子死与三爷又有何干系?老子还要告你撞坏我们江府的马车呢。滚,快滚,你也不打听打听,这苏州城是谁家的,再敢在这胡搅蛮缠,可就别怪三爷我不客气了。”

周围人看此恶奴皆义愤填膺,却也无人敢站出来呵斥。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着,一个人说:“这刘嫂可真是个苦命人,前年死了丈夫,唯一的一个独苗又被江家的马车给撞死了,哎,也不知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另一个人恨恨的等着那恶仆,低声说道:“这是哪个府上的下人,这恶仆真是可恶至极,撞死了人还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边上一个人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阁下是外来人吧,难怪有所不知。这人名叫江三,乃是刺史府江大人府上的马夫,江刺史府上的人哪个敢去抓他。这江三原本就一街头无赖,现在却俨然成了苏州的一霸了,连衙门的差役都对他畏惧三分,唉,这刘家寡妇只怕要倒霉了。”

一串紧急的马蹄声传来,两个身着劲装,腰挎长剑的玉面公子哥骑着马飞奔而来。

见众人将路堵住,只听“驭”的一声,一个面白如玉的小生手中长剑一挥,于马上一声娇叱:“都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让开。”声音清脆甜美,让正在人群中寻找雪儿的张浩轩浑身起鸡皮疙瘩。哪里来的死人妖,咦?他后面跟的那位着白衣公子哥好面善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原本拥挤吵杂的人群见他将剑拔出,惊恐之下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给他二人让出一条道来。走在前面着蓝色长衫的公子锵的一声将剑送回剑鞘,提马向前走到那江三面前,厉声问道:“哪来的恶仆,敢在这苏州城里撒野!她家孩子是你驾车撞死的?”

那李嫂见有人替她说话,顿时哭的更厉害了,让人一阵心酸。

那江三见来人面生,以为是来游玩的外地人,轻蔑的一笑说道:“哪家的小畜生,毛都没长齐呢也敢来管你江三爷的事?”这江三平日里嚣张惯了,他见这小生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遂满脸**的伸出手指向那公子哥脸上摸去,口中不干不净的说道:“原来是个兔爷,哈哈,跟着三爷走吧,回去爷给你找个有钱的相好,保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我要杀了你。”那公子哪里料到这恶仆竟这般无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略显鼓起的胸脯不断的起伏,长剑锵的一声拔在手中便要刺下。眼见江三就要血溅当场,另一公子哥快马上前一把摁住他的剑,摇头低声说道:“师兄,莫要鲁莽,看他穿着,此人应是刺史府的人。”

那江三险些丧于他的剑下,早已吓的一身冷汗蹲坐在地,见有人阻拦心中顿时一振,心中暗暗想道:看来对方还是畏惧刺史府的。他得yì

之下,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坏笑着说道:“怎么样,怕了吗,你三爷就是刺史府的人,来杀我啊,哈哈。”眼神中充满不屑和挑衅。那白面小生闻言气的双肩乱抖,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人,仿佛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原来是她!张浩轩心里此时方明悟过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只是在唇间、下巴两处加了些许胡须而已,拔剑的那位应该就是她那位受伤的师姐吧。原来这位玉面小生正是来苏州路上遇到的那位峨眉山翠竹庵的黄姑娘,今日她虽还是男装打扮却换了装束,一时间竟没认出来,真是罪过罪过。

此二人正是翠竹庵的黄静怡和她师姐李若兰。李若兰奉掌门人之命前几日来苏州城办事,不料在城外一群东瀛武士遭遇,双方一场恶斗,李若兰不敌,幸好接应自己的小师妹黄静怡及时赶到才得以脱身。自己腿部受伤,骑不得快马,只得慢慢的赶路,赶了大半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来到苏州城。

“混账东西,你是怎么办的事?老爷让你来接少爷,等你半天不见你驾车前来,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一位五十多岁的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绷着脸,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面目俊朗公子哥摸样的青年人。

江三看清来人面目,脸上一喜,连忙拱手一礼:“小的该死,耽误少爷的行程,还望少爷恕罪,小的这就整车载公子回府。”

“哪里走!大胆恶仆,你撞死这个孩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那蓝衣公子见他要走哪里肯依,手中宝剑一挥怒斥道。

“怎么回事?江三,你来说。”那公子哥见一个孩童满身是血的倒在马车边,面色一寒,冷冷的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马车脱缰一不小心将这孩童撞死的,约是这妇人家命犯太岁,才有此一劫。但此事确与小人无干,还望少爷给小人做主啊。”那江三见自家公子问话,赶紧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明了似的说道“既然是天谴,那倒也怪不得你。起来吧,你给这位妇人赔个不是,随本公子回府吧。”

本以为他会自持身份说上几句公道话,不料竟是这般。刘嫂听此言顿时气的晕倒在地,江三则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黄静怡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位公子,心里默默摇头。对方果然是刺史府的人,父亲数次交代,如今江南形势还不明朗,这位江刺史暂时还动不得。黄静怡轻轻的拉了一下师姐悄声说道:“师姐,此人便是刺史府江大人的公子江昊天。这江刺史经营苏州多年,府内高手众多,不可小觑,与京中福王也颇有来往,连家父尚且让他三分,今日的事暂且算了吧。”

李若兰气的牙咬的咯咯响,双眼死死地盯着江昊天,见师妹朝自己默默摇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好人难做啊,张浩轩暗暗一叹,挤进人群拉着挣扎着看热闹的小雪儿便要离开。

张浩轩本是一个聪明人,此时却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那就是他小瞧了国人爱看热闹的积极性。此时,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踮着脚往里看,唯恐错过一丝的细节,日后在人前少了一份谈资,张浩轩二人的反常举动如此的与众不同,所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见大家用鄙视的眼光看向自己,张浩轩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妙。

此时的李若兰正在暴走的边缘,见此勃然大怒,冲着他二人一声冷喝:“站住,二位也认为这恶仆不该杀吗?”

真是个扫把星,每次碰到这个黄丫头就没好事,改天一定要打她屁股。张浩轩拉着小雪儿转过身来,冲黄静怡二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侠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此意。咦,这不黄少侠嘛,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前日一别小生可是想你的紧啊,哈哈。”

李若兰一愣,眉头轻皱,轻声问道:“黄师妹认识此人?”

黄静怡猛地一见张浩轩也是一愣,旋即眼角闪过一丝诡笑,这个坏蛋总算又被自己碰到了!一点不知dào

怜香惜玉的家伙,竟然还敢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黄静怡笑着瞥了一眼李雪儿,这个女孩就是昨天马车里的那位吧,长的蛮漂亮的嘛,跟着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李若兰轻轻的咳了一声,黄静怡才回过神来,冲着师姐浅浅一笑,点头说道:“认识,此人……,此人名叫王二狗。”

王二狗?听到这个名字张大帅哥顿时满脸黑线,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这是个人名吗?虽然奶奶曾说过,人起个畜生名字好养活,但这王二狗的名字起的也太没品位了吧,这位黄姑娘你到底有没有文化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何必跟他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宰相肚里能乘船嘛!

“公子莫要乱说,我大哥不叫王二狗,我大哥姓张,名浩轩。”李雪儿嘟着小嘴,不满的反驳道。小丫头有些生气,这人怎能乱给自己大哥起名字。

黄静怡冲张浩轩得yì

的笑了笑,原来这个坏蛋叫张浩轩,这个坏坏的书生起个如此文雅的名字,当真有趣。黄静怡浅浅一笑,温声说道:“姑娘莫怪,我和你张大哥说玩笑话呢,你说是不是啊张公子?昨日一别,在下也想你的紧啊。”

李若兰听此言顿时愣住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张公子,心中暗暗吃惊,一向文静的小师妹怎会和此人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来。

第二十三章,善恶终有报

你也想我的紧!张浩轩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菊花一紧,小姑娘口味蛮重嘛!嘿嘿。老子可不能吃亏,他坏坏一笑,点头说道:“互紧,互紧,嘿嘿。”

这是什么话啊,李雪儿被逗得扑哧一笑,伸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对着黄静怡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公子莫怪,我大哥又说胡话了。”

黄静怡见张浩轩言语颇为怪诞,又见他嘴角隐隐的坏笑,心里暗呸一声,虽然不解其意,但这个坏蛋肯定是在拿自己找乐子。她白了张大猪哥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言重了。”

李若兰见他三人神情,料定师妹和这二人是认识的,便也不再言语。突见那江三趁自己不注意欲离开此地,她心中气愤难耐,猛的一脚将那江三踢到在地,这一脚虽未用全力,但也不是常人所能承shòu的了的,那恶仆一头拱在地上,被踢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哀呼不已。

虽然一眼便看出此二人乃是男扮女装,从身手上来看她们似乎乃是翠竹庵门下弟子,但见对方不甘就此罢休,江昊天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阁下莫要欺人太甚,莫要忘了,这里可是苏州城。”

黄静怡听他此言心中不喜,却也未回头,而是冲张浩轩淡淡的说道:“刚才的争持想必张公子也已看到,不知公子以为此事该当如何了结。”

这个妞果然是和自己杠上了,张浩轩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这个黄静怡似乎并不惧他刺史府的人,这倒有些意思。

刚到苏州城就要和这刺史府的公子哥打交道,看来这就是命运啊。张浩轩看了一眼江三,嘿嘿笑着说道:“在下认为这位江公子言之有理,马车撞死的这个孩子着实不幸,哎,确是这孩子命中有此一劫,与这江三倒并无甚关系,他向这位嫂子赔个不是也就可以了。江公子,冒昧的问一句,刚才你讲的是这个理儿吧?”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不齿的看着他,好一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人物。江昊天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可又一时想不出来,此时见他向自己讨好,心中对其甚是不屑,随口答道:“正是此理。”他潇洒的玩弄着手中的折扇,转身指着那挤进人群正冲自己点头哈腰的二位衙役,淡淡的问道:“二位官差大人以为呢?”这二位衙役早已吓得满身是汗,哪里敢反驳半句,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连忙谄笑着称是。

张浩轩郑重的点了点头,冲着围观的众人问道:“众位,哪位认为这位江公子说的没道理的可以站出来与在下理论一番。”众人一愣,旋即面带惊恐的纷纷向后退去,这刺史府那里是自己这种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惊慌之下口中连道:“公子此言有理。”。

“原来生死皆是命数,半点不由人,方才竟然是鬼神索命,如此,在下懂了。”张浩轩点头一笑,随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哼,张公子,今日可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李若兰气的小手发抖,锵的一声拔出长剑,指着张浩轩嘲讽的说道。此时的她对一旁沉默不语的黄师妹也颇有微词,这个人卑鄙、无耻,趋炎附势,师妹怎会结识这种人。

张浩轩冲着东面阁楼上神mì

一笑,突然快步走到江三面前,扯着他的长袖将他死死拉住,一脸郑重的说道:“这位仁兄慢走,张某不才,早年曾跟五台山的一位道爷学过几年相面,今**我相见也算有缘,不妨让在下免费为阁下算上一挂如何?”不待江三回答,张浩轩摇头晃脑,头头是道的说道:“在下观阁下印堂发黑,双目无神,面如土色,此乃命犯天狼之相,血光之灾之兆啊。看来阁下定是平时没积阴德所致,要不要在下为阁下破解一二,我可以倒贴你一个铜板,真是便宜你了。”

身后不远出,李若兰愤恨的接口道:“原来是个臭算命的,真是天生的贱骨头。”见他不理睬自己,李若兰心中有气,讥笑说道:“臭算卦的,你算卦为什么还要倒贴他一个铜板?”

张浩轩无辜的摊了摊手,苦恼的说道:“行有行规啊,在下也是无奈。阎罗九殿,人命自有贵贱。贫道也只能顺天命,按命索钱,命贵者万金不止,命贱者分文不收。看他这造型,哎,到他这个层次的在下也只好倒贴钱了。若是碰到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起码也得要你一万两,姑娘少待,若不嫌贵,待会小生给你看看面相,摸摸手相也是可以的。”

李若兰一愣,扑哧一声掩口笑了起来,心中的气恼被冲淡了很多,一时对他的调笑竟恨不起来了,只觉这人太损了,这不转弯抹角的骂江三命贱吗。

那江三听他此言也明悟了过来,旋即脸色一沉,冷笑这指着张浩轩骂道:“哪来的小杂种,你三爷的命硬着呢,那个狗屁神仙敢收爷爷!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大爷我割了你的舌头。”

张浩轩惊恐的连退数步,颤声说道:“阁下慎言啊,牛头马面二位大神想来定然还在你身边,如此大不敬的话会招天谴的。”

江三不屑的呸了一声,讥笑着的猛地使劲将他甩开。

张浩轩见状捶胸对着天空大声痛呼道:“哎呀,他竟然对鬼神爷爷不敬,无量寿佛,观音姐姐快惩罚他吧。”

众人听他胡言乱语只感觉眼前一阵黑线,霎时天雷滚滚,道爷和观音能是一个庙里的嘛?这哪来的一个活宝,讲话颠三倒四,令人啼笑皆非。

趁众人一愣间,张浩轩嘴角隐隐闪过一丝坏笑,手中暗扣一枚铜钱运足力道,挥手间猛地向屋顶阁楼旁的瓦砾击去。

“哈哈,小兄弟果然有趣,这就算是在下送你的见面礼吧。”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后,伴随一声大笑,屋顶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单手随意一挥,一块瓦砾化作流矢击向江三。只听江三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瓦片穿胸而过,软绵绵的依偎在马车上,心有不甘的看着自己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蠕动着嘴想说什么,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黄静怡听来人的声音心中一惊,手中长剑猛一哆嗦,双眼惊奇的看着那远逝的人影。李若兰不解的看了一眼小师妹,抬头看去天空早已没了人影。

原本围观的众人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能注意到楼顶一闪而过的人影,只见江三满身鲜血被钉死在马车上,顷刻间又一条人命陨落,皆大吃一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祸害会突然从天而降,莫非真的是天理循环,江三作恶多端,命中有此一劫?

高手啊,张浩轩暗暗地叹道,这一手轻功和暗器手法比自己高明多矣。刚刚自己出门不久,竟不经意间发xiàn

他跟随在自己身后,幸好似乎对方并无恶意,若是不查之下,瓦砾对着自己飞来,怕是自己也反应不来。这人难道认识自己?有意思,见面就送礼,我喜欢,张浩轩心里嘿嘿一笑。本来自己手中多扣了一枚铜钱作为暗器,只是想引他出现吸引众人注意,然后以暗器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江三,栽他一把,谁料想对方反倒直接出手帮了自己,知己啊,多谢他帮忙,欠他一个人情,这苏州城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啊,公子这……”那管家见江三那副惨样,颤声说道。江昊天紧握扇子,阴鹫的双眼死死盯着天空远逝的身影,旋即冷冷的打量着张浩轩,沉默不语。心中却翻起滔天巨Lang,刚才那黑衣人武功比起自己师父怕也不弱。以此人的身手在江湖上应该是绝顶高手一般的存zài

,能结识此等人物,看来这位张公子也不是一位简单人物,没摸清楚之前还是不惹他为妙。

改日再收拾你们,江昊天恨恨的一咬牙,低声对那管家说道:“通知任不四悄悄跟着他们,此外多派人手,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位张浩轩的来龙去脉。”他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再理会张浩轩等人,连江三的尸体也没看一眼,快步转身离去。

张浩轩满脸惋惜的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塞进江三怀中,叹了一口气说道:“善恶终有报,天理不可沉。阎王有请,分秒难逃,这一文钱阁下带上,一路走好。喝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切记下辈子积善行德,九世轮回之后也好重新做人。”他转身看了一眼围观众人,正色说道:“张某有一言送于诸位。头上三尺有神灵,世间诸事,人在做,天在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今日江三得此一报,也是罪有因得。大家就此散去吧。劳烦二位官差把江三尸体清理走吧。”

那二位官差连忙点头哈腰的称是,一路小跑的将那血糊糊的江三抬走。二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见江昊天在此人手中栽个跟头,却只是一言不发阴着脸离去,便知眼前这位爷断不是自己能惹的。常言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披身官衣也就为混口饭吃,丢了命可就不划算了。

围观的路人看向张浩轩的眼神皆充满了敬畏,仿佛这是一个神仙般的存zài

。此人看似疯疯癫癫,却有神鬼莫测之能,此时见他开口训诫自己,皆战战兢兢,连忙躬身行礼,纷纷说道:“谨遵道长训诫,我等告退。”

第二十四章,谢家玉容轩

张浩轩见人群散去,冲李雪儿得yì

的一眨眼,满脸正气的老脸又变幻成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大步走到小丫头面前,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捏,嘿嘿笑道:“怎么样?崇拜我吧,什么叫做影帝水准,我他妈的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哈哈。”

李雪儿见他调笑自己,小脸嫣红的呸了一声,咯咯笑着说道:“大哥真坏,就会唬人,咯咯,不过大哥演的真像。”

“影帝是什么,武功很厉害吗?那个奥斯卡小金人又是什么兵器?”回过神来的黄静怡二人也一起凑上来好奇的问道。

张浩轩冲她二人神mì

一笑,默默摇头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这女娃儿求知欲真强啊,问题一个接一个,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搞得自己也不知dào

怎么解释。

黄静怡见他如此也不再追问,瞥了一眼被钉死在马车上的江三,略有所思的问道:“方才那位高人莫非是公子的朋友?”

“说来惭愧,在下和他并不相识,嘿嘿,江三死于他手,这也许就是佛家所讲的劫数吧。”张浩轩连忙摆手说道。

黄静怡料他会有此一说,便也不再多问,微微一笑说道:“前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二人感激不尽。方便的话,张公子不妨将贵府所在告知在下,改日在下也好备些薄礼前去登门道谢。”

张浩轩抹着鼻子,嘿嘿一笑说道:“登门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嘛!你身上带有银两吗?折现好了。”

李雪儿无奈的白了一眼张大猪哥,浅浅一笑,上前对黄静怡说道:“二位小姐勿怪,我大哥平时玩笑惯了,其实他人不坏,二位莫要在意。”小丫头此时也早已从言语中看出眼前这二人是男扮女装,见左右无人便也不再以公子相称。

黄静怡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无妨,两次见面,她对张浩轩的胡言乱语早已见怪不怪了。

张浩轩拉着李雪儿来到那刘寡妇身旁,见她依旧昏倒在地,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小心翼翼的搀扶到树荫下,轻轻一叹说道:“哎,又一个命苦之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黄小姐成全。”

黄静怡二人走上前去,伸手将刘夫人接住,点头问道:“张公子可是要在下照料这位刘家嫂子?”

“正是,这位大嫂就委托黄小姐照顾了,在下一介男儿,照料起来恐不方便,只好麻烦姑娘了。”张浩轩在那刘嫂后背轻拍数下,只见那刘寡妇吐出一口浓痰,旋即又昏昏睡去。张浩轩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性命无碍了,只是今日逢此大变,身心俱疲,调养一段是必不可少的。劳烦二位把她带回府去,请郎中为她诊治一番。逝者已往,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她能尽早振作起来。”

同为女子,黄静怡三位女子见这刘夫人此等悲惨的处境,皆忍不住一阵心酸。不待黄静怡开口,李若兰抢先答道:“一切皆听公子的,我二人这就带她回府诊治。那位可怜的孩子我们也会带回安葬的。”

“如此甚好,麻烦二位姑娘了。”张浩轩颌首点头,淡淡的说道。

黄静怡道了一声无妨,见天色尚早,便开口问道:“不知公子三人意欲何往?”

张浩轩在雪儿小手手心轻轻挠了一把,嘿嘿一笑说道:“去买些胭脂水粉,再不去,怕是我家葡萄架就要倒了。”

葡萄架倒了?李雪儿三人皆是一愣,疑惑的品味着这句话。

太没文化了,张浩轩叹了口气,只好厚着脸解释道:“这是在下家乡的一个典故。从前,有个当官的最怕老婆,常常是轻则被老婆痛骂一顿,重则被老婆痛打一顿。有一次,他的脸被老婆给抓破了。第二天到衙门时,被他的顶头上司州官看见了,就问他:“你的脸怎么破了?”这人觉的有些丢脸,于是编造谎话说:“晚上乘凉时,葡萄架倒了,被葡萄藤划破了!”州官不信,说道:“这一定是你老婆抓破的,天底下就数这样的女人可恶,派人去给我抓来!”偏偏这话被州官老婆在后堂偷听了,她带着满脸怒气冲上堂来,州官一见老婆,连忙对人说:“你先暂且退下,我后衙的葡萄架也要倒了!哈哈哈哈!”

李雪儿哪里听不出他在调笑自己,忍不住嘤咛一声轻垂下头,满面飞霞,贝齿轻咬,在他脚上踩了一脚,不依的说道:“人家哪有那么的凶!”

李若兰掩嘴一笑,这个张公子着实有趣,谁若跟了他一辈子也不会闷。黄静怡也是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看向李雪儿的眼神莫名的多了一丝羡慕。

张浩轩抓住李雪儿的小手哈哈一笑,转身一脚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李鸿才踢醒,笑骂道:“鸿才兄,天色不早了,快起来,月亮都快晒菊花了。”

李大秀才醉眼朦胧的坐起身来,眯着眼看了一眼张浩轩和身后的几名女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呜呜囔囔的说道:“来喝,接着喝。咦,浩轩兄,这里是邀月楼吗?哇,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丑的几位姑娘,咦,她们嘴上怎么还长毛儿?老鸨,快来,把她们赶走,我要红玉姑娘。快把她给我请出来,本公子有首诗念于她。你们也都听着,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呜呜。”张浩轩满脸黑线,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摁倒在地。

抬头发xiàn

黄静怡二人脸色通红,杀人般的眼光冷冷的看着自己二人,李若兰更是锵的一声将宝剑拔出握在手中,亮闪闪的银光晃的人直眼晕。

不知dào

女孩都臭美啊,张浩轩心里一阵抓狂,这个二货,你成心害我的是吧?他妈的,早知dào

就不带你出来了。

一阵沉寂之后,张浩轩腆着脸皮,点头哈腰的笑着说道:“误会,纯属误会,二位姑娘国色天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咳咳,二位女侠,老衲被你们打败了,要打要杀,你们尽管上,我保证李秀才绝对是不会还手,打的时候别打脸啊,那地方皮厚还是交给在下吧。”

黄静怡闻言忍俊不禁,轻轻拉了一下李若兰,笑着说道:“师姐,算了,原来张少侠也是位风流才子。”

李若兰白了一眼眼前一脸窘迫的张浩轩,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小脸通脸的说道:“哼,罢了,看在师妹的面子上,今日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师妹,我们走吧。”

黄静怡轻嗯了一声,扶着刘夫人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一咬牙转身说道:“张公子,江家父子并非良善之辈,还望公子小心,若有事不妨到寒舍一叙,黄府随时恭候大驾。城东柳树巷,告辞。”

城东柳树巷?李雪儿闻言微微一愣,印象中那里应该官府的府邸居多,莫非这黄小姐是哪位官老爷的千金?难怪言语举止间气度不凡。

“如此,多谢了,告辞,二位姑娘保重。”张浩轩也不推辞,拱手笑着说道。见二人走远,张浩轩转身恨恨的一脚踢在李大秀才屁股上,笑骂道:“睡醒了就起来吧,还装死,你奶奶的。”

······这苏州城最有名的水粉胭脂坊当属城南的玉容轩,虽然价钱较一般店铺稍贵,但经营的水粉胭脂皆是上品,且种类齐全,所以颇得城中女子的喜爱和推崇。

玉容轩建成已有百年之久,在整个大赵境内更是分店数十家,背后的掌柜正是江南首富谢家。谢家世居苏州,所营行当中,大到刀粮食马匹、铁器瓷器,小到布匹绸缎、胭脂水粉无所不包,虽为商户,但富可敌国,加上谢家祖上与大赵皇族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百余年来谢家在整个江南一直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

李雪儿对着玉容轩颇为的熟悉,不多时便带着张浩轩二人来到了店前,毕竟李家以前也算是大户人家,李雪儿也曾陪着娘亲来过几次。

伫立在玉容轩前,张浩轩满眼惊奇,忍不住一声赞叹:“好大的气魄。”。

这玉容轩足有四层、十余丈高,面朝繁华的烟柳巷,占地两亩有余。整个楼宇如苍鹰般俯瞰大地,一块鎏金巨匾悬挂于屋檐,上书‘玉容轩’三个大字。虽经年日久,字迹已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其笔法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只是这金扁上没有落款,一时也不知是何人书写。惊奇之余,望着往来如织的人群,张浩轩又感觉有些可笑,如此霸气外露的胭脂水粉铺生意却如此的好真是奇哉怪也。

李雪儿三人走进店中,立kè

便有位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含笑迎上前来,盈盈一礼说道:“不知三位贵客是要在一楼挑选,还是在更上一层?”

张浩轩听她此言有些惊奇,此时方注意到三三两两的人群进入这大厅便产生了分流。衣着较好的富家小姐往往直奔二楼而去,一楼剩下的皆是些普通人家的女子或丫鬟,眉目之间对上楼之人似乎颇为羡慕。

客户分层,阶梯式管理,利用人的攀比心理刺激消费,我靠,人才啊!张浩轩心里无限感慨,想不到千年前竟然也有人懂得这么高明的营销技巧。

第二十五章,玩死你丫的

李雪儿轻扯衣角,悄悄瞥了一眼张浩轩,神色间的踌躇一闪而过,轻轻说道:“不敢劳烦姑娘,我们在这一楼选些便是。”那丫鬟落落大方的回应一笑,便欲退到一旁。

张浩轩见状一把拉住李雪儿的小手,冲小丫鬟笑着说道:“去楼上,烦劳姑娘带路。”

李雪儿一愣,连忙摆手说道:“不了,就在这一楼好了。”小丫头悄声对张浩轩说道:“大哥,这二楼我们不要去了,大哥的银两得来不易,还是用来养家为好,不必为雪儿多费银两。”

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张浩轩感觉幸福满满的,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手,轻声说道:“傻丫头,有你才有家,大哥可不正在养家嘛。”

小丫头小手一颤,娇羞的低下头再不说话,任由张浩轩牵着小手向楼上走去。李大秀才跟在身后直摇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自己这个傻妹妹真是被张浩轩拿的死死地。

李家虽也算是大户人家,但对这玉容轩二楼的胭脂水粉也只有羡慕的份,一盒普通的水粉也要二三两银子,所以李雪儿从未登足。今日一上来脂粉香味扑鼻而来,小丫头兴奋的冲张浩轩轻点下头,跟着那小丫鬟闪身进入玲琅满目的胭脂水粉中。

张浩轩倚着栏杆笑吟吟欣赏着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的小娘子,偶尔能看到一两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养养眼。张大猪哥心中暗暗感叹真是一方雨水养一方人,这苏州真不愧是人间天堂。

正在意yin中,突然肩膀被人抓住不断的揉捏,张浩轩大惊之下一扭头顿时气的脸都绿了。只见李鸿才目光闪烁,如做贼般不时地瞟向不远处一位正在挑选胭脂的红衣女子。这女子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约有二十出头,欲遮还羞间给人一种朦胧美,身材着实火爆,体态丰满,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于香肩,一颦一笑间仿佛有着难以抗拒地魔力,使人一眼望去感觉有股莫名邪火腾地一下涌上心头。

“喜欢吗,是不是很大?”张浩轩抹了把鼻子,坏笑着问道,心里暗暗惊奇,这女子还真邪门了,害的老子这种有名的君子都静不下心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尤物。

“大,真大。”李大秀才咕嘟吞了一口口水,喃喃的说道。

看不出来,李大秀才还是一位御姐控啊,张浩轩玩味的将他打量一番。这大赵所处的年代若在自己那个世界大约便是唐朝,历史虽走了岔路,但民俗民风倒颇为相似,封建礼教尚未受程朱理学的洗礼,表现在穿衣审美上与盛唐几乎一般无二,虽不似唐朝那般以肥为美,但也不若明清时那般极力推崇杨柳腰肢的变态美。

二人说话间,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似乎并不以为意,眼神不经意间飘向二人,神色间竟带着微微笑意。

熟女啊,果然不比那些清纯的小萝莉。张浩轩心里暗暗感叹。正在意yin间,只觉肩上的臭手已沿着肩膀缓缓向胸前划去,张浩轩顿时被恶心的不行,一把将李大秀才的臭手从肩上打掉,抬脚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就这货这德行,他到底是怎么考中的秀才?这卖相也太差了吧。

正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李鸿才吃痛之下,忍不住啊了一声,身子一趔趄险些将身边花坛打破。见张浩轩一脸怒气的盯着自己,李大秀才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老脸一红,籼籼一笑连忙扭头将目光转向他方。

“鸿才兄,看别家小姐干嘛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多好。诶,你再不扭头那姑娘可就要下楼走了。”张浩轩轻敲着栏杆,笑着小声说道。

李鸿才一惊,连忙扭过头来,却见那红衣姑娘并未离去,依旧在货架旁认真的挑选着,知他是在调笑自己,老脸一红,连忙正色道:“浩轩兄,你我都是读书人,当有君子之风,岂可如此不堪。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圣人之言,吾等当谨记在心,一日三省吾身也。”

装,接着装,张浩轩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左右无事,张浩轩四处望去,见楼口也站有一位俏丽的小丫鬟,但来人皆止步于二楼,竟无一人更上一层。莫非这三楼和四楼不也是胭脂铺?苏州乃江南繁华之所,更是江南东路的治所所在,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这玉容轩若三四楼若只是贵些,也不至于是这般光景。

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除三楼柱子上似乎挂着两副对联外,其他并无异样。张浩轩走到那楼梯旁的小丫鬟前。微微一笑问道:“敢问姑娘,这三楼为何空无一人?”

那小丫鬟瞟了一眼张浩轩,慌忙祈了一个万福,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好一位英俊的公子哥!比自家那胖嘟嘟的少东家不知要强多少。她平日在这玉容轩所见大多是些女子,猛然间见一男子问话竟然有些拘谨,一时跑神竟忘了回答。

张浩轩见她没有回答,倒也并不在意,四处打量一番,正待转身离去。

那俏丫鬟方回过神来,连忙又行了一礼,娇声说道:“婢子无礼,公子莫怪。公子有所不知,这玉容轩可不比寻常的胭脂铺。当年我谢家祖奶奶立下规矩,若想要登上我玉容轩的三楼需yào

黄金百两或是对上三楼木柱上所留的那两副对子的其中一联。据小婢所知,这三楼已旬月有余没人光顾了,至于那两幅对联,一联乃是我家祖母所作,另一联则是我大赵太祖皇帝所留。这苏州城中的才子、小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不过据小婢所知除五年前的赵姑娘对出一联外,便再无一人。至于那四层的阁楼嘛,祖奶奶未出阁时掌管玉容轩,曾小居于此。祖母有言,此屋的物事只留于后世有缘人,可惜的是,据说百余年来从未有人登上的此楼。”

“怎样才算是有缘人?”张浩轩哑然失笑,不解的问道。

小丫鬟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公子的话,祖奶奶当年定下的规矩,能答对楼上两联,再解开四楼门上所留的那道难题,便是祖母所说的有缘人。”

还有这般稀奇古怪的规矩,张浩轩闻言一愣,笑着说道:“不过是些胭脂水粉罢了,难道还要一帮女子来比试文采?”

那婢子掩嘴一笑,轻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谢家的祖母乃是我大赵的开国皇后,母仪天下,身份何等尊贵。这三楼所售的乃是她老人家当年亲自配制的胭脂水粉,千金难求,岂是俗物。祖母当年立下规矩,凡能对出此二联者,可上三楼任取一盒,否则便需黄金百两方能登上此楼。另外,凡是能对出此二联者可于我家祖母所留的匣子中再任取一物,小婢依稀记得约五年前,赵小姐便是登上此楼取走了祖母所留的一瓶丹药,听我家老爷讲,那瓶丹药乃是太祖皇帝所赐,可是无价之宝。嘻嘻,公子若有意倒也不妨一试。”

“无价之宝?呵呵,这么贵重的物事放在这玉容轩中,你们东家就不怕夜里有人打劫嘛?”张浩轩满是好奇的问道。

那婢女小胸脯一挺,满脸骄傲的说道:“哪个不开眼敢打我家玉容轩的的主意?门外所挂的那块金匾想必公子也看到了,此匾乃太祖皇帝亲手所赐,擅闯此楼者罪同谋反。若论起武功来,放眼整个苏州城,哪个不知我家二位老爷的厉害!嘻嘻。再说了,有刘阿婆日夜守在楼上,凭阿婆的功夫,谁敢上来偷东西。”

原来有高手守护,难怪如此,张浩轩抬头又看了两眼,暗暗的想到。

看把你得瑟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挺胸。千古绝对再配上这价值百金的化妆品,看来这谢家祖奶奶是个经商高手啊,张浩轩摸鼻一笑,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指教。”便转身朝李鸿才兄妹二人走去。

“大哥我经选好了,你看。”李雪儿用一手帕包着四个小巧精致的檀木方盒,小心翼翼的托给张浩轩看,兴奋中又有些不舍的说道:“左边那两盒是给娘亲的,另两盒是我自己的。大哥,嗯,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张浩轩哈哈一笑,摆手说道:“不多不多,开心就好。”自己原来的世界女孩子所用的化妆品那个摆出来不是一堆瓶瓶罐罐的,女人嘛,哪有嫌自己化妆品多的?

“可这要十银子。”小丫头谨慎的将盒子捧在心口,低声说道:“雪儿知dào

大哥对我的好,就已经心满yì

足了,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还是到楼下买些好了。”眼神中虽有着浓浓的不舍,语气却颇为坚定。

老子真是淘到宝了,这么贴心的女孩不娶回家做老婆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张浩轩眼角一红,连忙笑着说道:“东西你放心收好吧,钱没了我可以再去挣,谁让我是你的男人呢。”

大哥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小丫头嘤的一声,小脸嫣红低头不再说话。

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礼法了!李鸿才尴尬的连忙干咳两声,你丫想肉麻死我啊。

是不是感觉很不爽,嘿嘿,老子泡你妹妹你非要跟着当灯泡,看我不肉麻死你,敢挡我浩轩泡妞者,死!张浩轩满脸得yì

,颇为满yì

的瞪了一眼李大秀才,随即动手用手绢把那四盒水粉轻轻包上,拉起李雪儿的小手向楼下柜台走去。

第二十六章,玩死你丫的(二)

“咦,李鸿才,这不李大才子吗?诶,别走啊,多日不见,李兄安好啊。”一个尖酸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正在结账的张浩轩眉头轻皱,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楼梯处站着三位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李鸿才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三人。

其中一位身材较瘦、面色蜡黄的公子哥笑吟吟的拉着李鸿才,另一位个头较矮的白面书生手拿折扇笑吟吟的看着李鸿才,还有一位胖嘟嘟的公子哥陪之淡淡一笑,他见张浩轩看向这边,眼神不经意间瞟过他二人,眯着的小眼中精光一闪,眉头紧皱似乎在回忆什么。

被严世雄这一鼓噪,楼上楼下顿时涌现出二三十个年轻女子,惊奇的看向李鸿才等人。有几个女子许是认出了李鸿才等人的身份,不时掩嘴窃笑,小声低头议论着。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李鸿才面色尴尬,见无法脱身便只好籼笑着说道:“严兄、季兄,谢兄,原来是三位兄台,幸会幸会。”心中暗叫苦矣。

眼前这位瘦瘦的公子哥名叫严世雄,那位矮个书生乃是季文生,此二人与文博远颇为较好,当年就是此二人的鼓噪,害的李鸿才在才子会上丢人现眼,还莫名其妙的输掉了老家宅子。另一位则是江南四公子之一,有着江南财神之称的谢家少主谢仁辅。

“哈哈,李大才子怎有空来这玉容轩?鸿才兄莫非是来此处寻找灵感的,哈哈,李兄可有佳作?不妨吟出来让我等瞻仰一番,小弟对鸿才兄可是仰慕已久啊,哈哈。”那严世雄满脸讥笑不依不饶的说道,惹得那季文生哈哈大笑。

李鸿才羞愧之下几乎想挖个墙角转进去,挥手欲挣脱却反被那严世雄大笑着拉的更紧。

李雪儿见兄长被人欺凌,气愤之下快步走上前将李鸿才拉至身后,俏脸如霜,死死盯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蜡黄脸。

哪里来的小美人,严世雄顿时眼前一亮,目光yin邪的从李雪儿脸上扫过,旋即惊喜的问道:“莫非是雪儿妹妹?想不到两年不见,雪儿妹妹竟出落的如此标致,嘿嘿。诶,先不忙着走,既然今日得见便是有缘,为兄送你两盒胭脂如何?哈哈。”他见李雪儿兄妹二人窘迫的样子,心里更是得yì

,情不自禁的身手向李雪儿手上摸去。

活腻了,连我媳妇也敢调戏。张浩轩阴冷的双眼闪过一丝讥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严世雄的手握住,脸上洋溢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原来是世雄兄,幸会幸会。”

“哼,哪来的山野村夫!严某好像并不认识阁下吧。”严世雄见突然出现个陌生男子挡在自己面前,面露不喜的说道,甩了下手挣扎着想要抽回。

见他挣扎,张浩轩嘿嘿一笑,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脸上依旧保持者阳光般的笑容:“彼此彼此,张某也不认识阁下。”

严世雄被他一握之下,顿时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颤声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阁下莫要忘了这里可是苏州城!”言语中威胁味道十足。

张浩轩哈哈一笑,骚包的甩了下刘海儿:“在下张浩轩,严兄可要记好了。”

严家在苏州也算是大户人家,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何时吃得下这种亏。严世雄重重的哼了一声,双眼冷冷的盯着眼前满脸笑容的张浩轩说道:“阁下的大名严某记下了。”眼神却不经意间带着一丝哀求看向那胖嘟嘟的谢仁辅,见他依旧笑眯眯的,对自己被擒住熟视无睹,心头忍不住一慌,莫非此人是谢家都不愿意面对的人物?那这岂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想到此,心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谢仁辅倚着栏杆,眯着小眼玩味的看着张浩轩。谢家在江南是名门望族,苏州城中更是遍布耳目,打听江湖各派或是官场在苏州城中的一举一动。一个时辰前那街头江三之死,因为有神mì

人物和刺史府江昊天的出现,自然也被迅速报知,所以谢仁辅第一眼便认出了张浩轩。

敢正面和江家交锋的人物,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再加上他和那惊鸿一现的神mì

人的关系,迅速引起了谢家的关注。谢家家主已派出人手去打探他的背景,只是想不到会在这玉容轩中见到他,他既然和李家人如此交好,那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位张公子自始未显露武艺,不知比之自己身手如何,谢仁辅暗暗的想着。至于严世雄的祈求眼光他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对于严世雄的品性,他向来不齿,若非严家在京城官场有些门路,自己断不愿与此人来往。今日严季二人言行孟Lang,在这位张公子手上吃些苦头也不过分。

“严兄你没事吧,快放手,阁下莫要欺人太甚。”那季文生平日与严世雄交好,见严世雄吃亏连忙上前呵斥道。

张浩轩讥笑着看了他一眼,手上力道又加重两成,伴随着严世雄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轻哼了一声:“不想死的,滚!”

季文生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又看严世雄的凄惨模样,浑身一激灵,顿时感觉浑身如坠冰窟,连忙暗中瞟了一眼谢仁辅,见其冲张浩轩和颜微笑的样子,惊恐的躲在一旁不再说话。

见他退到一边,张浩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严世雄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大,张浩轩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阴阴一笑问道:“严兄记好了?如此甚好,那在下姓甚名谁?”

锥心的疼痛袭来,严世雄痛地嘴唇直哆嗦,眼泪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满是畏惧的看着张浩轩,咧着嘴颤声说道:“大侠勿怪,方才是严某无礼,小生在这里给阁下赔礼了。”

“咯咯,又一个软骨头,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不知何时那红衣女子也倚在栏杆,慵懒的伸出玉葱般的小手敲着栏杆,满是笑意的说道。银铃般的声音不大不小,煞是好听。

严世雄听此言一惊,单手成掌运动内力,不一会掌心传来丝丝的寒气,他轻吐一口气,眉头紧皱,瞟了那姑娘一眼,心中暗暗惊惊:这女魔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苏州城中?看来这苏州城又不太平了。

是她!她在帮我说话!莫非她对我有意思?李鸿才听那声音也是猛地一惊,兴奋的连忙整理一下衣衫,尽lì

摆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浑不知那姑娘已连天下读书人一起骂了进去。

好一张利嘴,这姑娘端的火辣,老子喜欢。张浩轩抬头冲那姑娘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笑意,那红衣姑娘也颇为配合的冲他抛了个媚眼说道:“还是那位俊俏的小哥合奴家的意,小弟弟,奴家看好你哦。”说后便掩嘴咯咯笑了起来。真是人间尤物啊,看的楼下众人一阵口干舌燥,连忙吞咽一口口水,瞄向那女子的眼光发出狼一般的绿光。

突然腰间一疼,耳边传来李雪儿嗔怪的声音:“大哥!哼,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张浩轩老脸一红,连忙咳了两声,心里闪过一丝惊奇,这红衣女子对男子果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媚术?

张浩轩不敢再往楼上看,回过神儿一咧嘴,手上又微微加些力道,盯着严世雄说道:“原来兄台就是严是熊?是熊?这名字不好。虽然严兄长着一副熊样,但给严兄起名之人也太诚实了吧,也不能长什么样就叫什么名啊。”他很是惋惜的看着严世雄,眼中满是同情。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啊,也顾不得他人的嘲笑,被手上疼痛一激,回过神来的严世雄咬着牙,满眼敬畏的看了一眼张浩轩,陪着点头谄笑说道:“张公子说笑了。”他随即冲李鸿才兄妹也是一点头,颤声说道:“鸿才兄,雪儿姑娘,方才是场误会,二位勿怪!”此时他已看出这张浩轩是为这李氏兄妹出头而来,心头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怎会去招惹这般杀神般的人物。

那季文生见他服软,知情形不妙,也连忙向李师兄妹赔礼道:“一场误会,鸿才兄,大家相识多年,今日之事依小弟看,就算了吧。”

李雪儿冷哼一声,扭过脸去,李鸿才踌躇的看了一眼张浩轩,他虽恨透眼前二人,但见其已经服软便点头说道:“浩轩兄,算了,一场误会,放了他吧。”

张浩轩哈哈一笑,随手将那严世雄放开,伸手拉着李雪儿说道:“我们走吧。”见严季二人吃瘪的样子,李鸿才心里偷偷一乐,也随之一拱手说道:“三位,小弟先行告辞了。”

“张兄且慢!”谢仁辅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冷不丁的开口说道,身影一闪,笑咪咪的挡在了三人面前,伸手拦住去路。

第二十七章,对中之王

不愧是谢家少主,单凭这般快捷的身法,在江湖上也足以占一席之位,张浩轩眯着眼大致的打量了一番谢仁辅,见他也正眯着小眼笑吟吟的盯着自己,一时也搞不清他在打什么注意。

张浩轩朗声一笑道:“谢家少主,果然不凡。如何,谢兄莫非要强留张某三人于此吗?”

“张兄言重了,谢某岂敢。哈哈,愚弟不才,今日得见鸿才兄,实乃三生有幸。”谢仁辅笑着拱手说道:“公子背后所背宝剑,一看便知定非凡品,想必公子爷是我辈武林中人。阁下莫非是少林俗家弟子,但不知公子是哪位高人门下?”

经他一提,众人纷纷向张浩轩头发看去,只见他头发仅一掌有余,额间一根蓝绳穿入发间,虽与常人不同,但打理的却颇为好kàn



那红衣姑娘笑吟吟的看着张浩轩,神色间却似乎对他的回答也颇为期待。

这都什么眼神啊,没见过这么帅的发型啊。张浩轩伸手撸一撸头发,潇洒的一甩刘海儿说道:“谢兄误会了,在下只学的家传的几式庄稼把式,空有身蛮力罢了,并非少林弟子。”

“谢公子,奴家料你是想和这位公子哥讨教一下武功吧,咯咯。”那红衣女子眼神中满是笑意的看着二人,巧舌轻tian一下嘴唇说道:“张公子,这谢家少主的幽冥功最多只练到五层火候,不足为惧,奴家很看好你哟,咯咯。”

谢仁辅头也不回,不咸不淡的回道:“柳姑娘,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姑娘既然现身敢苏州城,谢某还望姑娘自重。姑娘若想得知张兄的来路,大可亲自动手一试。”言词间颇为不满。

红衣女子名叫柳青青,一身媚功和精妙的暗器手法使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其机敏过人,江湖上人送绰号“玉面狐狸”,乃是天理教教主麾下得力干将之一,位列天理教内众香主之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前些时日她奉教主之命来到江南追查消息,于城南无意间窥见张浩轩和那神mì

人物一行,出于好奇,她便尾随其身后来到这玉容轩。

柳青青玉葱般的手指轻巧在栏杆上,媚眼如丝,娇滴滴的说道:“谢公子,这可折杀奴家了,奴家一弱女子,怎是这位俊哥哥的对手,咯咯。我原以为谢公子是位真英雄,不料也和前两位一样是个软骨头。”吴腔软语,煞是好听。

见她又起激将,谢仁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李鸿才早被柳青青迷得口水泛滥,神魂颠倒,也不顾二人所言何意便连忙插嘴道:“小生李鸿才,见过柳姑娘。浩轩兄确非少林弟子,乃是我辈读书人。我二人乃为至交,经常触膝长谈,他的事情小生倒是尽知,姑娘若有意,不妨与在下换个地方一叙。”说吧,咕嘟咽了一下口水,满脸的猪哥样。

“咯咯,好精壮的读书人啊。”那狐媚子也不顾旁边他人眼光,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若能在这美人面前狠狠的羞辱此人一番,定能挣回颜面,或许能得美人倾慕也不一定。严世雄恨恨的看了一眼张浩轩,又瞥了一眼李鸿才,与季文生一眼对视,颇为默契的轻轻一点头。

借着有谢仁辅在旁,严世雄快步上前,指着张浩轩厉声说道:“你这山野村夫,言语粗俗,不学无术,又好勇斗狠,端的有辱斯文。严某乃有功名在身之人,你今日冲撞于我,若立即向我磕头道歉还自罢了,否则的话定然拿你去衙门问罪。”那季文生也紧随其后,阴腔怪调的嘲讽道:“哼,斯文败类,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羞辱他也就算了,竟敢当着美人的面羞辱我,李鸿才当时就怒了,冲着他二人冷声说道:“哼,李某念及往日旧情,才对二位多方忍让,二位当真以为李某可欺不成!不若今日,你我便当着众人比试一番如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严世雄二人对视一笑,眼中满是讥诮,当着众家小姐的面,且看我等今日如何羞辱于你。

李鸿才不觉已坠入他人彀中,只顾在美人面前显威风。他略一沉思,抚掌念道:“有了,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念完,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小姐,得yì

之情溢于言表。这一联于情急之下想出已是不易,更与周围环肥燕瘦的众女子交相辉映,倒也算是对联中的中上之选。

岂料那严世雄端的有些文采,只略一停顿便张口对道:“在下对你一联: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哈哈,季某也得一联: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语音刚落,季文生便摇着折扇得yì

洋洋的说道。

李鸿才尴尬的咳了两声,老脸有点发烫,自己的得yì

之作竟然被人随口对出,真是丢脸。

李雪儿见状上前轻轻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轻声埋怨道:“大哥莫要义气用事,莫要让爹娘担心。”

李鸿才闻言只是轻点了点头,沉思约盏茶功夫,猛地一喜,朗声念道:“请听此联:凤凰立在鸳鸯畔,锦上添花。”念完,他冲那柳青青得yì

的一眨眼。

柳青青阅人无数,见过的猪哥更是不胜其数,见他借对联夸赞自己,也只是掩嘴一笑。

严世雄轻踱着步子,眉头轻皱,原本蜡黄的脸相更显难看,沉思片刻,只见他突然住步,不怀好意的盯着张浩轩阴阴一笑念道:“严某对的是: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

“雪儿妹妹,我很黑吗?想当年,我乃江湖人称气死潘安、羞死宋玉的‘玉面小郎君’是耶。”张浩轩苦着脸,冲小丫头眨着眼低声问道。

李雪儿被他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一时竟忘了紧张,俏皮的翻着小眼说道:“那人尽是胡说,大哥莫要在意。我觉得大哥长得,挺俊朗的,嘻嘻。”李鸿才轻叹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张浩轩的肩膀说道:“张兄节哀,其实,你只是白的不明显而已。”

嫉妒,纯属嫉妒,张浩轩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我长这么帅,自然会成为全民情敌,长得太帅真他妈的悲哀啊。

“咯咯,玉面小郎君,这位小哥真是越来越讨奴家喜欢了。”柳青青轻扭腰肢,缓缓下楼,停在张浩轩三人不远处,依着栏杆,风情万种的瞥他一眼,勾魂般的盯着张浩轩。

“哼,不知羞耻,就你也称得上玉面小郎君。”严世雄一声冷笑,眼神中颇为得yì

,对柳青青调笑张浩轩更是心生嫉妒,季文生也随之一唱一和,一时好不热闹。

树不修理不直溜,人不修理梗啾啾,真是至理名言啊,张浩轩盯着严世雄,阴阴一笑道:“张某不才,也来凑个热闹,我的下联是:瑞雪落入花丛中,白里透红。”

经他一指,众人纷纷看向严世雄,皆忍俊不禁,这严公子脸色自幼蜡黄,那里称得上白里透红,这不摆明揭人的短吗。

严世雄窘迫之下连忙用衣袖遮住脸,读书人最好颜面,这蜡黄的脸色本就是他的软肋,如今大庭广众下被人调笑,顿时羞愤难当,愤恨扭曲之下,脸上更显丑陋。

“哼,牙尖嘴利,不妨接在下一联。听好了,季某这一联是:读好书,好书读,读书好,好读书,书田书舍子而孙。”见情形不对,季文生连忙将心中所得的对联念出。念完,他折扇轻敲,颇为的得yì

。他这一联出的颇有学问,前四句乃是由好读书这三个字变换所得,最后以一句妙语结尾,以李鸿才的才学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对不上来的。

李鸿才闻言一愣,嘴里喃喃的将这联又重复一遍,心里暗暗着急,一时竟理不出个头绪来,情急之下踱着步子原地转了起来。

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严世雄得yì

的一声冷笑。那些小姐丫鬟见李鸿才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私下议论起来,几声轻笑传来,李鸿才更觉着急,不知不觉间背上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大哥。”李雪儿见此,心中忍不住一酸,自己兄长只怕又要输了,情急之下轻轻拉了一下张浩轩的衣角,忍不住轻呼道。

张浩轩轻拍一下小丫头的小手,轻声安慰道:“丫头莫要担心,有大哥在呢。”幸好自己在武校时生活比较苦闷,为了打发无聊,还读过几本书,再说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坚决不能输给眼前的这两个二逼青年。

这对对联的大致规则,张浩轩还是知dào

的,再加上平日里不经意间的些许积淀,姑且可以一试。他皱眉沉思片刻,忽然眼神中精光一闪,满是笑意的看着季文生二人说道:“过苦年,苦过年,过年苦,苦过年,年去年来今变古。哈哈,此联可否。”

李鸿才喃喃的重复一遍,眼神一亮,满目惊喜,忍不住赞叹:“秒啊,呵呵,浩轩兄,此联对的着实巧妙。”李雪儿兴奋的轻摇张浩轩的胳膊,美目流转,快乐的像个小孩子。

“小哥哥,看不出来,书读的不错哦,咯咯。”柳青青轻移莲步,缓缓向他走来,人还未到便已觉满鼻清香。

“呵呵,多谢姑娘夸奖。”张浩轩略一点头,二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第二十八章,哥玩的就是心跳

“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什么好得瑟呢。”见他得yì

,严世雄冷哼一声,愤恨的说道:“再接在下一联:黄黍地中走黄鼠,鼠拖黍穗。”

张浩轩头也不回,便开口接道:“白杨树下卧白羊,羊啃杨枝。”

季文生啪的一合扇子,大声念道:“阁下莫要太过得yì

,在下也出一联:蚂蚁树下马倚树。”“鸡冠花前鸡观花。”张浩轩哈哈一笑,脱口而出,此时他心里也不禁暗暗得yì

,莫非自己和哪位文状元合体成功,以前考大学时怎么没见自己这么机敏。

柳青青腰肢轻摇,笑着说道“小哥哥,你可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奇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惊奇,怎么今天碰上这么多的死耗子。”张浩轩嘿嘿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

谢仁辅闻言哈哈一笑,眼神间多了一丝的欣赏。严世雄二人羞恼的满脸通红,看向张浩轩的眼神更显冰冷玉容轩中那些小姐丫鬟被逗得哧哧笑个不停,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崇拜。纷纷想到:张浩轩,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这位俊俏的张公子真是好才学,只是不知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迎着众人羡慕的眼光,李雪儿骄傲的撅着小嘴,下意思里忍不住将他胳膊拉的更紧,看向众家小姐的眼光不觉间带有一丝敌意,仿佛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主权。

张浩轩见她如此,即好气又好笑,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般可爱,伸手爱怜的轻拍一下小丫头的额头,满目的宠爱。

柳青青这种在俗世中若出尘仙子一般的女子,平时走到哪里都会被会引人瞩目,今见他竟然忽视了自己的存zài

,心里虽有些气恼,但见他真情流露的样子,也忍不住心中暗暗一叹,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位雪儿姑娘倒是好福气,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倒令人有些心酸。

季文生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嘴角闪过一丝诡笑,他轻轻扯一下严世雄的衣角,凑近在耳边呜呜低语一番。

严世雄听后猛地一拍栏杆,双眼中闪过满是杀气,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说道:“最后一联,若是阁下能再接下严某一联,我二人愿意拜先生为师,为尊驾鞍前马后。若是接不下,哼,你就向我二人磕头,从此滚出苏州城,如何?”

“想拜我为师?算了吧,本少可丢不起这个人。不若这样吧,若张某赢了,从此凡是本公子所过之处,你二人避退三舍,免得脏了本少的眼睛。若是在下输了,张某任凭二位处置,决不食言。”张浩轩不屑的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严某。严世雄怨毒的双眼闪过一丝狠色。只见他冲楼上一拜,起身来一字一顿的缓缓念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此联并非严某所出,严某今日不过是借用一下,还请阁下听好了。这一联是:小苑西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间有尧天舜日。”言罢,这严世雄连忙转身跪倒在地冲楼上又是一拜,转过头冲谢仁辅一拱手说道:“严某断不敢辱及孝贤皇后,今日迫不得已,借用此联,还望谢兄恕罪。”

谢仁辅脸上表情渐渐冰冷,看向严世雄的眼神颇为的不悦,冷冷的说道:“严兄,好算计。”严世雄自觉理亏,连忙尴尬一笑,不再说话,转身冷冷的看着张浩轩。“无耻之徒!”李鸿才猛地一拍栏杆,冲着严世雄一声怒吼。四周女子闻言也是满脸的厌恶和鄙视,看向严世雄的目光颇为的不善。

这是个什么情况,张浩轩一愣,满脸好奇的看了一眼李大秀才,低声问道:“鸿才兄,怎么了,能不能给点提示,你这样突然大吼大叫对心脏不好。”

“此联,张公子莫非不知?”柳青青白了一眼张浩轩,幽幽的问道。

张浩轩有点发懵,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在下确实不知,还望柳姑娘不吝赐教。”

“这倒奇了,张公子莫非……咯咯。此联正是这玉容轩三楼所挂的两幅对联之一,乃开国皇后孝贤娘娘待字闺中时所作,悬挂于此已有百年,乃是天下间少有的绝对,百余年来能对出此联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咯咯,据说当年太祖皇上就是因为对出了此联才得以抱得美人归。这严世雄品行不怎么样,人倒是聪明的紧,咯咯。”柳青青俏皮的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说道。

张浩轩闻言,连忙抬头向楼上看去,一看之下果不其然。良久,张浩轩才微微一叹道:“尧天舜日,这孝贤皇后不愧是位奇女子,闺词之中竟有此等气魄,在下自愧不如。”

柳青青不无羡慕的轻声说道:“传闻中,孝贤皇后聪颖贤惠,见识非凡,太祖起兵之初数次遇险皆得以东山再起,全赖有此人相助。今日得见真迹,果然不凡。”

“青眼识英雄,寒素何嫌,忆当年北虏鸱张,桴鼓亲操,万种柔情成赵祚。红颜摧大敌,须眉有愧,看此日东风浩荡,故址重游,千秋令誉仰淮壖。”张浩轩轻声吟道,这般奇女子当得起此等赞誉。

众家小姐听他吟词,顿时耳目一新,细细一嚼,只觉满口留香。抬头看去,只是见张浩轩只顾呆呆的看着对联,心中皆忍不住暗叹,如此文采却败于小人之手,可惜了。不知不觉间,众人对季文生二人又多了些许厌恶。

诗做的好又能如何,对对子全赖灵感,在这千古绝对面前,就算你是状元之才也只能干挠头。季文生与严世雄对视一笑,眼神中满是得yì

和不屑,仿佛此联一出,他二人已经稳操胜券了一般。

“大哥。”李雪儿见他还在望着对联发呆,轻轻的拉了他一把,满脸的担忧。

“雪儿,你喜欢我们在太湖畔的生活吗?”张浩轩轻轻的捏了一把她的小手,喃喃的问道。

不带一丝的踌躇,小丫头温婉一笑,随手拭去他额头的汗渍,轻声说道:“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雪儿,雪儿就喜欢。”

李鸿才见此,料是张浩轩已经江郎才尽,心中虽忍不住一酸,但神智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他上前一拍张浩轩的肩膀,朗声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张兄莫要太过挂怀。”

此时,严世雄二人更为的得yì

,全然不顾四周众家小姐鄙视的目光。

“多谢鸿才兄开导。”张浩轩点头微微一笑,随即伏在李雪儿耳边轻声问道:“丫头,想不想要不花钱的胭脂水粉?”

李雪儿闻言一愣,李鸿才则一把将他拉住,四周环顾一番,紧张的悄声说道:“浩轩兄,对不出此联也莫要羞恼,抢东西可是要吃官司的,何况这谢家可不是好惹的。”

三人声音虽小,谢仁辅和柳青青却是习武之人,耳听目聪,自然尽皆听在耳中。柳青青扑哧一笑,对张浩轩说道:“咯咯,小哥好气魄,待会动手,奴家可为你帮衬一番,抢来的东西你我五五分成如何?”

谢仁辅闻言淡淡一笑道:“柳姑娘说笑了。”依旧背手而立,平静的看着张浩轩等人。

瞧你那点出息,张浩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大秀才,冲谢仁辅微微点头,笑着说道:“谢兄莫要紧张,放松,放松。”

大哥说话怎不知轻重,李雪儿轻皱眉头,轻拧了一下他的手说道:“真有免费的雪儿也不要,大哥莫要胡闹,我们,我们认输便是。”

“李姑娘,你这情郎怕是已经对出了此联,小哥儿,奴家猜的对吗?”柳青青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真的吗?”李雪儿闻言愣在原地。

“那你告sù

大哥你到底要不要?”张浩轩嘻嘻笑道。

“啊,大哥。”小丫头惊喜的忽的一下拥入他的怀中。张浩轩摸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丫头,对你的男人要有信心。”小丫头小脸飞起两抹红晕,嘤的一声退在一旁,不再说话张浩轩哈哈一笑,抬头看一眼楼上的那副对联,朗声念道:“大江东去,Lang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秦宫汉阙?”

静,落针可闻,门外吹入一股清风,带来丝丝凉爽,风儿拂动张浩轩的发丝,他那硬朗的声音萦绕于轩内。众人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无言,严世雄二人则一下呆坐在楼梯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谢仁辅最先回过神来,满脸真诚的拱手说道:“张兄好才情,谢某佩服。”

谢仁辅与张浩轩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此联已五年有余没有人对出,几乎退出众人视野,今日张浩轩对出此联,定能再次引起满城关注,三楼的生意又可以红火一段时间了。

柳青青扑哧一笑说道:“谢家少主,看来你这江南财神又要做赔本买卖了。小哥儿,你可真让奴家惊喜啊。”说着便抓住了张浩轩的手,小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起来。

李雪儿见状撅着小嘴哼了一声,一把将二人拉开,见张浩轩依旧愣愣的看着柳青青,气的一跺脚转过身去,心中一酸,眼泪几欲流下。

柳青青轻扭腰肢,美目流转,咯咯一笑道:“张公子你这般看着奴家,可是看上奴家了?要不然,人家可是不依。咯咯,奴家美吗?”

第二十九章,玉面书生

张浩轩玩味的一笑,在小丫头耳边轻吹一口热气,坏坏的笑道:“这是谁啊,好大的醋味。”

“你才吃醋了呢!”李雪儿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的望着他,没好气的说道,扭过身去越想越觉心酸,忍不住抽泣起来。

呦,好大的醋劲,张浩轩连忙拉着李雪儿讨好的说道“丫头,大哥陪你去上楼去吧。”

“不必了,让那柳小姐陪你上去吧”李雪儿一抹脸上的泪花,幽幽的说道,摔手向门口走去。

这下闹大了,张浩轩尴尬一笑,正待上前,突然间,伴随一声怪笑声:“哈哈,小美人莫哭,大爷我心疼你。”一道白影从门外闪到李雪儿身旁,一把将她裹住转身向门外飞去。

突遭巨变,张浩轩大惊之下,一声虎吼,右手曲指扣向那白衣人的曲池穴,左手快速向其腰间抓去。

那白衣人头也不回,右手将李雪儿搂在怀中,左手自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回手一扇,噌的一声细响,数枚银针向张浩轩飞去。

情急之下,柳青青一身娇叱:“小心,针上有毒。”

张浩轩见回转不及,猛一用力,一招鸽子翻身闪向门口,趁机将龙吟剑拔出,回手一剑挑向那人左肩。

那白衣人武功自是不弱,只见他嘿嘿一笑,挥扇挡开长剑,见出路受阻转身向楼上窜去,他身法当属一流,两三息的功夫便自堂中窜到了二楼。

柳青青手中舞动着两把银晃晃的短刀护在身前,刀锋一闪,将三枚飞针挡下。谢仁辅挥掌劈飞两枚飞针,冷哼一声道:“风流书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玉容轩闹事。”

这白衣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yin贼任不四,早年出身上清观,乃当今上清观掌门人田不一的同门师弟,后因犯了yin戒被逐出师门。虽已五十有余,却依旧yin性不改,四处残害无辜女子,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他常穿一袭白色长衫,一副书生打扮,自号玉面书生,凭借一把铁扇和一身惊艳的轻功,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此人一向神出鬼没,想不到他竟然会现身在这苏州城中。

李雪儿被擒,张浩轩不敢迟疑,一身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大吼一声向二楼飞去,于栏杆上凭剑而立,与任不四遥遥对视。转眼间,谢仁辅、柳青青也紧随其后来到二楼。

谢仁辅看了一眼柳青青,微微点头说道:“多谢柳姑娘出手相助,谢某在此谢过了。”

柳青青咯咯一笑道:“谢公子莫要误会,奴家只是来看热闹的,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流书生任不四,竟然生的这般俊朗。”

“好漂亮的小美人,哈哈。怎么,你也看上你家四爷了,想跟四爷玩一马双鞍吗,哈哈。”任不四将铁扇顶在李雪儿喉间,冲着柳青青yin笑着说道。

柳青青玉葱般的手指把弄着手中的短刀,脸上露出媚惑的笑容,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娇嗲嗲的说道:“看你猴急的,就怕你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咯咯,到时候奴家可不依你哦。”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你任大爷这身板硬朗着呢,到时候,保准你爽完第一次还想再爽第二次。”任不四露出猪哥般的笑容,看看柳青青再看看怀中已被吓昏过去的李雪儿,猛的吞咽一口口水,双眼发出恶狼一般的绿光。

张浩轩向柳青青暗暗一点头,传音说道:“柳姑娘,你我做一笔交yì

,你帮我救下雪儿,张某定然帮你拿到那块暖心翠玉,姑娘意下如何?”

柳青青轻蔑的看了一眼如猪哥一般满脸yin贱的任不四,轻声一笑,传音回应道:“成交,公子可莫要食言,咯咯,要不奴家可是不依。”

张浩轩暗暗点头,脚步一拧,右手反手扣住长剑,左手取枚飞刀扣在手心。

柳青青会意一笑,将短刀收回腰间,轻扭着水蛇腰,提着裙角缓缓向那任不四走去。这一瞬间她扭动的不是腰肢而是他人的心跳,一身媚功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见任不四眼神渐渐迷离,柳青青心中暗暗欢喜,只是见他铁扇依旧顶在小丫头喉间,自己一时也不敢乱动。

越来越近,饶是柳青青久经沙场,面对任不四这般魔头也不敢掉以轻心。每走近一步,柳青青都能听到自己嘭嘭的心跳。良久,终于走到了他的身前,柳青青贝齿轻咬,一双美丽的大眼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目中故yì

射出几分羞涩,轻声说道:“四爷,奴家美吗?”反手将一根银针扣在手心,准bèi

做致命一击。

张浩轩也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渍,死死地盯着任不四,暗暗祈祷柳青青能一击成功。

突然,任不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张浩轩感觉一丝不妙,连忙道一声:“柳姑娘小心。”飞身欲将柳青青拉回。

说时迟那时快,任不四左手突然抽出,怪笑着说道:“死狐狸精,真当你四爷认不得你。”一团白色粉末猛地洒向柳青青。

柳青青不查之下大吃一惊,连忙闪向一边,飞针趁机脱手射向任不四眉心。

混乱中,那任不四闷哼一声,那飞针虽没命中眉心,匆忙躲闪之下竟被之划破脸颊,一股暗色的鲜血流出,他料是针上有毒,连忙挥扇猛地将窗户劈开,一把将李雪儿推入白色粉末中,转身想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张浩轩已攻至他身后,吟龙剑带着刺骨的杀气呼啸而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凌厉的剑qì

刺穿左臂,竟将他这条手臂齐齐削下,吃痛之下,任不四挥手又是一把银针,趁机闪身快速窜了出去。

急切之间顾不得追赶,张浩轩捂住口鼻连忙上前扶起李雪儿,将她拉到柳青青一边。回头不经意间,竟发xiàn

柳青青俏脸微红,香肩微露,指间轻捏着一抹粉末,正在发呆。

此时谢仁辅也赶到,双掌连挥,浑厚的掌风转眼便将白色粉末击散,看了一眼张浩轩三人,飞身追了出去。

张浩轩轻抚小丫头的后背,将真气缓缓注入她的经脉,焦急的问道:“柳姑娘你没事吧,这是何种毒药?可有解毒之法?”

柳青青没有应答,只是脸变得滚烫,呼吸也多了一丝的急促。见张浩轩关切的看向自己,竟害pà

一般连忙向后挪了挪身子。

张浩轩一手托住小丫头,另一手将她拉住,关心的问道:“柳姑娘,你不当紧吧。到底如何解毒,还望姑娘明示。”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那些小姐丫鬟竟然也跟了过来,约是见那任不四离开,便也想上来看个究竟。

莫非这便是劫数,柳青青看了一眼同样面色绯红的李雪儿,心中微微一叹,轻轻推开张浩轩的手,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要想救她,就抱起她跟我走。”说罢,也顾不得身旁众人,便飞身出了玉容轩向南窜去。张浩轩连忙应了一声,将小丫头紧紧抱在怀中,施展轻功跟上她。

二人施展身法,向南飞奔而去,一路穿过数条街道,引得路人一阵惊呼。

约过了近半炷香的功夫,三人来到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山神庙前,柳青青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说道:“快随我进去。”

也许是供奉较少的缘故,这山神庙已经略显破旧,显得很是荒凉。柳青青刚走两步,突然真气一滞,一口鲜血喷出,不带张浩轩上来扶持,连忙蹒跚着向庙中走去。

张浩轩心急如焚,连忙快步跟上,不顾她的挣扎,腾出一只手一把将她也抱在怀中。见二人身体发烫,喘气也渐渐粗重,料是方才中毒极深,张浩轩忍不住加快脚步。

三人进入庙中,只见庙内四周空空如也,墙角还挂着几处蜘蛛网,空荡荡的只有一尊两人多高巨型山神像伫立在那里供世人供奉。

不带张浩轩询问,柳青青喘了口气,艰难的伸手指了指那尊山神像说道:“快,带我们过去,将香炉向右转动三圈,使劲摁下。”

张浩轩依言转动香炉并摁下,只听嗡的一阵响声,有机关!只见山神像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半人多高的甬道,甬道似乎很深,直通庙后的山丘中。

柳青青白玉般的胳膊环勾着他的脖子,浑身乏力的说道:“就是这里,抱我们进去吧。”

进入甬道,石像又缓缓的合上。向前又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视野豁然开朗,想不到这甬道竟与一个宽敞的山洞相通。再往前走数步,只见这里竟然是一个数十平米的房间,整齐的摆放着些女子的梳洗用品和衣物。粉色的床单,浅色的被褥,淡淡的香味煞是好闻。更妙的是山洞中竟有一条小溪穿过,咕咕的水流声给人一种很安逸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山洞中溪水的缘故吧,酷暑的天气,洞中竟有丝丝的凉意,这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

“这里是你的闺房?”张浩轩将她二人扶到床边,轻轻的退去她们的鞋袜,好奇的问道。

柳青青轻嗯了一声,掩嘴咳嗽几声,竟又咳出些许血来。吓得张浩轩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焦急的问道:“柳姑娘,你中毒着实不轻,快告sù

在下解毒之法吧。”

柳青青咯咯一笑,脸色却是惨白,伸手在李雪儿肩上穴道轻拍两下。小姑娘迷糊着嘤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来,见自己心爱的大哥守在身边,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哇的一声埋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第三十章,神仙欢乐啼

求收藏,求点击,求关注“没事了,没事了,大哥说过,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方才是大哥不好,你要不解气就打我两拳好了。”张浩轩见小丫头花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酸,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也不会给任不四那yin贼可趁之机。

“大哥,我口渴,身子好热。”李雪儿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衫,香肩外露,一直粉嫩的胳膊露在外面,粉红色的小肚兜也被粗暴的扯下丢在床下,一具初具规模的少女身体也毫不掩饰的呈现在张浩轩眼前。如云的发丝垂于香肩,活泼而又俏丽。两边粉腮泛着淡淡的粉红,樱桃小口吐气如兰,虽不大却很坚挺的shuangfeng因为药力而波澜起伏。粉嫩滑腻的修长玉腿亭亭玉立,浑圆的臀瓣紧紧挤压着下体,无尽的春光,尽收眼底。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连忙起身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喂小姑娘喝下,轻声问道:“柳姑娘,那白色粉末可是媚毒?”

“正是,此毒应该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仙欢乐啼,乃是以化功散配同七寸银蛇交尾时所遗之物,再加上天山乌龙草等配制而成,毒性甚强。二十年余前经由西域妖僧传入中土,稍微吸入一丝,不出一个时辰便能阻塞人一身的真气,除找异性欢好外只有死路一条。”柳青青媚眼如丝,脸上面纱已经除去,露出魅惑众生的容颜。她眼角渐渐湿润,颤颤的小手轻捏着张浩轩的下巴,泪眼喃喃的说道:“我家门之仇未报,只能屈身苟延残喘。这或许就是我柳青青的宿命,但愿公子能够怜惜奴家。”

张浩轩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双掌拖住她的后背,九阳神功第三层的内力发挥到极致,咬着牙说道:“柳姑娘,切莫灰心,张某用内力为你将体内毒逼出来。”

柳青青啊的一声痛苦呻吟,用力将张浩轩双手摁在胸上说道:“公子不要再白费力qì

了,没用的。毒素已经进入我五脏六腑,内力逼不出来的。那位雪儿姑娘怕是也快撑不住了,公子……,快,解毒,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如果,如果她不能泄了身子,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此时,李雪儿神志迷糊之下,已将自己身上衣衫全部除去,雪白娇美的胴体毫不掩饰,小手轻轻用指甲刮着张浩轩的背,嘴角口水泛滥,腰肢如水蛇一般不断地扭动,她只是一普通女子,怎能扛得住这般猛烈的毒药。

这可怎么办?张浩轩急的满头大汗,不断地向二人推送内力可却无济于事。自己虽然口舌花花,平时没事爱调戏个小姑娘,但这等趁人之危的事却实在有违自己的良心。李雪儿早已被自己看作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行这夫妻之礼也就罢了,可这柳姑娘却只是一面之交,何况又是为帮自己才中的毒,若趁机欺辱于她,自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张浩轩看一眼痛苦呻吟的柳青青,暗叹一声,心中一时也无他法。看来只好委屈她了,但愿此举能够解开她的心结。救人如救火,此刻已容不得他多做思量。

张浩轩一声虎吼,伸手将艳红的床帐撕成数个大小不一的方片,挑了两片盖头大小的布片,其他的尽数扔在地上堆成一片,长剑一挥在墙之上上刻上‘天地父母’四个大字,伸手将二人抱下床来,扶着二人跪在地上。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将自制的红盖头为二人盖上,带着二人对着墙壁上的四个字叩拜了起来,语气坚定的朗声念道:“苍天为证,张浩轩在此立誓:今日张浩轩情愿娶李雪儿、柳青青二女为妻,此生相伴,永生不负,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三拜之后,张浩轩小心翼翼的将二人扶到床上,迅速除去自己的衣衫,伸手轻轻挑开二人的红盖头。李雪儿已经神志不清,双眼紧闭,小手拼命的揉捏着自己的酥胸。

柳青青则拼命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神智,见张浩轩掀开她的盖头,冲她展颜一笑,轻声说一声:“公子,谢谢你。”

张浩轩伸手除去她最后一丝衣物,伸手在她小鼻子上轻敲一下道:“还叫我公子?叫我夫君,要不为夫要打你屁股了。”

柳青青闻言扑哧一笑,两行热泪滑落,贝齿轻咬,仿佛用尽自己最后的力qì

伸手向他胯下抓去,气喘如兰轻声道:“夫君,妾身来服侍你。”

李雪儿也扭动着身子,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伸出细细的舌头在他脸上轻轻的tian了起来。

在剧烈的快感刺激下,张浩轩再也忍耐不住,一声虎吼将二女摁倒在床上,“哦——”红Lang翻滚,滴滴落红宛若盛开的梅花,李雪儿忍不住一声呻吟,眉头轻蹙,似是痛苦又似有无尽的快乐,整齐洁白的银牙紧紧咬住鲜红的小口,娇喘吁吁,气喘如兰。此时的李雪儿在药力的作用下,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她拼命地搂住着张浩轩的脖子,鼻息里喷出的火热气息打在他脸上,小丫头的娇躯越发变得滚烫,她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男女相悦的欢愉里。

幸好小丫头年纪尚小,再加上初经人事,在剧烈的刺激下,一盏茶的功夫便哆嗦着泄了身子,脸颊的潮红也慢慢褪了下去。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喉间依旧呜呜的呻吟了一会,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总算搞定了一个,张浩轩暗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挪身轻轻的将柳青青玉腿托起,一贯而入。柳青青一声痛呼,小手紧紧的撕扯着床单,点点梅花浸染床单,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张浩轩微微一愣,愧疚之下,低头在她耳边轻唤一声:“娘子。”

柳青青“嘤咛”一声算是应答,浑身剧烈的颤抖,脸颊有如火烧,片刻之后便羞涩的忍着疼痛,跟着他的节奏扭动起了腰肢。

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浩轩低头轻轻的吻上了那光滑如玉的香肩,片刻温柔之后,便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今日之事,不知是对是错,这就是我命中的劫数,柳青青想到这里泪珠越发的多了起来。悄悄睁开眼看了一眼张浩轩,这个男人若是真能和自己一生厮守该多好。罢了,就和他好好疯狂一次吧。

她意念一松,熊熊的欲望之火瞬间将她最后的理智也燃烧干净,她颤抖着小手搂住怀中的张浩轩。泪眼朦胧,羞涩的望了一眼他,小口里发出一阵媚惑般的呼唤道:“夫君——”这是她陷入疯狂之前所记的的最后一句话,玉露似的腮边火烧一般红,像是天边最瑰丽的彩霞。

张浩轩此时如同脱缰烈马,纵横驰骋于她的娇躯之上,抵死缠绵。两具火热的身子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张浩轩大嘴一张,含住她性感而鲜红的香唇,舌尖在她香嫩的唇间轻轻滑动,贪婪的品尝着她唇间的那丝丝甜美。柳青青“嘤”的一声轻唤,藕臂不由的搂的更紧。感觉他熟练的吸允着自己的舌尖,然后是面颊,最后是她娇小玲珑的耳垂,右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她那丰满挺拔shuangfeng上的两粒相思豆。

不多时,柳青青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娇躯一阵酥麻,浑身绷直了,仿佛瞬间被电流穿过全身,小手紧紧抓着床单,说不出话来.

……

过了很久,柳青青才慢慢恢复一丝的明智,见自己全身赤裸,半掩半遮的盖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圆挺的shuangfeng半露在外面。想起方才的疯狂举动,她忍不住羞得将衣衫往身上拉了一拉,可惜衣衫太短,一拉之下,雪白的大腿又露了出来,说不清的璇旎。

一只大手温柔的搭在她的背上,轻轻的说道:“娘子,你醒了。”

柳青青听他叫自己娘子,心中一甜,轻嗯了一声,双眼竟不争气的泛起点点泪花,原来这就是有了家,有了男人的感觉,若非自己还有恩怨未了,自己情愿一辈子和他守在这里。

张浩轩端了一碗凉茶,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喂她喝下,附在耳边轻声说道:“青青,跟我一起回苏州城吧。”

柳青青闻言神色有些黯然,伸手将他的手抓住摁在胸前说道:“公子的心意,奴家心领了。”

“你还是要走?”张浩轩动作一滞,旋即在她臀上轻轻一拍,坏笑着说道:“还敢叫我公子,看为夫不施展家法治你。”

柳青青轻轻捏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作坏,轻吐若兰,幽幽的说道:“夫君莫要使坏,奴家怕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奴家也是有难言之隐,还望夫君能够了解奴家的心意。”

张浩轩猛地坐直身子,孔武有力的双臂将她一把抱在怀中,焦急的问道:“这是为何,谁敢为难于你?为夫这就过去把他屁股打烂。”

柳青青闻言忍不住莞尔,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感觉着沁入鼻息的丝丝男子气息,轻声说道:“夫君莫要再纠缠,且听奴家一言。你先和李家妹妹留在苏州城中,奴家且去京城一趟,祈求教主告知我杀父仇人是谁,待了结这段家门的恩怨,便回来与你们相聚。”

第三十一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教主?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张浩轩好奇的问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柳青青惊奇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夫君莫非不知青青的身份?”见他神情不像有假,便轻声的说道:“奴家乃天理教门下,位列神教十大香主之首。七岁那年,家父命丧仇家之手,正巧家师路过,见我可怜便将我救出,并让我拜在她老人家膝下。家师说我天生媚骨,资质不凡,便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只是说我功力未到,所以一直不肯告sù

我杀父仇人是谁。”

竟然是天理教麾下的香主,张浩轩惊奇的打量着怀中的娇滴滴的小美人,这哪里像是诸葛流云那老儿口中的魔教之人。

柳青青见他如此扑哧一笑道:“夫君莫要不信,奴家绰号玉面狐狸,乃是鼎鼎有名的青木堂香主,夫君虽然身手不凡,但若真动起手来,奴家未必会输。”

小丫头好强的心气,张浩轩轻轻揉捏她的翘臀,坏笑着说道:“我只知dào

,刚才有只狐狸精在床上向本公子苦苦求饶。”

柳青青俏脸晕红,娇喘一声:“夫君真是个大坏蛋,就只会欺负奴家。相公,你我二人既然已经拜了天地,便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青青武功已成,此去京城也只是交接下任务,待我向家师查探清楚,手刃仇人,便向教主和家师禀明心意,来苏州城与夫君一生厮守。你我二人只是暂时分开,你还担心奴家逃婚不成。”

张浩轩一把将她摁在床上,翻身骑在身上,假装满脸凶相的说道:“哼,我看你就是想吃干抹净,提起裤子不认人了。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还敢不对我负责。”

柳青青媚眼如丝,小舌头轻tian嘴唇,像是一个贪吃的小猫,挑衅冲他一仰头,吃吃的笑着说道:“奴家哪有提裤子不认账?再说,奴家,奴家还没吃饱呢。”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张浩轩气的牙咬的咯咯作响,作为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被自己女人骑在床上,却不能忍受被自己女人调笑说没吃饱。女人的挑zhàn

对男人来说就是最强的春药,张浩轩一声坏笑,如森林中的饿狼般扑向她。

芙蓉帐暖,被Lang翻滚,小屋瞬间又充满了无尽的璇旎,张浩轩疯狂的耕耘在她迷人的胴体上,柳青青藕臂紧紧的缠绕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的掐进他的肉里,高亢的呻吟声让张浩轩更加血脉喷张,二人抵死缠绵,无尽的欢爱。

……

柳青青如小猫般依偎在他的怀中,轻挠着他的胸膛笑着说道:“夫君若真心要与奴家一生厮守,就放奴家暂时离开,去了结这段恩怨,待奴家心愿一了,便立kè

回苏州城与公子相会。少则两月,多则半年便可。”

张浩轩闻言轻叹一声道:“青青,为夫只是担心你,江湖险恶,你和雪儿都是我的娘子,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之人,让我如何放心的下。缘分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昨**我还形同陌路,今**我便已是最亲密之人,我好留恋现在这般落地生根的感觉。”

虽然听的不是很懂,但见他深情款款,柳青青眼角一热,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忍不住用秀发轻轻蹭着他的胸膛,轻轻的说道:“相公的心意奴家已经明了,只是……”

“姐姐就留下吧。”李雪儿轻声说道,小丫头在他二人翻云覆雨时便已经苏醒,只是顾忌女儿家的羞涩一直不敢做声,见柳青青一直拒绝大哥的挽留才忍不住小声插嘴说道。

张浩轩见小丫头醒来,惊喜的连忙扭过身去,轻轻的将她摆正身子,坏笑道:“刚才是不是看的很过瘾?小丫头,还敢偷学大哥和你青青姐姐的招式,哼,是不是也想大哥教你几招。”

柳青青也凑上来俏皮的摆弄小丫头的秀发,趁机偷捏两把小丫头的酥胸,逗得小姑娘娇喘吁吁,连忙求饶道:“姐姐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趁柳青青收手的空闲,小丫头突然伸手摸向柳青青丰满的shuangfeng,喃喃的问道:“青青姐姐,你这里真大,难怪大哥那么喜欢。”

柳青青一把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摁住,笑吟吟的凑上前去说道:“妹妹若是喜欢就多摸几下吧,咯咯,妹妹年纪尚幼,再过两年你的也能长这么大,保管你大哥爱不释手,咯咯。”

论起泼辣,李雪儿哪里会是柳青青的对手,小丫头哧哧一笑,小手挣扎着想要抽回,却被柳青青摁住在酥胸上轻揉了起来。小丫头双颊飞红,娇呼一声:“大哥,青青姐姐欺负我,大哥快打她屁股,青青姐姐最怕你使出这招了。”

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这时候还想着给大哥创造机会,张浩轩嘿嘿一笑,大叫一声:“师太莫急,老衲这就来帮你。”说罢便欲扑上去大干一场。

眼见又将是一场暴风骤雨,柳青青大惊之下连忙将他手擒住,娇叱一声:“相公,奴家怕你了还不成了吗。”

张浩轩哈哈一笑,和二女滚作一团,良久才消停了下来。指间轻轻滑过柳青青光滑的玉背,轻声说道:“大哥怎会不知轻重,你们刚刚破了身子,以后再罚你不迟。”

柳青青和李雪儿对视一笑。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柳青青轻轻拉起小丫头的小手笑着说道:“妹妹。姐姐真的有事要去京城一趟,姐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七年了。你陪着相公留在苏州等姐姐的消息,等姐姐回来便陪你们过逍遥神仙般的日子。咯咯,你可要将相公看好了,让人拐跑了我可不依。”

李雪儿咯咯一笑,白了张浩轩一眼,笑着说道:“姐姐放心,小妹一定不辱使命。姐姐真的一定要走吗?”柳青青轻声的嗯了一声,温柔的看着张浩轩不再说话。

张浩轩闻言,轻叹一声,轻抚她的发丝说道:“那你多加小心,我们在苏州城等你回来,如果发xiàn

事情不顺,你便立kè

赶回,我陪你一起报仇。”

柳青青咯咯一笑,拱入他怀中,柔声说道:“相公放心,奴家若是想逃,放眼江湖,能留住我的也不多,再说还有我师父在旁相助,我定可一举斩杀仇人。”

听起来这么牛气,张浩轩好奇的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很厉害?他是谁?竟然能让我家娘子这么崇拜他,我要和他单挑。”

柳青青扑哧一笑说道:“家师他老人家乃是神教左护法,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尾狐玉玲珑,这下相公放心了吧,咯咯,以家师的武功,真动起手来,相公的屁股怕是保不住了。”

又是一个狐狸精,这下捣了狐狸精窝了,张浩轩下意思的挪了挪屁股,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李雪儿难得见他吃瘪,忍不住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轻轻拉了一下柳青青说道:“姐姐,我也想学武,以后相公再作坏我们就摁住他打他屁股,哼,让他欺负我们。”

“咯咯,妹妹想学武?那好啊,我这次回京就向家师为妹妹寻一两门**来。”柳青青笑着说道。

李雪儿惊喜的叫道:“真的?太好了,我可以练武啦,我也要像姐姐一样成为一个女侠,哼。”

“姐姐哪里是什么女侠,姐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江湖上的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中,想杀姐姐的人多不胜数。”柳青青笑着说道,只是神情间掩饰不住那一丝落魄。她暗叹一口气,喃喃说道:“等大仇得报,我便退出江湖,再也不理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好倔强的个性,这家门之仇看来是她的一个心结啊,张浩轩轻轻一叹,拉起柳青青的手,温声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既然如此,为夫也就不再强求,你就先回京城见你师父吧。不过你我以六个月为限,到了腊月初八,不论你是否大仇得报都要回苏州与我们会和,我和雪儿就在苏州城等你,今日委屈了你们,到时候我再风风光光的娶你们进门。”

柳青青见他点头同意,嗯了一声,喃喃道:“这么多年,奴家也累了,有你在身边真好,相公,从今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家,相公会常来这里吗?”

张浩轩点头答yīng

,环视四周好奇的问道:“这儿是天理教的分舵吗,虽然地方小了一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不是,这里是奴家五年前无意间发xiàn

的。江湖险恶,奴家不得不防。”柳青青得yì

一笑,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原来是个小狐狸窝,呵呵,张浩轩嘿嘿一笑。柳青青似乎想到了什么,捏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今日在玉容轩中告sù

你的那件东西,极有可能就藏在玉容轩三楼,相公若能找到也算是一件福缘,就算是青青送于雪儿妹妹的见面礼吧。”

张浩轩一愣,旋即点头问道:“你是说暖心翠玉?不知这又是一个什么宝贝?”

第三十二章,苏州暗涌

柳青青笑着说道:“那暖心翠玉对相公倒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我们女子则是一件神奇之物。听家师讲,此物乃是当年我神教创教祖师爷所留之物,只要将此玉磨成粉末,配合天山雪莲配成药丸服下,就能保持女子容貌十年不老。”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英雄见白头,想不到天下间竟有这般神奇之物,难怪你会打它的主意。只是它既是司马南所留之物,应该在你们教主手中才对,怎么会藏在这玉容轩中?”张浩轩不解的问道,若真能保持容颜十年不老,那不成仙丹了。

柳青青扑哧一笑说道:“听家师讲,这暖心翠玉就是当年祖师爷亲手送给这谢家祖母的,而这谢家祖母似乎终其一生都没有服用,所以我才猜测这暖心翠玉可能就藏在这玉容轩中。”

张浩轩点头一笑,伸手将她臀瓣托住,轻轻一捏道:“好,为夫改日定然前去玉容轩,为你们取回那暖心翠玉。”

柳青青嗯了一声,随即低头想了一会,突然连忙坐直身子郑重的问道:“相公莫闹。我见相公与那江公子交恶,相公虽然武功不俗,但苏州刺史府现在还不能惹,我听家师说这江家父子好像与那京城中的福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江世忠城府极深,府内好手众多,还望相公小心。此外,近期江湖颇不宁静,教主预感江南近期将有大事发生,才命我千里迢迢前来江南查探消息,相公也要多加小心,以免卷入不必要的是非纷扰之中。”

又是福王?叶庆生好像还是这福王的舅舅呢,看来自己和他真是命中注定的仇家。江湖本就不太平,只是想不到这江家父子还有这种背景。张浩轩点头说道:“我知dào

了,别人不惹到我头上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们。你说你要回京复命,看来你已经查出你想要的东西。”

柳青青轻轻点头,也不多作解释,而是笑着问道:“今日的那位神mì

人物可是相公的朋友?他身手不凡,武功似乎不在家师之下,若有他相助,可保相公周全。”

张浩轩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不过他好像认识我。”

柳青青见他如此说也不再追问,妩媚一笑,伸手轻抚着他俊朗的脸庞,柔声说道:“相公,奴家是不是很会演戏?咯咯,忘了奴家这个坏女人吧。”

张浩轩感觉头晕呼呼的,想说什么,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娇媚的面孔渐渐一片朦胧,昏昏睡了过去,李雪儿则早已在他怀中昏昏睡去。

柳青青强撑着支起身子,抄起一件衣服披在肩上,指尖轻轻的摩擦着他宽厚的肩膀,柔弱的香肩轻轻颤抖,两行热泪滑过脸颊,痴痴喃喃的说道:“相公,容青青最后再叫你一次相公,是青青命苦,没有雪儿妹妹这般好福气。青青若是与你厮守,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青青不能那么自私。今日一别,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从此天各一方,望君多加保重。”

她缓缓站起身来,穿戴一新,端坐于梳妆铜镜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紧紧抓住那块鲜红的盖头,喃喃道:“江湖儿女情,一场游戏一场梦。”

……

到了第二天早上,张浩轩才悠悠醒来,昏昏沉沉的,还有一丝的头痛,见李雪儿还没醒来,柳青青却早已没了踪影,张浩轩一声苦笑,早知dào

她会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还给自己二人使了迷药,这个小狐狸精还真是够泼辣。知她定有难言之隐,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先由她去了,张浩轩深呼一口气,盘膝运功将体内残存的药力化解。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浩轩才缓缓睁开起来,单掌拖住小丫头的后背,将内力缓缓推入她的经脉,良久才将小丫头唤醒,不过却是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样子。张浩轩摇了摇头,小丫头没有一点功夫在身,一丁点迷药便足以使她昏睡一两天,江湖险恶,连自己都有让她习武的打算了。

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李雪儿体内的迷药才被他驱除干净,小丫头环视四周,见不到柳青青的身影,连忙问道:“大哥,柳姐姐呢??”

张浩轩摸着她的秀发,苦笑着说道:“她走了。”

“柳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走了,雪儿还想跟道个别呢。”小姑娘沮丧的说道,见他满脸的苦涩,连忙摆手安慰道:“大哥莫要难过,柳姐姐报完仇很快就会回来了,她还答yīng

要教我武艺呢,呵呵。”

张浩轩心里默默摇头,柳青青的离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将自己二人迷倒后悄悄离去,更不会说出最后的那句话。

知他心中担心柳青青的离去,李雪儿心中不忍,轻轻拉住他的大手摩擦着自己的脸庞,低声道:“大哥,如果有一天雪儿也悄悄离开了,你会不会也像这样牵挂我。”

人小醋劲挺大,张浩轩闻言摸了摸鼻子,故作惊奇的问道:“咦,雪儿妹妹,谁家醋瓶子倒了!”

“醋瓶子?我怎么没有闻到。”李雪儿闻言嗅了嗅,见无异样,好奇的问道。见张浩轩一脸坏笑,小丫头猛地醒悟,嘤的一声,飞红过耳,小拳头咣咣打在他的胸膛,娇喘道:“人家哪有吃醋啊,我,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和小丫头一番说笑冲淡了些许愁容,张浩轩心情舒畅了许多,对柳青青的离去也有所释怀,等自己在苏州立住了脚就去京城找她回来。他嘿嘿一声,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抱了起来说道:“女侠,我们回家吧。”

“快放开我,人家,人家还没穿衣服呢。”李雪儿羞涩的连忙将脸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娘子,为夫这就为你更衣。”

李雪儿扭捏的支起身来,轻轻拉起一件衣衫护在胸前,羞怯的扭过头来,眼神中几乎能媚出水来,低头小声说道:“夫君,妾身,妾身也来为你更衣。”

……

苏州城东,刺史府后院内室中。

一身儒服的江世忠满脸凝重的看着江凌天,半饷才低声自言自语道:“苏州城怎么会有这般厉害人物,天儿,与令师无相老祖相比,那个黑衣人武功如何?”

江昊天答道:“孩儿不知,那人只是一闪而过,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武功绝对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摘叶飞花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有的。那两位翠竹庵的弟子倒没什么,谅她们也翻不起什么风Lang。至于那位神mì

人物张浩轩,我已经派人跟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也应该有消息送来了。”

江世忠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这位神mì

的黑衣人应该也已识得你的身份,还是毫不犹豫的动手除去江三,看来似乎来者不善啊。饷银之事干系重大,你我父子好不容易才等来这次机会,能不能让福王看重我们,就看这次了,所以断不能出什么差错。”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江昊天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吩咐下去,过两三日应该就有消息传来。”

江世忠嗯了一声说道:“等消息吧,看看这些人又是何方神圣。”他略一沉吟,低声问道:“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布先生和藤田将军派来的人都安置妥当了吗?”

江昊天悄声说道:“孩儿早已经将他们安置妥当,只待饷银上路便可动手。”

江世忠捋着胡须,沉声说道:“饷银被倭寇劫去,朝廷必定震动,到时天威降临,黄啸虎难逃此劫。到时候,这东南一带近五万军马就要易主了。这个福王当真好气魄、好心计,以前倒是老夫小瞧他了,只是此事我们断不能被牵扯进去,告sù

手下的人,手脚干净点。此外,放出话去,就说老夫依旧沉疴未去,不能理政,饷银一事推由银曹张大人出面与将军府接洽,万万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孩儿明白,这就吩咐下去。孩儿只是有些想不通,这一百万两饷银乃是苏州两年的赋税,福王真想劫去,以被后来做大事用,大可不必借用这群东瀛人之手。这东瀛人贪得无厌,这些饷银进了他们口中还能吐出来吗?孩儿隐隐觉得,这江南要出大事了,这饷银应该就是倭寇与福王之间的一笔交yì

。”江昊天皱着眉头,略有所思的说道。

江世忠微微一笑,满目赞赏的说道:“天儿长大了,这便是权谋,天家无亲,自古以来,宫廷之上都是刀光剑影。当今皇上诸子之中,这位福王老夫最是欣赏。当今太子懦弱无能,皇后娘娘又不得帝宠,早已不是什么后宫之主,宫中时有罢黜之言传出,若非那些老臣的极力反对,这太子之位早已换人。燕王虽官拜大将军,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威望,也颇得圣上欢心,但其毕竟乃宫女所生,虽其母后被封为嫔妃,然子以母贵,立他为嗣只怕朝臣多有非议。这福王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下手狠辣,着实不简单,比之当年大位之争时的齐王毫不逊色,其母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叶贵妃,这大位迟早是他的,其他诸子皆难当其锋,不足为虑。他现在羽翼未丰,我江家安心助他早登大宝,日后荣华富贵自是不会少。”

“父亲英明。”江昊天笑着点头奉承道。

第三十五章,神秘来客

“大哥。”李雪儿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拉一下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哥在想什么?”

“没什么,呵呵。”张浩轩回身拉起小丫头的手,低声笑着问道:“关于我们的事,伯母怎么说?“小丫头闻言双颊飞红,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猜,我,我不知dào

。你若猜不出也莫要问我。大哥方才是在想青青姐姐吧?呵呵。”

见她识破,张浩轩微微一笑也不否认,捏着她的小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丫头,委屈你了,莫要怪大哥。”

李雪儿冰雪聪明,转眼便明白了他的心意,小脸微红,低头喃喃道:“大哥莫要再如此说,青青姐姐于我有恩,叫她一声姐姐也是我心甘情愿。但愿姐姐能早日大仇得报,平安归来。”

张浩轩心头泛起点点的温暖,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轻轻将小丫头搂入怀中。一阵过堂风吹来,带来丝丝的清凉,风儿拂动二人的衣衫,张浩轩嘴角勾勒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李夫人轻抿一口茶,端庄的脸庞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看向二人的眼光满是慈爱。

·····夜深了,燥热的空气也渐渐凉爽了起来。

月满如盘,柔和的月光洒落大地,稀疏的树影倒影在窗上,伴着清风缓缓的晃动。

虽已到深夜,屋内却灯火通明,张浩轩闭目养神,盘膝坐在床上,九阳神功运转了几个周天,身上的疲惫渐渐散去。桌上摆放着四个小菜一坛酒,自觉告sù

他,今夜那个神mì

人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对方武功远高于自己,防是防不住的,不管是敌是友,自己总要见上一见。

夜很静,静的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张浩轩轻吐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已到子时了,算一算人也该来了。

忽然屋内蜡烛一灭,张浩轩嘴角闪过一丝了然的微笑,朗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与在下喝上一杯。”

话刚停,烛光瞬间复燃,将屋内照亮。桌边凭空出现一个中年人,原本放在床上的龙吟剑不知何时已被他拿去放在手边。他拎起酒壶倒上两杯,自己端起一杯酒来抿上一口,冲张浩轩淡淡一笑着说道:“年轻轻轻就能有这般定力,不简单。”

张浩轩不以为意的起身也到桌前坐下,端起酒一饮而尽道:“前日多谢前辈拔刀相助,不知前辈此来有何见教?”

“呵呵,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实不相瞒,黄某此来是为取回阁下手中的龙吟剑,这把剑对在下有着特殊的意义,还望阁下能够舍爱。”那中年人也不客气,直言道。

张浩轩轻轻倒上一杯酒,端在手中轻抿一口笑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龙吟剑是王掌柜亲手送于张某的,阁下这般强要岂是君子所为。”

见他指责自己,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四方锦盒道:“这是西域传来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公子尽管拿去。恕在下直言,匹夫无罪,怀璧有罪,那把龙吟剑虽是当世罕见的利刃,握在公子手中却未必是福。”

张浩轩哈哈一笑道:“是福是祸自有天注定,不敢烦劳阁下操心。”

那中年人见他如此也不生气,似乎一切在自己预料当众,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道:“这块令牌,阁下自可拿去。”

发财了,碰上土财主了,张浩轩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定眼看去,咦,模样挺古朴,就是不知dào

是不是金的。张浩轩两眼放光,拿在手中借着烛光一看,只见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护‘字,其他再无装饰,心中暗暗惊奇,这又是什么宝贝?。

那中年人轻抿一口酒,看他疑惑的样子,缓缓说道:“此乃护龙令,公子若有所需,只要不违侠义之道,此令一出,黄某定会帮公子达成一次心愿。”

“护龙令?和护龙山庄又是什么关系?”张浩轩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一番,嘴里喃喃道。自己好像也有一块令牌,不过那是诸葛流云送自己的那块,虽比这一块要精致很多,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处——护龙山庄。

那人缓声说道:“不错,正是护龙山庄的护龙令,阁下这次可愿意舍爱?”

张浩轩轻轻将令牌放在桌上,双眼盯着那人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黄啸龙是你什么人?”

那人神情一滞,仿佛被勾起了心中的思念,他苦涩一笑,似乎在自言自语道:“黄啸龙,好多年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自我成名以来,江湖中人都叫我青龙尊者或是安国候。”

“什么,你当真就是黄啸龙?”啪的一声,张浩轩手中酒杯掉落地上,忍不住站起来惊叫道。

那人被杯子响声一震,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在下久未出江湖,阁下年纪轻轻,怎知黄啸龙这个名字?”

张浩轩轻轻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颤颤的令牌,笑着说道:“看来尊者的伤已无大碍,如此看来,倒是诸葛前辈多虑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酒杯破碎的声音,这次轮到黄啸龙一脸惊呆的呆在原地。

……

天刚蒙蒙亮,城东柳树巷,镇远将军府。

院内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家丁已经起来开始打扫院子,府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队队护卫手持钢刀不知疲倦的巡视着院落四周。

黄静怡、李若兰和一个英武的少年郎安静的站在一旁,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人静静的站在堂中,除此外还有一位一身戎装的憨厚汉子坐在椅上大口的喝着茶,整整干了近一天一夜的路,他的神情很是疲惫。

将军打扮的那位正是奉皇命镇守东南的镇远将军黄啸虎,另一位则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王铁,至于那位少年则是她的弟弟黄静涛。黄啸虎一双虎目柔和的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多年来这已成了一个习惯。

画中画着一个中年男子手拿一把戒尺,满脸严肃的教着四个孩子练武,其中两个长得很相像的男孩并排站在一起,个头较大的男孩一只手略显红肿,显然刚被师父教xùn

过,另一个个头较小的男孩手里却偷偷抓着一只蝴蝶。良久,黄啸虎一声轻叹,挥一挥手道:“静儿,把画收起来吧。”

最近东南沿海多不平静,倭寇四处侵扰,他本在军营坐镇,突然接到女儿的飞鸽传书,消息的内容令他大吃一惊,带着李副将星夜赶回苏州,到家已是凌晨。

依偎在太师椅上轻抿一口茶,黄啸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声说道:“静儿,你确定那人就是他?”

黄静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多年未见伯父他老人家,静儿也无法断定,只是隐约觉得应该是他老人家。”

“不许喊他伯父!”黄啸虎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沉声吼道:“我黄啸虎没有他这般懦弱的大哥,你师祖当年若不是因为救他,怎会死在那帮小人手中。他倒好,这般大仇他竟然一忍就是十七年,护龙山庄的百年声誉也几乎毁于一旦,亏得他还有脸出现。”

“父亲,孩儿觉的伯父似乎有他的苦衷。伯父身受重伤,又要支撑护龙山庄,做起事来难免要考lǜ

周全,若非有玄武、朱雀二位尊者相助……”黄静怡不顾身边少年传来的眼色,平静的说道:“拉我作甚,弟弟不也是这般认为的吗?当年,伯父前来……”

黄静涛无奈一笑道:“姐姐,师祖临终前是否留有遗训,你我也不得而知,其中是非,你我又怎能说得清楚。”

黄啸虎缓缓摇头,恨声说道:“有什么苦衷能比报仇更重yào

。静儿,我知dào

你心善,只是此事,你也莫要再替他开脱了。”他缓步走到太师椅旁,转身问道:“涛儿,你说他此来这苏州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不会和女玉面狐狸现身苏州城有关系?”

“孩儿不知。”那黄静涛拱手说道:“据堂内兄弟禀报,那妖女五日从水路前来到苏州,似乎在查探什么消息,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黄啸虎单手握住腰间的佩刀微微一叹,心有不甘的说道:“十七年前一战,护龙山庄元气大伤,天理教趁机做大,朝中又有奸人相助,终成朝廷的心腹之患。当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如今东南倭寇猖狂,为父也是分身乏术。这一年来,沿海一带的倭寇神出鬼没,屡次犯边,为父奉皇命守护东南,清剿倭寇,所来惭愧,我却连倭寇的巢穴在何处都不得而知。”

第三十六章,兄弟情谊(一)

“说起倭寇,女儿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来奇怪,前几日李师姐在城外遇见一群倭寇,他们潜入这苏州似乎也在需找什么。父亲,他们和天理教所谋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黄静怡若有所思的说道,柳青青突然出现在苏州的确令人费解。

闻言,李若兰也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师妹的意思是说,天理教妖孽与倭寇有勾结?

黄啸虎左手一摆,微微一笑说道:“静儿多虑了,天理教虽为魔教,却断不会和倭寇勾结在一起。”

“若兰不解,还望叔父明示。”李若兰疑惑的问道。

黄啸虎还未说话,那憨厚的副将李铁却向前一步,笑着说道:“李姑娘有所不知,这天理教的创教祖师爷司马南,当年正是败亡于突厥骑兵。所以,百余年来,天理教虽多行不义,却从不与外族勾结。”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李若兰哦了一声说道。

黄静涛看了一眼李若兰,英姿飒爽的说道:“若兰姐莫要担忧,以我白虎堂如今的声势,再过几年,家父定能荡平倭寇,还世间一个清平。”

黄啸虎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大声叫道:“涛儿,说得好,比你伯父强多了,哼,贪生怕死,枉你师祖对他多年的教导。”

一个身影朦胧的灰衣中年人,凭高而立,依偎在院内的树枝上,借着斑驳的树影,隔着薄薄的纸窗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五个人。闻得黄啸虎的声音,忍不住一声轻叹。看来时隔多年,自己这个弟弟心结依然未解,心中一直对自己有着一股怨念。

“谁?”黄啸虎双眼精光一闪,大吼一声,锵的一声,腰间佩刀瞬间出鞘化作一道白光击向窗外人影,身形来到窗外,一双肉掌化作数十掌印向那人攻去,那灰衣人也不迎战,只是凭借超快的身法躲闪着,眨眼间黄啸虎已击出十余招,奈何对方实在太快,自己根本没占到一份便宜。

一阵护卫的急促脚步声传来,黄静怡四人也迅速来到院内,见那人武功高强,似乎还在黄啸虎之上,心里忍不住一阵紧张。

这中年人颇为身形竟颇为熟悉,黄静怡惊奇之下,定睛一看,连忙叫道:“是伯父,父亲,快住手。”转身对围上来的护卫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下去吧。”

众护卫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诺了一声退了出去,自觉守在不远处警惕四周。

黄啸虎哼的一声闪到了一旁,背过身去冷声说道:“安国候深夜到访,所欲何为啊?”

来人正是青龙堂堂主黄啸龙,黄啸虎的哥哥。二人本是亲兄弟,自幼由诸葛流云一手带大,传其武功。

根据二人性格和体质的不同,二人所学也各有特点。黄啸虎所学的乃是至刚至猛的火云刀法和翻云手,黄啸龙所学的是内家绝学大悲手,一身惊艳江湖的轻功则是由一位异人所受。

自从诸葛流云陨落,黄啸龙在朱雀和玄武的支持下执掌护龙山庄,被朝廷册封为安国候。后因为其遵循诸葛流云遗言,韬光养晦,而与急于报仇的黄啸虎产生争持,二人不欢而散。黄啸虎带领白虎堂的弟兄脱离了护龙山庄,来到这江南一带抗击倭寇,凭军功被皇上册封为镇远大将军,官居三品,率军镇守东南。

二人刚一交手,黄啸虎知悉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他心中有气,不愿住手罢了。

黄啸龙缓步向前,轻声说道:“啸虎,一别五年,你我兄弟何必如此。”

“侯爷太抬举下官了,这兄弟二字,黄某可不敢当。”黄啸虎仍不住冷哼一声,依旧背着身子,不屑的说道。

黄啸龙闻言,重重一叹道:“啸虎,当年种种我已不愿再讲,其中是非曲直不久便将大白于世,届时你也能理解为兄的一片苦心。今日为兄前来是有一个十分重yào

的消息要告sù

于你。”

“哦,说吧,什么消息?”黄啸虎虽觉疑惑,却依旧冷淡的说道。

黄啸龙嘴唇轻轻蠕动,传音过去,黄啸虎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则越来越是惊讶,最后竟忍不住老泪纵横,伏倒在地大叫一声:“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然后竟如孩子一般,顾不得他人在场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他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摸去脸上的泪花,兴奋的说道:“走,我这就随你一同前去。”

“啸虎莫急,苏州城人多眼杂,师父又有伤在身,晚些你我再动身不迟。”黄啸龙哈哈一笑,悄悄传音道。

黄啸虎挠头一笑,重重点了点头,大吼一声道:“传令下去,十丈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摆酒,静儿,让你娘去做些拿手菜来,把皇上御赐的贡酒都给为父取出来,今日我要与大哥痛饮,不醉不归。”说着便大笑着上前拉起黄啸龙的手向屋中走去。

看来出大事了,黄静涛与李铁一眼对视,李铁点了点头,快步向满脸惊讶的护卫走去。一声令下,口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整个将军府便被数百个护卫围的如铁桶一般,后院数十个身着劲装的汉子也迅速分散到府内的各个角落。

……

酒宴从早上一直喝到深夜,房门紧闭,两个老兄弟躲在屋中,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讲述着各自这些年的遭遇,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抱头痛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同在护龙山庄的日子。

“大哥,明日,小弟便随大哥去岛上为师父他老人家护法,哈哈。十七年不见,你我兄弟都老成这般模样,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是否还能认出你我。”黄啸虎将手中一碗酒一饮而尽,抹着嘴大笑着说道。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泪痕,再加上胡渣上沾染的饭渍,哪里还是那个不怒而威的将军,整个就一糟老头。

相比之下,虽然酒一点也没少喝,黄啸龙则显得斯文很多,他捋着胡须哈哈一笑道:“为兄此来,正是为此,哈哈。师父能脱此劫难,真是苍天保佑,天佑我护龙山庄,可惜玄武还在闭关,朱雀她又在庄内镇守,否则我们兄妹四人齐去,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哈哈。”

“三弟怎么还在闭关?他的开山掌和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难道还没练成?哈哈,咱们兄妹之中,大哥天赋最高,大悲手威震江湖。可论起勤奋刻苦则非三弟莫属啊,记得幼时他便是那般摸样,夜晚还常常偷跑到后山去练功。至于朱雀这丫头,啧,啧,悟性极高,师父对她这个女儿最是疼爱,竟然传她七十二路焚天剑诀,小小年纪便名震江湖。哈哈,倒是我这个做二哥的最是笨拙,想当年屡屡败在她手上。”黄啸虎微醉着趴在桌上,手中抓起一只鸡腿美滋滋的啃着,说起往日四兄妹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忍不住咧着嘴笑出声来。

黄啸龙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玄武还是那个性子,他本就是个武痴,为兄也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去了。至于朱雀,她剑法已成,真打起来,除了师父他老人家,连为兄恐也拿不住她。”

“大哥是舍不得动手吧,哈哈,这么多年,你和四妹的情谊,我和师父都看在眼里,若非师父突遭大变,你二人早已结成连理,只怕如今娃儿也有静儿这么大了。哈哈,如今师父无恙,正好让他老人家做主,回去就把喜事给办了,哈哈,这才叫双喜临门。”黄啸虎吐出口中的鸡骨,咧着嘴笑着说道。

黄啸龙随之一笑并未接话,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眼中的那一丝忧虑。黄啸虎看在眼里,自然知他所想,哈哈一笑,将手中酒碗放下说道:“大哥在担心老三?恕兄弟直言,四妹的心思老三他怎能不知,只是他本就是个闷葫芦,不愿承认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弟应该早已看开,大哥不必顾虑。”

黄啸龙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轻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希望莫要因此坏了我等兄弟情义,这些年,苦了小妹了。”

“莫要怪兄弟说话太直,这事的确是大哥不对,你在这件事上太过优柔寡断。你看我,哈哈,粗人一个,当年你弟妹可是徐州城有名的才女,那么多小白脸整天围在门口,他那做刺史的老爹何等的牛气,还不是被我硬抢了回来。”黄啸虎怕的一声将手中酒碗拍在桌上,拍着胸膛得yì

的说道。

“哈哈,那是因为弟妹心中有你,否则以她的个性岂能容你,你倒也是太过胡闹,竟敢带人前去砸破城门,杀进徐州抢亲,险些将你老丈人气死,哈哈,若非师父亲自出面到宫中请罪,只怕你那老丈人非要把天捅个窟窿……”黄啸龙说起往事,忍不住大笑起来。

黄啸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猛地抓起酒坛狂灌两口说道:“可是这些年来,你弟妹从不后悔跟我走,我也从来没有后悔冒着杀头危险前去抢亲,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大刀一挥,抢他奶奶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老子豁出去了。”

黄啸龙端起酒碗抿上两口,良久,方落寞一笑说道:“啸虎洒脱,为兄万万不及。此事急不得,待迎回师父,一切还是由他老人家定夺吧。”

黄啸虎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很是无奈,十余年心结岂能一朝化解,如今之际也只好一切待迎回师父再说。

第三十七章,兄弟情谊(二)

“大哥为何突然现身到苏州?”黄啸虎好奇的问道。

“自是为了王前辈的那把龙吟剑。”黄啸龙也不掩饰,笑着说道:“此剑与朱雀手中的那把凤鸣剑原是一对。五年前,我伤愈出关,整理师父留下的剑谱,无意间发xiàn

一路剑法,与我所练的大悲手殊途同归,我苦练三年方有所成,若能配上那把龙吟剑,更可威力大增,为兄这才厚着脸皮前来苏州,希望王前辈能够舍爱。岂料,到了之后才发xiàn

我却晚了一步,王前辈醉卧神兵堂,龙吟剑却被他送于了那位张公子。谁料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不甘之下与这位张公子一见,竟然打探到师父的消息,哈哈。”

“原来如此,哈哈,剑呢?拿出来让兄弟看看。”凤鸣配龙吟,黄啸虎明了似的哈哈大笑,伸手说道。

黄啸龙略带尴尬的说道:“剑不在我这里,这位张公子与我护龙山庄有大恩,又与家师有旧,报答人家尚来不及,难道你还让为兄厚着脸皮夺人所爱不成。”

黄啸虎闻言忍不住老脸一红,籼籼笑着说道:“倒是小弟唐突了,哈哈,日后定到这位张公子府上拜谢。说起王前辈,他老人家总是行踪不定,此次难得回到苏州城,待迎回师父,啸虎便去探望他老人府上家。”

“他老人家此时已经不在苏州城中了,若是为兄所料不错,他应该已经在去那个地方的路上了。”黄啸龙神mì

一笑,淡淡的说道。

黄啸虎疑惑的哦了一声,见兄长不愿多讲,便也不再多问。

“几年不见,涛儿也已长大成人,我见他身手不俗,遇事冷静,日后定可有一番作为。静儿也已出落成大姑娘了,印象中她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毛丫头,哈哈,今日午时在那位张公子府上,我险些没有认出她来。”连番痛饮之下,任他酒量再好也忍不住胸口有些燥热,黄啸龙将身上长衫除去,露出身上的灰色短衫,轻倚在凉凉的竹椅上感受着那一丝清凉,看着黄啸虎哈哈一笑说道。

有些醉意的黄啸虎也随之将身上短衫扯开,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胸膛,哈哈一笑道:“不怕大哥笑话,这一双儿女都是小弟的骄傲。这些年我忙于军务,涛儿自小便陪在我身边,这两年更是开始助我打理白虎堂的事宜,颇得弟兄们的喜欢。静儿自由乖巧,十年前她被翠竹庵定闲神尼看中收为门下弟子,着实让你弟妹不舍,在我面前抹了好几次眼泪,哈哈。直到今年二月,静儿年满十八,神尼才放她下山。静儿性情温婉,遇事冷静颇有主见,和她娘亲当年是一个模样,哈哈,不瞒大哥,你弟妹这些日子一直寻思着给她寻个俊秀郎君呢。”

黄啸龙闻言哈哈一笑,满脸的羡慕,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静儿秀外慧中,这提亲的还不踏破你这将军府的大门,大哥也帮她留意一番,哈哈,不知哪家的公子能有这般福气。”

黄啸虎眯着醉眼,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哈哈。天色不早了,你我休息一番,再过两个时辰你我便动身前去岛上接师父他老人家。”说后便又软绵绵的坐在坐上,自顾呼呼睡了起来。

黄啸龙咧嘴一笑,趴在酒桌上沉沉睡去。

……

翌日傍晚,刺史府后门。

一匹快马载着一名精壮的汉子飞速驰来,这人腰挎大刀,满脸凶相。路人见状连忙避开,唯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一时间原本喧嚣的大街上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许是天气太热,这人满身大汗,到门前下的马来忍不住将上身短衫扯开,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前使劲敲着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待看清来人面目连忙道:“李壮士回来了,快进,我家少爷正等着你呢。”

那汉子快步走进院中,扯着嗓子骂道:“这鬼天气还让老子当差,热死老子了,去,去,快给老子端碗凉水来。”

那小厮不敢惹他,连忙道了声是,转身跑去给他掂了一大壶凉茶。那汉子大喜之下,端起茶壶一饮而尽,连声道爽。

他稍息片刻问道:“老爷在府中吗?我有要事禀报。”

那小厮见他如此说,连忙说道:“少爷和老爷在花园凉亭那里,正和夫人说话呢。”

后花园中,江世忠父子正和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妇人在凉亭内喝茶聊天,时有欢笑声传出。那李姓汉子愣愣的冲了进来,闻到脚步声,江昊天微微皱眉,颇为不悦,今日难得母亲心情愉悦出来赏花,这是哪个下人怎如此不懂规矩。

那李姓汉子老远便扯着嗓子喊道:“老爷在吗?小的回来了。”

江昊天看清来人,心情稍微轻松一些,这李二虎乃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前些时日自己遣他前去打探张浩轩的消息,这人脑袋不笨,办事倒还利落。只是母亲在场,江昊天冲他使个眼色,呵斥道:“慌什么,叫叫嚷嚷成何体统。”

李二虎瞥了一眼厅中的夫人,连忙跪倒在地说道:“老爷,夫人,小人知罪。”

那蒋氏倒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和颜说道:“老爷,妾身乏了,你和天儿有事就不用管我了。”

江世忠微微一笑道:“夫人先回,为夫料理些公事,春红,送夫人回屋休息。”

待那妇人离去,江昊天脸上笑容渐渐冰冷,沉声问道:“起来吧,怎么回事,满身的汗臭味。那张浩轩的底细你查清楚了吗?”

李二虎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张浩轩来历颇为鬼怪,胥口镇之人只知dào

其是约两月前被李翰学之女李雪儿在湖边救起,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江湖上,小人这几日一路打听,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着实奇怪。小人无能,请公子责罚。”

“竟有着等事?难道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江昊天疑惑的说道:“你且起来吧,难道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吗?”

李二虎闻言,连忙从怀中抽出一纸官文,双手递上去说道:“公子,这是松江县令王大人报给刺史府的官文,还没来得及送,小的就随手带来了,或许有些用处。”

“松江县衙的官文?所讲何事?”江昊天疑惑的接过官文问道。

那李二虎伸手将额头的汗渍擦去说道:“小的奉命两日前便赶到了胥口镇,一番查探下来毫无所获,只知dào

此人是约两个月前在湖中落难被李家人所救,至于他的来历,却一无所知。从口音判断,此人应该是北方人士。不过小的却查探到一件事,就在几日前,西山镇的叶家父子就死在这张浩轩手中。”

江世忠惊讶的哦了一声道:“叶家?你说的莫非是叶贵妃的那个远方亲戚?”

“正是。这叶老爷是松江县有名的富贵人家,小的在苏州城也有所耳闻。刚得到这消息时小的也不信,就连夜赶往西山镇叶家一看,果然叶家早已空无一人,连房子都被人烧了几间。听闻是叶家二少爷叶然抢了李家的女儿李雪儿,要将她于自己兄长冲洗。不料大婚之日,张浩轩突然杀至叶宅,死伤数十名护院也未能挡住此人,最后连叶家父子三人也全数被杀,此人带着李雪儿扬长而去,这事在场者众多,在松江县流传甚广,绝不会有假。”

竟敢光明正大的杀进皇亲国戚的家中,手刃数人,何其猖狂!江世忠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喝道:“此等猖狂之辈,县衙为何不派人将他拿下?竟然还让他大摇大摆的进入这苏州城中,哼,若是此事传到宫中,贵妃娘娘怪罪下来谁来担待!”

江昊天则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有人看清此人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我听说,这叶家父子也是习武之人,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小的听说,这叶家父子皆是一招毙命。莫说他们,就连那叶然的师傅,上清观弟子李青山竟也不战而败,仓惶逃走。至于出自何门?他们一帮平头百姓,又能看出什么?”李二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竟有这种事?”江昊天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倒是奇怪,上清观乃为六大派之一,门下弟子怎会如此不堪?”

李二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包好了的锦帕,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说道:“小的有罪,竟差点将这东西忘了,公子请看。”

第三十八章,定计邀月楼

求关注,求推荐,求收藏,求小花儿,呜呜·······“银锭?好强的指力!这是何人所留?”江昊天打开锦帕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锦帕之中竟然包裹着一个被捏出指印的银锭。

李二虎答道:“这银锭乃是松江县王县令交予小人带给老爷的。王县令说叶家父子被杀后,县衙杨捕头带十余名衙役前去捉拿此人,这银锭便是此人交给杨捕头的,说是江湖仇杀,就把一帮衙役给打发了。那杨捕头也对小的说,那张浩轩武功气质皆非凡人可比,似乎是江湖中那些大世家的子弟,这般人物他们是万万管不了的,只好将此事派人禀告护龙山庄,让他们来查查此案。”

江世忠接过银锭,仔细的打量一番问道:“天儿,这般阳刚指力可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

江昊天摇头答道:“颇为相似,却也拿不准,若是家师在此的话就好了。不过以孩儿看来,这张浩轩断不是少林弟子。此人放荡不羁,整日嬉皮笑脸,言谈举止见总带着三分邪气,少林一向收徒极严,所以孩儿断定此人应该不是出自少林门下。”

江世忠在院中徘徊良久,轻叹一口气说道:“张浩轩已经很是麻烦,还有他背后的神mì

黑衣人,他们到苏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哎,多事之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一定要打探出此人和黑衣人的底细。”

“李二虎,你做的不错,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下去吧。”江昊天挥手说道。

听到有赏银,李二虎大喜,连忙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江世忠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听闻此人武功不在任不四之下,这打探消息的事还是请阿福去吧。”

江昊天应道:“过两日便是赏月会,孩儿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一群读书人凑在一起,吵吵闹闹总是在所难免的,正好借此掩人耳目。”

“如此也好。这张浩轩武功不俗,不可大意,你让刘家三兄弟也跟去吧,真动起手也好帮衬一番,绝不能让他逃了。切记,动手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让那黑衣人察觉到我刺史府头上,那般绝顶人物,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江世忠闻言交代道。

江昊天阴阴一笑应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嘿嘿,福叔的碧眼邪功可是盘问消息的绝技,到时侯我绝不会让福叔杀了他,而是要废去他全身武功、把他变成痴傻之人,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报那日街头羞辱之仇。”

······城南,李宅。

在屋内,张浩轩笑嘻嘻的穿上李雪儿为他亲手为他缝制的长衫,对着铜镜美滋滋的转了个圈,果然人靠衣衫马靠鞍,这新衣服穿到身上果然显得又帅气了很多。他悄瞥了一眼小丫头,随即脸色一变,伸手摸了摸下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

“大哥因何叹气?”李雪儿替他将袖子拉扯齐整,见他叹气,好奇的问道。

张浩轩伸手指着铜镜中的自己,略带感慨的幽幽说道:“二十多年来,每次照镜子都胆战心惊的,唯恐会迷恋上镜中的自己,男人长的太帅原来也是种罪过。”

李雪儿闻言微微一愣,半晌扑哧一笑,伸出小拳头冲他胸上轻轻捶了一拳,娇笑道:”大哥真坏,雪儿和你说正经话呢,咯咯。““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我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张浩轩嘟着嘴委屈的说道。

李雪儿小脸微红,温柔的将他领间衣服慢慢舒平道:“大哥,这长衫喜欢吗?”

张浩轩恢复笑嘻嘻的模样,稍稍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又欣赏两眼,骚骚的说道:“喜欢,嘿嘿,我家雪儿果然心灵手巧,这身衣服正好合身,大哥焉能不喜欢,辛苦你了小宝贝。”

小雪儿闻言幸福的又替他平整下衣服,温婉的说道:“大哥喜欢就好,学而不辛苦。”

张浩轩坏坏一笑,一手轻轻将她小腰搂住,一手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手心说道:“小丫头,你送我这份礼物,大哥该怎么回报你呢。”

“不用,真的不用,大哥喜欢就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察觉到场面的暧昧,小丫头红着小脸低头小声说道。

张浩轩的右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间轻轻移动,低头嗅着小丫头发丝的清香,坏笑着说道:“便宜你了,让你亲一下好了。”

大哥真坏,小丫头紧张的稍稍挪动身子,一动之下却觉的被搂的更紧,二人身子贴在一起,一种异样的刺激传上心头,小丫头声音显得有些颤抖:“莫要使坏,哦,大哥莫要乱来,娘亲他们还在家呢。”

张浩轩此时已经精虫上脑,哪里听的进去,一只手轻轻托住翘臀,另一只咸猪手不知不觉间已经伸进了小丫头的衣衫中,隔着薄薄的亵衣轻轻揉捏了起来。

小丫头娇羞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心中恍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四处乱撞,却偏偏迷恋着他的坏,不愿挣脱。杏唇微张,两排洁白的小牙轻轻的厮磨着他的肩膀,心里暗暗的想道:只此一次,就让他欺负了这次吧,这个冤家。

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入张浩轩的耳朵,伴随着嘭嘭的心跳,张浩轩的喘气更加火热,双手的力道忍不住悄悄加强,某个部位不由自主的坚硬如铁,紧紧顶在下丫头腰间。小丫头哪里能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变化,紧张的双腿紧夹,浑身颤抖,忍不住一声娇喘:“大哥,轻点。”

张浩轩大嘴一张将小丫头的双唇含住,探出她的香舌,贪婪的吸允了起来,惹得小丫头娇喘不已。

“哦,大哥,轻点,快饶了雪儿吧。”李雪儿被他双手揉捏的微微有些疼痛,脑海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才想起来这是张浩轩的卧房,见张浩轩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丝毫没有打住的苗头,小丫头忍不住轻轻推他一下,担心的轻声说道。

前两日娘亲已有交代,新婚前不许任由他占便宜,自己见母亲在厨房忙活才偷偷溜进来送衣服的,万一一会儿娘亲找来,自己肯定会被娘亲笑话的。

张浩轩欲火焚烧,精虫上脑,满脑的想法就是在哪里能把事办了。见小丫头将自己推开,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火,悄悄将小丫头放开,温柔的抚摸下他的俏脸,腆着老脸籼籼一笑道:“雪儿妹妹莫要误会,咳,大哥只是给你做个身体检查,顺便教你一套胸部发育保健操。”

“是吗?咯咯。”李雪儿强忍着羞意,勇敢地对上他的眼神,轻笑着问道。

张浩轩微震身板,清清了嗓子,板着脸说道:“当然是真的,大哥乃是一家之主,怎会骗你。再说大哥江湖绰号诚实小郎君,骗你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你就按我刚才教你的套路,每天做半柱香的时间,不仅能丰胸,保证不下垂。独家秘方哦,一般人我不告sù

他。”

“真的?能和青青姐姐一样大吗?”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狡黠的问道。

张浩轩使劲的点点头,信誓旦旦的说道:“相信大哥,肯定能。”他嘴角微带坏笑,一手轻轻摁在小丫头头顶,脸上表情却异常圣洁的说道:“师太,老衲见你根骨奇佳,万里无一,实乃练武奇才。你我有缘,今日特将这套张氏丰胸法十六字真言传授于你,你需牢记在心,这十六字是: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百年不动摇。要不然一面大一面小可不怨我,另外不许外传,要不我要收专利费的。”

“呸,大哥真坏。”小丫头俏脸绯红,轻呸一声,怎么摊上一个这般脸皮厚的相公,满脑子都是坏思想。小丫头见他眼中坏笑,知他还在打坏主意,突然瞥见书桌上砚台乘着浅浅的墨汁,一计涌上心头,狡黠的稍退两步来到桌边。

张浩轩轻咳一声,单手托起小丫头的下巴,满脸正气的说道:“在这传功仪式即将结束的伟大时刻,请让我们圣洁一吻,愿佛主保佑我们,阿门。”他见小丫头微闭着双眼,似乎被自己说动,心中暗暗得yì

,眯着眼伸着大嘴吻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李大秀才大腕一伸:这位客官,小花种种快快送上。

“咦,什么东西。”脸上一阵清凉,唇边仿佛被抹上了两道儿似水一般的东西,张浩轩惊奇之下,连忙睁开双眼。

“咯咯,让你使坏。”小丫头开心一笑,在张浩轩面前晃动着沾着墨水的小手指,冲张浩轩得yì

的眨着眼睛。

被算计了,张浩轩哭丧着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不查之下竟被小丫头抹了个八字胡,还被要挟不许擦掉,自己稍稍一动,嘴上竟然又被小丫头给划了一道,镜中的自己原本帅的稀巴烂的脸已被抹着花花猫了。

任由小丫头笑嘻嘻的扯着自己摆出各种傻傻的表情,看着笑靥如花的小美人,被偷袭了的张大猪哥心里不忿,趁小丫头不注意,迅速托住她的脸,一把吻将她小嘴吻住。

“嗯,这下平衡了,原来说好的,谁先擦掉谁是小狗。”张浩轩开怀大笑,看着嘴边也被印上两道墨印儿,嘟着嘴,瞪着自己的小丫头,心里乐开了花,任由小丫头的小拳头咚咚捶在自己的胸膛。

“浩轩兄,妹妹,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随我走,出大事了,父亲和娘亲正在前院屋中等着你们呢。”正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顾不得敲门,李鸿才满脸焦急、急冲冲的闯进屋来。

他一进门看见眼前这景微微一愣,狐疑的看着眼前脸上被抹的花花的二人。略一沉默,李大秀才瞪着大眼,幽幽说道:“浩轩兄果然不凡,这么热的天,竟然还有这般兴致。”

二人闻言大窘,张浩轩还好,脸皮早已刀枪不入,闻言也只是籼籼一笑。李雪儿则羞得低着头不断扯弄着衣角,今日竟被自己兄长撞破,都怪大哥使坏。小丫头瞥一眼李鸿才,羞怯怯的拿来毛巾将二人脸上墨迹摸去,一手则在张浩轩腰间轻轻拧了一下,悄声在他耳边低呢喃道;“冤家。”

三人一阵沉默,突然李大秀才一拍额头,大叫一声:“险些忘了,出大事了,浩轩兄、妹妹快随我走。”

见张浩轩二人尴尬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李鸿才焦急之下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珠,一把将二人拉住就向门外冲去。

张浩轩一阵尴尬,见他焦急也只好无奈的任由他拉着他向前院客厅跑去。

……

刚到客厅旁,便听见李翰学声音传出:“阁下少待,鸿儿和浩轩他马上就来。”另一个声音笑着说道:“李老爷客气了,小的再多等会也无妨。”来人说话显然甚是客气。

张浩轩闻言轻轻皱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日子不长,所认识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这声音听起来甚是陌生,不知是何人来寻自己。

进屋一看,只见屋中端坐着一位小厮模样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含笑端着茶慢慢饮着,手边放着两个大红的请帖。李翰学夫妇则坐立不安的朝门外不断的张望,见张浩轩来到屋内,二人面露喜色,悄悄轻吐一口气。

李翰学正待说话,那小厮却连忙将手中茶杯放下,满脸恭敬的笑着说道:“这位想必便是张公子吧,呵呵。小人奉我家小姐之命前来邀请张公子赴宴。我家小姐久仰公子大名,只是苦无机会相识。特借今晚赏月会之机,在邀月楼摆下酒宴,遣小人来府请张公子、李公子前去赴宴,望二位公子务必赏光。”

张浩轩眉头轻皱问道:“敢问阁下,你家小姐是谁?”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正是邀月楼的红玉姑娘。”那小厮毕恭毕敬的答道。

“赏月会?文博远那厮也会去吗?”李鸿才低声问道。

那小厮微笑着答道:“会,今晚苏州有名望的才子都会赴宴。”

李鸿才闻言激动的将双拳握的咯咯响,李夫人见状轻轻拉起他的手,小声安慰道:“浩轩自有打算,你我不必挂怀。”李雪儿则双眼微红,细白的小牙深深印入嘴唇。那小厮倒是淡定,对李家人的反应无动于衷,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张浩轩倒是无所谓的笑着点头问道:“烦劳阁下替本公子谢过你家小姐,我二人今晚一定前去。张某初来宝地,也正好与众人结识一番。”

李翰学闻言轻轻一叹,脸上的担忧难以掩饰,李夫人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瞥一眼张浩轩,没有说话。李家兄妹闻言则微微一愣,很快便释然了,二人见识过张浩轩的手段,虽然文博远是一十足小人,但二人对张浩轩还是很有信心,文博远即使能从他身上捞点便宜,不死也得脱层皮。

“多谢二位公子赏脸。我这就回去回复我家小姐,今晚在邀月楼恭候公子大驾。”那小厮见他应下,暗吁一口气,笑着答道。

张浩轩闻言了然一笑,摆手说道:“有劳了。”

那小厮闻言也不多待,拱手说道:“如此,那小的告辞了,告辞。”

“请,阁下慢走。”张浩轩呵呵一笑,拿起手中请柬把玩一番,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那小厮悄悄瞥他一眼,恭敬的躬着身子退了出来。

张浩轩意味深长的冲那人身影看一眼,随手将请柬丢在桌上,慢悠悠的倒上一杯茶品了起来。

“不知浩轩兄今晚有何打算?”李鸿才见那小厮走远,才悄悄走到张浩轩身边悄声问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将手中茶杯放下,笑着说道:“什么打算?你不是一直想去邀月楼吗,这不有人免费请你我前去,我当然要应下来,你紧张什么。”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李鸿才焦急的一抹额头的汗珠,低声说道:“浩轩兄,不可大意,这文博远绝非良善之辈,此宴定是鸿门宴,我们还是早有准bèi

的好。”

鸿门宴,张浩轩背手一笑,神情中隐隐带着一丝倨傲,他本就是原来世界武术界的霸主,此时一股王者之气自他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令屋内人心中一凛,不敢逼视,一时间仿佛平民见到了帝王一般,心头不自由的产生了畏惧。

那个女孩子不幻想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会是世人崇拜的大英雄,李雪儿小手紧握,手心满是细汗,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张浩轩,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这就是刚才那个坏坏的大哥吗?这真的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吗?怎么怎么看都这么迷人。

“鸿才兄,你看张某是良善之辈、可欺之人吗?”张浩轩轻轻端起一碗茶,抿上一口,望着门外灼热的太阳,缓缓说道:“他不是,我更不是。张某虽主张与人为善,从不主动找人麻烦,但若据此以为张某可欺,那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张某行走世间,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不饶人。”李鸿才颤声接口说道,在张浩轩的王霸之气的冲击下,李大秀才感觉心中瞬间充满了勇气。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张浩轩呲着牙冷冷一笑,单手成刀向下一挥,冰冷的双眼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鸿才闻言愣在原地,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鸿才兄不必担忧,这文博远不过只是他人放出的一条狗而已,他的主子不开口,就算我把他打的跟猪头一样,他也只能打碎大牙往肚里吞。再说,这文公子一向以江南文坛之首自诩,最善伪装,即然他要招揽你我,就不会公然动手,至少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所以这顿饭,你我大可放开的吃,为兄保你无事。”张浩轩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刚才一时不慎,王霸之气侧漏,真是罪过罪过。

“他的主子?莫非浩轩兄所指的是刺史江大人?啊,那你我岂不是就大难临头了。”李鸿才猛地一惊,失声说道。

张浩轩默默摇头,脸上笑容敛去,缓声说道:“不然,这江刺史不会公然对你我下手,他心里顾虑远比你我的多,摸不清张某的底儿之前他断不敢乱动。”

李鸿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低头深思起来,小生问道:“浩轩兄,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他不敢乱动。”

“没有秘密就是最大的秘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走吧,冲个凉回屋睡觉,晚上准bèi

去赴宴。”张浩轩双臂一振,打个哈欠笑着说道。

第四十章,事出反常必多妖

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包养“既然浩轩兄意已决,鸿才就舍命陪君子了,今晚就去邀月楼会一会这文博远。”李鸿才叹了一口气,略带不解的问道:“现在是午饭时间,离赴宴尚早。再说,浩轩兄不是刚起床不久吗,怎么又要回去睡觉,连饭也不吃了?”

张浩轩挠了挠头,腼腆一笑说道:“晚上有人请客,何必Lang费自己粮食,不如空空肚子,晚上还能多装一些。更何况是鸿门宴,晚上别拦我啊,我要大吃一顿。”

顾不得李鸿才的惊讶和满脸的鄙视,张浩轩慢声说道:“对于心怀不轨的人请我吃饭,鄙视他的额最高境界就是狂吃一顿,狠狠黑他一笔。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这便是我的信条。”

李夫人闻言不禁莞尔,李翰学也终究忍不住笑意,清咳两声,转连忙过身去,这个张浩轩的脸皮还是这么厚。

自己刚去给他试衣服前才偷偷在厨房给他拿了些吃的,他当然不饿。李雪儿见他又在胡言乱语,扑哧一笑,走上前去,轻捶他一下,娇斥道:“大哥又在胡言乱语了,咯咯。”

李鸿才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激动,满是佩服的说道:“浩轩兄真乃我辈楷模,愚弟佩服。”

“不许搞个人崇拜,我很反感的,不过如果你坚持我也只好勉强接受了。”张浩轩骚骚一笑,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心里暗道这个世界的确和自己原来的年代不一样。

记得当年和师兄弟一起出去打比赛,赛后为了庆功,大家一起去吃39元一人份的自助餐。第一次吃自助餐的自己扑上去抓住两把羊肉串,流着哈拉子说出自己这个信条时,众师兄弟眼神中都满是不屑。

后来才知dào

,原来之前有一兄弟曾说过,他的信条是趴着进去,躺着出来。最牛的事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在一家自助大排档里狂吃烤肉、猛灌啤酒,连吃了一天,吃的一旁的老板内牛满面,几欲抱头痛哭。最后这位老兄竟然躺在地上直吐白沫,又将老板吓得几乎尿裤子,连忙让人抬着他去医院,还以为他食物中毒了呢。结果,送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吃得太多,胃消化不了,竟引起了急性肠胃炎。然后这位师兄就在医院里挂了整整一个月的点滴,他的光荣事迹被广为传播,其人更是被历届师兄弟谓为神人。

想起往昔在武校习武、比赛的日子,思及往日的师兄弟和朋友,张浩轩落寞一笑,原来的世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只剩下回忆,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眼下自己也已卷入是非漩涡之中,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张浩轩在屋内盘膝而坐,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进入苏州后所见所听的全部信息,努力整理出一个思绪来。

自己得罪了江家人,文博远本就与李家有仇隙,定然不会让自己轻易过关。山雨欲来风满楼,想起文博远背后的势力,张浩轩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陷入深思,柳青青在山神庙中与自己的对话也映入脑海之中。想起这个妩媚的女人,张浩轩心中一暖。端坐良久,他轻吐一口气,心中已有了盘算,眼中满是诡异的笑意。

吱呦一声,屋门被人推开一条缝来,李雪儿探进头来,见张浩轩惊讶的而看着自己,嘻嘻一笑,推门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饭盒。

她轻轻将门关上,走到桌前将饭盒打开,小心翼翼的将四个热气腾腾的小菜摆了出来,竟然还有一壶小酒。小丫头微微一笑,娇羞的说道:“大哥,来尝尝雪儿的手艺吧。娘亲怕你饿着,非要我给你送来。”

还是老婆知dào

疼人,张浩轩哈哈一笑,起身笑着说道:“算啦,我就破例一次”

他走到桌前,嗅了一下,笑着说道:“真香。”,伸手将小丫头搂入怀中,用下巴轻轻抵着小丫头的秀发,悄声说道:“雪儿妹妹,还记得吗,在山神庙那晚,我们还欠一杯交杯酒呢。”

李雪儿嘤的一声,小脸通红,低头不语。良久才斟上两杯酒,颤声说道:“夫君,妾身敬你一杯。”

两人相视一笑,缓缓的举起酒杯,浓浓的情谊尽在一饮之间。

·········城东柳树巷,镇远大将军府。

黄啸虎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穿将军装,而是一身长衫,背着手立在后庭之中,面带着微笑,静静的凝视着西北方向。他自中午回府以来便始终很是和善,性情一违常态,对什么人都和和气气的,现在他已经在屋中站了有近一个时辰,一动不动。

黄静怡、李铁等人站在一旁,众人皆好奇两日前他为何突然跟随青龙尊者离去,归来后却绝口不提所办之事,但这疑惑只是窝在心中,却无人敢上前询问。黄静涛数次想要开口,都被姐姐拉了回来,只好呆呆的看着父亲微笑的样子,心中很是感慨,这些年来,父亲除了打了大胜仗外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伶俐的小丫鬟走进屋来,悄悄给众人将茶换上,又默默的退了出去。黄啸虎听到丝丝的响声才回过神来,见众人皆紧张的看着自己,方觉自己方才的失态。他轻咳一声,挥手说道:“你们都来了,坐吧。”

众人闻言,轻舒一口气,你老人家再不回过神来,我们就快该开晚饭了。

黄啸虎轻抿一口茶,缓声说道:“李铁,饷银即将发往京城,你家兄长可准bèi

妥当?”

李铁起身一拱手说道:“将军放心,家兄已经挑去堂内二十名好手,又于军中挑选三百名精壮之卒日夜操练,沿途又有各府驻军、官府协助,此去京城,可保万无一失。”

“你兄长李刚跟随我多年,为人机警沉稳,武功在堂中也是上上之选,此次押运饷银由他主事我倒是放心。不过这一百两饷银干系重大,江南久被倭寇侵扰,百姓凄苦,这些银两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若是饷银有失,你我将无颜面对这苏州的父老乡亲。此外,北地边患不断,突厥大军屡次犯我边关,燕王殿下及麾下数十万将士可都等着这笔钱下锅呢。突厥人以牧马为生,自我大赵开国以来,自重阳开始直到冬初,为囤积过冬物质,都会大军来犯,烧杀抢掠,边关将士比咱们这里日子难过的多了。”黄啸虎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若非扬州漕运史方谦合谋大小官吏贪渎修渠银两,致使扬州一带河道淤塞,大船无法通行,我等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从陆路运送。此番,陛下已下严旨,饷银务必于中秋节前运抵京师,再转运至幽州,绝不容有失。你派人告sù

你家兄长,务必小心谨慎,日出则行,日落则停,尽量走官道,避开山路小道。如果可以的话,沿途由各处守军轮番护送。可将军中信鸽多带上几只,一有异常立kè

飞鸽传书,不得拖延。”

李铁拱手应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修书一封,尽快将将军的嘱咐转告家兄。”

“如此甚好,三天后就是出发的日子了,你让你兄长去和江世忠那个老狐狸接洽一下,准bèi

接手饷银。记住,出库时当着江刺史等众官员的面儿,将这饷银点验清楚,莫要被人动了手脚,千万不得有一点马虎。江世忠这个人绝非善类,万万信不得。”黄啸虎点头说道,提起饷银一事脸上满是郑重,苏州虽乃江南富庶之地,这一百万两却出的着实不易。

“将军,家兄已于昨日拜访了这位江刺史,只是江世忠这些时日一直称病不见外人,家兄问的急了,他便派人通知家兄由银曹张大人代为接洽饷银一事。”李铁略一思量,拱手问道。

“竟然有这种事?”黄啸虎闻言忍不住一皱眉,自言自语的说道:“事出反常必多妖。老夫与这江刺史虽不常打交道,却也知其人绝非善类。今日他闭门不见,不知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饷银之事干系重大,他若是敢插手,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黄静怡闻言也是眉头轻皱,她沉思片刻,喃喃说道:“这江世忠父子此举莫非是要与饷银一事撇开干系,莫非是有人要打这笔饷银的主意。”

黄啸虎虎目一张,沉声说道:“静儿,说下去。”

第四十一章,邀月楼

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呜呜黄静怡皱着眉头,在堂中不断的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孩儿也只是猜测罢了。疑点有二:其一,江世忠乃为朝廷三品大员,封疆大吏,若只是寻常的贪墨也就是罢了,劫取饷银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江世忠久历官场,老谋深算,岂会如此其中深浅?其二,李将军骁勇善战,麾下三百余人训liàn

有素,沿途险要之处更有官军护送,江世忠虽经营苏州多年,手下也网罗了些许江湖好手,但真动起手来,他们未必占得到便宜。”

黄啸虎闻言捋着胡须,沉思片刻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世忠生性狡猾,不可大意。饷银之事万不能有失,事关者大,还是派人仔细探查一番为妙。”

“此事疑点甚多,我们若是贸然出手,打草惊蛇,反而不妙。至于到底该如何做,女儿一时也没有个头绪,且容我先想一想。”黄静怡微微一笑,脸上却带着散不开的忧虑,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突然,她眉目一喜,轻声说道:“对了,我怎么会把他忘了,呵呵,此人鬼灵精怪,或许他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姐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黄静涛好奇之下,连忙凑上来八卦的问道。黄啸虎也是一脸狐疑的等着答案。

“哼,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张浩轩,登徒子一个,他能有什么好主意。”李若兰忍不住接口道,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忍不住小脸一红。

说起此人,黄静怡忍不住一阵莞尔,他二人虽相处极短,但此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却极为深刻。

“张浩轩?姐姐说的莫非就是那个在玉容轩中出尽风头的张浩轩,此人小弟倒是有所耳闻。传言中此人能文善武,出口成章,玉容轩一战之后,这张浩轩的名号在市井之间流传甚广,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莫说他人,就是咱们将军府中,丫鬟和家丁也因此人分成两派,整日争论不休。”黄静涛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李若兰闻言扑哧一笑道:“还有这般趣事,咯咯。”

黄静涛见李若兰娇羞的模样,脸上有些不自然,暗中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黄啸虎则精神一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前日在岛上,师父数次提起此人,言语之间对此人颇为赞赏,更何况此人于师父有大恩,离开之前他老人家更是特意交代要与此人为善,想来这张浩轩定然是个非凡的人物。思及家师,若非青龙急于让师父回庄中坐镇,自己又有军务在身走不开,否则非要跟随一同回庄。也不知青龙河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此,他忍不住一阵苦笑,才一天不见,便如隔三秋,果然是人老多情,不服老也不行了。

回过神来,见众人皆好奇的看着自己,黄啸虎一阵不自在,连忙说道:“如此甚好,明日为父就亲自前去拜会这位张公子。”

亲自拜会?黄静怡狐疑的看了一眼父亲,抿嘴一笑说道:“这位张公子为人不拘于礼,放荡不羁,贸然相见只怕会在父亲失了礼数,还是由女儿出面吧。”

黄静涛也不解的接口道:“不过文采好些罢了,论起武功未必他未必是孩儿对手,父亲若贸然前去,岂不是自降了身份,让他人看轻。”

“如此也好,就由静儿先去为父拜会一下这位张公子吧。涛儿,你莫要小瞧了这位张公子,此人自有其不凡之处,日后你们相处便知。且此人有大恩于我护龙山庄,不可失了礼数。”黄啸虎抚须笑着说道。

姐弟二人一眼对视,拱手应下。

“事不宜迟,师妹带我一起,今晚我们便去找张公子吧。”李若兰突然笑着站起身来说道。

黄静怡俏皮一笑道:“师姐不是讨厌这个这个登徒子吗?咯咯,干脆我们不理他好了。”二女嬉笑着闹成一团。

黄静涛则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良久,他才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怕此时那位张公子并未在府上,他应该在邀月楼才对。”

“邀月楼?”李若兰闻言惊奇的问道:“这又是个什么去处?”

黄静涛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青楼。”

“哼,果然是个登徒子,色性不改,他这般做法岂不叫雪儿妹妹寒心?前日说起柳姑娘时,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哼,伪君子。我不去了,黄师妹,你也不许去。”李若兰闻言气的小嘴一撅,满脸的鄙夷。

黄静涛淡然的说道:“文人雅士,大多风流不羁,这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黄静怡倒是平静的问道:“弟弟,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今晚是赏月会,红玉姑娘在邀月楼摆下宴席,邀请苏州众家公子赴宴,连小弟这个粗人也得了一张请帖。”黄静涛轻笑着说道:“以张公子的才名,小弟料他也在邀请之列,所以小弟才有此一说。”

“这邀月楼可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张大哥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黄静怡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

李若兰好奇的问道:“师妹何出此言?难道这邀月楼是家黑店。”

黄静涛笑着答道:“若兰姐有所不知,唐红玉这个女人应该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邀月楼背后肯定有一股力量不小的神mì

势力。”

黄静怡闻言轻轻点头,曼声说道:“没有人知dào

这邀月楼的主人是谁,但只要是得罪了邀月楼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李若兰闻言连忙说道:“那我们快去通知张公子,也好让他有所防备,免得坠入他人彀中。”

“已经晚了,只怕此时张大哥已经到了邀月楼。师姐走,我们也去会一会这位文公子,届时也好为张大哥帮衬一番。”黄静怡点头应道:“你我且回屋打扮一番。”

黄静涛被惊的打个趔趄,下意思的看了一眼李若兰,连忙伸手拦住二人说道:“烟花之地,你们两位女子贸然闯去,岂不让他人笑话。”

黄静怡身形一顿,了然似的看了一眼他,点头笑道:“确实不方便,不如我二人扮作黄少爷的书童,你带我们混进去就是了。”

“咳,目前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黄静涛见自己阴谋被识破,忍不住老脸一红。

黄啸虎见如此,无奈一笑,姐弟二人的小伎俩早已被他看在眼中,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去吧。一切由涛儿出面,静儿、若兰你二人莫要逞能,以免被人识破,贻笑大方。””孩儿明白。”姐弟二人欢喜的应下,李若兰连忙称是。三人退出房门,相视一笑。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可又一时说不上来,黄啸虎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中,良久无奈的摇摇头。张浩轩风头正劲,难免有人想打他的主意,自己这边也不能不帮衬一下,他沉思片刻,冲着李铁沉声说道:“挑选十名精干弟子,守护在李宅四周,若是发xiàn

有人欲对张公子及李家人对手,悉数给我截下。好了,你且退下吧。”

“遵命!”李铁一声应下,悄然退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愁容

邀月楼。

洁白的月光匀称的洒在地上,夜晚的苏州城格外的热闹。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喜气洋洋的不断的涌进这邀月楼中,顾不得门口老鸨等人的热情招呼,张口便嚷着要见红玉姑娘,老鸨笑吟吟的赔罪,让他们先到大厅中等候,今晚红玉姑娘会为各位公子抚琴。众家公子闻言皆忍不住磨肩擦掌,激动的满脸通红。

这红玉姑娘是邀月楼的头牌清倌人,一年多前来到苏州,两三日的功夫便红遍整个苏州。传闻,红玉姑娘有倾城倾国之色,沉鱼落雁之貌,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无数公子哥对其趋之若鹜。这位红玉姑娘也着实有性格,无数老爷公子抢着要为她赎身都被她拒绝,平日里她也很少见客,更很少笑脸对人,曾有富家公子愿出千金买其一笑而不可得。

众人皆暗暗鼓劲,看向身边其他人的眼神颇多不善。这次聚会乃是博美人青睐的绝妙契机,若是自己能有佳作,于会上艳惊四座,或许他日成为红玉姑娘的入幕之宾也未为不可。一些仓促间前来的公子哥见他人踌躇满志的样子忍不住扼腕感叹起来,恨自己消息不灵通。

正在众家公子各怀心思的攀谈中,一个消息不知被谁悄悄传来,前段时间扬名玉容轩的张浩轩也在此次筹备会的邀请之列,此人被文博远待为上宾,今日有意当着红玉姑娘的面与苏州众才子切磋一番。

对于这个消息,众人皆是满脸的不屑,对对子消遣娱乐还可以,在才子会这种场合却一点用也没有,毕竟才子会比试的是诗词。

虽然接到请帖时便已有耳闻,众人皆一笑而过,但隐隐在心中却对这位张公子有些排斥,自己也是苦读十余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刚出道的野小子。料他也不过如此,众人不屑一笑,暗地里忍不住埋怨严世雄、季文生二人给苏州众才子丢了脸面。

见消息越传越广,议论越来越多,已有一群人暗暗打起小算盘,这不就是自己苦寻的出名机会吗?待此狂生一到,自己若能振臂一呼,必定群起响应,倒是还怕吸引不了美人的眼球,想到此忍不住一阵躁动起来,个个眼中冒着杀气。

楼上纱帘后,一双巧目盈盈的注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众家公子,突然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屋内。

“小姐因何叹息?”一个清秀小丫鬟连忙走过去将纱帘放下,轻声问道。

“世人皆言江东多才俊,主人命我们在此替他找寻治国之才,一年多过去了,莫说是治国之能臣,就连个能入眼的都没有。”一个身着白色宫服的妙龄女子缓步走到榻前,杏唇微张,略带忧愁的说道:“眼下时限将至,我也不知回去如何向王爷交代。也不知其他姐妹收获如何,回去只好任凭他老人家责罚。小绿,你将桌上这诗拿去丢了吧,我看着心烦。”

她便是誉满苏州的清倌人红玉,身边这小丫鬟自幼便跟在她身边,二人虽为主仆,却亲如姐妹。红玉千里迢迢的从济南府赶到苏州,便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那唤作小绿的小丫鬟拿起桌上的诗轻声读了一遍,扑哧一笑道:“这文公子的嘴真甜,把小姐都比作仙女了。不过文采不错,扔了岂不可惜。”

“你若喜欢就拿去吧。”红玉挥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绿撇撇嘴,俏皮的笑着说道:“奴婢哪有这般福气,咯咯。小姐,这位文公子文采非凡,待人也谦谦有礼,又是这苏州才子的领袖,对小姐也颇为有心,小姐为何不将他举荐给主人。”

“入殿为臣不比吟诗作对,花前月下。所谓治国之才,以智虑忠纯者为佳。品行为重,才学次之,才学兼备者为上品。这文博远,差的太远了。至于对我的心意,贪恋一副皮囊而已。”红玉轻坐于床头,轻轻摇头,风淡云轻的说道。

小绿闻言也不在多问,轻轻将那宣纸折起来出门丢掉。见小姐还满脸愁容,小丫鬟心中忍不住一叹,自小自己就没见她笑过几次,自己都快忘了她笑起来的模样了。

她轻轻的坐在红玉的身旁,岔开话题,轻笑着说道:“小姐,你说那位张浩轩公子会来吗,好多公子都在等着与他一较长短呢,嘻嘻。”

“有这种事?”红玉闻言轻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江家要出手了。不过这位张公子我倒是也想见上一见。你让下人查探下这位张公子来了没有,把他在这楼中的一言一行都悉数记下通报于我。”

姐姐要见这位张公子,小绿疑惑的看她一眼,不过她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安排去了。

红玉悄悄将枕下的一叠情报拿在手中,这是分布在城中的眼线整理而来的关于张浩轩的消息。她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喃喃道:“这人着实让人看不透,莫非此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真是奇哉怪也。”

·········装扮一番后,黄静怡三人快马来到邀月楼。黄静涛穿戴一新,一副潇洒的公子哥模样,黄静怡和李若兰则化装成他的跟班小书童,两人虽着男装却俊俏的不像话,满目惊奇的盯着门口热情招待来客的老鸨和窑姐。

那老鸨看清黄静涛的模样,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娇滴滴的叫道:“哎呦,这不黄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请进,春红,快接黄少爷进去。”

“不必麻烦,赏你的。汪妈妈,张浩轩公子来了吗?”黄静涛从怀中掏出谢散碎银两,随手扔她手中问道。

那老鸨喜笑颜开的将银子接在手中,笑嘻嘻的说道:“哎呦,谢黄公子。你说那位张公子啊,他还没来呢。黄少爷也要找他切磋,咯咯,那就先进厅内等着吧,哎呦,今天老妈子我已被人问了百遍不止了,嘴都快起泡了。”

切磋?看来果然被姐姐给猜中了,幸好他还没来。黄静涛下意思的看一眼身边的黄静怡。黄静怡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门口容易惹人注意,我们且先进去等他吧。”

李若兰则紧张的问道:“师妹,张公子他回来吗?”

“肯定会!”黄静怡姐弟二人相视一笑,齐声答道。

那老鸨不经意间瞥向黄静怡二人,惊讶的捂着嘴说道:“黄公子,这是你的这两个随从,哎呦,好俊俏的小哥啊。”

“这二人是我府上的书童。”黄静涛闻言老脸一红,险些穿帮了,连忙清咳两声,郑重的说道:“黄一,黄二,随本公子进去。你们两个跟紧了,莫要被人群冲散了。”

见黄静涛三人走进堂内,那两个俊俏的书童竟然还手牵着手,小手更是白的令人羡慕。那老鸨张着嘴愣楞的看了半天,见他走远,窘着脸笑骂道:“呸,断袖之癖,我说怎么一个月还不来一次,原来是好这口,空长一副好皮囊。”

“原来黄公子是此处的熟客,咯咯,难怪那老鸨对你那般热情。”李若兰见左右无人扑哧一笑,黄静涛闻言大窘,连忙摆手解释道:“若兰姐莫要误会,小弟也只来过一两次而已。”

见他窘迫的样子,两女掩嘴咯咯一笑,不再逗他。三人避开人群,找你安静角落坐下,静静的等待着张浩轩的到来。

第四十三章,送你一个漂亮姐姐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李宅,张浩轩与李鸿才二人坐在车内,慢慢向邀月楼驶去。

“浩轩兄,能不能让车夫快点,我们已经要迟了。”李鸿才抬头看看天色,满脸焦急的说道:“浩轩兄好兴致,竟然一觉从下午睡到现在,若不是我里外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先行去了呢”

张浩轩则大大咧咧的倚在车上,咧着嘴嘿嘿一笑说道:“鸿才兄莫急,今晚你我才是主角,还怕别人等不及吗?是大腕儿,就要有大腕儿的气场,去的太早岂不是会掉你我兄弟的身价。”

还主角、大腕儿呢,李鸿才无奈的撇撇嘴,他可不相信文博远会真心实意的等着二人,看他们在众人面前出丑这位文公子倒是会很乐意。李大秀才垂头丧气的靠在车沿上,一脸的惨样儿,开口说道:“浩轩兄,你既然那么爽快的答yīng

赴宴,实话告sù

我,你有几成胜算?”

张浩轩哈哈一笑,摇头不语,看的李大秀才满脸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张浩轩见他沮丧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怎么,鸿才兄莫非不想见那位红玉姑娘了?你们不是老相好吗?”

李鸿才无奈的咧咧嘴,苦笑着说道:“不瞒鸿才兄,小弟其实也只远远的见过这红玉姑娘一面。莫说相好,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小弟此生足矣。哎,只是她这如云中仙子一般的人物,那么多达官贵人追求于她,都无法博她一笑,她又岂会在意我这般落魄书生。”

张浩轩不屑一笑,清倌人,才女,说起来还不都是出来卖的,只不过是高级一点罢了。腿夹的紧,肯定是对你条件开的不满yì



李宅与邀月楼并不太远,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边稳稳的停在了邀月楼前。

下得车来,张浩轩二人稍整下衣衫,交代下车夫便欲向堂内走去。刚走几步,李鸿才突然紧张的拉住张浩轩,颤声说道:“浩轩兄,要不咱们还是不进去了吧。”

张浩轩闻言停住脚步,微笑着说道:“鸿才兄,这是为何?美人就在眼前,慕名而来,你我岂有空手而归。”

李鸿才一声苦笑,缓声说道:“空手而来也就罢了,怕只怕你我会在美人面前落得笑柄,反成全了他人。”

“走吧,为兄答yīng

你,保证让你和那红玉姑娘说上几句话,笑柄?哈哈,胜负尚未可知,何来笑柄之说。在下脸皮这么薄都豁出去了,你又惧他作甚,走,随我进去。”张浩轩一把将他拉住,大笑着向老鸨等人走去,路人见此无不侧目。

大堂内早已涌进近百人,众家公子皆满脸正经的端坐在堂内,一些相熟的公子哥自觉的聚在了一起,不一会便分成了三个小团体,小声的与身边人交流着,是不是的有几句诗传出,引得众人一阵夸赞。不用讲,众人所吟虽都是自己平日的拿手之作,但真zhèng

的得yì

之作却并未在此时吟出,原因很简单,万众期待的红玉姑娘还未出现。

站了近两个时辰,老鸨只觉嗓子冒烟,浑身发软,几乎虚脱倒地,心中暗叫苦也,这接人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好不容易熬到没有人再来了,老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往来人名单上仔细一眼,喃喃道:“那位张公子怎么还没来?”

看清来人,老鸨连忙点头笑道:“绿儿姑娘,您来了。”

绿儿疑惑的看了一眼堂内,轻声问道:“会不会有所遗漏,这位张浩轩公子当真没来。”

“老身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张公子确实没来,小姐交代的事老身岂敢大意。”老鸨惊恐的连忙摇头说道。

见她如此,绿儿又看了一眼名单,悄声问道:“文博远来了?怎没见到他?”

老鸨答道:“文公子此刻应在客房休息。”

绿儿将名单扔在桌上,无奈的说道:“算了,辛苦你了。该来的都来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老鸨闻言大喜,连忙应下,正待离去,只听见一阵大笑传来,另一个声音无奈的说道:“哎呦,浩轩兄快松手,再拉我裤子就掉了。”

张浩轩,你总算来了,绿儿和老鸨闻言皆喜不自禁。小绿一个眼色,老鸨会意的轻轻点头,连忙带着两个妖艳的姑娘迎了上去。

张浩轩哈哈一笑,放开满脸窘迫的李鸿才,冲着老鸨笑着说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啊?”

那老鸨已四十有余,早已人老珠黄,十余年无人问津,猛地听见有人喊其姐姐,早已心花怒放。见张浩轩年纪轻轻,模样俊朗,眉宇间隐隐中带着一丝男子的阳刚之气,忍不住下意思的扭了扭早已不再纤细的腰肢,欣喜之下忍不住对着张浩轩放起电来,肉麻的说道:“奴家姓汪,咯咯,小哥最可真甜,人家哪有那么年轻。”

须知在美容护肤品如山的现代,四十岁的女人已经很可怕,何况是千余年前古代,但哪个女人肯承认自己老的没人要,这便是女人爱美的天性。一定程度上说,女人对衰老的惶恐,不亚于男人对阳痿的恐惧。

老鸨一笑之下,脸上涂的胭脂太厚,忍受不了皮肤太夸张的褶皱,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了几块儿。正在整理自己衣衫的李鸿才瞧一眼转眼间便只剩下半脸白灰的老鸨,脸瞬间就绿了下来,连忙深吸一口气将腹内上涌的冲动压了下去,心中暗中感叹,大哥就是大哥,口味果然不是一般的重。

张浩轩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满脸真诚的说道:“姐姐年轻貌美,这般风韵岂是寻常女子可比。呵呵,我这位兄弟就很喜欢你,来的路上还念叨着你呢。”

老鸨闻言咯咯一笑,冲李大秀才来了个飞眼,笑着说道:“真的吗?咯咯。”

李鸿才再也忍不住腹中的难受,连忙将脸转过去,干呕了两声才舒服一些。

见老鸨尴尬的愣在那里,张浩轩哈哈一笑,一脚将李大秀才踢到边上,冲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老鸨手中,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小弟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走,进楼去吧。”

那老鸨咯咯一笑,将他手打开,娇喘一声:“讨厌,满屋的人都等着二位公子呢。”

“等我二人,竟有这事?”张浩轩故作惊讶的问道。

那老鸨见他如此,忍不住笑着说道:“张公子要挑zhàn

苏州才子的消息,这满楼的人早已传开了,咯咯,自然是在等你了。”

“多谢姐姐提醒,走,进堂里去吧。”张浩轩略一沉吟,了然一笑,这应该是文博远的整人手法,真拿大爷当猴耍啊。

他坏坏一笑,于怀中又掏出两锭银子,一把塞进那两个女子的胸口,惹的儿女一阵娇喘。张浩轩哈哈一笑道:“姐姐,我这位李兄弟就交给你了。”搂着儿女向楼中走去。

留下欲哭无泪的李鸿才呆呆的站在原地,老鸨抿嘴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去的张浩轩。良久,她冲远处的小绿姑娘轻轻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第四十四章,闪亮登场

求收藏,求关注,求鲜花,呜呜········邀月楼中,众家才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但却又不愿在红玉姑娘面前失去君子风度,只好压着性子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终于有一身材短胖的公子哥忍不住,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扯着嗓子叫道:“汪妈妈,人呢?死哪里去了?这赏月会还要不要开了,本少爷都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了,红玉姑娘怎么还不出来?”他见无人应答,心中怒火更胜,一脚将身边椅子踢开,捋起袖子就要想楼上冲去,边走边笑骂道:“少爷我是等不及了,本少爷来此就是为了见小美人一面儿,你们就在这干坐着吧。嘿嘿,小美人,本公子来了。”

粗俗至极,众人闻言一阵哄笑,心中暗暗对此人充满鄙夷。就这般品行焉能入红玉姑娘法眼,只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可眼见此人即将冲上楼去,心中又忍不住有些心急,若真让此人冲上红玉姑娘的闺房,岂不是便宜了此人。

离楼梯较近的两个书生忍不住站起身来,哄笑着将他拉住,一时竟挣脱不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季文生见此也坐不住了,笑着走过去说道:“大家都是斯文人,王兄贸然上楼,岂不唐突佳人,他人看我辈的笑话。哈哈,王兄姑且忍耐片刻,博远兄马上就来了。”

那王姓公子虽对季文生此举不满,但也察觉到自己此举确实失礼,老脸一红,稍稍用力挥开身边二人,低声说道:“放开我,哼。”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那王姓公子黑着脸回到自己位上,自觉尴尬,低着头一言不发。一个公子借机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王兄若真有气,等那张浩轩来了再发不迟,只怕王兄今日怕是无此机会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张公子要做缩头乌龟了。”

此言一出,群起响应,三三两两的尖酸调侃传播开来,堂中顿时笑声不断。

正在此时,一个销魂的声音传来:“轻点,哦,公子要怜惜奴家,哦,真是要了奴家的命了。”

“别动,哦,弄疼奴家了。咦,这是什么啊?哎呀,公子坏死了。”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紧随而至。

一声坏笑传来:“银子都塞你胸口了,还想偷本公子的兵器,中招了吧,哈哈。”

喧闹的大堂瞬间静了下来,众**多是花丛老手,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伴着愈来愈清晰的呻吟声,一些公子哥开始心跳加速,满脸通红,满目的痴迷,真想不到在这大厅广众之下竟然能聆听此等天籁之音。心中暗暗赞叹,一龙二凤,这又是哪路好汉。

断断续续中,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娇喘着说道:“哦,公子真坏,咯咯,一看便知,公子定然没少祸害他家女子。”

“胡说,本少爷还是处男呢。败坏本少爷的名声,该罚。”那男子嬉笑着骂道,手上的力道隐隐中似乎有加重几分,二女的呻吟更为的高亢。

此时,堂内的集体偷听也达到了高潮,大厅内落针可闻。众人在无限意yin的同时不忘鄙视门外那人一番:太不要脸了,都修liàn

成了这般手法还装处男,哎呀个呸。隐隐中众人对来人多了一分期待,一个个似有意似无意的向门口望去。

黄静怡三人躲在大堂一角,尴尬的低头喝着茶,不敢看向门口。李若兰暗呸一声:“登徒子,不要脸,看我回去不告sù

雪儿妹妹,哼。”黄静怡则红通着小脸没有说话。

黄静涛努力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姐姐,来人莫非就是张浩轩公子?”

黄静怡心中一阵羞恼,身为人姐,遇到这般尴尬情景,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黄静涛见她点头,轻哦了一声,幽幽的说道:“父亲让我与此人交好,向来此人定有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若兰二人闻言一阵无语。

终于,来人的面目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是一个经典的出场秀,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给堂中众才子留下了毕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改变了某些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脸坏笑的张浩轩搂着两名妖艳的女子,旁若无人的走进堂中。只见他两手依旧淹没在二女亵衣之中,隔着衣衫,隐隐可以看到shuangfeng处不断变换的手法。二女面若桃花,绷紧的身子如水蛇一般,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双臂,双眼中满是欲望之火。

张浩轩拥着二女走进堂中,环顾四周,笑嘻嘻的回头冲匆忙敢来的老鸨说道:“姐姐,生意兴隆啊,嫖妓都要排队。”

老鸨尴尬的笑了两声,俏生生的说道:“张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儿不是在老身这邀月楼中举办赏月会吗?姑娘们都在后堂休息,不敢出来打扰众位公子雅兴。”

张浩轩哦了一声,疑惑的说道:“原来是赏月会啊,本公子姗姗来迟还以为众位公子已经散去。真是奇了怪了,方才堂内寂静无声,没想到众位都在啊。”

众人闻言尴尬无比,一时间忍不住老脸通红,这人说话真是太损了。季文生,严世雄二人看清来人面目,大惊之下下意思的连忙用袖子将脸遮住,低身不再说话。

一阵沉静之后,一锦衣公子突然站起身来一声冷哼:“哪来的无耻之人,真是有辱斯文,敢问阁下,可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说罢不忘环顾四周,脸上带着一丝得yì



张浩轩也不以为意,自那女子怀中抽出一手,指着那公子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敢问这位公子,这圣人之言可有错?”

“圣人之言怎会有错?”那公子哥不屑一笑,双手对天一拱说道:“想不到阁下竟也知晓圣人之言,真是可笑至极。”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张浩轩哈哈一笑,拍手说道:“如此说来,在坐诸位皆是同道之中,幸会幸会。”

另有一人站起身来,憋得满脸通红,指着张浩轩说道:“无耻之尤,哪个与你是同道中人。今日众才子在此集会,切磋的是诗词歌赋,聆听的是圣人之言,所行的乃是君子之道。哪来的无耻之徒,快滚。”说罢,狂喘一口气,见众人一阵喝彩,忍不住轻飘飘了起来。

“这位兄台,别激动,哈哈,没人跟你抢。”张浩轩满是调侃的笑道,走近几步,似是耳边低语一般,轻声问道:“敢问兄台,方才听人墙角聆听到的可是圣人之言?嘿嘿,既然同样是圣人之言,兄台何必咄咄逼人,非要诬陷张某是无耻之人呢,此举岂不是自取其辱。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二位小娘子既然传颂的是圣人之言,本公子与圣人交好又有何不可?”

似是尽量压低声音的一连串的反问,此刻却毫不保留的回荡在众人耳边。闻者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无人接话,场面又冷清了下来。

张浩轩脸色一变,再不复方才的嬉笑模样,而是一脸严肃,他轻轻放开怀中二女,重重的叹一口气,轻打着节拍慢声吟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圣人早有训示:小人其心,君子其饰,名是而实非,其天下之大害乎?逢今日盛会,张某慕名而来,本欲与众位相知,结为良师益友,与诸位玩笑之下略施小计,不料一试之下,竟至如此。张某不才,却也知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张某今日但凭此言,与诸君共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众人闻言大窘,却也知进退,连忙抱拳一笑,算是寒暄。对方一进门便把准了己方的死穴,再争持下去只会只取其辱。此时,堂中再愚笨之人也能看出,来人定不是什么不出名的小角色,出口成章的本事断不是常人可比的

第四十五章,基因好,才是真的好

求收藏,求推荐,求鲜花,求关注,求包养,呜呜眼看这么好的扳局机会竟然如此容易的便被对方化解了,严世雄心中满是不甘和忿恨,双手紧握成拳,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季文生轻轻碰一下处于暴走边缘的严世雄,低声说道:“严兄莫急,博远兄自有妙计,你我且稍安勿躁,此次定叫此狂生无处遁形。”

严世雄闻言才稍稍宽慰,瞥了一眼张浩轩,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笑着说道:“哼,且让他再得yì

片刻。”

一阵尴尬中,一位公子站起身来,拱手问道:“公子好才学,方才是我等唐突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张浩轩。”张浩轩潇洒一笑。众人闻言大吃一惊,纷纷把目光看向严世雄二人,见二人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此时尽皆了然,忍不住小声的议论开来。

听闻此人玉容轩中吟诗作对,出口成章,今日一见果然有料,难怪他敢扬言挑zhàn

苏州众才子。这张浩轩在城中最近风头正劲,若能在众人面前打败此人,扬名立万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严世雄闻言忍不住一声冷笑,暗道一声:“猖狂。”你真以为能这么容易镇得住场面,你这大名一报出来,你就等着哭吧。季文生也将挡在面前的手放下,冲身旁坐着的几位书生递上一个眼色,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茶,抿上一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一个面白如玉的书生拍着手站起身来,满是讥笑的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公子,小生郭春海,郭某不才,在此代表苏州读书之人向阁下讨教一番。”

“郭春海?妙啊。”张浩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竟然还真有人叫这么极品的名字。张浩轩上下打量一番这位郭公子,见他面白如玉,俊俏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基因好才是真的好,古人诚不欺我啊!”

“基因?”郭春海不解的问道:“在下不解,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这个基因嘛,简单的说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至于名字,哈哈,无有它意,张某只是想起一个典故,郭兄,好名字啊。”张浩轩笑着说道。

见他恭维自己,郭春海心头忍不住有一丝得yì

,挥舞着手中的扇子,风骚的说道:“哦,敢问张兄,是何典故?郭某愿闻其祥。”

“这典故嘛,哈哈,张某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是张某失言了,郭兄勿怪。”张浩轩哈哈一笑,拱手说道。

郭春海闻言,忍不住眉头一皱,突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不是张某不敢说,哈哈,只是怕说出来会伤了郭兄颜面。”张浩轩笑着答道。

见他得yì

的样子,郭春海心中也忍不住打鼓,莫非自己所做的那些龌龊事被他知晓?若真是如此,一旦他讲出,自己岂不是再也在众人面前抬不起来头。

正在郭春海犹豫之中,严世雄却一咬牙站起身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朗声说道:“张公子,但讲无妨,我等也想听听张兄口中的典故。”

张浩轩闻言,故作惊讶的看着严世雄,突然冷哼一声,寒着脸指着严世雄和季文生二人满是讥诮的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二位好兴致啊。若是张某所记不错,当日在玉容轩中,你我三人早有约定,若本公子赢了,凡是本公子所过之处,你二人须避退三舍。这约定,二位不会是忘记了吧?”

众人一阵议论,见自己的糗事被当众揭穿,严世雄尴尬的想找个地缝转进去,咬着牙拱手说道:“与张公子的约定,严某二人断不敢忘。”

张浩轩阴阴一笑,拍手说道:“如此甚好,大门就在这里,严兄、季兄,二位请吧。”

严世雄恨恨的看一眼张浩轩,猛地一挥袖说道:“告辞。”季文生无奈耷拉着脑袋跟着他向大门走去。

那郭春海见此,连忙拉住二人低声说道:“二位兄长,稍安勿躁。”他冷冷一笑,冲张浩轩冷声说道:“郭某也想听听张公子口中那个关于在下名字的典故,还望张公子不吝赐教。至于严兄、季兄二人,一起听完了再走不迟。”

张浩轩哈哈一笑,伸手将身边二女拥入怀中,咸猪手不老实的隔着薄薄的纱衣轻轻揉捏了起来,弄的二女一阵娇喘。张浩轩坏坏的笑道;“二位小娘子,你们想不想听?这典故对他们无用,对你们却大有用处,哈哈。”

二女媚眼如丝,气喘如兰,在张大猪哥的挑逗之下,忍不住忘情的贴着他的身子扭动了起来。

张浩轩被二女扭得一阵心神荡漾,下身忍不住一柱擎天,连忙将二女搂的更紧挡住众人,心中暗叫一声好险,要是被这帮死男人看到,岂不是会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他骚骚一笑,心中又忍不住一阵自责,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在这男女之事上好像越来越有些把控不住了,自己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真是罪过罪过。

二女哪里能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异样,忍不住一阵娇羞,心中暗道:这个张公子好坏。在众人的注目下,三人紧紧贴在一起,偶尔使一个小动作,一时间说不出的刺激。

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张浩轩连忙收住心神,笑着说道:“既然郭公子也如此说,那张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中暗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想死,那本公子这就成全你,一个古代版的郭春海被张大少有声有色的讲了出来。

以前,有一个青楼女子名叫小小,小小不慎怀孕,几经犹豫她最终决定把孩子留下来,等老了也好有人在床前给自己养老送终。

十月怀胎,喜得一子。看着怀中的孩子,这小小姑娘却甚是烦恼,原因是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就不知孩子该姓什么,不知父姓,自然也就无法起名。

一日,一街头算命的半仙前来青楼,小小就报着试试的态度前去请教,那半仙闻言哈哈一笑,点头应允,二人攀谈起来。

半仙问:以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前推十月,你可记得当日与你欢好之人是谁?”

小小仔细想了半天,小声答道:应该是一个高员外,一个李公子,一个陈掌柜。半仙沉思片刻,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有了!老夫想到了!此子应该姓郭小小不解,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半仙道:“你那天共和高、李、陈三人欢好,取‘高’字上半部,‘李’字下半部,‘陈’字左半部,何为一字,不就是‘郭’字吗?此子三人皆有份,分别取其姓氏一部分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此子当姓郭。”

定了姓氏之后,小小大喜,连忙继xù

请半仙给孩子起名。半仙沉思片刻,灵机一动说道:“此子就叫‘春海’吧!”

小小惊奇问道:“先生,这‘春海’二字又做何解?

半仙捋着胡须笑道:“莫急,且听我细细说来,小娘子那日与此三人欢好,按我的家乡话也就是被此三人日过,三人日,不就是‘春’字吗?小娘子得怀此子,这三个人都做了一点贡献,可以说‘三人每人一点’,哈哈,解出来就是‘海’字了。小小姑娘,恭喜了,以老夫看,此子就叫郭春海吧。”小小闻言大喜,轻打了半仙一下,娇声说:“先生好坏耶!这孩子就叫郭春海吧,多谢先生赐名。”

好不容易将这经典段子讲完,张浩轩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干咳了两声,只见四周静悄悄的,众人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竟然无人鼓掌叫好,张浩轩心中一阵惋惜,就是街头说相声的,费了半天口舌,你们也得啪啦几下啊,也太不拿村长不当干部了。

第四十六,赏月会上的较量

良久,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笑的人越来越多,余人再也按耐不住,一时间堂内笑翻了天,笑声良久不息。一时间,大笑着拍桌子的比比皆是,不少人笑岔了气,捧腹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喊疼。

严世雄、季文生二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几声,可又觉得场合不对,连忙强忍着笑意绷着脸,却把脸憋的通红。

被羞愤占据心灵的郭春海紧握着双拳,脸色铁青,牙咬的咯咯直响,指甲掐进了肉里,双肩剧烈的颤抖,眼中满是冷冷的杀机。

良久,笑声才渐渐沉寂下来,郭春海通红这双眼,冷冷的目光鄙视四周众人,众人尴尬的不敢与之对视。郭春海抬起手指着张浩轩,似乎用尽了全身力qì

,厉声说道:“你,你,你……。”

张浩轩对他眼中逼人的杀气视而不见,嘿嘿一笑说道:“春海兄,莫要激动,哈哈,说笑而已,来,来,你我喝上一杯如何。”

郭春海闻言再也忍不住喉间的那股火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手臂终于无力垂下,身子一软,摇摇欲坠。

严世雄、季文生二人一眼对视,心有不甘的叹一口气,伸手将他架起。严世雄寒着脸沉声说道:“张公子好手段,我等佩服。我二人就此告辞,阁下好自为之。”说罢,二人头也不回,驾着郭春海向外大步走去。

四周众人一片沉寂,目光闪烁的看向张浩轩,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们虽然也常常勾心斗角,彼此斗的面红耳赤,但谈笑之间便一个脏字不带的将人骂的狂吐几十升血来,有这般本事之人断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原本还跃跃欲试想上前挑zhàn

张浩轩之人,此时心头宛如被泼了一桶凉水,再也提不出精神来。

黄静涛忍不住一声长叹,低声说道:“三寸之舌原来真能杀人,今日愚弟真是大开眼界。这位张公子着实让小弟佩服,呵呵,他那里还用我们相助。如此也好,你我且先不去打扰他,小弟也想看看文博远能在张兄面前玩什么把戏。”

李若兰红通着俏脸,小手捂着嘴使劲的点着头,眼中满是笑意。黄静怡则一脸痴迷,隔着人群偷偷看着远处张浩轩,眼角依旧带着方才大笑时泛起的泪花。

“二位小娘子,本公子将这郭公子的名字解的如何?”张浩轩坏坏一笑,手上微微用力,惹的二女一阵娇喘。

一女子娇叱一声道:“公子就会欺负人,咯咯,奴家二人可是怕了你了。”

张浩轩闻言哈哈一笑,转身见最前方一大圆桌上空着没人坐,便冲着弓着身子躲在门口的李大秀才一摆手,笑骂道:“鸿才兄,怎么,裤子还没提上吗?来,你我兄弟二人就坐在此桌如何?二位小娘子若不介yì

,不妨陪张某坐下聊聊,哈哈,今日本公子请客,为二位娘子压惊。”

李鸿才见躲不过去,红着脸尴尬一笑,强撑起身来,蹒跚着于众人注目下走进堂内。李大秀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走到桌前,悄悄环视四周,怯生生的低声说道:“浩轩兄,小弟所说不错吧,来者不善啊。”

张浩轩优雅的捏起盘中的葡萄扔入口中,轻笑一声,缓声说道:“鸿才兄此言差矣,此宴,我们才是来者。”

后堂之中,派去打探消息的阿全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叙述着堂内的情形,文博远依旧是满脸和煦的微笑,平静的倚在太师椅上,微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享shòu

着,身后一位仅穿粉色亵衣的女子用一双细白的小手轻轻的为他揉捏着肩膀。

阿全讲完后,伏在地上不凡抬头。他追随文博远多年,作为其心腹之人,他深知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在情况未明之前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听他讲完,文博远慢慢睁开双眼,不屑的说道:“我还道是何等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区区小计便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可笑,此人竟还在自鸣得yì

。”

“公子英明,他岂会是公子的对手。”阿全连忙乐呵呵的将马屁接上。

文博远轻笑一声道:“英明?你且说来听听,本公子如何个英明法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拍个马屁还要听详细点儿。阿全谄媚一笑说道:“这个,小的愚钝。”

看到阿全一脸不解的样子,文博远得yì

一笑道:“听闻此人颇有些武艺且睚眦必报,此等人物和李家搅合在一起,怎能让我心安,莫要忘了,这夺人祖宅的仇可不是三言两语化解的开的。”

似乎是在回忆一般,文博远闭上眼睛,笑着说道:“与其等人报仇,不如借此机会一并除去,一了百了。哈哈,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也是刺史大人的意思,要不然福叔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以江公子的身手尚且对福叔礼敬有加,嘿嘿,我料定这张浩轩今晚必死无疑。此人在玉容轩中出尽风头,本公子要的就是他的这份名气,我若能在众人面前折服于他,不信楼上那位不对我刮目相看。”

阿全闻言连忙说道:“公子高明,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定能让那红玉姑娘对公子高看一眼,嘿嘿,她迟早会是公子的。”

文博远得yì

的笑道:“这张浩轩猖狂至极,一进这邀月楼中便惹了众怒,是时候让本公子前去会一会他了。”

·········隔着粉色的串珠纱帘,红玉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大厅众人,绿儿则在一旁将下人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他。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之人,这个张公子真是坏透了,真想不到他竟会这般脱困,红玉忍不住扑哧一笑,转身掩嘴儿回到榻上。

绿儿则愣在原地,良久才拍着小手惊喜的叫道:“小姐笑了,天啊,奴婢终于又见到小姐笑了。”

红玉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小脸一红轻叱到:“作死啊,死丫头,一惊一乍的。”

“小姐笑起来真好kàn

。”小丫头痴痴的看着红玉,喃喃的说道:“奴婢自从从济南府跟随小姐来到苏州,好久没见到小姐笑了。见小姐整天愁眉不展,奴婢心里也很难过。”

红玉爱怜的将她拉到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将她搂入怀中说道:“你与我相伴有近八年光景了吧,记得当年,你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转眼间小丫头都要长成大姑娘了。”

绿儿乖巧的依偎在她怀中,轻轻用头顶抵着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绿儿自小就没了父母,若非当年小姐收留绿儿,只怕绿儿也难逃被卖入青楼的命。小姐这些年待绿儿恩重如山,奴婢的这条命都是小姐的。”

“傻丫头,别老是一口一个小姐的喊了,以后没人的时候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吧。”红玉也忍不住心头的感动,轻轻用手指帮她梳理着头发,曼声说道。

小丫头欢喜的嗯了一声,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

姐妹二人拉着小手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着暖心话。

突然绿儿挣脱红玉的手,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姐姐,有一件事险些让我给忘了。镇远将军府的黄公子今日竟然也来赴宴,此刻他正带着两个小书童安静的躲在一个角落里。据李妈妈讲,他好像是来找这位张公子。”

“噢,黄静涛来了?”红玉带着一丝惊讶,自言自语的说道:“将军府也参合进来了,我对这位张公子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绿儿抿嘴一笑道:“这位张公子坏死了,他话语之中总是带着七分邪气三分道理,嬉笑怒骂之间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韵味。咯咯,楼下的那些公子哥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如木头一般,三言两语便被他耍的团团转。现在满楼的姑娘都被他迷得半死,大家都羡慕楼下那两个姐妹呢。”

看着小姑娘眉飞凤舞,小脸红晕的样子,红玉闻言忍不住调笑道:“小丫头长大了,我家小绿思春了吧。”

“姐姐欺负我,哼。他长的好kàn

,笑起来更是坏坏的,但一看就是个花心的主,小绿不喜欢他这样的。”绿儿嘟着小嘴,笑眯着眼说道,小手娇羞的扯着衣角,低声说道:“姐姐,你不是要见一见这位张公子吗?那一会小绿给你们斟茶,嘻嘻。”

见她可爱的模样,红玉爱怜的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傻丫头,看把你乐的。”

“姐姐,你且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前去布置。”绿儿扬起可爱的小脸,甜甜的说道。

第四十七,赏月会上的较量(二)

张浩轩正在和两个窑姐打得火热,李鸿才则无奈的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实在无聊之下才捏起盘中的葡萄一颗一颗的吞了起来。突然,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映入众人眼帘,一脸儒雅的笑容,风度翩翩的向众人走了过来,一瞬间的功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鸿才手中的折扇突然掉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冷意,闪烁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恐。

察觉到李鸿才的异样,张浩轩抬头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暗骂:他妈的,竟然比我还会耍大牌。

“这位就是文博远吧?”张浩轩低声问道。李鸿才轻嗯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此人。张浩轩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鸿才兄,淡定,有我在呢。”

李鸿才感激的看他一眼,轻轻点点头,经他一提醒,脑海中恢复了一丝明智,表情也自然了很多。

文博远缓步从众人中走过,满脸和煦的微笑,冲众人拱手说道:“让众位久等了,请恕文某失礼。方才小生被学曹王大人唤去,王大人对此次筹备会很是关心,方才特地嘱托小生,望诸位好生准bèi

,待今年中秋再为我苏州增光。”

“有劳王大人挂怀,我等必定尽lì

而为。”众公子闻声拱手应道,这学曹王大人在苏州士子之中颇有声望,众人不敢怠慢。

文博远如众星拱月一般,穿梭于众人之中,时不时与众家公子寒暄几句,似乎在江南士子中颇有声望。

文博远如领导视察一般在大厅中转了一圈,不经意的瞥见严世雄三人所留的空椅,惊讶的问道道:“严兄、季兄、郭兄为何没来?”

一位书生瞥了一眼张浩轩,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站起身来应道:“博远兄,这就要问这位张公子了。”说罢与四周众人对视一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文博远故作惊奇的哦了一声,目光转向张浩轩一行人,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走上前去,含笑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公子,久仰久仰。”

那书生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大厅中众公子也愣在当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以文博远与严世雄三人的交情,断不至于这般表现。几个脑子聪明点的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浩轩和文博远二人。

张浩轩则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依旧拥着两个女子,满脸享shòu

的一口一个葡萄,yin笑着说道:“文公子,客气了。”

文博远对众人的议论不以为意,一脸坦诚的说道:“前几日,张公子于玉容轩中一鸣惊人,满城皆惊,被世人惊为天人。今日一见,张公子果然一表人才,俊朗潇洒,仪表不凡,着实让小生羡慕。”

“不用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张浩轩也不跟他客气,嘿嘿一笑说道:“圣人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文兄羡慕他人,莫非文兄对自己长相不满yì

?莫怪张某直言,此乃不孝之言,百善孝为首,我大赵历来以孝治国,看阁下也是聆听圣人之言的读书人,此等无父无母之言传扬出去只怕会惹火烧身,阁下慎言啊。”

众人闻言皆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半天未说出话来。满脸期待的看着文博远,谁也想不到文公子谦和的跟他客气几句,不料却招来这样一大段训斥,最后竟然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这般羞辱任谁气量再好也难以忍受,场面似乎更热闹了。

牙尖嘴利,文博远强压着心中的恨意,脸上波澜不惊的说道:“张兄快人快语,文某领教了。浩轩兄,方某可否与阁下同桌共饮?”

宠辱不惊,这人好深的城府,张浩轩欣赏的看了一眼文博远,且看你能玩什么花样,他笑着说道:“文兄若是不嫌弃,但坐无妨。”

文博远含笑一点头,拂袖坐下。李鸿才满脸寒霜,冷声道:“文公子,好久不见了。”

文博远闻言不屑一笑,若无其事的低声道:“鸿才兄竟然又回到了苏州城,着实令文某意wài

。多日不见,鸿才兄可一切安好。”

听他提起往事,李鸿才恨声道:“劳烦文公子挂念,李某好的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莫以为李某不知,此番前来你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文博远一声冷笑,轻敲着桌子说道:“一年不见,鸿才兄好大的气场啊。算账!那就要看李公子手段如何了。”

李鸿才正要发怒,一只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张浩轩淡淡的说道:“鸿才兄,淡定。”

李鸿才闻言恨恨的瞪了一眼文博远,侧过身子只顾喝起闷酒来。

轻轻将怀中二女松开,示意她们离开,二女也察觉到此处浓浓的火药味,感激的看一眼张浩轩,借此连忙脱身而去。张浩轩慵懒的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嚷道:“汪姐姐,汪姐姐呢,这赏月会还开吗?”

“张公子莫急,这就开始。”老鸨闻言连忙站出身来,笑着说道,她冲众家公子一挥手,扯着嗓子说道:“众位公子爷,让各位久等了,赏月会现在开始。”

方才那位被众人嘲笑的王公子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汪妈妈且慢,红玉姑娘才艺无双,我等皆慕名而来,此等盛会何借她一双慧眼来品鉴一番。”

这王公子才学平平,也没妄想着得美人青睐,此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见一眼红玉姑娘。等了半天,耐性早已磨完,此时见红玉姑娘仍未出来,不满之下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此语正中众人心意,一阵哄笑之后竟有数人与之唱和了起来。这赏月会上,以这些人的才学本就是他人的陪衬的料子,若是最后连美人一面都没见上,岂不亏大发了。

见众人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望着楼上,文博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颇有些怨气。这一年来,他虽竭力讨好,却明显感觉到红玉对其的若即若离,总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老鸨为难的望一眼楼上,正待说话,那王公子突然如得了癔症一般呆呆的盯着楼上,一只手哆嗦着指着楼上。众人只见两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楼上不远处。绿儿静静的站在身后。楼阁上一个身态修长的女子端坐在案桌前,面蒙轻纱,白衣白裙,微风拂来,吹动她长发微微飘起,淡然幽雅,高贵圣洁,丰满的身材俏然挺立,远远望去就像一株圣洁的白莲花。

迎着众人火热的目光,她美艳的脸庞依旧是那般平静。纤手轻轻拨动琴弦,一个悠长的音符在楼中回绕,喧嚣的大厅又一次静了下来,满屋的人都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一个绝色美人,张浩轩忍不住心中赞叹,这女子单论容貌而言,比之青青也好不逊色。

李若兰盯着红玉看了半响,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轻声一叹,语气酸酸的说道:“这红玉姑娘生的好美。”

黄静怡闻言轻抚她的小手,眼神不自觉的向张浩轩瞟去,见他也是呆呆的看着红玉,心中莫名的一阵伤感。

玉葱般的手指轻拨琴弦,红玉朱唇轻启,一个充满闺怨的的小曲化作美妙的音符传入众人心田。

曲毕,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连李鸿才也忘了方才的不快,激动的涨红着脸,忘我的使劲拍着手。

张浩轩见身旁众人一个个似打了鸡血一般,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将他吓了一跳。我靠,一群土包子,你们十几年没见过女人了?你们一群衣冠禽兽,就不能学老子一样,含蓄点儿。

第四十八,赏月会上的较量(三)

求关注,求收藏,求推荐,求围观,求包养······,亲,把混江湖向身边书友推荐一下有木有,鲜花有木有·······红玉盈盈起身,躬身冲众人淡淡一礼,曼声说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逢此盛会,特为众位公子抚上一曲,小女子献丑了。”

“啪啪啪”凶猛的如潮水一般的掌声再次袭来,经久不息,直震的张浩轩两耳嗡嗡直响。

待掌声渐渐平息,文博远缓声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此等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不妨我等就以红玉姑娘为题如何?”

闻此言,众人一片赞同声。美人已经出来了,吸引美女眼球的表现时候到了,众公子磨肩擦掌,跃跃欲试,可又怕自己太早出头,反落了下风,一时间踌躇不决。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见仍无人出这个头,一个身材略胖的公子嘿嘿一笑,不屑的看了众人一眼,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既然各位不愿出这个头,那就由小弟献丑吧。小生刘贺,久仰红玉姑娘才艺无双,今日刘某偶得一首小诗,还望姑娘指教。镜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

此诗吟完,见众人投来的惊奇目光,这胖公子暗暗得yì

,这首诗是自己前些时日托人花了大价钱从一个老秀才那里买来的,为的就是能在这赏月会上一鸣惊人,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

绿儿听此诗也忍不住惊奇的多看这胖书生两眼,嬉笑着低声赞叹道:“嘻嘻,想不到这刘公子长个草包样,胸中竟还有些墨水。”

众家公子听这刘公子吟完,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第一首诗便如此的高明,自己藏着掖着的压仓诗此时竟无用武之地,念出去只会令他人看轻。一时间,反而更踌躇了。

文博远不经意间的瞥向刘贺,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草包,真以为不知从哪里买首诗就能讨得美人欢心,真是不自量力。

见众人犹豫不决,文博远知时机已到,便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刘兄好文采。文某不才,久仰红玉姑娘倾城之色,也偶得几句,在此献丑了。”

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节拍,文博远一双眼睛火热的看着楼上的美人,朗声念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博远兄,好文采。”此诗一出,众人忍不住一阵叫好,不得不说,这首诗比那刘胖子老气横秋的赞美诗要胜上不止一筹。不少人看向文博远的眼神满是羡慕,看人家模样长得好也就罢了,偏偏这一手诗文也着实高明,自己来此最多也就是为他人作个陪衬。

绿儿拍着小手欢喜的说道:“这文公子嘴巴真甜,都把小姐夸成仙女下凡了,嘻嘻。”

红玉却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文博远,淡淡的说道:“文公子谬赞了。”

她一开口,那刘贺便丧气的低下了头。自己念完诗人家连口都没开,偏偏这文博远念完才开口,这等于是在众人面前委婉的说明自己不如他人。

文博远温柔一笑,真诚的说道:“小生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他言语真挚,一脸的坦诚,红玉则笑而不语,映在他人眼中好一对令人羡慕的才子佳人。

李鸿才满脸沮丧的看着文博远和楼上的美人,自己二人前来果然是给别人做绿叶的,何况一人还是自己的敌人,这番滋味真是苦涩,他低声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走吧。”

怯场,只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张浩轩看他一眼,只是咧嘴一笑,并未接话。文博远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说道:“久闻浩轩兄文采斐然,玉容轩中一鸣惊人,今日在众位才子面前,浩轩兄何不露一手,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张浩轩站起身来伸伸懒腰,随手抓起盘中剩余的葡萄潇洒的扔进口中,嘿嘿一笑道:“露一手?文公子是要和本公子较量一番吗?”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一把将袖子捋了上去,露出结实的肌肉,摆了个很臭屁的姿势说道:“看文公子这白白净净,弱不禁风的样子,张某原以为文公子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裆无盏茶之功,整日只会吟诗泡妞的无用书生,想不到文兄竟也是个武林高手,哈哈,好气魄,那本公子也就不矫情了。拳脚无言,文兄小心了。”

众人闻言眼前一阵黑线,倒地一片。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罢了,还裆无盏茶之功,这人的嘴也太损了,他这一骂把在场的众家公子几乎全给骂进去了。

饶是文博远心机再深,此时也忍不住胸中翻腾的怒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气,咬着牙说道:“浩轩兄误会了,文某并非习武之人。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勇斗狠岂是君子所为。在这邀月楼中,大家比拼的是诗词,浩轩兄不会连这都不知吧。”

张浩轩腆着老脸哈哈一笑,收回架势说道:“玩笑而已。本公子见文公子一首诗念下来,在场之人个个哭丧着脸,好端端的一个赏月会立马跟办丧事一般,在下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出来暖暖场,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无耻之人,文博远气氛的一挥袖,正待说话却被张浩轩一句话噎了回来:“好了,不要讲了,其实你不用谢我,大家开心就好。不过文公子,你怎么笑得跟哭似的,小心走路上吓坏了孩子,哈哈。”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几个素与文博远不和之人更是大声哄笑了出来,一时间原本得yì

洋洋的文博远竟感觉自己此时仿佛如小丑一般。

不识抬举的东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文博远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伪装,一张俊脸被愤nù

扭曲的变的几分狰狞,愤声说道:“哼,张公子好兴致,但不知张公子文采如何,让文某好生期待啊。”

张浩轩满脸坏笑的说道:“文兄,吟诗作对,玩玩而已,你若是认真,那你可就输了。嘿嘿,这诗词嘛,不比也罢。既然来到这青楼之中,大家何不干点正事呢,一群大男人窝在一起算什么事啊。”

众人闻言一阵鄙夷,虽然大家都知dào

这青楼是个什么去处,但心中的美人就在楼上,若是失了君子之风,岂不让人笑话。

“张公子莫不是怕了吧?我还道是什么才子,原来是大老粗一个,呸!”那刘贺突然阴笑着大声嚷道,他在失落之中精神近乎癫狂,看的众人一阵叹息。

张浩轩闻言并未生气反而似是很得yì

,他猛的一拍手说道:“大老粗?罪过罪过,我隐藏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惭愧,没有吓着在座众位吧。在下和在座各位相比,确实是个大老粗,这点大家不必自卑,这是基因缺陷,怪不得众位。”

又扯基因,众人见他疯言疯语,虽觉好笑却不敢接话,唯恐再陷入他的圈套之中,连那刘贺也镇定了下来,和众人一样选择了沉默。只有李鸿才凑近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关心的问道:“浩轩兄,你不会旧伤没好,又发烧了吧,他骂你是大老粗,你怎么会那么高兴吧。”

“滚,你才发骚了呢。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大老粗当然是赞美之词,你没看到他们眼神中的羡慕吗?”张浩轩不顾形象的伸手将腰带往上提了提,神情很是龌龊,嘴里嘟囔道:“男人太强了就是不好,裤子都压掉了。”说罢,他很是臭屁的摆了个肌肉男姿势,上上下下的颇有节奏的做了一套运动,自己乐呵呵的欣赏半天,众人则被眼前的场景雷的里焦外嫩。

坏了,他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李鸿才看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第四十九章,图穷匕见(一)

良久,张浩轩才收起他那一套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一把将快臭脸都贴到自己眼前的李鸿才推到了一边,笑骂着说道:“滚远点,不要迷恋哥。既然众位都看出来了,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本公子在此事先声明:大和粗我认了,老可是还没老呢,没看出来本公子还正在发育呢。”

哎呀个呸,话都说到了这里,众人总算明白过来,忍不住心中骂道,老子也是大老粗,比你大,比你全家都粗。

红玉在楼上见楼下众人的反应先是疑惑,仔细品味一番后,脸色猛地变的通红,也忍不住暗呸一声。纵然她自以为看穿世间百态,但这般无礼之人却是初见,这等羞人的话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说出,这脸皮真不是盖的。张浩轩越是无礼,她心中反而越是期待,仿佛这人身上有着一股魔力。绿儿则一脸懵懂的看着楼下众人,小小年纪的她还不知所以然。

李若兰同样一脸懵懂,求知欲很强的她好奇的向黄静涛询问,本来还在笑得前俯后仰的黄静涛闻言却扑哧一下惊倒在地,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不断的闪躲。无奈之下,她只好拉着黄静怡的手寻求帮zhù

,黄静怡双颊绯红,扭捏着不知如何告sù

她,弄的她心中好生郁闷。

自始至终,文博远一旁在旁冷眼旁观,心中满是羞恼,这张浩轩太过无礼且牙尖嘴利,一个好好的赏月会被他搅得庸俗不堪,自己也数次被他羞辱。且让你再猖狂片刻,看我如何让你出丑,文博远恨恨的想道。

张浩轩隐隐一笑,漫步走到他身边,悄声说道:“文公子,其实我知dào

你想借刀杀人,今日邀张某前来也不过是应付差事而来。但大丈夫不做棋子,所以今日,本公子只好得罪了。”

严世雄闻言忍不住身躯一震,眼神杀机尽露,冷声的说道:“张兄何出此言?”

“嘿嘿,雕虫小技罢了,若是真心招揽,带头挑衅的岂会是严世雄等人?嘿嘿,文兄不愿承认也无所谓,你我心中有数就是了。”张浩轩见他神情突变,依旧风淡云轻的说道。

文博远冷哼一声,下意思的向人群中一瞟,见那人还在,心中才稍稍安定。众人见二人嘀咕几句一阵惊奇,再见文博远脸色大变,皆惊讶的看着二人。

文博远冷冷一笑,挥袖说道:“今日乃是赏月会,众才子汇聚一堂,此等良辰美景,张公子再三推托未免太说不过去吧。世人皆言盛名之下无虚士,浩轩兄何不让我等瞻仰一番张公子的大作。”此言虽挑衅味十足,但却说的冠冕堂皇,连李鸿才也下意思的跟着众人一起点头,随后又感觉不对,连忙摇头。

张浩轩见此只好颇为勉强的答yīng

下来。他抬头打量红玉一番,末了忍不住赞叹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此言不虚也。”

他轻踱着步子,似是自言自语的缓声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什么叫成功的穿越人士?我他妈真是太有才了。上下五千年的积淀,你只要能学的那么一点皮毛,用来吓唬人、泡泡妞就够用了。此时的张浩轩脸上似乎仍痴迷在诗句中,心中却乐的美滋滋的。

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才学,红玉满是欣赏,轻启朱唇说道:“张公子好才学,小女子愧不敢当。”

场面算是撑过去了,张浩轩瞥一眼文博远,嘿嘿一笑,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李鸿才立马马屁送上,一个接一个的夸赞让张浩轩心里很是舒坦。

一时间,文博远有些尴尬,自己准bèi

多时,原本胜券在握,不料一番比试下来,突然发xiàn

自己好像是比别人略逊了一筹,这让一向独领风骚的他很是不爽。此时,他心里有些懊悔,早看出此人是风月老手,就不该与他涉及这一题材,自讨没趣。

文博远一个眼神传去,人群中一个书生立kè

会意,起哄着说道:“众位,中秋才子会上,这风月之作是上不了台面的,咏物诗才是主流,各位何必舍本逐末呢。”

众人见文博远和张浩轩二人在红玉面前出尽了风头,自己却自能傻愣愣的看着,心中早就不爽。这人提议一出,立kè

得到群起响应。

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个环节,很多人学聪明了,再也不藏着掖着。不管是打油诗也罢,得yì

之作也罢,一股脑的摆在了众人面前,你方唱罢我方登台,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浩轩懒洋洋的倚在座椅上,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眼神却不经意的四处打量起来。多年的经验让他嗅到了一丝的危险,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如刀刃一般锋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一切,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可任凭他查探半天,却一无所获,心中甚是不安。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满屋立kè

惊了下来,张浩轩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意气风发的李鸿才。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李鸿才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首好诗缓缓吟出,众人品味后不禁赞叹,和自己乌七八糟的打油诗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另一个则掉进了马桶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面对众人的赞叹,羡慕的眼神,李鸿才又一首好诗脱口而出。这两首诗被众人不断吟诵,看向李鸿才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相对于激动的满面通红的众家公子,张浩轩则表现的更为疯狂,他听得泪流满面,一把将李鸿才摁在桌上咣咣的狂捶了起来。缺心眼的死孩子,同样是抄袭,你好歹给我留一首啊。令人不解的是,挣扎着站起身来的李鸿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讨好模样,看在众人眼中颇为的诡异。

文博远一言不发,他本准bèi

的得yì

之作和李鸿才这两首诗一比,顿时高低立见,再拿出来只会自取其辱。李鸿才怎会进步如此之快?文博远疑惑的思量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他。文博远大惊之下,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李若兰惊奇的打量着李鸿才,喃喃的说道;“好诗,好美的意境,倒是我小看了这位李公子了。”

黄静怡温婉一笑,满是赞叹的打量着远处的张浩轩。所料不错的话,这两首才华横溢的诗应是他的手笔,这个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才华,倒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怪才。

或许是被后一首诗勾起了思乡之情,绿儿听完忍不住眼角一酸,喃喃道:“这位李公子简直就是文曲星转世,这是奴婢听过的最美的诗句。”

红玉则抿嘴一笑轻摇着头,冰雪聪明的她早已从李鸿才二人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端倪。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般高洁的志向与李鸿才唯唯诺诺的个性根本不相符合。而且李鸿才本就是苏州人,又何来低头思故乡一说,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两首诗出自他人之手。突然一**叫一声道:“快看,红玉姑娘笑了。”众人闻言连忙抬头望去,一看之下美的不可方物,一阵痴迷中又忍不住有些失落,想不到能得美人一笑的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李鸿才。

红玉娇羞的连忙低头,贝齿轻咬,双颊绯红,都怪这个张公子,害我当众出丑。她伏在绿儿身边轻言几句,随即又是一声轻笑。绿儿脸色猛转,惊奇的看着张浩轩,满脸的不可思议。

快看,美女在看我诶,嘎嘎,这小妞不会看上本公子了吧?哎,终于被她发xiàn

我的才华了,李鸿才大脑急速充血,很是臭屁的意yin道。

第五十章,图穷匕见(二)

“张公子,我家小姐仰慕公子才华,特意让奴婢给公子送杯清酒。”绿儿轻移莲步,手中托盘放着一壶酒,走到张浩轩面前柔声说道。小丫头轻轻将酒满上,恭敬的送至他面前,眼神中却满是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小姐为何说李公子的两首诗出自此人之手,真是奇怪。

楼中某些机灵点的公子也在红玉的这一举动中看出了些许门道,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是有心无力。

张浩轩一愣,若有所思的向楼上看了一眼,这红玉姑娘倒是好眼力。隐约间似乎听见一地玻璃心破碎声,李鸿才一屁股蹲在座椅上,再也提不起一点精神气。

张浩轩也不矫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道:“多谢!”

绿儿接过酒杯,转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细致打量片刻,扑哧一笑,拉着张浩轩的衣角说道:“我家小姐说张公子绝非常人,此番定然还藏有大作,奴婢好奇,公子可否让女婢开开眼界?”

“哦?你家小姐太抬举在下了。”张浩轩嘿嘿一笑,倒不是他学会了谦虚,而是这眼前的红玉姑娘让他有些看不透。按常理说,一个青楼花魁巴不得有人替她赎身,更何况是名满苏州城的此女,怎会自甘堕落栖身在这邀月楼中。而且更令他惊奇的是,一个风尘女子怎会隐隐有这般上位者的气质。

他含笑负手而立,与楼上的美人脉脉对视,大厅中也随之静了下来。良久,他将一杯酒端在手中,微笑着向楼上伊人遥遥一举道:“姑娘这杯酒喝的可着实不易。敢问红玉姑娘,这诗该以何为题?”

“公子的志向。”红玉也将一杯清酒拿在手中,曼声说道。

“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在下自由散漫惯了,胸中并无恢弘的志向。”张浩轩将酒送到嘴边轻轻品上一口,满脸自嘲的笑着说道:“在在下看来,与其在追逐名利的纷纷扰扰中迷失自我,反不如守护着自己心爱之人,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所以,这诗不做也罢。”

红玉闻言忍不住轻轻皱眉,神情间似乎有些失望,这人算是当面回绝了我吗?以他的文才武功,难道真的甘愿埋没于市井之间?

文博远将红玉的样子看在眼中,心中暗吁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很多。依他对红玉的了解,男儿无大志是断然难入她的法眼。堂中众公子的神情也明显愉悦了很多,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多了一丝不屑。

绿儿却仰着小脸,嘟着小嘴不满的看着张浩轩问道:“这算什么志向!公子难道不想建功立业,他日封王拜相,封妻荫子吗?”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般功名利禄不要也罢。”张浩轩默默摇头,淡然的说道。

绿儿一脸懵懂,问道:“奴婢常听小姐说,男儿志在四方,像公子这般淡泊真的能过的逍遥快乐吗?”

“谁知将相王侯外,别有优游快活人。”张浩轩看她娇憨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红玉一声轻叹,眼前这男子着实让他看不透。

文博远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中略带嘲讽的说道:“张公子好大的志向啊。圣人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博远虽一介书生,却也有匡扶天下之志,时刻不敢忘记圣人的教诲。张公子也算是我辈读书人,何必惺惺作态,逞此妇人之态。”

“哈哈,圣人也曾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这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最终还要落脚在正心、修身四字之上。比干挖心,管宁割席,孔子困厄一生却终不改其志。哈哈,君子之交淡如水,文公子结交之人却非富即贵,所作的龌龊事数不胜数,令人不耻。你以为有些依靠。就当真以为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吗?莫怪本公子直言,这圣人之言李公子读的倒是不少,但这品性却还差的远呢。”张浩轩意味深长的笑着瞥他一眼,你这个伪君子终于装不下去了。

“不过逞口舌之利罢了,张公子可有功名在身?”文博远愤恨的一甩袖子,讥笑着说道,既然脸皮已经撕破,也就不必顾忌太多。

“没有。”张浩轩如实答道。

“如此说来张公子根本算不得一个真zhèng

的读书人。”文博远一副了然似的神情,冷声说道:“狂妄之辈,哼。你可知dào

,顶撞有功名之人在本朝可是重罪。本公子一纸诉状告到刺史府,怕是阁下吃不消啊。”

张浩轩哈哈一笑,满是讥讽的说道:“怎么,文公子莫非要以官威压人,图穷匕见吗?好大的官威啊!哈哈,像文公子这样忠诚的看门狗倒是不多见。”

文博远一时气结,顾不得他人在场,猛一甩袖,冷声说道:“宰相门人七品官,做富贵人家的狗总比你这般落魄要强。再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文某的志向岂是你所能想象的。”

此言一出,大堂之中一阵寂静,落针可闻。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向文博远的眼神更多的是深深的鄙视。读书之人最看中风骨,虽人后蝇营狗苟,龌蹉不堪,但表面上的戏还是要做足。这文博远平日颇具才名,待人处事也颇有君子之风,虽与刺史府江家父子交好,却也无以权压人之事传出。岂料今日一语道破天机,叫嚣着甘愿为达官贵人做看门狗,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张浩轩哈哈大笑,一把抓起盘中的酒壶,仰头灌下,朗声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唐伯虎的诗本就是张浩轩的最爱,这首诗更是生前耳熟能详的佳作,吟完之后,他心中一阵舒畅,忍不住笑着大声说道:“汝为鸿鹄,吾为燕雀?哈哈。”

此诗一出,四座皆惊,一时间张浩轩被众人惊为仙人,心中再也激不起一丝攀比之心,能有这般才学的人,只要他愿意,区区功名还不是手到擒来。文博远牙咬的咯咯直响,此时却也只能无奈的干瞪着,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红玉轻轻一叹,幽幽说道:“公子高才,红玉叹服。如此说来,倒是小女子着了相了。”

张浩轩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文博远,心中却满是杀机,心中暗骂道:幸好老子是穿越而来的,要不然还不在众人面前很难堪,现在轮到老子了吧。

文博远心中对他甚是忌惮,此时见他看向自己,下意思的想要闪躲。

张浩轩那一抹神mì

的笑容下闪过一丝的杀意,借饮酒的掩饰,悄悄传音道:“文公子,张某手段如何?”

文博远想起今日之辱,羞愤之下,哇的大叫一声,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杀人般的眼神盯着张浩轩,声嘶力竭的骂道:“羞得猖狂,今**必死。”

“必死?哈哈,本公子初来贵地,文公子却数次为难于我,哼,当真以为本公子可欺不成。”张浩轩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捏碎,冷笑着说道。

第五十一章,琴声传信

看张浩轩眼中的杀气,文博远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想起传言中此人武功高强,若真动起手来,就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还不够别人塞牙缝呢。想到此,他下意思的向人群中望去。果然在人群中寻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此人正是江家父子派来的阿福。这阿福已近七旬,容貌却似四十左右,皮肤惨白,一脸怪笑,远着看去与常人无异,只有他一双眼睛一笑之下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此时他一副下人打扮,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动声色的将眼前一切看在眼中。

阿福早已将堂中一切看在眼中,对眼前的这个张公子的文采也很是叹服。见文博远投来的求助眼神,他心中满是不屑,想不到这文博远竟如此草包,数次交锋都败下阵来,弄得灰头土脸的。但话说回来,这张姓公子的确不是一个好对付,下手稳准狠,端的是个难缠的角色。

见文博远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他不屑一笑,传音道:“无妨,有老夫在,他不能拿那你怎样。”

见他嘴唇蠕动,张浩轩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总算把你找出来了。

碧眼邪魔!红玉心中一凛,眉头紧皱,看向文博远的眼神多了一抹厉色。

听到阿福这句话,文博远心里突然有了底气,在满腔的恨意支配下,他突然大笑着挣扎站起身来,一把将身边众人推来,顾不得被他人扯乱的衣衫,将袖子高高捋起,疯疯癫癫的大声叫道:“你会武功又如何,也不看看这是何处。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哈哈,来打我啊。”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张浩轩坏坏一笑,悄悄传音给李鸿才,捋起袖子怪叫一声:“我打!”

话音刚落,张浩轩一脚踢在文博远裆部。在文博远顿倒在地的瞬间,二人迅速扑上前去,摁着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暴揍。拳打脚踢,插眼踢裆,抠鼻挠阴,各种下流手段全数使出,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不爽。在哥俩的努力下,片刻的功夫,文博远便被硬生生的催肥一圈,头发被拽的如犀利哥一般,原本英俊的面庞也被捶出两个熊猫眼,显得甚是滑稽。

发泄完后,张浩轩二人才停手,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仿佛方才动手打人的是他人一般。

整理完衣衫,张浩轩潇洒的一甩刘海儿,轻拍着手摇头说道:“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讨饭的,见过讨钱的,还没见过像文公子这般讨打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日本公子真是长了见识了。”

李鸿才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般,腆着老脸说道:“浩轩兄所言极是,像他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唉,只是苦了你我兄弟,你看我手都捶肿了。”

我靠,这家伙脸皮都快追上我了,张浩轩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鸿才兄,莫要再抱怨,能者多劳嘛,你看为兄这鞋子都踢破了也没说什么。”

李鸿才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小弟受教了,助人为乐的事不好做啊。”

张浩轩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李鸿才,惊奇的说道:“咦,鸿才兄,你手上的那撮卷毛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卷毛?李鸿才低头一看,忍不住咦了一声,手上莫名的多了一撮卷毛,而且这毛看起来还那么熟悉,闻起来味道也是怪怪的。好奇之下,撇过头看见文博远痛苦的捂着裆部痛苦的使劲捶着地,李鸿才哇的一声大叫,红通着脸连忙将手中卷毛扔在地上,惹得张浩轩在旁一阵怪笑。

“这个,这个应该是他的胡子,嘿嘿。”李鸿才支支吾吾的答道,这下糗大了,自己竟然还放在鼻子边闻了半天。

看着文博远光洁的下巴,张浩轩哈哈大笑,使劲拍着李大秀才的肩膀说道:“对,这东西的确是文公子的胡子。”暗地里却伸出大拇指,这李鸿才的确是个人才,隔着衣衫竟然能硬生生的扯下一撮毛,这般狠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二人相互臭屁几句,勾搭着肩膀,笑着向桌子走去。

众人看在眼中一阵恶寒,见文博远那副凄惨的模样,又忍不住心中发凉,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充满了畏惧。众人皆是读书人,虽然平日里也是勾心斗角,龌龊不断,但这般一言不合便下狠手的主儿断不是自己所能惹的。

文博远哆嗦着倚在桌角,双手捂着裤裆,衣衫凌乱,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怒瞪着双眼看着张浩轩二人,他平日娇贵惯了,何时受过这般羞辱。良久,他艰难的转身在人群中寻觅那个身影,阿福却早已不见人影。文博远心中一凉,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

偷偷躲在人群中的阿全见状,硬着头皮,连忙跑上前去,颤巍巍的将他背起,不甘的看了张浩轩二人一眼,背起他回府去了。

出了邀月楼,阿全连忙将昏迷不醒的文博远放上马车,架起马车正待向文府奔去。突然,一个仆人打扮的身影将他拦住,阿全一看,连忙下车行礼道:“小的给福爷请安。”

阿福颌首点头,挥了挥手平静的说道:“起来吧,我来是有几句话要给你家公子说。”

阿全连忙将车帘掀开,毕恭毕敬的道一声请。阿福一跃而入,看文博远凄惨的模样,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轻磕出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药入口即化,文博远幽幽的醒来,看清来人,连忙挣扎着抱着他的小腿说道:“福叔,杀了他,替博远报仇。此子辱我太甚,求福叔一定要为我报仇啊,还有那个李鸿才也得死,他们统统都要死。“阿福淡然说道:“文公子心中莫要怪罪老夫,这邀月楼不是动手之地,否则江大人那里无法交代。至于文公子的请求,今晚让你如愿就是了。”

文博远闻言咬着牙,恭敬的说道:“博远心中断不敢怪罪福叔,一切全赖你老人家出手了。”

阿福颌首点头,淡然的说道:“言尽于此,回去好好养伤吧。”说罢,便拂身而去。

文博远注视着他渐渐走远,半饷,恨声说道:“走,回府。”

……

邀月楼中。

自从文博远败走后,赏月会登时冷清了不少,众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下意思的围成一团,小声的议论着。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才学好,敢杀人,这般人物断不是自己能惹的。

张浩轩瞥了一眼众人,迈步向楼上走去,绿儿见此正待上前阻拦却被红玉拦住。红玉盈盈一礼,朱唇轻启道:“张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张浩轩也不客气,随意的盘腿坐在地上,咧嘴一笑道:“方才之事扰了姑娘兴致,还望勿怪。”

红玉轻捧上一杯茶,温婉说道:“张公子不必挂怀,但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张某此番前来,原本就是为了能聆听姑娘仙音,谁料竟有一群乌鸦聒噪,扰的人好生烦恼。现在世界总算安静了,不知姑娘可有兴致为张某抚上一曲。”

红玉颌首点头,倾吐若兰道:“荣幸之至,不知公子想听哪首曲子?”

“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其实是有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能够准许。”见她准许,张浩轩笑着说道。

红玉惊奇的问道:“哦,所为何事?张公子何不说来听听。”

张浩轩轻声一叹说道:“红玉姑娘琴技高绝,仰慕者众多,张某就有耳闻,今日特来实为想借姑娘妙手传封书信给京城的一位故人。”

借琴声传信?绿儿闻言一愣,扑哧一笑说道:“公子说笑了,若是要寄书信大可遣人送去,哪有借坊间曲子传信的道理?”

第五十二章,月满西楼

还是那句话,求关注,求收藏,求包养······“她不告而别,我只知她回了京城,却也不知她的具体去处,如此做法也是无奈,让姑娘见笑了。”张浩轩一声苦笑,无奈的说道。

原来如此,这张公子想法到也无不妥,看他神色,似乎他口中之人应是一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红玉轻叹一声,旋即摇头说道:“恕小女子直言,此法虽妙,实施起来怕是不宜。一来,曲子虽可在坊间流传,但却甚是波折,只怕传入京城至少要一两个月之久。二来,红玉虽在苏州城中有些名气,但天下间似红玉这般的人物多不胜数,京中更是名家云集,借红玉之口这曲子未必能流入京城,若是如此岂不误了公子的大事。”

张小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冲红玉轻声说道:“多谢姑娘成全,此事在下自有分寸,不知可否能借贵处文房四宝一用?”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红玉心中也很是期待,闻言便吩咐下人去取笔墨上来。

挥毫泼墨,笔走游龙,约半盏茶的功夫,张浩轩方将笔轻轻放下,轻拍了拍手,小心翼翼的将纸上笔墨吹干,心中暗暗感慨,若非自己当年为了泡妞还练过毛笔字的话,今日只怕是要出丑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红玉接过宣纸,定睛一看,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满是惊喜的看了一眼张浩轩。默默一念,只觉满口留香。

她自幼熟稔音律,一看便知此词乃是词中极品,欣喜之下,玉指轻拨,悠扬的琴声回荡在楼间,朱唇轻启,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在她美妙的歌声演绎下如清风袭来波动了一次春水,这首词本是李清照的传世之作,是婉约派词作中的经典,岂是寻常坊间曲子可比。众人听得禁不住闭上眼来,沉湎其中,难以自拔。

张浩轩听完却忍不住轻皱眉头,这个世界的唱法和后世有很大区别,一咏三叹反而类似于后世的戏曲唱腔,这般唱法在坊间流传也就罢了,若无专业训liàn

,一般人却很难唱出韵味来。

一曲抚完,红玉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忍不住扭头悄悄打量起张浩轩来,见他竟轻皱着眉头,忍不住一愣。难道自己唱的不好,自己自幼拜名家为师,十余年苦练丝毫不敢松懈,论起唱功她还是颇为自信的,他听完自己唱的曲子竟然皱眉。

察觉到红玉的异样眼神,张浩轩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赔笑着说道:“姑娘莫要误会,姑娘声音美妙,琴艺卓绝,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只是……”

“只是什么?”红玉心急之下连忙问道。

“恕在下冒昧,姑娘这种唱腔虽然美妙却太过高明,正所谓曲高和寡,传唱起来只怕不易。”张浩轩默默摇头说道。见红玉一脸的求知欲,他嘿嘿一笑道:“我的家乡有一种唱法,通俗易学,不知姑娘可有兴趣。说起来这也是张某的私心,在下希望这词曲她能尽早听到,如此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她本是此中名家,细细一品味便品出其中的道理,红玉闻言眼前一亮,惊喜的催促道:“望公子不吝赐教。”

张浩轩闻言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偷偷向楼下看了一眼,当着这么多人唱歌自己真的感觉很难为情。咦,这两个人看起来好眼熟啊,哎呀,怎么是这两个小妞,他边上的那个公子哥又是谁?长得挺帅,模样间颇有本公子的风格。糟了,自己在这邀月楼的表现不全被他们看在眼中。

见他望向这里,李若兰脸上掠过一抹嫣红,急忙轻声道:“师妹,张公子好像发xiàn

我们了,怎么办?”

黄静怡心里也是扑通扑通乱挑,轻声道:“嗯,我也看到了,我们此来的目的不就是来找他吗。”

强忍着心中的羞涩,黄静怡冲张浩轩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盈盈一礼道:“张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李若兰脸色像染了厚厚的胭脂,见此也连忙站起身来,平整下心情,曼声说道:“张公子,若兰这厢有礼了。”

黄静涛则满脸崇拜的起身一礼,笑着说道:“小弟黄静涛,见过张公子。哈哈,久闻公子大名,此番慕名而来,张兄着实让小弟大开眼界啊。”

黄静涛?他莫非是黄静怡的弟弟,难怪帅的和我有一拼,这小伙子看起来倒挺和自己脾气。张小强嘿嘿一笑,挥手说道:“三位且稍坐片刻,张某处理完此处之事便与三位一叙。”

黄静涛哈哈一笑说道:“无妨,我等也很期待公子的歌声,哈哈。”

这个臭小子,张浩轩闻言开怀一笑,方才的尴尬也减了许多。他伸手将琴抱到自己身旁,当年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自己也腆着脸皮去蹭过一年的音乐课,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抚动琴弦试了下音,找了找感觉。

见红玉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张浩轩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古筝自己好久不碰确实生疏了很多。

指间一动,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渐由生涩变的圆润起来,张浩轩依稀找到了往日为泡妞做麦霸时的感觉。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低沉而略带伤感的的嗓音萦绕在众人耳边,新奇的唱法令人耳目一新,原来曲子竟还可以这么唱。

一代歌后邓丽君的《月满西楼》就改自李清照的这首《一剪梅》,她的歌声甜美、婉转、清亮、动人,此曲在自己那个世界更是被广为传唱,被誉为古典气质少女K歌必备。此番他依葫芦画瓢,倒也得心应手,韵味拿捏的颇准。

一曲唱完,张浩轩站起身来,见红玉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嘿嘿一笑说道:“献丑了,让姑娘见笑了。红玉姑娘,喂喂,红玉姑娘你在听在下说话吗?”

红玉闻言啊的一声轻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脸上飞红真诚的说道:“公子高才,小女子自叹弗如。小女子学艺多年,自觉也有些造诣,听闻此曲,方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说来真是惭愧。敢问公子,此曲为何名?”方才自己沉迷在美妙的歌声中,一时竟回不了神,但就琴技而言,张浩轩的水平算不得一流,但却贵在全身心的投入,琴由心生,男人一旦专注于某事就显的特有吸引力,挥手投足间魅力十足,再加上他那深情动听的歌声,想不被打动都难。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此曲名为一剪梅。红玉姑娘琴技高绝,就莫要谦虚了。这传信之事,就拜托姑娘了,还望姑娘能多唱上几次,也好将此曲传播开来。”

红玉闻言颌首点头说道:“公子请放心,不过若要红玉多唱,公子有空可要到我邀月楼多坐坐。”

张浩轩颌首点头,笑着说道:“红玉姑娘若不嫌弃,那就要多叨扰了。”

红玉抿嘴一笑,欢喜的拿起词曲,仿照他方才的唱法轻轻哼唱起来,她本就冰雪聪明、精通音律,只听了一遍便唱的有模有样。

张浩轩见状也不打扰她,放出神识四周查探一番,眉头紧皱,心中暗暗惊奇:哪个高手怎么不见了,莫非随文博远那衰货一起里去了?不经意间看见角落里的黄静怡三人,张浩轩嘿嘿一笑,快步穿过人群向他们走去。走到黄静怡身前,轻拍一下她的肩膀,调笑道:“黄公子,你怎么来了?哈哈,莫非黄兄在这邀月楼中也有相好?”

黄静怡暗呸一声,脸上掠过一抹嫣红,急忙轻声道:“张公子,静怡此来是有要事要向公子请教。”

第五十三章,月黑风高夜

加更一章,无力的喊一下,鲜花有木有········“哦,有要事要与我商量?”张浩轩感觉有些意wài

,惊奇的问道。

顾及在场人数众多,恐隔墙有耳,黄静怡神色郑重,低声说道:“不瞒公子,若非事情紧急,我等也不会贸然先来打扰公子的兴致。”

见她神色不像有假,张浩轩笑着说道:“蒙黄姑娘看得起,荣幸之至。此地事已经了结,你我就去他处喝上一杯如何。”

“哈哈,你我一见如故,小弟冒昧也讨杯酒喝。”黄静涛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张浩轩哈哈一笑道:“正合我意,那我们就不醉不休。”他冲楼上红玉姑娘遥遥一礼,朗声说道:“红玉姑娘,今日多有叨扰,天色不早,张某就先行告辞了。”

“怎么,张公子要走?”红玉闻言从自己琴声中惊醒,连忙站起身来说道。

张浩轩点头说道:“改日再来聆听姑娘仙音,告辞。”

红玉本想开口挽留,但见他执意要走,也只好作罢。她下意思的向人群中望去,却已不见阿福身影。本想暗地提醒他一下,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她贝齿轻咬,欲言又止道:“如此也罢,天色不早,公子,路上小心。”

······张浩轩五人出了邀月楼,李鸿才见四周无人,揉了揉将近麻木的脸颊,长嘘一口气道:“总算出来了,浩轩兄你可把我害惨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他一叹气,旋即一摸下巴,臭屁的说道:“不过挺解气,我心里好久都没这么舒服了。”五人一眼对视,想起方才楼中的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说笑间,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上前向黄静涛行了一礼道:“黄公子,可找到你了,方才贵府遣人前来寻找公子,说是府内有急事要公子回去。”

莫非是父亲有事传唤自己,黄静涛闻言一愣,问道:“现在他人呢?”

那下人答道:“他四处寻找不见公子身影,以为公子已经先行离去,所以就回府去了。”

“既然贵府有事需黄公子回去处理,那这酒我们改日再喝不迟。”张浩轩笑着说道。

“静涛你且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和张公子商议,晚些再回。”黄静怡闻言点头说道,心头却有些疑惑,自己三人离府不过两个多时辰,父亲又在府中坐镇,怎会这么急着召自己三人回去。

“如此也好。若兰姐,你我就先回去吧。”黄静涛不疑有假,颌首点头,轻声说道。

李若兰嘟着小嘴,满脸的不情愿说道:“我也不走,我要在这陪静怡师妹。”

“罢了,那小弟就失陪了。”黄静涛有些沮丧的说道。

黄静怡浅浅一笑,悄悄传音道:“弟弟莫要心急,且暂回府去吧,这里有姐姐在呢。”

黄静涛见心思被姐姐点破,脸颊有些发烫,幸好灯光昏暗,他人倒也不觉有异。他连忙抱拳说道:“告辞。”

“告辞。”张浩轩笑着应道。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邀月楼不远处的一个幽静的院落里,阿福端坐在院中石凳上,一只手轻敲着石桌,嘴里哼着方才的那首一剪梅,苍白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哼唱了几句,眼中有些痴迷,口中喃喃道:“可惜了,想不到此人竟能写出这般惊艳的曲子。”

一个黑衣人越过墙头,上前抱拳一礼道:“福叔,一切已经按您的吩咐准bèi

妥当,黄静涛已经离去,只是和他一起赴宴的那两个翠竹庵女弟子却留了下来。”

阿福眼中精光一闪,旋即轻轻摇头说道:“无妨,一会儿动手时。你们兄弟将那两个女娃儿拦下,待取了张浩轩二人的性命再将他们带回府上,交由老爷定夺。暂时莫要取了他们性命,毕竟他们是将军府的人。”

那黑衣人连忙应道:“小的明白。”

阿福站起身来,伸手弹去衣衫上的灰尘,阴阴一笑挥手说道:“走吧,你我也该去会一会这位张公子了。”

·······街边的小吃摊。

诱人的香味不断的诱惑着路人的胃口,只不过由于天色已晚,摊上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张浩轩满口流油的从鸡腿上撕下一块肉来,嘟囔着嘴说道:“本还以为来这邀月楼中能美美的饱餐一顿,结果吃了一肚子的水果,真是饿死我了。”

李鸿才闻言连忙撕下个鸡腿,将脸瞥向一边,心里暗暗鄙视他一下,你丫整个就一个吃货。李若兰则扁着小嘴,美滋滋的啃着一个烤来的鸡爪,黄静怡安静的看着张浩轩,面前的一盘黄灿灿的烤鱼却一筷子也未动。

张浩轩无意间看她一眼,悄声问道:“静怡,你怎么不吃?”

见他这么暧昧的唤着自己的名字,黄静怡俏脸微红,俏皮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暖暖的。李若兰则扑哧一笑接口道:“张公子有所不知,我黄师妹从来就不吃荤腥的东西。”

张浩轩闻言,伸手拿起一串烤肉递到她的面前,绷着脸说道:“不吃肉怎么能行,小小年纪还正长身体呢,快把这吃了。”

黄静怡轻呸一声,脸蛋绯红一片,不敢说话了,却鬼使神差的伸出玉葱般的小手接过烤鱼,小心翼翼的啃了起来。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看人家的吃相那可真叫一个文雅,张浩轩心中暗暗感叹。

李若兰见此本欲调笑她几句,却欲言又止,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和张浩轩二人。

张浩轩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方才话语有些不妥,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往往看似复杂非常的难题,解到最后其答案往往很简单,饷银之事,也是如此。静怡、若兰,你们不妨想一想,江刺史的靠山是谁?”

黄静怡闻言一愣,旋即眼前一亮,轻声说道:“福王!莫非这就是第一个疑点的答案。”

“不不,准确来说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于此。”张浩轩摇头说道。

黄静怡眉头紧皱,半响才轻声问道:“静怡愚昧,还请张大哥明示。”

张浩轩轻酌一杯酒,缓声说道:“这笔饷银若是被劫,这东南富庶之地就要落入此人之手了。”

见黄静怡等人一脸的不解,他轻叹一声说道:“饷银被劫后,镇远将军是首当其冲,这两州的数万军马只怕就要易主了,这是其一;其二,我闻燕王镇守边关,在军中颇有威望。但巧妇乃为无米之炊,饷银之事若传至边关,军心必定大乱,若是突厥大军借机叩关,燕王的一世英名也就随之完了。所以不管这饷银是不是由福王劫取,最后从中获利最大的都是他,江世忠所要做的只是尽量避嫌而已。”

世上当真有此等歹毒的心机,黄静怡等人听的浑身直冒冷汗,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

见他们惊恐的样子,张浩轩心中不以为然,自己原本的世界电视中整天播放的古装片向人们灌输的不都是这样的剧情吗,自己只不过是简单的套用一下故事的思路而已。他见黄静怡惊慌失措的样子,调笑道:“静怡,你与这位镇远将军是什么关系,怎会如此紧张,我都有点吃醋了。”

黄静怡闻言双颊飞起一抹晕红,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镇远将军正是家父,静怡不是有意要隐瞒张公子,还望公子勿怪。”

张浩轩了悟似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无妨,难怪姑娘仪态端庄,颇有大家风范。饷银之事,其实退一万步讲,若当真不是福王搞得鬼,江世忠这个老狐狸也定然是嗅到了其中的危险。”

“除了福王,还会有谁要动这笔饷银?”李若兰疑惑的问道。

张浩轩陷入沉思,良久,他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东瀛人。”

第五十四章,月夜惊魂

“张公子所说的可是你我在城外所见的那几个东瀛武士?”李若兰忍不住问道。

黄静怡突然明悟过来,点头说道:“张大哥所言甚是。师姐可还记得你对我描述的那些情形。这一小队东瀛人为十人,他们当夜留宿青阳客栈,化装成我大赵百姓,另有一人为其做向导,你隐隐的听到那向导说这青阳客栈太小,且客栈面临大街,出入不便,师姐,我没记错吧。”

“嗯,是这样的,后来那群人转身就要离去,不料为首之人却被端着泔水的店小二一不小心给撞了个满怀,那**怒脱口说了东瀛话,一拳将店小二打倒在地,此时我才察觉到他们的身份。”李若兰闻言,满是赞同的点着头说道。

黄静怡点头一笑,缓声说道:“这就奇怪了,十里铺乃是松江府繁华之所,客商往来频繁,这青阳客栈乃是十里铺最大的客栈,有各种客房近三十间,如此大的一家客栈怎会不够他们一队人住,就算是再来个五六十人,挤一挤也能住下。除非他们有大队人马跟在后面,他们只是出来寻找住处的小队人马而已。以我来看,他们此次所来的人手应该在百人之上。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多,否则他们就不会考lǜ

住客栈了。”

“若是他们有大队人马跟在后面,为何不追杀你们,反而任由你们离去。”李鸿才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们怕暴露身份,他们此来必定有重yào

任务在身,贸然动手,一旦不能将她二人留下,反而打草惊蛇。所以他们选择忍耐,希望给我们一种只是小股人马流窜入内地的错觉。”张浩轩轻轻将手中酒杯放下,缓声说道:“东瀛人向来睚眦必报,凶狠异常,此次却选择忍耐,原因怕正在于此。”

“张大哥所言不差,这也正是静怡担心之处。敌我鏖战多年,自知我数万大军陈兵东南,单凭这百余人深入我腹地作乱,无异于自取灭亡,一旦暴露,不仅抢来的银两带不走,他们这百余人也必死无疑。藤田向来谨慎多疑,这种傻事他自然不会做,可是对方偏偏冒死潜入。在现在,没有什么比饷银之事更重yào

了,饷银一旦有失,朝廷必定震动,家父和白虎堂定然首当其冲,获罪是难免的,被灭九族都不为过。”黄静怡颌首点头,轻声说道。

“黄小姐聪慧国人,李某佩服。诚如黄小姐所说,他们此来是要劫饷银,可这一百万两饷银是何其的沉重,即使他们能够得手也未必能够活着带饷银离开。届时,黄将军一声令下,必定严密封锁各处关隘,严密盘查。一旦饷银被截回,将军也算是戴罪立功,圣上念及多年来的功劳,未必会怪罪于将军,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李鸿才眉头紧皱,悄声说道。他只是一个寻常读书人,初闻这般重大之事忍不住心跳加速,激动的面红耳赤。

张浩轩微微一笑道:“鸿才兄且莫要着急。既然敢直入腹地冒此大险,这些东瀛人定然早已有了脱身之策。其实若是官府之中有居显位之人暗中配合,想要脱身倒也不难。此等大事,朝廷一旦得知,必定问罪于黄将军,不出半月,钦差便会赶至,届时大军就要易主了,且不说黄将军能否调动军马,只怕自己也会身陷囹圄,还谈什么将功补过。且倭寇近万人盘踞岛上虎视眈眈,随时可以来犯,大军是断不能轻易调动。饷银一旦被劫,必定封锁官道,但人手却是不足,各处官府定然派遣衙役配合军士巡查,届时只需派人稍一接洽,便可浑水摸鱼,安然脱身。”

李若兰忍不住轻声问道:“福王当真会与东瀛人勾结吗?”

黄静怡思虑片刻,不解的问道:“东瀛人残忍异常,屡次侵扰江南,家父镇守东南多年,屡挫强敌,福王此举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因为他现在还只是福王,而不是太子,更不是天子。”张浩轩轻叹一声,淡然的说道:“自古以来,皇城永远都是最黑暗的地方。岂不闻天家无亲,兄弟父子尚且难免刀兵相见,何况一外人乎?”

众人闻言皆陷入深思中,黄静怡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沮丧的说道:“此事着实凶险,不可不防,我回去便将此事禀明父亲。”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假设,也或许这本身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小心防备就好了。”张浩轩见她们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正在此时,张浩轩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方才只顾侃侃而谈,不经意间才发xiàn

四周出奇的寂静,街上空荡荡的一片肃杀之气,看不见个人影,饭馆老板也早已不知去向。来者不善啊,他下意思的向腰间摸去。

李鸿才见他警惕的打量四周,忍不住轻声问道:“浩轩兄,你怎么了。”

李若兰、黄静怡也察觉到街上的异样,眉头紧皱,三人出门赴宴皆没带兵器,若有强人此时突然发难,实在不妙。黄静怡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张公子,情形好像不对。”

张浩轩在衣衫上抹了抹手,若有所思的看着黄静怡说道:“莫要惊慌,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来人的目标应该是我,不会为难你们。”

“如我所想一样,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将静涛调开。”黄静怡颌首点头,一脸的凝重。

张浩轩指着李鸿才,郑重的说道:“他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一有机会就迅速离去,不必等我。劳烦姑娘到到寒舍将李家老小尽数带到贵府,张某脱身后再去贵府拜谢。”

“那你呢?”黄静怡紧张的问道,捏着银针的手心沁出汗来,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必一会儿定有一场恶战。

张浩轩反手将一把飞刀扣在手心,坏坏一笑道:“我的家乡有句老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们不必担心,在下的命硬着呢。等你们脱身后我自有脱身之计。”

这个坏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说笑,黄静怡一声苦笑,也觉得别无良法,只好点头说道:“公子多加小心,我们在贵府上等你。”

张浩轩嗯了一声,起身说道:“走吧,去看一看到底是何方高人。”

借着皎洁的月光,张浩轩清晰的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四个身影堵住去路,为首一人正是在邀月楼中所见的那位文博远的随从。此人正是梁阿福,此刻他负手而立,一脸阴笑,眼神中露出淡淡的绿光,如饿狼一般盯着张浩轩四人,那是一种张浩轩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那是一种心灵上的颤栗,只是不经意的对上一眼便会令人瑟瑟发抖,心悸不已,仿佛多看一眼便会令人窒息一般。

他身后的刘氏兄弟则身着黑衣将自己笼罩在黑夜之下,面露凶光,满是不屑的盯着眼前的猎物。这三人一看便是外家好手,老大刘虎手提流星锤,使得一手上层的锤法,老二刘豹则拿着一根长棍,在棍法上颇有造诣。老三刘蟒则拎着一柄亮闪闪的长刀,粗实的臂膀一看便知在刀法上浸yin已久。

张浩轩见状伸手拦在黄静怡等人面前,低声说道:“不要鲁莽,一会儿动手我会尽lì

拦住他们,你们万万不可恋战,脱身要紧。”

黄静怡欲言又止,轻嗯了一声,伸手将李鸿才护在身后,悄悄看准退路。

第五十五章,月夜惊魂(二)

张浩轩言罢轻移脚步,越来越近了,眼看只有两丈有余,他猛地出手,袖中飞刀如流矢一般击向阿福,腿疾如风,双手成爪,一手扣向阿福肩膀,另一手则攻向他的咽喉。阿福阴测测的一笑,伸手弹开飞刀,身影一闪错开肩膀穴位,反手一掌击向张浩轩胸膛。眨眼间二人就接上了手,对拼之下,阿福闷哼一声,借着力道闪身猛腿丈余,避开了他的攻击。

张浩轩胸口也是一阵翻腾,却一咬牙不退反进,龙爪手如疾风般攻向面前仍未回过神来的刘豹,老大刘虎见他来势凶猛,连忙低吼一声:“小心,点子扎手。”手中流星锤毫不迟疑的攻向张浩轩面门,老三刘蟒也连忙加入战团。眼看即将攻至眼前,张浩轩不但不避,反而欺身而进,猛地扣住老二手腕,手上一用力将他拉至自己面前,曲指在他腰间大穴上一点,刘豹只感觉他浑身真气一滞,再也使不出一丝力qì

。眼看老三的长刀携着刀风袭来,张浩轩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两柄飞到击向老三面门,将他逼退。刘虎见老二被擒,大吃一惊,连忙硬生生的将锤撤回,投鼠忌器之下只好弃锤用掌,老三一击不成也畏首畏尾起来,原本犀利的刀法也渐渐凌乱了起来。

一切只在火石电花之间,双方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黄静怡看准时机,和李若兰转身带着李鸿才趁机向退路飞奔而去。刘虎见情形不对连忙跃出战团,手中流星锤化作一道白光将她三人拦住。黄静怡一声叱咤,抛出一把飞针攻向来人,赤手向他攻去,借机掩护李若兰先带李鸿才离开。她本身武功不弱,但翠竹庵武功却以剑法见长,此时她手中没了兵器,一时间险象环生,空有一身所学此时竟被对方生生压制住了。

张浩轩此时压力大减,应付起来也得心应手。刘老二先前被他单手擒住,此时更是被他一掌劈在肩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刘蟒见二哥受伤,忍不住一声嘶吼:“二哥,二哥你没事吧?老子杀了你。”愤nù

之下,他双眼血红,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将张浩轩罩在其中。

张浩轩此刻已丝毫不惧,全力一掌破开他的攻击,猛地一拳击在他的刀柄上。刘蟒虎口震裂,鲜血溢出,吃痛之下长刀几乎脱手。虽然明知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即使自己三兄弟联手恐也无法将此人拿下,但已被仇恨迷住心窍的他却丝毫不惧,依旧疯狂的舞着手中的长刀,所使的都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狠毒打法,一时间张浩轩竟也无法将他擒下。

又对阵了十余招,刘蟒渐渐捉襟见肘,只有招架的份儿。突然见张浩轩掌风中露出一处破绽,他欣喜之下大吼一声,长刀斩出几道刀光,猛地向对方右肩攻去。

这一刀斩出后,刘天礼胸前门户大开,张浩轩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只见他身形一错避开刀锋,双掌猛地向刘蟒胸膛拍去。刘蟒躲闪不及,雄厚的掌力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震裂,手中长刀坠地。突然,身受重创的他狰狞的猛地死死擒住擒住张浩轩双手。

在将刘蟒被震飞的这一刹那,张浩轩感觉一丝不妙。

果然一直默默躲在不远处的梁阿福突然出现在眼前,满脸满是奸计得逞的奸笑,只见他指如闪电,瞬间将其肩上大穴封住。此时,他眼中绿光大盛,原本的点点绿光瞬间化作一片浩瀚的绿海,如鬼魅一般摄人魂魄。

当绿光映入眼睛的那一刻,张浩轩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是一道噬人魂魄的魔光,在他的灵魂深处四处冲击。张浩轩如遭重创,脑海中一片混沌,神识也似乎被人抽空一般,手上力道也是一松,双眼随之一片幽绿,如同地狱放出的鬼魅一般。激斗之中的黄静怡不经意间瞥见这边的情形,担心之下连忙大声叫道:“张大哥,快闪开。”她一咬牙,手上招式更加凌厉,使出的全是以伤换伤的招式,一时间竟空手和刘老大打了个旗鼓相当。

黄静怡的呼声唤醒了张浩轩残存的那一丝神识,张浩轩暗道一声苦也,强忍住心头的惊骇,连忙闭上眼睛,九阳神功第三层的功力发挥到极致,借助浑厚的真气想要将身上穴位冲开。

阿福不屑一笑,眼中绿光更盛,嘴唇微动,发出一阵梦呓般的声音:“张浩轩,睁开你的眼睛。”

声音传入耳朵,原本挣扎的张浩轩却突然安静了起来,痛楚扭曲的脸庞也闪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嘴角灵魂深处却一阵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路边玩耍多时的小孩子听到了母亲殷切的呼唤一般。

张浩轩双手无力垂下,脑海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神识也泯灭在无边的绿光之中。黄静怡见此心中一酸,手上凌厉的攻势也凌乱了起来,刘虎见她神色慌乱,怎肯放过这等良机,趁机封住她的穴道。黄静怡身子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阿福微笑着长嘘一口气,曲指封住张浩轩的周身穴道,将他扔在地上,盘膝坐在他的对面运功,运功疗起伤来。刘虎一把将黄静怡扔在一旁,快步上前将老二和老三扶到一旁,伸手解开老二身上的穴道。恨恨的瞪了一眼张浩轩,刘虎恨声说道:“福叔,让我杀了这个姓张的杂种!”

阿福摇头微微一笑说道:“不急,待老夫问他点东西,再杀他不迟。今日能擒下此人,你们兄弟出力不少,回去老夫自会在江大人处为你们请功。”

“多谢福叔美言,福叔神功盖世,晚辈万分佩服。”刘虎闻言连忙道谢,他瞥了一眼一旁的黄静怡,沉声说道:“到底还是让那两个人逃脱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追上去把他们抓回来。”

阿福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摇头说道:“不用追了,他们已经跑远了。两个小虾米,逃了就逃了,翻不起什么大Lang。为今之计是速速离开此地,黄静涛发觉被骗必定会赶回来营救他们,将军府的人我们惹不起,走吧。”

刘虎看了一眼正在运功疗伤的老二和倚在路边不停咳血的老三,担忧的说道:“福叔,老二和老三受伤不轻,只怕一时半会儿干不了路。”

阿福扶着张浩轩站起身来,说道:“如此,我先带着此人离开,你且带他二人找个僻静的院子养伤吧,明日一早带着这个翠竹庵弟子到刺史府来。”

刘虎颌首点头,色迷迷的看了黄静怡一眼,这个丫头虽是一身男装,却依稀可以其俏丽的脸庞,姣好的身材,美貌不散,应该还是处子之身,想到此他嘿嘿一笑,眼神中满是**。

阿福将他的一切看在眼中,淡然的说道:“莫要伤了她的性命。”

“多谢福叔!”刘虎欣喜之下,连忙拱手说道。

黄静怡连忙避开他饿狼一般的眼神,轻咬嘴唇,眼睛深处一片雾蒙蒙的水汽。此刻,她穴道受制,浑身使不出一丝内力,心底一片悲凉,想不到今日竟会有此一难。她绝望之中看了一眼似在昏迷之中的张浩轩,心中轻叹,想不到自己竟会和他一起落难于此,心中悲痛之下,她不顾一些的踉跄的冲上前去,摇着张浩轩的胳膊哭着唤道:“张大哥,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阿福闻言咧嘴阴阴一笑,得yì

的说道:“没用的,你是唤不醒他的,你的情郎中了老夫的噬魂印,嘿嘿,如今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半死之人。”

第五十六章,月夜惊魂(三)

中秋节快乐亲们,今天三章吧,中午一章,下午再来一章。下午坐大巴回家,三号再回来,也不知回去有空上网没,就自动更新吧。干吼了几天,这书依旧冷冷清清的,五朵鲜花也没见到,我也就不喊了,没什么意思,竟给人添堵,大家随心意吧,觉得凑合的就意思意思。下面第一章送上。

“噬魂印?原来你就是那个江湖人称碧眼邪魔的梁阿福,你伤了我张大哥,我杀了你。”黄静怡闻言哭着说道,小手握拳向他身上锤去。

阿福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阴笑着说道:“小女娃,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说着就要拉着张浩轩离去。

黄静怡红着眼睛,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身来,又冲上前去使劲摇着张浩轩的胳膊,哭着说道:“张大哥,快醒醒,快醒醒。呜呜呜,你不能这样,你若是死了,雪儿妹妹和柳姑娘以后可怎么办?你要丢下她们不管不顾吗?”

刘虎闻言接口说道:“有趣有趣,哈哈,原来小美人倾心之人竟然是位有妇之夫,哈哈,似这般多情的主儿,姑娘这又何必呢。”

黄静怡眼中噙泪,呜咽着低泣道:“张大哥,你快醒醒,你不是告sù

我说坏人活千年吗?你这么坏,怎么能死呢?”她神色悲凉之间,突然上前死死咬住张浩轩的胳膊,鲜血汩汩染满嘴唇。良久,她方松开牙齿,笑中含泪说道:“大哥,想不到今**我会死在一起,虽然静怡心中有所不甘但也无怨无悔。这个牙印就算是你我今生相遇的见证,希望来世你我能有缘再见。若当真有来世,静怡希望能在雪儿妹妹遇见你之前遇见你。”

言罢,她神色一黯,正待转身而去,只听见张浩轩突然挣扎了一下,努力的睁开眼睛,嘴里模糊的说道:“奶奶,我饿了,我要吃冰糖葫芦。”黄静怡闻言欣喜不已,眼泪再也把持不住,怅然落下,双手紧紧拉着张浩轩说道:“大哥,你醒了!快醒醒,大哥,我是静怡啊。”说着扑到他怀里啜泣了起来。

阿福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将黄静怡点倒,一把抓住张浩轩的手脖,惊奇的说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解开我在他脑海中中下的噬魂印?”

见张浩轩木木的盯着自己,阿福眼中点点绿光汇成一片绿海,瘆人的绿光映入对方的眼中。

摄魂**源自天竺金光寺,本是寺中的镇寺之宝。二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参悟大藏经净心经卷之时,感叹佛语:多闻如醉无敬心,劳乱言语依倚住。忘失正念无正智,乐于多言如是患。心念一动,遂取法于该卷上半部创出此**留与后人,后被寺中一个僧人偷偷抄录带到中土。

约四十年前,原本还是江湖上无名小卒的梁阿福得遇机缘,于一个破庙之中意wài

的救下这位天竺僧人。当时这位僧人在冲击大成之境之时不慎走火入魔,浑身经脉逆乱,真气涣散,奄奄一息。失意之中的梁阿福见他可怜便留在破庙中陪他走完人生中最后三天,那天竺僧**为感动,在弥留之际将摄魂**译为汉文传授于他。

摄魂**功力分为小成之境,大成之境和圆满之境,只是它虽为佛门心法,但若修liàn

之人心魔难去,终究难逃劫难,修liàn

日久终会迷失心智,如地狱修罗一般,最终走火入魔,魂飞魄散。

摄魂**威力惊人,修liàn

起来也异常艰难,寻常之人若能达到小成之境便能结成噬魂印,噬魂印一旦侵入对方神识之中便能摄人神识,寻常之人是万万无法解开的,只能任由他人宰割,吞噬对方的灵魂为己所用,剥夺对方的记忆。若能练至大成之境,神识便可化为人形,双眸由绿变蓝,噬魂印便可在对方神识上打上灵魂烙印,灵魂烙印一旦打上,一言之间便可决定对方的生死。至于传说之中的大圆满之境,修liàn

之人便能与天地相通,御天地间灵气为己用,真zhèng

的达到天人合一之境,一言一行皆可感化世人。”

令人不解的是,自己凝结的噬魂印射入张浩轩神识之中,与他神识一触之下绿光难支片刻竟又涣散,且试过几次之后,噬魂印能维持的时间竟然越来越短,阿福见此甚为恼火和疑惑。

当年,天竺僧人曾亲口告sù

自己,这神魂**结出的噬魂印随着修liàn

之人内力修为的增长而威力日增,但也有其致命缺陷。摄魂**起步虽然简单,修liàn

起来却极为艰难,修liàn

者往往在锻造自己神识时便在心魔干扰下心性大乱,走火入魔而死。且即使修liàn

之人侥幸不死练至大成之境,对于三种人却也无计可施:一种是神识足够强dà

之人,比如传说中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另一种是内力卓绝,意志坚定之人。第三种则是心性至纯,佛缘无边之人。这三者的神识皆无法封印,对方神识一旦奋起反抗,噬魂印便会反噬其主。

这些年来,自己的功力日长,摄魂术早已突pò

小成之境,离大成之境也相去不远,虽然慑于天竺僧人的惨痛教xùn

才不敢再加深修liàn

,但自己的噬魂印怎会对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没了效果。若说他有佛缘,打死阿福也不信。至于内力卓绝更是跟他没有干系。难道他的神识比自己还要强dà

?可对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而已。

在摄魂**的煅造之下,梁阿福的神识早已十分强dà

,怎会输于眼前一个毛头小子,看来这个张浩轩身上定有克制自己摄魂印的密法,待我吞噬了他的神识,定然对自己大有补益,或许能够平安达到大成之境也不一定。

想到此,梁阿福猛一咬牙,眼中幽幽绿光竟变得有些淡蓝,以自己的神识之力结成本命噬魂印直射对方灵魂深处。三年前,他的摄魂**便半只脚踏入了大成之境,虽然未能突pò

那一成,但神识也渐渐凝结为一个虚幻的人形,这便是俗世所讲的灵魂出窍。只要每次发功皆需小心应对,施功者便可以自己的神识力量掌控摄魂印进入对方神识之中,只是此举对施功人本身心神损耗极大,若是一击不中极有可能会被反噬。

渐渐深入了灵魂深处,阿福顿足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自己神识在不断锻炼之下已渐成人形,对方神识竟然是白蒙蒙的一片,似雾气一般无边无际一般。自己神识站在对方神识之前竟如细流入海一般,没来由的感觉不寒而栗。白色的雾气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不但不感到畏惧,反而似是发xiàn

猎物一般兴奋的向梁阿福的神识席卷而来。

梁阿福惊奇的发xiàn

手中的噬魂印此刻也不受控zhì

的一阵嗡鸣,扯着他神识向那片雾气迎去,原本淡蓝的噬魂印瞬间大亮,由淡蓝渐入深蓝,最后边缘上竟泛出点点金光,奇异的梵音响起,似是几百个和尚在同时诵念佛经一般。在蓝光的照耀下,张浩轩原本无边无际的神识竟然疯狂的聚拢起来,渐渐的化出一个模糊而又巨大的人形虚影,如巨无霸一般站立在梁阿福的神识之前。梁阿福贪婪的看着手中的噬魂印,此时他大喜过望,果真如自己先前所料,自己噬魂印在对方神识感应下竟迅速的突pò

了的原本的瓶颈,进入了很多人梦想的大成之境,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突然,梁阿福感觉一丝不妙,手中闪闪发光的噬魂印似乎在凝聚对方神识的同时,也在抽取自己神识的力量,原本淡淡的虚影越显稀薄,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噬魂印竟然在反噬。

惊恐之下,梁阿福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摆脱手中的噬魂印抽身而去,蓝光闪闪的噬魂印竟直直冲入张浩轩神识之中,梵音阵阵,噬魂印也是一阵嗡鸣,似是无尽的喜悦。突然间,张浩轩神识凝聚的人形竟紧紧的吸住摄魂印,最后与其化为一体,高大的虚影如如来佛祖降临一般,无比的圣洁。一道幽蓝自虚影眼中射出,直奔梁阿福神识而去,瞬间将他笼罩其中。伴随着梁阿福灵魂的一声惨叫,张浩轩双眼猛地紧紧闭上。

第五十七章,晴天霹雳

中秋节快乐亲们,第二更送上街道上,刘虎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张浩轩、梁阿福二人,暗暗感叹梁阿福摄魂**的神奇。突然,阿福哇的狂吐一口鲜血,双眼无神,木木的盯着前方。片刻之后,他如疯了一般痴痴傻傻的哭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叫道:“佛祖爷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着一把将刘虎推开,大叫着向远处跑去。

刘虎猝不及防之下险被推倒,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去的阿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余人则一脸惊奇的看着木然站在远处的张浩轩。只见张浩轩身上原本被封住的穴道突然如充气一般迅速鼓了起来,越鼓越大,张浩轩真个人也变得臃肿起来。黄静怡惊讶的捂住小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张浩轩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身上被封住的穴道处汩汩的流出血来,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他双手紧握成拳,突然仰天一声长啸,直震得众人耳膜一阵嗡鸣,凄凉的嘶吼声中似乎有着无尽的痛楚,良久,他紧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

刘虎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张浩轩,突然哆嗦着说道“鬼,鬼,快跑,有鬼啊。”只见张浩轩双眼如同鬼魅一般,散发着瘆人的蓝光,一眼看去便有种摄人魂魄的力量。

张浩轩突然出手,五指如利刃一般齐齐插入他的胸膛,眸中蓝光映入对方眼中,眨眼间,刘虎便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一直端坐在地上疗伤的刘豹和刘蟒见此大骇,不顾身上的伤痛,连忙踉跄着爬起身来想要逃走,张浩轩却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刘豹前,依旧是简单粗暴的一击,只听一声脆响,刘老二的咽喉被他一拳击穿,不甘的倒在地上。接着这一喘气的时机,刘蟒顾不得重伤在身,强提最后一丝真气,施展轻功,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静怡见此,连忙跑上前去抓住张浩轩的胳膊担忧的说道:“张大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张浩轩缓缓扭过头来,眼中的那抹深蓝却渐渐变浅绿,最后变成一片漆黑,他满是鲜血的双手举到半空,迷茫的看着黄静怡,似是在回忆什么。

黄静怡见此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大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静怡啊。”

张浩轩喃喃重复这静怡的名字,双手渐渐垂下,眉头皱成一个川子,似是在努力回忆着。黄静怡使劲摇着他的胳膊啜泣道:“大哥,你记不得静怡没关系,那你可记得雪儿妹妹,可记得青青姑娘,他们是大哥的妻子啊,大哥,你快想想。”

张浩轩闻言神情一滞,喃喃道:“雪儿,青青,我的妻子。”

“是的,他们是大哥的妻子,大哥可莫要忘了她们。”黄静怡含泪使劲点着头说道。

张浩轩突然痴痴笑着甩开她的胳膊,神色无比的落寞,口中喃喃道:“我头疼,记不得了。我累了,我要回家。”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踉跄着向城外走去。

眼看张浩轩渐渐在她视线中消失,黄静怡无比的心痛,仿佛失去了这世上最心爱之人一般,心神疲惫之下,眼前一黑,软软的瘫倒在地。

········镇远将军府日近晌午,整个将军府如临大敌一般,不断的有护卫神色匆匆的进进出出,黄啸虎一脸铁青的立在后堂之中,李铁满眼郑重的看着门外,一脸的担忧。昨晚,黄静涛一人匆匆赶回府中,与黄啸虎简短几句对话之后,父子二人便神色匆匆出府。

半路遇上了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脱的李若兰和李鸿才,简单询问情况之后,便让李若兰先到李府去将李家老小接到将军府中好生安置。父子二人则连忙快马加鞭的向前赶去。到现场一看,只见黄静怡昏倒在地上,另有两个黑衣人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张浩轩和李若兰口中的那个鬼眼人则不知去向,只留下地上一大滩的血迹。

爱女遇袭,张浩轩失踪,黄啸虎雷霆大怒,将军府的精锐倾巢而出,发誓要将苏州城翻一个遍也要找个此二人。只是转眼已到中午,派出去的人纷纷归来,却一无所获。

李铁挥手让护卫退去,上前说道:“这帮歹人竟然敢对小姐下手端的该死,将军放心,我这就再加派些人手出去,定然将李姑娘口中的鬼眼人找到。”

黄啸虎轻叹一口气说道:“静怡只是被人封住穴道,再加上内力虚脱才没有醒来,应该没有大碍。现在我所担心的是张公子的安危,如今这张公子却偏偏不见了身影,端的让老夫担心。”

“将军不必担心,张公子武功不凡,定然可以脱身,说不定他现在正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虽然不知将军为何如此担心这位张公子,李铁还是开口安慰道。

黄啸虎啪的一拍桌子,古朴厚实的八仙桌轰然裂成数块散倒在地上,眼中闪着浓浓的杀气说道:“气煞老夫,奸贼可恨。传令下去,全城搜索,城外周边也要派出人手,一定要找到张公子的下落。刘家兄弟和张公子无冤无仇,此番突然痛下杀手,其中定有隐情。李副将,你亲自带二十名好手速去刘家庄,不管你用何手段,都一定要给我将刘蟒和其他知情之人全部给我带回来。”

李铁那敢违抗,连忙拱手应到:“末将这就吩咐下去。”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鬟惊慌的跑了进来,见黄啸虎一脸的杀气,小丫鬟顾不得许多,连忙跪倒在地说道:“老爷,快,小姐,小姐她醒了。”

黄啸虎闻言大喜,一把将小丫鬟拎起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行礼,走,快带我去。”

后院闺房中,黄静怡悠悠醒来,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其母杨氏,只见她眼睛红肿着,一脸的关心的看着自己,再看见她身后是同样一脸担忧的师姐李若兰和弟弟黄静涛,以及李家四口。经过昨晚大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黄静怡忍不住哭出声来,疲惫的依偎在娘亲的怀中。

杨氏爱怜的摸着她的秀发,忍不住眼圈一红,喃喃说道:“我的好静儿,你身子好了点没?到底是谁伤了你,跟娘说,娘绝饶不了他。”

黄静怡轻轻摇头,突然撑起身子环顾四周,不见张浩轩的身影,她连忙的问道:“张大哥呢?娘亲,张大哥呢?”

杨氏疑惑的问道:“哪个是你的张大哥?”

黄静怡闻言挣扎着想要下床,被其母一把摁住,训斥道:“静儿,你有伤在身,怎么如此不知dào

爱惜自己身体,快给我躺下休息,你想要气死为娘吗。”

李雪儿快步上前,轻轻扶她躺下,噙着眼泪问道:“静怡姐,快告sù

雪儿,我大哥,我大哥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他?告sù

雪儿,你知dào

对吗?”

他果然没有回来,黄静怡凄惨一笑,两行热泪滑过脸庞,喃喃说道:“张大哥,你到底去了哪儿?”

李雪儿拉住她的手,轻轻晃动着近乎乞求的说道:“姐姐,快告sù

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家大哥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黄静怡闻言忍不住泪如雨下,半饷才缓过神来,将事情经过大致向众人讲了一遍,说到最后张浩轩浑身浴血,连杀数人,神色癫狂离去,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力qì

,忍不住伏在李雪儿怀中痛哭起来。李雪儿泪眼滂沱,呆坐在那里如失了魂魄一般。

第五十八章,雪儿的痴情

中秋节快乐,第三更送上。

杨氏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大家不必过于担心,张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静儿,你且想想,张公子最后离去时都说了什么?或许我们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黄静怡闻言,沉思片刻,突然睁眼说道:“我想起来了,张大哥说他累了,他想家了,然后就丢下我走了。”说道这,她突然拉住李雪儿问道:“雪儿妹妹,你知dào

大哥的家在哪里吗?”

李雪儿闻言默默摇头道:“雪儿不知,大哥只说他是北方人士,具体是哪里的我也不知。”她神色黯淡,喃喃道:“大哥说过,他奶奶早已过世,多年来都是他一人在外漂泊。大哥累了,大哥想家了,为何不来找雪儿?雪儿是他的妻子,雪儿该陪他一起回家的。”李雪儿近乎悲鸣,抽泣着喃喃道:“大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不要雪儿了吗?呜呜,都是雪儿的错,雪儿应该一直陪在大哥身边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李若兰莲步轻移来到床边,突然跪倒在地,轻抱着李雪儿的小腿泪如雨下,无力的说道:“雪儿妹妹,都怪我,若是我当时不先行离开,或许张大哥就不会有事,都怪我,雪儿妹妹都怪我。”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黄静怡拉起她的小手,低声说道:“师姐莫要自责,让你先走不止是静怡的意思,也是张大哥的意思。我们都知dào

,在张大哥心中,李家人是他最亲近之人,雪儿妹妹的安危才是他最挂怀的事。”

黄静怡轻轻将李若兰拉起,将雪儿搂在怀中,三个女子哭作一团。众人看的一阵心酸,杨氏也是心中隐隐作痛,抚摸着雪儿的肩膀喃喃道:“痴儿,痴儿。”

不知何时,黄啸虎出现在床边,他沉思片刻,沉声问道:“静儿,你说那个鬼眼人就是人称碧眼邪魔的梁阿福?”

黄静怡抹去眼泪,咬着牙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女儿曾听家师讲起,这梁阿福成名于三十年前,所练的摄魂**令江湖上闻风丧胆,昨晚,静怡亲眼看到他眼中的绿光,他也曾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梁阿福。家师说过,摄魂**邪恶无比,专毁人神智,张大哥他,呜呜……”

黄啸虎眉头紧皱,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奇哉怪也,中了摄魂**怎么还能连杀数人,他应该任凭那魔头摆布才对啊。”突然,他很是惊讶的提声问道:“静儿,方才你说你看到梁阿福眼中的绿光,却从张公子眼中看到了蓝光,你可确定?”

“孩儿确定。”黄静怡含泪使劲点了点头。黄啸虎闻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喃喃的说道:“蓝光?这怎么可能,莫非…”

“莫非什么?父亲,你快说啊?”黄静怡乞求道。

他凝眉苦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下意思的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这也不对啊,这真是奇怪。”

黄静涛见此忍不住上前问道:“父亲,到底有何不妥?”

“家师曾经说过,这摄魂**乃是天竺金光寺的一门绝学,后不知为何竟传入中土为梁阿福所得,双眼泛出绿光,如鬼魂一般,所以江湖之人才称他为碧眼邪魔,却从没听人说过这眼中蓝光一说。”见众人一脸的关切,黄啸虎轻叹一口气说道:“此**虽然诡异非常,但它毕竟是佛门心法,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心性至纯,佛缘无边之人。我想张公子可能并未被其所困,只不过一时神识受创,此刻在一个隐蔽地方疗伤罢了。大家不必过于悲观,我已派人四处打探,想来不日便有消息。”

黄静怡闻言连忙止住哭泣,支起身子说道:“父亲,此话当真?张大哥当真无事吗?”

“静儿,父亲怎么会骗你?”黄啸虎满是疼爱的说道,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这很荒谬,这张浩轩的秉性和佛缘无边怕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黄静怡闻言一喜,旋即又黯然的低头,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神识受损?爹爹是说张大哥日后便会变为疯疯癫癫之人了是吧?”

看着女儿悲伤的神情,黄啸虎只好选择沉默,被摄魂**伤了神识,侥幸不死也会沦为一个疯子,对此他也很是恼火和无奈。

心性至纯,佛缘无边,李雪儿闻言喃喃的站起身来,两行热泪垂地,走到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眼中噙泪,满脸虔诚的看着天空念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我张大哥虽然放荡不羁,但他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他遭此大难,雪儿恳求菩萨保佑我张大哥平安无事,小女子愿意折寿相抵,求菩萨保佑。”言罢,小丫头虔诚的拜了三拜。

李母含泪走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说道:“雪儿,快别这样,浩轩是个好孩子自有神佛保佑,他会没事的。”

李雪儿木然的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人无尽怜惜,她凄然一笑道:“母亲,明日带我去寒山寺好吗?您不是说那里的菩萨很灵吗,雪儿要去为大哥祈福。”

李母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爱怜的说道:“好,娘亲带你去。”母女二人说着哭成一团。

黄啸虎欲言又止,杨氏也是一声轻叹。黄静怡则轻咬嘴唇,在李若兰搀扶下来到李雪儿身边,温婉的说道:“雪儿妹妹,寒山寺现在是万万去不得的。”

李雪儿噙泪问道:“为何?”

“傻妹妹,张大哥特意交代将你们带回府上安置,他是担心你们的安全,若是你们此刻出府被坏人盯上,张大哥回来后静怡将如何交代?”黄静怡拉起她的小手,强颜欢笑道:“佛爱世人,又岂分寺内寺外。妹妹不妨暂且在我家佛堂为张大哥祈福,等大哥回来,我们在一起去寒山寺还愿如何?”

一阵沉默,李雪儿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哇的一声痛哭扑在黄静怡怀中,哭着说道:“姐姐拜托了,不管大哥变成怎样,一定要帮雪儿找到他,好吗?”

黄静怡坚定的点了点头,良久,小丫头在心神交瘁中在沉沉睡去。

······邀月楼中绿儿一脸忧色的看着默坐做在床边的唐红玉,小心翼翼的倒上一杯平时她最爱的清茶,嘟着小嘴说道:“姐姐,楼下来了很多人,都嚷着要听姐姐唱的《一剪梅》,赶都赶不走,汪妈妈招架不住,特来让我问问姐姐的意思。”

“不见,让他们都散了吧。”唐红玉淡淡的说道。

绿儿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一声,转身欲下楼去。突然听见一声身后轻唤:“先别去,告sù

汪妈妈让他们再稍等片刻。此外,你去把楼中会唱曲子的那几个姐妹也聚起来吧,我一会就到。”

唐红玉缓缓拿起枕边的宣纸,轻声念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小心的将那纸握在手中,幽幽一叹道:“红玉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对于张浩轩的才学,唐红玉从心底感到赞赏,这般惊艳之才百年都难得一见。她本是一个爱才之人,真心想与其结交,至于引荐之事可以暂且不提,不料第二天竟传出他遇袭失踪的消息,莫非真的是天妒英才。她轻轻一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手中宣纸无声滑落,宛如落线的风筝无助的飘向窗外。

·········刺史府密室中江世忠一脸沉重的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梁阿福,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碧眼邪魔名扬江湖多年,身为福王殿下的心腹之一,同时也是福王派来协助他掌控苏州的最得力人手,所以自己虽然贵为刺史,在府中对其也是礼让三分。

张浩轩武功高强,身后又有一个功力绝伦的黑衣人,刺史府对此人也甚是忌惮,请梁阿福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本以为有他出手能万无一失,不料刘虎、刘豹两兄弟却意wài

的横死街头,梁阿福则疯疯癫癫的在街头流窜。待刘蟒带伤逃回刺史府,江昊天大惊,连忙派人前去接应,幸好及时发xiàn

了梁阿福,将他寻了回来藏到了密室之中。

梁阿福一身修为被废,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刘蟒也是重伤之身,心脉被震伤,已是奄奄一息。从地上血迹推断,那个张浩轩应是在重伤之后被人救去,救他之人应该和打伤阿福之人是同一个人。将军府现在四处遣人打听张浩轩的去处,这说明出手之人应该不是黄啸虎而是另有高人。莫非是那个黑衣人?江世忠重重一叹,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想到张浩轩的处境,江世忠心头才稍稍放松一些,以梁阿福的秉性,落到他手中之人非死即疯,神识受创,即使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他,如今这个张浩轩已不足为虑。为今之计是封闭消息,断不能让黑衣人怀疑到自己头上,这般煞星不是自己现在能惹的起的。

想到此,江世忠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沉声说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除了心腹之人外,那几个平时侍候在阿福身边的下人都清理掉吧。告sù

府中之人,一切依旧,但谁敢乱嚼舌头,老夫就要了他的脑袋。”

“孩儿明白。”江昊天连忙应道,他沉声问道:“父亲,按您的吩咐,刘家庄的那几个知情之人已被孩儿连夜清理掉了,其他人则被连夜遣散。不知那刘蟒该如何处置。”

“他心脉受创极深,已是必死之人,就给他个痛快吧。”江世忠慢踱几步说道:“派人将东海五鬼暗中请回府来吧,你于他们兄弟有恩,让他们回来也好帮衬一番。”

“孩儿这就前去安排。只是福叔现在这个样子,王爷那里我们如何交代?”江昊天问道。

江世忠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现在将军府的人正在四处到处寻他,就先让他呆在密室中吧。我自会向布先生禀报此事,待饷银一事了结后,为父再告知给王爷,但愿能够将功补过。”

如今梁阿福已是废人一个,留着反而是个累赘,福王岂会留他性命,江昊天点头应下,不忍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喃喃自语的梁阿福,转身走了出去。

······

第五十九章,惊变

饷银案是我所构思中的第一个主要情节,各位看官看看给评价下吧。另外,不好意思,前两章由于我以前存稿时该人物名字的缘故,出了点差错,估计大家也看出来了,就是刘家兄弟的名字,抱歉,已经改回。

神亭岭。

神亭岭位于苏州府下延陵县境内,传说中乃是小霸王孙策与太史慈的酣斗之处,在历史上也颇有盛名。此地风景倒还秀丽,数个低矮的山丘自东而西绵延数里,一条约丈余宽的官道穿过其中,直通金陵。岭上树木稀疏,偶尔可以看到成片的梯田出现在坡上,给空寂的山岗平添一抹绿色。这地方本就比较偏僻,人烟稀少,再加上最近阴雨连绵,雾气蒙蒙让人无法远视,一阵肃杀之气笼罩在山岭上,很是压抑。

连绵六七天的细雨终于有了放晴的征兆,天色阴沉沉的,朵朵乌云漂浮在上空,远远望去,山岗之上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的,路上也一片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让人心情好生烦躁。

官道上,一路人马正在匆忙的赶路。他们一行约四百来人,骑马走在最前方的是两位将军,身后则是紧跟着近百十辆马车,车夫的吆喝声、马鞭声此起彼伏,三百余名一身戎装的兵士警惕的护卫在四周,丝毫不敢松懈。雨水无情的打在他们脸上,兵士中很多人双眼通红,在雨中哆嗦着,难以掩饰脸上的疲倦。

黄静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担忧的说道:“李将军,天色已晚,要不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让兄弟们也歇个脚,自从出发大家都没能睡上安稳觉。照这样赶路下去,我怕兄弟们会承shòu不住。”

“少主,此地凶险,不是落脚的地方。”李钢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四处打量了一番,沉声说道:“此地名为神亭岭,属延陵县的上元乡,距离苏州城已有百里。末将所记不错的话,前方五里有一处道观,名为无量观,观主清河上人乃是末将旧友,我已命斥候前去传信,今晚我们可以去他那里暂且避上一避。”

黄静涛一声叹息,只好无奈的点头说道:“如此也好,李将军,大军开拔已经三日了,才勉强赶了百里路,这雨如果一直下下去,不知到京城已是何年何月。”

李钢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少主是想若兰姑娘了吧,哈哈,大军开拔时末将就见你们两个·······,哦,哈哈。以末将看来,耽误不了多久,这鬼天气即将放晴,最多一两日路途便能变的通顺起来。待到了金陵,少主大可先行回去,末将一人前去即可。”

“李将军说笑了,此番是静涛自己要来的,这批饷银干系重大,家父千番叮嘱,静涛岂敢半路返回。”黄静涛见他调笑自己,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烫,下意思的向脖间摸去,连忙说道。

那日,黄静怡将张浩轩的分析尽数告sù

给了父亲,黄静涛也在一旁观听,忍不住惊得一身冷汗。若当真被他说中,不但自己父子大祸临头,白虎堂今日的声势也会随之覆灭。白虎堂众弟兄出城四处查探,只是那些东瀛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打听不到一点风声,大军开拔在即,也只好作罢。一番思量之下,黄静涛主动请缨,随大队人马一起进京。令他万分惊喜的是,李若兰竟在为大军践行时偷偷塞拉他到后院,亲手将一块玉佛给他戴上,叮嘱他路上小心。看着李若兰捂着小脸亡命似的往回跑的娇羞样儿,黄静涛心里像吃了蜜一样。

李钢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哈哈一笑,回马大声说道:“弟兄们,前方五里处有一道观,名为无量观,那里有客房三十余间,足够大家落脚,大家再加把劲,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

众兵士闻言一阵欢呼,行军的脚步也快了很多。

远处的山岗凉亭中,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黄静涛眉头轻皱的向前岗上望去,只见前方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水汽,心中暗道一声怪也。

李钢见他眉头不展,忍不住开口问道:“少主,有何不妥?”

“前方山岗之上,方才似乎有个人影,却又看不见了。”黄静涛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李钢闻言,大手一挥,止住身后众军,警觉的向前方望去,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许是幻觉,继xù

走吧,大家都警惕一点。斥候何在?”

两个兵士快马赶上前来。李钢马鞭一指前方山岗,大声说道:“速去查探。”斥候诺了一声,飞马向前奔去。

黄静涛看了看天色,喃喃的说道:“以路程推算,我们明日便将进入金陵境内,为何一直不见陈将军率军前来接应?”

“许是阴雨连绵,道路太过泥泞,这才误了时日。”李钢在一旁听个真切,开口说道。黄静涛轻嗯一声,不再说话。

正待此时,一阵呼隆隆的马蹄声响在众人耳边,似有大队骑兵正飞速向此开来,兵士一惊,连忙自觉护在饷银周围,警惕的看着前方。

李钢顿时拔刀在手,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准bèi

迎敌。”

第六十章,悲歌

不一会,大批的骑兵出现在前方,雾蒙蒙的水汽虽有些遮掩,但依旧可以看出他们身上所穿的乃是骁骑营装扮。李钢看清前方带队的将军,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刀入鞘,回马大声说道:“众将士听着,继xù

赶路。”他冲前方大吼一声:“前方来人可是骁骑营的游击将军陈斌?”

只听一声大笑传来,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快马而来,笑着说道:“正是陈某,哈哈,黄将军,李将军,二位将军,末将来迟,还望恕罪。”众将士闻言,皆心头一喜,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黄静涛眉头轻皱,心中有些疑惑,骁骑营近在咫尺,斥候为何不报?但眼看来人不过百人,黄静涛微微一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待来人不过五十余步之远时,李钢哈哈大笑,拍马上前说道:“陈将军,别来无恙啊。”

突然,哧哧一阵破空声,李钢脸色突变,连忙侧头避开箭矢,大吼一声:“竖子,你敢!”说着,拔刀在手,拨开如蝗虫一般飞来的箭矢。

竟然是十弩连发,黄静涛心头大惊,连忙大吼一声:“小心!”这十弩连发乃是三国时诸葛亮所制,一匣十箭,威力巨大,广为世人称赞。但因为做工复杂,目前在众军中也只有羽林卫才配备此弩,不知这骁骑营于何处得来此等物事。

此时,杀声四起,对方骑兵手持连弩,迅速冲到了毫无防备的兵士面前。只一个照面的时间,李钢所带的三百余人就已经半数倒下,大部分人身上都挂了彩。四周原本稀疏的草木中,突然出现很多身披伪装的黑衣人,明晃晃的长刀显示着他们的身份——东瀛武士,他们眼中满是嗜血和贪婪,哇哩哇啦的呼喊着向银车冲来。

黄静涛一声虎吼,手中长刀斩出,瞬间放倒两名飞奔而来的骑兵,。但饶是他武功高强,此时也被对方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兄弟一个个倒下。正在此时,黑衣人加入了战团,那些骑兵见此也丢到手中连弩,拔出腰刀恶狠狠的冲了上来。

黄静涛年纪虽轻,却已久经沙场,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寒,因为他知dào

,此时大势已去,一切都已经完了。他双眼血红,一刀横扫将眼前两个黑衣人斩飞,一把将一个军士的尸身踢开,露出一个灰色鸽笼,几只信鸽挤在一个角落,白色的羽毛上染满鲜血。刀剑一挑,鸽笼四散开来,六只信鸽中忙扑拉着翅膀腾空而起,许是因为受惊过度,信鸽竟没有四散飞去,而是围着众人飞个不停。一个阴鹫的声音响起:“快,给杂家把他们射下来。”

那些骑兵此时才回过神来,纷纷俯身捡起脚下的弓弩向空中的信鸽射去,一阵箭雨过后,五只信鸽中箭落地。终于,一只信鸽清醒过来,展翅向西南方向飞去。

黄静涛见此一声长啸,刀如疾风冲入敌群中,一时间残肢乱飞,鲜血横流,哀嚎声此起彼伏。他自幼跟随黄啸虎学得火云刀法,武功更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此时的他如发怒的虎狼冲入羊群一般,全然不顾身上的数处刀伤,只顾尽情的肆虐着眼前的敌人。

正杀的起劲,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手中舞动着一双判官笔迎了上来,那陈斌见此,也舞着钢刀加入战团。这黑衣人武艺不俗,所使得更是奇门兵器,笔法狠毒刁钻,旁边更有陈斌掠阵,转眼间三人已交手四十余招,双方呈胶着状,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看四周的军士一个个倒下,黄静涛感觉发自心底的悲凉,他刀法更加狠辣,不惜以伤换伤,无奈对方武功太高,且只是缠斗却并不与之硬拼,一时竟无法脱身。

李钢咆哮着扑到敌丛中,手持钢刀,刀刀见血,不一会便砍杀了数十人,奈何敌人太多。半柱香的时间,他的背上、腿上便身受数创,浑身浴血,渐渐气力不支,刀法也越来越慢。

见四周弟兄已经再无活口,黄静涛又被那黑衣人和陈斌缠住无法脱身,李钢大吼一声,如发疯了一般,挥刀挡开眼前的十余柄长刀,飞身而起,白光一闪,一刀将马上一骑兵斩下马来。

只见他双腿一夹,挥刀自敌丛中杀出一条血路,快马来到黄静涛身边,一刀将陈斌震开,伸手一把将黄静涛拉上马来。自己则飞身下马,大刀一挥将袭来的判官笔挡开,一声嘶吼:“少主,快走。”不待黄静涛答话,他咬牙一把将胸前箭矢拔出,猛地马臀刺去,马儿吃痛一下,一阵嘶鸣,发疯般的向前飞速奔去,转眼间便冲出了敌丛,消失在了雨中。

陈斌见黄静涛脱身,心中甚是惊恐,连忙扯着嗓子向众人吼道:“快,给老子将他拦下。”

李钢闻言一声长啸,脚尖一点,身形自半空一折,飞身来到敌丛中,手中长刀化作游龙,瞬间又斩杀数人,如死神一般堵在众人面前,惊得众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舞着手中兵器向他攻来。

见不远处一个骑兵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李钢大笑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qì

,挥刀将眼前众人逼退,大吼一声飞身冲出敌群,向那骑兵飞去。

正在此时,那黑衣人突然闪现在他面前,手中判官笔发着丝丝寒气,猛地戳人其腹中,单掌狠狠的击在他的胸膛。然后身影暴退数丈,冷冷的看着李钢。

钢刀无声落地,血淋淋的刀尖插入泥泞之中,一阵风儿吹过,刀身轻轻晃动,最终无力倒在泥水之中。

陈斌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布先生,饷银已经尽数到手。”

那黑衣人正是福王派来的东宫大总管布长海,此刻他正一脸阴笑的看着黄静涛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陈斌见状,低声说道:“布先生,此番若是让黄静涛逃走,只怕他日后患无穷,末将这就率人前去追赶。”

布长海大手一挥,冷冷的说道:“哼,一群废物,以你们的身手,你们杀的了他吗?且不必理会他,谅他逃不了。饷银之事要紧,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吧。”

陈斌惊得满头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刺史府中江世忠、江昊天二人局促的坐在堂中,屋中一阵沉默,父子两个时不时的向门外望上一眼,杯中茶水早已冰凉,却依旧端在手中一口接一口的呷着。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成功,则成仁,能不能博得京城那位主子的青睐就看今天这一举了。算一算时日,离动手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了,布先生还是没有传来一丝音信,怎能不让人不安。虽然此举早已谋划多时,但真zhèng

动手时,仍不禁心神恍惚,唯恐出什么差错,否则,江家便会万劫不复。

此时院中一阵脚步声传来,江世忠二人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门外。待看清来人面目,江世忠心中有些忐忑,连忙迎上前去,拱手一礼道:“尊使,布先生可有消息传于下官?”

那人脸上堆满笑容,连忙上前止住他说道:“刺史大人莫要折杀奴才了,此来正是奉干爹之命来给江大人传个信儿。干爹说,饷银之事已经万事俱备,黄静涛也已在落到我们手中。接下来,嘿嘿,就有劳江大人了。奉主子的命令,一切按计划行事。”

第六十一章,小岛迷案

江世忠闻言心中一喜,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悄然落地,连忙将信接来藏于袖中。然后,他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玉扳指,毕恭毕敬的递上前去,说道:“公公一路辛苦,区区薄利不成敬意。”

那公公眼前一亮,伸手接过玉扳指在手中把玩一番,眉开眼笑的说道:“江大人如此客气,奴才就却之不恭了,嘿嘿。”

“尊使折杀下官了,这些都是下官应该的,烦劳公公在布先生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下官定然不辱使命,断不会误了王爷的大事。”江世忠含笑说道。

那人点头笑着说道:“江大人有心了,奴才一定把话带到。干爹还在等我回话,就此告辞。”

“恭送尊使。”江世忠恭敬的拱手一礼,满脸微笑的说道。

“呸!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父亲何必对他如此客气!”见那公公走远,江昊天不忿的说道。

江世忠默默的看了一眼江昊天,轻轻摇头说道:“天儿,宁欺君子,莫惹小人,何况是福王身边的这些阉人,难保他日后不会成为福王的心腹。你年轻气盛,这万万要不得,交好这些人,待福王登基大宝,你我父子在朝中行走,在皇上跟前也好有个帮忙说话之人。”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江昊天闻言,略一沉吟,点头说道。

父子正在说话间,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江世忠闻声眉头轻皱。一阵令人干呕的恶臭扑鼻而来,江昊天满脸厌恶,连忙用衣袖掩住口鼻。

此时,一个劲装汉子神色匆匆的走进堂中,见江家父子在堂中连忙向前几步,惶恐的跪倒在地说道:“老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来人正是江昊天的心腹李二虎,三天谴他奉命前去小岛上召回东海五鬼,不想直到今日他才归来。江昊天满脸阴云,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快快出去。搞什么鬼,你身上为何这么臭?”李二虎一脸尴尬,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挠了挠头,便爬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江世忠眉头紧皱,下意思的向门外望了一眼,顾不得恶臭,上前问道:“慢着,李二虎,五鬼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江昊天狐疑的向门外看去,果然空无一人,真是奇哉怪也。

李二虎闻言一拍脑袋,连忙上前说道:“老爷,出大事了,五鬼怕是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江昊天闻言心中一惊,上前抓住他的领口说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清晨,小的便奉命赶到了太湖那小岛上,寻了一圈竟没有发xiàn

一个人影。无奈之下,小的只好返回,寻思着这五鬼是不是不遵老祖之命擅自离岛,谁料在湖边一处苇子荡处竟然发xiàn

了李老三的尸体,小的惊恐之下,便将他的尸体带回,就在后院,公子若是不信可前去一看。”李二虎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但却不敢挣扎,满脸惊恐的说道。

江世忠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快,带路。”李二虎哪敢耽误,连忙带着二人快步向后院走去。

院中,一个小厮见众人来到后院,连忙哭着脸上前说道:“老爷,少爷你们可来了,这李二虎带的什么东西啊,臭死了。”

江昊天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那小厮脸上,咬着牙骂道:“滚。”那小厮委屈的捂着脸,应了一声连忙跑着离开。

李二虎快步上前,伸手扯开麻袋,将袋中尸体的头部托出说道:“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小的敢肯定就是李老三。”

江世忠捂着口鼻上前看了一眼说道:“正是此人,李老三脖间有颗很大的黑痣,脸上虽已部分腐烂却依稀可以看出轮廓。”

“他双眼被人用剑挑去,最致命的是后心这一掌,看尸体腐烂的样子,他被杀应该已经有近十天的时间了。”李二虎小心翼翼的将麻袋往下拔去,将李老三的整个身子露了出来。

江昊天郑重的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轻轻拨弄着后心的伤口,良久突然惊奇的说道:“咦,这掌印好奇怪,好像是父亲,你快看。”

江世忠闻言也连忙上前,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住了,颤声说道:“竟然是大悲手,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果真是护龙山庄的大悲手?”江昊天惊恐的问道,见父亲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惊呆在原地,江湖中会这门绝技的只有护龙山庄老庄主诸葛流云和青龙尊者,只是诸葛流云十七年前便已死于仇杀,这青龙尊者则一直在庄内闭关不出,十余年不过问江湖之事,他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小岛之上。

良久,江昊天眉头紧皱,喃喃的说道:“奇怪,真是奇怪。”

李二虎憨着声音说道:“老爷,莫非这青龙尊者来到了苏州?”

江世忠捋着胡须沉思片刻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他的亲兄弟白虎尊者就在这苏州。江湖传闻,十几年前这二人便因为报仇一事反目,白虎尊者一怒之下带着手下弟子离开了护龙山庄。若说二人和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况且十几年过去了,人都老了,怨念也就淡了。”

江昊天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父亲是说白虎尊者在苏州?孩儿怎么不知有此人。啊!莫非,莫非父亲所说的是镇远将军黄啸虎。”

“正是此人,诸葛流云遇害,青龙尊者却被敢来的皇家的三位长老给联手救了下来,侥幸不死。传言,这群截杀的刺客中,青龙能断定身份的只有一位东瀛武士和塞北双恶三人而已,但他受诸葛流云遗训,韬光养晦,一直不提报仇之事,其弟白虎尊者黄啸虎生性暴躁,急于报仇,二人才反目成仇。黄啸虎一怒之下,带着白虎堂的弟子来到这沿海一带抗击倭寇。此人武功极高,屡有大功于朝,故被圣上封为镇远大将军,将这东南的苏州,扬州两州之地的军权尽是交给了他。”江世忠沉声说道。

第六十二章,浴血的信鸽

“原来如此。”江昊天略有所悟的说道,突然一拍脑袋大声说道:“这青龙尊者现身苏州,前几日,莫非,莫非他就是那日于街上突然动手除去江三的黑衣人。对,一定是他,难怪他武功那么高强,隐隐不在家师之下。”

江世忠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天儿言之有理。如此看来,在不能确定此人是否离去之前,你我近日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妙。真是奇哉怪也,这青龙身份何等尊贵,他到岛上干什么。”

“李二虎,将这李老三带出府去安葬了吧,这次你做的很好,日后我定在老祖面前为你请功,事办完后你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吧。”江昊天绷着脸的说道。

李二虎应了一声,将那李老三的尸体装进麻袋背着大步走了出去。

父子二人一眼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江世忠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多事之秋啊,青龙尊者现身苏州着实令为父不安。饷银之事干系重大,一旦有变,你我便会成为福王手下的弃子,届时,我江家便再无立身之地,怕是连这项上人头也难以保住。为今之计,你速速派人将青龙尊者现身的消息通报布先生,请他拿个主意出来。”

“孩儿明白,这就吩咐下去。”江昊天连忙点头应道。

“天儿,那个张浩轩有音信吗?”江世忠突然开口问道。

江昊天闻言一愣,旋即摇头说道:“没有,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已派人四处查探,可却依旧没有发xiàn

他的行踪。以孩儿看来,此人怕是已经死了。”

“但愿吧,你去吧。”江世忠又是一声叹息,脸上一股散不开的愁容。

·······镇远将军府黄啸虎端坐于大堂之中,眉头轻皱,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哩哩啦啦的细雨总算是停了,护银大军出发的这四天,他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前方正有一张阴谋的巨网在悄悄等着自己。

不知何时,杨氏默默出现在他的身后,见他眉间舒展不开的忧愁,心中也有些压抑。她伸手轻轻揉捏着黄啸虎的肩膀,轻声说道:“夫君莫要太过担忧,涛儿此行有李将军相护,不会有事。”

张浩轩遇袭之后,黄啸虎根据他的分析,也曾派出得力人手出城四处查探,可惜一无所获,那些东瀛人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样。后来,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对于黄静涛决意随军北上,身为人母人妻,虽然杨氏心中有些不乐意,但她看的出来黄啸虎其实很是赞赏,也只好默许。四天来,她也同黄啸虎一样的心神不安,老是放心不下自己那个儿子,但愿一路平安,涛儿也好早日归来。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女儿自张浩轩消失后,满脸令人心酸的憔悴样,杨氏心里有些酸楚,眼泪不争气的丝润眼眶,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黄啸虎闻声回过神来,轻轻将她小手握在手心,开口安慰道:“莫哭,莫哭,夫人,挂念涛儿了?涛儿这两日便会有音信传来。”

杨氏轻嗯了一声,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幽幽的说道:“涛儿此次北上,虽说一两个月都无法赶回,但有李将军护卫,我倒也不太担心。哎,妾身担心的是我们的女儿,她、若兰那个丫头和雪儿姑娘三个女孩一起,整日把自己关在佛堂中,整日吃斋念佛,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你说,妾身这个当娘的能不难过吗?”

黄啸虎蔚然一叹,自己这几日也抽身去佛堂中看过两次,三个女娃儿确实消瘦了很多,看着让人心疼,可任是谁劝,三个女娃就是不肯离开佛堂一步。他温声说道:“静儿到底还只是个孩子,过些时日,心中的那份情谊淡了,也就慢慢想开了,夫人不必挂怀。哎,只是苦了雪儿那个丫头了,年纪轻轻的就·······”

杨氏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默默摇头,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说道:“但愿如此吧。”知女莫若母,她能感觉到女儿对张浩轩的感情很不一般。张浩轩的死成了女儿的一个心结,除非此人再次现身,否则便是一个任谁也解不开的死结。

日近晌午,黄啸虎站起身来,拉着杨氏的手说道:“夫人,叫下人多备些饭菜,我们去佛堂看看静儿她们吧,这些日子苦了她们了。”

杨氏轻嗯了一声,正待出门,眼前一只红白相间的鸟儿扑拉着翅膀跌落在院中,口中发出惊恐的呜呜声。远远看去似是鸽子又像是斑鸠一样,下人见状,正待上前将它驱赶走,突然杨氏一声惊呼:“这是······,啸虎,快,快看。”

黄啸虎闻声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将那鸟儿抓在手中,定睛一看,顿时感觉一股凉气袭来,浑身如坠冰窖。

浴血归来的军中信鸽,黄啸虎将它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出大事了,天要变了。

·········城南,山神庙在几日的雨水滋润之下,庙前的杂草仿佛焕发了生机,远远望去一片青绿。斑驳的庙墙上,墙角原本淡淡的苔藓此刻也更为的显眼,数株油绿的爬山虎贴在墙上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枝条,仿佛千万只小手紧紧的将山神庙包裹在其中,几多粉色的喇叭花装点其中。远远望去,眼前哪里还是原本破旧不堪的山神庙,分明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小山丘。

密室之中,一个青年男子盘膝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嘴唇干涩,双眼紧闭,如山神庙中的那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他头发蓬松邋遢,如街边乞丐一样,刘海儿处,一缕油腻腻头发贴在刚毅的脸颊上,身上衣衫更是破烂不堪,以这幅尊荣伸手去大街上讨钱,温饱问题肯定是可以解决了。更令人心惊的是,衣衫上数处破烂,且满是暗黑的血迹印在其上,一看便知他受伤已经有些时日了。此人正是前些时日消失的张浩轩,街头一战之后,他重伤之下,迷迷糊糊的来到这密室之中,在地上盘膝一坐,就是半月之久。

紧闭的双眼背后,是灵魂深处不断的冲击和融合。噬魂印散发出墨蓝的光芒,贪婪的吸附在张浩轩的神识之上,伴随着噬魂印的疯狂旋转,原本单薄的高大的虚影此刻已被凝练成一个实质的人形,脸部轮廓也渐渐的清晰起来,一眼看去,这分明就是张浩轩的盗版,只是他也是双眼紧闭。而梁阿福的神识则被那人形死死抓住,任由他不停的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已经摆脱不了被噬魂印的疯狂反噬,原本孩童般大小的灵魂慢慢变淡变小,变的面目狰狞。

第六十三章,祸福相依

伴随着梁阿福灵魂体的挣扎,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张浩轩头疼欲裂,连忙咬紧牙关紧闭,点点鲜血染满嘴唇,大颗大颗的汗珠沁满额头。三天前,他便在疼痛中苏醒过来,只是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双眼也完全不听使唤,只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忍受着这份痛苦,任由噬魂印煅造和洗涤着自己的神识。不得不说,他是幸运的,能在成名多年的碧眼邪魔手下生生讨得一条性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良久,一声惨厉无比的叫声之后,梁阿福的神识终于不再挣扎,慢慢变的淡一些,再淡一些,最终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噬魂印也慢慢停住了转动,最终在张浩轩魂灵之体中消失不见。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难以抑制的舒畅涌上心头,似是重获新生一般,张浩轩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条烂命算是捡回来了。两道淡淡的蓝色光芒闪现在眼眸中,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不远处是粉色的床单,绣着鸳鸯的浅色被褥,他不禁苦笑,自己迷糊之中竟然又回到了这里,还真是应了自己对柳青青的许诺。不经意间,在铜镜中打量到自己的模样,张浩轩顿时被自己雷倒在地,我靠,这整个就一后世犀利哥造型,真他妈碉堡了。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俊朗的脸庞,怎么看都像黑夜中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这要是走到大街上回头率绝对高达百分之一万,走到胡同要是不被一二十个女流氓强暴那就真对不起咱这张脸。

轻轻一抬胳膊,一阵酸痛传来,张浩轩忍不住咧了咧嘴,连忙低头仔细检查一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晚冲开穴道所幸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并未伤及经脉,他心中暗道一声好险,若是再严重一些,只怕自己这一身的武艺也就就此终结了。

身上一阵难闻的气味传来,张浩轩忍不住一阵皱眉,下意思的扯着袖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刺鼻的恶臭熏得他一阵干呕。顾不得身上的酸痛,连忙爬起身来,一把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自梳妆台边寻得一块胰子向洞中的小溪走了过去。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带上浴帽蹦蹦跳跳,美人鱼想逃跑,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阴暗的山洞中,一个健硕的男子光着身子站在溪流中,小溪边的石岩上篝火闪烁,吱吱的烤着一只悲剧的狍子,伴随着一阵吱吱的烘烤声,诱人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山洞,让人忍不住馋的直流口水,几件衣物挂在不远处凸起的石壁上冒着白气。

溪中的张大帅哥满脸的得yì

,扯着嗓子吆喝着一首曲调怪异的曲子,惊得洞中的小动物慌忙的窜出洞去。

当身上的黑泥和血迹被慢慢洗去,露出原本健康的肤色,张浩轩惊讶的咦了一声,不解的看着胳膊上的那两排细细的牙印,许是下嘴之人咬的太深的缘故,此时已经成了淡淡的疤痕,估计这一辈子都消不掉了。他沉思片刻,破口大骂道:“还他妈高手,我呸,打完架竟然还用牙齿在人身上咬个商标。”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激灵的浑身打个哆嗦,连忙低头将虎头虎脑的二弟摆弄着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见二弟一切安好,他长吐一口气,暗叹这下嘴之人还算留些口德。

约一个时辰之后,吃饱喝足,梳洗一新的张浩轩眉头紧皱,手指咣咣的敲着桌子,他有些心烦,许多自己从未经lì

过的事情都涌现在自己脑海,挥之不去,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些记忆中总有那么一个熟悉的身影——碧眼邪魔梁阿福。

怎么会这样?这令张浩轩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晃了晃脑袋,心里嘀咕道:“不疼啊,莫非自己受伤太深,留下了后遗症。”想到此他不禁有些黯然,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大条了。

突然,他神色一喜,猛的站起身来,口中喃喃道:“蓝光,蓝光,莫非······。”想到此他连忙走到铜镜前,屏住呼吸,双眼怒瞪,脸帮鼓鼓的盯着镜中的自己,脸涨得的像个气蛤蟆。良久,狂吸一大口气,气喘吁吁的蹲坐在椅子上,口中嘟囔道:“没道理啊,方才明明看到了,怎么现在又使不出了呢。一定是咒语不对,嗯,再试一次!”

阿里巴巴,芝麻开门!

······阿里巴巴,芝麻关门!

······菠萝菠萝蜜!

······咪咪吗咪哄!

·····南无阿弥陀佛!

·····无量他妈的寿佛!

······上帝保佑俺!

······我爱美女!

······熟女萝莉我都爱!

·······美女都爱我二弟!

··············一句句令人啼笑皆非的咒语从他口中飞出,张浩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张牙舞爪,唾沫乱飞了半天,最终无力的坐了下来,一脸的无奈。尼玛,什么破**,哥被你彻底打败了,密码设这么复杂,太伤哥宝贵的脑细胞了,早知dào

还不如躺床上美美的睡一觉呢。

他慵懒的一伸胳膊,眯着睡眼打了个哈欠,突然他脑海之中似乎抓到了一丝线索,很模糊。他下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凝神回忆了起来。约一盏茶的时间,张浩轩猛的站起身来,脸上挂满微笑,或许这**的口诀就在自己脑海之中。

他盘膝在床上坐下,紧紧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努力的寻找着脑海中的那丝感觉。果然,他渐渐入定,呈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场景。梁阿福的一生经lì

和心路历程在张浩轩脑海中就像过电影一般飞速的播放着,无数的陌生人和新奇的事情融入到他的记忆里。张浩轩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时喜时悲,时而又显得很怪异,最终变成了一脸的慎重和愤nù



张浩轩猛然睁开双眼,眼眸中淡淡蓝光闪现,恨恨的骂道:“死老玻璃,你们够狠,算计老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勾结东瀛人杀人劫银,真是狼子野心,这笔账本大爷这就去和你们清算。”

前日遇袭,黄静怡舍命相护,这份恩情自己永记在心,不能不还。自己在此疗伤有些时日了,也不知dào

饷银之事现在到底如何,希望自己赶得及。雪儿一家尚且住在将军府,一旦黄家有难,无法保护小丫头,江家父子、文博远之流与自己结怨甚深,肯定会前去扰事,想到李家人的安危,张浩轩心中一凛,闪身向外飞奔而去。

········酷暑之夜,虫鸣阵阵,各大府邸隐隐闪着灯火,灯火隐约黯淡,丝丝透着一丝烦躁。夜幕下的苏州城此时已经不复往日的喧嚣,空荡荡的街道上,店户闭门歇业,路边吆喝不停的小摊位也早已不知躲到了何处,街道之上不断的传来令人心惊胆颤的马蹄声和军士的号令声。这一夜,不知dào

又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如今的苏州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个人都知dào

出大事了,一百万两饷银竟在神亭岭被人所劫,除镇远将军之子黄静涛失踪外,护卫军士竟无一幸免于难,三百具尸体铺了一地。噩耗传来,苏州城中哭声一片,多少妇人哭倒在街头。

第六十四章,难得糊涂

不知何时,城中到处流传说这劫银案是东瀛人做下的,这东瀛人不过百余人,本不足为虑,奈何统军将军李钢指挥失当,黄静涛更是临阵脱逃,弃大军于不顾,致使三百男儿血染神亭岭,一时间将镇远大将军府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更有歹毒的人趁机起哄,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说镇远将军府与东瀛人早就狼狈为奸,这饷银说不定本就是他们合谋做下的惊天巨案。正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从来少不了调侃和围观。原本的将军府风光不再,若是口水能淹死人的话,黄啸虎这把老骨头早就被冲到太平洋去了。饷银被劫消息后,不待黄啸虎查到一丝蛛丝马迹,京城便快马传来一道圣旨,将他官职就地尽数免去,夺了他的兵权,命人将其幽困在府内不得外出,由刺史府节制,连同白虎堂麾下在军中任职的大小头目也一并受到牵连,等待钦差大人方中鹤前来彻查此案。

不久,大理寺卿方中鹤便率大批羽林卫赶到苏州。这方大人一入苏州,二话不说立kè

下令宵禁,城门处突然出现大批捕快和军士,对往来客商详尽盘查,但又一点嫌疑的一律先抓了关进大牢再说。一时间苏州城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街上原本一到夜晚便四处流荡的小混混也随之倒了大霉,哭天抢地的挤满了整个监牢。另外大批的官军衙役被派出城去,查找可以人物,只是近十天时间过去了,数千大军抓了数千的小混混却连东瀛人和饷银的一点线索也没找到,着实令人沮丧。

驿站之中,灯火通明。

江世忠和一众苏州官僚正襟危坐,时不时的赔笑几句,神色甚是恭敬。一位七旬有余、身着红色麒麟服的老者端坐在正堂之中。这位满面红光的老者正是此次派来彻查饷银案的钦差大人方中鹤,这方大人说起来也算是两朝元臣了,他本是进士及第,写的一手好文章,后任翰林院行走。皇帝刚登基之时,官任洛阳长史的方中鹤以血书上表皇帝,洋洋洒洒近万字的告发书,列数洛阳刺史王平、九城都尉王珂兄弟贪渎、大不敬等二十宗大罪,天下震惊,使得王家一百七十二口被尽数斩于午门外,更连累京中齐王一派近三十名大小官员一起获罪,或被放逐边关或被贬为平民。他也因此得到圣眷,一步步的攀爬到如今大理寺卿这个位子。

大理寺卿是全国三大司法长官之一,正三品。掌握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大理寺掌管全国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之职,大理寺卿位列三公,乃是掌握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职权不可谓不重。宦海沉浮四十余载,早就将方中鹤磨砺成了人精,饷银被劫的消息刚刚入京,他便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接到圣旨后,他忍不住一声长叹:到底,他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江大人,近日各路人马查探可有音信?”方中鹤抿上一口茶,瞟了江世忠一眼,开口问道。

江世忠连忙拱手一礼,恭敬的说道:“回方大人,这些时日城中早已查遍,并未发xiàn

饷银的踪迹。昨日,游击将军田方回报,大军已将神亭岭方圆三十里搜遍,依旧一无所获。下官无能,还请方大人责罚罪。”

“罢了,贼人狡猾多端,这也怪不得你们,你我做臣子的,尽心做事便是不负皇恩。”方中鹤叹一口气,淡然的说道。

江世忠和一干大小官僚连忙起身,正色说道:“下官谨记方大人教诲,断不敢有负皇恩。”

“坐下吧,众位在本官面前不必拘谨,安心做事就好。”方中鹤缓缓站起身来,凌厉的眼神扫视众人,满脸郑重的说道:“饷银被劫,天下震动,做臣子的自当为陛下鞍前马后,排忧解难。这一百万两饷银关系边关十余万大军的安宁,老夫奉陛下托付,诸位也当尽lì

,断不能让这饷银落入奸人之手。”

众人哪敢违背,连忙称是。

方中鹤漫步走到江世忠身边,目光和煦的说道:“江大人,依你看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着手?陛下只给本官二十天的时间,眼下时间已经过半,本官心急如焚,唯恐有负皇上所托。江大人乃本地父母官,想来定对这苏州甚是熟络,不知可否为本官提点一二。”

“方大人折杀下官了。以下官愚见,这些贼人押运那近百万两饷银定然走不远,不如多派军士四处收索,但又可疑之人立kè

擒拿,或许会有收获。”江世忠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答道,眼前这位钦差大人可是一个凶残的老狐狸,自己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方中鹤颌首点头,淡淡的说道:“如此也好,江刺史,你速速派人持本官手谕前去河西大营,令游击将军梁勇率所部人马也开到神亭岭处,将搜索的范围扩展到方圆五十里,一草一木也不能放过。”

“下官,下官这就去办。”江世忠脸色有些苍白,干咳两声脸上方有一丝血色。

方中鹤平静的看他一眼,温声说道:“本官听闻江大人身染沉疴,这些时日一直卧病在床,这些时日多有劳烦,江大人可要当心身体。”

“不敢劳大人挂怀,说来惭愧,下官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前些时日偶然微恙,这一卧床便是二十余天。方大人比下官尚年长几岁,这身子骨却比下官硬朗多了,实在是让下官汗颜,哈哈。”江世忠连忙赔笑说道,时不时捂着嘴干咳两声。

方中鹤淡淡的看他一眼,笑着轻声说道:“俗世纷扰,本官也想像江大人一样,安心的病上一场,哈哈,奈何俗物缠身,一把老骨头还需四处奔走。”

众人闻言一阵欢笑,气氛甚是和洽。

一阵寒暄后,众人出了驿站,一番道别之后,各自被下人接去。江昊天上前接江世忠来到马车中,满眼嘲讽的向驿站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这位方大人枉称当世能臣,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在孩儿看来,更是愚不可耐,令人耻笑。”

江世忠身形一顿,默默摇头说道:“天儿此言差矣,此人非是愚钝,他只是将这一切看的太透彻了罢了。”

······城东,刺史府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刺史府”。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刺史府古朴雄浑,构造上也别具一格,颇有一番韵味。实可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幔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让人流连其中,叹为观止。

虽已到深夜,府中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匆忙的穿梭着,一队有一队的护卫不断的在院落四周巡视,偶尔发出一两声洪亮的口号声。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道淡淡的身影如行云流水一般,轻易的避开了往来巡逻的护卫,无声无息的落在后院之中。这里是江家家眷所居之地,寻常侍卫不敢靠近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丫鬟偶尔走动。

一个脸色蜡黄,身形瘦小的老者嘴角挂着一丝邪魅,一手摆弄着两只判官笔,阴鹫的双眼打量了一番四周,见后堂依旧亮着灯火,他轻哼一声,大步的向前走去,旁若无人的推门而入。

“什么人?”江世忠惊得一声冷汗,下意思的惊呼出声,手中茶杯滑落在地,茶水撒了一地,连忙站起身来将夫人护在身后。待看清来人面目,他轻吐一口气,连忙上前恭敬的一礼说道:“下官参见布先生,不知先生驾临,未能远迎,还望先生勿怪。”

第六十五章,深夜来客

靠,吓死老子了!进门也不打个招呼,太他妈没礼貌了,害的人家小心肝扑扑腾腾的。琉璃屋顶上,张浩轩心中暗暗骂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透过瓦缝仔细的打量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原来此人就是布长海,妈的,怎么长的跟个猴子似的,这也也太对不起观众了。

从梁阿福的记忆中,张浩轩知dào

这间后堂悬挂的壁画后有间密室,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离开山神庙回到城中,便发觉情况不对,城中家家闭户,街上空荡荡的,好不容易找个人一打听,才发xiàn

自己竟在古庙之中整整呆了半月之久,而这半个月,苏州城早已物是人非。趁着夜色的掩护,他匆忙赶回李宅取回吟龙剑,避开重重护卫,身着夜行衣潜在此处,静静的趴在那里纹丝不动,渐渐的与黑夜融为一体,像一个老练的猎手在等待着猎物。

布长海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世忠身后的女子,开口说道:“这位应该就是江夫人吧,久闻江刺史得遇佳偶,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老夫冒昧造访,多有得罪。”

这江夫人本是京城名伶,当时也是万众挑一的美人,五官精致端庄,后嫁于刚刚进士及第的江世忠,育得一子江昊天。现在虽已年近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在,远远看去另有一番韵味。江夫人知他是自己夫君的贵客,缓缓上前两步,盈盈一礼道:“妾身有礼了,先生远道而来,我这就去吩咐下人为先生准bèi

些茶点。”

布长海微微一笑,摆手说道:“不必劳烦夫人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吧,老夫有要事与江刺史相商。劳烦夫人吩咐下人,任何人不得打扰。”

男人之间的事,她一妇道之人也不愿多问,那江夫人闻的此言便点头应下,出门而去。

布长海身为福王府的大总管,是福王当之不让的心腹之人,江世忠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他坐在正位,自己则坐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道:“下官已按先生吩咐布置妥当,十艘大船已经备好,即将开拔。如今黄啸虎已被羽林卫困于府中,白虎堂在军中的众将也一并被擒,只等圣旨一下,羽林卫便立kè

将他们押解进京。但不知还有何纰漏,还望布先生指正。”

布长海端坐在堂中,淡然的开口说道:“江大人,有劳了,你做的很不错,老夫会在主子面前为你请功。”

江世忠闻言一喜,连忙拱手一礼道:“世忠多谢先生栽培。”

布长海脸色有些黯淡,轻声说道:“老夫今日接到主子传信,计划有变,主子不日即将前来苏州,一同前来的还有青龙尊者和一干护龙山庄的好手,所以老夫才深夜拜访江大人”

江世忠闻言一惊,肩膀微微有些发抖,眉头微蹙,不解的问道:“王爷和青龙尊者要亲自到苏州城来?”

“不错,你该记得,青龙尊者前些日子现身苏州城,他已与黄啸虎和好如初。他三日前回到京城,便连夜进宫面见陛下,陛下念及旧情,方微微松口,黄啸虎和那帮将领的命算是保住了,许他戴罪立功。陛下已命青龙尊者持圣旨带护龙山庄一干好手前来苏州,协助方中鹤查察此案。主子这才主动请缨,要随之一同前来。”布长海叹了口气,眉目之间有些散不开的忧郁。

江世忠见此,试探性的问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这是主子的亲笔信,你且看看吧。”布长海自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江世忠连忙伸手接住,一字一句的默默记了下来。

张浩轩见他将书信拿出,眼中直冒油光,心中一阵翻腾,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这是福王的亲笔信,若是能将信取到手,老子就发财了,这得敲诈他多少银子啊。张大猪哥嘴角口水泛滥,眼中直冒油光,奈何信上字迹太小,屋中光线太暗,自己躲在高处无法看清。

屋中,布长海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轻声说道:“青龙尊者这些年韬光养晦,瞒住了天下人,无人料到五年前他便已伤愈出关,如今武功更是日渐精进,当世已鲜有敌手。朱雀尊者功力深厚,剑法高绝,那个玄武也即将出关,再加上白虎尊者黄啸虎,这四人个个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没有诸葛流云的护龙山庄依旧是当今江湖第一大派。近些年,突厥吐蕃高手挑衅中原,陛下对护龙山庄日后也会多有仰仗,护龙山庄恢复往日的辉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主子也不得不重新打算,这黄啸虎杀不得。”

“本王欲携天威而至,趁此机缘,结亲于黄家之女静怡,取白虎堂东南之势·····,这,主子此来竟然是要与黄家结亲!这,这······”江世忠脸色数变,看到最后,惊讶的念出声来,满目的不可思议。

“既然杀不得,那就只能拉拢于他。黄啸虎有一女儿,名叫黄静怡,乃是黄静涛的孪生姐姐,十年前被翠竹庵定闲师太看中收为门下弟子,算一下,现在也已有二九年华,只是这些年来鲜少出现,很多人都已经将她淡忘了。三年前定闲师太入宫为陛下讲经,她曾陪在左右,老夫倒是见过她一面,长的温婉端庄,与其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主子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人。”布长海轻敲着桌子,淡然的说道。

良久,江世忠才将那信纸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道:“王爷的手段,真是令下官佩服,此事若成,可说是事半功倍。结亲若成,自然皆大欢喜。但那黄啸虎生性刚烈,岂肯向人低头?”

“陛下虽饶他死罪,许其戴罪立功,但饷银被劫,天下震动,爱子黄静涛又下落不明,白虎堂一干精锐也尽被牵连,嫁与不嫁由不得他选。黄啸虎为人重情重义,就算他不为自己考lǜ

,也须顾及他白虎堂的一干兄弟。哼,一旦其爱女嫁入福王府,就算日后查出个什么,黄啸虎也必定投鼠忌器,只怕不得不站在主子这一边。”布长海打着兰花指,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找不回饷银,就算陛下饶他不死,丢官是在所难免的,这苏州、扬州的数万大军还是会落在主子手中。白虎堂在民间颇具盛名,此番在东南虽风光不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能将这股力量握在手中,将来必成福王登基的一大助力,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护龙山庄,嘿嘿。”

江世忠颌首点头,应道:“王爷英明,下官佩服。”

第六十六章,深夜来客(二)

各位,鲜花神马的系统登陆就有的免费送,这个,俺能不能求一两朵··········听他们提到那福王要携威向黄静怡提亲,张浩轩在屋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连忙轻喘一口气,心中恨恨的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老子不把你这白日梦给搅黄了。”

“饷银必须立kè

运走,免得夜长梦多。此外,主子让你我配合着演的这出戏,江大人须牢记在心,出了差错,主子若是怪罪下来,你我可吃罪不起。”布长海满脸阴笑,轻敲着桌面说道:“言尽于此,多有叨扰,老夫告辞了。”

江世忠连忙陪笑着,点头称是,恭敬的将那封信递了过去,布长海接过信笺缓步向那烛台走去。跳跃的火苗照的张浩轩心中却是一阵冰凉,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祈祷道:“别烧,别烧,千万别烧······”

当信纸接触烛火,火苗瞬间蔓延至大半个信纸,扭动着身体,摇曳着妖精般的火舌,飘飞几缕黑烟,转眼间便欲化为灰烬。

正在此时,一个突兀的碰撞声自壁画后的密室传来,布长海手一哆嗦,火势顺势灼至手指,吃痛之下信纸脱手落地。布长海有些愠怒,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指着那壁画冷声问道:“江大人,这密室之中莫非有人?”

眼见燃烧大半的信纸触及地面,察觉到地上方才江世忠洒落的那一地茶水,张浩轩眼中一亮,激动的热泪盈眶,差一点不顾一切奔进屋去抱着江刺史狠狠亲上一口,太挑zhàn

人的心跳了,桑拿房里的珍妮那个**的冰火两重天绝技也没这么刺激。

听到密室咚咚的响声,江世忠心中也是一惊,连忙答道:“回先生的话,这密室之中确实有人,此人乃是主子派来的梁阿福。”

“嗯,原来是他。哎,罢了,还是待主子来了亲自处理吧。”布长海重重叹了口气,拂身而去,江世忠连忙起身相送。

好不容易将这位大爷送走,看到堂中洒在地上的一地茶水和些许纸灰,以及那个破碎掉的茶杯,江世忠心中有些烦闷,出门大声吼道:“来人了,给老夫换杯茶上来。”回头在屋中,坐在那里叹了口气,如今青龙尊者一行再有三五日即将抵达苏州城,江世忠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一般。正在此时,又是一声微微墙壁响声,他回头瞥了一眼密室方向,默默摇头,又一个弃子,但愿自己的下场不要如此悲凉才好。

想到此,他心中有些堵得慌,便也不待下人将茶水端上,关上门大步向外走去。

虫啼声中,往来穿梭的护卫们浑然没有察觉,在院中一个幽暗的角落里,一身黑衣的张浩轩笑靥如花,小眼得yì

的眯成一条缝儿,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裹,那副猥琐的表情,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家招贼了。

·····城东柳树巷,镇远大将军府。

李雪儿双目无神的呆坐在桌边,木然的看着窗边的烛台,红红的火苗在她眼中闪烁,却无论如何也暖化不了她那颗冰凉的心。圆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两双碗筷,四个精致的小菜诱人食欲,边上摆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这些都是张浩轩的最爱。

李夫人看的心疼,上前轻声说道:“夜深了,雪儿快上床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娘亲且先去睡吧,女儿不困。”李雪儿淡淡的说道,依旧像一尊石像一般木然的坐在那里。

李夫人心中一阵酸楚,这造的什么孽啊,她轻叹一声,正待出去,只听李雪儿在身后小声问道:“娘亲,大哥他,,他真的不回来吗?”

李夫人眼角有些湿润,只好强忍着眼泪,温声说道:“傻女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忘了他吧。”说罢,转身快步出了屋门,她连忙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小声的抽泣着向屋中跑去。

“死了,大哥,雪儿好想你。”李雪儿痴痴喃喃的低语道,两行热泪滑过脸颊,她凄惨一笑,原来自己干涸的眼睛中还藏着眼泪。她缓缓的走到床边,她瘦小的肩膀有些颤抖,目光却异常坚定,颤栗的伸出小手向枕头下摸去,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花,喃喃的说道:“雪儿知dào

大哥喜欢热闹,黄泉之下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会感觉孤单。罢了,雪儿这就去地下陪你。爹,娘,女儿不孝,下辈子再在二老跟前尽孝吧。”

“小美女,站着,不许动,你已经被包围了,缴枪不杀!”突然,李雪儿感觉翘臀上被一个坚硬的物事顶住,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位看官不必吃惊,来人正是张大猪哥。

话说,他从刺史府脱身之后,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腰间的那手心大小的纸片,兴奋的连翻两个跟斗。猫着腰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连忙将那包裹打开,留着哈喇子将其中的物事数了一遍又一遍,捂着嘴唧唧唧唧的笑了半天。

不得不承认,张大猪哥在刺史府中的一番大肆收刮,收获颇丰,草圣张芝的《草书帖》,曹不兴的《青豀侧坐赤龙盘龙图》,口含西域夜明珠的七星金蟾,做工精绝的凤凰金簪,极品玉如意,鹅卵石大的珍珠,包装精致的玉扳指,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如今它们已经离开刺史大人的柜子,安静的躺在张浩轩的包裹中。

张浩轩一把抹去嘴角的口水,伸手将那玉扳指自盒中取出,轻轻戴在手上,玉扳指突然光芒闪烁,一阵极其舒畅的感觉袭上心头。待那光芒黯淡下去,他下意思的打了个哆嗉,惊讶之余,连忙摸着指上的玉扳指细细的打量一番,啧啧赞叹道:“这刺史大人果然富得流油,一个小小的玉扳指竟蕴含七彩流光,一看便知非是凡物,哈哈,便宜老子了。”

铜臭灌脑之下,他站起身来猛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指着地上的物事大声说道:“这个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直到听到远处传来军士喘急的脚步声,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包好,避开闻声赶来的军士,兴匆匆的向将军府赶去。

第六十七章,小屋迷情

求鲜花,求关注,求收藏,求包养如今的将军府早已大门紧闭,门外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严密的把守在将军府四周,警惕的看着四方。相对于院外的热闹,院内却是颇为的冷清,空荡荡的院落中,只有几个老仆人还在往来忙活着。

张浩轩好不容易躲开护卫,在院中找了好久,方在后院找到小丫头的房间。见李雪儿站在床边,翘臀以待的样子,他一时玩心大发,想要上前逗一逗这可爱的小丫头,所以才有了眼前这香艳刺激的一幕。

李雪儿猛的一惊,花容失色,自那夜过后,她早已不是初经人事的小丫头,转眼间便猜出身后所顶之物为何,“谁!”她一声惊呼,想扭身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却被身后之人一手摁在床上,不能动弹。

“小美人,哼哼哼……”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张浩轩对她的反抗丝毫不以为意,轻轻地在她耳边吹口热气:“小美人,你说我是谁?”李雪儿面色惨白,身后那人竟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用下体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臀部,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陶醉在其中,乐此不疲。最要命的是,小腹和臀部乃是女子最敏感的所在,身后之人每摩擦一次,李雪儿浑身没来由的一阵颤栗,双腿有些微微发抖。“快放开我!”李雪儿单手勉强撑住身子,身躯颤抖,咬着牙冷冷的说道:“yin贼,你辱我清白,我要杀了你”“哈哈!”张浩轩一声怪笑,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一分,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小娘子,口气倒是不小,不过就凭你的这小身板,还能拿本公子如何?依我看,你还是从了吧。嘿嘿,以本公子的手段,一会儿保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李雪儿涨红着小脸,屈辱的眼泪不争气的落在被褥上。此刻,她身子扭动不已,想摆脱背后之人的控zhì

,却无奈的动弹不得,反倒是身后之人呼吸更为火热,臀部后面的坚硬之物更加粗壮。小丫头脸色潮红,狠狠的咬了咬牙,开口说道:“yin贼,你莫要乱来,这里是将军府,只要我一开口,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将军府?嘿嘿,本公子既然敢来,自然也就不怕他什么黄将军,李将军的。你若是不害臊只管开口叫吧,嘿嘿,不过本公子跟你打赌,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张浩轩一边说着,手上也越发得放肆起来,咸猪手自小丫头柔软的腰肢一路上攀,直到抚上了她柔软的酥胸,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抚摸了起来。心中暗暗感叹,才半月不见,这小丫头怎么发育这么快啊,这都快到C罩杯了,再过些日子还不把柳青青这个狐狸精给比下去了。二弟真是太性福了,想到此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又是一阵掭捏。

“yin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雪儿脸上一片死灰,眼眸中一片雾蒙蒙,一字一顿的颤声说的,右手紧紧的握住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本来自己正要去黄泉路上陪伴自己夫君,不料竟被这yin贼欺辱。如今,自己清白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到了九泉之下,自己哪里还有颜面去见自己的夫君?此时,自己唯有一死!只有死才能挥卫自己的清白之躯,在背后这人没有更多的动作之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夫君保留一点尊严。她凄惨一笑,也不再挣扎反抗,慢慢闭上眼睛,手中匕首猛然向自己心口捅去。张浩轩感觉一丝异样,见小丫头突然似乎不再挣扎,不经意间看见小丫头藏在枕头下的小手,他顿时心中一惊,说时迟那时快,连忙伸手一挡,一股锥心的疼痛传来,鲜血瞬间顺着手臂流了出来。张浩轩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一把将小丫头手中的匕首夺去,咣当一声远远的扔到墙角。

浑浑噩噩之中,李雪儿不知匕首已被人夺去,还以为自己已经入了黄泉,心中稍稍有些解脱,眼泪却不争气的染湿被褥。正在此时,自己的身子在一只有力的臂膀带动下,转了一个圈,惴惴不安的目光定格在张浩轩坏笑的脸上,小丫头忍不住怔了一下,旋即哇地哭了出来,一把扑进他的怀抱中。

此刻张浩轩心疼的要死,看向小丫头的眼神满是柔情。本来只是想逗小丫头玩玩,却没想到平时开朗活泼的可爱小丫头,内心深处却如此的刚强,若非自己及时挡下那致命一刀,只怕她要让自己真的后悔一辈子。

张浩轩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眼角湿润,心疼的安慰道:“不哭不哭!大哥该死,大哥该死!”“大哥,真的是你吗?这里是阴间对吧?”小丫头一边哽咽,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怯生生的打量着四周,声音颤抖的呜咽道:“大哥,你不会孤单的,雪儿已经下来陪伴你了。”

张浩轩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满目柔情:“丫头,我们没有死,大哥还要与我家雪儿厮守百年,生个七儿八女,我怎么舍得死呢。”

“啊,我们,我们没死。”李雪儿忽闪着迷人的大眼睛,惊慌的看了看屋中的场景,颤声说道:“大哥,方才有个yin贼·······。”

张浩轩羞赧一笑,怯生生的伸出已被鲜血浸透的胳膊,咧着嘴说道:“报gào

女侠,yin贼已经葬身在你的宝刀之下了。”

李雪儿啊的一声,小手连忙捂住嘴巴,雾蒙蒙的眼中似喜似忧又似恨,呜咽着说道:“大哥,为何要这般欺负我?呜呜,方才,雪儿好怕,我以为那人想要欺辱于我,雪儿只有以死明志,呜呜,到了九泉之下,我怕你会嫌弃雪儿脏,不要雪儿了。”

“傻丫头,莫要哭了,都是大哥的错!心疼死大哥了”张浩轩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那股悔意,这小丫头痴情的让人心痛,他猛地俯下身子,堵上了小丫头红润的双唇。哽咽声嘎然而止,小丫头一双美目深情的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大哥,身子微微的颤栗,旋即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两只手死死地攀在张浩轩的虎腰上。

······

第六十八章,小屋迷情(二)

下午四点,第三章送上,求收藏,求点击,求包养“哎呦,女侠饶命,我已经知错了,雪儿妹妹麻烦你高抬贵手,放过老衲吧。哎呦,轻点,轻点,这是我的胳膊,不是猪蹄。”张浩轩杀猪般的叫声回荡在屋中,声音中却不带一丝的痛楚。

李雪儿紧紧咬着嘴唇,脸上泛出些粉红,眼中泪花闪烁,娇羞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咧着嘴求饶的张浩轩,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别乱动,马上就包扎好了,谁让你使坏,活该。”

“我检讨,我活该。嘿嘿,娘子,几日不见你便漂亮了!”张大猪哥咕嘟咽了一口口水,眼光满是炽热,紧紧的盯着小丫头俏丽的脸庞上。此时的小丫头脸上满是思念的泪光,十几日不见,虽还是一样的明艳可人,但脸颊似乎消瘦了许多,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丫头终究脸皮薄,二人的关系虽然已走到了今日的这一步,仍被他火热的眼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贝齿轻咬,精神一恍惚,一不留神手指摁在了伤口上。

张浩轩只觉手臂上一阵火辣的疼痛传来,连忙咬紧牙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吗?”

“哎呀,我······,伤口好像又出血了,都怪我。”小丫头见他疼的满头大汗,心疼的自责道,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被包扎好的手臂,洁白的纱布上在自己方才一戳之下又映出淡淡的血迹。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无妨,大哥逗你的。”

小丫头知他嘴硬,怕自己自责,心中一暖,眼眶又有些湿润。想起他九死一生的那个夜晚,小丫头心中一阵后怕,小脸蛋轻轻贴在他的胸膛磨蹭着,轻声说道:“大哥,你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雪儿日夜为你担忧,如今见你安然归来,真是菩萨保佑,改**和雪儿一起去寒山寺还个愿吧。”

张浩轩轻声嗯了一声,低头在小丫头脸颊上浅浅一吻,说道:“再过些日子,待大哥了结了眼前这段恩怨,便整日陪伴在你身边,一步也不再离开。不过,你也答yīng

大哥,以后莫要再做傻事了,看你方才拿匕首捅向自己心口,大哥的心都碎了。”

李雪儿小手抓住他胳膊,目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轻嗯一声,喃喃说道:“大哥,雪儿好喜欢这种感觉,恍如生活在梦中一样,大哥,你会一辈子这般对雪儿好吗?”

张浩轩用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将她脸颊托起,目光流露出如海一般的深情,低沉的声音仿佛能将人融化:“丫头,大哥或许许给不了你一世的荣华,却只愿与你厮守一生,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生生世世,生死相许。”

李雪儿脸泛红晕,眼中闪过浓浓的喜悦,勇敢的与他目光对视,仿佛迷失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气吐如兰,柔声道:“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大哥,你就是雪儿的天,雪儿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傻丫头,以后幸福的事多着呢,这句话到你我百岁之后再说也不迟。”张浩轩轻声说道,小丫头美目含泪,犹如梨花带雨,一时间说不出的俏丽模样。

“傻子,不许看。”小丫头咬着红唇羞涩的低下头去,脸上洋溢的幸福,连瞎子都能看出。

“丫头,那你愿意嫁给这个傻子吗?愿意和这个傻子厮守一生,打渔纺织,生儿育女吗?”张浩轩自怀中取出一只古香古色的金簪,虔诚的单膝跪地,眼中流露出海一般的深情,一字一顿的说道。低沉的声音中竟带有一丝微微的颤抖,温柔的几乎令人心碎,刚毅的脸庞,火热的目光,道出了是语者此时心底深藏的那份渴求。

金簪一指半有余,通体金黄之色,可这颜色不但不显得庸俗,反而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整个金簪是一只栩栩如生凤凰的造型,簪头正是凤头所在,放眼望去,这只凤凰薄如蝉翅,栩栩如生,仰首鸣啼,宛若活得一般,一看便知此簪定非凡物。

“我,我愿意!”小丫头沉寂片刻,小脸粉红,耳垂火热,满是深情地说道,颤抖着伸出小手将那金簪握在手心,此刻的她岂会不知此金簪对于自己的意义。金簪的背后,是自己渴望多时的那份沉甸甸的幸福。

张浩轩颤抖着双手将金簪穿过她的秀发,小丫头双眼迷离,脸蛋绯红一片,小手扭捏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凹凸玲珑的身子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张大猪哥呆呆望着她,咕嘟咽下一口口水,口中喃喃道:“美得冒泡。”

“傻子。”李雪儿晶莹如玉的脸庞带着点点的泪珠,还带着痴痴的笑颜,轻声唤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浩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翻腾的感动,激动的猛的在她红晕的脸蛋上使劲亲了一口,旋即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喃道:“娘子谢谢你,我爱你。”接着又是一阵狼吻。

小丫头不胜娇羞,连忙伸手将他大嘴捂上,眼中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轻声唤道:“冤家,你真是妾身命中的魔障。”

·······大堂之中,黄啸虎眉头紧蹙,一脸郑重的端坐在堂中,良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悲凉的说道:“浩轩老弟,早些日子静儿就已经将老弟的分析尽数告知于我,我命人搜寻数日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你我兄弟虽是初次见面,但老弟对我护龙山庄的恩情,黄某铭记在心,老弟的话,黄某不敢不信。只是,若无确切的证据,空口无凭,终究无法取信于人,更何况是去指认陛下宠爱的福王。”

张浩轩闻言默默摇头,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也并无确切的证据。对方谋划多时,岂会授人以柄。若是真想寻到证据,只能找到那批饷银和东瀛人,唯有此,才能顺藤摸瓜,揪出主谋,让这帮畜生无处遁形。”

第六十九章,自古正邪不两立

黄啸虎闻言苦涩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双目紧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幽幽的说道:“陛下的性子我知dào

,若非老夫近些年有些军功,只怕黄某这项上人头早已搬了家。如今黄某已被幽困于府中,白虎堂在军中的兄弟也多牵连获罪,白虎堂大势已去。我虽心有不甘,却也有心无力。”

“以黄将军这身精绝的武功,天下又有几人能困得住你。在下很好奇,黄将军明知白虎堂危在旦夕,为何还甘愿受困,任由对方宰割,这可不像传说中你黄大将军雷厉风行的性格?”张浩轩颇为不解的问道。

黄啸虎苦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今日不同往日,饷银被劫,陛下震怒,我若是抗命脱逃,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鼓噪下,陛下定会迁怒于护龙山庄,毋宁死,也不愿看到护龙山庄百年声誉受损。事到如今,老夫唯一的心愿,便是上天能保我妻儿平安,不被老夫牵连。小兄弟,这趟浑水你就莫要再趟了。至于李家人,羽林卫的曹将军与在下旧日还有些交情,明日老夫出面便出面讲情,放他们出府去吧。”

果然是条至情至义的汉子,不枉我一番苦心,张浩轩暗中对其竖起了大拇指,自腰间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半个手掌大小的残纸,递上前去说道:“不战而败,非是我辈所为,黄将军且不妨先看看这个。”这残纸正是他于刺史府后堂中侥幸得来的那封书信的残片,这也是如今他手中唯一能算是证据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黄啸虎接过信纸,凝神细看片刻,只见信纸四周皆是燃烧过的痕迹,焦黄的纸片上隐隐写着约二十个字,默默读了两遍,意思却怎么也连贯不起来。

看他满脸的不解,张浩轩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狐狸再狡猾,终究盖不住它那一身的骚味。”说着,便将自己在刺史府中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的向黄啸虎讲了一遍。当然,在刺史府发财那一段则被他直接跳过了。很无奈,英雄维护正义,可英雄的腰包也不宽裕啊。

“哈哈,当真是福王!竖子,好狠的心机啊,老夫不取尔狗命,如何在九泉之下见我白虎堂的兄弟。”黄啸虎脸上青筋暴露,浑身真气暴虐,突然,他一掌将眼前门窗劈成碎片,满目杀气,恨恨的手指苍天,大声说道:“枉我白虎堂镇守东南,十七年来,殚精竭虑,无数兄弟为保家卫国,血染沙场,黄某虽不敢言功,却也落得人前坦荡、问心无愧。神亭岭一战,百万两白银不知所踪,李将军和三百军士无一幸免于难,尽数死于东瀛人刀下,我儿静涛也落入敌手,这一切便是上天给老夫所作所为的交代吗?为了一己私欲,勾结蛮夷,屠我兄弟,福王这般做法难道就不怕天谴吗?”盛怒之下,他双肩微微颤抖,语气到了最后也已经近乎嘶吼,犹如一只发怒的老虎,见之令人胆寒。

“涛儿,我苦命的孩儿。老爷,求你,快去救救我家涛儿!”门外,啪的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其妻杨氏泪如滂沱,蹒跚着跑进屋中,哭倒在地,紧紧抓住黄啸虎的裤脚,苦苦的哀求道:“老爷,妾身随你多年,从未开口求过你半句,可我们就这么一对儿女,他们是妾身的心头肉啊。求老爷去救救他,若是涛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黄啸虎看着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哭倒在自己脚下,心中一阵悲凉,眼眶泛红,伸手将她扶起,轻轻帮她抹去眼角的眼泪:“夫人,你,哎,这又是何苦呢?”

“妾身知你重情重义,不想牵连众家兄弟。可涛儿是我们的骨肉啊,老爷,求你发发善心,去救救他吧,妾身,妾身求你了。”杨氏声音悲戚,闻之令人落泪。

许是自己方才的怒吼吵醒了院外的护卫,一时间,将军府四周数百个火把相继点亮,将黑夜照成白昼。黄啸虎木然的望了望院外的灯火,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堂中所悬挂的那副自己最喜欢的画,心中如一团乱麻。师恩如山,兄弟似海,夫妻齐眉,爱子连心,一时间他陷入无尽的迷惘之中,不知该如何抉择。只是紧紧的将哭的如泪人一般的杨氏抱在怀中,无奈的选择沉默。

“大哥,夫人好可怜。”心地善良的李雪儿那里受得了这场景,这些日子在将军府,黄家夫妇对她关爱有加,和黄静怡、李若兰更是情同姐妹,此情此景如何不让她心酸哽咽,小丫头泪珠落满了脸颊,小手紧紧的扯住张浩轩的衣角。

气氛太过悲伤,张浩轩心口压抑的难受,暗喘一口气,轻轻将李雪儿小手放在手心,微微一笑说道:“无妨,一切有大哥在。”说罢,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夫人,且莫要太过悲伤,保住身体要紧,不妨先听在下一言。”

杨氏脸色悲戚,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躲在自家相公怀中哭泣,连忙整理下衣衫,将眼角泪花抹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冲张浩轩点了点头。

张浩轩沉思片刻,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轻踱几步,开口说道:“以布长海的话语推断,令公子应该只是中计被擒,性命暂时无恙。”迎着杨氏迷惑又有些期待的目光,他笑着说道:“夫人只怕是忘了,那福王此来苏州的目的为何?”

“自是为了我家静儿。”杨氏不假思索的答道。

张浩轩颌首点头,轻声说道:“既是也不是,准确来说,黄姑娘充其量也只不过一个引线而已,这位福王殿下要娶的是白虎堂,乃至将整个护龙山庄都拉入自己麾下。”

“呸,做他的白日梦!老子的女儿何等娇贵,岂会下嫁于此等豺狼之辈。”黄啸虎双眼怒瞪,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张浩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中闪烁着淡淡的自信,煞是迷人:“虽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福王这只癞蛤蟆只怕是铁了心的要将黄姑娘娶到手。他的痴心妄想,便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第七十章,盖世英雄

求鲜花,求收藏,求关注,求包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没有月亮,没有游云,只有万里一色的苍穹,只有那忽隐忽现的淡淡星光,闪闪烁烁的星星镶嵌在无边的夜幕上,宛若无边的黑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一眼望去,疏疏的房屋,默默的小桥,郁丛丛的,阴森森的苏州城,此时皆一片沉寂,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才让人感觉到城中活物的存zài



屋中,黄氏夫妇和李雪儿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张浩轩。

“既然明知黄将军倔强的性格,依旧敢亲自来苏州城提亲,福王手中自然要握有足够的筹码。只靠饷银一事是断然不够的,至于其他筹码,白虎堂在牢中的近百位兄弟的身家性命是一个不错的赌注,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令公子在他手上,有了这些,他便可将戏份做足,不由的将军不妥协。嘿嘿,这么重yào

的筹码,你说他怎么舍得杀掉呢?而且,饷银案至今依旧是个谜团,东瀛人和百万两饷银都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批东瀛人,任谁也不敢认定是福王所为。我想,黄公子虽身历现场,此刻应该也是一头雾水。即使他日后被救出,没有证据,对福王也是无可奈何。且到时大家只怕已是亲家,这段恩怨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黄啸虎闻言面露欣喜,旋即又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小兄弟才思敏捷,比之为兄高明多矣。听老弟一席话,我这心里放心多了。只是,这福王料准了在下不会迈出府门一步,我白虎堂的好手又几乎尽数获罪,若待家兄到来恐为时已晚,这,这可如何是好?”

“相公莫急,且听张公子把话说完。”杨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张浩轩的眼神有些异样。她悄悄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雪儿,心中默默摇头。

黄啸虎连声催促道:“是为兄心急了,张老弟莫怪,接下来有何应对,还请老弟指明。”

张浩轩皱眉打量四周,一直不见黄静怡的身影,于是轻声问道:“敢问将军,为何没有见到黄姑娘和李姑娘?”

“静儿和若兰闻听涛儿失踪,放心不下,连夜出城赶去神亭岭。算一算时间,她们已经离家有七天了。”提及爱女,黄啸虎心中有些担忧,轻声应道。

“黄姑娘武艺高强,沉着机敏,应该不会有事,她二人在一起将军大可放心。”张浩轩冲他羞赧一笑,轻声说道:“提及黄姑娘,这个,黄将军,黄夫人,二位还是叫我浩轩的。我与黄姑娘平辈相交,你这一口一个小兄弟我可承shòu不起,回头见了令千金会比较尴尬。这个,其实我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如此也好,就随你们年轻人,你且接着说吧”没来由的听的一句俏皮话,杨氏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可又觉的与气氛不和,连忙收起笑容,点头说道。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那日遇袭,若非黄姑娘和李姑娘拼死相护,恐难保李家人周全,此等大恩,在下断不敢忘。黄家有难,张某岂能置身事外。”张浩轩嘿嘿一笑,眼中丝丝杀机显露,淡淡的说道:“这位福王殿下,虽与我素未谋面,但这新帐老账却是一堆。在下与叶家、江家两家的恩怨,自然要算在这位王爷身上。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虽千万人吾往矣。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皇帝命,就算他真是真龙天子,张某也要将他扯下神坛。”

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自心底油然而生,张浩轩负手而立,平静的看着孤寂辽阔的夜空,雄浑的大地就踩在脚下,淡淡的星光闪烁在他的眼眸之中,刚毅的脸庞上散发出丝丝迷人的光彩,一字一顿的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今日之仇,不关国事,只讲恩怨。”

良久,杨氏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复杂的点头说道:“如此也罢,有劳贤侄了。”她回头冲李雪儿微微一笑,拉起小丫头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雪儿,伯母真为你高兴。你这相公不羁于形,乃是人中之魁,伯母看他非是池中之物,他日必定一飞冲天。这般好儿郎,你可要管好了,莫让她人抢去。”

李雪儿听的心中欣喜,小手悄悄摸了摸头上的金簪,微笑不语。杨氏见此,心中默默摇头,傻丫头,但愿自己的心思她永远不懂。

黄啸虎思索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张浩轩,沉声问道:“贤侄,你的伤是否尚未痊愈?”

张浩轩颌首点头,笑着说道:“救人如救火,些许小伤不必放在心上。”

黄啸虎自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随手递于他说道:“此乃家师亲手配置的回春丹,取百药之精华炼制而成,用来调理内伤再好不过。老夫手中也只剩此三颗,你先服下一粒,其他两粒带在身上吧,日后或许有用。”

张浩轩也不推脱,道了声谢,伸手接下藏于袖中。突然,瞥见桌上的信纸残片,他灵台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悄悄对黄啸虎说道:“敢问前辈,城中可有擅长装裱书画的老工匠?”

黄啸虎闻言眼前一亮,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笑着说道:“听闻,城西听风阁掌柜王乾,精于各种书法,或许可以一试。”说着,将那残纸递于张浩轩手中。

二人默契一笑,也不言明。张浩轩将信纸放入袖子藏好,拱手说道:“事不宜迟,晚辈就此告辞,前辈保重。”

“怎么,大哥又要走?”李雪儿见他又要匆忙离去,眼眶泛红,目光有些幽怨,思及离别,小丫头心中很是怀念二人在湖畔小镇上的太平日子。

张浩轩见小丫头难过,心中微微泛起酸楚,谁也没料到,短暂的相聚后便又是离别。此时的他也有些迷茫,自己只愿带着小丫头过上平稳富足的日子,现实却像一直看不到的手,不断的将他牵扯到是非之中。

第七十一章,盖世英雄(二)

求收藏,求点击,求关注,求包养但愿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犯二吧!他心里暗暗想道,脸上拱起一抹微笑,上前将小丫头搂在怀中,轻声说道:“丫头,在家乖乖的等我,大哥很快就会回来。还记得大哥以前给你讲过的西游记中,紫霞仙子所说的那个愿望吗?”

“记得,大哥讲过的每一个故事我都记得。”小丫头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烁含泪点头,呜咽着说道:“紫霞仙子说:上天既然安排他拔出我的紫青宝剑,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错不了!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dào

有一天,在一个万众嘱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彩来娶我。”

张浩轩紧紧将小丫头拥在怀中,声音低沉,淡淡的忧伤中渗透着点点的思念,在小丫头耳边轻声说道:“我记得当时你红着小脸儿对大哥说,这也是每个女孩子都憧憬的梦想。丫头,大哥只是个凡人,终究无法脚踏祥云,立于云端,俯瞰天地。但这一次,让大哥做一次你心中的盖世英雄好吗?”

李雪儿呜咽着,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只是紧紧地将他抱住,似乎要将他融入自己身体一般。

“等此事了结,大哥便去京城将你青青姐姐寻回,风风光光的娶你们过门,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张浩轩轻轻将她脸颊捧起,拂去脸上的泪痕,蜻蜓点水的在额间一吻,轻声说道:“乖,在这里等我。藏好那个包裹,莫要轻易示人,免得被李鸿才那个棒槌抢去,那是大哥为我们的孩子准bèi

的奶粉钱。”

说罢,他落寞一笑,缓缓退后两步,狠心转过身去,足尖一点,身形如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一般,渐渐的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大哥,雪儿很乖,雪儿一直在等你。”李雪儿踉跄的扑到屋门前,扶着门框,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低语,两行热泪滑落地面,激起点点雾气。”

·········十里铺,酒仙斋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经着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火辣辣的太阳虽然未露面,但路旁的沙土已现出胆怯的光亮。小草也像经受不住热Lang的炙烤,慢慢地垂下了叶子。只有池塘里的鱼儿不怕热,在依岸旁树的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

临近中午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路面发着白光,小摊贩不敢吆喝,一个个敞开着胸膛躲在阴凉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有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苏州城全城戒严后,大批军士衙役四处盘缠往来商贩,大批的商贩心生畏惧,惊扰不安,生计所迫之下纷纷出城谋生,聚集于此,反倒更成就了十里铺的繁华。

十里铺位于松江县与延陵县交界处,背靠太湖,本是一个小规模的渔港,后来一条官道经此直通洛阳,使其成为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的繁华之所,有小苏州之称,热闹喧嚣的十里铺和冷冷清清的苏州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午饭时分,酒仙斋中座无虚席,谈笑声、猜拳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个年轻男子懒洋洋的倚在窗边,点上两个小菜、一壶小酒,头上斗笠沿儿压的低低的,微闭的双眼总是不经意的打量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侧耳留心着这酒楼上东南角所坐的那白衣中年人的一言一行,小口抿着酒,脸上时不时露出浅浅的笑意。

张浩轩出城打探消息,本欲直奔神亭岭先找到黄静怡、李若兰二人,不料出城不久竟意wài

的遇到眼前的这个老熟人——玉面书生任不四。

任不四依旧是一身白色儒衫,只是玉容轩一战之后,他早已不复往日的潇洒,脸上那道三寸有余的暗红色刀疤显得格外刺眼,空空荡荡的右袖更是使其显得面目可憎。

天刚蒙蒙亮,任不四便骑马出城,一路鬼鬼祟祟的赶到这十里铺。

城门口初见之下,想起那日玉容轩之事,张浩轩眼中杀机一闪,下意思的将宝剑握在手中,本欲动手将其拦下。但转念一想,任不四乃是刺史府的人,此次神神mì

秘的出城而去,若是一路跟着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任不四端坐在这酒仙斋已近半个时辰,桌上饭菜却分毫未动,只是慢悠悠的坐在窗边品着小酒,眼角偶尔想楼梯处瞥上一眼,眼神中露出淡淡的忧虑,显然,他是在此处等人。

照他这般吃法,估计到了晚上也不会离开,老板看着酒楼外不断涌入的客人因店内已满而无奈离去的样子,心中恨得直痒痒,本欲上前说上一两句,但见对方凶狠的表情,他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

正在此时,伴随咯噔咯噔一阵脚步声,一个浑厚的声音叫道:“任老弟,兄弟来迟了,让你久等了。”话音刚落,一个满面虬须的大汉手提虎头刀大咧咧的走上楼来。

任不四闻声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来,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邱兄,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终于来了,张浩轩见此也会心一笑,轻轻端起一杯酒挡在面前,慢悠悠的呷上一口,细致的品味着舌根传来的丝丝苦涩,双眼微眯着,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楼下的风景。

“任老弟,几年不见,想不到风流倜傥的玉面书生竟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哈哈,小弟竟险些认不出你。”二人坐定,邱武瞥了一眼任不四脸上的伤疤,咧着大嘴调笑道。

任不四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眼中满是寒意,咬着牙冷冷的说道:“邱兄,为弟今日这般模样,全拜那个小贱人所赐。哼,总有一天,待我亲手擒住她,哼,定然要教她知dào

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在江湖上自诩玉面书生,对容貌自是十分看重,如今脸上的刀疤就像一个耻辱的标记,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岂不让他抓狂。

第七十二章,螳螂捕蝉

求收藏,求鲜花,求包养“哈哈,此事为兄也有所耳闻。不过,嘿嘿,任老弟莫怪为兄直言,凭你我的本事,老弟你的这仇怕是没戏了。”邱武眯着眼瞥了一下他,哈哈一笑,夹起一筷子牛肉随意塞入口中,抬脚戏谑的踢了下他左臂空空如也的袖子,笑着说道:“江湖传闻,任兄的左臂的伤乃是拜一个名叫张浩轩的无名后辈所赐,此话当真?”

“哼,那厮和骚狐狸联手,施诡计伤了在下。”任不四眼中满是愤nù

和不甘,他冷哼一声,森然说道:“这厮如今虽已死在福叔手中,但这笔血账在下若是不和他算上一算,此生枉为人。”激愤之下,淡淡的刀疤渐渐变的艳红,微微扭曲的脸庞更显的丑陋。

邱武嘿嘿一笑,满目了然的说道:“人死债不灭,看来他的家眷要遭殃了。两年不见,任老弟这脾气倒是一点也没有变。”

“嘿嘿,知我者邱兄也。”任不四眼中满是冷意,阴鹫一笑,慢吞吞的说道:“当日在玉容轩中,那个李家丫头便与他勾勾搭搭,任某的伤也是因她而起,这笔账自然算在她的身上。在下就不信她能在将军府中呆上一辈子,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落在我的手中,到时候,定让她知dào

四爷的能耐。”说话间,眼中满是嗜血和疯狂,见之令人不寒而栗。

邱武见此坏坏一笑,嘴角勾起一抹龌蹉的笑意,低声说道:“听闻那女子生的貌美如花,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小美人,小弟听的心里也是痒痒,改日任兄若是得手尝过鲜后,叫上小弟一声如何?”

任不四会意一笑,端起一杯酒,二人碰上一个,开口说道:“既然邱兄已经开口,嘿嘿,包在兄弟身上,也好让那小蹄子知dào

你我兄弟的厉害。”

张浩轩闻言嘴角抽搐,眼中冷气逼人,森然的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抿上一口小酒,嘴角微微上翘。

“哈哈,爽快,一言为定。”邱尚武开怀一笑,轻轻呷上一口酒说道:“言归正传,任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此番叫为兄来此,所谓何事?”

任不四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见无异样,微躬着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弟想邀邱兄一起去发一笔财。”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一万两?任老弟,莫怪为兄直言,这些银两还不够兄弟们打牙祭呢。”邱武眼皮轻抬,心中有些泄气,淡淡说道。他本是太湖黑龙寨的扛把子,手下兄弟近百人,平时在湖上劫持往来客船货物,过的都是刀尖上tian血的日子,这一万两一笔买卖虽说已不是小数,但若是双方平分,似乎显得油水有些不足了。

任不四轻轻摇头,脸上一副神mì

莫测的笑意。邱武见此眼冒幽光,身子微微前倾,悄声问道:“十万两?”

任不四满脸奸诈,眼珠子乱转,阴测测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错,此事若成,你我兄弟可得一百万两。届时,你我兄弟二一添作五,不知邱大哥可有兴趣?”

虽是声音被压低到了极致,但依旧被侧耳倾听的张浩轩敏感的捕捉到了,双手微微颤抖,连忙将手中酒杯放下,将斗笠沿儿压得更低,脸上再也无法淡定。

邱武闻言惊得几乎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哧哧的说道:“任老弟,此话当真?只是为兄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此次的标靶告sù

给为兄知晓?”

任不四淡淡一笑,轻抿一口酒说道:“你我兄弟又不是第一次共事,此话自然当真。至于标靶,道上的规矩邱兄不会不知吧,嘿嘿,邱兄若是害pà

,大可径直离去,小弟另觅他人联手。”

“老弟莫要误会,为兄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邱武连忙摇头说道。说罢,二人一阵沉默,似乎谁也不愿打破眼前的平静。

相对于任不四的轻松惬意,邱武则眉头紧皱,踌躇不决。久历江湖的他岂能嗅不到标靶背后的危险,一百万两饷银被劫,天下震动,联系到往日的传言,邱武也品出了其中的丝丝联系。

后世的伟大哲人马克思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深刻的揭露了人性的丑陋。他说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落草为寇,烧杀抢掠,整日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邱武注定只是一个俗人,名利的诱惑和潜在危险并存,权衡之下,一时难以决绝。他拧着眉头,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浇入口中,整壶烈酒下肚,脸上微微红晕,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霸气外露,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格老子的,干他爷爷的。小二,快给老子再上两坛好酒。”

任不四眼眸中冷冷的笑意一闪而过,平静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邱武,沉声说道:“邱兄好气魄,任某总算没有看错人,这次就让你我兄弟联手,包管万无一失。”

想着唾手可得的五十万两白银,邱武激动的满脸通红,连忙恭恭敬敬的为任不四满上一杯酒,自己一把抓住酒坛,大笑着说道:“任老弟,邱某是个粗人,承蒙老弟看得起,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这杯酒,为兄先干为敬。”说罢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捋着胡须大叫一声:“任老弟,请。”

“邱兄言重了。”任不四随之一笑,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一番痛饮之下,邱武有些微醉,红扑着脸趴在桌上,咧着大嘴喃喃说道:“五十万两,嘿嘿,事成之后,世上将少了一个强盗,却多了一个富甲天下的富家翁。”

“邱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兄弟还是换个地方说话。”任不四听他醉言醉语,心中一惊,一把将他嘴巴丝丝捂住,低声说道。凶狠的眼神扫视四周,所幸的是,酒楼中人生嘈杂,倒也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为兄失态了,让任老弟见笑了。”邱尚武被他大手捂的脸色涨得通红,连忙将他手拨开,狂喘两口气,不怒反喜,满是讨好的笑着说道。他本也是个急性子,大口大口的吞咽几口饭菜,站起身一抹嘴巴说道:“事不宜迟,劳烦老弟这就和为兄一起回水寨,共谋大事。”

任不四哈哈一笑,二人迅速下楼而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浩轩此时心头也是一阵舒畅,随手抛出二两银子落在桌上,一道淡淡的身影直奔西面码头而去。

第七十三章,思念是一种痛

来来往往,鲜花木有就算了,收藏一下如何?谢谢。

延陵县城,悦来客栈。

日近黄昏,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一缕亮丽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在屋内,斑斑驳驳的影子随风舞动,煞是好kàn

。桌台前,李若兰轻轻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角,丝丝红线印在眼眸中,娇美的脸颊难掩倦态,风乍起,又是一夜无眠。

她焦虑不安的坐在桌前,透过半开半合的窗台,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打量着街上往来的人群。黄静涛的失踪对于初尝爱情滋味的她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心中宛如刀绞一般。事发之后,她和师妹便马不停蹄的赶到神亭岭,奈何数天打探之下竟一无所获。

此次二人星夜前往延陵县城,原因无它,乃是因为一块马蹄铁的出现。

数日的奔波焦虑让二人心神疲惫,最让人气馁的是忙忙碌碌之后,却依旧一无所获,饷银和黄静涛依旧不知所踪。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二人即将绝望的的时候,黄静怡竟在神亭岭附近的官道一侧意wài

的发xiàn

一块马蹄铁,微微生出锈迹的的马蹄铁深深的陷入在泥土里,蹄面上模糊的印着骁骑营三个大字。

与马蹄铁一起被发xiàn

的还有落入不远处草丛中的半截箭矢,箭矢为利器所断,通体为灰褐色,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质感很好,包钢的箭头散发点点寒光,甚是锋利。箭矢落在草丛中,与泥土一色,甚难辨认,若非黄静怡观察细腻,只怕便永远的埋没在这草丛之中了。

望着手中的马蹄铁和箭矢,生性机警的黄静怡顿时心中有疑,查探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了骁骑营身上。饷银被劫,因阴雨连绵、道路泥泞,故而迟迟未去接洽的骁骑营虽然幸免于难,却依旧难逃其责。方中鹤早有严令传入军中,游击将军陈斌玩忽职守,革职查办,骁骑营人马原地待命,静待朝廷发落。

大军开赴神亭岭后,各路带军将领为抢的头功,数千大军喧嚣四起,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原本应处于漩涡之中的骁骑营却安然脱身,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事情的古怪之处就在于,既然骁骑营事发之时未能前往营救,那这印有骁骑营标记的马蹄铁为何出现在官道之上?

抱着残存的最后一线希望,黄静怡和李若兰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这延陵县城。骁骑营属大赵十二卫之末,平日里分散屯居于在各个州县,负责拱卫一方。骁骑营湖西右营驻于延陵县城,所部将领为游击将军陈斌。

黄静怡虽与陈斌素未谋面,但也隐隐听人说起此人。江湖传言,陈斌生性沉稳狠辣,使得一路家传的破风刀法,本是江湖上有名的横点儿,端的不可小视。后因李钢率官军围剿太湖水寨,一日之内连下数寨,陈斌闻风率麾下兄弟归降,并为剿匪立下汗马功劳。二人相识一见如故,后在李钢大力保荐下竟谋得骁骑营游击将军一职。

黄静怡心中隐隐有所希冀,或许待马蹄铁之事查清之时,迷离的饷银案的真相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天刚蒙蒙亮,一身劲装的黄静怡便孤身出门,前去骁骑营营地附近打探消息。如今已是中午时分,却迟迟不见师妹归来,李若兰心中甚是担忧,满目焦急的望着窗外。

良久,只闻一声细响,黄静怡闪身回到屋中,敏捷的将门窗关紧,轻挪莲步来到桌边。许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缘故,满面风尘之色,脸色甚是刚毅,眉间隐有几分忧色,与柳青青比起来,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几分坚毅味道。

李若兰见她安然归来,心中一松,连忙上前低声说道:“师妹,此番查探可有收获?”

黄静怡嘴角闪过一丝苦涩,轻轻的摇了摇头。从自己目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饷银出事那天,骁骑营湖西右营千名将士尽数呆在军营之中,寸步未离,游击将军陈斌本人则在出事前不久的狩猎中,马儿受惊,落马摔断左腿,一直在府中静养。一番查探下来,对方竟滴水不漏,饶是黄静怡生性沉稳,此时也难掩心头的失落。

“那箭矢呢?可否是骁骑营的贼人所用?”李若兰闻言心中一凉,带着哭音颤抖道,那种关切和疼痛,让人心里一阵心酸。

见她凄然的神态,黄静怡心中有些黯然,自袖中拿出那半根已是锈迹斑斑的箭矢说道:“师姐,我已打探清楚。这种箭矢较一般较短,乃是专门为羽林卫的连弩所配,断不是骁骑营所用之物。”

“这个陈斌肯定有问题,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要他接应时伤了腿,哼,我去抓他拷问,非要问出个子丑寅某来。若真是他坐下的,我就不信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李若兰眼中噙泪,心中越发难受,锵的一声拔剑在手,站起身来便欲拂身向外走去。

“师姐,陈府静怡已经悄悄去看过了,那个陈将军这些时日确实受伤在床,无法走动。此事虽然有些过于巧合,但打草惊蛇却并非良策。师姐莫急,且再容我想想。”黄静怡一声苦笑,心中乱如麻,轻轻将她拉住。

李若兰心中此时的担忧和悲凉,黄静怡岂能不知,见师姐在自己怀中泣不成声,心头也是一阵酸楚。强行稳下心神,脑海中仔仔细细的将一天的探查捋顺一番,意念之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却又显得很飘无,稍纵即逝。她眉头微蹙,脸上似喜似忧,口中喃喃说道:“奇怪,似乎有些不对。”说罢,她轻轻站起身来,慢踱着步子走到窗前,木然的望着远处落日的余辉,霞光映在她美艳的脸上,激起淡淡的愁思,眉间拧成一个川子,陷入沉思之中。

李若兰轻声唤她两声,见无回音,知她在沉思中,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却也强忍了下来,安静的坐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她。

第七十五章,往事如烟

厕所里硕果仅存的一盏白炽灯发出泛黄色的淡淡光芒,风儿拂过,它微微晃动,如同黑夜中翩翩飞舞的萤火虫。厕所最左侧阴暗的角落,在漆黑而又臭气熏天的茅坑蹲位上,张浩轩正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熟练的将瓜子扔入口中,咔兹一声细响,瓜子皮稳稳落入脚下的茅坑,他一脸的惬意,静静的享shòu

着这每天一次的休闲时光。

一阵深沉的脚步声传来,由远渐进,缓缓的停在蹲位前面。随着一声脆响,名贵的Zippo打火机喷出一簇跳跃的火苗,他温柔的用手遮挡住来风,点燃嘴角的一根烟,慢悠悠的吞吐着眼圈。

张浩轩菊花一紧,右手一颤,手心的瓜子洒落下几粒。借着那一闪而逝的火苗抬头望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像神这样拉风的男人,笔挺的黑色风衣闪爆眼球,特别是他那迷离的眼神,明亮精致的发型,就像田地里的金龟子,嘴里叼着的五十块大洋一包的大中华,还有他裤兜里露出的那半块法式小面包,都深深的出卖了他。在屌丝的避难所里,他是那么的卓尔不同,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

郭敬明说过,喜欢独自仰望天空的人,最寂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这是个安静的角度。望过去,看见我流逝的青春年华,我愿在沉醉。这是一个深邃黯然的姿势,在张浩轩的瞩目下,那人轻轻吐出一个圈圈,目光深邃黯然的仰望着旧迹斑斑的墙壁。

莫非昨晚我调戏的那个小萝莉是他女儿?张浩轩心虚的嘀咕着,他难道是来和我谈判的?张浩轩下意思的轻轻向前挪动了下身子,紧张的张了张嘴,老丈人这三个字终究没有叫出口。

可怕的沉默中,模糊的烟圈缓缓上升,对方娴熟的拉开拉链,掏出水枪对准蹲位,轻轻一叹:“物价上涨,经济发展老上不去,连桑拿城都关门歇业了,哎,GDP他妈的又要做假账了。”

张浩轩脸瞬间就绿了,他妈的,打飞机是多么惬意的一件美事,至于装的这么有深度吗!

“兄弟,介yì

我捏一下它吗?”一个深沉沙哑的声音自漆黑的蹲位挡板后传出。

那人只觉胯下一紧,双腿微颤,二弟已被两根温柔有力的手指夹住,一阵舒畅传来,手法娴熟到位,一看就是飞机界的高手。

这个,很贵吗?想不到这破旧的武校中,竟然还有人要干这种营生,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贫贱还不忘拉动GDP。

自己做官这些年,床上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早已淡忘了当年自己动手、自得其乐的岁月。他心中一阵激荡,忍不住轻轻向前抽动几下,手指粗糙却不凡温柔,舒服。

“舒服吗?一个精壮的男子自挡板后微微露出个头尖儿,轻声问道。

那人口中含糊的呜呜道:“嗯,舒服。”

“想不想更刺激一点儿,冰火两重天试过吗?”一个声音蛊惑道。

“你是说上门外雪地里,你要为我······,能问下,怎么收费的?”那人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双腿激动的打颤,轻轻的抖动这肩膀,悄声问道。

“不要钱,你喜欢就行。”说罢,张浩轩阴测测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冒出一个火机。一簇火焰燃起,只听啊的一声凄惨尖叫,一股股浓重的毛发被烧着的味道瞬间弥漫到整个茅厕。

“五行相生相克,水火不相容。如果你尿不出来,外面有雪。”一个声音好心的提醒道。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身躯带着火苗,发疯般的冲出茅房。张浩轩嘿嘿一笑,若无其事的磕着瓜子走出茅厕。

雪地上,那胖子时而翻滚,时而爬行蠕动,留下的一道道醒目的划痕。良久,一阵哀嚎声自雪地传来,声音凄惨绝伦:“毛没了,二弟成光杆了。”

第二天,校长特意开个全校大会,郑重宣bù

要为全校厕所更换电灯,连乡长也破例出席大会,只是与笑得如同怒放的菊花一般的校长相比,他很含蓄,连微笑都有一股冷冷的杀气,双眼不断的在人群中寻觅着。

十个公共厕所,足足安了一百盏硕大的日光灯,厕所角角落落被照的通明,不见一丝幽暗。一连一个月的时间,时不时会有警察提着警棍到最左侧蹲位深情的看上一眼,似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又是夜晚十点,悠长的厕所中,稀稀拉拉蹲着几个人,屌丝们分散到校园四处幽暗的角落中,对着天上明月,地上白雪,大口大口的喘着热气。

一兄弟迎着寒风一哆嗦,伸手自兜中颤巍巍的掏出一截卫生纸,不待他进行下一个标准动作,一阵寒风卷起层层雪花扑向他散开的裤裆中,手中纸巾也随风飘远。

“我日,还没擦呢就结冰了。谁他妈这么缺德!竟在厕所里打乡长,厕所不安灯会死啊,妈的,老子砸灯去。”一声怒吼回荡在校园一角,惊得四周一阵梭梭的提裤子声。

·········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发出出声惊呼,只听扑通一声脆响,湖面冒起一股长长的水泡,码头上便不见了人影。

响声一起,不远处传来阵阵笑骂。良久,见落水之人依旧没有浮出水面,那伙伴试着轻声呼唤两声对方的名字,见无回答,心中有些忐忑,顺手抓过一根火把,持刀护在胸前,小心翼翼向码头上走去。

呼啦一声,两只手颤巍巍的伸出水面,一个浑身淌水的青衣男子死死的抠住木板缝隙,拼命挣扎着向码头上爬去,口中轻咳出几口湖水,呜囔着说道:“快,救我。”

那伙伴见状先是一惊,旋即笑着骂道:“蠢东西,来岛上也近半个月了,整天就知dào

躲在被窝里睡懒觉,他妈的,每次轮到老子和你一起放哨,你就没事耍滑头,推屎托尿的,早知dào

如此,老子就把你赶回老家打渔去。哈哈,活该,整日在湖边撒尿,今日总算让你小子尝了尝兄弟们童子尿的滋味。”说罢,随手将钢刀插入石缝中,骂骂咧咧的走上前去伸手将其拖上岸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公子的童子尿,阁下要不要也尝尝?”不待他看清来人面目,一声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湿淋淋的刘海儿缝隙中,渗透出点点幽蓝,似是黑夜中忽闪发亮的宝石。

第七十六章,突生变故

为什么收藏、鲜花神马的不见涨,感觉好悲催·······点点蓝光映入眼中的刹那间,那人脑海中一阵嗡鸣,双眼瞪得滚圆,手持火把呆然立于码头之上。湖上阵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火苗迎风摇曳,纹丝不动的是那汉子魁梧有力的身躯,远远望去,如同黑夜之中孤寂的灯塔。

不知过了多久,赵二狗在码头上幽幽醒来,跟前站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待他惊呼出声,只见那年轻人不屑一笑,嘴唇轻轻蠕动,一个细弱纹缕的声音传入耳朵:“赵二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安静的呆在这里。”

“你,你是谁?你怎会知dào

我的名字?”赵二狗来不及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渍,满脸惊恐,颤声问道。

“我不但知dào

你叫什么,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dào

。至于我是谁,嘿嘿,这并不重yào

,你只需yào

知dào

噬魂印已经打在你的灵魂之上,只要我心意一动,你就必死无疑。若是不信的话,阁下不妨试试,看看我的摄魂**威力如何。”张浩轩轻笑一声,眼眸中点缀点点蓝光,邪魅异常。

“碧,碧眼邪魔,,小的上有嗷嗷待哺的儿子,下有七十老母啊,爷爷饶命啊。”赵二狗双脚一软,颤巍巍的几欲跪倒在地。

“够了,我知dào

你一家妻小十六口人都住在十里铺东头,三子一女,皆尚未婚嫁,你与剪刀铺王掌柜家的小妾私通,嘿嘿,我还知dào

你最喜欢她发嗲的样子。安心做事,自然保你无恙。”张浩轩摆手制止他的哭诉,脸上笑意更胜。虽然台词太过陈旧,达不到那种煽情的效果,但是,显然他对眼前的效果很是满yì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从老家带来的那个表弟田六子,懂了吗?”

赵二狗听的汗流浃背,勉强撑住身子,满脸恭敬,点头哈腰的讨好道:“懂,小的懂了,福爷尽管放心。福爷威震江湖多年,小的今日方一睹尊荣,没想到您老人家竟显得这般年轻。”

··········“他妈的,深更半夜的,连个鬼毛都没有,竟叫老子出来巡哨。”一个邋遢的大汉撇着嘴骂骂咧咧的走到码头前,随脚将一块碎石踢入湖中,抬头望了望四周漆黑的湖面,轻呸一口。

另一个汉子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将大刀抗在肩上,无精打采的笑骂道:“连老三,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骂骂叨叨的,谁让你我兄弟就是这跑腿的命呢。你这臭嘴,若是被二当家的听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那连老三闻言不屑的咧咧嘴,一脸的不服气,口中嘟囔道:“二当家,二当家他算个屁,他也就敢欺负你我这样的小兵小卒。在大当家跟前,他乖的跟一条狗似的,自己女人被大当家睡了都不敢吭声,没骨头的东西。”说罢,他哈着眼泪伸了个懒腰,揉着水蒙蒙的双眼向换岗处走去。

那汉子闻言一惊,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紧张的看了眼四周,颤声说道:“连老三,你想害死老子吗?你若是想死就给老子死的远远的,这等混账话岂能乱说。”说罢,他恨恨的松开手,大手在对方头顶来了一巴掌,低声骂道:“你小子属驴的,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乱嚼舌头的臭德行。走,快点,赵二狗他们估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连老三,朱洪,你们两个怎么才来,他妈的这都晚了半个时辰了。”两个汉子提刀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脸色愠怒,开口骂道。

连老三自知理亏,捂着肚子假装痛苦状,说道:“小弟方才闹肚子,耽误了些许时辰,二狗哥莫怪。”

“他妈的,你小子又跟老子耍滑头。算啦,好好kàn

着,老子回去睡觉了。”赵二狗脸色铁青,神情似是不悦,他冲身后轻轻一摆手,说道:“走,回去睡吧。”张浩轩沉声嗯了一下,微低着头,神态自然的跟在身后,迎着二人向寨子内走去。

“赵兄弟,二位请暂且止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张浩轩和赵二狗心中猛一咯噔,赵二狗更是紧握成拳,后背紧张的沁出汗来。

朱洪轻蹙着眉头,漫步走到张浩轩面前,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沉声问道:“阁下,嘿嘿,似乎看起来很面生啊?”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岗楼上的哨兵也紧张的看向四人。

稍稍沉默之后,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张浩轩突然一巴掌甩在了朱洪脸上,眼中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角抽搐,似是无限愤慨,指着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朱洪大声骂道:“他妈的,朱洪,连你个浑小子也来嘲笑老子,真当你六爷好欺负啊,看老子抽不死你。”

“小东西,你他妈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朱洪吃他一巴掌,顿时被打的眼冒金花,满脸通红,羞愤中,挣扎着向张浩轩扑去。此时,回过神来的连老三、赵二狗二人,连忙跑着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拉住。

赵二狗冲朱洪点头一笑,轻声说道:“朱大哥,我这表弟年纪小不懂事,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哼,他当真是你表弟田六子吗,你脸上的胡须呢?兄弟我怎么看他像是混进山寨的细作?”朱洪满脸杀气,捂着红肿的脸颊,冷冷的说道。

连老三瞥了张浩轩一眼,神情有些戒备的问道:“赵兄弟,这为小弟到底是谁,怎么兄弟我看着他也有些面生?”

“这个·······”赵二狗嘴一哆嗦,双腿有些发软,轻咽了口唾沫,悄悄满是哀求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张浩轩,心中甚是凄苦,几欲跪倒在地。

“混账东西,吵什么吵,这是怎么回事?”正在此时,一声洪亮的吼声响在众人耳边,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汉子满脸铁青,自寨中缓缓走出,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四人。

“小的见过二当家的。”四人看清来人面目,皆一脸惊恐,连忙躬身抱拳一礼恭敬的说道。张浩轩暗叫一声苦也,悄悄向众人撇去,只见朱洪倒还算淡然,赵二狗、连老三二人则是满脸的惊慌失措,汗出如浆,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第七十七章,各怀鬼胎

求收藏,求关注,求包养·····来人正是黑龙寨二当家,江湖人称Lang里蛟龙的项四海,最近几日他心中窝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面对屋中娇妻的百般讨好,他本就心中甚是厌恶,再加上今日大哥突然决定的买卖,他心中也颇为抵触,多年的江湖经验告sù

他,这次的标靶很有可能会将自己和黑龙寨一起送入万劫不复之境。

心中烦躁难以排解,便趁夜色悄悄出门来舒缓一下心情,不料竟碰到有人在寨门口吵闹,他冷冷一笑,碰到大爷的气头上,活该你们倒霉。

“哼,怎么回事,你们谁先说?”项四海阴测测一笑,负手站在众人面前。

张浩轩满脸兴奋的连忙高高举起右手,笑靥如花,如等待老师为其戴红花的三好学生一般。

朱洪腰间一挺,连忙站出身来指着张浩轩,冷笑一声说道:“还是小的先说吧。回二当家的话,方才,小的和连老三二人前来换岗,见此人面生的紧便上前盘查,不料他竟动手打人,这才起了争执。以小的来看,此人只怕不是咱们寨里的兄弟吧!”

项四海闻言轻嗯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的张浩轩毛骨悚然。此刻,他的脸上笑意更浓了,似是凶残的老虎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没文化真可怕,你小学老师没教育过你抢答需yào

先举手吗?张浩轩恨恨的瞪了朱洪一眼,忽而猛的一脚踹在赵二狗屁股上,转身似跪似躺的歪倒在地,死死抱住项四海的脚脖,扯着嗓子哭道:“我他妈认栽了还不成吗,我认罚,以后再也不去赌了成吗,二当家的饶命啊。”

项四海被脚下哭的昏天黑地的张浩轩搞的一阵迷糊,挣脱身来,骂道:“混账东西,给老子细细说来听听。”

张浩轩委屈的如小媳妇一般,眼角的眼泪闪闪欲坠,怯生生的说道:“回二当家的,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原本只是一个厨子,半个月前方来到寨里效力,平日里最是勤奋卖力。昨天回十里铺老家,一时手痒便混到了赌场想试一试手气,他妈的,谁料到对方竟然出老千,我兜中的五两银子一眨眼全输光了。回到家中,我家那母老虎见我输得两手空空,便劈头盖脸的臭骂了我一顿。她,她说为了让我长点记性就把我胡须给剃了,呜呜。我上岛后已经被表哥给嘲笑了半天,方才又无意间惹到了这位朱兄弟,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二当家饶命啊。”

“滚起来,瞧你那点出息,连个婆娘都都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还敢出来丢人现眼。”项四海听的心中一阵憋闷,想起自家屋中的娘子,他心中火气噌的一下冒将上来,冲着张浩轩大声吼道。

张浩轩满脸惊恐,连忙连滚带爬退后几步,连连点头称是。

“快给老子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项四海心烦之下,挥手说道。

朱洪见状,连忙上前说道:“二当家的,这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张浩轩一脸杀气的站在他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朱洪,还他妈想害老子,老子就他妈犯贱,偷听你们几句话,至于把老子往死里整吗?”

朱洪捂着脸颊,刚想扑上前去,却见连老三登时脸色数变,脸上惊恐不定,微微向后退去。他顿时明悟过来,心中猛地咯噔一声,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上这浑小子的套了。

“嗯?说下去,你听到了什么?”项四海眉头微蹙,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眼前惊恐不安的朱洪,淡淡的说道。

张浩轩轻叹一口气,似是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衣角,眼神闪烁,唔囔着说道:“没,没什么。哎,就是······,算了,事关寨里兄弟的一些闲言碎语,我还是不说了。”

“说!”项四海阴测测的一笑,语气波澜不惊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张浩轩忐忑的瞥了一眼身旁瑟瑟发抖的连老三,脸上映出一丝龌蹉,点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回二当家的话,这儿离寨门十丈有余,小的也听不大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朱兄弟说,前些日子,大当家睡了一个女人,好像是寨里一位兄弟的小娘子。二当家的,你说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这传扬出去还不让外人看咱们寨子的笑话。幸好连老三这浑人还识点大体,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他妈的,朱洪这老小子心里窝了火,就拿老子来撒气。”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项四海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几乎瘫软在地的朱洪,牙关紧咬,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好,很好。”

张浩轩则一脸懵懂,轻移步子走到连老三跟前,嘿嘿一笑,轻声问道:“连老三,方才朱洪说话时我离的太远,这个,嘿嘿,也没怎么挺清楚,他口中的那个兄弟是谁啊?”

“我,我不知dào

。”连老三哆嗦连连,背上浸满汗渍,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朱洪颤声说道:“是他,就是他,二当家的饶命啊。”此言一出,朱洪一阵眩晕,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张浩轩一脸苦笑,盯着瘫倒在地上的朱洪打量半晌,重重一叹道:“竟然是你,想不到朱兄弟说的竟然是自家的丑事,难怪方才你心中那般的窝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哎,算了,看你也挺可怜的,你我今日的恩怨就此散了。”

项四海眼中杀机尽现,他阴鹫一笑,一脚踢在朱洪膝盖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朱洪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死死的抱住膝盖滚倒在地上,脸庞痛苦扭曲,嘴唇发青,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项四海丝毫不为其所动,慢步上前,一把将他提将起来,手中寒光一闪,朱洪口中汩汩流出殷红的鲜血,浑身剧烈颤抖,双眼如死灰一般。

项四海脸上表情甚是邪魅,看着眼前痛苦扭曲的朱洪,鲜血染满他双手的那一刻,心中一阵舒畅,似是在欣赏一件亲手打造的艺术品。

第七十八章,各怀鬼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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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外似忠正,实则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张浩轩心中暗暗嘀咕道,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不过项四海手段的狠辣,也使他他隐隐的感觉到这黑龙寨也并非外界谣传的那般铁板一块,思虑及此,他心中反倒有些舒畅,脸上却依旧是如众人一样的惶惶不安。

直到朱洪一动不动,项四海才重重将他抛在地上,掏出一片帕子轻轻揩去手上的鲜血,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风淡云轻的说道:“今日我且割去他的舌头、废他一条腿,算是给他一个教xùn

,免得他日后再在背后乱嚼舌头,坏我大哥清誉。”清誉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被咬的很重,惊的众人一阵哆嗦。

他眼中满含笑意,满yì

的打量了一眼身旁呆若木鸡、惶恐不安的张浩轩,问道:“你原是个厨子,叫什么名字?”

“回二当家的,小的,小的田六子。”张浩轩看着眼前血糊糊的朱洪,心中默默摇头,脸上自是另一番表情。此刻,他眉头紧锁,捂着嘴巴一阵干呕,几乎跪倒在地。见项四海问话,连忙上前颤声说道。

厨子田六子?项四海脑海中一个狠辣的想法冒将出来,眼角浮现一丝笑意,凶残的轻tian了下嘴唇,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也不知你手艺如何?既然是个厨子,罢了,以后你也莫要在此巡哨了,随我来吧。”说罢,他大步向寨中走去。

张浩轩轻轻舒了一口气,悄悄传音向赵二狗交代两句句,瞥着项四海的背影,他眼中泛出点点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战战兢兢,,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径直向寨中走去,一路上项四海偶尔回头问上几句无关痛痒的问题,脸上笑容更是神mì

莫测。张浩轩不敢大意,凭借脑海中自赵二狗处汲取到的那点记忆,小心翼翼的应答几句,双眼则时不时的扫瞄四方,暗暗将路线记在心里。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穿梭在灯火通明的水寨中。黑龙寨独占此岛,十余栋房屋也大多是凭山而建,楼阁立于山崖之上,点点灯光点缀下,远远望去甚为壮观。

相对于寨门口的戒备森严,许是由于黑龙寨近些年声名在外,朝廷两次清剿都未能将其根除的缘故,寨中反倒松懈了很多,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行走在寨中小道上,两旁屋中不时传出猜拳声、叫骂声、女子的啜泣声,偶尔能够看到几个身披轻纱,浓妆重抹的年轻女子被粗狂的汉子拥着,莺声燕语,一时好不热闹。

走了近半个时辰,项四海终于停在一个小山丘上,一栋气势恢宏的阁楼出现在二人眼前。阁楼共三层,高约十米有余,矗立在山巅之上,门匾上书‘聚义堂’三个鎏金大字。屋坡舒缓流畅,角翘简洁,增加了它舒展大度的气概,布局精巧,风格独特,浓丽华贵而又不失轻灵素雅。若是登上阁楼极目远眺,整个岛屿便尽收眼底。放在白日,若是天气晴好,还可以望见东南远处的十里铺和迷人的太湖景色,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上天入地”般的感觉。

项四海一动不动的盯着阁楼,眼神时而炙热时而阴冷。良久,他轻吐一口浊气,回头冲张浩轩轻轻摆手,指着阁楼左侧不远处的一栋三间矮屋说道:“这里是厨房,以后你就去做帮厨吧。”

张浩轩眯着眼悄悄打量一番眼前的聚义堂,心中甚是欣喜,脸上却依旧是一层不变的惶恐,连声点头应道:“是,小的遵命。”突然一股淡淡的臭味传来,浑身气息一滞,腹中一阵翻腾。被人阴了,张浩轩心中大惊,连忙捂住口鼻,一脸痛苦状。

“你是不是感觉心口烦闷,气息不畅?不必惊慌,你只是中了我的尸毒粉而已,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项四海嘴角勾起一丝诡笑,也不理会身后的痛苦挣扎的张浩轩,只是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聚义堂,轻声说道:“但是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嘿嘿,只要我一天不给你解药,你就会全身溃烂,死的惨不忍睹。”

终年打猎,今日反被鹰啄了眼睛,张浩轩心中暗叫一声苦也,也不知护龙山庄的回春丹能不能解了这尸毒,若是不能,只好擒下眼前之人,逼他拿出解药,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好不容易混入这黑龙寨的努力又白费了。

正在思索间,指间一阵清凉传来,玉扳指散发出点点绿光,甚是邪魅。张浩轩心中又是一惊,悄然将右手隐入袖中,一股清凉舒畅直袭脑海,与经脉之中横冲直撞的尸毒纠缠在了一起,隐隐有对抗之势。

“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救你,谁也不能。”项四海轻笑一声,眉目之间满是自信。

经脉之中,玉扳指所发绿光与黑雾般的尸毒缠绕在一起,双方互不相让,缠斗不休,直痛的张浩轩满头大汗,浑身颤栗,单膝跪倒在地,右手紧握成拳,心中则是破口大骂:上了江世忠那老混蛋的当了,这个玉扳指竟然有毒。片刻之后,尸毒黑气终于渐渐不支,最后消失不见,扳指所发的绿光也随之变的黯淡下去,融入血脉之中。原有的不适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舒畅,整个人如磕了药一般兴奋了起来。此时此刻,阵阵快感袭来,他忍不住想要大吼一声,连忙轻吐一口气,平复自己澎湃的内心。

张浩轩轻抚着安静如初的玉扳指,心头的欣喜无法言喻,莫非它还有解毒的功效,老子真是淘到宝哦。轻瞥了一眼几步之遥的项四海的背影,他暗暗咬牙,敢阴老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吞下一整包的尸毒。

项四海回过身来,甚是满yì

的瞥了一眼眼前半跪在地、汗流满面的张浩轩,也未查觉到异样。他阴测测一笑,淡淡的说道:“去做事吧,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找你来为夫人换个口味的,其他的事,我自会派人和你联络。”

“小的明白,二当家的,我的毒····”张浩轩见他不觉有异,便忍住心头的惊喜,连忙点头应下,支起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项四海笑道:“安心做事,解药自会每日送到。”临走,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聚义堂,浑浊的目光中杀机一闪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头。

聚义堂,厨房?这可是个施展拳脚的好去处,张浩轩浅浅一笑,目光深邃,口中喃喃道:“舌尖上的黑龙寨,我来了,亲,你准bèi

好了吗?”

第七十九章,上兵伐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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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楼往日里,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小商户推着自己的小摊儿摆在街边。虽然钦差大人下令全城戒严,但平头百姓总归是要谋个活路,这饷银劫案已经闹腾了有些时日了,刚开始一些小商贩心中畏惧,还窝在家中不敢出摊儿,如今家中早已揭不开锅,只好咬着牙出门,边招呼生意,边胆战心惊的侧耳倾听着捕快的动静。

渐渐的,虽然城门口依旧严密盘查往来客商,城内的衙役们也不再经常对路边小摊贩过多纠缠,各路商人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一暗示,纷纷开门营业,苏州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邀月楼生意红火依旧,汪妈妈一脸浓妆,花枝招展的站在大堂中招待着客人,时不时和熟识的公子哥调笑上几句,前俯后仰间胸前一阵波涛汹涌。大堂中,十余个陌生的脸庞隐现在人群中,双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众人。

这几日来,唐红玉一直称病闭门谢客,慕名而来的各家公子哥心中虽有些遗憾,却也不觉有异,红玉姑娘这般天仙一般的美人儿,能有幸见上一面,也是需yào

些福缘的。

此刻,唐红玉静静跪在桌前,娇美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惊恐,小心翼翼的抬头瞥上一眼,旋即连忙低下头来。小丫鬟绿儿则有些站立不安的守在门帘处,瞥向屋内那男子的眼神颇为敬畏。

头戴束发银冠,银白色衣衫上一条淡黄色的金龙点缀其间,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许是使用了较多的黄色和刺绣,这件白袍显得辉煌而贵气。他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却依旧印堂饱满,脸上少见皱纹,目光深邃冰冷,眉目之间似有一团化不开的妖娆之气,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甚是招惹眼球。

此人乃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大名鼎鼎的当世贤王——齐王殿下赵俊贤。苏州饷银案一发,窝于济南府的他便敏感的察觉到这宗惊天大案背后所隐藏的杀机,带人悄悄潜至苏州城中。

“红玉无能,致使数次情报遗误,险些误了主子大事,望主子责罚。”唐红玉一脸平静低着头,轻声说道。从自己四岁那年被他从近百个女孩子选中的那一年,眼前这个男子是他今生的主人,十余年梦魇般的调教,使她面对这个男子,心中激不起一丝的反抗,有的只是内心深处的颤栗和臣服。如今,则只剩下麻木。

赵俊贤轻敲着桌面,嘴唇未动,一个怪异的声音传来:“起来坐下说话吧。玉儿,你是本王的义女,没有外人在时,你我父女之间就不必如此生分了。”声音憨憨,似是山谷中游荡的回音一般,竟然是腹语。

“红玉不敢。”唐红玉闻声娇躯一颤,小脸低的更低了。

赵俊贤冷冷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四周气温骤降,直令屋内二人如坠冰窖,浑身颤栗。

不见眼前之人有丝毫动作,红玉便觉自己被一道阴冷的真气将自己双腿锁住,轻轻将其向上托起,惊得她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低头站在一侧。

“玉儿,本王送你到这苏州城已经一年有余了,眼看重阳已近,你的姐妹们也陆续回府交差,却数月也不见你回信,本王交代之事你办的如何了?。”赵俊贤负手而立,浑浊的目光扫视过来,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十六年过去了,印象之中这个女孩儿依旧是那般冰冷和淡然,和自己的关系在她那帮姐妹中也最是疏远,如同天上飘动的浮云,若近若远,若即若离。

红玉恭敬的答道:“回主子的话,红玉无能,在此碌碌无为,未能为主子找到治国之才。”

“嗯,难道这一年多来,一个也没有找到吗?”赵俊贤眉头轻皱,语气中有些不满。

唐红玉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她轻声一叹,跪倒在地平静的说道:““一个也没有,请主子责罚。”

赵俊贤见她面色坦然,知她所言不虚,轻轻一挥袖子:“罢了,你起来吧,本王不会为难于你。坐下来跟本王说一说饷银之事的情报吧吧,一个字也不要漏下。”

“是。”红玉微微点头,轻移莲步缓缓坐下,将自己这些时日派人所查探到的一切,皆细细讲了出来。

赵俊贤微闭着眼睛,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似是一切皆在其预料之中一般。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声叹息传出:“长江后Lang推前Lang,本王的这个侄儿下了一步好棋,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已有这般城府和心机,实在是不简单,环环相扣,果敢狠辣,比之他父皇当年也毫不逊色。若是一旦得手,苏扬二州五万人马只怕便尽数落在他的手中,将来皇位之争,他也就有了和他大哥分庭抗礼的底气。”

话音一落,他缓缓走到窗台边,隔着薄薄的黑色窗纱,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繁华似锦的苏州城,目光深邃悠远。为达目的,则无所不用其极。或许,正是因为这位年轻的侄儿太像那个人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才会如此的骄纵于他,以至于被蔽塞了视听,造成今日的局面。

“玉儿,你对朝廷之事向来颇有见地,就这饷银之事,不妨对本王说说你的看法。”憨憨悠远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屋中,齐王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负手临风立于窗前。

“回主子的话,依红玉看来,燕王勇猛有加,在军中颇有威信,但智谋却略显不足,断不是这位福王的对手。福王在皇上面前甚是得宠,叶贵妃也隐隐有东宫之势,一旦他军权在握,朝中大臣遥相呼应之下,他日必定登基大宝。以此人的手段和心机,只怕会是主子的劲敌。且不说苏扬二州自古繁华,天下四分之一的税赋处于此处,但就主人的大事尚未筹备完毕,以红玉看来,不如将水搅浑,勘破饷银劫案,也好断了他的念想。”红玉柳眉微蹙,字字珠玑,温声分析道。

第八十章,上兵伐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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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是。”唐红玉稍稍整理了下思路,轻声说道:“依红玉看来,为今之计,最主要的是助黄啸虎戴罪立功,剿灭东瀛人,重新夺回饷银,只有如此,这苏扬二州的人马才能不易主。黄啸虎这人是皇帝的亲信,其妻杨氏乃是皇后的表妹,算起来,他也算是太子的舅舅。此人虽有些愚鲁耿直,但我料他定然也已察觉到了这背后的阴谋,一旦脱困,必定与福王交恶。以黄啸虎和护龙山庄的声势,再加上他与陛下昔日的情谊,福王定然不敢贸然下手,这盘棋下到这儿也就算是到了尽头。”

赵俊贤颌首点头,目光中甚是欣赏:“接着说下去,本王要如何助他戴罪立功?”

“红玉窃以为,与其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些东瀛人,反不如从查探饷银入手更为便捷。且不说银锭之上印有银库的标记,但就这一百万两饷银来说,是何其的沉重,如今近万大军密网搜查,东瀛人根本无法将其带走。这大批的银两必定藏在一个隐秘的所在,一旦暴露,这批东瀛人自然也就随之浮出水面。黄啸虎被幽困于府中,白虎堂众将也悉数获罪,依红玉对此人的了解,他定然甘愿获罪。所以,这戴罪立功之事,只好落在他的一对儿女身上。”唐红玉脑海中跳跃着智慧的火花,一丝不苟的分析道。

赵俊贤在屋中轻踱两步,微微点头道:“如此也好,你可查出黄静涛现被关于何处?”

“回主子的话,五两日,弟兄们在延陵县城中一处古庙旁似乎发xiàn

了一些痕迹,无奈对方为首之人武功高强,先后派出去的三拨人都没能活着回来,后来便不见了他们的踪迹。”唐红玉温声说道,眉目间似有些淡淡的遗憾。

赵俊贤眉头紧锁,手指隐隐弯成兰花指状,轻轻敲着桌面:“罢了,明**便随本王动身去延陵县城吧,本王倒要看看,我这侄儿这几年都网罗了些什么样的高手?”

“是。”唐红玉面色不变,轻声应下。

“上兵划谋,善之善者也。玉儿巾帼不让须眉,本王甚是欣慰,他日有你这般聪慧的女子在身边辅助亮儿,本王也就放心了。你这一干姐妹中,亮儿和你最是亲近,前些时日在京城还念叨起你,呵呵,不错,很不错。”提及爱子,赵俊贤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不复一脸冷冰冰的模样。

“主子养育之恩,红玉铭记在心,定会辅佐少主成就大业。”唐红玉闻言脸色微红,旋即恢复平静,轻启朱唇道:“少主他过的好吗?”

赵俊贤默默摇了摇头,说道:“入京为质,岂能和在济南的日子相比,这两年苦了他了。不说这个了,本王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唐红玉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却终究选择了沉默,轻声点头应下,带着绿儿走了出去。

见她二人走远,赵俊贤轻叹一口气,张口喃喃说道:“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也不知亮儿将来能不能驾驭的住。”声音尖细沙哑,手指隐隐成兰花指状,脸色带着丝丝妖媚,甚是怪异。

突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主人,少主子八百里加急,遣人送来书信一封。”

赵俊贤脸色一变,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冰霜,憨憨的声音响起:“把信拿进来吧。”

“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走进屋来,将手中信笺递上,便转身回到门外待命。

拆开信笺,数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赵俊贤轻咦一声,旋即突然噗哧一笑,口中喃喃说道:“有意思,这苏州城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手中信笺瞬间被真气搅得粉碎,随风飞舞。

沉思片刻,他眼中一丝笑意闪过:“来人,去长史府请刘永贞刘大人,让他今晚来见本王。”

···········黑龙寨黑夜来得懒洋洋,漫不经心。那夜色极薄极淡,似有似无,轻飏飏地飘来,湖上腾起的水汽让风吹得弥天旋转,灰茫茫白茫茫一片。夜色似乎就此到了极限,并不加深,好似舞台上的纱幕,若明若暗、若隐若现。山峦、数目、楼阁全都蒙蒙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

此刻的黑龙寨,换上了它迷人的面纱,点点灯光闪烁,夜色在神mì

地飘游着,随着风儿移动,朝着行人靠拢。

漆黑的山峦一角,僻静荒凉,两个身影静静的隐藏在夜色中,低声交谈着。

“二当家的,求你放过小的吧,这下毒的事小的是万万不敢啊。”张浩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项四海,可怜兮兮的哀求道。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眼珠子一转,似是小声的商量道:“二当家的,你放小的一马,我可以把我们厨房里新来的那个老妈子的二舅的朋友的六姨太娘家的四女儿介shào

给你,她名叫小芳,就住在二十里外的下洼村。嘿嘿,据说特别骚,而且上个月刚死了相公。”说罢,冲项四海讨好的笑了笑,一脸的龌蹉。

项四海嘴角微微抽搐,对眼前这个软蛋心中很是鄙视,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着说道:“住口!怎么,你不想要尸毒粉的解药了?”

张大影帝闻言身躯一颤,眼泪汪汪的说道:“我招谁惹谁了,呜呜,你说,这搁谁身上能他妈不想活命啊。呜呜,二当家的,小的求你了,可若是我失手了,会被大当家的切成肉丁的,我媳妇也会被人剃成萝卜条的。”

这都什么词啊,项四海满脸黑线,咬着牙恨恨的看着眼前之人,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给老子闭嘴,跟个娘们似的,听的老子心烦,真他妈没出息的东西。”

张浩轩一抹眼泪,拼命挤出一丝笑容,伸出大手说道:“你若是给我解毒,我不但不哭,还可以每天笑给你看。”说罢,竟腆着老脸,嘻嘻笑出声来。

第八十一章, 宴席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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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项四海一阵恶寒,胸中阵阵恶心袭来,一脚踢了过去,忍不住破口骂道:“滚,你奶奶的,笑的跟哭似的。”

张浩轩闻声脸色一喜,转身便走,口中唔囔着说道:“多谢二当家的,小的这就滚,立kè

、马上,马不停蹄的滚。”

“混账东西,给老子滚回来。”项四海一声低吼,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看着他。

张浩轩头也不回,潇洒的回了一句:“回二当家的话,小的已经滚远了。”

这人忒地奸猾,着实可恶,项四海即觉生气又觉好笑,一把将其擒在手中,狠狠的卡主对方喉咙,将其挤在石壁上,冷声说道:“小滑头,别想在大爷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我已经没有耐性了。哼,逞口舌之能,只会误了尔卿卿性命。”说罢,见他不再挣扎,这才恨恨的放开他。

张浩轩有些呼吸不畅,连忙大口吸上几口新鲜空气,憋红着老脸说道:“二当家的,小的这条命就握在您老人家的手中。罢了,豁出去了,您交代的这趟活儿小的接了。”

“哼,算你小子识相。将这包药粉拿好,待会儿的酒宴,你趁机将它放入在我大哥最喜欢的那道红烧铁狮子头中,你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项四海阴测测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后槽牙,轻轻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包塞入他的手中。

张浩轩轻轻捏了捏,见里面分量极少,颤巍巍的问道:“二当家的,小的听说,大当家的一身好武艺,这点药能把他的放倒吗?”

项四海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轻声道:“此药名叫十日销魂散,乃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无色无味,中毒之后也不会察觉异样,十天内,中毒之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日夜兴致高涨,荒yin无度,直到摇摇欲坠、元阳尽丧,喷血而死。”

张浩轩听的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眼中的炽热一闪而过,他轻轻tian了tian嘴唇,连忙将那药粉在腰间藏好。这般杀人利器,怎不让人心潮澎湃。

项四海将他神色看在眼中,脸上浮现一抹得yì

,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我头上。事成之后,我就是黑龙寨的大当家,你是我的亲信之人,到时候自然亏待不了你。””多谢二当家提拔,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张浩轩一扫先前的阴霾,嘿嘿笑着说道。

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聚义堂,项四海轻轻tian了tian干涸的嘴唇,眼神中满是嗜血和疯狂。自古以来,胜者王侯,败者寇,是福还是祸就看今晚这一击了。

······聚义堂中,十张八仙桌满乘酒菜,列成两行整齐的排在大堂之中。约二十个神色各异的大汉坐在桌前,觥筹交错间,喧哗声、笑骂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邱武身为黑龙寨大当家的,自是坐在正中,和他同席而坐的则是玉面书生任不四,二人酒杯相碰,相谈甚欢。寨中一干重yào

首脑则坐于两侧,项四海一脸笑意的端坐在左边第一席,时不时的与身边一黑脸大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心中隐隐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大堂前厅的一块空地上,五六个妖娆的女子伴着小曲儿,扭着水蛇腰跳动着不知名的舞蹈,媚惑的眼神不断瞟向酒席众人,勾的一帮老色鬼色迷迷的搓着手,直流口水。曲毕,一干女子才在众人炙热的目光护送下轻盈盈的离去,留下满屋的脂粉香气,令人流连不舍。

邱武站起身来,冲众位兄弟一举酒杯,大笑着说道:“各位兄弟,我身边这位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书生任不四仁兄弟,各位兄弟随我一起敬仁兄弟一杯如何?”

众人皆是**湖了,早已见惯了这种场景,闻声皆连称久仰久仰之类的客气话,站起身来遥遥一举酒杯。任不四哈哈一笑,满饮一杯,大堂中一阵欢畅声。

邱武开怀一笑,眼中暗藏精光:“今日,邀大家聚在一起,有一趟大买卖要与众位当家的商议。”

一个粗犷的汉子接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当家的有话直讲就是,兄弟们都听邱大哥的。”被他这一起哄,众人哈哈一笑,又是一阵恭维声。项四海轻抿一口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未开口。

经众人一阵胡天海地的吹捧,邱武心头甚是得yì

,整个人也有些轻飘飘起来:“好,今天且痛饮一番。明日傍晚,兄弟们随我操家伙,一同前往清水码头,干一票大的。事成之后,各位就都是万两身价的富家翁了。”

此话一出,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的下来,众人脸上一阵古怪品着这句话。一个汉字沉不住气,憨声问道:“大当家的,兄弟我有些想不通。这清水码头位于上元乡,距离那神亭岭不到十里。饷银案发生后,这十几天,那里四处可见盘查的官军,兄弟们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六当家的所虑甚是,大哥,到底是笔什么买卖,非要兄弟们冒此大险?”此言一出,众人一阵附和声。

见任不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邱武一阵尴尬,脸颊上微微有些火热,他干咳一声,大手一摆说道:“众位当家,且听邱某一言。这次的标靶,我和任兄弟今日已去仔细勘察过,就在岸上不远处的山坳里。说起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此地并无官军巡哨,所以兄弟们大可不必担心。”

“怎会没有官军,该不会是个圈套吧?”一人汉子扯着破锣嗓子嚷道,惹众人哈哈大笑,一种诡异的氛围在宴席上弥漫看来,眼神中暗藏淡淡的防备。

邱武随之一笑,说道:“想当年,三当家的单凭一把铁剑就挑垮了整个黑风寨,太湖各寨闻风丧胆。如今,你我兄弟百人一同前去,难道还会怕那些窝囊官兵不成。”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心头的疑虑也淡了下来。

正在说话间,一个清秀的小丫鬟端着饭菜迈着轻盈盈的步子走了进来,一盘香气四溢、营养美味的红烧铁狮子头被小心翼翼的拜访在邱武宴桌之上。这道菜众人桌上皆有摆放,但邱武桌上的这盘红烧铁狮子头却是他的娘子王氏亲自下厨为其做的,所用盘子也足有寻常盘子一倍之大。香气入鼻,邱武险些把握不住自己的口水,眼也乐的眯成了一条线。

项四海眼眸一亮,猛的灌上一杯烈酒,心头一阵激荡,旋即面色平静如初,微笑着加入兄弟们切磋酒令的队伍中去。

第八十二章, 宴席风波(二)

酒过三巡,一个汉子自席间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嗝,咧嘴笑着说道:“大当家的,这清水码头兄弟我最是熟悉。哈哈,说吧,这次的标靶是什么?明日,兄弟我甘为先锋。”

“六弟是个爽快人,哈哈,来,你我兄弟再喝上一杯。”邱武抚须哈哈一笑,言语间却将他的问题回避开来。

见那六当家的眉目间有些不喜,另一个汉子随之朗笑道:“六哥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吧,哈哈,方才大哥说了,这次的标靶就在岸上不远处的山坳之中。”

山坳之中?这又是一个什么去处。那六当家的对上元乡一带甚是熟悉,酒精上脑,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一人痴痴喃喃的念叨几遍,突然眼前一亮,失声叫道:“大当家的,你该不会是带兄弟们去抢那石场中的太湖石吧?”

此话一出,堂中一片寂静。

阁楼牌匾后,张浩轩闻声心中猛一咯噔,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惊喜,身子却一动不动,浑身气息也被压到极致。莫非饷银便藏在石场之中?太湖边的石场是个什么去处,他自是有所耳闻,虽觉得有些蹊跷,此时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吴郡志》中记载,太湖石出洞庭西山,以生水中者为贵。石在水中,岁久为波涛所冲撞,皆成嵌空。石面鳞鳞作靥,名弹窝,亦水痕也。

太湖石,又称“假山石”,因其嵌空作靥、弹窝相套、形态俊美,故又称“文石”和“花石”,乃江南四大名石之一,是叠砌假山、装饰园林的理想材料。用太湖石垒砌的假山,参差错落、峰峦相叠、窝洞相接、意境高远、韵味无穷。后世享誉世界的苏州园林中,到处可见太湖石的身影。

自汉以降,太湖石便被视为贡品之物,奇石难觅,有价无市。开朝初期,为营建当时的都城洛阳,宫中又需求量极大,朝廷也曾派**量开采太湖石,各大世家也多有窥视。为保证权贵对太湖石的需yào

,朝廷在湖边开设石场,募集工匠专门负责加工收集来的太湖石,并规定寻常人家不得私自下湖开采,否则予以重处。抢劫石场,就意味着对朝廷宣战,这般后果可不是小小的黑龙寨所能承shòu的。

那六当家的有些惶恐,轻瞥一眼波澜不惊的邱武,语气中带着丝丝紧张说道:“大当家的,以兄弟看来,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采石场把守森严,易守难攻,就是得手了,那些太湖石虽然贵重,奈何朝廷管制甚严,你我兄弟又如何将它出手?”一番话讲完,在场众人皆有些泄气,全然不复方才的神采。

邱武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身边的任不四,见其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有气,轻声说道:“任老弟,这····”

“邱大当家的,这个问题只怕你也早想问了吧。”任不四抿上一口酒,满是笑意的扫视众人,起身说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各位当家的,攻取石场,任某自有良策,众位不必担心。至于那太湖石嘛,嘿嘿,东西到手后,众位一看便知。凭此一趟买卖,众位当家的每人至少也能拿到万两白银。实不相瞒,这刀尖上tian血的日子任某已经厌烦了,白花花的银子一到手,任某也就就此金盆洗手,改名换姓,去过那富贵逍遥的日子去了。众位当家的吃的本就是这口饭,几时不是在于朝廷作对,若是怕了,任某这就告辞,再另寻他人合zuò

也未尝不可。”

“怕个鸟,老子哪一天干的不是掉脑袋的买卖。任老哥,这活兄弟接了,大不了把命拼上。”那六当家经他一计激将,又闻听此天大的好处,心中隐隐有些向往,原本被烈酒染红的脸颊一阵红涨,瞪圆着双眼嘶吼道。

任不四摇头轻笑,若无其事的坐下,此举更惹的堂中众人一阵激昂声。

“二弟意下如何?”邱武瞥见项四海默不作声,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二人本是结义兄弟,自从上次自己与他的娘子私通被人撞破之后,兄弟间多年来的默契消失不见,昨日与他提及这次的买卖,隐隐感觉对方的忧虑和排斥。

项四海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在黑龙寨,自然一切都听大哥的。”项四海闻言一愣,心中默默摇头,神色有些复杂,悔不该当初色迷心窍,上了那狐媚子的勾。

·······是夜,岛上渐渐沉寂了下来,伴着声声的虫啼声,众人悄然进入梦乡。

漆黑的厢房中,赵二狗一脸凄惨样,苦着脸躺在床榻上,细细的品味着方才张浩轩临走时交代的话语。这两日,张浩轩梦魇一般的笑容如同鬼魅一般,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令他寝食不安。如今,如今好不容易将这瘟神送走,他也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的十两银子花的很是心疼。

吱拗一声细响,一个身影闪入,惊的他连忙缩到床头。一个熟悉的声音悄然响在耳边:“嗯,怎么就你一人,田六子呢?”

项四海果然来了,赵二狗默默苦笑,想不到还真的被他言中了。他稍稍欠了欠身子,轻呼一口气,按照张浩轩的叮嘱,战战兢兢地说道:“回二当家的话,田六子说他家中娘子急病招他回去,方才自我这借了些许银两离去了,此时只怕已经上岸了。”提到那些被张浩轩收刮去的银两,他有些心疼,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噢?有这种事。”项四海淡淡的说道,夜色遮住了他眼中的疑惑。这小滑头倒还算机灵,料到了自己会回来杀之灭口。不过,自作聪明,只会误了自己的性命,他已身染尸毒,若无解药断然无法熬过明日。想到此,项四海微微一笑,神情也淡然了起来。

“既如此,那我就改日再来寻他吧。”说罢,项四海推门而出,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二狗连忙恭恭敬敬的一揖道:“小的恭送二当家的。”直到项四海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才敢微微支起身子,背上短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重重的叹上一口气,喃喃的骂道:“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眼邪魔竟然如蟊贼一般抢我这样一个小喽啰的银子,太他妈没有高手风范了。哎,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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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替天行道

上元乡集镇上,街道冷冷清清,寻常人家皆老实的呆在家中,连做生意的买卖人也熬不住这惨淡的光景,早早的打了烊。傍晚时分,本该喧闹繁华的集镇上便人烟稀少,偶尔见到几个人神色匆匆的走在街上已是令人惊奇,人们往往选择眯着眼悄悄的隔着门缝打量一番。

沉寂的街道上,一队队军士手持亮程程的长枪,自街上挨家挨户的盘查人口。咚咚的敲门声想起,往往惊得屋内之人一阵慌乱,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助。半个多月来,大批的官兵不断涌入神亭岭周边各镇,这里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安宁。

方开始时,那些兵痞子还有些规矩,每日盘查过后便自行离去了,也不敢滋扰地方。但好景不长,据说是军中的很多统领因受到牵连悉数被撤去,在新上任将军的纵容下,一些军士便露出了自己邪恶的獠牙。

盘查时,往往一脚踢开大门后,便如虎狼一般强行闯入屋内,翻箱倒柜,弄得院中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强拿硬要,蹭吃蹭喝只是家常便饭,偶尔碰到一些胆大妄为的,家中有些中看的女眷也难逃一劫。每到深夜,立于街头,总能几声女子的啜泣声传来,久而久之,人们也就由惊恐渐渐转为麻木,只是那股浓烈的恨意藏在心底,慢慢的发酵着。

夜幕刚刚降临,祥福客栈咚咚的响起一阵敲门声,屋中一脸苦相的王掌柜惊得浑身一阵哆嗦,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他牙一咬,低声喊道:“娘子,快,抱着娃儿藏到后院地坑中去,我不叫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老爷·····”床榻上,一个女子颤栗声传来。

“快去,放心,只要你们母子无事就好。”王掌柜支起身子,摆手说道,心中哀叹,若非今日自己大意,娘子也不会被前来搜查的军士看到,想起那领头军士色迷迷的眼神,他心中便如吞了苦莲一般,看来今日只怕难逃此劫。

伴着一声无助的抽泣声,一个清秀的少妇怀抱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如受惊的野兔一般,熟练的向后院奔去。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王掌柜哀叹一声,见妻子孩儿消失不见,他抹了抹微红的眼角,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大门走去。越走越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敲门声很是轻柔,而且听门外声音似是女声。

他疑虑片刻,终究还是打开了大门,两个绝美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令他眼前一亮,旋即黯淡下来,又是重重一叹。来人正是自延陵县城而来的黄静怡、李若兰二人,她二人赶至集镇天色已晚,便前来寻得这家客栈住下,待明日再赶往十里外的神亭岭。不料这上元乡竟如此的冷清,数家客栈都是黑灯瞎火,只有这家祥福客栈还有一丝微弱的烛光,便上前来试试运气。

李若兰心中有气,寒着脸说道:“店家,为何这么久才开门。算了,给我们两间上房,备上一些热饭。”

“二位姑娘,本店近几日歇业,恕不招待,你们还是另寻他处歇息吧,此中不便,还望二位多多担待。”王掌柜偷偷向四周瞥了一眼,思量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若兰一头雾水,悄悄向店中打量一眼,问道“咦,这是为何?”

“原来二位姑娘远道而来,哎,此中情由二位就不要问了,在下劝二位姑娘还是赶紧离开这上元乡吧,免得被他人看见惹来祸端。”王掌柜轻轻叹了口气,好心提醒道。

李若兰柳眉一拧,手中长剑锵的一声拔出半截,冷笑着说道:“那个不开眼的敢打姑奶奶的主意,让他尽管来好了。哼,姑奶奶我正好有一肚子的火,窝在心里难受,正好找人发泄发泄。”黄静怡看了一眼双腿轻颤,一脸惊恐的王掌柜,伸手将她宝剑摁回剑鞘,淡淡的说道:“店家若有难言之隐,不妨直说,若是当真不便,我姐妹二人离去便是。”

此时王掌柜方注意到二人手中握着的长剑,他扁了扁嘴,侧身让开一条道,悄声说道:“二位姑娘,还是进里面说话吧。”

黄静怡二人一眼对视,闪身进入店中,吱呦一声,大门随即被紧紧的闭合上了。不远处的一处墙角后,一个清瘦的男子猫着腰探出头来,脸上满是龌蹉的笑意,快步向集镇东头的军士营地走去。

店内,一根细细的蜡烛泛出微弱的烛光,王掌柜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女侠,做生意的哪有会开口拒客的。哎,实不相瞒,二位应也知dào

,此地距离神亭岭不足十里,饷银被劫后,半个月来这集镇就再也没有安生过,到处都是军士和衙役,这客栈每日都会被军士盘查两次,外地人见此,如今都绕过上元乡,小店的生意也随之变的冷冷清清,已经近十天没有来过一个客人。”

“军士?掌柜又没有窝藏东瀛人和饷银,惧怕他作甚?”李若兰不解的问道。

王掌柜苦笑连连,神色满是愤慨:“这些军士就是一群豺狼,比之东瀛人也毫不逊色。你方才在街上,难道没有听到东边不远处女娃的哭声,刘老汉家的女儿才十三岁啊,还有他家隔壁剪刀铺张铁匠的媳妇,哎,造孽啊,这群畜生。”

黄静怡二人闻言脸色数变,银牙咬的咯咯直响,下意思的握紧手中宝剑。

“所以我劝二位快些脱身,哪怕找个破庙栖身也比在这里要强,我这小店今晚只怕·····哎,言尽于此,二位姑娘快些离去吧。”王掌柜神色黯然,无力的挥挥手准bèi

送客。

二女一眼对视,轻轻点了点头,黄静怡温声说道:“店家不必惊慌,今晚我二人就住在店中,你去为我们收拾下房间,简单备些饭菜吧。这是三两银子,你且收下。”说罢,将一块银锭递入他手中。

“二位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啊。”王掌柜惊的叫出声来,眼前这两位女子虽似有些功夫在身,可这娇弱的身躯怎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军汉的对手。

黄静怡微微一笑,眼神中蕴含着点点杀气,语气很轻却不容拒绝的说道:“若是那些军士前来饶是,带他们来见我。不用担心,我保你全家无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bèi

!”李若兰满脸煞气,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

王掌柜被二人惊的一身冷汗,欲言又止。看二人装束和神情,料她二人定是有些来路的,他心中的担忧也淡了一些,轻叹一声,转身去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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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替天行道(二)

夜幕笼罩大地,点点繁星悄然点亮天空,寂静的小镇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淡淡的悲伤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薄薄的雾气弥漫开来,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黄静怡二人用过饭菜,便回到屋中。微黄的灯光匀称的洒在屋中,将屋中照亮,映出两个凝重的娇美脸颊。

“师妹,准bèi

如何处置那些畜生?”李若兰瞥了一眼窗外空荡荡的大街,轻声问道。

黄静怡秀眉微蹙,淡淡的说道:“师姐莫急,断不会轻饶了他们。这些军士在此搜查已有些时日,可我总是觉的,隐隐有些不对,这近万大军好像是被人蒙了眼睛一样,在这里疲劳的翻腾,却毫无所获。你我也正好借此机会抓个舌头问上一问,或许有所发xiàn

也不一定。”

李若兰小脸气鼓鼓的,冷冷的看着窗外说道:“如此也好,问话之后就由本姑娘亲自送他们入十八层地狱吧。”

“师姐不可,虽若是图一时之快杀了这些畜生,你我倒是不难脱身,这集镇上的百姓只怕又要遭殃了。况且,这近万的大军之中,害群之马只怕为数不少,不是单凭你我之力能杀的干净的,杀了这一批,总会还会有下一批再来为恶。”黄静怡轻轻摇头,叹气说道。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哼,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敢不敢为恶。”李若兰恨声说道,不远处,一阵弱不可闻的女子啜泣声回荡在街上,闻之令人心酸。

黄静怡神情有些萧瑟,望着窗外的夜色说道:“贪婪私欲往往使人疯狂,迷失本性。这些人之所以敢在此为恶,上面必定有人纵容,甚至是故yì

让他们在此搅混,从中渔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终究不是一个常法。”

虽然知她言之有理,李若兰心中依旧有些气不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贝齿轻咬道:“那师妹以为,你我该当如何?”

黄静怡沉默片刻,眼前一亮,旋即恢复淡然神色,脸上挂着一抹神mì

的笑意,轻声说道:“师妹莫急,静怡心中已有盘算,一切待问过来人之后再说。”说罢,悄悄的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李若兰小脸微红,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俏皮的白了一眼黄静怡,口中喃喃道:“师妹,这法子可行吗?师傅知dào

了,定然会骂死我们的。”

“试一试也就知dào

了,事出无奈,师父他老人家会理解你我的心意的。”黄静怡也有些羞涩,轻启朱唇,悄声说道。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男子猥琐的笑声。李若兰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凉刺骨的笑意:“说曹操,曹操就到,好戏总算要开锣了,姑奶奶早就等的手痒痒了。”

·······店门外,七个彪悍的汉子身着便装立在门前,满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领头的乃是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膘肉的汉子,他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夜色中的祥福客栈,呲牙一笑说道:“过来,你说的那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真就在这家客栈中?”

“小的断不敢糊弄各位军爷,陈将军,小的可是亲眼看见王楚将她二人引进店中的。”一个鼠头鼠脑的汉子探出头来,点头嘿嘿一笑,正是方才墙角处的那个男子。此人乃是这集镇上的小混混,名叫田猛。平素里,因偷鸡摸狗之事被邻里排斥嘲笑,心中怨气甚重,这般天杀的军士一来,他便感觉到报仇的机会来了。费尽心机讨得眼前一位名叫梁庆的把总欢心,拜其为干爹后,集镇上四处可见他流窜的身影,所到之处哭声一片,身上冤孽甚重。

此次,他无意中发xiàn

黄静怡二人的踪迹,欣喜之下连忙跑到军营去给自己干爹报信。不料进营一看,参谋将军陈克成竟然在军营中与他干爹及各位把总喝酒。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他便连忙上前,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的发xiàn

说了出来,夸的黄静怡二女如天仙一般,直听的一干老色鬼直流口水、眼冒yin光。这陈克成也是一个老油条,听他一讲心中直痒痒,不等他说完,一把拉住他出了军营,带着众人直奔着祥福客栈而来。

“陈大哥,说来也巧,今日小弟带人盘查时,也是在这家祥福客栈,看到了一位美娇娘,馋的我是直流口水。嘿嘿,本欲今晚酒宴一结束便来吃了她,想不到又有两只肥羊闯了进来,今日兄弟们可要大饱口福了。”一个汉子移步上前,满脸奸诈的笑着说道。此人便是田猛的干爹,乃是军中的一个小把总,名叫梁庆。他本有心吃独食,却奈何田猛一番描述已经将一干老色鬼肚子里的馋虫勾引出来,参谋将军陈克成在此,自然轮不到他一个小把总说话。既然如此,他便索性将王掌柜娘子也供了出来,或许还能取得这位参谋将军的好感,日后提携一下自己。

陈克成眼前一亮,脸上笑意更胜,说道:“去把门砸开,带兄弟们进去看看,这几个小娘子到底都长的什么模样。”话音一落,众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陈将军,干爹,众位军爷,那两个小娘子随身带着刀剑,恐怕有武艺在身不好对付,众位军爷还是小心点儿为妙。”田猛悄声提醒道。

梁庆晃了晃手中的朴刀,一脸牛气的笑骂道:“小心个屁,两个小娘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别他妈磨磨唧唧的,快去把门给我叫开。”

“是我多嘴,嘿嘿,各位军爷少待,小的这就去把门叫开。”见讨好的时机到了,田猛连忙袖子一捋,兴冲冲的走到门前,将大门拍的咣咣直响。

梁庆本就是火爆脾气,见拍了两下无人开门,勃然大怒,一把将田猛推开,伸腿向门上踢去,口中不干不净的骂道:“人都死了吗?快出来给大爷开门,不然小心大爷拧下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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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替天行道(三)

将妻儿在后院地窖中藏好后,王掌柜才苦着脸来到门前。吱呦一声,不待看清来人面目,他只觉腿上猛的一疼,险些被踢倒在地,随即,六七个身影闪进堂中。抬头一看,除了一位满脸富态的男子看起来有些陌生外,其他都是见过几面的。令他惊讶的是除田猛和那位名叫梁庆的把总外,还有其他五个把总也随之前来,站在那富态男子身后,笑嘻嘻的打量着楼上的房间。生意人的眼光是何其精明,他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陌生的胖子才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

“不知这位军爷,深夜到此有何贵干?”王掌柜轻呼一口浊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恐,起身对陈克成一礼,颤声问道。

陈克成也不理会,抬脚直接向楼上亮着灯光的那个客房走去。王掌柜面色一变,正待开口说话,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喉间一甜,一丝鲜血溢出嘴角。

“少罗嗦,大爷到这里来,自然是来查你店中窝藏的东瀛人。哼,怎么,莫非你想妨碍本把总执行军务吗?”说罢,梁庆阴阴一笑,随着众人向楼上走去,留下王掌柜满眼惊惧的捂着脸颊,哆嗦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下陈克成,敢问二位姑娘芳名?”陈克成一脸笑意的打量着眼前两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暗暗吞了口口水,如西洋绅士一般彬彬有礼的问道。

弯弯的眉毛,柳月般的眼睛,娇俏的鼻梁,红润的小嘴,每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丽姑娘。陈克成只觉自己看上一眼后,整个心都化了,目光呆滞,连声音也变的软绵绵的。门外众人则更是不济,一个个如恶鬼投胎一般,双眼发出虎狼一般的炽热,丝丝的盯着眼前二人,任由口水啪啪滴落在地上。

李若兰那里见过男子这般赤裸裸的眼神,冷哼一声转过脸去。黄静怡则微微一笑,淡淡的问道:“敢问阁下官居何职,又归何人管辖?深夜带人闯入小女子房间,于理不合,不知各位意欲何为啊?”

“本将在左营将军刘同福将军麾下效力,现官居八品参谋将军,门外众人则是本将军手下的把总。嘿嘿,冒昧打扰,还望姑娘见谅。”陈克成闻声一愣,旋即满脸笑意,洋洋自得的回答道。他本是只是扬州城中杀猪宰羊的屠户,后来无意中和扬州左营游击将军刘同福小妾的父亲攀上了关系。散尽家财百般讨好后,经那小妾父亲的引荐,这般浑人竟然凭着一张能将死人说活的蜜嘴,渐渐博得了刘同福的信任,用两年不到的时间便爬上参谋将军的位置,惹得无数人眼红。因刘同福不属于白虎堂一系,故而没有被饷银案牵连,反而一晃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在这神亭岭周边统兵过千,自己则坐镇延陵县城,端的是威风八面。

岂料,黄静怡面色如旧,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头轻皱,眼中闪现点点寒光,冷声问道:“阁下既然是军中参将,为何一身刺鼻酒气,难道不知军中禁止饮酒?”

“哈哈,小娘子,你操的心的未免也太多了。本将确是喝了些小酒,却还轮不到你来管。”陈克成本就只是一个粗人,虽觉眼前女子贵气逼人,却也不加多想。平日里在扬州猖狂惯了,岂容他人挑衅,借着酒气,他呼的一声扬起头来,撤去脸上的伪装,露出一脸凶狠的横肉。

黄静怡淡然一笑,如同盛开的百合:“陈将军的霸气,小女子领教了。不妨明言,将军到此所欲何为?”

“哼,本将听人举报,说这祥福客栈之中藏有东瀛倭寇,特率人前来缉拿。你二人行色匆匆,且随身带有兵刃,本将怀疑你二人乃是倭寇的眼线。哼,你们是自愿受缚,还是要本将动手?”陈克成阴测测一笑,如同恶狼在玩弄手中的猎物一般。

黄静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似笑非笑的说道:“无凭无据,陈将军凭何断定我二人便是倭寇的眼线?”

“就凭本将是参谋将军,本将说你是倭寇,你便是倭寇。”此刻,陈克成耐心早已丧尽,露出了自己白森森的獠牙:“来人,将她二人给本将军拿下。”

门外六个汉子早已急不可耐,闻声连忙笑吟吟的走进屋中,将二人围在中心。梁庆嘿嘿一笑说道:“这两个小娘子娇皮嫩肉的,兄弟们下手留点分寸,制住他们即可,莫要伤了她们。”众人随之一阵哄笑,稍稍收起刀锋。

“师姐,动手!”黄静怡脸色猛地一变,沉声说道。二人手中长剑锵然出鞘,两道肉眼可见的白光扫向众人。扑通扑通几声桌椅坠地的巨响,屋内打斗声四起,惊的楼下王掌柜回过神来,连忙抱着头躲在桌子下面。不消片刻,只听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在屋中响起,打斗声渐渐销声匿迹。

“把这药都吞下去,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姑娘挑瞎你的眼睛。”屋内响起李若兰冰冷的斥骂声。王掌柜闻声脸色一变,颤巍巍的自桌下爬将出来,失神的望着楼上客房。

屋内,地上一片血迹,墙角一侧,七个汉子一字排开,凄惨惨的蹲在地上,咧着嘴捂着身上的伤口,看向黄静怡二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个个都是剑术高手。半盏茶功夫不到,众人便个个挂了彩。在凌厉的剑招下,他们在军伍中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堪一击,勉强撑上一两招,便乖乖缴械投降做了憋屈的俘虏。

陈克成和田猛二人最是凄惨,他二人连些功夫皮毛都不会,打斗刚刚开始,二人便被李若兰一计剑招扫中大腿,来不及惨叫出声胸口便又中一脚,直接倒飞出去,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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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替天行道(四)

“方才,给我们吃的那颗黑色药丸又是什么?”陈克成扁了扁嘴,轻拍着胸口,战战兢兢的问道,唯恐李若兰一时不爽了却了他的性命。

黄静怡温婉一笑,盯着众人平静的说道:“你们吞下的乃是我翠竹庵一派秘制的毒药,名叫火灵丹,除家师专门配制的解药外,天下间无人可解。现在,你们是不是感觉浑身不适,胸口如同有火一般在燃烧,身上汗流不止啊?如果没有解药,寻常之人最多不过七天,便会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此话一落,众人顿时更加的惶惶不安起来,胸口阵阵火气翻腾,惊得一身大汗。

“你,你们到底是谁?”陈克成扯着哭腔问道,脸上的悲痛样似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黄静怡轻启朱唇,淡淡的说道:“小女子名为黄静怡,家父乃是镇远大将军黄啸虎,这位乃是我师姐李若兰。”

“原来是黄姑娘,幸会,幸会。”顾不得腿上传来的阵阵火热的疼痛,陈克成连忙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哈腰的讨好道。突然,他猛的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如着了魔障一般喃喃道:“镇远大将军,镇远大将军,这·····”他猛地挣扎起来,一脚踢在田猛的伤口处,目露凶光,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害死老子了。”

旋即,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其他六人脸上死灰一片,眼神中满是绝望。

在苏扬二州,镇远大将军黄啸虎的威名如雷贯耳,众人又岂能不知。震惊过后,众人慢慢回过神来,一个个用眼神悄悄的轻瞟着黄静怡,小心思飞速的旋转着。

若是放在前些时日,他们断不敢如此放肆,可今日不同往日,如今黄啸虎及一干心腹踉跄入狱,他们心中的畏惧也渐渐消散。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懊恼,一帮汉子被两个小娘子给摆平了,传到军中难免被人看轻。如今自己落入她人之手,并被灌下毒药,也只好任人摆布了。

“黄姑娘,我与令父曾有过一面之缘,心中对黄将军更是尊敬有加,不敢有一丝冒犯。前些时日,听闻他受牵连入狱,末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今日的误会皆因此人而起,与在下无关,还望姑娘高抬贵手。”陈克成缓声说道,一双贼眼细细的打量着黄静怡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镇远将军已经垮台,少了黄啸虎的帮衬,这两位女子便成了没了牙的老虎。他暗暗想道:若是她二人顾全大局,便不会选择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取自己的性命。

黄静怡微微一笑,明目闪闪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然的说道:“陈将军不必多虑,小女子留各位在此,是有事要向各位请教。各位放心,我不会为难于你们,回答完问题,便放你们回去。”

“黄姑娘但讲无妨,末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克成闻声面色一喜,连声应了下来,肥胖的大脸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黄静怡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厌恶,轻轻将目光移开说道:“第一,近万大军聚集在这神亭岭四周,搜查已经半月有余,可有发xiàn

东瀛人及饷银的下落?”

“好像没有。”陈克成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李若兰杏眼一瞪,冷声斥责道:“想清楚了再说,什么叫好像没有,到底有没有?”

“没有”陈克成惊得一声冷汗,他可不敢去惹眼前这位小辣椒。方才那一剑一脚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如今想起来尚且阵阵后怕,只怕他一声都无法将这段回忆抹去。

李若兰闻言有些失望,轻叹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虽然这一结果原本已在预料之中,黄静怡依旧难免心中的不悦,良久不语,屋中只留下死一般的沉静。

“这神亭岭四周三十里内,一草一木皆已被人翻遍,就是不见饷银的下落。这几日,军中已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饷银早已被东瀛人运出海去,朝廷不日也将各路军马陆续撤去。”陈克成见屋中气氛抑郁,唯恐怒气牵扯到自己身上,连忙开口补充道。

饷银沉重,各地又在严密盘查,自黄啸虎知晓饷银出事那天起,便迅速令李铁亲率一支人马寻到这神亭岭附近,前后相隔不过两天而已。大军布防,滴水不漏,即使这批东瀛人已经逃脱,饷银也必定还留在这附近。黄静怡微微蹙眉,缓缓站起身来,自屋中轻踱几步:“陈将军,当真一草一木都仔细搜查过了吗?你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可有遗漏之处?”

“黄姑娘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末将。不满二位姑娘,当真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前去搜擦过的,那边是由此向西五里清水码头旁,魏公公驻守的采石场。姑娘想来也知,这采石场乃是归宫中内务府管辖,按例由京中羽林卫把守,所制的太湖石更是直接进贡给宫中,弟兄们不敢上前滋扰。”迫于毒药的威慑,陈克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旋即晃着胖乎乎的脑袋说道,眼神中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守卫采石场戒备森严,护卫足有百人之多,那些不开眼的蟊贼断然不会瞎着眼自己往刀口上壮。

黄静怡微闭着双眼,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方缓缓睁开眼睛,轻叹一声,平静的说道:“罢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可探查到我家小弟黄静涛的下落?”话刚刚一出口,李若兰眼角微红,眼眸中腾起一片水蒙蒙的雾气。

“没有!”陈克成头摇的跟拨Lang鼓一样,不带一丝的犹豫。

李若兰冷哼一声:“当真没有?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女侠饶命啊,这个真没有。小的只是一个参谋将军,知dào

的只有这么多啊。”陈克成脸上肥肉狠狠的抖了抖,可怜兮兮的说道。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误闯入狼群之中的小绵羊一样,丝毫挣扎不得,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王霸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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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水鬼

黄静怡淡泊的瞥了一眼众人,撇过脸去,轻声说道:“罢了,我且相信你一次,你们回去吧。七日内,解药必定送上。但有一个警告必须要各位谨记,这七日内众位要修心养性,多结善缘,尤其不得接触女子,否则即使服下解药侥幸不死,本命元阳已丧也是废人一个。还有,今日之事,谁若是敢在他人面前泄露半句,你们几个就一个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

“啊,黄姑娘,求你赐解药给我们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后必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众人一听她要逐客,顿时傻了脸,这不等于将自己性命完全捏于手掌间了吗?想到此,一个个不顾形象的站起身来,哭闹着嚷了起来。

李若兰手上宝剑银光一闪,止住众人,眼中的寒光令人浑身一激灵,不敢逼视,一个冷冷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要么滚,要么就由本姑娘送你们入黄泉。有种的不妨上前一步,试一试本姑娘手中宝剑如何。”

“李姑娘莫要生气,我们这就滚,这就滚。”银光闪闪的宝剑映的陈克成一阵眼晕,双腿打颤,哭丧着脸说道。说罢,他一抹眼泪,咧着嘴骂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话音一落,一行其人朗朗跄跄的向客栈外跑去。

见一行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李若兰扑哧一笑,此番出了一口恶气,心中这几日积攒的阴霾也稍稍淡了一些。见师妹静静的矗立窗前,一双美目安详的打量着窗外的夜色,她上前轻声问道:“师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假的火灵丹最多只能哄他们七天,时间一久就穿帮了。”

“七天,或许我们可以改变很多事!”黄静怡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回身抓起桌上的宝剑说道:“走,去采石场。”

··········空灵幽暗的山谷之中,一条小河静静的穿过注入不远处的太湖中。许是数百年来不断在此开采山石的缘故,原本低矮的山丘如今已是悬崖峭壁林立,煞是壮观。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更陡峭。不是几个悬崖,甚至不是十几个,也不止几十个,它竟有近百个那么多。穿过从石山中琢开的运石官道,更壮丽的悬崖出来了。好几座高达上百米的悬崖,连成一面向太湖的巨大的山墙。山墙的百米下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上有莲花水池穿梭在各个巨崖之间,水面上莲叶连连、莲花点点,水池边树木掩映,粉红的紫荆花装染着树木的绿。在巨崖的张望处,是迷朦的清水码头,河湖相接,水天连成一色。行走在其间,悬崖峭壁,绿树深水,成为绝境美景。

宽敞的平地之上,规模巨大的采石场盘踞其中,数百火把发出的光亮将山谷照亮,,如同白昼一般,黑夜至此黯然失色。虽已是深夜,寨子中依旧不时的传出阵阵工匠的吆喝声。

一个高达数十丈的山崖之上,借着山石的阴影掩护,张浩轩一身灰衫,凭风而立,眯着眼冷冷的探查着寨中的一切。

采石场中戒备森严,一队队军士在寨中不断的巡逻,不带一丝松懈的模样。宽敞的做工场中,数百个工匠在开采来的山石中不断的忙活着,铁石相击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块块坯石也渐渐被加工成各式形状。一个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院中,不断的指挥着身边往来的匠人。虽然相去甚远,但张浩轩依旧可以看出其眉目间焦急的神色,似是眼前这批太湖石在赶着运出石场。

抬头看一看天色,已经亥时左右,算一算时候黑龙寨一行人早就该到了,怎会此时还不见他们的身影,莫非情况有变。张浩轩微微皱眉,默默将石场中路线记下,闪身下山而去。

采石场离码头不过两里左右,不一会张浩轩便到了地方,只见湖面上不见一丝灯火,完全的笼罩在夜幕之中。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找个幽暗的角落隐去自己的身影,静静的等待着黑龙寨一行人的到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眼看即将进入子时,突然,湖边上迎面驶来十艘大船,几根火把照耀下,船帆上模糊可见苏州漕运衙门的标记。张浩轩心中一惊,瞥见船头站立的任不四和邱武等人,以及三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只见这一干黑龙寨水匪,此刻皆身着苏州漕运使衙门的衙役的公服,一本正经的守在船舷四周。

张浩轩暗暗集中精神,经过煅造的灵魂之力铺天盖地向不断靠近的船只压去,顺着噬魂印的牵引一路前行,终于在第二艘船上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悲剧男——“表哥”赵二狗。一身鲜亮公服披身,赵二狗整个人也焕发了精神,人模狗样的看着漆黑的湖面。

突然,一个梦魇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整个人目光一滞,呆立在那里,好一个标准的军姿!

灵魂深处,张浩轩一脸奸笑的看着手心中缩成一个萤火虫大小的赵二狗,问道:“不是说傍晚便出发吗,为何等了这么久你们才来?这些漕运衙门的官船怎会在你们手中,和任不四站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又是何人?”

赵二狗见自己竟被对方捧在手心,心中不由的一阵颤栗,连忙老实的回答道:“回福爷的话,小的们的确是半晚时分便离开了山寨,不过任不四和大当家的却带我们去了十里外的恶龙潭,到地方一看,这十艘官船和那几个人便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穿上到处都是血迹,几十个船工衙役都已经死在了船舱之中。大当家的组织兄弟们取水将船上血迹清洗干净,又换上这身公服,这才驶船前来。至于那三个人的身份,小的确实不知,只知dào

他们和任不四很是熟悉,各个皆谙熟水性,应该就是传说之中,索命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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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采石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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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轩了然的哦了一声,旋即扑哧一笑骂道:“水鬼,这么说来,你们不是同行吗?”

“当然不一样,准确来说是差远了。这些水鬼水性极佳,能潜入水中靠鱼虾充饥一呆便是数日,且个个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桩桩案子坐下来从不失手。在这太湖上,最让人头疼的便是这些水鬼了,相比之下,我们这样的绿林之人就显得逊色多了。你莫要看他们只有三个人,船舱中,尸体不下五十具,皆是喉间一刀毙命,而且死者面容坦然,完全是死于不知不觉间,这种手段,就是我黑龙寨众位当家的同时出手也做不到。”说话间,赵二狗浓烈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只听得张浩轩一愣一愣的,不经意间对那四人重视了起来。

“嗯,此事了结后,若是你能改邪归正,我便祛除你灵魂上的烙印,还你自由之身。”说罢,许是初次用此秘技的缘故,张浩轩感觉自己头脑阵阵昏沉,不是有眩晕感觉传来,灵魂化作的身形渐渐稀薄,他见难以维系全盛的灵魂之力,连忙撂下句话悄然退了出来。

·······大船缓缓靠岸,船上百余名喽啰尽数下得船来,身着漕运衙门公服的站在后面,一身夜行衣的则围在邱武四周。邱武一脸郑重的低语几声,五六十个黑衣人迅速分散开来,训liàn

有素的向采石场扑去。

任不四对其中一个水鬼悄悄使了一个眼色,那水鬼心神领会,阴测测一笑,大手一挥,三人悄无声息的向小河方向奔去。

任不四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说道:“众位兄弟,随任某一起入采石场吧,白花花能不能揣进自己口袋,就看今日一举了。”

众喽罗闻言一阵兴奋,人群中小声的嗡嗡了起来。邱武眉头一皱,低吼道:“都给老子闭嘴,一会看我眼色行事,谁若是给老子搞砸了,回头老子废了他。走!”说罢,手中朴刀一挥,带着众人向采石场走去。

转眼间,任不四众人便稳稳的停在石场大门前不足五十丈的地方,门口哨兵脸色一变,厚重的大门立kè

紧闭,数十名弓弩手紧张的握住连弩对准来人。一个把总模样的汉子攀上高高的岗哨,大声吼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此乃石场禁地,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邱武一身官服打扮,波澜不惊的走上前去,拱手一礼朗声说道:“下烦劳将军前去通禀魏公公,就说苏州漕运衙门理漕官邓伦,奉漕运使曹大人之命,率衙役前来接运太湖石,十艘大船已在清水码头停泊。”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水匪头子,相对于一般的喽啰他显得是那般的神态自然。

那把总被他一句将军叫的心花怒放,脸色也缓了下来。自己本是福王府的护卫,后随魏公公千里迢迢的到此处看守石场,已经一年有余。此次太湖石交接后,他也将随魏公公一起回京复命,见漕运衙门来人,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心中警惕一松,他大声说道:“众位稍等,本官这就去通禀魏公公他老人家。”

不多时,只见四个汉子抬着一顶轿椅快步向门口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监微眯着双眼端坐其中,轿子后面,大批羽林卫蜂拥而至,足有百人之多。此人正是负责看守这采石场的魏公公,只见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轿到门前,缓缓放下。吱呦一声,寨门缓缓打开约两尺多宽,魏公公眼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眸中精光一闪,旋即黯淡下去。他轻咳一声说道:“何人是理漕官邓伦?且上前几步,陪老夫说说话。”

“下官邓伦,参见魏公公。”邱武略一迟疑,咬牙向前几步,恭声说道。任由对光如刀削一般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任不四微笑着出列,与邱武并肩而立:“在下任不四,参见魏公公,一年不见,公公气色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呵呵,不知公公是否还记得在下。”

“老夫自然认得你,你是鼎鼎大名的玉面书生、刺史府幕僚,江世忠的心腹之人。”那魏公公看清来人面目,脸色稍稍缓了下来。任不四在刺史府效力多年,他自是认识的,只是心中暗暗有些疑惑:前几日上峰刚刚派人传信,言明交接日期明日亥时,怎会突然命人前来交接。

任不四嘿嘿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的上前交予前方护卫的卫士,转身轻轻退回原地说道:“任某奉布先生和江大人之命,前来协助邓大人来此交接太湖石。这是江大人亲手写于魏公公的书信,其中缘由公公一看便知。”

信纸拿在手中,魏公公仔细的端详片刻,先是惊奇旋即平静了下来,心中的疑惑也化解开来。这封信从字迹和语气上判断,确是出自江世忠的手笔。他在信中说,福王殿下和青龙尊者一行最晚后天即将到达上元乡,上峰传下口令,为避免夜长梦多,这批‘太湖石’必须立kè

转移。船队装好之后直奔钱塘县,在那里等待内务府总管曹公公的人马。

“既然如此,开门,带他们进来吧。”魏公公枯藤般的大手一挥,五六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一拥而上,寨门缓缓打开。轿椅再次被抬起,慢慢的向石场深处驶去。

任不四与邱武四目对视,微微一笑,率领众人快步向石场中走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河边的一个大仓库门前,库房高约五米左右,占地三亩有余,通身由石块垒积而成,一眼望去甚是壮观。

魏公公轻轻一挥手,两个军士快步上前,抓住石门一侧太极模样的转盘把柄,二人一同用力。随着转盘的转动,库门缓缓打开,轿夫会意,连忙抬起轿椅向库中走去。

邱武、任不四一行人的心跳也随着库门的打开而加速跳动起来,一步踏进这库房之中,便意味着一笔天大的财富拜访在自己眼前,怎能不叫人欢呼雀跃。

第八十九章,采石场(二)

魏公公颤巍巍的下的轿来,大手一挥,轻声叫了一声:“贵儿,上前来。”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连忙快步走到跟前。

此人正是方才张浩轩自山顶俯瞰时所发xiàn

的那人,他名叫魏贵,乃是魏公公的义子,自幼随其长大,平日里便负责指挥石场中的一些琐事。只见他上前一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孩儿在此,不知干爹叫孩儿有何吩咐?”

“按原来商定的计划行事吧,干净利落点。”他清咳两声,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淡淡的血色。

“是。”那中年男子颌首点头,回身冲众人轻轻一挥手,沉声说道:“诸位,各就其位,动作要快,天亮之前必须将这批太湖石全部运上船,开始干活吧。”

话音一落,采石场中响起阵阵口号声,整个采石场也随之动了下来,数百名工匠在军士的驱使下,推着独轮车有条不紊的向库房赶来。

“走吧,兄弟们也上去搭把手。”邱武搓着手嘿嘿一笑,他见库房中喧嚣一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想冲进去看个究竟。说罢,不待任不四答话,便风风火火的带着众**步进入石库中。

魏公公不经意间将他表情收入眼中,眉头轻蹙,心中暗咐道:这人身上好重的草莽之气,相比之下,官场上的气息倒是淡了很多。

任不四见此连忙上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位邓大人乃是军伍出身,不懂得礼数,让魏公公见笑了。”

“无妨。”魏公公浑浊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波动,微微笑着说道。

约过了半个时辰,开始有独轮车吱吱扭扭的被推出石库,车上是一个个包装好的大箱子。不多久,更多的独轮车载着箱子陆陆续续被推出来,在军士的紧张戒备下,数百辆小车排成一对很有秩序的向码头走去。

不一会儿,邱武脸色铁青,身后几个喽啰推着一个独轮车路过任不四身边,默不作声的推了过去。邱武走到任不四身边,轻哼一声,恨恨的瞪他一眼,悄声说道:“任兄,你说的那些东西呢,就是这些吗?。”说罢,他冲那些成对的独轮车努了努嘴。

任不四微微一笑,脸上很是淡然的说道:“邓大人,辛苦了。”邱武闻声,轻哼一声,一副上了贼船的感觉。

又过了约两个时辰,一队军士走出库房,一个把总模样的汉子拱手憨声说道:“禀公公,库房中的太湖石已经全部运出。”

“嗯,知dào

了。”魏公公眼皮微微波动,淡然的说了一声:“贵儿,事情办得如何?”

“回干爹的话,事情已经办妥,一个也没能跑掉。”魏贵嘿嘿一笑,眼眸中闪着一丝狠色。

魏公公闻声淡淡的说了一句:“嗯,办妥了就好。”说罢,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轿椅稳稳抬起,向码头处赶去。

········在采石场深处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石屋屋门紧闭,屋内一片沉寂。这栋石屋占地约一亩有余,临河而建,朴实无华,石壁似乎很厚。更令人惊奇的是,硕大的屋子竟然没有一个窗户,只有八个高高的烟囱围绕在四周,甚是怪异。更令人不解的是,四周暗岗密布,似是对这间屋子很是看重。只是如今太湖石起运,前院库房乱成一团,大批人手才被调走。

见魏贵带着一行卫士满身鲜血的从屋中出来,张浩轩心中暗暗惊奇,这屋中必定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看这一行人渐行渐远,张浩轩自角落中悄悄露出一双眼睛,谨慎的打量四周,见四周空无一个便蹑手蹑脚的向石屋走去。越是靠进,越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股嗜杀之气从石屋中传来。

嗡嗡一声响,厚重的石门被他单手推开一条小缝儿,眼前的场景映入眼睛,张浩轩顿时呆立在原地。

石屋内,三四十个男子浑身浴血,凌乱的倒在房屋四周,早已没了呼吸。下手之人狠辣异常,残肢掉落一地,死者面容憔悴,一脸惊恐,凄惨无比。饶是张浩轩心志坚定,也忍不住神情一阵恍惚,身上冷汗不断沁出浸透后背。

强打着精神走入屋中,四下仔细查探,他心中那种疑惑更是加重。这些奇怪的屋子造型奇特,与石场之中的其他房子相比甚是不同,外表上看去,主要是少了窗户、却多了一个高高的烟囱,但屋中的布置却和采石场中寻常工匠所住的屋子并无区别。

张浩轩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细的检查每一具尸体,一番查探之下,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这些工匠和寻常的工匠并无区别,手上厚实的老茧,朴实的面孔,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会无端遭此劫难。

若是非要说这屋中有什么地方令人起疑,也只有与烟囱相连的那一个墙角了。墙角地面上一片四方形的区域颜色明显较其他地方较暗,地面所铺的石块凸起部分,隐隐有有被火焚化成熟石灰的痕迹。墙根几块暗灰色的土块状的东西引起了张浩轩的主意,轻轻捧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一阵,惊人的发xiàn

这几块灰不拉几的石块竟然是煤块未能充分燃烧所遗留的煤渣。

稍稍整理下脑中所采集到的线索,这个角落里原本的建筑也呼之欲出,这儿应该是一个炼铁用的高炉,而那些惨死的工匠则是被秘密押到此处的一群铁匠。

只是令张浩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自己对采石场的观察和了解来看,采石场中,众石匠的主要工作只是将各处开采来的太湖石石坯加工打造,使其更具有观赏性,断然是用不着这只有铁匠才有可能使用的高炉的,莫非这屋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着满屋的尸体,张浩轩心中一阵酸楚,乱世人不如治世犬,这些寻常百姓一生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凭借自己的手艺混一顿温饱,谁曾想,在这采石场,堂堂的天子作坊,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凶残的刽子手和无情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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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一丝傲然

脚边两个尸体叠加在一起,最上面的尸体是一个约六旬左右的老汉,他拱起的背上被恶狠狠的插着一把钢刀,锋利的钢刀刺穿他的身体,将他身下的一个年轻人也一同钉在了地上。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双眼无助的伏倒在地。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喉管被一刀砍断,他满脸的惊恐,双眼怒瞪,一只手丝丝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直直的伸向二人,身后拖着长长的血印,似是召唤眼前二人。或许是被刀刺破了心肺的缘故,三人尸体冰凉,冰凉的身躯下已渐渐汇成一片血海。

张浩轩心中阵阵发凉,幽暗的双眼越发的冰冷起来。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缓缓的蹲下身去,伸手托住那中年人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握住他冰凉的血手,轻轻将他和近在咫尺的爷孙二人放在一起。以这三人的年龄和面相来看,他们很有可能便是一家人,杀人灭口,子嗣不保,真是惨绝人寰,令人哽咽。

轻轻将他的僵硬的右手握成拳,心中暗叹,让死者安息吧,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突然张浩轩眼前一亮,连忙将那汉子手掌摊开捏在手中,夹杂丝丝黑泥的指甲里,一抹淡淡的亮白色吸引住了他的眼光。

自怀中掏出一柄飞刀,张浩轩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白色粉末轻轻刮出,捏到眼前仔细端详。粉末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质量很轻,似是非常的熟悉,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何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粉末肯定不是雕刻石头所留下的石头粉末。

他试着将身边老汉的双手也捏起来查探一番,令他惊奇的是,那老汉指甲中竟然也有这种白色粉末。一时好奇,张浩轩将屋中尸体翻了个遍,果然,每个工匠的指甲中都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些白色粉末。

张浩轩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锦帕中收集的白色粉末,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突然,一个很是轻微的声音传来,张浩轩大吃一惊,连忙将巾帕包好藏入怀中。见屋中空荡荡,毫无藏身之所,眼看那人越来越近,他心一横,双手一阵乱舞,顿时自己脸上抹成了一个花脸,身上衣衫扯得凌乱,五体投地,脖子一歪,粗大的舌头伸的老长,双眼翻白,摆了一个自认为在屋中很大众化的姿势倒在尸体堆中。

吱呦一声,石门被人推开,一真轻缓的脚步声在石室中回荡着,听的张浩轩一阵心慌,正在思索要不要出手将他解决时。终于,她停住了脚步,长剑缓缓出鞘,剑身光亮稳稳的映在张浩轩脸上。

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响在耳边:“起来吧。”

她是在和我说话吗,听声音,我和她应该不熟啊。再说,不会这么点背吧,咱好歹也算是新生代的影帝啊,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xiàn

了?张浩轩暗暗腹诽道,身子却在地上一动不动,幻觉,一定是幻觉。

剑尖缓缓落在张浩轩勃颈处,离喉管不过三寸左右,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很喜欢装死尸吗?既然如此,我喊三声,你若是不起来,本尊就成全你,让你为这满屋的人陪葬。”

这姑娘手中的宝剑定然不是凡品,只怕比之自己的那把龙吟也不遑多让。红鞋红衣,小脚也很美,可惜的是自己双眼翻白眼珠翻过了火,看不到身材和脸蛋着实是个遗憾,张大猪哥心中一痒,一丝明亮的口水不争气的溢出嘴角。绕死你身材火爆,此时自己打死也不会起身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的剑尖离自己喉咙也太近了,这多不卫生啊。

“三,········”

哥是北影的,你当哥是厦大的啊!张浩轩不以为然,依旧淡定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话音一落,剑尖随之又靠近两寸,几乎抵在张浩轩咽喉处,丝丝冰凉传来,惹得张浩轩一阵痒痒。

我挺!这种小伎俩,哥要是上当了岂不是侮辱自己高达200的智商。

“一,·····”

“好吧,我被你打败了!”对方话音刚落,张浩轩麻利的一个翻身下意思的把身子向后移动半尺,好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一点,籼籼一笑说道。稍稍抬头一看,目光一呆,口水瞬间又流了出来,鼻腔也随之一阵火热,口中喃喃道:“尤物啊!”

只见那女子年约三旬左右,一身红衣似火。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樱红小嘴,脸上微带些苍白,似是有些疲倦。她神色淡然,手中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一副猪哥样的张浩轩。

“把东西掏出来吧。”那美女见他一副猥琐的笑容,心中早已十分反感,俏脸一板,冷哼一声说道。

掏出来?我没有听错吧,这妞也太直接了吧,古代的女侠怎么能这样!莫非这暴力妞要和我玩SM,张浩轩口中燥热,连忙咕嘟咽一口口水,脸上一片羞赧神色,俏皮的翻着白眼说道:“讨厌,人家心里都没有心理准bèi

。”

“怎么,你敢不愿意?少在本尊面前耍诡计,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那红衣美女小手轻轻一颤,旋即柳眉一横,脸上冰霜密布,手中宝剑又向脖子贴了上去。心中一阵迷糊,这个男人莫非是个太监,怎么说话声音阴柔暧昧,让人入耳立kè

起一身鸡皮疙瘩,那微微翘起的兰花指更是让人抓狂。概括起来讲,自己抓到了一个极品。

果然是SM,男人长得太帅真是命苦啊!张大猪哥心中为自己暗叹一声,坏坏一笑,眼冒yin光,又是一个火辣的秋波传去,扭捏着说道:“这个,你先脱可以吗,我随后就掏出来。”

“嗯?登徒子,我杀了你。”那女子闻言一愣,旋即明悟过来,脸上传来阵阵火辣,眼中闪烁着冰冷刺骨的杀气,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贱人看成肉丁。她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把你在这屋中查到的证据全部乖乖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哼,惹怒了我,本尊杀了你照样可以把东西收出来!”

“证据?你怎么知dào

····”话说到一半,张浩轩方回过神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子一阵乱转,额头间沁出丝丝冷汗。妈的,上这老娘们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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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一丝傲然(二)

“自你在后面悬崖上出现的那一刻,本尊就发xiàn

了你,见你鬼鬼祟祟的进入这石屋查探,我便一路跟随。”那红衣女子闻言扑哧一笑,有些得yì

的说道:“怎么,直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吗?哼,是自己乖乖就范,还要本尊亲自动手手出来吗?”

“英雄,饶命啊。”突然,张大帅哥一个翻身,麻利的坐起身来,一手死死的圈住对方的细腿,两只手则暗暗将剑尖夹在指间。大嘴一咧,哭得那叫一塌糊涂,风云为之变色:“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的娃娃,全家十余口就靠我一个人养活。我白天打渔,晚上做鸭,没日没夜接客。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

“你,你这登徒子,快放手。”那女子被他那一句凄惨无比的英雄搞的一阵迷糊,接下来一通稀奇古怪的话语更是令她摸不着头脑。直到感觉自己小腿被人抱在怀中,她才稍稍回过神来,一阵羞愤涌上心头,贝齿紧咬,双肩微微抖动,眼中闪烁着丝丝杀气,这近四十年来,那个男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正在抱着美女玉腿偷着乐,突然一个寒冷刺骨的声音回荡在张浩轩耳边:“你,你胆敢辱我清白,拿命来。”指间的宝剑突然变得炽热不比,阵阵灼热令他拿捏不稳,连忙狼狈的甩开。

张浩轩暗道一声不妙,一计鸽子翻身躲过对方凌厉的剑qì

,眼见眼前一道火红的剑光飞向自己,令人气息一滞。不由多想,他连忙将龙吟拔在手上,剑身轻转,太极剑之阴阳斗转,两剑相碰,张浩轩手中长剑几乎脱手,接着弹来的巨大力道,身形借机暴退数丈避开其锋芒。

炽热的剑芒再次呼啸而至,剑芒余威不减,直直向张浩轩冲去。张浩轩脸色数变,身法发挥到极致,看看躲过这一击。剑qì

飞出十余丈,轰然击在厚实的墙壁上,石室在剧烈的撞击下一阵颤抖,直震的他双耳一阵嗡鸣。

见张浩轩狼狈逃命,一脸余惊的样子,那女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你这点手段,真以为能逃得过本尊的焚天剑吗?哼,不知死活,看剑,焚天之天罗地网!。”。随着一声矫斥,手中宝剑瞬间吐出数道火舌,火焰越积越多,石室被烘烤之下,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源源不断的炽热的剑qì

渐渐化形,似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凤翅轻展,一声清脆的凤啼响起,无边无际的红光铺天盖地的向张浩轩铺去。

张浩轩身上汗水早已被烘烤一干,看着眼前呼啸的火凤,惊得目瞪口呆,猛地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刮子,恨恨的骂道:“打死你个臭流氓。”说罢,许是觉得不解气,啪啪又是两下,直打的左脸微微红肿。

他身形暴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剑qì

织成的火网,依他的眼力竟找不到一丝缺口,似是不可战胜一般。心底丝丝悲凉传来,或许诸葛流云和青龙尊者那般的妖孽人物也不过如此,自己一时不慎竟给自己招惹了一个杀神般的存zài



大敌当前,他再也不敢有一丝保留,手中长剑一转,低吼一声:“乾坤剑诀之如封似闭。”滔天剑影融成肉眼可见的一幕幕屏障,似是牢不可破的挡在身前。

转眼间,火凤与无尽的屏障相接,被裹在其中,红光也随之黯淡了些许。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室剧烈晃动,似是无法容纳这般巨大的能量,墙体摇摇欲坠。终于,凤鸣声在此响起,貌似坚不可摧的屏障砰然破碎,火网连天,直映的的天地为之变色。

眼看自己即将被比如死角,无路可退,张浩轩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自己断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在这石室之中,自己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牵挂。生死关头,灵魂深处的傲气和倔强被再次唤起,他双眼汇成一片蓝海,如修罗地狱中放出的冥煞一般,看的火网对面的那女子心悸不已,手中剑法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犀利。

突然,张浩轩仰天一声断喝,手中龙吟剑缓缓举在胸前,坚定的向前一步,双眼怒瞪着前方,一个梦幻声音回荡在石屋每一个角落,整个人如手掌苍生生死杀伐的杀神一般令人不敢逼视:“乾坤剑诀之盘龙出海,杀!”

剑身光芒大亮,一声浑厚的龙吟回荡在那红衣女子耳边,在点点蓝光辉映下,直惊得她呆呆的立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招天罗地网乃是焚天剑中的绝杀技之一,虽然此一剑自己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内力,却依旧非是江湖上一流高手所无法接下来的。

剑qì

化作的金龙与浑身欲火的凤凰瞬间缠斗在一起,良久不休。短短十余次交锋,张浩轩双手死死将龙吟剑握在胸前,脸色却日益苍白,单膝跪地,身上衣衫早已被烈火焚尽,嘴角汩汩的溢出鲜血,内息更是被冲撞的一阵紊乱,真气四窜,浑身如刀割一般疼痛。

不消片刻,张浩轩内力的日渐微弱,金龙也随之渐渐不支,在火凤凌厉的攻击下几欲溃散。阵阵悲鸣传出,张浩轩面如死灰,一脸不甘的盯着慢慢消散不见的金龙。在此紧要关头,那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个男子原来还有些血性,心中一软,杀气减弱很多,突然一声轻叹:“罢了,想不到你这样的小人竟然会和家父有些渊源。”说罢,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间闪到他的身边提起他的衣领,如拎小鸡一般将他提出了石屋,随手恨恨的丢在地上。

二人前脚刚出石屋,轰隆一声巨响,石屋终于不堪重击坍塌在地,庞大的身躯倒地的瞬间激起阵阵狼烟。出门一看,二人顿时惊呆在原地,采石场中不见一个护卫的身影,四处燃烧着火苗,大火已将清晨的山谷染成了梅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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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杀戮

清水码头码头上,灯火通明,百余个工匠在军士的指挥下好一阵忙活,直到寅时左右才将车上的箱子尽数装上船去,大致一数,箱子竟然足足有四五百个之多。

阴暗的船舱一角,邱武贪婪的抚摸着一块磨盘大小的太湖石,笑的眼眯成一条缝,口中喃喃道:“银的,果然是银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恋恋不舍的离开船舱,邱武好不容易平缓下兴奋的心情,大步向船下众人走去。

见众人疲惫不堪,饥渴难耐的样子,邱武暗地里阴阴一笑,眼角闪过一丝狠色,大手轻轻一挥,笑着说道:“来人,取酒来,这鬼天气,渴死本官了。”

话音一落,一个衙役打扮的喽啰恰当的出现,手中端着一碗清酒。邱武接过大碗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连声喊道:“不过瘾,换大碗上来。”

此时正值七月初,三伏天刚过,燥热尚未散去,众工匠和军士辛苦半天,身上衣衫早已被臭汗浸透贴在身上,好生难受,口中干涸,连咽一口唾沫都有些困难。突然闻到酒香,一片火辣辣的目光向这边看来。

“下官敬公公一碗,久闻公公威名,今日才有缘得以一见,还望公公多多提携。”邱武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魏公公,换上一脸真诚的微笑,快步上前将手中大碗递了上来,恭敬的说道:“公公,请。”

魏公公微眯着眼,一丝精光闪过,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老朽早已不沾荤腥,这酒还是免了吧。”

邱武脸上似有些挂不住,籼籼一笑,正待回身。只见任不四笑着快步走上前来,手中也拿着一碗酒,说道:“魏公,此次事了,公公只怕少不了要回京复命,在下只怕再难见上公公一面,这一碗酒权当是位公公送行,还望魏公莫要推脱才是。”

“既如此,老朽也不便推托,贵儿,来,替为父把这碗酒饮了。”魏公公枯藤般的大手轻轻一挥,笑着说道。

魏贵不觉有疑,连忙应了一声,接过大碗笑着一饮而尽,他本就是一个酒鬼,只是最近半个多月,他一直负责守护后院的那个石屋,滴酒不能沾,口中早已能淡出个鸟来,方才闻到酒香,早已勾出了他肚中的馋虫,蠢蠢欲动。

酒入腹中,阵阵火热传来,整个人也一阵舒畅,魏贵展颜一笑,大叫一声道:“好酒,好酒没有这么痛快的喝上一碗了。”随即,恭敬的退到魏公公身后。

魏公公随意和任不四寒暄几句,见魏贵并无异样,又想起石场中尚留的近半数的卫士,他心中方稍稍安定。

“在下战翔,不知能否向邓兄弟讨杯酒喝?”一个把总装扮的汉子扁了扁嘴,籼笑着走上前来说道。

邱武爽朗的笑了笑,一把将碗送到他的面前说道:“兄弟客气了,想当年邓某也是军伍出身,说起来大家都是兄弟,区区一碗酒,哈哈,拿去!”说罢,他大手一挥,说道:“来人啦,把船上的酒都给老子搬下来,给兄弟们每人满上一碗。

此话一出,一群军汉眼中顿时满是火热,眼巴巴的看着船上送下的酒坛,二十余天未闻到酒香,今日总算可以解解馋瘾了。

魏公公眉头轻蹙,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的衙役,正待喊住众人,只见邱武此刻早已和军士们打成一片,他笑着抓起第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大叫道:“十里铺的杏花酿,好酒,哈哈。”

众人见此,不待酒碗满上,转眼间便将倒酒之人团团围住,争抢起来,顿时叫好之声四起。魏公公见此,也只好作罢。

众军士一阵痛饮,而寻常的工匠则只能厚着脸上前讨碗水喝,好在这漕官邓大人是一个好心人,命手下衙役抬出一大桶清水,挨个儿的倒给工匠饮用算是犒赏。

“你,我认得你们,你别过来。”当大碗送到一名工匠面前,只见那工匠突然如见鬼一般,满脸惊恐的指着眼前送水之人,失声叫了出来。不待众人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qì

撒腿向一侧,似是逃命一般。突生变故,那喽啰顿时也是一呆,竟忘记阻拦,任不四与邱武一眼对视,旋即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主意拿定。

见干爹皱起眉头,似是不悦,魏贵一惊,脸上闪过一丝狠色,连忙大声喊道:“来人,快把他给我拦住。”

几个军士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那人摁住,拖到魏贵面前,那人早已被惊吓过度,瘫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竟敢逃跑,怕是你忘了爷爷的手段了吧。”魏贵一脸狰狞,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那人是谁,你为何如此惧他?老实回答我。”魏公公挥手止住魏贵,淡淡的问道。

那人怯生生的向人群中望了一眼,旋即如受惊的野兔一般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结结巴巴的说道:“小的不知他是谁,小的见那人有些面熟,像是······”

“像是什么?说下去。”魏公公眼中精光一闪,满脸威严。

那人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眼神中满是仇恨,恨恨指着不远处给众人盛水的两个衙役说道:“是他们,就是他们,当日在太湖上抢劫我家船只,杀我父亲的那伙强盗中就有此二人。他们,他们不是衙役,他们是黑龙寨······”

“动手!”砰地一声酒碗落地声,四周瞬间到处刀光剑影,不待军士回过神来,杀戮便已经开始了。邱武阴阴一笑,一脚将那人踢飞数丈,欺身而进伸手向那魏公公肩上大穴抓去。任不四也猛然出手,手中铁扇虎虎生风直取身前不远处的魏贵。擒贼先擒王,拿下镇守太监魏公公和他干儿子魏贵,这群羽林卫便不攻自破,所以一动手,二人便很有默契的选择了自己下手的对象。

方才众人所饮的酒水中早已被邱武暗中命项四海下了毒药——离人醉,而自己则在事前吞服了解药。离人醉是一种很奇特的毒药,融入酒中不仅无色无味,反而能使酒更加酒香醇厚,但毒性却很是厉害。此刻,虽然酒中的药力现在还没有起效,但对方一旦动武,不消半盏茶的功夫药力便会发作,届时这些军士便会经脉淤塞,胸口烦躁难耐,直至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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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杀戮(二)

任不四一招未老,便觉眼前猛地一亮,数柄钢刀向自己身上袭来,无奈之下,只好放qì

,转而再寻机会。邱武也被刀光一把长枪挑开,那名为战翔的把总横枪在手,大吼一声:“保护魏公公,诛杀反贼。”旋即和邱武战成一团。那魏贵则趁机一把将他干爹背在肩上,连忙躲到众军士身后。

黑龙寨一行人的突然袭击,一时间打的羽林卫措手不及。但好景不长,羽林卫不愧是皇帝亲掌的三卫之一,平日里训liàn

严格,军士更是从众军中择优充任,个个长的膘肥体壮,手上功夫也相当了得。不一会儿的功夫,在众军士奋力反扑之下,竟将黑龙寨的气势给生生压制住了。

见众军士气势如虹,手下兄弟渐渐不支,邱武越打越是心急,刀法日见凌乱起来,对方大汉武艺不俗,使得一路少林外家枪法,舞的虎虎生风,甚是难缠。

任不四凭借一把铁扇与三名军汉战成一团,玉容轩一战他左臂被废,武功已大不如前,此刻勉强只能发挥出原先八成左右。尽管对阵三人,他此时仍占上峰,却已是一阵气喘嘘嘘,内力渐渐不支。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中了毒,怎么会没事?”邱武焦急之下,双眼几欲喷出火来,项四海却早已不知去向。来不及细想,连忙向采石场方向望去。见采石场隐隐有一团红光在闪烁,红光辉映下,隐隐有一批人向这里开来,他才稍稍心安。眼下也只能依靠采石场得手归来的这批生力军了。

原来,他早已与任不四商定一条毒计。由那三名武艺高强的水鬼顺着河道潜入采石场暗中在军士饮水中下毒,其余五十名兄弟则由三当家的带领,埋伏在采石场大门两侧,水鬼一旦得手他们便立kè

动手,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焚烧石场,与码头这边的动作相配合,将这一干军士和工匠一网打尽,来一个斩草除根。如今,冲天的火光预示着,采石场的兄弟们已经得手了,正在迅速向码头赶来。

想到此,他得yì

一笑,大声喊道:“兄弟们莫慌,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这一声吼,引的众人纷纷向采石场方向看去。

果然,隐隐中一群人向码头方向奔来,人数似乎足有四五十人,众军士不由的脸色大变。此时,码头上双方已经缠斗半晌,死伤过半,这批人马的出现很有可能彻底的改变这边的战局。

眼看人影越来越近,黑龙寨众喽啰精神一振,更加不要命的和军士拼起命来,而邱武等人却越来越不淡定了,因为前方出现的那个微笑着的面孔赫然是黑龙寨二当家的——自己的结义兄弟项四海,他的身后那些黑衣人,除了三个水鬼外,个个皆是陌生面孔。

项四海刚才明明还在码头这里,怎会突然出现在采石场中中。邱武警惕心顿起,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久经江湖的他顿时看出了些许端倪,至少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再想到离人醉的失效,他登时明悟过来,原来项四海是要借机报仇。邱武仰天长叹,自己悔不该去碰他的女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是这般下场,荣华富贵终成黄粱一梦。

码头上残存的近百人仍在缠斗着,只是,无论是羽林卫还是黑龙寨众喽啰皆已到了强弩之末。说时迟,那时快,不待邱武出声警告,项四海一根人等转眼间便加入到了战团,战场局势急转直下,直令众人瞠目结舌。

项四海大刀所向,军士和喽啰皆不得免。他身后的黑衣人更是残暴,所过之处,横尸一片,血流成河。一时间,码头上哭嚎声四起,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项四海,你要干什么!竟然勾结外人屠杀自己兄弟?”邱武大声的怒吼道,身边的战翔此刻也不由的胆怯起来,招式一缓,二人借机跳出战团。

项四海嘿嘿一笑,满脸的嘲讽,说道:“干什么,哈哈,自是去你的狗命!”

“你疯了,疯了!”邱武大脑一片空白,恨恨的骂道。

就在这一晃神的时机,项四海的刀锋已经迎面扑来。扑哧一声,鲜血四溅,横行太湖数十年的悍匪邱武来不及惊呼出身便抽搐着倒在地上,满脸的不甘心。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任不四早已惊得一身大汗,见黑龙寨众人一个个倒下,他连忙虚晃一招,闪身向一侧奔去。此刻,那满船的白银已经没有了一点吸引力,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yào

的。

“任前辈,数月不见,别来无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任不四只觉眼前一花,三丈外,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仗剑而立,笑吟吟的打量着他说道。

扑通一声,魏公公父子血淋淋的头颅被人扔到眼前,另一个声音响在耳边,让人如坠冰窟:“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声音传来,任不四脸色数变,连忙止住脚步,愣愣的指着前方二人,颤声说道:“出尘子,孤云子,竟然会是你们。”

此二人的出现,令任不四原本残存的那一丝侥幸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出尘子和孤云子乃是无相老祖的关门弟子。无相老祖一生的得yì

爱徒只有此二人,他们自幼由无相老组抚养长大,对二人自是十分的疼爱,三十余年间将一身武功尽数传于此二人,使他们年纪轻轻便声名大噪,江湖人闻风丧胆。偏偏这师兄弟二人性格又截然相反。出尘子乃是大师兄,平里里待人温和,见人总带三分笑脸,即使杀人时也不例外。孤云子则自幼便如杀手一般冷漠,整日里寒着一副吴奇隆脸,像是谁偷了他老婆一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下手也最是凶狠。至于口口声声喊无相老组为师父的刺史府公子哥江昊天,则是他机缘巧合下所收的外门弟子,所传的功夫自然与此二人是无法相比的。

出尘子、孤云子兄弟二人出道短短不过十年的时间,便已有几十起江湖巨案出自他们之手,武功之高,任何一个都不是此时的任不四所能匹敌的,更不要说二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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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杀戮(三)

“当然是我们二人,呵呵。你到云海山庄请王氏三兄弟出马时,我师兄弟二人便已经在那里恭候大驾了。否则的话,你以为王家兄弟会仅凭你一句空口无凭的老祖密令,便乖乖的听从你的调遣。”出尘子又是一笑,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嘲讽,淡然的说道:“我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鼎鼎大名的任前辈如此看重,想不到竟然是足足近百两的银子。哼,任不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动用无相宗的力量抢夺饷银谋取私利,看来你是根本没有把家师放在眼里了。哼,家师交代你的事,只怕你早已忘记了吧?”

任不四被这一顿训斥吓的腿一哆嗦,一脸惊恐的后退两步说道:“老祖的交代,不四断然不敢忘记,一个月前我已探知那魔灵戒确实在江夫人蒋氏手中,在下肯定那宝物就藏在刺史府中。你们若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便前去取来交予二位。”他眼珠子一转,希望借此作为交换条件,化解眼前的危机。

“事到如今,你还想和我谈条件?哈哈,东西我会亲自去取,区区一个刺史府还困不住在下。”出尘子脸上挂着一丝自傲,笑着说道。

任不四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出尘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刺史府?难道你忘记了老祖与福王殿下的约定了吗?”

“我无相宗行事向来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哼!江昊天身怀异宝却对家师刻意隐瞒,实为师门不敬,单凭这一点,我便饶不了他。”出尘子依旧一脸和煦的笑容,映在任不四眼中却是一阵胆寒,这人早已入魔,根本无半点道理可言。

既然难逃一死,任不四心中反倒放松了下来,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停泊的大船,满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忙活了这些日子,想不到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出尘子,这笔饷银你莫不是也想吞下?”

“你以为呢?”出尘子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不屑一笑说道:“这饷银入了我无相宗手中,难道还有拱手让与他人的道理?”

任不四闻言放声大笑,直笑的泪流打湿了眼框:“吞得好,哈哈,你就不怕胃口太大,祸及无相宗吗?”

“嘿嘿,真是蠢蛋一个。”出尘子微微一笑,满脸的鄙视,冲他身后努了努嘴说道:“你真以为那些工匠喝了你在水中下的毒药,活不过半个时辰吗?实话告sù

你,他们一个也不会死,在下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最多明日,天下必将震动,说你玉面书生任不四与刺史府交恶,心生嫉恨之下便勾结太湖水匪黑龙寨,血洗采石场,抢夺太湖石。这么一来,谁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呢。”

“你,哎,水中应该根本就没有下毒对吧?”任不四一脸落寞,恨恨的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项四海,苦笑着说道:“好计策,老夫认栽了。只是,任某有一事不解。”

“我知dào

你想问什么,嘿嘿,其实很简单,因为一个女人。”出尘子挥手将他打断,淡淡一笑说道:“邱武与项四海的娘子通奸被其撞破,于是他便起了杀心,宴会那日他暗中命人在那盘红烧铁狮子头中下了十日销魂散。当晚,邱武又与他的娘子暗中幽会,此人便暗中相随来到邱武的居所边埋伏,准bèi

查看毒效。哈哈,不料他这一举动却被我撞破,我饶他不死,并许他亲手取下邱武的首级,他自然要听命于我。”

“原来如此,哎,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任不四重重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落寞,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计划竟然毁在一个女人手中:“能否告sù

任某,这笔饷银在严密盘查下,你们又能如何脱险?”

“你的问题太多了,剩下的事不劳阁下挂怀。你只需yào

知dào

你要死了,这就足够了。”孤云子本就是一个孤傲之人,此刻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手中长剑一晃,便欲动手。

出尘子却笑着摆了摆手,止住了他,说道:“师弟莫急,任前辈好歹与我们同门一场,告sù

他也无妨。要不然,这么精妙的计策,岂不是明珠暗投!”说罢他嘿嘿一笑,指着湖面上停泊的大船说道:“若是明日,官府将黑龙寨不远处将这十艘大船尽数寻回,箱子里却换成了真zhèng

的太湖石,同时还有你的尸体,哈哈,你觉的此计如何?”

“哎,届时,江湖人必定认为是任某与邱武等人火并,矛头便会直指黑龙寨众人,而你们所要做的只是把他们的尸体处理干净即可。”任不四满脸叹服,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偷天换日,挥手间又是一起悬案,任某自叹不如。”

“言尽于此,任前辈也该上路了。”出尘子扑哧一笑,转身说道。话音一落,孤云子冰冷的身影突然在眼前消失不见。

任不四大惊一下,连忙将铁扇护在胸前,飞身向湖边退去,心中暗暗盘算,或许跳入湖中,侥幸还能留的一条性命。

只听嗤的一声,背后一道凌厉的剑芒击向腰间,任不四连忙一个侧翻堪堪躲过。眼看湛蓝的湖水就在眼前,他低吼一声,一个鸽子翻身腾空而去,想要跳入湖中。

突然感觉腰间猛地一痛,浑身真气顿时停滞,整个人直直的自半空中坠落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直激的四周尘土飞扬。任不四不甘的望着眼前那张冷酷的脸庞,轻轻蠕动了两下嘴唇,终究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送任前辈上路。”嗤的一声,长剑缓缓落下,鲜血汩汩流出,染红码头,妖艳宛若天边的霞光。

出尘子轻笑一声,视若无物的跨过他的尸体,淡淡的打量着横尸密布、一片萧瑟的码头,满yì

的点头说道:“时辰不早了,劳烦诸位将黑龙寨众人的尸体尽数装到船上,准bèi

出发。”

大船缓缓向湖心划去,激起层层水花。天空也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淡淡的红霞挂在太湖之上,波光粼粼的湖水泛着红光,湖光山色倒映其中甚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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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叙旧

“啊,师妹,快看,好多的官军尸体!”湖面水汽升腾,激起薄薄的雾气,大地一片朦胧,码头上,一个窈窕的女子望着满地的尸体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失声叫道。来人正是黄静怡和李若兰二人,她二人本欲连夜赶至此处,不料那客栈老板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堵在门口,死活不让她们出门,说是担心那些军汉的报复。黄静怡无奈之下,许下重诺,这才得以脱身,不过赶到此处已是清晨。

黄静怡举目望着远方如巴掌大小的船只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神色有些沮丧的说道:“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哎,快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活口。”

二人在尸体中一阵寻找,终究一无所获,这些死者每人胸口都被补了一刀,显然对方早已有了防范,断然不会有漏网之鱼。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啊,黄静怡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心灰意冷的说道:“罢了,我们进采石场查查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咦,你们是什么人?”突然,一个红衣女子猛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手持长剑,身后背着一个厚实的大口袋,口袋中不时传出呜呜的呼喊声。她一双美目冷冷的在二人脸上扫视,最终停留在黄静怡脸上,冰冷的眼中浮现一股暖意,喃喃道:“像,真像。敢问姑娘芳名,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黄静怡看清那女子面庞的一刻,顿时愣在原处,小手激动的紧紧握在一起。

“哼,我们还没有问你呢,你到反问起我们了,说吧,你又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李若兰心中不喜,嗔怒道。

“师姐莫要无礼。”黄静怡回过神来,一脸恭敬的跪倒在地说道:“侄儿静怡,见过姑姑。”

那女子激动的眼中含泪,连忙将她扶起,笑着拉起她的小手说道:“快快起来,几年不见,我家静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李若兰双颊微红,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眼前这红衣女子,悄悄的躲在黄静怡身后,不敢出声。和黄静怡同门多年的她,自是知dào

黄家的背景,当然也就常听她提起她的姑姑——护龙山庄朱雀尊者诸葛燕,显然,眼前这位便是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论起江湖威望丝毫不输于她的师父定闲师太,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诸葛燕无意间遇到多年不见的侄女,自是心情大好,见李若兰一脸惊恐的样子,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李若兰惊得连忙施了一礼,支支吾吾的说道:“晚辈,晚辈李若兰,拜见朱雀尊者,方才言语多有冒昧,还望尊者勿怪。”

“啧啧,瞧着姑娘长的俊俏的。”见她一脸娇羞的样子,诸葛燕忍不住笑着说道。

黄静怡抿嘴一笑,点起脚跟在她耳边低语几声,旋即低头轻笑起来,只是笑容中夹杂着淡淡的忧愁。

诸葛燕美目细细的打量着李若兰,一脸的笑意:“不错,涛儿这浑小子还有点眼光。你这个侄媳妇姑姑我相中了,他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我来收拾他。”

李若兰闻言羞得无地自容,小脸红的能掐出水来。只是想起黄静涛此刻仍然下落不明,心中相思更甚,泪花打湿眼眶。见她如此,黄静怡的眼眶也更红了。

“兰儿莫哭,静涛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完整的还给你。”诸葛燕看的心中有些揪得慌,悄然上前安慰道。

李若兰轻嗯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姑姑,这口袋中之人是谁?”黄静怡抹去眼泪,指着地上的口袋好奇的说道。她一开口,口袋中之人反而叫的更欢了。

“是我顺手抓来的一个细作,此人甚是狡猾,不能让他跑了。”诸葛燕听的心烦,回身一脚踩在那人身上,冷冷的说道:“哼,讨打!你最好给本尊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便把你投到这太湖之中。”

谁料想,那人丝毫不惧,依旧挣扎着呜呜着乱叫。

诸葛燕柳眉一横,冷哼一声,一把将那口袋抓起,快步走到湖边,狠狠向前丢去。只听扑通一声,口袋落入湖中,那人一阵挣扎,时而沉没不见,时而浮出水面,顿时激起片片涟漪。

片刻之后,见他渐渐不再挣扎,诸葛燕见时机已到,得yì

一笑,足尖轻点,一把将他自湖水中提将出来狠狠的丢在地上。

“怎样,现在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诸葛燕笑着弯下身去说道。奇怪的是,口袋中之人竟无半点反应,顿时有些慌了。她虽然不知这年轻男子的身份,却看得出对方与剑圣笑清风颇有几分渊源,否则也不会传他那招盘龙出海。既是与笑前辈有缘,那便不能动手杀他,否则日后见到父亲不好交代。想到此,她连忙长剑一挥,手忙脚乱的将那人扒了出来。

眼前这人双眼紧闭,湿淋淋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死死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若兰看上一眼,心中有些不忍,微微侧过头去不敢再看。黄静怡则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心中激起阵阵涟漪,像,太像了,那充满阳刚之气的下巴和自己心中的那个他简直一模一样。

诸葛燕眉头紧皱,轻轻伸手向鼻尖试去,一试之下大吃一惊,竟然没有了呼吸。莫不是吃水太多闭塞了呼吸,诸葛燕眉头沁出丝丝细汗,连忙半跪在地上,伸手向他胸膛摁去。玉葱般的双手刚刚接触他的胸膛,突然那人眉毛轻轻一动,不待诸葛燕察觉,噗地一声,一条水柱自他口中喷出,略带鱼腥的湖水不偏不倚的正好浇向她的额头上。饶是她武功高绝瞬间移开数丈之远,但仍有一柱水花命中,顿时将她浇成了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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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叙旧(二)

张浩轩潇洒的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露出坏坏的小脸,冲黄静怡笑着炸了眨眼说道:“嗨,黄小萝莉,李小萝莉,好久不见啊。”黄静怡扑哧一笑,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梨花带雨的模样迷得张大猪哥狂吞口水。是他,果然是他,苍天有眼,他没有死。李若兰闻声一愣,连忙回身,惊喜的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锵的一声,处于暴走边缘的诸葛燕寒着俏脸,一把将凤鸣剑拔在手中,整个人如同一只发怒的母老虎,咬牙切齿的瞪着张浩轩说道:“哼,你敢耍我,老娘宰你。”

女人发起狠来,男人真是扛不住啊,张浩轩暗暗咋舌,嘿嘿一笑,连声说道:“美女,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也知dào

,你不和我的胃口,所以醒来一看到你我就·····”说罢,又是干呕两声,腆着老脸笑了笑。

诸葛燕冷冷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死到临头竟然还油口滑舌,拿命来。”

“静儿救命啊。”张大猪哥连忙转身,死死抱着黄静怡的小腿,可怜兮兮的喊着说道。轻轻晃动两下,这小美女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红通着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张浩轩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羞赧一笑说道:“黄小萝莉,这个,我知dào

我长的很帅,可是,咳咳,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可以晚一会儿再欣赏吗?我现在真的赶时间诶,那只母老虎马上就杀过来了。”

“啊,我刚才······,你怎么了?”黄静怡终于回过神来,俏脸微红,温柔的俯下身去。

张大猪哥脸色瞬间红涨了起来,一脸委屈样,带着哭腔说道:“姑奶奶,你该不会没听到我的话吧,有只母老虎要杀我,救命啊。你的小脑袋刚才上哪儿打酱油去了!”

虽然听他说话很是新奇,黄静怡依旧准确的把握住了他的意思,连忙转身拦住一脸怒气扑上前来的朱雀尊者,开口求情道:“姑姑,这人是我张大哥,我想他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姑姑手下留情。”张浩轩见此轻吐一口气,嬉笑着冲朱雀炸了眨眼。

“哼,无耻之徒。静儿,你怎会认识这种人?方才他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竟然还敢替他求情,让开!”诸葛燕脸色煞白,心中气愤难消愤愤的说道。

黄静怡脸颊滚烫,身躯却死死的护住张浩轩一动不动,哀求道:“姑姑,张大哥不是坏人,你方才已经把他丢到了湖中一次,这次就原谅他吧。”

张浩轩微微自身后露出半张脸,一双贼目盯着诸葛燕,心有余悸的说道:“就是,就是,你方才在石室还把我差点做成烤ru猪呢。那个,咳咳,姑姑,我们打平了。”

烤ru猪?诸葛燕忍禁不禁,嘴角微翘,不得不说,方才石室一战,这年轻人身上衣衫已被烧得千疮百孔,若非自己将他自剑qì

下救出,只怕他当真会变成烤ru猪也不一定。旋即,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板起脸训斥道:“住口,哼,哪一个是你姑姑,我有那么老吗?”言语中,威胁味道十足。

“这个,我······”张浩轩满头黑线,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个时候竟然还较真。

见姑姑有消气的征兆,黄静怡微微一笑,连忙上前解围道:“姑姑莫怪,张大哥并无对您不敬的意思,张大哥,静怡说的对吗?”

张大猪哥就坡下驴,嘿嘿笑着连声称是,心中则暗暗将那朱雀尊者强奸一百遍,顺便将诸葛流云也给臭骂了一顿,谁让他生出个这么暴力的宝贝女儿。

“哼,谅他也没那个胆子!”诸葛燕轻哼一声,锵的一声将宝剑收回剑鞘,板起俏脸,斜眼隐隐瞪了张浩轩一眼,那意思是:小样儿,回头老娘再收拾你!

张浩轩捕捉到她的目光,嘿嘿一笑算是回应。

“张大哥,那晚······,你的伤现在好了吗?”黄静怡满目柔情的打量着他,心疼的问道,说罢,小手局促的握在一起,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提起这事,张浩轩兴致上来了,完全无视诸葛燕射来的杀人般的目光,嘟着嘴卖萌道:“伤倒是好了个大概,咳咳,只是某个部位留了一个疤。”

“啊,疤痕在哪里?”黄静怡紧张的问道。

张浩轩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噌的一下扒起袖子,指着左臂上醒目的牙痕说道:“就是这个,哼,肯定是梁阿福那个老玻璃下嘴咬的。你们评评理,这人什么素质,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爱好这一口,圈圈他个叉叉。”

黄静怡猛的看到那熟悉的牙痕,往日的种种一起涌上心头,眼眶一红,轻轻抚摸道:“它竟然还留着,疼吗?”

“哎呦,哎呦,不疼,一摸就不疼了,嘿嘿。”张大猪哥被小手抚摸的心神一震荡漾,坏坏笑着说道。诸葛燕冷哼一声,实在看不下他那龌蹉的表情,寒着脸转过身去。

见黄静怡一副欲落泪的样子,张浩轩心中一慌,连忙说道:“莫哭,莫哭,嘿嘿,那个老玻璃虽然恶心了一点,可如今他也已经是废人一个,我也算是报了仇。”

“张大哥,再见到你,若兰真的高兴。只是,你能解释下,那个老玻璃是什么意思?圈圈叉叉又是什么意思?”李若兰一脸懵懂,悄悄插口问道。

好一个求知欲十足的女子啊,若是在后世,她不去读个博士什么的真是太可惜了,张浩轩嘿嘿一笑,红着老脸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哼,故弄玄虚!”诸葛燕借机开口打击道。李若兰有些不服气,连声催促道,黄静怡一时也有了兴致,一双美目含笑等着他答话。

这是你们逼我的,到时候害臊了可别怪我啊,张浩轩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神mì

兮兮的说道:“若兰,我问你一个常识,纯粹是学术性的探讨,不许想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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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叙旧(三)

“啊,嗯,你说。”李若兰微微一愣,下意思的向前凑了凑。诸葛燕则冷着脸看向他方,耳朵则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消息。

张浩轩轻轻向前挪了挪,低声说道:“一条公狗,咳,我是说假如啊,一条公狗发情了,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快回答,不许想!”

李若兰听的脸颊发烫,俏皮的白了她一眼,在他一再催促下,一时竟莫名其妙的回答了一句:“当然是去找条母狗。你,呜呜,羞死了。”说罢,捂着小脸羞得低下头去。

黄静怡和诸葛燕暗呸一声,红着脸有些羞恼的看着他,心中恨恨骂道:这个登徒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才是正常思维,哎,梁阿福则是一个异类,我辈万万不及啊。”张浩轩蔚然一叹,脸上一副叹服的神色。

李若兰依旧不解其意,强忍着羞意问道:“大哥,敢问他如何个奇异法?”

“他,哎,他的奇异在于,咳咳,他是去找另外一只公狗的那一只!少个萝卜多个坑,多好的同志啊,雷锋同志的思想境界和他相比,其实也不过如此。”说罢,张浩轩又是一叹,轻摇着头一副心疼惋惜的样子。

“啊,他竟然是······”李若兰心直口快,脱口说道,话到半截,断袖之癖四个字却生生忍住,捂着小嘴咯咯直笑,眼泪都流了出来,心中对那梁安福满是同情。

“哼,世上竟然还有和你一样无耻之人!”诸葛燕红通着小脸,强忍着笑意,恨恨的说道。

张浩轩不满的白了她一眼,心中暗暗腹诽道:跟上年纪的女人果然很难交流,鸡毛蒜皮的小仇就会被揪着半天不放。

“那圈圈叉叉呢?”李若兰完美的将一个好学生的品质演绎到底,缓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张浩轩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自己若是在两个小丫头面前直言其意,只怕那个暴力妞诸葛燕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自己干掉,此刻都已经能听到她令人心颤的咬牙声了。见李若兰又纠缠几句,张大猪哥抵抗力逐渐被消磨点很多,心神一恍惚,大脑顿时一阵短路,不经意间竟低声含糊着说道:“这个的意思是,公狗和人一样也有需yào

,咳咳,就是这个意思啦,你懂的。”

话音一落,张浩轩明显感觉到一股强横的气息将自己锁定,悄悄打量四周,竟然连一向温婉的黄静怡也咬着牙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只有李若兰一副可爱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板着小指头在思索着他方才的话。此刻,张浩轩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这些女娃儿,我为你们解答问题,不带这么整人的。

“哼,你,你禽兽不如。”诸葛燕银牙紧咬,眼中射出瘆人的精光,缓缓向前走来,直惊得张浩轩一阵哆嗦,连忙躲在黄静怡身后。见诸葛燕一脸怒气,他心中隐隐一阵舒畅,心中决定将yin贱进行到底,随即嘿嘿一笑说道:“朱雀尊者,我当真禽兽不如吗?”

“哼,算你识相。”诸葛燕以为他向自己妥协,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

张浩轩顿时乐得眼眯成一条缝儿,拍手说道:“我与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便叫做禽兽不如,听完后你再骂我不迟。”

“禽兽不如?”黄静怡愣了一下,这么给力的故事名字还真是有些震撼性,连忙催促道:“张大哥莫要卖关子了,你给雪儿妹妹讲的那个西游记,我和静怡师妹都听过好多遍了,每一次听师姐都是又哭又笑的,口中不疼的念叨着至尊宝。这个有那个故事精彩吗?”

“我哪里有?师妹莫要乱说。”李若兰闻言小脸一红,无力的嘟囔道。

“保证精彩百倍,应时应景的好故事,哈哈。”说罢,在三女的期待着,张大猪哥清了清嗓子,精彩故事开讲了:“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在一日春游中偶然相遇,相谈片刻,相见恨晚。不料途中遇大雨,二人无奈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这屋内只有一床,二人虽是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那小姐怜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那书生却是个君子,竟真的隐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李若兰受他胡言乱语惯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桃腮粉红,嗔怪的轻哼了声说道:“你这人,讲些故事,却从没个正经。那公子谨守礼法,不也甚好么?”

张浩轩哈哈大笑道:“次日清晨,那小姐醒来,竟是绝尘而去,又留一字条。”

黄静怡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这女子好生不知礼,竟然留字条给陌生人,那个,那是个什么字条?”

张浩轩笑得更欢了,直惹得众人一阵白眼他才稍稍有所收敛,说道:“上书七个大字,‘汝连禽兽都不如’。”

黄静怡见他调笑自己,竟将自己的发问引入彀中,顿时又羞又火,急声说道:“无耻!下流!编这故事之人,便是那无耻之人,禽兽之徒。”她说完话便转红着小脸转过身去,捂着小嘴哧哧的笑了起来。

“静儿,我,我是很纯洁的,你了解的。”张浩轩腆着老脸嘿嘿一笑道,直逗得她笑得前俯后仰的,不经意间,他向诸葛燕眨了眨眼,挑衅意味十足。

正在捂嘴狂笑的诸葛燕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绕了一圈讲个这么龌龊的故事竟然意在调笑自己,想到此,她顿时脸色羞红,怒哼道:“你借着讲故事,竟说出这般下流话,你,你,”她一连哼了几声,却是口不择言,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张浩轩哈哈大笑,诸葛燕却是猛然意识到,哎哟,这不正是应了他那下流言语了,当下急得满面通红,指着张浩轩恨恨的说道:“登徒子,我,我定要杀了你。”

张浩轩闻言顿时心中乐开了花,张口来了一个响亮的流氓哨庆祝一下,气的诸葛燕脸上杀气更重,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心中早已默默将这个贱人砍上一千遍、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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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开导

黄静怡怯生生的白了他一眼,扑哧一笑,这个大哥脸皮实在太厚了,只是听惯了他的胡言乱语,心中竟产生些许的迷恋,一会儿不听反倒想得慌。见张浩轩惊恐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忍,再一次将姑姑拦住,踮起脚在诸葛燕耳边低语几声,诸葛燕轻呸一声,恨恨的瞪他一眼背过身去。

李若兰此刻也已品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时扭捏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见有些冷场,知dào

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心中稍稍有些愧疚,便率先开口说道:“这个牙痕好奇怪啊!你看,它似乎圈圈小了点儿,大哥,你怎知这个牙痕是那梁阿福留下的?”此话一出,黄静怡顿时脸颊发烫,神色也不自然起来,看向张浩轩的眼神有些不安,隐隐又有些期待。

张浩轩一挠头,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他咬的,这个莫非还能做的了假!至于牙痕大小,他嘴张的小一点就是了。”心中却暗暗将这小丫头给暴打了一百遍,都是你害的我差点惹怒那只母老虎。

话音一落,黄静怡暗叹一口气,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再也不复方才的神采,嘴角隐隐勾起一丝苦笑。心中自嘲道,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况且他已有了李雪儿和柳青青两位夫人,自己堂堂镇远大将军的独女,难道还要主动去给他做小妾不成?”静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诸葛燕将她神色看在眼中,关心的轻声问道。

见众人投来的关切眼光,黄静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摇头说道:“无妨,劳累了一宿,我只是有些乏了。”

“你啊,要多注意休息。”诸葛燕轻声责怪道,眼中却满是关切。

黄静怡心中一暖,两行热泪竟忍不住垂下,浸湿脸颊。

“静儿莫哭,可是挂念你家小弟静涛的安危?我可以肯定的告sù

你,他现在并无危险,那些将他困住的人现在还不会伤他性命。”张浩轩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连忙轻声安慰道。

众人闻言一愣,见他说的这般自信,连忙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莫要着急,其实我这次来正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共两个消息要告sù

你们,方才这一个正是其中的那个好消息。”张浩轩微微一笑,说罢,便将自己从受伤苏醒后到今天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致讲诉给她们听,只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短短几日,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黄静怡冷着脸,银牙轻咬,喃喃说道:“张大哥,静涛当真在福王手上吗?”

“这个应该不会有假,啸龙也正是担心江南多有变故,才让我暗中先行到此地查察此案。这个张公子方才在石室中与我相斗时双眼一片幽蓝,若是我所料不错,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碧眼邪魔的成名绝技摄魂**吧?”诸葛燕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张浩轩颌首点头,说道:“朱雀尊者果然见识非凡,正是这摄魂**。”

“哼,少拍马屁,若非你施展此功扰我心神,只怕你连十息也接不下。”显然,对这句马屁她从心底还是感觉很受用的,诸葛燕淡淡白了他一眼,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高人模样:“福王好心计,不愧是深宫中长大之人,这股嗜血早已浸透到了骨子里。”

张浩轩籼籼一笑,连声称是。

“哼,做他的白日梦,我师妹怎会嫁给这种人!”李若兰冷哼一声,气愤的说道。

黄静怡眼圈一红,轻叹一声道:“可是我家小弟还在他手上,家父又被困于府中,我怕······”听到黄静涛,李若兰听的心中一酸,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诸葛燕暗暗叹息,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张浩轩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手一摆止住她的哭声,沉声说道:“静儿,别哭,我心中已有了破解之法,哪怕舍出命去,我也定然保你们安然无恙。至于那个福王,哼,天鹅肉没得吃,让他吃屎去吧。”

话虽粗鲁不堪,却字字铿锵有力,众人受其感染,悄悄止住哭泣,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敢问公子有何良策?”诸葛燕沉默良久,开口问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瞥了一眼身后的采石场,神采奕奕的说道:“饷银的去处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想要找回自是不难。至于黄兄弟,我料想他定然在那谋划此事的布先生手中,福王后日将至苏州城,他定然也不会走远,少不了要去见一见他的主子。到时候,顺藤摸瓜救出黄兄弟后,我自会让那死太监尝尝小爷的手段。待我将梁阿福记忆梳理一番,彻底领悟这摄魂**,嘿嘿,想找出那群东瀛畜生自然不是一件难事,我自有千种手段让他们生不如,为死去的三百将士祭奠。这些事一了,黄将军也算是将功补过,自然也就可以躲过这场浩劫。”

“那福王呢,难道就这样绕过他吗?”李若兰听的心中向往,见未提及福王,心中不解的问道。

张浩轩苦笑一声,默默摇头。

诸葛燕重重叹了口气,答道:“这些事情自然无法隐瞒过皇上的眼睛,然而至今他依旧放任不管,其用意便是借此事考验一下福王的手段和城府。哪怕最后事情败露,福王也断然不会受到牵连,毕竟如今众王爷之中·····”她欲言又止,轻轻摇头,不再说话。

李若兰听的迷糊,黄静怡却心中跟明镜一样,面色渐渐平静,淡淡的望着湖面。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福王虽然现在杀不得,放放血还是可以的。”张浩轩淡淡一笑,上前轻声说道:“静儿,尘世纷扰,看不破也莫要执着。得真我者,方能得大自在。”

黄静怡闻言一愣,静静的品味着他的话语,良久,眉间渐渐舒展开来,微微一笑道:“多谢张大哥开导,大哥一番教导,静儿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我想我已经知dào

该如何做了,”

张浩轩哈哈一笑,留下一脸迷茫的李若兰和陷入沉思之中的诸葛燕。

“张公子,你当真已经知dào

了饷银的下落?”诸葛燕轻声问道,语气中也已经不复方才的怒气。

张浩轩指了指不远处余火未熄的采石场,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谜底应该就在这采石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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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解谜

“噢?若真是如此,为何我将这石场探查一遍却未见饷银踪迹呢?”诸葛燕疑惑的问道。

“既然饷银就在这采石场中,我们快去将它寻出来吧。”李若兰闻言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轻声说道。

张浩轩轻轻摇头,转身望着无垠无际的湖面说道:“或许,饷银并不在石场之中,它们已经被黑龙寨一行人的那些大船运走了。”

“这黑龙寨好大的胆子,竟敢袭杀羽林卫!”诸葛燕眉间轻拧,冷冷的问道:“只是,据本尊探查,他们所运走的那些箱子原先屯于石库之中,箱中所藏的乃是加工完毕的太湖石,并非神亭岭所失的饷银。”

张浩轩默默摇头,挥手说道:“是与不是,去石场一看便知。”众人纷纷点头,一起向采石场奔去。

采石场内依旧冒着数处狼烟,原本戒备森严的官家所在,一夜之间,便横尸遍野,残墙断更遍地。

石库虽然侥幸未曾坍塌,内部却早已被烧的一团黑呼呼的,四人立在门前微微有些丧气。

不经意间瞥见院中摆放着的那些未完工的太湖石,张浩轩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捏起一撮掉落在地的粉末,若有所思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哥,这些石屑可有什么不对吗?”黄静怡小声问道,唯恐打扰到他的思绪。

张浩轩突然微笑着站起身来,点头说道:“嗯,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说罢,他自腰间轻轻掏出一块锦帕上,小心翼翼的摊开在手心。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锦帕中间包裹着一小团儿银灰色的小颗粒,不知是何物。

“这些碎屑是我在那个奇怪的石室中发xiàn

的,就夹杂在那些死去工匠的指甲中,应是做工时留下的。你们不妨看一看,它们有什么不同。”张浩轩轻轻捏起一撮儿地上洒落的灰色粉末也放在锦帕上,一副神mì

兮兮的模样。

诸葛燕端详半天,依旧是一脸的疑惑:“这二者颜色确实有些区别,不知此物到底为何?”

张浩轩一伸手,不容拒绝的说道:“拿一锭银子来!”

诸葛燕一愣,本以为他又要使坏,但见他满脸郑重的样子,便也不与他计较,自身上摸出二两银子递到他手中。

张浩轩轻轻拨掉锦帕上的那些灰色石末,将那银锭放在其上,笑着问道:“且看,这二者又有什么区别?”

“若兰不知,还望公子明言。”李若兰轻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锦帕。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这二者颜色虽然稍有差别,但其实二者乃是同一物。”

“什么!大哥说,这是银子?”李若兰失声说道,满眼不可置信。

“正是,这些白银颗粒颜色确实较银锭暗了一些,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它们其实应当被称为氧化银,乃是白银被重新投入炉中炼制过程中,不幸暴露在空气中所制。”张浩轩嘿嘿一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氧化银?众人一阵迷糊,但黄静怡还是很快得以明悟,兴奋的说道:“静怡幼时曾听堂内一位老者提起过这铸银之法,确有银水与空气凝固变灰这一说。嘿嘿,大哥真是见多识广。”

“静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做为你的朋友我感觉很有压力,哈哈。”张浩轩口舌花花,随口调戏道。

黄静怡轻嘤一声,顿时双颊绯红,低头喃喃道:“大哥若是不喜欢,静儿变笨一些就是了。”顿时,一股浓浓的暧昧缓缓袭来。

张浩轩闻言连咳两三声,才稍稍缓过气来,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娇羞的黄小萝莉,心中一阵荡漾,这小丫头不会是思春了吧。可别啊,咱可是已婚男,祸害人家小姑娘多有罪恶感。

“哼,张公子不妨将你的推断讲于我等听听,如何?”诸葛燕似笑非笑的瞪着张浩轩,客套的话语中隐隐夹杂着嗤嗤的刀锋。

张浩轩怎会不知她的意思,连忙籼籼一笑,换做一脸正气,将那锦帕包好放入腰间,说道:“那间石屋与寻常房屋颇有区别,石壁很厚、无窗却安置有八个烟囱,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无窗、石壁厚,这说明建屋者不希望外人看到屋中的场景,这是其一。其二,外置八个烟囱,七月酷暑,屋内地面上竟有多处炉火焚烧的痕迹,这证明屋中定然在用炉火炼制某种东西。其三,石室中工匠全部被灭口,这太不寻常了,这四周靠手艺在采石场谋生者足有数百户之多,有些人家更是数代人依靠于此,百余年来,从未听说过杀工匠之事。其四,嘿嘿,黑龙寨是个什么去处,任不四又是何许人,怎会突然对这些根本无法出手的太湖石下手,甚至不惜袭杀精锐的羽林卫,焚烧石场。这一切的一切,未免也太古怪了。”

“公子是说,这屋中是在炼制······呀,快去追他们。”黄静怡率先回过神来,惊讶的捂住小嘴说道,拔腿便欲向外跑去,连诸葛燕、李若兰二人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张浩轩轻轻将她们拉住,说道:“莫急,你们知dào

他们驶船去往何方?”

“我·····”黄静怡一阵语节,不知如何是好。

张浩轩轻轻一叹,郑重的说道:“静儿,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谋而后动。如今之计,我们只好分头行动,我去黑龙寨探一探情况,你们则回到上元乡集镇上等候我的消息,如何?”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路上一旦有事,还能有个照顾。”黄静怡倔强的说道,眼神中满是不舍。

见她眼中的柔光,张浩轩心中有些发怯,连忙摆手说道:“不必,我一人就好,放心,我会速去速回。”

黄静怡还待开口,诸葛燕笑着打断她的话说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样。罢了,见你不放心张公子,此次就由姑姑陪他一起好了,以姑姑的武功,静儿应该放心了吧。”

“嗯,那,我们在同福客栈等你们。”黄静怡见此,只好点头答yīng

道。

张浩轩冲诸葛燕微微一笑,悄悄传音道:“女侠,这一次我自己去探查,你则转回暗中保护静怡他们。福王明晚便会赶至延陵县城,采石场遇袭,以他的个性,肯定会有所动作,嘿嘿。百万两饷银尽失,那些东瀛人也该憋不住气了,正好借机将他们揪出来。此外,自上次探查刺史府后,我隐隐觉的,福王在酝酿着另外一个阴谋,其目标可能指向的是黄姑娘。她们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我总有些不放心。”

诸葛燕闻言一怔,双眼复杂的看着一脸嬉笑的张浩轩,良久,轻叹一声,点头应下。

“多谢!”张浩轩心中稍稍安定,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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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做戏

黑龙寨此时,丫鬟之类的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早已一哄而散,黑龙寨早已是不见一个人影。张浩轩独自徘徊在岛上,细细的将岛上搜查半晌,依旧一无所获。

张浩轩有些不解的望着湖面,心中暗暗想道,这黑龙寨近百号人再加上那十艘大船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真是奇哉怪也。按理说,黑龙寨老巢在此,仓促劫得饷银后,至少也要靠岸带走一些随身物事和贵重物品,可是岛上场景虽然混乱,但一些贵重财物依旧原封不动的保留在屋中,很是诡异,令人难以捉摸。

最令他不解的是,项四海的小妾竟然被人掐死在内堂中,身上更是被人残暴的割去shuangfeng,鲜血流满屋子,死状凄惨无比。她原名敏儿,乃是项四海宠爱的小妾,大当家邱武的姘头,全黑龙寨百余名兄弟眼中的尤物。此女生前本是一青楼女子,后被项四海看中替她赎身,不料上岛不到半年,便传出与邱武的火辣情事,让项四海风风光光的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只是,虽然项四海对其恨之入骨,久欲杀之,但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其杀于内堂中却令人很是不解。毕竟,邱武和项四海乃是结义兄弟,如此明显的报复,显然是处于极度的怨恨,若是传扬出去定然会在他兄弟间形成难以磨灭的隔阂,这样的话,项四海的处境便会很不妙,聪明的他定然不会做出此等傻事。同样,邱武更无杀她的理由,无论如何,她终究是结义兄弟的小妾。可是,她死了,死的惨不忍睹。

张浩轩边走边思索着,迷迷糊糊来到聚义堂门前,他微微一愣,旋即推门进入阁楼内。突然,他愣住了,眼前太师椅上,又是一具赤裸的身体。死者赫然是邱武的老婆王氏,王氏一丝不挂的斜倚在太师椅上,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显然是被人玷污后又徒手掐死,下手之人毫无怜惜之心,纯粹是在发泄自己的兽欲。

王氏乃是邱武正室,平素里夫妻相处也算和睦,令张浩轩百思不解的是,她怎会突然暴毙在屋中,而没有随其夫一起隐姓埋名过幸福日子呢,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奇怪,真是奇怪。”张浩轩喃喃说道,突然脑海中模模糊糊的闪出一个人的影子,一拍脑袋叫道:“对了,项四海,我怎会将他忘了。”

突然,张浩轩愣住了,项四海竟然奸杀了邱武的正妻并亲手杀掉自己的小妾,那也就预示着,邱武已经不存zài

了,否则,断然不会容他如此放肆。若是当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只怕那些大船早已不知开往何方,再也不会回到这黑龙寨。

“看来,黑龙寨的水很深啊。”张浩轩轻叹一声,突生变故,竟搅得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忙活半天,张浩轩肚中空空,早已饿的咕噜直叫,见日近午时便大步向旁边厨房走去,或许在那里能寻到一些吃的。

近厨房约五六丈远,突然屋中传出两个男子小声的嘀咕声。吱呦一声,张浩轩一惊,连忙闪身躲在一旁。屋门被轻轻拉开,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冲屋中出来,其中一人竟还手抓着一个肥腻的鸡腿,往嘴里胡乱塞着。

直觉告sù

张浩轩,这两个黑衣人应该不是黑龙寨之人,如此说来,黑龙寨之事莫非有人在其中搅局。

“二弟,别吃了,你我快去码头。一会二位公子到了,若是发xiàn

你我兄弟不再,那就麻烦了。”其中一人贼头贼脑的环视四周,抬头见太阳直直的挂在头顶,心中有些焦急的说道。

旁边那个正美滋滋的啃着鸡腿的那个乃是他的二弟,这一次,他兄弟二人奉出尘子之命,陪项四海一起登岛,在将船只靠岸之前,先行将岛上仆人驱散干净。三人上岛后,在项四海的威吓之下,一干仆役早已吓得失魂落魄,不出半个时辰便纷纷驾船离去。事了之后,项四海先行回去复命,他兄弟二人则被留下在岛上接应。不料,项四海离去之后,二弟馋瘾又犯,无奈之下只好寻得厨房,任他在吃胡吃海吃一顿。二人酒足饭饱之后,险些忘了时辰,出门一看竟已是中午时分,顿时惊得一身冷汗。须知出尘子在江湖上乃是有名的笑面虎,一着不慎惹怒了他,只怕这吃饭的家伙要保不住了,想到此,怎能不让他心慌。

那个被唤作二弟的则一脸不以为然,哼哼唧唧的说道:“凭你我的脚力,片刻即可到达,急个什么。再则,大公子早有交代,晌午方将大船停靠,现在时辰未到,大哥莫要心急。”

那老大怒瞪他一眼,训斥道:“若是误了公子的大事,谁来担待,快些,莫要磨蹭。”说罢,二人加快脚步,向码头奔去。

大船竟然要在此靠岸,他们口中的那位公子又是何人?张浩轩躲在屋后听的一阵迷糊。不过隐隐可以肯定的是,这群黑衣人必定是清水码头袭杀的那批悍匪,而那批饷银也必定是落在了他们手中。

想到此,他嘿嘿一笑,悄悄跟了上去。

·········码头上,盯着炎炎烈日,兄弟二人紧紧的盯着湖面上缓缓驶来的十余艘大小船只,脸上满是恭敬。

待船只靠岸,甲板上闪现出一批黑衣人,足有四十余人之多。两个身影飘然下船,定睛一看,正是出尘子和孤云子二人,兄弟二人连忙迎了上去。

“你们喝酒了?哼,两个废物,本公子要你二人来此作甚!驱散众人后为何不回云海山庄向我禀报,白白Lang费本公子一个时辰,嗯?”出尘子面露不喜,冷哼一声问道。

那兄弟二人闻言一阵惊恐,双腿哆嗦几乎站立不稳,连声说道:“公子饶命,我二人在此留守乃是项四海的意思,他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前去向公子禀报了啊。”

“嗯,项四海难道没有和你二人在一起?”出尘子眉头轻蹙,环视四周不见项四海的身影,疑惑的问道。

那二人身躯一震,连忙点头,口中连道:“小的断不敢期满公子,此事千真万确。那项四海说这是公子的意思,我兄弟二人不敢违抗,这才在此等候二位公子。”

孤云子在旁轻哼一声,说道:“他倒是挺聪明,逃了便逃了吧,谅他也不敢将采石场之事说出。”

出尘子默默摇头,自己一时大意,竟给了项四海逃跑的机会。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那些劫来的太湖石正是前些时日神亭岭被劫的饷银,但若是被有心之人捉去,只怕会给无相宗惹上大麻烦。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他大手一挥,沉声说道:“动手吧,半个时辰后在码头集合。”

众人齐声应下,各自背起一个麻袋迅速向聚义堂四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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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意外收获

一群人盯着炎炎烈日在寨中忙活半天,方满yì

的离去。张浩轩远远的躲在角落里观察半天,当看到任不四和其他几个熟悉的当家的面孔出现时,他才将眼前一切看个清楚,心中猛一咯噔,原来对方这是要造一个火并的假现场,摆迷魂阵啊。

此计不可谓不妙,张浩轩心中也忍不住对那领头的二人有些赞叹,这一堆尸体摆在这里,除了吸引朝廷的主意,还可造成死无对证的假象,官府即使想要彻查,只怕也无能为力。

更令张浩轩惊奇的是,这批黑衣人有条不紊的撤tuì

后,竟然将那十艘大船稀疏留下,自己则乘小船向湖西划去。

张浩轩来到任不四尸体前,心情很是复杂。自己曾发誓要去其首级,今日他尸体就摆在自己面前,心中反倒恨不起来。或许,没有他在玉容轩中的突然出现,柳青青那个小狐狸精只怕会和自己擦肩而过,更不会有小屋之中那个疯狂的夜晚。

“罢了,小爷原谅你了。”张浩轩轻叹一声,正待离去。突然,他想起一件东西,脸上顿时洋溢着龌蹉的笑容,蹲在他身旁仔细的摸索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便摆满了大大小小十余个各色药瓶,名字更是千奇百怪,公主夜夜叫,少女迷情粉,菩萨也疯狂,十香软筋散等一个个火辣辣的名字激动的张大猪哥险些流鼻血,只是不见神仙欢乐啼,让人稍稍有些失望。

最奇异的是从他怀中搜出的约一掌多长的棒棒,形状奇特,一看之下便令人无限遐想。沉思半天,张浩轩终于确定此物便是古书中多此宣扬的‘角先生’,是这个年代名副其实的妇女之友。

张浩轩嘿嘿一笑,将角先生暗暗藏好,看向任不四的眼光多了一丝同情和赞叹。不得不承认,拥有春v药和器具的玉面书生任不四,至少是一个在乎男人脸面、专业素质很过硬的采花贼。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来,饱受他人的白眼,却依然凭借一根永不知疲倦的角先生和一瓶瓶春v药,顽强的奋斗在yin贱的第一线,这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精神着实让人敬佩。甚至某种诚度上,他使张浩轩回想起了小学课本中的白求恩,任不四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

事不宜迟,张浩轩匆忙将东西塞进怀里,飞身向码头而去。

“偷天换日,嘿嘿,布下此计之人当真是好手段。”张浩轩一脸寒意立在船仓,阴笑着啪的一声将一块儿太湖石生生捏成粉末:“看来,本公子要去会一会这位高人了。云海山庄,不知这又是个什么去处?”船舱内和黑龙寨中一样,也被人静心布置了假现场,血糊糊的一片,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一阵干呕。

骄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直耀人眼,一叶扁舟载着一身渔夫打扮的张浩轩,顺着清风缓缓向湖西划去。

·······云海山庄位于太湖以西的青平镇,山庄上上下下近百人,手中经营着苏州城中众多的产业,每年至少有十万两白银入账。庄主兄弟三人更是武艺高强,实力不容小觑,所以平时鲜有人敢到此滋事。王家也算得上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当地县令见到庄主也是以礼相待,丝毫不敢怠慢。只是,平日里云海山庄除自己的伙计下人外,鲜少与外人来往,所以山庄总是一副神神mì

秘的样子。

今日却显然与往日不同,山庄内虽然依旧很是平静,却隐隐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喜气,似乎有喜事发生了一般,这一点从三位庄主不时露出的的笑脸上也可以得到证实。

山庄内,庄主王陵、王克、王允三兄弟在正堂内摆下宴席,邀请两位山庄的贵客。

“此事能成,全赖三位兄长鼎力相助,在下感激不及。我师弟不胜酒力,今日就由出尘代表我兄弟二人敬三位当家的一杯,请。”出尘子一脸和煦的笑容,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王家三兄弟受从若惊,笑着连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三兄弟皆明白,当年兄弟三人投入无相宗内,奉老祖之命建造云海山庄以便经营无相宗在苏州的产业,可以说云海山庄能有今日之势,和背后的无相宗是万万分不开的。正因为此,他兄弟三人自然诚惶诚恐,唯出尘子马首是瞻。江湖上人人皆知,这出尘子乃为无相老祖的大弟子,武功见识皆是非凡。近些年来无相老祖屡屡闭关,宗内大小事务悉数由其处理,隐隐已是宗内下一任宗主。

出尘子将他三人惊恐的神色看在眼中,才稍稍安心。无相宗在江南的产业,苏州便占了近五成,可以说是宗内近千人的口粮所在。正因如此,经营之人一旦对宗内失去了敬畏之心,难免会一些损坏无相宗利益的事情,这正是出尘子内心所顾忌的。

“大公子,此乃这一年山庄的全部账册。”王陵自席间站起,伸手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手中接过一本约两指多厚的账本,恭敬的递了上去,一脸谨慎的说道:“禀公子,自去年八月十五至今,苏州十七个铺子,两个青楼,一个赌场,扣去各种开支后,共收来白银十万一千二百七十两,这是往来的账目,还请公子过目。”

出尘子微微一笑,接过账册翻着淡淡的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桌上说道:“用心做事就好,三位都是家师亲近之人,出尘自然信得过。”

王陵三人闻言脸上欣喜不已,出尘子在宗内是何等地位,他说信得过,那便代表着无相宗对他三人的肯定,这也就意味着云海山庄将有幸得以继xù

经营无相宗在苏州的庞大产业。

“承蒙公子信任,我兄弟必定鞍前马后为公子效犬马之劳。那五十箱中太湖石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尽数装在了马车之上,随时可以出发,不知大公子下一步如何打算?”王允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开口说道。

出尘子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若是本公子所料不错,最多明日,官府便会有所动静,在这风头Lang尖上,这批东西暂时运不得。一旦暴露,反而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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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公子的意思是?”王陵轻声问道,眉目间也隐隐有些担忧。虽然出尘子并未言明这次动手劫杀黑龙寨和羽林卫所得的太湖石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但久历江湖的他此刻已隐隐猜出。特别是当出尘子以真zhèng

的太湖石替换掉原本箱中的那些太湖石后,这种猜测更加确定。若当真如此,虽然有无相宗这个庞然大物在身后撑腰,但一旦朝廷狠心追查下来,只怕云海山庄也难以脱身。

出尘子眼中笑意更盛,淡淡的说道:“云海山庄干系重大,这批太湖石断然不能藏于此处。王大当家的,你说什么地方是那些官兵万万不会前去搜查的?”

“这个······,属下愚昧,还请公子明示。”王陵沉思片刻,眼神中依旧满是迷茫。

出尘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轻抿一口酒说道:“本公子听闻,神亭岭西南有一块不毛之地名为忠义岗,不知王庄主可知此地?”

“回公子的话,王某知dào

此处,约在神亭岭西南十里,是一处乱坟岗。”王陵猛地一惊,顿时脸色惨淡,轻瞥一眼出尘子,神色开始不自然起来,张口想接着说些什么,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

出尘子依旧不为所动,笑着说道:“本公子还听说,神亭岭之战后,因天气炎热,恐尸体腐化传染瘟疫,所以大部分战死的官军便就近葬在了这忠义岗中。一夜之间,这座乱坟岗便新增了二百余个新坟,可有此事?”

“回禀公子,此事千真万确。此岗原是一个无名山岗,只因前些日子众军士下葬于此,才更此名。哎,下葬之时,哭声十里,真是惨不忍睹啊。”二庄主王克叹息一声说道,回想起当日情形,脸上一片凄然之色。

“嘿嘿,这些军士新坟正好为本公子所用。”出尘子轻笑一声,眼神如恶鬼一般令人恐惧:“朝廷无论派何人前来查察此事,都断然不会不顾民怨查到此处,此乃天赐我也。”

孤云子眉头微蹙,心中演过一丝不忍,旋即消失不见,恢复一脸冷冰冰的样子,静静的坐在一旁。

“公子的意思可是要将这批太湖石埋入那些军士的新坟之中?此举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死者为大,此举太伤天和,恐遭天谴啊,还望公子三思而行。”王克惊得毛骨悚然,几乎跳将起来,颤声说道:“怪不等公子命我等将那些太湖石尽数装在渔船之上,整装待发,原来公子今晨便已打定主意。只是,此事是不是······”

出尘子冷冷一笑,阴鹫的眼神折射出点点寒光说道:“太伤天和?哈哈,这些年来,江湖上死在你兄弟三人手中之人不下五十人,老幼妇孺尚且不能幸免,难道还怕挖几口坟吗?”

王氏兄弟闻言一阵沉默,良久,庄主王陵拱手一礼,沉声说道:“云海山庄愿听公子调遣,不知公子准bèi

何时动手?”

“今夜寅时,尔等调集庄上所有亲信之人,随本公子直奔忠义岗。”出尘子冷哼一声,一脸残酷的笑意,见之令众人胆寒。

·········同福客栈眼看夜色已深,黄静怡幽幽一叹,落寞的望着空空的街道,不甘的将窗户关上。

李若兰缓步上前,轻拉着她的小手,一脸心疼的说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他已经······”

黄静怡脸色一红,旋即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轻轻摇头说道:“师姐,静怡是不是很傻?”

李若兰无声的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至床边坐下,温声说道:“静怡师妹,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即使师父也对你赞叹有加。师姐是过来人,其中滋味自是有所体会,感情这种事,是我们女子看不破的的魔障,一旦陷进去,便会甘愿做那个他身边的傻丫头。只是,张大哥他,哎。静怡,你我姐妹一起长大,你还长我半岁,若非你入门较晚,只怕我还要喊你一声师姐。我知你性格外似温婉,实则极有主见,常人很难将你劝动。但你可曾想过,将来你如何面对雪儿妹妹和那个柳青青?”不待她回答,李若兰轻叹一声:“师妹,且不说这些,我只问你,若是你踏出了这一步,你要如何才能坦然面对自己?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你当真愿意和别人分享他那一份感情吗?”

“师姐,我······,我心里好苦,为什么我没能在雪儿妹妹出现之前遇见他。”心中隐藏多日的情愫被她一番贴心的话语搅动,丝丝苦味浮上心头,黄静怡两行热泪滑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李若兰也是一阵心酸,轻轻将她搂住,口中喃喃道:“痴儿,痴儿。”

“师姐,告sù

我,我该如何才能忘记他?”黄静怡伏在她的怀中,哭着喃喃问道。

李若兰苦笑一声,轻声说道:“静怡,离开一个人很容易,忘掉一个人却很难,有些人,用一天的时间相恋,却要用一辈子才能忘记。或许,等你再次遇见一个令你心动,知你疼你的男子,你才能真zhèng

的将他淡忘。”

“真的能忘掉吗,我真的还会喜欢上别的男子吗?师姐,我怕我会忘不掉他,我好怕。”黄静怡哭出声来,泪水渐渐打湿了她的胸口。

李若兰心中酸楚,眼眶微微红润,轻声安慰几句,黄静怡才依偎在她怀中渐渐睡去。

李若兰轻倚在床头,双眼痴痴的望着桌台上的红烛,两行热泪滑过脸颊,黄静涛真挚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依旧是那般的深情和专注,令她心里感觉暖暖的。回忆起二人自相识起的点点滴滴,她凄然一笑,靠在床头静静的坐着,一夜无眠。

隔壁,漆黑的屋中,诸葛燕一脸深情,脑海中一个男子的身影挥之不去,玉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凤鸣剑,眼框微微红肿,痴痴喃喃的吟着坊间流传的一首小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十七年,人生又能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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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魂归来兮

忠义岗神亭岭西南的乱坟岗,背靠太湖,原本是一处小战场,零零落落的分布着近千个无名坟墓。因当地传说,此岗阴气太盛,不宜居住,所以此地后来成为了附近村镇对方废物的场所,而一些没钱埋葬的穷人死后,则多是来这里建造一个简朴的坟墓,也算是入土为安。

时间长了,这里的坟墓的规模逐渐的大了起来。也慢慢的出了名,所有没钱埋葬的死人,或者被人无故杀害死于非命,或者乞丐流Lang汉,死后都被扔在了这里。由于长时间积累,导致这里的坟墓规模异常的庞大,再加上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小山岗,山岗中长满了树,阳光照射不进来,阴气无法散去。致使无数年来,这个山岗成为了鬼域一般的存zài

,被人视为不祥之地。常年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寻常之人,根本不会来这里,就算是武者都不敢轻易涉及。而这里附近的村民,也都是早早的搬了出去。导致这里更加的荒芜,毫无生气。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着一条山路通向不远处的上元乡,早就成为了禁地了。即使是如此,这里也经常十天半个月的看不到一个活人,异常的凄凉荒芜。

半月之前,近三百名军士除少数家眷在苏州的被人接走安葬外,其余的军士全部在刺史府的命令下,下葬于此,这无名的乱坟岗也因此被人誉之为‘忠义岗’。

由于忠义岗是一处山岗,前往岗上的小路,两旁都是巨木,浓郁茂盛的巨木,散发着阵阵阴寒的气息,丝毫没有树木该有的那种勃勃生机。夜晚降临,寒冷中透着一丝的冰凉。而乱坟岗的夜晚,更是阴冷枯寒,让人胆碎心颤。

呼啦啦~!一道道黑色的飞影从空中闪过,那些是乱坟岗才会有的生物,腐尸鸠!专门以腐尸烂肉为食,平时也会袭击过往的普通人。成群的腐尸鸠飞过,使得山谷两旁的枝叶不听的乱颤。

在这漆黑的山岗中,原本伸手不见五指,可此时竟然闪烁着几处微弱的光亮,一群近百人的队伍拥着几十辆马车,唧唧扭扭的慢慢的向谷岗伸出走来,三五个火把引导在两侧,如同黑夜中的鬼火一般,阴森恐怖。

终于,一行人在一大片新坟前站定,近百人静静的立在坟前,一语不发。

良久,王氏三兄弟自下人手中接过一些贡品,恭敬的插上三炷香,口中念道:“众位军爷,今日冒昧到此扰了各位的静修,实属情非得已,还望诸公恕罪。王某在此立誓,此番定然倾尽全力为各位寻得一处风水上佳之处安葬,若违此誓,天理不容。”说罢,三兄弟领着众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上三个响头。

“把他们的棺材给本公子全部打开,取出尸骨装进麻袋,将车上的太湖石尽数装入棺中盖好。时辰已到,诸位动手吧。”良久,王陵重重一叹,眼神中很是颓然。他虽是江湖中人,平素里手上染血无数,但骨子里的鬼神观念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更何况这次挖的还是战死的军士的坟墓。

王克眼神恍惚,抿了抿嘴重重一叹道:“人死而不得安宁,这是造孽啊,哎,此等有损我等阴德之事,我等死后难免会下到地狱的。”

“老二,闭嘴。”王陵见出尘子、孤云子二人缓缓走来,连忙低声训斥道。此次前来作此损事,他心中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以出尘子阴鹫狠毒的个性,一旦将他惹怒,云海山庄定然会遭受灭顶之灾。不挖则死,挖则下地狱,二者权衡之下,也只好选择后者,毕竟挖了自己还能苟然残喘些年。

出尘子嘿嘿一笑,轻轻一挥手,淡然的说道:“天色已经不早,诸位还是快些动手吧。”众人一声应下,一阵阵铁锹翻土声传出,寂静的乱坟岗顿时忙碌了起来。不一会,一具具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被人从棺中翻出装进原已准bèi

好的麻袋,阵阵令人干呕的浓重腐臭味传来,直熏的众人脸色发青,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坟场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不多时,连出尘子、孤云子二人也耐不住滚滚而来的臭气,自个儿远远的避开了。

足足忙活了近三个时辰,众人足足起出了近二百余具棺材,才终于将太湖石全部放入,重新埋好后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顾不得浓郁的腐臭气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王家三兄弟默默的立在一栋栋新坟前,身后车上则是一个个塞得滚圆的大口袋,三人对视,皆是一脸苦涩。良久,王陵开口说道:“众位兄弟,此地不宜久留,起程回庄吧。”

“是。”众人一声应下,一行人苦着脸,趁着夜色随车离开山岗向云海山庄赶去。

待众人渐渐走远,新坟不远处的一片杂草丛中,张浩轩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双眼睛,聚精费神的打量着四周,双手死死的捂住口鼻,任凭脸被憋得通红,却丝毫不敢松开。

良久,见四周无人,他才稍稍心安,随手扯下一块布蒙在脸上跃出草丛,飞身向坟场赶去。

立于坟前,他恭敬的鞠上一躬,低声道:“各位,得罪了,他日张某必定到此,为各位多烧些纸钱。”说罢,他拔出龙吟剑,驱动内力在一个新坟上挖将起来。

撬开棺盖,露出硕大的太湖石,张浩轩一脸沉重,手中龙吟剑白光一闪而下,只听叮的一声,以龙吟剑的锋利,这太湖石竟安然无恙,只是露出一道亮白色的印记而已。张浩轩惊喜的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银块,喃喃说道:“瞒天过海,这福王倒是好心计,嘿嘿,这些太湖石果然是银子铸的。找到这些银子,总算是可以回去向那母老虎交代了。”

突然,一声细响入耳,张浩轩嘿嘿一笑,仗剑而立沉声说道:“朋友,竟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能在五十步内发xiàn

我的行迹,你真的很令我惊讶。不过,恕我直言,只怕阁下是回不去了。”身后,一个孤傲的身影自黑暗中缓缓走出,手中寒光闪闪的宝剑冷冷的看着张浩轩。一眼望去,此人正是莫名其妙去而复返的孤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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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迷茫

只见那人身材中等,肤色古铜,一身黑衣,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而又阴冷。每走近一步,都带着冰冷的杀气,让张浩轩有些压抑的喘不过去来。终于他在离张浩轩约十步处站定,淡然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无处可逃的猎物一般,这是张浩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孤云子,见对方的气势,心头顿时翻起一阵波涛,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至少是现在的自己所无法匹敌的。

以对方的身形来推断,此人所修liàn

的必定是江湖上人人忌惮的刺杀之术,用剑讲究稳、准、狠,一招一式皆可致人死命,绝不带任何的花俏。正因为此,同等功力的情况下,若是时机把握及时,取对方性命几乎轻而易举。

“我很想知dào

,阁下是如何发xiàn

在下藏身于此的?”张浩轩稳住心神,微微一笑问道。以自己的身法,恐难脱身。以自己对孤云子的观察,此人冷酷的外表背后其实还有些未泯灭的良知,所以他才会在云海山庄中对挖坟一事面露反感。虽然那丝厌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张浩轩所敏感的注意到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饷银的下落,若不博上一把,只怕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查探将会毁于一旦。

想到此,张浩轩暗叹一口气,这笔饷银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他自付自己也经被逼到了死角。

“很简单,因为在方才开坟的那一瞬间,你起了杀心。虽然只是一瞬间,你便又将这股杀气隐去,但对于本公子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没有人能瞒得过本公子的眼睛,你自然也不例外。”孤云子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指向张浩轩,淡淡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傲然神态。

张浩轩颌首点头,轻叹一声道:“杀手的直觉,在下领教了。”

“既然如此,动手吧。”孤云子平静的说道,话音一落便欲挥剑上前。

既然早已发xiàn

自己的藏身之处,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要费此周章再来寻找自己呢?张浩轩心头有些困惑不解,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连忙摆手说道:“慢着,我还有一个问题。”

“阁下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吧?”孤云子微微一怔,止住动作,出口嘲讽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说道:“莫急,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在下手中不杀无名之人。”

“你虽武功不弱,却绝非本公子对手。不过,既然你想知dào

,那我就成全你,本公子名叫孤云子,乃是无相老祖门下二弟子,现在可以动手了吧。”孤云子闻言讥笑道,眼神中满是不屑。

张浩轩神mì

一笑,摆手说道:“错,而且差远了。”

“此话何意?”孤云子眉头轻蹙,不解的问道。

“你可以叫孤云子,我也可以叫孤云子,大街上随便一人都可以叫孤云子,这只是一个虚无的代号而已。那么,拿掉这个代号之后呢,你又是谁?”张浩轩轻轻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一个不知dào

自己是谁的人,是何其的悲哀。”

孤云子愣在当场,喃喃重复几句,困惑的问道:“可是,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啊?”

张浩轩默默摇头,捋起袖子又逼近一步,朗声道:“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你生从何来?死往何去?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我和宇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刚才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现在听到的问题吗?”每问一个问题,张浩轩都会意气风发的向前逼近一步,相应的。孤云子则会木讷的后退一步,眼神中满是迷茫。

吕秀才的经典问话果然威力无穷,只是不知自己能否让达到那种将活人说死的效果。一串长长的问题问完,张浩轩脸色也憋得有些晕红,倾吐一口浊气,负手临风而立,深邃的双眼望着漆黑的天空,轻叹一声道:“人最悲哀的地方在于,我们活着,却不知dào

我们为何而活着?”

孤云子此刻的心底如同翻腾的巨Lang一般,久久不能平息。他自幼孤苦无依,后被师父收入门下传其武艺。但三十年来,他却一直给人一种沉默寡言、不易亲近的感觉,即使面对抚养自己的师父,他也是那样的冰冷,像一个刺猬一样,将自己滚做一团儿,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这些年来,他闯荡江湖,手上人命不下百条,在常人眼中,他是一个魔鬼,杀人是他的爱好。甚至,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正视自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冰冷到麻木,但此刻,他却陷入了迷茫之中,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人吗,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一个个问题被从幽暗的心底翻起,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境也终于无法再恢复平静。

“我想,我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良久,孤云子苦笑一声说道,眼神中满是落寞。此刻的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提不起一丝的杀人之心。

张浩轩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你不是一个魔鬼,至少你还有些良知。”

“是吗?”孤云子落寞一笑。

“自然是的。”张浩轩真诚的点了点头,指着身旁那些新坟说道:“王家兄弟烧纸磕头,不过是敬畏鬼神而已,你则不同,你是对这些军士是怜悯。在我眼中,你与我并无不同。”

“既然你我并无不同,今**我为何会在此拼个你死我活。”孤云子摇头苦笑,心境一乱自己只怕心魔难去,此生再也无法有所突pò

了。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之所以会如此,乃是因为你我选择不同。面对命运,我选择与上天抗争,你则选择沉默和顺从。”

“抗争?”孤云子仰天长笑,眼角有些湿润:“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家师养育我多年,教我武功,你告sù

我,我该抗争吗?”提及命运,他心中猛地被触动,忆起自己儿时的侠客梦想,再看看如今的自己,恍如隔世。

“其实,我也是孤儿。”张浩轩轻叹一声说道。

孤云子闻言一怔,苦笑一声说道:“我当真要去抗争吗?”

沉默良久,张浩轩轻叹一声,安慰道:“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与其迷失自我,不如努力的去做一些改变,事在人为,或许有一天,你会发xiàn

一个全新的自己。”

“罢了,我已无力取你性命,你去吧。”孤云子重重一叹,回剑入鞘说道:“饷银之事,并非你我看到的这样简单,这些饷银,哎,能否如你所愿就看你的造化了。言尽于此,下次再见面,我定会取你首级。”话音一落,他足尖轻点,孤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只留下一声凝重的叹息回荡在天地间。

或许今日事后,原先冰冷的孤云子再也回不来了吧,浩轩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如同送别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第一章送上,求收藏,求关注。图书馆电脑太扯了,码个字都呼啦啦响,郁闷

第一百零五章,君子与色魔

延陵县驿馆夜幕为小城披上一道神mì

的面纱,空空如也的街道上,几盏昏黄的灯笼随风舞动,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也会很快被淹没在无边的夜色中,宁静而又安详。

此时的驿馆却是灯火通明,四个劲装汉子警惕的守在门口,院中更是一对对护卫紧张的巡哨着。

不大的院落中,一片死气沉沉,偶尔会有一两个丫鬟慌张的走过,脸上也是一片惊恐。原因无他,今晚驿馆中来了一位大人物——福王。

驿丞钱三通此刻局促不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在大赵,馆驿乃是绝对的清水衙门,驿丞这个堂堂朝廷九品大员每月也不过二两银子,至于升官,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逆天的造化了。所以,每一个驿丞心中隐隐都期待某一日能有一位贵人驾临自己的馆驿,唯有如此,才能跳出这个窝囊的地方,直跃龙门。

钱大人熬了近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位贵人,大名鼎鼎的福王殿下亲带五十名大内护卫如今就住在这馆驿中。只是令他感觉沮丧的是,采石场又发大案,福王是带着盛怒而来,这个节骨眼上,混迹官场多年的钱三通自然很清楚,这个时候沉默是金,无过便是功。好好伺候着,或许还能保住脑袋,尽早的送走这位瘟神。

一个月内,苏州地界连发两场血案,饷银一案未了,采石场百余名羽林卫尽数被袭杀,连镇守太监魏公公也未能幸免。据死里逃生的工匠讲述,这个巨案乃是太湖水匪黑龙寨做下的,一时间苏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天下震动。连在苏州查察饷银案的钦差大人连同苏州一个官僚纷纷上书请罪,甘愿领命勘破此案。

原本直奔苏州而去的福王心急火燎的直奔延陵县而来,惊得延陵县大小官吏连夜前来拜见,连远在苏州城的统军大将曹威闻得消息,也星夜赶来。

钱三通躲在院中一角时不时紧张的向堂门口瞥上一眼,见平时自己巴结讨好的官吏一个个满头大汗的从屋中出来,一副惊恐的要死的模样,他心中隐隐不是滋味,暗叹自己时运不济。过了开春,自己就要过五十岁的寿诞了,离致仕之日也相去不远矣,这一次福王驾临延陵馆驿,只怕是自己最后一次上位的机会,想不到,却会是这样一个悲惨的情形。

此时,丫鬟小环蹑手蹑脚的从堂中走出,小心的将门带上,转身向后院走去。这小环乃是钱三通的远亲,平素里性格温婉,颇有姿色,自己与她也最是亲近,乃是这馆驿中他的心腹之人,这才放心安排她去侍候福王。

“小环,你总算出来了,王爷的怒气可消?”钱三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拉住急匆匆的问道。

那小丫鬟心中本就忐忑,此次又猛地被人抓住,惊恐的欲叫出声来,抬头看清来人面目,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口,整理下仪态,祈了个万福说道:“奴婢参见老爷。”

“你们两个,莫要在此喧哗,快快回避。”堂门口一护卫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训斥道。

钱三通闻言连声称是,拉起小环向后院走去。到了后院,他才将手放开,低声问道:“说吧,屋内情形如何?”

“回老爷的话,殿下并未发怒,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将县令老爷们给打发了。”小环恭敬的答道。

钱三通闻言一愣,眉头微蹙,轻声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说下去。”

“县老爷及各位大人叩头请罪,都被殿下安抚住了,让他们回府后安心做事,莫要再生霍乱。至于那个曹将军,则一直跪在地上,汗出如浆迟迟不敢起身。”小环思索着答道。

“曹将军?曹威。”钱三通口中喃喃道。这个人他还是知晓的,此人乃是羽林卫的中郎将,此次随钦差大人方中鹤一同来到苏州彻查饷银一案。他出身草莽,勇猛异常,凭军功累迁至中郎将的高位,乃是朝中有名的悍将。也正是因为如此,朝中才派他统领神亭岭近万的军马。

小环晃着小脑袋回忆道:“殿下对其他人倒还算客气,唯独对这曹将军似乎有些冷淡,甚至,甚至有些厌恶。”

钱三通微微点了点头,捋着胡须低声说道:“看来福王殿下的怒气仍然未消啊,这曹将军只怕要吃苦头了。小环,告sù

下人们小心侍候着,出了差错可是掉脑袋的事。”

小环点头应下,突然脸上闪过一抹晕红,轻声说道:“老爷,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福王殿下素有贤明,奴婢见他为人颇有君子之风,待人也算和善??????”

“嗯?”钱三通闻言一愣,皱着眉头疑惑的打量着她。

小环轻笑一声,满眼的幸福的光芒,温声说道:“方才,奴婢给殿下倒茶水时,太过紧张所以茶水溢出了一些,本以为殿下会发雷霆之怒,谁知殿下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好言安慰奴婢两句,见奴婢手被茶水烫红便让奴婢先行退下了。”

钱三通闻言回过神来,抬头怔怔的看了两眼前堂,张口想说什么,终究重重叹息了一声,挥手说道:“罢了,下去吧,小心侍候着。”

望着满心欢喜的小丫鬟消失在厢房中,钱三通心中堵得难受,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福王虽然素有贤名,但官场之中却隐隐有着另外一个说法,此人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色鬼。

据说,三年来,每年福王府都会秘密从各地选走一批年轻貌美的女子,而这些漂亮的宫女却多数在进府不到一年后便香消玉殒,令人无尽感慨之余对这位年轻的福王也产生了一些怀疑。江南自古佳人辈出,鱼米之乡养育出来的女子皮肤细白、性格温婉,断不是北方女子所能比拟的,此次福王前来苏州,也不知要祸害多少无知女子。

钱三通愣愣的站在院中,心中有些悲凉,终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官小位卑,这种人物断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如今他最大的心愿也只是让这位瘟神尽早离开延陵罢了。

PS,不好意思,现在才把这一章补齐,昨晚开班会搞到很晚,奔到图书馆不久就赶上图书馆关门,只好匆忙的将自己码的一千多字上传。今天至少三更,大家多多体谅

第一百零六章,对决

堂中,一身戎装,满面虬须的曹威跪倒在地,额头抵住地面,一动不动。

太师椅上,一个风姿翩翩的少年郎淡然的看着脚下的曹威,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杀气。良久,轻叹一声道:“曹将军,你自己说,本王该如何赏赐于你呢?”说话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福王赵冠宇,而眼前这位曹将军,则是他大哥燕王赵冠武在幽州时的旧将,是赵冠武心腹之人。

“末将曹威,参见福王殿下。”曹威憨厚的声音传来,不卑不亢,这般倨傲的态度让赵冠宇忍不住微皱眉头,冷哼一声。

赵冠宇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他的身旁,冷笑着说道:“曹将军好大的威风啊,不愧是我大哥调教出来的统军大将,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摆架子。哼,曹威,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有我大哥撑腰,本王不敢杀你吗?”

“殿下息怒,末将不敢。末将虽是燕王殿下麾下的旧将,此次前来苏州,奉的却是皇命。”曹威平静地说道,将皇命两个字暗地里咬得很重。其实早在出发前来苏州之时,他便已知自己此行必定会成为福王**的眼中钉,只是一时也猜不透皇上派遣他来的用意。

赵冠宇一脸寒霜,冷声说道:“曹威,我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命你统领这神亭岭的近万大军。你倒好,哼,眼下期限已至,你却连饷银和东瀛人的影子也没找到,这也就罢了,采石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却被黑龙寨所劫,你要如何向本王解释?”

曹威缓缓直起身子,恭敬地说道:“殿下,采石场一案,末将已经上书朝廷请罪,再过三五日或许便会有旨意前来。”

“你,哼,好,很好。”赵冠宇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怨毒,英俊的脸庞也微微扭曲,颇为吓人。聪明如他,岂能听不出曹威这话背后的意思:我只向朝廷解释,至于你福王,还没有那个资格让我向你请罪。

曹威声音面不改色,一脸憨厚的说道:“殿下,采石场虽然距离神亭岭不过十里,但一直以来解释由内务府亲调侍卫看守,与我羽林卫无涉。况且,饷银一案事发后,末将本欲派人协调防卫采石场,无奈魏公公数次恶意阻挠,并告sù

末将,这是宫中的意思,在征得方大人的同意后,末将只好作罢。”说罢,他从怀中抽出一张信纸来,递了上去说道:“末将当日无奈之下,只好求军中众将为末将作了个见证,这是临行前,军中众将给末将立的证词,殿下请过目。”

赵冠宇闻言愣在当场,心中火气腾地一下直往上冒,这个曹威看似忠厚,内心竟如此的缜密,难怪会成为大哥的心腹爱将,果然不简单。他这一张字据拿出,对于正兴师问罪的福王来说,不亚于一只苍蝇飞进口中。

曹威官居三品中郎将,手掌羽林卫半数军马,乃是燕王一脉势力在京城的重yào

人物,若是能借助采石场一案除掉曹威,无异于断掉了燕王的左膀右臂,若是就此罢手,岂不太过可惜。想起房中鹤的老脸,福王气的牙痒痒,这个官场老油子一直与自己不远不近,数次拉拢都未能将他招揽,现在正好借曹威之事将他逼到自己这一方,谅他也不敢与自己作对。

想到此,他心一横,将信纸接来扫视片刻,眼中突然寒光一闪,随手将信纸撕成碎片,冷哼一声说道:“大胆曹威,你竟敢伪造证词欺瞒本王,来人啦,将这斯给本王拿下。”话音一落,两个精壮的护卫迅速涌进屋中,恶狠狠的扑向曹威。

曹威闻言一愣,冷笑一声,在那两个护卫刚刚接触自己身子的那一刻,身形一侧,双手化掌,猛的击向二人胸口。只听两声惨叫,两个魁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向门外,惊得院中护卫纷纷向大堂赶来。

迎着福王阴鹫的验光,曹威缓缓站起身来,波澜不惊的说道:“殿下,末将本是一介武夫,却也略知我朝律法。末将官居三品,按照律法,要想捉拿末将问罪,须请得陛下圣旨,由大理寺派人擒拿。殿下身份尊贵,当为世人表率,无故拘拿大臣,若是让那些言官知dào

了,只怕有损殿下的清誉。为了殿下着想,末将方才多有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你敢要挟本王,若是本王执意要将你拿下呢?”赵冠宇脸上阴晴不定,低声吼道。

曹威淡然的打量着眼前暴怒的福王,平静的说道:“末将斗胆规劝殿下,应以大局为重,不宜操之过急。”以他的眼力早已看出,眼前这个年不过二十的福王,与那个在边关与自己生死与共的燕王相比,功力上输的只怕不是一截。但愿这个福王能有一点理智,自己也好全身而退,曹威谨慎的打量着门口不断涌现的护卫,暗暗想道“你敢欺我,哼,接招。”福王冷哼一声,话音一落,浑身真气猛地澎湃起来,屋内温度骤降,阴森森的一掌向曹威拍来。

曹威不敢硬接,足见轻点闪身避开,拱手一礼道:“殿下息怒,末将不时殿下的对手。”

“废话少说,再接我一掌。”福王暴怒着吼道,另一掌呼啸而至,那凌厉的攻势似乎想要将对方毙于掌下。

曹威眉头紧蹙,一时也想不通平日里颇为镇静的福王为何今日里这般反常,见无处可躲,只好一掌向前推去。双掌相接,二人各自闷哼一声,退到一边。

“殿下,你没事吧。曹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一干侍卫见福王凝重的脸色,连忙涌进屋内护在他的身旁,拔刀相向,厉声吼道。

“殿下息怒,曹将军所言不差,我朝确有这样一条律法,乃太祖皇帝所定,万世不改。”此时,屏风后一个谋士模样的老者连忙跑出来,规劝道:“殿下,曹将军有军功于朝,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猛将,而殿下又素有爱才之名,以属下愚见,不若此次就此罢了。”

“滚开。”福王一把将眼前两个侍卫推开,冷冷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曹威。犹豫良久,恨恨的说道:“曹将军,本王将这笔仇记下了,滚吧。”

曹威一愣,许是对于对方态度的转变有些不适应,良久才抱拳一礼,恭敬的说道:“多谢殿下,末将告辞。”说罢,坦然的从众护卫的警惕目光中走过,接过小厮送来的马匹,绝尘而去。

望着曹威渐渐消失的身影,福王愤愤的挥手斥退众人,命人死守大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屋中,那老者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拱手一礼问道:“主子方才可有收获。”

“方才本王以五成的功力便可欲那曹威平分秋色,较之一年前本王功力又精进不少,突pò

寒冰掌第七重也是指日可待,冠宇在此,多谢先生妙法。”福王微微一笑,手掌中隐隐浮现两团黑雾状的寒气,阴毒无比。

第一百零七章,试探

“敢问先生,为何不让冠宇趁机杀掉曹威,反而放他离去?”赵冠宇轻声问道,言语真诚,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位老者显然很是敬重。

刘明远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莫要心急,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殿下若想登基大宝,成为九五之尊,就应当学会忍耐。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有所大成。”

赵冠宇轻嗯一声,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冠宇不解,还望先生指明。”

“殿下可知,陛下为何命此人随同方中鹤一同前来苏州,并对其委以重任?”刘明远轻捋着胡须,平静的说道。

赵冠宇微微一怔,旋即脸色一沉说道:“父皇这是不信任我,想让此人在中制衡。”

“殿下聪慧,属下佩服。”刘明远淡然的说道,伸手指了指天说道:“天意不可测啊,这便是属下阻止殿下的原因。”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堂中轻踱着步子,沉声说道:“殿下,当今圣上虽然对你宠爱有加,但也并非无所顾忌。饷银之事一发,他便发xiàn

了一丝不妥,自然也就联系到了殿下的头上。”

赵冠宇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来,颤声说道:“这不可能,我父皇不可能察觉的。”

“否则殿下以为,圣上为何派方中鹤前来查案,并令曹威相随。殿下主动请缨,圣上却令青龙尊者相伴而行,这便是权术,陛下的手段比起你我高明多矣。”刘明远轻轻一叹,沉声说道:“殿下,请恕属下直言,当初殿下确不该听从那藤田的蛊惑,此计虽妙,确也会惹火上身。本来,当今太子柔弱无能,皇子相争也是陛下暗地里容许的。殿下这些年一直精心培养忠诚之士,拉拢朝廷官员,羽翼渐丰,却断然不应忘了登基皇位所最重yào

的一点。”

赵冠宇微微一怔,开口问道:“此话何意?”

“这最重yào

的一点,便是当今陛下的圣眷,若是一时不慎寒了陛下的心,只会让殿下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刘明远苦笑一声,默默摇头说道:“饷银一案,实则是一场豪赌,殿下每走一步都当慎之又慎,万万不可出错,授人以柄。”

赵冠宇沉思片刻,恭敬地问道:“敢问先生,既然要我忍耐,为何还要去激怒曹威,此举又是何意?”

“曹威乃是燕王心腹,外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是个难缠的角色。若是属下所料不差,今晚之事不日便会传往边关。之所以有今日之举,一来,殿下若是隐而不发,只会另他更为警觉,适当的敲打他一下,反而会使他放松警惕。二来,燕王勇武冠绝三军,寒冰掌早已突pò

七重之境,实可谓当今天下间一流高手。殿下修liàn

的寒冰掌与常人不同,掌中蕴毒这个秘技不可轻易示人。既然不可相抗,不如示弱于人,如此反倒可麻痹燕王,同时也显得陛下年少轻狂,不谙城府。”刘明远捻着胡须,缓缓的说道。

赵冠宇闻言一喜,连声说道:“先生高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冠宇受教了。”

“殿下折杀老朽了,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刘明远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

“敢问先生,接下来该如何做?”赵冠宇轻声问道,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刘明远轻叹一口气,敲着桌面说道:“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对方手段高明,下的一步好棋啊。众人皆知太湖石被找回,却不知饷银已经不知所踪,再兴师动众的前去寻找只怕会令人起疑,且太湖一带鱼龙混杂,查起来只怕不易。但饷银必须尽快找到,否则以东瀛人的性子,必定会生出祸端。”说到此,他恨恨的说道:“当日任不四前来刺史府,老夫便去信告诫江世忠,任不四此人贪财好色,唯利是图,不可重用。他却不听,终究惹下这般祸事。”

“听闻,无相宗的出尘子正在赶往苏州,我想他会给本王一个交代的。”赵冠宇眼中寒光一闪,冷冷的说道。

刘明远叹息道:“殿下,万万不可冲动。无相宗实力不可小觑,无相老祖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此事就当是跟他们要一个人情,日后也好有所帮衬。”

赵冠宇不甘的抿了抿嘴,终究乖巧的点头称是。

“天色已晚,殿下该练功了,属下就不在此打扰了。”刘明远见此地已无事,遂起身说道:“殿下,你的功力大涨,已经不需女子排毒,自行化解反而对身体多有补益。而且,黄静怡就在上元乡集镇上的同福客栈之中,殿下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赵冠宇闻言一愣,旋即笑着说道:“先生教xùn

的是,今晚一人睡便是。”想起黄静怡,他心头一阵火热,几年前见此女时便觉得此女光艳照人,美不可言。一晃多年未见,也不知这个儿时的伙伴如今是何等的美艳动人。

想到她身后的庞大的胡龙山庄和翠竹庵,赵冠宇眼中现出贪婪的神色,口中喃喃道:“小美人,你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届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PS,第二章送上,码字好慢,大家见谅,哎,好怀念我的那三十章稿子啊,苦逼码字工,破烂联想电脑,悲剧。今晚还有一章,争取九点半之前传上,谢谢大家关注。

第一百零八章,小流氓

夜色中,一个身影立于屋顶默默的注视着驿馆,见曹威的马蹄声渐渐走远,他才闪身向远处一个小巷奔去。

巷尾小小的院落中,齐王赵俊贤微眯着眼睛坐在石凳上,唐红玉则乖巧的立于他的身边。

“主人,驿馆中之人正是福王殿下,共有卫士五十余人,其中不乏大内高手。”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禀道:“今晚前来拜见之人共有七人,除延陵县的官吏外,便是羽林卫中郎将曹威曹将军。”

赵俊贤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曹威?本王知dào

此人,他乃是冠武麾下的一员悍将,是燕王一系的人。”

“主人,小的听到院中有打斗声,动手之人似乎是曹将军和福王,二人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却不知为何,在幕僚刘明远的劝止下,福王改变了主意,放由曹威离开馆驿。”那黑衣人沉声说道。

“刘明远这人颇有智谋,行事谨慎,乃是福王的心腹之人,孩儿想他此中必定有所阴谋。”唐红玉闻言眉头微蹙,轻声说道。

赵俊贤微微一笑,轻敲着桌面:“欲擒故纵,嘿嘿,雕虫小技,这定然是刘明远那个老匹夫为其出的主意,骗一骗我的大侄儿罢了。”

唐红玉眼前一亮,点头说道:“主上英明,红玉明白了。”

“你起来吧。”赵俊贤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怪异:“多带两个人将驿馆看牢,有什么动静迅速向本王禀报。”

那黑衣人沉声应下,和另外两个黑衣人一起闪身出了院子。

“来的好快,开来本王不能再等了。”赵俊贤望着天空的夜色,说道:“玉儿,饷银之事,那陈斌当真参与其中?”

“昨日我潜入陈府查探,以红玉的医术来看,他应该并未受伤。而后,我偶然在军营中听到两个马夫讲到,事发前两天,有一名叫陈爽的副将以马匹近期太过病弱,可能是瘟疫所致为名,将军营中的百余匹马匹全部赶至营地后山孤僻的一个马圈中,直到三日后才送回。据那马夫说,后山马圈中曾有一日并未见到那些马匹,想到事发xiàn

场的马蹄印,红玉觉得此事未免。那个陈爽,正是陈斌的干儿子。”唐红玉颌首点头,轻声说道。

赵俊贤眼中精光一闪,踱着步子冷笑道:“事不宜迟,就从此人下手吧。”

???????同福客栈夜幕渐渐拉开,抓茫茫的晨雾在减退,在流动。晨雾中的延陵县城隐隐约约的开始出现人影,整个古城也随着一声声小贩的吆喝声从寂静的夜中苏醒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又将柔和的色彩洒满大地,映在人脸上,一阵懒洋洋的。

同福客栈中,王掌柜夫妇在厨房忙活着准bèi

饭食,黄静怡二人则端坐在堂中,笑逗着怀中可爱的小娃娃。

“师姐,他家娃娃好可爱啊。”黄静怡摸着怀中娃娃瓷器般精致的笑脸,温柔的笑着说道。

李若兰扑哧一笑,轻声调笑道:“我家小师妹想做娘亲了。”

“师姐,你又笑话我。”黄静怡双颊绯红,不依的说道,玉葱般的小手却爱怜的轻捏这娃娃的小脸,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甚是迷人。

看她一副母爱泛滥的模样,李若兰忍不住哧哧一笑,伸手想要将那孩子抱在怀中。不料,双手刚刚触及那孩子的小屁股,小孩儿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爱的小脑袋使劲的拱着黄静怡胸脯,不愿离开。

“呵呵,小家伙还是与我亲近,瞧,他舍不得我。”黄静怡温婉一笑,轻轻将那婴儿换个姿势抱在怀中,不让他在自己怀中乱拱。

李若兰不服气的轻哼一声,伸手在小家伙鼻子上轻刮一下,娇嗔道:“小**,竟然还嫌弃我。”

小家伙反倒哭的更欢了,满脸泪水一副委屈的不能行的样子,挣扎着向黄静怡胸口扑去。李若兰见此一愣,旋即捂着小嘴咯咯笑道:“师妹,我想,他应该是饿了,把你当她娘亲了。”

黄静怡俏脸一红,嘟着嘴辩解道:“师姐胡说,他哪有那么坏。”

李若兰扑哧一笑,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小家伙,老实点,这么小就想占我师妹的便宜,和那个张公子一样的坏。”

黄静怡顿时脸红到脖颈,抬手轻打她一下,娇斥道:“师姐,就会欺负我。”脸上一片红晕,轻轻将小家伙小脸支起,小声说道:“不许这么坏。”

李若兰抿嘴一笑,看黄静怡温婉可爱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赞叹,这等出色的女子,世上哪个男子会不心动。

不一会儿,王氏夫妇忙活完毕,几个简单的小菜配着稀饭摆上桌来。

“你们为何不坐过来吃饭?”黄静怡见他夫妇一脸谨慎的伺候在旁,却不敢坐下,不解的问道。

王掌柜闻言脸色微变,轻声说道:“二位姑娘尽管吃吧,我夫妇二人方才在厨房中已经用过早饭了。”

黄静怡轻瞥一眼身边的掌柜夫人,见她客气的笑容,轻叹一声道:“你夫妇二人当我们是瞎子吗,是不是家中有什么难处?”

“没有,二位女侠慢用。”那夫人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李若兰眉头微蹙,嘟着小嘴说道:“说谎,我明明听到你的肚子咕噜声,没吃就是没吃吗,干嘛要撒谎。”

“不瞒二位,初见二位那日,小的便猜到二位身份尊贵,那里敢和您坐在一起,你们先吃,我二人去厨房吃就是了。”王掌柜点头说道,脸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李若兰轻哼一声,指着身边凳子说道:“让你坐下就坐下,磨磨唧唧的,你媳妇儿刚做完月子,怎么这么不知dào

心疼人。”

王掌柜夫妇对视一眼,最终在李若兰的逼视下颤巍巍的坐了下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黄静怡抿嘴一笑,这个师姐火爆的脾气,不知dào

日后自家小弟能不能降得住她。

PS,第三章送上,累死了,大家晚安

第一百零九章,逼上梁山

四人在饭桌前坐定,许是因为那个小**的加入,原本阴郁的气氛渐渐被欢笑声冲淡。小家伙在三女轮流的挑逗下,哭哭笑笑好不热闹,虎头虎脑的样子煞是可爱。

“王掌柜,今日街上似乎比昨日热闹很多,不只是为何?”黄静怡在堂中听到门外街道上纷杂的脚步声,偶尔响起阵阵鞭炮声,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那王掌柜也是性情中人,见黄李二女待人和气,畏惧心一弱,话匣子也便打开了:“不瞒二位姑娘,待用过早饭,小的这客栈也要开门营业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军士前来滋事了。哎,总算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了。”

黄静怡闻言一怔,惊讶的问到:“此话何意,莫非饷银一案和采石场案已经被钦差大人给破了,为何小女子未得到丝毫消息?”

“不,不,那些杀人的魔鬼还没有抓到。只是,呵呵,今早,天刚蒙蒙亮,便见亭长前来传话,福王殿下昨晚便到了延陵,我们的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王掌柜轻抿一口小酒,眼角泛起丝丝泪花,脸上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红涨。

黄静怡闻言脸色猛的一变,与同样惊呆在原地的李若兰对视一眼,心头不禁闪出一个疑问,福王不是要去苏州城吗,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前来这延陵?

“你少喝点,今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呢。”王夫人并未注意到黄李二人的脸色,见丈夫一口一口的喝酒,轻轻抬手止住他说道。

王掌柜哈哈一笑说道:“怕个什么,那些杀千刀的军士难道还敢来店里滋事吗?”

“福王,他又不是救难的菩萨,瞧把你高兴的,没出息。”李若兰看的心中烦气,顿时没了胃口,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嘟着嘴说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了,想起他我就恶心。”

王掌柜脸色一变,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惊恐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低声乞求道:“姑奶奶,小声点儿,让他人听到会掉脑袋的。”

“掌柜的,你为何如此相信福王能让你过上好日子?”黄静怡努力压制着心中的震惊,轻轻将李若兰拉回原位儿,意味深长的问道。

王掌柜咧嘴一笑,揉了揉泛红的眼角,一脸的崇拜神色:“福王素有贤名,体恤百姓,大赵百姓那个不知。福王殿下昨晚赶至县城,连夜召见了县太爷,将他臭骂了一顿。今天一早,各地便接到了县令大人发出的告示。一,军士不得扰民,违令者斩。二,地方官吏不得借机敲诈百姓,违令者斩。三,对于那些为非作歹,民怨极大地军士和地痞流氓,命捕快立kè

缉拿归案。四,解除禁令。不怕二位姑娘笑话,小的听到这消息,使劲给他磕了几个头,这才是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啊。你听听,街上多少人家在放鞭炮庆贺,快一个月了,整天提心吊胆,这都什么日子啊,哎,现在好了,福王来了,我们这些小百姓也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说罢,他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王夫人在旁看得心酸,连忙侧身小声的安慰着,怀中的孩子也随之咧嘴哇哇哭了起来见此情形,黄李二人一阵沉默,不管福王这个人背地里如何邪恶,至少这些措施可以让这些平头百姓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掌柜的,你该开心才是。”良久,黄静怡轻叹一声说道。

王掌柜哭声一顿,缓缓的直起身来,三下五除二的将脸上泪花抹去,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抱歉,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无妨,掌柜的真乃性情中人。”黄静怡微微一叹,站起身说道:“师姐,算一算姑姑和张大哥也该回来了,我们回屋等他们吧。”

李若兰点头嗯了一声,二女转身欲向楼上屋中走去。突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不待屋内之人回过神来,大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撞开,数十个精壮汉子持刀闯进屋来,为首之人正是把总梁庆,其他几个把总也赫然在列。

黄静怡微微皱眉,定睛一看,来人足有五六十人之多,有军士也有江湖中人。只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人为何冒此大险,竟敢冒死前来抢夺解药,“黄姑娘,李姑娘,还请赐我等解药。”梁庆上前一步,淡然的说道。

黄静怡闻言一怔,轻笑一声说道:“梁把总,小女子若是不同意呢。”

“黄姑娘,那日之事纯属误会,还请见谅,一切误会皆因田猛那厮所起,来人了,把那混蛋给我带上来。”梁庆沉声说道,大手一挥,人群中两个军汉架着双腿颤抖不已的田猛初现在他的身边。他咧嘴微微一笑,将手中钢刀架在田猛脖子上说道:“为了表示梁某的诚意,今日就当面了解了这段误会。”说罢,他大刀一挥,扑哧一声,鲜血四溅,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我说过,七日内自会给你们解药,恕本姑娘难以从命。”黄静怡脸色微变,望着如魔鬼一般浑身染血的梁庆心中也忍不住寒气上冒,冷冷的说道。

“姓黄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解药拿出来,免得你爷爷动手。”旁边另外一个把总见她出言拒绝,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

“怎么,各位想要强取吗?”黄静怡一脸凝重,缓缓拔出手中的宝剑,与众人对峙。扫视众人,她发xiàn

这些人中隐隐有几人身手不俗,自己二人虽然脱身不难,但王掌柜一家还在店中,一时不慎很可能给王家三口带来灭顶之灾。

梁庆阴阴一笑,默默摇了摇头说道:“黄姑娘,实不相瞒,这军营梁某和众位兄弟也无法呆下去了,今日拿到解药后,我们便要四处逃命去了,希望姑娘不要为难于我。”

黄静怡顿时明悟过来,原来,这一群人豁出性命冒险前来,竟然是因为福王的那一纸命令将他们逼到了绝路。

见来者不善,本就在气头上的李若兰柳眉一横,拔剑在手,一声娇斥道:“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信不信姑奶奶一剑砍了你们。”

梁庆浑然不惧,眼中闪过一丝凶残,森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得罪了,来人了,把王家夫妇先给老子杀了。”

PS,第一更送上,不好意思,晚了点,希望没有给大家扫兴,呵呵,下午一下午的课,所以,只好晚上再来码第二章了,晚上尽量多写一章,咳咳,如果我写的出来的话。新人上路,一个小时也就一千字,偶尔听到有人说自己两个小时码了一万字,无限羡慕中

第一百一十章,何为阴险

随着梁庆一声令下,小小的客栈顿时陷入刀光剑影之中,众人与二女战作一团,这些军汉和江湖草莽虽然武功平平,但仗着人多,一时竟打的难分胜负。

苦战片刻,见众人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黄静怡一发狠,翠竹庵的绝学梅花剑也不再保留,凌厉的剑qì

令众人心中一凛,畏惧之心顿生。趁机机会,黄静怡二人默契的配合,杀招尽出,不一会动手放倒了十余人,形势也随之稍稍改观。

此刻,黄静怡被其中五人围在中间,这五人皆是江湖中人,比之寻常军汉不知强上多少倍,好在黄静怡所学甚精,仗着手中一把宝剑,丝毫不落下风,李若兰则与众军士缠斗在一起。楼上,诸葛燕透过窗纸的小洞,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着楼下的情形,想要动手帮衬一下可又想到张浩轩临走时的嘱托,一时踌躇不决。

“梁大哥,点子扎手,怎么办?”一个把总手臂挨上一剑,呲着牙退到梁庆身边,低声说道。

梁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前的僵局是他所谓预料到的,看来上一次动手二女是留有分寸额,只怪自己一方太大意了。不经意间看见黄静怡不安的眼神,梁庆眼前一亮,对身旁两个军汉微微一挥手说道:“去,把那一家三口给我抓来。”

黄静怡闻言一怔,手上剑招更加凌厉,奈何时间仓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掌柜一家三口被人从墙角一隅拉了出来,狠狠地摁在梁庆面前。

“兄弟们暂且住手。”梁庆阴阴一笑,满脸的阴毒,轻轻的将手中钢刀架在王掌柜脖子上说道:“黄姑娘,在下与你做个交yì

如何?只要你拿出解药解了我兄弟身上火灵丹之毒,我便立kè

放了他们一家三口,姑娘以为如何?”

“卑鄙小人。”黄静怡一脸寒霜,冷冷的说道。

梁庆闻声哈哈一笑,手中钢刀又加重一分力道,一股鲜血缓缓从王掌柜脖子上流出:“黄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翠竹庵更是天下间仁义的典范,难道你当真想要看到他们因你而死吗?”

“住手。”李若兰脸涨得通红,激愤的骂道:“你若是敢杀了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姑奶奶也要取你狗命。”

见她二人关切的神情,梁庆暗舒一口气,这一把总算赌对了,要不然还真不知如何从她二人手中逼出解药。

“放了他们,我给你们解药就是。”沉默片刻,黄静怡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边是火灵丹的解药,一共六粒,你们拿去服下便可,先把他们放了。”

“放了他们?哈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先把解药拿来,若能解得了毒,我们再放人不迟。”一个把总笑着说道,一脸嘲讽和得yì



“梁庆,我黄家人说话难道你也不信吗?”黄静怡握着药瓶,沉声说道。

梁庆眯着眼沉默片刻,点头说道:“好,看在黄将军的面子上,梁某且相信姑娘一次,把王掌柜放了。”说罢,钢刀一转又架在了掌柜夫人脖子上,说道:“但是梁某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去赌,得罪了,黄姑娘,请你先取出两颗解药给我们,这样总可以了吧。”

“卑鄙。”李若兰气呼呼的说道,一脸的不甘,却又无话可说。

黄静怡眉头轻蹙,叹息一声,取出两粒黑色药丸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然后退后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解药拿去。梁庆接过解药,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两位把总,心头满是得yì



“为了表示诚意,这个女人我也放了,黄姑娘,这次我要剩下四粒解药,姑娘意下如何?”梁庆阴测测一笑,伸手夺过那妇人怀中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

黄静怡伸手接住被推出人群的掌柜夫人,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在孩子的哭声中,无奈的将药瓶放在桌上。

见方才服药之人安然无恙,梁庆嘿嘿一笑,磕出一粒药丸连忙服下,另外三粒分发下去给众人。

“现在你可以把孩子放了吧。”黄静怡恨恨的说道,目光直直的逼视着对方。

梁庆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二位姑娘武功高强,我兄弟自知不是对手,这孩子现在还不能放,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他不迟。

李若兰脸色铁青,仗剑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放下那个孩子,我放你走。”梁庆也不理会她,给众人一挥手说道:“兄弟们,撤。”余人见此谨慎的向门外退去。

“站住。”见到那婴儿哇哇的哭声,李若兰急的几乎哭出来,咬着嘴唇上前一步说道:“放了她,我给你们做人质。”说罢,长剑咣铛一声丢在地上,便欲走向前去。

黄静怡看得心急,连忙将她拉住低声说道:“师姐,不可乱来。”

梁庆哈哈一笑,讥讽的说道:“等你们商量好了再说吧,梁某可没耐心陪你们呆在这里,告辞。”

诸葛燕冷静的将堂下情形看在眼中,见梁庆一帮人想要退去,她下意思的拔出宝剑,想要冲进堂中救出那个孩童,本来以她的武功,至少有九成把握不给对方伤到那个婴儿的机会,可临到动手,心中又有些犹豫不决,若是万一伤了那个孩子又该如何向他父母交代?想到此,她也忍不住心中踌躇起来,愣在窗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速之客

上一章已经补齐,呵呵,加了两三段。这一章送上,晚上还有一章,现在准bèi

去吃饭,电脑下午总算拿来了,可以开始正常更新了,不过我手里存稿丢了,希望不扫大家的兴正在这时,突然,伴着爽朗的笑声,一个玉面公子哥悠闲的出现在门口,身后则站着四位身着劲装的护卫,身轻步健,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四人虽然只是静静的站着,却隐隐将那少年护在中心,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一切都令人眼前一亮,好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美男子。

诸葛燕看清来人猛地一怔,缓缓叹上一口气,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来人不是他人,正是福王赵冠宇。说来也巧,自己一行人尚未赶到集镇,路上便接到消息,梁庆一伙人狗急跳墙直奔同福客栈而去。他闻得这个消息,顿时喜不自禁,正愁没有借口接近黄静怡,这些蠢人反倒帮了一个大忙,想到此,顾不得身后依仗,带着几个贴身护卫便向这客栈赶来。

伴着福王的出现,屋内顿时由喧嚣转为沉寂,四个护卫散发出的骇人气势令梁庆等人一阵窒息,心中顿时感觉不妙。梁庆虽然暂时无法猜测到眼前这人的身份,但所谓见仆知主,仅凭他带来的四个护卫便知此人身后定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世家。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淌这趟浑水?”梁庆小心翼翼的问道,以他多年的经验知dào

,自己的姓名在这群公子哥眼中如草芥一般,要想活命,唯有放低姿态。

一个护卫虎目一张,斥责道:“混账东西,你是什么身份也敢问我家公子名讳,还不跪下。”话音一落,一股庞大的气势顿时将梁庆锁定。

“本公子是谁并不重yào

,放下那个孩子,本公子不仅可以饶你们不死,以前你们犯下的过错我也可以既往不咎。”赵冠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打量着梁庆一行人,淡然的说道:“我数三声,你若不将孩子放下,就莫怪本公子无情了。”

梁庆嘴唇一阵哆嗦,此刻他已隐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此刻,自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心一横咬牙说道:“公子莫要欺人太甚,梁某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得罪了。十息之内,你若是不带人退下,我便掐死这个孩子。”说罢,他抓着孩子微微举在胸前,单手捂住了孩子的脸。

“不识抬举者,死。”四个护卫突然出手,各出一掌推向人群,澎湃的掌力击在身上,人群中发出阵阵惨叫,转眼间梁庆身边的七八条性命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抓着孩子的手颤抖不已。”公子快别动手,小心伤到孩子。”见此情形,黄静怡心急之下惊呼出声,待看清孩子无恙,心中才稍稍安定。

“你抓住他,也无非就是想活命而已,把孩子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赵冠宇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说道:“你的机会并不多,一。”

梁庆浑身一激灵,不安的看着手中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先的护身符竟然会变成烫手山芋,现实的情形不由得他不权衡起来。

就在梁庆这一晃神的机会,陆冠宇嘴角勾现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瘦长白净的双手猛然寒气一盛,只见他猛地一挥手,一股肉眼可见的白雾状寒气瞬间扑在梁庆身上。

黄静怡浑身一颤,几欲扑上前去说道:“小心孩子。”但此时已晚,那少年身边的护卫也瞬间加入了战团,真气肆虐,声声惨叫声传出。

凉意袭来,梁庆瞳孔猛地放大,七月天自己身上竟生生出现一层冰霜,并迅速向全身覆盖而去,浑身麻木如同冰人一般。

眼见冰霜即将扑向他手中的孩子,正待赵冠宇动手去抢之时,楼上突然一道剑qì

直奔梁庆右手而去,一道红光随后而至。

“有刺客,护驾。”身边一护卫见此猛然一惊,以这道剑qì

来看,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一方之上。此时,敌我难分,顾不得许多,那护卫一把将福王向身后拉去。

只听一声脆响,剑qì

穿过梁庆右手直直击在墙上,厚实的墙壁竟被生生击穿,一个娇美的红衣女子小心翼翼的抱着那个婴儿立在黄静怡身边,满脸的疼爱。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孩子,孩子没事吧,他怎么不出声了?”黄静怡回过神来,见诸葛燕抱着孩子立在自己身边,激动的几乎哭出声来,连忙问道。李若兰也是一脸心惊的向孩子摸去。

诸葛燕微微一笑,安慰道:“不要担心,他只是哭累了,睡着了而已。”

黄静怡李若兰闻言一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红着眼眶说道:“这孩子,别人都快急死了,他竟然在睡觉。”

“晚辈冠宇,在此多谢尊者出手相助。”赵冠宇上前谦谦一礼,恭敬地说道。

诸葛燕轻轻将手中孩子交给掌柜夫人,淡淡的说道:“殿下折杀民女了,不知福王殿下至此,方才事情紧急,多有得罪,还望殿下见谅。”

黄静怡如遭雷击,愣在当场,眼前这个浊世美少年竟然便是自己心中一直记恨的对象。李若兰则谨慎的打量了一眼赵冠宇,一脸的不可思议。

“呵呵,尊者言重了,晚辈岂敢有怪罪之意。”赵冠宇微微一笑,一脸的真挚,说罢,他目录惊奇,轻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静怡妹妹?”

“不敢当,民女静怡参见福王殿下。”黄静怡努力平复心情,祈了个万福说道。李若兰虽然心中不情愿,也不得不随之上前一礼,不敢失了礼数。

“二位不必拘礼。”赵冠宇笑着说道,打量了一眼黄静怡赞叹道:“京城一别几年,静怡妹妹竟出落得如此美丽,为兄竟然未能一眼将你认出。”

“殿下谬赞了。”黄静怡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答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饿死鬼胡汉三

“殿下,为何不见我家兄长?”诸葛燕迟迟不见黄啸龙现身,忍不住皱眉问道。

赵冠宇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尊者不必担心,安国候本来与晚辈同行,只是放心不下黄将军,这才先行离去。以他的脚力,此刻,他应该已在苏州城了。”

诸葛燕轻嗯一声,黄啸龙的脾气她再熟悉不过了,平素里视兄弟情谊如同生命,如今啸虎遭此劫难,他怎能心安。提及二哥黄啸虎,诸葛燕也很是向往,想起四人在护龙山庄青梅竹马的快活日子,恨不得立kè

脱身飞到将军府去。

“伯父如此着急赶去见家父,莫非府上出了什么变故?”黄静怡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轻声问道。

赵冠宇见她焦虑的神色,笑着说道:“静怡妹妹多虑了,安国候不过是思弟心切而已,他也是为了能替伯父早日洗清罪名,冠宇也正是为此而来。”

“多谢殿下。”黄静怡躬身一礼说道。

“殿下,这些贼人如何处置,还请殿下定夺。”一个护卫上前,恭敬地说道。以他四人的功力,联手对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将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只待福王发落。

赵冠宇也不回答,反问道:“静怡妹妹,你觉得这群人该如何处置才为妥当。”话音一落,残留的十余个人跪在地上,对着黄静怡哭求了起来。

“民女不知,殿下自己定夺便是。”黄静怡微微皱眉,显然对福王的讨好颇为不喜。

李若兰反倒冷冷的扫视众人一眼,恨恨的说道:“这些恶贼,做尽了恶事,留着无是无用,拉出去杀了便是。”

见黄静怡对自己不作理会,赵冠宇淡然一笑,对身边那护卫说道:“去吧,把他们带出去按李姑娘的意思去办。”那护卫小心应下,四人迅速的将堂内清理干净,不一会门外便传来阵阵惨叫声,惊得路人围在客栈门前议论纷纷。

“不知殿下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诸葛燕不解的问道,心中暗暗嘀咕,这福王未免到来的也太巧合了吧。

“说来也是缘分,晚辈本欲前往采石场一探究竟,不料竟遇到了前辈三人。”赵冠宇微微一叹道:“饷银案干系重大,百万两饷银为东瀛人所劫,三百男儿血染神亭岭,朝野震动,关河不宁。晚辈奉命前来苏州协助钦差方大人查察此案,不料今日竟再发血案,特留下来希望能为社稷尽上绵薄之力,替父皇分忧。”

“殿下忧国忧民,民女佩服。”诸葛燕淡然的说道,言语间却不见一丝的恭维。早在京城,虽然福王一直竭力维持着自己贤明的形象,但以护龙山庄强dà

的人脉还是网罗到不少这位王子的龌龊事,其中嗜yin好杀这一项,更是令诸葛燕对其深恶痛绝,这也是为何赵冠宇一再示好,护龙山庄却迟迟不与其接触的主要原因之一。

“姑姑,你怎会出现在这客栈之中,他又在哪里?”黄静怡也不再理会身旁的福王,一双美目温柔的向楼上望去,心中有些小羞怯,莫非他昨日便住在自己隔壁?

诸葛燕见她这番模样,心底暗暗将张浩轩臭骂了一顿,叹气说道:“他并未让我同行,昨晚我便在隔壁房中休息,他放心不下你们二人的安全。”

“这个坏蛋,谁要他操心,哼。”想起这个坏蛋搞怪的表情和件件糗事,李若兰扑哧一笑说道。

黄静怡则只是轻嗯一声,便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不经意的涌现出一股小小的暖流,原来这个坏蛋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诸葛燕将她神态看在眼中,心中暗暗有气,这个混蛋小子明明已有妻室,却还与人暧昧不断,再加上他三番两次戏耍自己,真是不可原谅。想到此,她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善,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娇羞的模样映在赵冠宇眼中,他脸色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色,旋即淹没在淡然的笑容中,三人口中的那个他隐隐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和紧迫。

突然,一个响亮的喷嚏响起,张浩轩的怪笑声自门外传来:“他奶奶的,哪个小妞竟然大早上想本公子,真是出门撞好运啊。哈哈,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老百姓啊,嘿嘿,今儿个真高兴啊。”,只见,张大帅哥一脸风尘之色,身上依旧是被烧的破破烂烂的长衫,手中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汤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翘这恶心人不偿命的兰花指伸手捏起一个,潇洒的扔进口中美滋滋的嚼着,汤包中油水四溅粘的他脸上、眉毛都是,很是滑稽。见三女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他响亮的打了个流氓哨,嘿嘿一笑说道:““哈罗,哈罗,三位美女,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丢人,真想装作不认识你。”诸葛燕扭过脸去冷哼一声,红着脸说道。

“就是,就是,太丢人了。”李若兰笑眯着小眼,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连声附和道。

门口一个护卫闪现在张浩轩身后不远处,只待福王一声令下,便将这个恶心人的家伙踢出去暴打一顿。赵冠宇轻瞥了一眼黄静怡,迅速的摇了摇头,护卫会意再次闪到了一边儿。

张浩轩感觉身后吹来一丝清风,似乎身后有人闪过,扭头一看却是空空如也。不疑有他,他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说道:“还是静儿待我好,来,请你吃汤包,街头不远处一个老婆婆卖的,特实惠,味道也不错,最爽的是我买一笼她竟然还多送我两个。哎,长得帅遮都遮不住啊,我的粉丝范围都已经扩大到老少通吃的地步,作为一个名人,你说我活着容易吗?”他轻叹一声,似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碰到你这样的名人,其实那个老婆婆活的也不容易。”黄静怡小手轻揉着脸颊,努力缓和笑的酸痛的肌肉,尽lì

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指了指门外说道:“你听,如果我没猜错,外面喊抓贼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卖汤包的那个老婆婆吧?”

张浩轩侧耳一听,果然客栈外有个老婆婆在哭着痛骂着这万恶的旧社会,隐隐约约的听到她说:“大早上的便被一个混混抢去了一笼汤包,这日子没法过了。”旁边一阵愤慨的讨伐声,似有一道道鄙视的眼神正在向堂内看来。

PS,第二章送上,接着码字,至于能不能送上第三章还没想好,呵呵,我的考lǜ

让明早十点准时更新,祝各位周末玩的愉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送你一个情敌

见三女愤然的看着自己,张大猪哥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道:“误会,误会,其实你也知dào

,我昨天衣服烧破了,怀中的银子也不小心搞丢了,咳咳,阿婆家的汤包太香了,一下子没忍住。”

“既如此,那为何昨天不跟我要些银两?”黄静怡出言训斥道,如同在教xùn

自己的相公一般,有一点小暧昧。

张浩轩闻言脸色一苦,撇着嘴原地转了一圈说道:“你看,衣服烧的到处都是洞,跟拍片穿的道具似的,借了银子我也没地方放啊。”

“哼,你活该。”诸葛燕见他将话题扯到自己头上,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若兰探着小头好奇的问道:“到底什么是拍片用的道具?”

张浩轩闻言,鼻间一阵火热,愣愣的问道:“李姑娘,Howoldareyou?”

“这又是什么意思?”李若兰皱着眉头,凑上前问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怎么老是你?”

“哼,你说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糊弄我?”李若兰嘟着小嘴,一把将他手中托盘抢在手中,得yì

的说道:“快说,不说你就一个也别想吃。”

望着香气扑鼻的肉包子,张浩轩顿时呼吸加重,脸色都绿了,咕嘟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恨恨的在她微翘的酥胸前扫过,心中龌蹉的想道:小丫头,若不是你已经名花有主,我非把你肉包子给啃了。

黄静怡见状,轻拉一下张浩轩,扑哧一笑劝解道:“师姐莫闹,我让他告sù

你便是了,大哥,你快说啊。”亲昵的动作让赵冠宇脸上的动作渐渐僵硬起来,心中强力的压制着泛起的丝丝杀意,冷冷的看着张浩轩。

张浩轩一抹鼻子,轻轻扭了下身子,似是很羞赧的说道:“其实,咳咳,你没发xiàn

它像性感的渔网装吗?”

渔网装?好奇怪的名字,李若兰皱着小鼻子冷哼一声:“算啦,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罢,随手将汤包递给了像饿极了的狗一样看着自己的张大猪哥,得yì

的向外跑去:“看你还算听话的份上,今天本姑娘就先帮你把银子付了。”

见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冲出门去付钱,张大猪哥心头一乐,厚着脸皮唔囔着说道:“多不好意思啊,搞得我跟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其实俺脸也不是很白。”说罢,嘿嘿傻笑两声,小人得志的奸商模样,看的赵冠宇一阵恶心,若不是此人与黄静怡等人相识,此刻真想喊人将他拖出去踩死。

黄静怡闻言一阵无语,只好轻轻打他一下,娇嗔道:“坏大哥,咯咯。”此刻,她早已将福王的神态印入脑海,见他隐藏的怒色,黄静怡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舒畅。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和张浩轩亲近,而且这种念想越来越强烈,隐隐有一种唯有这个男人能够将自己救出苦海的感觉。

说话间,李若兰已经折了回来,笑眯眯的数着指头说道:“一笼汤包是二钱银子,你又多抢了人两个,总共是三钱,刚才老阿婆为了抓你跑了半里路,我又补偿了他二钱银子,一共五钱银子。五钱银子的话,明天一两的利息,后天便是三两,大后天就是六两,哇,好几千两银子,我发财了。”

张浩轩脸色顿时僵住了,旋即猛地捋起袖子,大声咋呼着说道:“太黑暗了,我说这位美女你怎么不去抢啊,那样来钱更快?”

“要不然现在你就把钱还给我,哼,抢钱?嘿嘿,现在这里的人这么的穷,本姑娘才没那么傻呢。记住,你已经欠我一两半银子,回去要全部还我,哇,好想在这里多呆些日子。”李若兰笑的更欢了,仿佛天上云彩都闪着金边。

张浩轩摸了摸身上,穷酸依旧,神色萎靡的看着嘻嘻傻笑的李若兰,幽幽的说道:“姑娘,你掉钱眼里了!你觉得敲诈一个衣服都穿不起的穷鬼很有成就感吗?”

“本姑娘乐意,要你管。”李若兰小嘴一撅,痴痴地笑道,显然,她为自己成功的抓到一只冤大头而由衷的赶到高兴。

张浩轩tian着老脸嘿嘿一笑,捏起一个汤包递到黄静怡面前说道:“静儿,莫理她,来,吃包子。”

黄静怡红通着笑脸,在赵冠宇的瞩目下,接过汤包轻轻的放在口中:“谢谢,真好吃。”诸葛燕瞥见福王的脸色变化,似乎有些明白了黄静怡的想法,顿时怔住片刻,想要开口对黄静怡说些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心中一时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嘿嘿,能不能借······”张浩轩扭捏的搓着手,嘿嘿笑着说道,心中也很是不自然,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女孩儿借钱,可李若兰的驴打滚算法的确将他吓得不行,这哪里是要钱啊,这分明就是要命啊。

黄静怡伸手将桌上汤包盘托拿起,将其中三个汤包迅速分了下去,淡淡的说道:“大哥,不好意思,我出门太匆忙,也没带钱,要不你问我姑姑借吧。”

“燕儿,嘿嘿,你看能不能······”张浩轩怯生生的张口问道,一只手悄悄护住半边脸,唯恐一个不慎着了诸葛燕的道儿。

诸葛燕柳眉一横,冷哼一声:“滚。”说罢,捏起汤包放入口中,狠狠的一咬,扑哧一下,汤汁射出,一道明亮的油光顿时出现在了张大猪哥脸上。

张浩轩伸手将脸上汤汁抹去,撇了撇嘴说道:“不借就不借吗,乱射个什么劲啊,真是的。”

黄静怡扑哧笑出声来,掏出一个手绢轻轻替他擦去脸上的油渍。小手温柔拂过脸颊,暧昧袭来,惹得张浩轩心中猛一荡漾,连忙干笑着接过手绢胡乱在脸上抹了抹说道:“我来,我自己来,嘿嘿,手绢真香。”

不经意间,指尖相碰,黄静怡心中一颤,顿时绯红过颈,娇羞的神态如同怒放的海棠。

“手绢被我擦脏了,回头我帮你洗洗再还你吧。”张浩轩微微有些尴尬,突然见手绢上竟绣有图案,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咦,这手绢上竟然还绣有一对儿鸭子。”

“大哥坏死了,那是小妹绣的鸳鸯。”黄静怡轻呸一声,羞得转过脸去,不敢在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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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送你一个情敌(二)

“咦,是吗,好肥一对儿鸳鸯啊,炖了肯定很好吃。”张浩轩吸溜了一下口水,坏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一阵白眼,这是个什么人啊,整个就一不解风情的吃货。

“你,快还我。”黄静怡女孩家脸皮薄,怎回是张大猪哥的对手,强忍着羞涩回身伸手向手绢抓去。

张浩轩哈哈一笑,迅速的将手绢放入怀中,让她抓了个空。轻瞥了一眼身后一侧气的微微有些发颤的赵冠宇,嬉笑着说道:“既然是静儿一番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两只鸭子我收下了。”

黄静怡无奈的缩回了手,掩嘴一笑,万般风情的白了他一眼,任由他将自己的手绢藏进怀里。

“咦,这位帅锅,我的笑话很冷吗,你哆嗦个什么,太不给哥们儿面子了吧?你哪个山头的,拜的是哪座庙,烧的又是哪根香?”张浩轩见那年轻公子跃跃欲试想要开口,遂嘿嘿一笑说道。

一护卫闻言虎目一张,低吼一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对我家王爷无礼,你有几颗脑袋,还不跪下?”他早已看出自己公子隐忍已久,耐心也逐渐消磨干净,此刻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便趁机上前讨好道。

王爷?和诸葛流云一样大的官?眯眼一看,张浩轩顿时愣住了,浑身打了个激灵,暗道一声糟糕,上这小丫头的恶当了,眼前这人不就是福王赵冠宇吗?我勒个去,难怪自己吸收梁阿福的记忆后,见到此人竟会感到如此熟悉。只是,查到饷银得yì

洋洋的他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将这位大佬认出来,本来还想替黄家丫头赶走一个不开眼的追求者呢,谁料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这下赔大发了,当面调戏人家的追求对象,肯定被他给恨到骨子里了。

“混账东西,耳朵聋了,还不跪下!”四个护卫一起怒吼,蓬勃的气势呼啸而来,直直向张浩轩扑去,想要在自己主人面前逼他屈服。

奇怪的是,当这股气势扑到张浩轩身边,他虽然汗流满面,双腿微微有些颤栗,似乎在强力支撑,却并未如同预想中的那样跪倒在地。见此情形,四人心中顿时有些慌乱,须知这股气势乃是融合了四人的功力,即使是换做自己其中一人恐怕也无法如此轻松的接下,何况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四人狐疑的瞥了一眼诸葛燕,暗咐道:莫非是她暗中出手阻拦,若是如此就麻烦了,毕竟对方乃是江湖上公认的顶尖高手,即使自己四人一同出手也无必胜把握。

诸葛燕也是一脸迷茫神色,明明感觉到四人气势压来,怎会突然间消失不见呢,莫非这小子身上有什么仙家宝物不成?

张浩轩此刻却惊得浑身直冒冷汗,悄悄的将右手缩进袖中,方才那股气势袭来,险些将他压的跪倒在地。想不到,竟然又是一股清凉从指间传来,顿时将这危机化于无形。玉扳指传来的阵阵颤抖,在袖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隐隐中似是很兴奋,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一样。虽然不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宝贝,但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异宝在身还是小心为好。

“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便已有这般骇人的身手,哈哈,实不相瞒,本王与公子一见如故,你我交个朋友如何?”沉默在旁的赵冠宇脸上突然浮现一股君子般的温和笑意,细细的打量着张浩轩,上前抱拳一礼说道:“小弟冠宇,斗胆叫阁下一声胡兄。”

尼玛,老子姓张好不好,张浩轩一阵无语,强装淡定的说道:“殿下折杀草民了,咳咳,殿下怎么知dào

我姓胡?”

“哈哈,胡汉三胡公子,方才兄台进屋时自己所说的话便忘记了吗?”赵冠宇开怀一笑,一副与人亲近,人畜无害的样子:“本王见阁下气度不凡,应是世家子弟,敢问令尊名讳?”

三女一脸古怪的看着尴尬的张浩轩,想笑却又觉得场合不对,便小心的忍了下去,她们虽然也不知张浩轩为何突然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绰号,但知他胡言乱语惯了,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很期待他现在的回答。

见对方一脸的真诚笑容,张浩轩眼前一阵黑线,心思一转,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人摆明了就是在转着圈儿羞辱自己的出身,还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尼玛评影帝呢。皇宫里长大的娃儿,果然都是阴险的主儿,但人在屋檐下却也不得不低头,张浩轩嘿嘿一笑,腆着老脸说道:“殿下见笑了,在下寻常百姓一枚,并非世家之地,家父,咳咳,也姓胡,胡一刀,村里人都叫他胡屠户。”说罢,他轻叹一声,神色黯淡,空洞的双眼似是有些低落和迷茫。

杀猪的屠户?果然是个贱民,赵冠宇脸上笑意更盛了:“胡兄莫要气馁,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方才倒是本王落了俗套。”

“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张浩轩深吸一口气,缓缓向福王靠近两步,一脸真诚的轻声说道:“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你的身影便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你的脸,你的手,你的心,你的肺,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很亲切。”

黄静怡三人闻言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怔怔的看着说话肉麻到要死的张大猪哥,他莫不是失心疯了?对面可是福王,不是他乖巧的小雪儿!

赵冠宇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心头泛起阵阵恶心,真想一脚将眼前这张臭脸给踢出去。他稍稍向后挪了挪身子,避开飞溅的唾沫,勉强一笑说道:“胡兄,本王与你也是一见如故,呵呵,相谈甚欢。”

“当真?我也是诶。”张浩轩惊喜的几乎跳起来,搓着手拘谨一笑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从小我就有个毛病,直到现在看见白乎乎的东西我就感觉很激动,就想使劲往前蹭。”

他是在夸我长的白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赵冠宇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好讷讷的答道:“想不到胡兄还有这个习惯,呵呵,这着实令本王惊奇。”

“要不我们能这么亲近吗,哎,多年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张浩轩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很是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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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送你一个情敌(三)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护卫大步走进来说道:“殿下,刘同福将军率麾下众将前来拜见,王府的仪仗也在门外等候。”

“知dào

了,退下吧。”赵冠宇微微一笑,转身说道:“三位若不嫌弃,不妨随本王一同前往神亭岭。”

“多谢殿下好意,民女还有些俗事未了,还请殿下见谅。”诸葛燕落落大方的回答道,不带一丝的犹豫。

“无妨,静怡妹妹,李姑娘,二位意下如何?”赵冠宇对她的拒绝也不以为意,笑着对黄静怡说道:“冠宇此次正是为饷银案而来,二位不妨和小王一起,也好替伯父洗刷罪名、营救静涛兄。”

想起父兄的安危,黄静怡神情一滞,看向眼前福王的眼神有些冷意,莫非他是在借机要挟自己屈服,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该如何抉择。想到此,她轻咬嘴唇,踌躇不决,有些焦虑的偷瞥一眼眼前的张浩轩。

赵冠宇温柔一笑,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至于张浩轩,这个小丑般的人物此时早已不在他的眼中。只要黄静怡一点头,他便有信心将黄静怡拿下。

张浩轩默默摇头,小丫头的心情他怎能不知,在捕捉到黄静怡的求助目光的那一刻,他微微一笑,悄悄传音道:“饷银我已找到。”

黄静怡闻言眼前一亮,眼眶顿时红了,许是期待这一刻太久,竟激动的险些哭出声来。她暗中缓上一口气,笑着温声说道:“多谢殿下,静怡想留下来陪着姑姑,恕不能与殿下通行。”李若兰也随声委婉的推脱掉了福王的邀请。

赵冠宇眼神渐渐冰冷,恨恨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张浩轩,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既然如此,那冠宇也便不打扰了,改日我在来拜会各位。”聪明如他,黄静怡神情的变化自然被他看在眼里,怎会猜不出这其中的猫腻,这一切似乎又都跟那个叫胡汉三的粗汉联系在一起,着实让人恼火。

“民女(草民)恭送殿下。”四人默契的一礼,目送福王一脸阴郁的离开。

“能告sù

我,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吗,怎会有那样一个恶心的习惯?”诸葛燕突然开口问道,一脸的好奇。

“嘿嘿,我以前其实也是个杀猪的,看见白的能不兴奋吗?不瞒尊者,其实,咳咳,我感觉你也很亲切。”张浩轩嘿嘿一笑,一脸的龌蹉。话音一落,堂中便传来了诸葛燕的暴怒声和张浩轩的惨叫声。

混蛋,我杀了你!

女侠饶命啊······刚刚走到门口的福王猛地一个趔趄,脸色铁青将身边护卫吓得不行。此刻他才品出味来,原来这个小子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长得像猪,自己细白的小脸在对方眼中自然也就变成了猪屁股。

他无精打采的跟跪倒在地的众将军客套了两句,愤愤的骑上马来,走到不远处悄悄对两个护卫吩咐道:“哼,你们两个留下,暗中把她们给本王看牢了,一有消息立kè

回报本王。此外,趁机把那个姓胡的给本王除掉,此人着实可恶,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本王。”

两护卫连忙应下,迅速消失在街巷中。

·······客栈中,王掌柜夫妇小心翼翼的从后堂出来,上前一礼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慢待了各位,还望各位见谅。方才多谢各位救回我的孩子,请受我二人一拜。”

黄静怡连忙上前轻轻将那妇人扶起,轻声说道:“二位不必拘礼,方才之事皆因我而起,倒是让掌柜的受惊了。”

二人连称不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亲眼见到了福王殿下,而眼的这几位显然也是出身富贵人家,更何况她们还是福王的旧友,怎不让人诚惶诚恐。

黄静怡小声安慰几句,二人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四人回到楼上屋中,见到舒服的床铺,张浩轩脸色一喜,快步走上前懒洋洋的躺在上面,眯着眼享shòu

这难得的休息时刻,自从自己受伤以来,整日奔波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沾过床塌了。也不知小雪儿在将军府过的怎样,有没有想自己?他咧嘴一笑,心中微微有些酸楚,不知dào

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小丫头身边,陪她唱歌打渔,一生厮守将会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风风雨雨中,他有些心累,渐渐的竟在疲惫中甜甜睡去。

看着乞丐一样的张浩轩横躺在自己整理好的床上,诸葛燕怒目一瞪,想要上前将他拉起再打一顿,却被心细的黄静怡轻轻拉住:“姑姑,大哥只是有些累了。”

诸葛燕轻哼一声却并未挣扎,此时她才发xiàn

张浩轩一脸的倦态,再见他嘴角的落寞神态,心中顿时被触动,这个男人原来也有安静的一面。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先睡一会。”黄静怡看的一阵心疼,轻轻拉着二女便向门外走去。

出的门外,诸葛燕看了一眼黄静怡,轻声说道:“静儿,来,姑姑和你说会话。”黄静怡点头应下,见姑姑严肃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我去街上店里给张大哥买两身衣服去,免得他穿的跟乞丐一样丢我们的人。”李若兰轻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黄静怡,轻叹一声,缓缓上楼而去。

黄静怡二人来到隔壁屋中,沉默的坐在床边,一阵沉默。

“静儿,你跟姑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诸葛燕终于打破沉默,盯着黄静怡轻声问道。

黄静怡耷拉着小脑袋,小声说道:“姑姑的话,静儿不懂。”

“静儿,你知不知dào

,你方才的举动已经让那福王记恨于张浩轩,以他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罢手,只怕会因此迁怒于张公子。我们是自家人,他却不同,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外人,姑姑虽然不知你和他的关系,但姑姑现在想知dào

你的真实想法。”诸葛燕轻叹一声,拉起她的小手说道:“张公子救下家父性命,于我护龙山庄有大恩,你将他牵扯进这趟浑水,若是不小心伤了他的性命,姑姑回去又该如何向你师祖交代。”

黄静怡闻言一愣,结巴的问道:“姑姑,你是说师祖还活在世上,为何从未听家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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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黄静怡的心声

“自然是没有死,呵呵,虽然家父重新出山便约同旧友一同赶往了少林,但你父亲和啸龙却是亲眼所见,只不过此事现在还是个秘密,所以你父亲才没有向你提起此事。家父临行前曾特意交代,那位张公子宅心仁厚,于他有救命之恩,文才武功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我等暗中保护于他,你贸然将他扯入是非漩涡,岂不是陷我等于不义。”诸葛燕看黄静怡一脸的错愕,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和若兰昨日在房中的对话我已尽知,你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就是这位张公子吧?听说他已有妻子,名叫李雪儿,对吗?”

黄静怡朱唇轻咬,缓缓的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除了雪儿妹妹外,他还有一个妻子,乃是玉面狐狸柳青青。”

“什么!他竟然还有一个妻子,静儿,这样的三心二意的男子你怎会倾心于他?”诸葛燕闻言一怔,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

黄静怡脸上浮现一片红晕,轻声开口辩解道:“张大哥人很好,我知dào

他不是那样的负心男子。”

“哼,他也就骗一骗你这样单纯的小女孩,你切莫要信他。我看他这人心地特坏,整日就是就想占你便宜。”诸葛燕冷哼一声,嘟着嘴瞪了一眼隔壁的黄建,不服气的训斥道。

黄静怡扑哧一笑,说道:“姑姑方才不是还夸他宅心仁厚的吗?”

“小丫头,你敢取笑姑姑。”诸葛燕察觉自己失言,小脸一红,连忙板着脸训斥道:“那是你师祖被这混小子的假象给骗了,你以后少与他亲近,免得被他占了便宜。”话一出口,她也感觉一阵扭捏。自己年近四十,还待字闺中,这样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育晚辈着实有点不自然。

“莫非祖婆婆当年也是这样教育姑姑的,呵呵。”黄静怡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咯咯笑着说道:“伯父那么老实,看来他这些年肯定没有占到姑姑便宜,咯咯。”

“小丫头,你讨打。”诸葛燕俏脸绯红,伸手向其胳肢窝挠去,二女顿时笑成一团。

闹了好一会儿,屋中才稍稍安静啦下来,黄静怡低着小脑袋拱在诸葛燕胸口,低声说道:“其实姑姑说的,娘亲也曾向我提过,只不过那时候张大哥还没有出现。我知dào

他有些坏坏的,也知dào

他已经有了雪儿妹妹两位妻子,但每次见他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默默的记在心里,姑姑,你说静儿这是怎么了?”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诸葛燕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导于她。

“姑姑会不会也觉得静儿是一个坏女孩儿,很多时候我也不知如何向她人倾诉,即使在娘亲面前我也没有吐露。其实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我却已经迷失在他的世界里找不到回去的路。师姐劝我放qì

,我也想过,可我做不到。”黄静怡落寞一笑,贴在她胸口喃喃道:“姑姑,如果你是静儿,你会怎么办?”

诸葛燕一阵沉默,平心而论,换做是自己只怕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选择放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彻底将那个人忘记则可能需yào

一辈子。

“既然无法逃避,静儿也只好随缘。”黄静怡微微一笑,语气坚定的说道:“上天既然安排我和他相遇,自是静儿命中由此一难,若是最后当真走不到一起,静儿也认了。所以,刚才静儿才会有意与他亲近,他是静儿心仪的男子,我希望能够躲在他的臂弯下,让他保护我,看他为我而去和别人争风吃醋,哪怕注定命中只有这么一次,静儿也觉得值了。”

“傻丫头,你怎么如此倔强,值得吗?”诸葛燕眼眶一热,轻叹一声,将小丫头紧紧的搂在怀中:“你既然心意已决,姑姑也便不再说什么,但愿你父母能够体谅你的这片心意。”

提到父母,黄静怡心头一阵苦涩,咬着牙喃喃道:“其他的静儿已经顾不得了,我只愿他能体会到我的心意,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雪儿妹妹在乎他,静儿也一样。”

“对了,方才张公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诸葛燕突然开口问道。

黄静怡神情一怔,连忙支起身子说道:“姑姑不说,静儿险些忘记了,大哥说,他已经找到那批饷银了。”

“真的,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二哥终于有救了。”诸葛燕激动的险些跳将起来,兴奋的神采飞扬,口中喃喃道:“不行,我坐不住了,我要亲自去问他。”说罢,一把将黄静怡拉了下来,急慌慌的说道:“走,去把那混蛋拉起来,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能安然睡觉。”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黄静怡快步向门外跑去,黄静怡无奈的看着风风火火的姑姑,笑着跟她向隔壁奔去。

“前辈,你们这是怎么了?”李若兰恰巧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鼓鼓的包裹,见诸葛燕一脸慌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诸葛燕来不及解释,一把将她也给拉住,踢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见张浩轩已经如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而且睡觉的姿势真是太恶心了,袒露着胸膛,一只手耷拉着,另一只手则隔着衣衫不偏不倚的护在裆处,猥琐的样子羞得众女一阵脸红,纷纷轻呸一声别过脸去,这人太不要脸了“混蛋,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sù

我,快起来。”诸葛燕也不跟他客气,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出人意料的事,一脚下去,张大猪哥只是稍稍侧了个身,换做一个更**的姿势接着呼呼大睡。

李若兰惊讶的看了一眼诸葛燕,轻声问道:“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混蛋小子已经将饷银找到了,却不告sù

你我。”诸葛燕红通着小脸,愤愤的盯着张浩轩说道。

“什么,他已经找到了?师妹,是真的吗?”李若兰惊讶的连忙捂住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黄静怡颌首点头说道:“是大哥亲口告sù

我的,就在福王要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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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给你一个交代

“太好了,饷银藏在哪里,快告sù

我。”李若兰顾不得羞涩,快步走到床边问道。可惜,张大猪哥梦中正与嫦娥约会,没有丝毫的回音。

黄静怡扑哧一笑,缓步上前说道:“师姐,还是我来吧。”看着一脸萌态的张浩轩,他一阵痴迷,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竟然还这般的淘气,真是让人不省心。不经意间,她内心的母性被人唤起,轻轻坐在床边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大哥,快醒醒,我姑姑有话问你。”

令她尴尬的是,张大猪哥依旧只是翻了个身,正待她再次呼唤时,张浩轩的大手不老实的攀上她浑圆的臀瓣,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的抚摸起来,嘴角流出一丝亮线,显然,这个混蛋正在梦中不知dào

干着什么龌蹉事。

虽然因为坐姿的缘故,这香艳刺激的一幕并未被他人看见,阵阵酥麻自腰间袭上心头,黄静怡娇躯微颤,眼眸中升腾起一丝丝水雾,想要抗拒却又很是迷恋那种感觉。轻轻挪了一下身子,不料那只手竟顺势滑落到自己臀下,被自己坐在了身下,一阵电流袭来,黄静怡忍不住轻嘤一声,低着小脸坐在那里不敢乱动,任由他轻薄自己。

“静儿,你怎么了?”诸葛燕见她羞涩难捺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黄静怡地敛着小脸,怯生生的说道“没,没什么。”一时间,意乱情迷之下,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嘻嘻,我有一计,肯定能行。”李若兰突然美目一亮,拍着小手笑着说道:“嘿嘿,屋中就你我三人,看来这次只好委屈师妹了。”

“师姐,你想干什么?”黄静怡闻言一愣,羞红着小脸问道,心中忐忑不安,莫非自己二人的暧昧被师姐看到了,哎呀,羞死人了。

“看我的,嘻嘻。”李若兰轻咳一声,走到床边故作高声的说道:“哎呀,师妹,你的裙子怎么破了。”

“啊,什么破了,在哪里?”睡梦中的张浩轩猛地一个激灵,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屋内,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那副尊荣,啧啧,一看便知和街头的流氓是一路货色。

“哼,就知dào

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李若兰红着脸得yì

一笑,一把将他给拉坐了起来。

这一拉不当紧,黄静怡二人的暧昧姿势顿时被她和诸葛燕二人看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混蛋的一只手现在还明目张胆的伸在师妹的臀下坐着。

李若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师妹羞愤的眼神,她顿时有一种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这下好了,师妹肯定要与自己没完。

屋内三人一阵沉默,落针可闻,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片寂静,黄静怡羞得几乎想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脑海中一阵混乱,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来。

“咳,静儿,你看能不能稍微抬一下身子,我手被压得有点麻。”良久,张浩轩率先打破沉默,轻声说道。其实,说句良心话,张大猪哥此刻也很是郁闷,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何二十余年前贴心护卫自己二弟的右手会突然叛逃,而且还藏的那么深入。不过,嘿嘿,手感貌似还不错,想不到这黄家丫头外表看着跟青苹果似的,身上竟然早已成熟的如水蜜桃一样。

黄静怡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连忙向边上挪去,耷拉着头不敢说话。

“哼哼,混蛋,说吧,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办?”诸葛燕阴森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张浩轩,咬着牙冷声问道,如同一只发怒的母狼。其实她心中也明白,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出格的事,黄静怡的心思不得不说是一个很重yào

的因素,最多可以说是你情我愿,但作为姑姑,谁不心疼自己的侄女,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侄女被人就这么欺负了,所以,无形中她只好将这笔烂帐尽数归结到了张浩轩的头上。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一脸懵懂的说道:“尊者所讲的到底是何事,晚辈刚睡醒却是不知啊。”

“你当真不知吗,信不信老娘把你的东西给切了。”诸葛燕满脸杀气,锵的一声将凤鸣剑拔在手中,一副即将动手的样子。

尼玛,这老女人太暴力了,张大猪哥猛地一拍脑袋,一脸讨好的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各位,我昨晚已经找到饷银的所在了,就埋在此处不远的忠义岗上。”

伴着一声冷笑,一道寒光闪过,张浩轩惊得连忙闪身躲在黄静怡身后,原先坐着的位置赫然被剑qì

划出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怎么,什么事还要我给你提醒一下吗?”诸葛燕提剑冷笑着逼近一步,惊得张大猪哥一阵哆嗦:“静儿,你闪开,姑姑今天一定要教xùn

一下这个登徒子。”

“姑姑,别这样,静儿求你了。”黄静怡脸颊飞红,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声音弱不可闻。聪明如她,怎能不知姑姑的心意,无非就是借机敲打一下张浩轩,替自己争一个名分罢了。按理说,此刻她该顺水推舟,试一下那人的心意,但方才的那道剑光还是让她有些心惊肉跳,心有余悸,唯恐一个不如意,姑姑当真把她的张大哥给杀了。

诸葛燕杏目一瞪,寒着脸说道:“静儿你让开,今天他必须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一个满yì

的交代,否则姑姑绝对饶不了他。”

李若兰轻瞥一眼三人,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黄静怡,旋即也学着诸葛燕的样子,惟妙惟肖的冷哼一声:“快说,怎么办,我家师妹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你还准bèi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

张浩轩一阵无语,看眼前这架势,逃避估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若是自己张口说这只是一个误会,估计当场会被那只母老虎看成饺子馅。看了一眼眼前脸上似血般鲜红的黄静怡,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静儿,你当真要我给你一个交代吗?”

“大哥,对不起,静儿对不住你。”黄静怡紧紧咬着嘴唇,脸上泛出些粉红,眼中泪花闪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不出的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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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给你一个交代(二)

“既然如此,也只好委屈你了。”张浩轩微微坐直了身子,轻轻拉起她娇嫩的小手,一脸真诚的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大哥也认了。”

“哼哼,算你识相,看来你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快点说吧。”诸葛燕暗暗乍舌,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心中暗暗骂道,这混小子还挺直接啊,刚一被逼迫就把手拉上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静怡下意识的轻轻挣扎了一下,带着哭音轻声唤道:“大哥。”李若兰注视着二人,大眼睛一眨不眨,心中对这次表白很是期待。

“摸吧,尽情的摸,摸回来大家就扯平了。”在众人注目下,张浩轩突然身子向边上一侧,将她小手顺势摁在了自己屁股上胡乱揉捏了起来。

黄静怡一声惊呼,咬着红唇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玉葱般的小手被他摁在臀上无法抽出,心跳飞速,娇躯乱颤,急忙将羞红的脸颊又埋入床头的枕头中。

“混小子,这就是你给的交代吗!”诸葛燕手中长剑一阵颤抖,她终于暴怒了,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人,这小子还真个把给脸当不要脸的本钱了。

张浩轩一愣,惊恐看着她说道:“这样还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说罢,双手抓住领口,一副受尽欺凌的小男人形象。

“你,你混蛋。”诸葛燕破口骂道,脸颊一阵火热,羞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个活宝显然已经将脸皮练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进的地步了,若是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真不能让他长记性。

张浩轩腆着老脸嘿嘿一笑,讨好的说道:“消消气,生气容易起皱纹,那样就不漂亮了。”

“滚,要你管我。”诸葛燕杏目一瞪,冷冷的说道:“告sù

你小子,你惹怒我了。”说罢,缓缓将手中宝剑指向张浩轩的鼻尖,森然的说道:“你是说,你只卖艺是吧?”

“主要是卖艺,其实我偶尔也会卖笑,就像这样,嘿嘿。”张浩轩做出一个V字形,咧着大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副尊荣着实比哭还难看,心中直骂自己嘴贱。

诸葛燕冷笑连连,轻轻用剑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说道:“你说,如果我一剑把你鼻子割下来,你还会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嘿嘿,前辈莫要跟晚辈开玩笑,我好怕怕哦。”张浩轩冷汗连连,颤声说道,眼看剑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一阵眼晕。

“哼,你是不是觉得我护龙山庄好欺负?”诸葛燕冷哼一声,娇斥道。

张浩轩无奈的垂下头去,嘟囔一声:“冤枉啊,我哪有。”

“姑姑,罢了,别逼他了,静儿累了。”黄静怡突然站起身来,捂住小脸说道,哽咽着向门外跑去。

诸葛燕愤恨的瞪了一眼张浩轩,快步追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黄丫头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哭的这么难过?”张浩轩一时摸不着头脑,看着一脸愠怒的李若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若兰冷哼一声,训斥道:“张公子,你莫不是以为我家师妹好欺负不成,竟敢一再轻薄于她。”

“若兰,她到底怎么了?不行,外面坏人那么多,我要追出去找她回来。”张浩轩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想起小丫头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堵得难受,连忙下床准bèi

追出去,却被李若兰一把拉住摁在床上。

“现在知dào

心疼了,方才当着她的面你为什么不······,哼,气死我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若兰气鼓鼓的坐在床边,恨恨的说道。

张浩轩闻言一怔,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小姑奶奶,求你了,你们方才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啊?”

“哼,那处戏?问得好,张公子,我问你,我家师妹在你眼中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李若兰杏目一瞪,开口反问道。

张浩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黄姑娘温婉大方,聪慧过人,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那我问你,方才为何她会任你轻薄,摸她——摸她那里!你说,在你眼里我师妹莫非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坏女人!”李若兰小脸一红,绷着脸问道。

张浩轩愣在原地,眼神中一阵迷茫,这次见面以来隐隐感觉黄家丫头对自己细心照料、百般顺从,甚至有些依赖,粗枝大条的他却从未想过这其中的原因,现在回头细细想一想,隐隐觉得其中有着不少的暧昧。

“是不是说不出来,气死我了,真搞不懂,我师妹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棒槌。”李若兰冷笑连连,嘲讽的说道:“她的一片痴心,换来的又是什么。”说罢,她猛地拉起张浩轩的手,指着臂上淡淡的疤痕说道:“你不是吸取了梁阿福的记忆吗,难道他没告sù

你,这圈牙印是谁留下的吗?你是头猪吗。气死我了,你这个狠心人。”

“她喜欢我,这是真的?原来,这疤痕竟然是她留下的。”张浩轩震惊的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晚的记忆被从脑海中翻出,黄静怡那句:若当真有来世,静怡希望能在雪儿妹妹遇见你之前遇见你。让他心中猛地一痛,想起方才黄静怡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心如刀绞,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找她。”

“你想清楚了,准bèi

承担这份责任?若是你只是怜悯她,就不要去了,你我都知dào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李若兰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话语中似有无尽的伤感。

李雪儿、柳青青、黄静怡三女的面孔纠缠在他的脑海,张浩轩身影猛地一顿,默默的立在门口,不知dào

自己是否应该踏出这一步,双腿如同万斤沉重一般。

“我和朱雀尊者都曾劝过师妹,说你家中已有妻室,但她却至死不愿意放qì

,你若是无心接纳她,就请放过她吧,她心里已经够苦的了。”李若兰重重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我知dào

你心疼她,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她是一个好女孩儿。”

男人到底该娶几个老婆好呢?张浩轩一时也想不清楚,但脑海中,黄静怡哭泣的小脸儿却一直挥之不去,揪的他心痛,虽然讲不清道不明,但或许这便是缘分吧。沉默良久,张浩轩轻吐一口气,沉声说道:“多谢李姑娘提醒,张某这就去找她回来。”话音一落,闪身便出了客栈。

“师妹,师姐也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上天的安排了。”李若兰喃喃道,微微一笑,两行热泪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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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问路奇遇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走在大街上,天色阴暗,阵阵风儿吹过带来丝丝凉意,虽然是盛夏却冻得身子有些哆嗦。此时已是午饭时分,远处,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做午饭,一缕缕青烟摇曳在天空,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几张撑起的油纸伞,缓缓行进着,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见那聚成的伞花如一片云般,在暗中前行。

在客栈中找寻片刻不见黄静怡的身影,张浩轩只好硬着头皮向集镇上找去。顶着蒙蒙细雨,他找遍了四周的街街巷巷依旧一无所获,心中禁不住有些烦闷,虽然有诸葛燕护在身旁,黄静怡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看不到她,自己依旧有些心慌意乱,不是滋味。

张浩轩无奈之下,只好见人便上前打听,不断的向路人描述着二女的相貌,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但很无奈,他得到的结果往往令人啼笑皆非。

“大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白色藕合裙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姐,从这里经过?哦,她后面应该还跟着一位身着红衫,年约三旬左右,长的也很漂亮的女子——”他四周瞅了一眼,确实不知dào

该往哪个方向而去。便病急乱投医,拉住旁边经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

那老头轻瞥他一眼,抽了口旱烟缓缓的说道:“见过,小伙子你问这干嘛?”

“真的,太好了大叔,快告sù

我她们在哪里?她们是我的相好,啊不对,那个年轻点的是我的相好,嘿嘿,我有急事要去找她。”张浩轩闻言一喜,连忙笑着问道。

“小伙子,做人要实在点儿,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穷的跟要饭的似的,怎么还想要去嫖妓。”老头看他一眼,不屑地说道:“还说是你的相好,就你这样的那守门的老鸨都不一定看得上你。”

尼玛,要不是看你年纪大,老子非要跟你在村口约架不行,张浩轩一脸黑线,看向老头的眼神颇为不善:“大叔,你真的见过他们吗,不会是糊弄晚辈的吧?”

“糊弄你,哼,你这后生也太看不起人了,想当年,老夫也是走南闯北的一条好汉,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说的那白衣女子和红衣女子不就是县城翠红楼的白牡丹和红牡丹吗?告sù

你,老子两年前去县城的时候————”老汉闻言顿时暴跳如雷,捋起袖子大声的说道,似乎眼前这个后辈的问话刺痛了他的神经,唾沫乱溅的讲起了自己当年的风月史。

两年前,尼玛,老子真想抽你几个耳刮子,张浩轩愤愤的瞪他一眼,挥手制止他口若悬河的自我吹捧,咬着牙点头说道:“大叔,别激动,你说的晚辈了解,真的都了解。”

————“大婶,跟你打听个人好吗,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她有这么高,长得很漂亮——”好不容易又拉上一位六十余岁、衣着华丽的大婶,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大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扑哧一笑打断他说道:“你是哪家的后生,虽然穷了点但长得倒还英俊,可是要老身为你介shào

姑娘,这你可找对人了,我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媒婆。”

“嘿嘿,大婶谬赞了,小生脸皮薄,当不起你这么夸赞。倒是大婶看起来风采依旧,晚辈斗胆问一句您老的贵庚,嗯,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快四十了吗?”张浩轩厚着脸皮嘿嘿一笑,一脸讨好的说道。

那大娘闻言神采一亮,咯咯笑着说道:“你这后生倒挺会说话,咯咯,其实老身哪有那么年轻?我看你人听老实,这个忙老身帮了,说吧,你要找的是哪家的姑娘。”

“嘿嘿,大婶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白色藕合裙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哦,她后面应该还跟着一位身着红衫,年约三旬左右,长的也很漂亮的女子——”张浩轩忙着一阵比划。

那大婶微微一愣,一脸狐疑的看着张浩轩,仿佛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个花来,旋即掩嘴一笑说道:“哎哟,看不出来,你这后生原来还是一个花心的主儿,这样的美貌女子平日里一个都难求,你倒好,咯咯,一开口就是两个。”

“嘿嘿,让您贱笑了,这年头不是流行全面撒网,重点捕捞吗。”张浩轩嘿嘿一笑,心里鄙夷的竖起了中指。

“咯咯,你这后生说话倒挺风趣。”那大婶娇嗔他一眼,自顾咯咯的笑了起来。

张浩轩腼腆笑了笑,轻声问道:“大婶,你见过她们对吧,能给小生指一下她们向哪个方向去了吗,小生有急事找他们?”

“什么!你,你是问路的?”那大婶突然止住了笑声,脸色也随之拉了下来。

尼玛,老子当然是问路的,你当老子是站街拉客的鸭子吗?张浩轩眼前一阵黑线,幽怨的说道:“小生本来就是问路的,还请大婶明言。”

“没见过,哼,搞了半天竟然是个穷问路的。”那大婶脸色一寒,愤愤的甩袖离去,留下一脸抓狂的张浩轩扬长而去。

奶奶地,这集镇上的人都这么拽啊,望着远去的大婶,他暗暗的再次伸出中指,小声的问候了她全家的女性。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见到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从这里经过,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则是一袭红衫,一个大约有这么高,另一个大约——”张浩轩冒雨来到一个肉铺前,见一光膀大汉正拿刀咣咣的剁着猪肉,连忙双手比划着二女的模样,急匆匆的问道。

那大汉抬头砍了他一眼,憨憨的问道:“兄弟,看你说的这么带劲,口水隔着肉案子都喷到兄弟脸上了,怎么,那两个姑娘跟你很熟吗?”

“哎呀,不好意思。嘿嘿,其中一个是我相好,兄弟我急着将她找回去,你看着天下雨了,孩子在家哭着要奶吃。”张浩轩嘿嘿一笑,一脸腼腆的说道:“家里没个女人,这成什么事啊。”

那汉子打量他片刻,奸笑一声,满脸同情的说道:“兄弟,爱惜女人是一回事,谁不疼老婆。可你这也活的太憋屈了吧,都被媳妇打成这样了,还跑出来找她。”

张浩轩闻言一阵气结,老子这么壮怎会像是妻管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他只好沉默,笑着点了点头把这股冤气吞到肚中。

“太窝囊了,兄弟我都为你不值。”那汉子见他点头承认,顿时乐的笑出声来,满脸的嘲讽说道:“你这搞得也太丢人了,若是换成我,自家娘们敢蹬鼻子上脸,哼,看老子不抽死她。女人就该打,知dào

吗,你打的越狠她越是老实对你好,真瞧不起你这样的窝囊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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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问路奇遇(二)

“是吗,大哥好气魄,那嫂夫人一定没少挨你的打,真是我辈典范。”那汉子正自我吹捧时,一个肥肥胖胖的妇人手提一根手腕粗细的烧火棍,怒气冲冲的从身后走了过来。那副尊荣映在眼中,张浩轩猛地打了个激灵,看向那卖肉大汉的眼神满是同情,嘿嘿一笑随口接道,心中默念:送佛送到西天,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那大汉在他奉承之下,战斗力直线上升,把刀咣当一声砍在案板上,正待再次开讲自己的英雄事迹。突然,砰的一声闷响,那汉子一阵眼晕,只觉脑袋似乎被流星砸中,心有不甘的缓缓瘫倒在肉案下。恍惚间,满天繁星映在眼中,浩瀚的星空中间赫然是立着她的娘子,这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霸道女人正一脸寒霜手持大棒,如同杀神一般俯瞰着自己,这一瞬间,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和无助。

“娘子,我再也不敢了,哎呀,别打,快别打了,流血了,救命啊。”那汉子杀猪般的凄惨叫声自桌案下传来,伴随着求饶声的是他娘子高亢的训斥声:“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说要抽死老娘,哼哼,打的越狠她越是老实是吧,爬起来,今天老娘和你没完。”

回过神来,张浩轩连忙拂身而去,深藏功与名。

————“大叔,你方才有没有见到两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从这里经过?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则是一袭红衫,其中一个大约这么高,皮肤细白——”张浩轩拖着疲倦的身子,战战兢兢的拉着一个正在忙着收摊的中年汉子问道。这次问路,集镇人民给张大帅哥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他们无视你的问题,糟践你的智商,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力求给你最猛烈的摧残。原来任何一个世界都不缺乏屌丝的存zài

,只不过这个年代没有这么一个响亮的称谓罢了。

那大叔也不抬头,随手拿起摊上的一本小人书递了过来,哼唧着说道:“看吧,小人书中的那些美人不都长这样吗,出来找人你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张浩轩一阵无语,抹了一把冷汗说道:“这个,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姐和我长的很般配,咳咳,不知dào

这算不算很具体。”

“这还勉强算是具体了一点。”那汉子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张浩轩,嗯了一声,狐疑的问道:“你找的那个美貌小姐当真和阁下很般配?”

“正是,嘿嘿,你知dào

她在哪里吗?”张浩轩腆着老脸点头说道,心中很是忐忑,心中感叹集镇人民的思维果然跳跃的厉害,学了这么多年马哲,这一下搞的又得回去温习一下什么是抽象、什么是具体了。

“神经病啊!和你般配的,城里窑子里多的是,自个找去!”那汉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蠕动着嘴唇说道。说罢,自顾低头收拾自己的摊位,再也不去理会问话之人。

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张浩轩欲哭无泪,一脸凌乱的立在细雨中,手中油纸扇被风儿吹去滚落在地上,任由雨丝打湿脸颊。

————“这位施主,你是不是在找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张浩轩抓狂时,一个头发发白,年过古稀的道士抓着一个破旧的五行幡,面带微笑的向自己走来,风儿拂动雨丝却不沾染其身,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张浩轩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啊,不知dào

长有何指教?”在心底,作为一个接受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多年的屌丝青年,除了考试前拜一拜春哥外,其他的他皆不屑一顾,对于这种江湖骗钱的术士更是很不感冒。这么没技术含量的工作,老子要是愿意,肯定比你装的还像。

“哈哈,施主莫急,万般皆是缘,你现在之所以找不到她们,是因为你们还缘分未到。”那道士哈哈一笑,对他不恭敬的态度也不羞恼,气定神闲的说道:“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强求不得,贫道看你双眼无神、眉宇间有团黑气环绕,只怕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是吗,既然如此,不知仙尊可有妙法破解?”张浩轩眼珠子一转,恭敬地抱拳说道。

那道士眼中精光一闪,旋即笑着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若能以寻常之法破之,还算是什么定数?”

“既然如此,晚辈告辞了。”张浩轩轻哦了一声,拱手说道,一脸失望的转身便欲离去。

那道士闻言一怔,快步上前说道:“施主且慢,且听贫道一言。”

“仙尊有话请讲。”张浩轩隐隐一笑,扭头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道士轻咳一声,一脸严肃的说道:“贫道虽然法力不济,但以我三清道符为引请出元始天尊,想要破解这场劫难倒也不难。”

“你的元始天尊难道是万能的吗?”张浩轩微微一笑问道。

那道士脸色一惊,连忙双手合十一礼,口中念道:“无量天尊,施主莫出狂语。”

“哈哈,你们道家敬他为天尊,不就是因为他是神仙,是万能的吗?怎么,难道仙家也有难言之隐。”张浩轩哈哈一笑,不屑的说道。

那道士被他抢白搞得一阵尴尬,脸色通红的争辩道:“天尊自然是万能的,贫道何时说过不是。”

“那好,你回答小生一个问题如何?”张浩轩无心在地,随口说道:“敢问道长,天尊他老人家能否找到一块儿他举不起来的石头?”

那道士一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能够找到,天尊是神仙——”

“是吗?”张浩轩嘿嘿一笑,看的那道士一阵紧张。

那道士闻言似乎明白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能,世上哪有天尊举不起的石头,天尊是神仙——”

“噢,原来不能。”张浩轩放肆一笑,拂身而去:“仙家,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道士掰着手指头,一脸的困惑,口中喃喃道:“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呢,真是让人伤脑筋,看来我的回观里将那帮徒子徒孙召集起来,大家合计合计,免得以后出来被这人问到丢老子的人。”

良久,猛地抬头已不见张浩轩的踪影,那道士念念叨叨的掐指一算,脸色一变大声叫道:“不好,施主快回来,你今天真的会有血光之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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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送君一程

天色越来越暗,临到傍晚已是漆黑一片,冷风习习,路上空荡荡的少见人影。张浩轩朗朗跄跄的奔走在大街小巷,又接连问了几个人,但毫无例外,不是答不知便是遭白眼。说也奇怪,平时自己与黄静怡相处时总是说说笑笑,侃天侃地,偶尔也会讲一两个荤段子逗一逗她,倒也不觉得二人关系走到多近。今日她这一哭着跑掉,自己心里顿时觉得少了些什么,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妈的,我这是男人的通病——贱!

细雨哩哩啦啦,伴着风儿飘舞,丝毫没有止住的倾向,空气越来越寒冷。张浩轩暗暗的骂了一声,打听个人都遭遇这么多冷眼,怎一个郁闷了得。

伸手抹去脸上的雨痕,嘴唇打颤,使劲裹了裹身上破旧的衣衫,张浩轩回头望了望烟雨中的集镇。想起客栈中的李若兰,他落寞一笑,若是自己不将黄静怡安全的带回客栈中,这位小姑奶奶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罢了,豁出去了,我就再换个方向绕着找回去好了,或许能够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她。想到此,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的向回走去,心中却有些乱乱的,不知二人见面时该如何面对她。

“静儿,前辈,你们在哪里——”他使劲搓了搓手,双手合在嘴边,边走边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回荡在集镇上久久不息。一条街走下来,嗓子都哑了,却见路人渐渐绝迹,四处空空荡荡,家家户户灯红通明,炊烟袅袅,哪里能看见黄静怡二人的影子?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焦急顿时又多了一分,若是诸葛燕找到了她倒也无事,若是也同自己一样,那可就糟了。黄静怡虽然有武功在身,但毕竟只是一个孤单女子,身边更有福王虎视眈眈,在这夜里独自行走,举目无亲,又是心伤之下,要是遭了歹人那还怎么得了?

想到此,他连忙打起了精神,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静儿,不要怕,我是你张大哥,我来找你了。”声音传到很远,回应他的却只有几声犬吠,旋即便是死死的寂静。

上元乡集镇本就不大,自己翻腾了半天已经基本上找寻了一遍,就差跳入民宅挨家挨户的搜了。眼前这条路比较的偏僻,黑灯瞎火的很是阴森,自此再转两三个街巷便可回到同福客栈,自己不久前才走过一道,未曾想这么快便折返回来了。他心里苦笑,见街道上雾雨蒙蒙,不见人影,便也不多耽搁,扯着破锣嗓子又喊了几句,恍恍惚惚的向前走去。

刚抬脚走了几步,突然间,隐隐听到身后一条幽深的小巷中传来一声细响,声音很轻,似是来人不小心踩断了树枝。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那边瞅去,在远处点点的灯光照耀下,看清那场景,他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两个矫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将他围在中心,持刀而立,冷冷的看着他,如同看待一具冰冷的尸体。其中一人淡淡的说道:“别喊了,你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什么,难道你们杀了她?”张浩轩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望着说话之人。

“王大哥,何必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也好向主子交差。”另一个人不耐烦的说道。

张浩轩反手将肩上的龙吟拔出,看二人的身影颇为的熟悉,顿时心中一阵明了,冷笑着说道:“虽然早晨在客栈中只听到你们一句狗叫,但本公子还是可以认出你们的身份,怎么你们的主子临行时没把你们牵走吗?”

“胡公子好眼力,哈哈,其实我二人是谁并不更要,你只需yào

知dào

你就要死了,这就足够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无知之徒,沾染一些不属于他的女子,惹怒一些他不该惹怒的人,其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那个王姓护卫见他认出自己,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平静下来盯着张浩轩冷声说道。

“我呸,懂你妹啊。”张浩轩不屑的呸了一口,护剑在胸笑着说道:“小爷的命就在这里,想要拿走,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手段了。”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受死吧。”另一黑衣人低吼一声,身影一晃,数道寒光向张浩轩当头劈来。

张浩轩不敢硬碰,连忙找个纰漏跳出刀风,反手一剑化解了袭来的危机。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方一招失利,张浩轩一声长啸,不待对方来攻便霍然出手。

夜幕中,他身影如魅影一般扶摇直上数丈,手中龙吟剑化作蛟龙幻化出万千剑影将那黑衣人紧紧笼罩,冲天的剑qì

撕破长空,令人心中猛地一凛。猛然间,在那黑衣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他身形在高空中又是一转,原本的漫天落下剑影突然合为一道刺眼的白光咆哮着向那黑衣人席卷而来。

“小心,快闪开。”那王姓护卫猛地出手,一咬牙疯狂斩除数十道刀气,只听叮叮当当一阵金属相击的声响,趁机将试图抵抗的伙伴从暴虐的剑qì

中拉了出来。身形刚刚站定,只听轰的一声,凌厉的剑qì

狠狠的击在原先站立的地面,碎石屑四处纷飞。

二人一眼对视,皆是一脸的震惊,‘盘龙出海’四个大字闪现在他们脑海,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乾坤剑诀竟然在世间还有传人。看对方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自己二人布下此局,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不料却碰到这般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一着不慎,二人身上竟然数处挂彩,虽然都是些皮外伤未伤及筋骨,但也令二人狼狈不堪。

再看张浩轩,二人的脸色才稍稍回暖,准确来说,他此时的情况并不比二人强上多少。张浩轩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用剑撑住身躯,鲜血自虎口溢出,染红剑柄。他面色苍白,嘴角挂着鲜血,一脸不甘的恨恨瞪着二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二人顿时明悟过来,乾坤剑诀虽然威力巨大,但对修习之人本身的功力自然要求也是极高,否则不仅无法运用自如,反而会被剑qì

反噬,伤及自身。眼前这位少年,显然是力不从心,拼死一击之后便成了这幅惨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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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都是奔大神去的,但大神吃肉,小弟也希望弄口汤打打牙祭,收藏保养,有木有········

第一百二十二章,送君一程(二)

若是乾坤剑诀藏在此人身上,那岂不是发达了,想到此,二人心头一阵火热,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毕竟对于一个习武之人,天下第一的梦想无不萦绕在心头,百万家财也不及这样一本旷世宝典的万分之一。

“受死吧。”不带一丝的犹豫,兄弟二人很是默契的同时出手,一口气狂斩出百余道刀气,如旋风般呼啸在张浩轩耳边。

“如封似闭!”见他二人飞身而来,张浩轩眼中精光闪过,低吼一声,手中长剑于身前一抖,只觉四周空气猛地一滞,几乎可以用肉眼看见他身前无数剑花凝结成的一个白色屏障。张浩轩身影一闪,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一瞬间方圆两丈的地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由剑qì

境界成的白色屏障,将二人死死的围在核心。

兄弟二人看着身边萦绕的剑qì

,挥刀试图冲出却总是无功而返,眼见屏障越来越多,二人脸色顿时数变,恨恨的呸上一口,上了这小子的恶当了。

一声长啸,张浩轩身形猛地一顿,瞬间原地拔高数丈,长剑迸发出刺眼的白光猛地刺向大地,凭空一声断喝:“合!”由剑qì

凝成的数十道屏障瞬间向中间合围而去。

“不好,一起动手,向右侧冲。”王姓护卫寒着脸一声断吼,二人强打着精神,全力挥刀虚空斩去,合力向右侧冲去。逼人的剑qì

狂虐的刮着二人的脸颊,一阵生疼,耳边虎虎生风,令人心寒。

但二人全力一击之下,竟生生破去了数道屏障,眼看即将冲去合围。王姓护卫突然动手制住身边的同伴,低吼一声:“兄弟,得罪了。”说罢,一把将那护卫挡在身前,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狠狠的扔向最后所剩的两道屏障。

嗤的一声细响,一道剑qì

划过后背,那王姓护卫闷哼一声,一道血痕自背上流出,他猛一咬牙快速追随着前方的身影,闪出了剑qì

合围。

伴随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王姓护卫扑哧吐出一口鲜血,面色凄惨的看着身边四散开来的尸体,心悸不已。就在半个时辰前,自己兄弟二人还在一起谈笑风生,商议着此事了解后如何向主子请功,如今却已是阴阳相隔。

不经意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口中喃喃道:“一路走好,兄弟,为兄会杀了那人替你报仇,希望你九泉之下不会怪罪为兄,乾坤剑诀注定只能属于为兄一人。”

方才大战,自己勉强使出两式乾坤剑诀,看似风光,实则对自身内力也是极大的损耗,再加上前两天与朱雀一战留下的暗伤未来得及调养,一时间内力枯竭,气息弱不可闻。张浩轩跪倒在地上,惨笑着抹去嘴角的鲜血,悄悄自怀中药瓶磕出一丸回春丹吞进腹中。不愧是护龙山庄的疗伤圣药,要以入口,便觉枯竭的丹田顿时升腾起阵阵火热,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血色。

暗暗调戏中,见对方持刀阴笑着向自己走来。张浩轩心中一惊,旋即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脸色更加的惨白,剑尖支地,艰难的想要站起身来,终究气喘嘘嘘的蹲坐在地上,无奈的摇头说道:“阁下好心计,在下佩服。我终究没有想到,你为了能全身而退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兄弟,我想,你必定有所图吧。”

“胡说,我兄弟明明是死在你的剑下。”那王姓护卫冷笑着持刀向前,一步步的向张浩轩逼近,满脸贪婪的神色:“哼,交出乾坤剑诀的剑谱,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的话,老子有百种手段对付你,管教你生不如死。”

张浩轩微微一笑,喘息着说道:“阁下打的好算盘,不过很可惜,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剑谱,更抱歉的是,我只会三招。为了这三招,费了那么大的劲,你说,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呢,呵呵。”

“果然是个硬骨头,不过,你不愿意交出来也没关系,我会慢慢的折磨你,直到你将剑谱写出来为止。”那王姓护卫阴测测一笑,眼神中满是嗜血和疯狂:“三招我也要定了,现在,我先废去你的双手,总有一天你会回头求着要将剑谱写给我的。”

张浩轩微微一笑,突然开口说道:“兄弟,其实我姓张,名浩轩。”

“嗯,你不是叫胡汉三吗?”那护卫脚步一顿,狐疑的问道:“张浩轩?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听谁提起过。”

“是福王吧,大约一个月前,我在苏州城杀了碧眼邪魔梁阿福。”张浩轩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轻笑着开口提醒道。

那王姓护卫闻言哦了一声,点头说道:“难怪会如此耳熟,前些日子主子还念叨着你。”突然,他声音猛地一亮,一脸惊恐的说道:“你当真便是张浩轩?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湖上的谣言,岂可尽信。”张浩轩叹息一声,平静的说道:“看你也活一大把年纪了,真是蠢得可怜。”

那王姓护卫打量他片刻,突然脸色一喜,阴笑着上前一步问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知dào

,若是我将你献给主子,他会如何对付你?”

“哈哈,你就不怕我见到福王,一不小心把你害死同僚的事情全抖出来吗?”张浩轩嘿嘿一笑,不带一丝的慌乱,那副神情仿佛是在和朋友聊天。

“你以为你到时候还能说的出话吗?嘿嘿,到时候我还是大功一件。不过你放心,我家主子不会杀了你,他会让你活着,一直活着,哈哈。”那王姓护卫如同一直癫狂的野兽,阴笑着冷冷说道:“交出剑谱,我便给你一个痛快,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喂,老兄,我等了半天,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突然将自己名字告sù

你?”张浩轩默默摇头,眉头微蹙,显然对于眼前这位护卫低下的智商很是失望。

那王姓护卫闻言一怔,旋即满脸不屑的笑着问道:“为何?”在他看来,虚弱不堪的张浩轩此时对自己毫无威胁,对方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可常理,却已经并不重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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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冤大头

“因为我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张浩轩话音猛地一亮,单手拍地,一个鸽子翻身腾空而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乾坤剑诀之挑灯看剑。”

不待对方回过神来,只见张浩轩手中长剑虚空一扫,向后稍弯的身形猛地一变,长剑抖出数十朵剑花,漫天的剑影如天空中穿梭的云雀般,猛然刺向王姓护卫的面孔。长剑所向,令人心悸的杀气四散开来,一声惨叫过后,张浩轩飘然落地,轻轻点点,拂身而去。

朦胧的夜色中,一具无头男尸赫然横躺在街道上,身边则是另外一具被生生肢解成数段的尸体,血迹模糊,见之令人作呕。

“这个少年倒是好手段,似乎修习的还是纯阳的**,可惜了,他竟然是那个老杂毛的传人,否则倒是可以考lǜ

将老夫的烈火掌传给他。”待张浩轩身影消失不见,幽暗的小巷子缓缓走出一位白发老者,赫然是方才街头为张大猪哥算卦的那位道士。他看了一眼四周散落的尸体,忍不住一阵皱眉,合十一礼:“无量天尊,去吧。”说罢,他单掌随意一挥,一片火红色的真气散落四周,片刻间便将尸体焚成一团黑灰。

一阵风儿吹过,卷起粉末飘向四周,街道上只留下片片淡淡的印迹,大地也随之沉寂了下来。

·········同福客栈“师姐,他,他真的去找我了吗?”黄静怡低着头小声的问道,小脸上掩盖不住的欣喜:“师姐莫要骗静怡。”

李若兰扑哧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师妹,你这一个时辰内已经问了不下五遍了,咯咯。”

黄静怡轻嗯一声,轻轻的倚在床榻上望着窗外,心中满是甜蜜。原以为自己这一次会死心,所以跑出镇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哭了半天,幸好姑姑追随着出来,好一阵规劝才将自己带回客栈。不料,回到客栈,却得到那个男人正在满世界寻找她的消息,干枯的心田顿时有了生机,心中隐隐有了些期待,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算这混小子还有点良心,要不我非砍了他不成。”诸葛燕瞥了一眼黄静怡,轻哼一声说道:“也就你个傻丫头,这时候还想着他的好。”

黄静怡脸色一红,娇嗔一声:“姑姑。”久等不见张浩轩归来,眼看天色已晚,众人渐渐有些不安。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朦胧的细雨洒向大地,一阵风儿吹来,带来丝丝的凉意,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口中喃喃道:“天这么冷,他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

“师妹心疼了?咯咯,依我看啊,就该让他在外面多冻一会儿才解气,哼,谁让他惹你生气来着!”李若兰轻笑出声,出口调笑道。

想起他此刻还在街上冒雨寻找着自己,黄静怡微微有些心疼,扭头说道:“姑姑,我好像听到张大哥在喊我的名字,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静儿,天凉了,快别站在窗口了,你身子骨弱,莫要染了风寒。”诸葛燕上前轻轻拉起黄静怡的小手,缓缓将她拉回床榻上,见她一脸的担忧,轻叹一声说道:“世上有两种女人,因爱而幸福着的人和因爱而受伤着的人。姑姑知dào

你的心意,但姑姑还是一句话要告sù

你,这句话是你祖婆婆临终前告sù

我的,今日我也说给你听,若兰,你也过来。喜欢一个男人,就要舍得让他为你受伤受累,他付出的越多却会懂得珍惜,不要想着什么都顺着你的男人,磕磕绊绊才是夫妻。”

黄静怡二女闻言一怔,旋即陷入沉思,情窦初开的她们一时还无法明了这句话的意思。

“听姑姑一声劝,你若真的喜欢他,让他再找一会儿吧。”诸葛燕望了一眼窗外的黑衣,轻轻将窗户关上,柔声说道。

黄静怡似懂非懂的点了头,轻轻的依偎在床边,细细的品味着方才那句话,精致的小脸上时喜时悲。诸葛燕和李若兰二人看的心疼,却也不好上前打扰,屋中渐渐沉寂了下来。

转眼间,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黄静怡睁开美目,眼神中有些焦虑,轻声说道:“姑姑,这么久了,张大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应该不会吧,此地他能有什么仇家?”诸葛燕站起身来,眉头微蹙,突然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她脸色一变失声说道:“除非是———”福王两个字此时已经不用她说出口,三人眼中的惊骇早已印证了各自的猜想。

“我要去找他。”黄静怡脸色一惊,顿时心中凉了半截,顾不得许多,连忙抓起桌上的宝剑便欲推门下楼去。

诸葛燕见状低声说道:“走,姑姑陪你一起前去。”

此时,突然一个脚步声自楼下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掌柜的,别愣着,还有吃的吗?快给本公子备上一桌送到楼上天字房中,嗯,账记在那个穿红衣服的美女身上,本公子和那三个美女是一伙的。”

“好嘞,公子你稍等,一会就给您送去。”王掌柜哪敢怠慢,连忙点头应道。

“站住,一会儿再给我准bèi

一桶洗澡水,撒上点花瓣,我要洗白白。”那人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笑着说道。

王掌柜满脸堆笑,点头说道:“公子放心,小的一定都给你备上。”

“本公子今天高兴,赏银五两,嗯,也算在她身上。”那人嘿嘿一笑,转身向楼上走去。

王掌柜望着他的身影一阵无语,屋中那三位女子气度不凡,身份尊贵,与她们相熟的这位公子怎会是一身的匪气,真是让人不解。

那流氓音调,不是张浩轩又是谁,诸葛燕闻言微微一怔,旋即气的笑出声来:“臭小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占老娘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亏我们方才这么担心他,还不知dào

他跑到哪里快活去了!”李若兰见黄静怡幽怨的脸色,气愤的哼了一声,嘟着小嘴说道。

“师姐快别说了,不管如何,他无事便好。”黄静怡轻抹了一下微红的眼眶,眼神中流露的失落却无法掩饰,她轻轻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哪张坏坏的笑脸。

“大哥回来了,看你衣服都淋透了,快进来吧。”黄静怡勉强的笑了笑,轻挪身子将他拉了进来。

“方才去找你,不小心迷了路。”张浩轩脸色有些尴尬,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张公子好雅兴啊,去找我家静儿,竟然还顺道买了件新衣服。”诸葛燕冷笑一声,出口挖苦道。

经她一提醒,黄静怡二人才发xiàn

,眼前的张浩轩不知何时,竟穿了一件黄色丝绸褂子,那衣服显然是小了些,被他胡乱的套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浑身上下勒得紧绑绑的,很是滑稽。

“这衣服不合身啊,再说你不是身上没带银子吗?”李若兰歪着头打量他一眼,皱着小眉头,突然蛮腰一叉,声音猛地提高八十个分贝问道:“这衣衫,该不会又是你抢来的吧?”

张浩轩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胡说,我是借,借来的。”说罢,他有些心虚的偷瞄李若兰一眼,心中一阵紧张,这位姑奶奶上次搞的驴打滚高利贷着实把他吓得不行,那整个就一穿越而来的女生版黄世仁。

“是吗?哼,初来咋到,你借谁的?我看你又不老实,说吧,到底是你偷来的还是抢来的?”李若兰杏目一瞪,眼中闪过一丝的得yì

。让你这混蛋去找我师妹,你没找到也就算了,竟然还兴高采烈的赶回来,姑奶奶心中有气,正好借机再收拾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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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原来是你

张浩轩一阵慌乱过后,连忙换作真诚的神态,郑重的举起右手说道:“借的,真的是借的,我可以对天发四的,我和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一见如故,大家稀里糊涂的烧黄纸拜了兄弟,这一件衣服自然算不了什么.”

“是吗?半天不见,你竟然多了一位结拜兄弟?”李若兰冷哼一声,眯着小眼上前逼问道。

张浩轩脸色有些不自然,心中暗暗叫苦,这姑奶奶摆明了是要敲竹杠,彻底消灭大户啊。他稍稍将视线移向黄静怡,一副可怜兮兮的求救模样。黄静怡见此,顿时明白他肯定又惹了什么糗事,眼看师姐眼中汹涌的怒气,一副替自己出气的姿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替他求情。

“师妹,你该不会想替这个负心汉求情吧?”李若兰轻轻拉住她的小手,淡淡的说道,负心汉三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忽闪的大眼睛中警告意味十足。

黄静怡一阵慌乱,拘谨的看了一眼李若兰,一个是她心仪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她亲如姐妹的师姐,更何况还是为了替自己出气,一时竟难以抉择。

“师妹,张大哥欠我的几千两银子你我姐妹平分,这样我们也好为自己攒一份不菲的嫁妆,你说如何?”李若兰突然诡异一笑,冲她眨着眼说道。

黄静怡被她逗得抿嘴一笑,乖巧的站在她的身边说道:“都听师姐的,张大哥,快说吧,静怡也想听。”

张浩轩张着大嘴愣愣的看着眼前一脸财迷的二女,欲哭无泪,你们到底是翠竹庵弟子,还是占山为王的女大王。

“怎么,不说是吧,哼,明日一早我就让你穿着这衣衫,把你拎到大街上,我想你那位兄弟和集镇上的其他人肯定会很乐意见到你的。”诸葛燕怎会放过这么绝好的出气机会,冷笑着走到张浩轩身后,上下打量着说道:“张公子,你拿衣服时,你哪位兄弟到底在干吗?”

浑身被目光扫过,张浩轩冷汗直流,如同被人当街扒光了一般,他眼珠子一阵乱转,无力的辩解道:“三位女侠,你们讲不讲理了,我拿这衣服时特地和那兄弟打过招呼了,他没反对我才穿走的。”

“噢,是吗?他叫什么?”诸葛燕冷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只听的他毛骨悚然:“快说。”

张浩轩惊得猛一哆嗦,喃喃的说道:“他,他叫——”

“大哥,是不是你暂时还没编好?”黄静怡突然开口,微微一笑温声问道。

张浩轩一时疏忽,脱口而出:“是,啊,不是。”

“看来真能怪你命苦了,明日集镇上肯定会很热闹。”诸葛燕阴恻恻一笑。

张浩轩顿时内牛满面,一脸无助的说道:“我招,我什么都招,他,他当时正在洗澡。我有罪,我认罚,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这才乖嘛,嘿嘿。这褂子少说也值二两银子,那么每天就是四两的利息,后天便是八两,哇,过几天便是一万两,哈哈,这下发财了。”李若兰美目一喜,拍着小手乐呵呵的说道:“师妹,我们每个人说不定可以分上几千两呢,高不高兴。”

张浩轩闻言险些瘫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两位黄世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的心都有了。

诸葛燕不屑的冷了一声,戏谑的说道:“男人洗澡你也偷看,真是丢人。”

“慢着,我有银子,我有银子啊!”张浩轩突然眼前一亮,一扫方才的沮丧,兴致勃勃的说道:“区区一万两算个什么,再多一倍我也拿得起。”

“嗯,你哪来那么多银子?”李若兰止住笑声,一脸不解的看着莫名其妙乐呵的张浩轩,暗暗腹诽道:莫非他神识受了刺激,疯掉了。

张浩轩得yì

一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太小瞧人了,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整整一百万两白银。”

“什么,你,你竟敢打饷银的主意!哼,那又不是你的钱,有本姑娘在,你休想从中间黑掉一文钱。”李若兰杏眼一瞪,气鼓鼓的说道。

张浩轩一脸得瑟,嘿嘿笑着说道:“我费尽lì



才把饷银找到,皇帝老儿怎么说也该表示表示,随便赏我个十万二十万两花花吧。”

诸葛燕看他一副小人得yì

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打击道:“恕本尊直言,在本朝从未有过此先例,所以本尊劝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就算没有赏赐,那封我一个刺史、太守什么的官做做总可以吧,嘿嘿。”张大猪哥笑的一脸奸诈,搓着臭手说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不都是一样。”

这个混小子倒挺会做白日梦,而且做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只不过满脑子的龌蹉思想,诸葛燕按耐不住心中的气愤,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太祖皇帝有令,无举人、进士功名者不得为一方父母官。就你这样,白丁一个,最多赏你一个县衙师爷做做就不错了。另外,你若是敢贪污,嘿嘿,姑奶奶倒是很乐意第一个动手把你抓起来。”

“隐藏这么深,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就是一个文盲。”张浩轩悻悻笑了笑,老脸有些挂不住,这小妞太暴力了,多纯的爷们都扛不住啊,老子只好诅咒你每次高潮都只能一只手抓床单。

“大哥太过谦虚了,只要大哥愿意,以你的才识,中个进士倒也不是难事。”黄静怡突然开口说道,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口中轻声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能吟出这等美妙绝伦的诗句,试问世间又能有几人可以比肩。”

“还有,还有——”李若兰连忙接口说道,小脸涨得通红:“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我觉得最是精彩,听了一遍便再也忘不掉了。”

“莫非那首《一剪梅》便出自阁下手中?这,这怎么可能?”诸葛燕突然开口问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黄静怡欢喜的白了张浩轩一眼,眼眸中满是崇拜神色,呈现给她姑姑的答案自然是明白无疑的。

诸葛燕痴痴喃喃的轻声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曲一出,赚的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泪,实可谓千古第一。”

李若兰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这是张大哥思念柳姑娘所作,若兰听的也甚是喜欢,平日里每每吟唱,却总唱不出那个令人心碎的味道来,倒是静怡师妹,唱的很是好听。”

“音由心生,你唱不出苦味,那是因为静涛一直守护在你身边。”黄静怡微微一叹,幽怨的眼神偷瞥了一眼眼前的张浩轩。

“敢问尊者可是从京城而来?”张浩轩突然激动的拱手一礼,开口问道。

诸葛燕颌首点头,微微一笑道:“此曲流传甚广,我离京之前便已被广为传唱,民间传言,此曲乃苏州有一名叫张浩轩的公子为寻其爱妻柳氏所作,才子佳人令人艳羡不已,想不到竟然是出自阁下之手,我还道只是巧合而已呢。”

“恭喜张大哥,你的心意想必柳姑娘早已知晓,你夫妻重逢指日可待,真是可喜可贺。”黄静怡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轻声说道:“大哥,这些日子,你一定很想念她对吗?雪儿妹妹对大哥一片痴心,我见尤怜,但是对于柳姑娘,大哥可否告知静儿,她比之静儿胜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定情

沉寂的屋中,话一出口黄静怡羞红的小脸一副决然神色,虽然涨得小脸通红却依旧勇敢的与张浩轩对视着,至于诸葛燕二人,则眯着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终究是躲不过去啊,不过这小丫头看似温婉,倔强起来却也令人心疼。张浩轩叹一口气,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路,轻声说道:“静儿,我牵挂着青青,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而我是她的丈夫。”

“哼,久闻那柳青青生的美貌,有倾城之色,你这个yin贼,垂涎人家美色也就罢了,找不完的借口,虚伪。”诸葛燕不屑的轻哼一声,嘟囔着小嘴说道:“就你这个模样,混迹市井之间,不思上进,难怪她会离你而去。”

“前辈,莫要乱说,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李若兰见张浩轩变的阴沉,心中一惊,连忙轻扯一下诸葛燕,小声说道。

诸葛燕却浑然不惧,挑衅的望了一眼,笑着说道:“怎样,被我说到心中痛处了?”

张浩轩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直震得众人一阵心慌,声音近乎嘶吼的说道:“朱雀尊者,若真是如此,你也未免太小瞧张某了。敢问尊者,你也有亲人吧,你知dào

亲人撒手西去时是何等的痛苦,你知dào

一个人活在世上会有多孤单?你不懂,你当然不懂,因为你根本就不知dào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我他妈就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我一无所有,我也毫无所惧,千险万难我都能一路走过。花花世界,芸芸众生,我所见识到的世界,是你十辈子也想像不到的。功名利禄在我面前狗屁不值,人活一辈子匆匆不过数十年年,我只想守着自己亲人,过着安生富足的日子,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怕得罪任何人。若不是那些混蛋一再相逼,老子现在还在太湖边打渔呢,什么狗屁饷银、混账王爷,又与老子何干!”

说罢,张浩轩满脸颓然,摇头苦笑道:“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莫要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懂也无妨,因为说到底,我和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若兰听得呆了,与张浩轩相处也已有些时日,整日里只见他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偏偏今日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悲呛万分,似乎有着无尽的心酸,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也不知怎地,李若兰心中突然满是哀伤,喃喃道:“静怡师妹,张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吗?”

“师姐,大哥或许是想家了。”黄静怡听到李若兰的问话,轻道:“张大哥这人看似放荡不羁,可他心中却不是这般,虽然大哥他掩藏了许多东西,可我知dào

,他是一个好人。”

李若兰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吐了吐小舌头俏皮的说道:“我懂,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黄静怡娇羞的瞥了他一眼,心中甜蜜蜜的。

诸葛燕被他一通训斥,恨得牙咬得咯咯直响,哼了一声,气恼道:“静儿,莫要轻信他的胡言乱语,哼,他不过二十岁左右,又能经lì

过什么磨难,竟然说出这般大话,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

黄静怡一阵沉默,良久咬牙点头说道:“他是静儿的大哥,他便说他是天上仙人转世,静儿也信他。”

诸葛燕听得愣神,自己方才明明是帮着黄静怡讨说法,顺便教xùn

一下那个混小子。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这乖侄女便换了阵营,难道真的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女大不中留?

诸葛燕苦笑一声,叹了一声:“罢了,静儿我且问你,若是他当真不愿意舍了柳青青那狐媚子,你是否还这样为他说话?”

“我,我愿意。”黄静怡轻轻点头,低声补充一句:“只要他喜欢。”

“多谢静儿,你是一个好女孩,此事一了我便和雪儿谈谈。”张浩轩听的心中一阵感动,人家女孩儿都这样表态了,自己也不再说上一句也显得太没担待了。

“大哥——”黄静怡眼眶一红,只此一句,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泪珠簌簌而下,虽有千言万语,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呆呆望住林三,眼中透出的浓浓爱恋。

看着自家侄女被人家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给顺利拿下,诸葛燕一阵无语,这小丫头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见她丧气的样子,黄静怡拉住她手,微带歉意道:“姑姑,大哥的为人静儿很是清楚,他这个人胡闹惯了,大恶虽不为,小坏却不断,姑姑心中有气自是当然。你放心,待,我定然好好管束他,不叫他再对你作恶。”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倒是安慰起姑姑来了,诸葛燕苦笑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轻摸着小丫头的秀发,一脸的疼爱。心中暗道:但愿你能过的了你父母的那一关吧。

“恭喜师妹,咯咯,总算是如愿以偿。”李若兰眨着眼晴,暗地里给黄静怡递了个颜色,心中也为小师妹感到高兴。

搞定,收工!张浩轩暗舒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担心黄丫头的眼泪了。不过想到家中的李雪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头大,齐人之福听起来是令人羡慕,可夹在中间的男人未必就能左右逢源,万一家里小丫头不答yīng

,再哭个稀里哗啦的,自己干脆上吊算了。

黄静怡何等聪慧,早已将他神态看在眼中,事关自己终身幸福,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轻移莲步,柔声说道:“大哥,雪儿妹妹进门早,自然家中大妇,雪儿妹妹那里静儿自会有个交代,不会让大哥为难。”

好一个贴心的小丫头,老子真是淘到宝了,张浩轩心中一暖,伸出大手在她小脸上轻轻磨蹭着,盯着她如宝石一样迷人的大眼睛,满目深情的在她耳边说道:“静儿,大哥为你吟首诗吧,不过有点少儿不宜噢。”

“什么少儿不宜,难听死了。”见他如此的与自己亲近,黄静怡顿时心跳加速,飞红过耳,嘟着小嘴说道,却满目的期待神色。

张浩轩微微一笑,望着她,轻轻道念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静儿,这诗你喜欢吗?”

原来真个是少儿不宜!黄静怡心中急颤,眼眶一红,一手捂住嘴唇,连忙偏过头去,肩头颤抖轻泣道:“喜欢什么,就知dào

骗我的眼泪,还叫姑姑她们看我笑话,你这死人,我恨你——”

“恨就恨吧,恨一辈子好了。”张浩轩轻声笑道,轻轻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抓在手心,心中一片荡漾。

“你想的美!”黄静怡流泪轻道:“让你欺负我,就是下辈子,我也饶不了你。”

他们二人手掌紧紧相贴,情意绵绵,心中的幸福涌动,填满心房。那边诸葛燕二人满目震撼,呆呆的愣在原地。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诸葛燕轻启着红唇,一字一句的念道着,她娇躯微微颤抖着,美眸里满是沉醉之色,这首诗无论是意境还是韵律,都是绝妙无比,不管是谁,听了之后都会深深被吸引进去。

渐渐的,在这充满爱意的氛围中,自己心中深藏的那个男子伟岸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多年来,他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体贴和温暖。暖意袭来,原来在爱情的世界里,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第一百二十六章,定情(二)

诸葛燕抿着红唇,春水一般的美眸波兰如明镜,顾盼间,她悄悄的看了张浩轩一眼,喃喃低声道:“这人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一身好才学,比之京城的那些所谓才子不知dào

要强上多少倍,真是让人骇然不已.现在看来,那首一剪梅出自他手倒也不足为奇了。这静儿,人虽痴了点儿,眼光倒是挺不错。”

见他每日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一身才情却是无人能及,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自诩见识不凡的诸葛燕都有些看不透他了。

“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你脸色突然这么苍白?”黄静怡突然看到他额间细小的汗珠,再看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心中一颤,忍不住轻声问道。

张浩轩咧着泛白的嘴唇嘿嘿一笑,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疲惫。”心中暗暗叫苦,方才与那两个王府侍卫动手时,虽然拼死将二人除去,但自己身上也没少中招,血迹早已将自己原先破烂的衣衫浸透,被逼无奈,自己才不得不去‘借’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方才黄静怡一激动,二人相拥时,许是不小心扯裂了肩膀上的伤口,那钻心的疼痛怎能让他淡定的下来。

“可是,你看起来好虚弱的样子,你不会是染了风寒吧?哎呀,你的额头在发烫,快到床上坐下!”黄静怡一脸心疼,伸手在其额头一试,见他额头滚烫,顿时心疼的要命,不由分说的拉着张浩轩向床边走去。

张浩轩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道:“上床?嘿嘿,静儿,你好坏啊,趁我得病,大家还都在时你就想占我便宜。告sù

你,我这个人可是天生正直,威武不屈的,对于女色,向来看得极淡。”

黄静怡见他调笑自己,顿时俏皮的白了他一眼,娇声说道:“贫嘴,讨打,咯咯,身子都这样了还乱说,快坐下我给你沏杯热茶喝喝。”她本就生得明艳无比,这番说笑之下,唇红齿白,面如桃花,更显人比花娇,张浩轩心里搔痒无比,但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痕未能复原,便咬了咬牙,将那股邪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你所修liàn

的乃是纯阳的**,怎会无端染了风寒,你双眼无神,嘴唇发白,倒像是失血过多的症状。静儿,来让我给他看看。”诸葛燕回过神来,一副不解的神色,上前不由分说的抓起张浩轩的手腕把起脉来,双眼瞪了一眼张浩轩,眉头越皱越深:“快,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张浩轩微微一愣,头摇的跟拨Lang鼓一样,坏笑着说道:“不好吧,这个,人家还是处男的。要不,你先脱。”说罢嘿嘿笑了起来,表情猥琐龌蹉,令旁边的李若兰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须知,他眼前的可是朱雀尊者,二人更是平日里斗个不停,这话若是惹怒了她,只怕又少不了被她一顿暴揍。

出乎预料的是,诸葛燕只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叹息说道:“你失血过多,再不及时调理只怕会伤及元气,你这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这般花花肠子。”

失血过多?黄静怡二女闻言顿时惊呆,连忙一拥而上将那件丑陋的褂子给扒了下来,血迹斑斑的破烂长衫顿时暴露在众女面前。

张浩轩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颤巍巍的躲在床角,幽怨的抗辩道:“女流氓,太欺负人了,竟然合伙扒人家衣服。”

看着他身上的血迹,黄静怡先是一愣,接着便不由自主眼眶一红,泪珠儿噗噗落了下来:“你,你这是怎么了?”心中猛地被揪住,阵阵幸福的眩晕感传来,原来他方才是因为怕自己担心,才会故yì

掩盖受伤的情形,自己竟然错怪了他。

“就你会逞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我怎么向雪儿妹妹交代。”黄静怡抹了泪珠,缓缓爬上床来望着他,咬住嘴唇泣道:“当别人都是傻子么,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望见他背上错乱的鞭痕,顿时心惊肉跳,小手捂住嘴唇,眼泪落的更急。

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知dào

再也掩盖不下去,张浩轩咧嘴一笑,缓缓蹭到她的身边说道:“静儿,乖宝贝儿,别哭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话音一落,张浩轩眉头一皱,却是轻声叫了起来,只听诸葛燕幸灾乐祸的在声音传来:“浑小子,静儿舍不得,姑奶奶我可是舍得。”

原来是诸葛燕听他口舌花花,忍不住伸手在肩间轻轻一点,他惊叫之下,触动身后伤口,阵阵火辣疼得眼泪都挤了出来。黄静怡看的心疼,急急拉住他手,轻声埋怨道:“姑姑,大哥好像伤的挺重。”

黄静怡满腔的担忧与恼怒便不再掩饰,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河水般哗哗流淌:“你这坏人,这才半日不见,你怎地就闹出这般模样?”小手轻轻的抚摸着那道道伤痕,噙着眼泪说道:“大哥,疼吗?到底是谁下的手,为何不告sù

静儿?

张浩轩嘻嘻笑道:“其实,这只是一个小意wài

,我去寻你时碰到了两个熟人,大家太热情了,我一不小心就留了点血。”

“是福王的护卫对你下的手吧?你这人倒挺有能耐,福王这个人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阴狠毒辣,这几年来他动作不断,却很少被人抓到把柄,你能在他手下逃脱,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诸葛燕面色凝重,幽幽的说道。

“这福王倒是好胆识,竟敢在集镇上便动手,哼,未免也太不将本尊放在眼里了,那两个护卫现在何处?”见张浩轩点头,诸葛燕脸色阴沉,抓起凤鸣剑便欲向门外走去。

张浩轩连连将她叫住,嬉笑着说道:“不劳尊者大驾,晚辈见他二人竟敢母老虎口中拔牙,所以便动手替尊者送他兄弟二人去阎王那里喝茶去了。”

见他恭维自己,诸葛燕虽然表面淡然,心中其实还是蛮受用,毕竟女人是一个听觉动物。与此相对,男人则是一种视觉动物,比如说眼前色迷迷的张浩轩。只是微微对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有些惊奇,在她看来,似乎那二人联手,功力远在张浩轩之上,即使一时受创,逃命的机会还是有的,想不到竟然会双双横死在这集镇之上。

细细的品着张浩轩的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突然,她柳眉一横,冷笑着说道:“小子,你说谁是母老虎?”

迎着那凌厉的目光,张浩轩猛地感觉一阵菊紧,连忙一脸正气的否认道:“这个,我说了吗?我说的好像是老虎,不是母老虎。”心中一阵汗颜,这老女人未免也太敏感了,这都被她发xiàn

了。

“是吗?咯咯。”诸葛燕森然一笑,吓得张浩轩连忙向床内挪了几分,狂点头说道:“我以你的人品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否则天打——呜呜,静儿,你捂我嘴干嘛?”

“没事乱发什么誓言,真是。”黄静怡憋红着小脸,不依的说道。方才张浩轩话她也未注意到其中的字眼,但出于对张浩轩一贯表现的观察,多半又是他在作怪。

这种毒誓等的就是你这一捂,张浩轩暗暗对黄家丫头竖起了大拇指,配合真是越来越默契了,嘿嘿,我喜欢。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见他服软,诸葛燕得yì

一笑,挑衅的望了一眼张浩轩,惊得他一阵毛骨悚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定情(三)

张大猪哥暗舒一口气,总算把这一关给跳过去了,这个暴力妞,真是让人头疼,还是我家雪儿乖巧.想起这个痴情的小丫头,他隐隐有些被触动,心中暗叹一声,也不知她一家人在将军府过得如何。

倒是李若兰微皱着眉头,小声的问道:“大哥,为什么你要以尊者的人品发誓,而不用你自己的?”

张浩轩闻言一怔,偷瞟一眼在桌边品茶的诸葛燕,悄悄凑近一点儿,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人品你信吗?”

李若兰懵懂的摇了摇头,答案似乎很确定。

这小丫头未免太实在了,张大猪哥满脸黑线,委屈的扁了扁嘴,小声说道:“这不就得了,所以我就用她的人品发誓,这样我也少一点报应。”

李若兰先是一愣,旋即咯咯笑出声来,美丽的眼睛如同一弯俏丽的月牙:“不理你了,你这人坏死了。”

诸葛燕端着茶杯的小手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旋即温婉如初,也不知dào

她听到了什么。

“大哥,疼吗?”黄静怡心疼的看他一眼,轻轻扶住他胳膊。偷偷打量他肩上和胸前的伤口,顿时又悲上心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道:“你这狠心人,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要隐瞒着我?我恨死你了。呜呜,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说话间,她突然哭着伏在张浩轩大腿上,呜咽着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多在乎我一点,不想却险些害了你,可笑我刚才竟然还怀疑你在外面——”

黄静怡的泪水顿时将他裤子打湿一片,落进伤口,却是阵阵地疼痛。妈的,我忍!张浩轩不敢乱动,心里却是骚痒,脸上浮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地笑容。

“大哥,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黄静怡第一次与他靠得如此亲密,感觉自己脸颊处隐隐有一粗粗的硬物抵住自己,隔着裤子隐隐散发着热气,忍不住止住哭泣疑惑的问道。

“哦,是我的随身武器,你也知dào

,最近上江湖不太平,我人长的有这么帅,难免会有人嫉妒。万一哪一天,有个想不开的混蛋敲我个闷棍什么的,不得不防啊。”张浩轩老脸一红,连忙嘿嘿笑着说道。低头看着与裤子死死抗争的二弟,他心中暗暗腹诽道,二弟想吃肉了,你这样去挑逗它,它若是不硬的话岂不是太令我痛心了。

李若兰捏着下巴,眯着小眼仔细的打量片刻,突然说出一句令张浩轩终生难忘的话:“想不到你竟然也随身带一个狼牙棒,嗯,我记得临走时为静涛送别时,他身上也藏一把,只是他一直藏着掖着,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给我看,因为这我还生气了一阵子。”

话音一落,黄静怡也眯着眼打量起张浩轩的裆来了,张浩轩忍不住一阵哆嗦,有心想要说实话,却终究没敢说出口。心中却对黄静涛这哥们儿没来由的一阵赞叹,敢告sù

李若兰自己二弟是狼牙棒,这心理素质绝对够硬,看来这小子颇有SM的潜质啊,改日老子要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见她说的玄乎,诸葛燕也忍不住盯着看了一眼,突然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急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可不是李若兰二女那样的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到底是个成熟女子,初时尚未想及,细一思量之下,哪里还不明白的道理。这个登徒子,真是恼死个人,诸葛燕透过指缝恨恨的等了张大猪哥一眼。但转念设身处地的一想,自己也觉得可笑,换做自己碰到这种事情肯定也是挠头。

“大哥,你能不能把它掏出来让小妹看看?”李若兰越靠越近,一脸的求知欲,就差伸手上去拨弄了。

“掏出来?这个不大好吧,狼牙棒是凶器,一出鞘必见血,岂可轻易示人。”张浩轩下意思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老脸涨的通红,头摇的跟拨Lang鼓似的,一副抵死不从的神态。

李若兰见他拒绝,忍不住有些失望,气鼓鼓的回身坐到桌前,嘟着小嘴说道:“哼,小气鬼,那你藏着好了,本姑娘还不稀罕呢。”

“好奇怪,狼牙棒怎会藏在这里,而且热乎乎的竟然没有钢刺,咦,好像屋顶漏水了诶。你看这里,哎呀——羞死了。”黄静怡伸出玉葱般的小手在那‘狼牙棒’尖上轻轻一点,一点黏滑的液体粘在她的指尖,味道怪怪的。见张浩轩一脸的古怪,再看清那个位置,顿时想起了它的本相,嘤的一声,羞得无地自容。

见被她识破,张浩轩老脸也红了一下,嘿嘿干笑两声,掩饰道:“这个,最近南方天,雨水比较大,这房屋偶尔有些漏雨也是正常的,待会我去和掌柜的理论,让他少收些银钱就是了。”黄静怡哪敢听他说话,嘤宁一声低下头去,小手搭在张浩轩腿上一时不知是否该收回。

“静儿小宝贝,嘿嘿,你能不能稍微让一让。”虽然依旧如往常的玩世不恭,但张浩轩脸上豆大地汗珠和变调的嗓音,却显出了他巨大的疼痛:“你的手,摁到我大腿内侧的那道伤口了。”

“啊,对不起,大哥对不起。”黄静怡温声连忙抽回手来,见他虽然还在强颜欢笑,脸上却早已疼的青筋暴露,她再也忍耐不住,嘤嘤哭泣了起来,又想方才他受伤归来,自己却还在暗暗责怪他,眼泪便如放了闸的河水,稀里哗啦止不住了。

这小妞都害臊成这样了,张浩轩嘿嘿一笑,低声说道:“静儿,其实我挺喜欢你趴我腿上的,今天是不成了,你若是喜欢趴在我腿上,等过两日我身子好了让你多趴两次好不好。”

黄静怡双颊羞红,耳根火热,根本就不敢看他。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娇憨可爱的模样,张浩轩顿时看的痴了。

“快躺好,莫要乱动,冤家。”良久,见他依旧痴痴地看着自己,黄静怡小声说道,眉宇间掩盖不住的,是那浓浓的春意。

张大猪哥直直的盯着她,咕嘟咽下一口口水,喃喃道:“真美,静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静儿也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大哥,静儿好喜欢你。”黄静怡轻轻说道,话中却是说不出的柔情:“大哥,在遇到你之前,我想着的夫君,必定是顶天立地,状元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也是我孩提时候地梦想。可是遇到你之后,不知dào

为何,我心里总有些记挂你。静儿知dào

,大哥放荡不羁,不拘于礼法,说话也是随心所欲,但却又处处透着学问。大哥的才学见识,静儿打心底钦佩,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胡言乱语,有时候让我恨死了,有时候又喜欢死了。不知从何时,你的影子便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几日不见便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想听你说话,想看见你。那日见你被梁阿福制住,我,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回府后每日在佛堂为你祈祷。苍天保佑,又把你还给了我,静儿好开心。”说到最后,黄静怡羞得说不下去了,满脸的幸福和娇羞。

对于这段肉麻的对话,李若兰和诸葛燕听的心跳加速,脸色绯红,识趣的将脸撇到一边儿,只留下一对儿耳朵留意着这边的情形。

听完黄静怡一番诉说,张浩轩有些傻了,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谁说古代的女子温婉羞涩,她们一旦动起情来,那也是热情似火啊,这一番深情话语讲出,激动的老子直想脱裤子,哎,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了,泡妞不成反被妞泡,失败。

第一百二十八章,道玄真人

男人魅力大就是这样,没办法啊,整天被美女暗恋着,亚历山大啊.张浩轩骚骚一笑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去掩饰我的魅力了,现在看来,我的努力彻底失败了。”

这个坏大哥,黄静怡脸上一阵火烧,一双美目完成月牙,咯咯的笑了起来。

张大猪哥看的心中一阵荡漾,凑过身子小声说道:“静儿,既然如此,不如今晚趁着月色,你我一起花前月下,品诗吹箫如何?”

见他没皮没脸,黄静怡羞涩的伸出手指在他额头轻点一下,捂着小嘴笑着说道:“大哥又想使坏,今天刚刚初六,外面又在下雨,哪来的明月。”

张浩轩老脸一红,夸张的大笑两声,惹得众女子一阵白眼。

“咦,为何掌柜的还不将饭菜送来,莫非他忘记了?”诸葛燕实在受不了二人肉麻的要死的样子,岔开话题说道。

张浩轩闻言也是一怔,自己上楼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为何还不见饭菜送来,真是奇怪。正在这时,一个很轻的肚子咕噜声传入众人耳朵,见诸葛燕一脸怪笑的望向自己,张大猪哥连忙摆手说道:“这次真的不是我。”

“哼,敢做不敢当,没出息。”诸葛燕鄙视的看他一眼,顺便给他下了个评语。

张浩轩一脸委屈的摸了摸肚子,嘟囔着说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我的肚子在叫。”不经意间,见黄静怡脸蛋羞红,一双小手局促的绕着衣脚,顿时明悟过来,轻声问道:“静儿,你们难道也没有用饭吗?”

“你个冤家那么晚才回来,谁吃的下饭,大家都没吃呢。”黄静怡见他识破,呀的一声,耷拉着小脑袋不胜娇羞的说道。

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张浩轩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似乎有些不对,掌柜的莫不是被——我去楼下看看。”诸葛燕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眉头轻皱,一丝细响入耳,她心中一惊,连忙拿起宝剑开门向楼下走去。

张浩轩心头也是一震,若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以至于连累了无辜人遇难,那事情可就不美了。想到此,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被黄静怡连声劝阻,这才重新躺下静待消息。

因为张浩轩有伤在身,黄静怡二女不敢擅离,只好巴巴的守在屋中,焦急的等待着。

突然,楼下两道凶悍的真气相碰,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见诸葛燕恭敬的声音传来:“晚辈失礼,还请前辈恕罪。”

“诸葛家的丫头,啧啧,十几年不见,你竟然还是这么年轻,想不到诸葛流云那个老杂毛竟然能生出你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真是难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楼下传来,夹杂着龌蹉的嬉笑声:“你爹个老杂毛可是把贫道害苦了,为了一个破神龙令,他险些把贫道的老命留在少林寺。他奶奶的,若不是贫道逃跑的功夫了得,这身懒骨头早就丢在锁龙阵中了。对了,丫头你刚才为什么打我?你爹欺负我,连你也想欺负我这老头,啸龙那个混小子呢,老子要和他单挑!”

屋内之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诸葛燕的旧识,只是听那老汉玩世不恭的说话语气,隐隐觉得和张浩轩有的一比,令人不禁莞尔。

“前辈,那我爹他现在何处?”诸葛燕闻言一脸担忧,轻声问道。

“还好有少林寺那几个秃驴相助,你爹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在少林寺中养伤,丫头你就放心好了,你爹有神龙令在手,外加那些秃驴坐镇,普天之下还没人杀得了他,哼,除了老夫。”那老头方开始说的还算中听,后面一句说的则很是臭屁,霸气侧漏。

敢当着诸葛燕数落他父亲不是的人,确实不得不说是个牛气哄哄的人,至少张浩轩自负是没那个胆子。只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张浩轩微闭着眼睛思索着,脑海中一亮,口中喃喃道:“原来是那个骗钱的老道士,真是冤家路窄啊。”

“大哥莫非认识这位前辈?”黄静怡轻笑着问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认识,而且我还给他下了个绊子,这老东西估计是来报仇的。”张浩轩幽幽的说道,一脸的苦相,楼下那个气势汹汹的老道显然是来这里撒气的,而源头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你就臭美吧,咯咯。”黄静怡听的一楞,旋即伸手轻打他一下,娇嗔的说道。

“莫要不信,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我有预感,这是男人的直觉,很准的。”张浩轩苦笑着说道,显然,楼下这位老道士大有来头,希望他不会为难自己为好。

“前辈,你又来笑话燕儿。方才晚辈间店家迟迟不将饭菜送来,匆忙间以为有人闯进这客栈中,想要对店家不利,这才出手,不料竟遇见前辈,还望前辈海涵。”明明是你点住了店家,又将准bèi

好的饭菜胡吃一通,最后竟然还敢埋怨,诸葛燕对这老道一阵无语,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的不恭敬。

那老道显然对她恭敬地态度很是满yì

,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脸红,一摊手说道:“罢了,看在啸龙那浑小子的面子上,贫道原谅你了。不过,嘿嘿,你的剑qì

竟然划破了贫道的道袍,看,就这里。这是我上清观的珍宝,平素里观里的那些徒子徒孙都是供在桌案上的,这次就便宜你了,赔我银子五百两,快点拿钱。”

尼玛,这货莫非是来打劫的,张浩轩越听越是羡慕,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的霸气:“这老道士是谁啊,这么牛气,这下可够你姑姑受了,哈哈。”

“若是静儿猜的不错,楼下这位前辈应该是上清观掌门人田不一的师伯——道玄真人。”黄静怡突然开口说道:“静儿听家师说过,此人武功已入化境,号称剑圣笑清风之后第一高手,再加上他辈分极高,连家师说起此人也不敢有所不敬。只是他一直行踪不定,已近二十年不曾露面江湖,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出现在此处。”

上清观掌门人的师伯,难怪这么牛气,张浩轩听的一愣,侧耳细细倾听了起来。

“前辈,晚辈出门在外不曾带那么多银两,你看能不能——”碰到这样的前辈,诸葛燕一脸无奈,可又偏偏生气不得。

道玄闻言脸露不喜,突然一计涌上心头,嘿嘿笑着说道:“没银子也可以,你需回答我一个简单问题,若是回答的有道理,贫道便免了你这五百两,若是答不出来,你再多欠我五百两如何?”

“前辈请讲。”诸葛燕无奈,只好哭笑不得的应下。

张浩轩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脸古怪的说道:“哎,你姑姑又要赔钱了。”

“大哥何出此言。”黄静怡不解的问道。

“你听一下就知dào

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咳咳,他所问的应该正是我给他留下的问题,你姑姑是打不出来的。”张浩轩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你若是不信,我们也可以赌一把。”

“赌什么?”黄静怡微微一笑,对于张浩轩的话显然不以为然。

张浩轩坏坏一笑,咬着她的耳根说道:“赌一些清新脱俗的吧,我若是赢了,你便让我亲一下。”

“嗯,若是你输了呢?”黄静怡斜躺着,俏皮的歪着小脑袋,秀发蹭着他的宽广的胸膛,娇羞的说道。

“你若是赢了,我便让你亲一下。”张浩轩坏笑着说道,双手不老实的向她身上摸去,惊得小丫头捂着小脸,微弓着身子,如同受惊的小兔。

这个坏大哥,现在还在想着占自己的便宜,但不知为何自己心中听的反而很是喜欢。黄静怡小脸一红,暗呸一声,旋即竟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道玄真人(二)

道玄脸上更是得yì

,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说道:“听好了,贫道的问题是:元始天尊能不能找到一块儿他老人家举不起来的石头?”

“当然能.”诸葛燕不假思索的答道。

“怎么,你敢藐视我教三清仙尊?”道玄真人声音骤然提高,眼神中却掩饰不住的得yì



诸葛燕听得一惊,一脸惶恐,连忙改口说道:“那便不能找到。”

“哼,仙家怎会有举不起的石头?”道玄真人不满的说道,显然对于诸葛燕的回答很不满yì



诸葛燕一阵无语,苦思不得其解,一时间踌躇不决。

道玄真人捋着胡须,得yì

的笑着说道:“一千两香油钱,哈哈,贫道这才发达了。待贫道见到那位小施主,一定要当面谢谢他。”

张浩轩也不迟疑,大嘴在黄静怡唇边轻点两下,不知羞的说道:“咦,竟然多亲了一下,便宜你了。”

“讨厌,大哥坏死了。”黄静怡脸色绯红,怯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儿,心中却如吃了蜜一样甜。

“这个,你若是不愿意,就再亲一下我了。”张浩轩见她可爱的模样,笑嘻嘻的将她搂住。

黄静怡掩嘴一笑,依偎在他怀中不敢说话。

楼下大堂中,王掌柜一脸苦色,惊恐的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一老一少,良久才幽幽的唤了一声:“二位,可否解除在下的穴道?”

“咦,你怎么在这里?竟敢偷听我们说话,罚钱十两。”那道玄真人尝到了甜头,瞥见掌柜的肥肥胖胖的身子,满眼冒银光的说道。

王掌柜闻声几欲哭出声来,自己方才就是因为多看了他一眼,便被他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备上的一桌饭菜也被他吃去大半,还美其名曰青春损失费。现在倒好,竟然又被讹上了,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前辈,快放了他吧,燕儿求你了。”诸葛燕看得不忍,低声哀求道。

“哼,小气鬼,罢了,今日道爷高兴,就暂且饶你这一次。”道玄腼腆一笑,轻轻挥动手指,一道劲气直奔那掌柜肩上大穴,顿时便替他解去了穴道。

“掌柜的,只好麻烦你再准bèi

些饭菜送到楼上,这些银两你看够吗?”诸葛燕自怀中取出三两银子放在他手上,轻声安慰道:“方才委屈你了,前辈他不是坏人,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还请店家海涵。”

那王掌柜哪敢说个不是,连忙点头应下,恭敬的上厨房忙活去了。

“敢问前辈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诸葛燕回身看了一眼盯着楼上不放的道玄真人,不解的问道。

道玄真人眯着眼打量片刻,神mì

一笑说道:“自然是受了你爹的嘱托,来看看他的二徒儿黄啸虎,免得被人欺负了,顺便来看看啸龙这小子现在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给贫道丢脸。”

“多谢前辈相助,燕儿替我家兄长谢谢前辈。”诸葛燕听的心中一热,抱拳一礼说道。

道玄真人细细将她打量一番,惊得诸葛燕一阵拘谨,不知他想要做什么。良久,只听他叹口气说道:“眉毛不散、发髻未盘,分明还未做人妇,这么多年了,啸龙这浑小子也太不替贫道争气了,想当年,贫道——,咳咳,无量天尊。”

诸葛燕怎会不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娇羞难耐,站立不安,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事。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贫道也管不了,一切还要看你们的缘分。不过,嘿嘿,算时间应该也快了。”道玄真人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算,一脸猥琐的笑着说道。

“前辈。”诸葛燕羞得猛一跺脚,满脸通红的嗔道。

“走吧,带贫道去见一见你屋中的那些小辈吧。”道玄嘿嘿一笑,双手一背,一副很是臭屁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向楼上走去。

张浩轩猛地一颤,苦着脸低声嘟囔道:“这老道士果然是来找茬的,什么绝世高手啊,他大爷的。”

“大哥莫急,或许他并不是冲你而来的。”见他那副惊慌的模样,黄静怡笑着轻声安慰道,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道玄真人的威震江湖,乃是凡人眼中神仙一般的人物,平素里别人求见一面尚不可得,怎会莫名其妙的来找一个小辈的麻烦?

“那道玄真人若是来了,你就说我不在。啊,不,你就说本人已死,有事烧纸。”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浩轩连忙拉起一个薄被,慌张的蒙住自己的脸,挺直着身子,如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黄静怡白了他一眼,掩嘴一笑说道:“大哥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你就装病躺着好了,静儿自会应付。”

咯吱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道士走进屋中,身后则是脸上红晕未退的朱雀尊者诸葛燕,那抹嫣红如同娇羞的小女孩儿一般。

“晚辈翠竹庵门下弟子黄静怡(李若兰),拜见师祖。”黄静怡二女连忙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行上一礼,神情很是激动。

道玄真人捋须一笑,颌首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定闲那个小丫头这几年武功没什么长进,教出的徒弟倒还可以。”言辞堂堂,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

黄静怡二人绷著脸,想笑又不敢笑,须知自己师父已经年经六旬有余,竟被人张口唤作小丫头,甚是滑稽。

说起来,上清观与翠竹庵两派本是同气连枝,颇有渊源。传言中,约一百年前,翠竹庵祖师静安神尼便是上清观创教近三百年来,唯一一位女弟子,据说她之所以选择远走峨眉,遁入空门,开山收徒,正是由于当时上清观的掌门人的绝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百余年来,这股恩怨早已被世间冲淡,门下弟子之间多以师兄妹相称,关系也走得更近。

说起来,尽管自家师父贵为翠竹庵掌门人,见到眼前这位道玄真人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声师伯,这边是辈分。

“咦,这床上是谁,好胆量,竟敢见到贫道不起身,莫非是想与贫道比武不成?”道玄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被窝中的张浩轩,嘿嘿一笑,大步的向床榻走去。

屋内之人一脸黑线,这个师祖的脸皮真的不是盖的,试问天下能有几个人敢说要和你比武,那不是等于自杀吗?至于床上只剩下半条命的张浩轩,这下毫无悬念的要悲剧了,只是有些疑惑,似乎这道爷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找茬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吗,竟然还真的被大哥不幸言中了,黄静怡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张浩轩的方向,连忙一个箭步坐到床边,脸上笑容不变,却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护在张浩轩前方。

“还不出来,要道爷亲自动手吗?”道玄真人阴阴一笑,伸手便欲上前将被子揭开。

“师祖,我大哥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迎,静怡在此替他向师祖请罪,还望师祖恕罪。”黄静怡连忙开口说道,小手紧张的抓着被子,一脸祈求的望着道玄真人。

“咳咳,小丫头,你这么紧张,莫非这里面是你的情郎?”道玄真人坏坏一笑,眨着眼问道。

黄静怡红着小脸嘤的一声羞得耷拉着小脑袋,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又心中不愿,猛地一咬牙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道玄真人没羞没臊的哈哈笑了两声,啧啧有声的说道:“额宽,鼻直,眉淡而不散,目正而不邪,嗯,不错,不错,是个重情守义的女子,持家旺夫之相。”

黄静怡被那猥琐老道士一番评论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只差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章,道玄真人(三)

李若兰一脸惊奇道:“师祖,您还真的会算命?晚辈听你讲面相,跟集市上那些蹲在路边,穿着道袍的算命先生似的,很是高深的样子啊.”

道玄老脸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咬着牙沉声问道:“李家丫头,谁在你面前乱嚼贫道的舌头,是定闲那个女娃儿吗?嘿嘿,皮痒痒了,小心贫道去峨眉打她屁股。”

一个年近百岁的老道嚷着要去打一个年近七旬的女道姑,传出去这成什么话,李若兰扑哧一笑,对这位从未见过的师祖的小孩儿脾气很是喜欢,掩着嘴说道:“师祖莫要生气,若兰是在江湖上偶尔听到有人说起一些陈年旧事而已,这些传言,晚辈是断然不信的,咯咯。”

道玄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捋起袖子气呼呼的说道:“诽谤,绝对是诽谤,哪个混帐!竟敢把贫道当成那些江湖骗子了吗?我们上清观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老夫自幼读书,也是八卦周易无所不通,区区相面之术不过只是小道,出外给人算个卦,收费难道不应当吗?竟然有人敢出来埋汰道爷,呸,改天上他家门口撒尿去。”

不知想起什么,道玄真人突然狠狠瞪了床上蒙头装死的张浩轩一眼,说道:“不像某个混帐不学无术,遇到事情就不知dào

躲在女人屁股后面,典型的小白脸一个!”说罢,他突然嘿嘿一笑,防不胜防的将被子掀开一角,一侧身朝里面放了一个很响的屁,然后在众女子的注目下,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一脸虔诚的合十一礼说道:“无量天尊。”

一阵奇臭无比的味道弥漫在被窝中,张浩轩使劲捏着鼻子,却依旧被熏得泪流满面,大脑也一阵缺氧。强撑了半刻,张浩轩再也装不下去,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老杂毛到底吃的什么东西,怎么这屁跟化学武器一样,简直就那么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嘿嘿,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臭,感觉难以下咽?”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言谈中满是戏谑的味道。

张浩轩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方才那股臭屁已经将他熏得晕里糊涂,大脑中一片空白。

“习惯了就好,嘿嘿。”道玄笑的很得yì

,显然他对自己方才的做法感觉很是满yì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到底还是栽在了道爷的手上。”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张浩轩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火冒三丈的说道。

道玄真人一怔,顿时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正在想,嘿嘿,正在想,这个,你能不能提示一下。”

“不急,等有机会,我自会去五台山上去告sù

你答案的。”张浩轩咬牙说道。

听到他要去上清观,道玄真人一脸的不自在,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谄媚,看的众女很是不解。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酒香扑鼻,饭香四溢,张浩轩面色一喜,连忙开门接了进来,嘿嘿笑着说道:“饿死我了,一整天都没吃肚子里东西了。”

饭菜上桌,张浩轩吞了口口水,拉起黄静怡的小手,另一只手憨憨的揉着肚子说道:“静儿,你听,肚子一直在打鼓。嘿嘿,我们快坐下吧,再过一会儿饭都凉了。”说罢,不由分说的拥着她来到位上坐好,自己则拿起筷子向一块红烧肉夹去。

黄静怡听的羞涩,轻轻抓住他的手,无奈的说道:“大哥,姑姑和师姐她们也没吃呢。”

张浩轩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伸手到半空又籼籼的缩了回来,做了一个很潇洒的邀请动作:“尊者,李姑娘,情。”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李若兰轻哼一声,背着手大摇大把的自他面前走过,颇为鄙视的说道。诸葛燕则更为直接,鼻孔朝天,完全对张大猪哥不屑一顾。见二女毫不客气的挤在黄静怡两侧,张浩轩暗暗呲了呲牙,这两个小妞太不给哥面子了,这不明显着拆哥的台吗!

“正好,贫道也饿了,就坐这里好了。”见他无视自己,道玄真人老脸有些挂不住,猛地一咬牙,顾不得在小辈面前保持高人形象,捋起袖子笑着找个位子坐下,正对着那盘烧猪蹄。看着肥而不腻的硕大猪蹄,他轻轻抽了抽鼻子,哈喇子流了满地。

张浩轩扁了扁嘴,恨恨的坐在一旁,突然,猛地伸出筷子向猪蹄扎去。眼看即将大手,只见那道玄不屑一笑,不见他有何动作,盘中的猪蹄便自动跑到了他的口中,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不到十息的功夫,猪蹄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三块嚼不烂的骨头被吐在盘子里。道玄抹了抹嘴,幸福的打了个嗝,油渍沾的满面都是。

隔空取物,这个老东西原来早有防备,张浩轩轻叹一声,幽怨的望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吃起饭来。

“张公子,前辈不是外人,你不妨将饷银之事讲来。”显然,诸葛燕很是心急,见张浩轩有吃饱的痕迹,连忙说道。

“咦,这么快饷银便找到了?”道玄闻言也是一惊,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张浩轩。

张浩轩微微一笑,起身说道:“饷银一分不少,尽数埋在忠义岗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安全的将这批饷银运回苏州城,从而替黄伯父和静涛贤弟洗清冤屈?”

“是否要瞒着福王?”诸葛燕轻声问道,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怨气。

“不,不仅不能瞒他,还要让全天下人都知dào

,这样饷银才是安全的。”张浩轩嘿嘿一笑,缓缓的说道:“况且,一百万两是何其的沉重,单凭你我几人如何能将饷银带回苏州城?”

诸葛燕轻叹一声,这一点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对于让福王介入此案,心中有些不甘罢了。

“放心,这功劳还轮不到那福王头上。”张浩轩轻轻摇头,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这批饷银一旦面世,福王少不了会有些动作,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莫要忘了,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静涛还在他手中。所以,此事宜早不宜此,我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此事太过凶险,我一时也无良策。”

“大哥,静涛当真不会有危险吧?”李若兰小声的问道,隐隐有些担忧。

张浩轩轻瞥她一眼,扑哧一笑说道:“莫要担心,福王惦记着我家静儿,自然不会伤了你的情郎。福王是个聪明人,留着静涛,他才有筹码和我们交手。”

李若兰听的一怔,旋即红了眼眶,轻叹道:“大哥,静涛他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黄静怡轻轻走到她的跟前,拉住她的小手,低声安慰起来。

黄静涛这小子运气倒还不错,竟让他拐到一个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张浩轩沉吟片刻,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饷银,无相宗的人不会忍耐太久的。”

无相宗?坐在椅子上哈欠连连的道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诧异,满脸的不可思议,众女也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张浩轩也不隐瞒,便将自己昨日的所见所闻一丝不漏的全部讲给众人,直听的众人惊奇不已,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采石场一案竟然隐藏着一个这么大的阴谋漩涡在里面,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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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道玄真人(四)

屋内一片沉寂,张浩轩也识趣的坐在桌边安静的品着茶,等着众人消化自己方才所讲的那些话.

“张公子,你有何妙计不妨明说。”良久,诸葛燕率先打破沉默,轻声说道。隐隐中,连诸葛燕也不得不承认,众人已将张浩轩当做了主心骨,渐渐的从心底产生一种依赖性。很奇怪,这个看起来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虽然口舌花花,但办起事来总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哥,静儿永远都听你的。”黄静怡也随之表态,一双美目安静的盯着张浩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眼下,由于无相宗的介入,形势的复杂性大大增加,一个不慎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对于张浩轩,她则是盲目的信任,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

张浩轩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隐隐中冲她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惹的小丫头一个俏皮的白眼,甚是可爱。

“哼,小白脸,你不用看贫道,贫道是来游山玩水泡妞的,不是来听你使唤的。”道玄一脸不乐意的说道,显然,他对于这一干女子对张浩轩的言听计从很不满yì

,隐隐将她们归到了花痴那一类,而张浩轩也理所当然的被他看做了小白脸。虽然,他的脸并不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黝黑。

对于这个牛鼻子老道,张浩轩实在是不想搭理,沉思良久,他开口说道:“朱雀尊者,事关者大,恐怕要劳烦你回苏州城一趟。”

“回苏州,不知公子意欲何为?”诸葛燕有些不解其意。

“饷银一出,敌在明我在暗,万一无相宗或是福王的势力反扑,有青龙尊者在,我们也好应付一些。”张浩轩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诡笑,悄悄与其耳语几句。

诸葛燕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忐忑的问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欺君就欺君吧,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好,事情紧急,也别无他法。”张浩轩轻叹一声,神情间有些落寞。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了,自己这脑袋估计就要不保了。

“既然如此,我立kè

动身,这里的事就交由公子了,万事小心,最多三日我便赶回。”诸葛燕点头说道:“前辈,晚辈先行告辞,此地还赖前辈相助,燕儿在此先行谢过。”

“嗯,去吧。”道玄嘿嘿一笑,也不挽留。诸葛燕小声交代几句,收拾下东西便出门而去。

“速去速回,此事越早越好。”临行前,张浩轩不忘叮嘱道,目送着诸葛燕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大哥,你快回床上躺下吧。”见张浩轩脸色有些苍白,黄静怡有些心疼的上前搀扶起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回床边,轻嗔一声:“莫要逞能,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是你的伤万一留下个什么病根,让我如何是好!我们在床边和你说话便是,你看你,莫要触碰到伤口。”

张浩轩心中一暖,便也不再挣扎,见黄静怡关切的眼神,嘿嘿笑着说道:“莫要担心,不久流点血吗,死不了,谁每个月没有这么几天。”

黄静怡听的小脸通红,俏皮的白了他一眼,嗔道:“莫要乱说,坏大哥。”

“我哪有乱说,我很纯洁的,你懂的。这张床好宽啊,你坐这么远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张浩轩一脸萌态的说道,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示意她向自己靠近些。

黄静怡不敢挣脱,虽然明知屋中有人却难掩心中的喜欢,红着脸靠近了一些,二人姿势很是暧昧。

“大哥,现在不行。莫要乱动,你的伤还没好。”见他手不老实的从自己的小手滑向大腿,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趋势,黄静怡连忙将他臭手捉在手中,红着脸瞪他一眼,小声的说道。

张浩轩嘿嘿笑了笑,一脸郑重的说道:“静儿,我抗议,你竟然说我不行。咳咳,我身体好着呢,今晚洞房都没问题。”

黄静怡暗呸一声,娇羞的耷拉着小脑袋不敢说话,自家这个相公真是个活宝,这脸皮真不是盖的。

道玄一脸龌蹉,在后面听的津津有味,大嘴都快咧到了耳根,显然,张浩轩的话很对他的胃口。李若兰倒是见怪不怪,对这肉麻功夫产生了些许的免疫力,只是看的有些羡慕。

“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三天你便留在这客栈中养伤吧,明日我便去县城为你拿些药,待姑姑回来我们再动手不迟。”黄静怡轻声说道,爱怜的看着疲惫的张浩轩,这几日来他整日奔波,真是苦了他了。

张浩轩偷偷又占了下便宜,不解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为何这集镇上竟然不见一个药铺?”

“还不都是前些日子那些军士闹得,唯一的一家药铺也关门歇业了。”

“呵呵,拿药还是我去吧,你呀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李若兰扑哧一笑,红着小脸调笑道:“人家在一旁看的肉麻死了,咯咯。”

黄静怡小脸一红,也不理会她的调笑,轻轻依偎在张浩轩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等此事一了,我便想父母表明我的心意,我们两个再也不要分开了。”想起父母,黄静怡微微有些忐忑,自己虽是江湖儿女,但婚姻大事,若是父母不许,也是枉然。

感觉到小丫头手心的颤抖,张浩轩心中旋即明了,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丝丝清香入鼻,甚是好闻:“不必担心,我与黄伯父有过一面之缘,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母亲。”黄静怡幽幽的说道:“大哥,若是家母不同意,我该如何是好?师父常常跟我们提起师祖婆婆,当年她便是因为父母之命,才不得不离开五台山,后来遁入空门,木鱼残灯了此一生,静儿好怕会向她那个样子。”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若是伯母不同意,我会用我的诚意去感动她,若是她始终不许,我便把你抢到山上去,我做山大王,你做压寨夫人,生他个十男八女再回去,看她同不同意。”张浩轩连忙安慰道。

黄静怡轻嗯一声,突然眼前一亮,旋即暗淡了下去,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张浩轩一怔,轻声问道:“静儿,怎么了?”

“若是祖师爷爷和伯父他们能为你我美言几句,或许我父母那里会顺利一些。”黄静怡默默摇头,轻声说道:“只是,这恐怕会很难,家母的性子我了解,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说动的。”

张浩轩颌首点头,旋即笑着说道:“静儿,莫要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帮手,只怕到时候不由得你父母不答yīng

。”

黄静怡听的一惊,连忙问道:“是谁,为何静儿不知?”

“这个人,自然是福王。”张浩轩嘿嘿一笑,轻声说道:“这个人可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放qì

的人,只怕会变着法子逼你下嫁于他。你说,他算不算是我们的好帮手?”

黄静怡听的一怔,旋即扑哧一笑,这个大哥的脑袋也不知dào

是怎么长的。细细一想,依福王的秉性,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父母是铁定不愿意让自己嫁于他,一旦形势紧迫,或许还真如张浩轩所料,作为一个成功的反向力量,将二人的姻缘促成也不一定。

“小子,贫道提醒你一句,那个福王着实不简单,以你现在的功力,只怕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道玄眉头微蹙,突然开口说道,一脸的郑重。

第一百三十二章,任督二脉

“此话怎讲?”张浩轩疑惑的问道,心中暗暗惊奇,能被道玄这等高手夸赞一声不简单着实不易.这倒是奇怪了,清晨在客栈中交锋,并未见那福王有何等能耐,莫非当真是深藏不露不成?

道玄捋着胡须,一脸高深的说道:“我观他肤如白雪,双掌泛白,眉宇间却有一股化不开的黑气,这分明是中毒虚弱的痕迹,其实不然。依贫道看,那福王乃是以失传的异法练就的寒冰掌,掌上含毒,且至少已经突pò

了第六成,后辈之中只怕鲜有人是其对手,只不过他可以隐忍罢了。至于你,嘿嘿,莫怪道爷说话太坦白,五十招之内你还可勉强支撑,最终却难免会落败,到时候只怕你的小命是保不住喽。”

张浩轩听的心中一惊,若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实力的却还不够看。看到黄静怡焦虑的眼神,张浩轩连忙安慰道:“静儿莫怕,这又不是打擂台,打不过我们可以智取嘛!再说了,护龙山庄的武功独步天下,靠山王他老人家又是神仙般的人物,我若是拜他为师,随便传我两招,区区寒冰掌又算得了什么!”

“狗屁不通,气死老夫了。”道玄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气的咣咣跺脚,指着张浩轩鼻子骂道:“诸葛流云那个老杂毛那里比老夫厉害了,他的神龙引字诀若是没有神龙令相助,连老夫五十招他都接不下。”

张浩轩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心中一阵舒畅,气死你活该。

“寒冰掌乃是赵家的无上绝学,据静儿所知,皇室之中,以当今圣上武功最高,已练至第八层,当世之中少有敌手。除此之外便是宁王,他十年前便练至七成,已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与我伯父和姑姑乃在伯仲之间。如此看来,若是那福王当真练至第六成,只怕对付起来着实不易。”黄静怡皱着小眉头轻声说道。

张浩轩倒抽一口凉气,尴尬的笑了两声,如此说来,这寒冰掌也太变态了。

“没出息的样子,小子,不如你拜老夫为师,嘿嘿,或许老夫一高兴便将这寒冰掌的破掌之法传授于你也说不定。”道玄坏坏一笑,蛊惑道。

张浩轩不假思索的连连摇头,这个牛鼻子老道不是什么善茬,自己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黄静怡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惋惜,须知dào

玄这样的师傅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哥却直接出言拒绝了。

“小子,你受伤不轻,老夫为你医治一番如何?”道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吗,肯定希望小爷死得更快些,张浩轩撇了撇嘴说道:“不敢劳烦前辈,晚辈还想多活两天。”

道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旋即眯着眼嘿嘿一笑说道:“小子,老夫想做的事还没有人敢拒绝老夫,算你小子倒霉,贫道今天还跟你杠上了。”

望着那老道不善的眼神,张浩轩浑身一打颤,弱弱的问道:“死牛鼻子,趁人之危我鄙视你。”说话间,双手悄悄抓紧被角儿,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道玄。

趁你病要你命,道玄真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张浩轩有所防备,但令人吃惊的是,这人如同鬼影一般,原地瞬移到床榻前,虚空一点,黄静怡直觉肩上一麻,便顿时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满脸的无奈。而李若兰则更直接,昏昏的躺在了椅子上。

嗤啦一声,张浩轩全身的衣服被真气撕成了碎片,全身赤裸裸的躺在了黄静怡面前,羞得小丫头连忙闭上眼睛。

“强v奸啊,非礼啊。”莫非这老道好男风,张浩轩一脸惊慌,菊花猛地一紧,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助:“牛鼻子,你莫要过来,我可是要喊人了。”

“你喊啊,你喊破喉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道玄嘿嘿笑着说道,一把将他手腕捏住,张浩轩浑身真气猛地一滞,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量。

尼玛,怎么这个世界也有这么经典的台词,在电影中一般女主说出这一句时,都会有英勇的男主角突然出现勇斗流氓的,怎么换称自己,就只能任由宰割。张浩轩欲哭无泪,见道玄对着自己被扒光的身子一阵研究,任由他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尴尬的无地自容。

“嗯,不错,这般根骨倒也不枉诸葛流云那个老杂毛将乾坤剑诀传授于你,只是你这内力太弱了一些,若是碰到真zhèng

的高手,只怕你三招都接不下来。”道玄啧啧赞叹两声,枯藤般的大手拂过张浩轩的胸膛,刺激的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牛鼻子,看根骨要扒光看吗,你不是赛半仙吗?死玻璃,臭不要脸的。”张浩轩一脸憋屈的调侃道。

道玄嘿嘿一笑说道:“小子,直接说吧,道爷看上你了,今日这徒弟我收定了!”

张浩轩一阵无语,本来还觉得自己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现在和这货一比,竟然发xiàn

原来自己腼腆多了。

“有这般根骨,任督二脉竟然都没打通,真是暴殄天物,难怪你内力这般不济。”道玄看的一阵心疼,眼中满是惋惜,仿佛发xiàn

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嘿嘿,贫道这就替你打通经脉。”话音一落,他冲黄静怡虚空一点,坏笑着说道:“黄家丫头,看够了吧,快去门外看好,莫要有人前来打扰,否则你这小情郎的姓名只怕就不保了。”

黄静怡闻言啊的一声,羞红着小脸,连忙持剑向门外跑去。

张浩轩心中猛地一颤,顿时莫名的被激动的一塌糊涂,十余年的苦等,今日终于实现,怎能让人不高兴。任督二脉一旦打通,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九阳神功终于可以突pò

瓶颈,修liàn

起来再无阻碍了。

突然,背部两处大穴被道玄双掌推住,一股强横炽热的真气顺着经脉如泛滥的洪水一般在体内翻腾着,豆大的汗粒顿时浸的全身汗淋淋的。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自古以来,任督二脉在中医诊脉与道家导引养生上相当重yào

,习武之人若是一日得由武功高强之人打通自身的任督二脉,武功即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只是任督二脉乃人身奇经八脉的关节所在,运功过程中若是一着不慎,只怕会立kè

魂飞魄散,枉送了性命。

“养神静气,气沉丹田,跟着我的真气运动内力。”道玄一脸凝重,低声交代道。

阵阵剧痛传来,张浩轩早已是浑身大汗淋漓,脸涨得通红,浑身不经意的颤抖。听到道玄的话语,他不敢大意,连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催动九阳神功与道玄传输来的真气合流,一次次的试探着向任督二脉冲刺。

十余次的冲击之后,两处大穴只是微微现出松动的痕迹,张浩轩嘴唇不断的打着哆嗦,却依旧紧咬着牙关,死死的撑着。在这紧要关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再大的痛苦也只能暂且忍耐。

“忍住了,成败就看着一次了。”半个时辰后,道玄渐渐耐心磨尽,猛一咬牙低吼一声,真气不要命似的向张浩轩经脉内输送去。巨大的真气消耗使得他头顶直冒白气,如同得道的仙人一般。

扑哧一声,张浩轩身影猛地一颤,一口暗黑色的鲜血自口中喷出,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吼回荡在屋中,似是痛苦又似是无比的畅快。

成功了,黄静怡听的心中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欣喜,连忙回身向屋中跑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疑惑

屋中,静悄悄的,回荡的只有张浩轩粗重的喘息声.

张浩轩赤身盘膝坐在床上,凝神闭气,眉目微蹙,九阳神功在体内奔腾着,不断的融合着体内残留的真气,游荡在奇经八脉中,似是无尽的喜悦。床单被褥上此刻已经到处是星星点点的鲜血,张浩轩身上原先的刀伤也尽数崩裂,远远望去甚是骇人。黄静怡看得心疼,眼中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却不敢发出声来。

突然,张浩轩微皱的眉头猛地舒展开来,俊朗的脸庞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让人看得一痴。突pò

了,时隔多年,九阳神功终于突pò

了三层的瓶颈,一个全新的境界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整个人也随之精神一振。一瞬间,仿佛这个世界也随之变得不同了。

“先不要动,接着运功,直接冲击下一重。”待张浩轩欲睁开眼时,道玄突然出声告诫道。不待张浩轩回应,他自怀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猛地一咬牙倒出成把成把的药丸,尽数灌入张浩轩口中。

猛地,道玄将一个紫色的药瓶扔给在一旁发愣的黄静怡,沉声交代道:“黄家丫头,你去备些洗澡用的热水,要滚烫的那种,把这瓶药全部倒入水中,你家情郎一会有用。”

黄静怡连忙点头应下,迈着小脚向楼下跑去。

能不能再突pò

就看你的造化了,道玄也不迟疑,双掌齐出,缓缓推在张浩轩后背,以内力助其恢复。

药丸入腹,张浩轩顿时觉得腹中一片火热,整个人几乎都要燃烧了起来,全身一片火红。他连忙运功跟着道玄的真气游走在奇经八脉,小心翼翼的重开每一个能够遇到的关节。

慢慢地,张浩轩渐渐进入了一种坐无忘我的状态中,身边的一切一切都消失不见,五官也全部自主屏蔽,甚至连道玄撤去了自己的双掌也没有被察觉。若是有人凑近张浩轩,肯定会发xiàn

他气息全无,心脏处也会间隔许久才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跳动声,跟死人没多大区别。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二十个周天之后,经脉终于疏通完毕,九阳神功第五层之境虽然未能勘破,但真气运转再无丝毫闭塞。连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张浩轩却感觉疼痛渐渐散去,余下的反而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舒畅。

良久,他才从那份欣喜中缓缓醒来,睁开眼看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盘膝打坐的道玄真人,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须知替人打通经脉所耗内力极大,自己和这人也只是初次相识,对方似乎只是为了一句戏言便强行替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份恩情不由得他不记在心中。望着道玄真人微显苍白的脸颊,张浩轩由衷的轻声说道:“多谢前辈,前辈恩情晚辈终生难忘。”

“哈哈,你若是以为我是因为增强好胜才替你打通经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道玄真人哈哈一笑,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轻叹一声说道:“天将降劫难于人间,贫道久不出世,却也不愿看到人家尸骨遍野,饿殍遍地。虽然贫道也看不透天机,但若是贫道推算的不错,阁下的出现倒是与这场劫难的颇有关联,或许你能化解这场劫难也不一定。贫道助你打通经脉,乃是顾忌天下苍生,希望阁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早日化解此难。”

张浩轩闻言猛地呆住了,满目的不可思议,拯救世界?莫非你把握当做了超人或者奥特曼?张浩轩默默苦笑,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出去叫嚷着拯救世界,和直接跳楼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

“天机不可泄露,再过些时候你就知dào

了。”见他一脸茫然,道玄捋着胡须叹息,突然脸色又是一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张浩轩,又低头的思索片刻,干枯的手指连动,喃喃道:“不对呀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了?”黄静怡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屋中,见道玄一脸的迷茫,忍不住开口问道。

“其实,我不知dào

,或许是他大姨妈突然来了吧,又或者是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大姨妈好久没来。”张浩轩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

黄静怡小脸一红,暗呸一声,这个大哥真是个极品,天下间敢这样调侃道玄真人的估计也只有诸葛流云那一类的人物。

道玄那边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慌忙把手中铜钱又收了起来,再抛洒出仔细地算计这一次脸色比上次还要难看,眉头都凝到了一起:“不可能,祖师爷留下来的演算之法,不可能会出错。”

一连算了好几次,道玄真人的面色灰败仿佛大受打击一般,神色都有些萎靡了细细地想了一番,猛地抬起头看着张浩轩:“阁下面相苦短,理当是个短命之人,年轻夭折,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且生机又如此勃发旺盛?”

张浩轩的嘴角不经意的一阵抽搐,眼神也随之深邃了起来。

他耸出来的或许便是事实,原本的张浩轩本来应该死在冰冷的太湖之中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二而已,只不过张浩轩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世界,又活过来了而已。

这个道士若是能杀的话,绝对不能留!张浩轩眯着眼睛脑海中闪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想法,但旋即又放qì

了。

理由有两个,第一:牛鼻子老道的算计虽然了得,可张浩轩发xiàn

他并不是什么都能算,若不然他也不会象现在这样疑惑,早就把自己的老底掀得一干二净了。第二,当然也是最主要的,自己打不过他,估计十招都扛不住。

“师尊莫要胡说,我家大哥活的好好地,他,他怎会是一个短命之人?”道玄说张浩轩早就应该死掉,显然已经让她大动肝火。若非对方是自己敬重的长辈,只怕黄静怡早就暴跳如雷了。

张浩轩讪然一笑,轻拉一把小丫头,轻声幽幽的说道:“这牛鼻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哥本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若非雪儿在太湖边将我救起,只怕我此刻早已命归黄泉了,说是短命也不为过。”

黄静怡扑哧一声,眯着眼睛瞥他一眼,说道:“不知羞,你若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我岂不是天上的仙女。”

“嘿嘿,我家静儿本来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迷得本仙神魂颠倒,欲仙欲死。”张浩轩坏坏一笑,学着道玄装逼时的语调说道。

“呸,是要死要活,大哥好坏。”黄静怡一阵惊叫,脸如火烧,她惊呼一声,飞快的转身不敢瞧他。

凑近一些,张浩轩幽幽问道:“前辈,我依旧是我,算出我的前生很重yào

吗?”

“罢了,倒是贫道着了相了。”道玄微微一笑,默默摇头,旋即捂着鼻子唔囔着说道:“滚远点,一身臭泥,不洗澡的混蛋,熏死老夫了。”一道劲气弹出,张浩轩顿时被生硬的挪了个位置。

“嘶……这是什么?”自己赤条条的身上,不知dào

怎么搞的,黏糊糊的,就好像稀泥一般,而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些湿湿的痕迹,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张浩轩差点内伤,不由闷哼一声:“好臭!”

张浩轩惨笑一声,悲愤地看了一眼道玄,旋即用一种无比沧桑的语气对黄静怡说道:“静儿,你不会也是那么想的吧?”

黄静怡抿嘴一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哥莫动,静儿来收拾也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疑惑(二)

张浩轩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怅然叹道:“我要是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么?”

黄静怡爽快的摇了摇头,自顾咯咯笑了起来.

张浩轩低头又看看自己一身,再看看床上的被褥,得了,这次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哥且稍等片刻,热水我已经让掌柜的烧好了,一会儿大哥就可以洗了。”黄静怡见张浩轩老脸微红,知他尴尬,连忙止住笑声,轻声说道。

“其实,咳咳,我初一的时候才洗过澡。”张浩轩幽怨的说道,指着身上的污泥说道:“这些污泥应该是方才洗精伐髓时自体内排出的垃圾,不是灰尘。”

“大哥真笨,咯咯。”黄静怡扑哧一笑,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向楼下跑去。

尼玛,老子被这小妞调戏了,其实她早就知dào

这污泥是怎么回事。张浩轩老脸红的跟蒸透的螃蟹似的,很是没面子。

“笨蛋,就这智商还泡妞,贫道都替你丢人。”道玄的声音自身旁传来,满是调侃和鄙视。

张浩轩头也不回,恨恨的骂了回去:“死牛鼻子,本少爷好歹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你却还是光棍一个,你凭什么鄙视我。”

“我呸,你这叫桃花运吗,贫道怎么算着跟桃花劫似的,哈哈。”道玄豪气的站起身来,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没媳妇又怎么了,全天下的青楼里哪个不能搂着睡一晚,嘿嘿,走到哪儿就睡到哪儿,这才叫真zhèng

的逍遥快活。现在你已经是贫道的徒弟,我算一下,嘿嘿,恭喜你,你已经至少有了两千多个师母,高不高兴?”

两千多个,真他妈一个牲口,还是头种马!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张浩轩嘴唇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心情复杂的说道:“前辈,你好可怜啊。”

“混蛋,叫我师父。”道玄真人怒瞪他一眼,眯着眼打量着他说道:“快说,为何说我可怜?”

张浩轩幽幽一叹,颇为可怜的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道玄,小声说道:“师父,你在这里,那敢问师母今夜又在何处?”

听到这没来由的一问,道玄微微一怔,旋即巴腾着指头喃喃说道:“这个,一次性也说不全,有京城的,有长安城的,有太原府的,也有这苏州,还有————混蛋,你问这个干什么?”

“徒儿只是想提醒师父,你的绿帽子也是来自大赵各地的,而且每天都会增加千余顶,你说你可不可怜?”张浩轻瞥他一眼,满腹同情的说道。

道玄闻言老脸顿时一红,无言以对,恨恨的瞪了一眼张浩轩,那凶狠的眼神中满是警告。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若是让他人听到了这句话,你小子就死定了。

“其实,你也不用害羞,我教你一个方法,你心里会舒坦很多。”张浩轩嘴角勾勒出一丝坏笑,悄悄蛊惑道。

道玄听的心中猛地一喜,但又不想在自己新收的徒弟面前失了身份,于是清咳两声,面不改色的说道:“算你小子识相,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且说出来听听。”

“下次你再说起这些女人时,你就说他们是别人的相好,这样你就等于每天给别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这样一想,你老人家的形象不就显得高大多了嘛!嘿嘿,也正好与师父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外表相匹配,我这个做徒弟的跟着也感觉倍有面子不是。”张浩轩嘿嘿一笑,一个响亮的马屁随即跟上,直拍的道玄两眼冒yin光,浑身都飘飘然起来。

道玄痛快的拍了一下张浩轩的肩膀,嘿嘿笑道:“主意不错,你这浑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肩膀处剧烈的疼痛自伤口传来,张浩轩猛地呲牙吸了口冷气,暗地里恨恨的看了一眼这个不知羞的老混蛋。尼玛,老子出个主意容易吗,很耗脑细胞的好不好。

“为师也没什么可以送你做礼物的,这本画册就送给你吧。”道玄坏坏一笑,轻瞥了一眼屋门,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纸张古老的薄薄的书册,随手递了给张浩轩。

莫非是什么绝世的武功秘籍?看来这老头虽然长的猥琐了一点,但人品在我的熏陶下还是变好了一点点,张浩轩心中猛地激动起来,骚骚的想到,双眼直冒光,拿起小书一看,脸上笑容顿时凝固了,一脸龌蹉的看了一眼同样满面猥琐的道玄,二人对视一笑,那表情很是古怪。

准确来说,这是**,内容类似于后世的春宫图,而且还是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彩绘版的。

接过画册,张浩轩随手翻上几页眼前顿时一亮,眼神直直的再也收不回来,大腿根本能的一硬,连忙胡乱抓起身边的被褥盖在身上。越往下看,心中越是感叹,可比什么花花公子、男人帮、龙虎豹之类的强多了,只见上面细细描绘着各种男女交合画面,龙搏、虎跃、豹扑、蝉附,各种方位体态足有上百种之多,真可谓应有尽有。而且人物神态逼真,动作清晰,男女高潮的神情皆跃然纸上。

扪心自问,张浩轩原本还有些小得yì

,他自以为自十岁那年接触到一个DVD播放厅的地方后,看过的日本AV和欧美的片子海了去了,各种姿势也早已了熟于心,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也有过无数次的实践,自以为在这方面早已经糅合日美学贯古今了。今日一见这小册子,才知dào

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我们的老祖宗早已经yin海无涯棍做舟,研究的如此透彻了,与这些刻苦钻研的前辈们相比,张浩轩觉得这些自己后生晚辈实在是有些汗颜了。

道玄真人一脸古怪的望着张浩轩,见他看的出身,嘿嘿一笑道:“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张浩轩随手翻了几页,细细体会其中神韵,检讨自己以前的动作中存zài

的不足,口花花的笑道:“嘿嘿,师父,你还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并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吧。这玩意貌似比苍老师表演的动作片给力多了,这个老汉推车的男人很像我,霸气侧漏,嘿嘿。”

“什么苍老师?哼,你这小子莫非还拜过他人为师?”道玄牛眼一瞪,一脸奇怪的问道。

张浩轩这才想起,苍老师这样的伟大女性现在连液体形态都没有形成呢,心里难免有些替道玄真人惋惜,便只好嘿嘿干笑几声,不作回答。道玄真人虽然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看张浩轩龌龊的神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看了林晚荣一眼,干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一种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良久才来了句:“唉,年轻真好!”

“了解,嘿嘿,这种悲剧叫做活到老学到老,却不能学到老用到老。”张浩轩眼眸中满是了然神色,嘿嘿笑道,一脸痴迷的翻看着手中的画册。这白发苍苍、牛气哄哄的道玄少数也有八九十岁,那方面不行了其实也很正常。套用一句经典的广告词来说,不是每一个强壮的男人,都叫张浩轩。

见他那副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道玄伸手狠狠在他头顶弹了一下,笑骂道:“逆徒,竟敢调笑师父,为师现在也能日御百女,气都不喘上一口。”

张浩轩捂着头顶,连忙狂点头,心中却颇为的不屑。

见他满脸的**模样,道玄幽幽一叹,缓缓的说道:“你终究还是太年强,想当年为师拿到这本画册,也是——,咳咳,你不要被那些yin技蒙住了双眼,你仔细看看那些人身上的红线。”

第一百三十五章,洗澡疗伤

听道玄这样一说,张浩轩才注意到彩色画页上的小人身上都有一根根细细的貌似血管一样的红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行功线路图?尼玛,这竟然是一部武功秘籍,只是,它到底练来是干什么用的?真是太为难我这样的小纯洁了,张浩轩捏着下巴,满脸的龌蹉.

“这是多年前,贫道在登天阁闭关悟道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偶然发xiàn

的,年代久远,出于何人之手也已不可考证,为师见这小册似乎还有点意思,本着拯救古物的心态将它收藏了起来,就一直保留至今。”道玄简单的说道:“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发xiàn

他其实是一本双修的秘籍。”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浩轩嘿嘿直笑,俊脸发烫的问道:“师父,我们上清观允许门派弟子双修吗?嘿嘿,女弟子多吗,其实我还是很乐意加入贵派的。”

“滚,我上清观乃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所修liàn

的都是正大光明的武功,怎会有你般蝇营狗苟的勾当。”道玄老脸一寒,吹着胡子笑骂道:“送给你,是因为我相信除了为师外,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门**了。”

日,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张浩轩稍稍掀开被子委屈的低头看了看虎实的二弟。二弟一如往常,淡定至若,宠辱不惊。

既然如此,张浩轩也不与他客气了,将那小册子收入囊中了。

“这种**比之一般的采补之术,不知dào

要好上多少倍,但若习练不当,也难免流于下作。与女子交合之时,切记要阴阳互通,对处子尤应如此。”道玄又小声嘱咐道:“按照此法,假以时日,定会是你受益颇多。”

什么比采补之术高明,完全是扯淡,这玩意儿就是专供yin贼们习练的采补之术。张浩轩嘿嘿一笑,心中满是不以为意,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本**,内容丰富,姿势优雅。当然,这是一本有‘内涵’的**。

“大哥,洗澡水已经准bèi

好了,静儿这就陪你过去。”黄静怡红着小脸,羞答答的看了一眼张浩轩,轻轻上前将扶他的肩膀。

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身上黑乎乎的痕迹,张浩轩连忙撇开身子,用薄被轻轻将自己包起来,嘿嘿笑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还是先将若兰带到隔壁房中休息吧,她睡在这里多不好。”

你竟然也知dào

害羞,黄静怡扑哧一笑,俏皮的瞥他一眼,搀起依旧在昏睡的李若兰向隔壁屋中走去。张浩轩则趁机连忙溜出屋子,向楼下浴房奔去。

热气腾腾的大桶摆在屋中央,腾腾的冒着热气,数不清的花瓣漂在水面上,煞是好kàn

,只不过隐隐有股药味参杂在空气中。

顾不得许多,张浩轩连忙将被子抛开,随意的自桶中向自己身上泼上几捧水,简单的冲洗掉身上的污泥。热水沾身,伤口处一阵痒痛,好不难受,但张浩轩本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顾不得许多便连忙一跃跳入桶中。

“嘶——”入桶的那一刻,张浩轩几乎条件反射似的跳出桶来,双腿颤抖的站在桶外,这是洗澡水还是热好的盐水啊,不带这么玩的。

“大哥,怎么了,你没事吧?”门外,黄静怡焦急的声音传来,显然她听到了屋内的反应。

张浩轩恨恨的咬着牙,哆嗦着说道:“静儿,这里是不是盐碱化太严重了,我要的是清汤,不是酸辣汤。”

“大哥莫要乱动,水中有师祖让我放进去的药水,对你身上的刀伤大有裨益。”黄静怡闻言一怔,连忙开口解释道。

竟然是这样,张浩轩咧嘴一笑,这下玩笑开大了,自己若是在里面泡上一个时辰,还不被活活疼死在里面。想到此,他恨恨的冲楼上房间方向伸出了自己粗长的中指,那牛鼻子老道看来是把自己当超人看待了,难怪他教导自己要去拯救世界!

可现在问题是,我是不洗呢,还是不洗呢,还是不洗呢?张浩轩望着热气腾腾的药水欲,心中满是畏惧,小心思飞速的盘算着。

正在犹豫间,只听屋门吱哟一声被人推开,隔着朦胧的雾气,一个熟悉的身影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张浩轩吃的一惊,连忙跃身再次跳入澡桶中。

“大哥,你在里面吗?”黄静怡飞红过耳,心中如同乱撞的小鹿,暗暗为自己的大胆感到后怕。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敢私自闯进大哥的洗澡房,这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被师姐她们笑话死。

大哥受伤了,我是来帮他看看伤势的,黄静怡缓步向浴桶边走去,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

这小丫头太上道了,才刚拉手竟敢就趁危来占本公子的便宜,只是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二弟他今天休息啊,张浩轩伴着眼泪骚骚的想着。剧烈的痒痛灌过全身,阵阵酥麻袭上心头,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二弟正处在休眠状态。

“大哥,你方才无事吧,静儿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黄静怡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话一出口,顿时一阵心虚,不禁自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缓缓的停在浴桶一尺远的地方,桶中张浩轩惊讶的眼神尽收眼底,阵阵火热传来,小丫头目光有些闪烁,局促不安的将眼神瞥向他方。

张浩轩轻嗯一声便不再答话,二人只是这么干瞪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儿,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

“吁,去帮我找两件干净点的衣服,拿一条干燥的毛巾吧。”张浩轩小声说道。

“嗯——”吱哟一声,屋门再次被推开,那诱人的身影惊慌失措的向门外跑去,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哐当一声,一个瓷器落地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人惊慌中打破了什么。

望着那摇曳的小屁股,张浩轩看的痴了,接着,二弟竟然可耻的硬了。

“哼,没出息,还不如人家女娃儿,真是Lang费老夫那本册子。”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梁上传来,显然对方才的情形很是不满。

张浩轩欲哭无泪,恨恨的伸出自己的中指,骂道:“有你这样的师父吗?整个就一败类,我要代表三清仙尊惩罚你。”

“呸,老夫还不稀罕看呢。另外,你敢威胁为师,哼,待会儿为师要和你单挑,正好试试你的功夫。”话音一落,屋内顿时恢复了安静,只留下张浩轩无限鄙视的眼神还停留在房梁上。

遇人不淑啊,张浩轩幽幽一叹,满是感伤。

大约过了近一个时辰,黄静怡才蹑手蹑脚的自门外走来,手中托着一整套的衣服。

“我的静儿,你若是再不来,我就要裸奔到楼上去找你了。”张浩轩嘿嘿一笑,开口调笑道:“我要站起来了,要不要欣赏一下我的好身材,很精壮哦,嘿嘿。”

黄静怡的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颈,暗呸一声,连忙将衣物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的转身向门外跑去。

张浩轩尴尬的望着远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怕羞什么,请你看又不是让你脱,我就不怕。”

他哗啦一声自桶中站起身来,身上早已被热水泡的红彤彤的,冒着丝丝的白气。细细的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张浩轩忍不住喜上心头,污迹被去除后,原先鲜红的伤口竟奇迹般的长出一层白色的薄膜,只是,若不是仔细的看几乎看不出来。而原先的那种痒痛的感觉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舒适,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或许便是那药水的神奇功效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旖旎

一个人忙活了许久,这才将形象打理好,站在铜镜前端详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张浩轩点点头,满yì

无比地自语道:“帅得冒泡,妖孽啊!”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果不其然.全套新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比之以前的乞丐装兼职就是天壤之别。铜镜着,张浩轩美滋滋的转了个身子,啧啧赞叹了几句。

张浩轩心情大好的走出屋门,黄静怡连忙迎了上来,眼前一亮,心中一阵羞喜。

剑眉星眸,丰神俊朗,挺鼻薄唇,飘逸宁人,相貌堂堂,眼神忧郁,柔中带伤,行于洒脱,风流倜傥。

好一个俊俏飘逸的少年郎君!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的眸中散发着一种无穷的吸引力,淡淡的忧伤流转其中,着实让人看得心疼,心酸,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男人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吕子乔说过,忧郁永远是男人征服女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虽然这和张浩轩的一贯形象不符,但并不影响这第一眼的经验和痴迷。

这个念头一生,绕是黄静怡温婉有加也忍不住小脸发烫,脸颊上腾地升起两朵红彤彤的红云,眨眼间又爬满了颈脖。

“是不是帅到掉渣?”张浩轩嘴角边挂着淡淡的微笑,轻声问道。

黄静怡嗯了一声不断地点头,轻抿着嘴唇,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下。

“喜不喜欢?”张浩轩小声蛊惑道:“今晚我们谈谈人生,说说理想好不好?”

这个大哥,还是这么的坏,黄静怡羞得嘤的一声,耷拉着小脸不敢看他。

“哈哈。”张浩轩骚包的大笑几声,轻轻挽起她的小手,迈步缓缓朝外走去,口上吟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哈哈!”

可惜,没有折扇,要是这时候有一把折扇摇晃几下,肯定会更显得风流潇洒。嗯,对,明天上街买把扇子去,免得咱显得不够文雅。

来到楼上客房,黄静怡早已安排掌柜的多收拾出了两处房间给张浩轩和道玄真人住,道玄因为替张浩轩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内力消耗极大,已经先行会屋养伤去了。至于李若兰则还在睡梦中,整个楼中都静悄悄的。

屋中,只剩下黄静怡和张浩轩二人。

黄静怡温柔的替他整理着新换上来的被褥,张浩轩则色迷迷的打量着眼前轻轻晃动的圆臀,眼神一眨不眨。宁静的屋中,黄静怡捕捉到了他火热的目光,让她不禁心跳加速,耳根发红。

“静儿——”

轻轻的呼唤在黄静怡耳边响起,那温柔暧昧的语调令黄静怡娇躯为之一震,不待她回过神来,张浩轩再也忍不住的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眼中满是真挚的目光,轻柔道:“静儿,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不得不说,张浩轩是一个没羞没臊的纯种老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占点他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也对不起自己‘妇女之友’的称号。

黄静怡缓缓转过俏脸,当看到那刀削般的轮廓时,眼中洋溢着满满的春意,纤手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膛道:“你这坏蛋,莫要乱动,人家正在帮你整理床铺呢。”

张浩轩却毫不理会,腆着老脸将黄静怡紧紧入到他怀中怀,纤手都难以抬起,只好白他一眼,无可奈何的任他搂着。

黄静怡感受着张浩轩火热的身体与结实的胸膛,她俏脸潮红的挣扎,不经意的抬头瞥他一眼,见他眼中闪着炙热的火焰,也不知怎的,心中一颤,急急道:“你,你要做什么,你身上还有伤呢?”

此时的黄静怡如同受欺负的小女孩般,香肩不停的轻颤,娇柔的样子让张浩轩忍不住直接轻轻的向她的樱唇吻去。

“你不要——”黄静怡感受着他炙热的目光与逼近的俊朗面庞,心里急剧的跳动,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又惊又羞道。

一张火热的大嘴霸道的覆盖在她樱桃小口上,双唇相接时,黄静怡就感觉到张浩轩嘴唇的热力。朦胧间,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张大猪哥硬生生的抢走了。

幸福来得太快,让人如坠梦中,黄静怡回想前些日子的种种往事,时起时落,悲喜交加,热吻宛如触电融化了她心中的屏障,一步步的击垮了她所有的防御。

床榻上,她生疏的香舌与张浩轩的唇舌紧紧缠绕,美好又如此沉醉,彼此舌尖缠绵,互相吸吮着,一颗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滴落,在暗夜之中闪烁着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品尝着那娇美的香醇,张浩轩也不去想其他事情,将怀中这柔弱的女子紧紧抱住,感受着黄静怡丰满动人的娇躯,多日未开荤的他,不老实的大手轻轻伸进她长衫,正覆盖在她丰满挺拔的玉ru上,另一只手顺势下滑,抚摸着她滑若凝脂的细腻肌肤。一阵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孔,让他欲望大涨,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手掌搂住黄静怡细若无物的腰肢,另一只手自腰间轻轻往下,只往那隆起的翘臀上摸去。

“嘤咛——”一声娇呼自黄静怡小口中发出,她气喘吁吁媚眼如丝,檀口轻吐道:“夏文,快停下来,我们还没有成亲,不可以——”黄静怡俏脸血红,晶莹的耳垂都烧的通红,她与这坏大哥虽然已经定了私情,自己也早已芳心暗许,可也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她又羞又恨的直接向他的肩膀咬去。

“啊——”贝齿入肉,张浩轩微微一咧嘴,疼的叫出声来。

黄静怡脸颊生晕,捂着小脸啜泣道:“叫你做坏,你这坏人,就知dào

欺负我!”

“嘿嘿,咬就咬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张浩轩坏坏笑道,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肩膀,向黄静怡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手臂上的牙痕。

又见牙痕,黄静怡心中一颤,俏脸潮红一片,支支吾吾道:“你说什么我不懂,是师姐跟你说什么吗?”“若兰都告sù

我了。”张浩轩将她搂入怀中,大手环绕她曼妙的纤腰,在其耳边轻轻道:“这么好kàn

的牙齿印,一看就知dào

是个角色美人咬的,我怎会相信是梁阿福那个老玻璃咬的呢。”

黄静怡的香肩急剧的抖动了几下,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为情煎熬,再也忍不住的又是扑入张浩轩怀中,小声哭泣道:“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跟你说,也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雪儿妹妹,我——”

是呀,这种羞人的事,一个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张浩轩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竟然没发xiàn

自己身后一直有个美女对自己芳心暗许,作为一个泡妞高手,真是太失败。

“静儿,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张浩轩在黄静怡耳边许下承诺,轻轻道。

柔情的话语,带着沉甸甸的承诺,这便是自己渴求依旧的幸福吧。黄静怡香肩一颤,都要幸福的晕过去,她双颊飞霞,水汪汪的美目看他一眼,轻声喃喃道:“大哥,静儿爱你,总有一天我会是你的——。”

说罢,黄静怡突然破涕一笑挣脱张浩轩的怀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迈着小脚快步向隔壁屋中跑去,梨花带雨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张浩轩愣愣的看着眼前摇曳的小屁股渐渐消失,鼻腔中一阵火热,鼻血都快滴了出来。良久回过神来,他悻悻一笑,这黄家丫头太勾魂了,自己险些把持不住将她就地正法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标准的放完火就闪人,也不考lǜ

一下自己这个精壮的男人的承shòu能力,真是该打屁股。

第一百三十七章,胡汉三

想起她窈窕的背影和不断扭动的小屁股,张浩轩心里升腾起一阵火热的欲望,一脸惋惜的看着自己的粗糙的右手,唉,看来今天晚上又要麻烦五姑娘了.

心燥之下,这一晚上张浩轩睡的很晚,道玄送的那本春宫图被他津津有味的仔细研读了十余遍,其中精髓渐渐融汇于脑海,果然比一些没技术含量的AV类动作片要强上许多。至于他有没有动用自己温暖的右手,这是极为私密的事,除了张浩轩本人知晓之外,再无他人知dào



········延陵县城正街旁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中,一个俊的一塌糊涂的年轻后生陪着一个老者气定神闲的坐在窗边。老者面色和蔼,虽然帽沿儿下微微露出一丝白发,但脸上却少见皱纹,看起来很是精神。那少年生的唇红齿白,一双美目勾人魂魄,惹得酒肆中无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不时的发出啧啧赞叹声。

若是明眼人,不难察觉到,这酒肆中坐着那么四五个汉子,只是埋头吃着饭,耳朵却将众人的表现尽数留意了下来。两人一组,隐隐这一老一少护在中心。那位老者正是鼎鼎大名的齐王赵俊贤,而那位俊公子则是苏州名伶唐红玉。

赵俊贤慢悠悠的品着酒,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惬意的欣赏着窗外的延陵县城。在他的印象中,称得上城的怕是只有洛阳、济南这些地方,只是真要走起来,他才知dào

那时的交通多有不便。而这延陵县虽是个小城,商号、当铺、油铺、茶肆、餐馆应有尽有。这里是京师和江南往来的咽喉,商业发达、交通便利,故此也算是十分繁华了。

“主人,杨风来了。”听到楼梯处蹬蹬的声音,唐红玉轻瞥一眼,轻声说道。

赵俊贤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那名叫杨风的护卫习惯性的要跪倒在地,却被一股轻揉的真气托住,顿时明悟过来,拱手说道:“回主人的话,事情已经按主子的意思办好,那人刚开始抵死不招,小的们无奈,只好当面砍了他的几个侍妾,他这才招认下来。主子请看,这便是招供。”说罢,恭敬地自怀中掏出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蝇头小字。

“做的不错。”赵俊贤接过那供纸瞥上几眼,随手递给了唐红玉,微微一笑对杨风交代道:“跳梁小丑,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但用的巧妙,他却可以盘活这盘的棋。命人将他好生看管,他的家人也不可妄动,老夫留他还有用处。”

杨风连忙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老夫的这个侄子果然好手段,这份狠辣比之其父也丝毫不差,黄啸虎父子栽在他的手中倒也不怨。”赵俊贤轻敲着桌面,笑着说道,仿佛这些他人听起来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他眼中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此子,断不可留。”

街道上突然想起一声怪异的哨子,旋即淹没在喧闹的人群中,唐红玉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对赵俊贤说道:“主人,事不宜迟,已经可以动身了。”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赵俊贤点头道:“走吧,去会一会这些王府的手下,看一看这些年他都网络了些什么样的高手,竟然这么急切的对护龙山庄下手。”

唐红玉摇头说道:“只怕高人不少,否则的话,以张朗、李环的身手,岂会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黄静涛如今是福王手中的底牌之一,他能放心的将其安置在这石头巷中,负责看守之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二人说话声音很小,且那老者始终微笑着看着窗外,嘴唇都不带动一下,旁边之人只道是那个年轻后生在自言自语,一时听不明白。赵俊贤淡然一笑,突然说道:“听说连家中长老都被他拉去了几个,十几年不见也不知这些昔日的玩伴今日的功力如何?”

皇家的长老?那可是赵家百年不倒的根基所在,江湖上提起这些人也是惊恐不安。唐红玉听的一惊,迟疑片刻,喃喃道:“红玉听闻,赵家十大长老虽然各个武艺高绝,但当年早已被家主严令,不的介入朝政和立储,难道他们当真敢冒此大不韪吗?”

“规矩,只能用来束缚弱者,若是他们恪守祖训,当年也就不会——罢了,我们去吧。”赵俊贤眼中闪过一丝感伤,仿佛忆起了沉甸甸的往事,眼中多了一丝的怨毒。

“禀主子,福王殿下已经在上元乡的同福客栈中见到黄静怡了,客栈中除黄静怡和李若兰外还有两人。”正待此时,一个乔装的护卫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急急向赵俊贤报道。

“哦,是何人,且说来听听。”赵俊贤面色不改的说道。

那护卫低声说道:“回主子,其中一人乃是朱雀尊者诸葛燕,另一个名叫胡汉三,小的不认识,但似乎和黄静怡等人很是熟络。”

“额,朱雀也到了延陵?这苏州,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莫非护龙山庄要再次出世了。”赵俊贤微微一怔,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惊讶。

唐红玉眉头微蹙,轻声说道:“你且将具体情形说来听听。”

那护卫不敢违背,仔细的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向赵俊贤二人描述了一遍。

和赵冠宇抢女人?赵俊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旋即消失不见,疑惑道:“你是说,朱雀对福王相当冷淡,而黄静怡因为那个少年当面拒绝了福王?”

那护卫嗯了一声,点头称是。

“咦,这倒是奇了,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赵俊贤眼中藏不住的疑惑,喃喃道:“莫非黄家丫头已经察觉了其中的阴谋,故yì

设计脱身?只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将自己的清白名声也给搭了进去,而且她那里来的底气,竟敢当面拒绝,难道她也有底牌翻身不成——”

“主子,这个胡汉三只怕不简单。”唐红玉一语盖棺。

赵俊贤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这胡汉三或许只是个假名,若是本王猜得不错,他应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才对。黄家丫头好手段,我这侄儿只怕此刻也在挠头,那些世家盘根错节,搞不好只怕会惹火烧身。”

假名?唐红玉心中猛一咯噔,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轻声向那护卫问道:“那胡公子生的怎个模样,细细向我讲来。”

那护卫闻言连忙上前将张浩轩的乞丐形象大致描述了一番,末了加上一句:“那公子言语放荡,眉宇间似乎有一股邪气,小的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只能记下这么多。”

好熟悉的身影,唐红玉愣愣的望着那护卫,只看得他脸色煞白惊恐的退后数步,她才悠悠回过神来。会是他吗?唐红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想起这个男人。而且,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夜里。

“玉儿,这个人你认识?”赵俊贤打量着她,试探性的问道。心中忍耐不住的惊讶,在他眼中,这个女子除了对他的婢女外,一向待人冰冷,今日这神情似乎对那男子很是牵挂。

唐红玉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或许是我记错了,怎么可能是他?”

赵俊贤微微一怔,皱眉问道:“玉儿,你听到我在说话吗?”

迎着赵俊贤探寻的目光,唐红玉似乎依旧陷在回忆之中,片刻之后才幽幽一叹说道:“主子恕罪,红玉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悲剧的九长老

唐红玉是他留给自己儿子的,岂能允许他人染指,至于当年放她们一干姐妹到各地网络天下士子,也是经过特殊训liàn

,不会背叛自己的情况下才才做出的无奈之举.

果然有隐情,赵俊贤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面色不惊的说道:“无妨,时间不早了,走吧。”

唐红玉款款起身,伴在身边向楼下走去,原来护卫在一旁的护卫也纷纷离席,混迹在人群中而去。

石头巷夜幕降临,这条幽静的小巷沉寂在夜色中,树影斑驳,四周不见一个人影。

突然,一个旮旯角落中传出一声轻响,十余个黑衣人出现在巷口不远处,脚下则躺着两个身着便装的岗哨。

为首之人身材小巧玲珑,只见他眯着眼看了看,轻轻一挥手,众人心神领会的向着另外几个角落扑去,眨眼间,地上又多了几句冰冷的尸体。

一群人轻车熟路地潜入巷尾,偷偷摸摸地一路疾行到张家府邸的围墙下。众人贴在墙上倾听片刻,察觉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翻墙进来。

这张府占地不小,但众人都已经是行家里手,这一番动作下来,竟未发出一丝声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原地潜伏了片刻,摸清张家的那些护院巡逻的频率,为首之人正要有所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朝四周张望过去。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有人在偷偷地注视自己,不过在自己四顾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不知dào

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停了片刻之后,便轻轻一挥手,众人四散窜了出去。

等众人走后,一个花甲老者的身影才慢慢地从不远处显现出来,心中冷哼一声:“有意思,又来一帮送死的。”

这位领头之人,正是唐红玉,身边相随的则是自己当年离开济南时,齐王派给的护卫,各个身手不俗。

唐红玉如同猫一般在张家的地盘上溜来溜去,绝对不去人多的地方,也绝对不去张家的核心位置。因为他知dào

,张家很有可能有高手坐镇,自己只要稍不留神,绝对会被发xiàn



若当真是赵家的长老在此,除了齐王亲自出手,否则凭自己这些人断然不是对手,唐红玉现在还惹不起。

况且,她这次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找人!找白虎堂少主黄静涛被关押之所。

耗费了足足半个时辰,唐红玉转了差不多大半个张家,这才突然听到一两声轻微的说话声,顺着声音朝那边摸去,片刻之后,一个古朴的四合院便出现在眼前。

小院正堂,四个护卫谨慎的守在门口,院子角落更隐隐有人暗伏其中,将小院看守的不漏一处死角。

正在此时,屋中出来一个老者,那些护卫连忙恭敬地行上一礼:“布先生。”

布长海?唐红玉定晴一看,猛地一惊,旋即阵阵惊喜涌上心头。这布长海她自是知dào

的,此人乃是福王身边的近侍,在王府中也是德高望重,实可谓是福王赵冠宇的心腹之人。他竟然出现在这院中,如此看来,那陈斌倒是没有说谎,黄静涛很有可能就被藏在这张家大院之中。

一个护卫匆忙的赶进院中,毕恭毕敬的说道:“小的见过布先生。”

“陈斌人呢,找到没有?”布长海铁青着脸色,显然很是不悦。陈斌这人虽然不是什么重yào

角色,所知dào

的也极为有限。但是却亲自参与了饷银之事,在这紧要关头,一旦他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会误了主子的大事。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先杀了他,也免得夜长梦多,布长海后悔的想到。

这护卫正是前去查探陈斌下落的零头,见布长海不悦,连忙拱手道:“回先生的话,小的们翻遍了整个县城也没有找到陈斌,连他的家人也一个没见到。以小的看来,他只怕是逃了。”

“屋中贵重财物尽数被带走,连下人都不知dào

他们的行踪,这分明便是有意潜逃。”那护卫小声的分析道。

逃了?布长海眯着眼思索片刻,瞬间将这种判断否决掉了。陈斌虽然狡诈,但对于功名利禄却看得极重,好不容易攀上福王这条登天大路,岂会甘心就此放qì

。况且,到目前为止,并未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他逃个什么。

难道是被人抓了,布长海默默的摇了摇头,旋即低声交代道:“多派些人手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派人前去军营,将肯能知晓之人全部除掉,记住,手脚干净点。”

那护卫连忙应下,转身向院外走去。唐红玉一个眼色,身后一个随从悄悄跟了上去。

“小心看守着这屋子,不许任何人靠近。”布长海轻叹一声,沮丧的向外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夜色中。唐红玉目送他离开,却不敢派人跟随,此人武功甚高且甚为机警,自己这一方的人手跟随只怕力不从心,一旦不慎暴露,反而打草惊蛇。她眯着眼打量着院中那戒备森严的屋子,这个屋子既然被布长海如此看重,其中定有玄机。或许,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屋中也不一定,想到此,饶是淡定的唐红玉心中也忍不住一阵激动,为了这一天,自己手下的兄弟有近十人陨落在这延陵县城。

突然,唐红玉娇躯猛地一转,眉头一皱,反手甩出一把飞针,击向一个幽暗的角落。

刚才在张家的时候唐红玉就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了,不过那感觉瞬间即逝,她还当是错觉。但是自从自己定身于此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地明显起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淡淡身影,更是直接印证了他的判定。

自己这次秘密计划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唐红玉虽然不知dào

谁在跟踪自己,可现在也只能搏上一次,将背后这个人斩杀掉了,如果不能斩杀,她唯有放qì

这次的行动。

飞针破开空间,以一种弧形的轨迹刷地朝一片虚空之中射去,没有一点声音。

不远处突然传来几道掌风声,随即叮叮当当一片,飞针掉落在地上。唐红玉柳眉一横,如同一只苍鹰,紧随在飞针之后,从高空扑来,手上三柄飞刀已经蓄势待发,另一手上悄悄抽出一柄短剑,准bèi

随时给这个人致命一击。身边两个随从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毫不迟疑的拿出武器,小心的戒备着。

等了片刻,却不见那人现身,一个随从疑惑的小声问道:“小姐,会不会是搞错了?”但是任谁也不敢放松警惕,这寂静反而更加令人感觉可怕。

唐红玉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假山,眉间有一股散不开的忧虑。虽然她肯定有人就跟在自己身后,但是那人显然武功不俗,这里又是重重把守,一旦动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走。”唐红玉突然莫名的向夜色中望了一眼,一脸凝重的说道。说罢,带着两个护卫闪身向院落外奔去,院落不大,三人不到盏茶的功夫便出了张府,落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中。

“现在阁下可以现身一见了吧?”唐红玉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一落,一个灰衣老者缓缓自假山后走出,一脸淡然的看着唐红玉三人,背手凭风而立,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想要干什么,说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我若是不呢?”唐红玉缓缓举起手中短剑,面不改色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悲剧的九长老(二)

那灰衣老者淡淡一笑,沉声说道:“那就由不得你了,老夫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不管你的背后是什么人.”

说罢,那灰衣老者突然脸色一惊,连忙一掌挥出,数道霸道的劲气向那一个角落袭去。

“哼——”一句苍老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一个蒙面老者猛地出现,冷笑着向那人虚空一抓,显然能听出里面的极度讥讽。

一掌打出,冰蓝色的巨大掌影,将所有攻向自己的招数全包揽在内。空气中,到处都是二人的招式碰撞后产生的涟漪,一圈圈朝外扩散,肉眼可见。

转眼间,二人已经对上数招,灰衣老者心头一颤,攻击也停了下来,对方所施的武功竟然颇有寒冰掌的影子,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心中变幻莫定。

片刻计较之后,那老者看着眼前的蒙面人,语气相当的和善的说道:“老夫赵克生,乃赵家九长老,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到此有何指教?”

“哼,仗着自己会一些功夫,就可以随意欺负晚辈吗?”苍老的声音中满是不满,面巾下的眼睛很鄙夷的看了一眼赵克生。

赵克生心头一冷,不过摸不清对方的实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在明知dào

自己是赵家长老的情况下,还敢如此鄙夷的望着自己,这老头不简单。

他在脑海中仔细的筛选了江湖上所有的高手信息,却找不到和眼前人对号的。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敢小视。这世界,隐藏的强者何其之多。

“先生勿怪,赵某深感抱歉。不过,本人不知这女娃是先生的晚辈,要不然,定会安然放他们离去。”赵克生不卑不亢的说道。

蒙面人不可否置的笑笑,苍老的声音淡淡的吐露:“既然这样,那你走吧。”说完,不理会赵克生,缓缓的伸手,做了一个撵人的手势。

“先生,且慢。”赵克生耐着性子,大声喊道。蒙面人回过身,皱了皱眉头,显示出极度的不耐烦。

虽然赵克生看不出眼前之人的深浅,也看不到他的容貌,但唐红玉却知dào

,眼前这位蒙面人正是齐王赵俊贤,方才若不是他悄悄传音给自己,也便不会有这小院中的交手。趁着二人说话的契机,唐红玉悄悄的闪入黑影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赵克生阴测测地看着赵俊贤,面上涌现出一丝愤nù

和恼火之意,耐着性子道:“阁下擅闯张府,是不是应该给一个理由,赵某也好向上头交代。”

刚才交手,他在对方手下吃了亏,颜面大跌,虽然口上没有认输,可却一直也是如鲠在喉,抑郁非常,此刻见对方竟然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火气噌的一下冒将上来。

“九弟,不要跟他废话,直接杀了这厮便是。”众人话音刚落,又有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外席卷而来,这股气势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柔弱似水,可却凶猛万分,犹如波澜壮阔的海潮,让人立足不稳。突然另一个老妇人突然现身在赵克生身旁,此人正是赵家八长老赵克灵的妻子叶倩云,而赵克灵乃是赵克生同父异母的哥哥。身后不远处的张府也是一阵喧嚣,似有大批的护卫被惊动,一些人正在向这边儿赶来,不一会便有数道身影围了上来。

此刻赵克生一双眸子中满是愤nù

,刚才自己一人,他自付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才有意在此等待帮手,但是现在,在自己兄弟二人以及十几个大内高手的环视下,任对方武功再强也是插翅难飞。

“看阁下的身形,似是以为故人,既然来了何不现出原来面目。”叶倩云突然开口说道。

赵俊贤不屑一笑,摇头道:“就凭你们二人,还不配老夫摘下面巾。”

叶倩云眼中满是讥诮,微笑道:“阁下以为用腹语便能掩盖身份吗,也未免太瞧不起老娘了吧。”

“大嫂小心,此人所使的乃是我赵家的寒冰掌,掌风奇寒,功力似乎还在小弟之上。”赵克生小声的提醒道,方才动手,自己隐隐觉得对方似乎并未出全力。

叶倩云淡淡地笑道:“老九,你真是越老越不成器了,比起你的那个死鬼哥哥也强不了多少。今**我兄弟联手,还怕他跑了不成,堂堂皇家长老难道还会怕一个不敢露脸的孬种不成。”

赵克生顿时脸色一讪,却依然强硬道:“大哥还是小心为妙,莫怪一会儿做兄弟的没有提醒你。”

叶倩云冷哼一声道:“老九,今日之事你擅作主张,为兄也就不追究了,眼前这事却还轮不到你来教xùn

我。”赵克生深吸一口气,也不再反驳,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蒙面人,神色不定。

赵俊贤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早就听闻,长老会中隐隐分成了几派势力,外面看起来虽然是铁板一块,可内里却彼此暗中较劲。其根本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如今诸王子夺嫡的激烈性决定的。

大长老赵天良为人恪守本分,无意染指朝政大权,自然是当今的皇上和太子,而赵克灵二兄弟,则与福王交好,处处来找太子的麻烦。至于其他人,暂时看不出端倪,因为从头到尾,那些老东西只是选择观望,一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刀的模样。

所以场面看似对赵俊贤的不利,可他知dào

,自己现在面对的敌人,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况且,真动起手来,他未必怕了眼前这二人。

迎着众人的眼光,赵俊贤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前方堵截的两个护卫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唯恐此人会突然出手一般。看着他的身影,叶倩云的眉头越皱越深,这个身影似乎很熟悉,可是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有个头绪。

“哼,不自量力,你真以为你能这么安然的脱身吗?”眼看对方已经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院落大门前,赵克生在羞恼之间忍不住出手,挥舞着双掌直直向赵俊贤扑去。

赵俊贤没有看他一眼,背着手淡淡的说道:“阁下,莫非是想要以多欺少不成,只怕你不能如愿了!”他微微一笑,自手中缓缓掏出一枚铜钱说道:“铜钱落地之时,老夫保证这院中只有我们三人站着!”

赵克生听到赵俊贤的话,他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些手下的实力他很清楚。能选进福王府的,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对方居然想十个呼吸间就全解决。这个看起来神mì

无比的老者估计是老糊涂了,他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叶倩云也微微一愣,虽然心头有着怀疑,但还是踌躇着不敢轻易动手。她出身一个隐居的世家,望着面前这个似乎只比他微微强上一丝的蒙面人,眼神也无比的凝重。不过却也不担心,毕竟对方估计也只比他强点点,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帮手,足够把对方斩杀了。

至于张府中那些零散的潜入者,她自动被遗忘了。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是些粗鄙的角色,真zhèng

动起手来怎会是府中侍卫的对手,勉强能撑上片刻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俊贤没有理会赵克生和叶倩云的目光,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些战战兢兢地侍卫身上,一声细微的响声响起在院中,铜钱自指尖腾空而起,一转眼的功夫,就出现在那些侍卫之中,瞬间就一声惨叫之声响起。

这声惨叫,让所有人目光猛的一紧。刚刚对方的出手,他们连看都没看清楚。就在他们开始搜索着对方的身影时,数声惨叫再次在他们耳朵里面响起。

第一百四十章,悲剧的九长老(三)

众人这才看清赵俊贤的一道残影,望着那道消散的残影,他们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一个个原本的小视,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把整个心猛的提紧起来。

“最后了一个了,一切刚刚好!”

淡淡的声音在虚空之中飘扬开来,激起了道道涟漪。唯一站着的最后一个侍卫,望着倒在一地再无生息的众人,他心头升腾起无法抑制的恐惧。精神绷到了极致,努力的探寻着那老者的位置,想要躲开这个魔鬼似地男子。

“轰!”

可是,就算他把精神力提到极致,依旧没有挡住赵俊贤呼啸而来的掌风。赵俊贤的右掌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面前,在他反应未及之时,一掌狠狠的轰在他的额头之上。一声清脆的咯吱声在虚空之中散开,七尺身躯瞬间被层层寒冰冻结。最后一个侍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脸淡然的老者,不甘的立在原地,即使已经再无声息。可是瞪的老大的眼神,依旧透露出莫大的恐惧。

赵俊贤解决了最后一个站着的侍卫时,他拍了拍手,微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将落下的铜钱接在手心。他原本还以为要待铜钱落地,没有想到这些人比他想想中的还要弱,尽管有几个人内力较为雄厚,但是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仅仅十息的时间,就把这十余人给废掉了,死的死,伤的伤,地上躺了一片。对于他的手段,赵俊贤一向是有自信的。自己所修liàn

的**与祖传的寒冰掌有很大不同,但就掌力阴寒而言,还要略胜一筹。

而站在不远处的赵克生和叶倩云,此时已经瞪大双眼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怎么也不信面前的老者,居然强悍至斯。他的那些手下,换做自己二人任何一个独自面对,对方若是合力就算不能取胜,至少还有一拼之力,可是在这个了哦这面前,却被对方摧枯拉朽般的轻易解决。这般惊艳的武功,放眼江湖也是巅峰般的存zài



叶倩云突然一声清啸,声音传到很远,她双眼冷冷的望着赵俊贤,重伤倒地的那些侍卫面露喜色,悄悄向后退去。此刻她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非偶然闯入,以他的这般身手,自己二人是无法将他留下的。此人不除,终究会福王的心腹大患,今日仇怨已经结下,与其他日再去寻他踪迹,不如今日就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赵俊贤满是深意的微微一笑,止住了脚步,淡淡的望着张府中冲出的一道身影。待来人靠近,他定睛一看,八长老赵克灵。

三息之间,赵克灵就来到了赵俊贤面前,当他看清赵俊贤的身影的时候,脚步并没有停下,依然气势汹汹地缓缓朝前方走动,高声喊道:“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朋友?”

赵俊贤也不说话,猛地向前推出数掌,整个人如旋风一般朝对面三人中冲了过去。

孤身一人,独自面对三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何等猖狂,何等豪气?

微弱的月光下,冰寒的掌风呼啸在众人耳边,带来死亡的气息。赵克灵不敢托大,连忙挥掌破开掌风,低吼一声:”再不说话就杀无赦!”

赵俊贤依然没有理会,掌风更加的凌厉,一时间竟将赵克灵逼得连退两三步。赵克生叶倩云二人也察觉到对方搏杀的决心了,再也不带一丝的犹豫,叶倩云锵的一声抽出一柄长剑,一身杀气地冲迂来,只要脑袋不是出了问题,就知dào

这绝对是生死关头。

赵克生也连忙舞动双掌加入战团,一时间小院中掌风呼啸,飞沙走石。

十余招后,赵俊贤眉间越皱越深,掌力似乎也渐渐不支,隐隐间似乎在为自己寻找后路。赵克灵三人见此,岂会轻易放他离去,一时间攻击更加狠辣。

“哼,老东西找死,杀!”不知dào

谁高呼了一声,一时间,原本畏缩在后方的那些护卫全都舞动着自己的武器,杀气腾腾地对准了赵俊贤。

当冲到这群人面前五丈处的时候,赵俊贤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几个档次,强dà

的掌力猛烈爆fā

,一瞬间窜过了前排敌人的头顶,冲进了中间位置。

这十余名侍卫中,实力最高的在赵俊贤眼中也不过是是开胃菜而已,剩下的全是普通武者,更加不值一提。

赵俊贤这一跃之下,直接避开了赵克生三人的围攻,跳进了相对他而言比较弱小的人群中。双掌上散发出幽幽的寒光,掌印如狂风暴雨一般施展开来。

他这一招使得甚妙,直接避开了赵家兄弟和叶倩云,这一干护卫的加入又使得他三人手脚施展不开,一时间竟然无可奈何。虽然自己一方人数足足有十余人,但是真zhèng

围在对方身边的,能跟他直接过招的人,也只有那么三四个人而已,剩下的人全都被自己人阻挡在外面。虽然看起来是来势汹汹,杀气十足,可根本无法攻击到对方的。

赵俊贤也不留手,招招皆是杀气十足的招式,断肢在飞舞,鲜血在喷射,溅射到他的脸上,衣服上,湿漉漉的一片,但是,他不管不问,只是施展这最犀利的招式,一步又一步的向前推进,每一步走出,都有一两个侍卫倒下。霸气绝伦,唯我独尊的气势一览无余。单凭一双肉掌,杀的众人惨叫连连,血流成河,尸体在院中倒得七零八落。

包围着他的侍卫此刻叫苦不已,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惧,纷纷向后退去。这就是人多的坏处,没有统一的调动,没有统一的指挥,只能乱做一团。那些被推到赵俊贤面前的人,也有一些内心胆怯想逃命的,可身后人群挡着,他们一时也毫无办法,只能憋屈的做掌下亡魂。

半盏茶的功夫,侍卫所剩无几,赵俊贤整个人也疲惫不堪,大口的喘着气,运用出来的招式也不如之前连贯。不如之前那么富有威慑力和杀伤力。赵家兄弟和叶倩云见状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挡在面前,将赵俊贤拦了下来。虽然付出的代价极大,但若是能将此人除去,也算是大功一件,传到江湖上也是一件荣耀。

“克灵,跟他拼内力。”叶倩云突然悄悄传音道,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

赵克灵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下意思的与对方接上一掌,脚步一凝,浑厚的内力澎湃的向对方击去。赵俊贤脸色微变,面对对方呼啸的掌风,也不得不运力相抵。

就是现在!叶倩云眼疾手快,手中长剑毫不迟疑的向对方肩部削去。这一招若是落实,对方再无还手之力。赵克生也不失时机的猛地向其后背攻去,一时间危机顿生。

赵俊贤冷哼一声,身影猛地向后退去,不顾紧追袭来的赵克生,回身便是一掌。赵克生在三人中武功最弱,此刻见对方不顾一切的袭来,猛地一惊,身形一转想要避开,对方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自己还是不要硬接为好。

但一切皆在火石电花之间,赵克生虽然警觉逃得重伤的命运,左肩被掌力震伤,骨折是在所难免的,却也换的对方挨上赵克灵一掌,鲜血溢出嘴角,似乎伤的不轻。

一掌将攻至自己面前的叶倩云逼退,赵俊贤的身子稍微晃了一下,却依旧坚强的挺直了身板。不远处一护卫眼尖,不禁大喜过望,招呼一声说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兄弟们快跟我上去,为死掉的弟兄们报仇。”

第一百四十一章,调虎离山

赵俊贤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侍卫,运足内力猛地大吼一声:“滚”.

冲杀过来的所有人,被这狂妄的吼声叫的脚下一停,全都站在了原地,胆小的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好几步。连围攻赵俊贤的三人也不禁有些心虚,脸色煞白,招式也随之猛地一缓。

“哼,一群白痴。”赵俊贤一身血衣如晚霞般通红鄙夷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道:“就凭你们,居然也想取老夫的性命,你们还不够格。”骂完之后,他转过身去,展开惊鸿掠影,头也不回的往前方跑去。

一群人站在原地愣了三息时间,这才突然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追。今日他必须得死。”嗖嗖嗖嗖一阵响声,众人连忙飞身向前方身影追去,转眼间,院中便空无一人。

······张府中。

速战速决,决不能拖泥带水,一旦赵克灵等人有所察觉返回院中,情形反而不妙。唐红玉一脸谨慎的小声交代几句,一行人便快速的向那小院扑去。

转眼间,不带一丝的声响,唐红玉一干人等便已经冲至院中,那剩余的两个侍卫战成一团。那两个护卫身手不错,奈何双掌难挡四拳,十余息的功夫便已经被乱刀砍死在院中。

“你们六个守在这儿,其他人随我进去。”唐红玉悄声说道,一挥手,众人随之推门进入屋中。

与其说是一个屋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密室。密室不大,但是其中摆放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珍稀宝贝。有上好的玉器,纯金打造的玩物,还有几副名家的书画,这一切都琳琅满目的摆在了桌子上。

唐红玉倒是一脸淡然,其他人却纷纷眼冒金光,一脸的贪婪神色。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行走江湖为人卖命,所图的也不过是钱财而已,眼看面前这些东西至少也值几千两银子,怎能让人不起贪心。但碍于唐红玉在场,众人也不敢太放肆,只是眼神一时转不开而已。

“正事要紧,这些东西一会少不了你们的。仔细的搜查,这屋中定然有密室。”唐红玉淡然的说道,显然对这些人的秉性甚是了解。她直直的走到密室的中央,对中央桌子上摆放着的金银器具不屑一顾,显然这些东西不是她此来的目的。众人闻言一喜,连忙应下,开始四处在屋中摸索起来,搬搬这儿,摸摸那里,就是找不到密室的机关所在。眼看时间一分分过去,见众人脸上沮丧的表情,唐红玉心中也忍不住焦急起来,守在这里的那三个人皆是闯荡江湖的行家里手,一旦他们察觉被骗,定然会迅速赶回,到时候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正在此时,桌上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吸引了她的目光。香炉四周,微微洒出一些香灰,炉顶有半个淡淡的指印,显然方才有人动过这个香炉。唐红玉凝神打量片刻,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举步上前轻轻动手想要提起香炉,果然,香炉固定在桌案上无法挪动,就是它。

轻轻拧动香炉,大约拧了一圈,一扇半人多高的小门缓缓出现在屏风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他人随我进去,快。”唐红玉一脸欣喜,连忙带着众人向密室之中走去。

密室道路很窄,且曲曲折折,半盏茶的功夫才走到尽头。只见前方是一个钢铁打造的囚笼,里面端坐着一个神色萎靡的年轻男子,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容颜,指甲长短的胡须,隔着铁窗,面目无神的望着唐红玉一干人。

虽然如此,唐红玉依旧看出,此人应该就是消失多日的黄静涛,想不到他竟然会当真被人囚于此处。

“敢问阁下可是黄将军之子黄静涛黄公子?”唐红玉一个眼色,身边一个随从会意点头,走上前两步大声问道。

“你们又是谁?”黄静涛面色不惊,出声反问道。

那随从见此,连忙说道:“公子莫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我们的身份,日后你再问不迟,先将你带出去再说。”说罢,两个随从提刀将铁锁砸开,缓缓将他从监牢中拖了出来。

“公子的武功······”唐红玉眉间微蹙,疑虑的问道。方才她便察觉不对,眼前黄静涛看似正常,面容上却毫无精神,走起路来,更是绵绵无力的样子,这不应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样子。

黄静涛微微一笑,眼角传过一丝的苦涩:“武功,我哪里还有什么武功,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公子此言何意?”功力被废了!唐红玉听的心中一震,连忙抓起他的手腕,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同情,对于一个经年习武之人,武功被废不异于夺去他的生命。

经脉虽然未断,但却软弱无力,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内力,整个人已经连普通人都不如。

“是毒药,十香软筋散。”黄静涛咧嘴笑着说道,眼中一片木然:“我本该死去,但我还有心愿未了,只能苟延残喘至今,是不是很可悲。”

竟然是传说中的十香软筋散?传言中,此毒乃是早年五毒老祖所用的奇物,中毒者全身武功尽废,天下无药可解,令江湖上闻风丧胆。后来无毒老祖被笑清风毙于剑下,此毒也随之失传,不想竟又现江湖。

“公子保重,事情未必没有转机,请先随我们出去再说。”唐红玉轻叹一声,转身带着众人快步向外走去。一个人失去了全身的武功,若是再没有了念相,这样活着的确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姑娘,可否求你一件事。”一行人将屋中财物席卷一空,走到院子门口,黄静涛突然开口说道。

唐红玉微微一怔,点头说道:“黄公子请讲。”

“可否给黄某一根火把,让我将这屋子毁去。”黄江涛一脸的淡然,冷漠的说道。

看他绝望的神色,唐红玉也忍不住一阵凄然,堂堂江南四公子之一的风流人物竟然会落得这般下场,岂不让人嘘嘘。

火光一起,赵克生三人必定回还,自己带着人逃脱的机会也会随之减少。她咬着牙沉默片刻,扭过脸去对身边一人说道:“火把给他。”

“是。”那人一声应下,麻利的点起一根火把递到黄静涛手中。在众人的注视下,黄静涛缓缓走到屋中,脸上挂着一丝的狰狞,双手颤抖着将火把举向窗帘。

“哈哈哈哈。”冲天的火光中,黄静涛大声的笑着,似乎在发泄着心中多日压抑的憋屈与辛酸。

“去,带上他快走,其他人随我杀出去。”唐红玉沉声说道,两个随从迅速冲道屋中,架起癫狂的黄静涛跟随着大部队向外奔去。

·······树林中,正在于赵俊贤缠斗在一起的赵克生三人见张府方向燃起的火光,顿时心头一惊。糟糕,出事了,竟然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那人当真被人救去,岂不是误了福王的大事。想到此,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三人连忙跃出战团,飞身向张府奔去。

一柱香的功夫,凭借三人的脚力便赶回了张府,此时的院中早已成燎原之势,火光冲天,灼热的热Lang袭来,让人不敢靠近半步。空荡的院子中,五六个护卫倒在院中,早已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哎,这下全完了。”赵克生懊悔不已,忍不住轻叹一声。随即众人一阵沉默。良久,叶倩云开口说道:“罢了,先设法将火扑灭,看黄静涛是否被人救去。皆时,我们一起去见福王殿下吧,也好让他有所防备。”

“事不宜迟,我们立kè

动手吧。”赵克灵颌首点头,阴郁的看了一眼火光,三人迅速在院中忙活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好钢用在刀刃上

神庭岭大营之中,七八个各处赶来的将军聚在一个营房之中,一脸享shòu

的倚在软榻上,悠然听着幕帘前的八九个舞女婀娜多姿的舞姿,眼冒yin光,一脸的痴迷.只有曹威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

这几个将军平日里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主儿,突然从花花世界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忙就是近一个月,嘴里早已经淡出个鸟来了,如今猛地看到美女,岂能不起荤念。

刘明远一身儒服,一脸微笑从容的坐在辅席,在他的右侧的正座,却是一个面目英俊,轻衫白袍的俊郎青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形颀长潇洒,好一个翩翩浊世美男子;他身子端坐如山,一举一动均是从容不迫,透露出优雅高贵的风度,正是福王赵冠宇。

望着席下众将的丑态,赵冠宇微微一笑说道:“众位将军,小王此番奉皇命来此公干,还请各位将军多多施以援手。”

众将闻言连忙起身,恭敬的说道:“末将不敢。”

赵冠宇爽朗一笑,举杯说道:“本王初到军营,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要请教各位将军,这一杯酒,本王敬诸位将军。”

众将见高高在上的福王如此客气,岂会不知他的招揽之心,纷纷打起各自的小九九。福王贤明传遍天下,其母叶贵妃更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陛下对这位王爷也甚是疼爱,甚至远超当今的太子。宫中早有传言,陛下已经有了废黜太子的想法,而福王殿下则是太子的热门人选,若是能跟着他,岂不也算是嫡系之人,他日入朝为将也不是没有可能。先到此,众将再不犹豫,纷纷举杯,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赵冠宇醉眼朦胧的指着一位舞女,笑着问道:“诸位,此女佳否。”

众将哈哈一笑,眼神都是火辣辣的,吓得那女子猛的一激灵,强装笑意。

“既然各位喜欢,今日我等便不醉不归,只要你们家中的娘子不责怪,今天她们都是你们的。”此话一出,军营中顿时笑作一团。

正在此时,一个心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轻轻在赵冠宇耳边低语几句。赵冠宇脸色一惊,侧身看了一眼那人,旋即脸色如常,给刘明远悄悄使了一个眼色,起身说道:“诸位,本王有些琐事,现行告退,呵呵,一会儿便回。”

众将不知发生何事,但见他脸色无恙,也便不放在心上,纷纷起身送福王离开,刘明远见状,知dào

有要事发生,也随之悄悄出来。快步追上一脸怒气的福王,低声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八长老三人回来了,石头巷出事了,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黄静涛救走了,三个蠢货。”赵冠宇恨恨的说道,显然对赵克灵三人很是不满。

刘明远顿时呆住了,赵克灵三人是何等的身手,放眼江湖也可以说是一流的好手,对方竟然有本事在他们手中将人救走,这该是何等的高人。

“对方是何人?”刘明远沉声问道,若是护龙山庄的人动的手,那可就糟了,自己所谋划的一切也都会随之灰飞烟灭,而且还会交上护龙山庄这么一个大敌。

“哼,他们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被一个蒙面老者引出了张府,一番大战竟然还是让那人给逃了。最可气的是,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查出来,这是气煞本王。”赵冠宇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向一个营房走去。

“王爷息怒,赵克灵兄弟是长老会的人。”刘明远见他盛怒的样子,小声的说道。

赵冠宇微微一怔,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提醒,本王只有分寸。”

刘明远苦涩一笑,随之向前走去。

营房中赵克灵三人微微有些焦虑,虽然他们三人算起来还是福王的长辈,福王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得罪长老院,但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难免心中有些不安。

猛地听见脚步声传来,三人连忙起身。

“殿下,我们——”赵克生率先开口说道。

只见赵冠宇款款而来,微笑着打断他说道:“诸位长老归来便好,事情的大致冠宇已经知晓,此事错不在各位,是冠宇考lǜ

不周,诸位不必自责。”

“是我等无能,还请殿下责罚。”赵克灵轻叹一声,上前说道。

福王微微一笑,轻声宽慰几句,三人心中才稍稍安定。

“那蒙面老者出自何派,诸位可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刘明远上前轻声问道。

“没有,那人武功之高,江湖上有,我三人虽合力将他打伤,却无力将他擒住。”赵克灵默默摇头,叹气道:“至于武功,此人所使的那套掌法像是寒冰掌,却比之老夫修liàn

的,却要高明很多,掌风阴寒无比,俨然已至第九成。莫说是老夫,只怕大长老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

赵冠宇脸色微变,竟然有这样的高手,所用的竟然还是自家所传的寒冰掌,真是奇了怪了。但纵观整个皇室,能达到九成的也不过大长老赵天良一人而已。想到此,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莫非此次前来的正是这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大长老。

“殿下过虑了。”刘明远在旁,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

赵冠宇闻言猛地释然了,嘴角洋溢起一抹自嘲,若当真是赵天良,赵克灵三人又岂能认不出来。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赵克灵小声问道。

“眼下之际,能找到黄静涛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决不能让黄啸虎与他相见,以免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对本王不利。此事还要劳烦三位了,我会派些护卫配合你们。”赵冠宇语气平淡的说道,赵克灵三人闻言连忙应下。

“克生,你这就赶回苏州城,告sù

城中的兄弟和刺史府之人,要他们小心埋伏在城门和将军府四周,黄静涛一旦现身,当场诛杀。”赵克灵沉声说道,满脸的杀气:“我和倩云留在延陵,定要找出那人。”

“如此,有劳三位了。”赵冠宇恭敬的说道,目送三位走出营房。

刘明远眉头微蹙,轻声说道:“殿下,此事重大,怎地还交给这三人?何不交予二长老、三长老去做,若是当真办砸了,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那黄静涛倒自不足惧,但他背后的护龙山庄却是极难招惹的,若是为他知晓,我们虽然不怕,始终也是麻烦!”

他话语似乎有怪责之意,但口气中却是显得很是轻松自如,虽是疑问句,但他神情中却表现出了对对面的人很放心,很有把握的样子。

赵冠宇闻言轻轻一笑,语气平淡的道:“先生行事从来都是如此的小心,冠宇佩服,不过本王料那黑衣人和护龙山庄应该不是一路,他们抢走黄静涛也不过是为了从中取利罢了。”

他长眉一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八长老三人智谋不足,但就无功而言却着实不弱,且他们在那黑衣人手上蒙羞,正好让他们去做,这也叫人尽其才。再则,他们曾败于黑衣人之手,让他们出面,对方反而会放松警惕。至于二长老,本王还有大用,这苏州可不平静啊”他轻轻笑了笑,余下的意思,不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全明白:杀鸡焉用宰牛刀?

高手就是要对付高手的!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让绝顶高手去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非但不会感觉任务容易,还会有一种倍受侮辱的感觉!阳春白雪若是对着屠夫弹奏,非但奏曲者憋屈万分;就连那屠夫,也是如坐针毡,抑或是昏昏欲睡。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场春梦

高手就是要对付高手的!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让绝顶高手去对付一般的江湖人,他们非但不会感觉任务容易,还会有一种倍受侮辱的感觉!阳春白雪若是对着屠夫弹奏,非但奏曲者憋屈万分;就连那屠夫,也是如坐针毡,抑或是昏昏欲睡.

“说的也是!”刘明远抚须一笑,赞赏的看着福王,对他的说法给予了肯定,这个年轻的王爷当真越看越是满yì

,无论举手投足还是言谈表情,尽显王者风范,当真是无懈可击!无论是心机武功都是为一时之选。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赵冠宇心性甚是沉稳,不骄不躁,更兼为人低调,极善于暗中筹谋,布局一切,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雏形,便是当年的齐王也远远不及!可以想见,面对当今懦弱无能的太子,福王焉能不胜。

“算一算时间,王钱二人也该得手了,为何还不见人传来消息?”刘明远突然开口说道,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殿下留他们二人索要对付的到底是何人?朱雀就在同福客栈,若是被她察觉,只怕会对殿下不利。”

“一个混混而已,此人竟敢羞辱本王,实在是该死。再则,朱雀一行人也须严密盯着,黄静怡的一举一动本王都必须知dào

。”赵冠宇轻笑一声说道:“先生不必担心,王钱二人跟随本王多年,这点机灵劲还是有的。”

“如此说来,倒是老夫多虑了。”刘明远微微笑道:“饷银丢失,东瀛人只怕已经坐不住了,最晚明日便会有人前来,殿下还是做做样子为好。”

“水越浑,鱼儿越容易浮出水面,我们的机会才会更多。”赵冠宇轻声说道。

赵冠宇二人一眼对视,笑的很是神mì

。对他们来说,东瀛人也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而饷银则是喂狗的骨头,如今骨头被人抢去。对于狗来说,自然要盘算着如何抢回骨头,而对于福王来说则并无什么损失,双方的约定依然有效,只是手里这条狗更加凶残和迫切而已。

???????同福客栈心情异常舒畅的张浩轩乐滋滋的翻着那本黄色小册子直到半夜,再加上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于是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这一夜间张大猪哥可是做了不少的好梦,甚至有一次梦见自己身在一处温泉内中,四周全是国色天香的女子,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或清纯或妩媚。她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清洁溜溜一丝不挂,似乎每一个都在向自己做着无言的邀请??????。

纵然是梦中,张大猪哥也感到了奇怪,我靠!我张某人不知啥时候起居然也能做这种梦了?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看来大好男儿,千万不能穿越啊,穿越就意味着变的**,就意味着堕落,变得毫无下限啊——。

当然,俗话说的好,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张浩轩是一个不挑食的好孩子,对于送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梦里的张大猪哥一声虎吼,赤条条的跃起,奋勇闯进万花之林,浴血奋战,咬牙苦战,车轮枪战,开始了大杀四方?????,大早上时,着实把正自蹑手蹑脚地进来要给他盖被子的黄静怡吓了一大跳!

在她面前的张大哥,沉睡中的脸上,居然是无法形容的yin邪,配合上那大开大合的**睡姿,让人看到之后立即就觉得不堪入日。

轻轻啐了一声,日光不好意思盯着这种下流的笑容看,稍稍下移,突然小口张开成圆形,几乎惊叫出口,幸亏小手及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东西真是太,太丑了!

张浩轩的下身,一只高高的帐篷,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随时都可能要穿破那层帛布一般,高高耸起,似乎那物件太挺立了,雪白的布帛根本不能持之掩藏,从突,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是什么形状。

我滴天啊!

天真纯洁的黄静怡几乎晕倒,身子晃了两旯,如同见了鬼一般逃走了出去,才感觉到自己的香颊不知何时已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捂着自己发烫的俏脸,她心跳的扑通扑通的,一闭上眼睛就是张浩轩那下流之极的笑容,和胯下那一柱擎天的伟岸。

可丢死人了,嘤咛??????,顾不得李若兰的惊讶,黄静怡一把揪过被子,牢牢地盖住了自己的头。

太——太流氓了,怎么能这样?这个坏大哥!他梦中到底梦到了什么,难道是昨晚我刺激了他?黄静怡心砰砰乱跳,胡思乱想中。

太阳隔着窗户照在身上,张浩轩却还未起床,正在床上研究着自己的春梦,同时很丢人的发xiàn

,内裤貌似已经不能穿了,湿了一大坨,伸手一摸,居然已经有些黏糊。真是可耻啊!梦遗这样的事情,居然能发生在了我这采花圣手的身上,这种丢脸的事,我滴个天哪,说出去谁信啊,真是英名扫地啊!

张浩轩急忙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又一次失去了‘第一次’的身体,鬼鬼祟祟地露出头查看一番,这才忙不迭的曲腿抬臀,赶紧把内裤脱掉,再不换下来,自己都要忍不住吐了,这黏黏的感觉也太难受了啊。

刷的一声,动作无比利索,内裤已经从身上褪了下来,用手一团,便从被子里伸出来,目光扫视四周,想要为它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突然,张大猪哥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整个动作也随之凝固了,那就是自己没有内裤换了!身上穿的正是昨日黄静怡给自己拿来的,难道自己还要再去将昨晚之事禀告一下,再取一条内裤过来?

罢了,大丈夫当如二弟,能屈能伸。张浩轩轻叹一口气,憋屈的看了一眼手中被揉成一团的内裤,双眼一闭,再次向自己身上穿去。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突然砰地一声门响,房门一下子被人撞开,道玄真人白须飘扬,满脸的坏笑进了门来,张口就是一声大喝:“你小子怎地还不起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哼,你昨晚是不是欺负了黄家丫头——”话音一落,黄静怡和李若兰也在门外露出半张小脸,李若兰没心没肺的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黄静怡则满脸通红,扭捏的看着张浩轩,表情很是古怪。

方才李若兰对黄静怡早上自张浩轩房间出来后惊慌的样子追问不止,道玄这种好流氓一听之下,顿时好奇心被勾起。但他到底是长辈,若是直接去问女娃儿,脸面上还是拉不下去,于是便噔噔噔的跑上楼来,正好碰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啥叫点背不能怨社会,这就是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被人围观了!为首之人竟然还是个男人,很老很猥琐的一个老男人!

张浩轩这一刻简直有了自杀的冲动,闪电般把伸出的手缩进了被子里,一叠连声的模模糊糊的答yīng

:“这就起,这就起,给一点隐私好不好,您老是不是先出去??????”令人恶心的是,他的一条白生生的大腿还露在被子外,很是招人眼球。

“咦,你手里拿的什么?”道玄闻言一下子起了疑心,非但没出去,反而走进了两步,立眉嗔目一声大喝:“到底是什么宝贝东西,快拿出来给为师拿出来瞧瞧!”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场春梦(二)

“没什么。嘿嘿,真没什么??????”张浩轩只感觉自己两辈子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狼狈,一个劲的往被窝里缩,满脸乖巧的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也太不厚道了,我这还睡着觉哪。不是徒弟说你,虽然我的身材好,大家都喜欢,但你老是不是胃口也太重了点儿,师父偷窥徒弟,传出去这叫什么话?”

道玄真人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满头黑线,眼冒金星:“逆徒!怎么说话呢?在我上清观,不尊师命乃是大忌,你小子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哼,非得要贫道亲自动手是吧?哼,乖乖交出来,要不然,嘿嘿——”道玄使劲搓了搓手,语气中满是威胁。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伸手揪住被子,道玄这种老怪物的功力,岂是张浩轩这个小菜鸟可以抵御的?顿时嗖的一声掀了开来,道玄的面前霎时出现了一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物事,中间黑乎乎的一团,长枪犹自颤抖,粗大至极,笔直地摇头晃脑。

张浩轩一脸绝望的抓着被脚儿,一条小布球被欲遮还羞的压在屁股下面,微微露出一点儿花色??????整个屋子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道玄张着大嘴,愣愣的看着张浩轩,门口的二女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悄悄的将屋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张浩轩毫无心理准bèi

,惊叫一声,双手神速的捂住胯下,羞愤欲死,一双牛眼死死的盯着道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眼前这个老货至少已经被凌迟了一千遍。

突然,啊的一声,李若兰二人捂着眼睛,满脸通红的叫着向楼下跑去。

良久,道玄真人如梦初醒,禁不住老脸通红,抡圆了手臂,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轻脆悦耳之极:“我看你个混帐玩意儿??????”突然一伸手,将张大猪哥身下的那团花色物事抢了过来。非得看看你小子藏的是什么不成。

咦,怎地感觉还有些黏糊糊的,道玄真人一时间没想到那方面,居然还愣了一下,举着这团布凑在鼻子前面嗅了一嗅,顿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古怪气味??????,刹那间,道玄终于彻底醒悟了!

他老脸一阵通红,把那花布一扔,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欺师灭祖的小混蛋,贫道给你拼了。”顿时惨叫声阵阵响起,凄惨之极??????“师妹,你张大哥被师祖打了,你不上去劝一劝啊?”李若兰扑哧一笑,望着楼上轻声问道。

“不去,谁爱去谁去,他,他活该。”黄静怡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塞进去,这个大哥,真是太丢人。

看他娇羞的样子,李若兰掩嘴咯咯笑了起来:“我说师妹为何今日会那样,许是今早便看过了。”

“师姐,你,嘤,不跟你说了。”黄静怡小手捂着脸,羞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个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狼牙棒啊,真是羞死人了,我昨日竟然还开口问来着。李若兰笑眯着笑眼,恨恨的用小脚蹭着地,原来黄静涛也是那么坏,当日竟然敢对人家动那种心思,等找到他非要找他理论一番。

半晌,屋中惨叫声才渐渐停止,道玄真人才一脸正气的从屋中出来,口中念叨一声:“无量天尊。”他面色不改的望了一眼楼下的黄静怡二人,平静的说道:“黄家丫头,你的情郎有话要对你说,你且上来吧。”说吧,若无其事的下楼来,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张浩轩昨日刚换上的衣物。

“咯咯,快去吧。”李若兰放肆的笑了两声,眨着眼说道。看道玄的样子,这衣服是没有打算归还了,换句话说,屋里的那位小祖宗现在是光着身子的。

黄静怡飞红过耳,她岂能想不到这一层,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她咬着牙快步向楼上跑去,如同做贼心虚一般,猛地推门而入,咣当一声又将门带上。

屋中,张浩轩裹着一个薄薄的被单畏缩在床头一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如鸡窝一般,一脸可怜的望着破门而入的黄静怡。屋内一阵沉默,一时间二人竟不知该如何讲起,今天的事情太突然,张浩轩没有做好心理准bèi

,显然,黄静怡更没有。经lì

了早晨和方才的两次打击,黄静怡已经彻底无语了。

“咳咳,静儿,如果我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你会相信吗?”张大猪哥觉得一直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便厚着脸皮开口说道。

黄静怡轻嗯了一声,耷拉着小脑袋不知dào

对张大少的辩解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对不对?大早上就被人掀了被子,还莫名其妙的被一个老男人痛扁了一顿。”见她有所回应,张浩轩脸色一惨,颤巍巍的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愤nù

的双眼充满了血与泪的控诉:“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看这张脸被打的跟熊猫似的,不知dào

我是靠脸吃饭的吗?”

黄静怡怯生生的看他一眼,只觉得眼前的张浩轩很是滑稽,忍不住掩嘴扑哧笑出声来。

张浩轩微微一怔,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幽幽的说道:“罢了,静儿,能给我去找一套衣服吗?”

黄静怡羞红着小脸,使劲点了点头,转身便欲开门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张浩轩小声的嘀咕声:“这下亏大了,我的都被人看去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够看回来,嘿嘿,就今晚好了。”

听着他的荤话和猥琐的笑声,黄静怡心中猛地一咯噔,这个坏大哥,竟然还盘算着这个坏主意,她贝齿轻咬,回头不胜娇羞的望了一眼张浩轩,慌忙的推来门跑了出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张浩轩愣愣的看着黄静怡消失的小屁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莫非自己准bèi

算计道玄的想法被他听到了?只是,她跑个什么,好像很害羞的样子。

张浩轩眯着眼思考片刻,心中猛地一慌,莫非是自己被单没裹好,二弟露出来了把她吓着了?他心中一荡,骚骚的笑了笑,连忙低头一看,咦,奇怪,二弟虽然雄风依旧,却在被单中藏的好好地啊,真是奇哉怪也。

嗯,肯定是二弟方才表现的太过狰狞,给这小丫头留下了心理阴影,罪过罪过,又让女施主受精了。张浩轩坏坏的笑了笑,暗暗意yin道。

??????神庭岭中军大营之中,赵冠宇颀长的身形潇洒飘逸的站在一株桂花树下,一袭白袍一尘不染。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上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目光深情而执着的看着夜幕笼罩的天空,良久不语。

一阵和煦的微风吹来,赵冠宇衣袂飘举,使他整个人更如是琼楼玉树,天宫仙葩,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中油然而起赞赏之意——如此风致,直可说是凤毛麟角,举世罕见!

在他的面前,一个护卫统领装扮的中年汉子笔直的站立着,此时三伏天已过,晚上凉风习习本应最为宜人,惟这人脸上却尽是大汗,却连擦也不敢擦一擦,任凭汗珠一滴滴落下,落到鼻尖,落到眉梢,浸进眼眸,难受得要命,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你是说,王钱二人前晚便已经不知去向?”赵冠宇淡然的问道。

“正是,属下前去集镇不见二人踪迹,他们所居住的客栈掌柜的亲口告sù

属下,他二人自那晚出去后便再也没有现身。”那统领恭敬的答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去各处找找?”

第一百四十五章,各自盘算

赵冠宇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不用找了,他们二人应该已经死在了集镇之上,那个胡汉三倒是好手段,倒是本王小瞧他了。”

“啊,这怎么可能。”那统领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王钱二人的武艺他心里清楚,身为福王的贴身护卫中的一员,武功机谋都是上上之选,即使放眼江湖,至少也算是一方的强者,怎会横死在上元乡。他迟疑片刻,小声说道:“殿下,会不会是朱雀尊者动的手?”

“不会,以朱雀的个性,她不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和本王决裂,至少她没有胆气将二人诛杀,她们护龙山庄赌不起。”赵冠宇淡然的说道,满脸的不可置疑。

“想不到,这小小的苏州城竟然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一个乞丐样的无名小卒竟然能损我两名爱将,好,很好。”赵冠宇说到这里,那人身躯颤抖起来,显然对于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主子已经害pà

到了骨头里。这少年似乎很少对下**发脾气,但下人每次见到他,总是感觉从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凉风。

“属下选人不当,罪该万死,请主子允许小的戴罪立功,诛杀此人。”那统领慌忙跪倒在地。王钱二人乃是当年他亲自推荐到福王麾下的,谁料想这二人竟如此无能,第一次出手竟然连一个小角色都未能摆平,自己脸上也是无光。

“此事你虽有失察,却与你并无关联,你不必自责。”赵冠宇温柔的笑着,举止潇洒飘逸,眼睛看向远方,眼波温柔,如春水荡漾:“下去领三十军鞭,其他的本王自有安排。”

领取三十军鞭少不得要皮开肉绽,仅仅是因为荐人失当。对于为其鞍前马后效忠多年的这位统领来说,这惩罚可说已经是有些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人情味。但赵冠宇就这么平静的说了出来,语气清淡,眼神平和。似乎他处置的不是自己的心腹,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处置了一条可有可无的狗……

但那统领却是如蒙大赦,连连道谢,那恭敬的神态,仿佛这惩罚是多么的法外施恩,多么的微不足道。

“恩,胡汉三…呵呵……”赵冠宇轻柔的一笑,淡然道:“去吧。”听到这两个字,那人才敢挪动一下身子,异常乖巧、顺从的走了出去,每个人脸上居然尽是一脸的庆幸万分的模样!仿佛是在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捡回了一条命。

“殿下,这个胡汉三或许只是一个化名。能与黄家人和朱雀尊者走的如此之近,岂会是无名小辈,他的真是身份只怕不简单,至少我们应该听说过此人才是。”刘明远悄悄走上前来,轻声开口说道。

“去,有请三长老。”赵冠宇轻轻拍了拍手,瞬时不远处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向一个气派的营房跑去。

半盏茶的功夫,一名老者便出现在他身边,静默的立在那里,等待他的命令。

“查,细细的调查一下。第一,胡汉三到底是何人,出自何门何派,家中还有何人?第二,那晚的情形究竟如何,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帮手?第三,黄静怡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以上这三件事,一旦调查清楚,立即回来报gào

给我。”他说话依然是轻柔淡然,似乎就连说话也不愿意多花半分的力qì

:“三长老,有劳了。”

“殿下尽管放心。”那老者颌首点头,身影一闪,飞身而去。正在此时,一个护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来到赵冠宇面前十来步的地方,轻轻的放缓了步子,极力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却把脸憋得通红;这才控zhì

着粗重的呼吸,来到赵冠宇面前:“禀殿下,安国候、钦差方大人一行约二百余人,行辕已到二十里之外,一个时辰后便可到大营门外,曹威曹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迎接。苏州刺史江世忠带着苏州大小官吏,也已经在路上,最晚明日晌午便可到达。”

“哦,他们来的好快啊?”赵冠宇轻轻挑了挑眉毛,轻声道:“这方中鹤为何不在城中镇守,非要跑到这神庭岭来?安国候不是急着见他的弟弟吗,怎么突然返回,真是奇怪——”

“殿下到时不妨见上一见,听听他们怎么说。”刘明远眉头微蹙,轻声说道:“属下总觉得,这些人来的有些古怪,他们来军营带着这么多的官吏干什么?”

赵冠宇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突然转身,问道:“江世忠可有书信传来?”

“没有!”那青衣汉子没有丝毫犹豫:“不过,他的独子江昊天已在军营中等候,说有事要拜见殿下。”

“喔,本王知dào

了”赵冠宇脸上泛起一丝愁容,仰头看看漆黑夜色中闪烁的点点繁星,原本和煦的微风又多参杂了丝丝凉意,微喟一声,低不可闻的自语道:“本王的时间不多了。”抬头,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丝慎重,语声稍见急促:“传江昊天进来,另外速去告sù

二长老,本王待会儿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那青衣汉子一声应下,健步如飞而去。

没过多大一会,这个青衣汉子就将江昊天给带来了。

这位苏州城中呼风唤雨的刺史公子哥走进来的样子很是内敛,眼睛死死地咬着自己的鞋尖,连头都不敢抬,一脸的恭敬神色,隔着老远,赵冠宇甚至都能听到他碰碰的心跳声。不得不说,江昊天是一个懂规矩的人,眼前这位主子是自己跳龙门的掌控者,自己的尊严在这里只好收起来。

“禀殿下,江昊天带到。”那青衣汉子轻瞥了一眼江昊天,显然对他的表现还算满yì

,至少这人还算知dào

礼仪,不像自己以前在京城中见到的那些纨绔。

“恩,下去吧!”赵冠宇点了点头。

江昊天毕恭毕敬的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口中朗声道:“属下江昊天,参见福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咚咚磕了个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赵冠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边开口道:“江公子起来说话吧,本王已经看到了你的忠心,在本王面前你不必惶恐。”

江昊天听得一愣,连忙起身抱拳道:“昊天见过殿下。”他吃过早饭不久,便突然被父亲唤至书房,短暂的交代之后,便心急火燎的从刺史府后门骑马直奔着神亭岭,一路上马不停蹄,才在安国候一行到来之前赶至了军营。

“吃晚饭没?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赵冠宇温声说道。

江昊天哪敢啊,眼前这位主子的品性,他也偶尔听父亲提起过,自己父子就是人家的奴才,哪有奴才和主子坐一起吃饭的道理。当下,江昊天扯了个谎:“我吃过了。”

赵冠宇微微一笑,也不点破,他想要的便是对方这幅敬畏的心态,点点头道:“那麻烦江公子稍等一会,本王很快就吃完了。?

“是。”江昊天很是客气地答道,慢慢退子出去,恭敬地站在门口。心中暗暗感叹,眼前这位主子倒是好耐性,如此大事他竟然还能镇定的吃饭,换做自己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此子倒是识大体,赵冠宇心里惦记着事,三两下就吃完了晚饭,抹抹嘴走了出来,眼下形势还不明朗,江世忠的消息或许能解去自己心头的疑惑。

听到屋中有动静,江昊天抬起头来,正想说明自己的来意,赵冠宇却突然笑了笑:“江公子一路辛苦了,进来说话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各自盘算(二)

“多谢殿下.”江昊天恭敬地点头答道,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可他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因为他发xiàn

赵冠宇还算亲切,虽然气势太盛却知dào

内敛,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些权贵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

“说吧,江刺史让你来给本王传什么话?”赵冠宇转头问道。

江昊天躬身一礼,正色说道:“殿下,家父让在下前来传信给殿下,前日朱雀尊者前日突然现身将军府,并与安国候和钦差方大人会面。”

“说下去,他们到底讲了什么,竟然带着满城的官员来到这延陵?”赵冠宇心中猛一咯噔,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想不到朱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集镇,真是奇怪。

“朱雀尊者说,前几日她偶遇上清观道玄真人,得卜一卦,说那饷银一案之所以迟迟无法破去,是因为这忠义岗有军士冤魂作怪。那些军士阳寿未尽却突遭劫难,冤魂无法投胎,此案便无法告破,若要破解此案,应该先以仙法超度亡魂。”江昊天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脸的敬畏。

“噢,竟有这种事。”赵冠宇微微皱眉,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道玄真人竟然就在这上元乡,那朱雀的意思是?”

“此前军士安葬忠义岗,民间便颇有微词,安国候和钦差方大人唯恐此话若是再传到民间,会引起民心慌乱,所以连夜商定带领苏州大小官员一同前来开坛做法,超度亡魂。”江昊天说道。

赵冠宇沉思片刻,扭头问道:“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子不语怪力乱神,那道玄老道的话不信也罢。这朱雀如此做,肯定有所图谋。”刘明远虽然也是很迷茫,却肯定的判定到。超度亡魂?这朱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道玄真人乃半仙之体,在世间威望极高,他既然敢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先生慎言。”江昊天开口说道,显然对刘明远的话语有些不满。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出言顶撞自己,倒是有几分胆气,刘明远微微一笑看着他,也不生气:“江公子,是与非,等几日自然见分晓。”

“昊天言语鲁莽,还请先生勿怪。”江昊天此刻已经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拱手说道。这刘明远乃是福王手下第一谋士,虽无官职在身,却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时人称之为‘隐相’。

刘明远淡淡笑道:“无妨。”

“朱雀尊者如今可在队伍之中?”赵冠宇沉声问道。

“不在,朱雀尊者与安国候等会面后便先行离去了。”江昊天如实回答道。

“殿下,问题的重点或许并不在道玄说了什么,而在于他提到的那个地方,忠-义-岗。”刘明远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一道精光闪过,神采奕奕的说道。

赵冠宇闻言一怔,旋即陷入沉思,眼前一亮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命人夜探忠义岗,就算是把那里翻一个天也要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曹威去接应了?”刘明远突然站起身来,失神的望着营外,苦笑着说道:“晚了,只怕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一个护卫急匆匆的骑马而来,待到了营房前猛地跳下马来,疾声说道:“禀王爷,曹威曹将军带领羽林卫与安国候等汇合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忠义岗而去。”

赵冠宇闻言大惊,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护卫,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教我。”赵冠宇失声说道,再也不复方才的淡定从容。

刘明远未然一叹说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那朱雀尊者应该已经找到了饷银的所在,这忠义岗只怕便是埋银的所在。”

饷银找到了,这怎么可能?赵冠宇愣愣的立在原地,一时间只觉得满脑嗡嗡直响。

“除了这个,属下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想不到,这朱雀尊者只是一位女流之辈,竟有如此手段,倒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刘明远说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她此时应该已经与那道玄真人汇合,前往忠义岗了吧。明日,饷银便会出现在殿下面前,三军将士和大小官员都会亲眼目睹,再也不怕他人动手脚。”

赵冠宇回过神来,恨恨的说道:“无妨,饷银即使找回,本王也不怕,谁敢将这案子算到本王头上。只要娶到了黄静怡,本王照样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胡龙山庄,”

“殿下,老夫有一招,或许可以一试。”刘明远突然开口说道:“只是到时候,殿下对东瀛人只怕会有些不好交代。”

“先生有何妙计,快快请讲。”赵冠宇连忙开口说道,这个时候还考lǜ

什么东瀛人。

刘明远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既然饷银就藏在这忠义岗中,殿下何不抢先一步下手,这样的话,这盖世奇功自然算在殿下头上,安国候等人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难道……,你要本王去挖坟?”赵冠宇眉头微蹙,惴惴不安起来,显然心中有些不安:“道玄真人昔日在宫中讲道,本王也曾前去听过,道法仙术甚是高深,若那乱坟岗当真有冤魂未散,岂不是有伤天和。”

刘明远识时务的选择沉默,对于眼前这位主子此时的估计,他再清楚不过。饷银一案本就出自他手,三百军士血染神亭岭也皆是拜他所赐,若是那忠义岗当真有冤魂的话,他定然会首当其冲。虽然福王对鬼神之说不大相信,但心中的畏惧却还是挥之不去的。

“请殿下三思,大局为重,鬼神之说信不得。”良久,刘明远轻声提醒道。

赵冠宇愣了片刻,轻叹一声道:“目前这一切还只是先生推测,若是饷银万一不在那里,本王岂不是将天下的军士给彻底得罪了,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刘明远沉默良久,轻声说道:“既然殿下不愿冒此大险,老夫这里还有一计,不妨说给殿下斟酌。”

“先生请讲。”赵冠宇连忙恭敬地说道。

“殿下明日开坛做法时,一定要出面主持大局。不管饷银在不在岗中,殿下只管以死者为大,护佑亡灵为由,严令各军不得挖掘草木和坟地,违令者斩。只要过了明日,众人退去,我们再动手去将饷银取出也无妨。”刘明远斟酌片刻,沉声说道:“只是,此举还需yào

众位大人和将军的配合,才能逼得安国候和曹威等人施展不开手脚。”

“好,就依先生所言。”赵冠宇闻言一喜,回头对立在身后的江昊天说道:“江公子,有劳你回去将先生之言告知江大人。”

“小的明白,一定不辜负殿下的厚爱。”江昊天连忙应下。

“去吧。”赵冠宇挥手说道。江昊天躬身一礼,弯着身子退出了营房,骑马飞奔而去。

“殿下,二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个护卫小声提醒道。

“快请二长老进来。”

“是。”

“殿下。”话音刚落,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出现在面前,正是赵家二长老赵天星:“不知殿下召见老夫,所为何事?”

赵冠宇恭敬地说到:“请长老去做一件事,此事至关重yào

,请先生无比应允。”

“殿下但讲无妨。”赵天星微蹙眉头,旋即点头说道。

“请长老务前往延陵县城,必将尽快陈斌找到,此人必须除去。安国候一行人前来祭祀的消息传出后,那蒙面老者必定会有所动作,本王的时间不多了。此外黄静涛也在他的手中,若能救出最好,救不出就一并除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令人惊讶的消息

同福客栈张浩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平静的望着渐渐屋檐上那抹黄灿灿的落日余晖。身后,黄静怡等人安静的看着他,道玄真人则歪歪扭扭的靠在椅子上,美滋滋的品着茶。

“大哥,你还是回床上休息一下吧,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良久,黄静怡轻移莲步,上前小声的说道。

张浩轩回头一笑,轻轻抓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说道:“无妨,那点小伤不算什么,你看,我已经全好了,今晚洞房都没问题。”

黄静怡不听他的胡话,娇羞的瞪他一眼,一双美目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果然见他神色正常了许多,似乎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妖孽了吧,前日受那么重的伤两天的功夫竟然就无事了。

“羡慕吧,嘿嘿,大哥我这身子骨好着呢。诶,静儿,你干嘛老是往那一个部位看?我会害羞的。”张浩轩坏坏一笑,开口调笑道。

哼,登徒子,李若兰闻言在身后暗呸一声,轻拉一下黄静怡,唯恐这个小师妹被这人带坏了。

黄静怡回身到李若兰身边,二女小声嘀咕着,不断的笑嘻嘻的在耳边说上一两句,黄家丫头不经意间幸福而又娇羞的张浩轩,轻道:“师姐莫要胡说,小心我不依你。”

“咯咯,有了情郎就不要师姐了。”李若兰笑着说道,黄静怡只是抿嘴一笑,满目柔情的看着那个伟岸的男子。

对于黄静怡的痴情,李若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暗自感慨,这师妹平日里性子虽然温婉,但却颇有大家之气,如今举止却又像个小家碧玉,对张浩轩痴缠的很,真不知dào

这温婉的师妹如何去向自家父母提起此事。在她眼中,李雪儿在张浩轩心中的地位无可动摇,必须要做正妻的,柳青青又是江湖上有名的狐媚子,平常女子那个能与她争宠?黄静怡即使如愿嫁入张家,最多也不过是个平妻而已,这种结局只怕不是黄家人想要看到的。

“哼,小子,Lang费老夫那么多的内力和弹药,竟然连个谢谢都不说,难道在你眼中,老夫连个走街串巷的郎中都不如。”道玄突然开口说道,那声音,很是幽怨。

“嘿嘿,师父,不是我说你老人家,你也太和我见外了,师父送徒弟点见面礼还不是应该的。”张浩轩嘿嘿一笑,叹口气说道。

道玄顿时满脸黑线,口中茶水化作一道水剪射向张浩轩,苦着脸说道:“混蛋小子,贫道宁愿你跟我见外一点,还有,你的拜师礼还没有叫呢,这账我都给你记下了。输送三次内力,每次二百两,丹药两颗,一颗二百两,一共白银一千两,如何?”

“我靠,你怎么不去抢劫啊。”张浩轩激动的指着道玄那张老脸,哆嗦着说道,隐蔽的瞥了一眼条件反射性的开始用手指头盘算利息的李若兰,恨恨的说道:“欺负我一个伤员,算什么本事。”

“小兔崽子,信不信贫道现在就过去抢个千八百两的。”道玄吹胡子瞪眼的站起身来。

张浩轩脸色不变,咬着牙的说道:“出门往左拐,过一条胡同有一家大宅子,那里面银子多得是,速去速回,不送。”

道玄悻悻的又坐了下来,嘿嘿笑道:“你当贫道傻啊,有你这么一个冤大头在,贫道才不去干那丢身份的事呢。”

“那你还出去骗,老混蛋,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今上午在街头骗一个小孩儿的冰糖葫芦。”张浩轩嘿嘿笑道,一脸的鄙视。

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去骗小孩子的冰糖葫芦,李若兰和黄静怡忍俊不禁,可碍于辈分的问题,又不敢太放肆,只好掩嘴忍着,小脸涨得通红,如同蒸透了螃蟹。

道玄老脸一红,恨恨的瞪了张浩轩一眼,轻哼一声喃喃道:“贫道给他算了一卦,吃他点儿东西还不是理所应当。”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很弱,显然是在狡辩。

“我呸,你还好意思说,一个百十岁的老头竟然跑去给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算姻缘,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张浩轩呸了一口,嘿嘿笑道。

黄静怡李若兰二女一阵无语,抚额长叹,这个师祖的人品真是逆天了。

四人在屋中说说笑笑,偶尔传来一两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张浩轩虽然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却不时的向外望上几眼,眼中蕴含着淡淡的忧虑。朱雀尊者已经离去三天了,算一算时间,她此时也该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了?”见张浩轩向外张望,黄静怡贴心的问道。

“呵呵,来了。”张浩轩突然开口说道,果然,话音刚落,诸葛燕的身影便出现在街道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向楼上走来。

“事情都已经布置妥当,家兄和方大人曹将军此时应该已经在忠义岗扎营,只待明日静儿一到,我们便立kè

动手。”诸葛燕自信满满的说道,神情中颇为的激动。“等我?”黄静怡惊讶的问道,一头雾水的望着满带微笑的诸葛燕。

“是啊,眼下只有你将这份功劳揽去,才算是真zhèng

的戴罪立功,这也是我和张公子的意思。”诸葛燕轻抚着她的小脸,爱怜的说道。

饷银一旦面世,也算是黄家戴罪立功,至少皇帝那里也有了一个宽恕的理由,朝廷那里才好运作为其洗刷罪名。黄静怡冰雪聪明,很快就将这其中的关节相同,她看了一眼张浩轩,心中暖暖的,轻启朱唇道:“大哥,这份功劳太大了,静怡不敢越俎代庖。”确实,这份功劳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让朝廷对其刮目相看,封官赏爵也丝毫不过,但张浩轩却拱手相让,这反倒让她有点不安。在她眼中,张大哥是一个天神般的存zài

,这份无上的荣光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张浩轩嘿嘿一笑,揽着她若细柳一般粗细的腰肢,笑着说道:“这点事看把你感动的,嘿嘿,若是我把那福王暴打一顿,你还不得立kè

以身相许啊。”

诸葛燕在背后轻哼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黄静怡却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出乎意料的未挣扎,这反倒张浩轩不安分的双手停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了些羞愧,对于这件事其实他是有私心的。最大的私心便是,他不想把自己推到风口Lang尖上,自己与福王一派过节太深,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搞点小动作还可以,真斗气来还不够对方剔牙缝儿呢,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躲在护龙山庄这座靠山之后,徐徐的将福王斗败。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两世为人的张浩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诸葛燕轻瞥一眼身边的李若兰,轻叹一声说道:“哎,若是静涛在这里,由他出面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这些日子,委屈了他,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前辈——”李若兰心中一酸,眼角泛红轻呼出声。这些日子,虽然张浩轩的出现让她心里稍稍快乐了一些,但心底的那份挂念却一直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道玄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女娃儿,别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你的情郎已经被人安然的救出,这两**们便可以相见了,哭的贫道心烦。”

听他前半句,李若兰泪眼朦胧,口中嘟囔道:“我,我本来就是个娘们。”但当他将话讲完,众人顿时定在了远处,一脸的惊愕。

黄静涛被人救了?这怎么可能,若是自己一方的人动手,为何没接到一点消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令人惊讶的消息(二)

这个牛鼻子莫非又在蒙人。张浩轩不知dào

道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耐不住心头的好奇追问道:“师父,此话当真?”“自然当真,为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唬你不成。”道玄轻哼一声,显然把张大猪哥这句话当做了一个屁。李若兰、黄静怡二人一眼对视,眼中皆是满满的惊喜,上前盈盈施礼:“师祖,事关静涛的生死,还请明示。”道玄真人神mì

一笑,微微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耐心等待便是,自然会有人将他送来。”见道玄不愿多讲,李黄二人只好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对于她们完全是始料未及,简直让人感觉满头雾水。不知dào

这位神神mì

秘的师祖到底卖地什么关子。

令人惊奇的是,诸葛燕竟然也信然的点了点头。

“整天就会骗钱,这老头信得过吗?”见此,张浩轩试探性的问道。

“莫要胡说,前辈平时看起来疯疯癫——咳咳,他老人家的一手算计却很是精妙,在这种大事上,他是不会骗我们的。”诸葛燕低声说道。

“嘿嘿,还是诸葛家的丫头明事理,不像某些人,傻啦吧唧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他。”道玄敲着桌子得瑟的说道,那副神态一副天下惟我独仙的样子:“当年贫道在宫中给两代皇帝都算过卦,哪一件没有实现?”

众女子闻言破涕一笑,前面这一句话正是张浩轩昨日恶心道玄时所说的话,今天便被他回了回来,还学得有模有样。张浩轩却满脸黑线,这牛鼻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心眼还特小,属于针尖都捅不进去的那种。

不过,若是当真能学到他的卜算之法,自己岂不是发财了,随便站街上掐上两指头,便能召唤出无数的粉丝。张浩轩想到此,顿时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锭锭金元宝朝自己飞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不清的美女哭着喊着自己的名字,向自己扑来。

“丢人现眼,喂,你口水流出来了!”道玄见他一脸猥琐的样子,再看他长衫中间微微挺起的那活儿,顿时恶心的不能行。他虽然年已过百岁,见多识广,但还是把眼前这幅龌蹉的样子同自己方才的话联系起来,问题是,这家伙的那活儿怎么会硬起来呢。嗯,貌似本钱不错,都快赶上老夫当年了,道玄暗暗腹诽道。

“师父,嘿嘿,你喝茶。”张浩轩突然殷勤的上前两步,拿起道玄刚刚放下的茶杯,恭敬地递了上去。

“刚喝过,我现在不渴。”道玄愣愣的看着脑袋突然发热的张大少,一时摸不着头脑。

张浩轩毫不气馁,一把拿起桌案上的一把摇扇,谄媚的扇了起来:“师父,热不,扇一扇凉快点不。”

“停,快停住,贫道这身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大的风。”道玄真人急忙止住了他,眼前张浩轩嘿嘿的笑着,那副神情,怎么说的,猥琐,绝对的猥琐。二人对视了半天,道玄恶心的不行,心中也不禁忐忑了起来,目光深邃的望着张浩轩,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个花儿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诸葛燕扭过身去掩嘴一笑,准确的给张浩轩定了性:“前辈小心喽。”

张浩轩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虽然你胸前分量够大,但这么聪明,也活该你嫁不出去,四十岁还做老处女。

“奸,他是不行了,盗,嘿嘿,世上还没人有那个本事能从贫道身上把钱掏走。”道玄真人望着张浩轩不屑一笑,得yì

洋洋的说道。

我靠,这老头够**,我喜欢,改天非拿你重孙女什么的试一试。张浩轩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腆着脸附和道:“嘿嘿,师父的藏钱功夫那叫一绝,徒儿哪有那个本事。”张浩轩语气一顿,轻瞥一眼道玄道袍上缝制的两个大口袋,幽怨的说道:“师父的钱都是给师娘们准bèi

的,徒弟是没那命拿了,只要我手一伸进去,铁定被师父抓个正着。”

“算你小子有点眼色,你的那些师娘就喜欢这个。”道玄这老货纯粹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见张浩轩恭维,顿时喜笑颜开。

张浩轩恶心的想要吐了,但还是强行忍住,脸上留下僵硬的笑容,仿佛比死还难看。昨天,自己见着牛鼻子爱财如命,便有心将他钱包偷去,让他好好难过一把,经过半天的观察,终于确定他的钱便在左边的那个口袋中。午饭后,好不容易又见这牛鼻子出去骗钱,便厚着脸皮跟上,美其名曰,学习。趁他不备,张浩轩悄悄将手向口袋中伸去,谁料,这口袋竟然跟无底洞一样,自己一只手伸进去老长却没摸到底,整个口袋硕大无比,顿时冷汗就出来了,出门不利啊,莫非是大白天见到鬼了。又籼籼的把手向上捞了一捞,竟然还真让他抓到一个钱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出来,急的扎耳挠腮。

良久,道玄满yì

的送走了自己的客户之后,侧过头红通着老脸说道:“逆徒,还不赶快放手,你是想谋杀为师吗?”

张浩轩幽怨的拔出自己的手,只觉得味道有些骚骚的,而且指缝儿还夹着一两根卷曲的毛发,甚是怪异。再看道玄那双喷火的双眼,以及那双手捂裆的销魂姿势,他顿时明悟过来,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对天长啸:“太阴险了,不带这么玩儿的。”当然,迎接他的是道玄的一阵暴打。

“大哥,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累了。”黄静怡轻声问道,一脸的关切。

“没事。“张浩轩嘿嘿一笑,沉声说道:“师父,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上清观弟子了,你能不能把那卜算之法传授给我。”来软的降不下这牛鼻子,来硬的又自付打不过他,张浩轩只好如实坦白道。

“不传,就知dào

你小子没安好心。”道玄脸上笑成得yì

洋洋,如同阳光下盛开的菊花一般。突然,他神情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打量张浩轩片刻说道:“听诸葛老儿说,你小子习得一路道法高深的剑法,比我教两仪剑法还要高明许多,不知dào

是真是假?”

“师父说的是乾坤剑诀?”张浩轩脱口而出,好奇的问道。

道玄笑了笑说道:“自然不是,乾坤剑诀杀伐之气太重,虽然江湖上人人觊觎,却跟道法高深四个字扯不上关系,我指的是诸葛老儿所说的另外一套剑法。”

“原来你说的是太极剑法。”张浩轩登时明悟过来,了然一笑。自己所用的剑法唯有这一路剑法在太湖小岛上为诸葛流云所知,倒也确实是名不虚传的道家无上剑法。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套剑法。”道玄真人眼前一亮,直起身来,口中喃喃说道:“太极剑法,太极,好名字。”

道者,天地人物之通理,即所谓太极也。又有人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张浩轩眼中精光一闪,随手抽出宝剑在手中比划出几个剑招,剑招软绵绵的,却异常的流畅,只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旋即将剑送回剑鞘。

第一百四十九章,游龙步

道玄真人浑浊的双眼死死瞪着张浩轩。一脸的痴迷,良久,不胜艳羡的说道:“古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单凭这几招便不愧太极二字。”

“既然如此,你我师徒做笔交yì

如何?”张浩轩突然隐晦一笑,开口说道。

道玄真人猛地一怔,旋即一脸警戒的看着张浩轩,脸上带着淡淡的鄙夷,仿佛看到一个无良奸商:“怎样交yì

?”

张浩轩嘿嘿一笑,抽出剑缓缓比划两下,迎着道玄火辣辣的目光说道:“我把这剑法献给师父,你将那卜算之法传授给我如何?”

“噢,你要学卜算?那你想学哪种,易经占卜,五行占卜,签文占卜?”道玄捋着胡须笑道,见张浩轩一脸懵懂的样子,忍不住鄙视他一下,开口解释道:“易经占卜注重运用易经的卦辞和爻辞,同时兼重卦象。又可以分为两种:大衍之数,即用五十根蓍草进行算卦;第二种就是金钱卦,用三枚铜钱算卦。而所谓的五行占卜则融入了阴阳五行的概念,结合天干地支之法。主要有三种:大六壬占法,六爻占法,再就是本人经常用到的梅花易数,这种方法根据五行的生克来进行判断吉凶。签文占卜则最为常见也最为好学,不过是事先在纸条或者竹签上写好了带有一定含义的签文,然后用某种方法来提取选择这些签文,然后专门来解释这些签文。”

“你六根不净,天眼未开,学不得这卜算之法,最多也就学个半吊子,出去骗骗小女孩儿罢了。”道玄手持剑鞘,轻轻学着比划两下,随口嘟囔道。

能骗小女孩儿有什么用,这牛鼻子太不纯洁了,我家三个待定的娘子我都已经头大了,还是捞银子要紧,嘿嘿,只是不知dào

那个方法上手更快。张浩轩喜笑颜开的点头,搓着手一脸讨好的说道:“徒儿虽然资质愚钝,但我勤奋好学啊,师父捡一种适合徒儿的传给我吧。”

“恕我坦白,没有。”道玄真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显然对张浩轩的资质很不看好。张浩轩一阵气结,师徒二**眼瞪小眼,干耗了起来。

诸葛燕悄然望了一眼二人,眼前一亮,悄悄给传音道:“张公子,你不妨开口求真人传你游龙步。”

游龙步,张浩轩闻言一怔,好霸气的名字,见诸葛燕隐隐的向自己点头,似乎也很是向往。能让大名鼎鼎的诸葛燕羡慕的武功自然是江湖上的绝顶**,如此算来,自己也算是不赔。他装作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说道:“师父,不是徒弟说你,那你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

“爱换不换,反正这天下间也没几个人能杀得了贫道。”道玄真人轻哼一声,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

张浩轩嘿嘿一笑,试探性的说道:“要不,你将游龙步传授给我吧?”

道玄脸色一滞,回头瞥了一眼乖巧立在自己身后的诸葛燕,顿时明白了过来,又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二十年前,自己便是被这小丫头算计了一把,把这套身法传给了她的情郎黄啸龙,没想到二十年后,她竟然又来了一出,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话说回来,张浩轩虽然习不得卜算之法,但在武功方面却是资质非凡,倒也不算辱没了这套身法。

“师父,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徒弟,若是出门便被人干掉了,你老人家脸上也无光是不是。”张浩轩见他似有心动,连忙蛊惑道:“再则,这套太极剑法太过高深,徒儿我也参悟不透,只好硬生生的记在脑中,若是这剑法到了师父你这样的活神仙手中,那才算是真zhèng

的归宿。”

道玄听得心中喜洋洋的,这种旷世剑法到了张浩轩这种浑小子手中,绝对是明珠暗投,只有到了自己手中才可以发扬光大。罢了,便宜他了,道玄心中意念一动,站起身来说道:“随我到后院吧。”

喔,耶湿,张浩轩欢喜的跳了起来,牛鼻子,哥喜欢你。

“怎么,你爷死了?”道玄回头一脸惊讶的问道,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无量天尊,请节哀。”黄静怡三女虽然看不到张浩轩脸上的悲伤,但也以为他念起往事,纷纷同情的看他一眼,轻声安慰一两句走出门去,只留下张浩轩在屋中一脸凌乱,摇摇欲坠。

有点文化好不好,穿越人士伤不起啊,张浩轩心中大声的呼喊道。

无奈的随之出的客栈,飞身来到集镇外一个偏僻的河滩处,道玄早已一副高人模样的站河边,见张浩轩过来便开口说道:“记好了,这心法贫道只讲一遍。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虽然这段稀奇古怪的古文很是绕口,但张浩轩暗暗将这口诀记下,静静的等待着道玄的下一个动作。

“可全记下了。”道玄沉声问道,见张浩轩点头他方说道:“游龙步乃是我派一位前辈异人所创,共有三式,第一式乃是百转千回,第二式乃是咫尺天涯,第三式乃是流光虚影——”

“喔,看来这位前辈肯定是在情感上受了伤害才悟出了这三式身法。”张浩轩闻言喃喃道:“我这里千回百转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数桩,这位前辈倒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道玄闻言猛地一怔,思虑起传言中那位前辈确实是因为情所困,才在后山山洞闭关十年,传出这冠绝天下的游龙步:“那后两式不知你又有何解答?”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张浩轩突然想起一首美词,似乎与此意思相同,便张口悠悠的念了出来。

众人细细的品着这优美的词句,仿佛如化在口中的棉花糖一样,甜甜的爱恋和相思迷茫在心房,让人忍不住随之心动了起来。形单影只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爱情夹杂着淡淡的感伤,却历久弥香,令人不自觉间陶醉其中。

“大哥真是坏,好端端的不学武做什么诗词,就知dào

骗人家的眼泪。”黄静怡轻揉着眼睛,脸上已经哭成了小花猫儿,上前几步来到张浩轩身边,轻摇着他的胳膊不依的说道。诸葛燕和李若兰也在身后不自觉的点着头,对张浩轩进行了一致的讨伐。

“好,好,好,快别摇了,骨头都被你摇散架了,我不说了便是。”张浩轩微微一笑,虽然也知此词乃是难得一见的美文,却不料对这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那不行,我,我还要听你讲流光虚影呢。”黄静怡连忙抹去眼角的泪花,怯懦懦的说道,小手依旧不依的抓着张浩轩,一脸的迷恋。

诸葛燕暗中幽幽一叹,这张浩轩果然好文采,出口便是千古名句,静儿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竟然被他降服的跟小猫一样,也不是没有道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张浩轩轻叹一声,落寞笑了笑,击节而歌道:“茫茫人海兮吾独萧瑟,身无彩翼兮情难独酌。舞失流光兮缘茕影飘缈,独坐幽簧兮怅平生零落。凄凄凤鸣兮以求知音相和,把酒当歌兮孜孜以求其何?此所谓流光虚影也。”

第一百五十章,游龙步(二)

河滩边,道玄真人和诸葛燕等人立在一块凸起的高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张浩轩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沙滩上穿梭,时远时近,时稳时妖,重重身影在空中回荡,煞是好kàn

.

“此子天资禀赋,倒是一个练武奇才。”良久,道玄轻声一叹,感慨道:“当年以啸龙的天赋,也不过只领悟了百转千回,此子竟然能领悟百转千回和咫尺天涯两式身法,实为难得,若不是第三式流光虚影乃是我上清观的不传之秘,贫道倒是真想将这第三式也传授给他。”

黄静怡抿嘴一笑,美目连连的望了一眼张浩轩,轻声说道:“恭喜师祖收了个好徒弟。”

“哈哈,倒是我这个做师祖的该恭喜你找了位如意郎君才对。”道玄抚须一笑。

“咦,张大哥成了师祖的弟子,那岂不是成了我们的长辈了。”李若兰突然在身后轻声呼道,说罢,自顾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黄静怡闻言一怔,旋即小脸一红,小脑袋随之耷拉了下来。说的可不是吗,师祖莫名其妙的收了他做弟子,自己虽然是翠竹庵弟子,但辈分确是在那里放着的,若是这里乱了辈分,岂不是被人说闲话。

“哈哈,羞个什么,只要你们心心相印,辈分又算是什么。”道玄笑着说道。

黄静怡闻言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若兰似是体察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拉住她手:“师妹,你可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喜欢一个人也有错么?既不偷又不抢,更不伤天害理,谁敢把你怎样!再说了,张大哥也不算是上清观弟子,还怕别人乱嚼舌头吗?”见她反过来安慰自己,黄静怡抿嘴一笑,俏脸微红,笑道:“静怡早已坚定心志,此生自然是非张大哥不嫁的。”“咯咯,师妹不知羞!”李若兰嘻嘻一笑,对在一般吹鼻子瞪眼的道玄做了个鬼脸,默默依偎在黄静怡的怀中,再不说话了。

张浩轩不断的变化着招式,招招之中皆含有千余种变化,整个人如同一只在河边翩翩起舞的蝴蝶。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内力渐渐不支,张浩轩才轻喘了口气,身形定了下来。心中无限的震撼,这套身法当真有神鬼莫测之效,自己只是略懂皮毛,竟然能将原来的速度提升数倍,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张浩轩暗舒一口气,有了这套身法在身,至少打不过时可以逃命,全力施展下来能追上的估计不多。

“多谢师父。”张浩轩走上前去,对着道玄真人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礼说道。

道玄嘿嘿一笑,一如平常的说道:“不用谢我,你说过,这只是一场交yì

而已,嘿嘿,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张浩轩干咳两句,一激动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他连忙抽出龙吟在手,毕恭毕敬的说道:“徒儿这就将这太极剑法献于师父,静儿你们也可以学学,对你们应该会有益处。”

说罢,他回身来到三丈之外,缓缓举剑在手,口中朗声道:“易经有云,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者,无极也。”手中宝剑也毫不迟疑,手腕一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身形一动,一串剑花出现在口中,肉眼可见。

这一套武当太极剑法他早已烂熟于心,使起来更是颇有心得,得心应手。太极剑乃是武当派以柔克刚的无上剑诀,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这套剑法讲究心灵顶劲,含胸拔背,沉渐坠肘,动作舒展。要求内含其气,外含其形,动静结合,神气相含,动作如行如流水连绵不断,不动则不动,一动则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张浩轩所传的正是后世广为流传的三十二式太极剑,恢弘大气,令人叹为观止。

一路剑法使完,见诸葛燕等人依旧在回思着自己方才的剑招,张浩轩又从第一式并步点剑从头慢慢的演示着,一遍又一遍,好令众人细致揣摩。良久,直到黄静怡等人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才缓缓的收回剑去。

“可惜了,贫道已经多年不使剑了。”道玄轻叹一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纵横江湖凭借的乃是傲人的身法和一手出神入化的烈火掌,使不惯剑的。

张浩轩知他心意,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承蒙师父传弟子**,弟子还有一套拳法,献于师父,此拳与太极剑心意相通,名为太极拳。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

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

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

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动之则开,静之则合则是太极拳的最高境界。”张浩轩口中一字一顿的念着,神情专注的融入到那潇洒飘逸的太极拳中。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倒卷肱、揽雀尾、单鞭,一招一式,融会贯通,如同大江大河,滔滔不绝。

道玄真人怔怔的看着眼前张浩轩的一招一式,双目空空,渐渐迷失在太极之中。

亿万年来,自然界中,日经月行,星环辰绕,莫不循圆以为轨道;水滴而形珠,石磨而状卵,石滚水注,莫不符合圆的规律;禽兽的扬降与走跃,也莫不留下圆弧之轨迹。万事万物,同样无一脱离圆的运动。直线是无限大的圆之一段,点即是无限小的圆,螺旋则是圆与其它因素的合成。圆运动乃是万物运动的本质,乃是乾坤大道。滔滔不绝的太极拳中,黄静怡等人看到的是一套以慢打快的精妙拳法,而道玄真人所看到的,却是天道,是轮回。

张浩轩默默使了两遍,道玄真人这才回过神来,红涨着脸庞激动的击节叫好:“太极者,无称之称,实为太一也,这才是真zhèng

的道家拳法,贫道今日受教了。”

“既然如此,还请师父交代门下弟子,将其多多传于世人。”见他出言赞赏,张浩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自古以来,各门各派无不对本门武功严密守护,丝毫不敢外传。江湖上人心叵测,张公子为何——”诸葛燕不解的问道,在她眼中,这般精妙的拳法若是不慎被那些心存不轨的人取得,岂不是会为害江湖。

张浩轩与道玄真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说道:“不会。”

“为何?”诸葛燕听得一惊,愣愣的看着突然间变得很是默契的师徒二人。

“还是由师父来说吧。”张浩轩微微一笑,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见他推让,也不客气,抚须微微一笑道:“燕儿你有所不知,这太极拳法容天地阴阳,万物变化于全中,修行之人必定是心智单纯之辈,否则终究难得要领,只不过会几手空架子而已,不足为虑,这也正是这套拳法的精妙之处。”

“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黄静怡温婉的问道,心中对张浩轩无尽的崇拜中。

张浩轩颌首点头,笑道:“方才家师所讲的乃是其一,这其二嘛,呵呵,推广开来主要是让寻常百姓习的,也好强身健体,活络筋骨,延年益寿,从而使其真zhèng

的造福世人,而不是作为杀人的工具。武道极处,须返璞归真。”

第一百五十一章,谁在保护谁

返璞归真?诸葛燕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武功修liàn

需yào

弟子的资质,如此才能将武功发扬光大,从而保家卫国,也是造福百姓。那依你之见,我们这些习武之人便是本末倒置了。”

张浩轩嘻嘻道:“如此说,也不无不可。”

诸葛燕无奈摇头,这人脸皮厚到家了,脾气又倔强,自己真的降不住他。

张浩轩才不会管她怎么想,微微一笑,指着远处河坡上一处冒着炊烟的农舍说道:“朱雀尊者,若是突厥大军杀到这江南,你认为你能保护他们一家老小吗?”

“我?”诸葛燕微微一怔,看着那散发着点点星火的茅屋,坚定的说道:“自然能,你想说什么?”

张浩轩哈哈一笑道:“十人百人可挡,千军万马呢?朱雀尊者可有把握将这一家三四口人救下?”

“这——”诸葛燕轻咬朱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自己虽然武功高强,但若是与成百上千的军马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虽可逃命,但这茅屋之中的寻常之人却断然是带不出来的。

“再则,江南人口以万万计,你能救下几人?突厥骑兵朝发夕至,你又如何守护在这些百姓身边?再问一句,边患百余年,所谓的江湖高手又救下了几个人?”张浩轩面色一寒,轻哼一声:“边关将士用命,为保国土,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他们来自何处,又是哪门的弟子?哼哼,到底是谁在保护谁,谁在造福谁?””你,你强词夺理。”此言一出,诸葛燕眼圈微红,一时再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些年,边患冲突不断,各派虽然也偶尔派人前去助战,最终皆少有补益,麻烦倒是惹下了不少。到后来,各派反倒不再愿意派门下弟子前去边关,对于内地的繁华倒也心安理得。

道玄自然知dào

张浩轩不是故yì

针对诸葛燕的。只是他看这二人争论,也甚是有趣。待到张浩轩一串的反问,犀利至极,他更是兴趣大大,急急道:“徒儿莫给师父丢脸,有何高见快说下去。”

望着皱眉的诸葛燕,张浩轩摇摇头,鼻子里笑出一声,不屑的道:“我说说倒无所谓,就怕朱雀尊者这样的高人不能理解。”

诸葛燕倒是坦率,点点头道:“愿闻张公子高见。”

张浩轩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不羁:“朱雀尊者不理解,这也很正常。放眼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理解我说的话?”

“我大赵的普通百姓,无论是种地的、打铁地、卖菜的,他们虽然收入微薄,生活清苦,可却是用自己的双手堂而皇之挣来的,比谁都光荣。这些人也许不识字,不会念诗,更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可他们照章纳税,该交的一分也没有少,他们做了自己能为国家做的一切。他们所缴纳的税收,是国家富强的基础,是他们默默无闻地支撑着国家、用辛勤的汗水养活了无数的、尊者口中地武功高手和达官贵人。”

“他们出身草芥,资质平庸不会武功,更不管江山到底花落谁家,也从没有豪言壮语,更不会随时大叫着,我要入朝为官、我要上前线杀敌保护天下。可是没有他们在前线用命,大赵就是空壳一张,那所谓的朝阁高官、武林高手狗屁都不是,我请问尊者,是你们这些武林高手在保护他们,还是他们在保护你们?”

见诸葛燕咬牙不答,张浩轩哼了一声,怒道:“你口中的高手,那全是他妈狗屁!边关年年血战,百姓生灵涂炭,你们这些高手不是窝在窝里就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寸功未立,脸皮倒是一个比一个厚,一个个颐指气使,仿佛天下都是你们保下的,老百姓在你们眼里连个屁都不如。其实,江山社稷与百姓有个屁关系,我们只是为了吃个饱饭,却要把性命丢在边关,到头来却成就了你们的威名,你不觉得很可悲,很可笑吗?”

诸葛燕脸色发白,不发一言。张浩轩心火上升,冷笑着问道:“朱雀尊者,你知dào

什么对于我这样的草芥来说,什么是生活吗?”

见他发问,诸葛燕楞了一下,不明白张浩轩为什么会这个简单的问题,但还是立kè

答道:“作与日相应,息与夜相得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就是这么周而复始的继xù

着。没想到诸葛燕会有简短的一句诗来描绘生活,可这句诗又是完全描绘了人的生活,她出身高贵,能有如此见识已是不凡。

微微收回心神,张浩轩朗然说道:“尊者所说极是,但却不是我心中之意,在我的眼中,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生下来,活下去?诸葛燕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句话言简意赅,可却说出了人的无奈与艰苦,仿佛生下来是来这个世上受苦的,可事实上是这样,百姓为了生活去奔波,多少人为了钱财丢掉性命,他们所祈求的也不过就是为了活下去。

“天朝上国、江山万里、地大物博,万邦朝贺——可笑,真他妈的可笑。”张浩轩脸色暗淡,颓然的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缓缓吟道:“打仗,是要死人的,死在战场上的兵士,他们都是娘生爹养的,一肤一发皆受自父母,谁地命也不比谁贱。仗打到最后,受苦的还是那些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武林中人依旧夸夸其谈、达官显贵依然过着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誓扫突厥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当你想想有多少妻子期盼丈夫、孩子期盼父亲之时,你就会对战争深恶痛绝了。你们打仗时为了富贵,我们却只是为了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人活着,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学点武功或许只是些庄稼把式,或许能在关键时候活下来。”张浩轩喃喃的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学点武功,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为了活命,如此而已。”

他神色落寞,静静的坐在河边,仿佛一尊石像。

诸葛燕却是脸色泛绿,不发一言。她自幼出身护龙山庄,父亲乃堂堂大赵靠山王,身边那一个人见到自己不是百般呵护,何曾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脏话?又何曾有人如此教xùn

过她?且方才张浩轩满口秽语,全无风度,粗鲁之极,她眼眶隐现些泪珠。若不是性格坚强,怕早就哭着出去了。

黄静怡见张浩轩落寞地样子,心里感动,心中更是有些心疼。看大哥神态,似是感触颇深,而姑姑似乎要哭出声来。她急急上前拉了拉他袖子道:“快莫要说了,姑姑都被你惹哭了。”

张浩轩微微一笑,也懒得去看诸葛燕,拉住黄静怡的小手,温柔一笑道:“静儿,我说这些话,你听得明白么?”

黄静怡瞅他一眼,轻声说道:“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你我相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整日里听你胡言乱语都习惯了。你个冤家,你惹下的事,我都认了就是了。”

张浩轩哈哈一笑,放肆的将她搂入怀中。黄静怡娇羞之下挣扎几下,最终安静的任他搂住,一脸的甜蜜。

第一百五十二章,谁在保护谁(二)

刚开始。除道玄真人外,其他三人还皆有些懵懂。武林之中,门派之争由来已久,各派弟子也是经精心选拔挑选出来的好苗子或是门内弟子后代,对于平民习武多不屑一顾,觉得那些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

但细细品味张浩轩的话,又觉得不无道理,我们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强身健体还是为了打打杀杀,还是为了所谓的保家卫国,甚至是为了能有朝一日称霸一方,甚至成为武林至尊?她们皆是明事理之人,对这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也早有厌倦,现在回想起来,若真的人人练武强身健体,让武功造福人间,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才是武学的真zhèng

归处!”道玄真人悠然一叹,看向张浩轩的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欣赏,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你这个徒弟,贫道认了。”

道玄真人自幼在上清观长大,天资聪慧,七十岁时便被誉为是剑圣笑清风之后新一代武林领袖,虽然他与诸葛流云以平辈相称,实jì

上却长他二十余岁,实为老一辈的人物,在江湖上也是呼风唤雨的领军人物,以至于连当时的皇帝也亲临五台山上清观,拜其为国师。然而令众人不解的是,在他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他却悄然隐退,辅佐自己师侄田不一为上清观掌门,自己则离观远走,游戏人间,其原因便在于他突然看尽了繁华,也就看开了。在民间,这里才有真zhèng

的天道。

张浩轩一阵无语,敢情你以前就没认我这个徒弟,老子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真是赔大了。

“悟了吗?”良久,道玄真人微眯着眼看着诸葛燕,轻声问道。

诸葛燕苦笑一声,点头说道:“三十余年苦练,原来只是走了偏锋,还以为是自己站在正道,据有公理人心,原来一切皆是歧途。今日听张公子一言,令我感到万分羞愧。”

道玄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尊者,安国候和方大人是否已经前往了忠义岗?”张浩轩拉着静儿来到诸葛燕的身旁问道。

诸葛燕颌首点头,笑道:“不辱使命,我前来正是要与你通报消息,大哥和方大人、江刺史,以及苏州府合衙官吏尽皆到此,就等静儿和道玄前辈登场了。”

“大哥,我怕——”黄静怡微微有些心虚,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父亲的官运和性命,万一出了差错。

张浩轩感觉到他手心的颤抖,微微一笑安慰道:“不必担心,有我在。”

黄静怡咬牙嗯了一声,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有这样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女人,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嗯,为什么会有我?”道玄真人疑惑的问道,暗暗思索道,莫非自己又被自己这个徒儿给卖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自然有你,要不然谁去登台做法。”

“那个告sù

你说贫道要登台做法?忠义岗,咦,那不是一个乱坟岗吗。”道玄真人微眯着眼,透出微微渗人的目光。仿佛张浩轩若是敢点头承认,他便立kè

把张浩轩再催肥一圈儿。

张浩轩上前一步,坏坏笑道:“师父,又不是让你老人家义演,我们师徒出马,自然是要收费的,事成之后又可以大赚一笔喔。嘿嘿,至少可以这个数?”说罢,伸出右手,叉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道玄真人听得眼前一亮,郑重地点头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勉为其难陪你们这些小辈走一趟。”字字铿锵有力,发自肺腑一般。突然,趁人一愣神的机会,他悄悄凑上前去问道:“乖徒儿,你刚说的是五百两吗?”

“是五百两。”张浩轩嘿嘿笑道。

道玄真人问道:“每人五百两,还是总共五百两?”

“自然是总共五百两。”张浩轩笑的更欢了:“连弟子那份儿也送给你,你看如何?”

“好,就信你小子一次。”道玄眼冒金光,吞了下口水,使劲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事成之后银子谁出?”

“银子谁出,这也是个问题?嘿嘿,师父,知dào

我们去忠义岗干吗?”

“不知,咳咳,自然是去登台做法——”

“错,是去挖银子,白花花的,整整一百万两——”

“成交,乖徒弟,为师去准bèi

行头——”

“喂,师父,你别跑那么快,没人和你抢。妖孽啊,博尔特和这老货的速度比起来算个屁啊。”望着一溜烟消失在眼前的道玄真人,张浩轩嬉笑着摸了摸鼻子:“高人啊,连跌倒都这么帅,真是我辈的榜样。”

“······”

“走吧,回去收拾下东西,我们趁夜出发吧,家兄已经在岗下扎营等候我们了。”诸葛燕实在受不了张浩轩猥琐的笑声,忍不住轻咳一声,拉起偷笑的李若兰,转身向客栈走去。

······十里铺夜色中,一家客栈点缀着点点火光,一个老者端坐在屋中,原本并不宽敞的屋中挤满了人。这一行人正是齐王赵俊贤一行,此刻他已经宿在了这离延陵县城二十余里外的十里铺。

“主子,他已经睡了,一个时辰后才会醒过来。”一个随从低声说道。

“嗯,做得好。”赵俊贤神mì

一笑,憨憨怪异的腹语回荡在屋中:“玉儿,外面的情况如何?”

红玉恭敬地说道:“回主子的话,我已按主子的吩咐,一路留下些蛛丝马迹,果然那赵克灵兄弟二人与叶倩云果然中计,一路尾随而来,以他们的脚力,再一个时辰应该就会追到此处。”

“嗯,好,苏州城可有消息?”赵俊贤微微点头问道。”刘永贞大人传来消息,安国候黄啸龙与钦差方大人,以及刺史府大小官员近百人在大批羽林卫的护卫下,星夜前往忠义岗,羽林卫曹威以及一些亲近白虎堂的将军也随之前去忠义岗下安营扎寨,只待明日开坛做法。属下以为,此事甚为蹊跷。“红玉眉头微蹙,轻声的说道。”不必管它,以本王看来,护龙山庄定然是发xiàn

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的兴师动众,所以本王选择在此时将黄静涛和陈斌交回他的手上,到时候,本王要看一场龙争虎斗。”赵俊贤笑的很是阴冷,红玉不由的生出些许厌恶。

“刘大人说,开坛做法者,乃是道玄真人。”唐红玉小声的提醒道。

赵俊贤闻言猛的愣住,脸色颇为惊骇。这位牛鼻子老道所修liàn

的烈火掌,威力极大,乃是赵家寒冰掌的克星,不由得他不惊。此人一像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苏州,真是令人费解。

“待赵克灵等人一到,我们便按计划行事。”赵俊贤沉声说道。

唐红玉朱唇轻咬,眼中的不忍和怜悯一闪而过。按照齐王的计划,自己一方是要假扮成是曹威麾下的羽林卫军士,一路护送陈斌和黄静涛前去安国候的驻地,而在昨日,陈斌早已在威逼下,一五一十的将福王指使一事告sù

给了黄静涛,且这个消息也被人给故yì

散了出去,为赵克灵等人所知。

以福王的个性,断然不会容许黄静涛陈斌活着回到黄啸龙身边,所以必定会在半路下手,将二人除去。陈斌不能死,黄静涛却必须得死,唯有他死在了黄啸龙面前,陈斌所讲的一切才会被永远的铭刻在黄啸龙脑海中,护龙山庄和福王便是生死大仇,二虎相争之下,必有一死,另一方也会随之元气大伤,此所谓,驱狼吞虎也。

虽然此计太伤天和,但却不失为一条妙计,唐红玉悠悠一叹,这黄静涛竟会丧生于此。一个月前,他随张浩轩同赴邀月楼的那一幕如今还在脑海萦绕,转眼间竟然要大祸临头,真是命运多舛。

“玉儿,你带他们下去吧,将黄静涛二人看好了,随时准bèi

出发。”赵俊贤微微一笑,挥手斥退众人。

唐红玉一声应下,带着众人恭敬地退出屋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黄静涛现身

这一路行来。唐红玉一行共三十余人一身羽林卫打扮,押着黄静涛和陈斌小心谨慎向忠义岗而去,隐隐与追随在身后的赵克灵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齐王赵俊贤则消失不见,似乎是隐藏在暗处。

竟然是羽林卫?莫非这次动手之人是燕王的属下,赵克灵与叶倩云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起那日那位蒙面老者一手出神入化的寒冰掌,不由得众人心中猛地一咯噔,莫非大长老已经归顺了燕王,那可就不秒了。二人面面相觑,老九赵克生和大队护卫此刻又不在身边,只怕和二人之力也无法与那蒙面老者相抗,一时畏首畏尾,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一路紧紧的跟着,等待时机。

赵克灵二人虽然察觉到了唐红玉一行人中黄静涛和陈斌的影子,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知dào

,那个恐怖的蒙面老者正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悄悄的打量着自己一行人,在窥视着机会。

一路上追随儿来,眼看离忠义岗下的羽林卫大营不到五里左右的距离,而唐红玉等人又突然加快速度,赵克灵等人终于明悟过来,原来对方的目的地竟然是安国候的营地。既然陈斌和黄静涛在一起,那也就意味着陈斌此刻早已将真相讲出,一旦黄静涛与安国候见面,福王此行的目的也就黄了。

“准bèi

动手。”赵克灵恨恨的咬牙说道:“夫君,一会我先将那蒙面老者拖住,你不必与那些护卫纠缠,务必将黄静涛和陈斌除去,这二人绝对不能落到安国候和方中鹤那个老狐狸手中。”

“那你多加小心。”叶倩云颌首,亮出明晃晃的短剑,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动手。”赵克灵一摆手,叶倩云猛的单足点地,身影如翱翔的雄鹰,直奔队伍中间而去。

“有刺客,将他拦下。”人群中一声惊呼,纷纷下马,顿时刀光剑影闪成一片,这些人有邀月楼的好手也有齐王此次带来的贴身卫士,各个皆是武功好手,虽然与叶倩云相去甚远,但配合默契,短暂慌乱之后,犀利的攻击生生将叶倩云逼出队伍外。

赵克灵飞身悄悄来到队伍外围,死死的盯着队伍的四周,见叶倩云与众人战成一团,一时难以有所进展,却迟迟不见那老者的出现,不由的心中嘀咕,难道那位老者当真不在。再看这群护卫,各个皆是好手,那里是寻常的羽林卫可比,只怕只有燕王麾下的王府护卫才有这般的战斗力。

“带他们先走,前方会有曹将军大军的接应。”人群中,一个带头的护卫大声喊道,顿时涌出六个护卫上马将黄静涛二人围在核心,想要冲向大营而去。

不远处,果然有大片的火光向这里卷来,似乎是大军出营而来,却似乎又在迟疑。

“来不及了。”赵克灵眉头紧皱,暗暗嘀咕一声,来不及思索,猛然窜出,向黄静涛二人扑去。众卫士那里挡得住这这二人的联手攻击,一时间队伍大乱,几乎招架不住。

击退身边围过来的三个护卫,赵克灵嘿嘿一笑,伸手向黄静涛脑门抓去,他知黄静涛此时早已是废人一个,这一抓一旦落实,必定当场送命。眼看即将得手,正在此时,突然黄静涛身边一个护卫猛然出手,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强横的内力将他筋脉震得刺痛,连忙挥出两掌方避开。

好浑厚的内力,想不到这队伍中竟然隐藏着一位内家高手,自己一时不慎竟然险些遭受暗算,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好险。再看那护卫,脸上带着一个薄薄的银色面具,很是诡异。

“哼,受死吧。”赵克灵恨恨的说道,双掌毫不迟疑,掌风呼啸席卷而去。那人丝毫不惧,挥掌相迎,一时间逗得难分难解。

“咦,静儿,有人在打架诶,不知dào

一会能不能在死人身上捡一些银子花花。”突然,一个很细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轻很猥琐,顿时两方都紧张起来。

“装神弄鬼,滚出来!”赵克灵以为是羽林卫的援兵,忍不住大声喝道。“嘿嘿嘿······这人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闪着你的舌头!”突然间,一声阴测测的冷笑,便如地狱里吹出的寒风,就这么寒凛凛冷飕飕的传了出来。来人正是张浩轩和黄静怡、李若兰三人。至于道玄和诸葛燕则率先行了一步,此刻应该早已在了军营之中。只留下,张浩轩伤还未痊愈,这才在二女的陪同下骑马而来。“谁?出来!”赵克灵瞬时紧张起来,啪啪啪连排出三掌,双眼警惕地看向四周暗沉沉的山林。那护卫闷哼一声,趔趄着向后退去,顾不得许多,赵克灵飞身而起,大吼一声:“黄静涛,受死吧。”

“静涛?”那声音猛的一提高,似乎很兴奋很惊讶,旋即是无尽的惊骇:“老混蛋,你敢?”就在几近全无征兆之下,伴随着一声大吼一道身影轰然爆闪而现,速度快到令人不敢相信,寒光一闪便直指赵克灵后心。在他的身后,则是两个女子的身影窜出,直奔黄静涛而去。“残影。”众人一阵惊呼,无人例外,无论是如赵克灵夫妇还是唐红玉等人皆是如此。

“拦下。”一时间分不清敌我,一个护卫统领大吼一声,几个护卫飞身向张浩轩扑去,似乎想要将他拦下。一条身影如火箭般冲出,砰砰砰几声,几名护卫绣球一般被抛上了半空,腾云驾雾一般在天空滑行,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已经到了赵克灵的身后,猛的一剑击出,赵克灵只觉身后猛地一凉,旋即是无尽的恐怖,不得不连忙收回攻势,一个格子翻身躲过了这一剑,单足足尖点向黄静涛的头顶。

他这几招连贯之极,下手也招招狠辣,处处透着杀机。张浩轩一声低吼,飞身而起,剑光向他双腿扫去。另一只手伸出,抓着黄静涛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一般容易,任凭他的四肢在空中无力的挣扎着,脸上憋得紫红。“静涛老弟,你怎么了?”张浩轩见黄静涛竟然无还手之力,不由的心中惊骇,再仔细一看,黄静涛眼神迷离,竟然是被人催眠了,微微一把脉,一身武功竟也被尽数废去。

方才与赵克灵缠斗的那护卫疑惑的看着张浩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大吼一声:“放开黄公子。”

张浩轩眼中闪出暴虐的寒光,眼中蓝光闪烁,毫不回避那护卫的攻击,在那护卫一晃神的瞬间,一剑扫过,将那护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后撤几步。不料,张浩轩速度更快,一手抱着黄静涛,身影急追那人而去,直指那护卫的咽喉。那护卫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自己出道这些年也算是一号人物,想不到今日会被一个少年逼入绝境。

唐红玉愣愣的看着那个身影,眼中闪过一阵的惊讶,眼前这人不正是前些时日消失不见的张浩轩吗,至于那两位与护卫缠斗的女子,则是翠竹庵弟子黄静怡和李若兰,他,他竟然还活着。

唐红玉微微一叹,将黄静涛的尸体留给黄啸龙本是她的注意,此刻却犹豫了,或许是因为张浩轩将黄静涛救下了吧,按照目前的局势,只怕要想杀死黄静涛,只能先任由赵克灵夫妇将张浩轩杀死在面前,而这是她最不愿意的看见的。她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暗暗着急,为何齐王殿下还不出现,这时还是由他拿主意为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黄静涛现身(二)

“你们是什么人,黄静涛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张浩轩剑尖抵住那护卫的喉咙,地吼道,惊得那人猛的一惊,眼中满是惊骇.

“他的武功不是我们下的手,是福王的手下下的手——”那护卫哆嗦着指着不远处的赵克灵说道。

“你们当真是羽林卫,为何方才有机会突围,却迟迟不动,你们想要他死?”张浩轩剑尖猛的贴近一寸,一滴滴鲜血自剑尖沁出。

“小姐,刘总管在他手上,主人又不在,现在该怎么办?”一个护卫靠近唐红玉,低声问道。

唐红玉猛一咬牙,暗暗传音道:“没时间了,动手,杀黄静涛。”

“动手。”那护卫一声大吼。

“杀!”四周一阵大喊,三四十人刀剑齐出,全不理会那护卫的死活,丢下叶倩云和黄静怡等人不管,径直的冲向张浩轩,想要将他毙于刀下。叶倩云一晃神后,便看出门道来,原来这群侍卫并不在意黄静涛的生死,甚至他们想要送去的更应该是黄静涛的尸体,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让护龙山庄和福王一派结下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杀陈斌。”叶倩云悄悄传音给赵克灵,二人直直扑向陈斌。

不过,他二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黄静怡早已带着李若兰率先过去将陈斌拉下马来护在身后,陈斌此刻也如同玩偶一样,被人催眠了。

在身后杀声响起的一刻,在那护卫闪过一丝绝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张浩轩心中猛地一咯噔,察觉出了一丝的危险,对方杀机太盛,根本不是救人,隐隐有将黄静涛也乱刀斩杀的倾向。

他猛的点住那人的穴道,将他拉在手中,连忙身影暴退,与黄静怡三人围在一起,互为三角,将与四周围上来的人对峙着。

人群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张浩轩等人,脸上也带着一个银色面具,看不清脸庞,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快快将黄公子交出来,否则,你便要死!我喊十声,不要比我们动手!”

“其实,我们可以谈一谈,打打杀杀多不好。”张浩轩剑托在那护卫脖子上,满面春风的笑着说道:“敢问姑娘芳名,是否婚配啊?”

这个登徒子,唐红玉眼中闪烁过一丝的羞涩,狠狠的瞪了张浩轩一眼,这个要命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和自己调笑。

“放了我们的那位兄弟,我放你们离开如何?”唐红玉咬着牙沉声说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扬眉说道:“姑娘是聪明人,如果今天你站在张某这个位置,你会如何做。”

唐红玉银牙轻咬,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赵克灵夫妇则冷笑着站在一旁,如同在看一场闹剧。

便在这时,突然,赵克灵猛的出手,一道蓝色光芒闪过,那刘总管双脚乱蹬,眼中满是恐惧之色。他惨叫一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混账,你敢!”一个与那总管平日交好的护卫怒骂一声,转身带着几个兄弟扑了出去,凄厉的惨嚎一声:“刘兄弟!!”睚眦欲裂的扑向赵克灵夫妇:“我……我要杀了你!”

面对那护卫的质问,却见赵克灵不屑一笑,满脸通红,厉声大吼道:“怎么,老夫坏了你家主子的大事吗?你们顾忌同门之情,若我出手稍迟,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大军便会到此!我出手杀他,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也是为了成全你们!没看到你们领头的都没动吗,你这个白痴!”

那护卫浑身一震,停了下来,满腔悲愤无处发泄,突然狂吼一声,向着张浩轩冲了过去。顿时其他人眼中也是凶光毕现,直直的望着张浩轩。

半空中一道红光闪过,一声大喝:“静儿不要慌,我倒要看谁敢放肆。”诸葛燕手提凤鸣剑,闪着红光纵横飞出,手中长剑红光几乎闪出尺许远近,一现身就引起一片惨呼!破开人群,生生砍出一条血影纷飞的死亡之路,翻翻滚滚的向中央杀了过来!

黄静怡看清来人,猛的一喜,连忙招手大声说道:“姑姑,静涛找到了。”

赵克灵二人猛的一愣,竟然是朱雀尊者诸葛燕。

一个护卫统领见时机不妙,连忙大吼一声:“众人围成一圈,通力对外,形成铁桶杀阵,共御来敌”。所有武士应声而动,迅速向中间靠拢,一时间喊杀声四起。虽然仍旧不能抵挡诸葛燕,但已经渐渐能够稳住阵脚了。

正在此时,一颗参天大树上,空无一人,但却隐隐的传出一声叹息。

“快带人回来吧,青龙尊者和曹威的大军来了,你们不是对手,这黄静涛就留给他们吧,权当是送给我那大侄儿的礼物。”一个憨憨的声音悠悠传到唐红玉耳中。

唐红玉闻言心中猛地一阵放松,甚至有些窃喜,连忙打了一个响亮的哨子,众护卫见此连忙向后狂退,一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快撤。”叶倩云和赵克灵一眼对视,也飞身而起,突然,眼前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虚空中一个硕大的手印飞来,将二人裹在其中。

一个声音紧随着传来:“二位还是留下为好。”,黄啸龙一脸怒容,冷冷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二人看穿:“二位,虽然蒙着面纱,但我想我们应该认识吧。”话音一落,诸葛燕也飞身来到他二人身后,不远处马蹄声奔腾,曹威带着大军来到,将张浩轩等人围在核心,警惕的戒备着。

“哼,你二人为何拦住我们,和我二人有什么仇恨么?”叶倩云看一眼黄啸龙,不卑不亢的问道。

黄啸龙道:“我是黄静涛的伯父!”

诸葛燕一脚踏在一具尸体的胸口上,厉声喝道:“我问你,你为何要杀静涛,是谁派你来的?”

赵克灵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二人留下吗,真动起手来,你们也讨不到好处。你们以为你们能将黄静涛救回吗,哈哈,他身中十香软筋散,已经是废人一个,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一片死灰,黄静涛依旧安详的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又法子解去他身上的毒。”沉默中,张浩轩突然开口说道。

“你?”赵克灵脸色一变,“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十香软筋散,天下无毒可解,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儿吗!”

“你是福王手下吧,你莫不是傻了。”张浩轩呵呵笑了笑:“忘了告sù

你一件事,我手中有一件宝物,我虽然不知它的名字,却知dào

它能解天下百毒。”说罢,他亮了亮手,真气一催,魔灵戒散发出七彩光芒。

赵克灵震惊的无以言表,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可是魔——灵——戒。”

“我不告sù

你!”张浩轩对他挤了挤眼皮。

赵克灵顿时被气的一阵急喘,恨恨地看着张浩轩。

“你我合力冲出去。”叶倩云悄悄传音道。

在他们身影刚要动的那一刻,黄啸龙也一掌拍下,道道蓝色的掌印将赵克灵二人笼罩住了,诸葛燕也飞身而至,道道炽热的剑qì

呼啸而至。

三十招之后,赵克灵二人渐渐不支,正在此时,突然一个蒙面人出现冲出,猛的接下黄啸龙的掌印,赵克灵二人压力剧减,连忙逼退诸葛燕抽身而去,那老者功力甚高,与黄啸龙也在伯仲之间,支撑片刻竟被他脱身而去。

“别追了,救涛儿要紧。”黄啸龙低声说道,二人收回招式迅速的回到张浩轩等人身边。

第一百五十五章,男儿的责任

近千人的队伍火速的回到营中。各路将军以及方中鹤都来到了营帐之中,外面军士则小心的戒备着,唯恐那几个蒙面人再来偷袭。

床榻上,黄静涛和陈斌静静的躺着,陈斌只是昏睡,而黄静涛则脸色煞白,经脉中没有一丝的真气。黄静怡等人满脸的焦急,小心翼翼的围在床榻四周。

满身是伤的张浩轩一番大战下来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和黄啸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道玄那个牛鼻子怎么还不到?靠,一到关键时刻就疲软,鄙视他。”张浩轩左等右等不见道玄真人现身,不由的开口骂道。

黄啸龙听得一愣,暗暗苦笑,方才他在路上已听诸葛燕讲起张浩轩和道玄的师徒关系,怎么听他讲起来二人反倒像是朋友一般随和。

“大哥,我弟弟他为何还不醒来?”黄静怡含着泪水,轻声问道。

张浩轩轻叹一声说道:“静儿不必担心,他只不过是被人催眠,神识被锁罢了,再过一会儿应该便会醒来了。”

黄静怡轻嗯一声,点点头,心疼的望着床上躺着的小弟。

果然,过了大约一炷香多点的时间,陈斌轻咳一声,缓缓的动了一下,口中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他醒了,快,快给他取水来。”诸葛燕喜出望外,猛的叫出声来,连忙吩咐军士前去准bèi

热水。

一碗温开水灌下,陈斌艰难的睁开眼睛,看清身边之人先是一惊,旋即面如石灰,轻叹一声又缓缓的将眼睛闭上:“方大人饶命,末将知罪。”

方中鹤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来人,扶他到我帐中休息,好生看管,让郎中随侍左右。”黄啸龙一声令下,几个亲兵快速上前将其扶起向外走去。

“咦,涛儿为何还没有醒来?”诸葛燕有些沉不住气,连忙问道。

张浩轩也有些惊讶,为何那陈斌都已经安然醒来,黄静涛反而没有动静?他站起身来走到床榻边,轻轻将黄静涛手腕捏在手中,良久,眉头凝成一个川字,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如何,大哥你快说啊。”黄静怡和李若兰同时出声催促道。

张浩轩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的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其实,黄静涛本也该苏醒了,但他这些日子里积攒了太多的愤nù

与悲痛,再加上他身中奇毒,武功尽失,更令他心如死灰,在对方催眠**的作用下,他竟然陷入和自己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他不愿意醒过来面对这个世界。

黄静怡李若兰闻言顿时泪流满面,低声抽泣起来。

“对于他来说,或许这是一个解脱。”张浩轩叹气,望着李若兰和黄静怡说道:“他希望在你们面前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而不是像一个废人一样出现在你们的眼前,他之所以愿意活到今日,只怕也是为了能见上你们一面。现在,他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走不出来了。”

黄静涛,堂堂白虎堂少主,武林青年一代的风云人物,竟然会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个人人可欺的废人。这巨大的落差,怎能不让他悲痛欲绝,难以自拔。

“人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己的自尊心,但无论我们多么的恨自己,我们都需yào

它陪我们度过一生。”张浩轩苦笑一声,缓缓的说道:“若是可以,我可以让他苏醒过来。”

屋中一片沉静,落针可闻。

对他来说,这个结果或许是一件好事,可对于他的家人却无异于是一件天塌下来的大事。

张浩轩长长吐了一口气,低沉地,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静儿,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现在的选择真的正确吗?静怡,我能够把静涛救醒过来·····也能祛除他体内的奇毒,让他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甚至他可以重新开始习武·····可,他心中的那道坎,我却无法帮他逾越·····静儿,你告sù

,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

说话的时候,张浩轩的眼神依旧注视着面前的虚空,眼眶红润,一时间哽咽无语。亲人,是多么沉重的一个话题,想起几年前奶奶去世时自己的情况,依旧唏嘘不已。

黄静怡怔了怔,一时竟然完全不知dào

自己该怎样回答才好,许久许久,她终于缓缓的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dào

·····平心而论,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结。她是我的弟弟,我却······如果换做是我,醒来注定要拖累你一生的话······我也不愿意醒来······宁可沉睡到地老天荒······原因无他,梦中或者虚幻,却有你开心的笑颜和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她凄然地笑了笑,道:“我家小弟在他在沉睡之前,肯定回忆了很多的事情,开心的,美好的,家人,朋友都塞进了梦里,他做好了一切的准bèi

······他为自己虚构了一个并不存zài

的完美世界······若是我们将他从梦中强行拉出来,未免太残忍了······所以,他有着绝对充分的继xù

沉睡的理由······那里,才是他所追求的,我们或许真的不该打扰他,他能心愿得偿欢欣喜悦,不比什么都强吗?······”

张浩轩痛苦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无法看着他就这样躺在我的面前,却什么也不去做。”“若是可以,让他醒来吧!”突然,一个沉闷的压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愕然抬头看去,只见李若兰满脸是泪,咬着牙沉声说道。

她娇躯一颤,泪如滂沱,咬着牙重复了一句:“让他醒来!”说的异常迫切,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然后她缓缓的坐在床边,拉起黄静涛的手摩擦着脸颊,眼中冒着泪花,却也饱含着巨大的惊喜定定的看着张浩轩,一字一句的道:“大哥,既然你有能力让他她醒来!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让他即刻醒来!马上!立kè

!”

张浩轩暗暗的瞥了一眼黄静怡,轻声说道:“若兰,我何尝不想······可······若兰,静涛醒了之后呢?怎么办?他该如何面对你,面对家人,还有自己?”

“不能面对,也要面对!人生在世,总要有许多,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李若兰眼光虽然含泪,晶莹闪烁,但却是厉烈的吓人,炽热的如欲融化人的魂魄一般,重重的道:“张大哥,静涛不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是黄静涛,来到这个世上,他便是黄将军和夫人的儿子,为人子,父母危难之时却逃避,是为不孝。”李若兰泪水滑落,但却不眨眼的看着张浩轩:“此外,他还是静怡师妹的弟弟,姐弟情深,岂可让他人为其担心自责。神亭岭一战,三百军士血染沙场,李刚将军死战不退才换的他的一条性命,多少妻儿哭倒在苏州城,他难道不知dào

吗!罪魁祸首还没有抓住,他却想逃避,此为不义。”

“他是黄家的男儿,静怡师妹的弟弟,李刚将军和三百男儿眼中的少主,是他们的兄弟,这是他的责任。重任既然在肩,如何能够继xù

沉睡!”李若兰仰向天,咬着牙叹息:“这最后,他是我李若兰的夫君,千难万险我都要与他一声厮守,他难道就这么狠心吗?难道他忘了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他回来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男儿的责任(二)

李若兰说到最后一句。厉声大喝!张浩轩、黄静怡身体重重一震,突然明白了过来。是的,人活在世上,终究有自己需yào

背负的东西,自己不救,这么多的亲人,这么多的真情,都将蒙受伤害!必须醒来!

“让他醒来·····必须醒来!”李若兰沉沉的道:“我是他的妻子,张大哥,求你了,让他醒来吧。”说到这里,两行热泪再也控zhì

不住地顺着脸颊簌簌落下,哽咽道:“若兰自幼是个孤儿,看尽世间冷暖,若非师父收留,早已魂归幽冥。他是我李若兰今生认定的男人,更是我要一声厮守的亲人,我怎能不心疼他。但夫妻本为一体,既然是属于我们的苦难,那就要承shòu!绝不能一味的逃避,若无悲喜交加,如何能成完整的人生?”

李若兰说着说着,突然浑身颢抖起来,言语之间看似无情,但眼中的浓浓期盼和那份深深的爱恋,却是再也掩饰不住······在这个时候,李若兰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唤黄静涛为夫君,此女子,有情有义,不愧是我黄家的媳妇,黄啸龙专注的望着李若兰,眼泪流出尚浑然不知。

黄静怡用手轻轻抚摸着黄静涛俊朗的脸孔,口中喃喃道:“自从你前一阵子随李将军出征,我便一直在等你回来,等着你骑着高头大马娶我的一天。我想要为你结婚生子,一起游遍山山水水,过着我们梦想中的生活。不管你变得怎样,你都是我的静涛,缘定三生,九死不悔。”

她这一刻的动作是这样的轻柔,生恐惊醒了黄静涛,惊散了他的美梦······她的神态和目光,是这样的温柔,宛若一池清水,轻轻将自己的一缕秀发拨开,缓缓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在了黄静涛的脸上,轻轻地道:“没有什么苦楚······是过不去的。静涛·,若兰会陪着你,无论什么,我们夫妻一起扛着,你不会孤独的。”

“麻烦各位都先出去,我来为静涛贤弟疗伤,大家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浩轩幽幽叹了口气,对黄啸龙等人说道:“在这之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记住,任何人都不行。”

黄啸龙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可听到张浩轩如此笃定的语气,也不禁打起了精神,点头说道:“张老弟只管施救,为兄在外面替你护法。”

诸葛燕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张浩轩道:“张公子,你当真懂医术吗?”

张浩轩苦笑一声:“试一试吧。”

黄啸龙点了点头,对屋中围聚的人说道:“大家先出去一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有张公子在就好了。”

众人连忙点头,这慢慢散开,整个屋中,只剩下张浩轩和黄静怡、李若兰三人。

“静儿,你和若兰也出去吧,这里只留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张浩轩看黄静怡二人没有出去的意思,轻咳一声说道。

黄静怡微微一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要出去?”李若兰也拧着头,捏着黄静涛的手不肯放手。

张浩轩微微一笑,说道:“我有摄魂**,唤醒他不是难事,但待会疗伤,将你老弟扒个精光是少不了的,男女有别,你们两个年轻女子还是出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们。”

黄静怡暗呸一声,红着脸轻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是我家小弟,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什么我没见过。”

张浩轩一愣,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什么都见过,这是个什么意思?

黄静怡娇羞的看了张浩轩一眼,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肩上说道:“小时候的事了,大哥真坏。”

张浩轩老脸一红,妈的,穿越过来之后自己真是越来越龌蹉了,回去的好好检讨:“嘿嘿,可你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啊,男大避母,更何况是你这姐姐。”

黄静怡小脸一红,张浩轩所说的也不无道理,眼前的黄静涛早已不是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喊姐姐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自己呆在这里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真让她出去,她又有些舍不得。

“若兰,和你静怡师妹一起出去吧,相信我,他会没事的。”张浩轩见她心意已动,笑着撺掇着她二人离开:“他是我的大舅子,我还要靠他在伯父伯母面前替我美言呢,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

这个大哥,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黄静怡白了他一眼,心中一甜,愁容也冲淡了很多,缓缓站起身来,对李若兰说道:“师姐,我们在门外等着吧。”

“不,师妹,你出去吧,我要留下来。”李若兰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他的妻子,不必再避嫌,反正这一辈子他若是醒不来我也不会再嫁了,我希望他第一眼就能看到我。”那倔强的神情,令人心疼。

张浩轩微微一笑,拍了拍黄静怡的小手说道:“静儿,你出去吧,若兰就留下来好了。”

黄静怡看了一眼李若兰,眼中满是暖意,点头说道:“好,我在门外等候。”

······床上,黄静涛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可早已没了当日看到的那样英武沉稳。

李若兰一见黄静涛如此模样,心头一疼,捂着嘴呜咽起来。

张浩轩不慌不忙将手搭在黄静涛的脉搏上,仔细把了片刻,捏开他的嘴巴看了看舌苔,低声道:“十香软筋散,果然名不虚传!”又突然站起身来,将黄静涛身上衣服剥开,眉目之间和四肢关节处隐隐藏着一层黑气,看起来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张浩轩又在黄静涛的两只胳膊上仔细查看着,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毒素早已深入关节各处,这身功夫只怕是就不回来了。”

李若兰语不成声,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问道:“请张大哥救救静涛。”

张浩轩冷冷一笑:“下手之人好狠毒,竟然下了这么大分量,将他扶起来。”

李若兰咬着牙轻嗯一声,缓缓将黄静怡身子托了起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落下。

······营帐外,黄啸龙始终沉默着,再没有说一句话!手下亲兵刀剑出鞘,若是有任何人敢擅进内院一步,可杀无论!整个军营,气氛一下子变得如临大敌!紧张的让人喘不过起来!军营内部,整整两排侍卫人人刀剑出鞘,映射着天上淡淡的月色,徐徐发光。暗影处,人影憧憧,护龙山庄曾经威震天下的力量,此刻再度展现!而且这次出动的,尽都是跟随了老庄主几十年的中坚力量,任何一个人,都是值得信任且绝对忠诚的!哪怕是身上有任何一点的疑问的人,都被摒弃于这次行动之外!这次疗伤事宜,一定要杜绝所有可能不可能的外在威胁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

张浩轩一身青衣,满脸的肃穆,在屋中踱来踱去,显得心中极为不宁静。一旁桌边,李若兰按照张浩轩的吩咐,在一边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碗,碗中乘着半碗酒,二十余跟银针按一定顺序排放在一个锦帕上。

李若兰轻轻捏起一根根银针放在酒碗中,酒碗中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皱起眉头,但依旧毫不厌烦的重复着张浩轩交代的动作。泡一泡,在火上烧一烧,再泡一泡,再烧一烧。

终于,张浩轩低声说道:“差不多了,静涛兄得罪了!”说罢,他浑身一震,一把抱起黄静涛的身体,平平展开。

张浩轩低喝一声,大手一挥,桌上的银针顿时被捏在手上,针针刺下,皆是人身上最痛的穴道,看的李若兰眼泪连连,掩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苏醒

张浩轩轻轻将黄静涛紧闭的双眼扒开一道缝隙。暗暗催动内力,摄魂**顿时发动,双眼幻化为一片蓝海,散发出幽幽的光芒直射黄静涛眼中。

神识化形,摄魂**在张浩轩的灵魂催化下已经稳稳的迈入大成之境,虽然不知dào

自己神识强dà

的原因,对摄魂**如何使用也不是很熟练,但他知dào

,唯有自己与他灵魂交融,才能将黄静涛在自我催眠中唤醒。

蓝光进入黄静涛脑海的那一刻,李若兰惊喜的发xiàn

黄静涛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肢体有反应,这便是他要苏醒的前兆。

张浩轩的神识在黄静涛脑海中盘坐着,在他的眼前事黄静涛孱弱的灵魂,很细小很微弱,仿佛一巴掌便能将他扇飞出去。

张浩轩没有直接去唤醒他,而是盘坐在他的对面,平静的和他聊着天,虽然黄静涛的神识只是一团雾气无法成人型,但是张浩轩知dào

,他听得懂自己的话,“静涛,我来看你了。”张浩轩平静的说道,任由黄静涛的神识如同顽皮的孩子一般在自己面前绕来绕去:“我来这里是有几个事情要告sù

你,说完之后我就走,要不要面对这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

黄静涛依旧如云朵一般飘荡玩耍,对张浩轩的话语置若罔闻。

张浩轩默然一笑,脸上挂着一丝的忧郁说道:“第一个消息,你父亲母亲黄啸虎被皇上囚于将军府,你白虎堂数百名兄弟也尽皆被免官囚禁,陛下已经拍钦差方中鹤前来查案,眼下期限将至,你父亲和一干兄弟即将被送往京城受审。”

黄静涛身影猛地一滞,动作舒缓了很多。

张浩轩将这看在眼里,面色不惊得说道:“第二个消息,这次饷银案的罪魁祸首福王被圣上派到了苏州,眼下他已经开始收买军心,如今这苏扬二州的军马已有大半效忠于他。”

黄静涛的身影依旧在游荡,但掩饰不住的,是他的那一丝心底埋藏的怒气。

“第三个消息,福王此来除了掌控苏扬二州军马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逼你姐姐就范,嫁他为妾,从而掌控护龙山庄。如今,你姐姐不忍看你父母兄弟受难,每天夜里以泪洗面,时限将至,她也已经回天无力,估计你醒来后,她早已沦为福王的玩物。”张浩轩言语有些哽咽,缓缓的说道。

黄静涛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缓缓的落在张浩轩面前,一脸的沮丧和愤nù



张浩轩轻轻摇头,落寞的说道:“第四个消息,我已经找到了饷银的所在,但是福王也会立kè

动手,我和你姐姐孤立无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进来见你。很危险,赵家的几位长老相继现身,我也身受重伤,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张浩轩看了一眼不断挣扎和纠结的黄静涛,幽幽的说道:“第五个消息,李若兰就在你的身旁,此刻她正拉着你的手等待着你醒来。李姑娘是个好女子,她说她是你的妻子,让我进来告sù

你,福王为拉拢翠竹庵,有意收她为妾,数次逼迫,如今她已无路可走。你若是还想要逃避,她便只能赴死,成全她的名节。”

黄静涛的神识猛的跳将起来,他再也无法控zhì

住自己心中涌动的愤nù

,李若兰,他黄静涛挚爱的女人,岂能容忍他人染指。福王,这个自己做梦都想食其肉,寝其皮的妖魔,他竟然还想去动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浩轩颓然叹息一声,仰头喃喃道:“最后再和你聊一句吧,我要出去陪你姐姐了。静涛,你可知dào

那饷银被福王藏在何处?”

黄静涛微微一怔,沉默不动,似乎有些茫然。”忠义岗,与李将军一同遇难的三百军士埋骨之所,福王好毒的心机,竟然偷偷挖出将士们的尸骨,将棺材内堆满饷银。“张浩轩苦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一个坚定的声音悠悠传来:“静涛贤弟,你身上的奇毒我可以帮你解去,你可以再次再次修liàn

,但这心灵的桎梏却还是要靠你自己冲破。你我是兄弟,在我的家乡有一首歌谣,今日我就将它送给你。”

男儿路、只一步、生死荣华莫回顾。

男儿血、刚如铁、刀山火海至不绝。

男儿泪、最昂贵、孤身万敌不后退。

男儿爱、只一句、生死不变在心头。

男儿情、最珍贵、天荒地老共白头。

男儿恨、鬼见愁、此仇不报誓不休。

骨万碎、血横流、生生死死不回头、淡泊明志,宠辱不惊,仗剑斩断千般难。

红尘扬。黑发乱,手中长刀动霄汉。眸绽冷电,心比铁坚,刀锋所向万里颤。

天风起。大地颤。胸藏天兵千百万。气吞山河,志压日月。一怒敢让天地乱——“此歌名为《男儿谣》,我故乡长者告诫,此曲非铁血男儿不配吟唱,非真汉子不能领会!”张浩轩负手,慢悠悠的向心门之外飘去:“愿我兄弟,皆是男儿!静涛老弟,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于天地之间,当顶天立地,上不负于天,下不负于地,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既然心有不甘,何不迈出男儿第一步,从此陪我笑傲风云,纵横天下!”

灵魂深处,黄静涛的神情却都亢烈了起来!这几句豪气冲天的男儿谣,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沸腾;似乎连浑身的每一个毛孔,也在喷着激昂的力qì

!神识激动亢奋疯狂的冲击着心门,散着炙热的光彩!

好一篇男儿谣!

男儿路,只一步!生死荣华莫回顾!只要认准了目标,迈出一步,便是一生的方向!这是男儿的执着,无悔的执着!

男儿血,刚如铁,刀山火海志不绝!这是男儿的刚烈,早儿的本色!

男儿泪,最珍贵,孤身万敌不后退!想一下,夕阳西下,遍地残红。满地尸骨鲜血,兄弟们都已离去,唯剩下自己伤痕累累的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这是何等的惨烈!怎能退?骨万碎,血横流,生生死死不回头!男儿汉大丈夫,该当如此。

听到张浩轩铿锵坚定的话语,豪气冲天中,霎时间,黄静涛心中升起一种浓浓的感动!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亲人,为了挚爱的那个她,为了自己死去的兄弟,我都必须重新振作起来,不过是重头再来。

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浩轩退出神识,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谨慎的看着黄静涛。

“大哥,静涛他怎么样了,他会苏醒过来吗?”李若兰小脸上写满了不安,见黄静涛不时的动几下,却没有睁开眼睛,不禁有些着急。

张浩轩铺开锦帕,捏起剩下的七八根银针,安静的看着黄静涛,叹口气说道:“我不能将他强行唤醒,那样会损伤他的神识,将他变成痴颠之人,我只能引导他。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我们要对静涛有信心。”

李若兰嗯了一声,使劲点了点头。

果然,不一会的时间,黄静涛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张浩轩见此暗吁一口气,总算是要醒过来了,口中喃喃道:“时机差不多了,若兰快将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跟他说话,有着方法刺激他的感官,这样的话他会醒的更快些。”

李若兰咬着牙点了点头,深情的望着黄静涛,紧紧将他拥入怀中说道:“静涛,我是若兰,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还记得吗,三年前,五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苏州城中,那时你我都还是一个小孩子。有一天,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袋中的零钱花完后,为了让我吃到路边的那家糖葫芦,你偷偷的过去抢了一串撒腿就跑,为了这件事,你还被伯父恨恨的揍了一顿,屁股都被打肿了,还对我笑着说一点都不疼。我一直想告sù

你,其实,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一串冰糖葫芦。”

第一百五十九章,苏醒(二)

张浩轩心头不禁一乐。五年前,那时你们应该才十三四岁吧,看不出来,小伙儿挺早熟啊,那么早就知dào

泡妞了。

“后来,我问你,既然都是要挨一顿打,你为什么只抢一串。你对我说,那个小摊老板家里其实也不富裕,抢多了,你心中不安,你只想看着我高兴的样子,却不想伤害他人。后来听伯母讲,回府之后你便已经命人悄悄的将你存起来的零花钱给他送去了,虽然最终还是被伯父知dào

了狠狠的打你一顿,但我知dào

,你是个好人,是个能让我安全感的好男人。”李若兰甜甜一笑,嫩红的小嘴贴在黄静涛的耳边,喃喃的说道:“后来,我每次到苏州来,你总是对我很好,我一直很感激,我是个孤儿,除了师父和几个要好的师姐妹,就数你对我最好。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也越来越喜欢。直到师妹告sù

我,其实你一直喜欢我——”

张浩轩识趣的别过脸去,耳朵却悄悄竖起来,静静的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方开始,李若兰还是羞涩,毕竟这时自己第一次对黄静涛打开心扉说出这些肉麻的话语,更何况还有张浩轩这个旁观者呆在一旁。但看着不断挣扎却始终未醒来的黄静涛,李若兰耐着娇羞,不断的述说着二人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越到最后,身心越是投入,眼眸中的深情也越发无法掩盖,浑然进入了二人世界,将张浩轩忘的一干二净。

李若兰见他渐渐有苏醒的征兆,按捺住心中的惊喜,轻声唤道:“那一天,你说你要陪李将军一同护送饷银到京城,这一去便须月余之久,我以为那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苏州,见你静静的看着我,我的心都化了,所以才有了那日我对你说的话。静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心都没有变,我永远的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会等着你,等你一辈子我也无怨无悔。静涛,醒来吧,你说过,等铲除了倭寇,便和我一起去峨眉拜见我师父,求她将我许配给你,我等着,我快等不及了,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相夫教子,白首不离。”说话间,二人耳鬓厮磨,情深似海。

张浩轩听得感动,不知不觉间眼中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至情至爱,才能温暖人心。突然间,他看见黄静涛的眼角动了一下,微微闪着丝丝的光亮,像是泪水一般,双眼也露出了一丝的缝隙,张浩轩心中猛的一阵惊喜,他醒了,这小子莫非醒了。

再仔细一看,张浩轩不禁乐坏了,是的,他醒了,盖在他裆部的那块薄薄遮羞床单缓缓的被顶了起来,像是一个小帐篷,只是李若兰一直将小脑袋埋在黄静涛的脖颈间,没有察觉到黄静涛此刻身体的异样罢了。

好你个浑小子,重伤在身竟然还有这心思,真是让我这个当姐夫的对你刮目相看啊。嗯,看这尺寸,应该是个大号萝卜,稍稍比我的逊色了一点儿而已。好人做到底吧,看你小子估计还是童子之身,又这么喜欢李若兰,我这个做姐夫的就帮你一把吧,以后你老娘骂我的时候你可要站出来替我说两句好话啊。

张浩轩暗地里坏坏一笑,被黄静涛捕捉到,双眼连忙闭上,继xù

装睡。

影帝啊,张浩轩暗暗感叹道,装模作样的说道:“若兰,静涛贤弟现在应该正在关键时候,你不妨再刺激一下他,或许他就能苏醒过来。”

李若兰轻啊一声,不解的问道:“张大哥,我要怎么做,才能刺激到他才能让他醒来?”

张浩轩一脸正经的说道:“若兰姑娘,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想歪了,医者父母心,这可是救人的大事。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你应该也是知dào

的,你不妨试着刺激他一下,或许会有所成效。”

李若兰闻言轻嗯一声,低着头沉思片刻,脸上红晕越来越盛,艳如凝脂。胆怯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黄静涛,颤抖着将嘴唇贴了上去。

张浩轩震惊似地望着二人,微微张着小嘴,暗暗咋舌,谁说古代的女子不够开放来着,这不挺上路的吗,自己只是小小暗示一下,她便全懂了。

而且,一吻上去,居然就不再停下了,就这么缠绵的亲着,甚至用舌头顶开……哎呀,真真羞死人了……,张浩轩看的不禁暗暗感叹,黄静涛这小子真是艳福无边啊,受伤竟然能享shòu

到这么香艳的治疗,真是美死他了。早知dào

有这待遇,老子也豁出去了被人催眠一次。

不过,貌似黄静涛也不好受,在如此强烈的刺激之下,他几乎再也装不下去了,原本在心中压下去的心火瞬时再度窜高,还有自己坚强不屈的二弟也来凑热闹,几乎将被单捅破。不过,转念一想,在自己醒来之前,自己所能享shòu

到的美事貌似也就这一点了,醒来之后,亲亲摸摸虽然会有,不过就要靠自己去争取了,算了,自己还是再忍一忍吧,反正是她主动的,我只是受害者,我还这昏迷着呢,黄静涛拼命的为自己找着开脱的理由。强忍着嘴唇上传来的那种销魂的快感,外加勉力克制着那啥,黄静涛将双眼闭得更紧,脸上却很是享shòu



我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李若兰嘤咛一声,娇羞难耐的翻起眼皮瞪起眼睛看了张浩轩一眼,见他没有理睬自己,只好转过头来接着努力。难道还需yào

我再做些什么他才能醒过来吗,李若兰微微上翘的半跪着的小腿不经意间碰到了黄静涛的下半身,那股火热坚挺的狼牙棒猛的一阵高昂,险些将被单挑开,惊得李若兰连忙将腿挪开。不过,他似乎很享shòu

,因为方才自己碰到他那里时,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他轻轻的呻吟声。

便宜他了,李若兰咬着银牙,浑身微微的颤抖着,脸红如血,光滑的小腿颤抖着又缓缓移回了原位,若有若无的拨弄着那顶高高支起的小帐篷,口中轻声呼唤道:“静涛……若兰求你了,快醒过来吧。”

张浩轩轻轻的吞咽了口口水,妈的,老子出门求人暴打一顿,能把握打昏了给五十两银子也行,只要能让黄静怡给我也这么来上一回,这他妈的太刺激了。要不要我上去把这臭小子拉下来,换我上去,嘿嘿,想到此,他猛然打了个激灵,老脸有些发烫,靠,这想法太邪恶了,若是让静怡知dào

了,肯定会把握给阉了。

“求你了,醒过来吧。”李若兰叹了口气,缓缓将身子向后挪了一点儿,右手一伸,突然从被单里伸了进去,缓缓向下游荡而去……。其实,她想的办法很简单,现在的黄静涛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可以醒来,只是心门紧闭。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最渴望的事情来将他从心灵迷梦之中唤醒……

在这一刻,映入她脑海的,是当初离别时,黄静涛与自己深情相拥时,那尴尬万分的‘狼牙棒’。或许,这个能更快的将他唤醒吧。

第一百六十章,苏醒(三)

但是。李若兰显然忘记了两件至关重yào

的事。

第一,黄静涛其实已经醒了,他只不过是在装昏而已,这种刺激根本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所能承shòu的。若是李若兰够警觉,她就会发xiàn

黄静涛脸红如血,气喘如牛,身子紧绷,直挺挺的很是诡异。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张浩轩正在观察着这件事。我们都知dào

,张浩轩是个纯爷们,本来看他们舌战就已经感觉要流鼻血了,现在你们竟然还想表演进化版肉搏战,你们想要我老命是吧。

其实,这和后世看日本动作片是一个道理,演片儿的人在片子中忙的不亦乐乎,酣畅淋漓,最终累着的,反倒是荧屏外一脸陶醉,两手卫生纸的观众们。因为片子可以剪接,不管你坚持了几秒,最终总能凑出来一部近两个小时的大片儿,但现实生活却没有彩排也无法剪接,往往你一哆嗦之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那对儿狗男女在你面前尽情的做戏,蹂躏着你那根男人最脆弱的神经,向你演示着,他有多爽,而你有多不爽。

当然,话说回来,黄静涛和李若兰二人也不会出现剪接和彩排,但带给张浩轩的疲劳却有增无减。原因无他,一,子弹上膛却没有对象,二,没对象也就罢了,还不能用那贴心的纸巾。

这是一个文明的国家,这时一个文明的时代,张浩轩暗暗的咬着牙,心头不忿的骂道,老子也是一个文明的人。黄静涛,只好委屈你小子再陪兄弟我一起忍忍了。

“若兰,静涛贤弟伤的太重了,你这样估计还不能让他醒过来。”张浩轩幽幽一叹,满是感伤的说道:“我本来不想这样,现在看来也只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了。”

李若兰微微一怔,连忙红着脸将自己的小手从被单里抽了出来,绯红过耳,方才自己的大胆举动定然是被他看去了,嘤,羞死了——见黄静涛依旧装模作样不肯睁开眼睛,张浩轩嘿嘿一笑,眼中满是促狭,叹了口气说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看来现在只能下猛药了,静涛兄,得罪了。”说罢,他轻轻拨弄着手中的那几根银针,幽幽的说道:“若兰,你去拿一片儿毛巾塞到他的嘴里,我这一次要扎他身上最疼的穴道,免得他猛地醒来咬着自己的舌头。”

李若兰心疼的看了一眼黄静涛,轻声问道:“大哥,你方才不是已经扎过他几针了吗,现在你准bèi

扎哪里?”

“自然是哪里最痛,就扎哪里。”张浩轩语气很低沉,却掩饰不住眉间跃跃欲试的快感:“方才只是扎了几个痛穴,但那时候只是试探,静涛也没有现在的反应,我敢保证,我这八根针下去,他肯定会醒过了。至于扎哪里?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先把十根手指扎一遍吧,嗯,就这样,把针尖捅进指甲里,俗话说,十指连心,他或许能痛醒过来也不一定。”说话间,张浩轩声情俱茂的拿着钢针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惊得黄静涛眼皮连跳了好几下。

“若是这样还不能让他醒过来的话,我就只好把他的脚趾甲也给捅一遍,如果还不行,那我就只好用针一路往上刺,直到他痛醒为止。哎,不要心疼,这样也是为恶他好,你难道不想让他醒过来吗?”张浩轩叹了口气说道,仿佛自己真的是有多光明磊落似的。

李若兰对此虽然很心疼,却还是咬着牙狠狠的点了点头,下床去找毛巾去了。

床上,黄静涛裆部的斗篷早就已经消了下去,因为张浩轩说了,如果扎脚还不行,他就要一路扎上去,到时候只怕自己二弟也会在劫难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里被针扎的话,没有最疼,只有更疼——黄静涛惊恐的颤抖了几下,心中顿时慌了神,可又不敢贸然的睁开眼睛。方才自己装睡占了李若兰那么多的便宜,现在猛的醒过来未免显得太假,到时候这小姑奶奶若是发飙起来,自己肯定是要吃苦头的,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身中奇毒,还受着伤,哪里能扛得住她的小拳头。再说了,万一她羞恼之下不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会伤心死。

张浩轩,臭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方才我还欠你一份恩情,如今你立马翻脸要来整我,那就一笔勾销好了,黄静涛暗暗的想到。

“静涛老弟,忍着点,我知dào

你在骂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们方才都那样了,我再不出面捣乱一下,只怕你立马就穿帮了,我这是为了帮你。”张浩轩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悄悄传音道:“所以我是帮了你两次,过段时间我有件事要你帮忙,你可要拉兄弟我一把。”

黄静涛转念一想,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自己方才那架势,爽的几乎叫出声来。估摸着,这小妞再给自己来个全套的话,估计自己当场把她给办了都有可能发生,那时候才是一个悲剧。以李若兰的脾气,自己一旦暴露,被阉掉的可能都有,至少被打个生活不能自理是少不了的。

“嘿嘿,想通了就好,忍着点,我扎你几针做做样子,你也演技好一点,把这事忽悠过去好了。”张浩轩传音说道。

转眼间,李若兰已经将一块干净的白布团成团塞进了他的口中,张浩轩一只手捏着银针,另一只手缓缓的捏起黄静涛的右手,针尖对着指甲,缓缓的捅了进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黄静涛手心的颤抖,和手心沁出来的汗渍。

一针见血,另一针也缓缓的捅了进去,锥心的疼痛自指甲处传来,黄静涛下意思的想动,却被张浩轩坏笑着摁着,传音道:“再忍两下,现在还不是时候。”黄静涛幽怨的挣扎了一下,又安静的躺了下来。

“若兰,摁着他。”张浩轩一脸正经的说道,然后,悄悄传音给黄静涛说道:“兄弟,最后两针,表现你演技的时候到了,逼真一点,露馅了可别怪我。”

李若兰连忙半跪在穿上,摁住了黄静涛的双手,眼中满是心疼的泪水。

张浩轩装模作样的又下了两针,黄静涛突然身子一颤,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李若兰满眼的神情,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凝噎无语。李若兰慌忙的把他口中的白布揪出,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闪闪落下。

给你加点戏份吧,张浩轩手指微动,针尖又进去几分,黄静涛眼中顿时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汽,哽咽着深情呼唤说道:“若兰——”

“静涛——”李若兰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我想你,我好想你。”

张浩轩笑着将针抽了出来,暗暗对黄静涛伸出大拇指,无师自通,这小子有演戏的天赋啊,以后培养一下,获得个百花将最佳男配角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哼哼,男主角当然是本公子的,老子是北影的。

张浩轩缓缓退了出去,到门口时悠悠的说道:“我先出去透透气,给你们半个时辰说说话,别玩太激烈的,你身上毒害没解呢,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替他解毒。”说罢,他坏坏一笑,退了出去,只留下黄静涛和李若兰在营帐中缠绵。

营帐外,黄静怡、诸葛燕等人见张浩轩出来连忙围了上来。

“怎么样,静涛醒了吗?”黄静怡率先开口问道,一脸的担心。

张浩轩嘿嘿一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若是不把他唤醒,我哪里敢出来,你们每人问一句,我还不被口水淹死。”

第一百六十一章,倒霉事

黄静怡眼中含泪。惊喜的啊出声来,转身欲向帐内跑去,被张浩轩连忙抓住,低声说道:“别急,你老弟现在还光着身子呢,再说了,若兰还在里面,她会照顾好你弟弟的,咳咳,你弟弟也不希望你们这样冒失的冲进去。”

黄静怡等人一愣,旋即个个闹了个大红脸,暗呸一声把张浩轩晾在了原地。

“张公子,静涛的毒你真的能解吗?”诸葛燕轻声问道,引来一道道探寻的目光。方才对阵赵克灵夫妇时,张浩轩曾亲口说出,自己可以解去黄静涛身上的十香软筋散,现在黄静涛已经苏醒过来,剩下的便是设法替其解去身上的毒。

十香软筋散乃是无解的奇毒,不比寻常的化功散,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解去这毒,所以众人对张浩轩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心,万一解不了毒,黄静涛这一生将如同废人一般,会活得很痛苦。

张浩轩沉默着看着别处,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魔灵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魔灵戒,对于张浩轩来说,还很是陌生,自己所知的仅限于它替自己解了毒,并在同福客栈之中替自己挡下了那四名护卫的气势攻击,仅此而已。但张浩轩对这枚戒指隐隐之中有一种感觉,它能够解自己身上的毒,自然也能解去黄静涛身上的毒,大不了,自己把魔灵戒送给他,权当是送给自己未来小舅子一个礼物罢了。

魔灵戒从指间闪烁出点点光亮,一股凉气拂过张浩轩的经脉,仿佛和他心意相通一般。

“大哥——”黄静怡见他愣的出神,以为他有难处,连忙轻声唤道。

张浩轩见她紧张的模样,嘿嘿一笑,轻声安慰道:“放心好了,他是我的小舅子,将来还要靠他在伯母面前替我美言呢,我怎么会骗你们。静儿,这魔灵戒你听说过吗?””这个,我从来没有听家师提起过。”黄静怡懵懂的摇了摇头,对于张浩轩手上这个古朴的扳指,她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诸葛燕和黄啸龙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dào

这魔灵戒到底是个什么宝物,怎么会让张浩轩如此的有底气。

奇了怪了,张浩轩忍不住一阵惊讶,以当时赵克灵的表现,这魔灵戒应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才是,怎么连黄啸龙这样纵横四海多年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哎,看来只能去问那个牛鼻子了。”张浩轩叹了口气,捏了捏指上的魔灵戒,笑着说道:“这老头倒是奇怪,怎么一直不见他的身影,难不成去青楼找姑娘去了。”

去青楼找姑娘?亏你说的出来,众人一阵暴汗,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道玄真人是何许人也,岂能随意调侃,至少辈分放在那里,不敢乱了规矩。

“哼,看来你小子屁股又痒痒了。”道玄的声音悠悠传来,一道身影闪过,张浩轩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脚踹在屁股上,横着飞了出去,稳稳的甩了个狗啃泥。

“无量寿佛。”道玄真人一脸正经,笑着接受众人的行礼。

黄静怡看的心疼,连忙跑过去将灰头土脸的张浩轩扶了起来,轻轻替他揩去脸上的灰尘,见他无恙,便娇嗔一声:“大哥莫要胡闹,师祖他老人家会生气的。”

张浩轩哀叹一声,流年不利啊,说句话都能被踢飞。不过,隐隐中,他对道玄的轻功身法很是佩服,方才他先出声给了自己足够的戒备的时间,可是自己还是只见到一道残影,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脚踢飞了。技不如人,看来习武还是不能荒废啊,若是我练成了游龙步,嘿嘿,肯定要替回来,张浩轩嘿嘿一笑,暗暗的想到。

“师父,原来是你啊,徒弟方才还在想着你呢,太好了,你总算是来了。我说是谁的轻功这么厉害,我竟然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张浩轩离得老远便腆着老脸上前跟道玄打招呼,一个不要钱却能腻死人的马屁送上,听得道玄美滋滋的。

算你小子识相,道玄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白了他一眼说道:“也不知dào

那个小混蛋方才说老夫去青楼找姑娘了?”

张浩轩挠着头尴尬一笑,说道:“师父,徒弟这也是为你好,师父你这体格,啧啧,正值壮年,找个师娘很正常。再说了,嘿嘿,多个师娘咱也不吃亏是不是?”

道玄眼前一亮,捋着胡须点头喃喃说道:“那倒也是,贫道也的确是不吃亏,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的确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给姑娘们看手相了。”

“是吗,师父你太辛苦了。”张浩轩似乎有些惊讶,旋即点了点头,一脸同情的附和道。当然这句话又当然的被道玄当做马屁,顺理成章的享用了。

道玄嘿嘿一笑,说道:“这两天抽出空便去,你的那些师娘们也很辛苦啊,贫道要去给她们算一卦。”

师娘们?张浩轩微微一怔,暗暗呸了一口,这老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双飞什么的估计是常有的事。以这把年纪还能这么的厉害,真是不简单,张浩轩悄悄送上大拇指,说道:“师父,你老人家也别太累着,工作之余抽空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的——”

见二人在自己面前交谈着这么猥琐的内容,众人眼前一阵黑线,两个极品啊,这是什么师徒啊,估计再聊一会儿,两个人一同奔窑子找姑娘的可能性都有。

最终,诸葛燕实在忍不住了,请客两声打断二人越来越火热的交谈,轻声问道:“前辈方才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担心。”

道玄闻言一怔,突然飞起一脚将张浩轩又踢飞了出去,红着老脸说道:“我本来是要过去帮忙的,结果——唉,我迷路了。”

“然后呢?”诸葛燕白了一眼躺在三丈开外痛哭流涕的张浩轩,扑哧一笑问道。

道玄真人脸色一阵羞赧,喃喃道:“黑乎乎的,我有些害pà

,可我又担心你们,后来我就顺着官道到了十里铺,顺便,想顺便去找位姑娘,给她看看手相挣点回来的路费。”

诸葛燕感觉一阵眩晕,这人得思维跳跃的有点厉害,不过从他的话里还是品了出来,这位前辈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和张浩轩简直是一路货色,难怪他们会成为师徒。想到此,她也没心情再问了,只是恨恨的白了一眼在地上趴着抹鼻涕的张浩轩。

张浩轩此时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事啊,自己方才的马屁不是还拍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又挨了他一脚,真他妈的倒霉,出门没看黄历啊。

“哎,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道玄真人轻叹一声,一脸的幽怨:“还没走到十里铺便碰到了两个人在打架,姑娘没见到,反而糊里糊涂的和他们打了一架。”

黄啸虎听得疑惑,连忙上前问道:“前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和您老人家交手?”

算你小子识相,知dào

老夫的厉害,道玄小小臭屁一下:“两个蒙着面认不出来,啧啧,但是其中一个个头稍高的老头,他的一手寒冰掌确实厉害,时间一久,另外一个老头必败无疑。老夫没事就蹲下来看个热闹,谁知dào

那个低点的老头一见我,立kè

转身就跑。老夫一想,没事你跑什么,肯定有鬼,于是我和那蒙面人就一起去追。”

“后来呢?”诸葛燕听得精彩,不留意的插嘴问道,急切的想知dào

后来的情况。

161章,倒霉事(二)

“谁知dào

那个蒙面人轻功不行。追了不就,他就不见了,只剩下贫道一个人将那低点的蒙面老头给截住了,想要问个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欠了我的钱没还,要不然他跑什么。”道玄脸色一惨,苦笑着说道:“他奶奶的,真倒霉啊,还没问几句呢,竟然又来了两个人,呵,竟然还是一对儿夫妻,三个人也不说话,立kè

动起手来,要不是贫道跑的快,只怕这把老骨头就留在那里了。”

“赵克灵、叶倩云。”黄啸虎和诸葛燕一眼对视,齐声说道。

诸葛燕幽幽叹道:“想不到,竟然是他们,看来和他们一伙的应该还是一位长老,再加上赵克生未露面,也就是说,福王至少请动了四位高手在此助阵,好大的阵仗啊,看来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啊。”

“什么,赵家的人?”道玄真人微微一愣之后,默默苦笑一声到:“难怪他们各个使得一手阴寒的掌力,原来如此。”

张浩轩颤巍巍的爬了过来,一脸郁气的哼了一声,结果被道玄听到,回身又是一脚,直接又飞了出去,耳边响起道玄的笑骂声:“混蛋小子,若不是你拉着老夫前来作法骗钱,贫道怎么会被人追杀。”

骗钱?一旁不知情的人顿时摇摇欲坠,这声名远扬的道玄真人原来也贪恋这黄白之物啊。

“罢了,先带贫道去看看那黄家后生吧。”道玄一挥手,身子化作一道灰影,瞬间来到张浩轩身边,提起正在唉声叹气的张大猪哥,笑嘻嘻的说道:“乖徒儿,走吧,带师傅去看看他吧。”

张浩轩猛的挣扎了一下,恨恨的说道:“老不死的,就会欺负我,总有一天让你染上花柳。”

道玄嘴角列了列,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敢咒你师父,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师徒二人打闹着向营帐门口走去,看的众人一阵无语,对张浩轩隐隐多了几分羡慕,能做道玄真人得徒弟,那是何等的荣耀。不说别的,就单凭这一名号,江湖上那些所谓的一流高手在动手之前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谁知dào

哪天这牛鼻子突然发疯,自己又打不过他,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巨无霸的上清观,想想都让人挠头。

走到营帐门前,张浩轩突然伸手拦住道玄等人,坏坏一笑道:“众位还是稍等一下,我们还是先通报一下里面的二位,免得见面尴尬。”

黄静怡等人闻言轻呸一声,白了张浩轩一眼,别过脸去,唯有道玄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心谨慎的打量着营帐,时不时的将耳朵靠近一点听上一听,看的张浩轩满脸黑线,这个师父果然非比常人啊,这爱好几乎逆天了。

“我们该怎么问才好?”道玄回过脸来,一脸的猥琐。

张浩轩两眼翻白,咬着牙说道:“自然是简单明了,又不能让人感觉尴尬,你就不行了,还是看我的吧。”

道玄真人轻哼一声,显然对张浩轩的评价很不服。

也不理会身边的道玄真人,张浩轩轻咳两声,朗声说道:“李姑娘,黄贤弟,呵呵,我们进去方便吗?”

正在众人等着回应时,道玄真人突然嘿嘿一笑,捏着鼻子模仿张浩轩的声音说道:“你们赶紧把衣服穿上,我们要冲进去检查。”

众人听的一阵无语,这老道士的确是太无耻了,屋里面可是你的小辈儿,你竟然还有冲进去的想法,果然够彪悍。

张浩轩嘿嘿一笑,掩着嘴悄悄对黄静怡说道:“我说吧,还是我的问话文明一点,这牛鼻子整个就一流氓,出门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他,拿不出手啊。”

黄静怡扑哧一笑,瞪了一眼张浩轩说道:“不许乱说,师祖不是那样的人,咯咯,你们两个其实蛮像的。”说罢,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于眼前这位师祖,她也很是无语,毕竟这样的极品真的不多见。

张浩轩悄悄在她圆臀上拍了一下,笑骂道:“竟敢笑话你相公,家法侍候。”

翘臀上猛的遇袭,旋即真真酥麻传来,黄静怡俏脸一红,轻轻伸出小手在张浩轩腰间的细肉悄悄拧了一下,刺激的张浩轩双眼瞪得老园,太他妈刺激了,这是谁发明的,腰间这点肉,任你武功再高,一拧半圈也是疼的哆嗦,真是女子偷袭必备啊。记得自己后世的女友也经常会这一招,以后要防范着点,千万不能被雪儿她们给学去了,要不然自己就惨了。

营帐门帘慢慢被人打开,李若兰秀美的小脸出现在门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泪痕清晰可见:“各位,快进来吧。”说罢,怯生生的白了张浩轩一眼,方才的话她果然听去了,张浩轩欲哭无泪,老东西你真是害死我了。

床榻上,黄静涛背靠着枕垫,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见众人现身,他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各位前辈,静涛这里有礼了,多谢各位拼命相救。”

一阵嘘寒问暖在屋中响起,倒是把张浩轩给忽略了,最后,连道玄黄静怡等人皆被他谢了一遍,唯独把张大猪哥给晾在了一边,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太小心眼,肯定还在想着我唤醒他时给他扎针的事,张浩轩暗暗腹诽道。

“浩轩兄——”到了最后,黄静涛突然开口,脸上笑意更胜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连忙接口道:“不用谢我,都是兄弟嘛。”

黄静涛微微一笑,眨着眼问道:“我们只是兄弟吗?”

看这傻孩子,不会是把脑子扎坏了吧,怎么这么问,张浩轩腆着脸笑了笑,随口护眼道:“好吧,我们是好基友,可以了吧。”

基友?好诡异的名字,李若兰看了一眼张浩轩二人,暗暗将这个新词记了下来,改天再问他来着。

“大哥,静涛身上的毒——”黄静怡请拉了一下张浩轩,小声的问道,见黄静涛心态还算正常,她也稍稍放心,只是最担心的还是黄静涛身上的十香软筋散之毒。

张浩轩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笑着说道:“相信我。”说罢,他缓缓取下手上的魔灵戒,递到道玄真人面前问道:“此物,师父可认的?”

道玄眼前猛地一亮,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啧啧赞叹道:“莫非这便是西域妖僧的魔灵戒?”

张浩轩暗暗一喜,道玄真人果然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此物,于是连忙问道:“师父,此戒子有解百毒之效,此话不假吧?徒儿上次中毒,也全赖此物,才逢凶化吉。”

道玄真人捋着胡须,点头说道:“据老夫所知,江湖上却有此物可以解毒的说法,但是不是能解百毒,这就不得而知了,当年此戒子乃是西域妖僧的随身之物,江湖上识得此物之人少之又少,想不到竟然会在你手中。”

张浩轩微微一笑,缓缓将这扳指的由来讲了一遍,众人听得暴汗,竟然是刺史府偷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啊。

道玄真人倒是听过之后,乐的哈哈大笑:“下次你再去刺史府拿东西,叫上为师,我们一起去把他家翻个底朝天。嘿嘿,还有,我们可以在把值钱的拿走之后,在他家屋中尿上一尿,为师我一直神往已久啊。”

张浩轩轻咳一声,连忙低下头,默然对着众人讨伐的目光,臭牛鼻子,你能不能给我这做徒弟的留点脸面,出门还怎么跟人打招呼啊。

162章,解毒

道玄真人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换做一脸正气的样子,轻念一声无量寿佛,接着装纯洁去了,丢下一脸崇拜的张浩轩独自仰望着他的背影。尼玛,这要脸皮多厚,才能这样坦然自若,我到底还是太害臊啊。

“你要凭这魔灵戒为他解毒?”见道玄识得此物,也认定此物有解毒的功效,黄啸虎等人顿时喜出望外。

张浩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缓缓坐在床边,将魔灵戒套在黄静涛手指上,仔细的打量着他的面色,另一只手则把这他的脉搏,小心的观察着。

“静涛老弟,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凉气冲入你的静脉之中,很凉很舒服的那种感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见黄静涛依旧平淡的没有反应,张浩轩不禁惊讶的问道。

黄静涛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指上暗淡无光的魔灵戒,这枚扳指戴在自己枝头上,和普通的玉扳指其实没什么区别,更别提那解毒的功效。

张浩轩挠了挠头,安慰道:“再等等,会有感觉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黄静涛依旧一脸无奈,张浩轩则一脸的抓狂,这东西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太不给力了,西域来的假货?

见张浩轩一脸的沮丧,黄静涛反倒坦然一笑,拍了拍张浩轩的手说道:“浩轩兄,你的好意我领了,这次我醒来,就不会再逃避,即使今生都不能习武,我也认了。”

黄静怡眼眶一酸,轻声唤道:“弟弟——”

黄静涛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张浩轩,笑着说道:“浩轩兄是个好人,姐姐好眼光,母亲那里,我自会去和她说,母亲一直很疼爱我们,姐姐不必担心。”

见他反倒过来安慰自己,黄静怡顿时哭出声来,恨不得上前抱着他好生安慰一番。

在众人叹息的时候,张浩轩却取下黄静涛指上的魔灵戒,皱着眉头向外走去。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为什么会解不了毒了呢,真是太奇怪了,张浩轩百思不得其解。

走到一处无人的所在,张浩轩盘膝坐下,静静的打量着手中朴实无华的魔灵戒,完全没有了它往日的那般霞光。

正在沮丧间,突然张浩轩猛的站起身来,恨恨的说道:“试一下不就知dào

了,我真是笨啊。”与其在这里干等,反倒不如以身试毒,亲自再体验一把这戒子的功效。

他把魔灵戒带回自己的手指,自怀中摸索半天,取出一包剧毒的五毒散,这本是江湖上惯用的毒药,一小包便足够致人死命,张浩轩本来只想吞服一点试一下,但想到十香软筋散的毒效,他一咬牙,一包毒药全部倒入口中,然后费力的咽了下去。

果然,五毒散入到腹中,张浩轩整个人便摇晃了起来,腹中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的他满头大汗,浑身颤抖,根本无法站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

他妈的,老子真傻,若是解不了毒,岂不是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哎,还是太冲动啊,张浩轩蹲在地上暗暗苦笑,可真让他再试一次,他相信自己还会选择意气用事。

正在此时,魔灵戒果然开始运作,耀眼的光芒从指头上散发开来,惊得隐藏在不远处的道玄真人目瞪口呆,莫非这边是传说中的灵器不成。

灵器,这只是远古时候的一个传说,灵器拥有灵性,一旦认主,便会与主人休戚相关,生死相符,是一个近乎传说的存zài

,想不到今日竟然被自己亲眼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张浩轩脸上洋溢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一股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开始流转开来,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痛并快乐着,就像少女的第一次。

终于,半柱香后,张浩轩站立了起来,体内的五毒散也已经解去的大半,剩余的在魔灵戒的吸收下,也过不了多久便会全部消失,现在自己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告sù

道玄真人,以这个牛鼻子老道的非凡见识,想必,他定然能想出此物的绝妙之处以及解毒之法。

刚走几步,就看到道玄的身影立在一处幽暗的树下,张浩轩连忙快步上前,却见道玄真人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方才,我都看见了,你的这份真心,很难得,为师没有看错你。”

张浩轩嘿嘿一笑,平日里两个人总是骂来骂去,谁也不消停,现在被他这样郑重的一夸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此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器。”道玄微微笑道,迈着步子向黄静涛所在的营帐走去,对身边一脸专注的张浩轩说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你以后不要这么傻气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了黄家丫头的命。”

张浩轩腼腆的笑了笑,乖乖的跟着道玄真人,师徒二人慢慢的向营帐走去。

·········“师父,我想到一个解读的办法,不知dào

可不可行?”二人讨论了半路。临到营帐门前。张浩轩突然顿足,踌躇着说道。

道玄也停了下来,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说吧。”

张浩轩叹了口气,盯着道玄真人,轻声问道:“师父,我能进入他的灵魂之内,可否将他体内毒引出来?”

道玄真人默默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为师知dào

你吸收了梁阿福的摄魂**,但这十香软筋散是何等的奇毒,早已浸入黄静涛的经脉之中,你如何引出?再则,就算是能够以内力配合一些特殊方法引出,又该谁来引,你可知dào

这引毒之人自己必受其害,十香软筋散可是不解之毒。”

张浩轩微微一笑,试探性的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说,其实还是有办法将毒从他体内引出的是吧?”

道玄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说道:“你小子少打这主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把你这一身功夫都搭进去了,黄静涛身后还有护龙山庄,福王那小子若是想杀你,却易如反掌。”

张浩轩腆着脸嘿嘿一笑:“师父,我身后不是还有你老人家吗?我出门就说是你徒弟,谁敢打我的注意,要不然不等于打你老人家的脸吗?”

道玄踢了他一脚,恨恨的骂道:“就知dào

你小子没安好心,都算计道老夫头上了。”

张浩轩连忙躲开,笑着连忙打哈哈拱手。

道玄真人轻叹一声:“为师已经一百有余,阳寿不多,能保得了你几年,再说,你这浑小子又不是个省油的灯,谁知dào

那一天你会捅出什么篓子来,为师也不能天天守着你过日子啊。”

张浩轩微微一怔,感激的望了一眼道玄,再不复方才的玩世不恭,他知dào

,能说出这番话,证明道玄真人真心将自己当做了徒弟,二人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想试一试。”张浩轩沉默片刻,抬起头笑了笑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不忍心看到静怡难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上一试,还请师父成全。”说罢,他伸出右手,指着指头上隐隐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魔灵戒,笑着说道:“再说了,师父既然都说这魔灵戒是灵器,嘿嘿,它既然与我生死相符,想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中奇毒武功尽失成一个废人吧。”

道玄苦笑一声,仰头看着天空,沉默不语。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当年自己为了她,也曾将江湖上闹得鸡飞狗跳,暗地里追杀自己的人不计其数,江湖上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自己却矢志不渝,九死不悔。虽然后来结果有些遗憾,但自己却真真zhèng

正的拥有过,至少可以坦然面对往事。

163章,解毒(二)

罢了,既然自己能够选择为爱痴狂,自己的徒弟为什么不可以,道玄虎躯一震,回身一笑,摆手说道:“走吧,生死就看你的造化了,贫道以金针为他渡穴,你以内力为其引毒,记住,黄静涛如今已经没有内力在身,所以只能靠你的摄魂**驱动自身内力替其将毒逼出,他的毒或许会解,但你必定中毒。话就说道这里,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们就去吧。”

张浩轩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师父,此事成与不成,都请替徒儿保密,我不想让静儿有什么心理负担。”

道玄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师徒二人沉默着向营帐走去。走了两步,张浩轩身影突然停顿了一下,拍了拍道玄的肩膀说道:“师父,我们还是表情放松一点吧,这样会吓着别人的。”

“臭小子,要你管。”道玄不忿的轻哼一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呲着牙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张浩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师父,你还是继xù

拉着你那张马脸吧,你这笑跟哭似的。”

道玄闻言怪异的嗯了一声,似乎对张浩轩的不买账有点不爽,张浩轩一哆嗦,连忙捂着屁股,讨好的笑道:“师父息怒,其实徒儿是夸你呢,嘿嘿,你笑的跟哭似的,啊,不,你笑的比哭好kàn

。”

“滚吧,又那为师开涮,看你屁股是痒痒了。”道玄哈哈一笑,师徒二人说着笑着掀开门帘走进营帐之中。

这一次,对于张浩轩来说,无异于是一次天大的冒险,虽然心中打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越走越快,心中默默喊道,就让自己最后一次犯二吧。

······屋内,诸葛燕和黄啸龙等人强装着笑容,暗暗为黄静涛的忐忑命运感叹,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年纪轻轻便有着一身高超的武艺,放眼江湖年青一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知dào

就这么的变成了个废人。虽然说黄静涛现在一副淡然的样子,但众人皆可猜想出这平静的背后有着何等的悲凉和辛酸。

床榻上,黄静怡和黄静涛等人小声的交谈着,姐弟二人这些日子不见,彼此挂念颇多,见黄静涛比一个月前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黄静怡心中很是心疼,对于那下黑手的福王赵冠宇则是恨到了骨子里。

黄静怡小声的安慰着,姐弟二人唠唠家常,李若兰这些日子一直和黄静怡在一起,也强装欢笑加入话题之中,眼中满是疼爱。

正在说话间,张浩轩和道玄真人的欢笑声传来,旋即,二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见此,黄静怡心头莫名其妙的一松,隐隐有些期待,莫非张大哥和师祖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

“大哥——”李若兰开口问道,眼眶泛着微红,似乎要哭了出来,看到身边黄静涛心中一疼,连忙拉起他的小手,满目柔情的望着她说道:“若兰,这十香软筋散乃是不解之毒,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为难浩轩兄了,大不了我回去读书,向李秀才那样考一个功名,哈哈。”笑了两声,气力有些不止,反而重重咳嗽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就你,从小就不爱读书——”黄静怡微微一笑,咬着牙瞥了一眼张浩轩,转过身轻轻拍了两下黄静涛的后背说道:“别灰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黄静涛缓了口气,笑了笑,不再说话。

张浩轩上前抓起他的一只手腕,眯着眼仔细的探查了一番,良久,笑着说道:“恭喜静涛贤弟,家师已经想出了解毒之法,你这秀才梦只怕是要破灭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的惊呆,痴痴的望着站立不安的道玄真人,满眼的惊喜。

黄静涛猛的将李若兰小手握得生疼,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道玄真人,什么叫幸福?就是在你绝望到想要放qì

的时候,又让你看到了幸福的曙光。若真能解去这十香软筋散之毒,对于黄静涛来说,不亚于重获新生,凤凰涅槃。

“多谢前辈,啸龙代家弟谢过前辈,想我黄家,后辈之人就这么一个男丁——”黄啸龙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谦卑的鞠上一躬,声音颤抖着说道。

道玄老脸泛红,暗地里恨恨的看了一眼张浩轩,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止住他的行礼说道:“不必多礼,能不能成功还要试上一试才能知dào

。”

黄啸龙哈哈一笑,眼中隐隐有泪光波动。

道玄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黄啸龙身后的诸葛燕,轻叹一声说道:“啸龙,我曾传你游龙步,你也算是我半个徒弟,这些年来,你,你这也太不争气了——”

黄啸龙闻言一愣,旋即挠了挠头说道:“啸龙惭愧,家师隐匿的这些年来,啸龙一直未能撑起护龙山庄往日的威望——”

道玄真人见他如此不开窍,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们护龙山庄的那点破事,贫道懒得去管,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啊,什么事?”黄啸龙有点发懵,不解的问道。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旋即,他语气一顿,小声的在黄啸龙耳边问道:“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是童子之身?”声音虽小,但屋子就这么大,而且众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字字落入了耳中。

嘶,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都将脸扭到了一边去,这道玄真人的脸皮真不是盖的,太不要脸了。

黄啸龙摇摇欲坠,满脸黑线,真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整个塞进去,这个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这不要人命吗?

“说啊,磨磨蹭蹭的。”道玄真人见他脸红如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不禁心头一急,伸手在他头上又是一巴掌,不解气的骂道:“真没用,这些年了,一直没一点长进,啸虎是你弟弟,你看,静怡和静涛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倒好,还处男呢!”

此话一出,众人几乎蹲坐在地上,这个可以比吗。

张浩轩心中顿时乐呵了,一脸促狭的看着黄啸龙和诸葛燕,自顾呵呵笑了起来,在屋中显得很不和谐。

“笑什么笑,**。”道玄正在趾高气昂的教xùn

黄晓龙时,见张浩轩竟然不保持沉默,觉得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忍不住恨恨的骂道。

话音一落,数道眼神传来,尤其是诸葛燕的那个眼神,那叫一个凌厉啊,张浩轩连忙识趣的捂住嘴,眼中笑出泪花来。

“你说吧,有什么打算没?”道玄觉得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自己若是得不到一个答案,那真是对不起自己:“燕儿,过来,你也过来,躲那么远干嘛?”

诸葛燕银牙紧咬,脸上红晕如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她双手抓着身后的椅子,就是不愿向前一步。

道玄真人见此也不勉强,拍了拍黄啸龙的肩膀说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魄力,不像你师父那样果duàn

,也不像啸虎那样的莽撞,凡事总是考lǜ

这考lǜ

那,结果到最后成了这个样子。”话音一听,他猛的指着趴在床铺上偷偷狂笑的张浩轩说道:“看见贫道收的那个浑小子了没?哼,你比不上啸虎也就罢了,但是千万不能像他那样。看到没,他才刚过二十,就已经嚷着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了,到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一副破败身子,我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他,太没档次。”

164章,解毒(三)

张浩轩突然不小了,脸涨得通红,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险些窒息。扭过头来,双眼血红的瞪了一眼得瑟的道玄真人,冲上去掐死这个死不要脸的牛鼻子的心都有了。

黄啸龙倒是很乖巧的望了一眼张浩轩,沉声点头说道:“谨遵前辈教诲,绝不自甘堕落。”

张浩轩顿时觉得自己想哭,窦娥都没自己冤屈。自己明明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五好青年,怎么到你们这群屌丝眼里,就成了残花败柳的典型,你们什么眼神啊,尼玛,老子要罢工,太伤自尊了。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吗?”黄静怡望着张浩轩,似笑非笑的问道,神情很是专注。

张浩轩头摇的跟拨Lang鼓一样,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这句话本是和道玄这牛鼻子的一句戏言,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这杀千刀的牛鼻子给出卖了,真是交友不慎啊。

黄静怡诡异一笑,脸上满是柔情,向他身边挪进了一步问道:“那,静怡在大哥眼里是红旗啊,还是彩旗啊?”

她竟然在冲着自己笑,假象,一定是假象,原来黄大美女生气时也是会笑的,张浩轩打了个激灵,支支吾吾的说道:“红旗,绝对的红旗,嘿嘿,红旗。”

黄静怡白了他一眼,问道:“哦,那我问你,谁是彩旗啊?”

果然是这样的,张浩轩连忙一脸懵懂的摇头说道:“彩旗,什么彩旗,我没有啊,静怡,你要相信我,我是很纯洁的。那个牛鼻子相好满天下,他的话你也信,太假了吧。”

黄静怡轻哼一声扭过身去,哪有女人不吃醋,那岂不是母猪都要上树。

“师妹,以后你我师姐妹联手,张大哥的彩旗我们见一根拔一根就是了。”李若兰在一旁帮腔道。

黄啸龙一脸惊讶的张浩轩,又望了望貌似在吃醋的黄静怡,心头的震撼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家侄女什么时候和张浩轩生出了这么多的暧昧,貌似还很火热的那种。隐隐给诸葛燕投递一个询问的眼神,诸葛燕耸了耸肩,回应一个无奈的手势,那意思就是:反正就这样了,你懂得。

黄啸龙暗叹一口气,隐隐又有些羡慕,在他印象中,这位张公子的身边是有一位红颜相伴的,名字好像叫做李雪儿,生的很是美丽,如今竟然又勾搭上了自己的侄女,这泡妞的能力真是不简单。只是,这事若是传到自己弟妹的耳朵里,只怕少不了要棒打鸳鸯,即使张浩轩很是出众,但在弟妹眼中,黄静怡断没有嫁于人为妾的道理,啸虎那里只怕也不会同意。

“牛鼻子,开始解毒吧。”张浩轩恨恨的说道,真想把这老不死的一脚踢死,如果他不还手的话。

道玄真人得yì

一笑,慢步走到床榻旁,悄声问道:“徒儿,看你脸色不佳,不知有何感想?”

张浩轩瞪了他一眼,良久,才慢悠悠的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奇异的话语,不一样的调皮,众人闻言忍俊不禁,连黄静怡脸上也有所回暖,回头白了张浩轩一眼,口中嘟囔了一句:“就会胡言乱语,不理你了。”

道玄真人老脸一红,干咳两声辩白道:“我是你师父,不是你的队友。”

张浩轩撇了撇嘴,苦大仇深的说道:“不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我懂得就行。”

道玄真人脸色被呛白了几下,蠕动着嘴唇想再辩解几句,最终无力的闭了嘴,这浑小子新词太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前辈,这毒该如何解?需yào

晚辈备些什么东西吗?”黄啸龙止住笑声,上前说道,眼下,为黄静涛解毒才是摆在众人面前最主要的事情。

道玄真人道了一声:“不必,你们都先出去吧,这里留下我和浩轩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容易分神。”

黄啸龙闻声连忙应下,吩咐众人出的门去。李若兰虽然不情愿,但在张浩轩一再保证下,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道玄猛的伸出一指,点在黄静涛的肩上,黄静涛应声倒地,昏昏的睡去。

“你真的想好了?”道玄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匣子,叹了口气问道:“灵器只是一个传说,据老夫所知,天下间少之又少,这魔灵戒万一不是,你这身武功也就废了,黄静涛也不一定能安然的脱险。”

张浩轩咬着牙点了点头:“动手吧,徒儿愿意一试。”

道玄低声说道:“好吧,一会儿,老夫会为他金针渡穴,两个时辰的时间内,他的浑身经脉全开,你以摄魂**之力去侵占他的心神,将毒尽快引入你与他相对的掌内,时间紧迫,我们开始吧。记住,毒一旦进入你的体内,最多半个时辰,你便会内力全失,所以一定要在这之前将毒运完,否则的话你们两个都会中毒。”

道玄真人自盒子中取出三十六枚金针,低吼一声,点点金光应声飞在半空中,他十指连动,三十六枚金针如同排练好了一半,分毫不差的进入黄静涛的各大要穴。这手暗器功夫使得出神入化,看的张浩轩满眼的痴迷,心中又隐隐有些后怕,这金针刺入的可都是死穴啊,若是有分毫之差,只怕会顿时丧命,轻着也会残疾。

“就是现在,动手。”道玄突然低吼一声,单手对着黄静涛的后背,一股纯正无比的纯阳真力将黄静涛的心脉护住。

张浩轩再不迟疑,双掌与黄静涛相对,却并不发真力。双眼幽蓝,神魂再次进入到黄静涛的脑海之中。

排斥,掌控,在排斥,再掌控·····半个时辰之后,张浩轩终于控zhì

住了黄静涛的经脉。心意一动,低声说道:“师父,跟着我的真力将他体内的毒逼出。”说罢,他双掌缓缓的送出真力,直到与道玄在后推出的那股真力相接。

道玄真气猛的一盛,自己的真气顿时自百会穴开始,一点一点的追踪者张浩轩的真气,细细的过滤着黄静涛经脉内的毒素,时间一分分过去,黄静涛体内的十香软筋散之毒也一点一点的向体外张浩轩的双掌引去。

张浩轩的气息越来越弱,摄魂**本就极为消耗心神,自己勉强撑了一个多时辰,早已在消亡的边缘。

在黄静涛双臂内,十香软筋散之毒正在大量的汇集着,若是张浩轩低头注意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黄静怡双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气,这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十香软筋散。

张浩轩小心翼翼的抽取着毒气,一丝一丝的向自己体内运毒,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营帐外,黄静怡等人围在一起,沉默不语,唯恐惊扰了营帐内的道玄真人等人。只是他们隐隐有些疑惑,这解毒为何听不到一点声音。慢慢的,两个时辰过去了,众人也渐渐焦虑起来。黄静怡眼巴巴的望着门帘,却又不敢去掀开,只能紧紧的拉着李若兰的小手,二女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又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门帘被掀开,道玄真人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怀中躺着昏迷不醒的张浩轩,无力的说道:“不必担心,毒已经结了。”话音一落,他单足点地,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众人耳边:“明日开坛作法,贫道必定前来,众位不必担心。”

“前辈——”黄静怡撒开李若兰的小手,心急之下,上前两步对着道玄远逝的背影喊道。道玄为何突然不告而别,而且,看张浩轩的脸色,似乎神识萎靡,虚弱不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65章,金针渡穴

营帐中黄静涛安详的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着一丝的红润,整个人仿佛也精神了很多,不再是方才那种憔悴的神色。

“太好了,他的毒竟然已经全部不见了,虽然武功全失,但只要他勤加练习,以他的底子,相信不久便能重新达到现在的高度。”黄啸龙捏着黄静涛的手,谨慎的把握了一下脉搏,惊讶的发xiàn

,黄静涛经脉内原本盘踞的十香软筋散之毒竟然全数不知了去向,这真是从未有过的奇闻。

众人闻言大喜过望,纷纷涌到床榻边,欢喜的打量着黄静涛,见他甜甜的熟睡样子,心中忍不住很是欢喜。总算是拨云见日,黄静怡双眼含泪,悄然对着苍天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对道玄真人也是感激不尽,任谁也想不到,这江湖上传说中的无解之毒竟然能被他这般轻易的化解了,真是神乎其技,难怪会被誉为自剑圣笑清风之后的江湖第一人,连大名鼎鼎的靠山王诸葛流云也只能望其项背。

“大哥,前辈为何突然离去,还带走了张公子?”诸葛燕见黄静涛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才稍稍落下,望了一眼门帘外,不解的问道。

黄啸龙默默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他老人家行事,向来神鬼莫测,我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稍稍一顿,捏起桌上的一根金针,缓缓的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方才前辈定然是以金针渡穴之术打开了静涛的奇经八脉,然后以内力为其将毒引出体外。这金针渡穴玄妙无比,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极其消耗内力,估计前辈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去了。”

诸葛燕轻哦了一声,眉头轻皱,愣愣的看着黄啸龙,心头一个疑问不断的萦绕着:江湖传言,十香软筋散根本无法以内力引出,道玄内力虽然高绝,但也未必能够做到。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亮,这莫非和张浩轩那个小子有关,至于是何关系,她却也一时想不出来。

“只是,张大哥为何看起来那样虚弱?”黄静怡开口问道,双眼盯着黄啸龙:“大哥有伤在身,前辈为何要将他带出营帐,在这里疗伤不是更好吗?”

黄啸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静儿,真人乃是神仙般的人物,或许他是带张公子去疗伤去了。他们是师徒,前辈是不会害他的。”

虽然答非所问,但黄静怡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想起张浩轩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道玄真人离开时匆忙的模样,她心中隐隐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李若兰美目连连,小心翼翼的摸着黄静涛的脸颊,满脸的疼爱。毒已经解了,黄静涛心结已开,上天终于把他完整的还给了自己。

黄啸龙也不闲着,自怀中将一些庄内的疗伤药一并拿出,又不停的替黄静涛输送内力,力保他能尽快的恢复。

一炷香后,黄静涛轻咳两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四周围着的亲人,微微笑道:“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咦,张大哥呢”

黄静怡甜甜笑道:“静涛,你的毒已经被道玄师祖给解了,你已经没事了。”

黄静涛神情一滞,良久,口中喃喃道:“解了,真的解了?怎么会这样,张大哥呢,我要见他。”突然,他挣扎着想要下得床来,被李若兰一把拉住,心疼的说道:“静涛,你干嘛,大家都这么担心你,快躺下。张大哥和师祖他老人家一起出去了,明天才会回来。”

黄静涛嘴唇蠕动,下意思的瞥了一眼黄静怡,沉默不语,安静的躺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知dào

到此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清晰的记得自己脑海中所残留的那些印象,张浩轩的神识不断的劝诱自己,最终在道玄真人内力的驱动下,将经脉中的毒素彻底驱除出了体外,而与他双掌相接的,正是这位张大哥。

想到此,他心中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那十香软筋散之毒何等打霸道,张大哥与自己双掌相接,若是一不小心中了毒,那岂不是糟糕,自己姐姐肯定会心疼死。

但是,莫名其妙,自己体内的毒怎么会解了呢,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找到张浩轩和道玄真人才能问个清楚。

“别想那么多了,快躺下吧,你虽然十香软筋散之毒已解,却内力全无,暂时不要胡闹。日后见到你师祖,让他重新为你选一门合适的内功心法,只要你肯努力,最多两年,你便能超越往日的成就。”黄啸龙沉声安慰道。

“走吧,我们都出去吧,让他安静的疗养一下,明日一早,开坛做法。”诸葛燕微微一笑,挥手说道:“涛儿,你好好养伤,莫要辜负了道玄前辈和张公子的一番好意,明日之事至关重yào

,记住,你是真zhèng

的主角。”

开坛做法?黄静涛听得心头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颌首点头应了下来。

“哎,这件事你们姐弟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张公子,为了这件事,他数次犯险,才有今**我的拨云见日。”

黄静涛与黄静怡连忙点头,齐声道:“静怡(静涛)明白。”

“这些日子苦了张公子了,明日我必定当面相谢。”黄啸龙也满有同感的点头说道。

“黄伯父,其实张大哥是自己人,呵呵,师妹你干嘛挠我?”李若兰见状,吐了吐小舌头,笑着说道,惹得黄静怡一阵脸红,手足无措。

······出营五里处,有一个山洞,暖暖的篝火燃起,黄色的火苗跳跃着,如同夜色中舞动的精灵一般。

道玄真人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膝上,双掌掌心隐隐有团红色的光亮在闪烁。这幅场景,若是被江湖之人看到,定然会惊骇无比,竟然是真气化形。

道玄突然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气,脸上现出丝丝的红晕。方才金针过穴,运功驱毒,每一步都对内力消耗极大,且极为消耗心神。两个多时辰下来,自己的真气竟然被半数掏空,险些后续不继。

在他眼前的一处杂草铺成的软铺上,张浩轩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双目紧闭,嘴唇发青,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道玄真人幽幽一叹,对这个自己半路收来的徒弟又心疼又无奈。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嘴贱的让自己都为之抓狂,尤其是那一口损死人不偿命的俏皮话,让人喷饭。但这个浑小子泛起傻来,却又让人怜爱不已,乍一看,真真切切的一个热血好儿郎。这两个在常人看来,几乎完全不着边的性格,却突然完美的融合在这个浑小子身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道玄脱下自己的道袍,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轻声笑骂道:“臭小子,你装英雄,却要老夫替你顶着这么大的帽子,你不是存心要贫道献丑的吗?”

“你这小子,哎,让为师说你什么好,你是多情呢还是傻呢,黄家丫头就那么好吗,你竟然拼的自己一身功夫不要,也要去救黄静涛。”他自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拔出瓶塞,咕咕喝两口,神色凄惨淡淡说道:“救了就救了,你还非要嚷着做什么雷锋,那个姓雷的是你爹啊,你那么崇拜他,竟然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一葫芦烈酒下肚,道玄真人胸中缓缓升腾起阵阵暖意,上前又将火挑拨的盛了几分,喃喃道:“你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她一世吗,没有了这身功夫,他们黄家又怎么会将宝贝女儿嫁给你,真是个笨蛋。你若是明白的告sù

他黄啸虎,他儿子的毒是你解的,或许他感恩之下还会不加阻拦,现在——哎,你个笨蛋,你到底怕什么?”

166章,项四海现身

说到此,道玄真人眯着眼望了望天上无尽的夜色,痴痴的说道:“想不到,魔灵戒竟然无法解去这十香软筋散之毒,灵器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徒儿啊,你这不是为难为师吗,我若是真的如你所愿,明日将你悄悄送回苏州,让你和你的小雪儿泛舟太湖,老此一生,你让为师情何以堪,回去见了你家雪儿姑娘,贫道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啊。还有,那个福王岂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候只怕你鱼没打到,反倒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了进去。”

想到此,道玄恨恨的站了起来,缓缓在山洞中又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罢了,为师就替你小子擦次屁股吧,希望那个赵家后生能听得进去。”

······神亭岭中军大营赵冠宇静默的站立在营帐内,身后则是以二长老为首的众人。

失败了,出动这么多的高手,竟然会失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这环节让出了这么一个纰漏,黄静涛和陈斌一旦开口说话,自己的阴谋便整个的暴露在护龙山庄面前,届时,自己将会亲手为自己树立下一个强敌,一个令人感到可怕的敌人。

“殿下,属下愿意一探忠义岗,将功赎罪,若是棺中当真藏有饷银,王爷也好再定计谋,以备不测。”赵克灵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他是赵家的长老,按辈分还是福王的长辈,但自己最终只是皇室的旁系远亲,虽然因武功高强被选入了长老会,但规矩就是规矩,自己是万万不敢逾越的。

刘明远眼前一亮,上前说道:“殿下,事已至此,不妨让八长老一试。”

“殿下,老夫也愿意前往。”说话之人赫然是一直未出声的二长老:“忠义岗如今被团团围住,戒备深严,更有道玄真人武艺卓绝,还是老夫前去会安全一些。”

“二哥,你——”赵克灵一阵气结,这不摆明的说自己的武艺不如他吗?

赵冠宇也不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争持,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也只有如此了,那就烦劳二长老去忠义岗走一趟,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老夫明白,殿下尽管放心。”二长老眉间一喜,点头说道。

正待他走出门去,突然两个身影冒冒失失的向帅营闯来,其中一人他还有些面熟,乃是江刺史之子江昊天,另一个男子则一身草莽之气,獐头鼠目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很不习惯这军营阴郁的气氛。

“江昊天,你身后之人是何人?”赵冠宇也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不解的问道。

江昊天毕恭毕敬的上前一礼,说道:“殿下,此人乃是黑龙寨二当家项四海,今日特来归顺殿下,实为有大事向殿下禀报。”

那项四海虽然只是个草莽却也知dào

些许礼数,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项四海,参见福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竟然是黑龙寨的二当家,赵冠宇猛地一惊,双眼放光,几乎跳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自己一直想要抓到的劫石场之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但福王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机却着实深沉,他片刻惊讶之后,便不禁喜上眉梢,此人前来定然是带来了天大的消息,否则,他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除非他活够了。赵冠宇面色一寒,挥手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是犯下惊天大案的黑龙寨匪首,来人啦,把他给我拿下。”

不待项四海惊呼出身,赵克灵兄弟二人便已经闪身来到了项四海身边,伸手制住他的穴道,一脚将他恨恨踩在了地上,下手那叫一个狠啊,项四海顿时发出了一声声如杀猪般凄惨的叫声。兄弟二人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正好送来一个倒霉蛋,怎能不让人心头一乐。

“殿下饶命,草民确实是有要事禀告殿下,忘殿下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愿意从此任凭殿下差遣,做牛做马决无二言。”项四海呜咽着说道,那副模样比一条狗强不了多少。

赵冠宇剑眉轻扬,淡然的说道:“哦,你有何事要讲于本王,竟然能换得你一条性命?你莫不是以为杀了官军,还来向本王请功来了吧?项四海,你好大的胆子。”

项四海惊得浑身直打哆嗦,带着哭腔说道:“殿下饶命,此事关系饷银去向,草民此来特向殿下禀报,希望能够戴罪立功。”

赵冠宇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起来吧,一五一十给本王细细讲来,若有遗漏,定不饶你。若是你所言不假,本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本来,赵家兄弟将项四海突然拿下时,江昊天顿时愣住了,回过神来刚想辩白几句,但他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直到此时才明悟过来,不得不赞叹福王御人之道的高明。

像项四海这样的江湖草莽,本就是言而无信狡猾多端之辈,今日他可以为了活命投靠你你,明日也可以为了一些利益在你背后捅刀子。对付这样的人,一味的招安是没有好结果的,唯有大棒加甜枣才是王道,让他既喜欢又害pà

,乖乖的做回自己的奴才。何况,堂堂福王何等的尊贵,岂能为了一个江湖草莽而降格,随意的让对方以为自己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一出手,他便反客为主,一举将项四海折服,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非分之想。

项四海惊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细致的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尽数讲了出来。

·······“什么,你说那饷银被无相宗人劫去?”赵冠宇失声说道,一脸的惊讶,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无尘子好大的胆子,他就不怕本王杀了他。”

“殿下息怒。”刘明远见状轻声说道,唯恐赵冠宇失态暴怒:“无相宗现在还动不得,至于殿下登基之后,再处置他们不迟。”

赵冠宇愤愤的哼了一声,说道:“无相老祖,必须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此事应该是无尘子那厮自作主张,无相老祖正在闭关,他应该不知情。”刘明远轻声说道:“但是此人极为护短,只怕——”

“区区无相宗何足挂齿,难道还能大的过天家不成?”二长老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无相老祖若是敢对殿下不敬,老夫愿意替殿下将此人除去。”

“长老息怒,刘某并非那个意思,而是说在殿下登基大宝之前,还是不要四处树敌为妙,尤其是无相老祖这样的人物。”刘明远微微一笑,说道:“此人活着,以他的秉性,才能为我们办更多的事,武林中那些门派才更需yào

仰仗王爷帮手。”

“哼,满肚子的绕绕肠子,老夫不屑说你。”二长老见他竟敢出言反驳自己,不服气的说道。

刘明远无奈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那些饷银当真便埋在忠义岗那些将士的新坟之中?”赵冠宇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草民亲眼所见。当日我得以逃出后,便一直尾随出尘子一行,后来见他们去了云海山庄会见了刘氏兄弟,第二天晚上,便有大批庄丁出庄,直奔忠义岗,饷银就在随行的船上,回来之后却不见了踪迹,定然是被埋在了忠义岗上。”项四海肯定的说道:“刘氏兄弟将挖出的那些尸骨,重新埋在了山庄不远处的一个僻静的山坳中,还曾祭拜了三日,香火才散去,绝对错不了。”

“殿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刘明远连忙快步上前说道,满脸的笑意。

赵冠宇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得知。”

167章,逆袭

夜色,如同一层黑纱蒙裹着大地,点点繁星闪烁,如同美人动情的眼眸,让人沉醉,无法自拔。

道玄真人轻轻的挑拨者随风舞动的火苗,一脸的安详。在他的身边,是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徒弟张浩轩,此刻,他正安然的入睡,伴着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发出微微的鼾声,偶尔露出一个孩子般无邪的笑容,令人看着心疼。

道玄真人只是沉默,他的动作很轻,全然不复往日的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如同一位稳重的长者,在看护着自己的晚辈。

突然,一个弱不可闻的细响传来,真气一闪,旋即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觉有一丝的异样。道玄真人眼睛微眯,良久,手中烧火棍猛的向身后一点,点点星火闪烁,毫不诡异。

“这么多年,你又长进了不少。”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身着黑色长衫,缓缓的自夜色中走出,虽然已近九旬高龄,但依旧精神矍铄,脸上不见皱纹。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位面色慈祥的老者,身穿紫金色蟒袍,高贵无比,正是赵家大长老赵天良和镇守金陵的宁王赵永乐。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身边一个干净的草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想不到宁王殿下和堂堂赵家大长老竟然也会出现在这小小的神亭岭,真是稀客,贫道还以为你们会放任你们那位赵家后生在这里胡作非为呢。”

赵天良只是微微一笑,二人相处多年,对彼此的脾气都很熟悉。赵永乐虽然也已经六旬有余,却毕竟是晚辈,显得拘谨很多,略带歉意的说道:“家门不幸,还望前辈勿怪。”

“你天家的事,自然由不得贫道来管。”道玄真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坐吧,说吧,来找贫道为何?”

赵永乐叹了口气说道:“请前辈出手,阻止那逆子的倒行逆施。”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一脸的淡然,平静的说道:“只怕是你那三弟来让你替他儿子擦屁股吧,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赵天良轻咳一声:“道玄兄,慎言。”

赵永乐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无妨,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永乐确实不便出手。”

道玄真人沉思片刻,颌首点头,咬牙说道:“既然如此,贫道这次就出手替他一顿,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的徒儿,贫道豁出去了。”

徒儿?何时听说过道玄真人竟然收了一个徒儿,真是奇闻。赵永乐与赵天良一眼对视,这时才注意到道玄一侧躺着的那个年轻人,或许,他所说的便是这个人吧。

“如此,永乐在此替陛下和江南百姓谢过前辈。”宁王站起,一鞠到底。

“丧天良,说吧,你的主子让你怎么做?”道玄真人看了一眼赵天良说道。

赵天良一阵气结,晃动着胡子恨恨的说道:“牛鼻子,你休要胡说,老夫名叫赵天良,不是什么丧天良。”

道玄真人轻哼了一声:“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倒上来了,这些年你这大长老做的好舒坦啊,你二弟赵天星竟然带着好几个长老一起前来苏州对付护龙山庄,也太令人寒心了吧,叫你一声丧天良算是给你面子了。”

赵天良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子嗣争位,天家有天家的无奈,老夫虽然身为大长老,却终究是个外人,这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道玄真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吧,你们要怎么做,是不是那个黄口小儿又要耍什么花样?”

赵天良点头说道:“道玄兄所言不差,方才我去探营,竟然听到一个极为重yào

的消息,那一百万两饷银正是被埋藏在这忠义岗中——”

道玄真人不屑一笑:“贫道早就知dào

此事,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开坛做法。”突然,他眼前一亮,惊讶的叫出声来:“你是说福王已经知dào

了此事?”

赵天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刘明远献计于冠宇,明日作法时,他会抢先一步掀开棺盖,抢夺此功劳。”

“可喜可贺,你赵家的子嗣又添得一项大功。”道玄真人嘿嘿一笑,阴测测的说道:“丧天良,你家主子不是要养狼吗,他不是喜欢亲眼看着自己儿子斗来斗去吗,怎么,他想搅自己儿子的局吗?那好,贫道出手替你们出去这批野狼如何?”

赵天良一阵气结,老脸憋得通红,却又无话可说。

赵永乐叹息片刻,拱手一礼说道:“此子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只是——”

道玄真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赵天良幽幽的说道:“道玄兄,今日迫不得已才来请你出手,实在是因为我和永乐无法露面,此事绝对不能让福王阴谋得逞,护龙山庄忠心于朝廷,黄家,不能倒。但是,赵冠宇毕竟是赵家的子嗣,若是万一丑事败露,只怕会——”

道玄真人瞥他一眼,冷哼道:“想要教xùn

他,又要替他遮羞是吧,这也是你家主子的意思吧。”

赵天良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也心有不甘,但陛下已经自宫中发来数道密旨,让他一定要保住福王,不至于让其恶名传于江湖,算是为皇家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前辈,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商量一个对策吧。”赵永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插口道,两位他尊敬的前辈在这里道法,更何况中间夹着的还是他那高高在上的三弟,这怎能不让他感觉阵阵的头大。

“还商量个屁,贫道直接去他营帐擒了他便是,明天他露不了面,自然什么龌蹉勾当都只能烂在肚子里。”道玄突然起身,恨恨的呸了一声,一脸的煞气:“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

赵永乐支支吾吾的想要辩解几句,最终只是苦笑连连。倒是赵天良捋着胡须说道:“虽然鲁莽了一些,但非常之时也只能用此非常之法了,你这牛鼻子虽然鲁莽,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道玄轻呸一声,骂道:“贫道跟你说一句话都觉得掉价。”

赵天良气的脸都黑了,这老东西居然有新词,心中默默的将道玄骂上了一千遍。

道玄真人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浩轩,缓缓弯下身去替他抚去风儿吹来的断草,淡淡的说道:“宁王殿下,劳烦替贫道看护一下小徒,贫道和大长老去去就来。”

赵永乐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前辈尽管放心,晚辈一定不负所托。只是,敢问前辈,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叫张浩轩,你不要吵醒他。”话音一落,拉着身边的赵天良,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张浩轩,好熟悉的名字,赵永乐皱着眉头思索半天,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失声叫道:“张浩轩,他竟然就是张浩轩,那个名扬天下的苏州才子。”他连忙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浩轩的脸庞,喃喃道:“想不到,堂堂的大才子竟然会是道玄真人的弟子,真是福缘不浅,也不知dào

惠儿见到这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大才子,会作何感想。”

突然,他的表情一滞,紧紧的捏住了张浩轩的手腕,一脸惊愕的喃喃道:“中毒了,好霸道的毒,竟然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难道,这当真是冠宇下的毒手,哎,难怪道玄前辈会如此的愤nù

。”

天下间,能有这般令道玄真人都为之无奈的毒药,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十香软筋散之毒吧,这少年倒是一位可怜人。赵永乐微微一叹,缓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

168章,逆袭(二)

神亭岭大营中。

赵冠宇在营帐之中坐定,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原因无他,而是在于那种运途斗转的舒畅。本以为自己会落得灰头土脸,不料,竟然会突然得到这个好消息,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正当他意yin着明天如何致命一击时,突然一个蒙面老者从天而降,直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正在错愕间,自己只觉得肩上一麻,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正在此时,军营中传来阵阵慌忙的脚步声,声声惨叫不断的想起,回荡在军营的各个角落,让人闻之胆寒。

不好,有人袭营,赵天星和赵克灵等人察觉不对之后,迅速的向福王的营帐奔去,若动手之人是护龙山庄的人的话,福王必定首当其冲。

一瞬间的功夫,众人便来到了帅营前,见四周护卫依旧笔挺的站着,众人才稍稍放心。

“劳烦通禀福王殿下,就说赵天星求见。”赵天星等**步走到门前,见营帐中没有一丝的响动,心中虽然有所疑惑,却也不敢擅闯,只好淡然的对一个把守的护卫说道。

那护卫哪敢拒绝,这几位都是福王面前的红人,连忙点头说道:“二长老,王爷或许已经睡下了——”

眼下有人袭营,还顾得什么睡下不睡下的,赵克星在一旁看得心中有气,一巴掌抖在那个护卫的脸颊上,骂骂咧咧的说道:“罗嗦什么,还不快去通禀。”

那护卫捂着脸,连忙点头说道:“众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说罢,连忙小跑着向营帐跑去,令人惊奇的是,刚走到门帘前,他突然身影一顿,愣愣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不好,被点穴了。赵天星满面寒霜,大手一挥,说道:“进去,救王爷。”

突然,帐内一声轻笑传出,似乎满是不屑和嘲讽,旋即一道黑影闪出,直飞到众人身边丈余的地方才停住,怀中抱着一个鼓鼓的麻袋,隐隐有人被困在其中。

赵天星何等神功,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怎地营帐中突然多了一人,直到此时才见?各人又惊又怒,早有两个护卫持刀上前,怒吼一声,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弄什么鬼?”

猛听得呼的一声,两个护卫手中的钢刀,不知如何,竟尔笔直的向空中飞去,直飞上十余丈高,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看。

赵天星叫道:“留神!”话声甫落,只见那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那麻袋却被他横抱在双臂之中。十余名护卫各挺兵刃,提气追去。可是那人身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眼见万万追赶不上。

叶倩云一声清啸,手执短剑,随后赶去。她江湖上声名远扬,其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越过那些护卫,青光闪处,挺剑向那人背上刺出。但那人奔得快极,这一剑差了尺许,没能刺中。那人虽抱着麻袋,但奔行之速,丝毫不逊于叶倩云。他似乎有意炫耀功力,竟不远走,便绕着众人急兜圈子。叶倩云连刺数剑,始终刺不到他身上。

此处虽是军营之中,障碍甚多,但两人急奔飞跑,竟然没有碰到一物。其余众人料定福王必定被那人擒住,便似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无不心惊。

赵天星突然冷冷的道:“阁下莫非是青龙尊者,就问尊者得道玄真人的真传,轻功天下无双,果然是名不虚传,远胜于我。”

可是那黑衣人轻功之高,当真世上无双,手中虽抱着一个男子,叶倩云等又那里追赶得上?赵天星等人也不再犹豫,连忙四处堵截而去。

这一次那黑衣人不再大兜圈子,径向西南方飘行。这人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赵克灵内力深厚,轻功了得,赵天星体内真气流转,更是越奔越快,但那黑衣人快得更加厉害。眼见初时和他相距数丈,到后来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终于人影不见。

“阁下莫非是在洗刷我们不成。”终于,那黑衣人被围在核心,他似乎面带微笑,调侃的看着众人,使得赵天星极为不快。

“今日,在下来此带走此人,谁敢不服。”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竟然用腹语说道:“莫说是这小小的军营,就是皇宫大内,在下想要踏足,也是如履平地,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些废物不成。”

他这番话一口气说将出来,众人尽皆骇然,眼见这人适才露了这么一手匪夷所思的武功,无人再怀疑他的说话。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他便已闪身来到了圈外。这人轻功之佳、奔驰之速,当世再无第二人及得上。

赵天星正要挺身而出,喝阻此人,忽听得一个漆黑角落中阴恻恻一声长笑,另一个黑色人影自福王的营帐中闪出,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大活人,赫然是福王赵冠宇。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笑声未落便已经直飞冲天而去。

上当了,原来那个才是真zhèng

的福王殿下,赵天星顿时气的想要骂娘,可是那人早已带着福王不知了去向,以他的轻功,想要追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长老,怎么办?”赵克灵怯生生的问道,显然他很是不安,自己到底是福王一派,若是福王就此陨落,只怕自己离被清算之日也为时不远矣。

“你们是不是想去追他,嘿嘿,想来你们已经忽略了在下的存zài

。”那黑衣人憨憨的声音再次响起,惹得众人一阵怒视。

“也罢,我给你们变个小把戏看看吧。”那黑衣人忽然将手中麻袋扔在地上,伸出手掌,在掌心吐了数口唾沫,伸手在鞋底擦了几下,哈哈大笑,众人正不知他捣甚么鬼,突然间黑影一晃一闪。叶倩云只觉自己左颊右颊上被一只手掌摸了一下,看那黑衣人时,却已站在原地,只是手中多了柄刀,不知是从何人腰间掏来的。

叶倩云心念一动,知dào

不好,不敢伸手去摸自己脸颊,忙取手帕在脸上一擦,果见帕上黑黑的沾了不少泥污,显是那黑衣人鞋底的污秽再混着唾沫,思之几欲作呕。

只听那黑衣人说道:“赵克灵,叶倩云你夫妇作恶多端,今日我且不杀你,还是回京安心养老去吧。姓叶的,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但在下还是要告诫你一下,你如此心狠手辣,若是不思悔改,在下是放不过你。”说到这里,将手中两根短刀铮的一击,又道:“在下说得出,做得到,我言出必践,生平没说过一句空话。你防得我一年半载,却防不得十年八年。你想派人杀我,哈哈,他未必是我的对手,也未必追得上我。告辞了!”这‘了’字一出口,早已人影不见,拍拍两响,那柄刚刀飞插入地,竟然直没刀柄。

跟着“啊哟!”“啊!”两声呼叫,不远处两名护卫缓缓坐倒,手中手持的钢刀却不知如何已给那黑衣人夺了去,同时身上也被点中了穴道。

那黑衣人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人人均知决非空言恫吓,眼见叶倩云脸颊白里泛红的脖子之上,被那黑衣人的污手抹上了几道黑印,倘若他手中先拿着短刀,叶倩云的脸颊早就损毁了。这般来去如电、似鬼似魅的身法,确是再强能高手也防他不了,即令是强如赵天星这样的高手,面对这般的速度,也是自愧不如,如此趋退若神,当真天下只此一人而已。

莫非,这便是那黄啸龙真zhèng

的实力吗?赵天星一阵胆寒。

169,超度

第二日,忠义岗新坟边,这里早在等到消息后便被护龙山庄的几十名好手团团护卫,后来曹威麾下的羽林卫也将这里层层围起来,滴水不漏。隔山而望,太湖无边无际,惊涛拍岸,怪石嶙峋;蜃楼结彩,化为人世奇观;蛟孽兴风,又是沧溟幻化。黄啸龙诸葛燕等人立在岗上,观潮起潮落,看鱼肚翻身,旭日初升,湖面波光粼粼,好不壮观。

“这儿,作为将士们的埋骨之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黄啸龙感叹道,眼中满是痴迷。

诸葛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若是没有饷银之事,这倒是一处幽静的所在。”

黄啸龙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对这宁静生活的向往,二十多年来,这份默契一直都在。

诸葛燕微微一笑,说道:“再过一个时辰,祭祀大礼即将开始,到时候我定要让福王殿下看一出好戏。”她虽然面带微笑,但眼中的杀气却掩饰不住。

“燕儿,且先隐忍些,一切还是等家师出面再说。”黄啸龙轻声说道:“此事非比寻常,皇宫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但是却没有任何举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又如何,难道还能让这三百军士复活不成。”诸葛燕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她恨恨的说道:“今日我定要当面揭穿于他,让他这等伪君子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黄啸龙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燕儿,莫要鲁莽。”

·······正在说话间,方中鹤一脸焦急的快步向岗上走来,时不时的焦急唤上几句黄啸龙的名字,似乎有大事要与他相商。

黄啸龙诸葛燕二人一眼对视,连忙飞身而去,瞬间的功夫便来到了方中鹤身边,这位堂堂的钦差大人此刻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瘫倒在地上。

“方大人,发生了什么事?”黄啸龙唯恐事情有所变故,连忙扶了他一把问道。

“福,福王他——”方中鹤憋得老脸通红,险些喘不过气来。

黄啸龙面色一冷,沉声问道:“福王怎么了?”

“福王,福王他昨晚被人抓走了。”良久,方中鹤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接着大口喘气去了。

什么,福王被抓走了,这又是什么把戏?二人顿时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中鹤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有两位黑衣人前去袭营,这二人轻功冠绝江湖,竟然生生在层层高手护卫的手中将福王殿下擒去,至今依旧下落不明,不知去向。”说罢,他幽幽的望了一眼惊得目瞪口呆的黄啸龙,心中暗暗感叹,好演技,你以为老夫不知dào

昨晚动手之人乃是你和道玄真人那个憨货,亏你还把嘴张那么大。

良久,二人才回过神来,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份欣喜,不用说,这其中一个定然是道玄真人,至于另外一个,则不知dào

是他何处请来的高手。

“下落不明,可惜了。”黄啸龙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此事苦恼,幽幽的说道:“方大人莫急,待今日开坛做法事情一了,我便立kè

派人前去营救福王殿下。”

等你开坛做法后,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方中鹤无奈的点了点头,苦笑一声:“侯爷,朱雀尊者,我劝二位还是先派人去四处搜查一番吧,免得被他人误会,传到宫中,也不好交代。”

黄啸龙微微一怔,笑着说道:“多谢方大人提醒,啸龙这就前去安排。”

方中鹤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岗上,众将士用石料和木材垒起一个高高的祭坛,祭坛上则摆放着一个香炉,一把桃木剑,太极图案镇中间,如此而已。

眼看吉时已到,数千名将士早已经按照原先的部署,以八卦方位站定,远远望去,很是壮观。

黄静涛双眼通红,死死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座新坟,身边,李若兰和黄静怡在小声的安慰着他。

在他们左侧,则是苏州城的大小官吏,这些官员身穿官袍,或青色或红色,一个个按照品级站定,领头之人正是苏州刺史江世忠,他身穿红色麒麟袍,一脸的肃穆。

终于,时辰来到,在万众瞩目下,道玄真人一身崭新的道袍披身,手持拂尘,御风而来,如同一只翱翔在天空的云鹤,三两息的功夫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诸葛燕黄啸龙等人行礼之后,道玄真人缓缓向祭台上走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若是你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你会发xiàn

,他方才对黄啸龙使用了耳语,而黄啸龙则如同被雷电劈中了一般,满脸惊骇的立在原地。

道玄真人来到台上,口中默念咒语,突然架起一片柳树叶蘸着清水在双眉间轻轻一划,叫一声:“天眼,开。”

突然,晴空突显炸雷,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便已经不见了太阳的踪迹。

这诡异的景象,看在道玄眼中,确是另外一种异样,此地,果然有冤魂。前方一团黑气袭来,阴魂不散,日夜哭号,黑气弥漫,欲噬人而啖,狰狞恐怖,不可言表。忽然,脑海中飘来一道黑雾,化作一人,纳头便向道玄真人拜下:“仙长救我!!”这人正是一妖魂魄所化厉鬼,生前乃是一名白虎堂麾下的好手,此魂魄灵智尚未全失,如今得见道玄真人,自不想再作那孤魂野鬼,而这等厉鬼多数入不得轮回,所以才来斥求道玄真人解救他。

道玄真人低声问道:“你何人,如何这般的,还有多少?”

“回仙长,小的名叫李康,一个月前丧命于这神亭岭,只因阳寿未尽,地府不管,我们不知轮回之所,这才成了孤魂野鬼,不能超生如我这般灵识未泯的还有很多了,这里不下千人,好多怨气蒙闭灵智,还望仙长施**救救我等。”那**哭拜道。

道玄真人嗯了一声,压制着心中的惊骇,点头应下,手中托一宝镜,阴阳两面,阴面为白,阳面为红,白的一晃是死路,红的一晃是生门,正好与自身相合,道玄真人跌迦而坐,宝相庄严,口吐五彩之音,大念《道德超度亡灵经》:

尘归尘,土归土!今日之孽,他日之报。害你之人,他日或为人所害,或永堕无间地狱,不得超生。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今日投胎,他日重生。死者当安,生者当宁!尘归尘,土归土,众鬼,听令,洗去怨气,涅盘重生,无量天尊!

无量大放光明的经文吸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化作朵朵金莲,飘向众冤魂,肉眼可见,黑气消散,戾气消弭,狰狞不再,神态安详,面带笑容,合十端坐虚空,迟迟不离。原来,后土化六道轮回,没有管理,众魂魄不知天门,只能随本能而去,天门进不了,七天之后,魂飞魄散,了无痕迹。

道玄真人不忍,遂阴阳镜白面一照,化为一个庞大通道,显化一方世界,正是六道六道轮回,众魂魄一一合十拜谢,飞入六道轮回,大念道德经文,投胎转生而去,善哉,善哉!

道玄真**念《道德超度亡灵经》,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无比的圣洁和端庄。台下众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见道玄真人自言自语似疯癫一般,顿时敬畏之心萦绕心间,果然是活神仙啊。

170章,超度(二)

道玄真**念《道德超度亡灵经》,整个人的形象显得无比的圣洁和端庄。台下众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见道玄真人自言自语似疯癫一般,顿时敬畏之心萦绕心间,果然是活神仙啊。

亡灵经咒语一出,伴着道玄真人的吟唱,整个忠义岗亦似有梵音檀唱,金光四射,檀香袭地,异香扑鼻。道玄真人微微抬头,大手一挥,点点红色的火焰洒向四方,入地不见,原本幽暗的天色,肉眼可见渐渐消失于空气中,到处一片祥和气像,哪里看的出刚才的电闪雷鸣,黑云压城城欲摧。

超度亡魂,消弭戾气,洗涤怨气,无量功德,道玄真人合十一礼,道一声无量寿佛。

此刻的他气息悲天悯人、有容乃大,浩浩荡荡,不惧yin邪,不惧鬼魅,光明正大,朗朗乾坤,令人仰望而又遥不可及,这那里像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那位道玄真人。

生死亦有未了事,何人来慰已亡人!

“真人仙法通天,啸龙(诸葛燕)佩服万分。”黄啸龙和诸葛燕突然出列,对着祭台上的道玄真人遥遥一拜,朗声说道:“我二人为这忠义岗遇难的兄弟叩问天意,求真人卜上一卦,那被歹人劫去的一百万两饷银到底在何处,歹人又在何方,还望仙人指明。”

道玄真人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二人还是退下吧。”

“真人,难道苍天愿意看到这些兄弟死的不明不白吗,为何不能替他们讨一个公道。”黄啸龙痛声疾呼,嘶吼道。

话音刚落,军士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真人,你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还请为我死去的兄弟做主啊,我的大哥,他——,呜呜······,他就是方才的李康。”

道玄真人虎躯一震,心中有些愧疚,自己一方方才的举动,定然是给这位军士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这时,突然台下军士跪倒大片,口中呼喊着为死去的将士请命,连一些苏州的官僚也纷纷跪倒在地,哭的泪流满面,一时间好不热闹,比如说,刺史府的长史就哭的如同雷人一般,不知dào

的,还以为那李康也是他亲哥呢,虽然他不姓李。

在这般氛围的衬托下,原来只是静静站着,沉默不语的方中鹤此刻也不得不动容,虽然他知dào

这其中必定有所猫腻,但却一时也说不出来。见军士和大小官吏哭倒在地,他也只好一脸哭相站出来为众人请命起来,不多久,江世忠也加入了请求的行列中来,虽然他心里恨的要死,但却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效果达到了,现在该是引出重头戏的时候了,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甚至他内心是有所反对的,但是这事关皇城中的那位,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选择顾全大局。

矗立在高台之上的道玄突然桃木剑直刺天空,一道金黄色的仙符缓缓落了下来,被道玄接在了手中。缓缓摊开,道玄真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声念道:“将士用命,少主至情,天地为之所动,饷银还归土中。”说罢,他轻叹一声,缓缓向台下走来。

此话一落,众人一阵茫然,这些话到底是何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dào

,比如江世忠,但他不得不保持沉默,如果他不想站出来为黄啸虎的儿子黄静涛歌功颂德的话。

终于,人群中冒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将士用命,这不就是说一个月前李刚将军麾下将士遭遇强敌,死战不退的事吗?少主至情,应该指的就是黄静涛兄弟,黄兄弟虽然比大伙年轻,但是为人有胆识,待人处事更是没的说,在军中那一个不是对他交口称赞。对,没错,就是他,肯定是静涛兄弟。”

“我就知dào

,黄兄弟是我们的亲人,怎么可能会是传言中的那种牺牲自己兄弟性命独自逃命的人。”另一个声音响起:“我知dào

黄兄弟就在前面,不妨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我们讲出来,大家当面评上一评。”此话一出,惹来更多的赞同声,毕竟以前黄家父子在军中那是一个有口皆碑,声望极高。

“我见静涛兄弟身体衰弱,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哎,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他了。”人群中,熙熙攘攘的不断有人感叹几句,偶尔有一两句不和谐的声音也很快在讨伐声中被迅速的扑灭。

“黄公子,出来和我们说说话吧。”众多的声音渐渐汇成一个响亮的召唤,震彻山岗。

“静涛——”李若兰深情的唤了一句:“去和他们说说话吧,他们都是好人。”

黄静怡也抹着眼泪,笑着说道:“去吧,大家都在叫你呢。”

黄静涛颌首点头,应了一声,缓缓的走到军士面前,深情的鞠上一躬,原本喧嚣的山岗顿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黄静涛望着一张张熟悉又似陌生的脸庞,想起这一个月的遭遇,顿时心中五味乏沉,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兄弟们,谢谢你们能相信我,我黄静涛和你们永远都是兄弟,最好的兄弟。”黄静涛又是一鞠,哽咽着说道:“这山岗中,本来也该有我黄静涛一个位置的,是李将军舍身救了我,他要我活着,活着亲自手刃仇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今日,我终于又回来了,他们不在了,我很想念他们,你们想吗?”

他低低的抽泣着,哭的很是压抑,双肩微微的颤抖,泪眼如线,丝丝滑落。突然,黄静涛哈了一口气,猛的抹去眼泪,怒吼道:“我黄静涛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话音一落,呼喊报仇之声此起彼伏,震彻山岗。

黄静涛猛的跪倒在道玄真人面前,哽咽着说道:“请真人解释仙符,找出饷银和奸人的所在。”

道玄真人缓缓将那道符塞到他的手中,朗声说道:“仙人早有明示,就在这道符之中。将士用命,少主至情,天地为之所动,饷银还归土中。黄公子所要知dào

的就在其中啊。”

黄静涛心有灵犀的接过那道符,沉思片刻,突然他惊呼一声,转身缓缓向那片埋葬阵亡将士的新坟走去。

“原来,饷银会被那帮天杀的藏在这里。”黄静涛跪倒在一个坟墓前,轻轻抚摸着坟头上微微露出草尖的绿色,喃喃的说道,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痛哭流涕哭倒在坟地上。

此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饷银竟然被人藏到了这将士的坟墓之中,当真是蹊跷诡异。若当真如此,那动手之人是何等的心狠歹毒,竟然会让这些将士死后也不得安宁,当真是罪无可恕。

黄啸龙上前上了三炷香,恭敬的拜祭了之后,抹去眼泪,沉声说道:“准bèi

开棺。”

江世忠心头一急,福王下落不明这他也是深夜才得到消息,惊的他一晚都未能入眠,福王一派高手不少,但是如今群龙无首,对于黄啸龙等人的做戏也只能默许。但是,这棺材一旦打开,饷银必定重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福王即使想要有所图谋,只怕也是枉然,更何况他现在还自身难保。

但是,江世忠不亏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他隐隐的感觉到,福王必定可以安然无恙的归来,只不过在苏州之事上会狠狠的栽个跟头而已。若是那黑衣人当真要去福王的性命,大可以在军营中直接动手,那样对福王一派打击最大,但是他没有,而只是将他掳走,这说明动手之人并无杀人之心,只不过是暂时的无奈手段罢了。

171章,江世忠的选择

想到此,他眼中猛地一亮,整个人也变得阴郁了起来。

身为福王**的地方重yào

人物,自家的身家性命和前途都与福王牢牢的捆绑在一起,这几年来自己一直按照福王的命令行事,身上也背下了不少的案子,特别是前段时间的饷银案,更是将他江家父子绑在了福王的战车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此时,福王出事,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时机,哪怕无力改变结果,抗争一下也是好的,日后福王归来,虽然结果没变,但是自己的地位定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此,他突然大吼一声:“住手。”话音一落,江世忠昂首走出人群,一脸正气的说道:“安国候,此事只怕不妥吧。”

黄啸龙冷冷一笑,说道:“江大人,不知有何不妥,莫非这棺中藏银之事你也有份不成?或者,江大人知dào

什么?”

江世忠淡然笑了笑,丝毫不惧的说道:“侯爷,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你这样轻易的挖动死亡将士们的坟墓,难道你就不怕将士们不得安生,难入九泉吗?”他这一问话很是歹毒,含沙射影,直指黄啸龙的行为为倒行逆施,实为不敬鬼神之举。

黄啸龙脸色阴沉,猛的一挥袖子,愤愤的说道:“江大人,莫要以为本候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他猛的上前两步,与江世忠隐隐对持着:“上天已经降下仙符为我等指明方向,那饷银就是被歹人藏入了这棺材之中,江大人这般阻挠,莫非是要逆天而行。”

此时,大大小小的苏州官吏也顿时分化成了三个阵营,大多数的选择沉默,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平时风往哪吹往哪儿倒,平日里与江世忠多有亲近,但他们都不是瞎子也不是疯子,对于他们来说,保住自己的饭碗和脑袋比什么狗屁正义都要实在。眼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黄啸龙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而江世忠这边则形单影只,他最大的靠山福王殿下竟然有事未能出席今日的法事,着实令人奇怪。

另一派是以苏州漕运使和苏州学政等官吏为代表的官员,纷纷站出来说上几句,名义上是劝和,实jì

上却处处隐藏着刀枪,隐隐中与刺史江世忠相互拱卫,共同对抗着安国候。虽然他们不知dào

福王已经出师,但是他们清楚,自己和江世忠和福王联系的太紧密了,以至于到了离开对方就只有身败名裂这一条路可走了,见一向老谋深算的江世忠带头出来反对,自己心中虽然有所畏惧,但也不得不鼓起勇气来袒护着江世忠。他们知dào

,自己帮得不是江世忠,而是那个令人生畏,掌控自己前途的福王殿下。

还有一个人也站了出来,他是苏州的长史刘大人,此人的出现令人瞠目结舌。这位刘大人乃是老进士出身,本来一直在京中刑部任职,后来被调入地方任长史,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好归宿。在大赵,长史乃是刺史的左膀右臂,同为正三品的品级,比刺史也只不过在品级上低了一丁点而已。长史在一州内地位极高,说是封疆大吏也不为过,往往掌控着地方的财政,刑狱大权。

这位刑部下来的长史刘大人,性格喜静不喜动,平素里对人皆是三分和气,再加上他对于刑狱颇有研究,所以刑狱大权一直尽在其手,江世忠也懒得去管,财政之事此人也多有插手,只是因为其性格太过柔弱,且处事圆滑,平素里总是将功劳尽数的归于江世忠,倒也和江世忠相处的很是不错,一度被江世忠引为知己。

只是,令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位刘大人出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侯爷,天意不可违,为了替死去的兄弟们平息冤屈,开棺吧。”说罢,竟然深深的一个鞠躬,痛哭流涕的说道:“李刚将军生前曾数次与老夫把酒言欢,临行军前,我亲手将我的侄儿送入军中,让他和众将士一路北行,本以为能让他多多磨练,日后也好为国效力,想不到几日不见,竟然已经是人鬼殊途,我大赵三百热血男儿也葬身在这神亭岭,每思及此,老夫总忍不住泪流满面。今日,为了替死去的将士们出一口气,也为了能早日找到饷银,还边关一个宁定,老夫愿意站出来,哪怕丢官送命也在所不惜,请求安国候开棺,若是惊扰了鬼神,惹得苍天发怒,就由老夫一并承担。”

看着年迈的长史刘大人哭的跟泪人一样,众人心中皆感觉酸酸的,原本懵懂的军士们此刻也随之激愤了起来,纷纷跪倒在地,与那长史大人相和着。这些**多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兵只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见这么多的兄弟葬身在这神亭岭上,怎能不生出悲凉的感觉。

江世忠恨恨的瞪了不远处的长史一眼,心中升腾起一阵焦灼的火气,这个人,好深的心机,着实可恶,竟然连自己也被他那副忠厚的外貌给骗了。他方才所讲的似乎只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其实却直指江世忠。他说:为了能早日找到饷银,还边关一个宁定,老夫愿意站出来,哪怕丢官送命也在所不惜。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站出来就会被人迫害吗,那么,站在他对立面最有可能对他打击报复的自然是他的顶头上司江世忠。也就是说,有这句话在,就算是日后福王或者江世忠想要对他进行报复,也不得不掂量一二,若是一不小心被那个多心之人将这话散播出去,只怕自己得派人每日将他保护起来才是,免得别人动手,最终也全部落在自己头上。

“刘大人,你这指桑骂槐,可是在羞辱本官。”江世忠压低着声音,恨恨的说道。

那刘长史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必太过耿耿于怀。”

江世忠冷哼一声,面色铁青,悄悄的打量着身旁不远处站立尚未发表意见的钦差大人方中鹤。这位方大人作为官场老油条,一身泥鳅神功早已经练到出神入化,圆滑到不留痕迹。

此刻,这位方大人正在闭目苦思,尽量的将自己所知dào

的全部事由联系起来。现在的事情很诡异,不用多说的是,那些棺材之中肯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最有可能的便是藏着饷银。饷银一旦重现,必定天下震动,若是能将饷银案告破,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但代价却是,自己一旦点头,就会得罪那位福王殿下,日后这位福王能不能登基大宝,现在来看还是一个未知数,但却是最有希望的一个,这等人物却万万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不断的权衡之中,只听江世忠快步上前,拱手一礼道:“方大人,您可要替下官做主啊,死者为大,民心不可违,这棺材万万开不得。此次,陛下遣派大人和福王殿下前来苏州查查这饷银案,事关者大,还请大人三思。”

方中鹤眼中精光一闪,略带笑意的打量着眼前的江世忠,这个江世忠倒是好深的心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在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莫大的压力,将自己和福王提在一起,而闭口不提安国候,这便是明摆着将福王推到了自己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告sù

方中鹤,自己代表的是福王殿下,所以也请你三思,不要试图激怒我。

172章,改不了的结果

正在方中鹤犹豫不决间,新坟边的道玄真人和黄静涛等人却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这个江世忠真是该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像一只令人讨厌的狗一样咬着不放,当真是可恶至极。

“哼,真想去一剑杀了他。”李若兰搀扶着黄静涛,恨恨的瞪着江世忠,冷哼一声道:“看来传言不虚,这江刺史倒是福王养的一条好狗。”

黄静怡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师姐所言甚是,此人当真可恶,只是他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并未将自己的后路杜绝,若是那方大人同意开棺,只怕这位江大人也会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他这般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向他的主子讨好罢了,改变不了结果的。”

“为什么说改不了结果?万一,那个方中鹤方大人脑袋犯糊涂,也跟着他一起反对,我们又该当如何?”李若兰不解的问道。

黄静怡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反倒是黄静涛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已成,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开棺取银的结果,方中鹤在权衡的并不是要不要同意,而是在权衡,要不要站在福王的对面,与他为敌。呵呵,以福王的性格,不是他的朋友,便会被他视为敌人,这也真是为难了这位方大人。”

黄静怡笑着点头说道:“静涛所言甚是,这一场我们已经胜了,我黄家也终于可以逃脱此劫难。”

“是啊,有静涛和师妹的这份功劳在,朝中又有安国候等人美言,伯父应该很快就能脱困,官复原职,其他被囚禁的兄弟也会随之安然无恙。”李若兰翠玲般的声音回荡着,眼中满是欢喜:“我们终于不用每日奔波,每日提心吊胆的了。”

看她欢呼雀跃的样子,黄静涛心中一阵感动,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温柔的说道:“若兰,等此事一了,你陪我一起去见我父母吧。”

李若兰小脸一红,俏皮的白了他一眼,扭捏的说道:“不知羞,我,我还没想好。”

“呵呵,还有什么没想好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相公都喊过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黄静怡扑哧一笑,轻声调笑道。

叫我相公?黄静涛听得心中一荡,紧紧抓住李若兰的小手,愣愣的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dào

。”

李若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娇羞的说道:“师妹,你坏,不是说好不说这事了吗?你,你不许告sù

他。”

你都承认了,我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黄静怡咯咯一笑,掩着嘴痴痴的笑道:“好吧,我就当没听到好了,静涛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年纪也不小了,回去我就让父母为他觅得一门婚事好了,咯咯。”

“师妹,你,你敢——”李若兰顿时慌了,嘟着小嘴说道:“他,他是我的——”,到底是女儿家家,脸皮儿太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黄静涛开怀一笑,将她小手紧紧拉在心窝,温柔的说道:“你也是我的。”

好肉麻啊,李若兰轻嘤一声,顿时绯红过耳,心中砰砰直跳,如同有只小鹿在四处乱撞,沉浸在幸福中。黄静涛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说起话来也这么没羞没臊的,这般肉麻的话两个人找一个私密的地方说说悄悄话也就是了,竟然还当着自己姐姐的面说,真是羞死人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张大哥的功劳,我和静涛能够现在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多亏有了他的帮忙。”李若兰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师妹,若兰在此先行谢过了。”

黄静怡微微一怔,旋即双颊绯红,喃喃的说道:“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是感激他,就对他说好了,对我说做什么。”

李若兰扑哧一笑,俏皮的吐了吐香舌说道:“哎呦,原来师妹不喜欢他啊,那我明天告sù

他,让他不要再来骚扰你了,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黄静涛听得心中一乐,笑着在她的小鼻尖上点了一下说道:“张公子的武功何其高明,就凭你,还见一次打一次,呵呵。”

黄静怡也是甜甜一笑,又想念那个坏坏的张大哥了,只是、隐隐中又有一些疑虑,也不知他昨晚到底去了何处疗伤,为何不见道玄真人提起他的伤情和现状,这般重yào

的场合也没有见到他露面,莫非是伤情太重,现在还在调养,真是让人担心。不过,在她的心中,张大哥的武功着实高明,自己虽然也算是在武学上资质不错,这些年随师父在峨眉山习武也颇有造诣,但动起手来,必定不如张浩轩那边的厉害,甚至比之被废去武功前的黄静涛,也是丝毫不差,这万万不是李若兰能比的。”哼,你们都看不上我的武功,我让师祖传我几招,定然可以把那坏人打趴下。”李若兰不服气的说道:“师祖,你可要帮我啊。”

“这,我已经不用再传你武功了,你现在倒是能够如愿的将他打趴下。“道玄真人哈哈一笑:“而且,想打倒几次就能打倒几次。”

“真的?”李若兰咯咯一笑:“看,师祖都说我厉害了,这下你们服气了吧。”

道玄真人颌首点头:“自然是真的。”只是语气中不见了一丝的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黄静怡本来也没在意,见师姐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师祖面前撒娇,自己也看的欢喜,但见道玄真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生疑虑,莫非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师祖,我张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黄静怡小声的问道:”为何师祖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也不见大哥现身?”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紧张的盯着道玄真人,仿佛在等着他的答案。

“是啊,前辈,为何不见浩轩兄出现,昨日多蒙前辈和浩轩兄出手相助,静涛还未当面致谢呢。”黄静涛也是疑惑的问道,疗伤时的那副诡异的印象再次涌入脑海,不禁对张浩轩的伤势产生了担忧。

道玄真人落寞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担心,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他出城日久,挂念心中娇妻,已经连夜赶回苏州城去了。临行前,特让贫道替他向你们告别,你们会再见的。”在心中,他默默的加上一句:如果你们有缘的话。

昨晚将福王带走之后,便让宁王和大长老赵天良二人小心的看管,自己则委托宁王麾下的两名心腹护卫,按照张浩轩的要求,连夜将他送回苏州城去了,以马车的脚力来看,此刻应该已经走到了半路。

张浩轩武功尽失,虽然是心甘情愿,但心中的心结却难以解去,更不会愿意再去靠近黄静怡,以免耽误她。此刻,他留在苏州城只会成为活靶子,而且会连累李家四口,胥口镇也是不能回去的,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会带着李家人再找一处隐蔽的所在栖身,过着自己喜欢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能不能和黄静怡再见,也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竟然一个人回苏州了,黄静怡猛的愣住了,心中微微有些醋意,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的分量还是不如那个乖巧的李雪儿妹妹。但是她旋即微微一笑,那个小丫头乖巧懂事,对张浩轩更是死心塌地,一个心玲珑的让人心疼,我见犹怜,张大哥又怎能不挂念她呢。自己既然选择要一生与张大哥相伴,自然也就要接受李雪儿,甚至接受那个柳青青。

想到此,黄静怡心中微微有些幽怨,自己要是能早些遇见他多好,如果他不是那么的惹女人喜爱又该多好,自己可以一直像小猫一样守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画眉看海,开心美满的了此一生。

173章,饷银现身

不待黄静怡等人细加品味,只听见方中鹤突然开口,幽幽的说道:“江大人,侯爷,今日之事,老夫不得不奉劝一句,侯爷,这三百军士的尸骨埋在此处,贸然开棺事关者大,请侯爷三思。”

此话一出,江世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位钦差大人果然是个老狐狸,这一番话说的谁也不得罪,隐隐中像是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其实还是在其中和稀泥,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赞同。只是有了方中鹤的态度在前,黄啸龙或许会有些顾忌,若是意wài

的将这开棺之事拦了下来,自然算是奇功一件,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从目前看来,自己的目的却已经实现,福王面前自己也好有所交代了。

见江世忠隐隐中似乎有些欣喜的样子,方中鹤心中不屑一笑,自己的用意自己最清楚,方才的一席话,虽然表面上是中立,其实却是将责任和功劳一并的推给了黄啸龙等人。黄啸龙既然敢把事情闹这么大,自然是有了十层的把握,护龙山庄安然无恙,黄家人死里逃生,这应该也是皇上所乐意看到的,毕竟江南发生这么大的事,宫中不可能没察觉到一点消息。

黄啸龙若有所思的望了方中鹤一眼,微微愣住原地,眉头微蹙,莫非这方中鹤也要站在福王一侧了吗。

黄静怡却率先品出味儿来,连忙在黄静涛耳边低语两声,黄静涛面色一喜,站出来朗声说道:“为了查明饷银案,还众家兄弟一个清白,今日之事,由我黄静涛一并承担,与我伯父无关。方大人,可还有话说。”

方中鹤微微一笑,颌首点头道:“后生可畏,如此,老夫也无话可讲,黄公子自己保重。”

江世忠此时也幡然醒悟,恨恨的瞪了一眼方中鹤,心中暗暗的骂道,这个老狐狸。

曹威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此刻也毫不迟疑,大手一挥:“来人,开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早已准bèi

妥当的五百名羽林卫一哄而上,铁锹齐飞,场面顿时一片哗然。

在铁锹入棺材的那一霎那,黄静涛突然面朝新坟,猛然跪倒在地,长哭不起,多日来,神亭岭阵亡的三百将士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今日好不容易脱困至此,竟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撬开自己兄弟的坟墓,怎能不让他痛哭流涕。

在他的身后,数千名军士尽相跟随者这位昔日的少主跪倒在地上,军伍中不断的有人小声啜泣着,似是在哀悼那些逝去的兄弟。

曹威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新坟,脑门上不经意间沁出汗来,心中默默祈祷,上天啊,可一定不要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这可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陪着黄家人在赌博。

“将军,满棺材都是石头。”正在此时,第一个掀开棺材的军士突然大叫着说道,曹威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位张公子的情报有误,好端端的一百万两饷银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石头。

“什么,怎么会是石头?”曹威暴跳如雷,连忙扒开人群跑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确实是石头,满棺材都是石头,看那石头的模样,似乎还是精雕细选的太湖石。

举目望去,先后撬开的几十个棺材中全是这种石头,人群中一阵沉寂,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棺材中的尸体不见了,却变成了冰冷的石头。

在其他福王**的官员在暗自庆幸,同时盘算着如何为黄家人安置罪名的时候,江世忠却在使劲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石头是的,准确来说还是名贵的太湖石,但若是仔细的一掂量就会发xiàn

,这石头太名贵了,因为它本身就是由饷银熔炼而成。

黄静涛在李若兰和黄静怡的陪同下穿过人群来到最近的一个棺材边,迎着曹威不解的目光,黄静涛缓缓接过诸葛燕手中的凤鸣剑,大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qì

,锋利的宝剑直直的劈向棺中凸起的一块‘石头’叮,火花四溅,竟然是金属相击的声音,曹威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黄静涛虽然内力尽丧,但以凤鸣剑的锋利,开山裂石还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对象还是质地松软的太湖石。

骄阳下,黄静涛微微一笑,随手将宝剑递给身后的诸葛燕,缓缓蹲下身去,捧起一块那块石头,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声的吼道:“饷银,这就是一个月前被劫去的一百万两饷银,它被歹人熔炼成了石头模样,伪装之后试图偷天换日,不料今日事情败露,为黄某探知,实乃天意。兄弟们,李将军,你们在天上看着静涛吗,饷银,饷银已经被静涛找到了。”说罢,他哭倒在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片刻的沉寂之后,近万名军士爆fā

出雷鸣般的吼声,饷银,这让他们在这里痛苦盘桓了一个多月的饷银终于从见天日,欢呼的背后却更多的是悲叹,三百将士的尸骨现在何处,为何苍天总是如此的作弄人。

江世忠幽幽一叹,今日的结局虽然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感觉到惋惜,若是福王安然无恙的出现,或许结果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方中鹤大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接过黄静涛手中的石块,细细的端详着,如同捧在他手中的是他挚爱的后代一般。饷银案告破,虽然已经过了皇帝吩咐给自己的期限,而且也未能抓到那些作恶的元凶——东瀛武士,但是有这一百万饷银在此,至少自己可以写一个折子向皇上复命了。

曹威随着军士们大声的欢呼了起来,兴奋中的他一把将黄静涛抱起,晃了好几十下才舍得放在地上,直接导致了原本就虚弱不堪的黄静涛险些喘不上气昏过去。被一个男人这样热情的抱着,自己还真的不如昏过去算了,黄静涛暗暗撇嘴,心中腹诽道。

黄静怡和李若兰对视一笑,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小手紧紧的拉在了一起,她们是情深意重的师姐妹,也是患难与共的亲姐妹,再加上中间黄静涛的存zài

,这辈子她们都会是姐妹,很好很好的姐妹。饷银案破了,黄静怡轻轻抹着眼泪,双眼中满是兴奋的眼泪,自己的父亲母亲总算是得救了,与她们一起得救的还有百余名效力在军中的白虎堂兄弟,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为什么这些饷银会全部伪装成太湖石的模样,到底是何人在这背后搞鬼?”望着黄静怡,方中鹤沉声问道:“黄姑娘,老夫知dào

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可否为老夫解答一二。”

黄静怡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方大人,这些歹人将这饷银做成太湖石的模样,自然是为了能够将它偷运出去,这太湖石只不过是个伪装而已。”

“太湖石乃是贡品,民间早已禁止使用,水道之上,各路漕运衙门更是日夜巡视,那个人敢这么大胆,竟然敢伪装成太湖石外运,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方中鹤听得一惊,不解的问道。

黄静怡轻瞥了一眼不远处忐忑不安的江世忠等人,笑着说道:“既然敢伪装成太湖石,这些歹人自然有能力将它光明正大的运出去,呵呵,若是这幕后之人乃是江湖上的一些宵小之辈,又怎么能调的动骁骑营的陈将军。至于这太湖石在何处伪装?放眼这苏州境内,又有几个地方能堆放着如山的太湖石却不被人怀疑?方大人久经官场,您以为此人会是谁?”

方中鹤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心中已经明悟过来,难怪采石场被袭杀之后,福王会那样的愤nù

,原来这其中有这样的猫腻在其中。

174章,护花老汉

兴奋之中的羽林卫中郎将曹威一声令下,新坟上岗又是一片忙碌,更多的棺材被撬开,成堆的饷银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众将士的呼吸也随之火热了起来,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两饷银啊,自己活了一辈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更何况还是以石块形式出现的石头,这随便拿起一块只怕都足有千两银子之多,放在民间便是一个富家翁的存zài



在炙热的目光注视下,黄啸龙命人将这饷银全部拿出,堆放在一个平坦的地上,竟然足足堆成一个占地方圆数丈的一个假山,令人惊骇。

黄啸龙痴痴的望着眼前成堆的饷银,自己兄弟的命总算是被给救了过来,有这一笔天大的功劳在黄静涛姐弟身上,自然少不了会官复原职,白虎堂也总算可以缓一口气,重回往日的势力巅峰。

只是,既然宫中已经知dào

了福王的所作所为,不知dào

会如何处置于他,杀了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皇上也不得不招抚护龙山庄,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眼下之际有三件事比较的紧急,一件便是尽快的查出那批东瀛人的所在,决不能让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活着走出去,第二件事便是安心等待皇帝的旨意,看宫中准bèi

如何处理这件事。第三件事是,尽快找到将士们的尸体,让他们入土为安,不至于寒了将士们的心。

天家,当真无亲吗?黄啸龙苦笑一声,默默摇头,自己与皇帝共事多年,早已知dào

这位雄韬大略的君主有着一颗比常人更溺爱孩子的心,但他更有着驯狼的勇气。皇帝只有一个,可是膝下的儿子却有很多,其中不乏优秀者,就以本朝来看,太子虽然柔弱,但是待人忠厚,志虑忠纯,颇有君子之风,朝中为其摇旗呐喊的大臣不在少数,再加上其母贵为皇后,虽然已经多年不得宠,但她皇后的位置确是雷打不动,在衰落,却依旧是后宫之主。另一位便是这位福王,赵冠宇,此人外似忠良,却阴狠毒辣,城府颇深,这既有自身性格的因素,但是也少不了皇上这些年不断调教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正是他的一步步指引,才养出了赵冠宇这样的豺狼之徒。至于那位镇守边关,屡立大功的燕王,则自小时候便显出了杰出的军事天赋,十岁便上阵杀敌,一步步的成长为一个铁血悍将,年不过三十,却已经镇守边关十余年,在朝中威望颇高,极为受军士爱戴。至于其他的几位皇子,也不乏闪光点,这些皇子整日里为了皇位勾心斗角,龌蹉不断,皇帝都看在眼里,不知dào

是何原因,他竟然一直默许着这种争斗的存zài

,这些年太子在争斗中渐渐式微,眼下的朝廷已经演变成了燕王与福王的角斗场,终于导致今日之祸。

有手段,有城府,或许这便是皇上培养接班人的目标吧,黄啸龙无力的哀叹一声。虽然自己贵为侯爷,但是对于天家之事,自己也是讳莫如深,伴君如伴虎便是此理,否则,以护龙山庄和黄家人这些年为朝廷立下的赫赫战功,皇上则么会任由福王勾结东瀛人截取饷银,抢夺江南的军权,而自己却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甚至在最后事情暴露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保全他的名声,不至于为民间所知。

“来人了,将备下的车辆全部推上来,将这些饷银仔细称量之后全部运到岗下军营之中。”黄啸龙一声令下,整个山岗顿时忙碌起来,大军井条有序的将饷银缓缓的运下山去。

······夕阳照耀下的苏州城依旧人来人往,一副繁花似锦的样子。

一辆普通的黑篷马车停在将军府后门不远处,两个车夫打扮的人各自骑着一头高头大马站在一旁,张浩轩则站在马车上旁,对着二人拱手一礼道:“一路上多谢二位兄长保护,张某感激不尽,既然二位有急事要回,那你我日后相见,再请二位哥哥喝酒。”

那二人哈哈一笑,也是抱拳一礼道:“张兄弟是个爽快之人,既然如此,那日后就要来兄弟这里淘一杯酒喝喝了。告辞。”他二人本是宁王的贴身护卫,此番奉宁王之命,护送这位病怏怏的张公子回苏州,本来心中还有一些不爽,但是这一天相处下来,俏皮的黄笑话,气息古怪的言论被灌了一脑袋,倒也是乐呵了一路。这位张公子一路上有说有笑,时不时的还会唱上几句清新脱俗的小曲,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伤感到悲伤。虽然不知dào

这位公子和自家主子是什么关系,但就他这豁达的性子便很和二人的性格,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最后三人便以兄弟相称,也不枉相识一场。

“告辞。”张浩轩哈哈一笑,顾不得脸色的苍白,朗声说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两个汉子一声说道,勒马而去,只留下两个淡淡的影子。

望着眼前高大的将军府,张浩轩轻叹一声,脸上挂着一抹苦笑,本来还豪言壮语说要做对方的女婿呢,现在倒好,灰溜溜的回来,竟然还只是敢走后门,更别提见黄啸虎夫妇了。真是走一步,天上人间啊。

他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将军府后门,使劲拍了几下。这个后门离内院最近,院中有个硕大的花园,听黄静怡提起,自己不在时,平日里李雪儿也常来赏花散心,或许自己能见上她一面也不一定。不一会儿,只听吱呦一声,后门被人打开,一个老仆人探出头望了张浩轩一眼,见看着面生便开口问道:“小后生,是你拍的门吗,不知到此有何事?”

张浩轩微微一笑,抱拳一礼道:“大叔,我来贵府乃是为了找李雪儿李姑娘,在下和她很熟,不知dào

大叔能否通融一二,让我见上他们一面。

“你找李小姐,你是她什么人?”那老仆人瞥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这个怎么回答呢,说是相好的估计这老头会一脚将自己踢飞出去。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亲戚,在下是李小姐家的亲戚。”

那老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亲戚,就你这样的亲戚,这水平也太差了吧。我说你这后生,看你一脸坏相,獐头鼠目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那李小姐乃是我家将军的贵客,生的花容月貌的,岂会看得上你,再说了李小姐早已心有所属,你找李小姐做什么?去,去,去,别在这里胡闹,这里是将军府,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这没眼色的老头,张浩轩怒瞪一眼,这都什么眼神啊,看谁都是流氓,就你一人成护花使者了。张浩轩不服的抹了把鼻尖。恨恨的想到,要不是看打不过你,我早就把你掀翻在地了。

“待会李小姐会前来花园赏花,你若是再敢胡闹,扰了李小姐的雅兴,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瞪什么瞪,再不走我那扫帚拍你走。”许是觉得多看一眼张浩轩都会觉得心中不爽,那老汉牛气哄哄的说道。放在前些日子,他或许还不敢这样说狠话,但如今将军府有安国候撑腰,连羽林卫也对府内之人敬畏三分,他老人家作为府内资深仆人,对于这帮宵小之徒还是浑然不惧的。

张浩轩满脸黑线,一阵气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将军府的老汉太他妈的霸气侧漏了。不过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那个乖巧的小雪儿一会儿会到后院来赏花,自己则可以扮演一次采花贼,会一会这位花仙子。

正待上前再与他理论,只听吱呦一声,后门又被那老汉推上,眼看即将关紧,张浩轩情急之下连忙挤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大叔,别急,别急,让我见她一眼,是不是亲戚不就立马知dào

了吗?”

“出去,快出去。”那老汉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知dào

府内有人来了,连忙推攘着张浩轩向外赶去。

“大哥,是你吗?”突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动听的声音中夹杂着欣喜与思念,听着让人心碎。

“不是我妈,是我。”张浩轩嘿嘿一笑,使劲招了招手,却一不留神被退了出去,一个趔趄倒在了门外。

175章,我要做父亲了

“大哥——”就在张浩轩邋遢倒地的那一刻,李雪儿正在与一个年轻女子谈话,看见张浩轩的身影,愣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也不顾谈话那人,惊叫着跑了过来。

李雪儿在那女子的惊呼声中,提起裙角小步跑来,一张朝思暮想的绝色面庞出现在张浩轩眼前。张浩轩暗暗吞咽了口口水,这小丫头自从那夜之后,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如云的秀发微微飞舞,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鲜红的小口唇如绛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两行泪珠缓缓滴落,峨眉微蹙间,似有无限的愁怨。曼妙的身形立于红绿点缀的花园中,便如含怨的洛神,犹胜仙子几分。

她走到张浩轩身前,望着躺在地上对自己嘿嘿傻笑的大哥,却又不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他,欲言又止,眼中已是泪珠隐现,良久方才轻启朱唇道:“大哥——”只此一句,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泪珠簌簌而下,虽有千言万语,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数日不见,李雪儿虽还是那样的秀丽,面容却清瘦了许多,见她哭,张浩轩急忙拍了拍屁股,一骨碌爬将起来拉住她的手道:“雪儿,怎么了?是不是看到大哥不开心。”

李雪儿咬着嘴唇,目光注视在他脸上,痴痴道:“不是的,大哥,你知dào

的,雪儿看到你,永远都开心。”

见小丫头清瘦的模样,再瞥见他手指上缠着的细纱布,似乎有点点的血迹浸染纱布,张浩轩一阵心疼,忍不住神色一变,说道:“雪儿妹妹,你的手指怎么了?”

“啊——”李雪儿轻叫一声,急忙将那小手背在了后面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眼光注视在自己脚尖上,不敢看他。

莫非有人欺负我家雪儿,神经大条又极为护犊子的张浩轩神色一怒,顿时火气上蹿说道道:“谁竟然敢欺负你,你来说,他妈的,大哥揍不死他。”

李雪儿自和张浩轩相处以来便整日见他对自己百般的呵护,还从没见过自己大哥发怒。心里一慌,急忙道:“大哥,没什么,雪儿只是一个人呆在将军府内有些无聊,就想为我们一家人做几件衣服,等到明年夏初——”话说到最后,小丫头的脸上浮现一抹神圣的晕色,暖暖的眼神望了眼自己那平坦的腹部。

明年夏初的衣服?张浩轩微微一怔,再见她娇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小手哈在嘴边,心疼的问道:“什么衣服这么重yào

,又怎么还会伤着手了?”

“是我夜里挑灯做女红,一不小心刺破的,大哥不用担心,雪儿没事。”李雪儿温婉一笑,如同盛开的白莲花。

张浩轩将她拥入怀中,心疼的说道:“丫头,以后这些针线活就不要做了,我们可以从外面买。哎,是大哥陪你太少了,大哥不是人——”

“大哥——”李雪儿见他自责地眼神,急忙抓住他手,轻轻喊道:“大哥心里有雪儿,雪儿等你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张浩轩眼角湿润,看见雪儿晶莹如玉的脸庞带着点点的泪珠还带着痴痴的笑颜,张浩轩觉得自己地心都碎了。他轻轻抚摸着董李雪儿的脸庞,深情道:“雪儿,我的小宝贝——”

李雪儿闻听他的话,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心里又苦又甜。“大哥——”二字还未出口,便觉得自己的圆润小唇被一张火热的大嘴狠狠地吸住了。

疯了,现在的年青人都疯了,方才与雪儿谈话的那个女子都呆住了,这年头,男女之间公开拉个手已经是惊世骇俗,更别提这种热烈场面了,她何曾见过?

一旁的老头张着大嘴,一脸的错愕,良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啧啧赞叹,心道,这年轻人倒是比老夫当年强多了采,出手就是不凡啊。

那与李雪儿交谈的女子,脸上有几分羞涩,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这场面。

李雪儿只觉得自己熔化在了这个朝思暮想地火热怀抱,闻到大哥身上的男子气息,她便再没有了半分力qì

,全身瘫软的倒在了她的怀里。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大哥的身上有着一种奇异地魔力,让自己永远都离不开他。

多日来的思念,如同一壶老酒,让人沉醉,张浩轩尽情品尝着小妮子的芳香,他紧紧的吸吮着小妮子的香舌,舌头在她小嘴里轻轻搅动。李雪儿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弥漫在心头,她紧紧的拥住大哥,幸福的泪水滴落在了两个人的脸颊。

什么柳青青,什么黄静怡,什么狗屁国家大事,哪里及得上我的雪儿乖乖重yào

,这一刻,张浩轩心里便只有这个乖巧迷人的小丫头,若是自己负了她,这一辈子算是白做人了。

“大哥,雪儿想你,你这一去便没了音信——”李雪儿看着张浩轩,双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原来她最需yào

的并不是自己在外面如何的风光,做出多大的功绩,她需yào

的只是自己能够和自己厮守,仅此而已。张浩轩吻在她的额头,良久,他才放开小妮子,深情的注视着她,坚定的道:“雪儿,你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宝贝。我张浩轩对天发誓,今生若负了雪儿妹妹,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大哥——”李雪儿听得心中眩晕,目中含泪,纤纤小手挡住他嘴唇道:“莫要发誓,莫要说些瞎话,雪儿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种誓言以后莫要再发。就算不为了你自己,至少也要为了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张浩轩如遭雷击,脑子顿时停止了思索,只觉空白一片,紧紧拉住李雪儿的手:“雪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李雪儿嘤咛一声,满脸皆是幸福的泪水,点头说道:“本来只是觉得自己最近胃口有些怪,喜欢上吃酸酸的东西,你走后不久,我便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娘亲唤来大夫一查,说是有喜了。我在想,如果你不回来了,不要了我们娘儿俩,我就带着孩子去拦圣驾告状去。”说到动情处,李雪儿暖暖一笑,缓缓依偎到他的怀里,虽然口中说些二人的俏皮话,泪珠儿却如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下,积累多日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爆fā

。即便李雪儿平日里如同邻家女孩儿般开朗活泼,在思念与担忧、喜悦与惊恐中度过了这些难熬的日子,再坚强的意志也坚守不住了,倒在他怀里,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张浩轩浑浑噩噩,头脑里什么也装不下,念叨的便只有这几个字了。任李雪儿的泪珠打湿自己的胸口,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老张家有后了?张浩轩倏地大惊,急忙松开李雪儿柔软的腰肢,目光往她腹部看去。只见李雪儿穿着一身柔和的黄色衫子,身形曼妙无比,只是限于时间太短,腹部依旧平坦如初。

“哎呀,太好了——”张浩轩发疯似的将李雪儿抱了起来,旋转了几个大圈,欣喜的放声大喝:“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奶奶,看到了吗,我们老张家有后了——”

“大哥,快些放下我。”见了他疯狂地举动,李雪儿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急忙拍打着他肩膀轻声道:“快些放下我,莫要伤着孩儿。”

176章,我要做父亲了(二)

他奶奶地,老子高兴的糊涂了,张浩轩急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让她安坐在边上的凳子上,脸上的神色惊喜交加,激动得双手都不知dào

放在哪里。李雪儿心中感动,主动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那和蔼的母性光辉,直令天地万物失去了颜色。拉住李雪儿柔软的小手,张浩轩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幻而又真实的感觉,这是一种血缘相连的滋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隔断。望着雪儿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张浩轩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竟然有后了,到达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真实的感觉自己与这里融为一体。张浩轩笑了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唇发干,口中喃喃道:“雪儿妹妹,你知dào

吗,我张家三代单传,奶奶五年前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提起此事,让我争口气,谢谢你,我终于要当爸爸了!”在这个世界上,李雪儿与他相处最久,此刻,小丫头心中酸楚喜悦交加,似是能体会到他心中澎湃的感情。奶奶,这个与张浩轩相依多年的长者,是张浩轩心中最重yào

的亲人,也是他心目中最柔软的地方。奶奶,你在看吗?以后,就由雪儿替你照顾张大哥一生一世吧,李雪儿暖暖一笑,凝望了一眼苍天,暗暗的祈祷道。

与他相处这么久,还没见他哭过呢。她伸出小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的泪痕,轻轻道:“都当爹的人了,怎地还像个孩子似的?若是我们孩儿出世,见到你这副模样,还不叫他笑死?”张浩轩笑着擦了擦眼角,蹲在李雪儿身边,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咧着大嘴说道:“我是高兴,太高兴了。雪儿,给我听听我们儿子的动静。”李雪儿面色不悦,嘟着小嘴哼道:“哼,大哥你重男轻女?”“冤枉啊,雪儿妹妹,没有,绝对没有!”张浩轩急忙指天发誓:”我重女轻男,重女轻男!在咱们家里,你的地位绝对比我高,将来有了女儿,我立kè

退到第三位,嘿嘿。”

就知dào

搞怪,李雪儿噗嗤一声,掩唇轻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爹。”二人重逢以来,李雪儿落下了数不尽的泪珠,这还是首次露出笑脸,那柔美的温和的光辉,仿佛把仙子都比了下去。张浩轩看的呆了呆,蹲坐在地上,留着口水喃喃道:“雪儿妹妹,你真好kàn

,美得冒泡。”“傻子。”李雪儿柔柔道,紧紧拉住他的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两人之间无声相处,仿佛回到了昔日在胥口镇太湖边打鱼补网,简陋而又温馨的日子。“傻子,我是傻子,一辈子都愿意做你的傻子。”我张浩轩凑近一点儿,嘻嘻一笑道:“宝贝儿,让我来听一听。”李雪儿脸色发红,轻道:“大哥真坏,才刚刚一个多月,哪里能听得出来。哦,你这无赖——”

张浩轩隔着衣衫贴着雪儿并无什么变化的小腹,倾听自己的血脉微微跳动的声音,神情专注甜蜜,李雪儿微声一叹,脸上泛起点点幸福的红晕,紧紧抓住他的头发,为了这一刻,所有的痛苦与等待都值了。静静的蹲着,听了良久,张浩轩抬头笑道:“我估计这里面的是个带把的,踢腾的欢着呢,女孩儿哪有这样的好动,刚才小家伙踢了我好几脚。”“活该,谁让你搞怪。”李雪儿脸泛红晕,口中不依道:“大哥不许再提,不管以后生男生女,你都不许欺负他。”“哪能呢?”张浩轩咣咣的拍着胸脯,嘿嘿笑道:“生个儿子长得像他爹这么帅,生个女儿就像她娘这样俊俏,我老张家的后代,那是个顶个的品质优良。不过,话说回来,雪儿,你可为我老张家立了大功啊,我张家数代单传,人丁单薄,没想到到我身上,一炮就开了花。唉,能耐大,没办法啊,哈哈。”“什么一炮开了花,难听死了。”李雪儿脸儿通红,噗嗤一笑,打了他一拳。听他胡扯几句,多日来积累的思念也平和了许多。这种厚重的安全感觉,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也是他吸引自己的所在。张浩轩站起身来,搂住她腰肢,李雪儿脉脉依偎在他肩头,二人等待多日历经磨难方才重逢,其中温馨处,外人绝难懂得。难得这短暂的安宁祥和,就是给个神仙,他们也不愿去做了。“哎呀,我忘了一件事。”张浩轩忽地跳起来大声道,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大哥,你怎么了?”李雪儿拂了拂鬓角散乱的秀发,轻声道。张浩轩嘿嘿一笑,挤在她的身边,一脸认真的扳着手指道:“一会儿,我便出去,把这苏州城逛个遍儿,置办婴儿用品,什么奶粉,尿布,棉衣,婴儿床,再请几个奶妈,哎呀,差点忘了,回家还要把园子翻修一下,以后宝宝学走路免得磕磕绊绊。”李雪儿听得扑哧一笑,轻打他一下:“现在时日尚早,要你来考lǜ

这些做什么?再说了,现在外面乱糟糟的,难道要都搬到将军府里来吗?”说到后来,她神色又黯然起来,望着张浩轩幽幽一叹:“这些日子以来,家里早已被刺史府的人和文家的人搞成了一团糟,那里是我们的家,现在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自己一家呆在将军府中,倒也没有人前来捣乱,但是隐隐还是听府内的老仆人说起,自家的院子经常会闹鬼,夜晚里邻居常听到院子里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到了白天便没了动静,偶尔也会有文家的下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四周。李雪儿一听,便顿时明白家里定然是被人夜里闯入,想起家里刚换过一新的家具,忍不住一阵心疼,但还是被自己母亲劝住。外面太不宁静,一切还是等风平Lang静了再说。文博远?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张浩轩冷哼了一声道:“我知dào

了,不过不必担心,他们也蹦不了两天了,嘿嘿,刺史府都自身难保,何况一个小小的文家。至于家,只要你母子平安,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就好。”“嗯,只要有你在,不论走到哪儿都是我们的家。”李雪儿温婉一笑,点头说道:“大哥,雪儿很幸福,有你在真好。”张浩轩认识的女子当中,最心疼的便是这个女孩儿,李雪儿一颗玲珑的心,看着让人心碎,笑着拉住她道:“小丫头,我们会一直幸福的,等一会儿,我们避开黄夫人和黄将军,待见到你父母后,我有些些话要说。”虽然不知dào

一会他要说什么,李雪儿此刻心中暖如艳阳高照,轻轻依偎在他肩头,点头说道:“嗯,雪儿都听你的。”“好乖,今晚大哥便宜你一次。”张浩轩坏坏笑道。“登徒子!”李雪儿温柔一笑,见他使坏,心中暗暗很是欢喜,红着小脸说道:“我,我等你,不过你要轻点——”

“雪儿——”这小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愿意忤逆自己,张浩轩感动极了,紧紧的抱住她道:“我的宝贝,我的好宝贝,我的小宝贝,我的亲亲宝贝。”在他二人身后的不远处,听到这样肉麻的情话,那小萝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这个冒冒失失冲进来的男子还真是脸皮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李雪儿听得又羞又甜,小心脏扑嗵扑嗵直跳,心道,大哥怎么说出这等话来,可羞死人了,偏就我还想听他叫宝贝。

177章,诗集

想起自己心爱的大哥刚才亲吻自己的感觉,她浑身酸软无力,脸上似火烧般发烫,心里却是无比幸福。待看到那正呆呆看着自己二人的女子,她忽的‘啊’一声大叫起来,坏了,怎么在赵姑娘面前并做出这等羞人之事了,都是大哥,他坏死了。

李雪儿脸上似血般鲜红,似喜似嗔的看了张浩轩一眼,再也不敢待在他的怀里,急忙抽出身来,红通着小脸儿说道:“大哥,来,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京城里来的赵姑娘,这几天多亏了她陪我说话。”

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赵姑娘,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张浩轩勾着头看了一眼,冲她点头笑了笑,响亮的喊了一声:“哈喽。”算是打个招呼。

不料那女子见此竟脸色一变呀了一声,惊慌的向后退去,一不小心被身后的一株花草绊倒,蹲坐在地上。

那女子反应倒也迅速,一个流利的翻身而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臀瓣,红着小脸恨恨的瞪了一眼冲自己傻笑的张浩轩,握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两下,又恨恨的踢了两下脚下的花草,向张大猪哥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张浩轩微微一怔,旋即笑的更欢了,这小萝莉倒是个有趣的人。若是放在自己原来的那个年代,向她那样的小女孩儿还在读初中呢,叛逆的要命,那里像现在的这个时代一样,小小年纪便已经开始变成大家闺秀,待字闺中准bèi

嫁人。

如此一比较,像眼前这个看着自己吹鼻子瞪眼的小萝莉倒是极为的男的,让张浩轩看的十分的亲切,仿佛见到了一同穿越而来的人一样,若不是担心身边的李雪儿吃醋,自己真相跑过去问一问,看她是不是也来自地球。

李雪儿微微一笑,拉着他的大手向那小萝莉走去,温声的解释道:“大哥莫要作怪,这位赵小姐乃是将军府京城里来的贵客,走,我给你介shào

一下。”

眼前这位姓赵的小萝莉,眉毛弯弯,眼睛大大,樱桃小口,小脸粉红,身着一件黄色缎花碎裙,脚上蹬着一双淡红小蛮靴子,透着一股子刁蛮劲。虽然年纪不大,但胸脯高高,发育的很好,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端的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坯子。

这丫头眼神好犀利啊,看自己的眼神中竟然隐隐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嫉妒,那种感觉就好像和张浩轩搂搂抱抱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相中的男人。好诡异啊,这么快就看上我了,没道理啊,难道我这邋遢的样子很拉风吗?张浩轩心里有些奇怪,他确定自己肯定没见过她。他见过的美女,不分年纪大小,一般都会有印象。

好在张浩轩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这位小姑娘眼中的怒气,他便偏要上前挑衅一下,因此便笑嘻嘻的问道:“这位美女,咱们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啊?”

那女子愣了一下,大概是想不到对方竟然这样跑上前来和自己搭讪。他所见过的男子,哪一个在他面前不是毕恭毕敬,斯文儒雅,哪里遇到过这般泼皮无赖的男子。好在她方才已经见识过了张浩轩的惊天手段,他这般无赖地言行,与那些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便冷笑一声,哼了一句:“这倒巧了,我以前也未曾见过公子啊。”

好倔强的个性,真是小辣椒一枚啊,张浩轩哈哈一笑道:“你这样一说倒也有些意思了,见面即是有缘,我便不问小姐的名字了,免得被人当作了登徒子。”那女子心里好笑,暗道,你若不是登徒子,便再无人当得起这个称号了。但看见李雪儿温顺的模样,她与李雪儿又是好友,眼前这个人又是雪儿的情郎,这些话儿自然也说不出口。

不远处,那看门的老汉见那女子与张浩轩说话,正要向张浩轩开口介shào

,却见那女子瞪他一眼,那老汉嘿嘿一笑,便乖乖地闭嘴了默默的走开了。

我靠,好大的气场啊,张浩轩暗暗发笑,但见她年纪尚幼,便也不再理会她了。自顾着搂着李雪儿趴在耳边不时的小声低语几句,说说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悄悄话,逗得小丫头前俯后合,玉葱般的小手不断的摸索着他腰间的细肉,一掐一个准,狠狠的为张浩轩松了松皮。

一偏头见这小姑娘正怒气腾腾的盯着自己,双眼几乎能滴出泪来,张浩轩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一咧大嘴笑着道:“这位小姑娘,虽然我很高很帅很天才很可爱,但是你这样盯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就算是我免费给你欣赏一下,还有我媳妇在身边呢,咱能不能含蓄点,婉转点。”话虽这么说,但他的双眼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这赵小姐打量了一遍儿,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位可人的小萝莉,看这样子,还是一个怨妇型的。

那小姑娘脸上红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一本薄薄的小书说道:“呔,你这小子,这本诗集可是你编出来的?”她手里举得高高的,张浩轩瞄了一眼,见书被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名字。

张浩轩挠了挠头,一脸的迷糊,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借用古人的诗歌倒是有那么几次,但是这诗集自己却从来没有搞过,至于小姑娘手中的这一本则更确定不了了。不过,看小姑娘愤nù

的神情,张浩轩便觉得如果自己点头的话只怕会给自己惹上一个不小的麻烦,至少这个小辣椒目前摆出来的是一幅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估计就等自己点头,她就挥拳开打了。

“哼,看吧,你就是张浩轩吗?”那小萝莉将那被握的皱巴巴的诗集伸开,哼着说道。

张浩轩接过诗集,定睛一看,只见书皮上赫然的写着张浩轩诗集五个大字,不禁暗暗一怔,这名字好面熟啊。再随意的翻了几下诗集,扫了几眼,张浩轩顿时怒上心头,他妈的,竟然有人把老子的诗出版了,竟然自己一分钱稿费也没有拿到,无良的盗版商,老子诅咒你那啥时腿抽筋。

因为,开卷第一首便是张浩轩那日在邀月楼所写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与张浩轩的惊愕不同的是,李雪儿却是一脸的痴迷,瞥了一眼张浩轩翻腾的诗集,一双美目看了张浩轩两眼,眼中满是崇拜和自豪感,双臂也圈在张浩轩的胳膊上,一副小鸟依人状,那副神情就像是说:看,这是我家相公,厉害吧。

这个年代哪里会有什么产权意识,但也不能发了印刷商,饿死诗人啊,张浩轩深吸一口气,呵呵笑道:“小姑娘,你从那儿买来的这本小册子?能不能带我过去见见他。”

谁料那小姑娘眼珠子一转,根本不理睬他的问话说道:“我怎么知dào

这是哪儿买来的,这本小册子乃是我哥哥送给我的,据说是花了很大的力qì

才找到的最全的版本。诶,别打岔,快说这本诗集是不是你写的?”

有李雪儿这个人证在这里站着,若是摇头欺骗人家小姑娘终究是显得有些不厚道,张浩轩无奈的点点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它应该是出自在下之手,这些诗词只不过是消遣之作,让姑娘贱笑了。唉,我这个人心最软了,最见不得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来求我了,也罢,也罢,来吧,我给你签个名吧。”说罢,张浩轩四处摸索,想要摸索出个能画出道道儿的笔来,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可以随身携带的水笔,有的只有摆放在桌子上的毛笔。

178章,诗集(二)

谁料,那小姑娘哼了一声,一把将那诗集夺回,恨恨的说道:“你这人恁的不老实。哼,我看你这人口舌花花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写出那么深情的诗词,哼,这话也只会骗骗我雪儿姐姐罢了。”

张浩轩一阵大汗,这小妞好彪悍啊,自己跟自己老婆说说悄悄话就怎么莫名其妙的被扣上这么一个猥琐的一个标签,真是做人失败。不过这小姑娘的眼神倒还可以,这些诗还真是自己顺道借来的,被人拆穿倒也没什么可脸红的。只不过令他有些不爽的是,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要冒着被这小妞儿鄙视的眼神,竟然出版了也不通知自己一下,至少也来一个五五分啊,实在不行,四六也可以啊。

他虽脸皮极厚,但被这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识破诡计,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嘿嘿笑道:“这位小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也懒得和你争。只是,你这本诗集说是最全,嘿嘿,只怕言过其实了吧,至少这一个月来这张大才子的诗词,这诗集里面一句也没有。”

这个小姑娘听的一愣,很珍惜的将自己的诗集向自己袖中塞了一下,她从京城而来,这诗集中所收集的诗都是张浩轩失踪之前所传出来的诗作和对联。本以为那位名动天下的张大才子已经意wài

消亡了,不料竟然又见到活蹦乱跳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个月来的诗词自然是没有被收集进去的。

她猛的她望了张浩轩一眼,哼了一声道:“就算不是最全的那有怎样,反正又不是你写的。”

这小姑娘脸蛋红红,皱起眉来,很是好kàn

,果然是个极为出色的美人坯子,可惜张浩轩恼怒她傲慢的语气,当下嘿嘿笑道:“小姑娘,我这里倒是有那么几首这一个月来的新诗,不知dào

你有没有兴趣?”

那小姑娘微微一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道:“好,你且念来听听,不过告sù

你,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浩轩哈哈一笑,大手一伸:“想听是吧,拿钱,三十两一首,少了免谈。”此话一出,惹的旁边的李雪儿咯咯一笑,轻轻的捏了他一下,这个大哥思路出手真是与常人不同,想挣钱的想法都已经打算到了眼前这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身上。

小姑娘又是一怔,摇晃着欲要跌倒,眼神恨恨的看着张浩轩,像是二人有生死大仇一样。诗词,多么美好的意境,怎么到了这个人口中就变成了黄白之物。小姑娘不解的盯着他说道:“读书人,不是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吗?为什么你会——”

张浩轩默默摇了摇头,哈哈笑道:“若当真如此,我宁愿大家把粪土都堆在我家,哪怕对在张某的床上,我是也不会介yì

的。”

那赵小姐脸色一绿,一阵干呕,这人说话好恶心啊,把粪土都堆在你家,你就不怕泡死你。小姑娘捂着嘴,强忍着胸中阵阵上涌的恶心,恨恨的说道:“三十两就三十两,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张浩轩看了她一眼道:“小姑娘,我这人虽然名气不高,但是时间却是很宝贵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咳咳,回答一个问题要多收二十两银子的,你可要想好了。”李雪儿则掩着嘴别过脸去,无奈的瞥了一眼张浩轩,假装不认识他。

小姑娘脸色通红,怒道:“你这是哪里的规矩,回答问题也要收银子?都要像你这样,那还不乱套了?”

“非也,非也。”张浩轩摇头道:“以姑娘的聪明都没能猜出的问题,定然很有难度,这个问题回答起来,肯定会很伤脑细胞的。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专家点评,字字珠玑,当然要收费了。”

那小姑娘轻蔑的道:“什么专家?收了别人钱作广告的,都说自己是专家。”

张浩轩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没想到你认识还挺深刻的,差点就被你识穿了。这样吧,我问你,你要问的问题,是不是只有我知dào

答案?”

小姑娘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像真的就只有你知dào

。”“这不就结了。”张浩轩心中暗笑,这小妞的话太好套了:“只有我知dào

的答案,我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你要从我这里获得信息,就要付信息费。这很公平的。我这个人做生意很厚道,一分银子一分货,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很便宜了,绝对没有讹你。”

小姑娘愣了一下,想了一想,哼了一声道:“好,二十两银子就二十两银子,但是你要老实回答我,不准欺骗。”

张浩轩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你看到没有?这是多么英俊的脸颊。你记住了,我这张脸就是招牌,金字招牌,老少咸宜,童叟无欺。”

李雪儿闻言扑哧一笑,伸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说道:“莫要胡说,大哥不知羞,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小姑娘捂住小嘴咯咯笑了一下,轻声道:“从来没见过向你这么不要脸的。”

张浩轩神色一寒,瞪了小姑娘一眼,这小女娃儿嘴好损人啊,要不是看在你没有发育好的份儿上,我非要把你拖出去叉叉又叉叉不可。

小姑娘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pà

,板着脸道:“我想问的问题就是,你可曾见过这些诗的真zhèng

作者?要怎样,才能见他一面?”小姑娘脸色一红,眼色一阵痴迷,喃喃道:“我想见见他,能写出这样迷人的诗句,他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大才子。”

此刻,张浩轩才猛地回过神来,品出小姑娘方才怨恨眼神的原因,原来,自己的出现竟然无意间抹杀了小姑娘对于此诗作者的美好幻想,破坏了她心目中那个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美少年。张浩轩微微一笑,心中一阵无语,想不到,在这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自己和粉丝见面竟然会见光死这种奇葩的现象,真是自己这张老脸的造化。

诗人张浩轩自然是没有见过的,说实话,虽然借用了一下别人的诗词圆了几次场子,但自己真的和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些人不熟,准确来说,他认识别人,别人却不鸟他,但是也不一定,估计后世的李白若是知dào

这大赵竟然有这么一个混子占了自己的饭碗,他肯定会从墓中爬出来,然后把张浩轩塞进去。

所幸,张浩轩是一个经过多年良好教育的社会主义花朵,唯物论虽然学了这么多年也没搞懂,但至少知dào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要妖他妈生的,死人是爬不出来的,李白神马的就算是恨自己,也只能在墓里面干瞪眼。

没有了心理包袱,他很自然的笑笑,说道:“小姑娘,这你可就找对人了,不瞒你说,这天下间他的诗词我绝对是第一个知dào

的,你别看我和他同名同姓,其实他和我是孪生兄弟,他和我长的其实一样的帅。所以,今天算你有眼福,见到我也勉强算是零距离贴近偶像了,这一项,我大方一些,就免费好了。”

这写诗词就是他写出来的,这女子口中的大才子就是他自己,这誓言绝对的无耻,绝对的欺骗了小孩子。

179章,诗集(三)

孪生兄弟也就罢了,还起同一个名字,你家长辈是学问太差劲,还是记性太差劲?见他这样说,明显的有敷衍自己的痕迹,小姑娘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鄙视,接着问道:“那你可知dào

,如何才能见到这位张浩轩公子?”这话一出,自己也感觉怪怪的,眼前这人似乎也叫这么一个名字,却总是和心中的那个身影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小辣椒倒是有那么一股子的执着劲儿,只是眼神有点不好,真神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肉眼凡胎不识的。张浩轩心中暗笑,但也没有说透,他望着小姑娘笑道:“这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只问我一个问题的,之前那个我已经回答了,这个应该算作是第二个吧,嘿嘿——”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银子道:“我知dào

,要再加银子是吧?瞧你那贪样。”

“你,把一个人,看简单了。”张浩轩嘿嘿一笑:“本专家回答问题也要看心情的,今天就只回答你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算是赠品好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道:“你笑得好奸诈哦,你是一个大大的奸商。”小姑娘鼓着小嘴,对张浩轩彻底的鄙视。“小孩子家家的,我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见这小丫头清纯可爱,调戏起来应该很有趣,张浩轩呵呵乐道:“你也知dào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做我们这一行的,信誉极为重yào

,如果我今天把这位张大才子的行踪告sù

了你,那我以后还怎么去见他啊?”

“这倒也有些道理。”小姑娘点点头,望着张浩轩道:“没想到你这奸商还挺仗义。”“你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优点?”林晚荣‘吃惊’道:“我本来以为我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哎,我还是锋芒太露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来是时候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小姑娘捂着小嘴咯咯娇笑了起来:“你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皮了?”这小姑娘生得貌美,笑颜如花,张浩轩今日赚了银子,又见到了李雪儿,更得到即将做爸爸的天大喜讯,心情极好,和她忽悠了几句,心里极爽,又道童言无忌,便也不去争辩那什么脸皮问题了。

“诶,那个谁,不告sù

我这位张大才子的行踪,我也不勉强你了。那你能不能告sù

我,张公子这一个月来都做了那些新诗?”小姑娘眼珠一转,弱弱的问道,那语气似乎是在做贼一般。

“我叫张浩轩,不叫那个谁。”张浩轩瞪了她一眼,恨恨的说道:“所以,小姑娘,对不起,你我之间的生意黄了。”

那小萝莉顿时语气一软,见他一脸的决然,连忙摇晃着他的胳膊,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个,张公子,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告sù

我好不好。”

“卖萌,我也会,说不行就不行,除非你加银子,嗯,精神损失费。”张浩轩哈哈一笑,小妞,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你还嫩了点。

“好,姑奶奶今天认栽了,就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小姑娘毫不在乎的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张浩轩,连声催促道:“快些说吧,我听着呢。”

我靠,这小萝莉是不是对银子没有一个概念啊,这一伸手就给了二十两,整个就一个降落凡尘普度自己的散财童子啊。记得听雪儿说,这小丫头姓赵,张浩轩默默呼呼的记得,财神爷好像叫赵公明,想到此,张大猪哥心中猛一咯噔,莫非这小妞是财神爷的后代,这个,自己要不要腆着脸上去和她打好关系,以后也好多淘一点儿‘粪土’“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啊,银子你都收了。”那小萝莉托着下巴,一副专心听讲的好学生形象,若不是时隐时现的两个小虎牙暴露了她性格中泼辣的一面,险些让张浩轩误以为她是一个后世懵懂的初中妹子。

“大哥,你又写诗了?能不能念给雪儿,嗯,还有我们的孩儿听听。”李雪儿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惊喜,满目崇拜的看了一眼张浩轩,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肩上。

张浩轩闻言,心中一暖,一挥手将她温柔的拥入怀中,笑着说道:“好,都依你,大哥这就念给你听。”

“喂,张公子,我可是付了钱诶。”那小萝莉看他深情款款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寒,实在把他和方才那奸商的嘴脸和好男人三个字联系起来,连忙出声插话道。

张浩轩也不去理会她,一个小女娃儿,就知dào

在这里坏我的好事,要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屋里和我家小雪儿温存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迎着黄静怡期待的眼神,他突然微微一笑,拉着她的小手轻轻道念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雪儿,这诗你喜欢吗?”

“嗯。”李雪儿激动的狂点头。

只羡鸳鸯不羡仙,好美的意境啊,那小萝莉也两眼痴迷,口中喃喃的重复两遍,双颊泛红,竟然也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看的张浩轩一阵无语,我跟我媳妇儿讲话你听了也就是了,点什么头啊。

“还有,还有,快点。”大约场面静谧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那小萝莉突然发疯般的一把抓着张浩轩的胳膊,红着脸卖力的摇了起来。

张浩轩暗暗撇了撇嘴,姑奶奶,你当我是微信啊,摇一摇还能给你摇出性v高潮来。

但是,张浩轩是一个诚信的商人,既然收了别人的钱,若是就这样想蒙混过关,也的确有点太不厚道,毕竟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张浩轩腰包中,已经凭空的多了七十两银子,这才是真zhèng

的没本钱的买卖,空手套白狼啊。

但是该选哪一首比较好呢?张浩轩也不禁有些发愁,若是选那些边塞诗只怕过于的刚毅,不和这散财童子的胃口,算了,还是选一首缠绵的爱情诗吧。望着怀中柔情万千的李雪儿,张浩轩微微一笑。做你心目的盖世英雄,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承诺,如今的自己却已经是内功尽失,再加上身上旧伤尚未痊愈,估计战斗力和李鸿才有的一拼。忆起那日将军府的别离,张浩轩长叹一声,缓缓的吟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词是宋朝大词人柳永的代表作,此词为柳大才子离开汴京南下时与恋人惜别之作。词中以种种凄凉、冷落的秋天景象衬托和渲染离情别绪,活画出一幅秋江别离图。此词一出,四周顿时一片静悄悄的,连那守门的老汉也偷偷抹了抹眼泪,黯然的消失在角落里。

清秋节令的‘寒蝉’,衬托着‘凄切’悲凉秋景。人将别、日已晚、雨乍停、蝉声切。惜别的长亭,凄凉的深秋。壮士分别尚且悲伤,更何况这对一别可能成永诀的恋人呢??‘都门’三句,写离别时的心情。设宴帐中,本欲多‘留恋’片刻,怎奈‘兰舟催发’,这样的饯别酒,饮起来怎能不‘无绪’?欲留不得,欲饮无绪,矛盾之极。‘念去去’两句,则承上启下,笔随意转,有如浩瀚长江,一泻千里。千里烟波,楚天空阔,设想到别后的道路遥远而漫长。就此一别,人各东西,对情人的思念有如楚地沉沉烟波,伴随情人左右。

180章,诗集(四)

这首《雨霖铃》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而出之以自然。末尾二句更是画龙点睛,为全词生色,实为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

李雪儿微眯着眼睛,泪水打湿了脸颊,无声的啜泣着。这首词,完美的描绘出那日离别时的情景和自己这一段日子的心境。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良辰好景,一切都只为你停留,你若是离开,我便是纵有千种风情,又与何人说。天下虽大,只有你温暖的怀抱,才是我的家,是我一生痴迷的港湾,这一生,我只愿意迷失在你的世界中,永不回头。

那小萝莉听得眼眶泛红,双眼痴迷,遐想万千,仿佛迷失在那个悲伤的幻境之中难以自拔。世间当真有如此令人为之痴狂的感情吗,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诗词,小萝莉咬着嘴唇,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见他一见,实在不行,哪怕是让自己兄长帮忙,也定然要见他一面,看一看这位大才子,到底生的何等的迷人,他的心中又有多少缠绵悱恻的故事等待着挖掘。

张浩轩此刻正搂着李雪儿缠绵,若是他知dào

日后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萝莉给自己惹来那么多的麻烦的话,估计他宁愿倒贴一百两,也绝对不会在这里和她做这笔买卖。

李雪儿痴痴一笑,一阵软玉温香猛地扑进怀里,小丫头那火热的娇躯紧紧贴着他胸膛,双手环住他腰肢,两片柔软滚烫的樱唇猛地覆盖上他的嘴唇,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冲进他鼻里,让他一阵目眩神迷。

好胆,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和自己的口味了,张浩轩顿时欣喜万分,几乎高兴的叫出声来。

李雪儿的香唇柔软而又温暖,似是最甜的蜜糖,让人爱不释口。香津入口,带着甜甜的芳香,她鼻息火热,口中嘤咛的轻声娇哼,早已忘了此处是何地!

吻就吻,反正是自己老婆,还怕臊怎么着,张浩轩反手一抱,将李雪儿的身躯紧紧的搂进怀里,伸出火热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捏,痛快品尝这妮子甜美的双唇。

“大哥,谢谢你,雪儿好幸福,好满足。”李雪儿被他吻的几乎窒息,心里又惊又喜,好不容易挣扎几分,杏眼微睁,情绪迷离,莲口轻吐着说道。

不待张浩轩回应,她旋即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将自己的小脸深深的埋在张浩轩的怀中,嘤咛一声,娇羞万分,不敢抬头。

张浩轩坏坏一笑,一只手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滑过她的圆臀,攀在她细柳般的腰肢上,笑着说道:“你好,我也好——”

正在这时,突然,左边脸蛋是猛的一湿,似乎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触及,暖暖的很舒服。咦,什么情况,见李雪儿愣愣的望着身后,似乎是在看那赵家小萝莉,那眼神,似乎是迷惑,又似乎是,在吃醋。懵懵懂懂之间,张浩轩脑中轰的一声轻响,我日啊,老子被这小妞强吻了!虽然只是脸颊。

你娘的,这事情实在太突然了,太糟糕了,旁边还坐着我亲爱的老婆大人呢,拜托你,这位赵小姐,都是文明人,难道不能斯文点嘛,非要亲来亲去的吗。他往李雪儿胸前靠了靠,试图使自己显得稍微显得淡定点,心中无奈想道。

“大哥,你们两个——”李雪儿眼神回荡在二人脸上,直到确定二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猫腻,才红通着小脸扑哧一笑说道:“喂,赵家妹妹,你别跑了——诶,小心点,你看你。”

张浩轩还未来得及扭回头,就听见后面不远处扑腾一声,似乎是有人踉跄着摔倒在地,而且还摔的不轻。旋即,咣当咣当两三声响,好像又有几个花盆遭遇了那小萝莉的毒手。

声音一落,那看门老汉露出半边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破碎开来的几个花盆,枝叶散了一地,望着张浩轩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悄无声息的躲了起来。

“哼,张浩轩,你今天骗了我的银子,他日我必定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空荡的花园中,那小萝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似乎还带着哭腔,仿佛是对张浩轩这个奸商充满了血与泪的控诉。

骗?张浩轩‘大吃一惊’,对你这样的小丫头,本公子还用的着骗?三十两买两首世间少有的好词,你已经赚大发了好不好,一点都不知dào

感恩。

“大哥——”李雪儿轻轻的唤了一声:“哎,你这人,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嗯?什么?”正沉浸在腹诽里的张浩轩愣了一下,脑里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思的回答道:“这个,我应该算是受害者吧。”

李雪儿也想起自己这话儿说的有些勉强,毕竟刚才的那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但想到那小姑娘在他脸上留下的吻痕,子那种还是微微有些醋意。羞臊之下,在他身上打了几拳,轻声哼道:“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日后我告sù

给青青姐姐,让她收拾你。”

这话听着才有那么些味道,张浩轩嘿嘿笑了一下:“莫要提那小丫头了,她才多大一点。嘿嘿,小宝贝,现在这花园中,只剩下你和我了,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我们继xù

——”说罢,张浩轩嘿嘿一笑,双手拖着她的下巴,tian了tian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多日来的相思,多日来的爱恋都融化在这深情的一吻之中,双唇相接,这一刻便是地老天荒。花园中,树荫下,两个痴男怨女紧紧相拥,你侬我侬,柔情万千。”张公子——”突然,身后不远处似乎响起一声呼唤,随之是一串脚步声,张浩轩迷迷糊糊中吃的一惊,有人来了,靠,谁又来坏哥好事来着。

见李雪儿娇羞的瞪了一眼自己,张浩轩猛地想起这里还是敞天的后花园,阳光明媚,一览无余,老子这是精虫上脑了,再晚来一会儿,老子就以天为被,地为床,当场把事给办了。

“大哥,是我父母和兄长,快放开我。”李雪儿瞥了一眼张浩轩身后,飞红过耳,低声埋怨道。

这个李家人还真是不厚道啊,不知dào

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吗?恋恋不舍的在李雪儿唇上亲了一下。见李家夫妇和李鸿才三人愣愣的站在两丈开外的地方,愣愣的看着自己二人,一脸的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浩轩忍不住老脸发烫,红没红倒是不知dào

。他若无其事的坐直了身子,拱手一礼,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哎呀,原来是伯父伯母,侄儿正说要去拜见你们呢,咦,鸿才兄,多日不见,你似乎微微发福啊,可喜可贺。其实,这个我方才与雪儿妹妹只是做了一个高温下口腔温度的测试实验,大家不要当真。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伯父伯母,来,这边坐吧。”说罢,抱着李雪儿向边上挪了挪,奈何长椅太短,断然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

李家四口听他信口开河,皆都轻呸一声,饶是李夫人年过四十,也忍不住脸蛋羞红。李雪儿最是不堪,方才那般主动情景乃是情不自禁之下宣泄地结果,早已突pò

了平日极限,听他胡乱调笑。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不敢看这几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长辈。

对他的说辞,李翰学自然是不信,此刻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呵呵笑了两声算是掩盖。自己女儿跟了这浑小子,果然没有学好,方才那一幕,哎呀想想都让人脸红,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年轻人。

181章,经验之谈

相比之下,李夫人就没那么的心善了,她望了张浩轩二人一眼,轻哼一声,似乎有些责怪。显然,她对张浩轩将自己女儿惯坏有些微词,但知自己女儿一门心事的贴在他的身上,眼下更是莫名其妙的怀上了他的骨肉,自己这个做丈母娘的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李雪儿见状,连忙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撒娇的跑到母亲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伏在耳边小声的说道着什么。不时的冲张浩轩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可爱的令人心痒。

李母见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舒畅,自己女儿这些日子虽然不说,但是那份沉甸甸的思念却是大家都能感觉的到的,真害pà

她闷在心中太久反而闷出病来。如今张浩轩安然归来,自己也就放心了。

“傻孩子,你这样会惯坏他的。”李母溺爱的抚摸着李雪儿的头发,满脸心疼的说道。

“不,娘亲,只要他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李雪儿摇头轻笑说道,一脸的坚定。

“你啊,让为娘怎么说你——”李母无力的叹息,女大不中留,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完全被那姓张的小子给迷住了,那里还听得进去自己的劝告:“浩轩,一路上辛苦了吧,你看你胡子拉碴的,一副邋遢样子,我们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回院子里去吧,我给你做点饭吃吃。”

说罢,拉着小丫头的手慢步向前走去,不时的在李雪儿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似乎是在责怪她刚才的举动。

李翰学呵呵一笑,迈着八字步跟在自家夫人身后走去,自家娘子心疼女儿,他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内心里,他对于张浩轩这个女婿还是比较的满yì

,能文能武,关键是,把自己女儿当做了手心里的宝贝,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李鸿才倒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张浩轩,满脸的赞叹和崇拜,若是不顾及自己是他小舅子的身份,估计这时候倒地拜师的冲动都有了,这一手泡妞功夫绝了,绝对是自己日后的榜样。

见小丫头不时的掩嘴笑着回头看自己,张浩轩坏坏一笑,来了一个夸张的飞吻,波的声音传的很远,惊的李雪儿娇躯一颤,连忙拉紧母亲,心中暗暗的说道,这个大哥太坏了。

李夫**概也猜到了身后张浩轩肯定又做出了什么大胆的举动,这才造成自家女儿这般娇羞的模样。她红着脸回身瞪了张浩轩一眼,拉着女儿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李翰学和李鸿才身上那个汗啊,哗啦啦的往下掉,这个张浩轩,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些。张浩轩见李翰学父子那见了怪物般的眼神,他老脸都没红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哟,原来伯父和鸿才兄都在啊,方才没有打扰到大家吧。”

李翰学摇头叹道:“浩轩啊,我见了你,便知dào

礼法二字原来是这般的无用啊。”

张浩轩嘿嘿一笑道:“礼法?礼法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说过。”

“臭小子,你,你莫要把我家女儿带坏了,否则,看老夫不收拾你——”说罢,李翰学摇着头,笑着叹气而去。

李鸿才年轻气盛,对大哥本来就是无比的敬佩。现在眼见着大哥要成为自己姐夫了,更是得yì

元比。当下顺着张浩轩地话大声道:“就是啊,大哥,只要喜欢了,便要去做。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李翰学闻言猛的转过身来,扬起巴掌在他头上来了一个头把子,骂道:“臭小子,你说什么,翻了天了。”

李鸿才吃痛之下连忙躲开,笑着说道:“爹爹莫恼,孩儿这是闹着玩呢,你不是还常教导孩儿要向浩轩兄学习的吗?”

“臭小子,不学好——”李翰学笑着扬了扬手,终究没有落下,而是淡淡的笑了笑,缓步而去。

见父亲不再生气,李鸿才嘿嘿一笑,暗暗对张浩轩伸出个大拇指道:“浩轩兄,小弟我对您老人家是心服口服了。”

他四处瞅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道:“不瞒浩轩兄,小弟若是当年有你这一半的本事,也不会直到今天还是单身一个。红玉姑娘自然不用讲了,连邀月楼里其他姑娘也对我爱理不理的,唯有上一次和浩轩兄一起闹赏月会那次,我才出了口恶气。”

李鸿才为人直爽,对张浩轩又极为的推崇,外加上李雪儿这层关系在这里摆放着,他早已被张浩轩视为了自己的铁杆兄弟。张浩轩见李鸿才一脸叹息的样子,嘿嘿笑道:“鸿才兄,不是为兄说你,你干嘛老是迷恋那些风尘女子,这窑子里的姐儿,长得再好kàn

,那也是个姐儿。这女人嘛,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要开染坊,弄那些花架子,还不是就想勾咱们男人的魂。你若是这么便让她们如愿了,岂不是太丢我们男人的脸,,哼,长这么大,还从没让女人骑到过咱们头上呢。”

李鸿才闻言拍手大笑道:”妙,妙,浩轩兄说的太妙了,这女人啊,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可不能惯坏了。”他微微一叹道:“浩轩兄文才武功,皆非愚弟可比,这苏州城的女子们皆盯着你们这些个大才子,那里还有人看得上我这样的平凡读书人。”

见李鸿才有些感叹,张浩轩笑了笑道:“鸿才兄,莫要自暴自弃,你只是没有掌握对方法而已。呵呵,其实,追求女孩子,说穿了,其实简单之极。”

“哦?”听到这个话题,李鸿才顿时来了精神:“浩轩兄有什么心得,快快传授与我,小弟在这里先行谢过。”就连前面不远处装作一本正经的李翰学,也眼睛一亮,下意思的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他的话。

张浩轩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翰学,冲李鸿才眨了眨眼,说道:“鸿才兄,这些经验,以后为兄再讲于你听吧。”自己岳父大人还在前面呢,讲泡妞经验,你别逗了,回头让丈母娘知dào

了,还不一定导出什么乱子呢。

虽然知dào

自己父亲可能正在逐一着自己二人的话语,但李鸿才好不容易见张浩轩提起这事关自己婚姻大事的宝贵经验,哪里肯轻易放qì

,万一你以后不提起此事了怎么办。他连忙一把将张浩轩拉住,苦着脸小声的哀求着。

李翰学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身瞪了一眼张浩轩二人,沉声说道:“你们两个浑小子莫要耽误了吃饭,我去给你娘搭把手。”说罢,吹着胡子大步走去。自从张浩轩和李雪儿闹出那么多的暧昧之后,李翰学也不再和张浩轩客气,训斥起来自然也不再留情面。眼下,他们兄弟两个要交流泡妞经验,自己在这里的确不便,罢了,李翰学笑着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期待,若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当真能像张浩轩那样惹女人喜欢,这老李家开枝散叶的任务也就不发愁了——张浩轩和李鸿才对视一笑,识趣的连忙拱手称是,目送霸气侧漏的李翰学离去。

见李翰学消失不见,李鸿才才吐了口气,哈哈一笑,眨着眼笑道:“浩轩兄,快说吧,小弟都快等不及了。”

张浩轩沉思片刻,总结自己前世的经验,笑着道:“无他,不过三条经验而已。”

“那三条经验?”李鸿才皱眉道:“浩轩兄能不能解释一番,就别和小弟兜圈子了。”

“第一,不要脸。”张浩轩哈哈笑道:“胆大要大,追女孩儿最忌讳的便是自信心不足,老是在边上瞎晃悠是泡不到的,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就要勇敢上前与她搭话。有杀错,没放过,就是这个道理。”

182章,经验之谈(二)

原来这就是不要脸,有杀错,没放过?日,这招狠,李鸿才一脸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坚持。”张浩轩嘿嘿一笑,摇头晃脑说道:“说白了,就是脸皮要厚,厚道刀枪不入,水火不进。这一条是常识,我就不用说了,追求女孩子遇到挫折,千万不要轻易放qì

,要百折不挠,愈战愈勇,直到她感动为止。”他声音一顿,一脸坏笑的说道:“这一条很重yào

,一定要把握住尺度,坚持不等于死缠烂打,而是用你的真心和耐心去打动对方。在追求过程中,要注意关照女孩子的情绪,要注意观察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生日是哪天,大姨妈是哪天,以便随时调整策略,随时吸引她对你的关注——”

见李鸿才疑惑的眼神,张浩轩急忙解释道:“哦,大姨妈是她家亲戚。总之,在不同的时候,你就要选择不同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必须的经常出现,让她每一次都感觉到你在她生命中的存zài

。你要根据不同的场合,表现出你不同的吸引力,或温柔,或霸道,或憔悴,要激起她的霸性,母性,和柔性。让她有了你,感觉不到你的存zài

,没了你,却根本不行。”

这个太深奥了,李鸿才的脑子有些不够使。这些都只有在实战中慢慢体会,张浩轩也无法解释的更加清楚了。

张浩轩一口气说完,洋洋洒洒的,听的李鸿才目瞪口呆,心中艳羡不已,这般的追女手段,还真有些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很有道理。

“第三条呢?”李鸿才求知欲很强,见张浩轩不再接着说,连忙点头说道:“小弟还在这里等着浩轩兄的建议呢,为了小弟的终生幸福,你可一定要教给小弟啊。”

“第三条,其实很简单,但却是最重yào

的一条,你一听就能明白了。”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第三条就是,坚持不要脸。”

李鸿才老脸顿时僵住了,哭笑不得,这最后一条竟然是坚持不要脸,这可这是出乎他的预料,闻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突然,不远处的一处花丛后,看花园的老汉憨厚的声音猛的传出:“谁,躲在那里干什么?”

伴着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声的嘀咕两声,快步跑开,身后跟着的是看门老汉拿着棍子粗犷的身影。

张浩轩眯着眼一看,顿时愣在原地,靠,难怪看着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李翰学。天啊,他竟然在花丛后偷听,张浩轩一阵无语。

李鸿才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仓皇的消失不见,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这下丢人丢大了,回去少不了要被收拾一顿。

“浩轩兄,我们完蛋了。”李鸿才无力的叹息道,再不复方才的神采:“若是小弟我的眼神没有迷糊的话,刚才那个人应该是家父。”

张浩轩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说道:“鸿才兄,放心吧,我敢打赌,伯父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李鸿才闻言一怔,旋即拍手笑道:“对啊,他若是敢讲出来,我娘亲岂会轻易饶了他——”

张浩轩哈哈一笑,二人慢悠悠的向李家人所住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张浩轩又与李鸿才聊了几句,二人多日不见,越谈越投机,李鸿才虽然自幼读遍圣贤书,但也算不上一个正统的书生,年纪不大,心中的杂学却不少,再加上年轻气少,对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些爱好。之所以流连风月,却是少年心性,为了和苏州城中的那些纨绔争个高下。

李鸿才这几个爱好,都对了张浩轩胃口,他更是此中翘楚,讲起天文地理和各种古怪的物事来,李鸿才不仅没见过,更是连听都没听过。谈及风月之事,张浩轩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结合自己前世看过的无数日本动作教育片和自己那个时代整日播出的狗血古装片儿,字字珠玑,句句精彩,引得李鸿才双眼放光,口水横流,更是心中感叹,自己万万不及啊。

一时之间,李鸿才便拉住张浩轩问个不停,越听越是心惊,对张浩轩的佩服更添了几分。整个心思被各种新奇的事物吸引,不时插嘴发问,二人侃大山般瞎扯胡聊,时间竟也过的颇快,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了屋前。

进了门来,早已有丫鬟送上热毛巾与滚水,待二人洗浴一番,下人又冲上一壶茶香四溢的龙井茶。

李雪儿挥退下人,亲手沏上两杯,端给李翰学一杯。剩下一杯又亲自端给张浩轩:“大哥,这一路颠簸的,可辛苦你了,快些喝着润润嗓子吧。”

张浩轩急忙双手接过,对李雪儿道了谢,将那龙井端在手中,正要放到嘴边,看见小丫头微笑望着自己,他便又将参茶放了下来,送到李雪儿手里道:“雪儿妹妹,你先喝!”

李雪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双手握住张浩轩捧杯的大手道:“大哥,雪儿不渴,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路上一路颠簸,身子骨肯定没少受罪,快些多喝些,润润嗓子。”

这丫头,是要心疼死我啊,张浩轩心里酸酸的不是味道。他认识的女子、调戏的女子多不胜数,风情万种的柳青青,温婉贤淑的黄静怡,还有那个聪慧绝伦的唐红玉,哪一个不是有性格有主见之极!在这些女子中,李雪儿的光环是最不出众的,可就是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时时刻刻想着他,把他当作了天!

张浩轩放下水杯,双手握住她的小手道:“小乖乖,大哥不冷,大哥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你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你快坐下别老是站着,你现在是双身子,别累着了。”

李雪儿扑哧一笑,摇摇头道:“大哥,我不累,再说,我这身子才一个月,你不必担心我。”

李夫人看得心疼,在那边接话说道:“浩轩啊,你这一去也有半个月了吧,一直也没有个音信传来,直到上次从诸葛姑娘那里才知dào

你在上元乡的消息。哎,莫怪我这做娘的心疼自己的女儿,雪儿这丫头啊,像得了癔症一样,每日都要守在门前张望几次,看的我这为娘的都感到心疼。你们还没有个名分,她就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李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你总要给老身一个交代吧。”

李雪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大哥,我是不是很笨,你不在,我心里总不踏实,想去上元乡找你,却又怕走错了路,就见不到大哥了。”

张浩轩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眼眶微红拉住她手道:“雪儿啊,你不笨,你是天下最聪慧的女子,谁人也比不过你。快坐到大哥身边来,大哥以后那儿也不去了。”

李雪儿坚定的摇头,轻声羞涩道:“大哥,你奔波了一路,还没有吃饭,我刚做了几个菜,锅里还有汤没做出来,我跟娘亲学的,给大哥尝个鲜。”

李夫人望着自家女儿轻声一叹,见张浩轩眼中似海的深情,才稍稍点头。他能那般疼爱女儿,也算是不枉自家女儿对他痴心一片,那可是真心堪比水晶,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身为女子,自己都被感动了。她鼻尖一酸,扭身去了厨房。

罢了,罢了,我这一辈子,是欠定这丫头的了,张浩轩见李雪儿摇头拒绝,还想挣扎着去厨房帮忙,他双眼一横,将她强行搂入怀中,低声说道:“丫头,别乱动,什么能比的上我的老婆。”

183章,皇宫的阴谋

李雪儿心中一甜,眉间绽笑,那娇媚而又可爱的样子,宛若天仙,羡煞众人。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张浩轩狂吞口水,乖乖,我的小宝贝可真漂亮。

李雪儿娇嗔他一眼,感受着他粗犷的双臂传来的阵阵男子气息,心中顿时安定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也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满腔的喜悦。自己的男人护着自己,腹中又怀有着他的血肉,自己这一辈子,也值了。“对了,大哥,你不是有事要和我一家人说吗?”李雪儿忽然想起什么的道。

本来想拉着李雪儿出府,也好避开黄静怡,不是心中有愧,而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只会给人家添堵。但是话到口边,他反倒说不出口,李雪儿在他的心中无疑是最为重yào

的,如今形势还尚不明朗,李雪儿更是有孕在身,万一在外面出个什么事,自己一身武功尽废,岂不是无法护她周全。张浩轩轻叹一声,大手摩擦着小丫头的脸颊说道:“雪儿妹妹,大哥现在已经内力尽失——”

“什么,大哥,你怎么了?”李雪儿闻言一愣,惊慌的看着他。

自己身上的毒至今还没有动静,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除,张浩轩微微一笑,默默摇头说道:“所以,我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人。”

“大哥,你永远是雪儿心中的英雄。”李雪儿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温柔的说道:“做个凡人有什么不好,你打渔,我纺织,雪儿一生陪着你。”

李鸿才也是一怔,旋即站起身来围着张浩轩看了一圈,盯着张浩轩问道:“浩轩兄,你当真武功尽失?”

张浩轩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使不出一点的内力——”

李鸿才兴奋的一捋袖子,叫道:“浩轩兄,我要和你切磋切磋。”

你个二货,张浩轩满脸黑线,对这个小舅子一阵无语,撇了撇嘴恨恨的说道:“我只是内力没了,招式还在,你确定要和我单挑吗?”

李鸿才笑容猛的僵住,诺诺的说道:“这样啊,咳咳,我刚才只是为了活跃下气氛而已,浩轩兄不要见怪。”

啪的一声,李鸿才头上一疼,连忙捂着头向一边夺去,身后响起李翰学的怒骂声:“臭小子,反了天了。浩轩啊,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到底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半个月不见,你的武功便不见了。”

“浩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夫人闻到屋中的谈话,也匆忙的从屋中跑了出来,一脸关切的望着张浩轩:“孩子,你是不是受伤了,来,快让伯母看看——”

见众人关切的眼神,张浩轩心中传来阵阵温暖,微微一笑道:“伯父伯母,我没有受伤,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李夫人紧张的催促道。

张浩轩见躲不过去,苦笑一声,将自己这些日子所经lì

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包括自己中毒的原因,只是对其中将自己和黄静怡的关系,他模模糊糊的一笔带过。

这一路的故事跌宕起伏,险象环生,只听得众人直冒冷汗,直到最后,知dào

黄静涛在大军的拱卫下,开坟取银,心中才稍稍一缓。

“浩轩,做得好,我大赵就需yào

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那些恶人该杀。”李翰学拍案而起,捋着胡须大声叫好道:“老夫若是有你一半的本事,也想去这神亭岭走一遭,为国尽lì

,死而后已,方显男儿本色。”

李鸿才也不无艳羡的说道:“浩轩兄,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带我一起去吧,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哪怕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李夫人则嗔怪的瞪了李翰学和李鸿才一眼,说道:“浩轩在外奔波,现在身中奇毒,你们父子不来说句关心话,净说些题外话。”

李家父子闻言老脸一红,不再说话。

“大哥,你是为了救黄公子才中的毒?”李雪儿将自己的秀发贴在他的脖间,温暖的气息打在他的胸膛,轻声问道:“静怡姐呢,她还好吧。”

提起黄静怡,张浩轩心中猛一咯噔,这小丫头不会这么敏感吧,莫非她发xiàn

了其中的猫腻,旋即面色不惊的嘿嘿笑道:“她有朱雀尊者和李姑娘陪着,自然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心她。”

李雪儿嗯了一声,看着张浩轩轻声说道:“大哥,其实我看得出来,静怡姐她对你——”

张浩轩面色一变,正待开口打断,只听到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浩轩贤侄,你这人太不厚道了,方才,老夫才接到家兄传来的消息,说你受伤后在一个隐蔽的所在疗伤,想不到你竟然偷偷的溜回了我这小小的将军府。”话音一落,黄啸虎一脸兴奋的大步迈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两个女子,一个便是黄静怡的母亲,另一个便是方才在后花园和自己说话的那位赵姑娘,此刻,她满脸通红,扭捏的拉着杨氏,小心翼翼的跟了进来。

黄啸虎大大咧咧的冲李翰学一拱手说道:“翰学兄,小弟又来叨扰了。”

李翰学微微一笑,连忙恭敬的回上一礼道:“草民不敢,黄将军请。”

张浩轩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说道:“黄将军,久违了,晚辈正说要去拜见你呢。”

黄啸虎一把将他摁在椅子上,一脸关切的说道:“浩轩啊,家兄说你受伤了,伤在何处,让老夫看看。”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无妨,过几日就好了,不劳将军费心。”

“伯母,他真的便是你们口中的张浩轩,那个出口成章的大才子?”赵小萝莉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低声问道。

杨氏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说道:“这还能有假,一个大活人摆在我面前难道还能认错不成,呵呵,能有眼下的局面,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若不是他,饷银案只怕也难以告破,我家涛儿又如何能够安然脱险。对了,凌霜,你不是一直唠叨着要见张公子吗,为何一直躲在我的身后。”

小萝莉嘿嘿一笑,俏皮的吐了吐香舌,摇着头不肯说话。

杨氏此刻也走进屋来,冲李夫人点头一笑,打量着张浩轩说道:“浩轩,静涛和静怡还好吗?”

张浩轩点了点头说道:“伯母放心,静怡姑娘安然无恙,静涛老弟的毒也已经解了,又有护龙山庄众多高手护卫,不必担心。”

“如此就好。”杨氏舒了一口气,眉间闪过一丝的喜色:“方才接到家兄的传信,才知dào

贤侄冒险替我黄家和白虎堂众将解此危局,我夫妻二人特来此专程向张公子道谢。”

不待张浩轩回过神来,黄啸虎和杨氏并立,向张浩轩一鞠到底,惊得张浩轩连忙上前止住他们说道:“二位是我的长辈,这一礼我如何当的,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黄啸虎叹了口气说道:“浩轩贤侄侠肝义胆,老夫钦佩万分,这一拜你一定要受,就算是不为了我黄家和白虎堂,这边关十万大军也要感谢张公子,有了这一百万两饷银,边关将士也就多一份活命的机会,这世间也就少一些孤儿寡母。”

张浩轩闻言也是蔚然一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分道理是何其的沉重,但愿这一百万两饷银能够应一下急,不至于平添些许的冤魂。

突然,在众人的惊讶中,那位赵小萝莉也红通着小脸,上前对张浩轩盈盈一礼,耷拉着小脸说道:“张公子,我代表家父和我家兄长谢谢你。方才,我误以为你是——,还请公子见谅。”

“这是什么情况,你父亲和兄长是谁,我认识吗?这个,方才唐突,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张浩轩愣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望着眼前的小萝莉,用询问的眼睛看了黄家夫妇一眼,见他二人只是对着自己摇头苦笑,对于这人的身份却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赵小萝莉嘿嘿一笑,说道:“我叫赵凌霜,你就喊我凌霜好了。”

张浩轩哦了一声,这个小丫头现在倒还客气,俨然一副已经忘了方才自己骗她银子的事。

“张公子不在前方养伤,为何突然回到这苏州城来了,呵呵,莫不是放心不下雪儿姑娘。”黄啸虎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张浩轩颌首点头,拉起小丫头的手握在手心说道:“事情有二位尊者和静涛老弟主持,想拿福王也翻不起什么Lang花,我在前方也无他事,心中挂念于他,于是就提前赶回,呵呵,不想刚一回来便被将军拆穿,这个逃命当的真是悲剧,哈哈。”

“敢问公子,接下来,你准bèi

怎么做?”黄啸虎追问道。

张浩轩哈哈一笑,无所谓的一摊手,指了指天说道:“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京城的那位了,他现在应该比我们还着急,担心我们会将天同一个大窟窿出来。”

二人对视一笑,笑的无比欢畅。眼下,饷银被找回,黄静涛也被安然救出,福王的底牌已经没有了,想来这饷银案也将就此告一段落。虽然天意难测,皇帝未必下的了狠心来治他这个儿子,但是让他在这里栽一个大跟头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184章,皇宫的阴谋(二)

“浩轩贤侄料事如神啊,我刚接到家兄的消息提到,福王已经被大长老和道玄真人奉皇命擒去,直到法事结束才将他放出,闹得他好不狼狈,哈哈。虽然那赵家后生此刻还蒙在鼓里,但是以他的聪明,定然能察觉出此中的玄机,希望他能察觉到皇上的苦心,不要再痴迷不悟,在这里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黄啸虎笑着说道,脸上一片得yì

,显然对于皇帝的旨意,他还是比较的满yì



张浩轩闻言却是一怔,眉头轻蹙,疑惑的问道:“什么,法事一了就将他放了,这怎么可能?”

黄啸虎不觉有异,点头笑着应道:“是啊,浩轩贤侄,多亏了你啊。””可有圣旨召他立kè

回京?”张浩轩平静的问道。

“这倒是没有听家兄提起,浩轩贤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黄啸虎不解的问道,自己怎么也捉摸不出这喜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危险。

张浩轩思索片刻,苦笑一声,默默摇头说道:“黄将军,恕我直言,皇帝的意思只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并不希望这出戏就这样落幕,嘿嘿,他是想在这苏州看一场大戏啊。”

黄啸虎一脸惊呆的问道:“贤侄,此话何意?”

张浩轩笑道:“黄将军,我且问你,在这诸王子之中,你认为谁最适合做皇帝,或者说,谁最有帝王之相。”

“这个——”黄啸虎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下意思的瞟了一眼与杨氏并立说话的赵凌霜,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是储君,将来能继承大宝者自然是太子殿下。贤侄,咳咳,此事与皇上的处断应该并无关系,就不必再提了。”

看来这个叫做赵凌霜的小丫头不简单啊,至少她的出身应该很高贵,否则,以黄啸虎爽朗耿直的个性,怎么会对这话题避而不谈。张浩轩哈哈一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摇头说道:“不提就不提吧,反正我只是平民一个,心中所想的不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谁做皇帝关我什么事?我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多挣点银子,也好给我家孩子挣点奶粉钱。”说罢,他得yì

冲李雪儿一个飞眼儿,就差没吹个流氓哨了。

李雪儿嘤咛一声,羞红着小脸低下头去,这个大哥太坏了。奶粉钱,这个词她是听张浩轩提过的,自然知dào

它的意思,不禁心中嘀咕一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酥胸,已经不小了,为什么他一定要给孩子找奶娘呢,难道我喂不了奶吗?

场面一度冷清了下来,反倒是那个赵凌霜咬着牙站出来说道:“敢问张公子,你认为这几位王子中何人才是理想的储君?”此话一出,黄氏夫妇惊讶的张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张浩轩,似乎唯恐他说错话。

果然,这小丫头至少也是一个郡主,否则怎么会对他人避而远之的储君之争如此的感兴趣,张浩轩摇头轻笑,淡淡的说道:“姑娘或许是误会了,我说的并非是我的意思,而是在这里和朋友随便聊聊,讲一讲历史上那些君主眼中的储君该是一个怎样的人。不如,我们就聊一聊魏蜀吴三国如何?”

“三国?”赵凌霜眉头微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然很感兴趣:“张公子是要与我将我家祖先赵子龙还是卧龙诸葛亮啊?”

张浩轩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小萝莉,一阵无语,这小女娃有没有常识啊,你家祖先赵子龙虽然当时也是五虎将之一,和我要讲的君王和储君似乎靠不上边儿吧。张浩轩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dào

历史上这位为蜀国立下赫赫功劳的常胜将军,最终也不过是被封侯而已。史书记载,云昔从先帝,劳绩既著,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朽;生者感恩,足以殒身。谨按谥法,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云曰顺平侯。

“赵姑娘,大赵开国有一百年了吧?”张浩轩平静的问道:“若是我所记的不错,令祖应该是四百年前的人物,他当时官拜镇东将军,至于诸葛孔明,虽然被封为武兴王,但做皇帝的应该是一个姓刘的人物吧。”

赵凌霜俏脸一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嘟着嘴说道:“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儿,说罢,我倒是想听一听张大才子如何品鉴那段历史上的风云人物。”但看得出来,她终究只是一个小丫头,眨巴这眼拖着下巴等着张浩轩的下话。

黄啸虎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这笑公主对这话并没有什么忌讳,要是换成福王赵冠宇在这里,只怕此刻早就乐的跳起来了,胆敢藐视皇室的祖先,不诛杀你九族实在是对不住你,到时候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张浩轩嘿嘿一笑,淡然的说道:“帝王之术,无他,以吾观之,古之为英雄豪杰者,不过胆大、面厚、心黑而已。”

屋中静悄悄的,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惊,仿佛听到了令人气愤的异端邪说一般,个个涨红了脸,恨恨的瞪着张浩轩,连李鸿才也苦笑着默默摇头,显然,对张浩轩的话很不赞同。

赵小萝莉却似乎很专注地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张浩轩不由得感动的摆了几个造型,装作不知dào

,任她看。就凭本少爷的魅力,什么美人还不得拜倒在本少的石榴脚下!

良久,赵凌霜还是这么看着,张浩轩终于吃不住劲,苦笑一声:“干嘛这么看着我?看得入迷了?是不是感觉我特帅?特有型特别阳光,特别英俊潇洒特别的与众不同?本少虽然是玉树临风、英伟不凡,但你这么看。人家始终会有小小的不好意思的。”

赵凌霜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可能是你我相处的时间不长吧,你说的那些我真是没觉得。不过倒是你这特别厚的脸皮颇让我感觉到很是与众不同,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的吗?”

185章,帝王之术

张浩轩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道:“脸皮厚,其实也是一种优点。你没觉吗?圣人说的好: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不管是吃喝还是找老婆,都是脸皮厚才能捷足先登!脸皮薄的,充其量也就只能拾人牙慧而已。捡别人的残羹剩饭。那就没意思了,反正咱是不好那一口地。”

“是么?这么说来,脸皮厚还是一项最大的优点了?”赵凌霜有些嘲讽的口吻道:“哦,我忘了,张大才子还把这认为是帝王之道的重yào

一环呢。”

“虽不中亦不远矣!不管是想升官想财又或者两国大战领兵打仗亦或是帝王之心枭雄之才,无不具备这个必要因素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张浩轩夸夸其谈,振振有词:“我说这皮厚和胆大心黑三个要素乃是历代雄主的成功最主要的三要素自然有我的道理。”

“是吗?你别跟我掉书包,痛快点说清楚!”赵凌霜倒是真的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反正左右无事,听他吹吹牛也好消磨一下时间。

“第一大要素:胆大,!”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要敢想,还要敢做!绝大多数的事情,敢想。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别人不敢的,偏偏你敢。你就比别人多了一份成功的机会。”张浩轩俨然一派学者大儒的派头,摇头晃脑,正在诲人不倦。

“第二点呢?”赵凌霜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胆大。这根本不必说,胆小的人又能成就多少事?就算出门摆摊卖青菜也会被人欺负的。“第二点,则是心黑!不黑,则成功机会渺茫!这一点,尤其重yào

,无数的阴谋诡计,都是从这里产生。说是成功的基础也并不为过!说到心黑,自然也就少不了要心狠。凡事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任何人,只要是触犯了自己的利益,一概杀掉,绝不留情!但凡是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律无情摧毁!宁我负夭下人,勿令天下人负我!惟有如此。才能成就帝王之业,乃至万世基业!”张浩轩哼了一声,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福王赵冠宇!

自从张浩轩来到这个世上,便一直与这位福王殿下纠缠不休,眼下更是被其视为生死大仇。虽然,现在护龙山庄已经稳住了局面,但那小子脑海中的阴谋诡计。一肚子的野心勃勃,却仍是不得不防!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算计!

“第三点?”赵凌霜细细思量,倒觉得这一点不无道理。她虽然年纪尚幼,但自小长在宫中,对这些钩心斗角自然有所耳闻。所以,她虽然对张浩轩这一番言论很不舒服,但隐隐中却和自己所经lì

的一些人和事重合,自己也不由的暗暗点头。

直到此刻,黄啸虎的表情才逐渐的郑重了起来,他似乎感觉到,张浩轩意有所指,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吹牛而已。

“这第三点还用说吗?当然就是脸皮厚。”张浩轩哈哈大笑。

“呵呵,这四大要素,你自我感觉具备其中几点?”赵凌霜侧了侧头,问道,神色竟然装的极为正经。

“第二点胆大和第四点脸皮厚,我显然已经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相信环顾当今之世,能够在这两点上胜过我的,或者也还有。但绝对是寥寥可数!”张浩轩自然配合演戏,肃容道:“至于第一点腹黑和第三点心狠,我现在却只具备一半,感情丰富一向是我最大的弱点,亲人、朋友还有那啥更是难以割舍。”

张浩轩一声长叹:“所谓能医不自医,我虽然知dào

我的问题所在,却是很难改变,无心亦心,薄情非情,我此生断无可能同是具备这四大要素!所以,我安安心心做我的平头百姓,谁爱闹腾闹腾去。”

赵凌霜见他竟也自承难达彼岸,倒是略有意wài

,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哼了一声说道:“不知羞,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贤侄,虽然老夫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三点说的确实不无道理。”黄啸虎蔚然一叹说道,微微有些沮丧,显然他对于这厚黑学也很不适应。

李翰学也是苦着老脸一阵唏嘘,读了多您圣贤书的他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对于张浩轩的说法触动极大,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

“浩轩兄,这个,你似乎讲的很有道理,和你方才与我在花园讲——”李鸿才一脸迷茫的说道:“咳咳,你不是要评点三国时的君王吗,为何绕到这三要素上来了?”

人,还是二一点比较的好,至少,从眼前看来,自己那一番言论,并没有对这个二乎的小舅子造成什么神经错乱。张浩轩微微一笑,抿上一口茶,缓缓的说道:“鸿才兄,依你之见,三国英雄,该以谁为首?”

“这还用说,自然是以刘备为首。”李鸿才不假思索的说道:“刘玄德宽以待人,心胸广阔,礼贤下士,实为百年一遇的贤君。”

张浩轩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鸿才兄,此言差矣,以我看来,三国英雄,首推曹操,他的特长,全在心黑。”曹操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肠之黑,真是达到极点了。有了这样本事,当然称为一世之雄了。”张浩轩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云淡风轻的说道:“这其次才算是刘备,他的特长,全在于脸皮厚。”

迎着众人沉思的表情,张浩轩慢慢的说道:“这位刘皇叔依曹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恬不为耻,而且生平善哭,我读史书,发xiàn

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对人痛哭一场,立即转败为功,所以俗语有云:“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这也是一个有本事的英雄,他和曹操,可称双绝,当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一个心子最黑,一个脸皮最厚,一堂晤对,你无奈我何,我无奈你何,环顾袁本初诸人,卑鄙不足道,所以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李鸿才愣了半天,轻声问道:“以浩轩兄之见,东吴孙权如何?”

“孙权,呵呵,他和刘备同盟,并且是郎舅之亲,忽然夺取荆州,把关羽杀了,心之黑,仿佛曹操,无奈黑不到底,跟着向蜀请和,其黑的程度,就要比曹操稍逊一点。他与曹**肩称雄,抗不相下,忽然在曹丞驾下称臣,脸皮之厚,仿佛刘备,无奈厚不到底,跟着与魏绝交,其厚的程度也比刘备稍逊一点。他虽是黑不如操,厚不如备,却是二者兼备,也不能不算是一个英雄。他们三个人,把各人的本事施展开来,你不能征服我,我不能服你,那时候的天下,就只能是三分天下了。”张浩轩笑着说道,这本是后世李宗吾的厚黑学,被张浩轩顺手摘来,权当是给这几个人科普一下政治学,免得他们总是抱着君贤臣忠的观点不妨,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张浩轩慵懒的坐回椅子,轻笑着说道:”后来曹操、刘备、孙权,相继死了,司马氏父子乘时崛起,他算是受了曹刘诸人的薰陶,集三要素之大成,他能欺人寡妇孤儿,心之黑与曹操一样;能够受巾帼之辱,脸皮之厚,还更甚于刘备;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天下就不得不统一,这都是“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所以,诸葛武侯,天下奇才,遇着司马懿还是没有办法,他下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终不能取得中原尺寸之地,竟至呕血而死,可见王佐之才,也不是这般厚黑名家的敌手。”

186章,帝王之术(二)

屋中众人皆陷入深思之中,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这一番厚黑学的三国解读无一不震撼着他们的心灵,心中原本种种美好的幻想都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便碎,原来,所谓的圣明君主,也不过如此。

“这才是真zhèng

的帝王之术啊,今日老夫算是见识了。”良久,李翰学悠然叹息道,微眯着眼睛,原本潮红的脸颊恢复了平静。

“今日之事,还请公主殿下为我那浩轩侄儿保密,黄某在此谢过。”黄啸虎却是回身对那赵凌霜恭敬的一礼。

咣当一声,张浩轩手中的茶碗微微一颤,险些滑落在茶桌上,手心沁出丝丝的汗迹。公主,竟然是公主,本来还以为她只是哪一个歪把子王爷家的千金呢。那自己方才的一番激昂的言词不是被她一字不差的听去了,完蛋了,看来要收拾东西跑路了。

李雪儿也惊讶的掩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小丫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整天缠着要和自己一起睡的小女孩儿竟然会是金贵无比的公主殿下。

迎着张浩轩略显惊慌的眼神,赵凌霜扑哧一笑,旋即捂着嘴强力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说道:“黄伯父客气了,本公主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今日之事,我不提便是了。”

张浩轩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道,好险,好险,以后一定要管好这张嘴,牢牢的记住这里是中国,而且还是古代的中国,这种掉脑袋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不待张浩轩道谢,只见这位公主殿下突然一摸鼻子,看着张浩轩笑嘻嘻的说道:“不过,如果本公主心情不好的话,干出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可就不记得了。”

张浩轩苦笑一声,无力的倚在椅子上,心中无声的呐喊着,天啊,你玩死我吧,至于和一个重病号开这种玩笑嘛?

赵凌霜咯咯一笑,说道:“我逗你的啦,谁让你这人这么坏,第一次见面就骗了我七十两银子。”

黄啸虎等人一阵黑线,这张浩轩果然好大的胆子,连公主的银子他也敢骗。

赵凌霜俏皮的笑了笑,上前拉着李雪儿的手,撒娇的说道:“雪儿姐姐,你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坏的相公,呵呵,他太好玩儿了。”

看她娇憨的模样,李雪儿忍不住扑哧一笑,忍不住娇羞的瞥了一眼张浩轩说道:“遇人不淑啊。”说罢,二女咯咯笑成一团。

虽然,李雪儿也是方才才知dào

她的真是身份,但这几日相处下来,李雪儿也已经对这个活泼开朗的小丫头产生了几分的怜爱,二人相处的甚是融洽。这几日来,张浩轩一直不在身边,幸好有这么一个欢乐的小丫头陪在自己身边,晚上还能一起窝在枕头边说几句悄悄话,讲一讲张浩轩告sù

自己的那些故事,讲一讲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精彩经lì

,回味那股浓浓的爱意。

“听雪儿姐姐说,你武功很好,嘿嘿,我要和你比武。”赵凌霜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张浩轩说道。

张浩轩咧嘴嘿嘿一笑,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我有伤在身,使不得一点内力,自然不是公主殿下的对手,还请见谅。”

赵凌霜闻言嘟着嘴埋怨了两句,自顾拉着李雪儿说起悄悄话来。

杨氏眯着眼看着张浩轩,良久,突然笑着开口说道:“贤侄,忠义岗之事断然是瞒不了那福王的,所以你的处境会比较的危险,李姑娘又有身孕在身,这些日子还是安心在我府上静养,等武功恢复了再做打算不迟。”

张浩轩闻言微微一怔,颌首点头,笑道:“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这位夫人倒是好眼力,一会儿的功夫便琢磨出了张浩轩秘密进府定然已有离府而去的心思,只是她也不加以阻拦,而是善意的提醒,免得张浩轩出门遭遇什么危险。至于自己和黄静怡的关系,她或许知dào

,也或许不知,但是黄静怡对张浩轩的那份情谊却被她看在眼里,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还是早些断了为好。张浩轩苦笑一声,其实,自己当日在同福客栈之时,便已经有了会遇到这样事情的心理准bèi

,但是当时自己意气风发,还想拼力一试,现在的自己却只想着逃避,不可同日而语。

黄啸虎见张浩轩面露疲惫,也不便在此多做停留,随即站起身来说道:“贤侄,你车马劳顿,我就不在此打扰了,呵呵,老夫先行告辞,明日,我摆宴席为你吸尘,你我再喝个痛快。”

张浩轩闻言连忙拱手一礼,笑道:“伯父,伯母,请。”

·····渐入夜色,将军府一阵静悄悄的。

这本是李雪儿的闺房,本就装饰的朴素典雅,经巧巧和洛凝的收拾,更显得旖旎温馨。粉幔玉帐,锦被牙床,桌上点着一对大红的火烛,随微风微微拂动,被单上竹着戏水的鸳鸯,处处都是景致。张浩轩与李雪儿耳鬓厮磨,悄悄低语,无尽的甜蜜。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赵凌霜一脚踢开,小丫头笑嘻嘻的跑了进来,玩味的看着一脸愠怒的张浩轩说道:“咯咯,张公子,你个负心人,莫要这样的看着我,本公主可是来向雪儿姐姐告状的。”

“哦,凌霜,怎么了?”李雪儿连忙整理下衣衫,脸上如同一团红霞,这个小女孩儿真是调皮,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好生尴尬。

赵凌霜眯着眼打量了张浩轩一眼,轻哼一声,拉起李雪儿在耳边悄悄低语几句。

负心人,好大的一个罪名啊,张浩轩内力尽失,一时竟然无法听清,只见李雪儿脸色越来越红,眼中泪珠盈盈转动,瞬间就要滴落下来。见此,他额头冷汗顿时刷刷而下,奶奶地,这是个什么情况,真想把这小萝莉抓起来打一顿问清楚。

“雪儿,你怎么了?喂,小丫头,你和我娘子说了什么。”张浩轩急忙轻声问道。

赵凌霜得yì

的翘起笑脸,笑而不语,似乎在等着看张浩轩难堪。

李雪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琐事而已。”“哦,雪儿妹妹,你也知dào

若是别人说我的坏话你要反着听的。”张浩轩拉住肖青旋的手,嘿嘿笑道:“来吧,我们继xù

。”

李雪儿摇头叹道:“大哥,雪儿有话要和你说。”

“好,有话你尽管讲!”张浩轩急忙凑上去,脸上谄笑:“雪儿妹妹,你可别相信这小丫头片子的话,她最近亲戚来了,故而有些不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李雪儿苦笑叹道:“我倒觉得她的话说未必都是假话,事关自己女儿的名节,黄夫人是何等人物,怎地会拿自己女儿的声誉开玩笑。”

又是名节又是声誉的,莫非这黄夫人在小丫头面前乱说了什么不成,张浩轩心中恼火,自己这一段时间为你黄家奔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还在背后乱嚼舌头,若不是李雪儿还在眼前,定然要冲到隔壁的院子中去问个究竟。

赵凌霜嘻嘻笑着看了张浩轩一眼:“张公子,你与那位黄小姐勾搭有多久了,还想瞒着我雪儿姐姐么?这天下的男人,果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说到后面,声音已是愤愤,颇为李雪儿鸣不平。

187章,争床

“大哥,我累了。”李雪儿打断了他的沉思:“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哎,竟然开始撵人了,张浩轩拉住她手,无奈道:“雪儿,你说说,黄夫人她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没招惹她啊!”

“哼,可你招惹了人家的女儿。”赵凌霜在一旁帮腔道。

张浩轩无辜的耸了耸肩,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说道:“小公主,此话从何说起?”

赵凌霜噗嗤一笑,白他一眼:“都把人家静怡姐姐欺负成那样了,怎地,说你两句还委屈你了?”

李雪儿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与静怡姐姐相处的日子不多,但她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她性格温婉,聪明灵慧,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自从相识以来,她一直是她照顾于我,她人长得漂亮,心肠又好,还那么的聪明讨人喜欢,我那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配得上她呢?”她眼眶泛起点点的红润,眼神中满是哀怨,无奈的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事到临头,静怡姐喜欢的,竟然是我的夫君,大哥,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喜欢我?我这人要才没才,要色没色的,这怎么可能呢?定是你搞错了。”张浩轩眼角眯起,使劲的摇着头。赵凌霜瞪他一眼,嗔道:“少得了便宜又卖乖。黄小姐和你的事情,都被黄家少爷写在信中派人快马送到了府上,啧啧,真是你的好兄弟啊,竟然还在心中把你夸的跟朵花一样,难道他还真的想要自己的姐姐嫁给你做小老婆吗?”

竟然是黄静涛,张浩轩心中暗暗的伸出大拇指,这兄弟够意思,总算没有白帮他一场:“不会吧,虽然我人长的很帅又很有才华,但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低调的啊,哎,真失败。”

“哼,我瞧着你是揣着明白装糊。”赵凌霜满脸鄙视的说道:“你孤身一人数次犯险,险些将命都丢在延陵县,最后却将这天大的功劳转手送给了黄家姐弟二人,若不是你心中有她,怎么会如此的拼搏。咯咯,而且,心中还说,你还占了黄小姐不少的便宜,咯咯,这个似乎是一个叫李若兰的讲给黄公子的,有意思。”

“误会,那都是误会。”张浩轩惊得满头大汗,急忙道:“当时我受伤了,迷迷糊糊的,才有了那一幕,其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而且,除此之外,我就真的没做过什么了。”心中暗暗的苦笑道,黄静涛两口子这是要帮自己还是要害自己啊,这种事你也往信里写,这下好了,明天的宴席也不用期待了,自己不被黄将军做成手撕羊肉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赵凌霜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咦,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敢不承认。哼,能做的都让你做了,你还想要些什么?人家黄小姐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连手都未让人拉过,你除了未与她,未与她——”赵凌霜小脸红透。白他一眼:“别的都做过了,你还想怎地?”

“赵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张浩轩羞赧的暗暗嘟囔道:“黄小姐是清白女儿身不假,可我也是纯洁男儿身啊。”

“你,你无耻。”赵凌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转了半圈,直到疼的张浩轩眼角泛出泪花她才算是解气。

李雪儿听得脸儿羞臊,在他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嗔道:“大哥莫要胡说,凌霜还是一个小孩子。”旋即,她脸上浮起一丝黯然,悄声道:“青青姐姐不用说了,那日,她为了救我而中毒,在庙里早已和你结拜为夫妻,她又是天仙一般的人儿,雪儿心中感恩,若能叫她与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我心里也高兴。静怡姐是我的挚友,温柔可人,更是我的闺中姐妹,与她一起伺候你,我愿意。可若是换了别人,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谁敢来抢我相公,你叫她试试看——”李雪儿秀眉一扬,叉腰嘟嘴道:“我,我李雪儿也不是吃素的!”

原来,性格柔弱似水的李雪儿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张浩轩大汗,连忙乖巧的点头称是,那副讨好的嘴脸看着就让人解气。

“哼,雪儿姐姐你脾气太好了,这样还不把他惯成小霸王了。”赵凌霜见李雪儿竟然这样妥协,忍不住愤愤不平的说道:“若是我,就一刀阉了他——”说罢,单手成刀,恨恨向下,做了一个阉割的姿势,惊得张浩轩脸色都绿了。

古书上常讲,驸马娶公主往往都是迫不得已的,谁也不愿意娶一个姑奶奶放在家里供着,大早上见到了还要先跪下给她请安。碰到脾气好点的也就罢了,啧啧,若是碰到个跋扈惯了的主儿,一不小心招惹了她,全家组团蹲大狱的可能性都有。而且,野史上,这些公主往往会饥渴难耐,红杏出墙,给夫家带个绿帽子什么的丑事常有发生,做驸马的也只能干瞪着,晚上公主老婆不摆手,自己连卧室都睡不了,想起这些,张浩轩就暗暗的未来驸马爷捏一把汗,眼前这个小辣椒貌似不是一个善茬,做她的驸马还要随时做好进宫做太监的准bèi

,说不定,哪天她心情不好,就给你随意来这么一刀。

说起来,张浩轩心中还是颇为的内疚,自己和李雪儿这些日子一直聚少离多,她又有了身子,还要忍受自己在外背负的情债,真是苦了他了,想到此,他心中一暖,上前将赵凌霜拨到一边,轻轻的将李雪儿拥入怀中。

“大哥,”李雪儿淡淡一笑,握住他不老实的右手,笑道:“我们张家的第一个小宝宝再过九个月就要诞生了,你喜不喜欢?”

张浩轩嗯了一声,满脸的幸福道:“谢谢你小丫头,大哥很喜欢,我会好好的疼爱她。”

李雪儿脸上染晕,柔声道:“我也是,你能赶回来见我,我感觉好开心。”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这些事,是大哥对不起你。”张浩轩忙拉住她的手。

李雪儿温婉一笑,依偎在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很舒服很温馨。

张浩轩慵懒地舒了口气,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将自己这三个老婆聚在一起,将是何等的美事。李雪儿的清纯,柳青青的狐媚,黄静怡的温婉,有这几个老婆,这一辈子还求什么呢。

说了一会儿话,张浩轩瞥了一眼身边傻站着的赵凌霜,关切道:“公主殿下,今日事多,想必你也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我与你雪儿姐姐分别多日,还有好多话要说。”

李雪儿脸色一红,羞涩看了林晚荣一眼,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张大才子,这话应该是本公主对你说才对吧。”赵凌霜狡黠一笑:“自从本公主来到这将军府上,这几日,我便一直和雪儿姐姐睡在一起,要走,也是你走啊。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一个人夜里睡觉也害pà

啊。”

怕黑?这就是你赖着不走的理由。小娘皮,我要和你雪儿姐姐睡觉,你别误我良辰美景。见那小丫头不紧不慢的样子,张浩轩心急火燎,恨不得冲她吼上一嗓子,顺便在她屁股上来两巴掌。咳咳,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话。

“这个,小公主,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我不在家,你赖我床上也就罢了,现在不同了,在下回来了,你雪儿姐姐又需yào

照顾,咳咳,所以你们不能再住在一起了,否则——”

188章,争床(二)

“否则会怎样?”赵凌霜暗呸一声,这个人好不要脸,哪个是赖在你的床上,她瞪了张浩轩一眼,嘻嘻笑道.

“否则,否则。”纵然张大才子口舌灵便,面对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却也没了说辞,只得恼怒道:“否则会长鸡眼的,你家大人没有教育过你吗。”

李雪儿听得忍俊不禁,拉住他手娇嗔道:“大哥,都快当爹的人了,怎地还这般无赖。”她面色羞红,看了赵凌霜一眼,柔声道:“凌霜妹妹,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赵凌霜微微一怔,眼圈一红,眼泪都要落下来:“雪儿姐姐,你,你不要我了?”

见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张浩轩惊得浑身一哆嗦,不会吧,这小丫头难道有那个爱好?也难怪,皇宫里除了他的父亲和兄长,估计都是太监,连个正常的男人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应该也是因为我家雪儿长得跟天仙似的,这小丫头才会赖着不走。

见赵凌霜哭出声来,李雪儿急忙摇头:“凌霜妹妹不要误会了,愚姐只是担心你劳累,想催促你早些安歇而已。”

“雪儿姐姐,我要跟你住一个屋,我就不走。自小到大,我都怕黑,娘亲走了之后,在宫里便只有奶娘陪我一起睡,现在,我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没有人陪我,雪儿姐姐,你不能丢开我。”赵凌霜睁大了眼睛,泪珠在框里打转,转眼就要滴落下来。

“这个——”小公主的绝强,显然超出了李雪儿的想象,此刻她脸颊发烫,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要跟这小丫头说,人长大了总是要适应一个人睡的。况且,我已经嫁了夫君,便要与他同床共枕,不能陪你了?但是,这等羞人的话语自己如何启的了口?她轻轻拉了拉身边的张浩轩,求助似的看他一眼。

他奶奶的,一回来竟然还遇到这种事,我也没经验啊,见李雪儿不忍的神色,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公主殿下,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弄得还不是很清楚,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渐渐明白了。虽然你贵为公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做的。例如,老鼠不能和大象结婚,乌龟不要和兔子赛跑,媳妇只能和老公睡觉——”

李雪儿闻言一阵莞尔,俏皮的白了张浩轩一眼,这都是哪里的道理,说出来就是哄骗小孩子的。赵凌霜扫他一眼,不屑道:“哼,臭男人绕了一圈,别以为本公主不知dào

你的心思么,说吧,你要做什么,有本事就说出来。”

李雪儿羞涩低头,不敢言声。张浩轩则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老脸一阵发烫,这小公主怎么油盐不进啊,皇宫里的奶妈怎么教的她,这点常识都不知dào

啊。

见他那尴尬的模样,赵凌霜得yì

一笑,不屑的哼道:“怎么,你不敢说?你不是说自己脸皮厚吗?真是个没胆子的男人!”

张浩轩闻言嘴唇猛的一哆嗦,我靠,这年头,连小孩子都这么牛叉了,奶奶地,欺我太甚,我是流氓我怕谁。张浩轩恼怒之极,一把将李雪儿搂入怀中,哈哈大笑道:“好吧,我告sù

你,我要和你雪儿姐姐睡觉——公主殿下,不是我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不能接受!”

“什么,你个登徒子,你说什么?”赵凌霜闻言猛的一怔,泪珠盈眶,握紧拳头道。

“我要和你雪儿姐姐,我的老婆睡觉!”张浩轩仰着老脸,义正严词的说道:“天经地义,雷都不敢劈!你有疑问么?告sù

你,有意见保留,我这不受理,爱找谁找谁去。”

“你这无赖,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李雪儿急忙拉住他,脸孔阵阵发热。也不知怎地,听他这般说法,心里却无排斥之感,反而有一种温馨滋味弥漫心头。

小公主呆呆傻傻,忽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流而下。李雪儿一惊,急忙拉起小姑娘:“凌霜妹妹,你怎么了?”

“姐姐,呜呜呜,他欺负我。”赵凌霜泪落如雨,躲在李雪儿怀里失声大哭:“我娘亲死的早,在宫里,人人都欺负我,只有我二哥和奶娘疼我——”张浩轩一阵无语,你还讲不讲理了,赖我媳妇床上不走,怎么还成我欺负你了,你们当官的还让老百姓活不让了。

李雪儿心疼之下,也不知怎生是好,只得搂住她细言安慰,张浩轩看的眼睛直眨,心中腾地冒起一团无名之火。他奶奶地,老子好不容易跑回来,自己媳妇还没来得及抱抱,就被你这小娘皮抢走,你还哭的跟杨白劳一样,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吗?

所幸,那小姑娘哭着,哭着,哽咽渐渐地慢了,不一会儿,她竟然挂着泪痕,依偎在李雪儿怀里沉沉睡去。

“大哥,你过来!”见她睡熟,李雪儿将赵凌霜轻轻的放在床上,忽然对着张浩轩轻轻招手。

张浩轩疾步走了过去,李雪儿满面歉意,缓缓将身躯依入他怀里,柔声道:“相公,苦了你了。”

张浩轩嘿嘿笑道:“没办法,谁让她是公主呢,打又打不得。也罢,我就当是养了个妹妹,让那皇宫里的老头也占一占我的便宜。”

李雪儿噗嗤轻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额头:“你这人,就知dào

耍无赖。”她眼中满是甜蜜,声音轻柔:“偏偏我就喜欢你的坏。哦,大哥,你要做什么?”张浩轩将她身子横起抱在怀里,坏坏的笑道:”别怕,这小丫头占了我们的床,咱就不会去占她的么?轮换一下而已,我才不怕她,靠,公主了不起啊。“李雪儿倦在他怀里,任他搂抱着自己,脸颊发烫,浑身酸软。两人那日在山神庙中虽是结为了夫妻,并已珠胎暗结,却因天意弄人,也仅仅有过两次肌肤之亲,其他便再无接触了。

李雪儿粉脸羞红,柔声道:“你这人,就是这般无赖,奴家怕了你了。”她自张浩轩怀里挣扎着起来,小心翼翼的为小公主盖上被子,这才直起身子,拉住张浩轩的手,嫣然一笑。

说来也巧,这小公主自京城跑来,与李雪儿一见如故,竟然嚷着让把自己的闺房安置在李雪儿的闺房不远,二人进屋时,见房间里简洁温馨,正对着窗外放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摆放着些许的首饰,屋内挂满了风铃粉帐,微风一吹便哗啦啦轻响。

进的屋来,张浩轩四处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屋中的摆设真好kàn

,啧啧,像是一个育婴房,难怪那个小公主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会胡说。”李雪儿噗嗤一笑,温柔看他:“人家金枝玉叶的,你就口下留底情吧,小心她不依你。”见老婆责怪,张浩轩老脸一红,哈哈干笑了两声。

李雪儿素手轻扬,微微拨动了一下头上的风铃,叮咚一阵脆响,煞是悦耳。她面带红晕,袅袅婀娜在梳妆镜前坐下,望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眉似弯月,唇似涂朱,脸若敷粉,一副娇俏模样。

“相公,”李雪儿樱唇轻启,眼中泛过如水柔情:“请你为妾身盘起发髻。”这时代的女子,嫁了人之后,便要将发髻盘起,意为已作人妇,这个道理张浩轩还是知dào

的,他急忙走了过去,李雪儿发钗轻解,如云秀发轻轻飞舞,美若天仙。

李雪儿丽质天成,秀发柔顺光滑,只是这盘头发却是个技术活,张浩轩一窍不通。作弄了半天,才勉强将她长发盘起,却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189章,玉人弄箫

李雪儿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柔声道:“大哥莫要偷懒,今日为雪儿盘发是第一遭,以后柳姐姐和静怡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可不就是第一遭么?张浩轩嘿嘿笑了两声,在她耳边低语道:“若不是命运捉弄,我倒是愿意与你在太湖边厮守一辈子,只为你画眉。”

李雪儿脸泛红晕,眼中闪过淡淡的喜悦,轻嗔一口:“贫嘴,就会拣些好听的话儿说,我才不信你。”

夜深了,烛火噼里啪啦地轻蹦出几朵火花,张浩轩腆着脸道:“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李雪儿心里咚咚直跳,轻嗯一声,脸红似火几乎能媚出水来:“大哥,你去将房门关上。”那声音,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张浩轩嘿嘿一笑,连忙蹦了起来,跳转身关上门,李雪儿羞涩无限,嘤咛一声捂住面颊,从指缝里偷偷看他。十余日不见,终于相思得救,自是欣喜而又激动,脸皮厚如张浩轩者,也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张浩轩搂住李雪儿柔软的小腰,柔声道:“娘子,睡觉是要脱衣服的,你不知dào

么?”

李雪儿红霞满面,噗嗤一笑,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这厚脸皮,说得这么明白做什么?当我是凌霜妹妹那般的小孩子么?”

她眉间温柔,站起身来,拉住他手,羞涩道:“相公,妾身为你宽衣。”

“互宽,互宽。”张浩轩眉开眼笑,双手已伸到她背后,拉住衣带轻扯一下,双手触及之处滑腻细嫩、柔弱无骨,便似一层最上好的绸缎般顺滑不堪。美人在怀,心中饥渴难耐,张浩轩长长的舒了口气,这身材,这容貌,啧啧,我老婆放在后世北影那种地方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

李雪儿忍住羞涩,解开他衣衫,却见他怀里叮叮当当的装满了物事,发黄的小册子、银子、瓶瓶罐罐的各种药瓶,竟然摆出了一堆。

张浩轩将她衣衫宽去,只剩下一个薄薄的肚兜,修长的玉腿珠圆玉润,丰满的酥胸高高挺立,隆起的秀臀浑圆饱满,她身材凹凸玲珑,依偎在他怀里,二人肌肤接触,张浩轩心神一荡,快速的扯去身上的衣服,自留下一个兜裆裤,笑嘻嘻的将她搂入怀中,拿着小册子,美滋滋的品味了起来。

“哎呀,你怎地还带着这些东西?”李雪儿向那小书瞧了一眼,顿时望见那小册上赤裸裸的两个小人,她娇呼一声,急忙将脸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张浩轩知dào

这小妮子脸皮薄,肯定不会与他一起钻研这黄色手本的,唉,能者多劳,看来只有我学会了,再与小宝贝好好实验一番了。

李雪儿捂住面颊道:“大哥,你以后可莫再看这些东西了,会羞死人的。”

张浩轩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坏笑着说道:“小宝贝,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是信了,这本书乃是人类思想的精华,更准确的来说,它还是一本武功秘籍,专门供你我一起练习的。况且,你也知dào

,大哥是个十分勤奋好学的人,我对新知识地渴望,就像对我的小宝贝你的渴望一样,真挚而又热烈。充满激情。”

“大哥,这真的是武功秘籍吗,可是书上的小人样子好羞人啊?”他的甜言蜜语对于雪儿就是致命的毒药,李雪儿欣喜之下。紧紧抱住他,丰满的酥胸拼命地摩擦着他身体。美目盈盈,似要流出水来。

“这个自然,难道大哥还能骗你不成,咳咳,你不是要学武吗,大哥可以在道玄真人那里寻来的。”他振振有词地说道,边翻看小册,边对雪儿谆谆教导:“古人有云,活到老学到老,如今面对自己全然不懂的崭新知识,我们怎么可以固步自封呢?当然要像汲取营养一样去汲取他了。今天,夜黑风又高,不如你我赤诚相对,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这书中的学问,嘿嘿,待会可以多换个花样。”

李雪儿面色羞红,脸颊贴在他胸膛,浑身如火般滚烫,柔声道:“大哥,你想看就看吧。”她捂住了面颊,羞道:“一会儿,你要怎样作弄,雪儿都随你。”

“哦,大哥,你那里顶着我了!”李雪儿感觉到下身的火热,连忙轻轻挪了一下臀瓣,不料,身下那个粗粗的东西更显得粗硬和炙热起来,竟然追着自己不放。

张浩轩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嬉笑道:“小宝贝,这样不顶了吧,嘿嘿,书看过了,大哥这就给你演示一遍,看好了,这个姿势叫做老树盘根——”李雪儿鲜红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颤抖着道:“大哥,请你怜惜雪儿——”

面对如此乖巧可爱的小妮子,张浩轩还能说什么,他狠狠一下吻在小妮子的樱唇上,双手却是出奇地老实,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爱抚着。雪儿紧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睁开眼来。却见张浩轩轻轻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在她晶莹如玉的小耳垂上温柔一吻,悄声道:“傻丫头,你这身孕才刚刚一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我虽然是个食色之人,可也不能只顾贪图享乐、不考lǜ

你的安危啊!”

“大哥——”李雪儿呆呆望着他,欣喜的眼泪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她奋力投入他怀中,甜美的脸蛋紧紧贴在那赤裸的胸前,温柔乖巧,仿佛一只慵懒的小猫。喃喃道:“相公,你是全天下最好地人,雪儿好幸福。”

怀胎前三月内切忌行房,这一点张浩轩自然清楚。望着小丫头含泪地俏脸、温柔脉脉的眼神,他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换来小雪儿如此的感激涕零,心中着实有些惭愧,干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了!有时候,我还是有点,有点好色的,哈哈!”

他与李雪儿身子贴的紧紧,身上何处有异常,李雪儿自然感觉极为清楚。

“委屈你了。”李雪儿脸颊火红。娇躯滚烫,无力依偎在他怀中,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柔声道:“若是青青姐姐在这里,大哥肯定会更喜欢,咯咯。”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柳青青那个狐媚子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大仇得报?多日不见,自己心中竟然越加的思念。罢了,且不去想她了,改日托黄啸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消息。

张浩轩微微一笑,将李雪儿搂进怀里,抚摸她光滑的脊背玉腿,占占小便宜,两人说些甜蜜知心的话,逗得小妮子又羞又喜,紧贴住他更加痴缠,如花解语,浓情蜜意尽显。

听着李雪儿在自己耳边轻言细语,张浩轩悠然有种很知足的感觉。人一辈子要求些什么呢?这种最简单的快乐,才是弥足珍贵的。他心里淡淡一叹,对着雪儿精致的小脸亲了一下,无尽的柔情便涌上心头。这一夜的温柔旖旎,自不足对外人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雪儿却是早早地起来了,坐在梳妆柜前,面含羞涩,将长衫系好,高耸的秀发被盘起。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与张浩轩睡在一起,从今日起,她就是一个真zhèng

的小妇人了。她脸上含羞带笑,眉如远黛,目如春水,玉盘似的脸颊上染上两抹晕红,目光盈盈温柔,清澈如水,还带着些尚未消退的春情。

相比于昨日还在思念中忐忑不安,今日的李雪儿显然焕发了无尽的春色,楚楚动人中,又多了几分成熟妩媚。眉目中隐含浓浓的春意,分外的撩人。

190章,玉人弄萧(二)

张浩轩望着藏在褂子里的那玲珑美妙的躯体,高高挺起的酥胸,凹凸起伏的翘臀,皆是自己的最爱.想像着那丝绸般的细腻温软,他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我的小宝贝,多日不见你竟然变得这么风韵迷人了,真是要了老衲的命了。

李雪儿似乎感觉到了他注视的目光,回头对他一笑道:“大哥,你醒了?”

她唇上带着些新点的朱红,鲜艳诱人,曲线玲珑的美妙胴体。一如昨夜在他身上绽放那般诱人。这丫头不是引诱我吗?不知dào

我的晨勃一向很突出吗?

张大猪哥走到雪儿身后,抱住她的杨柳细腰,轻笑道:“宝贝,你漂亮极了。”

李雪儿与他虽然已是夫妻,但是听着他这般火辣辣的情话,心里依然是惊喜伴着羞涩:“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张浩轩伸手进她小衣里,抚住那柔嫩的香ru轻轻一按:“想看我的小宝贝啊。”

一阵难言的刺激涌上心头,李雪儿轻啊一声,浑身酥软。已为人妇的她早已不是原本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儿,那股食髓知味的感觉她怎能不知,此时又是新婚的早晨,面对张浩轩作恶的双手,她哪里有还手的力道?

李雪儿莲口轻吐,阵阵的芳香传入张浩轩鼻孔里:“大哥——不要啊——哦,我听着凌霜妹子早已起来了——哦,她笑话死我了——哦——”

张浩轩虽然有伤在身,但是本是的性致却依旧高涨,正要和小宝贝做做早操运动一下,闻听雪儿此言,这才想起赵凌霜那个小丫头还在楼下。可惜了,没让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听一夜的春啼让她睡不成觉。

“你怎知她起来了?”张浩轩嘿嘿一笑,那双作怪的大手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住的痕迹,笑道:“莫非你有穿透眼不成?”

李雪儿娇躯轻颤,咬着嘴唇娇声道:“这几日,公主殿下每日清晨便会在院中舞剑,我自然知dào

她的习惯了——”

张浩轩侧耳倾听,果然院中传出女子舞剑时的梭梭声音,原来,这个小丫头还害羞,还是磨练不够啊,你看我就不害羞。张浩轩拉着她小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秀发,嘿嘿笑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我们是两情相悦,有媒芶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什么有媒芶合,大哥说得难听死了,李雪儿脸红如血玉,在大哥手上轻抓了一下,美目无奈地看他一眼,落在张浩轩眼里,味道却全变了,他只看到了两个字——挑逗!不由间,张浩轩双手捏在那两颗相思豆上,力度又加上了几分,伴随着李雪儿低沉魅惑的呻吟,张浩轩裆部被高高顶起,如同一个被支起的斗篷,多日未见荤腥的二弟再次露出了峥嵘。

“大哥,门没有关紧——”李雪儿销魂的呻吟声响在他的耳边:“凌霜妹妹还在门外,哦,大哥,你坏——”

不行了,这等于在玩火啊,张浩轩动作稍缓,轻吐一口气,抽身欲起,李雪儿却偎在他怀中不肯起来。她盈盈抬头,低声道:“大哥,你你离家日久,是不是,是不是忍耐不住了?”

张浩轩沙哑着嗓子,却因心虚不敢咳嗽清嗓,他低声道:“雪儿妹妹,你身体吃不消,我们还是忍忍吧,咳咳,何况,外边有人呢,这可使不得。”说罢,他贼眉鼠眼的瞄了一眼门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哥,我,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服侍你是我地本份,我们,”李雪儿脸色红的如要沁出火来,却壮起胆子说道:“你,你就这样坐着就好,妾身来服侍你。”

“啊?这个,怎么做?”张浩轩呆了,张着大嘴愣愣的看着她,一时失了神。

李雪儿眸如春水地睇了他一眼,灯火兰花般婉约的手指轻轻一点那本仍在床头的小册子,此时那图正是一幅‘月夜吹箫图’,张浩轩脑海中轰地一声,魂儿飘飘荡荡,已经找不着北了。

最难辜负美人恩,雪儿的一番相思自己怎好自私,张浩轩怎么会不让她也尝到这种男女欢爱的美妙滋味。新剥鸡头肉,初绽鲜笋尖,鲜嫩光滑,盈仅一握,小小地胸ru酥酥润润的被他抚弄的坚挺起来,若有若无地呻吟声中,另一只手探进了裙下。

李雪儿咬着发丝,胸膛剧烈起伏,双颊如涂胭脂,张着小嘴儿不住娇喘,双眼中一片水雾迷蒙,雪白的鼻尖、脖颈上布满细细的薄汗,说不出的晶莹可爱。‘呀’地一声轻呼,陡然双腿伸的笔直,在不断地哆嗦之中,这坠入爱河难以自拔的少女被张浩轩的爱抚送上了天堂,人间天堂。

当她缓缓醒了过来,瞧见张浩轩用湿巾拭手,不禁羞不可抑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过了一阵儿,她壮着胆子伸手轻轻褪下他的短裤,露出方才已经又惊又怕地抚弄半晌的东西,瞧着那壮硕坚挺,一时意荡神迷。

如果有人从门外经过,透过微微敞开的三寸门缝儿,或许会看到张浩轩坐在床前紫檀木地大椅上,李雪儿则躺在矮榻上,谁会料到室内竟是一片春光?

张浩轩如受催眠,红嘟嘟的小嘴微微地张开,两片柔唇像绽开地花瓣,迷离的俏眼轻轻地合拢了,然后那小手引导着,小嘴慢慢成了O形,诱人地桃腮微微地有些内陷进去。

嘶,丝丝暖热丝滑包裹着下身,张浩轩双眼猛的怒瞪,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成就感,身下是自己最爱的女孩儿,青春无dí

的她,此刻本应该享shòu

着众多富家公子的青睐,而她此刻却柔驯无比的俯在自已面前,俏美地鹅蛋脸上满布红晕。是那样可爱,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全身起了一阵战栗。

微风漫卷轻纱,撩动无尽的相思与璇旎。桃腮鼓起,香舌无路,静谧的室内隐隐传出啾啾之声,张浩轩有些失去焦距感地眼睛无意识地落在那副图的诗句上:“此箫非彼箫,不竹不丝不石。肉音别自唔咿。流苏瑟瑟纱垂,辨不出宫商角徵。一点樱桃欲绽,纤纤十指频移。课吞添吐两情痴,不觉悟灵犀味美”

激情过后,是无尽的温存,所幸无人打扰,张浩轩也乐的赖在床上。甜言蜜语间,捏捏摸摸,忽听门前想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赵凌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雪儿姐姐,你起来了么?”

这些日子以来,李雪儿一直担心张浩轩的安慰,许是因为心事太多的原因,平日里起得比这早的多,只是昨日经lì

事情太多,又与夫郎团聚,心里欢喜,这才多睡了一会儿。听闻赵凌霜的呼喊声,忙往身边看了一眼,只见林晚荣微眯着双眼,嘴角若无其事的蠕动几下,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她胸前玉ru上,下意识的抚摸了几下。

李雪儿浑身酥麻,羞涩难止,见他又在作怪,虽觉的羞涩却又舍不得制止他,正要起身下床,却觉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自己腰肢,张浩轩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小宝贝,还不到起床时间,再睡会儿。”

感觉他手掌在自己腰间臀间轻轻摩挲,柔软的感觉让二人阵阵心颤,李雪儿声音颤抖着道:“大哥莫要瞎闹,公主她在外面等着呢。”尝到甜头的她,此刻**正盛,被张浩轩轻轻拿捏几下,心中便有一团情火浓烈燃烧,只觉浑身衣带被他刹那解开,两只大手再次滚入自己衣衫内,在自己滚烫的身体上下尽情摸索着。

191章,太子殿下

“大哥——”平日里,长辈对李雪儿多有灌输那些传统的儒家思想,强调好女子应当贤淑端庄,切记好yin,这些李雪儿也一直恪守在心中,只是一遇到他,好像自己的脑子都不管用了。那热Lang一Lang高过一Lang,李雪儿娇喘一声,浑身滚烫,急忙紧紧搂住他身体,羞涩中抬头,正望见他深情而又坚定的目光,仿如万丈阳光,扫掉自己心中所有的阴霾。

“雪儿!”张浩轩轻叫一声,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缓缓摩挲,抚住那一双丰硕玉ru轻轻把玩,片刻后,顺势一滑竟然直指那片潮湿的桃源地而去。李雪儿心神激动,浑身轻颤嘤咛一声,柔弱的眼中中汇成一江春水,她神色微微一挣扎,旋即乖巧的埋头在他的腰间——“你这坏人!”这大清早的,赵凌霜还在外面,李雪儿浑身酸软,脸颊紧紧贴近他胸膛,听着自己二人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潮水般的快乐感觉涌上心头······“哼,姓张的,怎地就你一个人?我雪儿姐姐呢?”赵凌霜一脸的不善,手提宝剑在房外正等得不耐,见张浩轩满脸笑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张浩轩哈哈笑道:“我家小宝贝正在梳妆打扮,我刚才陪她做了一套最新的保胎操。以利于她日后顺利生产,唉,生孩子不容易啊。”

总算是你还有点良心,赵凌霜不疑有它,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姐姐可有得罪受了,也不知我家雪儿姐姐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坏痞子。”

这小丫头真是个不省油的主儿,张浩轩此刻心情大好,也懒得与她多做理论,嘿嘿笑着道:“公主殿下,你这么早来敲门,是想来偷窥啊还是为了讨教怎么生孩子的吗?”

“啊,”赵凌霜一声惊叫,她一个小姑娘家那里听过这般无耻的话语,当下红着脸说道:“张公子,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凌霜妹妹——”李雪儿面色羞红轻叫道。

赵凌霜娇躯一震,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李雪儿,第一眼映入她眼帘的,便是李雪儿那高盘的发髻。小丫头清明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艳羡神色,旋即轻启朱唇笑道:“雪儿姐姐,今天你好漂亮,咯咯。”

李雪儿嘤宁一声,面红过耳,娇首低垂,忍不住快走两步拉住她手,嗔道:“凌霜妹妹,你也取笑我。”

她娇羞之下,眉目如画,容颜俏丽。脸上带着喜悦和羞涩,浓浓的春意自眼角梢不经意地散发出来。此刻的李雪儿那里还有昨日的羞涩,整个就是一个艳光四射的妩媚少妇,凭她这妩媚中带着清纯的模样,征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是什么难事,看身边张浩轩色眯眯望住她的眼光就知dào

了。

赵凌霜咯咯一笑,拉着李雪儿的小胳膊说道:“雪儿姐姐,我长大了会像你一样漂亮吗?”说罢,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李雪儿圆润的胸脯,又低头看看自己,眼中不无羡慕。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胆大,李雪儿忍住羞涩道:“凌霜妹妹,你长得好kàn

,又是金枝玉叶,哪里还用得着羡慕别人,咯咯,只要你一声令下,全天下的好郎君都在等着妹妹挑选呢,怕你挑花眼了才是。”

见李雪儿幸福的小脸,赵凌霜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要说话,终还是摇头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喃喃道:“天家的女儿,有自己的悲哀,我倒是希望自己能生在一个平常的百姓家。”

“凌霜妹妹,你怎么了?”李雪儿关切的拉着他的手,心疼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否对姐姐说说。”此话一出,赵凌霜竟眼眶泛红,几乎哭出声来。

李雪儿心疼之下,连忙拉着她到屋中来。二女在床榻前坐定,李雪儿好一阵安慰,才止住小公主的哭声。

她抹了把眼泪,抬起小脸自嘲的笑了笑:“不瞒姐姐,记得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娘亲曾经告诫过我,皇宫是一个国家最荣耀的地方,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压抑的地方·····那时候娘亲就经常的流泪,我不知dào

为什么,那时候还觉得自己身为皇帝的女儿,身份至为高贵,远在寻常人之上,怎会压抑,应该很好才对·····”

“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皇宫甚至还不仅仅是娘亲说得那样,这里还是人世间最虚伪最龌龊的所在!生活奋这皇宫里面的人,根本就是一群傻子;再聪明的人进入到这里,最终也要变成了傻子·····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掌握,一生都活在虚伪与谎言之中,完全看不到一点真实······我七岁那年,娘亲只是身体不适,有几日没有去给叶贵妃请安,竟被她派人过来一阵羞辱,生生将我娘亲气的吐血,我去找父皇哭诉,谁知dào

我父皇竟然连一次探望都没有。娘亲的病越来越重,宫里也越发的冷清,竟然连御医都惧怕那叶贵妃不愿意上门来给我娘亲瞧病,可怜我娘亲早早的就这么没了,姐姐,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李雪儿怔怔地看着眼前一脸愤愤之色的赵凌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她的眼中,这位小公主永远是那么的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现在猛的听她讲起深宫中的苦楚,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张浩轩则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然的喝着茶,一言不发。或许,后世的宫廷片看多了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片段一次次的回荡在众人眼前,皇宫,永远是人世间最黑暗的地方,在这里只有权力,只有鲜血和阴谋。

赵凌霜啜泣道:“我娘亲病重时,只有皇后娘娘和我二哥去探望过两次,后来,太医说我娘得的病会传染,父皇便禁止其他人再去探望。娘亲走后,皇后娘娘收留了我,二哥也很心疼我,可是,我真的很想我的娘亲——”

“痴儿,痴儿——”李雪儿眼角湿润,轻轻的将梨花带雨的小丫头拥入怀中,心疼的安慰着。

突然,小丫头红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来,盯着张浩轩说道:“张公子,你知dào

我为何突然从逃出宫,不惜千里迢迢的来到这苏州城吗?”

张浩轩微微一怔,旋即淡淡的笑道:“公主若是不愿意讲,张某自然也不愿意听。”倒是李雪儿惊讶的叫出声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你竟然是私自逃出宫来的,这怎么可以,你不是说是你二哥让你来探望黄将军的吗?”

赵凌霜有些惊慌的挠了挠头,旋即抽泣着说道:“皇后娘娘和二哥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想为他们做点事,那日,我无意中听二哥和一个老臣在屋中说话,说福王狼子野心,竟然将这阴谋直指黄家,父皇虽然已经知dào

了饷银案的真相,只是不愿意骨肉相残,黄家少不了要有一场劫难。皇后娘娘和黄伯母乃是表姐妹,自幼关系便很是亲近,得知此事后竟寝食难安,夜夜以泪洗面。但如今,东宫失势,我二哥对此也无可奈何,我听他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说是愧对天下苍生,隐隐中似乎有让贤的打算。我气不过,便想自己到这苏州来见识见识,顺便教xùn

一下我那个可恶的三哥。不料,刚到苏州城不久,身上银子便被人偷去,无奈之下只好来投靠将军府——”说到最后,小丫头竟然一阵扭捏,很是不还意思。

192章,太子殿下(二)

你这样还想做济世的大侠,真是笑掉我的门牙,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公主侠肝义胆,在下佩服之至.”

“要你奉承。”赵凌霜一抹眼泪,又恢复了那个骄横的小公主的气势,盯着张浩轩说道:“我且问你,以你昨日的三要素来看,若是我二哥登基为帝,如何?”

“你二哥?”张浩轩微微一怔,脑子有些转不过圈来。

李雪儿白了他一眼,无奈的提醒道:“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当今圣上共有七子三女,其中二子早年夭折,剩下的便是大皇子燕王,二皇子为太子殿下,三皇子便是那福王,另外两个分别为鲁王和淮南王,其中鲁王和福王皆是叶贵妃所生。”

“愣着干什么,快说啊。”赵凌霜紧握着小锤头紧张的催促道:“怎么哑巴了,你昨天不是挺能讲的吗?”

张浩轩虎目一张,淡然的说道:“公主殿下,这天家之事,其实我一个平头百姓所能评头论足的,昨日只不过是谈史罢了,今日,请恕在下难以从命。”李雪儿闻言也是一叹,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公主,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是,虽然她心中心疼小公主,但张浩轩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在背后妄议国政,诋毁皇子,这若是传扬出去,说起来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

赵凌霜咬着嘴唇,心中满是不甘,犹豫片刻,她突然在怀中抽出一个白色锦帕,咬破手指快速的写下一封血书递到张浩轩手中,苦笑一声道:“张公子,我赵凌霜以赵家先人的名义起誓,定然不会将你的话泄露出去,这封血书便是我的誓言,若是有朝一日,我没有信守承诺,你大可宣扬出去,所有的后果皆由我负责,我父皇不会为难于你的。”

宣扬出去,张浩轩玩味一笑,默默摇头。开什么玩笑,逗我玩呢,太鄙视我的智商了吧,你是公主,皇帝再不疼你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该嫁人还是要嫁人,大不了把你嫁到突厥或者吐蕃什么的鸟地方,万里迢迢的让你回不了娘家,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但是见赵凌霜满脸的真挚和执着,张浩轩不由的心气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东西我用不着,你记得自己今日的话就是了。公主殿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凌霜闻言面色一喜,连忙点头说道:“自然是要听真话。”却将张浩轩的手又轻轻推了回去,平静的说道:“这锦帕,你还是留着吧。”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张浩轩将锦帕胡乱塞入袖中,毫不客气的说道:“其实,在我眼中,你二哥根本就是一傻瓜!厚黑学三大因素里面,他竟然一条都没占到,真是可悲可叹。身为太子,国之储君,遇到事情竟然哭哭啼啼嚷着让贤,自以为是仁慈,其实是懦弱,完全不顾及那些依附于自己的臣子的死活,换句话说,他既不够腹黑胆子又小,这是其一。其二,他身为太子多年,竟然整日息怒形于色,心情也全部挂在脸上。比之福王,则少年老成,争功在前,出力在后,偏偏做的巧妙,年纪轻轻竟然在民间素有贤明,而太子在人民心中,竟然是一个柔弱不可辅助之人,哎,不知争功为自己正名,脸皮太薄。第三,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身为太子,这些年身边至少也围着一些心腹之人,这些人中掌实权者应该也是有的,面对福王的倒行逆施,处处挑衅,大可振臂一呼,或者针锋相对,奋力与你其搏上一搏,只怕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尚未得知。哈哈,可惜,你看看你二哥在干吗,他在哭泣,在思考着如何给自己再找一个角落以便退让,理由再冠冕堂皇,都掩饰不了他那颗懦弱的心,如此胆小如鼠,焉能成就帝王伟业。公主殿下,你当真认为你二哥是帝王之才吗?”

“你,”赵凌霜为之气结:“胡说。”

“胡说?你自己也是聪明人,自己斟酌一下吧。”张浩轩冷笑一声,说道:“别的暂且不说,就讲这次饷银案。你父皇当真是偏心到无可救药了吗?嘿嘿,敢问公主,太子殿下可执掌过朝政,或是接手办过什么重yào

的差事。若是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没有吧,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你父皇在病床上将皇位拱手让给他。可笑,真是可笑,皇位从来都是挣来的,哪有空手的天下的道理。说起皇后娘娘失势,公主殿下,只怕那个燕王殿下娘亲还只是一个宫女吧,你父皇不是照样让他掌握边关数十万军马,就连福王也不得不忌惮他三分。可是,你父皇却不让太子、国之储君参政,只怕也是担心其居其位,却难当其任吧。”

赵凌霜愤nù

的看着他,雪白的牙齿不知不觉的咬紧了嫣红的嘴唇。眼中神色慢慢地从愤nù

变成哀痛。

“这不就是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张浩轩毫不留情,冷漠地继xù

批判:“苏州突发大案,疑点重重,我就能查出来一些东西,难道他手下之人就不可以吗?哼,未来的储君,怎可因为你父皇的护犊之心便迟迟不敢出手。多派些得力人手,查探下去,就算是拿不住他的把柄,将这些事情散播出去毁掉他的名声,撕毁他的假面具也好,至少可以让他有所忌惮。为了天下苍生,哈哈,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大的退路啊,这一次不过是死了三百人而已,将来若是让他得逞,被送上断头台的只怕要以十万百万计,这笔血债他难道也要一并接下吗,荒谬。”

赵凌霜痛苦的转过了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浸染脸颊。

张浩轩轻叹一声,缓声说道:“公主殿下,希望我方才所讲的话你不要介yì

。”看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张浩轩忍不住自责了一把,自己跟她说这个干嘛,她还只不过是个孩子。

“张公子,你,你可以帮帮我二哥吗?”赵凌霜突然抹去眼泪,楚楚可怜的望着张浩轩:“我那三哥与你有仇,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愿意辅佐我二哥即位,或许,我二哥能够保你安然无恙。”

此刻的她脑海中一阵清明,种种关于眼前这位少年的传说都在这一瞬间汇集在她的脑海中,这个人有文有武,计谋非凡,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昨晚,黄啸虎夫妇的谈话和黄静涛的信也给了她极大的震撼,这个人竟然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就让那恍若神明的福王在众人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几乎一败涂地,这样的人可怕,但是若是他能忠心的辅佐自己那个柔弱无助的二哥,或许二哥在福王的争斗下还能保有一些希望。想到此,她不由的脱口而出,浑然忘记了张浩轩此刻的平民身份,也忘记了方才张浩轩对太子的批评。

开玩笑,这样窝囊的太子还不把自己气出病来,再说了,皇子争位,自己一个平民冲进去,肯定连个骨头渣都不剩。张浩轩扑哧一笑,摇头说道:“确实,正如公主所说,我确实与那福王有仇,但是我也相信,太子殿下也无力保护我和我的家人,对付福王,我会另想办法。”

李雪儿见赵凌霜可怜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黯然,有心想要劝自己大哥考lǜ

考lǜ

,但是想到如今的处境,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193章,公主的打算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答yīng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呀!无论什么我都答yīng

你,只要你说!”或许是很少被人拒绝的缘故,小公主绝望的看着张浩轩,眼神格外的空洞起来,却仍报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到.

“无所谓什么条件,那没有任何意义,只因为,我信不过你!”张浩轩仰头望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断然道:“公主殿下,我其实从内心里来讲,我对你二哥并不排斥,坦坦荡荡真真切切也不失为真汉子,虽然他的性格略显阴柔。呵呵,身为一个平民百姓并不祈祷能有什么英明神武的君王即位,百姓所求的不过是能活下来而已,他们需yào

的是一个能体恤百姓的君王,这一点上你二哥远比那福王要强上无数倍。但你也知dào

,立谁为储君,既是朝廷的事,也是你父皇的事,这趟浑水张某趟不得——。”

张浩轩吸了一口气:“就现在来说,我虽然与那福王结仇,但我自会有办法来化解,毕竟我的身后还有些他需yào

借助的筹码,不由的他不掂量一二。但是,如果我投入了太子殿下麾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将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届时,他手下的那些杀手将毫不犹豫的出手,将我除去,绝不给我帮你二哥的机会。呵呵······公主殿下,你们皇家内斗却拉我这样一个人的命来赌,就凭你公主殿下许下的一个空口承诺,你以为这笔买卖,我会做吗?换做是公主自己,肯做吗?再说了,你是你,却不是你二哥,你的话算不得数,而且,就算是你二哥这么说,我也会拒绝,他自己尚且风雨飘摇,那里还能顾得上我这么一个外人,这种承诺未免也太儿戏了。”

“再则,你要我如何能信得过你!又如何信得过你的父皇!天家从来无亲,难道公主不知吗?”张浩轩重重一叹道:“我本逍遥人,自当逍遥去。有心曲解王母意,无颜直对玉皇恩。公主殿下,还是莫要强求了。”

“我可以发誓,尽我的所有力量来保护你·····你,你说,你如何才能够相信我?如何才能够?······”小公主黯然垂下头,自知发誓什么的,没有任何约束力,却又真zhèng

不知dào

改如何分说,一时无语。

李雪儿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她虽然有心怜惜凌霜,但是张浩轩说的话。实在大有道理,此时即便是放在自己身上,只怕也要撒手不理,以自己一家人的生命去赌这么一个虚妄的承诺,也不智了!况且,当今皇帝雄才大略,但,唯一一点不可否认的缺点却是,猜忌心未免太重了一些,皇家诸子的争斗只怕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正在想着,却见赵凌霜站起身来,纤弱的娇躯转了一个方向,扑通一声再度跪了下来,嘴唇紧紧地咬了几下,一缕鲜艳的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点滴血迹滴落在地上,凄艳之极。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左手轻轻举在胸前,轻声的、却又坚决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天地神灵。历代祖先,听我誓言!我,赵凌霜在此立誓·······”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俏脸上一阵扭曲,终于大声说了出来:“······若是张浩轩能够辅佐我二哥夺得皇位,我赵凌霜心甘情愿下嫁于张浩轩,为妻为妾,无不遵从,并无半句怨言!今生今世,将做张浩轩最忠贞的······呜呜·····”

这缺心眼的孩子,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张浩轩面色铁青,死死的捂住小公主的嘴巴,抬头望了一眼惊呆在原地的李雪儿,轻声说道:“干女儿,是干女儿·····哎,这谁家孩子,还有王法吗,这点便宜她也想占。”

李雪儿“啊!”的一声惊叫,瞪大了眼睛,小手一下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迅速的蕴满了泪水。

赵凌霜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是纵横交错,满是泪水,但却没有哭出声音,泪光闪烁的眼睛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得yì

,看着张浩轩一字字清晰地道:“张公子,不管你如何想,这誓言已出,断无悔改的余地。如此,你可能相信我了?”

张浩轩张口结舌,冷汗横流,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大猪哥或许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小公主居然会立下了这么一个誓言!

这话是怎么说的!先前,因为福王无时不在的威胁,在上元乡时,张浩轩还有意在必要的时候借助太子和燕王的势力算计他一把,最好能让他永不翻身,毕竟,以自己的实力,加上与道玄真人和护龙山庄的交情放在这里,还是稍稍有些发言权的。但现在,自己内力尽失,只怕难有所作为,黄静涛的那一封信让张浩轩心中忐忑不安,黄啸虎的态度又很是耐人寻味。此刻,若是贸然答yīng

公主的请求,站在福王的对面,新仇旧恨一起算上,福王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耐心,只怕和投河自杀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个事,断然不能答yīng

,自己都要当爹的人了,就算不为自己考lǜ

也要为自己家人考lǜ

啊。

但,赵凌霜为了取得张浩轩的信任,居然就此立下了这么一个誓言!这个誓言虽然讲到一半就被张浩轩连忙捂住阻断,但是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将她自己和张浩轩两个人几乎逼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想到此,张浩轩不由得不佩服自己的眼睛手快,这倒霉孩子玩这一手太突然了,完全不考lǜ

别人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小公主浑身颤抖,眼神厉烈,看着张浩轩。这两年来,虽然太子失宠,但还是不断的有人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最积极的便是那个叶贵妃,她已经为将凌霜赐婚于她的一个侄子在皇帝那里鼓动了好几次,虽然皇上顾忌她尚且年幼没有答yīng

,但这大概也只是迟早的事。至于那些个郁郁不得志的老臣,拼命的将自己家中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拿出来,希望能被皇上赐婚,毕竟,有驸马这样一个光环在,相比于任由那些纨绔鬼混最后使家族没落要强得多,福王即使即位也不见得会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下手,这一世的荣华算是保住了。

或许,任由他人将自己当做物品交换出去,自己可以安然富足的了此一生,静静的看着那个疼爱自己的二哥或许将会在宫廷内斗中凄惨落败,最后连命也不保。

这些,小公主自问做不到!

所以她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决定,乞求!或许,眼前这个张公子真的会是自己命中的贵人,他哪怕是无法助自己二哥登上皇位,但是或许他有能力保住自己二哥的性命,这样,自己的牺牲也就值了。

只要自己二哥能活下来。就算自己牺牲了一生的幸福又能如何?更何况,自己将来的婚姻,左右也不过会沦为他人拉拢大臣的一种手段,将来的夫君,还真说不定怎么样。与其左右不过是场交yì

,反倒不如自己亲自出手。

这些年来,每一次自己受欺负,总有皇后娘娘和自己二哥的温暖呵护在身边,难道自己就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所以小公主断然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但誓言已出,赵凌霜的心中却已经是一片冰凉。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希望?还有什么憧憬?可怜如花似玉女,生于绝情帝王家。儿时幻想的一切,不过就是一梦罢了······

194章,公主的打算(二)

小公主逼视着君莫邪,张浩轩也愣愣地看着她,心中也是一片混乱,屋内无人出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一片寂静之中,突然传来李雪儿小声的抽泣声,委屈哀怨,呜呜咽咽,哭得伤心至极······呜呜·····张大哥……那是我的,我先看上的,呜呜,你不声不响的突如其来一个誓言就想把他从我手中抢走?不行!绝对不行,这事姐妹也没商量,你公主了不起啊!李雪儿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觉得难过伤心,又见那两个人居然不说话了,在那里貌似‘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不由得小声哭出声来。其实李雪儿是看花眼了,也如同小公主一般在哪凭空想象而已。这俩人那里是含情脉脉······张浩轩是错愕中还带着一丝狼狈,很有些被硬赶上架的愤nù

,而小公主则完全是一副‘牺牲’‘献身’的悲壮!这跟含情脉脉,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事。“对不起,我不能答yīng

,这件事太荒唐了。”张浩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但,你的誓言,我不接受!你我并不般配,再说如此的谈婚论嫁也太荒唐了!况且,我已经有了自己挚爱的妻子,就是她,李雪儿。”“你们帝王家的事,我无心参与!但是,福王悖逆天道,祸害天下,且与我有私怨,我与他早晚必有交锋,到时或许可以借你二哥之力,帮他一把,他的性命或许可以保下,至于皇位就看他的造化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张浩轩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你一个小丫头,张口便是誓言,听起来只会让人发笑,你这个干女儿我不能收,年纪太大了,压岁钱我给不起。”张浩轩瞪了她一眼,心中一阵愤然,你发的什么破誓言,竟然还是什么为妻为妾,无不遵从的狗屁誓言,你不知dào

强迫结婚在是犯法的,竟然想占我便宜!我靠了,你就算真想嫁给老子,老子还不想娶呢,老子可没这些心理准bèi

呢,别看你长得漂亮,能比我家雪儿强吗?能比我家里那个小狐狸精吗?·····再说了,不管是啥样的女人,蒙上头一样使唤!漂亮有个屁用!不过话说回来,能让一个公主在自己面前自降身份,说出这样一番话,张浩轩小小的自尊心被塞得满满的。不过小公主肯为自己的二哥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张浩轩。谁说帝王家无真情,若是与赵凌霜易地而处,张浩轩可以肯定的说一句,自己绝对做不到!“血誓已发,就算你不接受,也已经无法改变!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小公主听到他肯帮自己的二哥,心中一喜,随即冷冷地道:“我只希望,此事的真相,永远不要让我二哥知dào

。还有,我不是要做你的干女儿,我是要做你的女······呜呜,你干嘛又捂我嘴?”“哎呀,别咬,靠。女儿,就做女儿,他妈的,不带‘干’就是了。”张浩轩悻悻的松开手,神色哀怨,叹了口气:“我只能保证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帮他一下,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这事成与不成还要看天意。”麻痹的,这叫什么事?我怎么有一种被人逼良为娼的腻歪感觉呢?

赵凌霜破题一笑,点头说道:“男儿一诺,快马一鞭,张公子你的话凌霜记下了,到时候你可不要食言啊。”

张浩轩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说道:“公主你满yì

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公子莫要生气,凌霜一会儿便走。”赵凌霜咬着嘴唇,轻声说道。眼见李雪儿哭得伤心,小公主落寞的叹口气,缓缓坐在她的身边,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凄凉的道:“雪儿姐姐,对不起······不会跟你争什么的。唉·····妹妹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虽仰慕你家相公才名,但是心中对你家相公并无觊觎之心。你有身孕在身,莫要再伤心了,是妹妹我对不起你。”

李雪儿哭声稍住,睁大了泪光盈盈的眼睛,喃喃的问道:“真的吗?那你刚才还······”“自然是真的,我刚才不是没办法么······”小公主温柔的一笑,在这一刻,这个比李雪儿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小萝莉,却好像是突然间长大了好多,道:“姐姐入门在先,腹中更有张公子·····他,他的骨肉,这家中自然以你为大妇,妹妹我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待我二哥即位,我再求他赐婚,完成这个承诺,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应誓即可,这还不行?”听到这般至情至义的话语,李雪儿顿时羞红了脸,却是破涕为笑,脸上浮现一丝暖色,哼了两声,道:“你是公主,金枝玉叶,家中当然以你为正室·····”话虽如此说,但任何一个人均能看出这小丫头的言不由衷·,眉目间夹杂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哀怨····张浩轩正一脸忐忑,侧耳倾听,听见这两句话,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呢,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排起名次来了。好不容易,张浩轩才将这位公主送出屋门,颓然的坐在床榻上,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卖到了山区被爆菊了一样,有点恶心:“宝贝,以后在女人面前请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我,卑鄙无耻下流**,怎么着狠怎么骂,最好让这世界上其他雌性动物看到我就大喊救命的那种,名声越臭越好。”

李雪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脸色似乎比张浩轩还要坚定。哎,若不是自己整日在她面前跨站自己的相公如何的出色,或许公主也不会猛的搞出来今天这一幕。虽然张浩轩出口拒绝,且一脸的不以为意,但李雪儿心中还是禁不住酸酸的,世上,又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无私到愿意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分享。

“还有,命人去街上买两条大狗来,每天喂一顿就行,最好让狗饿到眼冒绿光,然后栓到门口,这个小公主以后是重点盯防对象,坚决不能让她进来,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教xùn

,老子差点失身于她,太他妈的诡异了,这他妈也可以。”张浩轩倚在床榻上,微眯着双眼道:“麻烦再挂一个木牌在门上,上面写上十个字:本人已婚,谢绝骚扰,尤其是姓赵的。眼下就这些吧,其他的我在想想。”

李雪儿:“······”

“宝贝,刚才我们的保健操做到哪儿了,天色尚早,我们要不要——”张浩轩嘿嘿一笑,大手不老实的挽住她的细柳腰,另一只手则顺势下滑。

李雪儿身子一颤,眼中泛起点点涟漪,气喘如兰:“冤家,哦,慢一点,哦。”

·····赵凌霜一脸苦涩的走到花园一角,见四处无人,小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本公主发誓求你,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的,我若是不治你一下,我就不是赵凌霜。”突然,她眼前一亮,脸上笑意更盛了:“嗯,对,就这么办,保证你三天三夜起不了床,让你欺负到本公主头上。”她计划已定,兴奋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花园中,那名护院的老仆人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赵凌霜。

195章,公主的打算(三)

夏日的清晨,鸟语花香,在安逸的日子里,苏州又恢复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将军府内,张浩轩用过早饭后,慵懒的站在阁楼前的架桥上,欣赏着清晨花朵上的雨露,思绪不知何时已飘向远方。

既然,连赵凌霜这样久居宫中的公主都知dào

了自己的诗作,看来那首一剪梅想必也已经在京师广为流传,不知dào

柳青青那个骚狐狸是否听到,是否察觉到自己的那一番心意。

本是一夜风流事,无奈前世已定情。分别日久,思念日盛,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小楼前的花坛之中,有数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在修剪花枝,一个个模样清秀,在鲜花的掩映下显得越发的娇艳可人,小楼周围种植着不少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清香,与小楼本身檀香木所散发出的特有芬芳气味,揉合在空气中,冲人欲醉。

接到黄静涛书信的黄啸虎已经尽知自己女儿和张浩轩的情事,却一直闷着没有动静,或许他还在犹豫,或许,如张浩轩所料的那样,他在酝酿着更猛烈的暴风雨,只待那爆fā

的一刻。

“张公子,我家将军有请!”刚才不知去何处的小侍女,又突然出现在的眼前,俏脸嫣然的恭敬道。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浩轩淡淡的点点头,便跟在小侍女的身后,两人穿过花丛,来到黄啸虎平日读书阅览的书房前,不过他们进的不是书房的厢房,而是另一间厢房,这让他颇感奇怪,按理说黄啸虎平常都是在书房接待人的。

这间厢房布置典雅,墙上挂有七彩帛画,画的是宫廷围猎的场面,色彩鲜艳,线条优美,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厢房中铺了一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看在眼中很是舒服,左侧靠墙的博古架上放满各类珍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与之相对的右侧墙面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兵器,做工精巧,显然都是出自大师之手。

从房间的装饰和陈设上来看,像是一间收藏兵器与古玩的库房,张浩轩更是不知黄啸虎为什么要在这里来见他。隐隐中,张浩轩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莫非这黄将军突然翻脸,要杀人毁尸,张浩轩脑中猛的跳出这么一个惊人的想法,自己备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旋即,他自嘲的笑了笑,黄啸虎的为人他还是明了的,性格耿直,刚正不阿,是个真zhèng

的汉子,这种阴险的手段他是不会用的,何况自己刚刚送给他们黄家一份救命的大理。

“张公子,烦劳你就在此等候,我家将军马上就会来。”小侍女轻笑着道,随即姗姗而去,留下张浩轩独坐在厢房之中。

等待许久都未见黄啸虎而来,他都等的有点不耐烦,大清早地,难道就让我来等人的?早知dào

如此,真该在上元乡就把你女儿给就地法办了,看你还牛气不。

片刻后,正待张浩轩决定去看看黄啸虎究竟在不在府中的时候,却听到内厅传来脚步声,只见一身淡黄色宫装的赵凌霜在两位侍女的陪同下向他走来,其中一位便是方才传唤自己的那个侍女。

赵凌霜轻咳两声,仪态端庄的坐在正位上,淡然的说道:“张公子,久等了。”

“草民参见公主。”张浩轩抱拳道,眼珠书却不停的在转动,怎么是这个小辣椒,难道不是黄啸虎请我来的,而是这个小辣椒耍的诡计?

“怎么,张公子不愿意见到本宫,呵呵,别来回的瞧来瞧去了,黄将军让本宫来告sù

你一声,他现在有事在身,希望你能耐心等他,”小公主微微一笑,慢悠悠的拨弄着指上的翡翠戒指,轻声说道:“其实,本宫来主要是想和你单独聊聊。”

“哦,莫非是公主召唤在下。”张浩轩微微一怔,开口问道。

“这个,自然是黄将军找你,本宫正好有事要与黄将军商议,所以,你莫要误会,我只是顺路,对,就是顺路来这里坐坐。”赵凌霜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笑着说道。

张浩轩笑着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但内心里,他却认为绝非这么简单,黄啸虎左右不过是一个将军,他的转告还需yào

公主亲自前来?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大不敬之罪,平白无故的送给对手一个攻击自己的把柄。

原来这小公主也是来等黄啸虎的,轻微的声音传到张浩轩耳边,他心中暗暗道,虽然自己没有直接质疑,不过他又感觉此事有点蹊跷,仿佛这小公主这句话在解释在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那位侍女为张浩轩与小公主各自倒上一盏香茗,侍女亲自端起茶盏示意张浩轩用茶。

而张浩轩只是嘴唇微微沾了沾茶盏,却并未将茶水饮下,对眼前这位小公主他始终充满着防范之心,这小侍女似乎是小公主的亲信。他更不敢轻易喝下这杯茶水。“不知黄将军如今身处何处?”张浩轩放下茶杯。微笑着向小侍女问道。

小侍女偷瞥了小公主一眼,才轻轻笑道:“我家老爷正在屋中陪夫人说话,公子暂且稍带。”

“商议,商议什么?“张浩轩老脸莫名其妙的一红,愣愣的问道。

那小侍女轻笑一声:“这个,奴婢不知。”

张浩轩轻叹一声,本来大家还是有些交情的,毕竟自己也为黄家和护龙山庄出了不少的力,但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女儿给泡了,这性质就完全变了,自己原本纯洁的动机也变的不那么纯洁了,黄家夫妇的反应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这小侍女眼角的余光,张浩轩更加确定这二人是一伙的,小侍女又是端着茶杯将茶杯靠近他眼前。温柔的道:“大人。请用茶吧!”

张浩轩心中微微一怔,小侍女三番两次的劝他饮茶。他心中肯定其中有诈,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左手悄悄解下诸葛流云送给他的令牌,趁着她们没有注意,溜在了小公主足下的地上。

“我的令牌!”张浩轩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叫了一声。

这可是皇家之物,要是摔坏弄脏,可是不轻的小罪,他一惊一乍,演戏演的十足,小公主垂头向地上看去,见竟然有一个印有五爪金龙的令牌躺在自己脚下,咦,这宫中之物怎么会在他的身上,这种令牌自己也没有,小公主疑窦顿生。她下意识的躬身帮他捡起,想要看个清楚,连两个小侍女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掉落的令牌上······趁此机会,张浩轩趁机将两盏香茗互换,他的动作极快,三女根本没有半分察觉。

“这是皇家之物,你怎会有?”赵凌霜疑惑不解的问道。

张浩轩坏坏一笑:“我是未来的驸马,这一块令牌自然是我那老丈人送我的。”

赵凌霜俏脸一红,暗呸一声,这个人坏死了,竟然拿自己早上的事情取笑自己,当真可恶:“你从那儿得来的我不管,不过你竟敢如此不小心,要是摔坏了,小心你地项上人头!”小公主将令牌递给他,努力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道。从赵凌霜手中接过令牌,张浩轩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书,把令牌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数遍,才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庆幸道:“谢天谢地!”

赵凌霜看着这怯弱的模样,美眸中的神色闪过轻蔑之色,小声轻哼道:“小人,yin贼!”

“谢公主殿下,公主请用茶!”张浩轩恭恭敬敬的道,正好也借机以道谢之名,让小公主先饮!这招玩的巧妙呀!

196章,公主的打算(四)

赵凌霜的唇角泛起狡黠地微笑,可却是稍纵即逝,任他精明的张浩轩也未能察觉地到,她檀口轻启,一口就将茶水饮尽,说不出的潇洒。

张浩轩看着这小公主喝下偷换的香茗似乎并无异状,这才微笑的跟着喝下冒着热气的香茗,此时那两个小侍女见二人都喝下茶水,立kè

是悄然退下······就在小侍女出去的这一刻,赵凌霜骤然间妙目之中露出得yì

的神色,说道:“张浩轩!”

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小妞,跟我玩阴的?张浩轩心中冷冷一笑,却是淡淡的笑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

赵凌霜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冷笑道:“张公子,这两天来,你三番两次羞辱于我,你可知罪?”她想到这yin贼多次羞辱她,更在今早当面拒绝自己的乞求,顿时觉得心中充满委屈,忍了半天,她终于彻底爆fā

,她气的小脸通红,丰盈的shuangfeng不断起伏。

果真是来找茬的,而且还玩这么一个把戏,张浩轩微微一笑,毫不慌张的答道:“似乎每一次总是公主殿下来找我麻烦吧!我何时主动欺负过你?”

“哼,yin贼,你还敢狡辩,”小公主双肩轻抖,显然被气的不轻道:“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威风的走出这个房间,哼哼。”她紧咬下唇,凤目圆睁,小脸气结的酡红,一副要杀张浩轩而后快的模样。

难道我还是吓大的?张浩轩与这小公主并无什么恩怨,与她也不去讲什么情面,又是调笑的装出怯弱的样书,喃喃道:“你······你想做什么?”

看着这无耻之徒懦弱的样书,赵凌霜满yì

的点了点头,得yì

的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是,这口气我一定要出。”她目光落在那茶盏之上:“张浩轩,你虽然狡猾这次还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在那茶盏中事先下了毒药,再过片刻,药性发作,你就会体会到它的妙处,咯咯!”她仿佛看到张浩轩狼狈的模样,美目变得异常明亮。

“什么,又是毒药?”张浩轩身子趔趄的几步,一脸古怪的看着眼前的赵凌霜,喃喃的说道:“什么药,难道是春药?你好狠,我是不会从了你的,你不要想着趁机玷污我的清白。”

“呸,你,你无耻,想得美,是泻药,而且是双倍的量,咯咯,足够你三天三夜起不了床。”赵凌霜眯起眼睛,笑的无比奸诈:“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哼,让你欺负我。”

泻药,尼玛,好毒辣的手段!不知dào

好汉挡不住三泡稀吗?张浩轩装出怒火填膺的样子:“赵凌霜!你这手段太卑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我鄙视你!”赵凌霜微笑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据我所知,这府中的茅厕可是不多,而且,呵呵,我已经命人事先占据了几个,不知dào

你能不能找到。”她得yì

的仰着头:“张公子,我好想看看你在这将军府中上串下跳的样子,咯咯,堂堂大才子,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比你这才名要传扬的更快。”

够阴险,够毒辣,真是跟那福王有一拼的,没想到这郡主小小年纪就有这么一肚子的坏主意,那你为何不去辅佐你二哥夺嫡,还哭着嚷着祸害老子。张浩轩冷冷笑道:“恐怕这件事不会如公主所愿!难道你就不怕我愤nù

之中出手伤你?”“怕什么,你若是敢出手,黄将军岂能容你,何况本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我若是受伤,那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赵凌霜哈哈一笑道:“现在,你认为这次我还会输吗?不信我们就试试!”

“公主机关算尽,可曾想过你会棋差一招?”张浩轩看着赵凌霜,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赵凌霜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咯咯,大祸临头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她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在张浩轩面前得yì

的晃了一晃到:“看到了吗,解药就在我这里,你若是求我,或许我会饶你一次,咯咯。”

张浩轩猛的出手,夺过她手中的药瓶,随后一倒,竟然是空的。

小公主轻笑一声,娇声道:“我就知dào

你会抢,咯咯,可惜那只是一个空瓶。”

“只要我开口求我,你······”她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俏脸也变成了惨白。张浩轩微微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微笑着站了起来:“公主果然是天资聪颖,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终归还是漏算了一样!”

“哈哈······”小公主却是笑得更加大声,颤抖的笑道:“你以为换过茶杯,你就没有喝到这泻药吗?”

就在此时,张浩轩立kè

感觉到腹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全身颤抖,他心里一咯噔,立kè

明白其中的玄机,没想到这小公主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心机,两杯茶水中都放有毒药!

“很好,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更加毒辣!”张浩轩凄惨一笑,真是没想到会败在这个小公主手中,因为这两杯茶水同时都下有泻药,自己本就是带伤之身,更是身染奇毒,使不得半分内力,这泻药入腹,不死也要丢半条命:“不过,你也中了毒,我盯着你,不信你不拿出解药来。否则,否则,你也别想跑得出去——”这就是轻敌的下场,张浩轩怎么也没料想会栽在一个小妞身上,他此时越发感觉身体的火热,腹中如同刀绞,头脑间有些神志不清······“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服用了解药——”赵凌霜花容失色,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汗珠浸满脸颊。她颤巍巍的自怀中摸出一个小香囊,轻轻一动,一颗黄色的药丸出现在手中,忍着疼痛递给张浩轩说道:“快,快服下,这是那泻药的解药。”

张浩轩接过解药,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却迟迟不敢往口中递去,鬼才知dào

这小丫头有没有在搞鬼,自己可不想再上当第二次。

“请你,请你相信我——”赵凌霜嘴唇哆嗦,双眼怒瞪,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这毒药,不是我下的泻药,我,我们上当了。”此刻,张浩轩也比她好不到那儿去,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湿,一脸惨白的蹲坐在地上。

张浩轩微微一用力,那药丸顷刻间被捏碎,恨恨的仍在地上:“这解药不吃也罢,哎,若是我所料不错,这毒药被人掉了包,有人要取了你我的性命。”

“想不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凌霜苦笑一声,说道:“张公子,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救命啊!”张浩轩抹去嘴角的鲜血,用力撑起身子,朝外面大喊一句,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双眼黯然。

殊不知赵凌霜早就安排好那侍女,除非她亲自喊话,里面发出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他声嘶力竭的喊叫自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张浩轩积攒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狠狠的撞向屋门,咣当一声被弹回到地上。一次,两次,三次,伴着赵凌霜微弱的哭声,终于门外之人听到了响声,屋门被人一掌推开。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什么人,啊,浩轩,你怎么了?”赫然是镇远将军黄啸虎,身后则是他的夫人杨氏和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小侍女。

“毒,是毒药。”张浩轩苦笑一声,感觉自己体内几乎要燃烧起来:“我们都上当了。”

197章,魔灵戒

一个小侍女见他这幅凄惨的模样,早吓得尖叫起来,颤声问道:“张公子,我家公主呢?”

黄啸虎虎躯一震,双眼瞪得老大,怎么会公主也搅合在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将军府中怎么会有人下毒.

“她,她在里面。快,快·····先救公主,她也中毒了,只怕······”张浩轩无力的挥了挥手指了指身后,又是一口黑血喷出,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公主和张浩轩同时身中剧毒,倒在将军府书房一侧,顿时惹得黄啸虎滔天之怒,想不到自家竟然被那些歹人来去自如,真是让人好生羞恼,若非自己内力雄厚,府中又备有些许解毒的良药,只怕小公主的性命当即就不保了。好歹毒的心机,这事若是当真发生,无论饷银案如何告破,白虎堂也在劫难逃。有心出门找一找他人的晦气,奈何自己武功虽高却是戴罪之身不便出府查探,只好在府中乱发一场脾气,下人们也好几天见不到他的好脸色了。

公主倒是在黄啸虎费尽内力为其驱毒和灌了一通的神丹妙药后悠悠苏醒了过来,虽然身子依旧较弱,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张浩轩则就不同了,他本就身中奇毒,内力尽失,这次再次中毒,且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赵凌霜,黄啸虎为公主驱毒后足足半天凝聚不起真气,只能望着奄奄一息的张浩轩痛哭流涕,哀叹不已。

张浩轩的昏迷让李雪儿感觉天都要塌了,小丫头不辞辛劳,每日服侍在张浩轩床边,尽心尽lì



黄啸虎更是每天都来给他灌入真气,想要为其将毒逼出,奈何一次次输送皆是石沉大海,见不到一点效果,反倒是每次输送之后张浩轩的生命气息更弱了。

自昏迷之后,杨开就发xiàn

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片虚无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内绿色的雾气环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端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壁对面,石壁上隐隐中似乎有一个自己的影子。

影子随身盘膝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黑气,透过石壁散发出来,张浩轩也盘膝坐在它面前,一动不动。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张浩轩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影子虽然没有眼睛,可杨开觉得,它好像也是在注视自己。绿气化做一片云彩包裹着他的身躯,不断的将散发出的黑气吞噬掉。

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浩轩开和石壁上的影子一直保持着这种无声的状态。

自从张浩轩得到魔灵戒,查探到它隐藏的奥秘之后,虽然魔灵戒已经隐隐有人自己为主的趋势,但张浩轩仍然觉得这魔戒中还有一些隐藏的奥秘待自己去参透,只不过当时有心无力。

这一次中毒让自己走到了生死边缘,张浩轩开蓦然觉得自己与魔灵戒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

如果说此前自己和魔灵戒还有些隔阂的话,那么现在这份隔阂已经消失不见了,它仿佛在为自己找到合适的主人而感到欣慰。

蓦然,张浩轩笑了!

影子也是一阵变换,四周绿色雾气顿时一片沸腾,化为细线,迅速的融进自己的体垩内,犹如最初被项四海下毒时的情景。

但是张浩轩知dào

,直到此刻,自己才真zhèng

地拥有这个魔灵戒,之前它虽然也融进了自己的意志,但却并没有真zhèng

臣服于自己。它一直在观察,一直在考验,而自己的表现也终于获得了它的认可,消除了它的疑虑,它才会心甘情愿地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虚无的世界陡然崩碎,张浩轩的神识再次回到自己体内。

张浩轩并没有急着醒来,而是小心翼翼的查探着自己身体的状况,魔灵戒散发出的绿气汇集在自己的经脉之中,一点点的蚕食着体内的五毒散之毒,连带着将十香软筋散也一并吞噬。十香软筋散乃是天下间少有的奇毒,当日张浩轩耗尽内力和心神才将它从黄静涛的体内导出,奈何自己消耗巨大,再加上魔灵戒对自己的不信任,才导致二者在自己体内维持着一种平衡,互不侵犯,但是有了那五毒散的加入就不一样了。十香软筋散在五毒散的作用下,顿时如洪水猛兽一般向魔灵戒攻去,原本的平衡顿时不复存zài

,而是变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魔灵戒之威不容挑衅,此刻对张浩轩正式认主后更是夹带着他庞大的心神之力,顿时生机盎然,断不是那些毒药所能抗拒的。

一切都已明了!张浩轩原本悬着的心也猛的松了下来,,却听到耳畔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

旋即李雪儿、黄静怡和道玄真人等人的对话传了过来。

“傻孩子······贫道尽lì

了!”道玄真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之意,也有一丝不甘和惋惜:“他是贫道唯一的徒儿,哎,可惜了。”

自从自己三日前赶回苏州城,自己每一天都在用真气替张浩轩驱毒可谓是大费心神,但张浩轩的伤势竟起色甚微。再加上之前服用的那一粒金色丹药,在道玄真人看来,张浩轩理当恢复不少,就算不能痊愈至少也会醒转过来吧?但现在张浩轩不但没醒,反而神识都没有了,脉搏微弱几乎消失。

他也不知dào

张浩轩这身体有什么奥妙,那一粒金色的丹药根本没能发挥出应有的起死回生的作用,只是稍微缓一缓他体内毒素对五脏六腑的侵蚀,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最令他奇怪的是,就连自己灌入张浩轩体内的真气,也是毫无反应,就好像张浩轩身体里有个无底洞,真气灌入进去就被吸收了。

道玄真人哪里知dào

魔灵戒的神妙?魔灵戒正在和他体内的毒素拼命的抗争着,那种绿色的力量吞噬着外加侵入的一切,那粒宝贵无比的金色丹药和不断输送而来的真气,被那绿气给吞噬了九成九,怎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前辈·····”李雪儿这些天终日以泪洗面眼睛一直是红肿的状态,本来心中还有些期望,现在听道玄真人这般说,当下也是惊的面色苍白。

“师祖,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黄静怡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师祖,道玄真人成名数十载,来历不凡,神通广大若他说没有办法,那这天下,恐怕就真没人能救治张浩轩了。

“毒素已经流遍他全身的筋脉,而且他的神识好像已经涣散了。””道玄真人脸色沉重,“这两天,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神识的存zài

,连脉搏也若有若无,哎,就算是救活他,只怕也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二女齐声问道,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

道玄真人一声苦笑:“只怕也如同活死人一般,动弹不得。”

李雪儿和黄静怡神色一怔,脸蛋越发苍白许多,如活死人一般,怎么会这样。

“但是你别担心,他死不了。”道玄真人轻叹一声,赶紧开口安慰“只是会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就是从今以后不能说话,听不到声音,身体也没任何感受。除非······”

“除非什么?”儿女齐声问道。

“除非我们能等到诸葛流云那个混蛋出关,凭借神龙令配合我的招魂咒,重新为他聚拢神识。”道玄真人一声叹息,“但好死不死的,你那祖父没有一两个月不见得能出关······”

198章,魔灵戒(二)

“可有办法让我祖父早日出关?”黄静怡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平静中带着一种坚决.道玄真人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除非少林那几个秃驴肯施以援手,用佛法化解神龙令上的戾气,助他一臂之力,否则的话就只能看天意了。你那祖父这十七年来可把少林寺拖累的不轻,要他们再次出手帮忙谈何容易。”

伴随着李雪儿小声的抽泣声,黄静怡沉默了,但眼神却坚定起来,就算是让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无论如何自己也一定要求少林寺的高僧出手,帮张浩轩尽快苏醒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正当三人情绪悲恸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干涩沙哑虚弱的声音。道玄真人几乎是本能地答道:“在说你的伤······”

话音刚落,牛鼻子的脸色就莜地大变,僵硬而机械一般地缓缓扭头,瞳孔一阵收缩,正见到躺在床上的张浩轩睁大着眼睛朝自己望来。

“相公!”李雪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

“大哥,你,你醒了·····”黄静怡喜不自禁,连忙冲了过来,长长的眼睫毛不停地抖动着,眼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喜悦神色,满是担忧地望着张浩轩。

看着两个小丫头红肿的不像话的双眼,张浩轩心中不由有些触动,虽然不知黄静怡等人何时从忠义岗返回,但想来自己昏迷的日子不短,而且在昏迷的这些天肯定让她们担心了。

“我没事。”张浩轩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声:“就是有些虚,咳咳,还有些渴·····”

“我去给你端水。”李雪儿一抹眼泪,飞快的端来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入他的口中,一双美目含着泪水,楚楚动人。

“师祖,你快来看看。”黄静怡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拉扯着一脸尴尬的道玄真人,几乎是死拖硬拽一般地将他拽到张浩轩身边。

道玄真人险些被扯了个大跟头。

暗道一声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若不是老夫这把骨头还禁得起折腾,还不被得你扯散架了。

不过道玄真人也总算是回过了神,脸色凝重地坐在床边,仔细查探了一番。

好片刻功夫,道玄真人的眉头都没有纾解垩开,一个劲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每说一句,李雪儿、黄静怡二女的脸色就变上一变,只以为张浩轩的伤势又如何恶化了。

“前辈,我家相公他······”李雪儿紧咬着嘴唇,轻轻地问了一声,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处。

“哦,既然已经醒转,便没有大碍了。”道玄真人面色有些纠结,满是不解地看着张浩轩。

“没大碍了?”黄静怡一听这话,不由露垩出奇怪的神色,刚才看师祖的样子,好像张浩轩的伤很严重啊,怎么突然就没大碍了。

“但这不太可能啊。”道玄真人百思不得其解,“乖徒儿,你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张浩轩咧嘴苦笑:“师父,你老人家太为老不尊了,有你这么咒自己徒儿的么?”

道玄真人籼籼一笑:“但之前你的神识都已经消散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张浩轩听的心中一动,回想着自己昏迷时的情况,估计大概跟自己的意识沉入魔灵戒之中有些关联。

“师祖,你就是个大大的庸医!”黄静怡气恼地跺了跺脚。

道玄真人老脸一红,尴尬死了。

自己刚才还说张浩轩陷入假死状态,必须得借助神龙令才能重聚魂魄呢,却没想到下一刻他就醒转了过来,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么?丢脸事小,在小辈面前失去威信才是事大。

道玄真人觉得自己已经威信扫地了,这让他不由得瞪了一眼张浩轩,臭小子,早不醒晚不醒,你故yì

的吧。

但不管如何,张浩轩能醒来确实是好事,这小子虽然混蛋了一点,但是至情至性,倒也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道玄真人唏嘘不已,自古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己这个宝贝徒儿整个就一混蛋,哪有这么容易就死掉?自己倒是白担心了。

可这日后,他体内的十香软筋散无法驱除,岂不是要一直如同废人一般,任人宰割,该怎么办哦。想起一旁虎视眈眈的福王,道玄真人愁肠百结,有心助他一臂之力,却又不得不顾及皇家的势力和上清观的荣辱,一时间踌躇不已。张浩轩的醒转,让二女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这几天来她们一直没怎么休息,就是怕张浩轩一睡不醒。

现在确认张浩轩已经醒来,她们自然也可以稍微放松下心情,不用再牵肠挂肚。

“你们暂且出去,我有话要和这小子聊聊。”道玄真人突然开口说道,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匣子,一脸的肉疼,咬着牙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药材的名字,递给黄静怡说道:“丫头,去把这千年雪参配合贫道列出的这些药材一起熬了,嗯,去你们府内的药方抓吧,凑不齐也没关系,熬好了端来就是了。”

千年雪参?那可是常人可遇不可求的宝贝,最补元气,给虚弱的张浩轩进补正好,黄静怡高兴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虽然很是不舍,但李雪儿还是被黄静怡轻轻拉了出去.

“师父和静怡何时回到的苏州?”张浩轩讷讷的问道:“不知师父想和我说什么?”

道玄真人轻叹一声到:“还不是因为你,四天前,我们突然接到黄啸虎的飞鸽传说,说你和凌霜那个小丫头在府中被人下毒,凌霜公主还好,你却一直无法醒来,为师和静怡这丫头担心不下,便早早的赶了回来。至于饷银则暂时被曹威将军帅羽林卫保护在了神亭岭,那里今晚大军集结,再加上有啸龙在那里坐镇,众目睽睽之下,谅他福王不敢出手。待饷银重新分割完毕,便立kè

被押送前去边关。”

“如此也好。”张浩轩“福王要回京城了吗?”

道玄真人默默的摇了摇头,黯然的说道:“没有,此子性格坚韧,着实难得,而且陛下的态度很是暧昧。大长老赵天良事成之后便立kè

回京复命去了,连那宁王也回了金陵。”

张浩轩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啊,既然如此,那就任由他闹吧,正好再敲打一下他,黄啸虎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道玄真人淡然的望着他,良久,叹气说道:“徒儿,为师担心的是你,你已经深陷漩涡之中,眼下又中毒在身,只怕凶多吉少。”

“这不简单,师父,出门,向东南一百里,两天功夫打个来回,杀了他不就好了。”张浩轩坏笑道。

道玄这人老脸一红,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教xùn

道:“臭小子,连师父也敢调笑。”他幽幽一叹:“若是能杀,为师还在这里和你唠叨个什么。”

张浩轩呵呵一笑,道:“既然是自己无法改变的,那又何必纠结,让他放马过来好了。”

道玄真人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如此,倒是为师着了相了,只是苦了你了。”

张浩轩稍稍欠了欠躺麻了了身子,笑着说道:“其实,我有魔灵戒在手,这身上的毒迟早会被解掉,功夫可以再练,师父不必担心。”

“怕就怕福王不给你这么多的时间。”道玄真人叹口气说道。

原来,师父待自己还是很好的,张浩轩心头一热,说道:“师父不必担心,再说了,呵呵,这不还有你在吗?”

199章,魔灵戒(三)

道玄真人轻笑一声,看着他说道:“就知dào

你打这坏主意,罢了,索性为师就先留在这苏州,为你阻挡一阵吧.”

张浩轩面色一喜,有了道玄助阵,以后的日子就好了很多,那个不开眼的敢惹到他的头上,和直接拿刀自杀其实没什么区别。

“傻小子,那个小公主那里你准bèi

怎么办?”道玄突然笑了笑,眨着眼一副很猥琐的样子:“别想着对为师隐瞒,她早已经将事情对为师一五一十的讲了。”

“什么怎么办?”张浩轩猛的一怔,不解的问道:“师父莫要诓我,她给你讲什么了?”

道玄真人嘿嘿一笑:“所有的事我都知dào

,比如说誓言,以及那日在书房中·····”

“你怎么会知dào

?”张浩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旋即贼头贼脑的向外看了一眼,叹口气道:“他一个小女娃,也挺可怜的,还能怎么办,反正她也中了毒,就算是给她了个教xùn

吧,大家扯平了。这事你可莫要对雪儿她们说,免得大家那小女娃再羞愧难当,跑来对我以身相许,多不好意思。”

“我呸。”见他眉宇轻挑,**的模样,道玄真人一阵恶寒:“想得倒美。”

“师父,你说,这小丫头的师父是谁?这徒弟教的,也太妈的阴损了点吧,小小年纪竟然就敢给我下泻药,还两杯都放,这长大了谁敢娶她啊。”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

道玄真人嘴角抽搐,良久才吐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贫道也是她的师父·····”

“啊,·····”张浩轩目瞪口呆,旋即籼笑着小声问道:“这个,嘿嘿,师父啊,你不是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吗?”心中却平静不下来,靠,这小公主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变成了我的小师妹了,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现在不是了。”道玄真人嘿嘿笑着说道。

张浩轩不解的问道:“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因为,就在刚才,她才拜贫道为师。”道玄笑着说道,一脸的臭屁。

“为什么,你不是收徒条件很高的吗?咳咳,比如说我。”张浩轩凑近了一点问道。

道玄真人瞥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道:“他家有钱啊,收个这样的徒弟贫道也就不用溜出去骗····,咳咳,算卦了。”

张浩轩一脸的鄙视,这师傅做人太没下限了。

“而且,她还许诺我,等她身体好了,要亲自下厨为为师做那一道佛跳墙。”道玄真人吞咽了一口口水,眼冒精光。

张浩轩一怔,轻声问道:“吃的?师父,醒醒,至于吗,跟逃荒过来的一样,你们上清观又不是丐帮。”

“你懂什么,她的佛跳墙可是跟皇后娘娘学的。”道玄真人一脸的神往:“想当年,我在皇宫中·····”

你在皇宫中,皇后?张浩轩眼前一亮,满脸的龌龊,插口问道:“当时,皇帝在哪里?”

道玄真人一愣神,脱口说道:“自然是和贫道坐在一起,不过当时他还只是一个王爷,先皇还在世,这是宫中的宴席,他自然要作陪的。”

靠,期待八卦猛料的张浩轩微微有些失望,慵懒的说道:“你继xù

。”

“······吃了她亲手做的佛跳墙。”道玄真人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喃喃的说道:“当我揭开盖子,哇,酒香扑鼻,直入心脾。盛出来汤浓色褐,却厚而不腻。食时酒香与各种香气混合,香飘四座,烂而不腐,口味无穷·····”

“师父,够了啊,口水都滴我脸上了。”张浩轩幽怨的说道:“还半仙之体呢,跟饿死鬼一样。”

道玄真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抱怨一般,继xù

说道:“后来,陛下登基,她也做了皇后,二十多年了,我也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菜,时常感到惋惜,引为人生一大憾事。想不到,嘿嘿,这凌霜丫头竟然会做·····”

“师父,别这样好吗,这离吃晚饭还差一个时辰呢·····”

······半晌,二人正在说话间,李雪儿和黄静怡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走了进来。

张浩轩的鼻尖吸了吸,闻到香气,连忙睁开了眼睛。道玄真人接过大碗,一脸隐蔽的肉疼,将手上的大碗递到张浩轩面前,咬牙道:“喝了。”

张浩轩也没迟疑,接过去一口就喝了个低朝天,砸吧砸吧嘴打了个饱嗝,兴奋道:“这是什么?药效好强!”他能感觉到,随着这一碗东西下肚,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而且里面蕴藏了庞大的能量,一部分渗入血肉中,修补自己的旧伤,另外一部分则窜入了经脉之中,与那些黑气、绿气混在一起。

道玄真人嘴角一阵抽搐,悲恸道:“这是为师用千年雪参辅以各种天才地宝熬制出来的参汤,你说药效强不强?我草!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啊,被你一口就喝干了,你好歹品下味道吧。”

“味道不错!”张浩轩严肃地点头。

道玄真人深深地吸一口气,平息胸口翻滚的气血,心想若不是因为他是宝贝徒弟,自己才用这东西给你补身子,否则,老夫哪里舍得拿出来?这玩意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啊,整个大赵王朝都找不到一株,败家啊败家!太败家了。“还有没有?”张浩轩tian了tian嘴角,意犹未尽。

道玄真人没好气道:“没了,就算有也不给你,再吃,撑不死你的。”

李雪儿和黄静怡在一旁见这师徒二人斗嘴,心中也是忍俊不禁,但又顾及道玄真人的身份不敢笑出声来。“嘿嘿。”张浩轩一笑而过,旋即脸色一惨,肚子中阵阵火热袭来,那团火气仿佛要破腹而出一般,疼的他顿时浑身大汗。

“相公(大哥),你怎么了?”二女顿时惊呆了,脑海中一阵空白。

张浩轩挣扎了几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昏然倒在了床上。

“啊。”二女一声痛苦,连忙扑在了他的身上。道玄真人回过神来,连忙抓起他的手腕,眯着眼勘查片刻说道:“无妨,他只不过是身子太虚,被药力一冲昏过去了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担心。”

儿女闻言才稍稍安定,满脸心疼的望着床上的那个他。

·······“咯咯,小弟弟,你在做什么啊,怎地这些时日都不来找我?”柳青青袅袅婀娜,轻声笑着向他走来,成熟的身材丰挺凸翘,似是波Lang一般微微颤动。她微笑着将脸颊贴到他胸膛,语声清脆。似玉珠落盘,妩媚的容颜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幽怨。

“小狐狸精。”张浩轩大喜过望,一把拉住她小手:“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柳青青似怒似恼,青葱似的玉指,轻轻点在他额上,娇嗔道:“你不来找我,难道还不许我来找你么?我一个人在京城里很不开心,你个死人却一点也不关心我。”

张浩轩听得心里暖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嘿嘿笑道:“瞧你说的,我就是欺负尽了天下人,也不敢欺负你啊。”

“是吗?”柳青青咯咯娇笑着,妩媚瞥他一眼:“听说,你又找了一个相好,名叫黄静怡是吧,她竟敢和我抢相公,不怕我杀了她吗?”

黄静怡?林晚荣愣了一下,柳青青狐媚地面颊刹那间演变成黄静怡那张绝美的脸庞。黄静怡轻轻微笑,神色凄美:“大哥,你是不要我了吗,怎地不等我一起回来?”

200章,雪儿的柔情

“静怡——”他呆呆叫了一声,紧紧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我,哎,我也是有苦衷的!”

“是么?”黄静怡脸色渐转冰冷,幽幽道:“为何两日不见,你便与公主私定了终身,你与她也是这般说话地吧.天下薄幸男,多是如此薄情,算是我看错了你。”她嘴角泛起一丝凄冷的笑容,调转身形,裙带飘飘,似飞天的仙子般轻飞而去。

“静怡,你听我解释——”张浩轩惊急之下大叫出声,一伸手去拉她衣袖,却似空气般不着边际。

“喂,张公子,是我。”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甜美的萝莉声,赵凌霜满眼泪花,愧疚的看着自己:“对不起,对不起——”

再次见面,张浩轩心中怒火猛的燃起,这个小丫头玩的太过火了,那一杯毒药几乎要了自己的性命。本欲狠狠的斥责她几句,但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重重的哀叹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么?!”旋即是嘈杂的呼唤声和低低的啜泣声。

张浩轩缓缓睁开双眼,黄静怡温婉俏丽的面颊出现在眼前。她容颜清减,双眼红肿,似是憔悴了许多,却无损她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反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惹人怜爱。

张浩轩愣了愣,吞了口吐沫,急喘几口气:“静怡,是你吗,我这是在哪里?”

见他浑浑噩噩的模样,黄静怡眼中泛泪,鼻子酸酸,伸出衣袖温柔擦去他额头脸颊地冷汗,柔声道:“傻子,当然是在我们的家里了。你没看么,这不就是雪儿的闺房?”

“相公,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李雪儿依偎在黄静怡身边,见他醒过来,顿时喜极而泣:“只是,你怎么连雪儿的房间都不认得,我可不依你。等你伤好了,我就要你连续一个月留在我的房中,这里的一纱一线,你不认全,我就不准你走。”

雪儿的闺房?这样说,刚才的柳青青和赵凌霜,都只是梦境一场?他急忙四处瞅了一眼,这屋里的桌椅窗纱、秀被牙床都是那么熟悉,这屋中的一切,都是李雪儿比照着自己在苏州宅子里的装饰一手挑选的,恍惚就在昨日,自己二人在这屋中摸摸捏捏的日子何等的美妙,自己哪能不记得。

见李雪儿脸上沾满欣喜的泪水,美丽的笑脸如花瓣娇艳,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只是睡糊涂了嘛,这里可是我们洞房的地方。”

这个坏人,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东西,李雪儿羞红上脸,轻嗯了一声:“你睡的时日可真是不短,相公,你方才是在做梦么?我怎么听你叫别人的名字?!”

“是么?我叫了谁的名字?!”张浩轩大吃了一惊,急忙看了黄静怡一眼。黄静怡拉住他的手,温柔微笑。“好像是什么狐狸精,还叹息了一声,我离着太远,也听不清楚,静怡姐。你听清了么?”李雪儿笑了一声,凑上身子,小心将他掀起的被角掖好。

“我方才正睡得迷迷糊糊,哪里听得清。”黄静怡微微摇头,关切的看他一眼,柔道:“大哥,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去,下不得床,需yào

多休息,我与雪儿妹妹就在这里陪着你。”

说到中毒,张浩轩顿时想了起来,脸色一变,眉间皱成一个川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已经身中剧毒一命呜呼了吗,怎么还能安然的醒过来,真是奇哉怪也。他急忙伸了伸腿,虽觉浑身酸疼,却似乎比中毒前反倒生出了一些力qì

,这不由的让他惊喜万分。

黄静怡看的心疼,忙拉住他的手:“勿要乱动,你现在身子虚弱,还是乖乖的躺着让我们侍候你吧。”她停了一停,又轻轻叹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凭你地机灵劲,身上又有异宝,为何会被人暗算下毒,而且还和公主殿下一起中毒?公主殿下醒来后对此事闭口不提,真是奇怪。”

见李雪儿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张浩轩尴尬笑了笑,兀自不语。赵凌霜贵为公主,但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虽然有错在先,却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且她自己尚且身染剧毒,虽然侥幸逃得一命,自己也实在不忍心再责怪于她。

李雪儿却似猜中了他心思,轻轻嘟起小嘴:“静怡姐,叫我看,相公定是被那小公主给迷惑了,才会稀里糊涂的中毒。凌霜妹子那日早上还发誓,说要嫁——”

“雪儿妹妹,莫要说了。”黄静怡轻声提醒道,对李雪儿的关切之心,她也是感同身受:“公主殿下,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况且,这些年来她过的也不好。我家夫君乃是顶天立地的儿男!我们切不可胡乱猜疑。”

李雪儿愣愣的望着张浩轩,眼中挂着淡淡的愧疚。张浩轩有心将那日与赵凌霜在屋中的遭遇尽数讲上一遍,但想起此事若是大白于天下,那小公主只怕清名也就毁了,便压下了这心思,笑着道:“我是有名的正人君子,雪儿妹妹你难道不知dào

?倒是我想问问了,我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给脱地,有没有人偷偷占我便宜。”

“我才不偷偷占你便宜呢。”李雪儿轻轻一笑,眼中柔情尽显,缓缓将头贴到他腿上,俏脸熏红:“你是我相公,我要占你便宜,用不着偷偷摸摸,便是正大光明。”

张浩轩心头一乐,坏坏的笑了笑,咕嘟咽了下口水,喃喃的念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嘿嘿,我的小宝贝,你觉得为夫此诗如何?”

········一直在一旁微笑不语的黄静怡突然眼前一亮,满眼惊喜的看了一眼张浩轩,这首诗朗朗上口,且意境深远,诗一出口,一副静美的江南水乡油墨画便跃然于眼前,端的是难得的佳作。

吹箫?李雪儿双颊绯红,小脸耷拉着,扭捏不安,想起自己二人在屋中那香艳刺激的一幕,她的呼吸顿时也急促了起来。不经意间瞥见张浩轩那色迷迷的眼神,小丫头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轻轻趴在他的身上,右手不经意间拂过他的裆部,轻声说道:“冤家,你做什么人家都依你便是。”小丫头甚至还轻轻的伸出舌头tian了tian嘴唇,像是一只贪吃的小猫。

这一摸似轻似重,力道和定位却拿捏的破准。“喔,耶湿。”张浩轩轻声呻吟了一声,那熟悉的音调羞的李雪儿将小脸死死的埋在他的怀中不敢探出头来。黄静怡掩着嘴,愣愣的望着李雪儿,那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嫉妒,仿佛发xiàn

了一个新奇的李雪儿一样,方才李雪儿那个妖艳的动作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雪儿妹妹竟然也如此的胆大起来,张浩轩一时发觉自己脑筋转不过来,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相公,相公,你怎么了?!”雪儿见他没有动静,便红着小脸轻轻推了他两下。

“小宝贝,麻烦你伸手掐我一下好吗?”张浩轩轻轻挪动胳膊,咬着牙说道。

“掐你,为什么啊?”李雪儿不解的问道,伸手摸了摸张浩轩的眉头,说道:“咦,没发烫啊?”

张浩轩微微晃了晃头,说道:“没事,你掐我一下,我有急用。”

虽然觉得他说的糊里糊涂的,但李雪儿乖巧的轻嗯一声,小心翼翼的掐了一下,只是轻轻触动,她便觉得无比的心疼,弱弱的问道:“相公,可以了吗?”

201章,雪儿的柔情(二)

“好了,”张浩轩微叹一声,感慨道:“原来,我果然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的活着.不过,小宝贝,我直到现在才发xiàn

原来你进步这么快,马上就可以和青青并驾齐驱了,反倒是我地思想太陈旧、太保守了,我要及时向你看齐。”

“相公取笑我,人家,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李雪儿笑靥如花,强忍着羞涩与他说说闹闹,却见大哥双唇嗫嚅,眼中射出海一般深邃地柔情,将她娇躯紧紧搂进怀里,直叫她呼吸都要窒息了。

“小宝贝,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宠着我!”张浩轩喉头有些哽咽,轻轻道.

“相公——”李雪儿欣喜地抬头,眼中蕴积着无数地泪水:“你,你知dào

?”

“我怎么不知dào

?”轻轻擦去凝儿眼中地泪珠,张浩轩双眼微红:“你牺牲了自己地尊严,来安慰我,叫我忘却烦恼,这世界上,再找不到比你好、比你纯洁地女孩了,雪儿,你会宠坏我地!”

李雪儿大眼睛扑闪扑闪,呆呆望着他:“相公——”她再也无法忍受那相知地喜悦,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有这一句话,她只觉自己所有地辛苦,所有地委屈,都值了!人生,再没有比爱人相知这一刻更幸福地了!

“雪儿,谢谢你!”张浩轩心潮澎湃,遇到这样地好女孩,是上天太眷顾我了。

“我就是要这样宠着你,”李雪儿轻泣道:“叫她们谁也比不过我,叫相公永远都记得我。”

她将头埋在张浩轩的胸膛,泪珠湿透了衣衫:“大哥,你知dào

吗,当你为了我只身犯险杀入叶家,亲手摘取我头上的盖头,说要带我回家,一辈子守护着我,那一刻,雪儿便认定今生是你的女人,你对雪儿的呵护让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地女人,被相公宠坏地女人!我不是要你飞黄腾达,位列公侯,那些对我无用,我就是喜欢你陪我说话,喜欢依偎在你的身边,看堂前花开花谢,天上云卷云舒,喜欢这种被你宠上天地感觉,我要像你宠我一样地宠你,我要把你宠地和我一样地快活,你有其他的女人我不怪你,只求你怜惜雪儿。相公你知dào

吗,你知dào

吗?!”

她哽咽着,身体急喘着,眼泪像断了线地珠子一般簌簌落下,那含泪地脸颊,晶莹剔透,仿如春露里地海棠,明媚娇艳。张浩轩心里地震撼无以复加,世上无情多是相同,痴情却有万种,雪儿这丫头太傻了,傻地让人心疼,让人心碎!他心中一抖,眼中闪现亮闪闪的水汽:“小宝贝儿,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太多情才会——唔·····”

“不,雪儿从来没有怪相公,能和两位姐姐共同服侍你,是雪儿的荣幸。”李雪儿贴在他耳边喃喃道:“相公,你就是雪儿的天——”

张浩轩一阵哽咽,心中被愧疚和疼爱塞得满满,小丫头几乎占据了自己全部的心房,这一刻,他才终于明悟何为只羡鸳鸯不羡仙,世间有真情如此,夫复何求。

“大哥,你,你喜欢我吗?”雪儿忽地自他怀里抬起头来,面含泪珠,望着他轻轻一笑,那含露地面颊,便如春花一样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宝贝,我爱你!”他郑重地点点头,没有一丝玩笑神色:“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讨厌,你又骗我泪珠,相公,我要永远宠着你,唔——”李雪儿流泪轻笑着,话未说完,便觉一张火热地大嘴含住了自己鲜艳娇嫩地双唇,相公身上熊熊燃烧地火焰,刹那间,便将她融化了。

见二人在自己面前缠绵,黄静怡脸如重枣,轻呸了一声,耳根通红,见张浩轩又恢复了平常性子与雪儿调笑,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小宝贝儿·····”张浩轩呢喃的问道,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留,自腰间不断向她的胸脯攀去。

“大哥,哦,不可以,你快躺下。”李雪儿脑海中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明,紧张的摁住他的大手,咬着牙说道:“你这冤家,哦,快住手。”

“住手?“张浩轩吃惊道:“小宝贝儿,我刚才就要停手的,是你将我手摁在胸部不让动的——”

李雪儿闻言嘤咛一声,像是一个温顺的小猫贴在他的臂弯里,那娇憨的神态惹得张浩轩心头大乐,眼中却柔情不减,温柔的抚摸着小丫头的香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甜蜜,看的令人心醉。

“作怪!”见他好不容易住手,黄静怡忍不住嗔笑一声。

李雪儿闻言呀的一声,此刻她才想起来,黄家姐姐还在自己屋中,大羞之下,她连忙站起身来,捂着脸颊向门外跑去:“我,我去看看莲子羹好了没。”

屋中顿时宁静了下来,黄静怡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的拘谨,见张浩轩笑着看向自己,她心中一颤,轻移莲步坐到床边,小手在他掌心里轻挠了一下。张浩轩心里骚痒,顾不得身上酸软无力,手上用力一拉,黄静怡触不及防之下,惊地啊了一声,却是瞬间扑倒在床上,正靠在了他枕边。

“你要做什么?”黄静怡见他脸上似笑非笑,面颊便近在眼前,心里噗噗直跳,却是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力qì

。此刻,她酥胸急颤,身躯微微抖动,面上浮起两抹浓浓的晕红,长长地睫毛轻轻颤抖,莲花小口微吐,朱唇一张一兮,阵阵如兰的芳香自她口中吐出,说不出的火热诱人。

你奶奶的,拼了,张浩轩眼中火热,心中骚痒难耐,一切伤痛也顾不得了,却是一翻身,便将静怡搂在了怀里。

“不要——”躺在他怀里,黄静怡娇躯酥软,眼中妩媚如水,檀口火热,轻轻颤道。

“要地,要地。”张浩轩微微一笑,双手缓缓抚上她柔嫩地香肩。轻轻揉捏一阵,便由上而下,在她滑如凝脂的腰际一番徘徊,又自顺流而下。魔爪一探,正抚上那丰挺的翘臀。

黄静怡软如团棉的娇躯一阵轻颤,紧紧按住正在自己臀瓣上作怪的大手,莲口轻吐道:“你这坏蛋,怎地如此大胆,便不怕我娘亲治你?”

“她治我,我治你。”张浩轩无耻一笑:“刚才让你看我好戏,哼哼。”顺着那柔滑的丝缎,将黄静怡隆起的翘臀包裹的珠圆玉润,他急吞了口口水,大手一伸,便揭开那裙摆,往里面探去。

“浩轩兄——”黄静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却一下子惊醒了正无比亲昵地二人,黄静怡急忙一下翻起身站下地来,脸上红的都能拧下水来,美目嗔他一眼,无限羞涩的道:“你这坏蛋,便是中了毒却还能做出这般坏事,我讨厌死你了。”

“咦,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了,原来我中毒了啊。”张浩轩眼珠子在她身上一阵游走,胸前臀后一处也不放过,乖乖,这身材真是够劲爆啊,急急吞咽了一口口水,嘻嘻一笑道:“唉,连一个伤员都不放过,我要向雪儿妹妹告状,对你用家法,嘿嘿,可是要打屁股的哦——”

“你,你这登徒子,你说什么!”黄静怡又羞又怒,却是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良久方才止住,黄静怡望他一眼,忽地扑到他怀里,眼泪簌簌落下道:“你这冤家,我每日便都这般想着你,念着你,恨不得与你永远这般才好。”

202章,二货秀才

魅力大没办法,张浩轩双手一摊,环住她细细小蛮腰,轻道:“这样还不算好,还有些更美好的事情等待我们去做,其实现在这样也可以做——观音坐莲、倒浇蜡烛这两式我很久没用过了,不如我们今天来共同探讨一下吧。”虽然不明白这两式是个什么来路,但见他眉眼间的色笑,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黄静怡恼怒地在他身上挠了一下,黄静涛和李鸿才已经并肩笑着大步走了进来。

“二位老弟,你们来的真及时。”张浩轩嘻嘻一笑,意味深长说道。

“老实点!”黄静怡玉颜绯红,小手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大力一点,再大力一点,哦,耶斯——”张浩轩发出一阵怪叫,听得黄静怡娇颜火烧,连忙捂着他的嘴,贝齿轻咬,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只恨不得将他屁股踹个稀巴烂,只是心里,却隐隐的留恋着这种欢欣的味道。

黄静涛和李鸿才一阵无语,连忙撇过脸去,假装和这yin贼不熟,太不要脸了。

“相公,你怎么了?”门外,李雪儿的惊慌声传来,旋即一个小脑袋出现在屋门口,悄悄向里面张望一眼,见张浩轩无事这才红着脸缩了回去:“哎呀,娘亲,你们也来了。”

“浩轩醒了为什么不去喊为娘,傻孩子。”李母心疼的从她手中接过一碗莲子粥,伸手揩去她眉头间的汗迹:“你看你,小脸红扑扑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娘亲,他哪有,你也来取笑我!”李雪儿嘟着小嘴,不依的说道。

“你啊,会把他宠坏的。”李母心疼的说道。

李雪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无意间向屋内瞥了一眼说道:“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李母苦笑一声,果然是女儿家外向,这话一点不差。

屋外一阵笑声传来,李母拉着李雪儿跨进屋中,在他的身后是李翰学,李若兰,杨氏和朱雀尊者等人,唯独没有见到黄啸虎和道玄真人。

张浩轩微微欠了下身子,笑着说道:“劳烦大家来看我,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你小子就别装了,快躺好,你能醒过来就好。”诸葛燕一脸关切的笑着说道。

杨氏也是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张浩轩,见他无恙才稍稍安心说道:“张公子,我家夫君在为公主殿下运功疗伤,我就自作主张没有惊动他,还望见谅。”

太客气了,简直就是没把人当女婿看,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夫人客气了,晚辈岂敢。”

李雪儿连忙收拾了几下,给众人腾出坐的位置,见张浩轩笑着向自己招手,这才红通着小脸坐在他的身边。黄静怡贴着李雪儿坐在床边,见娘亲看向自己,她双颊绯红,小手紧紧抓住被角,低着头不愿起身。

杨氏暗地里轻叹一声,这个女儿算是被人家吃定了,竟然连名分都不再顾及了,哪有这样的傻孩子,真是一个痴儿,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值得吗。

“张公子,你身上的十香软筋散之毒是怎么回事?”诸葛燕看着张浩轩,不解的问道:“我听啸虎讲,他发xiàn

你时,你身上明明中了两种毒,一种是五毒散,另一种便是这十香软筋散,而且,你浑身内力尽失,这分明就是十香软筋散的毒性,这又是为何?我问道玄前辈,他老人家支支吾吾不愿讲明,这不符合他老人家的脾气,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张浩轩眼中闪过一丝安然,嘿嘿一笑默默摇头道:“一时大意而已,不必担心,这毒一时半分还死不了人,不过是写内力罢了,没了也就没了。”

“又是他们下得毒手对吗?”黄静怡眼中含泪,满是愧疚的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怪你,这应该是我命中的劫数吧。”张浩轩轻叹一声,旋即轻笑一声,指了指李鸿才说道:“静怡不必担心,就算我弃武从文了,这府中我不是最差的,李大秀才还不是我的对手。”

本来阴郁的气氛经他这么以调侃,反倒轻松了许多。

黄静涛也随之笑着说道:“鸿才老弟,静涛这些年诗书读的不多,正好借机可以向你和浩轩兄请教一二,还望你不要推迟。有了浩轩兄这句话,从今日起,他可就算是读书人了,这苏州的士子我们不熟,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李鸿才心中黯然一扫而过,开怀一笑道:“静涛兄玩笑了,小弟愧不敢当。浩轩兄的才名天下远播,那里还要我这做小弟的罩着,只怕他一出面,江南士子的风头都会被你盖去,你我跟着也好风光一下。浩轩兄,正好,待你康复了,你我一同前去书院读书如何,以浩轩兄的文采,你我一起苦读还怕考不来个功名,没有武功,照样可以封王拜相,名垂青史。”

此话一出,顿时博得满堂彩,连李翰学也捋着胡须微微有些得yì

,自己二货总算是开窍了,李家有希望了。

张浩轩心头一乐,忍不住对李鸿才高看了一眼,想不到李大秀才竟然还有这理想,不错,看来本大才子的霸气侧漏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他开始有点追求。本来还想夸他两句,但李鸿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或许是众人关注的眼神极大的满足了李鸿才干瘪的自尊心,或者是他真的已经察觉到自己从小怪兽变成了无dí

的赛罗奥特曼,一阵飘飘然中,他得yì

一笑,脱口而出:“浩轩兄,以你如今在苏州士子中的声望,啧啧,这么说吧,你我一起去逛邀月楼请红玉姑娘陪喝花酒都不带出银子的,说不定她们还会塞给我们些礼钱——”

此话一出,李翰学的老脸顿时变红,然后便绿,双眼冒出的寒光几乎能将人就地瞪死,良久,他哀叹一声,原来,刚才的激昂陈词都只是虚幻。这个儿子,没变!

张浩轩哈哈一笑,暗暗伸出大拇指,李大秀才果然好像的,真乃我辈典范,一起打过人,一起嫖过鸡,这才是真zhèng

的好哥们。

李母寒着脸轻哼一声,李鸿才顿时醒过神来,脸色一惨,耷拉着头退到了一边,迎接他的是李母在头顶的两个耳刮子:“整天不学好,就知dào

出去鬼混——”

“浩轩兄,哎呀,妹妹救命。”李鸿才捂着头顶嚷道:“娘亲,别生气,我,我是和浩轩兄开个玩笑,浩轩兄你快说啊,是不是?”

张浩轩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伯母,鸿才兄只是担心我在床上苦闷,这才和我说笑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你放心,我以后会看着他让他好好读书的,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李母见张浩轩说话,也不好再动手,只是悻悻的看着抱头鼠串的儿子,一脸的不善。

李雪儿则扑哧一笑,让自家相公去监督哥哥读书,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只怕到时候好的没学到,反倒学的像他一样的坏,那样还不把娘亲气出病来。

李夫人瞥了一眼李雪儿和黄静怡二女,眼中颇有哀怨,轻叹一声说道:“浩轩啊,你方才喊我什么?”

张浩轩一怔,脱口说道:“喊您伯母啊,有什么不对?”身边李雪儿也是怔怔的看着母亲,不知dào

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反倒是黄静怡一愣之后回过神来,嘴角传来一丝苦涩。

“是吗,我只是你的伯母,那你将我女儿置于何处?”李母冷笑一声,盯着张浩轩说道。

203章,二货秀才(二)

此刻,张浩轩才回过神来,老脸一红,拉起娇羞不已的李雪儿,一脸的爱恋,二人一眼对视,雪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在他那深情的目光中。

张浩轩微微一笑,支起身子点头说道:“岳父岳母,请受浩轩一礼。”

李母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颌首点头:“罢了,我就雪儿这么一个女儿,你以后多对她好便是了,若是让我知dào

你欺负了她,我定不饶你。”李翰学也抚须一笑,慈爱的看着自己女儿和女婿,张浩轩这个女婿,他从心底里感到高兴,有情有义,不枉自己女儿对他一片痴情。

张浩轩连忙点头称是,电视剧传输给他的信条中,其中一个便是,岳母的威信不容挑衅,要不然内战必起。

“恭喜姐姐。”黄静怡突然抬起头来,冲李雪儿微微一笑说道。

姐姐?本来,黄静怡比之李雪儿还要长上两岁,且身为将军之女,身份尊贵,按理说受李雪儿喊她姐姐毫无压力,但她这一声姐姐出口,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在张浩轩的女人中,她甘愿尊李雪儿为大妇,只求她能容自己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名分,心甘情愿的放qì

,从而打消雪儿和李母心中的顾虑。

李雪儿一怔,她岂能品不出黄静怡的意思,下意思看了一眼张浩轩,见他笑容依旧,遂心中一甜,点头脆生生的说道:“嗯,谢谢。”

反观众人表情,诸葛燕似乎早有心理准bèi

,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黄静涛和李若兰面色如旧只有李母的眼中多了些许的哀怨和叹息,女大不中留,但也不至于如此的沉沦。

“为何不见家师道玄真人的踪迹?”张浩轩见屋内静了下来,自己也微微有些尴尬,连忙轻咳两声问道,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师父按理说还是有点良心的,不至于见到自己中毒奄奄一息还跑得没个踪影吧。

见众人一脸的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张浩轩顿时明悟过来,这牛鼻子莫非又去给自己找师母了,真是师门不幸啊,怎么会出现这么不要脸的师父,而且,去嫖妓竟然还不叫上自己,真是斯文败类。

见张浩轩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坏笑,李鸿才凑近两步嘿嘿笑道:“浩轩兄,你的那位师父,啧啧,当真是绝了,这几日在这苏州城中可是出尽了风头,我听人说,这苏州城中数不清的姑娘在等着他呢,不要钱哦。”

张浩轩一个激灵:“为什么,他,很强吗?”

“嘿嘿,说出来浩轩兄莫要生气。”李鸿才笑的很奸诈,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老神仙每一次去青楼中找姑娘,都告sù

别人他是你的师父。”

“什么?”张浩轩惊得几乎坐起身来:“我的名字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不对啊,凭什么啊?”

“浩轩兄还是太小瞧了这些诗词的魅力了,你的诗可是千金难求。”李鸿才轻咳两声,幽幽的说道:“老神仙说,你新作的诗词只有他才知dào

,那些姑娘便争先侍候他,希望能由他从你这里讨一首诗词。”

“千金难求?嘶,这,这个很值钱吗?”张浩轩眼前一亮,小声的问道:“如果有一本印有千古绝句的诗集放你你面前,才五两银子,你买不买?”

“卖诗集?”李鸿才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下打量着满脸憧憬的张浩轩,摇头说道:“浩轩兄,写诗作词乃是文人雅事,若是大肆的倒卖,岂不是有辱斯文——”

张浩轩不耐烦的一摆手:“只说是买还是不买?”

李鸿才微微一怔,点头说道:“会。”

张浩轩微闭着双眼,喃喃半天,突然猛地一拍大腿笑道:“他奶奶的,这下发财了。”

发财了!

这是张浩轩恍然觉悟后的第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他忍不住想跳起来大跳一段骑马舞,若是此事能够做成,那绝对可以大捞一笔,挣个万把两银子还不跟玩的一样。

眼下的张浩轩才名无双,虽然消失了一个来月,但是那些诗词却依旧在坊间流传着,整日本那些公子小姐吟来吟去,如果将一些可以流传千古的名句加入自己本来已足够耀眼的光环里,那么这些诗句卖到市面上产生的经济效益,一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这也是张浩轩为什么选择出诗集的原因,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虽然,名气这个东西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这种事如果在现实中也是真实发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文人的嫉妒心比女人更重,更歹毒。可是如果这些千古佳句是江南第一才子张浩轩写出来的,意义和结果便大不一样了。

张大才子写出多么永垂不朽的诗句都是正常的,符合逻辑的。

虽然会有人抱着吃葡萄心里出面批判,号召大家抵制这种低俗的做法,但是张浩轩脸皮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早已是刀枪不入,诗集一出,虽然少不了银子到了腰包,谁爱骂谁骂去。他看重的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雪花银子。清清白白的学问,在他眼里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现实主义者看重的是实jì

利益。发财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在奔往小康的道路上应该马不停蹄,佛挡杀佛,否则便是对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极大的不负责。

对,就这么办,伤情一好便立kè

出去把这事给做成了,隐隐中,几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个惊天的赚钱计划初具规模。

李鸿才不经意间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嘿嘿傻笑的样子,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了呢。“不过,浩轩兄,你这诗各个皆精妙无比,怎么才卖五两银子,就是百两也定然有人愿意出的?”李鸿才不解的问道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将诗百两银子卖于一人,所得不过是死钱而且,嘿嘿,若是出版为诗集,啧啧,五两一本,这若是卖出去个一万本——”

嘶,李鸿才虎躯一震,嘴唇哆嗦着说道:“那,那岂不是五万两,天啊。”

张浩轩笑得更欢了,眼眯成一条线,满脸奸诈的说道:“我有一个宏大的计划,我觉得我就要变成富翁了,哈哈。”

李鸿才目瞪口呆,良久才叹息道:“从没听人说过卖诗的,浩轩兄此等生财之道真是绝了。”

张浩轩哈哈一笑说道:“这算什么,别看只是一本小小的诗集,我稍一运作填一些花样,这银子至少可以再翻一番。”

“愿闻浩轩兄高见。”李鸿才确信眼前这个癫狂的老男人已经赚到钱眼里了。

张浩轩在李雪儿的嗔怪眼中稍稍欠了下身子,笑着说道:“先不告sù

你,嘿嘿,到时候你自然会知dào

。这事大家不要外说,我还要构思构思。”

李鸿才眼中有些失望,但他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个性,随即嘿嘿一笑道:“那小弟可就等着一睹浩轩兄的风采了。”

“相公,你还是好好养身子吧,脸上前几天你这一躺都已经五天了。”李雪儿见他眉头微蹙,一副费心神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雪儿,你说什么?五天了?”张浩轩忽地一惊,急急问道。

“对啊。”李雪儿抱住他胳膊,轻道:“相公,前**再次昏过去之后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和娘亲一起,静怡姐与若兰姐一班,轮流的照看你,已经换过两次班了。”

“我醒来的消息还有谁知dào

?”张浩轩连忙问道。

李雪儿见他心急,连忙回答道:“你醒来的消息,我也是方才才跟娘亲说了一下,大哥,怎么了。”

204章,二货秀才(三)

李母见他将目光转向自己,知他心中有所算计,连忙说说道:“府中知dào

你醒来的也就我们这些人而已.”

“如此就好。”张浩轩咬牙要坐起来,却是浑身散了架般地疼痛,李雪儿心中一急忙扶他躺下,黄静怡心痛道:“有什么事便交代我,你方才醒来,莫要乱动。”

张浩轩痛哼了一声,迫不及待道:“静怡,快放出噩耗,就说我死了。”

“什么?”雪儿惊了一声,小手急忙掩住他嘴唇:“大哥,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好日子长着呢。”“不是胡思乱想。”见李雪儿脸色发白紧张的样子,张浩轩心中感动,急忙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你放心,老公我不活他个一百八十岁,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李雪儿紧紧依偎在他胸前,幽幽道:“活到一百八十岁也不许死,我与两位姐姐生生世世都做你的妻子,永不分离。”

这话听着都暖人心,张浩轩在她柔软的肩膀轻轻拍着,感受着她真挚热烈的情意。黄静怡思索一会儿,柔柔开口道:“大哥,你是在引诱那背后下毒之人现身么?”

“现不现身,现在我无法判断了,”张浩轩哼了一声:“我出事的这五天,下毒之人只怕早已将消息传出,就等着本公子蹬腿儿好向他的主子轻功呢,既然如此,我就陪他玩一玩。静怡,你找个机灵点的人,假装向你父亲报信,把这戏份也做的足一点。那人既然如此安排诡计对我,我要不死,也太对不起他了,嘿嘿。”

黄静怡本就聪明无比,听他言语哪还不明白,微微点了点头,想来想去,府里的下人丫环,勤恳有余,却是找不到一个机灵到这个份上的。她想了一想,瞥了一眼一旁发愣的哥哥,顿时眼前一亮,笑道:“我府上怕是找不出这么机灵会办事的人,不过我瞧李兄举止模样。似乎是受了大哥许多的教寻——”

黄静怡这便是与张浩轩打趣,李雪儿听得暗笑,接口道:“奸猾诡诈的跟泥鳅似地,大哥就是不教好。”

张浩轩喜道:“鸿才兄,看来要劳烦你跑一趟了,嘿嘿,你我相处多日,就你办事有我的风范,劳烦辛苦一趟。”

李鸿才面色一哭,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娘亲,说道:“浩轩兄,这个,我没经验啊。”

“无事,你就当我真的死了就是了,闹得逼真一点,莫要让人轻易的看破了。”张浩轩嘿嘿一笑,大手轻摆将他唤到耳边,轻声说道:“事成之后,我请你去邀月楼玩玩,嘿嘿,你我一起出现的次数多了,你也可以享shòu

我师父那样的免费待遇。”

“当真?”李鸿才惊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继xù

蛊惑道:“自然是当真,嘿嘿,还能骗你不成,不过,你要演的像一点才行,演砸了我就说和你不熟,你懂得。”

此话一出,李鸿才的脸色顿时如同刷上一层红漆,连呼吸也变的火热了起来,狠狠的点了点头,顾不得母亲迟疑的脸色,猛的将袖子捋起老高,噗噗两口口水抹在脸上,干嚎一声:“浩轩兄啊,,前些时日还与你把酒言欢,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那声音哽咽着,哭叫凄惨无比,隐隐中还有被花盆绊倒的响声:“——人生知己难得,你把我一个人撇下,非是君子之风!你怎就如此狠心?浩轩兄,你快回来啊,痛煞我也——”

噗通一声,又是重物摔地地声音,接着便听一个仆人惊慌地声音响起:“李公子,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请节哀啊,快来人啊,李公子快要晕倒了,哎,张公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屋中,张浩轩听得浑身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拜托哥几个,做戏也要专业点,别光干嚎啊,唢呐锣鼓先敲起来、孝服麻布先穿起来,要不然这府中怎能人人都知dào

我死了?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虽明知是做戏,只是听这声音,却也叫人心里不快活。李若兰听的心中不喜,嘟嘴哼了一声:“着李秀才瞎嚼什么舌根,哭的这么难听,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他都不知dào

?”

都知李若兰率真可爱,李雪儿诸人听得忍俊不禁,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喜庆地很。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张浩轩红着老脸嘿嘿干笑两声,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尊者,有劳了。”张浩轩拱手说道:“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还用你教,我会这个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诸葛燕轻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这话说的,太粗,不过我喜欢,张浩轩籼籼一笑,心中却长舒一口气,有诸葛燕和一干护龙山庄的好手在,只要那隐藏之人敢将情报送出,必定会被盯上,到时候顺藤摸瓜,能揪出条大鱼也不一定。

屋中众人正在说话间,突然门外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悲痛的大哭声。

“浩轩贤侄。”黄啸虎踉踉跄跄地奔进来,衣衫上沾满尘土、脸颊胡须满是泪珠,痛哭流涕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这该死地还没死,你这春秋正盛地,怎么就先去了呢?你叫我到哪里再去寻你这样地良朋挚友,哎呀,我也不想活了——”

李鸿才的声音也随后而来:“黄将军,节哀顺变啊,我的浩轩兄啊——”

杨氏在屋内听得脸颊通红,心中有些恼火,自家夫君哭的太真了,反倒觉得虚情假意。

张浩轩愣愣的转过头来,轻声说道:“静儿,你父亲是不是排练了好久,这丫是来抢镜头的啊,太不拿我当主角了。”

“大哥,对不起,或许我父亲他也只是想演的逼真一点——”黄静怡羞红着小脸说道。“损友啊,这演技简直就是逆天了。”林晚荣嘻嘻笑道:“嗨,伯父——”

走进屋来,黄啸虎见着了躺在床上,冲自己嘿嘿傻笑的张浩轩,他惊骇地连退了三步,嘴唇嗫嚅半晌,老泪纵横、欣喜若狂道:“贤侄,你,你没死?”

这老头装地,跟真地似地,演地好我又不会给你颁奖。张浩轩嘿嘿笑了两声:“瞧您说地,死了还能召唤你么?我可不干那缺德事。”

黄啸虎似是不敢相信,缓缓走近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在他身上使劲按了几下,暖暖地有热气:“哎呀。”他激动之下,一把拉住了张浩轩地手,老泪顺着脸颊流下,激动地直抖擞:“贤侄,你真地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这老头地手劲不小,不知dào

我是重伤员么?到了屋里还演这么认真干嘛,张浩轩龇牙咧嘴正要开口,李鸿才偷偷凑到他耳边道:“浩轩兄,你方才派我去寻黄将军地时候说,做戏一定要逼真,怎样才是逼真?我想了想,自作主张,去报黄将军地时候。就只说您真的毒发身亡了,没说你活着,他信以为真,这一路是哭着来地,您瞧,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呢,这戏可还逼真?”

“算你小子有见地。”张浩轩笑骂了一声,又瞥了一眼,果不其然,黄啸虎一只脚汲拉着布鞋,另一只脚便只着了布袜,模样甚是狼狈。

误会了,误会了,没想到黄啸虎是真地待我如此真挚,张浩轩心中有愧,急忙抱抱拳:“伯父过奖了,劳先生远行,晚辈实在过意不去,雪儿,快给伯父搬张凳子。”

“李姑娘有喜在身,老夫岂敢劳你大驾。”黄啸虎连忙摆手笑道。

“伯父不要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的。”李雪儿摆摆手,甜甜一笑。

205章,锄奸

最后,还是黄静怡搬了椅子来,请自家老爹在张浩轩病榻前坐下.黄啸虎深深一叹,抹了眼角泪珠道:“贤侄,方才你派李公子来报凶信,却是吓死我了,此番我黄家承蒙你的搭救才幸免于难,黄某感恩在心。以你这般才干,你若是这么去了,老天也不会答yīng

。”

我有你说地这么重yào

吗?依着张浩轩性子,便是要与他笑话几句地,只是见这老头满头华发、鬓角霜白,老泪还沾在脸上,那情意可不是假地,便忍了下去。

“贤侄,你做地这一出戏,可是要引蛇出洞?”黄啸虎也是人老成精,见张浩轩完好地活着,便明白了他地心思。

“管他出不出洞,就是不出洞,我也要打他。”张浩轩咬牙切齿道,他行事素来都只有占便宜地,没有吃亏地,这次虽然不知对手是冲着自己和公主还是冲着自己,但自己却差点丧命他心中地怒气自是难以平抑,不揪出这幕后的黑手,那就不是他张浩轩地性子。

黄啸虎笑道:“如此也好,老夫这几日也正在为此事发愁,贤侄这一招打草惊蛇,端的是妙。”

见黄啸虎夸赞,张浩轩点了点头,沉声道:“朱雀尊者已经去院外守护,就等这人现身了,能知dào

公主的行踪,又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下药的,身后必定是一条大鱼,或许我们能饱餐一顿也不一定。”

听他说起正事,黄啸虎色顿时严肃起来:“贤侄,当夜一得到你出事地消息,我就知情形有异,这内奸必定就潜伏在这府中等着确切消息以便报给他的主子,我便命人加强了将军府的巡视,奈何府中下人足有近百人之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不过,就在你出事的那晚,有护卫在院中花园一个枯井中发xiàn

了一个无头尸体,着实让老夫吓了一跳,可是问遍了府中之人偏偏又看不出这尸体为何人。”

“无头尸体?”张浩轩大惊失色,心里顿时懊悔:“莫非这潜伏之人已经被灭口,这可不妙。”

“这个老夫也不知,但下手之人必定是个用刀的高手,一刀断头,头颅被齐颈斩断,不带一丝的迟疑,这份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用的兵刃也断然不是出自中土。”黄啸虎眼中闪过一丝凛冽杀气,冷笑道。

“不是中原人?”张浩轩皱眉问道.“是东瀛人!”黄啸虎哼了一声:“东瀛刀刀身很窄,但皆采用精钢为料,工艺精良,锋利无比,已经非中原寻常刀剑可比。我观那尸体的颈部虽然是一刀斩断甚为的整齐,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用刀之人所使的刀乃是窄刀,定是东瀛刀无疑。据我所知,东瀛高手有一门武功,名为拔刀术,出鞘如闪电,一击致命,想必这幕后之人也是位高手。”

“东瀛人?”张浩轩深深地疑惑了。

黄啸虎颌首点头道:“正是,老夫怀疑是东瀛人暗中作祟后,便委托这城中潜伏的兄弟四下打探,嘿嘿,果然,第二天晚上,竟然在一家酒肆边发xiàn

了六个东瀛人,只是这群人狡猾异常,弟兄们一个不慎竟然被他们发xiàn

,双方打斗起来,最后还是被他们逃掉了。哎,若是道玄真人和四妹他们早一天回来就好了,也不至于跑了这帮畜生。”

张浩轩惊讶的说道:“他们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什么都没得到,这样的贸然现身难道就不怕惹得护龙山庄的注意白白送上他们地性命?”

“那倒未必。”黄啸虎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他们或许是想试探我们地防备,又或者是要谋划什么事情,又或者,他们只是福王释fàng

出来的烟雾而已。”

“东瀛人突然现身苏州城,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当真以为我们可欺不成!”张浩轩咬牙哼了一声:“黄将军,江刺史呢?他可有什么动作?”

“他倒是安静地很,倒是他的那些家仆整日在外宣扬福王的功劳,仿佛这饷银被找到乃是他的功劳一般。福王到了苏州城这几日一直忙着拜会各地的名士,好不热闹,声明直追当年的齐王殿下。”黄啸虎干笑两声:“至于江世忠,这两日便一直待在府中,前几日还请来几个道士在院中作法事,说是要为死去的亡灵超度。此事应该不会有假,方大人也对老夫提起了此事,那日他到刺史府上正好遇到这场法事,据说有一个道长竟然能隔空取火,啧啧,着实厉害……”

“道士?”黄静涛身躯一颤,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日的画面再次映入脑海之中,他顿时大汗淋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静涛,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李若兰不经意间见他手心沁出的汗珠,连忙轻声问道。

黄静涛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个地方。”

李若兰见他不愿说出,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请道士作法事?”张浩轩越听越迷糊,眼前一副烂摊子,他不趁着这个混乱地机会把自己的罪责洗干净,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地是幡然悔悟,去你爷爷地,就他这觉悟难道还想立地成佛啊。”

黄啸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皇帝的圣旨一天没有下来,老夫便一日是戴罪之身,便出不得这府门半步,真是恼人,否则,岂容这些小人猖狂,老子一把火烧了他的刺史府。”

这江世忠不愧是混了多年官场的老狐狸,倒真是有些魄力,虽然这次吃了暗亏,但是依有福王在背后撑腰,倒也沉得住气,城府可见不简单,不可小觑,张浩轩冷笑了一声:“伯父,依你看法,福王到底要做什么?他手中已经没了筹码,又有陛下的阻拦,难道真能如此淡然?”

“淡然?”黄啸虎笑了一声:“我瞧他要反击是真地,若老朽所料不错地话,那几名东瀛武士只怕是来故yì

试探我们地虚实,只是老夫苦思幂想也不知为何,。”

张浩轩荣默默沉思,良久才道:“伯父莫急,慢慢来,顺藤摸瓜,只要他出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或许下一刻便能豁然开朗。”

“眼下,也唯有这样了。”黄啸虎点头应了一声,咬牙恨声说道:“所以,眼下,这内奸我一定要找出来。”

福王到底想要玩什么鬼把戏?他此刻尚且不动声色,反倒是放出几个东瀛人,莫非是准bèi

借刀杀人,这和我地诈死计一样地肤浅!张浩轩素以奸诈自诩,却也猜不透福王地意图,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可以做到地,他嘿嘿笑了一声,脸上杀气尽显:“不管他想用这些东瀛人做什么,只要我们先动手拔去了这些毒牙,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伯父,不如我们现在就——”

他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个手势,却是牵动了五脏六腑,顿时哎哟一声,冷汗簌簌,李雪儿在旁身子一颤,满脸的心疼,忙轻轻按摩他太阳穴,那疼痛才稍稍减轻,只是想起那罪魁祸首,心中杀气更添几分。

“不可。”黄啸虎急忙摇头:“福王虽有大恶,却未曾显现于众,且是当今陛下地血脉,他又善于作伪、拉拢人心,在朝中、民间都颇具威望。此时正值北方大战来临,我大赵危机重重,若毫无证据、贸然行事,轻则激起官怨民愤,扰乱军心,重则会导致我大赵分崩离析、一蹶不振,此事,万不可冒进。”

206章,锄奸(二)

什么官怨民愤,什么扰乱军心,张浩轩听得直撇嘴,这黄啸虎虽是统军的大将,却终是沾染了些官场的习气,平时粗枝大叶的此时反倒细致了起来.自古成王败寇,谁先下手,谁就抢占先机,就算背上一时地骂名又如何,等到陛下驾崩太子继位,只要十年二十年地安定繁荣之后,谁还会记得当年地事情?张浩轩荣深谙这其中地道理,何况他又与福王结怨甚深,水火不容,坐等福王在自己身后耍阴谋诡计,这可不是他地性格。

皇宫的暧昧态度只怕和太子懦弱的性格脱不了干系,若是他勇谋有加,刚毅果duàn

,只怕他这太子的位置铁定是雷打不动的,又岂会让福王这样的人成为滔天的祸害。

再说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只要十年二十年地安定繁荣之后,谁还会记得当年地事情?张浩轩荣深谙这其中地道理,何况他又与福王结怨甚深,水火不容,坐等福王在自己身后耍阴谋诡计,这可不是他地性格。

张浩轩嘿嘿一笑,很是奸诈:“伯父误会了,这福王身份高贵,我们现在自然不能杀他,但是敲打他一下,让他知dào

下痛处还是可以的。”

“哦,愿听贤侄高见。”黄啸虎眯着眼问道。

张浩轩露出渗人的白牙,笑着说道:“福王在苏州所仰仗者,摆在明面上的不过江世忠等人而已,暗地里的则是赵家的那几位长老和东瀛人而已,有赵天良的告诫在先,想来这几位长老也不敢再贸然出手,最多只是在暗中保护福王的安全而已。但是,东瀛人却不一样了,这群人被窝在苏州城中,必定是有所图谋的,福王既然能用利益打动他们一次,自然也能打动第二次,我料定,这次他们突然现身必定是预谋之中的事,想要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便偏不如愿,趁机将他们和江世忠一起拿下,彻底的将福王的势力扫出苏州,看他能奈我何?”

“浩轩啊,那些东瀛人也就算了,杀了便是杀了,可江世忠乃是苏州刺史,封疆大吏,若是对他下手,这个,皇上那边老夫要怎么说?“见张浩轩说的斩钉截铁,黄啸虎也是一阵向往,也不与他争论,轻轻问了一声,他对皇帝有着很深的了解,那老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几乎一手促成了自己儿子之间的争斗,若是说此举忤逆了他的意思,只怕会多有不妙。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伯父莫忧,扳倒他不过六个字而已:举物证,正乾坤。”

举物证,正乾坤?黄啸虎微微一怔,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点头说道:“贤侄,你倒是和老夫想到一起去了,只是那物证却是难办之极,江世忠奸诈如狐,哪能轻易留下马脚,若有物证地话,倒也不用顾忌福王,老朽早已动手了,何至于拖到今天?”

这老头怎么变笨了呢,白白Lang费了我这么多的唾沫,亏你还在朝中混了这么些年,张浩轩嘿嘿奸笑:“伯父,你也算是老同志了,这思想解放的不够彻底啊。”

“什么意思?”黄啸虎愣愣的问道,喊伯父也就罢了,怎么还加个同志,是说我二人志同道合吗?

张浩轩得yì

的冲他扎了眨眼:“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管他是男是女,前戏做足了,一样有高潮。”

不分男女?屋内之人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一阵的恶寒,这话怎么这么直白无耻,听得人脸红心跳的。李鸿才倒是得yì

的眯着眼,显然他很沉醉,和张浩轩一起祸害他人的日子,李大秀才对张浩轩的手段印象深刻,片刻便明悟了他的意思。张浩轩瞥了一眼偷笑的李鸿才,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哥,你,你好不知羞。”李雪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家相公这般轻薄的话语听的她脸皮发烫,见他竟然还不知羞的大笑,忍不住娇嗔一声。

“咳咳,贤侄,这个,说人话。”黄啸虎叹口气说道。

张浩轩止住笑声,低声说道:“我的黄将军啊,叫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人啊,就是太正直了,亏得你们还斗了这么多年,那老狐狸不露出马脚,难道你就不会给他造个马脚?”

“哎,我也知我过于正直,不太适合玩弄权术。”黄啸虎摇头叹道,模样甚是端正。

这未来老丈人地脸皮倒不比我薄多少,张浩轩笑了一声,他附首过来,轻言了几句。

黄啸虎眼皮一跳,如火烧屁股一般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我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将军,怎能做出这样地事情?若叫人知晓了,我便要遗臭万年啊。”

“放心吧,你黄将军乃是忠义之家,品行端正,怎会想出这么坏地点子呢。”张浩轩大度地摆摆手,嘻嘻笑道:“算在我头上好了,反正大家都知dào

我心术不正。”

黄啸虎摇头一叹,忍住了笑意,抱拳道:“贤侄好计谋,和你共事,老朽真是大长见识,哈哈,我这就去办,不过这可不是我地主意,将来不论是功是过,都算在你的头上。”

望见黄啸虎满脸地奸相,张浩轩顿时哎哟一声,奶奶地,上当了,坏主意算我地,拣便宜算他地,这老头哪是愚笨,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啊!不就是泡了你女儿吗,我这么纯洁的一个孩子你竟然还来欺负我,看我身子好了不把你女儿推倒,张浩轩不经意间瞥了眼身旁深思的黄静怡,嘿嘿一笑,那嘴角微微泛起的**,惊得黄大小姐脸颊一阵发烫。

“贤侄,依你之见,我们该什么时候动手?”黄啸虎笑了一阵开口问道。

张浩轩嘿嘿阴笑:“自然是越早越好,当然,也要看伯父你什么时候能将东西准bèi

好了,嘿嘿,依着晚辈地意思,最好能将那些东瀛人和他联系起来,打蛇不死反被其咬可就不妙了。动作要快,最好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这可是我血地教xùn

——您瞧,我这刚回到你府上,一杯酒灌下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一点准bèi

都没有么,这效果,啧啧,真他妈出奇地好。”他咬着牙,伸出软弱无力的胳膊轻轻晃了几下,满腔地仇恨无处诉说。

见他笑得“刻骨铭心”,黄啸虎也知他心思,招惹了张浩轩,就算他福王对江世忠有多看重,怕也是在劫难逃了,两个人细细合计了一番,该准bèi

地东西都由黄啸虎一手包办,凭借护龙山庄的势力和手段,,张浩轩对他也甚为放心。

“贤侄,你身上的毒?”黄啸虎见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不由的开口问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无妨,最多十日,我便能将毒散去,仇须当面报,恨须及时了,伯父放心去准bèi

便是了。”

正在说话间,突然,黄静涛上前一步,脸色扭曲的说道:“这一次,我也要去,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东瀛人,那招隔空取火我在无量观中便见识过,他们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众人闻言顿时惊呆在当场,东瀛人,这怎么可能?

李若兰紧张的拉着他,见黄静涛脸色煞白,心疼的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些在无量观中假扮道士,害你中计的那些人?”

黄静涛凄惨一笑,点头说道:“正是他们,那日激战,我在李将军的掩护下才侥幸逃脱,到了无量观马匹已经力量不支,无奈之下我只好进观中借马,接待我的正是几个道士,他们讲的乃是中原的话,看起来和中原人并无区别,只是个头稍微矮了一点而已。”

207章,锄奸(三)

“我正是被他们在茶水中下了迷药才被擒住,后来也是这几个人将我一路运送给了一个叫布总管的人,一路上听他们讲话才知dào

他们原来是东瀛人。至于那个隔空取火,我是见识过的,你看——”黄静涛猛的扒开胸膛前的衣服,一块红色的印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经过一个月之久,但是那印记依旧明显,如同被烙铁烫过一般,只不过没有留下疤痕。此处乃是心脏的位置,每一次火烧所带来的痛苦几乎能够让人窒息,看着那印记便让人心颤,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黄静涛哈哈一笑,愤然说道:“那个东瀛人知我是黄家少主,一路上便变着法的折磨我,这印记便是他的那手隔空取火的绝技留下的,这帮天杀的,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们。”

张浩轩也是目瞪口呆,旋即叹了口气,郑重的点头说道:“有仇不报非大丈夫也,静涛老弟,这次就你我兄弟联手,灭了这群东瀛鬼子。”

·······直到深夜,道玄真人才幽幽出现,而且,他又喝醉了。

睡梦中的张浩轩睁开眼的那一刻,发xiàn

他正抱着便盆大吐特吐,吐得肝肠寸断,脸已差点埋进了便盆里。张浩轩皱眉,肠胃泛酸,再看下去他也想吐了,李雪儿胃浅,早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毕竟是自己的师父,张浩轩只好亲自下的床来,忍着恶心扶他。

“师父,不是徒儿说你,酒色不要过量,对身体不好,就好比你花钱睡青楼的姑娘,难道一定要夜伐七八次才觉得物有所值么?”

道玄真人胡乱擦了一把嘴,傲然道:“无量寿佛,为师睡青楼姑娘从来不花钱的······”张浩轩一阵无语,死不要脸的老嫖客,他这是在显摆么?真想把他的脑袋摁进便盆里啊。

“好吧,姑娘你可以免费睡,不过,酒这东西毕竟伤身,师父为何如此作贱自己?”张浩轩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递给他一杯开水。

这话似乎无意中戳中了老神仙的软肋,醉醺醺的身子摇晃几下,接着四十五度仰望房梁,眼泪默默滑过脸庞。“江湖后Lang推前Lang,前Lang死在沙滩上!”道玄真人悲愤长叹。

“啥意思?”张浩轩愕然。

道玄真人流着泪,目注张浩轩,凄然道:“乖徒儿,你有所不知,为师行走江湖所靠的乃是为人占卜所得的辛苦钱,光明正大,花的心安。谁料想,来到这苏州城中竟然到处都是算命的,为师打出自己的招牌竟然被人说成是假冒的,一文钱没挣到也就罢了,还险些把招牌给我砸了,连去青楼都被人排斥,给我找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丑,看着就想吐。为师纵横天下多年,何时玩过这种货色,哎,时也命也。现在,我竟然流落到要以自己徒弟的诗词来吸引姑娘的地步,你说我能不加紧时间换了几次,多给你找几个师娘吗?”

这思路似乎有点淘越,张浩轩愣了半天,问道:“师父,找师娘的事可以慢慢来,不急的。”

道玄真人挣扎着挺直腰板,望着张浩轩说道:“混账话,能不急吗?若是你文思如泉涌,一气写下诸多千古佳句,为师或许还有些盼头了,可你这浑小子根本不是个读书的料,只怕是那天一犯浑,搜肠刮肚也写不出一句拿得出手的诗句,江郎才尽,师父我不是亏大了!”

碰到这样的师父,张浩轩真想一掌把他拍晕,真是太无耻了,拿不出手啊。

小心翼翼的将道玄真人拖到自己的床榻,张浩轩累得满头大汗,他的毒刚解去一点,刚刚有了这么一丝的气力,出不得力。

道玄醉眼迷离,脸露yin笑,依着床榻含糊的说道:“想不到,你小子的名号在苏州城中这么好用,竟然连那邀月楼中的花魁也对你赞不绝口,贫道一报上你的名号,她硬是陪着为师聊了半天,那小娘子,啧啧······”

唐红玉?张浩轩猛的一怔,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心中有丘壑却含而不露,虽然自己只是和她在邀月楼中有过一面之缘,但印象却很是深刻。想不到神mì

如她,时隔多日竟然还会对自己这样一个人提起兴趣。

道玄真人瞥了一眼张浩轩,嘿嘿笑道:“徒儿,那女娃似乎对你很关心,却又和寻常的女子不同。寻常的女子多是关心你有没有新诗,而她却关心你的身子有没有受伤,还有,连你身边这几个女娃的事她也打听的一清二楚,看她担忧的神色,为师也没敢告sù

她你武功尽失的情况,担心她承shòu不住。嘿嘿,算你小子有福,只怕她是对你动了心了——咦,乖徒儿,你眼睛不舒服么?眨地如此之快,你莫要吓我啊!”

你这老头,连我地眼色都看不懂?不知dào

旁边我家媳妇正往屋里走呢,这次被你害死了!张浩轩急忙咳嗽了两声,还未说话,李雪儿先哼了一声,脸上惊讶中略带幽怨的抢道:“前辈,你说的哪家的女子?好端端,什么承shòu不住,和我相公有关么?”

“这个,这个——”道玄真人嗫嚅了两声,老脸一红,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自己弟子的娘子面前提及其他女子的情谊。

“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见小丫头脸色渐变,张浩轩忙笑道:“雪儿,唐红玉地名字你也听过地吧?她乃是邀月楼的花魁,精通音律,对诗词也深有研究,颇有才名,与苏州众才子交友甚广。前些日子,我和鸿才在赏月会上曾与她有一面之缘,与文博远比试中有两首诗被她无意中听去,所以家师才说她很中意我,就是看重地意思,你再想想,如果像我这样年轻有为地人才出了事,那可是这江南文坛一个天大地损失,所以说红玉姑娘心里难以承shòu,师父,是不是这个意思?”

“啊,是,是!”这次变聪明了,道玄真人急忙点头,偷偷向张浩轩竖起大拇指。

“我哪里误会了。”李雪儿温婉一笑,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道:“相公这是怎么了,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哪知dào

相公你却急着解释半晌,若叫不相干地人听了,还以为你与这位红玉姑娘有什么私情呢。”

“可不能乱说啊。”张浩轩急忙摆正脸色,正经无比道:“说说她我倒无所谓,但是为夫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嗯,我和她的关系就像小葱拌豆腐一样,传出去会坏了为夫名声地,我可是要做爹的人了。师父,我若是名声坏了你老人家再出门可就要自费了,万一惹得我心情不好,那可就写不出一首诗了,这你可想清楚再说啊。”

道玄真人一脸愕然,讷讷的问道:“徒儿,何为小葱拌豆腐?”

没文化真可怕,张浩轩伤感的摇了摇头,轻轻耸了耸肩说道:“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嘛!”

饶是李雪儿紧绷着脸,此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俏皮的白了他一眼。

对这小子地厚脸皮,道玄真人也寻不着办法,.唯有苦叹一声,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自己的一世清名只怕要毁在他的手中!

说了几句闲话,道玄真人才踉跄的支起身来向自己屋中走去,浑身的脂粉气残留在张浩轩屋中,煞是好闻。

“大哥,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是真的吗,红玉姑娘是不是比雪儿美多了?”李雪儿将张浩轩安置妥当,小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幽幽的问道。

208章,锄奸(四)

女人啊,这就是女人!嘴上说着不吃醋,可这世上哪有真zhèng

不吃醋的女人?

张浩轩连忙摇头,果duàn

的说道:“莫要听他乱讲,哪有的事,那日的情景想必你也曾听鸿才讲起过,那个女子背景很深,而且心高气傲,那里肯低头看我这样的平头百姓,她那样讲也不过是逢场做戏,讨牛鼻子欢喜罢了.再说了,她那里比得上我家雪儿,嘿嘿,来,让我听听孩子的动静。”

李雪儿见他目光诚恳,轻舒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欢喜,轻轻将他脸颊贴在自己的腹部,见他听的出身,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张浩轩呢喃道:“动了,她动了,还踢了我一脚,嘿,还挺带劲。”

李雪儿轻笑一声,娇嗔道:“相公莫要诳雪儿,才刚刚一个月,那里会有什么动静。”

张浩轩嘿嘿一笑,拉着她的小手环着自己的脖颈,心疼的说道:“宝贝,快别干坐着了,你现在是双身子,受不得累,怎么能让你侍候我,为夫心中过意不去。来,到床上来,让相公好好疼疼你。”

李雪儿俏脸绯红,羞涩一笑,轻轻褪去鞋袜,一跃钻进被窝,紧紧搂住他脖子:“相公,我好不好?”

“好,好,谁也比不上我家雪儿。”张浩轩言出由衷,轻轻在她耳边磨蹭几下,惹的小丫头耳根红润,很是可爱。

李雪儿泪珠连连,柔声道:“相公,我虽也捻酸吃醋,但也知为妇之道,你喜欢哪家地姐姐妹妹就对我说,我会亲自上门为你求亲,你也不用担心青青姐,她那里自有我去和她说。”

张浩轩在她隆起地丰臀上拍了一下:“好端端的求什么亲,你这丫头,当我是yin魔了?”

李雪儿擦去泪珠,轻笑一声:“不羞不羞,那**和青青姐姐我都看到了。”

提起那小狐狸精,张浩轩心中一荡,在雪儿臀上缓缓抚摸着,嘿嘿笑道:“那我就先yin你这小萝莉,再去yin那个狐狸精!最好是能来一个大被同眠,就像上次一样。”

李雪儿娇羞的贴在他的胸膛:“等到你身子骨好了,就去把青青姐找回来吧,雪儿有孕在身,这大半年只怕侍候不了你,有姐姐在,大哥也不至于委屈自己。啊,相公,你身子还没好——”想想而已,就我这动不了几步就浑身酸软的身子骨,能做个什么?张浩轩长叹一声,与雪儿笑闹一阵,眼看娇妻在侧妩媚动人,自己却有劲不能使,他心里憋屈地很,早将那暗害自己地人骂了个死去活来。

正说着话,便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接着便是咚咚的脚步声。

“大哥,大哥,你睡了么?”黄静怡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有,没有。”张浩轩嘿嘿一笑,急忙叫了一声:“静儿,你快进来吧。”

黄静怡听得脸儿一红,心中却是甜蜜,掀了帘子进来,就见李雪儿半裸着酥胸,被角松散间隐隐露出两只浑圆丰满的玉ru,正紧紧贴住大哥臂膀。她身段匀称丰满、凹凸玲珑,长长的秀发似是瀑布般,撤落在柔软光洁的肩头,秀臂如莲藕一般细腻光滑。正紧紧抱住了张浩轩,脸色晕红间,现出两个动人的酒窝,端地是人比花娇。妩媚动人。

“相公,你,你坏死了!”李雪儿自从有了身孕,虽然在房事上大胆了一些,但似这般与相公相拥着被别的女子瞅了去,也还是头一遭,心里羞涩自是难免。好在这人是黄静怡,两人在张浩轩失踪的那些日子里相互扶持,亲如姐妹,黄静怡温婉恬静的性格,她也喜欢的很。

见黄静怡小脸红扑扑地,眼光往自己和相公身上不断打量,李雪儿羞赧一笑,:“静怡姐,你要不要过来,我与你腾出位置,叫相公疼疼你。”她说着。伸出娇嫩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头上的秀枕,脸颊那一抹醉人的红晕让人心颤。

被角不小心泛起一抹,那颤动的酥胸在灯下闪着晶莹的光辉,叫人眼花缭乱,张浩轩更是看的眼都直了,急急的吞了口口水。

黄静怡在李雪儿接纳自己之后,虽然也将自己视为这家中的一份子,日后侍候于他是少不了的事,但到底是黄花闺女,终是害羞的紧。见了那香艳的一幕,心里羞涩不已,低下头去娇嗔一声:“雪儿姐姐,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大哥看到了。”

虽说是闺中姐妹,相互看看也无妨,但小丫头被黄静怡调笑一番,却也羞涩起来,脸颊赤红着,嘤咛一声钻入被中。又羞又喜。

黄静怡红通着小脸,怯生生的坐在床边,见张浩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心中欢喜,抱着他的手臂满足的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支起粉嫩鲜藕似的胳膊,朝躲在被子里的李雪儿说道:“姐姐,打扰了你和大哥的美事,你不会怪我吧?”

李雪儿急忙将藏在被子里的螓首露出来,带着几分惶然的摇头道:“不怪,当然不怪······你,你别叫我姐姐,你比我年长两岁,应该是我叫你姐姐才对······”

黄静怡连忙摇头拒绝:“不,不,你进门比我早,应该是我喊你姐姐。”

张浩轩叹气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以后咱家不搞那些地位身份的说法,不必分大小,说来你们都是闺中姐妹,雪儿还小,以后在家里就叫静怡姐姐吧······”

张浩轩一句话,便给张家的称呼问题下了结论。

二女互视一眼,同时乖巧的点头应了。

张浩轩在雪儿丰挺的玉ru上偷偷摸了一把,哈哈大笑声中一手握住静怡的小手:“静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觉,是不是想我了?咦,伯母不是不让我晚上到我屋中来吗?”

白天有了黄静怡与李雪儿二女相认的事情,杨氏看向张浩轩的眼神便充满了戒备,离开之后便拉着自己女儿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无非就是张浩轩各种不靠谱,离模范丈夫的标准还差十万八千里,而且为人轻浮又好色——,最后这些被小间谍李若兰一字不差的数落给了张浩轩等人,害的张大猪哥一阵尴尬,李雪儿则笑弯了腰。

黄静怡闻言眼圈泛红,咬着下唇道:“大哥,我是偷跑出来的,见不到你我很不开心。”

听着佳人幽幽的倾诉,张浩轩怦然心动,默然许久,终于叹道:“早知dào

会有今日,毕竟你的身份在那里摆着,门户之见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不必怨你的父母,我们都只是凡人。但是既然我们想要走在一起,那就让我们用诚意去打动他们吧。”

黄静怡轻嗯一声,羞怯的低下头去,眼中的泪光清晰可见,惹人疼惜。

李雪儿见气氛有些压抑,便起身小声的安慰她几句,黄静怡才脸色稍霭。

“静怡姐,来上床来吧,我给你挪个位置,让大哥也疼疼你。”李雪儿俏皮的吐了吐香舌,轻笑着说道。

黄静怡脸色通红,羞涩的望了一眼床上的二人,轻嗯了一声,褪去鞋袜轻轻爬上床来,却羞得将小脑袋拼命的挤压在他的胸膛,心口砰砰飞速的跳着。

李雪儿三人说笑几句,见时间不早便悄然起身,温柔道:“姐姐现在这里陪相公说话吧,娘亲还在厨房忙,说是再为你熬上一锅人参血燕,等你明早起来补补身子,我去给她打下手。相公,你若是饿了想吃莲子粥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做。”

209章,锄奸(五)

她起身就要走,张浩轩忙拉住了她,见她双眼布满血丝,显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顿时心疼起来:“傻丫头,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大哥喜欢吃你做地莲子粥,要吃一辈子呢.”

“嗯!我永远都伺候相公!”雪儿欣喜一笑,小手紧紧拉住了他,若不是顾忌着黄静怡在侧,怕是早就再次投进他怀抱了。

雪儿的身世,在张浩轩认识的女孩中是最普通的,却也是与他生活经lì

最接近的。纵观自己身边这几位女子,还就数这丫头最叫人放心,也是她陪伴自己最久,一直毫无怨言地默默守望着,叫人心疼不已。

张浩轩眼眶微微发红,温柔道:“小宝贝,等我身子康复了,大哥跟你学厨艺好不好,等你做月子时我来侍候你!”

他深情款款,也不顾忌黄静怡在侧,心中对雪儿的疼爱一览无遗。

“相公——”小丫头轻泣一声,热泪盈眶中再也顾忌不了什么,紧紧扑进他怀里,喜悦而泣。能叫相公这样地男人为自己下厨,她便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受再多的苦也值了。

黄静怡听他在自己面前对雪儿情深款款,心里却不觉得酸楚,对雪儿这样的可人儿,连自己都疼爱无比,何况这天生多情的相公!见张浩轩坚定的模样,她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感动,与雪儿一起挤进他怀里,默默道:“大哥,我也永远都伺候你,一生一世。”

暖香温玉在怀,虽是浑身酸痛难耐,他却生生忍受了下来,这样的艳福可不是天天都有地。“哦,大哥,不要——”黄静怡忽然轻呼了一声,身体微颤,脸上升起片片的红霞。

多日来的相濡以沫,李雪儿对张浩轩的性子甚为了解,怀抱两个美人,他要不动些手脚,那就不是张浩轩了。她轻笑一声,柔声道:“大哥,你想宠爱静怡姐,现在却不是时候。待到伤势好了,你要怎样,她还能不依你?”

“雪儿妹妹,你,你坏死了!”黄静怡面红耳赤,偷偷瞅了大哥一眼,急急低下头去。张浩轩讪讪笑了笑,心有不甘的将大手自黄静怡胸前衣衫里退了出来,手指余香犹在,那滑腻的感觉萦绕心头,却只能心动,不能行动。三人和衣而睡,甜蜜如斯。

······夜幕降临,天上只有几颗繁星点缀,一大片乌云就如同沉重的棉絮一般划过苍穹。

一股狂风吹来,树木摇曳不已,歇落在枝头的鸟儿被惊动,扑腾着翅膀四散飞开。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诸葛燕一行人在将军府外已经藏匿很久了,她要等着那个内奸从里面出来,再去追踪他的落脚点。

这是一个取巧的方法,那个人今天到底会不会出现她不知dào

,只是张浩轩病薨的消息传出后,对方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而诸葛燕和众人埋伏的这个地方,皆是将军府外出必经之地。除非对方不出来,否则绝对逃不过自己一方的眼睛。诸葛燕武艺精绝,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居然也能看到十丈外的风吹草动。

果然,子时过后,夜色寂静之后,又等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将军府内窜出,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发xiàn

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便拔脚朝东边跑去。

虽然夜很黑,但是诸葛燕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身影是一个中老年男子。

鱼已经上钩了,诸葛燕没有着急去追。夜色太过寂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打草惊蛇,就算仗着自己不俗的轻功能追得上对方的步伐,靠的太近也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人身法诡异,却与中原的轻功身法颇为不同,果然是东瀛人,而且还是一位高手。诸葛燕抿嘴一笑,屈指轻轻一弹,一个不起眼的小药丸无声的落在对方脚下,被那人匆忙间一脚踩过。

又在原地等了片刻,确认对方已经走远,诸葛燕这才施施然站了起来,冲身边众人低语几句,循着那股香味的路线朝东方追了过去。

这股香味并不浓郁,但凝练无比,任凭风吹雨打,半个时辰内都不会消散。

这香味自然是方才的那药丸散发出来的,药丸名叫追魂散,乃是护龙山庄不外传的良方,专门用来追踪人之用。普通人自然无法闻到这股香味,就算是对方本身也没有丝毫察觉。想要闻到,只要在鼻尖下方抹上一种草药,两者一冲突,这股香味就显得特别出众了。

这股香味就象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诸葛燕前进的方向。

才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诸葛燕就跑出了十里地,前方是一个大宅子,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那东瀛人应该就在里面。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诸葛燕微微一笑,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若是其他时候或许她还要为如何混入打听消息而发愁,但今日却不同了,这里竟然是一家赌场,名为至尊赌场。吵杂的人流中,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对方发xiàn



护龙山庄的十个人围在一起,待诸葛燕交代之后,各自散去,无声无息的监视这赌场的每一个出口,另一个则迅速消失在夜中,向将军府奔去。

诸葛燕稍加易容之后,顿时由美少妇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也随之来到赌场之中,小心翼翼的搜寻着那股香味。赌场占地很大,大厅中足足摆下百余张大桌子,每一张桌子边都围着一群不断吆喝的赌徒,臭汗味,叫骂声掺在其中,让诸葛燕忍不住皱眉,女人终究是爱干净的动物。

不动声色的将这赌场大厅查探了一遍,却不见了那人的踪迹,不由的暗暗嘀咕一声奇怪。不经意间注意到赌场的那些要和买大买小的庄家,发xiàn

这些人竟然个个皆有一定内功根基,若是稍微施展一点手段,变换点数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那些赌客会输的各个红通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但赌博的魅力就在于对于不劳而获的渴求,越赌越输,越输越赌,赌场在那些庄家的操控下不断的演绎着一夜暴富和地主便乞丐的神话,有人疯了,最终死在了赌场之中,但是更多的人却涌了进来,不断的为赌场注入新的生命力。

抬头向二楼看去,楼上的防卫显然比楼下要严密很多,至尊赌场的二楼乃是寻常赌客眼中的天堂,那里是幽静的贵宾室,里面非富即贵,且有漂亮的女子作陪,简直就是一个销魂的安乐窝,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没有万把两的赌注准bèi

,是不敢贸然上去的,据说每一盘的最低赌注便是一百两,足足比楼下多了一百倍。

那个东瀛人或许就在楼上和他的同伙密谋,诸葛燕微眯着眼睛,眼神四处游走,寻找机会上楼一看。猛然间,她看到楼上一个老者冲楼下一个护院摆了摆手,嚷了声:“去,再叫四个姑娘上来。”

那护卫连忙应下,向一个屋中跑去。诸葛燕看准时机,悄然跟去,见那护院若无其事的在一个屋中与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调情,最后选出四个跟着他向大厅走去。

“你们等一下小爷,我去撒个尿,嘿嘿,不许偷看。”那护院坏坏一笑,吹着口哨向院中一角的茅房走去。

“咯咯,李壮士该不会是不行了吧,刚和姐妹们调笑几句就往茅房去,要不要姐姐我帮你啊,咯咯。”几只骚狐狸花枝招展的和那人斗着嘴,胸口的春光尽显,惹得那人狂吞口水。

210章,锄奸(六)

临近茅房,那护院怅然一叹,无奈的摸了摸下身:“哎,他妈的怎么回事,刚才还硬的厉害,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反应呢?”

在走廊拐角的一个幽暗死角,伴着一声轻哼,诸葛燕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那护院猛的一惊,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道:“英雄,饶命啊。”

诸葛燕轻哼一声,刀刃又贴近两寸:“闭嘴,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了你,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你。我来问你,这赌场中可有东瀛人?”

那护院闻言几乎哭出声来:“饶命啊,小的只是来挣个活命钱给人家看个场子,那里见过什么东瀛人。”

诸葛燕面色一寒,说道:“我来问你,楼上都是些什么人,莫要以为我不知dào

,方才我正是跟随那个东瀛人来的这赌场,胆敢私通外敌,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好了。”

“诛九族?呜呜,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dào

,楼上的都是些城中常来的公子哥和老爷们,没有见到那个东瀛人啊。”那护院哆嗦着回答道。

诸葛燕阴笑一声说道:“是吗,都是些熟客是吧,你可要想清楚了,刀剑无眼,你可莫要怪我。”

一股腥臊味传来,那护院几乎瘫倒在地,哭着说道:“我,我不骗你,除了掌柜的那三个朋友外真的没有其他人。”

诸葛燕眼前一亮,低声问道:“你家掌柜的是谁?他的朋友可是本地人。”

那护院颤声说道:“掌柜的乃是杨天受,他的那几个朋友小的看着面生,听说他们是京城口音——”

京城口音,有戏,诸葛燕低声道:“先委屈你了。”说罢,猛的带着他飞出院子,一记掌刀砍在脖子上,不待他呼出声来便已经将他击昏在地。一声暗哨,隐藏在外的两个随从出现在眼前,诸葛燕小声叮嘱两句,三下五除二换上那人的外衣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妆容一变,又翻身入院。

“你们,走吧,跟我一起上去。”诸葛燕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说道。

“哎呦,小哥,咯咯,你的嗓子怎么了?”一个女子调笑道伸手向他脸上摸去:“是不是肝火太旺,来,姐姐心疼你。”

这些无耻的**,诸葛燕心中恼火,轻轻闪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哼,不识抬举。”那女子显然被他惹得有些生气,在身后愤愤的说道。

“算了,玲玲姐,别跟他一般见识,咯咯,他都硬不起来了。”另个女子帮腔道,众女子嗤嗤的笑了起来,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在至尊赌场,若是怠慢了顾客,随时可能被抛尸荒野,杨掌柜简直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他们眼中的魔鬼。

上得楼来,诸葛燕默不作声的将她们引入方才那位老者所指的房间,屋内顿时春光无限好,处处闻啼鸟,羞得她眼中媚出水来,连忙将们掩上。

“诶,兄弟,在这帮我巡视一会儿,我去下茅房。”一个护院大咧咧的拍了拍诸葛燕的肩膀说道。

诸葛燕面色一惊,旋即沉声说道:“没问题,都是兄弟,你放心去吧。”

“够兄弟,我一会儿就回来。”那人闻言大喜,摇晃着胳膊向楼下走去。

诸葛燕小心翼翼的在楼上走廊巡视着,越往二楼东边,鼻尖那股香味越来越浓,诸葛燕神情一震,知dào

自己离对方越来越近了,赶紧屏气凝声,将动作放到最轻缓的程度。

对方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却不入诸葛燕的法眼,这也是她敢孤身犯险的原因。若是对手是东瀛人的那顶尖高手或是换做赵家的几位长老,估计她还没靠近屋子就会被发xiàn

。往前又摸索了几十丈距离,蓦然,一丝丝娇喘和呼吸声传入了诸葛燕风耳中:“哦,大爷,你明天还来找奴家好不好。”

那男子粗声喘着气道:“小Lang蹄子,等大爷办完了事就带你到海岛上风流快活去。”

那女子咯咯一笑:“海岛上有什么好的,哪有这苏州城繁华热闹,哦,轻点。”

啪的一声,竟然是一个耳光,那男子大骂道:“八嘎,你懂什么。”

“爷,你打我,呜呜。”那女子啜泣道:“那个八嘎是那儿的话,怎么奴家这几次从没听你讲过。”

那男子笑着说道:“你懂什么,我的家乡话,不提这了,小娘子,你怎么不动了,快点,大爷还等着你侍候呢。”

诸葛燕眼前一亮,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但那句东瀛话还是出卖了他。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诸葛燕连忙停下脚步,抬头朝声音来源之处看去,恰好kàn

到离自己两个屋门之外的一个房中,一对狗男女正在床上纠缠不休。

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见四下无人,轻轻用手指捅破窗户纸,屋中的璇旎清晰可见。看着桌案上的衣服和床上那男子的身形,诸葛燕的眼光何其明亮,一眼就看到那男子年近四十左右,一双手正搂着一个女子的脖子,两人便如同那天雷勾动了地火一般,嘴对着嘴,舌缠着舌,彼此间除了心跳和呼吸之外,再无他物。

狗男女啊狗男女!诸葛燕不禁腹诽不已。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出府的那个东瀛人明明是个驼背的老者,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真是奇怪,难道这赌场中当真有他们的党羽。

看样子这东瀛人应该也是刚来到这里,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

“大爷,我好想你!”那女子故作娇羞的将脑袋伏在那男子的胸膛处,轻声撒娇道。

那男子得yì

一笑,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我也想你啊,且再忍两日,我再来看你!”

那女子又是一阵撒娇,看的诸葛燕一阵犯呕。

正在此时,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诸葛燕早已闪身到了一旁,若无其事的巡逻着。咣当一声,屋门被推来,那人竟然直接进去,接着那屋内的女子摇晃着腰肢衣冠不整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春意。屋内,两个男子以极低的声音交谈着。

“寿田君,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声音说道,正是刚才颠鸾倒凤的那个男子。

“怎么,冈春君,小公主他们被你干掉了?”寿田面色一喜,赶紧追问道。

冈春赶紧摇头:“不是的。那天我下的毒并没有将小公主毒死,她被黄啸虎给救了回来,现在据说已经能下床了,将军府守卫森严,我也靠近不得公主的闺房。”

寿田皱眉道:“你没成功?这是什么意思,你突然跑出来该不会是被人发xiàn

了吧?”

冈春道:“我下的乃是五毒散,奈何将军府中有解毒的良药,不过,跟他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却被毒死了,就在今天下午。”

寿田不屑一笑,嘲笑道:“冈田君,毒死一个无名小卒怎能令一个堂堂武者前来报功,真是荒唐。

“寿田君,我打听到,那年轻人的名字叫做张浩轩,是福王殿下大大的仇人,而且还是黄静怡的未婚夫。”冈春毫不示弱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寿田顿时呆若木鸡!张浩轩?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死在了梁阿福手中了吗,怎么会又突然出现!这事太古怪了。

冈春没有发xiàn

寿田的神色,兀自在那说道:“此人我也只是听人提起过几句而已,不想这两日无意中听到黄家公子和一个年轻人的谈话才知dào

,他竟然参与了忠义岗的事,而且还第一个发xiàn

了银子的埋藏之处,连黄静涛的命也是他救下的——”

211章,密室权谋

“此话当真?”寿田兴奋难耐,若是当真有此一人,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冈春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得yì

:“我本意只是想毒死那公主,嘿嘿,公主若是死在将军府中,他黄啸虎就是再有本事,也难逃一死,不料他竟然硬是拼着一身内力和灵药将公主救下了。那个张浩轩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似乎有伤在身,一杯酒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寿田闻言哈哈大笑:“做的好,也叫福王知dào

我们的厉害,不敢小瞧了我们。”

冈春也是得yì

一笑,暗地里也为自己的得手感到沾沾自喜。

“寿田君,没有了饷银我们如何回去向将军交代?”冈春叹了口气说道:“一直呆在这城中也不是办法,护龙山庄的人已经到了将军府,一旦圣旨到了苏州,白虎堂的那些人出来之后我们再想安然脱身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他们可不比刺史府的那些衙役。”

寿田嘿嘿一笑道:“饷银没了我们担心什么,福王想要和我们将军合zuò

就必然会拿出他的诚意来。山本君已经从岛上过来和福王派来的布先生在商议了,你我静待消息便是。”说罢,他得yì

的指了指身后。

冈春见此心中大喜,二人又是一阵基里哇啦的交谈,诸葛燕却已经皱着眉头向走廊深处走去,那个方向正是寿田所指的位置。

走了约四五个房间的距离,隐隐间听到一个男子尖细沙哑的声音传来,诸葛燕眼前一亮,侧耳一听,心中顿时狂喜,这个声音竟然是一个太监发出的,看来有戏。

诸葛燕耷拉着脑袋若无其事的晃悠着,守护在旁的侍卫倒也没有在意他的存zài

,待到拐角处,她身影一动,很容易地就潜入到了那房屋的侧旁横梁上,隔着木头间约五寸宽左右的缝隙,悄悄的打量着屋中。

护龙山庄乃是江湖上百年望族,轻功乃是一绝,施展起来无声无息,诸葛燕本身又是内家高手,小心之下,更不容易让人察觉。

可诸葛燕还是不敢大意,朝那房屋内望去,依稀能看到几个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来回走动,仔细数了数,是四个人无疑,看样子那个山本君和布先生都在。

诸葛燕静静地潜伏着,一动不动,整个人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屏息静气,如同准bèi

扑向猎物的猛兽,屋内几个人的谈话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一群废物!简直太没用了,那么多人对付一个小小的水寨,居然还全军覆没!”其中一个人中年男子操着蹩脚的口音愤愤地骂道,显然,他正是诸葛燕要寻找的东瀛人——山本。“根据下人传回来的消息,曹公公是被任不四那个恶贼给骗了,才会不知不觉间惨遭横祸。黑龙寨虽然是水匪,但几位当家的还是有些手段的,出手果duàn

狠毒,角度刁钻,曹公公大意之下输的也不冤。”一个华服老者叹息道。他声音尖细沙哑,面色白净,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是布长海无疑。诸葛燕心中暗喜,堂堂福王府的大总管她还是见过的。

眼光扫过,诸葛燕眼神顿时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护卫身上,这个人眉宇之间似乎有着若有若现的霸气,无论山本如何叫嚣,他的脸色依旧不变,哪怕是些许的表情动作也不见,不由的心中猛一咯噔,对方也是易容。诸葛燕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这个身影顿时和那个人重合了起来,看来“难道你们还想一直隐瞒下去吗?”山本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莫要以为我们不知dào

,采石场一案的背后还有无相宗的人在作祟,哼哼,那个项四海不是已经在福王殿下身边了吗?”

布长海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被山本捕捉到更是感觉愤nù

,冷哼道:”难道无相宗是王爷的朋友,我们这些人便可以被抛弃是吧?”

布长海眼中似有笑意,但旋即消失不见,叹息说道:“山本君,话已至此,在下也就和你明说了吧。其实,我家主子不愿告sù

你们真像,乃是担心你们贸然的去找无相宗报仇,反而误了你家将军的大事。事情的真像其实早在前几日,我家主子便已经传信给了藤田将军,山本君回去一问便知。”

山本君诧异的一愣,盯着布长海看了片刻,见他神色不像有假,这才点头说道:“布先生勿怪,是在下鲁莽,我会吩咐手下一定会按照王爷的部署,请先生回禀王爷,让他放心。”

布长海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山本君快人快语,倒是布某多虑了。”“布先生,饷银已经在护龙山庄的青龙尊者的看护之下,凭我们这百十个人想要再取回来只怕是不可能了。”山本沉吟道,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当初,福王殿下曾亲口许下,这笔银子归我们,作为条件,我们很会对王爷登基之事四处奔走,为此,我家将军也没少费心思,眼下,到手的饷银竟然又飞走了,谁对谁错我们也不想去追究,我家将军只是派我来问一下王爷,王爷许下的承诺还算数吗?”

他这番话问的无礼至极,布长海也忍不住脸色一变,脸上浮现一丝怒气,身后几位随从更是气愤的怒瞪着双眼看着他,只待布长海一声令下,便立kè

将这狂妄之徒斩于刀下。

“阁下这话太过无礼了吧。”布长海冷哼一声,愤然道:“我家主子乃是大赵未来的天子,金口玉言,说话自然算数,山本君,你是在质问我家主子吗?”

山本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布先生,不必动气,我家将军和福王交好,从来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此事太过蹊跷,据我们所知,那任不四应该是江刺史的客卿吧?”

布长海淡然的说道:“任不四见利忘义,竟然背叛我家主子,已经伏诛,这些山本君应该也是知dào

的。”

山本点头轻笑:“这我自然是知dào

的,我也不去为难王爷,但是若是让在下这样空手而去,只怕很难对我家将军交代。”

布长海意味深长的一笑,对方这是委婉的提醒自己,若是拿不出能让对方感兴趣的利益,只怕先前的约定也将一并失效,东瀛人也不会再帮zhù

福王:“不知dào

藤田将军的意思是?”

“大赵东南一隅有一岛名曰琉球,四面环海,多山少民,满yì

丛生,乃是一个不毛之地,我家将军率领数万武士飘泊海外,苦无立足之地,不知王爷可否准许我方驻岛。”山本笑着说道,双眼一眨不眨的注意着布长海的反应。

山本口中的琉球,并非今日的日本琉球,而是后世所讲的台湾岛。《三国志》中谈及在孙权黄龙2年(230年)派军队出海远征夷洲。夷洲就是台湾。《隋书·东夷传》所载,隋炀帝曾于大业6年(610年)发动远征琉求之战。“琉求”是何处?历来争议较大。但绝大部分学者都认为“琉求”即为台湾,而非日本琉球。不管如何,隋代对台湾已经相当了解。在《宋史·外国列传》中则明确记载,琉求国在泉州之东,有海岛称“澎湖”,烟火相望。

虽然历史走了岔道,原本的隋唐盛世没有出现,却出现了大一统的后汉王朝和大赵王朝,但宝岛台湾却依旧在中原王朝的统治之中。当地气候炎热,没有霜雪,草木四季常青,四面是山,土地肥沃,种植五谷,多产鱼肉,纺织细布,冶炼铜铁。这片沃土显然被这批流Lang在外的东瀛人所看重,垂涎已久,正好借此提了出来,就等着看福王的态度了。

212章,密室权谋(二)

屋中静谧,落针可闻,山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布长海眼神中满是寒光,冷笑着说道:“藤田将军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琉球你们也想吞下,是否是当我家主子可欺不成。”

山本连忙摇头说道:“琉球多山少田,丁年稀少,且孤悬海外,实为鸡肋,福王殿下为何不能舍爱呢?”

布长海冷笑着一挥手说道:“我家主子乃是英明的君主,怎会做这种万人唾骂,自毁宗庙的事情,割裂领土何以见祖宗,山本君也读的我大赵的四书五经,这种不义之事该不会不知吧。”

山本淡然的一拱手说道:“布先生此言不差,但我家将军驱兵数万供殿下驱使,总不能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吧,那些小岛不足以养活我数万大军,嘿嘿,我想福王殿下也不会愿意日后因为一些其他的事而再起纠葛,我家将军可是诚心要与你家王爷交好,还请布先生代为转达。”

布长海轻笑一声:“山本君,此言差矣,你们乃是东瀛人,这些年来一直滋扰我东南一带,我想我们并没有为你们提供立足地方的义务。我家主子与你家将军早有约定,待大势已定之后,助你家将军重回东瀛,你们如今开口提及琉球未免胃口太大了吧。”

“布先生,莫要忘了,王爷许给我家将军的三个条件,如今是一个也没能实现,这可不是我方的原因。”山本阴笑一声,森然的说道:“劳顿数月,竟然一无所获,不瞒先生,就算是我家将军相信你家主子,只怕手下的弟兄也会有怨言,少不得再干出些有伤和气的事来。”

虽然对方面上笑容不减,但还是能听出他话语中隐藏的威胁,布长海忍不住脸色一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群东瀛人果然是养不熟的狗,这若是答yīng

下来,日后何以面对天下。

布长海轻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护卫,回身冷哼一声道:“山本君,恕布某难以从命,这种主张我家主子绝对不会同意,若是藤田将军执意如此,先生还是那么请回吧。”

山本不由的有些诧异,他想不到布长海竟然会直接拒绝,而且还不带一丝的回旋余地,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他叹了口气说道:“布先生,你这太令在下为难了,让我家将军如何向部下解释。不若,先生为我指一条明路如何?”

布长海疑惑的看着他,淡然的说道:“山本君有话不妨直言,布某愿闻其详。”

山本隐隐一笑,伸手遥指北方:“先生,百济如何?”

布长海顿时眼前一亮,百济,大赵东北角的一个附属小国,人口不过百万,毗邻东瀛。

百济地广数百里,土地肥沃,气候温和,水利条件优越,农业较发达。养蚕、纺织等手工业也有发展。对外贸易较发达,不仅同高句丽和新罗进行贸易,还跨海同大赵及东瀛进行商业交往,确实是一个富庶的所在。

东瀛人的胃口不小啊,布长海眉头微蹙,这事颇为的棘手,百济乃是大赵的属国,与新罗、高句丽并立与朝鲜半岛,若是贸然的割于这些东瀛人,只怕会令天下震动,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属国分崩离析。

山本似乎看到了他的犹豫,轻声笑道:“布先生,此事我方已经让步,百济乃蛮荒小国,天朝不必出面,只是在我方取百济时莫要援手便是,此事可否?”

布长海面色稍稍缓和,若是当真如此,倒还算是对周边属国有一个交代,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山本君,此事干系重大,布某不敢擅自作决断,还要回去请示我家王爷,劳烦阁下稍等几日,成与不成布某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山本颌首点头:“无妨,还望先生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促成两家大事。”

出得屋来,一行人若无其事的向门外走去,转眼间便出了赌场扬长而去。

对方几人中有高手坐镇,诸葛燕不敢大意,稍稍迟疑之后还是选择放任他们而去,眼下最主要的,是看住这几个东瀛人,找到他们的老窝。

布长海一行刚走不远,原本屋中的寿田和冈春便立kè

来到了屋中,对那山本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礼说道:“山本君,将军吩咐的事情办得如何,这些大赵人可否同意?”

山本轻笑一声,一脸的得yì

:“事已成矣,只需数日我们便可以回去向将军报gào

好消息了。”

冈春和寿田闻言大喜,三人一阵基里哇啦的说了一通,最后冈春拜别二人,离开了赌场,直奔将军府而去。

夜色中,树荫下,诸葛燕对身边两个人说道:“一个人把那个冈春给我盯紧了,一个人速速回去向黄将军禀告,不管他躲到哪儿一定要将他拿下,此人若是回将军府,务必要打听清楚他的意图,断不可让他跑了。”

“属下明白。”二人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镇远将军府。

张浩轩一脸的诧异,喃喃道:“你看清楚了,那个东瀛人又返回了将军府?”

一个护龙山庄的护卫拱手说道:“张公子,在下敢以人头担保,只是他越墙回到府内之后,小的就跟丢了。”那护卫一脸的忐忑,单膝跪地:“请黄将军责罚。”

黄啸虎淡然的说道:“起来吧,这也不怪你。浩轩贤侄,你说这东瀛人到底藏在何处,他回来又意欲何为?奇怪了,我这府中所用的仆人都是些昔日的旧人,这东瀛人是如何混进来的?”

张浩轩皱眉片刻,轻声说道:“不知,抓到他一问便知,这位兄弟,昨晚这人出门时你可看清他的面貌?”

那护卫连忙摇头:“夜色太暗,不曾看清。”

张浩轩接着问道:“朱雀尊者的追魂散可还有效?”

那护卫依旧摇头,苦笑道:“回公子的话,追魂散只能撑一两个时辰,如今只怕是早已经没了效果,只怕是不行。”

张浩轩轻哦了一声,在堂中晃悠了片刻,突然展眉一笑道:“我知dào

了,他定然是扮作了仆役,就藏在你我身边。”

“哦,此话怎讲?”黄啸虎愕然一惊问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道:“伯父还记得前几日发xiàn

的那一具无头尸体吗?”

“自然记得。”黄啸虎点头道。

“这便是了,寻常杀人,杀死即可,为何还要斩去头颅,还掩埋的那么隐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张浩轩问道:“最奇怪的是,明明死了人,可是你这些仆人却一个也没少。”

黄啸虎颌首点头,疑惑地说道:“此事,老夫确实不解,我这府中并未听说下人中有谁遇害,这尸体是如何出现的。”

张浩轩猛的一拍手,惊得黄啸虎一趔趄:“我有办法,烦劳伯父寻个理由,把你这府上的男家丁都带到后院集合,小侄只要验看他们的手,便自有办法揪出此人。”

黄啸虎疑惑的问道:“贤侄可有妙法?”

张浩轩嘿嘿一笑:“一会你就知dào

了。”

黄啸虎颌首点头,大手一挥说道:“去,把府中的男家丁全部召集到后院中,就说是夫人的一对上好的玉镯子在府中丢失,让他们全部到院中接受检查。”

“大哥,你真的能够找出那个东瀛人吗?”黄静怡小声的问道,连李雪儿也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张浩轩嘿嘿一笑,拉着黄静怡说道:“放心吧,我说能就一定能,这个混蛋敢给老子下毒,我不抓住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哼哼,下了毒还敢回来,有种。”

213章,冈春落网

“我和雪儿妹妹扶你过去。”黄静怡见他神色,知晓他心中有气,便和李雪儿上前扶住他,便要出去。

张浩轩嘿嘿一笑,拍了拍她们的小手:“二位娘子放心吧,我走路的力qì

还是有的,洞房还不行,你们还要忍忍,呵呵。”说罢,抓起桌上的一把扇子,大步潇洒而去。

这个坏痞子,二女面色羞红,轻呸一声,连忙跟着他向外走去。

后院中,呜呜泱泱的大概站了四五十人,一个个狐疑的看着身边的人,小声的议论着,不知不觉间大家已经达成哦强烈的共识,那就是自己要将那个偷主母手镯的那个混蛋全家的女性问候一遍,没事拉老子来这里丢人现眼。

人群中,看守后护院的刘老汉也若无其事的和身边的人小声说几句,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在悄悄的张望,眼神中那一丝担忧一闪而过,恢复了平静。

张浩轩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场上众人,对身边黄啸虎说道:“伯父,那东瀛人应该有些手段,一会误伤了人可就不美了,嘿嘿,烦劳伯父去找人借八张渔网来。”

黄啸虎不明所以,问道:“渔网,这有何用?”

张浩轩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黄啸虎两眼放光,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张浩轩的小肩膀说道:“好,就依贤侄的,老夫这就吩咐下去。”

张浩轩拱手说道:“有劳了。”

李雪儿轻声问道:“大哥,你对伯父讲了什么?”

张浩轩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秘密,待会你就知dào

了。”

“谁稀罕?大哥就会作怪。”李雪儿面色娇羞,掩嘴一笑说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对黄静怡轻声交代道:“静儿,待会让这些下人排成两排,你上去仔细的查看他们的手,不必太仔细,主要是看右手,注意哪些手上老茧很少的人。”

黄静怡眉头微蹙,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张浩轩轻笑道:“静儿莫不是忘了,那个无头的尸体手上不是全是老茧吗,这说明他是府内做粗活的下人,可是那个东瀛人可就不同了,他是一个武士,所以他的手怎么会和哪些大老粗相比,你一看便知。这些武士常年使刀,右手上刀柄磨出的痕迹是什么模样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黄静怡听完美目连连,惊喜的盯着张浩轩说道:“大哥,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张浩轩哈哈一笑,对黄大美女送来的崇拜他一概收下,心中暗暗小得yì

了一把。

不一会,场上众人便已经按照命令站成了两排,黄静怡望了一眼场上,点头说道:“大哥,我过去了。”

张浩轩点头说道:“去吧,切记,不要说破,待会自有方法擒住他,安全第一。”

黄静怡心中一暖,轻嗯一声,提剑向场中走去。

张浩轩轻舒一口气,心中也微微有些忐忑,自己的海口已经夸下,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自己的老脸可就真的没地方放了。

果然,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黄静怡暗暗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张浩轩嘿嘿一笑,眼神盯上了场中的那个老者,不是别人,这个张浩轩刚到将军府时便和他打过交道,正是那个看守后花园的刘老汉。

张浩轩拉过一个护卫,小声的交代几句,那护卫连忙应下,挥手带上几人,悄悄的从一侧向那刘老汉围去。

刘老汉依旧站在远处,气定神闲,但是身后几个护卫不断逼近的身影还是让他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莫非自己暴露了,这怎么可能,自己隐藏的挺好的啊。

越逼越近,刘老汉的手心已经满是汗迹,他隐隐能察觉到身后的那几个护卫已经拔刀在手,只待大刀一挥便会去了自己性命,但面前黄静怡和两名卫士正打量着自己,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怒吼:“冈春。”

刘老汉身影一颤,暗叫一声不妙,果然暴露了,再不迟疑,他身影一闪向黄静怡扑去,黄静怡等人早已有所戒备,他身影刚动,黄静怡身影便已经暴退,身旁两个护卫挥刀将他拦下,不远处黄啸虎身影闪出,迅速向场中扑去。

他见实jì

不妙,连忙向院子一侧飞去,张浩轩在暗处微微一笑,顿时数张大网从天而降,身影还在半空的冈春那里料到会有这么一手,眨眼间便已经被事先布好的渔网死死将他兜住,如同粽子一般被抛在地上。

张浩轩哈哈一笑,潇洒的拨弄开扇子,一副诸葛孔明般的得yì

模样,惹得李雪儿在一旁窃笑不已。

“伯父,这个冈春,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张浩轩见黄啸虎一脸兴奋地而来,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严刑拷打,一定要将他知dào

的全部掏出来,最好能问出那些东瀛人的所在,一举灭了他们。”黄啸虎得yì

地答道。与东瀛人乱战多年,黄啸虎对这些东瀛人可谓是深恶痛绝,好不容易捉到一个活的,怎么会这般容易杀他。

“东瀛人的个性我还是知dào

的,昔日我曾与他们打过交道,对他感情可深着呢。”张浩轩笑道。爷爷和孙子的感情,哪能不深呢?

“浩轩你还和东瀛人打过交道?”黄啸虎说道:“这些东瀛人性格倔强,老夫和他们打交道多年,从来没从他们口中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

黄啸虎的话里大有深意,张浩轩笑道:“伯父想问出什么来,这人只怕也不是一个小角色,我们或许捞到的是一个大鱼也可能。”

“浩轩,想要斗倒江世忠的话,还是要落脚到这些东瀛人身上,而且李将军和那三百兄弟的大仇也要落在这些人身上。”黄啸虎眼中神光一闪,话意却是意味深长。福王乃是皇子,陛下也断然不会容忍黄啸虎找他报仇,所以只好落在这些刽子手身上了。

“只可惜,家妹此次走得匆忙,她身旁倒是有几个好手,留在府中的皆是些精通功夫的护卫,审讯方面却非擅长,那个东瀛人嘴硬得很,问不出几句有用的话。”他似是自言自语道。

靠,你这不是明显地邀约我么,知dào

我和东瀛人有仇,肯定会对这个感兴趣,这黄将军还真是个有心人啊。要说审讯的事情虽然没有亲自干过,但没啃过猪蹄儿还没见过猪跑么,辣椒水老虎凳,随便上几个,看那孙子招不招。长这么大,还没审过人呢,我今天就是冲着冈春那王八去的,老子专打落水狗。

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张浩轩顿时跃跃欲试,日,当警察,这么好玩的事情,傻子才不干呢。

“这个,伯父,小侄想去观摩一番——”张浩轩故作羞涩道。黄啸虎望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急,这,你我先去用饭,先让他吃点苦头,一会再审不迟。”

张浩轩哈哈一笑,让这龟孙子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竟敢给老子下毒药,先收回一点利息再说。

·······关着冈春的地方却是一间阴暗的小屋,他整个人被锁在镣铐上,脸色苍白,显得十分的憔悴。张浩轩和黄啸虎等人走进去的时侯,他自刑架上抬起头看到张浩轩,大吃一惊:“你,你竟然没有死,这,这怎么可能?”

张浩轩微微一笑:“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你张家爷爷命硬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死。”

冈春眼中射出怒火道:“卑鄙的大赵人,我家将军一定会杀了你,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来做什么?”

214章,冈春落网(二)

日,被拿了还这么嚣张,你以为这是你家厨房啊,张浩轩笑道:“我来探亲啊.”

“探什么亲?”冈春怒道。

“探望孙子啊。”张浩轩嘿嘿道。

冈春脸上一阵抽搐,大叫道:“姓张的,我与你誓不两立。”

你妈妈的,第一次见面就敢给老子下药,要不是老子命硬,侥幸躲过了一劫,老子就死在你们这群王八的手上了,老子什么时侯跟你两立过?

张浩轩嘿嘿笑着,对黄啸虎道:“伯父,听说这个人是个武林高手是吧?”

黄啸虎点点头:“此人还是有些手段,在东瀛武者中也算是个不弱的角色。”

张浩轩笑道:“武林高手,这名头可真他娘嚇人,破这武林高手的功夫,却有哪些?”

“戳破丹田,锁住胛骨,挑断手脚筋。”黄啸虎淡然的看了一眼冈春,简洁答道。

“嗯,听着怪有意思的,只是活了这么大也未能见识见识。伯父,那就麻烦你每样都试一百下吧。”张浩轩找个凳子坐下优哉说道。

冈春却是嚇了一跳,惊道:“八嘎,你敢,我家将军不会饶了你们?”

黄啸虎也是嚇了一跳,这个张浩轩真够狠的,每样一下,这东瀛鬼子的就算是废了,他竟然来一百下,以为这是切菜呢。

“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张浩轩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见过我有不敢做的事吗?对着你家将军,老子都不怕,还怕你这孙子?”

冈春脸色发白,他对张浩轩不熟识,但是见他眉宇之间一股的邪气,定然不是什么善茬。今日落入到他的手中,他凭什么不嚣张?面对着护龙山庄身边的诸多高手,冈春是一点不怕,可是手打面对这个带着邪气的张浩轩,想不怕都难。

张浩轩冷笑一声,满是讥诮的说道:“易容术,不错不错,想不到你们东瀛人还有些手段,只是再怎么易容也改不了你们禽兽的本性。不用再心里打小算盘了,实话告sù

你,本公子是个读书人,但是却不在四书五经,喜欢的都是些古时的刑罚之法,今日正好一试。不用瞪我,嘿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我这里完全行不通,老子信奉的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说,李刚将军是你们杀的吧?”张浩轩悠悠的问道。

冈春轻笑一声,嚣张的说道:“你都知dào

了,何必再问,其他的我是不会说道。”

李铁面色铁青,哆嗦着拔出钢刀,大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杂碎。”

张浩轩连忙止住他说道:“李将军,且慢动手,先把这刑罚在他身上使一遍再说。”

李铁眼眶红润,点头应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冈春,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你,你敢?张浩轩,你有种的话就与我单打独斗——”见黄啸虎一步步逼近,冈春急忙高声叫喊了起来,声音却是带着哆嗦。皮肉之苦他不怕,可是废弃武功,那便是连死都不如了。

“单打独斗是吧?”张浩轩嘿嘿一笑,对身边的李铁说道:“李大哥,你去带上十位武艺高强的大哥进来。”李铁不一会儿便带了十人进来,看那目中精光,个个都非泛泛之辈。

张浩轩嘿嘿一笑,站在那十人身前,指着冈春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选择群殴还是单挑?”冈春搞不清他话里的意思,便道:“何谓群殴,何谓单挑?”

“所谓群殴,就是我们一群打你一个。”张浩轩嘿嘿笑道。

“那单挑呢?我选单挑。”冈春忙叫道。“单挑?你一个打我们一群。”张浩轩嘻嘻一笑,眼中却满是寒光。

冈春怒道:“无耻的大赵人,你无耻之极。”

张浩轩上去就踹他一脚道:“我他妈从来就没说自己高尚。妈的,路子是你自己选的,各位大哥,大家一起上,男人哪最脆弱,就打哪!”说着又是重重一脚踢去,却是正中他裆上,冈春平一声惨叫,十里外都能听得见。张浩轩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直到昨晚才能下床,屁股都压麻了,心情一直不爽,踢了两脚,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着舒服。

连黄啸虎都有些脸上挂不住,虽然自己也像是上去踢那冈春两脚,但还是都觉这张公子实在够无耻,这冈春还被绑着呢,上来个小妞都能把他给干了,他下手竟然毫不留情。但想到张浩轩还有剧毒在身,他心里便明白了,这几日在鬼门关前晃悠,张浩轩心中憋闷的火气不知dào

有多少,是时候让他发泄一下了。

这一番连吼带打带嚇,冈春脸色苍白,不敢说话。黄啸虎低声问道:“冈春,你招还是不招?”

张浩轩嘿嘿一笑道:“诶,伯父,咱们别问他招不招,我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没做呢。”高酋对这个林公子可是真的佩服,便配合地笑道:“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呢?”

“我听说有一种剥皮之法,真的很有意思,不知dào

伯父听过没有?”张浩轩搓着手嘿嘿笑道。

“何种剥皮之法?”李铁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这话说的是啊,把一个人四肢全部剁了,做成一个,竖着埋在沙土里,任太阳暴晒。然后呢,顺着他头皮打开一个大大的洞,洒点什么花蜜、蜂蜜、胡椒粉、盐巴、八角,就会有无数的苍蝇蝴蝶蚊子臭虫往上爬。这人呢,就全身发痒,头皮炸麻,越挣扎越痒,越痒越挣扎,最后受不了了,于是,嗤的一声,人就从这头皮缝里蹦出来了,皮就留下来了。这个法子好玩得很,我还没试过呢,高大哥什么时侯有兴趣,可以试试看。”张浩轩手足舞蹈,比划的有模有样。

“果真有此法?那可得试一试。”黄啸虎笑着道,却似有意无意地看了冈春一眼。

冈春听得头皮发麻,暗自恼怒当日下毒时为何不多下一些分量,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分明就是一个魔鬼,大赵人太可怕了。他知dào

这是张浩轩可能是在嚇唬人,可是谁知dào

会不会有人真的一试呢。死倒是不怕,可是这样惨死法,他心里却是害pà

之极。

“其实,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张浩轩笑道:“李大哥,听说江湖之上,有一种药叫做春药是不是,就是吃了之后,让小妞发情的那种,你身上有没有带,先借给兄弟两三斤。”

李铁一愣,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干笑两声,偷瞥了一眼黄啸虎说道:“张公子说笑了,在下身上没有那东西。”

提到春药,冈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隐隐中似乎有一个无边的黑洞在等着他,随时可能把他吸进去,落入无边地狱。

张浩轩摇头一笑,蹲在地上自怀中摸出一个包裹说道:“哎,亏你还是一个江湖老手,没有这个逼供圣药你怎么能问出东西来。幸好,这个啊,我身上还是有的,效果好的,比较著名的,有我爱一棒槌,奇yin合欢散,观音脱衣衫,如来大佛棍——”

观音脱衣衫,如来大佛棍?我日,这两个我怎么没听过?真是yin无止境啊,李铁暗暗的想到,但是脸上却很纯洁,真的很纯洁。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张浩轩将那包裹打开,一罐罐药瓶摆在众人面前,嘿嘿笑道:“李大哥,一个男人吃了这春药,会做什么呢?”

“这个,咳咳,当然是寻个女子交合了。”李铁轻声回答道。

“如果是一只公狗吃了春药呢?”张浩轩坏坏一笑问道,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冈春。

215章,冈春落网(三)

“这个,它当然是找一只母狗欢好了。”李铁笑着说道。

“那如果一个吃了春药的男人,和一条吃了春药的公狗,放在一个房间里,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张浩轩貌似遐想地道。

李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这种事情都能想的出来,论起邪恶,张公子认了第二,天下就无人敢认第一,冈春听得浑身惊颤,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嗯,最好把这间屋子放在大街之上,这样,就能够有更多的百姓看到这举世惊叹的一幕了。真的很向往啊。”张浩轩自言自语道。

冈春脸色发紫,哆嗦着道:“卑鄙,你休想——”话音未落,张浩轩见他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色,连忙说道:“他要咬舌!”

黄啸虎眼疾手快,大手一挥,啪的一声,冈春满嘴牙几乎掉尽,鲜血呜呜的流出,眼神中一阵绝望。黄啸虎低声叹道:“哎,果然是硬骨头,罢了,问不出来算了。”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张浩轩一脚踹在冈春身上,怒道:“妈的,说了半天,害老子自己恶心的要死,午饭估计都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冈春狞笑着,呜呜的嚷着,眼中满是挣扎。

张浩轩额头青筋根根绷起,强自压制了愤火,阴阴一笑道:“李大哥,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向我保证,一年之后他必须还活着,但是,要比死了还难受。这只是第一步,剩下的那些东瀛鬼子,一个也别想跑。”

“多谢张公子。”李铁面色阴冷,眼中喷出阵阵怒火:“末将一定完成任务,大哥,你在天之灵都看到了,小弟要亲手为你报仇了。”

屋中,几个军汉偷偷的抹着眼泪,黄啸虎心中凄然,和张浩轩一起转身出了屋子。“大哥,你真的要杀了这倭人么?你不想知dào

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和藏身的地方了么?”一个女子声音在张浩轩耳边响起,轻柔缥缈,淡淡的幽香飘进他鼻孔,让他心思也活动了几分。定睛一看,原来黄家姐弟二人也一直躲在门外偷听。若换在平日,他定会好好调戏一番,只是今日,却没了那兴趣。

“这些是东瀛忍者,是他们培养的死士,藏身之所,你认为他会说吗?朱雀尊者还守在那里,一定会查到写蛛丝马迹,至少和那个至尊赌场脱不了关系。至于这个杂碎,我不是要杀他——我是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后悔在这世界上投了胎。”张浩轩咬牙哼了一声,眼中射出愤nù

的光芒:“三百人,足足三百人!这些东瀛人,在我大赵的土地上,竟然残杀了我三百同胞,静儿,若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黄静怡一阵沉默,反倒是黄静涛在旁叫好道:“杀得好,李刚将军和众位兄弟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张浩轩哈哈一笑,眼中呛出泪花来,痛快,真他妈痛快,当警察的滋味就是爽啊。今日的郁闷之气,算是彻底地抛开了,这冈春就惨了点,不知dào

今夜会不会做恶梦。

黄啸虎却是正站在门口,望着他笑道:“浩轩啊,你博学古今,老朽实在是佩服之至。你若入了朝堂,凭你这口才机智和手段,便是封王拜相,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忽悠,你就忽悠吧,张浩轩笑道:”搞搞小手段,我还是可以的。但论起大阴谋,朝中那些大佬面前,我还是甘拜下风地。“黄啸虎与他相熟了,浑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贤侄,你真的不再考lǜ

下了么?”

张浩轩摇头道:“伯父,这事不用再说了,我还是喜欢简单点的生活。”

黄静怡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安静的贴在他身边,反倒是黄啸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

“父亲,现在怎么办?”黄静怡小声的问道,诸葛燕带人此刻还守在至尊赌场等待将军府的消息。

黄啸虎面色一片凝重,叹息道:“家兄那边事情未了,陛下的圣旨也没有能下来,为父也不知dào

如何是好,如今福王就在苏州城,江世忠和他手下的苏州官僚是靠不住的,那些东瀛人狡猾的很,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会放他们跑了。”说话间,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张浩轩说道:“家妹武功虽然高强,但终究是女儿家,谋略不足。”

张浩轩无声的笑了笑,悄悄将头瞥向他出,黄啸虎的眼神他怎能没有看到,只不过武功尽失后,心中有些没有底气,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拳头硬才是真道理,难道要自己和哪些东瀛人吟诗作对吗?

黄静怡心中一时也没有头绪,点头说道:“姑姑说,这至尊赌场肯定与那江家和东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攀上这一条线能将那些东瀛人给挖出来,只是如何挖,她还在等父亲的决定。”

见她脸上的愁容,张浩轩只好轻声安慰道:“静儿,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必担心,有朱雀尊者在,那些天杀的逃不了的。”

黄静怡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黄啸虎突然开口说道:“至尊赌场?呵呵,若是老夫猜得不错,这个地方以后你少不得要常去。”

听到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张浩轩很是惊讶:“伯父,虽然常言道是人生四乐,吃喝嫖赌,但是这赌博晚辈确实不曾涉足啊。”

赌博你不曾涉足,那嫖妓你是默认了是吧?哼,什么常言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黄静怡轻哼一声,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腰间的细肉轻轻的拧了一下。

嘶,张浩轩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无辜的看着黄静怡,什么情况!

黄啸虎笑着说道:“贤侄啊,难道你当真不知,这至尊赌场开馆不过一年而已,他的那处宅子正是昔日李鸿才丢掉的李家老宅。这宅子占地不小,四周也比较的繁华,江世忠倒是好眼色。”

什么,李家老宅?那就是说,这赌场其实是开在我媳妇家的,他奶奶的,太没有天理了,这么光明正大的占我岳父家的便宜,那不就是占我的便宜,反了天了,老子要去没收了,张浩轩回过神来,猛的一拍腿笑骂道:“他奶奶的,带上我,我也去瞧瞧。”

黄静怡猛的一惊,连忙说道:“大哥莫要胡闹,你的武功,雪儿妹妹都已经对我说了,还是稍安勿躁,要报仇日后有的是时间。”

张浩轩嘿嘿一笑:“你紧张什么,去赌场我当然是去赌博,顺手赚它个几十万两银子,算是点利息。”

几十万两,黄啸虎在一旁暗暗咋舌,你这么大的话也敢说,就不怕闪了自己舌头。且不说几十万两,就是一万两,那也是一个苏州城富裕之家的全部财产。饷银只不过是丢了一百万,便已经朝廷震怒,这人倒好,竟然去反而赌场就嚷着要赢回来个几十万两,若是被皇上听到,还不气的吐出血来。

“可是,你身上的毒·····不行,这绝对不行,万一出了什么闪失——”黄静怡头摇的跟拨Lang鼓一样:“雪儿妹妹不会答yīng

的,我,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张浩轩摇了摇头笑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去,这一次过去也不过是探探消息而已,而且,你姑姑不也在那里吗,担心什么。再则,那些东瀛人所谋划的事情未办成之前,他们是不会贸然下手的。”

黄静怡还在踌躇间,黄啸虎突然开口说道:“如此也好,浩轩,你可要万事小心。”

216章,赌神

张浩轩点头应下,黄静怡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坚定:“大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静儿要一直跟在你身边.”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如此也好,走吧,事不宜迟,我们装扮一下,这就出发吧。”

突然,李雪儿自月亮门后走出,一脸严肃的说道:“相公,这至尊赌场我也要去。”

张浩轩听得心中一惊,连忙摆手道:“雪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如今有了身孕,怎么能去冒险,好好呆在将军府,你这仇我自然会去报的。”黄静怡也是一阵规劝,自己陪着张浩轩去尚且担心他的安全,何况在加上一个柔弱的李雪儿,万一那些恶人察觉到,那可如何是好。

李雪儿眼中闪过一丝的狡猾,轻轻摇晃着张浩轩的胳膊,撒娇道:“相公,我们是去探探消息而已,又不是去打打杀杀,你担心什么。那宅子是雪儿自幼长大的住处,一年没见,早有心回去看看,大哥就满足一下我的这个小小心愿吧。”

这小丫头倒也厉害,这一番话说下来和张浩轩方才的语气竟然一模一样,他一时竟不知dào

该如何反驳,最终,在她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下,只好点头应下。

见自家相公点头,李雪儿惊喜万分,咯咯笑着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相公,你真好,雪儿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过将军府了。”

她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孩,原本是天真烂漫的花季雨季,却已经为人妇,为人母,张浩轩怜爱的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说道:“傻丫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一会儿大哥给你买几件衣服。”

黄静怡心中微微一叹,他对她真的很好啊。

李雪儿幸福的轻嗯一声,轻轻拉起黄静怡的小手说道:“相公,静怡姐也要买几套,要不我可不依你。”

张浩轩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要买,不但你们两个有份,等我去赌场赢了银子,给大家一人买几套,一个也不落下。”

黄静怡俏皮的白了他一眼:“哼,谁稀罕,雪儿妹妹,走,我们去换套衣服,不理他了。”

临近中午,张浩轩一行人秘密出了将军府,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苏州城,倒不是他艺高人胆大,更不是有恃无恐。而是张浩轩在苏州城内也只是短暂的露过几次面,认识他的那些人也不过是那些读书人和少数几个女子,在这苏州城,只要他不自报家门,谁知dào

他的身份?

虽然如此,他还是稍稍易了下容,粘上胡须,变成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富家少爷,身后则跟着三个白净帅气的小书童,四人背后则是一个邋遢的老道,拿着一个破幡子,神神叨叨的跟在后面。

对于探消息,道玄真人是不屑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赌钱和赚银子不感兴趣,更何况张浩轩还拍着胸膛说事成之后保他一千两银子,他这才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抹了把脸便跟了出来。

雪儿自幼在苏州城长大,后来家门生变,她对这苏州城也生疏了很多,心中却一直留恋这一方故土。这一个月来,她更是憋闷在将军府内。黄静怡走在街上,心情也是大好,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奔波在外,难得有空闲可以逛上一逛。至于李若兰,听说张浩轩要来探听消息,她兴奋的满院子叫嚷,吓得张浩轩连忙捂住她的嘴,若是让李母知dào

自己把雪儿带了出来,不被骂死才怪呢。这次更是张浩轩带她们来逛街,所以三个丫头一进城便象是脱了缰绳的野马,这也瞅瞅那也看看。

“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kàn

的?跟小孩子一样。”张浩轩将三个丫头从一家衣服铺里拖了出来,一脸严肃地批评道。

道玄真人在一旁鄙夷地看着张浩轩:“抠门,瞧你这德行,一点也没有为师当年一掷千金的气派。”张浩轩装没听到,怀着地跟三个丫头道:“别急,出来再逛也不迟,我们先去挣银子。”“相公,我们不是出门时带着银子的吗”李雪儿嘟着小嘴问道。

张浩轩撇撇嘴:“一千两银子能算钱么?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就花光了,少爷我可是要给你们买最好的胭脂水粉,最漂亮的首饰,我们的口号是,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相,哦,公子,你真的会赌吗?”雪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张浩轩一摇折扇,高深莫测道:“跟我来!”

路上买了几斤荔枝和樱桃,张浩轩带着三人一路杀到了城南一间大房子处。抬头看去,只见门头挂一匾额,龙书凤篆四个大字:“至尊赌庄!”

物是人非,昔日的家园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李雪儿眼中噙泪,喃喃道:“我终于又回来了。”

张浩轩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傻丫头,这院子大哥一定会收回来,你不必伤心。”

李雪儿轻嗯一声,望着这似曾相识的阁楼,眼中闪过浓浓的思念。

门口站立着两个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秀女子,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淡青色宫装,见到唐风,两个侍女甜甜一笑,连忙敛了一礼:“欢迎光临!”

至尊赌庄,此时已经是江家的重yào

产业之一,重yào

性比他家名下那几千亩良田还犹有过之,敛财的速度更是首屈一指。张浩轩这次来,就是要从这里捞点钱的,最好是能断了他的这条血脉。

不管在哪个世界,有两种人是永远都会存zài

的。

窑姐和赌徒!这是社会发展必然会带来的产物。

张浩轩低声对二女说道:“记住,少爷我今天就是一个纨绔的败家子,可别露馅了。”尽管不太担心自己会被人认出真实身份,可稍微伪装一下还是必要的。叮嘱完之后,张浩轩笑眯眯地用手上折扇托住一个侍女的下巴,yin贱地笑了两声。

那侍女顿时娇羞不已,欲拒还迎,低声道:“公子,奴婢只是个下人,若是公子想找乐子的话,赌庄里还有更漂亮的姐姐。”

“哈哈,不错不错,赏!”张浩轩大笑一声。

雪儿寒着脸,一脸不乐意地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那个侍女。

黄静怡在一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想到张浩轩还有这么轻佻的一面,李若兰冷哼一声,贝齿紧咬低声骂道:“下贱!”

那侍女得了银票,连声道谢:“谢谢公子打赏!”五两银子对她来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她在这里强颜欢笑三个月,更何况张浩轩面色微胖,一脸富态,丰神俊朗,这丫头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大笑声中,张浩轩摇着折扇,摆出一副混世二世祖的派头,大步踏进了至尊赌庄。

一进赌庄内,顿时一股热潮铺面而来,夹杂着难闻的汗味和其他莫名其妙的味道,还有喧闹无比地吵叫声,三个女孩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李若兰不满道:“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

换做平时,李若兰怎么会来这里?要不是怕张浩轩遭遇到什么不测,小妮子早就跑了。

“越污秽,越有钱赚!”张浩轩嘿嘿一笑,迎面奔过来一个小厮,人还没到就对张浩轩连连作揖:“欢迎公子爷,请问公子爷来这里想玩什么?”

张浩轩把折扇一收,从雪儿怀中包裹捏出五两银子塞到小厮手上,笑问道:“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

这小厮百忙中偷偷看了手里的银子,顿时笑得满面开花:“不瞒公子爷,我们至尊赌庄是苏州城第一大赌庄,好玩的东西应有尽有。骰子,牌九,赌拳,斗鸡,斗蛐蛐。”

217章,赌神(二)

那小厮见张浩轩有所心动,随即又压低声音道:“若是公子爷有雅兴,还可以到楼上和我们赌庄的美女庄家对赌,那些庄家个个貌美如花,身段妖娆,赢了的话,不但有钱拿,庄家还会脱衣服哦,赢一把脱一件。”

张浩轩顿时眉飞色舞,一脸yin笑:“要是少爷我输了呢?”

“来者皆是客,公子爷要是输了,当然不需yào

脱衣服,只管付钱就是。”那小厮嘿嘿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张浩轩一脸的猥琐和神往。

“哼!”一声轻声自黄静怡的鼻中发了出来,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是一般,张浩轩和小厮的说话声雪儿没听到,却被她听个清清楚楚。

张浩轩把脸色一整,肃然道:“你看少爷我象是少女人的样子么?”

小厮嘿嘿一笑,眼前这位公子一身的阔气,分明就是一个骄奢yin逸的富家少爷,那里会看的上这里的破烂货,赶紧把头一缩,谄笑道:“公子爷风流倜傥,您身边的美人必定是仙人一般,当然是看不上我们赌庄的货色了。那公子爷您是在底下大厅还是去楼上包间?”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问的。

“人多才热闹,就在大厅吧。”

“您想玩什么?”

“骰子吧,赌大小,爽快利落!”张浩轩答道。

“公子爷这边请!”小厮是个玲珑人,见张浩轩气度不凡,身后书童也是仪表堂堂,出手又大方,显然认为对方是个有钱的主,引着他来到一张赌桌前,替他找了个座位,还用袖子将凳子使劲擦了擦,这才一脸谄笑道:“公子爷您坐!”

“恩。”张浩轩点点头,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座,对不远处一个拼命向自己抛媚眼的女子招招手道:“过来。”那艳丽的女子咯咯一笑,柔顺地走了过去,被张浩轩一把拉进了怀中,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李雪儿面色发烧,眼中似乎有些委屈,黄静怡连忙小声的安慰道:“妹妹,大哥也是为了装的像一些,好不引起怀疑,你莫要生气。”李若兰则不买账的哼了一声,轻声道:“张公子今天好犯贱啊!”

李雪儿冷笑道:“他想找打!”

那姑娘见张浩轩虽然手脚不老实,在自己臀上摸了几下,但下身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心中微微有些气恼,莫非这个公子是银样枪头,中看不中用。她撒娇的轻轻晃动翘臀,技巧熟练无比,张浩轩心神一松,二弟腾地一下硬了起来,那小妞惊呼一声,脸颊通红,眼神一阵痴迷,咯咯笑道:“哎呦,公子,本钱不错哦。”

迎着三道杀人般的目光,张浩轩连忙将脸扭向一遍,奶奶的,被这小妞给害了。

那个引张浩轩进来的小厮道:“公子爷您玩着,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

“去忙你的吧。”张浩轩摆了摆手。

这一桌是骰子赌大小,庄家摇骰子,然后赌徒们下注,简单明了,这也是张浩轩要来这桌的原因,其他的地方不方便作弊。

张浩轩对赌术是七窍通六窍,还剩一窍不通,虽然可以听风辨位,但从骰子的摇动声音听出点数却还是难为他了。能从骰子的声音听出点数多少的人,要么常年浸yin此道,要么就是高手。

不过,张浩轩听不到,不代表别人听不到。比如说,那个猥琐不堪的师父,此刻也是一身懵懂的挤在人群中,不断的张望着,在他的身旁则是得到消息后正负手立在人群中恨恨看着自己的那个玉面公子哥,眉宇之间隐隐间正是堂堂的朱雀尊者诸葛燕,张浩轩对他二人悄悄使过眼色后,二人会意便悄然躲在他的身后,假装张望这桌上的赌局,其实是在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在那女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轻笑一声,然后伸出芊芊玉指,剥开一个荔枝,递到了张浩轩嘴里。

在众人眼中,张浩轩现在的形象,就是一标准的纨绔子弟,连诸葛燕也是心中有气,若有若无的轻哼一声。

庄家装做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看张浩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想终于有大鱼上门了。

摇好骰子,庄家把骨盅往桌上一扣,大喊道:“买大开大,买小开小,买定离手,风险自负!”

张浩轩扭头看了一眼李若兰,嘴里吃着甘甜的荔枝,轻声问道:“大还是小?”

李若兰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唐风,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张浩轩不以为意,打开包裹随手放在桌上十两的押在小上。旁边,一个赌徒小心的提醒道:“这位客官,这一楼的赌局是一两开的,你怎么一下子就放上十两”

张浩轩哈哈一笑,嚣张的说道:“本公子喜欢,怎么不行啊?”

那庄家连忙笑道:“行,当然行,只要公子你觉得尽兴就行。”

张浩轩虎目一瞪,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骂道:“他奶奶的,既然行,那还不快开。”

“开!”庄家掀开骨盅,大声道:“四三四,十一点大!”

张浩轩输了十两,那庄家笑眯眯地把钱揽到自己面前,又摇晃着骨盅,拍到桌子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张浩轩吃着樱桃,又扭头看看李雪儿,李雪儿一脸的心疼,张浩轩随手把银锭丢进了小上。

“开!三六五,十四点大!”庄家兴奋的叫道。

赌骰子胜在速度,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看得就是运气,胜负参半。张浩轩连押两把都输得干净,第三把他押了五十两,仿佛认准了小似的,结果又开得大。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张浩轩却连输三把,运气实在背到极点。

其他人似乎看到了门道,凡是张浩轩压定大小,别人便兴高采烈的去压在反面,那股热闹劲,像是谁不让自己压,便是抢了他老婆一样。

第四把,张浩轩押了五十两小,结果开得大!

第五把,张浩轩押了一百两小,还是开得大!

第六把,张浩轩押了二百两小,又是开得大。

每次押钱之前,张浩轩都会看看庄家的表情,这人显然是得yì

自己遇到了冤大头,此刻正高兴的吆喝着,旁边的赌徒也是兴奋的拥挤着。

一千两银子,转眼间就下去了一半,到了第七把的时候,雪儿轻轻地摁住了张浩轩的手,摇头道:“公子,我们走吧,再赌的话你就没钱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放心了,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这银子我是赢定了,哪有此时罢手的说法。”

黄静怡也在一旁干着急,低声道:“公子,莫要误了正事。”

张浩轩嘿嘿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我不正是来赌的吗?不是说好要带你们买东西吗,放心吧,本少爷忘不了。”

张浩轩又抓出四百两,那庄家笑眯眯地看着张浩轩道:“公子,今天你的手气好像不是很顺啊,连输了六把了。”“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张浩轩将折扇插到后颈处,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少爷我有得是钱,区区几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那是那是。”庄家连连点头,心头却笑开了花,心想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不宰你个满堂红我就不姓庄!

这傻少爷每次都押得小,明显是个死心眼,身为赌场老手,在摇骰的时候稍微动点手脚还是可以的,虽然还没开,可庄家却知dào

这傻少爷只要押小必定又是输。

正当张浩轩准bèi

把钱押在小上的时候,耳畔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极不情愿又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大!”

218章,赌神(三)

张浩轩微微一笑,大手在赌桌上画过半个圈,将钱押到了另一边.庄家的嘴角微微一抽,笑道:“公子怎么改变主意了?”

张浩轩将荔枝咬得汁水四溅,摇头晃脑道:“少爷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庄家微笑地点了点头,揭开骨盅,喝道:“四五六,十五点大!”顿时,边上的赌客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色和庄家一样的惨白。

“看,少爷输得钱全回来了!”张浩轩将银子拔得哗哗作响。眼前顿时堆成一个小山,张浩轩下注的数额很有讲究,不管前面输多少钱,只要赢一把,就会全赢回来。

李若兰和李雪儿不明所以,见张浩轩终于赢了一把,忍不住笑逐颜开拍手道:“少爷好厉害!”

“公子,这次你押大还是小呢?”庄家又摇好了骰子,微笑地看着张浩轩。

“少爷我这次押”张浩轩将刚赢的钱和本钱一并推了出去,总共一千两,“小!”

庄家面皮一抽:“怎么公子这次又变了?”

“少爷我押大押小难道还要问你?”张浩轩嗤笑一声,伸嘴衔过那女子递过来的樱桃。骨盅开,一二三,六点小。

“少爷我就说会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张浩轩哈哈笑着,手上摇晃着折扇,扮风流公子状。

道玄真人在他身后很隐蔽地撇了撇嘴,浑小子,若不是你说要分我一千两银子,老子才懒得出手帮你呢。本以为你还懂一点,原来是赌场小白,这样输下去,肯定输一个清洁溜溜。

有了道玄真人这个绝顶高手的暗中帮忙作弊,张浩轩面前的银锭滚雪球似的堆积了起来,每次张浩轩押注的时候,都会将本钱和赢来的钱全押上去,每一次都会换来同等价值的银票。

张浩轩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一副暴发户的形象,他趁仰头的机会,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道玄悄声说道:“五五分。”道玄顿时两眼放光,银子,这下发财了,若不是估计有人在场,他真想大喊几声,然后出门给张浩轩找几个师娘去。从两千两,到四千两,再到八千两,然后是一万六千两刺史府。

“王爷,黄静怡李若兰等人已经进入了至尊赌场,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李若兰,另外一个则化了妆小的认不出来。”一个侍卫禀报道。

“黄静怡?她怎么会去至尊赌场?”赵冠宇微微皱眉,讶然问道。

“应该并无预谋,与他们一行的那个公子哥为人轻佻,四人离开将军府后本来是要在街边店铺中买些东西,后来,不知dào

怎么的突然兴致冲冲的去了赌场。”那侍卫隐在暗处,将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黄静怡!这倒是奇了,她怎么也会去这种地方!”赵冠宇吸了一口气,淡淡笑道:“既然如此,你马上去通知刘掌柜和寿田君,让他们小心应对,不要露出了马脚,嗯,和那公子赌上一赌,就算输上一些也无妨,一定要查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去吧。”

“是!”那侍卫答yīng

一声,如飞奔出。

“不错!当机立断,正是大家风范。”江世忠在旁呵呵一笑,恭维道:“王爷好算计,黄家的这个女子殿下志在必得,黄家此番化险为夷,我们惹不得。但又不能赶她们离开,倒是不担心被她们看出什么端倪,倒是护龙山庄的那些老家伙就能反映过来,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赵冠宇淡然一笑,心中一动,暗想那个公子哥不会是张浩轩吧?转念一想,顿时自己也觉得滑稽张浩轩已经中毒身亡了,这是隐藏在将军府中的冈春亲口说道,他难道还能从坟墓中爬出来不成。

赵冠宇却不知dào

,此刻,已经迟了!

此刻,已经不是输一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连玩几把之后,庄家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摇骰的两只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望着张浩轩的眼神如同最可怕的梦魇。旁边赌桌上的赌徒们见张浩轩如此神勇,运气超好,也连忙转换风向,掉头跟着张浩轩下注打秋风,张浩轩押大他们就押大,张浩轩押下他们就押小。这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让赌庄输了上三万两银子了。

面前这个庄家手上虽然有些绝活,可说到底是为别人打工,每个月的月奉有个一两就不错了,现在输了这么多,要是让他老板知dào

,肯定讨不了好。

又玩了两把,张浩轩手上的银锭暴增到六万四千两,庄家咬着牙让人掂来的银锭足足有五个大箱子!庄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发了发狠,一手摇着骨盅,一手在盅底悄悄抹了一把,显然是要动手脚了。

“啪”地一声,骨盅被拍到了桌子上,庄家望着张浩轩,沉声道:“公子这次押什么?”

张浩轩微笑不动,倾听着道玄真人传来的声音:“三个骰子全倾斜着没倒下来,这是大还是小?”

张浩轩不禁翻了翻白眼,这把买什么都不会赢。

其他赌徒也眼巴巴地把张浩轩看着,在他们看来,张浩轩就是赌神啊!是引领他们走上胜利道路的先驱,赌神吃肉,他们也就跟着喝汤。

张浩轩慵懒的站起身来,摇晃着扇子微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少爷我今天赢了不少钱,也尽兴了,你们玩吧,我不奉陪了。”

那庄家看张浩轩要走,猛一拍桌子道:“赢钱就想走?没门!”说话间,从四面八方突然窜出一堆五大三粗的大汉,将张浩轩四人围了起来。

张浩轩冷笑道:“怎么?至尊赌庄就这么点气量么?赢了钱还不准走?”其他赌徒也在一旁大骂至尊赌庄无耻卑鄙。

那庄家冷笑一声道:“你出千!要不然你怎么每把都赢?”

“奇怪了,骰子是你摇的,少爷我可什么都没弄过,要出千也是你出千才对!”说完张浩轩转头高声道:“各位,至尊赌庄仗势欺人,各位兄弟下次要是再来赌钱可得放聪明点,最好把口袋里的钱输光再走,千万不能赢钱,否则就不能脱身了。”

至尊赌庄是江家的产业,也是其敛财的第一工具,要是把这个赌庄的名声弄坏,江家肯定也会损失惨重。

来这里探听消息还是次要目的,给江家族找麻烦才是张浩轩的主要目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赢那么多钱了。

六万多两银子,数目可相当不少。

听张浩轩这么一说,赌徒们全都义愤填膺起来,大声叫骂哄闹着。

“各位不要听他胡言乱语。”那庄家一见惹起众怒,头上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赌庄虽然是江家的,可也要有人来赌钱他们才有得赚啊。这名声一旦败坏掉,以后还有谁会来?

张浩轩奸笑一声,暗暗对道玄使了个眼色。道玄嘿嘿笑了笑,乘着众人不注意,手上弹出一枚飞针,直接将骨盅击开,响声惊动了一众赌徒,众人回头一看,赫然看见那三枚骰子居然互相挤在一起,居然一粒也没倒下。

众人又不是白痴,要说骰子有那么一粒刚好巧合倾斜着没倒,倒也有可能发生,可怎么三粒骰子都没倒?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

“好哇,你们至尊赌庄果然出千!”赌徒们义愤填膺地嚷了起来。

庄家嘶声竭力地辩解着,可哪还能盖得过那些赌徒的声音,心头一阵恼怒,恶狠狠地看着张浩轩对那些打手道:“给我拿下他!”

黄静怡二女同时出手,暗暗将张浩轩和李雪儿护在中间,四个粉拳挥动,那十几个汉子竟然近不了身。

219章,赌神(四)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打手是赌庄自己供养的,实力都不怎么好,也就仗着人多,再者说,仗着刺史府的背景,至尊赌庄这个地方平时也没人来找麻烦,他们缺少操练,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就算是此刻的张浩轩也能对阵上几个打手,更别提自己身边带的这么多的高手.但是,这些人现在暂时还不能动,赌场这么一闹,总会出来几个管事的吧,张浩轩暗暗想着。

那庄家在混战中一个不慎被张浩轩踢翻在地,老脸上顿时挨了好几下,肿的高高的。吃痛之下,他扯着嗓子吼道:“你们敢在这里闹事,你可知dào

我家东家是谁?”

张浩轩脖子一歪,笑着说道:“你家东家是谁?”

那庄家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道:“说出来,吓死你,我家东家就是”

“住手!”突然,一声怒吼,一个中年人寒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伸手跟随者十余个手持兵刃的壮汉,人群中自动为其让出一条道来。赌场大门咣当一声被封上,又是一二十个汉子堵在了门口,吓得场中众人噤若寒暄。此人正是这至尊赌场的大掌柜刘坤,他淡然的望了地上的那庄家:“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赏你啊,来人了,把梁晋给我捆起来。”

那庄家本以为自家掌柜的是来为自己出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招来的竟然是一顿臭骂,顿时惊的两眼发呆,待听到掌柜的竟然要把自己捆起来,他吓得双腿一软,任由两个护卫像拖一条死狗一般将自己向一旁拖去。

“各位,方才是我约束不严,才会让手下出这种败类,这件事刘某一定会用家法处置他,希望不要惊扰了大家的兴致。”刘坤面带暖笑,冲着众人拱手说道。

那些赌徒见没热闹可乱,顿时一哄而散,大部分又回到自己原来的桌位,接着赌起来。

“这位公子,方才得罪了。”刘坤谦谦有礼的说道,微胖的脸颊上一脸的富态。

张浩轩嘿嘿一笑,波澜不惊的说道:“无妨,刘掌柜的客气了。”

刘坤拱手问道:“我见公子一表非凡,定然是人中龙凤,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掌柜的抬爱了,本公子姓贾,单字一个明。”张浩轩面不改色的扯了一个谎,不咸不淡的说道。

“哎呀,原来是贾公子,久仰久仰。”刘坤连忙客套道。

张浩轩顿时乐了,久仰个屁啊,老子见过你吗?但口中连忙说道:“客气客气。”

“贾公子,在下看你也是赌桌上的好手,兄弟我也好这一口,不如我们去楼上聊聊如何?”刘坤笑意莹然的问道,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方才,若非自己东家的口信传来,只怕此刻自己这几十名手下早就将他几日砍成肉酱,眼下去要好言好语的侍候着,心中感觉真是窝囊。

张浩轩略一迟疑,旋即笑着说道:“也好,久闻这至尊赌场乃是江南一景,纸醉金迷之所,兄弟我久居北方,正好也来见识见识。”

“哦,兄弟是北方人士,不只是那个州县的?”刘坤笑道。

张浩轩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天,刘坤面色一惊,旋即笑着拱手说道:“想不到贾公子竟然是京城人士,幸会幸会。”

唬不死你,张浩轩也不去理会他,回身看了李雪儿一眼,对小丫头嚷道:“你且先回去给舅舅报个信,就说本公子要在这儿再耍上一耍,玩会儿再回去。”

“少爷,我不走。”虽然明了他的心意,但李雪儿还是满脸担忧的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张浩轩心中一暖,假装严厉的摇头说道:“你这小厮,怎么不听我的话,那好吧,你去外面找个地方歇着等我吧,我这不需yào

不听话的人。”

李雪儿眼眶微红,重重的点了点头。张浩轩悄悄对诸葛燕使了个眼色,诸葛燕心神领悟,隐隐点了点头,出了这个门,自然有护龙山庄的人保护着,管保万无一失。

张浩轩大大咧咧的搂着道玄真人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道玄真人,你方才不是嚷着想去楼上见识见识吗,走吧,我请客。”道玄咧嘴一笑,心中暗暗骂道,混蛋小子,这钱老子至少要吞一半,让你这样算计我,二人对视一笑,随着刘坤向楼上走去。

刘坤此刻才认出眼前这位名震江湖的活神仙,步子顿时不自然了,脸上细汗满面。

黄静怡二女见此,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紧紧跟着,寸步不离,身后的几箱银子则被几个大汉费力抬着跟了上来。

“傻丫头,他是为了你好。”突然,李雪儿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话语,一个玉面公子出现在自己身后:“放心吧,有道玄前辈陪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李雪儿微微晃神之后,便知dào

了对方的身份,咬着牙点头说道:“谢谢前辈,我知dào

,我一直都知dào

。”

屋内,三个华服男子已经虚席以待,见刘坤上来,一人忍不住骂道:“姓刘的,磨磨蹭蹭的,作死啊。”

刘坤抱歉一笑:“对不住了各位,这位是我新结识的京城中来的贾公子,这位是名震江湖的道玄真人。”

那三名男子随意的和他哈拉两句,倒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对他身后的那两个玉面小书童不经意的多看两眼,至于道玄面前,他们显得小心谨慎,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三个青年里,其中神色沉稳的青年叫李峰,乃是刺史府的心腹,而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身材削瘦的青年,留着两撇小胡子,眼中神色深深沉沉,乃是寿田,东瀛人的关键人物之一。至于那个开口说话的,则是前任吏部侍郎孟江川的孙子,名叫孟良,为人骄横不羁,与江家打的不宜热乎。

李峰满脸堆笑,道:“久仰老神仙的威名,劳你光临,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快,快请进。”说着侧过脸来:“好好伺候这二位书童兄弟!若是他们不满yì

,我就扒了你们的皮!”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笑容,对孟良使了个眼色,道:“老神仙快请坐,既然贾公子来了,看来我们可以赌点大的,孟兄,你说是不是。”

孟良点了点头,向着张浩轩说道:“这个自然,五百两一局的老子早赌烂了,那就把赌注再加上一倍,一千两一局如何?”

靠,方才他们竟然是赌的五百两一局,果然是大手笔,道玄这人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桌子上墙角边对方的银箱,白花花的银子耀眼,打劫的心都有了。

张浩轩冷眼旁观,心中只是冷笑,眼前这分明是一个局,一个为自己等人的到来布好的网。如今,福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背地里耍些小手段,一着不慎便会被护龙山庄引为死仇,最终也只能是玉石俱焚的结局!所以这件事情看似很大,其实只要想透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的目标,大抵还是在黄静怡身上!

福王死皮赖脸的守在这苏州不肯离去,所期望的应该还是能娶到这位背景雄厚的黄家小姐,让护龙山庄归入自己的麾下。换句话说,只要黄静怡还在这屋中,福王就会有所忌惮,至少不会明刀明枪的干,冒此大不韪。想到此,张浩轩微微一笑,心中也放松了很多。

“道玄真人,贾公子,诸位里边请。”刘坤乃是这宅院的主人,做出肃客之态。

220章,赌神(五)

张浩轩嘿嘿一笑,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神态,大步走了进去,啪的一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二郎腿已经翘了起来,一晃一晃,看他这样子,当真是一副标准的流氓架势,典型的Lang荡姿态.

李若兰偷偷想笑,但又看他那副猥琐的样子有些不顺眼,差点要上去踢他两脚。

“你们不是想我嘛?正好我也想你们的银子了。”张浩轩邪邪的一笑:“想要怎么玩?就划下道来吧。”

“贾公子果然爽快!”孟良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不愧是京城中来的,当真是豪气冲天!”此言似褒实贬,个中讽刺意味十足,听得张浩轩微微蹙眉,小样,找抽是吧。

说话着,孟良斜眼看着张浩轩,不屑一笑道:“刚才我们就是跟陈公子小玩了一会骰子,大家兴致正高,不如我们仍是在骰子上一决胜负如何?不知dào

贾公子有没有这个胆量?”道玄真人暗中哼了几声,却不说话。

“骰子?”张浩轩念了一句:“就赌这个,难道本少爷还会怕了你们?”心中又是一叹:又来一个激将法!真当自己是小白啊,就这样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我也算一个!”道玄真人兴致勃勃的开口。

“好,来人啊,还不给贵客上茶?”李峰急忙开口。

几杯茶水送了上来,每人面前摆了一盏,张浩轩端起茶杯,笑道:“前辈,你老人家本领通天,晚辈可全指望你的了!”

“胜负自有天数,这还要看公子的运气。”道玄真人抚须一笑,端起了茶杯,眼底余光却迅速的在众人脸上游走一遍。

就在这一刻,道玄真人敏感的感到李峰和孟良都是一喜;不由得心中疑惑,低头打量一下茶水,凑在嘴边闻了闻,道:“这等劣质茶水也能拿来招待人吗,档次实在太低了。”重重的墩在了桌上。

道玄这人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一个活了近百岁的老人精,一闻就已经闻了出来,茶水里面,有着极重的迷幻草味道,这种古怪的味道,跟罂粟的味道有些类同,想来功效也是差不多的;喝下去之后未必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碍,但却对人的神智只怕有些影响,再看李峰身上衣色鲜明,图案却有些杂乱,让人一看之下便觉得古怪,而且身上还有一种味道,与这迷幻草的香味一混合,顿时让人有些心旌动摇。

看来这茶,这衣服,这香味,都有问题!而且是一环扣着一环,看来,在这些人背后,还有一位极为强dà

的药剂师!

难怪对方在自己连赢几万两的情况下,还敢提出和自己玩骰子,原来如此!

再看李若兰、黄静怡手中的茶水却是清澈见底,毫无异样,显然没有放药。毕竟,黄家人,暂时他们还是不敢得罪的。

“还不快给老神仙换一杯茶!”李峰不动声色的喝道。见道玄真人和张浩轩都没喝,顿时又生一计。

“算了,这么麻烦干什么。来这是赌钱的,又不是来喝茶的,真要喝茶就不到这来了。”张浩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道玄真人,懒洋洋的道:“就这杯吧,不用换了。”仰头一饮而尽。“来吧赶紧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张浩轩心中暗暗冷笑,自己已经成为了魔灵戒之主,寻常的毒药早已经对自己没了效果,不仅如此,一杯毒药下去反而更加激发魔灵戒的斗志,让自己体内的十香软筋散之毒解的更快一些。

道玄真人猛地一惊,见张浩轩这般爽快的喝下,似乎有些不妥,奈何这李峰等人就在身边,一时也不好开口提醒。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抿几口,脸露不喜道:“什么破茶。”

李峰和孟良等几人都是面有喜色,道:“就依贾公子之言。”,道玄这人突然仰天打了个喷嚏,顿时都喷在了李峰的身上,鼻涕唾沫都有,袍子上顿时湿了一团。李峰怪叫一声,急急忙忙擦拭。

道玄真人揉揉鼻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怪事,怎么晕晕的想打喷嚏?”

张浩轩闻言也是一愣,旋即笑道:“我也是有些晕晕的,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李峰与孟良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喜色: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哇哈哈!

“就按方才说定的,一千两起?”众人准bèi

妥当,李峰开口笑道。

“一千两?那得玩到什么时候去?本少爷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痛快点,每注一千两打底,上不封顶,就这样好了。”张浩轩哇哈哈一笑,“本少爷有的是银子,区区数目,何足挂齿!”

道玄真人吓了一跳:“一注千两已经不小了,贾公子。”他可是清楚的知dào

,二人的家底一共就六万两,若是当真一千两为底,上不封顶,万一碰到了赌术高手,分分钟就输干净了,但转念一想,奶奶的,自己不就是高手吗,怎么突然犯迷糊了。

“还是贾公子为人爽快!我就最喜欢骰子这玩意,大家各凭运气,一翻两瞪眼,公平又公道。”孟良哈哈一笑,说道。

“少废话,赶紧的,怎么玩?比大还是比小还是猜点?”张浩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若是有细心人,便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红了,这表示药力已经开始发作了。

机会接近了!

李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张浩轩的眼睛,道:“就赌简单一点,猜大小,如何?”

张浩轩点点头:“行!”

公平起见,凡是参与玩的都拿出足够的银锭,然后轮番掷骰子,谁的点数最大,谁坐庄。按人头数,若是六个人,那就是一庄六把骰子,若是五人,就是五把。然后结束这一轮之后,便有最后一把谁胜了谁坐庄。

众人谦让一番,计有张浩轩、孟良、李峰、寿田四人参与赌局,道玄真人现在身上清洁溜溜,只得旁观的资格。刘坤则是这赌场的掌柜,自觉的退出了这场赌局。

见道玄真人和黄静怡二人悻悻的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样子,张浩轩心念一转,笑着说道:“老神仙,还有你们两个,依我看来,你们银两虽然不够,不如飘红如何?”

“什么是飘红?”李若兰眼睛一亮,小姑娘早已在一旁看的手痒。

“所谓飘红,就是局外赌。就是说你不参与赌局,但却还是可以押注!比如说你押五两银子我胜,我若是输了,是我拖累了你们,则你这五两银子也就拿不回来了,算是公共陪注,为另外的赌客平分,但若是我赢了,则是大家带旺了我的运气,你就可以连本带利合共拿回十两。”张浩轩细细解释。

“好!”李若兰顿时兴致勃勃:“那么第一把我压你五五两!”

黄静怡轻笑一声,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也压你赢,十两。”

道玄苦笑一声:“我,我银子带的不够。”

张浩轩哈哈一笑:“无妨,我借你一百两便是,自己去银箱取吧。”

道玄真人得yì

的站起身来,颤抖着拿起十个百锭的银元宝:“我买你赢,一百两。”

张浩轩心头大乐:“有你老神仙助阵,贾某必定大涨运气!我必胜无疑啊。”

李峰等人冷笑着看着他,人人心道:笑吧,笑吧,马上你就该哭了!

刺史府中,刘明远微眯着眼睛端坐在软榻上,悠然听着幕帘前的歌女婉转悠扬的美妙歌声,微笑着问道:“这次的事情,怎地交给了李峰、孟良那几个不成材的东西去做?若是当真办砸了,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那黄静怡自不足惧,但他背后的护龙山庄却是极难招惹的,若是为黄啸虎知晓,我们虽然不怕,始终也是麻烦!”

221章,赌神(六)

他话语似乎有怪责之意,但口气中却是显得很是轻松自如,虽是疑问句,但他神情中却表现出了对对面的人很放心,很有把握的样子。

在他的对面,却是一个面目英俊,轻衫白袍的俊郎青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形颀长潇洒,好一个翩翩浊世美男子;他身子端坐如山,一举一动均是从容不迫,透露出优雅高贵的风度,闻言轻轻一笑,语气平淡的道:“父亲行事从来都是如此的小心,孩儿佩服,不过那黄静怡再聪明,也不过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罢了,对付这样的人若是还要出动重量级的人物,未免将她看得太高了。李峰虽然人品不堪,但却也不笨,赌场是个什么地方,高雅之士进去,反而会显得格格不入,更易败露行迹,误了大事。”

“黄静怡自视聪明,若是让一些清高多智谋之辈去对付她,只能是弄巧成拙。”

他长眉一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李峰孟良两人行事虽然不肖,出现在赌场却显得很是合理,这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了!若是对付一个黄静怡还要动用我们的核心实力,恐怕这女娃反而不会买账,更何况,呵呵”他轻轻笑了笑,余下的意思,不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全明白:杀鸡焉用宰牛刀?

高手就是要对付高手的!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让绝顶高手去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非但不会感觉任务容易,还会有一种倍受侮辱的感觉!

阳春白雪若是对着屠夫弹奏,非但奏曲者憋屈万分;就连那屠夫,也是如坐针毡,抑或是昏昏欲睡。

“说的也是!”刘明远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福王,对他的说法给予了肯定,这个孩子当真越看越是满yì

。诸皇子之中,唯有他无论举手投足还是言谈表情,尽显领袖风范,当真是无懈可击!无论是心机智谋都是为一时之选,甚至武功的修为也是属于天才中天才般的超卓俊杰,而最难能可贵的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他心性甚是沉稳,不骄不躁,更兼为人低调,极善于暗中筹谋,布局一切,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雏形,便是当年的自己也远远不及!可以想见,也只有这样的少年才配得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辅佐这样的人,自己委实值得骄傲!

这样的人物,不论放在那里,都是一时之选,人中翘楚!

“这次计划虽也算周全,但也要预防万一,若能一次成功,自是最好!”虽然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毕竟,这次的计划乃是由赵冠宇亲自策划的,他们所做的便是尽可能的捏到将军府的软肋。只要自己能够得手,黄家的威胁便会立kè

消散。

“万一?”赵冠宇皱了皱眉,所有计划瞬间又在心中计算了一次,肯定的微微摇了摇头:“不会有万一的!更何况,此次还有刘坤在旁边看着,刘坤随我多年,虽然并不算是什么人物,但对付那个毛丫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正在说话间,一个侍卫满头大汗的跑来,半跪在地上说道:“王爷,刘掌柜让属下前来报信,道玄真人竟然和黄静怡等人在一起”

“什么?”赵冠宇惊得猛然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那侍卫连忙说道:“小的是说,道玄真人出现在”

“够了,快,去告sù

李峰他们,给我立kè

离开。”赵冠宇大声吼道,惊得那护卫连忙称是,慌忙的向外跑去。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道玄真人,真是坏我大事,啪的一声,赵冠宇手中的茶杯瞬间变成了一把小小的碎片。

众人都掷过了骰子,只剩下张浩轩一人,现在是孟良点数最大,乃是一个六点,两个五点,十六点,以三枚骰子而论,这已经是相当大的点数!若是不出十八点的祖宗豹子,就只有十七点能赢他。

李峰等人脸上都露出得yì

洋洋的神色。只要是孟良做了庄,就有把握一口气做下去,让这傻小子输的连裤子也脱在这里!先让他输红了眼,就能顺利的继xù

事先定的计划了。

张浩轩将三粒玉石骰子拿在手里一掂,脸上似笑非笑,心中却不由得大骂,光在茶水里搞点名堂也就罢了,居然骰子也做了手脚!里面分明是灌了别的东西,轻重分外不好把握。

此中灌得肯定不是铅,因为若是灌铅,会有偏重,但现在里面分明很平均;惟有灌注水银一类的流动性物质,才能使个中玄机变化莫测,只有熟悉其中奥妙之人,才能投出理想的点数,若是常人,就算发觉其中有诈,也无可奈何,至于自己呢张浩轩吹了一口气,手腕一旋一提,三粒骰子哗啦啦掉落骰盅,碰撞着发出悦耳的声响。同时,道玄真人在身后,悄悄伸出右手贴在桌案上,一缕细如尖针一般的气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指间发出,绵延到了骰盅之中众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张大了眼睛看去。

三粒骰子滚了几滚,停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李峰瞪着眼睛惊叫出口,一脸懊丧。

孟良一方众人纷纷发出失望的叹息,唯有道玄真人高声喝彩,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两粒六点,一粒五点,十七点!正好比对方点数最大的孟良大了一个点。

孟良一方希望落空,人人目瞪口呆:眼前这家伙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张浩轩出望外的叫道:“哇哈哈,今天出门拜了菩萨,果然好运气,真真是天随人愿,今天合该老子大杀四方!”说着合上骰盅,在手中不中摇晃,催促道:“下注,下注,快下注!”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儿。

“啪!”张浩轩将骰盅砸落在石桌上,随即松手,一只手却轻轻的扶在了石桌边上,一脸的紧张。但道玄真人的内力却已经潜到了骰盅底部,蓄势待发!

李峰等人纷纷看着孟良,在这些人里,孟良赌术最精,对听骰也有一些火候,尤其这本是他自己准bèi

的特制骰子,自然是颇有把握,人人都是憋着一股劲,非要让君邪尽快的输光不可!

孟良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胸有成竹的道:“大!”说着指着墙角的一箱银子说道:“一万两压在大上。”李峰等人纷纷效仿,都压在了大上,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黄静怡见状不觉一惊,他可知dào

张浩轩如今一共也只有六万两,对方把赌注抬这么高,只怕五六把下来便会输个精光,这可怎么是好!

内力一催,骰子瞬间无声无息的翻了个个,看到道玄若无其事的表情,张浩轩心中一乐,慢悠悠的吆喝:“买定离手开啦。”骰盅揭开,三粒骰子一个二点,两个一点,合共只得四点,小!

孟良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清楚听到三颗骰子至少有一颗是六点,大的机会占了九成,可是开出来,竟没有六点,难道自己疏忽,将一点听成了六点?!

张浩轩可是老实不客气的命李若兰和黄静怡将得来的几箱银子和自己的银箱堆在一起,随手递给李若兰黄静怡二人十两银锞子,又随手将桌上凌乱的银锭分为三份,说道:“恭喜发财喽!这三千两是你们的,谢谢你们的运气!”

222章,赌神(七)

李若兰小手拿着银票,不由眉花眼笑,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貌似这小子还欠自己几千两银子的债呢,对,这是他欠我的,我拿的心安理得.

李峰干巴巴的笑了笑,道:“贾公子运气真好,旗开得胜。”暗中却向孟良打了个疑问的眼色。孟良脸色沉重,摇了摇头,显然自己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张浩轩已经吃了迷幻剂,骰子又是自己惯用的使了‘水玉’的骰子,难道只是偶然?不过自己这听骰子本领确实也未臻极高的水准,听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只是一把,只要后边赢回来就是,时间、本钱都有的是可是接下来的几局,张浩轩仍是稀里糊涂的大杀四方,连连得胜,身后的银箱霎时间开了会,高高的一摞,已经有二十多万两,带赘着李若兰等人已经赢了整整一万两银子,至于李峰和寿田、孟良人人面如土色。

“你你你你耍诈!你出老千!”李峰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他押的最狠,自己冲刘掌柜借来的六万两银子已经只剩下了可怜的几十两,乾指指着张浩轩,愤nù

的满脸通红。

莫说李峰,连孟良也愈发的狐疑起来,怎么自己居然会连连猜错?而反观张浩轩,似乎一双眼睛越来越是迷乱,但却为什么财神附体一般连赢不输?一把两把的巧合或者有的,可是这么多把的巧合,实在是说不通的!

“没钱就下去!输不起就别玩!”张浩轩连看也不看他,鼻孔朝天,鄙夷的道:“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捉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使诈了?这一位,道玄真人可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前辈,就坐在我旁边,我有做什么手脚吗?”

李峰狠狠看着他,几乎要将他一口吞下肚去,但张浩轩扯上了道玄真人,再加上他们心里本就有鬼,即刻使他哑巴了!

道玄真人一直押注在张浩轩身上,这几局下来,已经赢了一万两,正是高兴的时候,浑然忘记了自己是出老千的始作俑者,闻言不由怒瞪一眼:“真没劲,赢了就笑哈哈的,输了就说人家耍诈,什么丢人玩意!我就在这小子旁边,他就是很平常的投骰子,这玩意怎么做手脚,什么叫出千?!”

李峰等人敢怒不敢言,眼前这位爷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张浩轩哈哈大笑,调笑道:“各位运气不佳,输这么多竟然不喊雅蠛蝶、藤田欧巴桑,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

寿田眼皮猛的一跳,惊讶的看着张浩轩,莫非眼前这个纨绔少年竟然懂东瀛话?见张浩轩正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打量自己,连忙掩饰下心头的惊骇。

“雅蠛蝶是什么?藤田欧巴桑是什么意思?”道玄真人不解的问道,见张浩轩笑的猥琐,使他越发的好奇。

张浩轩嘿嘿一笑:“雅蠛蝶是个好东西,它的意思就是欢好的意思,藤田欧巴桑是藤田老娘的意思,嘿嘿。”

藤田是什么人,堂堂东瀛武者的首领,只是不知dào

这样一个词联系在一起,道玄嘿嘿笑道:“此话何解?”

张浩轩笑道:“敢问前辈,你输了钱时会不会开口问候别人的老娘。”

道玄真人老脸一红,点头道:“偶尔,贫道不好赌。”

你不好赌,好嫖,张浩轩哈哈大笑:“雅蠛蝶就是问候藤田老娘的话,意思是狠狠欢好的意思,以后大家再输了钱就喊这个,要不然就是不给藤田面子,你想啊,如果大家无论是逛青楼还是在赌钱时都这么问候藤田老娘几句,是不是特给朝廷长面子,还解气。”

道玄双眼发直,猛的一拍桌子说道:“这法子妙,以后大家都要这样骂。”大手一指:“三位后生,你们也来骂。”

李峰和孟良悄悄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寿田,不敢说话。

道玄怒瞪一眼,脸色不悦道:“怎么,你们不乐意?”

李峰二人脸色一惊,懦懦的随了一句。寿田却眼露寒光,死死瞪着张浩轩,握拳低道:“八嘎。”

张浩轩眼中笑意更盛了,果然有料,眼前有一个东瀛人。原本刚进来时,只是觉得他眉宇之间戾气太盛,似乎不像是会混迹赌场的纨绔,反倒像是那些拦路劫财害命的悍匪,再看他不发一声,更是奇怪。不过,若他是东瀛人,这一切倒可以解释了。

张浩轩冷笑道:“这些公子,你说什么?”连道玄似乎也有所警觉的看着寿田,方才那一句话似乎是东瀛话。

李峰吓的浑身战栗,若是身份被识破,在道玄真人面前,寿田绝对是逃不掉的,那样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大事,想到此,他连忙在桌下用脚蹬了一下犹在愤nù

的寿田。

寿田此刻也猛的醒悟过来,面色一转,拱手说道:“在下方才忆起东瀛人的凶残,一时激愤,故而失态,还望勿怪。方才那句东瀛话,是在下无意中听到的,其实我也不解其意。”

张浩轩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小心的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阁下是东瀛人呢,哎呀,原来阁下也怨恨东瀛人啊,哎,那可是一群畜生,为了解恨,我们一起问候藤田的母亲三次如何?”

看着张浩轩探寻的目光,寿田笑着点头,无人各怀心事,齐声将藤田的母亲问候了三遍,旋即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由于李峰的抗议,众人连续换了三次赌法,张浩轩狂妄之极的叫嚣着,将四人气得七窍生烟,嘴刁舌毒,但手底下却是硬是来得,居然将几人赢得一个个嘴歪眼斜,荷包空空如也!

张浩轩得yì

洋洋的与眉花眼笑的道玄真人旁若无人的忙着分赃,十几张借据被人握在手中,对面几个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的坐着,看到张浩轩夸张之极的一张一张数着借据,几乎将肝也气得疼。

那可全是我们滴!

趁着张浩轩不注意,道玄真人两眼一转,猛地抓了一把借据,至少有三四万两的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进了自己的道袍之中,一脸的正经,哼哼道:“贾公子,钱财乃不祥之物,贫道且先替你保管一二,你不会介yì

的?”你都揣进怀里了,我又打不过你,我怎么介yì

?摸着鼻子苦笑道:“不介yì

,我怎么会介yì

。若不是老神仙带旺了在下的运气,怎么能大杀四方,应该的、应该的。”

道玄真人眼睛一亮,黄黄的大板牙又露了出来:“那我再抬一箱银子如何?”

李若兰连忙将小脑袋挤了进来,可怜兮兮的说道:“公子,我也想要一箱。”

张浩轩吓了一跳,斜了她一眼:“打住,你们的飘红的赌注收了,我的吃红也收了,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咳咳,贫道就是逗你一下,就那点小钱,瞅你的小气劲!.”道玄真人笑得十分开心,只感觉自己今天出来真是出来对了,不仅过了一把赌博的瘾,而且还一下子有了如此丰厚的收入!加上自己押注和刚才强抢的一把,现在纯收入将近六万两!真是快乐呀。

黄静怡轻笑一声,旋即端正脸庞,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三个大箱子,心中满是欢喜,三万两,自己父亲虽然贵为镇远大将军,只怕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银。

伸了伸懒腰,张浩轩站了起来,轻狂的笑了笑:“还有银子没?若是没有了,我可要回去睡觉了!才赌了这么一会,就赢这么几两银子,真是扫兴啊!道玄真人,你说是不?”张浩轩知dào

,自己到现在,可说已经破了对方一个局!而现在,就应该是对方图穷匕见的时候!

“你不能走!”孟良等人果然急了,寿田也随之怒瞪双眼,满脸的不善,此刻,包括李峰在内,人人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浑然不知dào

,自己等人为何居然会输了,而且还是输得稀里糊涂的!

自己等人每一个的赌术都要高于张浩轩,而现在三个人联手,居然仍然输光了!而且对方之前明明已经喝下了迷幻剂,骰子也是自己等人做过手脚的,而李峰的身上还特意洒上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可以刺激那些服用过迷幻剂的人脑袋格外的混沌起来,从而不知不觉中就受自己的摆布!

但饶是这样,自己三人依然输的掉裤子了,这又作何解释?

223章,赌神(八)

张浩轩知dào

,自己到现在,可说已经破了对方一个局!而现在,就应该是对方图穷匕见的时候!

“你不能走!”孟良等人果然急了,寿田也随之怒瞪双眼,满脸的不善,此刻,包括李峰在内,人人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浑然不知dào

,自己等人为何居然会输了,而且还是输得稀里糊涂的!

自己等人每一个的赌术都要高于张浩轩,而现在三个人联手,居然仍然输光了!而且对方之前明明已经喝下了迷幻剂,骰子也是自己等人做过手脚的,而李峰的身上还特意洒上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可以刺激那些服用过迷幻剂的人脑袋格外的混沌起来,从而不知不觉中就受自己的摆布!

但饶是这样,自己三人依然输的掉裤子了,这又作何解释?

难道对方的运气太好了!?可是,每一把的点数只比自己等**一点点,巧合也没有这种巧合法啊,如果说他出千,他怎么出千?一个喝了迷幻剂、赌技还一塌糊涂的人也能出千,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事先制定好的好好的,本想让对方输个精光,然后任由自己摆布,哪知dào

这位正主过来之后,自己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行就胎死腹中自己六人都输成了光屁股,还谈什么计划?可是,一旦想到完不成任务回去的后果,几个人都是打了个哆嗦,眼中忍不住露出恐惧之色。

赵冠宇那温文尔雅的面容,在这几个人的心里,却可是比魔鬼的狞笑还要更可怕!应为,就算江昊天下达杀人灭族的命令的时候,脸上表情也是温文尔雅,亲切温和的!

那就是一个比魔鬼还要魔鬼的存zài



“我还要跟你赌!我还有赌本!”孟良啪的一声,将自己腰上挂着的佩玉解了下来,扔在桌上!

“哈哈啊,你们真当我是收破烂的?”张浩轩不屑的笑了笑:“拿点破烂货色就要和我赌?那我还不如回家去睡大头觉呢!”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黄静怡盈盈一笑,也随之站了起来。

“慢着!”孟良大叫一声,眼睛森然的看着李峰等人:“能拿出手来的都拿出来!”

李峰等人同样知dào

,若是就这么回去,下场恐怕会极惨,纷纷解下,身上值钱的玩意,什么宝石珍珠、玉石饰物的也都尽数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我们一并压上!这些东西至少也值一万两。”孟良紧紧盯着张浩轩:“敢不敢跟我赌这一把。”道玄真人有点愣神,他见眼前这几人如此的疯狂,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经lì

江湖的他瞬间已经明白了此间的赌局只怕并不单纯,不过他却并无惧意,也没有置身事外的打算,这样的好戏可是很有趣的啊!

“一万两,哈哈,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张浩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点钱已经激不起我赌的兴趣了,要赌不如我们赌点大的。”

“哦,不知贾公子想赌什么?”李峰有些疑虑的问道。

“我压上所有的银子,赌这至尊赌场的所有权如何?”张浩轩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别跟我说你决定不了,那就改**问过你的主子之后,我们再赌不迟。”

听张浩轩这么一说,在场所有的人全傻了眼。包括道玄真人和黄静怡等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李峰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连那掌柜刘坤也不由的紧张可起来,张浩轩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对方早就已经看出了自己与刺史府的关系,只是不点破而已。

但是,今日莫名其妙的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李峰等人岂肯善罢甘休?随即心中一横:眼前这一关尚且难过,还管什么以后?更何况,我也未必会输!

“刘掌柜,你看”李峰刚刚开口,刘坤便寒着脸将头摇的跟拨Lang鼓一样,开玩笑,若是万一输掉了,岂不是和自杀没什么区别,这赌场如今可是江家最主要的产业。

李峰面色沮丧,恶狠狠的瞪了刘坤一眼,冷笑道:“刘坤,你莫要忘了,我的这六万两银子可是从你银库里提出来的,如今输的一个不剩,你若是见死不救,那你也莫要怪李某得罪了。”

刘坤眼皮猛的一跳,不禁心头一寒,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几个人手里的银子除了孟良的银子是寄存zài

自己这里的,李峰和寿田则完全用的是的赌场银库中的银子,这银库中的银子有自己赌场的,也有那些常来的贵客预存的,这十几万两的亏空占到了银库的一半,这可不是自己能承shòu的了的。

张浩轩嘿嘿一笑,站起身来道:“刘掌柜,这赌场虽然由你看管,却不是你做的了主,犯不着为他们出头,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孟良此刻早已输的眼红,见刘坤有多犹豫,不禁暴跳如雷道:“姓刘的,你若是敢见死不救,本少爷和你拼了,反正回家我爷爷也饶不了我,本少爷就先砍了你。”

李峰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他,寿田则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显然,这个主儿是把自己当做了看热闹的,这赌场的银子,他虽然也是输的心急,但却没有想要归还,见李峰和刘坤掐起来,他反倒有些开心。

“刘掌柜,论起赌术,你可谓是国手,不如这一场由你坐镇如何?”李峰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开口乞求道。

刘坤无力的叹了一声,感觉自己被陷在了沼泽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颓然的上桌,将所有的玉佩明珠统统在桌子上往前一推,咬着牙,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贾公子,这场赌局小的应下了,只是这赌场声誉日隆,只怕不是你这些银两所能买下的,至少作价四十万两,若是公子肯赌,手头却有不是很方便,我可以做主,允许公子用别的赌注!”

“四十万两?”张浩轩倒吸一口凉气,冷笑道:“那你打算让我用什么当赌注?不是想要赌债肉偿吧!难道你家里还有一位嫁不出去的妹妹,要招我做你妹夫?可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妹妹啊。”他斜着眼,掏了掏耳朵,一脸的戏谑。

道玄真人忍不住嘿嘿一笑,接着却板住了脸,保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样子。黄静怡则不留痕迹的从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他一脚,张浩轩顿时呲牙咧嘴。

刘坤脸上青筋突突跳动,有些怒不可遏,差点气得吐血,却强行忍住:“公子玩笑,赌注很简单,若是我输了,这里的一切自然尽归公子所有,反之,我侥幸赢了,公子却须答yīng

我一个要求,替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开玩笑,那怎么行!”张浩轩心叫戏来了,想必他们憋到现在也憋得很是辛苦吧。忍不住暗笑,却摇头拒绝:“若是你们让我去自杀,难道我也去?我家好歹也是京城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若是你们要我将我家的全部家产给你,难道我也给你?你这个条件真是啧啧,真当我傻呀?”

“我可以担保,贾公子考lǜ

到的那些都肯定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不单不会要公子一分银子,还不会对三少有任何的伤害!而且公子,是绝对可以办得到的!若是之后公子觉得自己做不到,就当没这回事,也无妨!”李峰心急之下忍不住开口,几乎忍不住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暴打一顿再踩上一脚。

“这么便宜?!那赌又何妨!”张浩轩一口答yīng

:“怎么个赌法?”

224章,赌神(九)

“就赌骰子!”刘坤脸上现出孤注一掷的神情,颇有经典赌徒的色彩,脸上有些狰狞:“就你我两人对赌!比大小,无庄!谁的点数大谁赢!贾公子,你敢不敢?”

“哈哈,本公子今天财运正旺,赌骰子!你以为你能赢我吗?笑话!”张浩轩一副没有脑子张狂的快要上天的样子,看那样子,若不是胯下还有点东西坠着,恐怕就轻飘飘的飞升了.

李峰孟良等人眼前一亮,人人都有些兴奋,他们知dào

,刘坤可不比他们,混迹赌场多年的他对于掷骰子造诣颇深,从来没听说他输过,而那副骰子本就是赌场预备的,若是只有两人对赌,刘坤这赌神级别的人物要是还赢不了,那才是见鬼了!至于对方能赢,自然被他们归结为运气好,但现在单挑刘坤,这个纨绔公子实在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张浩轩一摊手,笑着说道:“空口无凭,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刘掌柜,我们写一个字据如何?”

刘坤咬牙说道:“写便写,难道刘某还会反悔不成。”

笔墨纸砚摆上,张浩轩洋洋洒洒一张纸,双方摁了手印,道玄则在五千两银子的诱惑下屁颠屁颠的做了保证人。“谁先来?”一切搞定,张浩轩晃着腿,刚才被黄静怡踢了一脚,到现在还痛。

“我先!”刘坤一把将骰子抄在手里,在手中不住的掂量着,平心静气,努力的让胸口翻腾的气血平复下来,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乞求着什么。这一把骰子,可是牵扯到自己这几个人能拿出来的所有身家了!若是输了,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张浩轩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悄声转身对黄静怡道:“你说,他会不会请动他祖宗的鬼魂来帮忙?我咋觉得气氛这么怪,阴森森的,好象很不对劲的样子。”说着一把捋起衣袖,大惊小怪的道:“看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黄静怡扑哧一笑,这个大哥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寻开心,真逗。

对面的李峰等人却是向张浩轩怒目而视,以为他故yì

出言打搅刘坤的状态,张浩轩毫不示弱,反瞪之。

良久,刘坤一声大吼,提腕转指,一连串清脆的响动,三粒骰子落入骰盅,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六!六!六”李峰等人紧张的看着转动的骰子,口中一起激烈的大吼,唾沫四溅,连那东瀛人也卷起袖子跟着大叫起来,气氛之热烈,如同到了数百人的大赌场。

第一粒骰子停止了转动,果然是个六!紧接着,第二粒骰子也停住,居然依然是个六!

李峰等**喜。第三粒骰子虽然仍在转动,但众人似乎已经胜券在握,顿时人人双眼狂热起来,更加得声嘶力竭的大吼:“六!六六”若是三个六,那张浩轩就是输了九成九,除非他也掷出三个六的祖宗豹子打平,否则必输无疑!但祖宗豹子岂是这么容易出的?几个人在对刘坤赌技佩服的同时,偶尔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得yì



最后一粒骰子终于降低了转速,眼看就要停下来,看表面的颜色,赫然也是个六!

连刘坤都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这把总算是发挥出了自己的真是水平和一贯的好手气,三个六,好彩,这次赢定了!哪知dào

就在此时,那粒骰子突然一个慢慢的翻滚,滚到另外两粒骰子的中间,砰的一歪,将左边的骰子碰的翻了个身,又如喝醉酒一般,回转身又把右边的骰子撞了一下,然后两粒一起翻身,这才停了下来霎时间房中鸦雀无声!

李峰孟良等人美滋滋的看着,原本脸上的狂喜神表情瞬间冻结了,但四个人的眼珠子却一下子都红了起来,刘坤更直接,一咧嘴,居然都要哭了出来。

三粒骰子静静地躺在骰盅里,一个一点,一个两点,一个三点!若是刘坤坐庄的话,按照赌博的规矩,他这一把就是通赔!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押什么点数,他都输了!

完了!刘坤双目一闭,晕了过去。其余三人如丧考妣,呆呆的一动不动,看着骰盅里三粒骰子,目光呆滞,都有一股想要放声大哭的迹象。

“哇哈”道玄真人一蹦老高,让人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老头究竟不怕把自己骨头顿散了,狂喜的一把抓住张浩轩的肩膀:“小子,你今天的运气真是没治了!财神临身啊哇哈哈哈!”

“什么财神临身,分明就是赌神驾到,现在轮到我了。”张浩轩一副余悸犹存的样子,暗地里则对牛鼻子竖起了大拇指,明明是你使得坏,最后还数你演的最像:“刚才可吓死我了!怪不得刘掌柜准bèi

了这么久,原来是要玩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真是令我崇拜啊。”啧啧两声:“这水平,简直是想要几就是几,随心所欲,真zhèng

牛人啊!这样的技术,可万万不是平常人能有的。你,你你,你真是赌神啊!”

“轮到你了,小子,你不用掷了!你已经赢了!他是幺二三啊,通赔啊!”道玄真人又是一蹦老高,搓着手笑道:“这个,贫道的飘红又可以分得一笔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道:“道长在此为本公子带来好运气,这赌场的干股我给你一层如何?”

道玄两眼放光,欣喜若狂,赌场的干股,哪怕只有一层,也足足值三万两,天降横财啊,自己总算可以不像其他同行一样满大街溜达了,可以安心养老了。

“放屁!你还没赢!这把不分庄闲的!”李峰嘶声大吼,两眼通红,浑身颤抖:“要是你也掷出一把幺二三呢?”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道玄真人非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居然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臭小子,你是说贫道放屁吗?”

李峰言语猛的一滞,眼前这位可不是他能惹的主儿。

“说的也是。”张浩轩哈哈一笑,“那么,本公子就展示一下我盖世无双的赌技让你们见识见识!那谁,赶紧的把刘掌柜叫起来,若是一会推说没看见耍赖可怎么办?眼见为实嘛。”张浩轩语重心长的道。

草!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精明?李峰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条路也没了道玄真人搓着手,笑呵呵的走过去说道:“还没醒,没关系,贫道有一路指法,一指下去,他肯定就醒了!”

躺在地上的刘坤其实早已醒了,打的正是耍赖的主意,只要张浩轩一掷之后,其他几人立即便承认他赢了,然后把骰子收了;然后刘坤再爬起来耍赖,说没看见,不算,重来!

甚至刘坤都把说辞准bèi

好了:你是跟我赌的,不是跟他们赌的,他们说你赢了,可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当然不算!哪想到张浩轩居然看破了,要是让道玄真人点上一指,我的天哪,试问天下间的武者有几个能挨上他的一指还没等他主动起来,道玄真人的一指已经轻轻摁在了他的额头上:“别装死了,快起来吧。”

刘坤惊吓的“哎呀”一声惨叫,坐了起来,正见到张浩轩和道玄真人正对着他微笑。

没皮没脸的站了起来,刘坤满脸沮丧,眼中满是怨毒。若不是道玄真人今天来到了这里,刘坤甚至有一股强行囚禁黄静怡和张浩轩的冲动

225章,捕鼠行动

门口脚步声起,一人急匆匆的进来:“刘掌柜,李公子”突然住口不说。来人正是那奉令传信的侍卫,但一看到此刻李峰等人脸上的表情,恐怕就是一头猪也知dào

事情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数,只是怎么也不会有人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看清楚哦。”张浩轩得yì

洋洋的抓起骰子,看着刘坤;刘坤死人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看着张浩轩表演,人人口中牙齿咬的咯崩响“发大财啦!”张浩轩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身后诸葛燕的侍卫准时出现,一群帮闲满脸崇拜的将那银两抬了下去,足足装了五大车。

道玄真人跟在张浩轩身后,眼睛一个劲的向那些帮闲抬着的银箱上瞄去。他本来觉得自己今天收入已经很是丰厚了,但最后一局张浩轩却又一下子赢了这么多宝贝,尤其是那张赌场的地契,真是让人看着眼红啊这让一向感觉手头不宽裕的道玄真人顿时心中又不平衡了凭啥老子出力,却还没有这小子赚得多,他不就是稍微动了动脑子吗。

道玄真人眼珠不住转动,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该想个什么办法从这家伙那里再要点什么过来?可是自己开口,是不是有点没有大师风范了,孽徒,也不说主动的奉上几件!

走到大厅中,道玄真人突然拍着张浩轩的肩膀小声说道:“徒儿,过几天是为师的生辰,为师准bèi

在邀月楼置办酒宴,你来不来?”

张浩轩一怔,道:“你的生辰之日?你不是五月生的吗,现在是八月初你过的哪门子生辰,再说了,每个人的生辰之日都是母亲的受难日,这寿宴不举办也罢,罪过罪过,。””混蛋!“一听到张浩轩这么说,道玄真人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很是生气,顿时冲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不去,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明白没有?!”

张浩轩惊叫一下,极力的捂住脸,连声道:“我去!肯定去!一定去!”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到时候要准bèi

好寿礼哦,不能比你今天赢得少!”道玄真人恶狠狠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珠子满yì

的打量着那密密麻麻的箱子,这才转头,得yì

的笑着,揉了揉手腕,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两只大手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就像一头骄傲的狮子一般,迈着大字步走了。

“师父,徒儿搞不明白,你的寿宴为什么不摆放在将军府,而是要摆在邀月楼呢?”张浩轩不解的问道。

道玄嘿嘿一笑,一脸的猥琐:“见你小子挣钱这么容易,老夫才知dào

自己原来这么的缺钱,寿宴若是摆在将军府,岂不是正好给了福王、江世忠这些人不去的理由”

原来师父只是想从大家手中多淘摸东西,张浩轩欲哭无泪,哪儿来的极品师父。一行人风风光光的出的赌场,诸葛燕小声问道:“可否探得消息?”

张浩轩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赌场:“你说的那个东瀛人方才就在赌桌上,这赌场现在可是那江世忠的命根子,你当真以为他会认我这般拿去而无动于衷,放心吧,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些东瀛人会忍不住要动手的。”

诸葛燕说道:“如此也好,就怕他们缩的太深。”

张浩轩哈哈大笑:“这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手,我也算没白来。再说了,现在动不动手,已经由不得他了,会有人逼着他们动手的。”

诸葛燕看着这几马车的银箱,若有所思,突然展眉一笑,这个小滑头真是好算计。这些现银大部分都是那些常来的赌客事先存zài

赌场银库中的,如今赌场却借给李峰等人,被他们输了个精光,但就这二十多万两的亏空,就不是赌场所能够承shòu的。这些赌客非富即贵,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些人一起围到刺史府去闹事,肯定是一件趣事。

张浩轩微微侧头,猛的冲她挤了挤眼,一脸的奸诈:“尊者难道没有发xiàn

什么不对劲吗?”

诸葛燕怔住,打量四周,早已不见了道玄真人的身影,眉间一喜说道:“你是说道玄前辈”

张浩轩撇了撇嘴,一脸的心疼:“又一千两花出去了,这牛鼻子武功是高,就是这费用高了点,这算是公务支出吧,你们护龙山庄能报销吗?”

诸葛燕轻笑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理他。

张浩轩抱起李雪儿钻进一辆马车,咬着小丫头耳朵说道:“宝贝儿,这下奶粉钱不愁了吧。”

李雪儿俏脸嫣红,俏皮的白了他一眼:“都快当爹的人了,不羞不羞,再说了,人家,人家自己有奶”

张浩轩哈哈一笑,二人涌入马车,在无数赌徒无比崇拜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刘坤、李峰等人面如死灰,愣愣的站在人群后,直到前方一行马车消失不见,刘坤重重一叹,低声道:“走,去刺史府。”

刺史府赵冠宇颀长的身形潇洒飘逸的站在一株牡丹花树下,一袭白袍一尘不染。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上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目光深情而执着的看着远方黑云涌动的天空,良久不语。

一阵和煦的微风吹来,赵冠宇衣袂飘举,使他整个人更如是琼楼玉树,天宫仙葩,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中油然而起赞赏之意如此风致,直可说是凤毛麟角,举世罕见!

在他的面前,李峰,刘坤,孟良三人伏倒在地,此时已是夏末,秋风宜人,惟这三人脸上却尽是大汗,却连擦也不敢擦一擦,任凭汗珠一滴滴落下,落到鼻尖,落到眉梢,浸进眼眸,难受得要命,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补于事,就此作罢;这次就算是那个人运气好吧。至于你们”赵冠宇说到这里,三人同时身躯颤抖起来。他们本来只是刺史府中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在福王面前显示自己的机会,结果又被给彻底的搞砸了,面对眼前这温文的少年,他们却已经害pà

到了骨头里。虽然只是见过寥寥几面,这少年从来没有人见他大发过脾气,但三人每次见到他,总是感觉从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凉风,这应该是对上位者本能的畏惧“你们每人去领四十家法棍,另扣除半年例钱。”赵冠宇温柔的笑着,举止潇洒飘逸,眼睛看向远方,眼波温柔,如春水荡漾:“明日开始,该做什么,还要做什么。明白吗?本王手下,不要废物。”

领取四十家法棍,纵不至筋断骨折,至少也要皮开肉绽,而明日原本该做什么就还要做什么这惩罚简直可说已经是严苛之极,完全没有半点人情味,但赵冠宇就这么平静的说了出来,语气清淡,眼神平和。似乎他处置的不是自己的属下,甚至不是三个人,而是处置了三条可有可无的狗但李峰三人却是如蒙大赦,连连道谢,仿佛这惩罚是多么的法外施恩,多么的微不足道。

“恩,贾明,假名呵呵,有意思,此人的手段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个人来。”赵冠宇轻柔的一笑,淡然道:“去吧。”听到这两个字,三人才敢挪动一下身子,异常乖巧、顺从的走了出去,每个人脸上居然尽是一脸的庆幸万分的模样!

226章,捕鼠行动(二)

“来人.”赵冠宇轻轻拍了拍手,瞬时有两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躬身听令。

“恩,细细的调查一下,张浩轩是不是没有死,此次他究竟是凭什么能够赢钱?而迷幻剂又是什么原因没有起作用?还有,确认一下道玄真人的去向,他都有哪些姘头,查清楚告sù

我奇怪,纵然有道玄真人呢去了,但他却仍然不该有机会赢的以上这几件事,一旦调查清楚,立即回来报gào

给我知dào

。”他说话依然是轻柔淡然,似乎就连说话也不愿意多花半分的力qì



“是!”两名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还未转身,就见一个青衣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来到赵冠宇面前十来步的地方,轻轻的放缓了步子,极力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却把脸憋得通红;这才控zhì

着粗重的呼吸,来到赵冠宇面前:“禀王爷,那批饷银已经被装车起运,由曹威率领羽林卫护卫,黄啸虎已经动身,不日即将到达苏州城。”

“嗯?他要到苏州?”赵冠宇轻轻挑了挑眉毛,轻声道:“想不到黄啸龙还有些心机,看来之前的某些计划,必须做出调整了呵呵,恩,去告sù

寿田他们,他们开出的条件本王同意了,若是他们还想报仇,那就速速来见本王,去吧”一名黑衣人领命而去。

赵冠宇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突然转身,问道:“安国候这次带来的从人之中,有没有我们的人?”

“有!”那青衣汉子没有丝毫犹豫,“有两个。”

“两个足够了。”赵冠宇脸上泛起一丝神mì

的微笑,仰头看看天上乌云滚滚,原本和煦的秋风又多参杂了丝丝凉意,微喟一声,低不可闻的自语道:“要下雨了,而现在那么多的银子入了将军府,倒或者是个不错的机会。”抬头,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丝慎重,语声稍见急促:“立即通知布长海,是时候让那些人动动手脚了,就在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机会只此一次!”说着抬头看看天色,道:“告sù

他,他有一下午的时间来运作!”

“告sù

他,让他小心再小心,但凡能和本王扯上边的,一个也不许用,无论成与不成,不准留下半点痕迹!”赵冠宇淡然一笑,掷地有声。

“是!”另一名黑衣人如飞而去。

城南一隅,三清观夜幕刚刚降临,转眼已经是午饭时分,夜色渐渐寂静了下来。

这三清观本是一个破落的道观,四周多是残砖断瓦,好不凄凉。借着黑夜的掩护,街角巷尾零星的出现一些新面孔,这些人一身百姓打扮,若无其事的在些小摊前要写吃食,但眼神总是会是不是的向道观瞥去。

茶舍二楼一间空房闪烁着灯火,屋内坐着几个人,此处居高临下,透过窗户,不远处三清观的大门都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夜色已深了,道观大门紧闭,两个硕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泛着淡淡红光,两座威猛石狮子静立其下,形态凶恶,煞是吓人。

月色已被乌云覆盖,寥寥几颗晨星微微闪烁,光亮时隐时现。大地漆黑一片,四周寂寥地可怕。远处人家点亮的灯火,混混暗暗,似是水中漂浮的火烛,摇曳晃动着,现出无数个身影,却看不真切。

张浩轩静静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茶杯,到收网的时候了,黄静怡将行前雪儿塞进来的一个柔软的枕头放置在他身后,便默默依偎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张公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心急了?”诸葛燕一身普通农妇的衣衫,疑虑的望着隐隐闪着灯光的三清观:“那些东瀛人若是当真以此处为巢穴,那么他们至少有百余人,仅凭我们这些人只怕很难将这些畜生一网打尽,若是一不小心让跑了几个,那岂不是不美。”

张浩轩嘿嘿一笑,双眼如神紧紧的盯着那道观说道:“尊者尽管放心,他们跑不了。”

诸葛燕见他如此说,虽然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还是点头不再说话。

“师父,你说这个时候他们在院里干什么?”张浩轩轻声问道。

道玄真人捋着胡须笑道:“自然是在造饭准bèi

吃食,赵冠宇急冲冲的样子,今晚他们必定有行动。”

吃饭?张浩轩下意思的抓住自己的腰间鼓起的包裹,脸上笑容很是灿烂。

对面的道观中,出了几丝若隐若现的灯光,显得是那么的安静,远远望去,就像一片浓密地乌云,撩拨地张浩轩心痒痒。

“张兄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见张浩轩沉默着,李铁早已等的不耐烦,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神亭岭一战,他兄长李刚陨落,让他悲痛不已,对眼前这些东瀛人自然是恨之入骨,若不是怕坏了大事,只怕他早就提刀冲了进去。

“等!”张浩轩口中吐出一个字,甚是坚决。

等?李铁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神色从容,自知也插不进嘴,心中急切之下难免生出些郁气,呆在屋中反觉得憋闷,便对诸葛燕等人偷偷打了个眼色,笑着下楼去了。

“静!太静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浩轩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轻轻道。

“静不好么?”黄静怡紧紧挨在他身边,喃喃自语着,美丽的脸上温柔无限:“大哥,要是只有我们两人,永远这般温馨宁静,那该多好!”

女人是感情动物,这话还真是不错,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丫头却兴起了谈情说爱的心思,直叫张浩轩哭笑不得。他在静儿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平静背后,往往酝酿着狂风暴雨,而且是最为猛烈的狂风暴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狂风暴雨,相公坏死了!”黄静怡轻嗔了一声,脸色羞红,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哎哟,我可真没那意思,见这丫头想岔了,张浩轩哈哈大笑,顿引来黄静怡一阵轻嗔蜜言,好不快活,道玄真人眯着眼跟着傻笑,诸葛燕则白了他们两人一眼,心中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太放得开了。

“张兄弟,可是叫我?”李铁在楼下等的不耐,听他话声响起,便咚咚咚的上楼来了。

“时辰差不多了。”张浩轩微微一笑:“李大哥,人手都安排好了么?”

见他神色,便知要动手了,李铁顿时兴奋起来:“早已安排妥当,一共五十多个人,都是我们白虎堂信得过的兄弟。”

张浩轩指着自己带来的包裹,微笑道:”李大哥,你知dào

这里面装的什么吗?”

李铁茫然摇头:“我不知dào

,公子带的都是些什么宝物?”

“宝物?嘿嘿,说得好,确实是宝物。”张浩轩呵呵一笑,缓缓解开那包裹,里面却是十余个小药瓶,形状各异,轻重不一。

李铁啧啧称奇,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他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然有些觉悟,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些东西的本质:“毒药?”

张浩轩嘿嘿笑道:“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东西,如有有解药,那边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毒药,但是如果没有解药,那就绝对是世上最恐怖的毒药。”

李铁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么一种东西,好奇之下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这些药瓶很是平常,没有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诸葛燕和道玄真人这样的**湖也是瞧了又瞧,却也明白不了个所以然。

227章,捕鼠行动(三)

“乖徒儿,这,这到底是什么?”道玄真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浩轩得yì

的拿起一瓶,惊讶的说道:“师父竟然不知,江湖上的那些女侠们最喜欢师父用这个了,师父不妨想一想?”

道玄真人皱着眉头,迷惑的摇了摇头。

张浩轩哈哈大笑:“我再提醒一句,有了它,师父好,师娘也好,而且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道玄真人脱口而出:“春药。”旋即脸色涨红,伸手哆嗦着说道:“孽徒,竟敢戏耍为师,看我不。”

张浩轩装模作样的一闪身,笑道:“师父,徒儿冤枉,我可什么都没说。”

见师徒二人的模样,诸葛燕娇嗔道:“别闹了,快说正事要紧。”

道玄真人白了张浩轩一眼,说道:“这就是你小子的宝物,这和抓那些畜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找些青楼女子让拿着这些药进去祸害他们不成。”

张浩轩眯着眼笑着摇头:“这种没事,徒儿我还求之不得呢,那等便宜了这群畜生。”

道玄真人不解的问道:“不给他们找女人,那你拿这些干什么?”

“正是因为不给他们找女人,所以才要下春药。”张浩轩笑的无比奸诈。看李铁还在发愣。张浩轩笑着在他耳边轻言了几旬。李铁啊了几声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赞道:“张兄弟,你真是妙计无穷、用兵如神啊,这次可够东瀛人喝上好几壶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李铁嘿嘿几声,满脸的崇拜起身说道:“张兄弟果然是奇人啊,远非兄弟我可比,这些宝物,嘿嘿,让我想起昨日里张兄弟吓唬冈春时用过的手段,那真叫人神共震、精妙无穷啊。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把这些宝贝都带来了,为兄佩服佩服。”

“那是当然。”张浩轩大言不惭笑道:“这些宝贝实在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之必备良药。众位兄弟身上带的,肯定也不比我少,嘿嘿,来吧,都捐出来吧!”

诸葛燕怒瞪他们一眼,拉着静儿说道:“走,静儿,我们到楼下说话。”

见二女走远,李铁羞赧的拿出一个指甲片大小的纸包放到桌上,口中说道:“惭愧,惭愧,没想到叫张兄弟你当场看穿了。”

“该你了,师父,没有,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嘿嘿,待会我自己搜出来就不好kàn

。”张浩轩盯着扭捏的道玄真人,笑着训斥道。

道玄真人眉开眼笑,自怀里掏出个纸包,竟然比李铁手上的那个还要大上许多:“这个,你也知dào

,为师一枝花,全靠它当家。我行走江湖,能够岿然自如屹立不倒,除了身负绝世神功之外,功劳最大的就是它们了。唉,这么好的东西,实在舍不得用啊!”

张浩轩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了解了解,高人都是孤独的嘛。”

他们二人阴笑,引得屋外的几个白虎堂的兄弟也围了过来,盯住桌上那纸包和瓶瓶罐罐看了良久,不解道:“张兄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的跟宝贝似的?”

“当然是宝贝了!你不要小看这么个纸包,它可是侠少的恩宠、侠女的噩梦,千金都求不来的宝贝。”张浩轩面色周正,缓缓解开道玄真人那那纸包,里面却是数十个小小药包:“看到了没,这个,叫做‘好大一根柴’,这个叫做‘淑女脱衣衫’,还有这个,上好的蒙汗药。这些可是货真价实、分量足足,在这苏州城里的老字号里面没熟人,你都买不到呢。”

那几个汉子听得大汗淋漓,望着张浩轩道:“张公子,这桌子上的其他东西,莫非也是这些yin药?”

“瞧这位大哥说的,你还不知dào

我的为人吗?卖yin药,那可是下作地人才会干的事情。”张浩轩板正了脸色,正经道:“我这手里的,可都是一些正经人家才会用的情趣闺房用品。你看这个,它叫做大力金刚丸多么正经地名字。与那大力金刚指师出同源!这小小一颗,效用就能抵上高大哥手里的两包,每晚只用一粒,高效持久,所有烦恼全解决。还有这个,叫做欢乐烈妇吟,虽然名字猥琐了点,但是效用更猥琐啊。吃了它,不管什么烈妇贞女,就算你是匹野马雌狼。也会回归自然、每夜欢乐歌唱。就这两样,不知为多少好汉带来了欢乐福音,与它们比起来。这里剩下的什么蒙汗药、泻药啊,唉,我都不好意思向你推荐!”

张浩轩的这些yin药,听起来比常见的那些更厉害啊,李铁大汗滂沱。过了良久方才小心翼翼问道:“张公子,你要用手里的神奇之药。去对付东瀛人?”

张浩轩点了点头,叹道:“我也舍不得啊,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找几个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去试试呢,却先要便宜了东瀛人,实在可恨。不过为了我大赵家国安危,我连性命贞洁都不顾了,遑论一点小小的药粉。甭管春药泻药蒙汗药,统统给东瀛人尝尝,叫他们知dào

我大赵的厉害。”张浩轩说的义正词严、义愤填膺,那干天地豪气让李铁满心佩服,他犹豫了半天,终还是开口道:“张兄弟肯为我大赵做出如此牺牲,实在可敬可佩。但这药虽是好药,却要如何个用法?我们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下入到这东瀛人的吃食中,却不让他们察觉呢?”

此刻张浩轩早已胸有成竹了,笑着说道:“要无声无息的靠近东瀛人!简单,我们这里有一位高人助阵,还怕那些东瀛人发xiàn

不成。”

李铁看了看身边的道玄真人,猛地省悟了:“张兄弟,你是说,让道玄前辈出马,这”李铁心中暗暗有些忐忑,道玄真人在他眼中可是活神仙一样的人物,虽然接触时下发xiàn

他也有凡人一样的心态,但是翻墙下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有损身份,还真是担心他不同意。

道玄真人吹鼻子瞪眼正待开口,张浩轩猛的拉住他,二人几句低语后,道玄真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张浩轩的眼神像是发xiàn

了一个金元宝。

身旁一个兄弟不解的问道:“何必费这么多周章,直接让老神仙带我们杀进去,管保那些人一个要跑不掉。”

张浩轩嘴角抽搐几下,伸出一个巴掌翻转着说道:“让他亲自动手,你知dào

你这一句话我要出多少钱吗?五万两!”

李铁等人满脸黑线,这师徒两个真是绝配,色鬼加财迷。

张浩轩一脸肉疼的摸了摸腰包,说道:“让他去下药,五千两没有了,还是看在师徒的情分上。”

道玄真人面不改色的冲张浩轩头上来了一巴掌,双手合十道:“无量他妈的寿佛。”这一行动,无形间承认了张浩轩的话。

张浩轩瞪了她一眼,捂着头说道:“一会儿,师父潜入道观中,在他们大锅、水壶里放药,蒙汗药、春药统统都放,嘿嘿。吃了蒙汗药的还好说点,顶多就是蒙头大睡。至于那些不走运、吃了春药的,兄弟们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这里又没有女子,到时候东瀛人会燥热如狂,还那里有心思出来找我们的麻烦,待到时机成熟,我们这些兄弟一鼓作气,全军杀入,那东瀛人不就彻底解决了?”

果然歹毒啊,李铁倒抽了口凉气,这东瀛人占着道观,观中又没有女子,近百人同时中春药,那会是个什么场景呢?想想都好期待啊!

228章,捕鼠行动(四)

张浩轩这一计,看起来虽是叫人好笑,却不是无的放矢,飞身潜入、暗中投毒,古往今来对敌中不知有多少了,他只不过活学活用而已。

“就这么定了。”张浩轩嘿黑笑了声:“师父你老人家机智灵活、智勇双全,一事不烦二主,徒儿我恭请师父亲自出马吧,反正你放药的经验比较足,在许多侠女身上都实验过的。”

“徒儿说到哪里去了,”道玄真人腼腆笑道:“我素来讲求以德服人,是以感情为主,药物为辅的。”

这牛鼻子的脸皮,都快赶上我了,不愧是师父啊,张浩轩哈哈大笑,甚是欣慰的拍拍他肩膀。

道玄真人沉思半晌,忽然摇头道:“哎呀,有破绽!乖徒儿,你这计策只怕要落空。”

“为何?”张浩轩顿时紧张起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可别就这么轻易的泡汤了,要不然自己在黄静怡这帮娘家人面前多丢人啊。

“这药用的很好,”道玄真人忍住笑道:“一般情况下,要是道观中没有雌性,那就大事可成。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事,只怕要坏了我的大计那里女子虽没有,但是他们还有同胞啊,而且万一他们再是快枪手,我们冲进去他们已经完事了。”

苍天啊,求你下一个雷劈死我师父吧,这个禽兽,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群老爷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默了片刻,便突然爆fā

出冲天的大笑。

弯弯的月牙若隐若现,被几缕乌云遮住了脸庞,幽幽的银辉照遍三清观,清冷无比。院中不时传出几句训骂声,几口大锅里冒着腾腾热气,也不知dào

煮的什么,淡淡幽香在空气中弥漫。

一个墨色的小点,越墙而入,轻不可闻。张浩轩眯着眼打量片刻,轻笑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瞧,连老神仙都去推磨了,这他妈什么世道。”

“不许说脏话。”黄静怡在身边忍不住娇嗔道:“师祖侠肝义胆”

张浩轩耸了耸肩膀,无奈打断道:“静儿,他拿了我们家五千两银子,你还觉得他侠肝义胆嘛。”

我们家?黄静怡小脸一红,一时语噎。

诸葛燕在一旁看的一怔,暗暗摇头,女孩子外向,果不其然。

半个时辰后,道玄真人飞身来到张浩轩身边,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搞定,算你小子走运,观中的那些畜生今晚貌似有什么大事要去做,个个穿着夜行衣,拿着锦帕装模作样的擦拭着钢刀,全部呆在大殿之中,个个面前摆一个空碗,后院中的那两个笨蛋刚刚烧好的酒,正正两大桶,被贫道整个给下了进去。帮人帮到底,为师亲眼盯着他们见他们将这些酒一人喝了一碗,嘿嘿。”

张浩轩面色一喜,一挥手低声道:“好,天助我也,李大哥,朱雀尊者,带着兄弟们一起去见见这些东瀛佬吧。”

李铁猛的逮下一撮胡子,目露凶光:“传令下去,集合。”

“注意,速度减慢。”离着三清观只有五十丈不到地距离了,大门边的石狮子已经清晰可见,隐隐有两个哨兵不断的来回走动,张浩轩忙收起了花花肠子,小声向后传令。

几十个人缓缓向前移动。与东瀛人的巢穴越来越近,门口的情形终于看的清晰。东瀛人显然做梦都没想到虚弱不堪的白虎堂会主动出手。

渐渐离得近了,灯笼的光芒将朱漆大门照的鲜红一片,那靠着门口的东瀛游动哨满是胡茬的脸颊都清晰可见。

“噤声。”张浩轩挥挥手,摒住了呼吸,几十个人瞬间停止了移动。

李铁悄悄来到他身边,小声道:“张兄弟,道玄前辈说,这观中总共一百多胡人,基本上都在大殿之中。”

这个数目和张浩轩探查的基本一致,他点了点头,拉住李铁道:“李大哥,看到那游动的东瀛哨兵没有?我们现在离他约有三十丈,要一声不响的解决他,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李铁自信满满:“一些不入眼的小角色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

“好!”张浩轩轻喝一声:“李大哥,有劳了,找两个机警点的兄弟掩护尊。记住,绝不能让那哨兵发觉。”

东瀛人近在眼前,这么刺激的事情还从来没干过,李铁兴奋的应了声,寻了两个得力地兄弟,紧贴着墙根,缓缓移动。

那东瀛哨兵一副道士模样,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手里抓着块半生不熟的肉腿,正在狠狠撕咬。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潜藏着白虎堂的一支奇兵。

二十丈,十丈,五丈,看李铁他们一点点的靠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张浩轩紧紧捏住拳头,望着那渐渐靠近的人影,心慢慢的提了起来。

李铁悄然将手中钢刀缓缓提起,他正要移动之时,异变突生,其中一个东瀛游哨忽然站了起来,向墙角望了几眼。

被发xiàn

了?张浩轩脑门上汗珠涔涔,紧紧握了手里长剑,边准bèi

搏杀边走来,重重的脚步,敲击在诸人心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战刀紧握,随时准bèi

战斗。

李铁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急中生智,悄然挥了挥手,三人倚着墙角缓缓蹲下了身子。不足丈余,那东瀛人便踏了过来,解开裤袋,嘘嘘的水声扑面而来。

他奶奶的,张浩轩急喘了几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野蛮兽类、道德败坏、良心沦丧、无良败类,张浩轩将心中所能想到的恶毒词汇都送给这东瀛人,却怎么也平息不了心里的怒火。太不讲究了,竟然在公众场合撒尿,破环环境不说,还污染了老子的眼睛,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铁蹲在地上愤而咬牙:他妈的,这么小个玩意儿,也敢拿出来在老子面前现?待会儿老子割了他卵蛋。所幸,那东瀛人尿完之后,舒爽的叹了口气,转身抓住骨头接着大嚼。

不讲卫生的东西,张浩轩怒骂了声,前面的李铁却早已忍不住了,他缓缓的向前挪动几步,接着夜色的掩护闪身来到石狮子的一侧,看准其中一个东瀛人的位置,身影一闪,他身子像是一只扑向猎物的恶狼,如风般悄无声息的靠近哨兵,狠狠一掌,正中那东瀛人后颈。

东瀛人不声不响的倒下了,另外两个兄弟也毫不示弱,不待另外一个东瀛人回过神来便已经被捂上了嘴巴,一柄钢刀已经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番动作干净快捷,东瀛人在精心准bèi

着他们期待已久的大复仇,他们对这三清观是最放心的,警戒也只安排了六个人,且其中四个分散在院子之中,哪里会想到门口已经出了变故。

院中传来的微弱的基里哇啦的话语,似乎是在谈笑,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异常响动,李铁将那身道袍剥了,胡乱套在身上。他本就只是一个中等身材,虬髯满面,这一番,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三清观道士。另外一个兄弟也比葫芦画瓢,迅速装扮成了道士模样。

李铁等人的顺利得手,算是首战告捷,其余几十号人马无声往前走,来到了道观门前。

张浩轩与李铁一个眼神,李铁和一个兄弟站起身来,把那东瀛人啃的剩下地肉块用脚狠狠踩了踩,还嫌不够,又狠狠朝上面吐了口吐沫,抓起肉块,大步流星推门往院中走去。

“毛利桑,掉毛西塔卡?”院内的东瀛人见李铁摇摇晃晃向院中走来,便笑着喊了句。

229章,捕鼠行动(五)

没听说过李铁会东瀛话啊,张浩轩紧张了起来,忙问身边的白虎堂兄弟:“这突厥人喊什么?”

那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道:“张兄弟,俺是个粗人,这东瀛鬼子的话基里哇啦的我听不懂,不过你不用担心,李将军与东瀛人交战多年,对东瀛话多少还是懂些的。”

“瓦多西瓦,股噶那他鲁塔耗。”正在张浩轩紧张之时。李铁却大声嚷了一句,笑着将那骨头砸向那喊话之人,被那人一闪躲过。他喊的什么,张浩轩也听不明白。远处的东瀛人却大笑起来,身边的诸葛燕轻呸一声:“这个李铁,真是个粗人。”

张浩轩张大了嘴巴:“尊者,你听的懂东瀛话?”

诸葛燕点点头:“我幼时,家父曾有一个友人来自东瀛,我曾跟着他学过些东瀛话。”

“那,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张浩轩好奇的问道。

诸葛燕脸如凝脂,犹豫片刻低声道:“那东瀛人说,毛利,你身子骨是不是虚了?”

靠,东瀛人说话也这么损,张浩轩望着李铁,好奇道:“李大哥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太好翻译。”诸葛燕脸色尴尬,小声道:“是问候东瀛人的母亲。”

身边一个白虎堂的兄弟噗哧一笑道:“这是李将军最早学会的一句话。”

张浩轩心中哈哈大笑,李铁这厮,好样的,就该这么问候,好好的问候。

他们这边说着话,李铁二人却已耷拉着头,不疾不缓地走到了几口大锅旁,李铁假装不满的呜囔骂道:“笃,梯米达一股蒙汪西玛希达。”(该你们两个去看门了),靠门最近的两个东瀛人哈哈笑了笑,提刀向门口走去。

机会一闪即逝,李铁二人在院中和门口的诸葛燕等人同时动手,刀锋所向,血溅三尺,却不带一丝的声响。张浩轩满yì

的一挥手,五十名白虎堂勇士悄然向大殿扑了过去。

大殿中,酒肉飘香,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东瀛人已经整装待发,明晃晃的东瀛刀闪烁着寒光,他们中有些人竟似乎是醉了,如死猪一般趴在桌子上,更多的则是脸色通红,脸上胡须抖动,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哇哩哇啦喝着酒,浑然没有察觉大殿外早已经埋下了伏兵。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浩轩等的焦急难耐,怎么还没动静?这么好地药粉,难道过期了不成?早知dào

我就先试试功效了。

正等的心焦,靠门边的一张桌子却刷地跑出一个东瀛人,胡子上翘,脸孔惩红,啊啊的乱叫,在胸膛上使劲的胡乱抓着,连李铁也是吓了一跳。

那东瀛人见了李铁,也不管他是雄是雌,呼啦一声就扑了上来,将李铁按在地上,拿脸拼命乱拱着。这东瀛人力qì

甚大,李铁竟是一时挣扎不脱,李铁恶心的脸都白了,一脚将他踹开,手中钢刀一挥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李铁还没松口气,便见屋中接连冲出十余个东瀛人,个个都赤红双眼,如疯似狂,瞪了李铁一眼,齐齐的向一个厢房冲去。

“不好,那屋中定然藏有女子。”张浩轩顿时明悟过来,眼露寒光:“一定要阻止他们,杀,一个不留。”话音一落,身边的诸葛燕和黄静怡便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兄弟,道玄前辈临行时告sù

了我一句话,说在大殿动手时告sù

你。”李铁突然拉住张浩轩说道:“大殿有暗门与院中假山山洞相通”

张浩轩闻言猛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假山,果然隐隐间看到一个仅容一人低头进出的山洞,顿时一计上心头。

正在此时,诸葛燕和黄静怡提剑回来,不用怀疑,这片刻的功夫,那十余个东瀛色鬼已经去见了阎王。

“唉,用这药粉,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张浩轩摇头咪咪笑,这些东瀛人早已在春药的药力作用下失去了理智,只懂得使力用强,原先学过的招式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见东瀛人似乎已经全部春药发作,张浩轩嘿嘿一笑,一个个如同恶鬼转身一般,原来一群人吃春药是这么个后果,拉着黄静怡说道:“一会儿和我在一起,大哥给你变个魔法,捉老鼠。”

“捉老鼠?”黄静怡不解的问道:“什么是捉老鼠?”

张浩轩嘿嘿笑道:“你马上就知dào

了。”他猛的冷笑一声,手中钢剑一挥,大吼道:“李将军,杀人,把大殿给我封住放火烧!”话音一落,白虎堂众兄弟顿时跳出来,砍杀院中再次窜出的十余个东瀛人,齐力将殿门关了起来。“啦,席卡酷。”大殿最后方,忽然站起一个彪悍地东瀛人,手中长刀挥舞,大声叫嚷着。

诸葛燕翻译道:“这人像是个领头的。他说,不好,有刺客。”张浩轩哈哈大笑,大叫道:“老子不是刺客,老子是杀猪的,你家王爷没告sù

你们吗。兄弟们,叫东瀛人也见识一下我们的彪悍放火烧,给我全部做成烤ru猪!”

“八嘎,勾给及。”那领头的武士一声大吼,大殿中的近百名东瀛人哗啦哗啦站起来,哇哇叫嚷着,红通着眼睛向门外冲去。”

张浩轩嘿嘿一笑道:“这句不用解释,我知dào

他的意思,不就是进攻吗,还八嘎,八嘎你妹啊。李大哥,这儿就交给你了,尊者,静儿,跟我来。”

李铁早已杀的心痒,大吼一声:“张兄弟放心,弟兄们点火杀人。”话音刚落,突然院中原本用来照明的几个火盆直直飞到了屋中,火盆咣当掉在门框桌椅上,顿时火光一片,里面的东瀛人叫的更欢了。

“多谢尊者出手相助。”李铁大刀一挥砍杀一个狼狈冲出大火的武者:“弟兄们,有暗器的都招呼着,分两组,一排放暗器,另一派掩护,都把招子放亮点,一个也不许他们跑了。”

众人闻言顿时分作两排,嘶嘶的暗器声响冲入大殿之中,哀嚎声痛呼声不断,鲜有几个高手冲出,也是身上挂彩,一身火苗,惊魂未定时,迎接他的是数十柄钢刀。两军甫一照面,清脆的刀剑撞击声过后,地上便多了具血淋淋的尸体,李铁武功最好,冲在阵前手起刀落,刷刷连砍数名东瀛人,血腥四溅,杀气腾腾。

这三清观里的东瀛人本就只有一百来号人,其中还有大半是吃了蒙汗药、泻药和春药的,神智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战力还不如平日里的三成,如何是凶神恶煞般的白虎堂众人的对手。这一番对决,顿时将东瀛人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杀的七零八落,几十个人身首异处,倒在门前,更多的则是活活被烧死在这大殿之中。

东瀛人如此不经打,却是白虎堂众人从未见过的,仿佛所有的怒火都要在此刻发泄,数十名勇士兴奋的脸都红了,霹雳火吼着砍杀在前,刀砍枪挑,眨眼之间大殿中便没有了声响,连大殿在熊熊烈火的烧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要塌陷一般。

“李大哥,好像没动静了。”一人小声说道。

李铁死死的盯着火光四窜的大门,淡定的说道:“再等等看,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话音刚落,“勾给及!”那东瀛人的带头大哥声音猛的响起,大殿之中便猛地冲出二名东瀛人,身形彪悍、披头散发,狂叫着大刀挥舞,直向李铁攻去。

李铁一个不慎,竟被他们这不要命的打法逼退两步,急喝一声:“他们要逃跑!弟兄们,杀啊,绝不放走一个东瀛人!”

230章,专治各种不服

五十名勇士血性迸发,大刀长剑,暗器等齐齐向这二人招呼去,顿时汇成一道激越的洪流,那两个东瀛人顿时心慌了,身后是火海,眼前则是刀光剑影。李铁虎吼着,一刀劈开一个东瀛人的脑袋,甩开大步,直直向那东瀛头领追去。

那东瀛头领正是寿田,此刻他早已如同碳烤的鲶鱼一般,狼狈不堪。快步疾走,眼看就要越墙而出。“哧!”“哧!”

尖啸声中,三枚飞刀排成锥子型疾速射来,快如天边坠落的流星,直直往半空中寿田的心口而去。

“啊”长长地惨叫响起,这飞刀就像长了眼睛样,正中寿田的心窝和胸口,他眼睛睁得大大,无声坠落在地上,口里竟连一丝血腥都未溢出。

“冲啊,杀死东瀛人,替死去的弟兄报仇!”愤nù

中的众人狼般吼叫着。像是汹涌的洪水激流涌入,将那到底的东瀛人团团围住,数十柄钢刀齐齐向他身上砍去。

十余息后,地上早已不见全尸,只有几段肉块横在地上,血肉模糊,令人作呕。战场突然一片死寂,时光仿佛就在此刻停住了,这位东瀛人统领的身体,被数十柄钢刀捅穿,几乎成了饺子馅。他脸上一副挣扎的表情,眼睛睁大,口角鲜血汩汩,赖以自豪的东瀛刀滚落在一旁。

大家紧紧咬牙,拼命喘气,他们将所有的力qì

都发泄了出来,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无数死去的亲人、战友、兄弟地面颊在他们眼前缓缓浮现,熊熊火火燃烧在所有人胸膛,无边的杀气直冲霄汉。

“呸”李铁脸上闪着凶光,狠狠吐了口血水,刷的一声钢刀落下,寿田的人头便悬挂在刀剑,血光四溅。

“大哥啊”李铁忽地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嚎,手中大刀丢落地上,缓缓跪倒在地抚面大哭:“弟弟给你报仇来了!大哥啊,你看见了吗?”他这一声啼哭,顿叫所有人眼眶都红了,这生生的一幕,便是这东南沿海数州的百姓这些年以来凄惨日子的真zhèng

写照。

“李大哥,起来吧。”张浩轩叹着气扶起他:“李刚大哥是我们大赵的英雄好汉,我苏州的百姓敬仰爱戴他,你可要把身子挺直了。”

李铁点点头,默默抹了眼泪站到旁边,脸上现出一片坚毅,几个相熟的兄弟搂住他肩膀小声宽慰着。

“禀告张公子,此战共歼灭东瀛武士六十八名,烧死三十七人,缴获白银近两万两,我方伤十三人,五一人死亡。”一个领头的率众清理战场完毕,行到张浩轩身边小声报道。

今日一战,张浩轩运筹帷幄,以极小的代价将这些东瀛人全部铲除,着实令他们大开眼界,心中的尊敬油然而生,不由的感叹,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真zhèng

是黄小姐的佳偶奇缘。

这算是一次大胜了,它的意义不仅在于铲除了这群祸害的东瀛武者,更重yào

的是,他们以少克多,打出了我中原男儿的威风。

“多谢英雄搭救,呜呜。”一群十余个衣衫褴露,面色黯淡的女子哭泣着跪倒在众人面前,她们都是些苦命人家的孩子,父母将他们卖给人贩子,人贩子转手又将他们买到了这些东瀛人手中,受尽了侮辱。

诸葛燕和黄静怡眼中含泪,满是怜悯,身为女子,怎会不知这些苦难的遭遇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都是苦命人,盛世之下,百姓竟然如此凄苦,张浩轩长叹一声,红着眼睛朗声说道:“善恶终有报,天理不可沉,这些东瀛人今日伏诛,乃是天意,天不亡你们,你们就好好生活下去吧。至于谢谢,我们当不起,我倒是希望你们骂我们无能,若是我大赵男儿早一日驱除这些畜生,你们也就不必再遭这份苦难,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李铁等人听得心中有愧,齐齐对那些女子鞠躬,惊得他们跪在地上颤栗不安。

张浩轩大手一挥:“这是两万两白银,你们一人一千两,速速拿去,回去找个人家过安静的日子吧。最多三年,三年后,若是我们还受东瀛人欺负,就来苏州将军府,我陪着你们把他们将军府的大门给砸了。”

李铁红通着眼睛,嘶吼道:“到时候不劳公子动手,我李铁自己就把大门给砸了。”

众女子被黄静怡好言安慰一通,才领了银子四散而去。黄静怡眼中柔情百转,满心感激的望着张浩轩,这个高大的身影,是一个安全的港湾,自己是何其的幸运,他是自己的男人。

张浩轩眼中精光一闪:“李大哥,你确定我们的行踪不会有人知dào

?”

李铁正色道:“这群东瀛人一个也没跑掉,全在这里了。就算福王有通天的法眼,也绝料想不到,我白虎堂会查到此处提前下手。至于这房子起火,张兄弟也不必忧虑,就算是我们不点这把火,东瀛人离开时也会把它少了,福王不会起疑的。”

张浩轩满yì

的点了点头,目光微微往四处望去,夜色深沉,地上的血迹已经染成墨黑,道观中树枝轻轻摇曳,数十个兄弟正在掩埋东瀛人的尸首。这些东瀛人本欲今晚动手,明日清早便东归大海,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这动手前夕,一场血战将他们永远留在了这片深沉古老的土地上。飘零万里,终究枯骨难栖,何苦呢?张浩轩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李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拱手道:“兄弟我一时报仇心切,竟然忘记了抓个舌头问问,也好打听他们的计划,真是惭愧。”

“惭愧什么,对于这些东瀛人,我本来就没打算抓什么俘虏!”张浩轩长笑一声:“李大哥好手段,不过,小弟我也不差,看兄弟我抓住了谁,啧啧,今天真是赚大了。”说着,诸葛燕手中扣着一个浑身冒着黑烟,一脸狼狈的老者,正是福王派来联系东瀛人的布长海。

此刻的布长海欲哭无泪,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介高手,竟被一场大火逼到了钻地洞,最悲剧的是,地洞的另一头竟然守着诸葛燕这样的高手。忍着刺鼻的浓烟,泪流不止的布长海刚刚露出一个头来便吃了诸葛燕一计狠手,穴位也被她封上了,成为了砧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李铁一群人疑惑的看着这个老者,一时也认不出此人的身份,只是觉得这老者一身功夫内敛,腰间挂着两支判官笔,应该是位内家高手。

张浩轩嘿嘿一笑:“兄弟们或许不认识他,他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叫布长海,福王府的总管大太监。”

“呸,老子砍死你个杀千刀的。”李铁拔刀恶狠狠的说道,果然,这些东瀛人袭取饷银和这福王脱不了干系。

见尸体处理完毕,张浩轩看了看天色,隐隐中听到有民众救火的脚步声传来,他大手一挥道:“撤。”几十人迅速的离开了三清观,押着布长海从后门扬长而去。

离三清观三里左右的一个高院中,布长海被绳索捆着手脚,死死的摁在地上,口中愤愤的骂着:“混蛋,你们既然知dào

我的身份,还不赶快放了我。”

“哦,你的身份?”张浩轩顿时来了兴趣:“我差点忘了,你是福王府的大总管,更是福王的心腹,嘿嘿,按说我们的确会担心你的主子,不过,现在不同往日,我们倒是很希望你宣扬出去你的主子是谁,最好到了大堂上,你也能这样说,正好让天下人都看看。”

231章,专治各种不服(二)

布长海猛地一怔,旋即精神萎靡的低下了头。他是福王府的人,平日里白虎堂自然不敢如此得罪于他,但是今日不同往日,自己是和东瀛人一起被抓的,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是福王出面保他的可能小,杀他的可能倒挺大。

都他娘的城老子的阶下囚了,还这么猖狂,太可气了,张浩轩上来,不由分说便将他踹到在地上,狠狠踩了数十下,布长海的脸颊在地上拼命拱了几下,用鼻子撑着直起身,啊啊大叫起来。

“布先生,认识我吗?”张浩轩嘿嘿几声,手里却不知从哪里变出把锋利的匕首,先把匕首在这大总管的鼻子上擦了几下,然后不紧不慢的他眼前比划着,刷刷的刀锋叫李铁也看的眼花缭乱。

一个陌生男子凶神恶煞的站在面前,布长海先是一愣,接着便怒声嚎叫起来。

“妈的,每种的东西,就这么两下你就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张浩轩嘿嘿冷笑,手中匕首刷的一声伸入布长海口内。布长海啊的惊叫了声,急急张大了嘴,满脸怒色,却再不敢说话了。

“看看,我早就说过了,对待这些死太监,就得靠刀子说话。”张浩轩得yì

洋洋,手中匕首又往里探了探:“李大哥,你来告sù

他,本公子的名字。”

不待李铁说出口,布长海颓然一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张浩轩,而且那个什么胡汉三,贾明,也都是你一个人假扮的。原本是我小瞧了你,今日一看,我输得不冤。”

张浩轩笑道:“不愧是福王的心腹智囊,看来本公子还是有些威名的。”

布长海也不理会他,兀自说道:“请报上说,张浩轩见人七分笑意却带三分邪气,手段阴损毒辣,不可以常理度之,与黄家以及护龙山庄多有交情,看来传言不虚,只是传言你已经死在了将军府中,看来我们都上当了。”

他妈的,谁污蔑哥哥的名声,我笑的有邪气,靠,老子这么阳光的笑容哪找去,张浩轩呸了一口:“言归正传,说吧,你家主子让东瀛人替他做什么勾当?”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布长海嘿嘿一笑,说道:“我七岁入宫,福王还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认为我会出卖自己的主子吗?”

“哎呦,嘴很硬是吧?”张浩轩哈哈大笑:“布先生,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刺史府,当时你在屋中和江世忠聊着你主子的交代,张某不才,竟然在屋顶听的一清二楚,最关键的是,嘿嘿,临走,我还拿到了福王的亲笔书信,这玩意,啧啧,太他妈的值钱了。”说着,他自怀中抽出一个信封,缓缓自信封中取出一张烧的只剩下半张的宣纸,看模样赫然是福王让布长海烧去的那封信:“不相信是吧,的亏了地上那片茶水,才让老子发了笔财,我给你念几句,帮你回忆回忆,咳咳,本王欲携天威而至,趁此机缘,结亲于黄家之女静怡,取白虎堂东南之势”

布长海惊骇道无以言表,脸色铁青,脑海中一阵嗡鸣,昏昏然不知张浩轩后面的话语:“别念了,别念了。这不可能,明明已经少了,哎,江世忠这老贼误我大事!”

“啧啧,这福王字写得真好,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贤王。”张浩轩隐隐一笑,目露凶光道:“张某不才,我最近偶然发xiàn

一种方法,可以轻松的刊印文字,只需数人,一日便可刊印千份,本来是准bèi

出版些我的诗集挣些银子花花,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这封信我若是刊印出去,啧啧,不用提你家主子的姓名,我也能轻松的大赚一笔,我很期待那些读书人排队哄抢福王字迹的场景。而且,为了能够热卖,我会少不得再陪着这封书信再编写一个生动的故事,你放心不会太复杂,一定是老少皆宜的那种,我会告sù

人们你是我最喜欢的俘虏,大赵人民永世都会铭记他的恩情,嗯嗯,你嫉恶如仇引来白虎堂里因外合灭了东瀛人,后来更是慷慨的献出了这封残存的书信,唉,也不知福王殿下会不会封赏你这位心腹呢。到时候,你家主子的名声肯定响振海内外,不过最主要的是,我家的银子肯定能堆出一座山来”他边说便摇头晃脑,一脸的沉醉,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千万人排队抢购,还没说完,布长海已是脸色疾变,以头撞地,急声呜咽着怒喝不止。

“诬陷,你这是赤裸裸地诬陷!阴险无耻、卑鄙狡诈,小人,你个小人。”布长海愤nù

的抗争着,却被人压得更低。

“这怎么是诬陷呢?”张浩轩笑着拍拍布长海的肩膀:“放心,我知dào

你虽然是太监,却身残志不残,宁死也不愿意做自己主子唾弃!我只是好奇,如果我传扬出去之后,你的主子究竟会怎么办?哈哈,其实,你我都明白,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会唾弃你的,到时候,你的亲眷和挚友就全毁了。所以,我刊印这封信的时候绝不会提你的名字,这样福王殿下就不会知dào

你老兄是我们派驻在他府中的内应了。唉,布先生,我真的很为你考lǜ

的,你不用这么感激的看着我,须知我号称大赵第一善良多情种,绝非Lang得虚名!”

“啊”布长海愤nù

狼嚎,只觉胸口一腔热血就要喷洒出来,他双眸血红,紧紧盯住张浩轩,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莫要以为我不知你的险恶用心,你不提名字,无非是想把江家也拉进水罢了。”

老小子倒还有些眼色,张浩轩朝外望了眼,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着:“天色不早了,该回去准bèi

刊印了,要不然福王不见了布先生的去向,该着急了。布先生,你放心,我绝不写你的名字,没人知dào

这事是你干地,而且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福王绝对伤害不了你。”

他慢悠悠的在面前石凳上坐下,布长海像是一头愤nù

的雄狮,头发根根竖起,双眼红的冒出血来:“你休想让我屈服,还有什么毒计就使出来吧。”

“嗯,听着怪有意思的。”张浩轩优哉的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笑着看着他。布长海脸色数变,惊道:“姓张的,你敢?”

李铁等人也被布长海那尖细的嗓子了一跳,这个张公子真够厉害的,他到底和布长海说了什么,自己方才也没听清,布长海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

“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张浩轩阴阴一笑,令人只感觉冷风嗖嗖的,笑道:“你见过我有不敢做的事吗?对着你主子,老子都不怕,还怕你这孙子?”

布长海脸色发白,心中底气尽丧,张浩轩的那个威胁超出了他的承shòu底线,面对着身边白虎堂的诸多高手,他是一点不怕,可是面对这个带着邪气的张浩轩,想不怕都难,这个人思路天马行空,害人的手法一串一串的。一想起张浩轩刚才的话,他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这种事情都能想的出来,论起邪恶,眼前这人若是认了第二,天下就无人敢认第一,自己听得浑身惊颤,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嗯,最好把放在大街之上,边上敲锣助兴,这样,就能够有更多的百姓看到这令他们期盼已久的一幕了,真的很向往啊,布先生,你看来要出名了,绝对会成为最伟大的太监,不用谢我哦。”张浩轩自言自语道。布长海脸色发紫,哆嗦着道:“我,我招了”

232章,专治各种不服(三)

“太没骨气了,连我自己都说的心生向往了,你竟然招了.”张浩轩一脚踹在布长海身上,微微有些沮丧道:“说吧,把你知dào

的全说出来,权当是对我看不成好戏的补偿。”

心中的防御垮塌之下,布长海把福王的安排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到了出来。原来,福王见张浩轩赢走了至尊赌场,将军府中屯了巨银,而东瀛人与福王谈好交yì

之后又急着离去,便想起了一条毒计。他怂恿东瀛人对元气大伤的将军府动手,再由布长海纠集起来的一批江湖上亡命之徒相助,趁夜袭击将军府,黄啸虎武功极高,自然难以杀死,但敲打一下还是可以的,最主要的是,黄啸虎护及家人,小公主必然处于刀锋之下,小公主若是死在将军府,黄家便是一大罪。到时候,这些绿林贼子和东瀛人一退,黄家便是替罪羔羊。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黄家人和赵凌霜能安然脱险,也必然有一场苦战,这时候守候在外的福王会带人出面相救,在一干苏州官僚和百姓的瞩目下,成为拯救将军府的英雄,日后黄啸虎若是出言反对福王登基或是揭露他的不端,那便是忘恩负义,人民群众的口水是可怕的,尤其是被人煽风点火后的愚民,更是可怕,积毁销骨也不为过。

“什么时候动手?”张浩轩压抑着心中的愤慨,低声问道。

布长海忘了下天色,竟笑出声来:“子时将近,那些绿林中人只怕已经忍不住动手了,福王殿下的五万两银子可是已经喂到了他们肚子里,更是许他们拿走你赢走的所有银子,二百号人,每一个人总共可以分到两千两有余呢,你说谁能忍得住。”

激怒之下,诸葛燕猛的一计掌刀将他打晕在地,紧张的说道:“此次行动,将军府的护卫被我们带出了大半,家兄一个人在家只怕难以应付。我要赶紧赶回去。”

黄静怡紧张的说道:“我放心不下家母,我也要回去。”

张浩轩颌首点头,一脸的凝重:“尊者,你轻功高强,速速前去助阵,万万不可伤了小公主和黄夫人他们。所幸,家师应该还在府中,有他老人家在,应该出不了大问题。不过为防止万一,你和静儿速速赶回去吧,我们一会儿便到。”

黄静怡点头说道:“大哥放心,我和姑姑会保护好雪儿妹妹和李家人的。”

“去吧,小心点”

“那我们呢?”见诸葛燕转眼便没了踪影,李铁焦急的问道。

张浩轩沉声道:“李大哥,你们随我一起,磨刀不误砍材工,我有一计,若是用的得当,可以狠狠教xùn

下这些贼人,顺便恶心福王一把。”

李铁微微踌躇,旋即嗯了一声,点头应下,张浩轩的机谋他们早已看在眼中,对他自然不有所怀疑。

张浩轩郑重的说道:“听我号令,全部穿上夜行衣,回三清观取出东瀛人的武器,迅速赶往将军府,把布长海也带上,一会儿有用。”

“得令!”李铁应下,众人迅速换上夜行衣。

张浩轩阴阴一笑:“现在,我们不再是白虎堂的人,而是东瀛武者,都记住了吗?”

李铁等人一怔,旋即了然一笑,齐声道:“记住了。”

张浩轩大手一挥:“悠嘻,勾给及。”

“勾给及。”一群人轰然而笑,蜂拥而去。

三清观离将军府路程十里有余,张浩轩等人匆忙赶路,直奔将军府而去。那边的情况也不知dào

如何了,一想到这里,张浩轩便有些急切,奈何自己内力只恢复一点点,长途赶路竟有些疲惫。其他人也很是疲惫,夜色已晚,三清观四周又很是凄凉,叩开了两家马市,竟然只买到十几匹马和两辆马车,一路颠簸,味道真心不怎么样。

深夜的苏州城已经是一片沉寂,行走在街道之中,一行人亮出明晃晃的东瀛刀毫无顾忌直奔将军府,却不料背后突然飞奔过来十几匹骏马,马蹄飞扬。速度极快,马匹上坐着军士打扮的汉子,一看便知是夜间巡城的军士。见到张浩轩等人前来,那些军士竟然毫不紧张,任由张浩轩等人与他们插件而过,竟然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张浩轩嘿嘿一笑,拉着李铁低语几句,李铁点头应下,飞身一脚将带头的军士踢落马下,操着蹩脚的汉话说到:“你们地,滚,马匹地统统留下。”

那带头的被摔的七荤八素,但上头有严令,今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必须当做没发生一样,明知对方是东瀛人,却只能无奈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下马,统统下马,都滚,老子跟你们一起滚。”

“可是,李把总,我们的马”一个军士不舍的说道。

啪的一个耳光,那把总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什么时候还想着马,你这么喜欢那匹马就呆着吧,老子没空陪你。”说罢,他捂着半扇屁股,呆着一群人扭了扭了的跑了。

“其他人上马,快,不够的话就找健壮点的马两人一匹。”张浩轩一声令下,白虎堂众人顿时找到了脚力,速度也明显加快了很多。

靠近将军府,竟然隐隐听到了打斗声,张浩轩心惊之下,不由的马鞭又加重几分。将军府门前,赫然有六个身着黄衣服的汉子手持钢刀在向四周张望,见几十匹骏马从身前急速驰过,张浩轩分明听到领先一人口中轻咦了一声,抬头看去的时候,正见到他的目光盯在李铁等人所持的刀剑上,不由的心中一惊,竟然是东瀛人。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紧张,因为自己的大哥曾告诫自己一行,东瀛人此行只杀黄家人不劫财,双方不是冤家,甚至,他们还礼貌性的朝张浩轩他们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下一刻,张浩轩突然勒住了马缰,身下坐骑前蹄扬起,一阵嘶鸣,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竟然也在瞬间做出了反应,齐齐勒住自己的马匹,亮闪闪的东瀛刀齐下,瞬间地上便落了四个人头。

那领头之**惊,尖叫一声急忙奔向府中而去,李铁又砍杀一人,正待动手追杀,却被张浩轩拦住:“李大哥,先留着他们,让他们传消息比杀了有用。”

李铁顿时明悟了他的意思,点头说道:“是在下鲁莽了。”

张浩轩眉头皱了一下,刚才那带头之人是今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那一套黄色衣服应该是一个宗门的象征,张浩轩思来想去,貌似有些印象,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这是哪个宗门的服饰了。不过这个武功倒是不低,方才那突兀的一刀虽然伤了他却还是被他躲过了,看来对方还是有些来路的。“张兄弟,他们应该是淮北黄衣教的门人。”李铁寒着脸说道:“这些贼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百里外的苏州城来闹事。”

张浩轩轻笑一声:“好心计,走,随我杀进去。”

院中,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不时的出现几个手持抢来的东西的贼人,李铁等人也不客气,见面就一个字,杀。

刚进到一进院子的月亮门前,便遇到十余个黑衣汉子,一个带头的大汉手持一把重剑,指着张浩轩等人说道:“来者何人,为何杀我门下弟子?”来人正是洪泽湖虎头帮的帮主,胡海,他双眼深沉地看着张浩轩,又瞅了瞅李铁,脸色越发地疑惑起来,因为这些人的插手,他居然有些看不透。

张浩轩嘿嘿一笑:“八嘎,你地什么地干活,死啦死啦地。”

233章,擒贼记

是东瀛人,难怪他们的武器与中原不同,可是他们为何突然对我门人动手,那联络自己的神mì

人不是说东瀛人与自己是盟友吗?莫非,这些天杀的东瀛人想抢攻,顺便黑吃黑,想到这里,胡海越发地警惕起来,冷哼一声,嘴上道:“此处还由不得你们放肆,现在各大宗门皆在此地办事,各位还是绕道走吧,若不然刀剑无眼,伤了自己人可就不太好kàn

了.”显然,他对这些东瀛人杀自己的门人虽然心生恨意,但却不愿意与这些人相对。

张浩轩双眼怒瞪,一脸的杀气:“八嘎,你地什么的干活?”

胡海恨恨的拱手说道:“阁下莫不是忘了布先生的话了吧,在下虎头帮帮主胡海,黄啸虎已经被我们围住,你们可以走了。”

张浩轩听了眉头一挑,心道自己未来的岳父不会这么不给力吧,要不然这小小的虎头帮为什么敢如此嚣张!

“哪里走?”见张浩轩等人欲直冲进去,胡海沉喝一声,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瞬间拔刀相向,将门堵的死死的:“再敢向前一步,就休怪胡某无情了。”

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今日竟然敢爬到白虎堂面前撒野,李铁怒吼一声,刀光划过,直直将面前一个想抓自己马匹的喽砍杀在马下:“勾给及。”

此时,刀光剑影瞬间闪耀,那虎头帮的十几个人已经齐齐扑了上来,张浩轩正要动手,却见愤nù

的李铁长刀在前往前!挥,一道耀眼的的白光突然甩了出去,犹如一根长鞭,又如灵蛇出洞,在半空中折了几个角度,全抽在那扑过来的几人脸上,精准至极。

啪啪啪几声脆响,那几个人惨叫一声,被抽的倒飞回去,身子在半空中不停抽搐,一头毛发都倒竖了起来。李铁心头愤nù

,一出手便是杀手,这几个人瞬间已经是一具具尸体了。

胡海脸色一冷,怒喝道:”胆敢对我门弟子下手,找死!”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扑向李铁,腾空而起,剑刃上泛出黄光,从空扑下,狠狠对着李铁身上扫去。这一式犹如鹰击长空,气势十足,再加上那黄色的光芒,也是耀眼至极,一时间,围观的路人不禁眯起了双眼,根本无法看清那一片范围内的情况。转瞬间,胡海的重剑便要砍在李铁的身上,以他的功力修为自以为可以很轻松地拿下这东瀛人,岂不料眼前突然一花,李铁的身影竟然瞬间就闪出了他的攻击范围,随即一掌一刀便印在了他身上。那一掌打在胸口,胡海差点没吐血三升,刀光则更为直接,胸膛被扫入三寸有余,心脉尽断,身子在半空中倒转一百倒栽葱一般跌了下来,将坚硬的青石板都撞得粉碎。

黄光散尽,围观众人定眼一瞅,不禁大吃一惊,朝廷数十年在东南无所作为,原来这东瀛武者果然如此的凶悍。好厉害,一群心头凛然。

胡海是谁?堂堂虎头帮的帮主,洪泽湖一霸,一身的好功夫在他手上竟让没走过一招便被杀死了。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轰然转身向院中跑去,身后马蹄声响起,一眨眼的功夫,这虎头帮的十余人便全部留在了这片深沉的土地。

“张公子,一会,黄衣教的帮主由我对付。”李铁低声说道。

“李大哥,黄衣教势力很大么?”张浩轩疑惑地问道,刚才他听那个黄衣人自称黄衣教之人,虽然有梁阿福的记忆在脑海,却只是听着耳熟,想不起这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李铁道:“这个宗门虽然跟护龙山庄没法比,可也不算小,据说门中有好几个高手,门主王天道更是一流高手,成名二十余年,这在各大小势力之中算是颇为难得的了。好像整个大赵,除了皇族、八大派和魔教之外,黄衣教门主算是个一流高手。黄衣厚土,替天行道!这是黄衣教的宗旨,简单的来说,这是一个正义感过剩的宗门。门内之士都自诩为正义之人,往往行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倒也做了不少善举。”

“黄衣厚土,替天行道?”张浩轩失笑一声,这口号喊的可真够大的。但是他们来将军府行什么道?这倒是奇怪了。

抓住了一个舌头问了一下,张浩轩才明悟事情的始末。这些人,竟然宣称是为了饷银被劫之事而来。东瀛人祸乱东南,无恶不作,东南数县皆不得安生,死在他们手上的百姓数以十万计。镇远将军服坐拥东南苏州扬州两州军权,这些年来一直未能将东瀛人铲除,已经在江湖上留下了口实,这一次饷银案震动天下,更是传出黄啸虎之子黄静涛私通东瀛人的谣言,令人不齿。

至于前几日忠义岗饷银被黄静涛找到,他们却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因为他们这些势力的背后有一派势力在支撑着,只要他们能灭了黄家,便可以获得价值不菲的支持,包括允许他们这些宗门的势力发展到苏州城中。

苏州,江南第一繁华之所在,各大派云集,寻常的帮派根本在这里站不住脚,但是眼下,天上却掉下一个大馅饼,有人竟然有通天的手腕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自然愿意顶着正义的牌子来将军府闹腾一番。毕竟,在他们眼中,将军府已经元气大伤,黄啸虎这个人虽然神mì

,却也不一定是什么厉害角色,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显然,他们不知dào

的是,黄啸虎就是白虎堂堂主白虎尊者,而且此时的白虎堂虽然虚弱,却并不缺乏高手坐镇,比如说,朱雀尊者诸葛燕。若是他们知dào

这一切,肯定会后悔莫及,只是此刻,他们已经悔之晚矣。

面对天大的利益,大大小小七八个宗门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联合在一起,顺便去请黄衣教出马主持这次替天行道的盛事。

黄衣教内好歹有一位一流高手,有这样的人坐镇!群人胆子才大了许多。之后黄衣教便打着替天行道的牌子气势汹涌的而来,事态才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临行动前,听到那牵头人说东瀛人因为黄家公子反水致使他们损失饷银之事而欲夜袭黄家,牵头人希望他们能互不干预时,他们有些不喜,却碍于自己的利益而予以默认。

这么多个宗门一起行动,全都聚拢到了苏州城和将军府脚下。不过也正是因为此事牵扯到的宗门太多,而且正面与官府冲突的话容易引起朝廷的干预,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直到今天牵头人布先生再次出现,带来了动手的准确时间,顺便带来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将军府中藏有白银三十万两,这可是一笔飞来的横财啊,哪有不发的道理。黄衣厚土,替天行道,这黄衣教行的,竟然是堂堂白虎尊者的道。张浩轩听了一阵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完全没想到本以为已经日渐明朗的一件事在江湖上竟然能招惹出如此天大的麻烦,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这将军内一片混乱,有名的没名的,有实力的没实力的,各种各样的人马全都跑来凑热闹,着实害苦了那些不会武功的家眷。

混乱,自然是有便宜捡。打家劫舍的,公然入室抢劫的,借用别的宗门名头强取豪夺的,在将军府内,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好好的将军府一片乌烟瘴气。

不过尽管面对这几个宗门的讨伐,张浩轩也没有多少担忧,毕竟黄啸虎的实力,足以可以轻松斩杀这些什么狗屁掌门帮主的,除非那黄衣教的门主能厉害到黄啸龙那样的程度,而黄啸虎身旁更有诸葛燕和道玄真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么多人一股脑冲进来,有正有邪,确实让人有些头疼。

他们来将军府,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诛杀黄啸虎这个叛贼这么简单。

将军府再怎么无恶不作,名声再怎么臭,可毕竟也没招惹到他们头上,他们犯不着跟官府过不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

除去那些真的被傻乎乎忽悠来的,剩下的这些人前来此地,一来是给黄衣教一个面子,确切的说,是给其门主王天道一个面子,毕竟整个大赵,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一位高手,练武的人哪一个没有天下第一的梦想,只是机缘有线,所以想与王天道搞好关系,从他那里取取经,万一以后自己也不小心获得了些指点,那不就发达了。

二来才是重头戏,将军府垮掉之后,不仅自己顶着一个除魔卫道的好名声,更可以将自己的根基伸到这富得流油的苏州城来,而且这将军府中可是整整堆着三十万两白银啊,这一笔财富放到外面,不知dào

会有多杀人来抢。

将军府不好惹,别看寻常的那些将军一个个菜包的要死,可这个镇远将军府却着实有自己的非凡之处,至少黄静涛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堪称年轻一代的翘楚。这一点,所有人都知dào

,换做平常时候,也没人敢来招惹将军府。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将近十个宗门联合在一起,将军府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何况据说黄静涛还中了毒一身武功全废?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次行动失败了,法不责众。它将军府难道还能把这么多宗门一起灭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护龙山庄只怕也没有这个胆子。

就算是朝廷,恐怕也没这个胆量,这些宗门背后可是数以千计的弟子和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网,不但包括了这些行动的几个宗门,还有一些听闻风声赶过来看热闹的散人。他们不代表任何势力的立场,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或者想浑水摸鱼,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张浩轩和李铁等人策马一路冲到了内院门前,放眼望去,顿时被惊到了。

入目之下,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将院中围得严严实实,这些人分成了近十堆,每一堆的人数少则有一二十人,多则上百之多。不用细数,聚拢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三四百左右,将整个将军府团团围住,人群都逼近了人工湖畔,不少人更是被同伴相挤,掉进了湖中,正在里面扑腾不已。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不时地从各个方向过来,加入这里的大军之中。

左右看了一眼,张浩轩发xiàn

那聚集在一起的近十堆的人群,每一堆都代表了一个宗门或者势力,他们仿佛生怕别人不知dào

自己是属于哪个宗门似的,每一个势力都在自己人身旁竖了一面大旗,颜色各不相同,以长杆杵地,清风拂过,旗帜飘扬。

李铁眉头微蹙,将军府何时惹下这么多的宗门。

虎头帮,无影堂,天地宗这些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的宗门全都到了,还有一两个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宗门也来了,每一家都有一个带头的人物到场,一脸正气的站在最前方。

而在人群正中间,也就是内院大门正对的位置,却聚集了最多的一群人,这些人全以黄衣着装,放眼看过,黄灿灿的倒是喜人,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应该是仓促间搭建起来的,手法很是粗糙。

高台左右两边竖着两面金黄而又巨大的旗帜,左一面上书:诛奸佞,扬正气,伸张正义。

右一面上书:面苍天,背黄土,替天行道!

旗帜猎猎作响,气势十足。

高台上此时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个男人就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他背负着双手,犹如一块磐石,纹丝不动。张浩轩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出此人便是黄衣教的门主王天道了。

再往内院大门那边看去,与这浩浩荡荡的人群聚集在一起的场景不同,那边反而人影惨淡,只有寥寥几个而已。不过当看到这几人之后,张浩轩却是放下心来,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聚集在这里没攻进内院了,若是不出意wài

,李雪儿一家人应该已经被妥善的安置到了院中。

内院的月亮门处,多了一张太师椅,此刻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风姿卓越,身材火爆的大美女,这个女人身穿一件火红长裙,犹如跳动的火焰,尽情地释fàng

着自己的魅力,望着面前的万军,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个笑容被不少人看在眼中,不知觉间竟然有些呆了,心头不禁感慨苏州城果然美女众多,这随随便便坐在这里一个就长的这般倾城倾国,若是真能在苏州扎下根来,该有多少这样的女子啊?

此女子赫然就是方才率先赶到的护龙山庄朱雀尊者诸葛燕。

诸葛燕的身旁左右,侍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大男人,左边那位熊腰虎背,壮硕至极,眼中时不时划过的一丝凶芒,却让人胆战心惊。

右边那位则是一位英俊美少年,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若无其事的立在诸葛燕一侧。

这两位,正是堂堂白虎堂堂主白虎尊者黄啸虎,官拜镇远大将军!另一个则是他的女儿,黄静怡。

护龙山庄四位尊者在江湖上虽然是威名赫赫,但是真zhèng

见过他们真容的却少之又少,眼前这些宗门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那里认得出来他们。

有诸葛燕和黄啸虎二人挡在门口,谁能攻得进去?

月儿弯弯照无眠,虽然是夏末,凉意中却依旧有些湿热,可诸葛燕觉得有些不太耐烦,凤眸中满是压抑的怒意,轻巧的鼻翼上也有一层淡淡的汗水,贝齿紧咬,轻声地嘀咕着什么。

别人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看她这般似嗔似怒的俏样,只觉得更加地充满了诱惑力,可站在一旁黄啸虎和黄静怡却听得清楚,她分明是在说:“杀了,惹了老娘把你们全杀光,三哥你还要忍道什么时候!”

黄啸虎叹口气说道:“若是一两个小宗门也就罢了,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人言可畏啊,一个不慎,只怕会连累护龙山庄的百年声誉。”

诸葛燕轻笑一声:“二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什么时候学的和大哥一样婆婆妈妈的了。”

“大哥行事稳重,连家师都颇为赞赏,这可不是啸虎一日两日学得来的,否则,四妹你也不会钟情于他。”黄啸虎不甘示弱的说道,他们兄妹本就相处甚欢,说话自然毫无顾忌。

“讨打,那个说喜欢他了”诸葛燕小脸一红,娇嗔道:“静怡,你可莫要学你父亲,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油嘴滑舌。肯定是被你那张大哥带坏的,等你师祖出了关,你就随我到庄内习武吧。”

“姑姑又取笑我。”黄静怡扭捏的说道:“我哪里和他学了,大哥,大哥其实人挺好的。”

“哎呦,说说,他那里好了,竟然让我家静怡这么护着他,连姑姑的话也敢反驳。”诸葛燕笑着说道:“那个臭小子就知dào

占便宜,你看,现在他还没个人影呢。”

234章,擒贼记(二)

黄静怡飞红过耳,嘤嘤道:“他会来的,张大哥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诸葛燕听的心花怒放,想到妙处,更是咯咯笑个不停,让那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看得眼冒绿光。“这位姑娘。”正畅笑的时候,站在高台之上的王天道却是开口说话了:“时辰已到,敢问你能否将将你身后的黄静涛交出来!”

诸葛燕的笑意缓缓收敛,冷冷地看着王天道,语气不善道:“你想要我交谁?”

王天道目光一沉,朗声道:“自然是将那叛贼黄静涛叫出来,让黄某能在众豪杰面前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还那些枉死在神亭岭的无辜军士和我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豪杰,公道?”诸葛燕嗤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人也配?”

“大胆!”

“妖女!”

“贱人!”

一时间,底下传来无数咒骂之声,诸葛燕面不改色,充耳不闻,这底下少说有三四百人,她就算心头愤nù

,难道还能一个个骂回去不成?

王天道伸出双手,虚空一按,叫骂声这才渐渐平息下去,他静静地看着诸葛燕,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不知dào

你在将军府中是什么身份,但是黄某人念在你是个女子,这内院之中又多是女眷,这才给出两个时辰的期限,就是希望你们能将黄静涛交出来,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但是姑娘却不识黄某好意,难不成真要黄某带人打进这内院不成?”“有本事,你就试试呗!”诸葛燕轻笑一声,不为所动。

王天道目光微微一沉,指着黄啸虎说道:“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当真要与天下武林为敌吗?”

黄啸虎哈哈一笑,抚须说道:“我乃这将军府的主人,堂堂朝廷三品将军,黄啸虎是也,你们胆敢擅闯将军府,已经是死罪一条,竟然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吆五喝六,当真不知dào

国法森严吗?”

什么,他竟然就是黄啸虎!王天道冷哼一声:“阁下身为堂堂镇远将军,令子勾结东瀛人,害我同袍,亏你还是一个食君禄之人,你就不觉的羞愧吗?”

黄啸虎笑道:“王天道,有理不在言高,今日之事是非曲直到底为何,想必你也知dào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呢。看来,江湖上传言你为伪君子,也并非空穴来风。”

王天道见他嘲讽自己,顿时脸上铁青,心口压着一口恶气,眼神也变得毒辣了起来。

看了看那红衣女子和一脸笑意的黄啸虎,实在有些难以抉择,别人恐怕还不知dào

这两个男人有多强dà

,但是王天道却隐隐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是前所未有的,仿佛自己一旦和他们动手,就必死无疑一般。一个窝囊将军,怎么会有这般身手?王天道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院中音乐呢立着一个老者的身影,自己竟然也看不透他的实力,想来也不是个庸手。小小的将军府,竟然是卧虎藏龙之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非是那老者坐镇,方才不知dào

各派高手已经涌入多少人了,却无一例外的被人以一种奇妙的手法扔了出来,反应之快,力道之准天下少有。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将军府的背景,王天道也没想起这个普通的朝廷命官有什么强dà

的靠山,不由心神镇定了许多。黄道门虽然举得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

面前这三人纵然辣手,可在场这么多宗门,真要硬打,王天道倒也不怕。

心念此处,王天道朗声道:“姑娘如此说,是不是意味着阁下要包庇那逆贼到底,置天下大义于不顾了?”“什么狗屁大义,最讨厌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要打便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黄静怡脸若寒霜,不耐烦地叱喝了一句。

王天道说道:“你又是何人,明明是个女子,却一副男子装扮”

黄静怡怒道:“我乃黄静涛的姐姐黄静怡,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姑娘穿作什么样子又与你何干。”

竟然是黄家父女,既然是借口要拿住黄静涛,这二人是万万绕不开的,眼下还只能拿这个红衣女子下手,院中的那个老者估计也是和他一道的。王天道面不改色,依然一派浩然正气的风范,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你是黄静涛的什么人,又是那一派的人物,刚才的话是否能代表你门派的立场?”

竟然拿门派来压人,不愧是一个**湖,诸葛燕轻笑一声,正待开口,却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她能!”紧接着,从半空中飞下一人,正是青龙尊者黄啸龙,游龙步是何等身法,单单一日的功夫,竟让他奔袭百里之遥。

“阁下又是何人?”王天道望着黄啸龙遥遥地打了个招呼,心中暗暗吃惊,何时竟然又冒出来一个高手,这小小的将军府难道开高手大会呢。

“王门主,久违了。”黄啸龙面色平静,丝毫不准bèi

和他寒暄直接奔着主题去了:“在下黄啸龙,敢问黄门主,我家静涛到底做错何事,却要劳烦各位千里迢迢赶到苏州缉拿他。”

王天道呵呵一笑,说道:“阁下莫要说的轻巧,黄静涛勾结东瀛人,侵吞饷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军士多矣,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不知廉耻勾结外贼,这样的事难道还不是恶事么?他如今羽翼未丰便敢如此行事,等到他日成长起来,我东南百姓还有安宁日子么?所以我等聚于此地,就是想将这等奸贼扼杀于摇篮之中。”黄啸龙冷哼一声:“勾结东瀛人,劫夺饷银?这话从何说起?确实是有人勾结东瀛人,杀人夺银,若不是静涛力挽狂澜,如今那百万两饷银只怕早已落入东瀛人手中,这等大功,朝廷不日将有圣旨颁下,是非只有朝廷公断,难道还要你一个江湖中人越主代庖不成?东瀛人在这东南横行数十年,你黄衣教又不是在边陲之地,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王天道带人来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是非不分,你们黄衣教就是这般主持公道的吗?”

“自然不是。”王天道赶紧否认,不经意间竟然有些慌乱,底气不足。

“那黄门主又是行哪门子道,替谁伸张正义?”黄啸龙勃然怒道,冷声叱喝道。

王天道道:“半个月前,我们接到确切的消息,有人掌握了他勾结外贼的证据,物证人证俱在,还想抵赖不成。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这些人今日此来,就是要擒住黄静涛,还世间一个公道。”

黄啸虎怒吼一声:“是谁?谁敢污蔑我家涛儿,让他站出来,我们当面对峙。人证呢,出来。”

见众人目光投过来,一个藏在人群中的弟子不禁干咳一声,忐忑的走到队伍前,低声道:“那日确实是在下亲眼所见,我记得当日是出事前一天晚上,我奉师命到苏州办事,黄静涛与那东瀛人在一个破庙里言谈甚欢,小的当时也没有在意,谁知dào

第二天就传出了神亭岭遇袭的事情。”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黄啸虎怒吼一声,正待发作,却被黄静怡一个眼神止住。

黄静怡平静的问道:“敢问阁下,可记得你见到我家静涛是何时,又在何地?”

那人头也不抬,说道:“自然就在去神亭岭的路上,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在一个庙里,当时下着雨。”

“雨夜湿冷,入庙中避雨也是常有之事。”黄静怡故作惊讶的问道:“哦,这么说阁下也进了庙里?”

那人随口说道:“自然没有。”

黄静怡隐隐一笑:“这么说你是趴在庙外听到了所有的谈话?”

那人不觉有异,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哦,这倒是奇了,你如何看到的我家静涛和东瀛人在一起。”黄静怡问道:“莫非你认识我家小弟。”

那人嘿嘿一笑道:“不认识。”

黄静怡说道:“这么说,你也是第二日听到神亭岭之事后,才确定那是我家小弟。”

那人点头道:“正是。”

“然后你去了何处?”黄静怡问道。

“到,到苏州。”那人懦懦的说道:“第二日晚上,家师说神亭岭朝廷的饷银被劫了,我才想起来的当时庙中的场景。”

黄静怡面色猛的一寒:“你撒谎,莫说是我家小弟,就是那些东瀛人,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安然逃生。而且,你最大的破绽是,神亭岭之事,足足数日之后才传到苏州城,你不过是一个小派弟子,为何能提前知dào

,难不成你们和东瀛人一伙的不成?”

那人猛的一怔,惊叫道:“小的不知,或许是我记错时间了。”

这时候,一声坏笑传来:“八嘎,你地,不诚实地干活,布先生为什么拿银子找一个傻瓜,死啦死啦地。”

一语出,举座皆惊,王天道更是一脸呆滞,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后竟然冒出一群黑衣人,看他们手中的长刀,赫然是东瀛人。在他们身后,有一个老者,隐隐一现,便不见了身影,只是那闪身的一刹那,竟然是牵头人布长海。

王天道眉头紧皱,深深地看了领头的东瀛人一眼,只见他犹如老僧入定,鼻观心心观口,一动不动,眼皮都没睁一下。莫非,他是埋怨我没有将事情办好,反而让高手越来越多。

这布先生到底是闹什么,怎么会和东瀛人混在一起,而且还一语点破了自己等人的伪装,真是让人好生羞恼。王天道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绕是他心性不错,如今也闹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了,不得不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那带头的东瀛人,张浩轩。

张浩轩依旧不言一句,坏坏一笑,缓缓退到队伍之中。三四百人沉默片刻之后,一阵哗然。下面的小喽倒是对这些事确实不知,只不过是来打劫的,各派掌门却是知dào

实情的,不由的闹得个大红脸,冷汗冷流。

诸葛燕瞥了一眼张浩轩,朗然起身,娇叱一声:“今日之事已经明了,难道非要我讲明不成,哼,天下武林,就凭你们也敢说自己代表天下武林,代表正义,恬不知耻。”

愤nù

的叫喊声瞬间熄了下去,各派弟子一个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各自的头儿,似乎想看出些门道来。王天道再无刚才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了,这次如果坐实不了唐风的恶名,就算是师出无名,以黄衣教的宗旨,哪里还能对将军府下手?但是如今骑虎难下,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点动作的话,王天道以及黄衣教的声望将会一落千丈,别人只会说他做事雷声大雨点小,聚集这么多人来天秀,竟然灰溜溜地打道回府,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算了,顾不得了,即便是不要布先生开出的那些条件,也不能折了黄衣教的脸面。

好在王天道也是早有准bèi

,当下悄无声息地对旁边几个宗门打了个眼巴顿时,有个女子哭哭啼啼地从一处势力中冲了出来,姿色倒是一般,还挺了个大肚子,冲上高台噗通一声就跪在王天道面前,哽咽道:“还请黄门主为我做主。”王天道面色慈祥,伸手将女子搀扶起来,柔声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当下,这女子将自己悲惨的遭遇说了一通。据说她有一日在林间修liàn

,却不料有个男人从天而降,将她拖入林中行那非分之事,完事之后还嚣张地告sù

她自己就是黄家的少爷黄静涛,若是敢将事情声张出去就灭她全家。

这女子胆小,自然是不敢告sù

任何人,只能夜夜哭泣,却不料两月之后,她居然有了身孕。

“不杀了那恶人,我今日便死在这里。”女子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只叫闻着落泪,见者伤心。

“无耻!”诸葛燕恨得咬牙切齿。

“卑鄙!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黄啸虎笑道。

“下贱!”黄静怡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院内,李若兰真的快被气死了,想她自己容貌不输入人,就算是她现在与黄静涛情投意合,也未见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以他的性子,哪里会干出这种丑事来?再说了,堂堂大将军的独子,生的更是英俊潇洒,苏州城里面这么多漂亮女子个个对他崇拜有佳,他若是真有心的话,随便勾勾手指都能把床铺排满,哪需yào

去外面找女人?

“若兰,他们”黄静涛气极反笑,开口说道。

李若兰一摆手止住他说道:“我信你。”说罢,又嘟囔了一句:“谅你也没那贼胆,连拉手都是我主动。”

“”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现在,诸葛燕等人也总算是看出点端倪来了,黄衣教这次就是要借除黄静涛之名,壮大自己的声望,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黄静涛有没有那么恶不重yào

,泼脏水这种事谁都会做。

有这个女子带头,紧接着不断有人站出来阑述黄静涛做下的恶事,指认他的罪行,将黄静涛泼的浑身漆黑。

烧杀抢掠,**女子,所犯罪事,罄竹难书。更有能人讲那些香艳的事情的将情节描写的绘声绘色,连什么姿势,说的什么俏皮话都模仿的有声有色,端的是个yin才,听得四周之人眼冒yin光,口水横流。

张浩轩在后面听的直翻白眼,这他奶奶那里是来讨伐的,分明就是一群说相声演小品的主儿,搁这儿表演来了。真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能飞了。

李若兰满面含笑地望着黄静涛,轻声道:“静涛,这次事情之后恐怕你名声将无人能及。”

黄静涛苦恼道:“若兰,你就别取笑我了。”

指认黄静涛恶行足足维持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差不多了,王天道这才开口道:“各位,此子恶贯满盈,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贼子么?把人交出来,我保证不犯你将军府一草一木,如若不然”面上露出一丝阴狠,王天道道:“众豪杰所过之处,你这内院就算是高人再多,倾巢之下也无完卵。”

诸葛燕面色一冷:“本尊的侄子,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静涛是我侄儿,莫说他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即便他做了,有我在,也不会让你们动他一根汗,黄门主若是想攻进来便来吧,找这些由头又做些什么!”

黄静涛在底下听的一阵心暖,诸葛燕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即便是亲姑姑,也不过如此。“好!”王天道沉声喝道:“既然阁下不识好歹,极力庇护那奸贼,那黄某也不得不违心出手了。”一边说着,王天道一边大手一挥,朗声道:“各位朋友,请随黄某同来,今日就将那奸贼从这后院中里揪出来绳之于法,如遇反抗者,当视为同伙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数百人便要准bèi

冲迸后院内,张浩轩面色一寒,长刀锵然出鞘。

235章,擒贼记(三)

“想死的只管上前好了。”一声怒喝传来,随即一只巨大的冰蓝色手掌突然从空而降,那手掌覆盖了足足方圆三四丈的范围,直压得那一块地方的人站立不稳,一个个全噗通跪倒在地上,汗流如注,紧接着,那手掌一收,抓起人群中一个女子,伴随着这女子一声惊呼的尖叫,直接被抓到了正门三人那边,众人顺着望过去,却见此女正是刚才第一个站出来指认黄静涛罪行的那个女人,此刻她挺着大肚子跌坐在地上,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身高八尺熊腰虎背,双眼冒着怒火的大汉。

“大悲手!”王天道脸色大变。那虚幻的冰蓝色掌影,分明就是十几年前风头旺盛的青龙尊者的招牌绝技,王天道身为黄衣教门主,见识自然不会短浅,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听了王天道的话,所有宗门的高手齐齐都站了起来,惊呼道:“青龙尊者?”

“正是在下!”黄啸龙淡然一笑,负手而立,睥睨众生。

黄啸虎依然站在那要,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伸出拢在袖中的一只手,对着那个被黄啸龙抓来的女子虚空一劈,竟隐隐有一刀红光虚空闪过。

一声锦帛撕裂的声响传来,那女子只觉得小肚子一凉,低头看去,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划出一道大口子,从胸部以下直接破到胯部以上,衣服里却掉出一团捆绑的结实的棉絮。一时间春光大泄,慌得她惊叫连连,赶紧用双手拉紧自己裂开的衣服。

“好强的刀气,莫非是火云刀法?”王天道的眼皮一阵跳动:“白虎尊者!”

黄啸虎眼帘抬了一下,看了看王天道,没有做声。

所有人都不禁齐齐往后运了好几步,一时间人群纷乱,挤挤撞撞,不少人被挤倒在地上,冤枉至极地被踩了无数脚。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昔日护龙山庄靠山王麾下纵横江湖的四大猛将,虽然销声匿迹十余年,这四个人的名字也依然具有莫大的威慑力,尤其是对王天道这种人来说,眼前这两个人兴乱江湖的时候,自己虽然也算是一方之雄,但相比起来,则不可同日而语。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如今,运两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挡在自己前方,自己方才口口声声要抓的竟然是白虎尊者的儿子,让人如何不恐慌?

他们就是高手的代名词,强者的化身,提起这两人的名字,无人不胆战心惊。

王天道万没想剩-,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陌生男人,竟然是他们!如果早知dào

是这样的话,王天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掺和这趟浑水。这下黄衣教可是被害苦了,王天道心头发苦,嘴角干涩。

“王门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先走一步了。”天地宗带头的那位副帮主一双腿肚子瑟瑟发抖,强撑着精神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带着自己几十号人溜之大吉。

“我家帮主方才出门,竟然现在还没有回来,或许是又醉倒在哪家青楼里,我们现在去找他,此地就不打扰了,告辞。”虎头帮的人第二个跑了,没办法,他们本就是些小宗门,帮主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已经开溜了,留下自己这些人能有什么用。

“老夫与胡海帮主有约,还有些事情要谈,也先走一步。”无影门的人打蛇顺棍儿,接着话头就溜了。

三个宗门的人此刻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在来这里之前,无非是想浑水摸鱼捞点便宜罢了,没想到竟然碰到这般厉害的高手,那里还顾得上给黄衣教面子。

现在青龙尊者和白虎尊者这种失踪十多年的杀神都出现了,还不走难道在此地等死么?黄静涛是什么人,白虎尊者的儿子,嚷了半天人家没动手把你灭了是多大的面子,还在这儿不走,那岂不是给脸不要脸。

有三大宗门带头,一些围观的散人也不敢久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走了两百人,剩下的更多虽然想走,可却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擅白行动。

“本尊这已经十年不曾出道江湖,却没想如今还有这么多人怕我。”黄啸龙苦笑一声,低头看着那坐在地上死捏着自己衣服不放的女子,轻笑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栽赃嫁祸倒是有一手,念在你不是主谋,赶紧滚蛋,要不然本尊就立马把你衣服撕光!”

那女子被吓得脸色发白,强撑着发软的身子站了起来,嘤咛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王天道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今他是真的骑虎难下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别提多尴尬了,虽然他本人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可他却清楚地知dào

自己与那两位尊者的差距。更何况眼前这位被黄静涛唤作姑姑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一一那便是靠山王诸葛流云的爱女,诸葛燕,鼎鼎大名的朱雀尊者!

这三人,代表的可是整个护龙山庄,昔日江湖上第一大势力,虽然护龙山庄这些年蛰伏待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是他区区黄衣教能够比拟的。

诸葛燕依旧浅笑嫣然,缓缓从太师椅上站了起身,一身火红长裙耀眼至极,看了黄衣教一眼,诸葛燕道:“本尊以护龙山庄的名义宣bù

,今日谁敢对黄家动手,便是我护龙山庄的敌人!”

一群人悚然动容,他们很多人都没猜出诸葛燕的身份,直到此刻她自己表明,这才醒悟过来。

镇远将军黄啸虎竟然就是白虎尊者,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此时此刻,场下已经死寂一片,就连呼吸声都被压抑到了极点,针落可闻,护龙山庄四位护法尊者中的三位齐聚将军府,如今就堵在众人面前,而且,全是对手,这该如何是好?得罪了护龙山庄,在场的这些势力,不出半个月就会彻底消失,更不要说什么在苏州开分堂了。

不少人心头其实早就打了退堂鼓,如今见大势已去,自然是不敢再留下来,这次他们连跟王天道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悄悄拉着自己门下弟子脚底抹油了。

黄啸龙站在正门之前,望着高台上汗流不止的王天道,开口道:“王门主是哑巴吗?”

王天道回过神来,正欲抱拳打个招呼,却突然又忍了下去,他这次带人来就是讨伐黄静涛的,如今正主尚未露面,自己反倒和别人的援兵攀起了交情,岂不是很怪异。

但是如今这情况,别说抓捕,就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他这次带来的人确实够多,可真zhèng

的高手却没有几个,在三位尊者面前谁敢放肆?

一时间,王天道一双手半举在空中,张了张嘴不知dào

说什么好,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一头钻下去。

“涛儿,过来,到伯父这儿来。”黄啸虎冲院子中的一个身影摆了摆手,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拱手道:“父亲。”

黄啸虎看了一眼王天道,将他无视掉,面向底下众人开口道:“你们这次气势汹汹来天秀,无非就是为了我儿子那颗人头,小儿静涛现在就站在这里,谁若是想杀他,尽管过来便是,老夫替他全部接下,但是以后你们谁若是再敢祸及老夫身边的人,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要灭你们满门了。”

一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黄啸虎,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别说大多数人跟他没仇,犯不着去招惹他,就说人群中那些叫嚣的最凶的人,此刻也根本不敢动手。

黄啸龙和诸葛燕就站在那里呢,谁敢现在去触黄家的霉头。

“涛儿,去,站在你姑姑身后。”猜到众人的心思,黄啸虎呵呵一笑,道:“各位放心,只要你们不对院子之中的人动手,我兄长和四妹也不会为难你们。”听了这句话,众人也是将信将疑,举棋不定。

等了好半晌,人群中走出一位少年男子,他本是一个小门派的头目,名叫刘舞阳,年纪轻轻却得一位高手传他一路刀法,端的了得,他一直想要名扬四海,今日是个难得的出名机会,若是自己能率先叫阵,岂不是能大出风头。当下怒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口上道:“老贼休得猖狂,难道我们这些江湖侠士还会怕你不成,看我取下你这条狗命,以慰那些死去的将士。”话一说出,他得yì

的张望四周,期待着那应该随之而来的附和声,结果气氛很尴尬,大家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仿佛帮忙说句话都会染上晦气一样。

一群没卵子的东西,刘舞阳低吼一声便从座位上猛地弹了出去,身在半空之中,手上一柄砍刀舞得猎猎生风,刀上一片光晕流彩,煞是魄丽。

可还没等他接近黄啸虎三丈距离,一声破空声传来,随即叮地一声轻响,这人手上的大刀竟然脱手飞了出去,接近着,又是一声破空声传来,此人突然惨呼一声,肩头处飚出一股血箭,仰面跌飞出去。

前后不过三息时间,这人从跳出去再跌回去,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但是等他再站起身的时候,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因为此刻他的肩头位置竟然多了一个长约三寸的伤口,正潺潺地往外喷着鲜血,一张脸也是惨白至极,惊骇万分。

在场九成九的人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连他本人也是迷迷糊糊的,当时只知dào

两道劲气破空而来,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袭击了自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火云刀气!”王天道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满是惊恐,以他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到黄啸虎出刀。“下一个。”黄啸虎的身子都没动一下,只仅凭两道刀气就将这人给击败了,这也是他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那两道伤口就绝对不会在肩头,而会在胸口。

方才那位刘舞阳公子实力不算太高,可也不算太低,至少这剩下的不到二百号人中,他也是排的上的人物。连他在黄啸虎手上一招都没走过,更遑论那些不如他的人?

不过总是有些人不怕死,这就是传说中的疯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气势被提到极致,冷哼道:“白虎尊者好本事,只会拿些年轻人下手罢了,就让老夫来领教尊者高招。”

说话间,他竟然就已经冲到了黄啸虎面前,一双枯老的拳头上袭黄啸虎面门,下打黄啸虎丹田,拳风呼啸,出手没留丝毫余地。黄啸虎对着两拳竟然没管没问,只是手腕一拧,凭空挥出一掌,朝这老者的胸口捣去。

这一掌直来直往,没有丝毫花俏。但是速度奇快无比,竟然后发先至,率先击在这老家伙的身上。

一声闷响传来,这老家伙面色一白,身子仿佛被一柄大锤击中,仰面倒飞了回去,跌在人群中哼哧哼哧半晌也爬不起来。

“阁下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去吧,并非年纪大就一定是能技高一筹,黄某的刀也不只是会杀年轻人。”黄啸虎冷笑一声,那老头本就受伤不轻,听了这句话之后,竟然脑袋一撇,气晕了过去。

刚才刘舞阳如何败落,许多人没看清,但是现在这位老者的败落,他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呆若木鸡,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位老者乃是江湖上有名的胡疯子,八卦神拳胡一统,一对儿老拳使得虎虎生风,在淮北一带乃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被白虎尊者一掌就给了结了?那白虎尊者又该是什么实力了?奶奶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再来你们大可以一起上。”黄啸虎心中有火,此刻更是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把自己的名声彻底败坏,也得狠狠地威慑一下这群人,要不然以后肯定麻烦不断。

谁都会捡软柿子捏,既然你们来找事,那就一次性折服他们。只有当实力强dà

到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地步,他们这群人才不敢再来找自己家人麻烦。

黄啸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这人群中还有两三个宗门,这些宗门的代表有身份有地位更有实力,虽然惧怕护龙山庄,可被黄啸虎这样一刺激,哪里还能厚颜继xù

坐下去?

当下便有三个人凌然不惧的蹦了出来,一声不吭一声不响,分成三个方位朝黄啸虎袭去,竟然想靠偷袭来先发制人。

黄啸虎哈哈一笑,弃兵器不用,脚步猛的一错,低吼一声:“不知死活,翻云手!”只见空中那三个尚未落地的汉子在半空中猛的一滞,口喷鲜血,象丢垃圾一般被重新丢回到人群之中。

黄啸虎没杀他们,但是全部打成了重伤,不修养个一年半载,别想再跟人打架了。

“四妹啊,这些年不与二弟一起练武,想不到他的火云刀和翻云手竟然都已经练到了这等惊人的程度,以后真不敢和他打了。”黄啸龙在那边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二哥本就很有天分,这些凡夫俗子那里是他的对手,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诸葛燕轻笑一声说道,仿佛回到了昔日四人一个习武玩耍的岁月。

击败这三人之后,再没有人敢上来了,这些人不是傻子,盛名之下无虚士,黄啸虎展露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哪里还敢去自讨苦吃。

黄啸虎站在那里喊了几声,却无人再敢上前,那些前来讨伐黄静涛的宗门势力,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一个比一个尴尬,单是站在那里都需yào

莫大的勇气,若是黄啸虎现在让他们滚,他们保证马上走个干净。

“王门主,有没有什么指教?”黄啸虎将目光转向依然杵在高台上跟竹竿似的王天道。

王天道悚然一惊,连忙道:“不敢不敢。”

黄啸虎的武功他看在眼中,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或许与他有一战之力。但是很明显,这个人并没有用全力,对付先前三拨人他游刃有余,脸不红心不跳,这就让人心中没底了,谁也不知dào

这人全力爆fā

出来到底会有多强dà

,不过王天道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护龙山庄能屹立百年不倒,并被封为天下第一庄,看来自有其高明之处,随便出来一个尊者便这般强dà

,王天道又是惊骇又是羡慕,难道人和人的差距就真的这么大?

王天道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开口道:“尊者息怒这次之事,看来是个误会,却是王某的不是,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说完之后,王天道干脆利索地对黄衣教的人一挥手,道:“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门主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黄啸虎冷笑一声,王天道的步伐顿时僵硬在原地,他就知dào

此事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完结,转过身来,面露一丝难色,王天道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尊者,意待如何?”

236,擒贼记(四)

黄啸虎哼了一声:“我这将军府虽说有些陈旧,可也是皇上赐下的,你们竟然擅闯进来还毁坏我这么多的财物,浑水摸鱼者不计其数,更可气的是,你们竟然惊扰了我的夫人,黄门主应该不会不知晓吧?”

王天道不敢应答,说他不知dào

简直就是放屁,说他知dào

,这白虎尊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很简单,既然黄衣教的宗旨是替天行道,那就有劳王门主交出指使之人,冤有头债有主,否则,黄某只好将这笔债算在你们身上。”黄啸虎瞥过一眼黄静怡递来的纸条,寒着脸说道。

指使人,可不就在这儿吗!王天道连忙四下张望,竟然不见了方才在身后的东瀛人和布长海,不由的懊恼的说道:“好,不瞒阁下,牵头之人乃是布长海,他的身份我就不知了,只知dào

此人手段通天,在官场也颇有人脉。方才他还在此处,一转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在下一定会替将军找到他。”

“我来说第二件事,凡是参与这次之事的宗门,务必十日内凑足十万两银子,算是赔偿我娘亲和家人被惊吓的精神损失费。”黄静涛突然开口说道,黄静怡在一旁望着他手中撰着的纸团嗤嗤发笑,一看便知dào

是方才大哥出的坏主意,还真是钻到钱眼里了。”十万万,这是不是太多了。“王天道哪敢一口答yīng

下来,对黄衣教来说,十万两虽然多,可砸锅卖铁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是他若是一口应下,自己的门人吃什么,总不能在这繁华的苏州城中就地转化为丐帮要饭吧。

“十五万”黄静涛眼皮都不眨一下。

“黄少侠,这事”王天道急得连黄少侠三个字都喊了出来。

“二十万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收一个月内送到将军府来,超出一个月,别怪少爷发飙,单凭擅闯将军府一事,我便可灭你满门。”末了,黄静涛还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莫要忘了,奸贼这个名头可是你们喊出来的。平白担了个坏名声,少爷若不做点恶事,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名字。”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王天道脸色蜡黄,咬牙切齿沉吟半晌,这才一点头道:“好,我黄衣教答yīng

你。”二十万两,算啦,变卖家产,再去亲戚朋友那里借点债,实在不行哪怕是去抢两家名声不好的地主,一定要把钱筹齐,自己一行人方才侮辱黄静涛太甚,他没有动手杀人已经是很克制了。

“听懂的人现在可以滚了。日后若是再敢来犯,休怪少爷心狠手辣!”黄静涛阴沉着脸色怒喝一声,二百来人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朝将军府外跑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原本挤挤攘攘的将军府竟然跑得一个不剩,只是场地有些狼藉,张浩轩转过身冲院子中张望的李若兰说道:“若兰,找些人来把这里收拾了吧。”

李若兰点头:“恩。”旋即双眼含笑,美目连连的瞪他一眼,娇滴滴的扭着小屁股向杨氏屋中跑去。

“张浩轩带着那帮浑小子跑到哪儿去了?”诸葛燕四处张望,不见张浩轩的身影,疑惑的问道。

黄静涛神mì

一笑,望了一眼门外说道:“浩轩兄说,他要给我们导演一场好戏,不如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众人心中惊奇,跟着他一路向外走去。

王天道垂头丧气的带着一行人出了将军府,只觉得满身的晦气,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会这么倒霉,一点好处没有捞到暂且不说,还莫名其妙的欠了人家二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少不了这些大小宗门要吃上个三五年咸菜。

王天道叹了口气,轻瞥了一眼那些还在将军府外等着自己的同仁,心中已经暗暗有了盘算,这二十万两,自然是大家都有数,谁都跑不了,黄衣教虽然是带头的,但是这冤大头却当不得。

“王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小宗门的掌门上前问道,衣服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带来的三十号人,刚才人群一混乱,竟然开溜了几个,让他着实没有面子,同时洪泽湖过来的帮派,他还是想听听王天道的意思:“布先生那里,我们怎么交代?”

王天道面色一寒,恨恨的呸了一声道:“交代,还交代什么,方才项掌门莫不是没有看到,那个姓布的就在东瀛人队伍后面,也就是那些东瀛人胡乱开口才搅黄了我们的好事。”

那项掌门不解的问道:“王门主,在下不解,那布先生有通天的本事,定然是一位朝中的贵人,那十万两银子有五万两都付给了我们,挺有诚意的,为何突然变卦。”

王天道叹了口气道:“我也迷糊,现在倒好,我们欠了这将军府二十万两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不知dào

何时才能还上。”

众人闻言一片叹息,这次闯入将军府本来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帜,不料竟被撕去了伪装,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人群中,一个小喽怯生生的挤到人群前,对门主说道:“禀门主,那些天杀的东瀛人方才在这门口杀了我们几个兄弟,刘堂主也被那些贼人杀了!”

王天道虎目一瞪,寒着脸说道:“你说什么?””门主,小的说,刘堂主他”那小厮赶紧跪在地上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他们还伤了一位兄弟,方才里面太乱,那兄弟没敢进去禀报。”那刘堂主乃是王天道的内弟,武功自是不弱,门主正是担心他出事回去不好向自家娘子交代,这才让他守在门外,不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王天道低吼一声:“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推开人群,墙角一处柳树下,五具尸体横放在地上,正中一人正是他的内弟,王天道不由的心中一片怒火,恨不得将那些东瀛人就地诛灭。

项掌门眼珠子一阵乱转,眼中亮光一闪,连忙上前对王天道小声低语道:“王大哥,此事会不会有诈?为什么布先生会联系我们动手,最后却弃我们而去,还有他为何会与那些东瀛人在一起,而且不吭一声的离去,害得我们的罪于护龙山庄?”

王天道此刻早已经被怒火掩盖,恨恨的说道:“项掌门有话不妨明说。”

项掌门嘿嘿一笑,眼中满是狠辣:“我们之所以与护龙山庄结怨,其实都是一场误会,这布先生乃是挑拨之人,他才是罪魁祸首,若是我们将他交予将军府,那岂不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王天道转念一想,此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估计布长海的身份,有些迟疑的说道:“布先生只怕是有些身份的,我们若是擒了他,会不会惹祸上身?”

那项掌门笑道:“难道得罪了护龙山庄就不可怕吗,别忘了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而且我们这样羞辱黄家,你真当赔了银子此事就过去了,日后只怕麻烦事少不了的。但是,若是抓了这布先生,往三位尊者那里一送,啧啧,这可是大功一件,我们再认真的陪个罪,这事就过去了,说不定没有罪过反而是一件功劳。”

王天道眯着眼思索片刻,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好,就依贤弟之言,不过为了稳妥期间,我们先派人去打听下那姓布到底耍的什么阴谋,那老东西现在只怕还和东瀛人搅混在一起,想要抓他还是要费些精力的。”

当下,王天道召集各家尚未离去的掌门,五六家大小宗门掌门人一碰头,二百来人的队伍再一次汇集在一起,一个计划被小心翼翼的谋划开来。

张浩轩一身小厮打扮,拎着一个硕大的灯笼,揉着肩膀,大大咧咧的打开大门,这是一个很大很空旷的院子,此刻的李铁他们一行人和布长海正亲密的在正堂里喝着茶聊天。

“一摸你的手啊,跟我走啊,二摸你的腿啊”张浩轩哼哼唧唧的唱着,踮起脚颤巍巍的向墙上爬去,想要将灯笼挂到门上。突然,他脖子上一凉,灯笼咣当掉地上,腾云驾雾一般被人夹着奔行了一会,接着感觉刷的落地,却是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民宅之中。

砰!

张浩轩被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一松,一丝力qì

也提不起来,却已经能够说话,能够行动了。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就别怪你张爷爷玩阴的了,眼前这样子,对方分明是一副要问话的样子,正中自己下怀。

正在想着,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张瘦削的脸庞,双眉狞恶,两眼细长,里面射出冰寒的光芒,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个人,长得太不好kàn

了;活像是僵尸一般。

不过对方身上发出的气息,却告sù

了张浩轩;这个人,乃是一个高手!起码,要比自己全盛时期还要厉害。而且,杀气浓重,尖锐;身上自有一股阴寒之气!

张浩轩的心中一片冰凉,对方一露面,他就立即猜了出来:这,恐怕就是黄衣教的门主,传说中的一流高手王天道。

张浩轩心中一叹,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也不知dào

护龙山庄事后能不能给自己几万两辛苦费安抚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小子,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你配合,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知dào

么?”王天道看着面前这个小家伙,嘴角露出一股残酷的笑意。

小小年纪,脸色惨白,若不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便是被自己吓破了胆,在他的手里,那里有一个小小仆人挣扎的余地?自然是手到擒来!

“额?”张浩轩一阵惊诧:问一句答一句?这是黄衣教人就是讲**啊。张浩轩心中一阵翻腾,一股狂喜的感悟涌了上来,眼中闪过一丝的狡猾,就等着你开口呢,要不然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么一想,张浩轩顿时露出一股瑟缩的样子,战战兢兢的道:“前辈……您您……您要问什么?我我我……我定然知无不言,言……言无不尽……”

“别结巴!”王天道不悦的呵斥:“瞧你这窝囊废的样子!我问你,你姓什么?”“我……我姓曹……”张浩轩顿时大喜,颤抖地道:“我叫曹逆……”

“没问你叫啥名字!”王天道不悦的道:“我问你,你们这院子中,可有一位老者名叫布长海,还有四五十个身着黑衣的东瀛人?”

“布先生?”张浩轩顿时心头大定,道:“英雄啊,小的只是一个打杂的,那里认得什么布先生,至于东瀛人,哎呦,就更不知dào

了,不过,黑衣人倒是确实来了几十个,老人也有一个,就在我家正堂中,他们貌似是我家老爷的朋友,不知阁下找他是”

“抓他!”王天道哼了一声,逼近,冷森森的道:“若是你不听话,我也不介yì

先杀了你!明白?”“明白!”张浩轩连连点头。

“嗯,现在,将你们这院中的情况跟我详细的说一说。”王天道眼睛一瞪:“若是有一点点遗漏,嘿嘿,你看这个。”

王天道的手中,攥着一块坚硬的青石,手掌一用力,坚硬的青石就变做了石粉,从指缝里扑簌簌的流落下来:“你的脑袋,可能比这石头更结实?”“不……不能……”

“那就说吧!”王天道很得yì

。暗暗称赞自己下手的对象找得准,看这小子油头粉面,就绝对不是一个能保守秘密的人物,果然,只是一吓唬,他就魂不附体了……

“布长海……布长海……哎;布长海真不是个好东西……”张浩轩眼中露出一股真实的恨意,道:“那家伙真不是人!太狠了,太残酷了……太惨无人道了……”

“哦,他不是你家主人的朋友吗?”王天道笑着问道。

“话说回来这布先生确实是我家主人的朋友,能力很强!这一点,我们这些下人自然明白,但是他的手段……哎,我家老爷和他共事,简直就是受罪啊。”张浩轩欲哭无泪的道。

王天道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他一眼,心道:像布长海这样的人物,若是那般的好脾气,不知dào

死了多少次了,这种事,你一个小白脸又知dào

什么?不耐烦的道:“说重点的!”

“是,是;布先生不常来找我家主人,不过这个月他倒是来了三四次,每一次都神神mì

秘的”张浩轩偷偷抬抬头,看了看王天道的面色,道:“那次,小人进去送饭食,发xiàn

他竟然当着我家主子的面,把我的一个仆人兄弟给打伤了,就因为一杯茶没倒好英雄啊,你武功高强,去杀了那个畜生吧,呜呜,想我和那兄弟一去来这儿做下人,每日起早贪黑,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够了,有这事,你真的见过布长海?”王天道精神一振,更加的有精神了:“那好,我就替你报仇,你可愿一会儿引我们进去。”

张浩轩连忙点头答yīng

,不过旋即摇头说道:“先生大恩大德,小的无以回报,只是这院中习武之人颇多,你一人单枪匹马只怕不行,而且,我家主子被那布先生遣去找帮手去了,只怕一会儿的功夫就会就回来了。”

王天道心中一惊,帮手,布长海莫非还想对将军府下手?不可能啊,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完全可以大手一挥杀进去,这会儿找援兵对付谁呢?突然,他心中猛一咯噔,他妈的,姓布的该不会玩阴的对付自己把:“小兄弟,你家主子是谁,他找的援兵在何处,想要对付谁?”

张浩轩一脸懵懂:“我家主子乃是这苏州府的一员参将,手下人马近千人呢都在城南不远驻扎,对付谁,这我就不知dào

了,好像听小翠姐姐说,要杀一些江湖流寇。”

王天道眉头猛的沁出汗来,奶奶的,果然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这姓布的到底想干什么?没道理啊,莫非这小子骗我,他哼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小子,你且向我描述下,布先生的容貌。”

“这个,布先生的脸很瘦削,两眼很有神,而且,眼神之中,常带着一股阴鸷的气息,让人看起来,有些不寒而栗。”张浩轩翻着白眼,似乎在竭力的回忆,布长海被他亲手抓住,怎会不知他的长相。

“嗯……”王天道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在脑海中,这布先生就是这么一幅冷酷、阴鸷、权威、冷静、残暴的一个领袖的形象。

不错,看来他没有撒谎。

“多大岁数?””他面色白皙无须,真zhèng

的年纪,看起来最少也有五十来岁……”张浩轩露出一个沉思冥想的神色:“要说他是六十……也没什么不对……”

“而且布先生的脸上.常年的冰霜不化.活似是整个人间都欠了他的。”张浩轩一边说,王天道一边默契的点头。“他似乎经常皱着眉头,所以,眉心之间有三道竖纹。”张浩轩将那位布先生的面貌描述的详细之极。

237章,目标刺史府

王天道深有同感,像布长海这样的官场之人,整日尔虞我诈,不皱眉头才怪了,老子虽然压力没他这么大,但也是经常皱眉头。

王天道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他个头也不是很高,但因为瘦的关系,让别人看起来好像是很高的样子。”张浩轩继xù

描述道。

“嗯,够了,看来你没有撒谎。”王天道打断了他.刚才所说的那一些,已经足够证明他所说的属实:“他现在可在堂中?”“这布先生神出鬼没,一般我们也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张浩轩老老实实的道:“不过,他此刻正和一群黑衣人在屋中谋划着什么,门口戒备森严,小的是个下人,听不得。”

“这才对。”王天道心道.没什么安全感,傻子才天天出头露面。

“这布先生可会武功?”王天道站起身来,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不知dào

。”张浩轩想了想,道:“不过,从他身上经常散发的阴寒之气看来,布先生应该是会武功的,而且功力还不低;应该是一位高手。”他声音一顿,四下瞧了瞧,开口说道:“阁下现在要动手吗,我这就因你进去?”

王天道面色踌躇,心想,他奶奶滴,自己一个人冲进去万一失手了怎么办,还是多带点人一起动手吧。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若是现在不动手,只怕一会儿我家主子就带人过来了。”张浩轩继xù

着自己的弥天大谎,心慌的表情整个就一胆小怕死的主儿,让对方看不出任何端倪。

王天道小心翼翼的向院子中望了几眼,心中有些忐忑,虽然他武功不俗,但是方才见黄啸虎出手,早被吓破了胆,此刻竟然心生踌躇。

“走,带我进去看看。”良久,王天道开口说道,手提着张浩轩向院中走去:“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就一剑毙了你,知dào

吗?”

张浩轩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二人方进院子,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旋即三个汉子出现在院中,快步向大堂走去。张浩轩眼前一亮,惊慌的说道:“完了,我家主人回来了。”

王天道若有所思的问道:“前面那个人就是你家主人?”张浩轩连忙点头。

王天道喃喃道:“这布长海到底是何人,为何有这般本事,竟然能使唤军中的参将?”旋即他轻哼一声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罢了,还不入王某的法眼。”

“英雄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刺史大人的心腹,这也是小的私下听人说的,本来这军中的事务归将军府管辖,但是我家主人却不知何时与江刺史攀上了关系,私下里联系密切。”张浩轩及时的补充道。

“江世忠!”王天道微微一怔:“这么说,这布长海是江世忠一伙儿的,他一个文官针对将军府干什么?”

“小的哪儿会知dào

,我只是一个下人。”张浩轩小声的嘟囔道:“或许是想做更大点儿的官,顺便弄个将军玩玩。”

王天道眼前一亮,瞥了一眼傻里傻气的张浩轩,似乎有所明悟。

朦胧中,突然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东瀛人提刀走了出来,为首一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参将大人,你家主人什么时候动手,布先生都已经快等不及了。”

那员参将沉声说道:“阁下不要急,我家主人正率着大队人马在路上,马上就到,在下此来正是给诸位通报一声,待会儿我们两家一起动手,将这批江湖草莽铲除掉。”

那东瀛人冷笑道:“你们大赵人,不行的干活,竟然杀你们自己的同袍,我很好奇,你家主人到底想要从将军府得到什么好处?”

那员参将面色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道:“不瞒阁下,福王殿下驾临苏州,听说王爷有意娶那黄啸虎的女儿黄静怡为妻,只是苦于无法打动佳人芳心,这才想出了这样一条妙计,这也是福王殿下点过头的,要不然杀了我,我也不敢私自调动这苏州的军马。嘿嘿,方才这么一闹,那些什么黄衣教啊已经将黄家和护龙山庄得罪的死死的,虽然黄啸虎大仁大义饶了他们一命,但是,阁下试想,这口气他咽得下去吗,若是我们能够将这些江湖草莽一举歼灭,嘿嘿,那就是一件大功,王爷的好便会记在黄家人心里,接下来的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东瀛人嘎嘎一笑,说道:“你们大赵人的心眼大大地坏,江刺史好计谋,我们东瀛人一定会按照王爷的意思去办,保证他娶到那个花姑娘。”

那员参将哈哈大笑,拱手说道:“劳烦阁下禀告布先生,我家主人正带着大队人马前来,马上就到,那些江湖草莽就在三里外的王屯,请务必赶到,助我家大人一臂之力。在下就此告辞,一会儿再见。”说罢,带着人转身快步向外走去,那东瀛人也急匆匆的向大堂中走去,王天道悄然的一瞥,正好kàn

到堂中微眯着眼睛养神的布长海,而那个东瀛人则在他耳边小声低语着。

王屯,这正是黄衣教等门徒现在聚集的地方,毫无防备之下若是当真被官军和这些东瀛人一阵击杀,只怕很有可能全军覆没。王天道听得心中着急,眼中的恨意几乎喷出火来,心中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就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戏耍我们这么久,若不是老子警觉,只怕此刻已经被你们砍成了肉馅了。福王,布长海,江世忠,老子跟你们没完。”

张浩轩怯生生的扭回头,满脸同情的看着王天道说道:“英雄,他们要杀的该不会是你吧。”

王天道恨恨的呸了一声:“不错,一群混蛋,老子饶不了他们。”

张浩轩叹息道:“英雄,英雄报仇,十年不晚,这布长海你们也莫要抓了,只怕真动起手来你也占不到便宜,还是先保住自己兄弟们的命再说吧。”

“多谢小兄弟。”王天道心中一酸,心中有些悲伤,看向张浩轩的眼光也柔和了很多,在他看来,这个小伙子有情有义,是个汉子。估计张浩轩若是知dào

她此时的想法,肯定会乐的大笑三声。

王天道一拱手:“小兄弟,方才对不住,老夫这就赶往王屯,去带着我的兄弟们离开苏州。今日,欠你一命,他日若是有难处,只管到洪泽湖,老夫一定帮你。”

张浩轩无尽感叹的说道:“英雄,你真是个好人啊,哎,奈何那福王竟然这般算计你们,真是狼子野心,该杀,真该杀,连小的都听不下去了,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福王,那可是一个王爷,将来登基大宝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是自己这样的江湖中人能招惹得起的,真是动起手来,王爷身边的那些高手也不会任由自己靠近,还会连累整个黄衣教。

“这仇,哎,只怕是无法报了。”王天道心中很是压抑,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计了一把,带着兄弟们跑了几百里路,竟然还要灰溜溜的逃回去,真是英名扫地。

张浩轩显然气不过,在一旁为其打抱不平道:“哼,王爷打不得,刺史府总可以闹一下吧,要不然这口气怎么着也咽不下去,若是我,哪怕是逃回自己的老巢,临走也要把他刺史府给烧了,让他个孙子算计老子。”

王天道听得心中痛快,眼中恨意流露,猛的一拍手道:“小兄弟快人快语,正和老夫的心意,对,这口恶气不能这么咽下去,否则日后我黄衣教还如何行走江湖,那就趁机闹一把刺史府吧,看谁狠,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张浩轩万分佩服皆写在了脸上,满是崇拜的看着王天道,就差拿一个小本本上去要签名了,看的王天道飘飘然,却有稍微有些害羞,低调,一定要低调!

张浩轩弯着身子恭送王天道离去后,嘴角现出坏坏的笑容,大步的向大堂中走去。

李铁等人正在屋中焦急的等待着消息,见张浩轩进的屋子,连忙上前问道:“张公子,事情进展的如何?”

张浩轩嘿嘿一笑,说道:“李大哥,兄弟们可以换回衣服和武器了,对了,待会儿要用的东西我已经准bèi

好了,烦劳李兄找个身手不错,脑子灵活的兄弟,待会儿去帮我进刺史府办点事。”

进刺史府办事?李铁微微一怔,见张浩轩不愿讲明,便也不再多问:“公子放心,一会儿李铁亲自进去一趟就是了,保证不让公子失望。”

张浩轩笑道:“好,我们一起去看一出好戏,你先找几个人拿着我的信速速去长史府找刘大人,去驿站找方中鹤方大人,嘿嘿,再则去喊几个书生过来,有多少喊多少,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能拉过去就好。想必现在二位尊者已经在刺史府外等候了,好戏马上上演。”他提笔在纸上挥毫泼墨,眨眼间写下两封信交给了李铁:“快去吧。”

李铁应了一声,拿着信笺大步出门而去。

街道上,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起,一大队军士直奔将军府而去,为首一人正是春风得yì

的福王。

刘明远在其身旁不时的和他说上几句,偶尔向将军府的方向张望几眼,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目前还没有接到布长海的消息,也不知前方情形如何,派出去的暗哨也没有回应。

赵冠宇坐在马背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要那些帮派在将军府里面动手,自己这次便是出师有名,不图他们能够将将军府闹个天翻地覆,这次也一定要黄家父女记上自己对他们的恩情。所以,这出现的时机就显得尤为重yào

,一定要等到那些亡命之徒和黄家人真zhèng

动气手来时,自己才可以出现,不让黄家人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看重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

刘明远打马上前,拱手说道:“殿下,我们是不是先缓一缓,等一等消息再动手?在下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妥,黄啸虎这个人武功高强,黄衣教那些人未必能占到便宜,何况还有朱雀尊者在旁。”

赵冠宇淡然一笑:“刘先生多虑了,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双掌难挡四拳,他们兄妹就是再厉害,孤军作战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况,我们是去立功的,死不死人不重yào

,只要他们动手就行。再则说了,还有那些东瀛人呢,嘿嘿,那些人可是些不要命的主儿,只怕是今晚将军府少不了要死一些人。”言语间,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杀意:“若是那些东瀛人能够在将军府中除掉那个小丫头,那就更完美了。”

刘明远沉默不语,他知dào

福王口中的那个小丫头正是冈春下毒失败留下的祸根赵凌霜。

大军放慢了脚步,此地距离将军府不过三里而已,转眼及至,黑夜中,只见将军府方面灯火通明,路上一片纷乱,却出奇的静悄悄的,很是诡异。赵冠宇心中有疑,连忙止住身后的队伍,飞身上的屋顶,举目向将军府望去,只见将军府中偶尔闪出几个丫鬟仆役在院中清理着现场,其他的则静悄悄的。

莫非黄家已经尽数伏诛,这怎么可能?赵冠宇满是惊讶,这太不寻常了,只有一个结果可以解释,那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已经尽数退去,自己来晚了。

赵冠宇恨恨的一挥袖子,冷冷的说道:“今日是谁在这儿当值,去把他们给我叫过来,人都已经跑没影了,竟然连一个消息也不传给本王,真是可恶。还有,布长海为何也不现身,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一个侍卫小声说道:“今日是钱家两兄弟当值,他二人皆是内家高手,身法不错,往日里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小的这就去把他们寻出来,殿下息怒。”

刘明远闻言猛地一惊,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传上心头,果然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侍卫抬着两个当值的尸体来到了福王面前,这二人皆是被人折断了脖颈而死,死相凄惨,面色却不见一丝的狰狞和痛苦,身上也不见打斗留下的痕迹,显然这下手之人武功远在他二人之上,动手更是稳准狠,一击毙命。

福王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脑海中一阵混乱,这英雄救美是没有可能了,再过去只会自取其辱,也不知dào

是何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良久,他倾吐一口气,恨恨的一挥手:“传我命令,大军回营。”

刺史府外的一个空院子中,寂静中隐隐可见几十个身着侍卫衣服的汉子,他们无一例外的在打量着不远处的刺史府,这儿是江世忠的老窝。

“时辰差不多了。”张浩轩微微一笑:“李大哥,人手都安排好了么?!”见他神色,便知要动手了,李铁顿时兴奋起来:“早已安排妥当,五十来号人,都是我们信得过的兄弟。”张浩轩指着桌上带来的包裹,微笑道:“李大哥,你知dào

这里面装的什么吗?”李铁茫然摇头:“我不知dào

,公子的手段李某信得过,你只管吩咐便是了。”“那就好。”张浩轩呵呵一笑,缓缓解开那包裹,里面却是数个捆扎的紧紧、略小一些的包裹,形状各异,轻重不一。李铁啧啧称奇,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他追随黄将军当差多年,自觉见多识广,此刻也看不出一个头目。

“李大哥,这是今晚最重yào

的事情,也是最危险的事情,须得武艺最好、头脑最聪明的人去办,我看来看去,也只有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张浩轩在李铁耳边言了几句,嘻嘻笑道。

几顶高帽子戴下来,李铁顿时喜不自禁,将那几个包裹揣好,正色道:“兄弟你放心,我要是办不妥当,也不劳你动手,我就自己把这脑袋割下来。”话一说完,不待张浩轩吩咐,他身如一只鸿雁般飘然而下,没入霭霭暮色中。

“大哥,你要李叔叔去做什么?”身后,一个曼妙的声音响起,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张浩轩身后。

张浩轩猛的一怔,笑吟吟的说道:“原来是静儿,我不是让你们呆在远处看戏吗,你怎么就这么跑了过来。嘿嘿,是不是想我了?”

“胡说,人家哪有想你。”黄静怡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只是见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想来也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就来看看能帮上你什么。”

张浩轩笑着拉起她的小手捏在手心说道:“还是自己的婆娘心疼我。”

“就知dào

胡说,什么婆娘,难听死了。”黄静怡扑哧一笑说道,万种风情。

张浩轩看得一痴,咕嘟吞下一口口水说道:“好美。”

“傻大哥。”黄静怡被他火辣的眼光看得心跳加速,任由他搓揉着自己的小手:“我猜,大哥定然是想送江刺史点贵重东西,咯咯,家里少了几百两黄金,让雪儿妹妹心疼了半天,哎,也不知dào

这江刺史有没有福气接受。”

238章,目标刺史府(二)

见小丫头冲自己眨眼睛,知她识破,张浩轩嘿嘿一笑,坦然道:“这老东西把我害的这么惨,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不反上天了,正好借机敲打一下那个福王,让他别老围着我媳妇转,看的我来气。”

原来他吃醋了,黄静怡瞥他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喜悦,凝望着刺史府说道:“大哥,这么大的事,李叔叔他一个人能胜任么?”等望见李铁动作迅捷、矫如狸猫,似一缕青烟般向前奔去,黄静怡甚是不解的问道。

“去做贼,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张浩轩嘿嘿一笑,面带得色:“李大哥武艺高强,头脑也不简单,办这事,再合适不过了。哎,若不是我这一身功夫没了,我倒是想进去溜达溜达,嘿嘿,上次我在府中没少发财,呢,这个魔灵戒就是在刺史大人的卧室中找到的。”

见他只顾着打马虎眼,说了半天又掉到了钱眼里,黄静怡无奈的白他一眼,再不说话了。四周空旷寂寥,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对面刺史府中静谧异常,偶尔传来巡更的梆子鼓声,在这夜色中听着格外的清亮刺耳。李铁的身形藏在小巷中黑暗的角落里,便如一只静伏的壁虎,一动不动,若不是张浩轩和黄静怡这样的有心人,断不会有人发xiàn

他的行踪。

小巷与刺史府便隔着数丈的距离,但老天知dào

,这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同时注视着。张浩轩的心跳渐渐的加快,大事即将来临,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李铁沉默良久,身形忽地暴起,快捷如烟,眨眼便越过小巷,紧紧贴住了刺史府的高墙。

好!张浩轩暗喝一声,心里稍稍放下。李铁隐在墙下阴暗的角落里,四处打量一周,不见任何异常,便身形一晃,顺着那高墙窜入,眨眼不见了身影。

见李铁顺利潜入,张浩轩这才点头,抓着静儿的小手已经满是汗水。大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等待李铁的好消息了。

张浩轩身子往后一仰。长长的吁了口气,见静儿娇艳如花地坐在自己身边,刚想调戏几句,心思还未落下,便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两个侍卫急急闯了上来,急声叫道:“张公子,小的们不如使命,福王已经回兵了,似乎正在笨刺史府而来,长史大人和钦差方大人也马上赶到。嘿嘿,而且,还有二十来个读书人也被我们给唤了过来,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两人满身尘土,脸上沾满汗珠。似是刚刚赶来。

张浩轩嗯了一声,笑着说道:“干得不错,回去我替你们向黄将军请功。”

那两个护卫闻言一喜,连忙道不敢。

“敢问二位,你们是用什么理由让那些读书**半夜跑来的?”张浩轩随口问道。

一个护卫嘿嘿一笑道:“我兄弟二人本来也无计可施,总不能拉人家来吧,就装作官差,告sù

他们江公子让他们来府中品酒赏花,他们一兴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读书人,不就好这一口吗?”

张浩轩心中一乐,这小子是个人才,眼神还挺毒。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眼看时间临近,张浩轩也有些不安的向远处往来望去,突然,阵阵脚步声传来,很迅速,很隐秘,却依旧可以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黄衣教!张浩轩心中一喜,刚刚好,你们总算是来了。

黄静怡怔怔的望着街道上穿着各门各派衣服的人,这些人手持利刃足足有二三百人之多,正是方才围攻将军府的那些门派弟子。他们不是已经退了吗,为何深夜来到这刺史府来?

张浩轩见她眼中疑惑,嘿嘿一笑,缓缓的将自己的设计讲了出来,听得小丫头眼中满是赞叹,咯咯笑道:“大哥,你,你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

张浩轩老脸一红,这话说的,难道你家相公天生就是算计人的料,我可是出了名的低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刺史府的护卫猛然见到这么多江湖中人提刀来到刺史府门前,心中猛地一惊,感觉不妙,来不及呼唤府内的同伴便已经被一道身影猛的一击,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出手之人正是满脸寒气的王天道。

王天道恨恨的望了一眼还不知dào

大难临头的刺史府,呸了一口,大手一挥说道:“兄弟们,待会进去不必贪恋杀人和抢东西,对于刺史府的家眷,也不得放肆,我们此来主要是放火,一定要把这老贼的狗窝给他一把火烧了。”

一群人群情激昂,应了一声后,数百个火把就地被燃烧了起来,每人两个,耀眼的火光将天空照的明晃晃的。

王天道大手一挥:“随我进去。”二三百人的队伍轰然向刺史府内闯去,不知谁在府内大吼了一声:“什么人,胆敢来此放肆。”旋即便是一声惨叫便没了声响。短暂的寂静之后,刺史府内丫鬟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打斗也随处可见,半盏茶的功夫,刺史府内已经是一片火海,又过了一小会儿,一道道江湖草莽的身影从刺史府中窜出,四散而去,不一会儿便跑了个干净,院中到处倒是呼喊救火的声音,夹杂着江世忠愤nù

的咆哮声。

张浩轩看得心中大乐,老小子,总是你在背后阴你爷爷,今天遭报应了吧,看老子不把你做成烤ru猪:“天籁之音,天籁之音啊,静儿啊,你说如果每天都能坐着这儿听江刺史这样吼上两嗓子,岂不是美极了。”

“呸,难听死了。”黄静怡咯咯娇笑:“不过,如果若是每日能听上两嗓子,倒也可以忍受。”“啵”也不顾众人都在眼前,张浩轩兴奋地在静儿小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静儿小乖乖,说的太对了,说道大哥心坎儿里去了!”“讨厌!”黄静怡笑骂了一声,俏脸满是晕红,美艳之极。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置?”身旁护卫看的心中紧张,张浩轩的情绪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还有功夫与黄小姐调情,一侍卫见李铁此刻还没有出府,不由的心中有些担心。

张浩轩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大人该到了吧?”

那侍卫张望一眼,说道:“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看看。”

黄静怡望着诸人散去的情形,悄声道:“大哥,你有多大把握?”

“说一点把握也没有,那是假的。”张浩轩嘻嘻一笑:“江世忠是老狐狸了,这些把戏估计是扳不倒他,但是恶心恶心他还是可以的,嘿嘿,你听,他不是在里面喊得很卖劲吗。”

“咯咯,大哥好坏。”黄静怡娇嗔了一声,笑道:“大哥,说起狐狸,只怕你也不比他差,咯咯。”

“过奖,过奖!”张浩轩在她隆起的翘臀上轻摸了一把,嘿嘿yin笑。

黄静怡嘤咛一声,红晕上脸,突地小声道:“大哥,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实答我。”

“老实,我一定老实。”见着黄小姐娇艳羞涩的模样,那丰满地玉ru紧紧挤压着他胳膊,张浩轩顿时色与魂授,忙不迭点头。“大哥,静儿不想再等了,你何时向我父母提亲?”黄静怡轻轻咬着他耳朵,清香的口气喷在他耳根,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静儿一天也不想等了,快娶我过门吧。”

张浩轩色心正在一阵阵地颤动,听见静儿的话,心中一暖道:“静儿莫急,等我把这福王赶回京城,我就向伯父伯母提亲,你看如何?”

“讨厌,人家哪里急了。”黄静怡美目一亮,艳丽的嘴唇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大哥,静儿好爱你,好想像雪儿妹妹那样,给你生个娃娃。”

张浩轩心头大乐,连忙回应她一吻:“放心,相公这方面有的是种子,管保你开火结果,为我张家开枝散叶,嘿嘿,不过,要想怀孕的话,这个辅助性动作你我还要多做啊。“黄静怡微微一怔,红着脸问道:”大哥,什么是辅助性动作,静儿不懂,你可要叫我。”

张浩轩点头笑道:“教,一定教,而且我们还可以拉着雪儿一起教你。”

见他笑的满脸**,黄静怡更觉脸颊发烫,她岂会不知那辅助性动作是什么,强打着勇气低声喃喃道:“大哥,想怎么弄,静儿都依你。”

张浩轩心中猛地一荡,胯下二弟猛的一震,向黄小姐致敬。见四周还有护卫,他连忙默念了好大一段佛经才将二弟软了下去。

见小丫头拘谨害羞的样子,他嘿嘿笑了声:“既然这样,你看,今晚怎么样,大哥想你了,你是我地小乖乖,小宝贝”

这么肉麻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偏偏黄静怡受用的很,脸色尽显温柔,轻笑道:“大哥,莫要说着样轻薄的话,静儿承shòu不起,我第一次见你只觉得你油嘴滑舌、贪花好色、无耻下流”

“原来静儿这么了解我啊,把我的优点都说全了,惭愧,惭愧。”他骚骚一笑,不见愧疚,却是满脸得色:“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的臭名在外,看谁还敢占我便宜!”

黄小姐哼了一声,叹道:“大哥虽外表放荡不羁,却才华横溢,对我们女子也最具有魔力,这些日子你沾惹的女子还少吗?其他的暂且不说,就是那邀月楼的红玉姑娘对你不也是”

这个小醋坛子,张浩轩听得心中暖暖,面对黄静怡,却不敢透露半点口风,装糊涂道:“是么?我怎么不知dào

,等以后见了红玉姑娘我就亲自问问她。不过静儿,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不太恰当啊,你也知dào

,我是个正直的人。到处沾花惹草那是禽兽才干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呢,禽兽可以干,我却不能干!”

黄静怡哼了一声:“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便是以禽兽不如自诩的。”

张浩轩老脸一红,大意了,这典故自己给她们讲过的,现在估计身边人都知dào

了。

黄静怡撇了撇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惹下的情债,看你以后如何收拾,反正我是站在雪儿妹妹那一方的,她若是不饶你,我便也不许你进屋。”

乖乖,不许我进屋,这到底是惩罚谁呢,张浩轩笑嘻嘻的看着她,直看得黄静怡捂着小脸娇嗔不断。

“大哥,待会儿福王来了,肯定会护着江家,我们还有必要费这些功夫么?”黄静怡平复下心情,不解地问了一声.

“包庇他?”张浩轩嘿嘿一笑:“那就正好了,越是包庇我们越是不能收手。该做地功夫,一样也不能落下,我叫他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大便,胜似大便!”黄静怡听得满面通红,轻呸了一声。

“公子,成了”正在等待着,对面刺史府中悄无声息的跃出一个身影,正是李铁。

张浩轩听得大喜:“李大哥,好样的。”

黄静怡惊喜道:“成功了?,太好了。”

轻拍着大腿,张浩轩冷哼了一声:“老贼,你敢派人去祸害我家,逼走我的家人逃难将军府,今日我烧你刺史府大家扯平!”

火光中,几个侍卫闪身而进,兴奋道:“公子,可要动手?”

“先不急吧。”张浩轩摇头微笑:“这么大一栋宅子,我瞧怎么着也得烧个十天半月地了.不过么,里面地真金白银,应该是炼不化地!”

望着那熊熊大火,炙热地感觉,身处对面地黄静怡也能感受地到,众人沉默着。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快救火啊!”王府中传来无数声嘶力竭地吆喝声:“这是哪儿来的贼子,这帮天杀的。”

一个侍卫快步来到张浩轩身前,低声说道:“公子,二位大人的车架到了,长史大人还带来了巡防营的人马。”

张浩轩虎目一瞪:“动手。”

李铁等人身躯一震:“是。”

“走水,哪里走水了?”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文官带着几百人的队伍来到街口,望着被火光映的程亮的天空说道,此人正是长史刘永贞,跟着他的乃是城中的巡防营。

“莫要走了贼人!”一声彪悍大喝,远远一只人马奔来,皆是一身劲装,钢刀在手,似有凛冽杀气扑面而来,当前地乃是一位身着中年人,身旁是一对儿年轻人,这正是李铁和他手下的卫士一行。

“前方何人,快快停住。”一都尉打扮的汉子勒马上前,大声吼道。

李铁虎目一睁,怒吼道:“我乃将军府的偏将李铁,你们又是何人,方才有贼子袭击将军府,本将军来捉拿贼人,还不快快散开。”

将军府的偏将,那都尉吓得一跳,这可是个五品的官,比自己这个小小的七品都尉整整高了两级。

“原来是李将军,幸会幸会。”刘永贞眼中精光一闪,上前说道:“竟然有人敢擅闯将军府,真是好大的胆子,李将军追敌这是应该的,你们还不闪开,还围着干什么。”话音一落,巡防营官兵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见过黄小姐,哦,这位可是张浩轩张公子?”刘永贞怔怔的说道。

张浩轩点头一笑:“正是张某,浩轩见过刘大人,方才我和李将军一路追到此处,发xiàn

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贼寇竟然冲进了刺史府放起火来,你看这火光冲天的,啧啧的,再不救火只怕就晚了。”

刘永贞颌首点头:“快,去把门开开,大队进去救火。”

“禀大人,刺史府走水这火借风势,已经蔓延了整个刺史府,若是再晚上片刻,周遭怕是都要烧起来了,只是刺史府却大门紧闭,小地叫不开!”探子报道。

刘永贞看了张浩轩一眼,见他依旧是一脸笑意,一咬牙疾一挥手:“刺史府中,岂容纵火,所有人等,速速下马,撞开大门,接上水龙,随我去救江大人。”

数百人马一阵风般涌向刺史府,当先地数十位军士将刺史府朱漆大门拍地当当乱响,大喝起来:“快些开门,我们是城防衙门,特来救火”

喊了半天,里面才传出一个颤抖地声音:“大胆,此乃刺史府,尔等怎可擅闯?”

那都尉哗啦一声拔出宝剑,大吼道:“大胆,刺史府走水,大门紧闭,莫非是有人要害江大人?朗朗乾坤,岂容恶徒逞凶,兄弟们,快快撞开大门,救助刺史大人”一声令下,早有人扛着粗木,喊着号子撞上大门,哗啦几下,红漆大门轰然倒塌,大队人马似是洪水泛过堤岸,蜂拥而入,数条水龙却被人踩在了脚下,无人打理。

又是水龙又是圆木地,这位刘大人倒是准bèi

地周全,张浩轩看地暗笑不已,大手一挥,众侍卫便如虎狼一般,跟随在巡防营后,冲入刺史府,黄静怡皱眉道:“刘大人似乎比我们还心急,难怪大哥要将他请来”

“不关我地事,他只不过是救人心切罢了。”张浩轩模样正经说道。

黄静怡笑着嗯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刺史府已破,眼下我们怎么办?”

“破个刺史府倒是简单,最重yào

是接下来地事情。”张浩轩暗哼了一声,嘻嘻笑道:“静儿,我们也进去吧,这刺史府大地很,我给你介shào

几样好玩地东西。”

239章,目标刺史府(三)

大火冲天,耀亮星空,王天道这些人被张浩轩蛊惑的不行,心中恨得牙痒痒,点火的同时竟然还加了些火药进去。这一烧着起来,火势极为剧烈,熊熊火光,耀红了半边天际。刺史府里早已乱成一团,无数地丫环仆役,手里捧着木桶盆盂,端着清水,急急向那起火地地方奔去,但是奈何火势太大,仅凭盆里泼来的那点水,确实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阻止大火的蔓延。

刘永贞带领数百兵士撞开了刺史府地大门,众人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地闯了进去,刺史府里地丫环仆人哪见过这般场面,顿时吓地惊叫失声,丢开手中地桶盆,四散着逃去了。

张浩轩张望两眼,嘿嘿笑道:“这大火烧的,怎么不见江大人,莫不是已经脱身了吧?”

“兄弟们注意了,情势紧急,先救刺史大人和家眷,然后灭火!”刘永贞瞥了他一眼,大喊了一声,众将士轰然答yīng

,将手中地圆木水龙信手丢在地上,就似奔涌地江水一般,向着刺史府内宅冲去.

“你,你们干什么?”一个身穿绫罗地胖管家急急阻挡在内宅门口,浑身地肥肉乱颤,尖着嗓子神气叫道:“,停,都给我停住,刘永贞,你们好大地胆子,这是要造反么?你们知dào

这内宅是什么地方?这是刺史夫人们地居处,官家的宅子,岂容你们这些粗人在此撒野,尔等速速退去了,我便在我家老爷面前求个情,饶恕尔等,若是不然,哼哼,刘长史,你今日这番作为还顾得上官家的体面吗,若是再不退出去,我家老爷必然禀告皇上,治你们个杀头地大罪。”胖管家吐沫横飞,正叫地起劲,刘永贞脸上浮现一丝的踌躇,暗暗的捏紧了怀中的那一封信。晚上,他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皆是将军府的侍卫,来找他的目的就是一个,将张浩轩的信亲手送到他的手上。

信中提到苏州刺史江世忠家藏违禁之物,意图谋反,且明确的提到今晚便是揪出这个蛀虫的最好时机,他将陪同钦差大人方中鹤一起前去,让刘永贞调巡防营前去,防止江世忠逃跑,落款竟然是黄啸龙。这一下刘永贞大吃一惊,这位安国候可是大赵有名的沉稳之人,做事从来都是四平八稳,这次竟然突然对江世忠下手,着实是出人意料,难道他真的有十足的证据不成。

来不及通报,刘永贞正待去邀月楼见他的主子,齐王却带着唐红玉自己找上门来。齐王等人皆是一身寻常江湖人的打扮,正是从将军府而来,所为的正是这信上所提的事,此刻他方知dào

这信根本不是出自青龙尊者之手,而是出自一个名叫张浩轩的年轻人之手,但是齐王却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很是赞赏,睿智多谋的唐红玉提起此人也是赞叹不已,所以刘永贞便迅速出府,将巡防营自己的亲信叫来,迅速向刺史府扑来。

可是,久在官场的他自然知dào

此中的厉害,一个不慎被刺史借机参上一本,只怕这乌纱帽就掉了,齐王虽然本领通天,奈何江世忠身后有一个更具威力的福王。

张浩轩淡淡的笑了笑,冲李铁一个眼神,李铁会意手中大刀一闪,猛喝道:“大胆,本将军来刺史府救火,正是为了相助江大人,以防他为奸小所害,方才那些放火的贼人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你这厮却在这里横加阻拦,怎地,莫非你和那放火地贼人是一伙地?众军听我将令,速速开进宅去,卫护江大人和夫人,违者军法处置!”

“保护江大人,保护江夫人!”李铁所带的护卫呼喊着口号冲进内宅,刘永贞猛的一咬牙,沉声说道:“冲进去,莫要跑了那些贼人。”

那胖管家见众人向自己冲来,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慌乱中,也不知是谁伸出一脚,正中那胖管家地屁股。胖管家哎哟惨叫一声,抑制不住地前扑几步,摔了个狗啃屎,他急急回过头来,望见遍地冰冷地刀枪、铮亮地盔甲,那气势,可不是玩笑地样子,他哪里还敢多嘴,急忙捂住摔落地门牙,将头缩了回去。

刺史府里又是火患又是兵祸,乱成了一锅粥,丫环仆役们哪还有心思救火,有几个胆大地,卷了钱财宝物逃命,方窜到门口便被逼了回来,这刺史府各位门户,早已经被军士接管,刀剑出鞘,刺史府围成了一块铁桶,连一盆水都泼不出去。

火借风势越烧越旺,逐步蔓延到庭院内宅,噼噼啪啪中外围地梁璧缓缓倒塌,顿引起无数地惊呼,惨叫声、救命声,响成了一团。“大胆”刘永贞带领着人马,刚刚闯入内宅地花园中,便听一声威严大喝,前面现出十余个壮汉,一律地青衣短衫,皆作家丁打扮,手中持着明晃晃地刀剑,双眼神光炯炯,与刘永贞等人对视着,神情甚是彪悍。“刘大人,你这是何意?竟敢夜闯刺史府内宅,怎地,难道真是要造反么?”十余名壮汉前面,立着一个四旬年纪地儒生,白面无须,长衫飘飘,神态倨傲,正冷冷望着刘永贞诸人。

刘永贞脸色隐隐一变,连忙拱手一礼道:“想不到范兄竟然在此,还望海涵。”那中年人只是盯着他,轻轻哼了一声,一股强dà

的威压袭来,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吾乃安国候麾下的李铁,方才追贼路过此处,见有贼子在王府纵火,危及江大人和家眷的性命,特地赶来捉拿,你是何人,不仅阻拦本将军办理公务,更是明火执仗与官军对抗,难道那些贼子和你们是一伙的?来啊,速速将这些贼子给我拿了!”李铁冷笑了一声,大手挥下,手下几十名护卫跨前一步,刀剑出鞘,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将眼前诸人砍成切糕。

“安国候麾下?”那儒生冷笑道:“你好大地胆子,你一个下人,无凭无据的,竟然也敢到刺史府来撒野,安国候呢?这正主不来,怎么派这么一个没眼光的莽汉前来,哼,只怕阁下是假冒的吧。”

李铁面色一沉,沉声道:“你又是何人?侯爷这些日子为这江南的案子忙碌,特遣李某前来,又有何不可?”“我是何人?”那儒生哈哈大笑,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打开,神态倨傲无比:“范某无官无名,只是小小一介书生,蒙皇上和王爷厚爱,偶尔也能到皇宫内院串串门,圣上也叫我一声伯伦弟。”

范伯伦?李铁本就是北方汉子,在苏州这些年也一直跟在黄啸虎身边,虽机智灵活,读书却是不多,对这名字也不甚了解,他身边一个护卫急急附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李铁一惊道:“你,你是范汪范国公的孙子,范宁范太傅地公子?”

范伯伦傲然道:“放肆,我家祖父和家父名讳,就连皇上也不敢轻言,尔等黄毛小子,竟敢如此放肆。”

“静儿,这姓范地是个什么来头。”见李铁面带难色,似乎有些犹豫,张浩轩向身旁地黄小姐咨询道,他二人便站在李铁不远处的一块草坪上,靠在墙角边,将里面地对话听了一清二楚。

黄静怡笑道:“大哥,你莫非不是我大赵人,怎么连这范家祖孙三人都不知晓?”

这话说地,难道一定要知dào

这姓范地,才能算是大华人,他嘿嘿笑了几声,压低嗓音道:“这个范伯伦么,上次在邀月楼赏月会上曾经听几个儒生提起过,貌似很风光的样子”

“赏月会?”黄静怡鲜红地小口微微一嘟,嗔道:“那日在邀月楼,你当着众人的面夸赞红玉姑娘,又写下月满西楼千里寄相思,我呢,你不知dào

人家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还发酸呢”

不会吧,那时我们的关系貌似还是很纯洁的,张浩轩哀叹一声,男人长得太帅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齐人之福真不是那么好享shòu

的,至少吃醋的时候肯定让你头大:“静儿,吃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和红玉姑娘可是很纯洁的那种,你可不能玷污我的清白”

黄静怡抓住他手,羞恼道:“你这坏人,人家那有吃醋,只是不想让你着了他人的道儿,唐红玉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这等心机深沉的女子,你,你可不能接她进门,雪儿妹妹和青青姐姐不会同意的。”

见静儿脸色发红,神色扭捏,张浩轩嘿嘿一笑:“我的小乖乖,你家相公哪有那么坏,那日夸赞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黄小姐俏脸染霞,哼哼了一声,鲜红地小嘴煞是可爱:“嗯,不过你不可以假戏真做,更不能”

“不能什么?”张浩轩笑着问道,握在手心的小手竟然有些颤抖,脸如凝脂,显然她还不是很适应二人之间如此暧昧的话题。”

黄静怡羞红着小脸,喃喃道:“不能施她雨露!”

我倒,这么文静贤淑的丫头竟然有如此大胆的一面,什么都敢说啊。张浩轩哈哈大笑,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调笑道:“你家相公我雨露充足,要是不给她,那施给谁呢?你看看,雪儿怀孕了,我碰不得,青青又远在京城,在下天生禀赋,憋得难受啊。说,快说,施给谁?”

“施给讨厌!”黄静怡嘤咛一声,被他一句话笑得飞霞满面,再不敢在这儿吃醋了。

叫这丫头一打岔,险些忘了正事,张浩轩忙道:“小乖乖,快说说,这姓范地是什么人,看那牛皮哄哄地样子,比你爹都横呢!”

黄静怡笑着嗯了一声:“在这江南,他纵是不如家父,也差不了多少了,这范家三代乃是当世最有名地鸿学大儒”

大儒啊?张浩轩笑了笑,我号称大儒克星,这样地鸿学大儒,被我打倒地不知有多少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待会我这个大老粗就让你这大儒边上玩泥巴去。

黄静怡似是看穿了他心思,忙道:“若是一般地读书人,那倒还罢了,只是那范汪范宁两位先生地身份,却非同凡响,他便是我大赵人人敬仰地帝师!”

皇帝地老师?乖乖,这来头可不得了,张浩轩暗自吐了吐舌头,听黄静怡接着道:“范氏本是北方的豪门贵胄,对我大赵建国居功至伟,范汪曾任安北将军、四州都督,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以无上风德教书育人,多有贤名。当时的皇帝与他相交莫逆,甚为倚重,更把教育皇子地重任都托付给了他,乃是太上皇的授业恩师,后来年迈致仕,屏居吴郡,聚徒讲学。其子范宁从小就博览群书,当朝状元,曾任庐江太守,任职时兴学校、养生徒,连太上皇在世时也夸赞他”大赵建国以来,崇学敦教,未有如宁者也。”后来,范宁被调入京城,封为太傅,所教习的正是当今圣上,范泰自幼长在京师,自然是见过圣上的,所以他方才说连皇上都喊他一声贤弟,这倒应该也不为假。传言,当今圣上对范先生也是敬重异常,每次皆亲自登门拜访,先行君臣之礼,再行师生之礼,从不敢忘,此事早已被民间传为佳话。范宁年迈,十余年前告老还乡,迷恋上这苏州的山水人情,便在城西买地,开设敬文书院,研究经学,终年不辍,为世所重。范家两代太傅,名满天下,威望极高,虽然已经致仕,却依旧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莫说家父,就是我伯父贵为侯爷,只怕见到范宁老先生也要客气三分。范宁之子范泰也是一位大儒,范泰,字伯伦,少年时便颇具才名,二十岁时,他以白衣之身入仕,初为太学博士,后拜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十年前,老太傅范汪病逝,他便以为父亲年迈,子代父守墓为名辞了官,名动天下”

张浩轩听得眼花缭乱,啧啧感叹道:“这么厉害,太傅这个金蛋蛋都下到他家了,可是他长辈牛气,关他什么事,绕了一圈,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平头百姓一个。”

黄静怡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且听我说完,守墓三年结束后,天子亲自征召他为官,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接受了一条,进宫做王爷的授业恩师,专职福王,现为福王的左膀右臂,其地位不亚于福王身边的刘明远。这些年,福王深受帝宠,背地里,好多人说范泰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帝师。”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浩轩听得头大,本来安排地挺好地,却不知从哪里杀出这么一个范泰,别看这人没有官职,那却是一个地地道道地实权派,有他爷爷老爹两尊大神罩着,连皇上也不能轻易办他,何况是李铁!

此刻,李铁想来也是知dào

了范泰地真实身份,这是一块不能动地硬骨头,打不得,摸不得,直叫他进退两难。

见这些侍卫脸上生出难色,范泰倨傲笑道:“一个侯府的下人,竟也敢来刺史府撒野,传出去岂不叫天下人笑话?我今天就替侯爷管教管教你这不识规矩地东西,来啊,将他们的兵器缴了,送交军曹衙门”

话声还未落下,就听外面传来个嘻嘻哈哈地声音:“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范泰听得一愣,这是哪个不要命地,到刺史府上竟敢这么叫门,那胖师爷见范泰镇住了场面,顿时恢复了力qì

,自地上爬起,摇头晃脑唱道:“何人喧哗,不要命了么”

“啪”地一声脆响,胖管家地腮帮子顿时高高肿起,残存地几颗牙齿飞出了老远,捂着脸干嚎了起来。一个满脸微笑的年轻公子甩了甩手,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着黄衫、容颜绝丽地娇俏女子。”在下张浩轩,特来拜见江大人。”张浩轩抱抱拳,笑着喊道。

范泰顿时脸色大变,紧紧盯住了他:“你,你是张浩轩?你没死”

“你才死了呢,还请范先生慎言!”黄静怡娇叱出声,冷冷哼道,范泰虽然是福王的老师,但黄静怡贵为黄家千金,更是福王追求的对象,一旦成功,纳为正妃也不是没有可能,便啊了一声,住口不语。

“咦,这位老兄是谁?看你长得帅的和我家旺财有的一拼,真是可喜可贺。”张浩轩笑道,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劳您关心了,小弟喝下那杯毒酒,本来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到了阴曹地府,阎王老爷说我阳寿未尽,还有八十年地清福没有享shòu

,就又把我给打回来了,惭愧,惭愧。”

范泰见他装腔作势,忍不住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张公子好福气,范某祝你长命百岁!”

“承让,承让。”张浩轩笑道:“小弟死后复生,感触颇多,尤其感念王爷对小弟地关怀,故此星夜来访,以报答他老人家地恩情,咦,王爷呢,王爷可在这刺史大人府上?”

240章,目标刺史府(四)

范泰哈哈一笑:“王爷在馆驿之中静修,张公子莫非不知晓?”

张浩轩长长哦了一声:“是吗?小弟刚刚死完了活回来,自然不知dào

了,刚才抓到几个贼子,当做大礼,正想献于王爷,你说王爷在馆驿,范先生,你可确定?”

范泰怔怔的问道:“送大礼,什么贼子?”

张浩轩嘿嘿一笑,脸上说不出的神mì

,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范先生以为呢,这个人可不得了,范先生和他应该是老相识了,别急,你们很快就会相间的.”

见张浩轩目光灼灼,似笑非笑,似是拿捏住了什么把柄,范泰微一犹豫,顿时不敢接话。

“无事,想必王爷也没时间见我这种屁民,嘿嘿,不过,久闻江大人是王爷的心腹,所以在下便冒昧前来了。“张浩轩漫不经心地点头,自言自语道:“难怪范先生要把刺史府烧着来烤火呢,啧啧,莫非江大人不在家,还是你和他有仇,这可不大好!”

“你说什么?”他话声虽小,却正叫人听得清楚,范泰面色一寒,一见他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顿时怒了。“我说地不对么?”张浩轩嘿嘿愣笑:“刺史府里大火烧得熊熊,范先生您不管不问不说,还要阻止别人灭火,难道不是要烤火?”

范泰早听说过张浩轩地伶牙俐齿,见他笑得阴险,顿时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位可是黄小姐,你来地正好,这为李铁你可识得?他擅入刺史府,直闯内宅,范某怀疑他别有用心,正要送于侯爷查办。”

黄静怡抿嘴淡淡一笑,张浩轩看了李铁一眼,笑道:“范先生你说地是这位李壮士么?认识,认识,我们一起共过几件事。”

“恐怕不止是一起共过事如此简单吧。”范泰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地冷笑:“若在下没记错地话,这位李铁并非是什么安国候门下,而是镇远大将军府下的一员副将,堂堂的五品武官,如何,范某没有记错吧。”

连这些都记得清楚,范泰倒是颇有心思,张浩轩看他一眼,故作惊诧,哈哈笑道:“哦,是吗?!哎呀,不是范先生你提起,我都想不起这些事情了,勿怪勿怪,你也知dào

,我这个人一向淡泊名利,对于什么功名利禄,根本就不上心,与李大哥的几次共事也都是倾心相交,无关私利,只记得他是我的兄弟,反倒将他的官职忘掉了,倒是范先生您还记得清楚,实在叫我惭愧啊,惭愧!不错,李大哥确实归属黄将军麾下,可是阁下不会不知,李大哥同时也是白虎堂的人,护龙山庄如今归属安国候掌管,李大哥说自己是安国候的属下也并无不妥,其实李大哥的心思张某了解,无非是想低调一些而已,免得像某些人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张口闭口的某某贵人,俗,太俗,一看就是人家养的狗没关好跑出来乱咬人的。”

“张浩轩,你,你”范泰见他如泼妇一般指桑骂槐,忍不住一阵气结。

张浩轩嘿嘿一笑,满脸的懵懂:“范先生,你好像很激动哦,莫不是你认识这种不要脸的人,缘分啊,我刚刚也见到一个,要不要交流交流。”

二人说话间,双方对峙却愈发地强烈起来,范泰身后地壮汉手持利刃,暗中移动着步伐,李铁也不是吃素地,略一摆手,身边护卫大步上前,手中的钢刀闪着幽幽暗光,正对准了面前诸人。

“张公子,这不是你我闲聊的时候,阁下的口才,他日范某自会领教。但是现在,哼,范某却是要与黄小姐和刘长史谈些公事,你一个身无功名的读书人还不配和在下讲话。”见张浩轩言辞闪烁,范泰冷冷一笑,大声道:“黄小姐,此乃是堂堂苏州刺史的府邸,三品刺史,封疆大吏,地位何等尊崇?黄小姐,刘长史,你们不仅纵容手下人夜入刺史府,强闯内宅,还动手打人,纵火行凶,你到底是何居心?今天若不交待清楚,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范某必将你告上金殿,求皇上主持公道!”

这范泰也是个狠角,寥寥几句话就告了黄静怡等人纵火、行凶数条大罪,胆子小一些地,只怕早就被他吓得退了。

张浩轩嘿嘿笑道:“范先生,阁下似乎也不是官场中人吧,你与我家静儿谈什么公事,还是本公子来陪你喝喝花酒,去青楼找几个粉头更适合。”

范泰气的脸颊发黑,指着张浩轩骂道:“放肆,刁民,真乃刁民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之事你也跑不掉。”

“哎呦,告我?”张浩轩脸上满是无辜地神色,双手一摊:“范先生,你告我们什么?纵容手下、夜入刺史府?这个,好像有点说不通吧!”

“有何不通?难道李铁不是黄啸虎地手下?”范泰拂袖怒哼,神态甚是气恼。

张浩轩嘿嘿笑道:“李铁确是黄将军地手下哦,不对不对,应该说,他从前是黄将军地手下,范先生你对黄将军地事情那么清楚,应该也了解一点吧,黄伯父被人陷害,官职被免,现在被禁闭在家,虎威不再,而李将军呢,也受其牵连,被免职在家,已经是百姓一个,既然大家都没有官职,又怎么能谁是谁的属下呢。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他是护龙山庄的人,是安国候的人。至于纵容手下、夜入刺史府这样地罪名,唉,在下胆子小,顾先生还是不要吓唬我了,要知dào

,我们可是来抓贼的,今晚袭击将军府的那些贼子可厉害着呢,也不知dào

是哪个龟孙子派去的。”

他说地轻巧,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推了个一干二净,还叫别人拿不住把柄,顺便还把福王的祖先问候了一下,范泰细想其言,只凭现在的情形,确实够不上判他地罪名。他心里着实不甘,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李铁不是他指派来地,但在你们竟然刺史府内动手打人甚或纵火行凶,你作何解释?”

“纵火行凶?!”张浩轩脸色大骇:“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范先生,你说我纵火行凶.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

“这个”范泰略一沉吟,哼道:“世上哪有这么巧合地事情,刺史府方一着火,你们便闯了进来,若说这事与你没有干系,说出去也没人信服。”

张浩轩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这么说,这些都是范先生你地揣测了?”“是揣测又如何?”见张浩轩面色轻慢,眼中露出不屑之色,范泰顿时大怒起来。

张浩轩哈哈大笑了两声,抖地停住了身形,一掌重重拍在树干上:“范先生喜欢揣测?那我不妨也学你一回,叫我说,东瀛人截取饷银是你指使的吧?在将军府中对在下和公主下毒,害的我二人几乎丧命也是你的注意,今夜那些大小宗门袭击将军府也是你授意的,是不是?啧啧,范先生,你好大的胆子啊,这一桩桩事,随便说一件便是惊天巨案,杀十次头都是应该的,就算是诛杀九族也不为过。”

他这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地人耳朵嗡嗡作响,李铁手下地护卫都是黄啸虎身边的忠勇之士,一听将军府被歹人围攻,顿时群情激愤起来:“杀了他”

“剁了这杂碎”

“为公主殿下报仇”

“你,你说什么?”范泰脸色急变,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你,你不能诬陷我!”

一桩桩案子设计的精妙无比,若没有几个参谋在一边策划,福王绝对想不出来,见这姓范地眼神不停闪烁,再想想他方才见着了自己那惊诧莫名地神情,谋害自己地事情,他即使没有参与,也必定是知情人。张浩轩咬着牙嘿嘿冷笑道:“诬陷?范先生,谁做地事,谁自己心里清楚,你能揣测我,我就不能揣测你么?这不是天大地笑话?”

望着张浩轩虎视眈眈地神情,联想起自己得来的那些关于此人的信息,范泰心里生出些畏惧,忙轻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眼前这个少年可是能闭着眼杀人的主儿。

刘永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方才还在忐忑不安,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连那大名鼎鼎的范泰都不得不折服,这位张公子着实不简单。

张浩轩朝李铁使了个眼色,李铁微一点头,大喝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去”

刘永贞见状也是红着脸一声大吼,不再有一丝的犹豫:“巡防营听令,冲进去”

几百名兵士齐齐吼了一声,挥舞着刀枪便往对面人群轧去,范泰面色大变,急声怒道:“此乃刺史府重地,谁敢擅闯,冲撞官衙,罪为谋反,在本朝可是要诛九族的,刘大人,你难道不怕王法吗,范某定然要参你一本。”

“参我一本?”刘永贞笑了一声,朝张浩轩道:“张公子,黄小姐,范先生说本官冲击刺史府,可有此事?”“子虚乌有,谬之远矣。”张浩轩抱拳沉声道:“今日夜间,有歹人袭击将军府,被黄将军和李将军击退,为了追击贼人,李大哥这才带着手下弟兄一路追到此处。至于刘大人,刘大人为官清正,爱民如子,张某素来佩服。福王驾临苏州,刘长史关心苏州城防,正在府中询问校尉巡防之事,忽闻刺史府失火,便带了兵马匆匆赶来救助。哪知眼前这位范先生不仅一味阻拦,还纠结了党羽,明火执仗、手持刀枪与我官军对抗,末将认为其居心叵测,江大人极可能已经身陷他手中”

“你,你胡说八道。”范泰指着张浩轩鼻子大骂道。

“谁胡说八道,明日便知。”黄静怡温婉一笑,说不出的智慧:“范先生,你说刘大人冲击刺史府,民女以为不然,确保苏州安全,维护城中安定团结,乃是巡防营地首要职责,刘大人身为本城的长史,自然是有权过问的。这刺史府乃是城中要地,繁华之所,四周民宅众多,更应是防范中地重点,身为本城的父母官,若然见刺史府失火,却不来救助,那他才是失职,故而在下以为,范先生所说地冲击刺史府,实在是牵强附会。刘大人尽忠职守,应该嘉奖才是,刘大人快快救火吧,若再晚些,烧出些不该烧地东西,那就麻烦了。李将军,劳烦你带手下卫士协助刘大人,莫要伤了我们将军府的这份爱民之心。”

刘永贞听得微微一笑,这黄家丫头果然伶牙俐齿,聪慧过人,传言不虚也。

“是!”李铁偷偷一笑,正要下达命令,却见范泰双臂一伸,拦在众人面前大叫起来:“慢着”

“范先生,莫非这刺史府地火真是你勾结那些贼子放地?”火苗熊熊,已经烧到内宅,屋梁墙壁倒塌地声音不绝于耳,张浩轩皮笑肉不笑着煽风点火:“要不,你怎么一再阻止刘大人救火。”

“这火用不着他救。”范泰怒吼一声:“我刺史府自有灭火之法。”

“是吗?”张浩轩阴阴笑道:“范先生,请问你在刺史府是什么身份?”

范泰愣了一下,他是什么身份,天下尽知,虽是无官无职,却是见官大三分,无人敢招惹他,偏偏张浩轩故作不知,这一句话,问地他哑口无言,良久才道:“我是王爷地授业恩师,和江大人也是知交好友”

“那就是说你只是来打酱油的。”张浩轩截断他地话,不冷不热道:“刺史府安危,事关苏州稳定,福王和公主二位殿下的安慰,大批贼人四处作乱,巡防营怎能不管、怎敢不管?福王殿下和公主都未发话,你一个打酱油的却在这里指手画脚,阻挠众人救火,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个”张浩轩舌尖口利,虽然打酱油一词让他听得晕乎乎的,但却不影响他准确的把握张浩轩话中的意思。范泰一时斗他不过,气急之下,怒声道:“张浩轩,你好大地胆子,竟敢对我无礼,家父乃是皇上地恩师,我自幼便与皇上伴读,相交莫逆,如今更是福王殿下的老师”

“你何官何职?”张浩轩懒得听他唆,截断他话语,冷笑道。

范泰虽无官职,却比任何人都蛮横,闻言怒道:“范某不需官职”

“大胆,好狂的口气!”不待他话说完,便听张浩轩一声怒喝:“好你个刁民!无官无职,不懂朝政,却敢煽动非法武装,阻挠朝廷官员办理公务,胆子何其大也,直叫同样身为平民百姓的我也看不过去了!刘大人,在下真心替你感到委屈,你老也太能忍了。”

刘永贞知他将自己推向了前台,心中暗暗苦笑,看着范泰冷冰冰的眼神,他却并不是很惧怕,再不济,自己的身后还有齐王撑腰,家小也全部安置在济南府,你能奈我何:“众军听令,只管大胆放心行使职权!本官倒要看看谁敢拦你?冲进去,莫要跑了那些贼子。”

“得令!”身旁那校尉面色顿冷,他本就是刘永贞的门生,长喝一声:“众将士听令,速速入内宅灭火,若遇阻挠执行公务者,视为暴力抗法,等同谋反,一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数百名兵士齐吼一声,声势震天,惊得范泰身子,猛的一退。

李铁哈哈一笑,大刀一挥:“兄弟们,进去喽。”

“我看谁敢?”范泰被逼红了眼,站直了身子阻在众人面前,他身后十余个壮汉便要行动。刘永贞冷笑一声,大手疾挥,神机营连环弩齐齐发射,这连环弩经诸葛孔明发明以来,经过历次改良,三连发,五连发,劲道奇大,威力无比,这些武士虽是跟随在范泰身边的王府护卫,却也不能相抗。一番箭雨下去,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范泰身后地王府侍卫眨眼便有半数中箭,或中脖子,或中胸膛,殷红地鲜血汨汨流淌,瞬间染红了花园,其他人也只有舞刀逃命的份儿。

范泰色厉内荏,何曾见过这样真刀真枪地宰杀场面,.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薄纸,他颤抖着抬起头:“姓刘的,你,你好大地胆子!我要告你,我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刘永贞看的心中痛快,冷笑一声说道:“范先生只管去告好了,刘某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到了金銮殿上,本官也敢坦然承认。”

眼前地情势,哪里还有人顾地了地上的范泰,李铁嘿嘿一笑,手下地精兵一拥而入,与剩余地侍卫战成一团,刺史府地花园地处开阔,众侍卫胜在武艺高强、地形熟悉,官军胜在训liàn

有素、阵形合理、且有神箭手相助,一时之间杀伐声四起,火光与血光交相辉映,局势混乱无比。

李铁等人的加入迅速改变了场中的情形,白虎堂麾下无弱兵,哪一个手上没有几把刷子,比之那些王府侍卫虽然不如,但是胜在人多,一时生生将那些侍卫压制住了。

241章,栽你一把

张浩轩回头望了望身后,在黄静怡耳边言道几句,黄小姐点点头,低声道:“伯父和姑姑就在府外不远,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至于方大人,应该马上就到,大哥不必担心.”

正在此时,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快步走进府中,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赫然是黄啸龙,诸葛燕以及方中鹤和一干侍卫。

张浩轩眼前猛地一凉,低声惊呼道:“小公主,这小丫头怎么拉了?”

黄静怡也是一阵恍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她应该在府中养伤才是。”

只见赵凌霜寒着脸走上前来,盯着剩下几个负隅顽抗的王府侍卫和不断聚集而来的刺史府家丁护院,娇声斥道:“刺史府众人听着,李铁李将军和刘大人是进宅执行公务,是受了本宫和安国候的命令,你们与他对抗,便是与官军对抗、与本宫对抗,与朝廷对抗,这是谋反,是杀头、诛九族地大罪!本宫以公主地名义,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念在你们是受人蛊惑甚至毫不知情,本宫可以向父皇求情,对你们既往不咎,若有顽抗到底者,视同谋反,一律格杀勿论、查抄九族!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赵凌霜地身份非同凡响,王府中人不少都认得她,既是有公主在此,她是皇上地金枝玉叶,虽然其母早亡,但身份摆在那里,若再这样与公主对抗下去,即便己方有理,也变成了谋反,众侍卫深谙其理,抵抗便渐渐地软弱了下去。那些参合进来的几十个家丁护院也登时傻了眼,失魂落魄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仿佛丢掉了一个烧红的烙铁一般。

众将士神情大震,阵形加紧,将剩余地侍卫和家丁团团围住,不消片刻功夫,便一一擒下了。张浩轩朝赵凌霜点点头,赵凌霜便将那被擒诸人地绳索解开,淡淡道:“本宫说话算数,你们可以走了!只请你们牢记,以后莫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这被擒下地侍卫和家丁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原本以为杀头之罪虽可免,牢狱之灾定然跑不了,不曾想小公主却是如此慷慨大方,亲手放了他们,众人忍不住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动作,有几个胆子大些地,偷偷地挪动步伐,向门口靠去,见公主与官军对自己不理不问,似是没看见一般,顿时神情大震,拔腿飞奔而去,不消一刻,被擒地侍卫和家丁便跑地一干二净。

张浩轩望着赵凌霜,拱手一礼嘿嘿笑道:“公主殿下,你这法子还真管用,若知如此,我便早些喊你过来了,也省地在这儿耽搁半天,多谢了。”

赵凌霜点头,凄然说道:“张公子不必多礼,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凌霜这是来给公子赔罪来了,请公子受我一拜。”说着竟然要下跪。

张浩轩吃的一惊,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堂堂一个公主若是跪下去,我这脑袋铁定要搬家的,就是唾沫星子也能把我淹死:“岂敢岂敢,公主折杀在下了。”正在疑惑这个泼辣刁钻的小公主何时突然变得这么懂礼节,不经意间看见小公主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靠,被小妞耍了,她明知自己会是这个反应,又担心经过下毒之事二人见面尴尬,便可以跑来替张浩轩解围讨巧,当着众人的面演出这一幕。

“咦,奇怪,你脸蛋越来越光滑了,连胸围都涨了不少!”张浩轩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趁人不注意他迅速的在赵凌霜小脸上摸了几下,脸上笑容甚是神mì

,声音弱不可闻的传到她的耳朵中。

赵凌霜不经意间感觉脸上一凉,再看见那坏人嘴角若有若无的荡笑,惊得小脸嫣红,可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冲张浩轩亮出自己可爱的小虎牙和那小拳头。

张浩轩心中一乐,这才是我见识过的那个赵凌霜,扮演淑女,你真心不合适:“公主殿下,这下我们真的扯平了。”

赵凌霜瞪他一眼,脸上艳若丹霞,轻嗯了一声,笑着来到黄静怡的身边。

范泰瘫倒在地上呐呐无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场浩大地冲突,竟然演变成这个结果,真有点树倒猢狲散地意思,.张浩轩地手段,当真是匪夷所思。

“张浩轩,今日之仇范某记下了。”他脸色时红时白,愤愤不平看张浩轩几眼,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

“欢迎之至。”张浩轩嘿嘿一笑:“:“哦,顺便提醒一下范先生,你现在并非无罪之身,虽然你身份有些特殊,但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何况你一个平头百姓。其实,公主殿下和刘大人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要不然,就以您这阻挠公差地罪名,我说您是刁民,那是轻了,说您是谋反,咳,咳,您地家父又不同意!”

“你,你”论起斗嘴,天下哪有人是张浩轩地对手,范泰被他一句话噎地半死,脸色发白着,差点便一口气接不上来。

赵凌霜看着狼狈不堪的范泰,心中微微有些欢喜,这个可恶的书生整日和自己那个福王呆着一起,没少帮他出坏主意,着实可恶。

奇怪的是,从头到尾,竟然没有见到江世忠现身,可是方才还明明听到他的声音的。张浩轩暗暗一叹,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失望,江刺史果然是老谋深算,知dào

自己和他结仇甚深,此番又是趁乱有准bèi

而来,竟然直接开溜了,这会儿,估计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靠山福王了吧。

见黄啸龙等人微笑着看着自己,张浩轩嘿嘿一笑:“原来各位都来了,真是相逢不如偶遇啊,缘分啊。”

“”

众人一阵无语,眼前这个人年纪轻轻的怎么长出这么一张刀枪不入的脸皮来,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要带我们看着出好戏的吗,如今人到齐了,好戏要开锣了,你反倒在这儿卖起萌来。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土地味道,众将士正忙着接水龙扑灭火焰,刘永贞另派了十数人打扫园中战场,殷红地血迹浸染了泥土,花园里百花残谢,处处狼藉。

刺史府所有仆人丫环,连带着范泰,都被看押在花园里.几个兵士拿了铁锨,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地大树底下.挖开园中泥土,掩埋各种残渣血迹,众人看地阵阵心颤.

“咦,这是什么?”几个兵士挖开树旁泥土,正要掩埋污渍,却见泥土掀开之时,树下隐隐望见一丝金黄地衣角,虽只是一角,在灯火下却是灿烂夺目,光华尽现。

园子里地丫环仆役们便被集中在此处,亲眼看着兵士们挖出这东西,皆是惊奇连连,有几个见识广地瞬间变了脸色,园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众人交头接耳,紧张地情绪逐渐蔓延.范泰闻着响动,无意中扫了一眼,待看清那东西,顿时啊地一声,面色煞白如纸。

“何事喧哗?”黄啸龙皱眉问道。

李铁急急赶过来,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禀,禀侯爷,那边大树下,发xiàn

异常。”

黄啸龙哦了一声,平静的看着李铁,眼神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张浩轩。

张浩轩嘿嘿笑道:“异常就异常吧,有必要惊慌成这个样子吗?李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黄啸龙开口道:“说吧。”

李铁面色激动地喘了几口气,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小的,小的不敢说!”

“不敢说?”黄啸龙倒惊奇了,眉头紧蹙,上前两步说道:“李铁,你是我护龙山庄的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今日这么羞赧,说,有什么不敢说地?”

方中鹤抚须眯着眼打量着李铁,若有所思,不时的看一眼身旁同样满脸惊讶。一脸懵懂的张浩轩。

李铁唯唯诺诺,半晌才道:“侯爷,方大人,小的职浅位卑,不敢妄言,还是请您二位亲自过目吧。”

他朝身后挥挥手,便有两个兵士合力托着一副锦盘,盘中放地,却是一件薄薄地缎黄衣衫,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地,柔滑地就像流水一般,金光灿灿,这衣衫戴乌纱折上巾,盘领、窄袖,两肩绣有金盘龙纹,前缀玉带,衫上绣有龙、翟纹数种图案。

细看这衫上地金龙,头如牛、身如蛇、角如鹿、眼如虾,有行龙、云龙、团龙、正龙,姿势各异,微风凛凛,好不气派,这么一件薄薄地衣裳,却要两个兵士合力奉上,其贵重可见一斑。

张浩轩惊奇道:“咦,好漂亮地一件衣裳,金黄地,上面还绣着这么大一条蛇,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什么眼神,这么大个头的龙竟然被你认作是蛇,李铁想笑又不敢笑,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黄啸虎却盯着眼前的衣服,愣在当场,沉静的方中鹤突地倒吸一口凉气,惊叫失声:“龙袍!”李铁沉重点头:“禀大人,正是龙袍!”

“龙袍?”张浩轩皱起了眉头,不解道:“李大哥,这龙袍可是只有皇上能穿,你是从哪里寻来地?可看清楚了,不会是唱戏用的戏服吧,啧啧,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张公子,这不是戏服。”李铁急忙抱拳:“在下不敢隐瞒,这确实是龙袍,是在刺史府花园地大树下,被手下兄弟偶然发xiàn

地,场中多人亲见。”

“刺史府花园地大树下?”张浩轩奇怪地咦了一声:“这倒是奇怪了,江大人不过是一个三品的刺史,所穿的应该是深红色蟒袍才是,无缘无故地,埋一件龙袍干什么,他又穿不上身。咦,江大人是福王殿下的人,福王贵为皇子,不知dào

江大人是不是想将这龙袍送上去,还是想自己穿,奇怪,真是奇怪。”

范泰听得神色大变,急忙喝了一声:“你,你不要胡说,这龙袍不是江大人的,也,也不是送给王爷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当然知dào

龙袍不是江大人的,它只能属于皇上嘛!不过福王是王爷吗,见的多了想搞一件试试也很正常。干嘛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我知dào

福王殿下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嘿嘿。不过,我只是奇怪,本来只应该皇上才穿地龙袍,怎么会被埋在刺史家花园地树底下?”张浩轩自言自语地笑了一声,眨着眼睛问道:“范先生,您知dào

吗?”

“这是有人故yì

栽赃陷害。”范泰怒吼起来:“江大人不可能做出这样地事情。”

“栽赃陷害?”张浩轩嘿嘿冷笑:“我倒也希望是这样啊.,不过令在下感到奇怪地是,怎么没有人对我实行这样地栽赃陷害呢?范先生,这龙袍是从刺史府里挖出来地,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您承认么?”

“是,但是”范泰激动的老脸通红,偏偏无力反驳。

“范先生,此事干系重大。”黄啸龙突然挥挥手,冷冷的打断他:”本侯提出地问题,你只需yào

回答是,抑或不是,其他地就不用您插话了,李将军,请你安排书记官,将范先生地话都记下来,问完了,请他签字画押!”

“我不签!这是断章取义,混淆视听,范某人绝不在那文书上签字。”范泰冷笑道:“黄啸龙,你休得猖狂,小小一个侯爷,护龙山庄早已不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庄,你黄啸龙也不是当年的靠山王,我家王爷岂是你能诬陷的,哼,不自量力。”

“不签?”黄啸龙眼中精光一闪,双手一摊,大度道:“罢了,就不为难范先生了,反正这样地案子,也绝非本候能够办地了地,本候只是恰巧身在现场,适逢其会而已只是,江大人在树下埋龙袍干什么呢,让我好好想一想难道是要演戏玩地,或者是想献给福王殿下?真是费思量啊,燕儿,你认为呢?”

想不到这个平时呆呆的木头演技也这么好,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诸葛燕忍住笑,摇头道:“莫要问我,我也是不解,大概只有请出江大人本人才能解答我等地疑惑了。大哥,请问末将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黄啸龙转身一脸凝重的问道:“方大人乃当朝重臣,更是圣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此事还须听听老大人的意思。”

方中鹤人老成精,只略微一想便看破了其中的玄机,虽然此计略显粗糙,但是用来阴人,确是再好不过,尤其是方中鹤这种手握一州之力的封疆大吏,一旦坐实罪名,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而且朝廷当权者对于这类谋反谋逆的大罪,往往是宁杀错不放过,江世忠虽然是福王的人,但沾上这谋反的边儿,谁也保不了他。总目睽睽之下,龙袍就摆在地上,是那么的刺眼。他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重大,又是我等亲眼所见,这龙袍埋在刺史府上是万万不假的。只是,老夫也迷糊了,江大人何故如此啊,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老狐狸,又想从中和稀泥,黄啸龙哈哈笑了几声:“方大人所言甚是,这一旦落实,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万万不能冤枉了江大人。依我看来,为了证明江大人的清白,就彻查一次吧。”

“好端端的一处花园,竟然能挖出这么一个金疙瘩出来,这刺史府好风水啊。”张浩轩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嘿嘿笑道:“诶,李大哥,这园子里不会再埋其他地什么宝贝了吧?!哦,当我什么都没说,姓范的,瞪我干什么,李将军你看着办!”

李铁眼睛一亮,忙挥手大叫一声:“给我接着搜,将这园子掘了,发xiàn

任何异常,即刻禀报,不得怠慢。”

刘永贞颌首点头,一脸的肃穆:“一处也不要放过,给我仔细搜。”

众护卫和军士早已聚集了力qì

,闻他一声令下,顿时齐齐挖掘起来,铁锨镐头撞击着地面,咣当咣当作响,不到片刻功夫,就又有一声惊呼传来:“禀各位大人,此地发xiàn

有异常!”这次却是在园中地一株牡丹花下发xiàn

了情况,那是一个金黄地包裹,深埋在花枝之下,若非张公子“善意”提醒,绝难找到。

李铁心中一喜,急急命人呈了上来,那小包裹似有几分沉重,也不知里面装地什么东西。

“打开!”黄啸龙眯着眼喝了一声,两个兵士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置在园中花台上,缓缓解了开来。

“啊”见了那包裹里地物事,众人眼前一亮,齐齐发出一阵惊叹,那东西然是一顶冠帽,用极细地金丝编成翼兽状,另有两条一摸一样样地金丝汇编成地金龙,正对在冠顶两侧,当中却是一颗火红地宝珠,看这金冠地模样,足有两斤来重,冠顶金龙飞舞,威严雄猛,色泽纯正,富丽堂皇,手艺之精湛,无与伦比。

“哇,好大一顶龙帽子!”张浩轩衷心的叹了一声,心中暗暗感叹神兵堂王掌柜的妙手,这工艺,绝了,估计皇帝头上的那一定也就这水平了。虽然自己送他了一套太极剑法作为交换,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值得的,至少范泰这样的人物,看到这龙冠也是猛的一滞,脸色一片惨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242章,阴你一把(二)

黄静怡听得好笑,无奈白他一眼:“什么龙帽子,这个叫做金丝冠,也叫翼善冠,当中那颗,叫做火焰珠,乃是我大赵皇帝地金冠。”

“皇帝地金冠?”张浩轩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接着又眨巴几下眼睛:“小静儿,要是我没理解错地话,这金丝冠,只有皇上才能戴,是不是这样说?”

“那是自然。”黄静怡点头道:“此乃皇家之物,别人要戴,那就是造反,是要杀头地。”

真是我地好老婆啊,这句话补充地太及时了,张浩轩嘿嘿一笑:“明白了,唉,想不到江大人在这苏州做刺府大人养成了个这么奢侈的爱好,玩地东西可真不少啊,除了龙袍,还有金冠,吓得我地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啊!范先生,别蹲在地上了,来,这两样宝贝,你在金銮殿上和福王府里应该也见过吧?”

“你,你,明明是刺史府中发xiàn

的东西,与福王何干,哼,这是栽赃陷害。”范泰脸色煞白,急声道:“我在福王府里,从没见过这些东西,这刺史府的东西只怕也是你”

“什么?”张浩轩脸色剧变,指着顾秉言地鼻子道:“范先生,你好大地胆子,竟然说这龙袍和金冠是东西?那我倒要请问一句了,它们是什么东西?”

刘永贞在一旁冷笑道:“范先生,请慎言,这可是大不敬之罪。”黄啸龙和诸葛燕也是眼中寒光闪动,看的范泰后背发麻。

范泰大惊,心中顿时失悔不已,只一句话就叫张浩轩抓住了马脚,慌乱之下,急忙辩解道:“不,不,它们不是东西”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响在范泰的脸上,赵凌霜一脸的杀气,盯着他冷冷说道:“范泰,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皇家不敬,好,很好,反了你了,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我三哥的吗?”

范泰双眼冒光,心中恼火之极,奈何动手之人言辞凿凿,又是公主身份,只好压着火气连忙摆手:“公主误会了”

“哼”赵凌霜不屑的看着他,别过头去。

“什么?”张浩轩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范泰地鼻子,嘿嘿道:“范先生,张某自认狂生一个,平日里胆大包天,但是在您面前,我却不得不承认,您老比我厉害多了!如此大逆不道地话,你也能说出口,很好,很好!李大哥啊,这话记下来没有?”

李铁哪能还不明白他意思,嘿嘿道:“张公子放心,这园子里所有人地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兄弟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谁也否认不得。”

黄啸龙颌首点头,虽然未发一声,但是那满脸的笑意早已经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平日里是个老实人,但是并不代表他傻到看不懂时机。

防不胜防那,论起奸诈狡猾,这本就是张浩轩地特长,范泰哪里是他对手,见这马脚是被张浩轩抓定了,他也不怕了,涨红了脸咬牙道:“安国候,方大人,刘大人,你们难道也是非不辨了吗?好啊,这是要兴文字狱么?范某不怕你,你栽赃江刺史,陷害忠良,范某绝对不会放过你地。”

诸葛燕轻哼一声,出列冷声说道:“范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被栽赃陷害,请问有何证据?这龙袍金冠从刺史府挖出,乃是众人亲眼所见,怎地赖到我头上来了?阁下口口声声陷害忠良,不足为信。”

张浩轩暗暗对诸葛燕伸出了大拇指,心中对他看上的那根木头发愁,这种时候了还玩腼腆,活该你年近四十还每晚打飞机:”范先生,做人可要讲良心啊,我有没有栽赃姑且不论,你这诬陷诽谤地罪名,却是难逃了。”

“范某何惧之有?我范家世代忠良,两代帝师,皇上圣眷恩宠,怕过谁来?”范泰恼羞成怒,心也横了:“这龙袍金冠虽是从刺史府里挖掘而出,但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便是江大人亲手掩埋?叫我看,定是有肮脏小人故yì

栽赃,范某定要禀明皇上,查个清楚明白,将那肮脏小人重重地治了。”

“范先生果然有决心,小弟佩服。”张浩轩不屑冷笑:“既然范先生这么喜欢查案,不如我说两件案子给你查,保准你过瘾,第一就是饷银劫案是朝中有贼子勾结东瀛人做下的,范先生神机妙算,何不揪出此等恶贼。第二,前几日,竟然有人在将军府的酒菜中下毒,这个缺爹少娘的混蛋竟然想谋害小公主,真是罪该处死,更可气的是,在下竟然也躺着中枪,让老子将这幕后之人揪出,必定要把他砍成肉块,一块喂狗,一块红烧,一块清蒸”说到气处,他狠狠喷了口吐沫,双眼通红,大骂脱口而出,仿佛要杀人一般,瞬间已将心中的福王分成了十几块,块块都想好了作法,说的唾沫四溅。

黄静怡听得莞尔一笑,白他几眼:你这人,便是个坏痞子!

见张浩轩像个痞子无赖一般骂了起来,范泰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冷笑着说道:“这两件大案,王爷自会去查,不需你操心。”

张浩轩嘿嘿一笑,无比的奸诈,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这谋划之人虽然禽兽不如,但这计策还算是不错,环环相扣,若非任不四中途插手,或许事情便被他做成了,用我大赵的饷银为他自己养了一批大手。虽然他本有机会重新和东瀛人达成合zuò

,只是,嘿嘿,他用人不当,注定是自取其辱,可惜了,可惜了”

“你是说任不四吗?据我所知,这个人乃是无相宗的人,魔教之徒忍忍得以诛之。”范泰心中猛一咯噔,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浩轩,旋即哼了一声道。

张浩轩笑着摆了摆手,神mì

的说道:“不,不,任不四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张某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就在今天晚上我才在一个叫三清观的地方将他抓了起来,啧啧,那厮功夫倒是不错,可惜运气太差,遇到了朱雀尊者”

三清观!范泰猛的一哆嗦,眼中满是慌乱,一时再也镇定不下来,这不是东瀛人的藏身之处吗,还有,好像今天布先生也去了这儿,而这两者都没了音信,莫非出了什么变故,这可就惨了。

“哦,有这回事,愿听其祥。”范泰强压着心头的惊慌,沉声问道。

张浩轩笑的很阴森:“这个人可不得了,据他交代,这神亭岭之战,他就在现场督战,可以说是这个惊天阴谋的实jì

领导者。前几日来到了苏州城,又网络了一帮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妄图袭击将军府,不料,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盛况,便被我们给擒住了,嘿嘿,范先生不知听说过此人没,他说,他姓布”

“没,从没听说过。”范泰眼神闪烁,额头间不经意的沁出细汗。

张浩轩眯着眼打量着他,笑的很是开心,笑容中又夹杂一丝的狠色:“按理说,这种恶迹斑斑的狗腿子往往是不会开口咬他的主人的,但是,这个人却是一个例外,事实证明,没有卵子的太监是靠不住的。”

范泰咬着牙低声道:“这,这与范某何干?”

“我没说与你有关系啊?”张浩轩一摊手,笑道:“在下没有别的本事,但是要说审案子却还是有那么一点领悟。我本准bèi

了九九八十一式,结果,两式没用完,他便招了,真是个软骨头。”

“什么,他招了?”范泰老眼瞪得跟驴眼有的一拼,布长海是什么人,那可是福王府的大总管,绝对的心腹之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主子供了出来呢。

张浩轩哈哈大笑:“招了,自然是招了,不仅招了,这人竟然为了自保还拿出了一个保命的证据。范先生,你说可笑不可笑,那姓布的主子竟然亲笔写了一封信给苏州的狗腿,而这狗腿子和姓布的却阴错阳差的将这封信保存了下来,啧啧,真是天下奇事啊。”

信,什么信?嘶,莫非是那一封给江世忠的信!范泰脑子猛地一充血,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在地。天杀的布长海,你为什么不去死!范泰心中无尽的悲鸣和怨恨,姓张的说的对,没鸡鸡的太监,果然是靠不住的。

一阵沉默的方中鹤突然虎目一睁,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浩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骇,默默苦笑,这个年轻人手中的证据只怕会成为烫手山芋,无人敢接啊,皇帝那里只怕也下不了台。

“张公子好手段啊,刘某佩服,敢问公子是以何法逼他说出实情的?”刘永贞满是赞赏,拱手问道,心中蛮乐意看到范泰此刻的样子。

张浩轩赧然一笑:“我本来想对这厮使用美人计,谁知dào

一听声音,哈哈,竟然是尖嗓子的太监,于是,我就告sù

他,他若是不老实,我便脱掉他的裤子,让他在苏州城里巡游几天,让全城的百姓开开眼,看一看这太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然后他就招了,你说,这也挺委屈我的,我本来还有七十九招其他的没使出来呢。”

刘永贞满腔的学习热情顿时化作了一身冷汗,尴尬的笑了笑:“公子妙计,佩服,佩服。”妈的,以后的少和这种人来往,我这样的纯洁之人会被他带坏的,看人家这招,要多变态有多变态。刘永贞扪心自问,换做自己,只怕也是立马招供,绝对不会愿意去成为全民瞻仰的标本。

“禀侯爷,又有重大发xiàn

。”一个军士急急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红色地盒子,小心翼翼间,神色甚是振奋。

“什么发xiàn

!”查到这么多东西,黄啸龙的心里顿时高兴起来,扭了扭脖子,松弛一下神经,缓缓说道。

“侯爷,你看”那军士手中略微带颤,慢慢解开那小包裹,众人看地眼睛都直了,里面赫然躺着一道圣旨。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圣旨!”张浩轩很是惊讶的望着盒子中黄灿灿的圣旨,那眼神仿佛进了城的土包子。

刘永贞很是诧异的望着这道莫名出现的圣旨,一头雾水。

黄啸龙恭敬的取出盒中的圣旨,眼中寒光一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淡然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奠基,五帝分伦,圣王治世,皆赖教化,君臣和则社稷安,黎庶和则天下定,戎夷和则八荒宁。自朕登基以来,法先王之法,蒙上天护佑,君臣其洽,百姓融融,天下安乐,河清海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关和宁定,海内承平。然朕虽应天命所生,号为天子,也知人命有尽之时,岁寒而知天命,力渐不逮也。太子无德,朕教化之过也,难成大统,以安黎民,朕甚忧之。今有皇三子福王,人品贵重,深肖朕躬,众望所归,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范泰刚见是一道圣旨,本还有些不屑,江世忠为一州刺史,府中藏有圣旨也不足为奇,待黄啸龙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自己,他却是脸色急变,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银两玉器他见的多了,但这圣旨他确实还从没见过,最多只是在电视上见几个死太监念过而已,他愣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请问,这圣旨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永贞瞥了一眼范泰,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道旨意的意思是,圣上废太子,禅位于福王。”

“禅位,这,这是何时的事?”张浩轩惊得捂住了大嘴:“哎呀,这么说现在福王殿下已经是皇帝了,那,那范先生,你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又是一位帝师?”

范泰似是没听到他话般,神色痴呆,喃喃自语着,脸上犹存不可置信地神色,这到底是何人所设计的,狼子野心,这道圣旨若是传到皇帝和哪些大臣耳中,将会掀起惊天巨Lang,福王矫诏,逼父退位,这可是滔天大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刘永贞轻咳一声,低声道:“这个圣旨,自然是假的,当今圣上圣体安康,这禅位从何说起?”

“什么,这位江大人好大的胆子。”张浩轩惊讶的叫出声来,旋即长叹了一声:“唉,真是太让人吃惊了,龙袍、金冠、禅位圣旨,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杀几辈子地头了,却没想到竟被江刺史一人都收集全了,真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啊,小弟我长这么大,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侯爷,方大人,你们把这些收拾好了,呈交给皇上吧,顺便替在场的各位兄弟也请个功吧,这可是大案子,兄弟们大热天的挖半天也不容易。”

“张公子所言极是。”李铁听得暗笑,面上却是装作正经。

张浩轩叹了口气说道:“这江大人此举是何意,莫非是他得到了什么风声,哎,福王若是没有夺嫡之心,现已经贵为王爷,江大人这不是将自家主子放在风口Lang尖上呢,他莫非还想做丞相不成?哎,高官厚禄,封妻荫子真的比性命还重yào

吗,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范泰怒吼一声:“混账,你住口。”

“不识好人心,在下这是替王爷着想。”张浩轩哀叹一声,颇为幽怨:“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都这时候了还能文绉绉的吟上几句,这位张兄弟确实是个人才,这两句诗听起来挺顺耳,嗯,回去记下,日后去逛窑子时咱也可以显摆一下。李铁冲黄啸龙一拱手:“侯爷,这位范先生,要如何处置?”

黄啸龙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惊骇,问道:“张公子,本候想听听你的意见。”

“侯爷折杀小民了。”看了范泰一眼,张浩轩点头道:“这个,草民不敢妄言。侯爷是个正直地人,还是秉公办理吧,把江大人找到交给朝廷,皇上要如何处置,我们就不管了。至于这位范先生,其乃是天下名士,张某相信他应是被人蒙蔽了,不知者不怪吗,张某斗胆请侯爷饶过范先生。”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范泰气的嘴唇直哆嗦。

大火已经扑灭,经此一闹,刺史府已经被烧去三四成,丫环仆役尽数被拘,昔日繁华热闹地刺史府一夜之间便处处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黄啸龙沉声道:“来人,立kè

全城搜寻江世忠,将其捉拿归案。”

范泰冷冷的看着张浩轩,眼中闪过丝丝厉芒:“张浩轩,范某绝不会放过你地,这等雕虫小技,也想和我家王爷斗,你痴心妄想。”

“范兄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张某过的很好,就不劳你操心了。”张浩轩嘻嘻笑着挥手,一脸的泰然自若,老子若是玩不起,就不会站着和你这样说话。

望着眼前袅袅升起地灰烟、泛着火星地木椽、四处散落地琉璃砖瓦,黄静怡忽地神色黯然,摇头轻叹:“这宅子建起来何其艰难?要毁去,却只朝夕之间,富贵便如烟云,一朝醒来,尽数随风而散。”

243章,阴你一把(三)

“怎么有这些感叹了?”张浩轩笑着握住她小手:“有破坏,就会有建设,这是社会变革地规律,谁也违背不了地。”

黄静怡嗯了一声,缓缓将头埋在他肩膀上,幽幽道:“大哥,你说说,我们张家,是否也会有这样衰落下去地一天?”

张浩轩愣了愣,这问题太深奥了,叫人无法回答。

“怕个什么。”在静儿脸颊上偷吻了一下,他浑不以为意笑道:“张家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只要你们多为我张家开枝散叶,生他个千八百个,到时候我张家化身千百个宗族,总有一个小子能继承他老祖宗我地风范地,勿忧,勿忧!”

黄静怡嫣然一笑,羞怯的在他唇上轻吻了一口,红通着小脸嗔怪道:“哪个能给你生下千八百个,你当我们几个姐妹是猪啊。”

张浩轩哈哈一笑,将她搂在了怀中。

突然,门外猛的响起几声惨叫,旋即一个男子激愤的声音传来:“瞎了你们的狗眼,连福王殿下都不认识。来人了,将这院子给我团团围住,殿下请。”

黄静怡猛的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正是刺史江世忠,福王带着大队的侍卫来了,看来正式的交锋来了。张浩轩感觉到怀中佳人的异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静儿乖巧的不再动了。

几百个精壮的军汉手持火把快速冲进院中,将这小小的刺史府照的通明。

江世忠双眼通红,面色铁青,望着院中的巡防营官兵,大吼一声:“混账东西,当着福王殿下的面,你们还不放下手中的刀枪,莫非你们想谋反不成?”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军汉猛然同时大吼一声:“放下兵器,违者格杀勿论。”旋即是呼呼啦啦的武器掉地声音。

“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你们有几个脑袋。”江世忠仗着福王在场,将气势提到了最高峰。话音未落,已经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跪地声,几百个巡防营军士跪满了整个院子。

赵冠宇洒然停步,静静地站住等待张浩轩到来,刘永贞、方中鹤,青龙朱雀等上前行礼,赵冠宇只是轻轻挥挥手,虽然没说出一句话,但用意却是非常明显的。

于云淡风轻之中,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但身后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有异议,纷纷走了。这,乃是无形的威仪!虽然在张浩轩的眼中看出来这纯粹就是在装逼。但能够像赵冠宇这样时时刻刻都在装,而且装的连他自己也相信了,这就是一种境界了!

赵冠宇负着一只手,一举一动,皆有混若天成,潇洒自然之意,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玉树临风,超尘脱俗的优雅感觉。

他淡淡的看着张浩轩,目中隐隐露出复杂之色。有平淡,有斗志,有忌惮但却都是一闪而过。“不知张公子此来刺史府有何指教?”赵冠宇的态度,既不显得亲近,也不显得疏远,但声音清朗,不高不低,让人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舒服:“或许,我该叫你胡汉三吧。”

“福王殿下折杀小民了,还是叫我张浩轩好了,其实,草民其实是来刺史府救火的。”张浩轩大咧咧的道:“王爷莫要误会,这场火,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是吗?”赵冠宇的眼中浮现出春水般的笑意,柔声道:“张公子好兴致,这般救火之法真是少见,不知dào

的还以为阁下是来刺史府寻仇的呢。”

“王爷说笑了,在下与刺史大人有仇吗?我怎么不知dào

啊。”张浩轩斜着眼看着他,淡淡的笑道:“其实,我的目的是很纯洁的,只是,嘿嘿,只怕有些人不放心我们来这儿收而已。”

赵冠宇淡然一笑:“是吗,张公子发xiàn

了什么,不妨对小王说一说。”他上前几步,望着赵凌霜扭过去的身子温声说道:“凌霜,你怎么也来了,你体内的毒解了吗,三哥我也是方才才接到的消息,心中焦急,正准bèi

一会儿去将军府找你,派人送你回宫呢。”

赵凌霜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多谢福王好意,你的恩情凌霜承shòu不起。”

赵冠宇轻叹一声:“凌霜,你我兄妹一场,何必如此一说。我知dào

,这些年,你听到了一些流言,对三哥有些误会,但我们毕竟是兄妹,你不能只听信一些外人的谗言。”

赵凌霜眼中含泪,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张浩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对眼前这人的正人君子演技感叹不已,人才啊,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只凭你眼中那淡淡的忧伤,征服万千少女都只是迟早的事。赵冠宇在苏州这些日子,平常根本不露面,张浩轩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名声却大得吓人的家伙甚是好奇,从某些方面来说,甚至很是有些忌惮之意!

原因无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虚伪,心机也太过深沉,城府更是深得吓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人,但表面上却是一成不变的淡然、谦良、敦厚。对这样的笑面虎,张浩轩向来心中忌惮!

谁知dào

他什么时候会算计自己?

张浩轩自负自己从来不怕恶人,不怕狂人,不怕英雄,不怕好汉,不怕君子,更不怕小人!但最怕的,也是最令人厌恶的,是伪君子!

赵冠宇的伪君子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大伪似真、大诈若诚,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明明暗地里干尽了坏事,却贤名满天下,这份功力肯不是常人能有的。

张浩轩在苏州城杀过的梁阿福,在十里铺杀过的两个侍卫,方才骂过的范先生,一手陷害过的江世忠,基本都算是赵冠宇的手下!但赵冠宇居然毫无反应,反而在有意无意的观察自己!审视自己!而且,目中,隐隐有忌惮之意!

难道赵冠宇对我已经有防备之心?或者他发xiàn

了什么?

所以张浩轩这次当机立断,选择率先出招,多少试探一下,看这家伙对自己究竟是如何的态度,今后,如何应对也好心中有底。

敢动手杀自己的妹妹,只是为了嫁祸于人,除掉一个并没有多大威胁的镇远将军,好可怕的人。看他不经意间瞥向赵凌霜的眼神,冷淡中夹杂着一丝的心疼,看来他还不是冰雪一块儿,至少他对于这个身世可怜的妹妹还是有那么一份疼惜的。

情,不是假的;但他却能随时舍弃,如弃敝履!

张浩轩觉得这样的人,简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能称之为人渣、变态!但从表面上看起来,却是气度雍荣闲雅,完美无暇。这更加的让张浩轩心中不痛快!

难道你就不能跟我一样明目张胆的当个恶人吗?!玩那些虚头八脑的什么意思!所以老子一定要撕下你的面具!

让你原形毕露!

两大青年才俊第一次正面交手,一个客客气气,一个风度过人。两个人都带着伪装面具,却不知dào

是谁先揭破谁的面具!

这又是一场较量!

“王爷,方才救火中,军士们一不小心在院中挖出了几样东西,我想王爷肯定会感兴趣。至于刚才和范先生的冲突,只是一个误会,想必此事与王爷并无关联。”张浩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范泰面色一寒,老脸憋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赵冠宇微微一怔,平静的说道:“哦,是何物,呈于本王看看。”

黄啸龙轻轻一挥手,身边一个侍卫连忙掀开身边一个箱子,龙袍、金冠、圣旨尽皆藏在其中:“王爷请看。”

赵冠宇走上前去,一看之下,脸色数变,眼眸中满是杀气,冷声低吼道:“这,这是什么?”

黄啸龙拿出圣旨,缓缓铺开,沉声说道:“殿下请看,此乃歹人所制的禅位圣旨,另外两件乃是龙袍和金冠,王爷一看便知。这些物事皆是在刺史府的隐蔽之处发xiàn

的,有什么事王爷不妨问一问江刺史。”

“江世忠,跪下。”赵冠宇森然的望着黄啸龙手中的圣旨,心中怒气翻腾,几乎吐血,一声怒吼:“你说,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府上,你若说的出来就罢了,若是说不出来,本王就亲自送你去面圣,这三样东西,足够诛你九族。”龙袍金冠这等惹火的东西,再加上那道要命的禅让圣旨,若是传到父皇的面前,就算是他不信,只怕也会在父皇的心中留下一个不光彩的坎儿,更是会给朝中支持太子的势力一个有力的反扑机会,到时候自己只怕想说也说不清了。虽然,在心里,他也不相信江世忠有这个胆子,即便是为了邀功,他也不敢,但是现在事发突然,大有惹火烧身的气势,不由得他不做戏。

江世忠此刻早已经大汗淋漓,颓然跪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显然一时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还转不过神来:“禀殿下,下官冤枉啊。”

赵冠宇猛的一拂袖,双眼如电:“说,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府上?”

“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下官,请王爷替下官做主啊。”江世忠身子哆嗦着,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磕在地上:“下官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时动过这等罪恶的念头,殿下想一想,就算是下官斗胆藏了这些东西,也不会将这些东西埋在院子中,这摆明是有人要陷害下官,下官冤枉啊”

张浩轩轻笑一声:“江大人这话说到,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不藏在这儿可以藏在其他地方。王爷,草民建议将这刺史府仔细的搜查一遍,或许能再搜出几样东西也说不一定。”

江世忠面色惨白,大声的啊了一声,扑在地上惊恐的说道:“下官失言,下官该死,王爷恕罪。”

赵冠宇恨恨的望着江世忠,一咬牙道:“搜,给我把刺史府再翻一遍,一个死角也不许留下。把东西都抬到本王这儿来。”众军轰然应命,四处搜寻而去。

“王爷,你怎么能听这奸佞小人的话?”江世忠大呼冤枉,痛哭流涕,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住口,是非自有公断,若是你当真无罪吗,本王会还你一个清白。”赵冠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范泰望了一眼张浩轩等人,缓步上前。赵冠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他定然有重yào

的事情向自己禀告,或许跟眼前这烂摊子有关。

赵冠宇脸色不变,陪如狐狸一般的方中鹤客套两句,便和范泰一起来到一旁,二人一阵低语,赵冠宇终于淡定不下来了,刘明远见状连忙上前,旋即也是满脸的惊骇,因为他们从范泰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布长海竟然被捉住了,就困在张浩轩手中,而且,他还把自己知dào

的所有都招了,出卖了福王。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赵冠宇双手紧握,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从自己懂事时起,布长海便一直照顾着自己,二人主仆情深,自己也一直视他为心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出卖自己。

“王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范泰见他不信,连忙说活到:“张浩轩亲口告sù

的在下,连饷银被劫之后王爷给江大人的那封信都被他交给了这人,我们不得不防啊,万一此事是真的,王爷的处境可就不妙了。这些年,我们可是”

“先生以为该如何处置?”赵冠宇沉声问道,心中一团乱麻,一时也没了主意。

范泰拱手说道:“王爷,当断不断,会惹火烧身的啊,为今之计也只有壮士断腕了,只要那封信还在张浩轩手中,我们便会很被动。如今,江世忠和布长海这二人被他揪在手中,互为佐证,一旦传扬出去,就算是殿下帝宠日盛,只怕也难以向皇上交代。以在下看,不如杀之,然后将罪责推到他二人身上,王爷方可脱身。”

赵冠宇面色微变,愣愣的看着范泰,杀了?这二人可是自己身边难得的助手,岂能轻易杀了?

“不可,不可啊,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哎呀,伯伦兄,你慌什么?”刘明远在一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此事还尚未明朗,那个张浩轩狡猾非常,万一是个计谋,又该如何?如今,布长海难保不在将军府中,高手环视,我们身边又没了决定高手,王爷一旦动手,反倒落下口实,事情会更加不利。而且,此举若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还会引起朝中那些看重王爷的大臣心生忌惮,离心背德啊。”

“以你看该如何?”范泰哀叹一声,也不羞恼:“这一点,范某又何尝不知,只是事情紧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也要等,待我们的人将事情查清楚了再说,你忘了,黄啸龙身边也有我们的人,伯伦兄稍安勿闹。”刘永远轻声说道,瞥了一眼远处张浩轩模糊的身影,幽幽说道:“此子着实不简单,若是能为王爷所用最好,若是为敌,只好杀之,日后必成大患。王爷万万不可显露出一丝的慌乱,让对方有所察觉。我观张浩轩这个人贪财好色,却处处显示出自己的才华,是个难得的人才,王爷不妨先试着拉拢一番,如果不行,尽快处之,然后全力折服黄静怡,安抚护龙山庄,若是我观察的不错,这个张公子定然是经lì

了什么变故,他身上习气微弱,显然内力不深,这与传言不符,真不知dào

他是如何杀的梁阿福,真是奇怪。还有,根据搜集来的情报,此人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竟然查不到他的来历,着实令人惊奇。”

赵冠宇颌首点头:“就依先生所言,此人身上确实秘密众多,本王倒也会一会他。”

“张公子,现下可有时间吗?在下与阁下聊上几句如何?”赵冠宇表情温文尔雅,眼光温和亲切,一举手一投足都露出洒脱悠然的意境,朝着张浩轩大步走来。

“哦?聊聊?王爷在说笑吗?”小张浩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冠宇,恭敬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个小百姓,怎敢劳动王爷。”

李悠然轻轻一笑,眼神专注,沉声道:“你我之间非但聊天的空间。更有聊天的必要,而且,相信我们聊天的话题,张公子也会非常感兴趣的。你我其实有很多共同点,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一定。”

“王爷的厚意,草民心领了。”张浩轩转头四顾,看看四周,沉吟一下道:“这么有信心吗?聊聊也好,王爷请。”

赵冠宇苦笑,原来这家伙也看了出来,自己今天和他聊聊,乃是自己的一个心愿,幸亏自己这个心愿还比较有聊!“这里实在太乱了,有劳王爷跟我来吧。”张浩轩嘿嘿一笑,心中想道,想必,你也不希望你跟我说的话让别人听了去吧?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会比较舒服。

赵冠宇微笑。道:“正是如此,公子请。”

244章,福王的心声

张浩轩轻轻拍了下黄静怡沁出细汗的小手,微微一笑,安抚下她紧张的心情.率先转头而行,赵冠宇尾随其后,紧紧跟上。在外人眼中,却像是一对挚友正把臂而行,亲热交谈。

在张浩轩转头的那一刻,他分明感到方中鹤和刘明远同时远远地向自己望了一眼。

虽只是惊虹一瞥。但那深邃的眼眸中,竟满是说不出的微妙意味。

张浩轩一路带着赵冠宇,两人穿越走廊。绕了几绕,来到一个保存完好的凉亭之中,在这等夏末时节,来到花园凉亭相聚长谈,凉风习习,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赵冠宇游目四顾,淡然一笑道:“公子似乎对这刺史府很是熟悉,这倒是令本王颇为惊奇,莫非张公子与这江世忠交往甚密。”

张浩轩哈哈一笑,当先抬手让座,笑道:“王爷说笑了,在下何曾来过,不过是苏州园林众多,见识多了,也知意境相通之处不可胜数,让王爷贱笑了。”

赵冠宇却未即时落座,背负双手,背对张浩轩,出神地看着四周一片绿色。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张浩轩,在我记忆之中,这应该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如此的正式谈话吧!”

“嗯,王爷好记性”张浩轩点点头,心中却暗呸一声,老子可不是第一次了,至于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我懒得管,可惜我无法负责,真zhèng

无法负责,”

“敢问公子年方几何?”赵冠宇轻声问道。

张浩轩搓着手嘿嘿一笑,还年方几何,你怎么不问我是否婚配呢:“十八了,至今未婚。”“我比你大五岁,你才十八,而我,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赵冠宇无视他的冷笑话,出神的看着外面,眉梢眼角,尽是落莫:“张公子,你可知dào

,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必拘谨,今日我们之间不论身份,就当是平常朋友一样,坦诚的聊一聊。”

“不知怎地,或者是有些事,压抑得实在太久,就有了想倾诉的想法。尤其是在你面前。虽然我们还没有这样的交情。但,不可否认,我们却有些相像,或者说,我们是一样的人,张公子若是没事,不妨听一听,权当听一个小故事了,虽然未必精彩,却也还多少有些意思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不等张浩轩回答便道:“这些事,压在心里实在太久。偏偏从来就没有任何合适的场合、对象可以宣泄的,今日一会,心潮澎湃,委实不吐不快,可能我终此一生。也只说这一次了。”

“你说,我听,你我未必能成为朋友。但这一刻,我却会是个好的听众。”张浩轩脸色竟是罕有的正经起来。这一刻。他感到了赵冠宇心中的落寞,不由得也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赵冠宇静静地站着,良久。似是调整了一下思绪,组织了要叙说的语言。这才慢慢的道:“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记忆,一向都很好。至今犹自记得。从我三岁的那一年。父皇就将我从娘亲膝下抱走。说道是自古慈母多败儿。跟着母亲太久的孩子,绝对没有什么大出息。我还记得我母亲当时心疼得直哭。满脸尽是泪痕。跪在父皇面前苦苦哀求。只求能多带我一个月,可我父皇硬着心肠没有答yīng

,只是许我,每隔一十天,她能来看我一次。”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最最深刻的记忆。是我母亲的泪和父亲那冰凉的眼神。”赵冠宇闭了闭眼睛,沉沉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白气,脸上掠过一丝罕见的潮红,似乎心情起伏的很是厉害。

过了一会,他才继xù

往下说小声音也变得平稳起来:“仍是三岁那年。长老院的几位长老合力为我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经脉梳理,打下坚实的内力基础;也正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循环往复的度过,三个时辰练功,三个时辰琴棋书画礼仪,两个时辰练剑;剩下的三个时辰,才是吃饭睡觉的时间。”

张浩轩轻轻的叹息一声,竟是完个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这些生在内宫深院的孩子,童年的艰苦和少年的锤炼,是平常孩子连想也不敢想的,而越是嫡系所出,越受长辈重视的愈是如此;所以,这些孩子一旦长大之后,有些人才会变得如此纨绔。如此的暴躁,甚至是变态!

因为,他们的性格,从小就已经被极度的扭曲了!长久的积压。恒久的压力。他们需yào

释fàng

”,所以,一旦大权在手,往往会做出很多暴虐的事情,从某一方面来说。历代的暴君。也都是这样形成的,商纣王、隋场帝、终结了东西两汉的王莽莫不如是,在即个得势之前尽有莫大贤名。得势之余,竟是暴戾的难以想象。

“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我也是想玩的;但他们能,我却不能。我一旦懈怠,父皇刻会令人打我,斥我。他老人家,对我的严厉。是对其他兄弟的,一百倍!甚至更多!至少,我很少见他训斥大哥和二哥,虽然二哥的成绩总是不如我。”

赵冠宇轻轻地声音如同呢喃:“从他就告sù

我。你跟别人是不同的。你长大了,是要做大事的!而我自己,也一直记在心里。在无数次的暴打和训斥之中,我也终于彻底地接受了我自己的身份。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赵冠宇神情平静,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我,永远不能大声说话小永远要温文尔雅,就算心中气得要死。脸上也还是要笑,非常坦然真诚的笑。还要平静,就算身上明明痛得要死。脸上也要淡然、平静。甚至是开心。因为,父皇告sù

我。坚忍。是成大事者最基本的素质。”

“父亲看护的很严,即使是我娘亲贵为贵妃也不能随意见我。那时候,每次,我娘亲来看我的那一天,可谓是我最快活的一天;因为那一天功课虽然依旧不能有丝毫的落下,但所有监督我的武士和师傅们,都会离开;由我娘亲陪我,练功。练剑,琴棋书画;给我做饭,然后她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我练功。我也每一个月都盼望着那一天。平常自己也不敢放松。因为我发xiàn

。当我的进步大了,我娘亲的脸上会现出惊喜。她会很高兴,她一高兴,我就很快活,我想让她每此都高兴。”赵冠宇眼睛紧紧闭了起来,眼角有些湿润,脸上现出温柔眷恋的神色,但他背对着张浩轩,张浩轩却是看不到。

“几乎所有人都说我是一个天才,学什么都格外的快!可他们都不知dào

。我为什么会那么快,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又真zhèng

懂得什么?他们不知dào

,我就只是为了每此和我娘亲见面的那一天,让她多笑笑,多开心一下。”

“可是这种枯燥却又有一点可供盼望的日子,只延续到了我十岁;那时候,我大哥年满二十已经是朝中一员虎将,盛名在外。身为太子的二哥却日渐暴露他的无能和软弱,不知dào

为何父皇逐步开始培养我接触血腥。接触权谋,并且经常在某一件事情上问我的看法,若是说得稍有不合适了,就是一顿疾言厉色的训斥。那一日,我跟随父皇一起出去打猎,却遇到了一个人,就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用箭射倒了一只羚羊,却未射死,于是我骑马冲过去,用剑杀死,当时我努力控zhì

着,面不改色。就在那时,突然一个声音说:够冷血,不错的苗子。”

“然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看了看我之后,再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问我,愿不愿意让他追随我?侍卫们上来救我,竟被父皇给阻止了,然后他就跪在我父皇面前,说要愿意进福王府做我的幕僚。”

赵冠宇苦涩的笑了笑,道:“我那时候才知dào

,他就是燕赵名士刘明远!天下最顶尖的谋士之一。父皇在知dào

了他的身份之后,立即同意了他的要求。”

“父皇一直灌输给我为君之道,我也一直认为终有一天父皇会废掉二哥,皇位迟早是我的,我会光明正大的坐上金銮殿,接受万民朝贺,成为一代明君。直到六年前,我内力有了一次巨大的突pò

,欣喜之下我便偷偷溜回母后的宫中,想要将我的成功喜悦分享给她。谁知dào

,我竟然看到娘亲在床榻上哭泣,娘亲对我说,她之所以和皇后交恶,其实都是父皇的授意和挑拨,本以为能为我争的一个地位,但是她发xiàn

父皇其实并没有打算废黜太子。那日,她替我鸣不平,父皇竟然一怒之下出手打了她。我激怒之下冲进父皇的寝宫,质问这到底是为何?父皇告sù

我,皇位是要自己争取来的,要想得到皇位就要自己动手将太子和大哥二哥斗败,天家无亲,我终于明悟了这句话,我和母亲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玩偶。”赵冠宇的颀长身影,在风中萧瑟的颤抖了一下,眼角慢慢的渗出两滴泪水。

张浩轩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对这个曾经的对手,突然升起一种怜惜之意。

“父亲对我依旧宠爱,却依旧保留着二哥的太子位置,并且封大哥为大将军,统领边关近二十万军马。我知dào

,如果我掌握不到足够的实力,或是在与太子和大哥的争夺中落败,我和娘亲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赵冠宇的脸庞第一次扭曲,他咬了咬牙,张浩轩清晰的听到一阵咯嘣咯嘣的声音,赵冠宇沙哑着声音道:“张公子,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若我是你?会怎么做?”张浩轩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半晌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是生身母亲,一边是兄弟之情,能如何做?静静地想了一会,竟是罕有的浑无头绪,不禁下意识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哈哈哈。”赵冠宇惨笑:“我有的选择吗,不妨告sù

你,我生平第一此用计谋算计的人,那人就是我的一个四弟!他当时年纪轻轻便被父亲调教的野心勃勃,妄图染指我掌管的吏部。他在外造谣,说我娘亲秽乱后宫,在朝堂上,他勾结党羽排挤我,后来被我用计将他废掉。哈哈,你猜后来如何,那日,我冲动之下亲手杀了他,顺便将他母妃也一并杀死在冷宫。”赵冠宇身子颤抖起来。痉李一般颤抖着,良久才恢复平静,声音变得更加无情,更加漠然:“从那天开始,我变了!彻底的变了!变得心狠手辣!既然只有取得皇位才能保住自己和娘亲的性命,既然皇位必须要靠阴谋和杀戮来谋取,既然天家无亲那我又何必有所顾忌。”

“你真狠!”张浩轩自愧不如,若是换做自己,真zhèng

对自己亲兄弟动起手来,自己一定做不了这么极端!纵然是大位之争,也是自己的亲兄弟,就算再不对,也不能亲手杀吧?难怪感觉赵冠宇的性格一直很扭曲,冷毒的吓人,想必这件事对他实在是有无与伦比的影响!“事后,父亲竟然连我那弟弟的尸首都没看上一眼,只是随意下了个命令,将所有知dào

这件事的,全部灭口!然后对外宣bù

,我四弟在宫中旧疾复发不治身亡!”

“我杀了自己的弟弟,最终陪葬的,却是将近一千人!从那时候我才知dào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只牵涉到我自己,更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全部!”赵冠宇惨笑:“在处理完了这些事之后,父皇一句也没有训斥我,只是对我说,无论什么事,做了,就是做了,不要后悔。”

张浩轩心中长叹一声,这赵冠宇够偏激够狠毒,但是皇帝教育自己的儿子的方法,却也够极品,这真是一家子极品啊,你们这那里是一个家啊,分明就是一个狼窝。

呸呸,你们连狼窝都不如,狼毒还不食子呢!

大抵是皇室之人生性凉薄,天家无亲,果不其然也。为了那张龙椅,多少人前赴后继,多少人用鲜血浇灌,刀光剑影间,腥风血雨,能最终登上那个位置的,哪一个不是站在累累白骨之上。

“人心都是肉做的,当时我父皇也是几夜未眠,头发都白了一大片,过了几天却又告sù

我,我这种品性,适合接替他的皇位!欲要成事,先要绝情、无情。”赵冠宇苦笑,惨笑,自嘲的笑了起来。

张浩轩终于彻底明白了,难怪赵冠宇能够如此阴险刻毒,有这样的老子,若仍是教出来一个温厚贤良的儿子的话,那才真是天方夜谭,这也难怪太子那种柔弱的性格那样的讨皇帝厌烦。

“然后,父皇册封我为福王,准许我开府,布长海、范先生、刘先生便是最先跟在我身边的人。这几年,我名声日显,朝中大臣也多看重于我。”赵冠宇神情迷惘:“但我却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直到有一天,父皇将吏部、礼部和户部三部的事务尽失交给我打理,我彻底的忙碌了起来,大权在手,我开始加紧对付我的那些哥哥和弟弟,每当看到一个个兄弟栽在我的手里,在我面前痛苦不堪,在我面前唬得话也不敢说的时候,我就很快乐!于是我突然明白,原来我的快乐竟是在这里。”

赵冠宇冷笑一声:“所以我就很喜欢见到别人痛苦,喜欢看到别人被我整治,他们越痛苦,我就越开心,尤其喜欢那种一句话能让人哭。另一句话却又能让人笑的日子,更是让我有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爽快感觉!一开始还只是针对那些和我作对的人,但慢慢的,我发xiàn

。别的人也能让我产生这种快感!”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在我手段尽出之后,父皇反倒对我越加的看中,我掌握的权利也越来越大,这几年,除了兵部还依旧掌握在大哥手中外,其他五部,基本上已经是我的天下。我很好奇,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却不断的有人在外颂扬我的贤明,说我有帝王之相,这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的结果。”

你整治了这么多的王爷和大臣,谁还敢在后面说你坏话,如此的铁血手腕之下,巴结你的人和惧怕你的人四处讨好你倒也不觉得奇怪。

张浩轩心中暗暗想着,他也终于明白,原来是这样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帝对赵冠宇的熏陶,彻底引起了自己的心魔,以至于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切因果,全是在这里!

“但这一切,却要有权力!惟有愈大的权力,才能更多的得到这种快感。”赵冠宇眼光中冷光一闪:“所以我开始用我全部的热情,来研究权谋,盘算着,如何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力!慢慢的,整个朝堂几乎都处在我的控zhì

之中,但这个时候,我却又发xiàn

,我早已经不满足区区一个王爷的位置了!我想要更大的权力。”

“所以,我又开始钻营,准bèi

最后决斗,慢慢的,我突然感觉到了刘明远说的一句话,实在是真理。”赵冠宇说道。

245章,福王的心声(二)

“哪一句话?”张浩轩好奇地问。

“欲要成事,先要绝情!无情!”赵冠宇眼光一闪:“就是在我杀了四弟之后,刘先生说的那句话。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刻意的置身事外,利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做。反而看得格外准;无论是谁,只要是对我的计发有妨碍的,一律铲除。纵然是自己的至亲,在足够大的利益的促使之下,我也可以放qì

。”

赵冠宇阴沉沉的道:“因为,有些时候,我若是顾及到了自己的感情,或者就不能达到自己的即定目的,若是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就有可能导致我失败,失败了之后,就很容易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不能有情!不能有情,便惟有绝情、无情!”

“天地万物,天下苍生,尽都只是我的工具而已!”赵冠宇冷笑一声:“我若是身在最高处,那么无论我要什么,都会有!纵然是以前失去的,我也可以很轻易的拿回来,纵然是不属于我的,只要我想,我就能得到!天上地下,惟我一意!”

“当年我的父皇,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当年,家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封底远在川蜀,我那几个皇叔黄伯父哪一个不是手握重权,威震一方的王爷,但后来家父励精图治,斗败了太子和齐王,登上了皇位皇帝,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现在照样不是被人们歌颂为明君。哼,这件事,对我的启发尤其大!他可以,我自然也可以。”赵冠宇攥起了拳头:“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天子富有四海,四海之内的子民都要拜倒在我的脚下,任何人都不例外。”“为了那个皇位,把自己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魔鬼,真的值得吗?”张浩轩对此大是不以为然。

“只要能坐上皇位,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比如说女人,就算不爱我,我也宁可让她在我身下皱眉哭泣,也决不让她在别人的身下幸福呻吟!我纵然得不到她的心,但我却得到了她的人,总比那些连她人都得不到的人要有赚,而且我更相信,只要我功夫下到了,就算原本不属于我的心,在未来也会完全属于我!”赵冠宇冷哼一声,狠毒的道:“张公子见识过人,自然知dào

历史不能改变,但是历史书却可以改变,后世的史书中,我所有的罪恶都会被一笔抹去,我依旧是一个英明的君王,享shòu

万民的颂扬。”

“你真变态!”张浩轩皱起了眉头:“恕我直言,你已经完了,已经再没有回头路了。”

“为何要回头?回头我能得到什么?我纵然没有回头路,但身前却还有大把的路。”赵冠宇尖刻的笑了笑,突然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肩膀垮了下来,沉寂了多年的心事,从未向人诉说过,今日一旦倾诉干净,居然觉得浑身无力,心里大是空落落的,说不上是悲是喜,甚至,竟也未感到有丝毫的轻松,只是好像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复之中,将以往的历程又走了一遍。

心中感到的,依然是沉抑。但,却因为有了听众,心中不再感觉那么孤独。

“张公子,多谢你听我说了这许多的话。除了对你说,我再也想不出能对谁说说。”良久,赵冠宇终于转过身来,缓缓走到石桌前坐下,认真的道:“现在这种感觉。挺好的。”

赵冠宇冠玉般的脸上,之片温馨的笑意,真挚而温暖,举手投足之间,也恢复了之前的长袖善舞,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不客气;你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芸芸众生,千姿百态,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我当真是相信了!”张浩轩的眼神大是清明起来,看着赵冠宇,看着这个在邪恶中泥足深陷绝对无法自拔的人,虽然他丰神俊朗,但却并未感到他风度的优美,心中反而有些怜悯。

这个人,也可算是个可怜人吧?

“至于你张浩轩,以前我从未听说过你,你的一切都被人抹去,只留下一片空白,不得不承认,你很奇特,却还不足以让我将你放在眼中。在我眼中,我就是高高翱翔在空中的天鹅,而你,只是一个污泥中的泥鳅。我固然风采绝世,你却一无是处。”赵冠宇呵呵笑了笑:“虽然你才名日显,我也一直没有注意你,即便是你杀了梁阿福,因为我本以为你已经死在了那个夜晚。”

“但是,你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不仅如此,你还搅入到我的一系列计划之中,将我的计划打得七零八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已经白费了,甚至,我还未能来得及做出反应。不得不承认,如今,我已经将你视为生平劲敌,而且我们还是情敌!”赵冠宇的笑容微微有些苦涩:“但是,我却发xiàn

的太迟了,你和护龙山庄已经走得太近,背后又有道玄真人的支持,要想除掉你谈何容易。况且,我看到黄静怡看你的神情,我知dào

,我即便是杀了你也得不到她的心了,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太可怕。但是我想,既然张公子喜欢自由,志不在朝堂,或许你我可以成为朋友,我的唯一一个朋友,也才有了你我今天的长谈。”

张浩轩微笑,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福王好魄力,但就这份诚恳一般人就点头了,不仅点头而且是感恩戴德,引为平生一知己。

“张公子,知dào

我为何找你聊天吗?”赵冠宇呵呵一笑,很有趣的看着张浩轩。

“呵呵,我想殿下纵然心中郁闷难舒,却也不当与我说这些秘事,说出你的真意吧!”张浩轩挑了挑眉毛。

“就这几天之中,我又面临到一个新的选择。一个可能会关乎到我未来一生的选择,我自己却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赵冠宇说得极为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面临选择?来征求我的意见?”张浩轩愕然:“王爷,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是!本王来正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只因为你在其中,势必将起到至关重yào

的作用。”赵冠宇两眼突然变得深邃。“且说来看看?竟是这般的牵连!”

“张公子,想必对于当今的各位皇子,平心而论,论谋略,论武功,何人会是我的对手?”赵冠宇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一点,我确实深信不疑。”张浩轩由衷地道,若是以赵冠宇这样的智商和狠毒心性还不能胜出,那么这个世界的人也就太妖孽了。

赵冠宇颌首点头,眼神直逼张浩轩:“若是我放qì

追求黄静怡,并助你夺得护龙山庄庄主之位如何?”

张浩轩心中猛然一跳,诧异的望着他说道:“护龙山庄庄主?王爷此话玩笑了,张某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赵冠宇淡然一笑道:“阁下若是取了黄静怡,凭你的手腕和本王在后面支撑,四位尊者不足为虑,这下一任靠山王便是你的。”

“哦,你肯这样帮我,条件呢?”张浩轩道。

“助我取得皇位,替我整合江湖上各派势力,护龙山庄依旧是天下第一庄。”赵冠宇也不隐瞒,沉声说道:“届时,你我各取所需,如何?”

张浩轩心中一跳,原来赵冠宇打的是这个算盘。怪不得他今天如此开诚布公,怪不得他今天如此的直言不讳,这个条件着实让人难以拒绝,既得权力又得美人,而且化解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张浩轩隐隐明白了赵冠宇此番前来的真zhèng

目的,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福王说出后面的话。

赵冠宇沉默了好久,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张浩轩,低声道:“张公子不愿出手也无妨,只要你说服黄家人不与我为敌,这个条件依旧作数。张公子,若是我要成为皇帝,你,会不会反对我?又或者,与我作对?”

“我知dào

,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力欲望!你对这个完全不在意。你在乎的,只是家人,只是感情,只是你在乎的人,还有,就是绝对的实力加绝对自由;这一点,我自信绝不会看错你。不管谁做皇帝,只要不危害到你,你都不会太在意。而我赵冠宇,能对天起誓,只要我能登上皇位,在大赵,你和你的家人朋友便永远可以你们想要的自由,甚至你的子孙可以世袭罔替,永享太平。”赵冠宇的眼神在这一瞬竟是格外地灼热起来,定定的看着张浩轩:“这是我这前半生最大的梦想,本来,你坏我大计我是容不得你的,但是今日见你,我有一种预感,你很特别,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如今的护龙山庄为何没落,黄啸龙心中有数,我多少也是知dào

些的。只要我登基,护龙山庄便可恢复往日的辉煌。这两年,我父皇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而我的那几个兄弟没有一个会是我的对手,所以,只要你说服护龙山庄放手不管,我便是下一任的皇帝。”赵冠宇脸上都发出了光:“张公子,纵然你我不能联手,但起码有共同的利益,而你又不愿意卷入朝堂是非,索性就成全本王,又有何妨?”

张浩轩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眉头紧皱,仿佛在沉思。

赵冠宇激动了一会,喘了两口气,这才平静下来,深深吐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本王的志向之所在,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若得张公子点头,本王便再无后顾之忧!”

张浩轩沉沉的笑了笑:“难道,我现在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愚者用力,智者用心,张公子才智过人,本王不敢小觑。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与你化敌为友更为明智。”赵冠宇咬咬牙,说道:“我说过,若是张公子不愿出手帮我也无妨,只要你我不再是敌人便可,而且你也不能站在我的那些兄弟一边。我想张公子也绝对不愿意站在我的对面,与我为敌的。”赵冠宇温文的笑了笑,大是坦然地给张浩轩留了个退路。

张浩轩霍然站了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眉头紧锁。

赵冠宇今天却是已经将话说得到了家,张浩轩也绝对相信,福王方才所说的,绝对是心里话。但,张浩轩虽然相信,却是不能释怀的。

以赵冠宇的品行,纵然眼下说得乃是真话,但在将来一旦与他发生利益冲突,他的翻脸无情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因为赵冠宇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张浩轩不相信赵冠宇的承诺。一点也不相信。

再者,赵冠宇虽然野心大,能力也确实是不错,心机手段更是了得,但张浩轩并不认为,他就是管理国家的好材料。准确来说,他这种人在战乱中或许能够成为一代枭雄,但却未必适合做一国的君主。

“或许,是你将我看得太高了。”张浩轩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今天把话说得足够坦白,所以,我对你也不隐瞒;你实在不是一个君主的适合材料!你应该一人之下人之上,那才是你的最佳位置!但若要是君临天下,你还欠缺了很多。”

“公子的意思是不认可我的提议了?”赵冠宇有些失望,声音也有些尖锐:“好,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不适合君临天下?哈哈,难道我的那几个废物兄弟,能比我更强?他们都能有机会等着做皇位,我为何不能试?”

“你不能!因为你显示出来的更多是霸气,这个是骨子里的东西,你却是欠缺太多的度量,也欠缺足够宽广的心怀,更重yào

的是,你心中最重yào

的,始终是你自己。所以,你若是诚心诚意辅佐一代帝王,你将会是一代权臣,不仅能位高权重,甚至能名留史书,正邪是非,自有后人评说。也能让国家强盛一时,但若是想要决策天下,君临宇内你能力不够!”张浩轩面对着这位昔日的对手,认真的说出了这段话。

“很巧合啊,两年前我到少林拜见慧能神僧,他说我安守一个平安王爷或是入殿为臣,或许可为一代名臣,流芳史册,但若是为君必然横祸来临,天下大乱,江山易主,跟你的说法基本一样。”赵冠宇脸上有些额废,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突然狠狠地抬起头,脸色狰狞:“难道,让我赵冠宇一辈子居于别人之下?我不甘心!一旦我登上皇位,大权在握,便无所不能,谁敢反抗于我,我就诛他九族。”

“这便是了,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以为有了权力便已经有了一切,却独独忘记了一些让你安稳坐在皇位上的最重yào

的人。”张浩轩淡然一笑,眼神丝毫不退让。

赵冠宇猛地一怔,眉头紧蹙,不解的问道:“愿听公子高见!”

张浩轩指着院中残存的那些花花草草,微微笑道:“王爷博学,草民便斗胆考一考王爷,敢问这满园花草之中,何花才是王爷眼中的花中之魁?”

听了这题目,赵冠宇虽有不解还是揣摩半晌,才道:“以本王看来,这花中之王,自然当属这院中那株牡丹极品”醉颜红“。这醉颜红,花朵娇嫩。大开大阖,乃有国士之风,其色纯正,寓意深远,象征着我大赵红红火火,江山万年,乃是天降的福瑞。正所谓,扬碧水之清波。滋厚土之沃壤,凝山岱之精气,集水秀之柔肠。昂昂然自远古走来,艳艳然从岁月异妆。跃跃乎随千卉出新,姣姣乎竞百花较靓。仰呼洛神以相伴,俯折赘枝而倜傥。”

张浩轩听得云里雾里的,脑袋一阵头大,这人说话怎么文文绉绉的,听了半天勉强听懂个大概。若是换做黄静怡等人在场,定然能发觉赵冠宇名不虚传,他引的是《牡丹花神赋》,言这“醉颜红”的品德高尚,来历不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引经据典。款款道来,这份功底,即便是去参加科举,中个前三甲也绰绰有余。

赵冠宇见他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的皱眉问道:“敢问张公子,你选你那一株?”

张浩轩哈哈一笑,出的凉亭随手在地上一抓,摇摇手中的那株狗尾巴草道:“我选这个。”

饶是赵冠宇定力极强,此刻也差点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望见张浩轩手中那株毛茸茸的、说花不是花、说草不是草的东西。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张公子,你没有弄错吧?”

张浩轩点点头道:“就是它了,非它我不选。”

赵冠宇生于大贵之家,平时见的都是顶级的花草,哪个不是艳丽绝顶?今日看了张浩轩手中这株不起眼的小草,顿时奇道:“敢问张公子,这是什么?”

张浩轩笑道:“这个,叫做狗尾巴花,大家看到的这些毛茸茸的,便是它开的花朵,是最平常、甚至大家最讨厌的,怎么样,它够难看吧?可就是他,在我眼中才是真zhèng

的花中之魁。”

246章,福王的心声(三)

难看,何止是一般的难看,算你还有一些自知之明,赵冠宇忍不住打了一个恶寒,笑道:“你便选这株狗尾巴花,为花中之魁吗?果然是出人意表.”这狗尾巴花能和国色天香的牡丹相比吗?傻子都知dào

不行了。

张浩轩面色不变,缓缓吟道:“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他微笑着摘下一朵洁白如玉的‘颤风娇’,放在鼻子上轻嗅了一下,笑道:“美,香,国色天香四个字,果然名不虚传。啊,我突然很想念首诗,‘一丛国色花,十户中人赋,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于悟’。殿下满腹经纶,能不能为草民解释一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赵冠宇脸色一变,这诗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是说国人沉醉于牡丹,近乎痴迷,是首讽喻诗。

张浩轩叹了一口气道:“这牡丹真的很好kàn

,好kàn

的让人不忍触摸可是除了好kàn

之外,它还能做些什么呢?它娇嫩易折,需yào

你仔细呵护,一不小心,它就会没了,你看”他将那美丽的牡丹丢在地上,轻轻踩了一脚,那花瓣便残碎不堪,难以入眼。”

“张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赵冠宇皱眉道:“我等赏花之人,自应惜花爱花,这等糟蹋花枝之举,实在是罪过。”

“王爷说的好。”张浩轩一树大拇指:“你果真是赏花、惜花、爱花之人。可是”他语调一转,大声笑道:“我想请问王爷一句,你赏的是什么花,爱的是什么花”

赵冠宇猛的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张浩轩朗声笑道:“我便替殿下答了吧。你赏的是美丽,爱的是国色天香,这狗尾巴草你会赏它、爱它么?说你赏美爱美那是对了,可是说你赏花爱花,那却是错了,敢问王爷,我说的对否?”

好一张利嘴,赵冠宇竟然一时做声不得,浑然不觉不远处两个女子娇小的身影看的津津有味。

“爱美自是不会有错,可我倒要问一句,这世界上,到底是牡丹多,还是狗尾巴草多?你们都去呵护那高贵的牡丹,爱着它,宠着它,可是那千千万万的狗尾巴草谁管?谁管?谁他妈管?”张浩轩在那牡丹上又重重踩了两脚,怒声斥道。赵冠宇看的心疼,忍不住低吼一声:“够了张浩轩,住手。”

“哦,骚蕊,骚蕊。”张浩轩无奈一笑,望了赵冠宇一眼:“草民有一事要请教王爷,身逢盛世倒还罢了,若是身处乱世,你是要先抛弃牡丹,还是要先抛弃狗尾巴草,王爷,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赵冠宇若有所思,不肯说话。

“其实,不需yào

你的答案。”张浩轩双手一摊,耸耸肩微笑道:“这狗尾巴草丑陋、粗俗,走在路上,你看见它都想踩死它。可你真的踩的死他么?”张浩轩微微一笑,将那株小草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拿起来时,却见这小草依然根骨相连,挺拔修长:“我们这些草根,生命力是最为顽强的,它根本不用你来呵护。乱世之中,牡丹可以一夜凋谢,可是草根却能万年长存。大Lang淘沙,淘不尽的才是金,到底是谁抛弃了谁,你能弄明白吗,福王殿下?说的难听点,一把火将这园子烧了,你看看这里残存的是谁?谁是烧不死的凤凰?谁又是真zhèng

的花中之魁?福王殿下,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赵冠宇依旧沉默不语,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迷惑和彷徨。

张浩轩收起嬉笑的嘴脸,正色说道:“《荀子王制》篇中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怨恨不在于大小,可怕的只在人心背离。水能载船也能翻船,所以应该高度谨慎,王爷自幼饱读诗书,这些道理不会不懂。古往今来,夺嫡,难免会有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即使是亲父子之间也可以刀兵相见,但无论你使用任何计谋,都不应该去残害那些无辜的百姓和军士,对于你们来说,或许他们只是嗷嗷待宰的羔羊或是一个不屑一顾的棋子,但是对于他的妻子儿女来说,他确实天,是家中的顶梁柱和活下来的希望。殿下,这些年,你是否曾经回头想想死在你手上的那些无辜之人有多少,他们的父母妻儿又在过着何等落魄凄凉的生活。我敢说,你从没有想过这些,因为你眼中只有那张龙椅,只有你自己,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你太自私,心中只有自己,而为帝者却需yào

有一颗能兼容天下的宽阔胸怀,所以你不必太高看自己,你成不了一个圣明的君王,甚至你会成为千古罪人,说赵家的江山输在你手上倒也不为过。”

赵冠宇双手紧握,指甲掐入肉里,关节发白,双眼之中混迹着沮丧和不甘,甚至有那么一丝的疯狂。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哀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张浩轩微微一笑,唇齿间却泛着淡淡的寒意:“我汉家男儿为保家国战死在边关者以百万计,百姓为避战祸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福王殿下该不会不知dào

吧,这笔饷银你也敢劫?东瀛Lang人为祸东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恨之入骨,连三岁黄口小儿尚且知dào

:越马扬刀入东京,奋屠倭寇慰先灵。灭尽万千鬼子族,从此世上无东赢。殿下却与这些畜生也能把手言欢,称兄道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恕在下直言,殿下的底线只怕是深不见底吧!”

羞愤之下,福王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猛的一拂袖,恨恨的哼道:“你懂什么,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试问天下哪一个君王不是站在累累白骨之上!他们能,本王为什么不能!在本王眼里,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谁能为本王所用,他便是本王的朋友,谁敢与我作对,便是本王的仇人。”

“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已经疯了。”张浩轩哀叹一声:“听我最后一句劝,迷途知返吧,这皇位不该属于你,你会遗祸百年的。”

赵冠宇确实疯了,眼眸之中满满的嗜血味道,狂妄一笑:“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我做明君也罢,昏君也罢,又有什么关系,谁敢乱嚼舌头,我就灭他九族。至于百年之后,自有后人评说,我自不放在心上。”他猛然转身,指着张浩轩冷笑道:“阁下当真决定要与我为敌吗?”

张浩轩淡然一笑,直视着福王怨毒的双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冠宇仰天哈哈大笑,恨恨的咬着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本王不讲情面了,从今天起,我将会重视你,你很幸运,当今世上,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重视的对手。不过你也很不幸,对于敌人,本王从来不会手软,不管你是谁,都必死无疑。”

张浩轩平静的说道:“随时候教。”

显然,谈话不欢而散,福王气冲冲的向外走去,张浩轩留在凉亭中一声苦笑,方才只要自己一退步便会有天大的富贵等着自己,但他发xiàn

自己真的腿很硬,跪不下来。既然是生死大敌,那就放手搏一搏吧,舍得一身剐,敢把王爷拉下马,鹿死谁手还尚未得知。看来,是时候尽快恢复功力了。

待张浩轩大步走运,树干后那两个身影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正是诸葛燕和小公主赵凌霜。

“看不出来,这个张浩轩也不尽然是一个登徒子,刚才那一番话蛮有英雄气概的。”赵凌霜轻笑着说道,小脸红扑扑的,许是方才躲在暗处吓的了。

诸葛燕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眯着眼咯咯一笑,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尊者莫恼,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听了,只此一次,好不好。你不觉得方才张公子讲的很好吗,我那虚伪至极的三哥差点没被他气的吐血,真是太解恨了。”

诸葛燕轻叹一声,轻抚着她的秀发,良久无语。你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啊,可知dào

张浩轩方才那一句话需yào

付出何等的代价,那可是一个无比强dà

的敌人,强dà

到即便是护龙山庄也只能望其项背,避退三分。而原本,只要他一点头,便可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样一个杰出的年轻人难道就该这么陨落吗,难道天下间当真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难道邪不胜正只是一个传言吗?诸葛燕觉得心中一阵堵得慌,她觉的无论如何也要帮上张浩轩一把,不管是出于私情还是公义,哪怕是赔上整个护龙山庄也在所不惜。

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人尚能守护者心中那一片纯洁的天地,我们为什么不能!诸葛燕暗暗咬了咬牙,下定了心意,待父亲出关便将这一切禀告给他老人家,对,就这样。

花园中,黄静怡见到张浩轩走了出来,连忙快步上前,见他安然无恙心中才稍稍安定。见小丫头紧张的小脸惨白,知dào

她为自己心疼,连忙笑着安慰几句。

黄静怡脸颊生晕,缓步上前,手中执着一根红线串成的护心符,轻轻挂在他颈中:”这个玉佛是我和娘亲一起去寒山寺时请来的,你带着,他会保佑你的。”她踮起脚尖,细细的眉毛轻轻抖动着,俏丽的脸颊似是染了一层胭脂,她紧张的咬着小嘴唇,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极力的抑制着心中的羞涩,张浩轩急忙道:“静儿,你真美”

二人姿势本就暧昧,黄静怡头都不敢抬起来,轻声道:“大哥,你莫要说轻薄的话,静儿承shòu不起。”

张浩轩暗暗吞了吞口水:“我,我还没有开始轻薄呢。”

黄静怡羞喜之下,脸颊上浮现一层抹红,煞是美丽。

张浩轩看着她为自己带上玉佛,她的秀发垂到额前遮住了美丽的眼睛,白玉似的脸上却隐隐露出几分羞色,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漂进张浩轩鼻子里,她那丰满的胸脯几乎要贴住张浩轩的胸膛了,阵阵热气从她胸前传到了张浩轩口鼻中,再传到他心里,一股邪火腾腾的往上冒。

张浩轩早已不是什么处男,见了眼前的诱人春色,心怀一阵激荡,胯下龙头便已倏的立了起来,浑身火辣辣的。

黄静怡正在小心的摆弄着摆弄着他脖间的红绳,突然间感觉小腹处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却见张浩轩裆部挑的高高的龙头。

“啊!”黄静怡一阵惊叫,脸如火烧,她惊呼一声,飞快的转过身去,心脏不断的扑通扑通跳动,脸上的红晕却是久久不能抹去。

“羞死人了。”黄静怡想起刚才那一幕,浑身有些酸软,急忙捂住了通红的脸孔,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浩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见黄静怡害羞的样子,这厮只得讪讪干笑了两声:“自然反应,纯属意wài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胯下龙头却仍是直直挺立,半天不曾消停下去。张浩轩对着那玩意儿狠狠砸了一下,叫你给老子丢脸,罚你三个月不准吃肉:“静儿,没有弄伤你吧,要不要大哥给你上点药?”

黄静怡嘤咛一声,低声道:“大哥,静儿羞死了,你,你真坏,人家不依你。”

见小丫头反应如此之大,张浩轩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小妞,那日当着父母的面与雪儿拜姐妹时是何等的勇气,今天怎么又这么害羞起来。他微微一笑,叹口气道:“静儿,你是否觉得大哥为人很是轻薄?”

黄静怡听他如此说话,禁不住呆了一呆,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一眼,轻轻道:“大哥,不是的”

张浩轩笑着摇头道:“其实,小丫头,如果你那样想的话,我会很高兴。”

“为什么?”黄静怡奇怪地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些正人君子,如果少了像我这样的轻薄之徒,岂不是很无趣?”张浩轩微微笑道:“我这样的人,便是为了映衬君子们的伟大而存zài

的,所以,纵然是当了陪衬红花的绿叶,我也觉得很伟大。”

黄静怡轻咬红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是这样的,大哥,你是一个真zhèng

的君子,从不隐瞒自己心里的想法,就算是做坏事,也要做的明明白白,比那些伪君子强上太多了。你不是绿叶,那些看不懂你的人才是绿叶。”“唉,”张浩轩轻轻一叹:“我的这个缺点隐藏得这么深,没想到还是被静儿看出来了,做人还是不能太诚实啊。”

黄静怡呆呆地望着他道:“大哥,你说话总是很奇怪,可是我却喜欢得很,你说静儿是怎么了?”她眼里闪烁着些迷离的光彩,在这昏黄的灯火下,诱人心动。

“大哥,你能不能抱抱我?”黄静怡小口轻启,用尽了最大的勇气,轻声唤道,脸上的羞涩似是西下的残阳。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这个不太好吧。”张浩轩腼腆地道:“我一向谨守礼法,何况你伯父他们还在向我们这边看好吧,既然你这么热情,那就抱一下,不要抱太紧哦,我怕弄伤你”

“讨厌”黄静怡脸上火红一片,心里通通打鼓,轻轻道:“大哥,静儿想像雪儿妹妹一样给你生个孩子,我等不及了,你什么时候娶你的静儿进门啊?”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碗满满的春药,张浩轩心里顿生禽兽之火,轻轻将她拉进怀里,黄静怡浑身微颤,身体一瘫,便软软地靠在了他胸前。

见这位倾城之色的大家闺秀,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秀目紧闭,面色羞红,温婉如玉,张浩轩春心早已荡漾,双手探上她腰肢,正要占点小便宜,却听远处传来一声轻呼道:“静怡姐,你也在啊?咦,你怎么了?”

靠,谁他妈坏老子好事!张浩轩闻言顿时火气上冒,听着声音又觉得有些熟悉,咦,这不是赵凌霜这个小丫头吗?她怎么和诸葛燕一起从方才那个院子中出来了?

见诸葛燕跟在赵凌霜后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强自压抑住心中的心猿意马,在黄静怡的小臀上一拍,轻轻道:“先饶了你,下次肯定要吃了你”

“啊,大哥”黄静怡正羞涩无比,连赵凌霜的话都没有听见,此时听他叫唤,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来,却见他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黄静怡嘤宁一声,急忙又将头埋进他怀里。

张浩轩叹了口气道:“静儿,进门的事我们能不能先不急,且容我准bèi

些日子。”

准bèi

?准bèi

什么?人家都已经和你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准bèi

的,黄静怡心里一酸,也顾不得羞涩,抬头起来,见他眼神清明,神情坚定,竟似一点也不迷恋自己的样子。

247章,第五层

“大哥,你是不是厌烦了静儿?”黄静怡见他对自己的投怀送抱无动于衷,心里凄苦,小嘴一瘪,泪珠儿便落了下来,娇躯在他怀里扭了几扭,丰满的酥胸却是无意识地擦着他胸膛。

张浩轩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道:“哪里的话。只是我这个人天生正直,威武不屈,对于女色,看得极淡。”

黄静怡闻言顿时破涕一笑:“大哥,听你说这些话,倒像是寺庙里的和尚,谁要信了你,不是痴人,也是傻子。”她本就生得明艳无比,这番说笑之下,唇红齿白,面如桃花,更显人比花娇,张浩轩心里搔痒无比,但看着向着自己缓缓走来的二女,便咬了咬牙,将那股邪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大哥,你是不是忍的很不舒服?”黄静怡见他那副模样,感觉下身处硬物越来越大,又粗又热,忍不住轻声说道。她到底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话一出口,忍不住低声嘤咛一声,双手捂着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浩轩老脸也红了一下,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个,意wài

,意wài

,纯属意wài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黄静怡哪敢听他说话,嘤宁一声低下头去。

眼看赵凌霜二人越来越近,他哪里还敢再吃豆腐,当下急道:“静儿,你姑姑她们来了。”

黄静怡猛的一怔,双颊羞红,根本就不敢看他,轻轻在他腰间一掐:“冤家,你,你害死我了。”

张浩轩微微一呲牙,看在刚才吃你豆腐的份上,我忍。见小丫头恢复贤淑端庄的模样,张浩轩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一阵骚动,这小妞的身体可真软啊,摸着就像缎子一样,小屁股紧绷绷的,充满弹性,难怪二弟这么不老实呢。

“张公子,福王已经离去,这些贼赃和那反贼江世忠如何处置?”黄啸龙带着李铁也大步走了过来。

张浩轩嘿嘿一笑:“这儿有你这么一个侯爷,身后还站着一个钦差大臣,哪里轮到我这么一个晚辈发话?”

黄啸龙哈哈一笑:“你这小子又耍滑头,这祸是你闯的,我自然要来问一问正主。”

张浩轩故作惊讶的说道:“侯爷你该不会是说笑吧,这怎么能说是闯祸呢,我这可是抓反贼呢,你看看,这么多证据,够砍多少次头了。”

二人对视一笑,哈哈笑了起来。

“大哥,我想不懂,福王为何不直接将证据和江世忠带走,而是任由他落在我们手中?”诸葛燕看了一眼远处一脸泰然的江世忠,眉头微蹙不解的说道:“他为何不接手,难道就不怕我们将江世忠送到京中吗?

张浩轩和黄啸龙微微一笑,同时说道:“他真接手就好了。”

黄静怡在旁也是一声微微叹息:“福王聪慧,他自是不怕,因为他知dào

这本身就是我们动的手脚,一旦人和赃物送入京城,被动的反而是我们,因为假的就是假的,朝中福王势力极大,我们一着不慎反而会给他反扑落下把柄。而现在他又不能直接将江世忠带走,因为他要避嫌,反正江世忠虽然落在我们手中,他一个堂堂三品刺史的身份放在那里,没有朝廷的旨意你不仅不能对他怎么样,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还不敢将他送到京城问罪,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福王才不会傻到去接手呢。若是我猜的不错,过几日宫中便会得到消息,必定下旨要我们押解江世忠进京,送到京中容易穿帮,不送的话又是公然抗旨,这才是真zhèng

的困局。”

诸葛燕顿时傻了眼,怔怔的说道:“这,这不是糟糕了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黄静怡神色有些黯然,低声道:“我也没想好,此事确实棘手,我们再想想。”

黄啸龙反倒是开口说道:“张公子一点都不担忧,心中定然已经有了良策,我们不妨听听他的主意。”

张浩轩轻声道:“这江世忠乃是三品刺史,封疆大吏,就算是侯爷出马也不能轻易相办,须报吏部与皇上方可处置。江世忠与乃是福王的党羽,这案子要是扯到吏部,也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能了结,所以那江世忠才会有恃无恐。”黄啸龙点了点头:“福王掌管吏部,朝中党羽众多,这案子到了京城反而对我们不利。莫说是我们做了手脚,就算是真的,只怕也不一定能取了他的性命。”

张浩轩眼中却是寒光一闪道:“此人必须得死,既然做下了,就给他做成铁案,让他黄泥巴烂到裤裆里,不是大便,也是大便。”

黄静怡俏脸晕红,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大哥,不许说胡话。”

张浩轩嘿嘿一笑:“骚瑞骚瑞。”

黄啸龙叹道:“如今做到已经做下了,公子只管讲下一步如何做便是了,黄某必定照办。如今,你和我护龙山庄休戚相关,自然应当荣辱与共。”他喟然一叹道:“这些年来,江世忠做下不少的恶事,神亭岭一战更是杀了我白虎堂那么多兄弟,今日他落在我们手中,若不收拾了这江世忠,我也太对不住死去的兄弟了。”

身旁李铁眼光一闪,道:“属下明白了,只是,这样做会不会连累了侯爷?”

黄啸龙说道:“为兄弟做点事情,哪里有什么连累地。若是让这贼人逍遥法外,那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江世忠,一个三品刺史,为祸一方,押解途中遇到了江湖侠士和仇家的追杀,也说地过去。只要不提到福王,我顶多就是皇上责骂两句,大不了免去我这侯爷的爵位,不算什么。”

李铁大喜,眼中闪烁着泪花,说道:“属下代家兄和死去的兄弟谢过侯爷。”

黄啸龙摇摇头道:“黄某惭愧,就算是为兄弟们尽一点绵薄之力吧。”

张浩轩巡视院中,突然咦了一声道:“侯爷,可曾见到江世忠的家眷,比如说他的妻子和儿子?”

黄啸龙摇头道:“不曾,这院中尽是些下人,他的家眷已经不知了去向。”

“哎呀,让江昊天这厮给逃了!”张浩轩叹息一声:“这个人是无相宗的人,心狠手辣,让他逃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七日后,忽然传来消息说,正在押解途中地苏州刺史江世忠,行至青阳镇时,被一伙江湖侠士击杀,怀疑是其在苏州为官结下的冤家所为。

事发之时,护龙山庄三位尊者和张浩轩等正在苏州悠闲的品茶,筹备诗集的事,皆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这证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道玄真人和小公主赵凌霜。众人闻听此事,皆深表震惊。当然,这是后话。以后的三四天,福王那里安静的出奇,似乎没有江世忠这个人一样,反倒是黄啸龙心中越来越焦急。

终于等来了圣旨,而且是两道,一道是给他和方中鹤的,另一道是给黄啸虎的。果然不出预料,皇帝赦免了黄啸虎和白虎堂众将之罪,官复原职,至于江世忠,则立kè

和赃物一起押解进京。

相对于黄啸龙的焦急,张浩轩却要紧张的更多,福王已经将他列为头号敌人,自然不会对他手软,现在越静,将来的暴风雨就约会狂暴。

如今,最为紧迫的,便是尽快解去自己身上的十香软筋散之毒,恢复功力,是时候了,张浩轩已经迫不及待了。“劳烦尊者替我护法,我要闭关!”吃过饭后,张浩轩把饭碗一推,丢下一句话,在雪儿和静儿担忧的眼神中踏进自己的屋内,反手就将门给锁上了。

诸葛燕愣了半天,扑哧笑出声来:“内家高手到了一定的突pò

关口才会闭关,他这闭的哪门子关。”

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一身衣衫脱去,直接光着身子盘膝坐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运起了九阳神功。

经过这一段日子的调养,张浩轩也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差不多可以恢复到九阳神功的第二层了,可却因为体内经脉没有得到合理的指引,所以才卡在了三层的门槛上。

九阳神功一调动起来,魔灵戒上那无数七彩光芒,此刻也迅速攀升起来。

经脉内的真气横冲直撞,张浩轩摒弃一切念想,脑海中只抱着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这些真气按照魔灵戒的行动路线运转。

最开始的时候困难无比,张浩轩费了好大一番力qì

,才在丹田处聚拢到一些比较安静的真气,那是他这些日子不断派出毒素积攒而来的内力。以这些真气为出发点,一点点地朝各个气穴点推进,就仿佛开火车似的,将那些不听话的真气碾压,收编。

这个过程就象是打仗,一个统帅率领着自己的将士,打败敌人后收编敌人的士卒,一步步加强自身,然后再去攻击更多的敌人,典型的以战养战。

渐渐地,听话的真气越来越多,滚雪球似的庞大了起来,到最后,张浩轩也不再需yào

刻意地控zhì

真气流动,它们便自主地按照魔灵戒所引导的行动路线运转了起来。

也不知dào

花费了多久时间,张浩轩才带动着一身真气走完一个周天,一身全是汗水。

经脉处的酸痛总算是缓解了一点,可也仅仅只是缓解一点点而已,并没有彻底消失。张浩轩知dào

这是魔灵戒的原因,若是没有魔灵戒,他的经脉只怕早就淤塞不动,变成一个使不出一丝内力的普通人,如同现在的黄静涛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运转着九阳神功,每运转一个周天,经脉处的能量就会有一部分被压缩进丹田内,被压缩进全身的经脉中。

这些被压缩的能量,虽然源自经脉,可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这些被压缩的都是精髓中的精髓。在战斗中,一个人的爆fā

力,战斗力,完全取决于这些被压缩的能量的质量档次。被压缩在丹田内和气穴点内的能量,就是支持一个人战斗的能源,尤其是前者,可以说就是根基。

足足运转了上百个周天,张浩轩惊喜地发xiàn

,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突pò

了三层的关卡,直奔第四层的关卡而去,而且体内如今的真气很是精纯,而是基数实在太庞大了,庞大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减少的那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张浩轩猛的一咬牙,盘膝不动,良久,在真气消耗过七层之时,他面色猛然一松,倾吐一口气,第五层总算是到了。

本想继xù

冲击境界,张浩轩瞬间便想出一个大胆的构思,那就是利用经脉内的能量,淬炼自己的肉身和五脏六腑!在前世修liàn

之前,张浩轩非常注意淬炼肉身,正所谓打铁还要自身硬,想要能打,先要能挨,否则你打人家十拳,人家只是有点疼,你挨上人家一拳就躺着站不起来了,这万万是不行的。

虽然,很多内家高手不屑于这种外家的练功方法,但张浩轩却对这很是在意,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唯有如此,才能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强者。

而这次的事情却给予了张浩轩一个机会,体内的真气在魔灵戒的催化下变得无比的精纯,虽然冲击了第五层却还有些剩余,也不知dào

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领悟到第六层,与其单纯地提升境界,还不如拿一些来淬炼肉身。

一个人的总体实力,不但取决于境界,还有肉身强度和心性。

心性这种东西唐风暂且不用管,那是随着时间流逝和经lì

重大情感波折才能促成的。而肉身强度唐风却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肉身强,那么一个人的腕力,脚力,投掷力,爆fā

力就会强dà

。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微妙因素。

想到就做,张浩轩赶紧调动出一部分真气,浸入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借助这些真气拼命地淬炼肉身。淬炼的过程几乎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一个人,不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不知dào

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少的。而想要开发出潜力,就必须先承shòu住非人一般的磨难。

九阳神功,天下间至阳的**,本就精纯无比,再加上魔灵戒的幽光混迹在其中,张浩轩每一次调动的罡气,威力都很是惊人,庞大的能量进入肉身和五脏六腑,凶残地改造着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寸骨骼,五脏六腑内,自然也被肆虐了一番。

在淬炼的时候,张浩轩能感觉到腹部内如火烧,如冰冻,又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身体内又似有千万只蚂蚁撕咬。一时间,将军府内常常传出张浩轩如困兽一般的嘶哑吼叫,那是他实在忍不住,咬紧牙关发出的声音。这些低吼声,直接导致李雪儿和黄静怡二女哭红着双眼,守在门外死死不肯离开。

疼痛虽然难忍,可淬炼的结果却是让人喜出望外的。经lì

过十余次的改造,张浩轩的肉身能力飞快地增长,到底长到了什么地步他自己也不清楚,可他却能感觉得到,那是一种自信。

张浩轩的屋外,一群人焦虑地站在外面,面上一片愁容,李母和杨氏小声的上前安慰着,看向屋门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反倒是道玄真人来听过一遍之后便转身走了,撂下一句话:“这小子福缘逆天,不必担心。”

黄静怡却丝毫不见安定,从张浩轩屋内传来的低吼声,每每都让她夜不能寐。她很想闯进去看看自己大哥到底怎么了,可是又不敢进去。修liàn

之人在闭关的时候最忌讳打扰,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她可就会后悔终生了。李雪儿也一直这么焦虑的等待着,可她有身子在身,黄静怡又是强颜欢笑上前宽慰她,劝她去休息,又是挂念着屋中的情景,这两日竟然连饭菜都吃不下了。

“静儿,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晚上又什么都没吃了。”杨氏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为娘亲自下厨为你准bèi

了不少好吃的。”

“谢谢娘,我不饿。”黄静怡苦涩地笑了笑,缓缓地了摇头:“你还是给雪儿妹妹吃吧,她也已经两顿没有怎么吃东西了。”

杨氏微微一叹:“有,都有,你们两个丫头这是何苦,浩轩是个好孩子,他会安然无恙的。”

“娘亲”黄静怡眼角一湿,哭出声来。

杨氏心疼的抚着她的秀发说道:“傻丫头,你这样对他,日后他若是辜负了你,老身绝对饶不了他。”

黄静怡轻嗯了一声,旋即停住哭泣,惊喜的抬头说道:“娘亲,你,你说什么,你同意我们再一起了?”

杨氏无奈的笑了笑:“傻孩子,为娘还不是被你气的。罢了,为娘虽然担心你受委屈,但你既然心意已决,娘亲也不是那些迂腐之人,非要牺牲自家女儿一生的幸福。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跟着他,只要能开开心心、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为娘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娘亲早就看淡了,谁对你好,娘亲就依你便是。”

“谢谢娘。”黄静怡笑中带泪扑在娘亲的怀中,如同归巢的ru燕一般。

248章,为福王英名

“咣当”一声,张浩轩房间的大门豁然打开,几个人神情一震,扭头朝那边看去,只看到张浩轩上下过着一床被单,身子依靠在门框上,颤巍巍地对这边伸出一只手。

黄静怡脚下一点就窜到了张浩轩身边,搀扶住他,紧张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

黄啸虎夫妇和青龙朱雀二人也是一脸关切之意,连道玄真人听到声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虽然通过张浩轩这些天的气息波动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出现意wài

,但是现在他这副模样委实太让人心酸了。

形容枯槁,面色憔悴,脸无血色,活脱脱一个受尽万般折磨,百般磨难的将死之人。

张浩轩盯着道玄真人手上那只啃了一半的鸡腿,眼中饱含这一泡热泪,痴情地凝视着,然后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气道“我我饿死了!”

黄啸龙顿时松了口气:“感觉到饿就好。”

有感觉,就说明张浩轩现在并没有大碍,顶多就是因为十天没吃东西而饿到了。

将军府内院,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人,不但有李家四口,黄家四口和二位尊者,道玄真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当然这自然少不了赵凌霜,这位小公主一听说要摆宴席,立kè

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嚷着跟李夫人学了半天的厨艺。这七天来,李夫人也不知dào

落了多少次累,每次来看张浩轩的时候,她和李雪儿黄静怡二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然后互相安慰着,现在张浩轩终于闭关出来,提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

张浩轩现在俨然就是饿死鬼投胎,只顾着埋头风卷残云,动作奇快无比。赵凌霜端着一个大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唐风,筷子在自己万种拨拉这,将并不存zài

的饭粒往自己嘴中送去。

七天没吃东西,要不是张浩轩是习武之人,早就饿死了。即便是这样,张浩轩也饿的不轻,要是闭关的时间再拖延个几天,张浩轩也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闭关的时候,只顾着修liàn

九阳神功和淬炼肉身,倒没感觉到饿,可一旦闭关结束,那种惨绝人寰的饥饿感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差点没让张浩轩晕过去。

“吃慢点,别噎着。”李雪儿坐在张浩轩身边,给他夹了点菜。

“来喝点汤。”黄静怡心疼地将一碗比较清淡的汤水放在了张浩轩面前,后者看都不看,一把断气,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继xù

埋头奋战。

赵凌霜的下巴差点砸到了桌子上,抿着嘴看了看自己面前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面上一片纠结,然后伸出两只小手,将这盘菜端到了张浩轩面前。

“多谢公主!”张浩轩嘴中包着东西对小丫头笑了一下:“你自己吃。”

赵凌霜吞吞口水,艰难道:“我吃饱了。”

黄啸龙在一旁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道:“浩轩,你别再吃了,七天不吃东西,这会又吃这么多,你的身体受不了。”“谁说的?”张浩轩瞪了黄啸龙一眼“我现在身体好的很,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黄啸龙懒得搭理张浩轩,对坐在张浩轩身边的李雪儿和黄静怡打了个眼色,两个女人赶紧将张浩轩手上的东西夺了下来。

张浩轩砸吧砸吧嘴,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若是换做别人,长久不吃东西之后又暴饮暴食,可能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危害。可是张浩轩现在的身体被那淬炼过之后,无论是强度和韧性都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可以说就算吃再多也没问题。

而且张浩轩也已经吃饱了,只不过还想过过嘴瘾,将这七天的分量一起补回来。

李夫人在一旁说道:“浩轩,大家都是为了你好,别胡闹了,你吃点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张浩轩点了点头,也没再坚持,接过李夫人递过来的一碗白粥,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开口道“跟我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江世忠途中被刺杀,这本就是算计好了的事,朝廷那里只是一笔糊涂账,皇上那里要顾及燕王和护龙山庄的颜面,自然不会再提及,就装糊涂将这找回饷银的功劳和江世忠被杀的罪责一并冲抵,黄啸龙和方中鹤不受责罚也没有奖赏。方中鹤见到圣旨后,喜不自禁,连夜带着侍卫回京去了。

张浩轩扑哧一笑:“这个老狐狸,他倒是跑的挺快。”

黄啸龙哈哈笑道:“福王一日不离开苏州,这儿便是多难之地,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方中鹤为官多年自然知dào

这个道理。”

黄啸虎也在一旁笑的很欢:“赵家小后生在你手里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这一段时间不知dào

怎么的,特别的安静,哈哈。”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福王似乎有什么阴谋?”诸葛燕眉头微蹙说道。

“技能冷却,嘿嘿,我懂,他在酝酿着大招呢。”张浩轩眼睛一眨,突然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眼下之际,我们也不能干坐着,恶心一下他总还是可以的。”

道玄真人正在胡吃海吃中猛的一怔,眼睛眯成一条线嘿嘿笑道:“快说,你小子又有什么好主意。”

“运两车大便过去,晚上用抛物车全部抛到福王所住的驿站去,让他遗臭千年。”张浩轩握着拳头笑的很是猥琐。

“呕。”道玄真人差点没一口吐出来,憋得脸色发青,指着张浩轩哆嗦着说道:“你,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脆一剑杀了他算了。哼,你小子春心就是来恶心为师的。”

张浩轩腼腆的说道:“师父,其实我心里倒是有那么一个主意,这个还需yào

你老人家帮忙。”

“什么主意?你,你少来,贫道不会不会帮你杀福王的,无量天尊。”道玄真人一脸的警戒,显然对张浩轩的讨好笑容不大感冒。

张浩轩说道:“师父放心,做徒儿的自然不会去害你,我只是想借助师父渊博的见识,来打听点东西。”

“哦,你说。”道玄真人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对张浩轩打听消息没兴趣,但是对于他夸自己见识渊博,这个却可以有。

见张浩轩淡淡的笑容,满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望着他,等待着他的注意。

张浩轩搓着手笑着说道:“师父,你老人家这几天没少逛窑子吧?”

道玄真人闻言满脸的得yì

,一捋抚须说道:“那是当然,贫道这些日子跑遍了整个苏州城,本着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态度”

“你就直说你去过几家吧?”见老家伙不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张浩轩又是羡慕又是气愤,忍不住打断他说道。

道玄真人羞赧的伸出了三个手指,张浩轩轻吐一口气:“还好,才三家也不算太多。”

道玄真人嘿嘿一笑,说道:“贫道就三家没有去过,正准bèi

明日前去一观,济世救人”

嘶,张浩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道玄真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整个苏州城的青楼至少有三四十家之多,道玄真人来到苏州也不过才半月的光景,这速度也太惊人了,相当于一天去两家窑子里逛,这那里是什么半仙啊,这分明就是一个老嫖客,还是最不要脸的那种。

张浩轩扁了扁嘴问道:“如此正好,敢问师父你觉的那位姑娘是开门接客的女子中最受欢迎的。”

此话一出,屋内一阵咳嗽声,一道道火辣辣的眼光射了过来,张浩轩老脸一红,连忙笑道:“莫要误会,其实,我只是有个想法。”

“哼,什么想法?”赵凌霜笑的很是没心没肺。

张浩轩说道:“师父不要这样看我,我对师娘其实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为她画几副画而已。”

“画画?”道玄一怔,不解的问道:“这又是个什么名堂?好吧,我告sù

你,这苏州城中最红的当然是暖香阁的小玉姑娘,啧啧,肤如凝脂,前挺后翘,骚起来绝对够劲咳咳,贫道失言了。”

张浩轩嘿嘿笑道:“那好,我一会就按这小玉姑娘的模样画上几幅画,做成小册子,福王肯定会很高兴。”

“福王高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道玄一时摸不着头脑,似乎张浩轩的思维太过跳跃。

张浩轩笑的很是欢畅,眨着眼睛说道:“师父,你说,这小玉姑娘的恩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的画册肯定喜欢的人不在少数。徒弟不才,也学的一些画画的技巧,正好为她免费画上个几十幅。不过,为了表示我对福王的友好,我决定在这位小玉姑娘身边把他也加上去,一丝不挂的女主角是小玉姑娘的模样,而那位风骚,姿势繁多的男主角,赫然竟是他赵冠宇本人,啧啧,你说这种小册子如果传出去个几千本,福王会不会很感谢我。”

嘶,道玄真人摇摇欲坠,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徒弟坏的有点离谱,甚至有点让人牙疼。这种春宫图传出去,流传个百年都没有问题,福王的名声可就不那么高洁了。

“你,你真的会画画?”道玄真人疑惑的问道:“不过,你这主意也太损了。”

张浩轩微微一笑,捋起袖子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子的一个空角处寥寥十余笔,福王的面貌跃然而出,栩栩如生,让人赞叹不已。众人还没在惊讶中回过神来,张浩轩指尖一转,转眼间,一个无比猥琐的老头出现在福王的面前,令人惊骇的是,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二人眼中的春意,很纯,很暧昧。

屋内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只有道玄真人笑的很开心,甚至为了表示自己心中无法发泄的快感,老头儿竟然拍着桌子笑:“哈哈,这老头是谁啊,竟然和赵家后生暗送秋波,瞧他那骚样,笑死贫道了,贱,太贱了。”

张浩轩在一旁陪着笑道:“是啊,徒弟我也觉得他太贱了。”

“快,快说,这老头是谁啊?”道玄真人几乎笑岔了气:“太逗了,看不出来,你小子这画工也是一绝,这笔法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竟然寥寥数笔便将人的面貌画的栩栩如生,真是难得。”

张浩轩羞赧一笑:“这个,多谢师父夸奖,只是,这老头的身份师父还是不要问了,我怕他会不好意思。”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知,哈哈,罢了,不过,贫道看到他就想笑,你说一个人怎么能长这么贱呢,你看他那骚样,哈哈。”道玄真人笑点变得无比的低,深不见底。

屋内其他人也在笑,不过笑的很谨慎,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只有赵凌霜没心没肺的笑瘫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突然,小公主一个翻身,快步跑到自己屋中,然后一阵旋风般冲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铜镜,伸手递给道玄说道:“师父,那人就在镜中,你一看便知。”

“竟有这事?”道玄真人很是惊讶,连忙拿起镜子,不禁大吃一惊:“哇,真的在镜子中诶,太神奇了,哦,嗯咳咳,逆徒,老夫杀了你。”

屋中顿时大乱,两道身影迅速的冲出了屋子,在宽敞的院子中穿梭追逐着,初时,张浩轩几乎处处受制,到处都是道玄的身影,后来,他越来越熟悉脱身的方法和角度,越飞越快,角度越来越是刁钻,道玄真人竟然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一盏茶过后,张浩轩终于被道玄一把抓住恨恨的仍在地上。

“师父莫恼,嘿嘿,徒儿这不是逗你玩呢吗?”张浩轩在地上一阵讨饶。

道玄真人气的鼻子都歪了,小混蛋竟然敢耍我,让我在一帮后辈那里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不踹你两脚怎么解恨。旋即,他眼中精光一闪:“咦,小子,你不仅功力恢复了,而且内力比以前精纯了很多,这套游龙步身法也进步了不少,不错不错,啸龙练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才达到了这个程度,不错,很不错,至少以后逃命绰绰有余了。”

“一切还要多谢师父的指点。”张浩轩起身恭敬的说道:“方才与师父交手,似有所悟,不敢劳师父夸奖。”

道玄真人摆了摆手:“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不必这么谦虚。走吧,去屋内把你肚子里的坏水都倒出来吧。”

屋内,众人再次静了下来,张浩轩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一揽子针对福王的‘毁人’计划。

“首先,我们派一些心腹之人秘密到那些酒肆茶舍,找些说书的,把饷银案的原委传扬出去,一定要人人皆知。其次,派人传出消息,就说江世忠的死是福王命人下的手,他是想杀人灭口,江刺史手中的龙袍金冠本来就是要献给福王的,福王见事情败露才下的黑手,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仇杀,那些罪证也都是被他的人抢去了。”张浩轩优哉游哉的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卯上了,那就不必跟他客气,该往他身上招呼的一样也别落下,都让他尝尝鲜。怎么样能让他不爽,让他名声变臭,我们就怎么来,妈的,我最讨厌别人脸比我的白,名声也比我的好了。”

“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一直欺负我,原来是因为嫉妒我。”李鸿才闻言眼前一亮,笑的很是得瑟,很欠抽。

见屋内众人狂笑,李雪儿忍不住白了张浩轩一眼,这个相公真是脸皮厚,有时候看着很正气,有时候却很无赖。

张浩轩也不理那二货,接着说道:“这些事,做的隐蔽一些,若是担心传不开就去写几张大海报,连夜贴出去。嗯,还有那福王大战小玉的画册我会尽快画好,找工匠印刷一下,也一并散出去。”

“这,这别人会相信吗?”李鸿才有些忐忑的问道。

张浩轩微微一笑,信心满腹的说道:“放心,自然会有人相信,鸿才兄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开,这世上流传最快的就是这些小道消息,有的时候,人们宁愿不信官府的告示,也会去相信这些传言。不要说是传他嫖妓,就算是说福王强奸了一百头老母猪,我敢打赌,也有人会相信,在这边土地上,永远不要高估他人的智商和口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

众人品着他的话,虽然与自己原有的认识格格不入,但细细想来,却又似乎处处在理。

“可,可福王没去暖香阁嫖过小玉姑娘啊,她若是出来否认,这岂不是穿帮了?”李鸿才依旧是有些质疑。

张浩轩哈哈笑道:“鸿才兄,你这就粗陋寡闻了,若是换做我是那小玉姑娘,我肯定会万分的欢喜,虽然不能公开的承认,但也绝对不会出来辟谣。”

“为什么?”李鸿才很是惊讶。

“这就叫做广告效应啊,她只会大赚特赚,而不会吃亏。”张浩轩神mì

笑道:“你想啊,连福王都去与她颠鸾倒凤,她岂不是身价倍增,嘿嘿,想睡她的人还不是要排到大街上去。到时候,那位小玉姑娘只需yào

躺在床上叉开腿,就有白花花的银子自动流进来”

249章,南宫墨

李鸿才抹了一把汗,懦懦的说道:“浩轩兄言之有理,不过,你说的这种场景听起来其实蛮吓人的,这钱虽然重yào

,但是若是排着队来,这叉开腿需yào

多大的勇气啊。”

“鸿儿。”李母见儿子没羞没臊的,不由的嗔了他一句。

“叫你瞎说,羞死人了。”李雪儿嘟着小嘴,小脸嫣红,狠狠的白了身边不害臊的李大秀才一眼,小手却轻轻的掐着张浩轩腰间的细肉,顺势一扭,张浩轩脸上顿时成了成了一朵羞涩的菊花张浩轩咧着嘴叫道:“娘子,轻点,哦,轻点。”屋内顿时笑成一团。

道玄真人笑着开口问道:“徒儿,你整天吊儿郎当的,你能告sù

师父,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你问的是现在的,还是小时候的?”张浩轩开口答道。

道玄真人瞥他一眼,满是笑意:“先说现在的吧。“张浩轩羞赧一笑说道:“我的理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怎么样,算不算很伟大。”

道玄真人抿一口茶,嘿嘿笑道:“这何止是伟大啊,为师也想过着等日子呢,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张浩轩语气一顿,仿佛陷入深思之中,用清晰而又迷恋的语调说道:“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便是担两担粪,走到大街上,见谁不顺眼,就泼他一瓢,还不带挨打的。”

一屋子眼珠子乱掉,这个理想,好重口味,道玄真人一口茶没咽下去,老脸被憋的通红,弓着身子使劲咳嗽起来。

苏州的古城都是延传千年之久,有着悠久的历史,作为天下大城之一,自然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特色小吃,张浩轩一身蓝衫,带着李鸿才兄妹二人以及黄静怡和赵凌霜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的两个仆人手中提着大包小包,满脸是汗的跟着。

李雪儿才刚刚怀孕一个多月,正是害喜厉害的时候,整日闷在将军府中郁郁不乐,张浩轩看的心疼便带她出来透透气,顺便遂她的心愿,抽时间去自己家的宅子看看,离开一个多月也不知dào

那个院子破落成了什么样子。至于李鸿才和赵凌霜,这二人则纯粹是死皮赖脸的跟着溜达出来的。

张浩轩回头看了一下,见东西也大致买的差不多了,便自怀中掏出二两银子塞入他们怀中,嘿嘿笑道:“劳烦二位了,这些东西先送回府去了。”两个仆人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称谢而去。

对于好吃的,没有一个人是不感兴趣的,李雪儿小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而黄静怡美目里山过一丝异彩,李鸿才和赵凌霜则没心没肺的叫道:“浩轩兄的提议好。”

张浩轩的话如同一杯清水,让人欢畅,一个个都兴致高昂起来,而因为江南才子会在苏州举办的关系,各地的才子游人都有到此,使得今日的集市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车水马龙,人流不息,迥异的面孔一个个风流的才子,一张张俏丽小姐们的脸蛋,真是应接不暇,繁荣之至!

杂耍摊内,一个个大汉武枪弄棒,耍的是外家功夫,但却眼疾手快,让人眼花缭乱,都是些外家高手,而两个稚嫩的小女孩,头上顶着瓷碗,而见瓷碗层层相叠,都有一米之高,让人惊叹不已。

叫好声不断,更加吸引来大批的游客,而见小女孩们端出铜锣走一圈时,众人兴致高涨之时,纷纷拿出钱币打赏,今日的杂耍摊收获颇丰。

赵凌霜兴奋的涨红着脸,都忍不住的掏出了几文钱赏给了小女孩,而黄静怡虽然心中对这些外家功夫很是不屑,但见小女孩这么小便出来卖艺了,怜悯之下,也是阔绰的给出了二两银子,使得小女孩连声说谢谢。

作为现代人的张浩轩什么杂耍没看过?千奇百怪的魔术比这些简单的杂耍不知dào

高明了多少,因此他对这些都是毫无兴趣。

李雪儿看到他东张西望的脸庞,似乎是对杂耍完全看不上眼,嗔道:“大哥,难道他们表演的还不好么?”

张浩轩笑道:“好是好,只是我不觉得好kàn

。”

赵凌霜在一旁俏脸一板:“你倒是会说风凉话,这些杂技可是勤学苦练的你要是觉得他们的杂技不好kàn

,有本事你表演一个。”

人家这么卖命的表演,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赵凌霜暗忖着,又是瞪了他一眼,完全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这妮子似乎是大姨妈来了,这几天总是找碴,张浩轩尴尬一笑,想到了什么:“好,我来给你表演一个。”

李雪儿暗地里瞥了如小女孩儿般讨人喜欢的小公主,不由的暗叹一声,自家相公越是优秀,自己越是自豪,可也越是担心,担心他对女孩子的吸引力太大,若是再填几个姐妹,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心,只怕是不够分了。

不等李雪儿答yīng

,张浩轩从怀里取出了一文钱,握在一只手中,双手同时握成了拳头,问道:“小公主,这文钱在哪只手上。”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赵凌霜忿忿不平,已经看到他右手已是抓在了手中,文钱能跑哪里去,瞪了他一眼,指着他右手道:“在这只手里”

张浩轩唇角勾起坏笑,缓缓摊开右手,只见右手心赫然空无一物,赵凌霜愕然了,怎么会呢,明明看到他握着文钱捏成了拳头。

既然不在右手,应该是在左手里了,赵凌霜心里想到,而张浩轩仿佛知dào

她想法似地,接着又松开了左拳。

望着左手依旧空空,赵凌霜彻底惊呆了,这文钱跑哪里去了,怎么回事,太神乎其技了吧!

瞧着妮子俏脸蛋惊愕的模样,张浩轩得yì

的笑了笑,右手微微抬起,亲昵的抚摸了一下赵凌霜的脸颊,而文钱诡异的出现在了他右手双指之间!

亲密的触碰让赵凌霜面孔微微一红,而这精彩绝伦的奇幻表演更让她暗暗叫绝,轻声道:“张公子,咯咯,你这是怎么弄的,莫非你会仙术?”

仙术张浩轩哈哈笑道:“这只是手快的障眼法,可以称之为魔术。”

魔术?赵凌霜惊讶的无以言表,满眼的欣喜,拉着张浩轩的胳膊说道:“快教我,我要学,咯咯。”

如此神技的障眼法,真是比这些要下苦功夫的杂技要精彩的多了,这宝贝相公还真是无所不能似得,怎么什么都会一般,李雪儿见自家相公胳膊被别人拉住,心中微酸,却不好开口,只好嗔道:“便是会这些唬人的小把戏。”

“想学吗?我教你。”张浩轩冲李雪儿扎了眨眼:“不过,你亲我一下。”

李雪儿小脸绯红:“不知羞,那个要亲你。”

赵凌霜看他们斗嘴,心中很是新奇,咯咯的笑着,小手隐蔽的松开了。

而原本淡然的黄静怡早已看清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美目瞪得浑圆,实在难以弄明白,这文钱怎么会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在了他手中,这等功夫还真是在世上从没有见过。

此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了!

这个小魔术是张浩轩在大学生活无聊的时候学的,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用这招泡妞,简直无往不利!

张浩轩打了个哈哈道:“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在张浩轩的提议之下,一行人来到了苏州的小吃一条街,苏州著名的蜜汁豆腐干,松子糖,松鼠桂鱼、清汤鱼翅,等等风味独特的小吃层出不穷,眼馋之下,都是看一个地方,尝一个小吃。

而在路途中,张浩轩依旧和李雪儿走在一起,一起吃着小吃,一起说着悄悄话,张浩轩有时更是偷偷抓住她的小手,牵在了一起,更甚者,轻轻搂住了她的小腰。

这个相公真好色!让李雪儿又羞又气,心里却是无比的甜蜜.二人难得的享shòu

这温馨的时光,宛如度蜜月一般。

大街上竟然敢这么大胆的搂抱,真是没天理了!赵凌霜瞧着他们的小动作,翻了翻白眼,果然是个色鬼,狗改不了吃屎。

黄静怡此时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感觉自己像是个外人般,心中涌起丝丝凄凉的意境,幽怨的转过身,眼神也不知瞟向何方。五人来到一个酒楼,在楼上开了个雅间。

“静儿,来,让大哥也抱抱。”张浩轩见静儿似乎不是很开心,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寂寞,不由的心中有些不安,这水还是要端平的好。

好在此时,李雪儿也连忙开口说道:“静怡姐,来,我们一起来治他,让他使坏。”

黄静怡见自己心思被看破,不由的一阵羞涩,扭捏两下还是羞红着小脸向张浩轩靠了靠。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旋即雅间的门被推开,众人微微一怔向门外看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俊俏男子,他手拿羽扇,穿着锦绣长白衫,身旁还跟着两名高大魁梧的带刀侍卫,说不出的傲气与潇洒。

“你是?”张浩轩见这男子长相不凡,还带着侍卫,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开口便问道。

男子见张浩轩衣着普通却抢先开口,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可却是稍纵即逝,抱拳笑道:“在下南宫墨,来自成都府,敢问兄台是?”

成都府?莫非是传言中的南宫世家?难怪一身的傲气,不过,干嘛对我这么不友好,不就是老子比你长的帅一些吗?

“南宫公子,这似乎不关你的事,”黄静怡对着南宫墨,又是向张浩轩撅嘴道:“大哥,别理他。”

张浩轩又是一怔,此刻品出味来,莫非这南宫家的公子是个斯文败类不成?可这南宫墨此时笑容亲切,白衣飘飘,说不出的潇洒,如果不是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鹫之色,恐怕他也会误以为这南宫墨是个正人君子。

“静怡师妹,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宫墨走进店铺,而他的侍卫留在店铺外,他对着黄静怡微笑道:“一别一年有余,为兄甚是挂念。”

“哼,”黄静怡轻哼一声,也不理他,却是俏脸一红的看向张浩轩,似乎害pà

张浩轩讨厌她生气的样子。

黄静怡这一微小的举动被南宫墨察觉,他眼中闪过阴狠之色,面庞却是笑脸盈盈的向张浩轩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张浩轩对这南宫墨没多少好感,淡淡道:“在下张浩轩。”

“哦,看公子像是一个读书人,敢问可有功名在身?”南宫墨笑着问道。

张浩轩微微一怔,眉间露出不喜,干嘛都问老子有没有功名,关你妹事:“不曾,偶读几本诗书而已,让你贱笑了。”

“原来你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破落书生。”南宫墨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哈哈笑道。

南宫墨刚刚还叫公子,如今却是直接喊成你,看似平常,却是有侮辱的味道,张浩轩也不想与这道貌岸然的小人有什么交道,冷冷一笑也不回答。

“张浩轩,还不站起来,在本公子面前,这儿也是你能坐的。”南宫墨见一个破落的读书人竟然不理他,刚才又受黄静怡的气,又是对着张浩轩笑道。

妈的,有完没完,张浩轩心中怒骂,这南宫墨三番五次出言不逊,他当然明白,意思就是警告他身份低下,不要靠近黄静怡。

张浩轩忽见看见楼下一只野狗正在店外徘徊寻找食物,立kè

指着店外的野狗骂道:“哪来的野狗,还不块滚!”

黄静怡也是猜中南宫墨的意思,本是准bèi

反驳他,可听到张浩轩这一句话时,小脸因为憋笑憋的通红,如玉般的俏脸都如同涂了一层胭脂般,娇俏的模样直把南宫墨看的忘了这句话是骂的自己。

李鸿才听到这句却是手心冒冷汗,心中怪张浩轩说话不知轻重,那公子还有两名侍卫,怎能肆无忌惮的侮辱他。

“你。”南宫墨转头一想,这张浩轩竟敢骂他是一只不该来的野狗,气的向张浩轩冷冷道:“好,够胆,连本公子也敢骂!”

张浩轩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我哪敢骂张公子,只不过刚才楼下门口真的有只野狗。”

这招指桑骂槐巧妙之极,南宫墨根本无从找到这张浩轩骂他的证据,可他也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他可不会在集市上无缘无故的纵侍卫行凶,只得吞下这口气,日后再找这人算账。

“大哥,你看楼下的野狗还不走,”黄静怡也是指着蹲坐在店门前的野狗笑骂道。

张浩轩点头深深叹道:“是呀,你说这野狗的脸皮怎么比我还厚!”

黄静怡与张浩轩如同一对小夫妻般的一唱一和,把南宫墨说的白净脸庞一阵青一阵白,他阴狠的看二人一眼,对着黄静怡抱拳道:“在下告辞,不过劳烦静怡师妹记得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声好,改日我定当过府拜见!”

“哼!”黄静怡轻轻一哼,不愿理这个伪君子。

张浩轩心中也大为不乐,靠,你算哪根毛,我岳父岳母你拜见个什么。

“告辞!”南宫墨很快便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微笑的对着黄静怡道,恢恢衣袖,踱着轻步而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笑道:“对了,静怡师妹,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师父她老人家心中挂念于你,最多两三日便可到这苏州城来。”说罢,大步而去,留下黄静怡愕然的站在那儿。

张浩轩觉得此人很不简单,刚才如此羞辱他,他还能忍得住,只能说他城府深,喜怒哀乐不表于色,这种人最为可怕。

“大哥,以后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们好不好,”李雪儿并非担心她的相公有危险,不然相公也不会去羞辱南宫墨,她只是不想让他再惹麻烦,挽着张浩轩的胳膊撒娇道。

“大哥,我给你惹麻烦了。”黄静怡低着小脑袋,歉然道。

张浩轩也是看着南宫墨不爽才会羞辱他,里面也是有冲动的成分,他对黄静怡道:“静儿,这南宫墨是干什么的?你翠竹庵不是只收女弟子吗,怎么他叫你师妹?”

“他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我翠竹庵在川蜀之地立身,与南宫世家多有来往。此人资质不凡,又颇得家师的喜欢,所以就收了他做门外弟子,去没听说传他功夫。”黄静怡娓娓道来。

怪不得这小子看到本帅哥就一副情敌的模样,不过看样子这南宫墨已喜欢上我家静儿,张浩轩心中暗道。

以老子的魅力,掉我兜里的,难道还能被人抢了不成。该死!张浩轩心中愤愤然,刚才羞辱南宫墨,可算是骂对人了。

“大哥,明日邀月楼举办的金鸡湖纳凉会,你会去吗?”黄静怡不愿在提起这可恶的人,扯开话题道。

“纳凉会?是红玉姑娘举办的吗?”张浩轩问道。

“大哥还不知dào

吗?”黄静怡笑道:“邀月楼当家的邀请苏州才子佳人坐邀月楼新造的画舫到泛湖纳凉,品诗赏茶。”

250章,泛舟金鸡湖

这邀月楼搞上流名士的聚会都搞到金鸡湖上,张浩轩嘿嘿笑了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人家都没发请帖,我去凑什么热闹.”

“大哥那一份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你那一份被某个人藏去了。”黄静怡抿着小嘴嗤嗤笑道。

黄静怡俏丽的酥胸轻微的颤抖,秋水般的眸子闪着盈盈波光,樱唇吐出兰香,唇边的两个小酒窝更是笑得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模样直把张浩轩看的是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乖乖,这黄家丫头何时变这么娇艳了,真是要人命,张浩轩暗吞口水道。

“没出息,还给你。”一旁,赵凌霜嘟着小嘴不情愿的递给张浩轩一个金黄色的请柬:“人家哪有给你藏起来,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静涛哥哥收到的是普通请帖,你的却是个金黄色帖子。”

张浩轩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可能是因为我长的比较帅,哎,我一直想低调,不让显示出自己的魅力,现在看来完全失败了。”

“无耻。”赵凌霜被他逗的咯咯直笑。

纳凉会?李雪儿美眸闪出亮光,摇着相公的胳膊道:“相公,我也要去,带我去好不好?”张浩轩轻轻在雪儿耳边道:“那晚上,我们照昨天的样子再来一次好不好?”

雪儿想到昨夜相公让自己趴在他的身上去套弄那个东西,那羞人的姿势让她连忙捂着滚烫的脸颊,娇嗔道:“相公,你坏。”

张浩轩哈哈一笑道:“既然有人相请,那我就带上你,就算是出去解解闷吧。”

雪儿垂着螓首,俏脸满是幸福的笑意,螓首轻轻靠在张浩轩的肩膀上,娇声道:“相公,雪儿觉得好幸福。”

“傻丫头,”张浩轩搂着她的柳腰笑道,你我早已是血脉相连的关系,腹中更怀有我的骨肉,不对你好那还得了。

黄静怡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虽然自己暗中已经和他定了身份,心中依旧有些小吃醋,对着张浩轩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那宅子改日再看也不迟。”

“嗯,如此也好。”张浩轩点头说道,眼下,福王还在苏州,虽然这些日子他很是收敛,但还是小心为好。

赵凌霜嘟着嘴不依的说道:“可我还有些东西没买呢。”

黄静怡见她使小孩子脾气,不由的苦笑道:“都买那么多了,你还要买什么?”

“嘿嘿,我刚看到隔壁有家玉器店,想去买两件首饰。”赵凌霜笑道,一脸的淘气:“静怡姐,要不让他们先等我们一下,我们去买,很快就回来。”

黄静怡无奈,架不过他撒娇,只好点头。

李鸿才人懒尿多,向店小二问了茅厕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见四下清净,张浩轩趴在李雪儿耳边轻轻笑道:“娘子,天黑好办事,要不,我们还是等天黑再回家吧。”“相公。”雪儿听着挑逗的话,听的的全身火热,俏脸一片潮红,眼中满是动情的目光,娇俏的都快滴出水来。张浩轩看着雪儿隆胸翘臀的曼妙身姿,美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春意,他看的下身一热,紧紧从身后将雪儿抱住,火热的下身死死的抵在小丫头的臀瓣上,趁着雅间的安静,又一只作怪的大手伸进雪儿的长衫内,轻轻的按在里面的两个鲜红的蓓蕾上。

“啊。”雪儿脸上似火烧般,无力的靠在相公身上,不敢看他。被相公欺负虽然不是头一次了,但像这样在直接的欺负,还是首次,更何况是在热闹的集市上,她又惊又羞,心里隐隐升起些难言的味道,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似明似暗的店铺中,雪儿细嫩的肌肤似乎更加的白皙细腻,张浩轩感受到两点鲜艳的ru珠轻轻颤抖,雪儿红润的小嘴娇喘着微微张开,似在诉说着什么,诱人之极。

这小丫头也太迷人了,张浩轩下身抵着雪儿弹性十足的翘臀,做坏的大手又是触摸着又白又嫩的酥胸,全身火热般的欲望差点促使他将雅间的门从里面堵上,将小丫头就地正法,无奈这太过荒唐,而且风险太高,小丫头现在可是双重身子,大意不得。

李雪儿浑身滚烫,娇ru还在相公手中把玩着在外,胸前洁白的肌肤泛起一阵淡淡的粉色,她何曾经lì

过这种场面,浑身轻轻颤抖着道:“相公,你是最坏的人!”

张浩轩嘿嘿一笑,只得怪这丫头现在真是个俏丽多姿的纯情少妇,他再怎么坐怀不乱,也是差点精虫上脑的将雪儿就地正法,他讪讪笑道:“雪儿,我们收拾一下准bèi

回家吧,一会儿他们三人也该回来了。”

“哦”雪儿俏脸的潮红还未褪去,她也不知语气中为何会多出一份失望之色。

“回家再做坏,好不好?”张浩轩在雪儿的耳边笑道,嘴角更是勾起坏坏的笑容。

雪儿想起与相公羞人的姿势,俏脸一片绯红,又羞又喜的转过身,扑进张浩轩怀中,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张浩轩帮她整理下凌乱的衣衫,与雪儿甜蜜的牵着手,嘴角浮现一抹坏坏的笑容,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幸福’的夜晚。

金鸡湖畔依旧繁华,湖上风景更是美不胜收,亭台楼阁、水榭歌台、波光涟涟、翠柳映照、游人翩翩才子佳人坐在画舫上,隔着一船的距离眉目传情,游船如梭的湖面泛起道道波纹,平静的湖面涌动着无止境的波光,在艳日的照耀下,甚是耀眼。

“浩轩兄,我们快上船吧,”黄静涛站在张浩轩身旁,扯着他的长袖道。

张浩轩也是注意到一艘巨大的画舫朝这驶来,画舫上耸立着高高的阁楼,雕栏玉砌,金碧辉煌,让湖畔游玩的才子佳人皆是目瞪口呆,都是心中感叹也不知哪家的画舫,竟如此财大气粗。

“大哥,我们上船吧!:画舫停靠在湖畔,一个甜蜜的女子声音自人群中传出。这女子生的明眸皓齿,柳眉琼鼻,长长的白群荡漾在湖畔的微风之中,俏脸满是甜美的笑容,说不出的清艳脱俗。

黄静涛哀叹一声,向张浩轩竖起大拇指道:“家门不幸,我家姐姐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你泡到了呢。”

张浩轩苦笑道:“臭小子,让你姐听到肯定饶不了你。”

李鸿才在一旁很是臭屁的说道:“静涛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浩轩兄的泡妞**那可是一绝。”

黄静怡和赵凌霜挤在人群中,根本听不到三人的讲话,见大哥磨磨蹭蹭,于是对着大哥撅着小嘴道:“大哥,快上船!”

画舫缓慢的放下长长的踏板,船头也只有数人看向张浩轩与黄静涛一行,想必是大多数的才子们都是在阁楼之中寻欢作乐,哪会去管上来的何人。

邀月楼真是大手笔,这画舫真跟个巡洋舰似的,足有百个平方,画舫上木制的阁楼高高耸立,船上的甲板都是红木所制,张浩轩站在画舫时的第一刻便是感叹这唐红玉真他娘的当钱不是钱!船头与船尾有数对才子佳人正在情投意合的轻声细语,阁楼下虚掩的珠帘便是阁楼的入口。阁楼内也是不时传出歌女动人的琴音与美妙的歌喉,还有阵阵莺声笑语,不进阁楼内便能感觉到里面好不逍遥。

李鸿才看的骨头都软了,忍不住抱怨道:“浩轩兄,都怪你,赖在床上就是不肯起床,我们差点错过这好时光。”

这都是什么人,张浩轩白眼一翻,我早就起床练武!明明是你不肯起床,还赖在我身上,见色忘义气的家伙,真搞不懂你怎么考上秀才的。

待岸边才子佳人上船,画舫上的船夫收回踏板,又是回到船尾的岗位上,划动手中的划桨,画舫在金鸡湖上渲起层层的波纹,缓慢的向湖中心前行着。

“大哥,雪儿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来了?”黄静怡问道,今天本来去请雪儿,发xiàn

她样子有些古怪,最后连他最想来参加的纳凉会都推掉了。

红玉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张浩轩猜到唐红玉和众多才子应该在阁楼内谈诗作曲,可她也该出来尽地主之谊,张浩轩心中忿忿,当听到黄静怡的问话时,下意识的答道:“雪儿她不舒服。”

不舒服?黄静怡听的俏脸一红,心中断定大哥昨晚肯定是与雪儿有了鱼水之欢,黄静怡羞红着脸转过身,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娇嗔道:“大哥你怎能说出这等轻薄的话来。”

“咳咳。”张浩轩不好意思的轻咳道:“我们还是进阁楼吧,不然也像雪儿那样染上风寒。”

昨夜雪儿娇艳欲滴的模样使张浩轩欲罢不能,虽然不敢交合,却变着法的整整折腾半个晚上,今早雪儿起床后更是觉得身子有些乏,若是再出去舟车劳累,对腹中的胎儿反而不好,所以只好舍爱留在了府里。

李鸿才与黄静涛都知张浩轩能口生莲花,死的也能说成活的,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公子。”张浩轩准bèi

带头走入阁楼内,可突然见唐红玉从船头虚掩的珠帘中探头而出。

今日红玉姑娘一袭艳红的长裙,桃腮杏脸,樱桃小口,丰胸肥ru,顾盼间举步轻摇,百媚丛生的美眸如同一汪清水,倾城之色让站在船头的才子都是暗自吞下口水,不得不感叹天下间竟有如此艳冠群芳的女子!

红玉轻摇着柳腰和肥臀,盈盈的走到黄静涛和李鸿才二人面前,轻启朱唇说道:“原来是黄公子、李公子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没,没有。”黄静涛看着红玉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是变成少根筋的队伍,呆呆的支支吾吾道。李鸿才则更是不济,嘴角口水泛滥,眼神痴迷猥琐,一脸的精虫上脑相。

红玉面对这两位猪哥很是淡然,又是对着张浩轩微微笑道:“张公子,多日未见,奴家甚是想念。”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他们知dào

唐红玉虽然身陷青楼,但为人高洁,贤淑端庄,高贵典雅让人不敢亵渎。可也没想到他会对一个身穿青衫的普通男子说出此等情话来,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这,怎么还自称奴家,太没天理了。

张浩轩也是瞪大双眼道:“红玉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红玉貌似无辜,眨着眼睛说道:“奴家说的可是心里话。”此言一出又是惊的众人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唐红玉,心中都是不禁暗道,这红玉姑娘不会真和眼前这人有关系吧。

张浩轩额头都是冒出冷汗,顺便说一句——此时赵凌霜躲在珠帘后,偷偷的看着张浩轩。

当张浩轩注意道帘后一双灵动的双眼,他就吓的与红玉连番摇头,若是平时的他,定是好好调戏这红玉,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只是赵凌霜这小丫头在,那就不一样了,古怪精灵的小丫头,若是被她看到了,自然也就等于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知dào

了,回去还不被醋坛子泡死啊,他哪敢与红玉在她眼前调情。

红玉也是感觉道珠帘后的俏丽身影,嘴角浮现狡黠的笑意,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还有惧怕的人,当下也不再为难他:“张公子,请吧。”

张浩轩讪讪一笑道:“想不到红玉姑娘也爱开玩笑,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哼,狐媚子。”帘后一角,黄静怡看着随在张浩轩身后的唐红玉,小声嘀咕道。

李鸿才在张浩轩耳边小声道:“浩轩兄,放心,我不会告sù

我妹妹的,加把劲,搞定他。”说完又是第一个走入阁楼内。

张浩轩苦笑不语的跟在李鸿才身后,这女人都是爱吃醋的动物,现在的黄静怡估计已经得到了风声正吃醋呢。不过唐红玉这个人可不简单,背景复杂,所以和他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阁楼内是宽敞的内堂,内堂用红木所制,四颗粗大的圆木耸立在堂中央,彩灯高挂,雕栏玉砌,四周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副著名的书画,堂中央歌女弹着动人的琴音,舞女则是听着美妙的琴声翩翩起舞,跳着曼妙的舞姿,惹人眼球。

最显目的还是围在堂周围而坐的公子与小姐,他们身前都是摆放着放满食物和水酒的小桌,痴痴的听着琴音,看着舞曲姿。

“红玉姑娘,方才妈妈不是说姑娘要献上一首曲子吗?快些唱吧,我们都等不及了。”一位胖乎乎的公子见红玉走进来,谄媚的笑道。

严世雄?跟在红玉身后的张浩轩与李鸿才看到老冤家,皆是眉头一皱,他们四处扫视,却没发xiàn

文博远与季文生,李鸿才心中愤愤道,这严世雄都来了,为何另外二人反倒没来。

突然,张浩轩眼前一亮,熟人,和严世雄坐在一桌的赫然是南宫家的公子哥南宫墨。

“三位公子请坐,”红玉先是指着黄静怡身边的三处空席位道,又是向严世雄说道:“既然大家如此心急,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李鸿才一听红玉要唱曲,急急的拉着张浩轩和黄静涛的手来道空席位上,一屁股坐在铺垫上,眼中泛着痴迷之色看着红玉盈盈的走向堂中央,拿出她擅长的古琴。

严世雄与南宫墨都是注意到刚刚坐下的三人,皆是一怔,严世雄是惊吓,旋即挤出一丝微笑把脸扭向了另一边,南宫墨则是对黄静涛一拱手,看向张浩轩的眼神却很是阴冷,特别是看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竟然和那人并肩而立。

红玉静站了片刻,调整了一下状态,十指轻拨,众人便闻天籁之音从而耳边传来,轻轻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众人皆是眼神呆呆,满脸痴迷和赞叹,这首曲子的唱法颇为怪异,唱风与坊间通常的唱法完全不同,不仅通俗易懂,曲子更是无比优美,有种引人入胜之感,加上琴声的伴奏,真是如同的天籁般的动人心弦,众人听的是痴迷不已。虽然说,这首一剪梅早已经流传开来,连京城中也争相传唱,但今日听到唐红玉亲口唱出,依旧觉的妙不可言。

张浩轩却是眼神迷茫,心中微微有些叹息,过了这么久,为何不见柳青青的一丝回应,她过的好吗?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场露水姻缘,是自己太贪心了。

红玉弹着古琴,不经意的瞥了眼张浩轩,可发xiàn

他神色又是黯然,又是失落,心中不禁嘀咕道,难道我弹的不好吗?我可是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

曲毕,红玉盈盈向众人行礼,轻柔道:“小女子献丑了。”伤感,离思,多情,糅合成一抹令人心酸的画卷,众人皆是沉醉在优美的意境之中,难以自拔,都忘记给红玉鼓掌。

251章,泛舟金鸡湖(二)

“好一首曲子!”南宫墨是第一个鼓掌称赞道:“姑娘真是技艺高超,这等曲调本公子是第一次听过,曲调不仅优美自然,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在下真是佩服的很,还请问这首曲子叫何名?”

“啪啪”公子小姐们都是回过神来,奋力的开始鼓掌,对于唐红玉他们是无比的佩服,有位在人群中公子笑道:“阁下莫非不是我大赵人,这曲子怎么今日才听到,一个月前,红玉姑娘便谱下这曲子,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这曲子就是一剪梅.”

南宫墨看着那人坐下,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拍手说道:“好名字,想不到红玉姑娘倾城之色竟然还有这般大才”

“哼,两个傻瓜,你们知dào

什么,这曲子原本乃是一个叫姓张的公子写给他在京城的妻子的,只不过借助红玉姑娘的仙音,才得以广为流传罢了。怎么,不信,嘿嘿,那日赏月会,见证者多矣,李某还能骗你个外地人不成。”一个声音不耐烦的打断南宫墨的谄媚,一听便知是当日参加赏月会的读书人。

南宫墨依旧在笑,只是眼中的笑意有些冷气。

红玉瞥了一眼张浩轩,淡淡说道:“此言不虚,小女子惭愧,这首曲子确实乃是张公子所写,这唱法也是那日他教给我的。张公子,奴家可没抢你的诗作哦。”

什么?南宫墨一阵惊诧,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没什么出彩的张浩轩。舱内的公子佳人才可也都记起这位张公子的过人之处,无论武功还是诗文,他似乎是什么地方都出众!只是他好久不出现,竟然面相生疏了起来。

南宫墨则是来钱塘不久,哪会知dào

张浩轩的英勇事迹,他当然信任红玉不会当众说假话,便冷冷笑道:“也不知这人从何处偷学而来的。”

黄静怡心情微微有些失落,那日教这曲子,她也是在场的,只是现在见红玉当众提起此事,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南宫公子慎言,张公子的才学小女子是亲眼所见,今日在场之人当日在场的也很多,做不得假。”红玉微皱着眉头,看着张浩轩说道。

还好,算你有点良心没有拉我下水,张浩轩面色不变,依旧是啃着手里的鸡腿,什么才学不才学,吃饱了才是正事。

岂料,红玉又是俏生生道:“既然公子不信,不如张公子你在此唱首别的曲子以证明你的清白,如何?”张浩轩啃鸡腿的动作猛的一听,嘿嘿笑道:“我看这里不好证明我的清白,不如我去你的香闺证明,如何?”尼玛,刚想夸你两句,你就露出狐狸尾巴想拉我下水。

“呸!”在坐的小姐们都是轻啐一口,都是忿忿这人太过放荡,竟说出此等轻薄的话来,公子们眼中更是喷着火花,他们若不是要保持君子风范,不然早就冲上来,群殴张浩轩。

红玉俏脸潮红一片,她知dào

这人甚是不羁,可也没想到他当众会说出这等轻薄的话来,红玉眼中闪过冷光,俏脸上却是微带一丝羞涩道:“若是你去我的香闺,就不怕你的娘子责怪吗?”

“咳咳”张浩轩听到红玉的话,这才发xiàn

黄静怡俏脸涨的绯红,小手不经意间已经攀上了自己腰间的细肉,张浩轩讪讪笑道:“红玉姑娘说的极是,我们还是在画舫安全!”

众人听的颇为奇怪,这画舫安全是何意,难道红玉姑娘的香闺还会有危险?

红玉扭着纤细的腰肢与翘臀,突然抿嘴一笑道:“张公子,你就唱首吧。”

在这个世界已不是处男的张浩轩看着红玉摇曳的ru波与臀Lang,看的是一阵口干舌燥,这摆明就是想用美人计,张浩轩摆手笑道:“我只会哪一首,其他的确实不会,不满姑娘,嗯,我五音不全,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五音不全?众人微微一怔,都不知这五音指的是什么?

张浩轩笑道:“五音是指的五声音阶,坊间所用的是‘合、四、乙、尺、工’这五音阶。”

“不过你所唱的曲子似乎多出两个音阶,我也不知这多出的音阶是什么?”红玉求学若渴的向张浩轩急急道。张浩轩讪讪笑道:“我所唱的曲子乃是我家乡的曲调,多出两个音阶发和稀。”

“原来如此,”红玉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劳公子再唱一首给小女子开开眼界如何。”

张浩轩根本无心唱歌,低下头啃着手里的鸡腿,不与回答。

南宫墨与严世雄冷哼一声,轻蔑道:“不会就是不会,做作!”

张浩轩浑然不在意,拱手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实在不会唱曲。”他竟然真的拒绝了!众人目瞪口呆,恨不得取而代之。一个个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竟然有人能拒绝红玉这般美人的邀请,心中暗暗给出了答案,这公子肯定是脑子有问题,要嘛就如他所说的那般,是真的无能为力。

李鸿才用手推了推朱子明,眨了眨眼睛:“浩轩兄,这可是难得好机会。”

“那你上吧!”张浩轩撇了撇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倒是希望是我,李鸿才叹了口气:“浩轩兄,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张公子一副**样,怎么会不动心了,赵凌霜低头思量,嘀咕道:“难道他唱的比杀猪声还难听?”

红玉姑娘黛眉一蹙,咬了咬贝齿,不知dào

该说什么,难道还硬逼着人家不成,可又不甘心被这人调侃了一句。

“这厮一定是个草包,”众人之间也不知最先鄙视道,随即立kè

有人响应起来:“不是草包,怎么甘愿做缩头乌龟?”

“我怕是他大字都不识一个吧。”

“他的那些诗也是抄袭的,呸,无耻之徒。”

“大哥,我也想听你唱首曲子,”坐在张浩轩身旁的黄静怡,眼中闪烁冷光,虽然她平日里性子温婉,可见这么多人当面侮辱自己的男人,还是让她忍不住有拔剑的冲动。

“大哥,火候差不多了,别卖关子,还是快些去吧。”李鸿才相信他又是想语出惊人,所以特地卖个关子。

“你若是不唱我再也不理你,而且,哼哼,我会把今天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告sù

给雪儿姐姐,让她也不理你。”赵凌霜也过来凑热闹。虽然对张浩轩**形象很是不满,但相处久了,发xiàn

这人很逗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坏,此时,作为同伴,她当然希望任何人都不敢小视张浩轩,赵凌霜说完便又跑回黄静怡身边,恨恨的看着张浩轩。

“嘿嘿,黔驴技穷了,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吧,看到没,他身边那个傻愣愣的小子就是李鸿才。”不知dào

人群中谁把话题一转,似乎觉的对着一个人批斗没意思,开始对准了李鸿才。

李鸿才此刻已经三杯酒下肚,胆气冲天,听到有人骂自己傻,顿时勃然大怒,抄起手中的酒壶咣当一声朝着骂声方向扔了过去。

“哎呀,李鸿才,你,你敢”很不幸,李大秀才似乎技术不好,这酒壶没打到别人,反而落在了本想看热闹的严世雄头上,沉重的铜壶在额头上砸了好大一个包,看起来很滑稽。

舱内生此一变,顿时静了下来,连李鸿才也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愧疚,如果裤裆缝隙够大,估计他就直接钻进去了。张浩轩愣愣出神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兄弟,下次出手之前先说声,哥们儿我心脏受不了。”

李鸿才哭笑不得,妹夫果然非常人,说话都这么与众不同。

一片寂静中,只听到唐红玉又道:“张公子,虽说你的好友为你鸣不平,但毕竟扫了大家的兴,但你不表示表示,说的过去么?”

红玉姑娘的意思很明白,李鸿才为你出手,那是以暴制暴,有本事你以德服人,动手非君子所为!

李鸿才听的这话,脸上很是尴尬,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才出了手,没考lǜ

太多,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不该,有失读书人的体面。

唐红玉咬着不放,张浩轩自知避无可避,可自己真不会唱什么小曲,总不能在这儿当众唱后世的那些爱情流行歌曲吧,那样估计没唱完就被人贴上流氓标签了。想了想,他笑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献丑了。”在众人或疑问、或期待、或不屑的目光之下,张浩轩深吸了一口气,唱道: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清新的曲调,豪迈的嗓音,这一首在众人从未听过的曲调里,仿佛唱尽了人世的沧桑,仿佛又唱出了英雄一般的豪情万丈,让人心头波澜激昂间,又感受人生的无奈。

妙,实在是妙极了!众人心头犹如大海一般澎湃起来,激动万分。

此刻的金鸡湖寂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你我皆凡人,活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成了纷飞雁几多调侃,几多无奈,跃然纸上。而最后的几句:“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却更是不由令人深思,可谓画龙点睛之笔:抱怨过去了,我们还是要活着,还必须要面对每一天,并且还必须积极的活着。

众人感慨之间,竟有人已是暗自垂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

不得不承认的是,张浩轩用一首李宗盛的《凡人歌》征服了所有的人。

“这首曲子曲调新颖,曲词不仅大气,又不失灵性,唱的也很动听,”唐红玉低声喃喃,仍然回味着惊世之曲。

虽然知dào

张浩轩有些才学,可从未想到他竟然会唱这种别样的曲子,唱的人心中沸腾,却又感慨万千,好一首奇怪的曲子,好一首奇曲。

此刻和张浩轩处处针对的赵凌霜,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多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唱尽了人世沧桑,唱尽了人世的爱与恨,好曲,好曲!”画舫一角,一位老琴师抚着花白的胡须,长叹道:“张公子好学识,竟做的出如此绝妙的词曲,老夫佩服。”

连这老先生都赞不绝口,其他人更是赞叹不已,此时谁都不敢轻视这自称五音不全的张浩轩。

“张公子,能告sù

小女子这曲子的名字么?”唐红玉美目盈盈道。

张浩轩不吝啬的道:“《凡人歌》。”

“凡人歌”唐红玉喃喃一句,轻声道:“好名字。”

此词曲的第一句正是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凡人歌的名字用的恰当好处,红玉姑娘轻轻道:“张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还请闲暇时到邀月楼一叙。”刚才一曲,已经是让唐红玉心服口服,自叹不如,刚才在众人面前放出的承诺,也自然是实现的。

“呼”众人发出微微的惊叹声,可没有半分的不服气,既然红玉姑娘已经开口,张浩轩便完全有资格上红玉的阁楼里,只是心里难免的嫉妒和羡慕,苏州城的第一美女呀。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朱子明莞尔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个就不必了吧。”

他竟然拒绝我唐红玉呼吸一窒,美眸里有着淡淡的幽怨之色,难道我还配不上与他一见么?还是他根本不想见我。

张浩轩的话无疑是让红玉姑娘无法下台,人家可是主动发了邀请,你这样拒绝,让人家今后还怎么见人?

这姓张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众人摇头叹息,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想见红玉姑娘一面,都难如登天,这小子竟然不想去她闺房探视一番南宫墨很不识趣的打破众人的遐想,讽刺道:“左右不过一首曲子罢了,能考取功名才是读书人的正途,何况,这曲子不定是那儿抄来的,如同老者呻吟一般。”

张浩轩不想做任何解释,只是苦笑一声的向珠帘外走去,没有人知dào

他心中所痛,一千以后也许他又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他的人是指他的亲人与朋友,那时他还能看到父母与朋友,可是他无法等到一千年以后,心中黯然的向船头走去“大哥,你怎么了?”黄静怡看着张浩轩眉宇间化不开的忧伤,心中一颤,喃喃道。

唐红玉也是不为何这人变的如此萧条,心中不由得奇怪道,虽然这曲子有些令人心酸,但也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啊。

风儿哗哗的刮着平静的湖面,不仅吹动着湖畔的柳枝,也在湖面上泛起道道波纹,凛立在船头的张浩轩却没感觉到,他看着游船如梭的湖面,目光木然的望着前方。

“张公子,张大哥,都是我不好。”赵凌霜走到张浩轩身后,像个做错的孩子般低着小脑袋,喃喃道。

张浩轩抚摸着她的螓首,笑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心情不好。”旋即又觉的很是不妥,连忙籼笑一声,将手拿开。“大哥,你没事吧?”黄静怡与黄静涛李鸿才三人都是从阁楼内走出来,走到张浩轩跟前轻声问道。

对!我这里还有兄弟,还有朋友,还有老婆,张浩轩听着他们的关心话,心中一暖,顿时豁然开朗,哈哈大笑道:“没事,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小强是谁?是张大哥的小名吗?”赵凌霜奇怪道。

“噗嗤。”李鸿才对张浩轩这些口头禅自然明白,这小公主说的甚是好笑,他嘻嘻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小强是蟑螂的意思,浩轩兄他把自己比喻成打不死的蟑螂。”

赵凌霜嗔怪的瞪张浩轩一眼道:“这人说话真是没头没尾,叫人不知所以。”

张浩轩干笑几声,却看到南宫墨与严世雄也从阁楼内走出,紧接着,一个丰满俏丽的红色身姿又是从珠帘内走出,唐红玉见船头站满是人,抿嘴轻笑道:“你们怎么都一个个都爱吹风,难道我的船舱中闷热不成?”

站在船头左边的严世雄笑道:“我和南宫公子只是出来看看湖光山色,并非为吹风而来。”

我又为何而来?张浩轩不禁纳闷,他不仅为答yīng

红玉的邀请而来,也为陪雪儿散心而来,可雪儿却没来成,自己反倒跑了过来,却又觉得与这些只知卖弄才学的才子格格不入,真不知来这能干什么?

如今已是七月底,自己也来到这个世界两月有余了,浑浑噩噩的卷入到很多的是是非非之中,对于未来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反倒是强敌环视,真不知dào

往后的日子到底会如何。

252章,泛舟金鸡湖(三)

众人都知这严世雄对红玉十分钦慕,也没有人愿意打扰他泡妞,都是看向湖边远处的阁楼与水榭,沉醉在金鸡湖的美景之中.

唐红玉只是淡淡一笑,见这缓慢行驶的画舫已划到湖中央,便对着船尾的船夫喊道:“船夫,就在这停下吧。”

三位船夫同时点点头,用力的向前撑着长竿,使画舫渐渐的停在湖中央。

严世雄微微一叹,这唐红玉对他据千里之外,有时甚至让他的自信心都受挫,真不知这位美人到底喜欢哪种男人,似乎就是对那张浩轩颇为热情。

画舫停在西湖中央出,如梭的游船在画舫周围来回穿梭,无数的学子仕人凛立船头,眼望着千金小姐们乘坐的花船,目光更是集中在湖中央处的画舫,倾城倾国的唐红玉,靓丽动人的黄静怡,俏丽脱俗的赵凌霜,真是美不胜收。

无数的才子都是看花了眼,站在船头的才子在远处时都是放出狼般的眼神,待到接近画舫时,他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样,目不斜视,折扇轻摇,吟诗作赋,尽显风流。

“哼!”张浩轩眼尖,将那些才子的神情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嘿嘿冷笑,日,发春的伪君子,连我老婆也敢看。

黄静怡也是注意到那些做作的才子,挽着张浩轩的胳膊道:“大哥,我还是觉得你好kàn

。”

张浩轩嘿嘿一笑:“那是,想当年我可是帅遍天下无dí

手!”

“你就吹吧你。”李鸿才学着张浩轩口调调笑道。

“李鸿才,不许抢我台词。”赵凌霜小蛮腰一卡,有模有样的说道:“张大哥,方才那一句算我的。”

“靠,一群损友,这少爷怎么老爱拆我后台。”张浩轩恨恨的鄙视他们一眼道。

黄静涛也在一旁笑道:“浩轩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兄弟的更应该讲实话,其实,我觉的鸿才兄长的就是一表人才”

“静涛,你不能欺负张大哥。”黄静怡知dào

张浩轩的性格,他很多苦都说不出,也许刚才又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见自己弟弟欺负正在伤感的张浩轩,便忍不住嗔怪道。

黄静涛无奈一叹道:“还没嫁出去,胳膊就向外拐了。”黄静怡俏脸一红,对着张浩轩嫣然一笑,幸福的贴在他身旁,根本不顾及别人的眼光。

黄静涛对自己姐姐的小心思那是苦笑无语,看来姐姐是认定张浩轩,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扣下这顶大帽子,真是不娶她也不行。不过姐姐也真是的,你这一副女儿态,不知dào

会给浩轩兄招来多少情敌。

画舫四周游船上的才子见靓丽端庄的的黄家大小姐面若桃花,都禁不住吞下口水,对张浩轩的眼神多为不善,又是命令船尾的船夫划快点,于是十多艘游船来回的飞速穿梭,画舫周围就变成一艘艘游船赛跑的画面,甚是壮观。

此时阁楼内的商女弹奏着优美的琴声,又是缓缓的唱着动人的古代曲子。水榭楼台,亭台楼阁,波光闪闪,游船如梭,此时又是变成一副美丽的湖光山色,加上女子动人的歌喉,众人都是沉醉其中。

南宫墨眼中满是恨意,双眼死死的盯着张浩轩,若是不顾及南宫家的颜面,此时只怕早已经动手了。他是南宫世家的公子,身份何等高贵,身份在人群中被传开之后,很快便有一群人前来和他攀谈。南宫墨涵养不错,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发作,但眼睛却不时的看向张浩轩。他是习武之人,但自幼也得名士教导,诗书精通,倒和这些读书人聊得上。

在这群读书人中不乏明眼之人,比如说,扬州来的陈宁,此人今年二十有六,长的器宇轩昂,白白净净,早年便得中秀才,诗文一绝,在扬州文人圈子中名气甚大,隐隐有扬州第一才子的美誉。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陈宁来到这画舫上本就以为凭借自己的名气可以与传说中苏州第一美女一亲芳泽,不料自己还未动手,便被这姓张的抢去了风头,害得他心中苦闷,在船舱中多喝了几口闷酒。他虽然不惧张浩轩,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民,对于黄静涛的身份还是颇为忌惮。但眼下,若是能抱上南宫世家的粗大腿,那可是难得的发达机会。只需yào

身为西南王的南宫世家一开口,一封推举信送到京城,自己便可不须过那科举的关,径直捞的一官半职。

顾不得许多,陈宁担心待会下了这艘船,自己便彻底的失去讨好南宫墨的机会,他眼珠子一转,与南宫墨又攀谈了几句之后,便对自己同行之人打了个眼色,那些人会意,悄悄聚集在了船头,这扬州一行来的,竟然足足有二十余人之多。

陈宁轻轻用玉扇敲打着节拍,似乎颇为享shòu

这美丽的景色与歌声,一时诗性**,摇头晃脑的缓缓念道:“红妆欲醉宜斜日,百尺清湖写翠娥,翠娥婵娟初日辉,美人更唱舞罗衣。”

“好!”他身边的一个小弟耳朵最好,不待陈宁的诗念完便第一拍掌叫好道:“陈兄真是高才,不愧是我扬州第一才子!”话音一停,更多的马屁拍了过来,一时好不热闹。

南宫墨先是一怔,瞥了一眼方才还在像苍蝇一样烦着自己的陈宁,心头疑惑,这人竟然是个才子。

陈宁一脸的谦虚,不顾众人的赞叹,微微冲南宫墨讨好的笑了笑,旋即瞪了在另一头的张浩轩,眼神颇多不善。南宫墨不傻,相反,他很聪明,立kè

明白了陈宁此举的用意,原来他还是想讨好自己,此人人品虽然不堪,但是若是能让张浩轩在静怡师妹面前折上面子,倒也可以考lǜ

赏他一个一官半职。

南宫墨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张浩轩,好戏开锣了。

船头的才子小姐们也是轻声念上几句,这首诗乃是描写女子的倩影倒映清清的西湖水中,风光绮丽。这时新日初上,美人的面容象日光般皎洁,她们轮番歌唱、起舞;歌声悠扬,随风远去,追逐行云念着该诗,一副如梦如幻的女子歌舞画面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让人沉醉的无法自拔,他们都是纷纷叫好道:“好诗!陈公子的果然才学非凡。”“各位兄台小姐过奖了,”南宫墨拿着玉扇,双手抱拳的淡淡一笑道,眼中却是放着得yì

的冷光看向张浩轩。

唐红玉也是颇为佩服的点点头,可又是看着张浩轩道:“张公子,不如你也来一首?”

张浩轩嘿嘿一笑,耸了耸肩道:“作诗就像zuo'ai,要有激情,你当我是出来卖的,说来就来。”

整个人群一阵沉默,旋即一阵笑声,太无耻了,斯文扫地。陈宁则是面色铁寒,这人着实可恶,一张嘴就把自己骂了进去,你不是出来卖的,难道我是吗!

“张公子,听说你曾经在玉容轩中对出那幅千古妙联,邀月楼中杯酒成诗,如此大才,作首诗应该不难吧?”陈宁眼神狡诈的看着张浩轩微微笑道。

在场之人还是很多人知dào

张浩轩在苏州的这两件趣事,可在场之人却不多,多半是听到传言,而且还是有不知dào

的人,当他们听到时都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玉容轩中的对联那可是千古绝对,多少对联大家也是望联兴叹,怎么会让眼前这位年轻人轻易对了出来,这只能说明这名不见经传的张公子真的是才学不凡!

严世雄虽然对张浩轩的手段颇为顾忌,但对于陈宁的挑衅,他倒是乐见其成,眯着眼看的不亦乐乎。

南宫墨恰在其时,不轻不重的笑着对陈宁说了句:“陈公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能似公子这般出口成章之人天下间自然少之又少。”

轰,火苗被点燃了,那些本来还迷糊的才子们此刻也明悟了过来,一些人已经开始为自己没有及时参与进去感到后悔了,张浩轩则陷入了冷嘲热讽中。

李鸿才羞恼不已,大吼一声:“放你妈的狗屁,都给我闭嘴。”旋即深陷骂战之中。

“哈哈哈,诸位,我等皆是久闻张公子才华过人,三步成诗,今日,既然众位开口相请,若是张公子再作推辞,岂不是扫了我等之兴?”严世雄趁机嚎了一句,旋即隐身在人群中,他大概怕是唯恐天下不乱吧?此话一出,鬼哭狼嚎齐声应和叫好,就连对众人怒目而视的赵凌霜也一个劲地在那起哄,小丫头小脸兴奋地涨红,小巴掌怕是都要拍红了。

李鸿才似乎也有些松动,看了眼张浩轩可怜兮兮的说道:“浩轩兄,要不你陪他们玩玩。”

黄家姐弟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们期待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张浩轩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咱今天夜里,就再厚上一回脸皮,玩一回鬼上身。他微微一笑:“好!既如此,恭敬不若从命,今日,在下就献丑了。难得陈公子这位扬州来的大才子到我苏州来切磋文采,在下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这却是我家娘子的婆家所在,在下不才,作为苏州人的女婿就陪你玩玩。”

话音一落,原本还在喧嚣的画舫突然安静了许多,很多人眼中微微有些羞愧,只有那些扬州人还在不知羞的闹腾着,惹得一阵白眼。唐红玉看的明白,不禁隐隐一笑,这张浩轩好生聪明,一句话,便将陈宁一行人从队伍中划了出去,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替苏州出头之人。

“陈公子先声夺人,在下就自罚三杯,一杯酒一首诗,算是回敬。”有啥,斗酒诗百首的破事咱都能干得出来,张浩轩大手一挥拿酒来。

转眼间,绿儿亲自从坊中取出一壶酒,甜甜的香气溢出,竟然是给众位女子们饮用的葡萄酒。小萝莉对唐红玉的嗔怪眼神回应一笑,静等着张浩轩作诗,心中暗暗盘算道,这次给你饮葡萄酒,看你能否做出像桃花诗那等豪迈洒脱的诗句。

张浩轩哈哈一笑,丝毫不介yì

,心中转念一想,那咱就应应这个景,走到绿儿身边,端起了托盘上一只琉璃盏。倒满了葡萄酒,抬手举杯,作登高仰望状,高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以一个高音结束了第一首七言诗“好!”李鸿才第一个跳出来,一脸兴奋地鼓掌大声唤好。很快,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赵凌霜兴奋地上窜下跳,很有想擂鼓助威的架势。

“好一个葡萄美酒夜光杯,张公子果然才思敏锐。”南宫墨很有雅量地笑了笑,朝张浩轩笑道。

嘿嘿,有啥,脸皮厚点就成,张浩轩一口干掉葡萄酿,斜起眼角,果然,黄静怡一脸迷醉,眼现桃花,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唐红玉也是粉面含春,不过,这位丰盈美人还是比较镇定,似乎对张浩轩的表现见怪不怪。

张浩轩冲绿儿嘿嘿一笑,吓得小丫头红通着小脸连忙转身跑回舱内,说道:“公子稍等,绿儿这就去去给你换女儿红。”

张浩轩一脸凌乱,我日,是不是方才霸气侧漏了,这小丫头放着甜甜的葡萄酒不给我喝,拿什么女儿红啊。

女儿红端上,张浩轩也不客气,连端两杯女儿红,胸膛中一阵火热,暖暖的很舒服,忍不住大声笑道:“笔墨纸砚伺候!”

早有殷勤的小厮送上纸笔,张浩轩袖一笑,抄起毛笔蘸着墨汁在纸上刷刷写上几个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待那小厮将字画挂起,众人皆是好奇地打量起来,更有人轻声念了出来。

唐红玉凝神看着那幅字幅,眉头一皱,思索了良久,忽地一拍手暗道:“我知dào

了,张公子赢了,好文采,好狡猾的手段。”

绿儿一脸懵懂,疑惑地道:“什么,张公子赢了?我怎的没看出来。”

唐红玉在她耳边轻语几句,绿儿细细一看,可不就是么?当下心里也是大喜道:“这位张公子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吊人胃口。”

张浩轩巡视一周,目光落到陈宁身上,笑着说道:“陈公子,你是扬州才子,能否帮我一个忙。将这诗文念上一念。”

陈宁轻哼一声,不情愿的念道:“这有何难。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你这诗虽然也算是佳作,但比之上一首却差了不少,阁下该不会是江郎才尽了吧。”

张浩轩大笑着道:“不会品诗者,自会觉得这诗平常。”

他拎起毛笔,在那诗句中间随意点上几下,画上顿号,对李鸿才笑着道:“鸿才兄,便请你来读一读吧。”李鸿才见张浩轩到自己名讳,当即整理下衣衫,得yì

洋洋念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特意遥指杏花村。”

船上众人皆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爆fā

出如潮的掌声,原来这诗竟然是个断句诗。不同的断句,便成了两首截然不同的诗,更绝的是断成的两首诗都极有韵味,非是凡品。

如此,三首诗转眼间便已经完成,众人却还在回味当中。能亲眼见到此等诗文大家挥毫泼墨,倒也不枉来此一游,回去又多了份沉甸甸的谈资。

陈宁丢了这么一个大丑,脸色涨红成猪肝,过了一会儿才道:“耍些小手段,非我读书人所为。”张浩轩哈哈笑道:“我欲斗诗一百篇,姑苏城中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种诗我便吟上一百首又有何难?只是我不屑于用那些手段赢你。”这话只有张浩轩自己明白,别人皆是不懂。

众人听他随口吟来皆是佳句,哪还能不服。李鸿才诸人早已将船帮拍的哗哗直响,这妹夫。简直就是妖孽啊,这还用比试吗?

赵凌霜兴奋得小脸通红,眉间笑成一朵花:“嘿嘿,看不出来,这个登徒子还倒真有些才学,难怪静怡姐和雪儿姐姐都倾心于他。”

“你个丫头,小小年纪懂什么。”黄静怡在小公主身上轻轻拍了几下,眼角满是媚意。南宫墨看的心中杀气翻腾,没用的东西,搅局不成反倒成就了他人一段佳话,真是丢人现眼。他恨恨的看了眼满面春光的黄静怡,轻哼一声,莫要得yì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的身子下面哭着求饶。

张浩轩稍稍打着酒嗝,回味着口中的酒香,正待转身接着欣赏风景,就在此时,早已心妒欲狂的陈宁这小王八蛋跳了出来:“慢着。”

“哦?不知dào

陈公子有何指教?”张浩轩笑眯眯地盯着这位即将癫狂的陈大才子,一脸的不屑。

“公子之才,诸位已是有目共睹尔,本公子也甚是钦佩尔之诗才,不过嘛”陈宁面带得色,晃晃悠悠站到了张浩轩的跟前,胸口一痒,一个酒嗝打出,熏得这货连滚带爬得闪得老远,面色红得发紫,咬牙切齿,很想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样子。

253章,泛舟金鸡湖(四)

“哎呀,在下喝得多了些,还望公子海涵。”张浩轩赶紧斯文地赔礼道歉。

“哼!张浩轩,本公子听说你才思敏捷,世上无人能将你难住。今日,既然有暇,陈某还有最后一首未出,不若让我考一考你。张浩轩,你敢不敢接招。”陈宁一口一个张浩轩,连名带姓的叫唤,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还没等张大帅哥开口。“陈公子,你醉了罢?”黄静怡越众而出,婷婷而立于我身侧,脸带淡笑,可傻子也听得出她话中有话。

“接招?陈公子这是何意,不如本公子陪你切磋一二如何?”黄静涛也是轻哼一声,一句话把陈宁堵在了那,看来,这货对黄家姐弟很是忌惮,干笑俩声,不知dào

该如何接下去,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浩轩。

张浩轩回应一笑,心中暗暗伸出中指,看你佬爷啊?

“静怡师妹,静涛贤弟,呵呵呵,莫急嘛。今日得逢此等盛会,张公子,不若这样,我出一题,也好让我等开看眼界。”南宫墨笑的温文尔雅:“老子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家父也曾教育在下,遇事要多斟酌,以免分不清祸福,须知,笑的早并不算什么本事,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本事,鸿才兄,你说是吧。既然如此,不若,就依人生的喜和悲为题,各做一首,相为表衬,来一个七步成诗,此诗一成,必成佳话尔,呵呵呵来,张公子,本公子先敬你一杯。”

这么严苛的条件,做什么鬼诗,黄静涛虎目一瞪,正待发话,他久在军中效力,性格直爽,对南宫墨甚是反感。见他屡次挑衅,心中早已经没了耐心。

“望大哥再接再厉,静怡为大哥斟酒。”黄静怡却意wài

的止住他,一反常态笑吟吟地捧着酒壶走到了张浩轩近前。大哥,在南宫墨面前一定不能输,哪怕明知是他在挑衅,也要击败他,我要看着你亲手将南宫墨的非分之想彻底粉碎,让他死了那份心,黄静怡笑容中微微有些拘谨,她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张浩轩看穿,可又怕他看不穿,一时间很是矛盾。

看一眼面色不豫,但对自己依旧充满了信心的黄静怡,还面带鼓励之色,也好,今日让你们这些家伙开开眼。张浩轩哈哈一笑,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他的信心十足的表情和英姿所吸引:“多谢静儿。”端杯一饮而尽,“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张浩轩轻踱两三步,凝神抬头,捏着空酒杯作迎风临绝顶装,手势配合着声音,中气十足,声音高昂清朗,一首人生四喜为题的诗句又被俺这个厚脸皮拿出来摆显了。很宁静的画舫上,很宁静的人民群众们眼睛发绿,面目狰狞,看样子,都在妒忌本公子的大才,张浩轩臭屁的想到。

“好一个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此实乃人生四大幸事尔,浩轩兄高才,哇哈哈哈”李鸿才很激动,一个劲地拍张浩轩肩膀,啪啪啪的那叫一个卖力,浑然不觉张浩轩已经被啪的吃牙咧嘴了。

黄静怡的眼神很奇怪,红嘟嘟的嘴儿撅着,粉脸红得利害,看到了张浩轩的目光,很是羞嗔地瞪了他一眼,很风情地垂下了玉颈。张浩轩心中一乐,看样子,这丫头的思想也很邪恶,肯定是老在品味本公子诗作中的第三句。看到这位小美人那娇嗔的表情,动人的神态,真是不由得让人期待起日后那红灯高挂的花烛之夜唐红玉眯起了眼,嘴里念叨啥,望向张浩轩的惊讶目光瞬间转变成喜悦,表情微微有些古怪,因为她貌似有些脸红,不知dào

想到哪儿去了。

南宫墨面色阴沉,咬着牙说道:“好文采,不过,你已经走了三步,还有四步。”

张浩轩开怀大笑,想阴我,知dào

什么是穿越人士吗,今日就给你开开狗眼,咱再耍一回三步,第一步走出:“人生四悲四喜,不过是尽在一念之间尔,在下不才,就把这四大喜化为四大悲,不知可否?”朝着南宫公子拱手为礼。“哦?”南宫墨面露讶色,与悻悻然退到了身边的陈大才子对视一眼“好,我等张公子的四大悲!”南宫墨咬着牙这一拍板,不由得让张浩轩暗暗松了口气,太轻松了,想当年,咱们读书那会,就PS过无数个版本的四大悲,这玩意简直就是三个手指拈田螺,手到擒来。

踩着南宫墨扑通扑通的小心肝,张浩轩又很是惬意的踏出两步,朝着身边的俩漂亮妞挤挤眼,扭屁股,留给她们一个完美的背影,昂首:“听好了。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仇人;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提名时,同名。”一气呵成,画舫上的才子佳人们皆尽傻眼。南宫墨哭笑不得嘴歪眼斜地倚在栏杆上,手中的酒杯倾出了酒渍亦未察觉,嘴里似乎在重复着张浩轩的名句。

半晌众人才回过味来,哄笑出声,笑得东歪西倒的,呲牙咧嘴。

“果然四大悲矣,当得四大悲,哈哈哈”一位兄台笑得最是显眼,捂着肚子狂拍船舷,嘴裂到耳根了都。

赵凌霜在一旁也很是得yì

,一个劲地对着张浩轩笑个不停:“张大哥好厉害,咯咯。”

黄静怡笑得花枝招展,掩着肚子在原地跺着小巧的金莲:“臭大哥,笑死我了。”

连唐红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竟拿捏不住酒壶,斜在手上,淡红的酒浆溢散在地面上,丰盈的shuangfeng急颤,看得就站在跟前的众人狂吞口水。

“公子,你的才学真是无人能够比肩,方才是我等唐突了,还请海涵。”众位苏州的才子都是躬身向张浩轩抱拳,这一番比试,众人皆看在眼里,个个打心底佩服张浩轩惊人的才学。

“大哥,以后你教我诗词,好不好?”黄静怡美眸之中闪烁着盈盈目光,喃喃道。

“咳咳”教美女读书?张浩轩吓的轻咳两声,自己是穿越者,真做起诗来,只怕和李鸿才那个半吊子有的一拼,他讪讪笑道:“静儿,你是翠竹庵弟子,习的是上等武学,没事学什么作诗啊。”

黄静怡俏脸一红,心中却是十分害pà

,女子无才便是德,练武更是容易给人留下粗犷的形象:“大哥,我想跟你学,这样你就能陪我多说说话。”

和我多说话?不会发烧了吧,脑子迷糊了?张浩轩怔怔的打量了她一眼,脸色红润,伸手一摸,额头温度也正常,没事啊,好端端学什么诗词啊。不过,如果真的两人呆在一个屋里,一边看书,一边做着有氧运动,你舒服,我舒服的,倒也不错,张浩轩悄悄吞咽了口口水,奶奶的,不想还不觉得火气大,简直是要人老命啊。

赵凌霜眼珠子一转,一脸人畜无害的清纯模样也靠上前来,扭着他腰上的肉道:“张大才子,你也要教我?”

教就教嘛,用的着动粗吗?张浩轩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不过那纤细的小手揪的却是挺舒服的,他嘿嘿一笑道:“若是想我教你,那便亲我一下,如何?”

赵凌霜终究是小女孩,听着这等荤话,轻啐一口,连忙撒手。

黄静怡听在耳里,也是脸色羞红,娇嗔他一眼。偏三人还要在人前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紧张之余,又有些刺激。

让你掐我,我得yì

的笑,哈哈,张浩轩瞥了一眼身旁红着小脸的赵凌霜,也不再去调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轻将手抚摸上黄静怡的细腰:“想不想学?”

“坏蛋,那我晚上便让你亲一个。”黄静怡脸色绯红,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可要教我啊。”

我亲你的还不多吗?张浩轩嘿嘿一笑的轻佻道:“我们是在床上亲还是打野战?”

打野战?黄静怡微微一怔,可她也是聪颖过人,立kè

便明白这羞人词的意思,又气又羞的跺着脚道,心中羞道:“你这坏蛋,竟想与我与我”

黄静怡见到众人的目光有些朝他们看来,俏丽的脸颊更是潮红一片,细如蚊呐的继xù

道:“与我打野战,你这讨厌的人。”

张浩轩哈哈一笑,与黄静怡这小丫头调调情,心中痛快许多,见这唐红玉神色此时虽然依旧是一脸淡然,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有些幽怨的味道。

“美丽的姑娘,你若是不笑一个,我就告sù

别人你吃醋了。”张浩轩走到唐红玉身边调笑道。

“呸,登徒子,哪个吃你的醋了。”唐红玉微微一怔,脸色微红,向张浩轩娇嗔道。

这小妞不会发春了吧?张浩轩也还以为这唐红玉会反驳两三句,没想到却是娇羞无限,这让他摸不清头脑,难道这小妞喜欢被人被调戏,这真是委屈我了,他心里骚骚的想到。

唐红玉看着张浩轩愕然的眼神,俏脸一红的道:“张公子好才学,今日之事必将流传后世,红玉在此先行恭喜了。”

“是吗,要签名吗?嘿嘿,要不要沾沾喜气,来,我闭上眼睛不反抗,你随意摸上几把。”张浩轩又是调笑道:“机会难得哦,过期不候,美女也没得商量。”

唐红玉被他逗得一愣,旋即轻笑一声,忍不住瞪张浩轩一眼道:“你这坏人,就知dào

欺负我。”

这话说得,我多冤啊,张浩轩嘿嘿一笑道:“咱们还没实战过,怎能说成欺负?”

“你这登徒子!”唐红玉心中那头小鹿在疯狂的撞击着,羞怯的退后一步,不敢直视。

张浩轩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若是姑娘愿意与在下打实战,我也未必有福消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日手下留情,保我静涛老弟一条性命。”

唐红玉猛然一惊,眼神中再无那份羞喜,而是一抹淡淡的杀气,轻声道:“张公子,红玉身不由己,还请海涵。不过,公子还是小心在意福王的举动,不该知dào

的最好别知dào

,不然会引火烧身,我家主人对阁下并无恶意!”

“哎呀,小妹妹你别吓我呀,”张浩轩连忙从唐红玉身边跳开,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拍着令胸膛哈哈笑道:“红玉姑娘,不就烧烧火,何必吓成这样?所以以后还是别玩火的好!”

唐红玉看着那戏谑的面容下难以掩饰眼神中那霸道之气,这句之中也是带着威胁之意,可她毕竟还只是个还未满二十的女子,哪能经的住张浩轩那身傲立的杀气,可心中又有点委屈的噘着红唇道:“人家才不会玩火。”

众人都是满头雾水,这话题何时扯到玩火去了?黄静怡则是警惕的望着二人,就怕这二人在不知不觉就勾搭上。

这唐红玉果然不简单,她身后定是什么秘密组织,不过唐红玉答yīng

不玩火,张浩轩也不想在苏州四处树敌,便一笑而过。看得出来,那日出手的那些人只不过想浑水摸鱼,对于直接出手,他们还是心有顾忌。

“大哥,时候不早,如今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黄静怡远望愈深的夜空,向着张浩轩问道。

“是该回去了。”张浩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累死了,一夜没睡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李鸿才掰着指头,看向张浩轩的眼神满是笑意和促狭。开来,自己小妹还是很受宠的,看把这妹夫累的。

“陈公子,难道就这么算了?”今日又是让这书童出尽风头,严世雄也是觉得甚是不甘,可又不敢亲自出面教xùn

这小小书童,又是在陈宁耳边推波助澜道。

陈宁颜面失尽,自打张浩轩念出诗来,他的诗就如同变成一道清水煮白菜,淡而无味,才子小姐也没有再看他一眼,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张浩轩身上,这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他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一个箭步踏在张浩轩面前,冷冷道:“这几首诗,定是你抄袭而来!”

傻子才会说抄袭的,张浩轩嘿嘿一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句话还真是挺别出新意,众人都是忍俊不禁,黄静怡更是捂着小嘴,笑的花枝滥颤,丰胸肥臀也是有节奏的摇摆,秋水般的眸子娇嗔的看着张浩轩妩媚道:“大哥真坏。””

挑逗,绝对性的挑逗,这句话根本与下流无关,但黄静怡却说什么登徒子,张浩轩看的是口干舌燥,吞口口水道:“静儿,话可不能乱说的,我何时yin过你?从生理上来说,我们还是很纯洁的。”

“陈兄,你不是大才子吗,不是说你会些楹联吗?不如去灭灭他的威风?”南宫墨见张浩轩无耻的与自己中意的女**胆调情,眼睛都绿了,气的连忙在陈宁耳边冷冷道。

张浩轩的诗,要是说抄袭,当然是无人可信,因为抄袭也不可能抄的天衣无缝!何况,题目还是你堂堂南宫公子选的。陈宁阴险的一笑道:“张浩轩,你不是会楹联吗?今日我便要与你对上两对!”

“对对子,乃是娱乐,不如去邀月楼喝喝酒,泡泡妞,岂不是更好?”张浩轩哈哈一笑道。

“哼!”唐红玉轻哼道:“我们邀月楼不准泡妞!”

“那就去打打飞机?”张浩轩又是对着唐红玉嘿嘿yin笑道。

打飞机?众人听的是头晕目眩,这泡妞他们还是能勉强理解,可这打飞机根本是不见头不见尾,不知dào

何意,眼神惊诧的看着这**笑脸的张大才子,也不知他怎么这么多新颖的词语。

“呸!”唐红玉虽不知这打飞机是何意,可看到这人yin笑,反正定是个yin词,轻啐一口道:“你这yin贼,若是你敢来邀月楼,我便将你打出去!”

张浩轩叹了口气,似乎在哀叹人心不古:“太没信誉了,刚才好像你还说欢迎我到邀月楼呢,这一转眼就开始赶人了,典型的提起裤子不认账啊。”

唐红玉一阵气结,这人,太不要脸了。

“张大哥,这打飞机是何意?”赵凌霜扯着张浩轩的青衫轻轻问道。

“这个”张浩轩也不可能去带坏这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连忙讪讪笑道:“这个是打鸟的意思。”

“凌霜,你别听他瞎说,”黄静怡小脸嫣红低下头,也不敢说出这羞人的话,轻声道:“大哥,你这坏人,怎能说出这等羞人的话来。”

张浩轩口生花花,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说过,黄小姐自然也是知dào

其中大概意思,李鸿才也是对这妹夫无语到极点,似乎这人根本就不识礼法这二字,无奈的摇摇头,只希望他别把自己妹妹给带坏了,多纯洁一女孩啊。

不远处的唐红玉也是听的俏脸一片娇羞,她虽然是邀月楼的半个主人,与寻常娼妓不同,但在那烟花之地,借助绿儿这个小话筒,她还是听到了不少的荤话,隐约中也大致猜到了张浩轩的话的意思。

254章,泛舟金鸡湖(五)

“张浩轩,你敢接对吗?”陈宁舟见这书童与诸位女子谈的甚欢,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中满是挑衅之意,看向张浩轩道。

张浩轩无奈的摊手道:“既然陈公子想对对子,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黄静怡听到大哥要接对,美眸亮光一闪,作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人中之龙,此刻的她满是希冀,急切的药看着张浩轩如何打败陈宁!

严世雄见奸计得逞,满脸阴笑的看着张浩轩与陈宁。陈宁这个人他可是早就听说过,此人有扬州第一才子之称,张浩轩虽然才思敏捷,但毕竟不是一个正统的读书人,大名鼎鼎的陈宁出手对付他应该不成问题!

陈宁轻垛三五步道,突然顿足,高声念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才子小姐都是赞叹陈宁才思敏捷,五步之内边能想出如此好对,这一联大气蓬勃,实可谓少有的难对,他们不禁为张浩轩担心起来。

张浩轩眼珠子一转,随口便答道:“地当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好对!”这些紧张等待的才子们,听到下联,顿时激动的鼓掌叫好!这下联对的异常工整,论气势丝毫不输于陈宁的上联,而且胜在速度上。须知,陈宁的上联极有可能是事先准bèi

好的,而张浩轩却不得不临时发挥,做不得假。岂料,他张口就来,不仅对的十分的贴切,对的又是如此的巧妙,真是绝了!他们都是忍不住大声叫喊,其中李鸿才叫得最为带劲,就差跑上去抱着妹夫大腿亲一口了!

“承让,承让!”张浩轩对着陈宁抱拳道。

唐红玉抿着丰润的红唇,惊奇的说道:“这倒是奇了,张公子,你何时学礼法了?”

张浩轩却打个哈欠道:“快点靠岸吧,我要上床。”张浩轩过半晌才接着道:“睡觉。”

唐红玉轻啐一口,今日本是她占据上风,如今却是被他调戏的不知dào

东南西北,处处吃瘪,真不知dào

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调戏起自己那叫一个随口就来,真不知dào

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读过圣人之言,如果读书人都这样的话,天下的女子就不要活了。

“船夫,起船靠岸,”唐红玉对着船尾的船夫喊了一声,又是对着张浩轩轻哼一声,转过俏脸不去理他。

船夫们听到号令,缓慢的划着划桨,向湖畔慢慢划去。

小姐们皆是小脸一红,今日他们都是对这张公子有了大概的了解,放荡不羁,却是文采非凡!

黄静怡还未开口,赵凌霜却抢先揪着张浩轩的腰肉,愤愤道:“再说轻薄的话,我便不让你上床。”张浩轩猛地一怔,也不觉得疼了,只是微带惊讶的看着这突然出手的小萝莉。

“呀”赵凌霜感觉说的话颇为暧昧,羞的满脸酡红,低着头呀一声。

陈宁看着张浩轩的嬉皮笑脸,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更是气的怒火中烧,严世雄添油加醋道:“陈兄,快出对,对死他!”

旁边一个苏州的书生看不下去了,冷声说道:“严公子,你还是我苏州人吗?”

严世雄老脸猛的一红,尴尬的说道:“这,自然是苏州人,文学切磋而已,是不限地域的。”旋即把头低下,眼中却闪烁着寒光。

陈宁心中的怒火燃烧,他年及弱冠便已有扬州第一才子之称,比之苏州士子之首的文博远也不遑多让,来到这苏州后却处处受制,不由的心中恨意滔天。但饶是他年轻气盛,面对张浩轩这样的怪才也不得不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向西岸边望去,见一处农田边上树立这一个大大的水车,风吹车动,突然又是灵光一闪,开口便笑吟道:“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众人都是等着张浩轩回答,可他们等半天,只见这位张公子却是漠不关心的看向雾蒙蒙的湖水,黄静怡也知这对子有难处,焦急道:”大哥,你对不上来吗?”

“陈公子,这对子不对也罢,不如我们赏赏这湖中风景,喝喝水酒,如何?”张浩轩轻轻捏了捏黄静怡的小手,才向陈宁嘿嘿笑道。

“哼,对不上就是对不上,诸多借口!”南宫墨看着黄静怡的小手被那人拿在手中,妒火中烧,实在忍不住的对着张浩轩轻蔑道。

张浩轩哈哈大笑道:“南宫公子原来不是哑巴呀!我来猜,莫不是南宫公子已经想出来了下联不成?”“你。”南宫墨差点气结过去,可顾忌自己的身份,冷冷一哼道:“有本事你就对出这下联,只会口舌之争!”陈宁对这副上联,充满信心,这么短的时间内无人能对出,眼中藐视的看着张浩轩。

张浩轩却是不以为然,走到陈大才子跟前,嘿嘿一笑,伸手将他手中的折扇夺在手中,哗的一下打开,悠悠的扇了两下,潇洒而又帅气的笑道:“对不出,哈哈,我是不屑对之而已。听好了,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他看着摇摇欲坠的陈宁,眼神中满是不屑,哈哈笑道:“这种对子岂能难得住我,也罢,我再对你一联,也好让你死心,听好了,情书书情,情谊书,书短情长。”

又是一片狂热的叫喊声,连唐红玉这般矜持的女子都忍不住娇躯轻颤几下,众人皆是恍然大悟,这张公子实有大才,非是不能,实为不屑也。他这下联对的潇洒而又自然,折扇轻摇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黄静怡在一旁看的都痴了。

“这个坏人”黄小姐俏脸绯红,又喜又羞的喃喃道:“你给哪个写了情书,为何我却不知。”

张浩轩听的一惊,连忙摸了摸她的小手,惊慌道:“静儿,这可不是吃醋的时候。”

黄静怡扑哧一笑:“那好,回家后给我写一封,我今晚就要。”

“要?好啊,我也想要,嘿嘿。”张浩轩笑的很是邪恶,像是坏叔叔。

黄静怡见他这幅模样,便知dào

没有好事,不由的暗呸一声,羞红着小脸不敢说话。

相对于这边的郎情妾意,另一边的南宫墨和陈宁却脸色铁青,一群扬州来的书生出奇的安静,再也不复方才的嚣张,至于严世雄,这货更直接,趁机溜了。

南宫墨阴笑一声,咬着牙说道:“陈公子是不是要认输了,我南宫家不收废物。”

陈宁愤愤咬牙,低声道:“不用公子言语,若是败了,我陈宁也无脸再见公子。”他恨恨一挥手,朗声说道:“陈某斗胆再出一诗,以盏茶为限。请涨工资对上一首。若他对上,便算我输,从此见到张公子,陈某绕道而行,退避三舍。”

众人一看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这位扬州才子看来是彻底被激怒了,好戏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听他出题。

陈宁在甲板上缓缓走了几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发地愤慨,大声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潜水糟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实写照。他是驰名江南的才子,受邀来苏州参加江南才子会,本以为会大大的风光一把,哪知先有读错诗,后又连番输阵,被南宫墨冷言相讥。对他这样心高气傲,名声在外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陈宁话音一落,便有**声叫起好来,他这首诗虽是暗中骂人,却也大有机智,果然不愧为大名鼎鼎的扬州才子,的确有些学问。张浩轩向人群中扫了一眼,见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断偷偷地打量南宫墨,显然是想最后赌一把,或许能翻盘攀上南宫世家这个高枝。妈的,跟我玩这一套,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黄泥巴和尿玩呢,张浩轩冷冷一笑。

陈宁受了众人鼓舞,自觉先前受的侮辱减少了几分,胆气立壮,大声道:“张公子,盏茶时间要到了,你可能对得上来?”

张浩轩呵呵笑道:“斗诗而已,纯属娱乐。陈兄也不用太在意,这诗我便不对了吧,毕竟你是原来的客人,传扬出去让人还以为使我们怠慢了你这位扬州大才子。”陈宁欣喜道:“怎地?莫非陈兄你认输了不成?这却是稀奇了?”

“认输?”张浩轩冷哼一声:“陈兄,不瞒你说,我的字典里,从没有认输这个词,我怕的是对上了这诗,叫你太过于难堪。”

南宫墨轻哼一声道:“张浩轩,休得说些废话,快些念出你做的诗来,若是对不上来,你便自动认输便是。”

对于他的挑衅,张浩轩也不反驳,而是哈哈一笑:”既然陈公子和南宫公子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试上一试。陈兄那诗有趣之极,又是什么龙啊虎啊,又是什么虾啊狗的,实在威猛得很。倒像你们扬州才子才是龙虎,我们苏州士子在你眼里皆是不中用的什么小虾米。这却太小看了我苏州才子们。”

陈宁那诗本只是讽刺张浩轩一人,哪知经他一无限扩大,却再次变成了攻讦苏州才子,厅中诸人苏州士子占多,眼下张浩轩俨然已经代表了苏州才子,陈宁这一暗骂,顿时黄泥巴落在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宁放口作诗之时,根本未曾考lǜ

过这些,不曾想这张浩轩如此狡猾,原本已经慢慢消退的地域之间转眼便被他再次挑起,自己实在是大大地失算了。陈宁偷偷抹了下额头冷汗,再也不敢说话。

张浩轩嘿嘿道:“本来,你是客人,张某还想给你留三分薄面,但既然陈公子这般小看我苏州才子,那我也说不上客气了。今日我们身处这金鸡湖上,在下便以流水入题: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鸟便是(鸡),得yì

猫儿雄过虎,脱毛凤凰不如鸡。”

“好啊,好啊”人群中掌声如雷鸣,传遍了浩瀚的金鸡湖。此皆是众人真心所发。这最后一轮争锋,张浩轩从容大度,不仅不惧怕扬州才子陈宁,更是将他那辱骂,原封不动地学了回去,漂亮之极。

陈宁面色发白,赵康宁脸色铁青,做声不得。

张浩轩擦了下额头冷汗,妈的,做这些鸟诗,比打一场仗还要累。为了黄静怡这小妞,本才子这次可是花了大力qì

啊。想到此,他不由得瞪了南宫墨一眼,看,看你妹啊,赶紧滚蛋。

一颇有声望的才子率先鼓掌笑道:“好,好,好,张公子才华非凡,我等佩服之至。”

张浩轩心里倒是平静,他本就是穿越人士,脑海中存着的诗文对联多不胜数,获胜乃是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惊喜的。

陈宁面如死灰,面色惨白,良久,重重叹了口气,他心思阴沉,可还是有读书人的风范,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他抱拳到:“张公子天纵之才,陈某甘拜下风!今日一会,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年的中秋才子会阁下必定夺魁,陈某在此先行恭贺了。罢了,陈某明日便离开苏州,结庐苦读,他日若有所成,再来苏州向张公子讨教。”说罢,他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拱手一拜,竟然推开身后的同行之人,步履蹒跚而去。

他这一走,扬州的才子们顿时没了主心骨,竟然悉悉索索的走了过半,剩下的也没精打采,一副死了爹的样子。

苏州才子小姐们顿时都是爆fā

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张浩轩凭一己之力干败扬州大才子!这是何等的惊人!

“大哥,你真厉害。”黄静怡的俏脸脸紧紧的靠在张浩轩的胸膛上,幸福的喃喃道。小丫头又喜又羞,带着无比崇敬的目光偷看着张浩轩。

“嘿嘿,晚上你到我屋中来,我还有更厉害的给你看,保你看了还想看。”张浩轩心神激荡,骚骚的低声道,羞得小丫头在他腰上掐了好几下才住手。

在陈宁宣bù

认输的时刻,画舫正好行驶到湖畔,众才子游玩大半天,也觉得颇为劳累,纷纷从画舫搭下的踏板走下。湖上的游船与画舫依旧在湖面上轻轻的游荡,而无人的船只系在岸边的杨柳上,微风吹过,摇曳的船只荡起层层波纹,远处薄雾下的酒家依旧灯火通明,淡淡的月光照耀着湖畔归家的游子。张浩轩与黄静涛一行人走在岸边,今日的张浩轩又是出尽风头,将南宫墨与陈宁骂的是狗血淋头,那一首首千古绝诗明日就可能传遍大街小巷,他的人气也许又要空前的攀升!

“你小子做人能不能低调些,跟着你,别人永远看不到我的光芒。”李鸿才并肩走在张浩轩身旁,向张浩轩骂道。

张浩轩苦笑一声道:“我已经够低调的,没看到都是别人找我麻烦吗?至于你,还是安心读书准bèi

过了年的科举吧,你可是伯父的希望。”

“说的也是,嘿嘿,别来教xùn

我,我姐已经骂过我了。”李鸿才点点头,这张浩轩每次出风头,都是别人先来挑衅,并非他主动卖弄,他稍一停顿,又是正色道:“不过你还是少卖弄点,我明年便要上京赶考,你还是将卖弄的诗词多教我一些。”

“慢着。”黄静怡突然注意到前方黑暗处有三人站立在那里,连忙低声喊道。

张浩轩下意识的抬头,向前方望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湖岸杨柳旁正站着三位男子,他们脸色严峻,冷冷的目光向这射来。

南宫墨?黄静怡与张浩轩又是向前走上十米,方才在湖面折射的月光下看清三人的面庞,为首一人正是南宫墨,身后两位老者则很是面生,或许是他的护卫。

“铁血双卫!”黄静怡脸色猛的一惊,低声提醒道:“大哥小心,这二人是南宫家的护卫统领,武功高强,所修liàn

的乃是铁砂掌,二人联手只怕稍稍逊于家师。”

“张公子,我们已等候多时。”南宫墨从杨柳下走上前来,抱拳笑道。

黄静怡对这南宫墨的本就没有多少好感,见他死缠烂打更是心生不满,淡淡道:“不知南宫公子在这等候,有何事?”

南宫墨笑道:“静怡师妹,你不必担心,今日我与这位张公子谈的甚欢,仰慕他的文采,想与他去喝杯茶水!”

张浩轩冷冷一笑,茶水?老子看你是想群殴我才对!

黄静怡自然深知这南宫墨不安好心,不由的冷哼一声。黄静涛脾气暴躁,见南宫墨厚颜拦路,忍不住上前直入主题的骂道:“南宫墨,你放肆,不要以为我们白虎堂是好欺负的!”

南宫墨想不到这黄家少爷会如此直白,他微微一怔,不冷不热的笑道:“静涛贤弟,何出此言,我只是欣赏张公子的文采,希望与他秉烛一谈。”

“张兄,谁要跟你秉烛!我可不是玻璃,也看不上你的黑菊花。”张浩轩对着南宫墨嘿嘿一笑,可眼中却是闪烁着冰冷的杀意,虽然不一定是你们的对手,但真动起手来,拼死也要先废了你。

255章,靠山王出关

黄静涛忿忿的笑道:“看到没,浩轩兄不愿与你前去,我们告辞!”黄静涛向南宫墨抱抱拳,便要转身离去。

南宫墨向身后的两位护卫,使一个眼色,那两位护卫同时点点头,向前一步,跨到黄静涛与张浩轩面前,对着张浩轩怒吼道:“好大的狗胆,竟连我家公子的邀请都敢拒绝,今夜你是不去也得去!”

“哼!”张浩轩早猜到这南宫墨会玩这手,可还是没有想到这南宫墨还是阴险的借他的护卫之手,并不是直接发飙,他冷冷一哼道:“今夜我就是不去,看你能奈我何?”

黄静涛见这两位护卫有动手之势,怒骂道:“南宫墨,你可想清楚了,这儿不是成都府,你胆敢放肆,让家父知dào

,定然饶不了你,不信你们动手试试!”

两位自认身手不凡,对这无权无势的黄家公子当然不会惧怕,若是黄啸虎在此,他们定然不敢放肆,早夹着尾巴溜走,可传言中,白虎堂得罪了福王,早已风雨飘摇,自顾不暇,怎会在意一个外人的生死。两位护卫对此深知,冷笑着走过来,作势要将张浩轩制服带走。

黄静涛气的胖脸通红,雄壮的身躯摆好姿势,准bèi

好好教xùn

这狗眼看人低的两位护卫。

“静涛兄,别冲动,看好静怡他们,其他的让我来。”张浩轩拍下黄静涛的肩膀,淡淡道,可身上那股霸道之气让黄静涛下意识的点点头,事后他都不知dào

为何会变如此听话。

张浩轩看着皎洁的月光照在前方的杨柳,完全无视这两位护卫,轻描淡写道:“你们可想好了,确定要与本公子动手。”

铁血双卫是何等人物,成名三十余年,二人联手丝毫不输于任何一个一流高手,对眼前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然不放在心上。见这人上前,心中顿时一喜,这不用伤到黄公子而将之这姓张的抓获,他们自然是高兴,可看到这人藐视的神色与轻蔑的话语,他们气的一同向张浩轩冲去。

“浩轩兄,小心。南宫墨,你放肆。”黄静涛正在思考为何会下意识的答yīng

张浩轩的话,可当看到两位护卫突然伸手向他攻来,连忙向站前方的张浩轩喊道。

张浩轩眼疾手快,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整个人却瞬间动了起来。

“啊,是残影。”眼看即将抓住张浩轩的手脖,一个护卫突然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猛然回头一看,张浩轩已经空手和南宫墨战成一团。

张浩轩身法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南宫墨本身武功不俗,奈何大意之下竟然处处受制,一身武功施展不得。眨眼间,二人竟然已经交手三十余招,铁血双卫想要出手,奈何张浩轩速度太快,且处处直击南宫墨的要害大穴,惊得他二人一时犹豫不决,唯恐会影响到自己公子,这一个不慎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再不出手,自家公子此刻已经落了下风,万一有什么闪失,回去可如何向家主交代。他二人一眼对视,正待瞅一个空挡出手。

“喂,两个老头,看什么看,本公主叫的就是你们。”突然,一个甜甜的萝莉声在身后响起,夹杂着一丝的愤nù

:“对,别愣着,就是你,一把年纪了还装傻。”

公主?铁血双卫愕然的回过头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青春无dí

的小萝莉,此刻她正撅嘴嘴说道:“看什么看,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难道你们南宫家就是这么教你们礼数的?”

印象中,当今圣上共有三女,其中大公主早年便已经远嫁大理,二公主今年也应该有二十五六,所剩的小公主,今年应该十四岁,和眼前这个女娃倒是年纪相仿,莫非此人当真是公主不成,不好,她怎么和张浩轩等人搅合在一起。

黄静涛见他们面色犹豫,忍不住轻哼一声:“好胆,你们还不跪下参见三公主,难道想谋反不成。”

嘶,果然是三公主,铁血双卫惊愕之下连忙跪倒在地上:“草民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凌霜鬼灵精怪的冲身边黄静怡等人无声一笑,开口说道:“喂,你们两个,带零嘴没有?”

铁血双卫微微一怔,哑然失笑,这算什么要求,难道你还想边看人比武边吃零嘴,是不是还要再找几个人给你捏背揉肩啊?但是,顾忌对方的身份,他们纵然有一万个不满,也不得不答道:“回公主殿下,我们没有带零嘴在身上。”

“怎么能这样,亏你们还是跟着少爷出来的,丢人,还南宫世家呢。”小公主显然很是失望,嘟着小嘴数落着。

铁血双卫连声请罪,心神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打斗情况,心中暗暗叫苦不已,这个小公主显然是想凭身份困住他们,好让自家公子败了。真是一大失误,没想到这个张浩轩的功夫竟然这般了得,竟然稳稳占据着上风。

“嗯。”突然一声闷哼传来,铁血双卫猛地一惊,不好,听声音是自家公子的,他貌似受了伤。两人心中一急,便欲站起身来,赵凌霜眉头微蹙,冷哼一声:“放肆,本公主让你们站起来了吗?”

“你,公主恕罪”铁血双卫急的脑门上全身汗。

“嗯。”又是一声闷哼,夹杂着痛苦的回响,南宫墨喘息着怒吼道:“好身手,看招。”他拳法急速刚猛,腿疾如风,夹杂着凌厉的杀气,可张浩轩更是灵活多变,连续挡下三招,却依然没有被伤到一点皮毛,他哈哈笑道:“来的好!吃我一拳试试!”

张浩轩大叫一声,一拳狠狠向南宫墨打去,拳法凌厉而又刁钻,南宫墨根本不敢与他硬拼,双手交加,想挡住这霸道的一拳。

事与愿违,当张浩轩碗口般大的拳头落在他的手时,无奈这拳法过于霸道,自己双手根本无法阻挡后劲力,他的胸膛再中一拳,如同离弦的弓箭般双脚瞬间凌空的倒飞出去,不甘的吐了一口血。黄静涛看的是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小子的功力恢复了?嗯,好像比以前还要厉害!”

“你们两个跪着干什么,混蛋,还不动手。”南宫墨一抹嘴角的鲜血,见自己的两个护卫竟然在远处跪在黄静涛等人面前,不由的心中怒火中烧。

张浩轩的笑声传来:“不是单挑吗,怎么还喊帮手了,你这南宫家的公子实力也太差了。”说罢,身法猛的再加快几分,南宫墨肩上再中一拳,连退十余步才卸去一身的劲力。

“公子!”再也顾不得许多,铁血双卫一拱手:“公主殿下恕罪,得罪了。”猛然站起身来,生怕白云风在这一次的对拼中吃亏,连忙闪身就要冲向张浩轩,想提前将这小子解决掉。

哪知他们的身子才刚动起来,两只大手便一左一右分别搭上了他们的肩头。

身形一顿,两个成名多年的高手当即定在原地,浑身内力无法调动,肩膀上仿佛被压了一座巍峨大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qì

都使不出来。

两人面上一片惨白,额头上冷汗直流,惊的神魂皆冒,肝胆俱裂。合二人之力,比之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遑多让,即便是定闲师太亲来,也不惧与她,现在居然悄无声息地被人制住,可见来人实力的高强!苏州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等恐怖的人物?

“小辈们打架玩耍,咱们这些老家伙们在一旁看看就行了,何必插手。”一旁传来淡淡的声音。这一刻,两人发xiàn

自己又能动了。骇然扭头,只见身旁站着一个老者,这老者仙风道骨,胡子留的老长,身上穿着一件朴素至极的旧道袍,一脸的慈祥笑容望着他们。

这人他们认识!江湖上顶尖高手,道玄真人,心惊之下不由的腿脚一软:“晚辈拜见真人。”虽然早就听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实可谓当今江湖第一高手,但两人无论是谁都没想到他的实力竟强至如斯境界!无声无息,春风化雨。

“不必多礼,方才贫道所言,两位意下如何?”道玄真人依然笑眯眯地问道。

“前辈说的有理!”南宫家的两个高手哪敢反驳?对方这等雄威,弹指间便可取了自己的性命,反驳就是死!

“恩,这一战有些看头!”正当铁血双卫暗自叫苦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两人面色大变,齐齐扭头望去,却见自己身旁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个老者。这老者一身朴实无华的长衫,胡须花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中间。

又一个高手!只是,这个人看起来好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虽然只是站在那里,手抚着自己的胡须,面上含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看着场中两个小辈在疯狂的搏斗,但南宫家的两人却依然能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势竟然隐隐不弱于道玄真人,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恐怕就会遭到无情疯狂的截杀!

本以为黄家如今需yào

避嫌,不敢与南宫家翻脸,谁想哪里接二连三蹦出来这样恐怖的人物?有这两大高手坐镇,就算是家中高手齐聚此地,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铁血双卫对视一眼,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骇和无奈。颇有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的悲凉。

刷刷刷又是一道身影落下,却是神兵阁掌柜的王天河。他一身灰色短衫,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望着道玄真人说道:“牛鼻子,又欺负晚辈,不知羞。”

铁血双卫无语凝咽,都五十出头了,怎么到了这里都成小青年了。

赵凌霜见到道玄真人,心中一喜,连忙就跑过来请安:“徒儿见过师父,嘿嘿,见过二位前辈。”

黄静怡姐弟和李鸿才也连忙说一礼:“晚辈见过三位前辈。”

“你们,你们是啸虎的两个小娃儿,来,过来,让我看看。”那老者突然欣喜的冲黄静怡二人招手,眼眶红红的。

黄静怡和黄静涛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了过去,对方看起来至少年过七旬,且唤自己父亲为啸虎,可见他定然与自己父亲是熟悉的。

“好,真好,一别十七年,你们都长大了,哈哈,当时你们才一岁多,嗯,就这么长。”老者满脸慈祥,笑着比划道,眼中中满是溺爱:”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们呢,嗯,涛儿还尿了老夫一裤子,哈哈。”

见对方提起往事,他二人再次恭敬一礼。

“来,让爷爷看看你们,这些日子让你们受苦了。”老者拉着他二人,仿佛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儿一般的喜悦。

爷爷?黄静涛二人一眼对视,皆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和疑惑。自己伯父和父亲乃是孤儿,自幼被收养在护龙山庄,何时来的爷爷。黄静怡脑中灵光一闪,失声喊道:“啊,莫非,你就是”

老者哈哈大笑:“不错,我就是你们的爷爷,诸葛流云。”

黄静怡连忙拉着黄静涛跪倒在地:“孙儿给爷爷请安。““起来,快起来。”诸葛流云笑着将他们二人扶起,眼中中满是慈爱,啧啧赞叹:“不错,不错,啸虎这小子虽然浑了点,但是却有一对好儿女。”

“你,你真的是靠山王?”李鸿才哆嗦着说道,赵凌霜也惊奇的打量着他。

诸葛流云哈哈一笑:“这还有假,你是李鸿才,李雪儿的哥哥,张浩轩的大舅子。这个小丫头应该是赵凌霜吧,嗯,不错,我虽然没见过你,却见过你的母妃,你和她长的很像。”

闻听他提起母亲,赵凌霜闻言眼眶一红:“凌霜见过前辈。”

李鸿才则哆嗦着拉住诸葛流云的袖子,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靠山王,你竟然认识我,太,太好了。”

“丢人,见到贫道也没见你这么兴奋。”道玄真人见李鸿才的那副谄媚嘴脸,不由的轻哼一声。

这边的欢声笑语,听在铁血双卫耳中却如同惊天之雷,靠山王!这个传说中的高人竟然没死,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当时,他们真想就地晕过去,这叫什么事啊,这么多高手在,太让人自卑了。

不远处,二人颤抖的身影已经分开,南宫墨面色铁青,嘴角血迹未干,不甘的怒吼声传来:“你到底是谁?”

“我乃张浩轩是也,什么破记性。”张浩轩冷冷一笑道,眼中却是泛着冰冷的杀机。这边的情形他也看到,虽然看的不是清楚,但隐约中可以看到其中一个身影是道玄那个牛鼻子,两外两个不是很熟悉,但道玄在就足够了。南宫墨此时简直就是完全被压制住了,嘴唇哆嗦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然有这般俊俏的功夫。南宫世家最厉害的乃是剑法,可今日参加纳凉会来的匆忙,空手与他过招简直是自取其辱,这人的那路拳法太过精妙,根本不是自己能扛得住的。

轻风吹过张浩轩的长发,他如杀神般的岿然不动,他冷冷的看向惊恐的南宫墨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以后不要再来自取其辱,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你,你”南宫墨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恐,那霸道的力量,冰冷的眼神,他感到自己心都在颤抖,失声大喊道。

张浩轩冷冷一笑,这南宫墨武功虽高,人品却着实不堪,今日希望能给他长点记性。

“带你家少爷走吧。”道玄真人看在眼里,轻笑一声,收回了双手。

“多谢张公子手下留情,我家公子技不如人,已经败了!”二人身影极快,迅速的搀扶住南宫墨,其中一人急切地说道,语气虽然有些不满,却绝对没有不敬。

“南宫公子,你爱慕我家静怡,老夫并不反对,但这种手段着实不堪,苏州城也不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诸葛流云神色古井不波,语气虽然平淡,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蕴藏的怒意。

传入他三位耳中,让人神色一慌。南宫墨虽然不知眼前这老者的身份,但凭他身上的那股威严的气势和自家两个护卫恭敬的态度便可知此人定然是自己惹不起的,甚至自己的爷爷出面,也不行。

南宫家的人没脸面留在此地,一人夹着南宫墨,一人抱拳道:“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望诸位见谅,改日南宫家定当登门赔罪!”说罢,他二人带着南宫风迅速离去。

赵凌霜望着那三个狼狈的身影,扑哧一笑,吐了吐舌头说道:“丢人,跑的比兔子都快,那个什么菜包公子,比我张大哥差多了,难怪静怡姐姐看不上他。”

“小丫头,你又拿我开玩笑。”黄静怡俏脸一红,笑着拍了她一笑,低声喃喃道:“不管如何,我只中意张大哥。”

“不知羞,不知羞。”赵凌霜咯咯的笑着。

“咦,你,你出关了?”张浩轩大步走了过来,见来者竟然是王掌柜和诸葛流云,不由的惊喜的说道。

256章,靠山王出关(二)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诸葛流云哈哈大笑。

张浩轩嘿嘿笑了笑,挠挠头说道:“小兄弟不敢当,免的你又占我便宜,你还是叫我浩轩吧。”

众人哄笑,黄静涛兴奋的拉着张浩轩请教起方才的那套拳法,李鸿才笑着插进话来。

“静儿,你和浩轩”诸葛流云突然靠近黄静怡,轻声问道。

黄静怡知dào

他要问什么,红通着小脸轻嗯了一声。

诸葛流云轻叹一声:“可,他是有妻子的啊。”

“我,我知dào

。”黄静怡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喜欢他。”

“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诸葛流云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张浩轩:“能不能成,还要看他的造化。”

镇远将军府诸葛流云微笑着坐在正堂之上,看着脚下像孩子一般喜极而泣的女儿和黄家兄弟,心中也很是欣慰,自己的女儿和当年收养的三个孩子个个皆是人中龙凤,论武功,论人品哪一个也不输于人,护龙山庄后继有望。

“静涛,你虽然身上的毒解了,但是一身武功却废去了大半。不过,也好,我看你的根骨,就不要学你父亲传你的火云刀了,待苏州之事一了,你便随我回山庄,由我亲自指点你,选个时间,老夫为你打通任督二脉,洗精伐髓,以你的根底,不出两年,你的武功便可重新回来了。”诸葛流云扶起上前叩拜的黄家姐弟,对着黄静涛说道。

黄静涛闻言大喜,小时候便知dào

这位祖父本领通天,武功卓绝,能得到他的提点,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心得,相信重回巅峰也只是早晚的事:“孩儿多谢祖父。”说罢,便再次跪拜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好孩子,起来吧。”诸葛流云满脸的疼爱,亲手将他扶起。见这小伙子长的很是精壮,双眼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的正气,不由的感叹一声:“不错,是个好苗子。”

“诶,前辈,你这还有一个孙女呢”张浩轩‘好心’的提醒道,见众人愕然的望着自己,他嘿嘿一笑,羞赧的说道:“我怕你忘了,你看,见面总要有红包的是吧。”靠,老子当年困于任督二脉那么多年,到你这里竟然是这么随意,真是让人心里不爽,更让人心里不爽的是,没看见我媳妇儿也给你磕了头,恭恭敬敬的喊了你一声爷爷吗,连个红包都没给呢。

“大哥。”黄静怡见他一副财迷样,又羞又气的跺了跺脚,若不是在场者众多,真应该去拧他一下。

屋内一阵哄笑,原本见面后那股感伤的气氛也被冲淡了很多。

诸葛流云心中大乐,望着这个没皮没脸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张公子,静儿是老夫的孙女,这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你急什么啊。”

“嘿嘿,看您老说的,我这不就随口一说。”张浩轩籼笑着说道,一脸的憨厚诚实:“您老继xù

。”

见他那副憨憨的样子,若不是和他相处日久,见多了他的那些稀里古怪的手段,或许还当真会把他当做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黄静怡抿嘴一笑,风情的白了他一眼。

“静儿,你是定闲师太门下,修习的武功乃是阴柔一脉,你姑姑的那套剑法太过凌厉,你学不得。”诸葛流云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我在少林寺后山禅洞闭关这些日子,悟的一套剑法,倒是比较适合你,就改日传授给你好了。”

“静儿多谢祖父。”以诸葛流云的武功造诣,能被他拿出手的剑法,自然是上乘的剑法,黄静怡虽然是女子之身,但身在江湖,多的一门绝技,终究可以备不时之需。

“臭小子,这下你满yì

了吧。”诸葛流云笑着说道。

“满yì

,满yì

,嘿嘿。”张浩轩搓着手,嘿嘿笑道:“是不是该轮到我了,我已经准bèi

好了,你准bèi

送我什么见面礼?”

诸葛流云哈哈笑道:“两月不见,你的脸皮倒是见长了,你修习的**本就是最上乘的,又精通百家武学,那里还用我来教你什么?何况,你已经拜入了真人的门下,我可不敢教。”

“嘿嘿,好吧。”张浩轩叹了口气:“那红包总有吧,借几万两银子花花。”

诸葛流云笑的更欢了:“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小子到赌场耍老千,赢走了至尊赌场十几万两银子,你拿去栽赃江世忠的也不过花掉了一万两而已,这样一个大财神,还用得着我给红包吗?”

“算了,当我没说,和气生财。”张浩轩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靠,这世界,没有秘密了,这老头太坏了。

“不过,你救过老夫的性命,也帮我护龙山庄做过很多事,老夫自然是要给你些好处的。”诸葛流云一句话让原本放qì

了的张浩轩喜出望外,眼巴巴的望着他,那眼神叫一个谄媚,就差放电了。

“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听哪一个?”诸葛流云意味深长的望着他说道。

消息?张浩轩眼神顿时冷静了下来,礼物破灭了,这老头果然抠门:“先听好的吧。”

“这个好消息就是我给你的好处,听好了,你和静儿的事,老夫不阻拦你,也就是说,我这一关你已经通过了。”诸葛流云微微一笑说道。

“真的,嘿嘿,算你够意思。”张浩轩喜出望外,这老头倒还算是仗义:“谢谢前辈成全。”

黄静怡也欣喜的躬身一礼,望向张浩轩的眼神中满是欣喜。

诸葛流云微微一笑:“先莫要谢我,还有一个坏消息告sù

你,你听过之后再谢我不迟。福王这些日子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已经派人进京请旨,要皇上将静怡赐婚给他。”

张浩轩失神的愣住了,请旨赐婚,这混蛋玩的够绝的,估计这圣旨一到,黄静怡不嫁也得嫁:“前辈,你没搞错,那你方才说的算什么好消息?太勉强了吧。”

诸葛流云摆摆手止住他的抱怨,接着说道:“听我说完,你就会觉的它至少也不全是一个坏消息。福王的折子传到宫中的时候,齐王世子和南宫家主的折子也到了宫中,也是请求赐婚,连一贯柔弱的太子也被那些大臣的煽动下,连夜进宫,要陛下将静怡赐婚于他”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张浩轩惊讶的无以言表,这些日子福王的蛰伏已经令他很是惊讶,南宫墨的出现也令他惊奇,齐王世子和太子求婚的那一幕更是令他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些人突然各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和自己抢女人。

诸葛流云一声苦笑:“还不都得因为老夫出关的风声被传了出去,竟然闹出这样一番闹剧。”

张浩轩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各派势力看到了靠山王出关,护龙山庄即将重回巅峰,连忙来联姻来了:“那皇帝老儿时什么意思?”

“皇上自然不愿意明确表态,朝堂上的事,他一贯喜欢坐山观虎斗,连自己儿子争褚哎。”诸葛流云一声哀叹:“那日,老夫进宫面圣,皇上便赐给我一道圣旨,让我来苏州处理这件事情。”

让你处理?靠,你还怎么处理,直接把你孙女嫁给我不就成了,张浩轩嘿嘿笑道:“由你决定,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看来你说的那个确实是好消息。”

“你莫要高兴太早,老夫的意思是,比武招亲,当然,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诸葛流云淡然的说道:“太子和福王的争斗,南宫家和齐王的势力,皇上不得不权衡再三,不是一句赐婚就可以的。所以,比武招亲,是最无奈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比武招亲?张浩轩失神的望着他,低声问道:“你不是已经同意我泡你孙女了吗,干嘛不通融一下,让我直接娶了得了。”

诸葛流云微微笑道:“晚了,兹事体大,这些事情不是我说如何便能如何的,你还是想着如何在比武中胜出吧。以老夫的眼光,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啊。”

黄静怡看的心中着急,顾不得女儿家的体面,连忙上前道:“祖父,静儿不想”

“静儿,不是祖父不愿意,而是此事木已成舟,当时在京中我对你们的事情并不知情。”诸葛流云怜爱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不是一个愚鲁之人,但是他想娶你,现在也只能过了这一关,这或许就是命数吧。”

见静儿玄玄欲泣,张浩轩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静儿莫急,你还不相信大哥的本事吗?既然如此,我便把那些围在你身边的苍蝇一个个都打跑,让他们心服口服。”

“呸,你才是臭鸡蛋呢。”黄静怡被他一斗,不禁红通着眼睛笑了出来。

一晃十日后,炎炎夏日已经到了末尾,天气也凉爽了很多。苏州这座古老美丽的城市散发着无尽的魅力,湖光山色,车水马龙,山色空蒙,青黛含翠。外人都会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甚至心醉神驰。

此刻的苏州显的格外的热闹,清晨便是人满为患,人流汹涌直奔金鸡湖而去,湖畔显的格外的热闹,清晨便是人满为患,游人如织,靓丽的景色仿佛让人能听到烟柳笼纱中的莺啼,如痴如醉的感受这美不胜收的人间仙境。

引人注意的是湖边上一座巨大的画舫,画舫紧靠码头,阁楼高耸,雕栏玉砌,甚是宏伟,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并非高大的画舫,而是画舫的阁楼上悬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匾,朱红的大字写着比武招亲。

公子们不停的眺望着,人潮涌动,听他们的口音,还有一些北方口音,让人惊奇还有不少外地的公子。

“今日真的是黄府的小姐黄静怡举行比武招亲?”一位北方口音颇重的公子站在苏堤上的杨柳旁,向身旁的南方公子询问道。

南方公子点点道:“黄将军愁他女儿嫁不出去,便在今日举行这比武招亲,不过公子似乎是外地人?”

北方公子笑道:“在下久闻黄小姐生的美貌无双,为人也是知书达理,听闻黄将军举办这比武招亲,在下就快马加鞭的从京城赶来,不过在下只是为看看热闹而已。”

南方公子点点头:“黄小姐长得美貌,却是聪慧过人,武功也很是高强,这样的女子可不是良偶,今日来者恐怕都是为攀上黄将军这个岳父而来!”

北方公子点点头,微笑不语。

画舫阁楼之内,黄静怡站在厢房中隔着窗户,扫视着府外人来人往的公子。可却没有发xiàn

那坏人的身影,她又急又怕的死死拽着衣角。

“师妹,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李若兰站在她身边,眨着大眼睛问道。

为何大哥到现在还不来,黄静怡苦涩的摇摇头道:“圣意难违,我没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哦,不过,张公子可不会丢下你这么个美人不出现的,咯咯,放心吧。”李若兰明白她地心境,原本好不容易争来的姻缘,却稀里糊涂的变成了一场比武招亲,若是那个人打不赢,自己岂不是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那种痛苦确实是难以忍受,师妹此时定是有种莫名的恐慌感。李若兰点点头,也不敢打扰她,因为她帮不上自己师妹什么忙。“姐姐。”清脆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魁梧的男子推开厢房大门而进,急急道。

黄小姐一惊。看到男子面貌时,却没有责怪他的莽撞,而是焦急的问道:“张大哥出关了吗?”

黄静涛额头满是汗珠,苦着脸道:“出关了,只是现在我到处都没看见他的人影,真不知他跑哪去呢。”

“你们放心吧,那个登徒子早被你迷上了,他跑不掉的。”李若兰嘻嘻笑道:“张大哥手段颇多,我们还是安心等待吧。”

黄小姐神色一黯,心中委屈道,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这么重yào

的事情怎么能够耽搁。

“姐姐,我再去找。”黄静涛只有他这么一个姐姐,他可不希望姐姐的终生幸福就毁在这比武招亲上,只是圣旨已下,四海皆知,他也无可奈何。

“大哥,你怎么才来。”黄静涛刚下了画舫阁楼,在岸上还未走两步。就看到前面地黑影慢慢悠悠的向这走来。

张浩轩只是稍微洗了个澡,如今午时都还没过。他无奈道:“我只是饿肚子去吃了点东西,顺便洗了个澡。不是说只有那几个癞蛤蟆吗,你们怎么搞这么大的阵势?”

黄静涛连拉带拽地将张浩轩拉着向前走,笑道:“没办法,我姐姐生的漂亮,又是定闲师太的得yì

门徒,如今祖父出关,天下震动。现在招亲,全天下的男子都是年都不过的往这赶来!”

张浩轩向四周望了一眼,见人山人海,心中不由的嘀咕道,没想到我家静怡的魅力还是挺大的。

湖边上俊秀的才子,魁梧的武夫比比皆是,他们凝视高大的画舫,似乎都能透过阁楼地厢房中,看到小姐曼妙的身姿。

“大哥,我先带你去报名。”黄静涛拉着张浩轩的手,往一处拥挤的所在走去。

还需yào

报名?张浩轩听的有点头大,这都搞的跟选秀似的。

“少爷,张公子!”为人登记的那个家仆见黄静涛走来,连忙站起身道。

黄静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围着报名点的足足有四五十个男子,多半都是肌肉发达地武夫,长得不用看,也知dào

是不敢恭维,黄静涛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比武招亲,长得俊秀的才子多半是不敢参加地。

“张公子,你总算是来了。”那家仆望着张浩轩嘻嘻笑道,显然,这些日子,将军府的人早已知dào

了张浩轩和黄静怡的关系,虽然觉得这个比武招亲出现的不合时宜,但心里还是向着这位和气亲善的张公子。

黄静涛不等张浩轩答话,就白眼一翻道:“别磨蹭,他是来报名的!”

“是,少爷。”少爷平时都是和和气气的,突然的发飙让那家仆吓得连忙点头,提起朱笔,连忙写下张浩轩的名字,可心中却是在暗暗道,以张公子豁达的性格和小姐的深情,私奔多好啊,干嘛来比什么武。

那家仆又是心中确定道:“绝对是有内幕。”

张浩轩见那家仆表情古怪,又不能解释什么,只得暗吞苦果的微笑不语。

福王赵冠宇,张浩轩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桌子上摆放着一份名单,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五个大字。而其他的名字也最多为三个字。

张浩轩眉头一皱,这福王无非就是显摆,别人都是两三个子,就他是五个字地名字,从中可知这福王锋芒毕露,已经不再隐忍,这种人倒是好心机,知dào

已官威压人。

“南宫墨也来了。”黄静涛当然也注意到那长长的名字,又是添油加醋道:“诺,还有齐王世子赵亮。”

张浩轩无奈一叹,这黄家小姐的比武招亲。弄的天下皆知,这么多的世家之地汇集在此,看来少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257章,比武招亲

“张大哥。你分在最后一组,快去李翰学那报道吧。”黄静涛希望张浩轩的美梦成功。连忙催促道。

张浩轩忍不住的哈哈笑道:“这不是我的老丈人吗,怎么李老夫子也来帮忙?这怎么搞的跟革mìng

总动员似的!”

“废话真多,你小子给我快点去吧,我姐正着急着。”黄静涛推下张浩轩。笑骂道。

金鸡湖上波光粼粼,游船如梭,风景甚是迷人。坐在湖边地亭中,波光水面,微风徐徐,倒也清净得很,不过张浩轩是有任务在身的人。还是先去李翰学那报道再说。也不知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比武。

亭外的人群分成数堆,张浩轩眼尖地看到李夫子。直接向他所以率领的一组走去,只见李翰学所带一组有三十多个人,魁梧地男子占多数,不怕死的俊朗才子也倒有几个。

他们嘴角轻挑,似乎都是看不起对方,不过他们个个神采飞扬,气势非凡,精神抖擞的自我感觉良好,如同今日的头衔非他们莫属似的。

李李翰学站在人群的最前头,刚才的话似乎是没说完,又接着道:“奉圣旨,黄将军举行比武招亲,也并非完全是比武力,黄小姐不仅武功出众,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未来地夫婿当然是要具有一点文采的,所以老夫首先要处一道诗词题,作出者便能晋级!”

张浩轩站在人群最后边,李翰学根本没有发xiàn

他,听到李翰学的话,他对这所谓的比武招亲就有了很深刻地了解,看来,诸葛流云并非完全没有为自己孙女考lǜ

,而是在众人之中不停的删选,这一道文采类的题就能让一介武夫知难而退,这种选拔分明就是为自己量身准bèi

的,想到此,心情不由的舒缓了几分。

膀大腰圆的武夫一听要作诗,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脸庞立kè

就趿拉下来,深深的叹口气,可也不愿就此灰溜溜地走,听完是什么题目再走。

李翰学抚下长长地胡须笑道:“各位不要紧张,其实是一道很简单的题目,只要以这湖畔的物事作一首诗便可!”

湖畔地景物甚多,随便描写四句便能成诗,确实不难,不过对于连私塾都未进过的武夫,根本如读天书般一窍不通,题目一出就有数人已走。

一位长的还算俊秀的才子向李夫子抱拳道:“先生,请问诗有什么要求没?”李翰学摇摇头道:“没有,只要是完整的诗便可。”多半的武夫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无心思量,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也许想破头也想不出两句诗来,十多位才子都是开动起来,他们穿的如才子般风流潇洒,可却是半天都无头绪。“这位公子若是诗句已成,那便念来听听。”李翰学看向那才子道。“恩”才子点点头道:“学生所作乃是:泛舟南北两湖头,到处青幽不用求。水碧山青宜入画,游人欣赏愿勾留。”

“好诗!”看戏的武夫不懂诗词,只要听的顺口便觉得是好诗,他们纷纷鼓掌,称赞道。李翰学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微笑的点点头,表示晋级,就此可见这诗其实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才子却是高兴的跳起,兴奋的抱住身旁的男子道:“我晋级了!”

“南北高峰高插天,两峰相对不相连。晚来新雨姑苏过,一片痴云锁二尖。”又一人作出一首诗来顺利晋级,张浩轩却是在漫不经心的看着高大的画舫上比武招亲四字,心中暗想黄小姐应该就在里面。

半炷香时间内,已有多人晋级,三四个武夫也是半天终于憋出一首诗来,毕竟题目本就不难,晋级者足有十个之多,他们神情高涨,又是开始兴奋起来。

“晋级之人跟在我身后。”张浩轩听到这话时,才猛然回过神来,惊讶道:“不会已经结束了吧?”“喂喂,岳,咳咳,李先生,我还没作诗!”张浩轩连忙向准bèi

走的李翰学喊道。

“浩轩?”李翰学惊讶的回过头来道:“你也在这一组?”

张浩轩走到硬着头皮,走上前嘿嘿笑道:“是呀,我方才见人多,没挤进来。”

李翰学看了张浩轩一眼,眼神中波澜不惊,黄静怡和他的情谊,李老夫子也看在眼里,虽说他是自己的女婿,但男子汉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只是,女婿找妾,考官确实自己正妻的岳父,他感觉颇为可笑,老脸憋红的笑道:“那你就作吧,这一关难不倒你,后面你可要多多用心!”

在场之**多数都是认识张浩轩的,也是惊诧的嘴巴大张。本来,那日在纳凉会之后,便有传言说二人之间有暧昧,但一道比武招亲的圣旨却把这些谣言都粉碎了,这位张公子想要抱得美人归只怕不容易。而且,更有人传言,说张浩轩和黄府失和,这才有了如今的赛事,只是不知dào

是真是假。张浩轩也不理他们怪异的神色,轻轻念道:“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花开红树乱莺啼。”围观的才子轻轻念上一句,就觉此句惊为天人!不禁大声叫道:“好诗,不愧是传说中的苏州第一风流才子!”

苏州第一风流才子?我日,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外号呢?才子我认了可,风流两个字是谁加上去的,坏我名声,张浩轩听的暗自好笑,这北方才子没想会给我取这个名号。

李翰学哈哈一笑,这女婿的才学完全不可用言语来表达,名诗绝句张嘴就来,李夫子笑道:“浩轩,有空多替老夫教教鸿才,他若是有你一半的才学,明年科举就有望了。”

张浩轩嘿嘿笑道:“晚辈记下了,以鸿才老弟的才学,明年中举应该不在话下。”

李翰学叹了口气,自己的孩子他心里最是清楚,性子放荡又偷懒,那里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勉强晋级之人都是忿忿的看着张浩轩,他的一首诗,简直就将他们作的诗全部压过去,围观之人哪还记得他们的所作。

“先生,还是快点出下道题目吧。”一位刚刚晋级的急性汉子撇着嘴道。

今日最终的题目可是比武招亲,那么多世家子弟蜂拥而至,也不知张浩轩能否胜出抱得美人归,李翰学轻轻的摇摇头,心中微微叹口气。

“恩,晋级的人跟在我身后,进行下一道题目。”李翰学抚下胡须,浩轩能不能娶到黄家小姐其实不关自己的事,能娶不能娶自家女儿都是家中大妇,腹中若是一个男儿,地位便更加无人可以动摇,他也没多想的继xù

刚才的话道。

“姐姐,浩轩兄来了。”黄静涛重新回到画舫阁楼内的厢房中,高兴的推开房门向他姐姐高兴说道。

站在黄静怡身旁的李若兰抿嘴轻笑道:“静涛,我们早就看到浩轩来了!”

“啊。”黄静涛惊讶地失声道。可见姐姐正挑着窗帘偷偷的望向湖畔的小亭边,正看着那挺拔俊朗的男子。

黄静涛也是探头望去,这张浩轩长得威武健壮,身高都比平常人稍稍显高,加上健康的肤色和坏坏的笑容,在那群冬瓜白净的才子里,真是显的鹤立鸡群,十分地惹眼。也难怪姐姐会这么快发xiàn

他。

“静涛,刚才大哥念的是什么诗?”黄静怡早就注意到黄静涛的到来,可她一双美眸紧盯着张浩轩,深怕他跑了似的,头也没回的问道。

李若兰美眸放着荧光。小脸满是笑意,嗤嗤笑道:“这张大哥又不知念出什么好诗来,你看那些才子的脸就知dào

了。”张浩轩所念之诗,意境优美,耳熟能详,瞬间便在湖边传开,岸上的才子们的脸色有的是变成自惭形愧的灰色,有的是嫉妒的双眼发红。有地脸上则是鄙夷之色,这么一个不显山露水的小角色,也不知从哪抄袭而来。

黄静涛因今日是黄府的大事,穿的十分体面,一袭白衫,头戴白冠,手中还拿着一把玉扇。他装模作样的摇头轻念道:“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黄静怡也是下意识的轻轻的念道,美眸随即一亮。泛出盈盈地光彩,喃喃道:“张大哥的诗词造诣,真是无人可比!”李若兰点着小脑袋笑道:“是呀,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勾的我小师妹的芳心呢,咯咯。”

“师姐”黄静怡闻她调笑自己,不由的小脸晕红,满脸娇羞。

“静涛,你下去看着他,有什么动静,再回来告sù

我。“黄静怡依旧痴痴的看着那嘴角轻轻上扬。总是坏笑地那个人,轻柔道。

“哦。我这就去。”黄静涛对他姐姐的话是言听计从,连忙下画舫,站在隐蔽处监视张浩轩的一举一动。

“李若兰,你觉得大哥会赢吗?”黄静怡见静涛已走,低声喃喃道。李若兰微微一怔,旋即挽着黄静怡的手笑道:“张大哥的武艺远在你我之上,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我只知dào

,他肯定输不了,你何曾见他吃过亏,更何况这次赌注又是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咯咯,你的意中人那一肚子坏水你还不知dào

啊。”

“你就这么信他?不过,他这个人的确坏死了。”黄静怡螓首低垂,俏脸粉红一片,娇柔道。

李若兰眨着美目,高兴地摇着黄静怡地胳膊撒娇道:“所以呢,我们就在这儿拭目以待,咯咯,别胡思乱想了。”黄静怡眉目如画,脸庞露出桃花般灿烂的微笑,直把李若兰也看的一愣,可她心中还是隐隐担心,这么多的世家之地前来,说是龙争虎斗也不为过。

“这第二关并非是由老夫出题,你们在此稍安勿躁。”李翰学将晋级之人带到亭子旁的一颗柳树下,指着远处的处阴凉处搭建的方台笑道:“今日到场的,除苏州诸位名流之外,还有长史刘大人、学政王大人以及诸位地方官员,这第二关乃是由他们把持,能不能通过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时的晋级人数并非十人,而是两组合并变成了二十人,李翰学过去交接了一下,便回身带着众人来到那方台前。

张浩轩瞥了一眼,果然见刘永贞坐在远处高台之上,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他旁边是学政王大人,黑着一张老脸,看不出表情。张浩轩无趣间,不经意间看到的是一张浓眉大眼,鹰钩鼻的面容,五官倒是不错,但他一脸的横肉,身材肥胖肉满,肥嘟嘟的,是一个大胖子。

这大胖子小心翼翼的猫在人群中,宛如做贼一样,张浩轩看着他的贼兮兮的样子,暗忖着,不会碰到窃贼了吧。

“兄台!”当胖子正在张望的时候,张浩轩突然客气的说道。

“啊!”胖子叫了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是他想不到的,因此他吓了一个激灵,颤声道:“来人了,护”话出一半又猛的一滞,一双眼睛眯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人,眼中满是迷惑,我露出自己身份了吗,他为何来和我搭讪。

见张浩轩只是笑着看着他,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巴结奉承,胖子长舒了口气,但想到她刚才的话,胖脸微微一红,故作正经道:“在下行事坦坦荡荡,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是在这阴森的树林里,有些害pà

罢了。”

张浩轩打量着胖子,见他虽是一脸的肥肉,但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威严之色,身穿一袭淡黄色的华衫,没有仪表堂堂之相,却有高高在上的气质!

这胖子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像是一个贵族的子弟,张浩轩猜到了大概,但想想这关自己屁事,摇了摇头,问道:“兄台,请教一件事。”

“请说,”胖子又是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不想在此久留。

张浩轩嘿嘿笑道:“这位王大人,兄台是否有所了解。”

“咦,你也是北方人。”胖子有些诧异的问道,旋即说道:“这苏州学政王成德乃是一个老探花,做的一手好文章,本来是有机会入翰林院的,后来不知为何,便由济南郡守调任苏州学政,可惜了。”

“嗯,我知dào

的也只有这些。”胖子点头道,但他低下头,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些话难以开口,过了半天,方才道:“阁下可是那个打败南宫墨的张浩轩?”

“哦,你也知dào

我的名字?”张浩轩微微笑道,旋即脸色微变,看向这胖子的眼神满是惊讶。自己和南宫墨那晚争斗之事,并未外传,知者甚少,这胖子如何得知。

见他眼神中的疑惑,胖子尴尬一笑:“公子莫要误会,你我并非敌人,你和黄小姐的关系,我也知dào

,无心与你相争。其实,我本就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无奈童大人他们硬要将我拉来”解释完之后,胖子小声道:“我比不过三弟的,他才是你真zhèng

的对手。”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张浩轩对这胖子愈加的好奇,只是不知他口中的童大人是谁。

那胖子拱手一笑:“待会你自会知dào

。”

一个书吏打扮的中年**声道:“此次黄将军的千金奉旨比武招亲,分为文才比试和擂台比武。文采比试共分为三轮,恭喜各位进入到这第二轮,这二位便是我们苏州的长史刘大人,学政王大人,诸位见过。”众人闻言连忙恭敬的致礼。

“第二轮开始,请学政王大人出题。”书吏大声道,众人应声叫好。

那学政大人站起来朝四周抱了拳道:“今日虽是比武招亲,但却也是才子云集,诗坛盛事,老朽便抛砖引玉,做个诗题。梅兰竹菊四君子,老夫最欣赏的便是这其中的竹,便请诸位才子便以竹为题吧。”

在场诸人能通过第一轮的比试多少还是有些才学的,一听说这一轮是咏竹,便暗自呼难。因为咏竹诗自古以来多不胜数,出了名的皆是经典,经典最难超越,若要在这短短功夫内,便做出咏竹的好诗,实在是太难。

众才子思考一阵,一个俊秀公子哥率先站起道:“学生童跃文,咏竹一首:生挺凌云节,飘摇仍自持。朔风常凛冽,秋气不离披。乱叶犹能劲,柔枝不受吹。只烦文与可,写照特淋漓。”

好!童跃文方才吟完,人群中便爆了个好来。这童公子第一个吟出,又是苏州人氏,大家自然要给个面子了。

“不错!”王大人轻轻鼓掌称赞道,借咏竹抒发一身傲骨,惟妙惟肖,可见这首诗却是有得道之处!童才子恃才不骄,淡淡道:“承让!”

王大人与刘长史点点头表示晋级,更表示对这位才子的认可,恃才而不傲,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不过也不知他能不能过比武这一关。

一个北方才子不甘示弱地站起来道:“学生候康宁,亦咏竹一首:阶前老老苍苍竹,却喜长年衍万竿。最是虚心留劲节,久经风雨不知寒。”

258章,比武招亲(二)

好!这次却是旁边围观的一些北方汉子率先叫了起来,旁边的张浩轩暗自好笑,你们连几个字都认不全,哪里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另有一个湖广来的才子文采不俗,此刻更是早已胸有成竹,第三个站起来道:“学生钱宁也咏竹一首: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昭苏万物春风里,更有笋尖出土忙。”

这前三人果然素有才名,咏竹皆是手到擒来,虽还称不上传世之作,却已是难得的佳句。其余人等,望了这三人所做,便有些自惭形秽。后面十七人人,竟有三人却未得句,不用说,自是遭淘汰了。

张浩轩和那胖子敬陪末座,午时最是犯困,他微微有些打盹,呵欠连天。众人看得忍俊不禁,这才子若非有惊世之才,那便必是有惊世之病。

远处阁楼上,黄静怡与李若兰等人看得暗自焦急,这可是淘汰赛啊,不说别的,就算你不能做个千古绝句,那也要吟首咏竹的诗出来啊。

其余十余人皆已赛完,竟然全部落马,那胖子却意wài

的惊险过关,最后一下才是临到张浩轩。他心里默默一叹,站起了身来。刘永贞叹了口气,看向众才子身后正在悠闲的看金鸡湖风景的张浩轩,笑道:“张公子,把你所作诗词念出来吧。”他对张浩轩颇为有信心,可这还是需yào

讲规矩的,当然要念出所作地词来。

“哦,你就是张浩轩?”王成德突然开口问道。

张浩轩点点了头,谦谦有礼的说道:“正是学生。”

“罢了,你这样的学生老夫认不起,你且念你的诗吧。”王成德轻哼了一声说道。他虽然不是福王一派的势力,但是却是一个正统的读书人出身,对于张浩轩这种言语放荡之人却并不感冒,何况,文博远是他的得yì

学生,却在张浩轩手里栽一个那么大的跟头,怎能让他不心生芥蒂。

“哦”张浩轩漫不经心的应答一声,又缓缓转过头笑道:“是作关于竹的诗词吧。”

王成德随意点头道:“你快些作吧。”

张浩轩向前踏一步,轻轻念道:“万松岭上松,鼓荡天风,震动昆仑第一峰。千军万马波涛怒;海出山中。竹绿梅花红,转战西东,争取最后一刻钟,百草千花休闲笑,且待三冬。”

“二位大人,浩轩作的是并非是咏竹诗,而是一首词,是否算违规?“数位才子立kè

找到张浩轩的不对之处,矛头立kè

指向他,纷纷叫嚷道。

王大人刚才确实说是作词的。可这浩轩却是作诗,他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道:“算违规。”

“违规应当取消资格。”刚才那位第一个作出诗来的才子轻蔑地看向张浩轩道。

这才子一袭青衫,穿的简朴,浓眉大眼,嘴巴两撇八字胡,有点滑稽,口音为北方口音。一看便知是北方的才子,张浩轩嘿嘿狡辩的笑道:“我当初确实没听清楚,不过我问王大人是否是诗词时,先生可是点头的,这先生也有责任!”王成德老脸一红,他刚才是没听清张浩轩说讲。还以为他应该是会注意听题目地,没想到他却是根本不把这题目放在心上,这哪是来娶黄小姐的,分明是来捣乱!他正待发怒,却见刘长史笑着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张公子是无心之失,你现在便再作首诗吧。”

王成德见此也不好再说话,只能转身坐下,毕竟如今江世忠落马之后,这苏州的官场上便以他这位长史大人为尊,自己身为学政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读书人与他相争。何况,张浩轩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自己方才确实大意了。

这北方才子肯定不是个好鸟,张浩轩眼尖的发xiàn

不远处一组的福王赵冠宇不时的瞥向自己的方向,很有可能这人就是他请来的枪手!

学政王大人背黑锅,叫嚣地才子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他们就不信这张公子会不把黄小姐放在心上,不然来这比武招亲干什么,定是作不出诗来。想拿首词来敷衍了事。不过这首诗对仗工整,气势磅礴,可称得上是首好词!

可不少未能晋级的才子们得理不饶人道:“这张浩轩也有过错之处。罚你三步内作出一首词来,作不出便算输!”只听过七步成诗,哪有三步成词的,旁边那胖子额头立kè

滴下冷汗,可见三步成词之难,他低声说道:“浩轩老弟,这些人是来找茬的,你可要小心了。”

三步成词?我日,肯定又是这福王买通的人来找茬地!张浩轩冷冷看向正在摇头作诗的赵冠宇,这赵冠宇头戴紫金霞冠,身着黄色团龙缎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行走间风度翩翩,真是十足的风流才子。他那组似乎根本就才三四个人,穿的这么皇族气派样,谁敢跟他比试,跑去争这晋级名为连命都不要?张浩轩虽然知dào

他不会轻易放qì

,却没想到他这回带来这么多帮手来搅局,看来是势在必得。“三步成诗,这有何难?”张浩轩颇为霸气道,迎着福王挑衅的目光,一步未走便仰天大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步未出,好词!”与张浩轩站在一边地苏州才子纷纷鼓掌,表示苏州才子比北方才子更胜一筹!

这首诗意境深远,实可谓咏竹诗中的绝妙之作,断不是北方才子的平庸之作能比的,而且更是脱口而出,围观的才子纷纷瞠目结舌,感叹这张公子的才学惊为天人。

众人还在回味着这首诗,便见张浩轩笑着向前三步,冲福王盎然的伸出了中指,大笑道:“一阵狂风倒卷来,竹枝翻回向天开。扫云扫雾真吾事,岂屑区区扫地埃。”

霸气绝伦,此诗一成,便自有一股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闻之便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众人不解张浩轩那笔挺的中指是何意,更没有注意到远处福王已经躲在人群中的身影,还道这是一种霸气的手势,一个个思量着把这手势学去,日后也在人前显露一番。

在众人沉醉的时候,旁边那胖子却悄然上前问道:“浩轩兄,你对着我三弟伸出中指是什么意思?好奇怪的手势,我看见他的脸都黑了。”

张浩轩坏坏一笑,拿起身旁一杯茶灌进口中,随口说道:“我这是给他刷刷牙,免的他口臭熏坏了人家。诶,对了,胖子,你三弟是谁?我刚才这中指是伸给福王”

“咳,他就是我三弟,你想给他刷牙的那个。”那胖子羞赧的说道:“我叫赵冠文。”

“噗”一口热茶顿时被张浩轩喷了出去,淋了那胖子满脸。

那胖子擦了擦脸,非常镇定的道:“从你这口新鲜的热茶中,我感觉到,你好象认识我。”

赵冠文,当朝太子爷!

听到这个名字,张浩轩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拔腿便跑。

自己已经彻底的得罪了福王,这次又喷了皇帝的亲儿子,当今皇太子满脸茶水这罪名怎么也够得上犯驾了吧?少说也是个不敬之罪,甭管哪条,都足够砍十次脑袋有富余了。

抛开一切,天涯海角当个被朝廷通缉的亡命之徒去。这个念头在张浩轩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甚至还考lǜ

到了逃亡后的盘缠问题,实在不行,干脆就把这位太子殿下给绑到手里做人质,反正已经得罪了他,不在乎多得罪一次。不过幸好张浩轩有一个尚算冷静的头脑,最初的惊惶之后,他立马冷静下来了。他真是赵冠文吗?他怎么会长的这幅德行,福王俊俏的都快比上我了,同样是一个爹造出来的,怎么这人就肥肥胖胖的没个人样。再则,身为太子,大赵的皇位继承人,他的出场也太寒酸了吧,怎么也应该前呼后拥,枪手如云吧?可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貌似一个枪手都没准bèi

,而且身穿一袭质料很普通的丝绸长衫,手里的折扇也很是平凡,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子弟,而且还是读书不成的那种。就算他将来可能斗不过自己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也不必把自己搞得这副模样吧?

张浩轩总结了一下,归根结底,这家伙是个冒牌货,而且是个胆大包天的冒牌货,连当今太子都敢冒充,这就罢了,还冒充得这么不专业,他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至于他冒充太子的目的坑蒙拐骗还能有什么目的?在这比武招亲的场合,他冒充太子接近自己,自然是准bèi

阴自己一把。比如说,这人是福王豢养的死士,此刻和自己攀上关系,然后突然作奸犯科被抓,自己便是同党,正好被抓着咔嚓了。

想到这里,张浩轩惊惧的表情渐渐收起,脸上甚至浮出了几分冷笑。妈的,难怪方才福王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这边看,估计有一半的原因是关注你这个卧底。当然另外一个可能便是骗钱,白居易的诗里都写了,“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莫非,他惦记上本公子家里的那些银子。

骗我?找错人了!早在前世,我的神经早已被围在地铁口职业寻亲的老骗子忽悠得无比坚韧,革mìng

的警惕性如何保持?怀疑一切,否定一切!

冒牌的赵冠文当然不知dào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张浩轩的内心已经走过一个复杂而坎坷的心路历程。

冒牌太子爷贼头贼脑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自己猜稍稍放心,眨着眼轻笑:“知dào

我的身份了么?不必跪下迎驾,我不想被三弟看到我在这边。”张浩轩真想再在他脸上呸一口口水。“你真是当今太子?”“那当然。”“你若是太子,那我就是”张浩轩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他原本打算说自己就是皇帝来着,后来非常理智的刹了车,这话太犯忌讳了,他可以不要命,我不能不要。

于是张浩轩瞄了瞄四周,发xiàn

没人注意他们后,连忙拉着他来到一旁,离众人远远地,这才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殷切劝道:“这位兄台膘肥体壮,器宇不凡,何必冒充这么有高难度的大人物?若被官府查出来,你自己小命不保不说,轻则诛九族,重则诛十族,你跟你家人亲戚朋友有那么大的仇么?非得害死他们不可?”

那胖子两眼直了,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怀疑我是冒充的?”

张浩轩眼睛一瞪:“莫非你以为你是真的?”

冒牌太子又急又气,原地直跺脚:“我真是赵冠文。”

张浩轩渐渐失去了耐性,摆了摆手道:“好吧好吧,你就当我相信了,没别的事你到别处忽悠去,我是不和你瞎参和了,最讨厌你们这些冒充官二代的了,太没品位。”

“我不是官二代,我是当今太子!”

“死胖子,你还上瘾了,我走了,免的和你一起倒霉。”

“你你敢骂我?放肆!好大胆子!”

“轻点儿声!你真不怕把官府的人招来?不想活了?”张浩轩冷喝道:“趁现在没人抓你,快跑路吧。”

冒牌太子气得浑身直颤,张了半天嘴,却不知该怎么证明自己并非冒充。

气了半晌,冒牌太子恨恨跺了跺脚,眼眶都红了。

“我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啪!”

张浩轩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冒牌太子的脑门顶上,干脆亮丽。

冒牌太子不敢置信的呆楞半晌,然后开始暴走:“你你敢打我,来人”

“闭嘴!你个倒霉孩子,虽然看你现在手里有了点钱,但是挣钱不辛苦吗?跑外面胆大包天,坑蒙拐骗不说,还跑到这儿摆谱,你想快点被抓啊,干嘛,想吃牢饭啊。”

冒牌太子眼中渐渐升出薄雾,眼泪儿在眼眶中打转转,神情显得特委屈。

张浩轩善意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儿,温声道:“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冒充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用这个身份骗了多少人?骗人就骗人吧,骗过之后你也应该低调一些,跑的越远越好,还来凑这热闹,媳妇是那么好骗到手的吗?”指了指一个通道,张浩轩摸着冒牌太子的脑袋道:“乖乖的跑路吧,别再瞎嚷嚷你是什么太子了,你不要命,别人可不想陪着你死,往前一直走,过了两三里路便安全了”

冒牌太子眨巴两下眼睛,晶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闻言一句话都不说,转过身便欲向外走去,今日的遭遇是他这辈子都没经lì

过的,既感委屈的同时,却也觉得有些新奇,这也是他没掉头走人的原因。

张浩轩满yì

的笑了:“这就对了,诚实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冒牌太子忍不住回头再次强调:“我真是太子”

“啪!”又是一记力劈华山。

“闭嘴!你还说!个倒霉孩子,再胡说八道我可真叫官府的人来逮你了。”张浩轩声色俱厉:“不想死就留下吧,待会别嚷着自己是什么太子。”

冒牌太子抹着委屈的泪花儿,嘟嚷着嘴跟着张浩轩向回走去。

走了三五步,张浩轩见他一直跟着自己,便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你说你好好的干嘛非要干这掉脑袋的勾当?当今的太子你也敢冒充,就算你想四处骗点银子花,也该冒充个身份小点的朝廷官员呀”

冒牌太子怒了,抓狂道:“我真是太子!”

“啪!”张浩轩又是一记力劈华山,打得冒牌太子彻底没了脾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

“倒霉孩子,好说歹说你还是不听劝,你那么想掉脑袋,我懒得管你了。我且问你,你若是太子,为何那个刘长史和王学政都不认得你,还有你可有人证物证身份证,出来骗的,这点准bèi

总还是有的吧。”

冒牌太子抹着眼泪重重叹气,默默不语。

张浩轩见他不言不语,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两人刚认识,有好感是一回事,别人若拿着自己的好心当驴肝肺,张浩轩也不愿再跟他罗嗦,毕竟张浩轩离活雷锋的境界还差很远。

二人之间气氛一时陷入低迷。

那胖子突然开口说道:“这二位大人确实认不得我,虽然往日他们进京述职时在大殿上见过我。哎,半年前,不知为何,我突然越来越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太医说是得了一种怪病。莫说是他,就是我那三弟只怕也是得到京中眼线传来的画像才知dào

我现在的模样。至于凭信,我一个太子出宫那里需yào

带什么身份文书。”

张浩轩嘿嘿一笑,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不信。那胖子说的悲惨凄凉,见他还是不信,陡然急了,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我,我可以证明自己的,靠山王半月前在父皇的宫中见过我。对了,我,我还有这个。”说罢,他轻轻拿出一块碧绿的翡翠令牌,上面赫然印着一条飞天的巨龙:“这是我小时候,母后给我的,我一直佩戴在身上。”

259章,比武招亲(三)

张浩轩见到令牌猛的一哆嗦,一副颤栗的模样,坏了,这小子真的是太子,这下死翘翘了.那翡翠令牌价值何止万金,上面的飞龙栩栩如生,断然不是民间之物,何况,靠山王曾进京面圣的事也只有少数人知dào

······张浩轩脑袋一阵缺氧,我刚才打他,他会不会不记仇,靠,哪有像我脾气这么好的人,还是想着带雪儿跑路吧。“张浩轩,现在孤正式告sù

你,孤乃大赵皇太子,哼!你敢不相信我?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显然胖子开始发飙了。张浩轩身躯一抖,地颤声道:“太子殿下头角峥嵘,龙行虎步,实乃未来大赵帝王之相也,草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赵冠文闻言气得直跺脚:“哼!头角峥嵘那是被你拍的!你知dào

该死就好,我且问你,你拍我脑门儿这笔帐该怎么算?”

“草民·····惶恐!”张浩轩脸都白了。

“我想起来了,你还骂我是倒霉孩子,这笔帐该怎么算?”

“草民·····惶恐!”张浩轩擦汗。

“你还喷过我满脸茶水·····”

“······”张浩轩连话都懒得回了。

太子奇怪的眨了眨眼,道:“你怎么不惶恐了?”

张浩轩叹气道:“草民罪孽深重,任杀任剐,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哈哈······”赵冠文乐得哈哈大笑,见远处那些才子一脸怪异的瞧着他,于是立马敛了笑容,板着脸道:“张浩轩,你知dào

冒犯太子是要杀头的吗?”

“草民知罪。”账号西安低头认罪,九阳神功却暗中运足,只要赵冠文下令拿他,他就打算立kè

动手,二人相距不过数尺,他有把握能够一举将他擒为人质。

赵冠文浑然不觉悄然临近的杀机,仍沉声道:“好,我不杀你,但是你要答yīng

我,不许对别人吐露我的身份。嗯,你还要打败所有的对手,把我静怡表妹娶到手,绝对不能让给老三,就这么多吧。”

张浩轩微微一怔,颇有些诧异的抬头望向赵冠文,这太子爷怎么和自己原先的理想一样啊,他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吗,怎么拱手让给了自己,难道被自己几巴掌拍迷糊了。

看着他诧异的目光,赵冠文轻叹一声:“我虽然也自幼习武,奈何资质不高,家传的武学只勉强练到三层,老三那儿就只能拜托你了。老三绝非良人,静怡乃是我表妹,绝对不能委屈了他,你懂了吧。”

张浩轩连忙点头:“我懂。”

“铛”二人各怀心思,正在沉默的时候,高台旁那书吏鸣翠锣,大声道:“第三轮开始,五位晋级者,抽签比试对联,两人一对,赢者晋级,抽到空白签的直接晋级!”

我日,怎么还玩对联,而且还搞两人一组的淘汰赛?张浩轩直感头痛,还不如来打一场的痛快!好吧,希望自己人品爆fā

,能够抽到那个好运的空白签。

片刻之后,抽签完毕,胖子果然是有福之人,第一个冲上去抽签竟然直接抽到了那个空白签,让最后抽签的张浩轩真想好好的修理他一顿,如果他爹不是皇帝的话。

剩下四人正好两两成对,苏州才子童跃文和湖广来的钱宁抽到了一起,剩下的不用说,便是张浩轩和那个侯康宁。

既然已经分好了组,二人直接互相出对即可。不过是谁出对,是谁接对,还是要再一次抽签地。那书吏从怀中抽出两根签来,笑道:“你们来抽签吧。抽中出者为出对,接者为接对,接对者只要全部对出出对者地对子,便算赢,不然便算输!”

苏州第一风流才子对京中才子,这等好戏,众人怎会错过,未晋级者都是在一旁看好戏。看看这对对子的功夫,谁最厉害!

胖子小声的提醒道:“浩轩兄不可大意,这个侯康宁我还是挺说过的,此人有京城四大才子之称,才思敏捷,能有今日的名气凭借的便是这对对联的功底。他与我那三弟有过交往,估计是三弟派来的,你可要加倍小心。我看你的相貌,也不像个正经的读书人——”

张浩轩艰难的咽下一口气:“多谢提醒。”妈的,你们京城人说话怎么都这么拐弯,老子哪一点不正经了,不就脸不怎么白吗。

“二位谁来抽?”那书吏见没人动静,笑着说道。

这签只有一人抽就行,张浩轩嘻嘻笑道:“来者便是客,主让客,这位候公子抽签吧!”

侯康宁也懂得这个道理。便点点头,从那书吏地手中抽出一根签来,将长签翻开一看——出,一个大大的出字,显现出来!

奶奶的,还好是出,要是让我出对,完全没得玩。张浩轩偷抹下额头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道。

“京中来的候公子出对,张公子接对。”书吏公布结果道:“你二人开始吧,赢者晋级,输者淘汰!”

对战即将展开。围观的才子们都暗捏冷汗,也不知最终谁赢谁输侯康宁后撤数步,与张浩轩保持距离,他当然听说过这人也深得对联之道。细细的打量他一下,方才道:“在下是京城文华书院文艺联合会的扛把子,绰号“对中之王”的对穿肠!”

“他便是那个文华书院文艺联合会的新任扛把子?”江南的才子都是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靠,总扛把子?文艺联合会?文华书院又是个什么组织?难道是劫道的好汉?张浩轩暗呸一声,奶奶的,原来也是道上混的,只是他的脸怎么养的那么白,太没天理了。

赵冠文见张浩轩大眼瞪小眼,知dào

他不识这文华书院的厉害,便轻声道:“文华书院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连太学都不遑多让。这文艺联合会乃是学院的秀才们自发聚集形成的组织,规模庞大。远的不说,这近二十年的科举,京城中总共中过三位状元,皆是这文华书院文艺联合会中的历届会长,进士及第者更是多不胜数,影响极大。这侯康宁本就是文艺联合会的领头人物,没想到他竟然被选为新一届的扛把子,难怪如此猖狂。他号称对中之王,南北闻名,楹联功夫乃是天下一绝,气焰正盛,浩轩兄多加小心。”

靠,什么文艺联合会总扛把子,说穿了不就是学生会吗?妈的,匪名起得像劫道的,读书时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学生会的了,人模狗样的,什么实事没干,期末评奖学金时属你们嗓门最高。

对穿肠?不会是要对地我穿肠肚烂吧,张浩轩听的嘿嘿一笑道:“小弟读过两年书,尘世中一个迷途小书生,绰号“对王之王”的对人亡!”

“坏大哥,什么对王之王对人亡的,就会胡闹。”黄小姐站在画舫的厢房内,可张浩轩的声音十分洪亮,画舫靠的又近,她听的十分清楚,捂着小嘴笑道。

“对人亡?”侯康宁颇为奇怪道:“难道张公子对对子还能对地死人?”

张浩轩笑着反问道:“难道候兄能将人对的穿肠肚烂?”

“我曾经将人对的饭不能下咽,不能喝水,肠空空如野,便绰号为对穿肠!”侯康宁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得yì

的笑道。

张浩轩嘿嘿笑道:“在下曾经将人对得呕出几十两血,差点便一命呜呼,所以绰号为对人亡!”

“噗嗤”将人对的难以下咽还是情理之中的,若是将人对地吐几十两血,哪还有命活?众人见这张浩轩睁着眼睛在那胡扯,都是笑出声来。

“我看你是将人气的呕出几十两血才对,就会胡诌。”黄静怡悄悄的透过帘子,又惊又喜的抿嘴笑道。

“咯咯,师妹,张大哥似乎知dào

我们在偷看,所以才会这么大声让我们听到地。”李若兰探头笑道:“这才叫真zhèng

的郎情妾意,咯咯。”

“恩”黄静怡点点头,也觉得这坏人是故yì

而为,美眸又是关注张浩轩的举动。

苏州第一风流才子对阵京城才子——对王之王的对穿肠,这等好戏,众人怎会错过,盏茶功夫,张浩轩与侯康宁便被围的个水泄不通,里一层外一层的将二人死死夹在里面。

“皇兄,听说你过关了,小弟特来祝hè。”对决还未开始,一声戏谑的声音在在人群外突然炸响。

福王!张浩轩脸色一变,目光瞟向说话出,只见一位唇红齿白,身材修长的俊朗男子站在门前,他身穿华贵的黄袍,头上带着资金归,无不显露贵族之气,不是福王赵冠宇又是谁。

更让张浩轩惊讶的是,南宫世家的南宫墨此刻站在他的身旁,显然二人虽然都觊觎于黄静怡,但是在对付张浩轩上,二人共同语言太多,以至于有了某种程度的联合。

皇兄!听到这一声,整个人群轰然炸响了,福王来参加比赛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想不到的是,这儿竟然还有一位皇子前来,众人一惊一乍间,都是哆嗦了几下。

南宫墨大吼一声道:“见过福王殿下,还不快跪下!”

福王,竟然是当今的福王!众人觉得天旋地转,快晕了,但被南宫墨的一声呵斥惊醒,纷纷吓得连忙跪了下去:“草民参见福王殿下。”

福王,这个民间风传的贤王,身份显赫,民间甚至有传言他将来能取代太子,成为储君,将来皇族之主,身份高贵,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人伏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

坐在高台上的长史刘永贞和学政王大人虽然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福王为何突然坏了规矩跑到这边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下的台来,跪倒在地上。

众人颤颤巍巍的扑伏在地上,而福王却视而不见,一直未叫他们起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莫非这位王爷的品德像传言中的那般贤明。

众人行礼之后,南宫墨没再为难他们,赵冠文已看到福王,脸色急急一变,不冷不淡道:“三弟,你这是何意?”“闻得皇兄抽的空白签过关,小弟自然是来恭贺你的。”赵冠宇哈哈笑道:“皇兄,多日不见,你可胖了不少,小弟险些认不出你来。”

呵呵······福王的冷嘲热讽,让太子已浑身不痛快,但他性子颇能隐忍,估计是被欺负惯了,也不抗争,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几声。

福王如此嚣张跋扈,连太子都如此戏弄,这种人还能当将来的赵国之主?张浩轩心里摇头,那皇帝老头,您到底想要怎样,是不是觉的自己儿子太多了,不挑拨着弄死几个心里不爽。

只是张浩轩不知dào

的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在君王之家也是不例外。接受了前期皇帝软弱无能以致奸臣当道、败坏朝纲而导致亡国的教xùn

,因此赵国立国之初便对太子的人选很是在意,最为忌讳的便是软弱,免的无法驾驭群臣,导致改朝换代。

太子软弱无能,大皇子镇守边关却多勇少智,难堪大用,四皇子被刚刚出道的福王给顺手废了,其他的要嘛年幼,要么不成器,数来数去,还只有这个三皇子福王最有帝王气象,杀伐决断,城府颇深,自然也就成了皇帝重点栽培的对象。

赵冠文冷茫扫视了众人一眼,却看到张浩轩正站在一旁,微微皱了皱眉头······南宫墨察言观色之下,脸上浮现一丝狡诈的阴狠之色:“张浩轩,见到福王还不快跪下,你想造反嘛!”

旁边跪着的童跃文扯了他一下,轻声道:“浩轩兄莫要愣着,福王可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我为何要跪?”张浩轩毫无表情的道。

赵冠宇冷哼道:“你区区一贱民,见了本王岂有不跪的道理,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福王动怒了,众人觉得张公子真是太不知死活了,跟王子较劲,不怕人灭你的九族么?不过话说回来,张浩轩孤身一人来到苏州,可是一族都没有,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我只是草民,却被王爷说成贱民,殿下的意思是,全天下的草民都是贱民了?”张浩轩冷笑道:“连皇上都不会说此话,王爷竟然说了,福王殿下,说的好!”

民可以载舟,也可覆舟,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即使身怀绝世武,也是要吃饭的,没有了辛勤劳作的草民们?武林高手都是要饿死的,整个皇族也没有了存zài

的意义,因此,赵国的草民们才是国之根本,而王爷一句话,却得罪了所有的国民,这份罪,怕是皇上都是担当不起,更何况他这一个爱好名声,一心夺嫡的王爷!

赵冠宇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了一下,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被这顶藐视赵国民众的帽子给吓到了,气结道:“你······”张浩轩不卑不亢,昂首而立,妈的,不就是一破王爷嘛,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要是你当上皇上,那就真的天下打乱了。

“敢问这位张公子可有名在身?”这时跪在地上的侯康宁突然抬起头,板着脸说道。

福王脸色阴霾,都恨不得立kè

杀了张浩轩,然而大庭广众的,没判个什么罪行,能轻易杀之么,看到侯康宁走了出来,眼珠子一亮,悄然道:“原来是候兄,你平身吧,给我好好教xùn

他,给他定个大不敬的罪名。”

侯康宁暗暗点头,而张浩轩如此大胆敢跟福王叫板,不由的将他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悄无声息的他早已将张浩轩列为头大无脑的一列人之中,不免轻视了几分,对付他,只凭三言两语便可!

望着冷静从容的侯康宁,张浩轩立kè

是打起精神来,自古以来读书人阴起人来都是狠角色,一个折子便能让人吵架灭族,一个剧本,就能让人承shòu千古骂名。而这种淡定沉着的读书人,最为富有心计,很难对付。至于向李鸿才那样的二货秀才,则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张浩轩不敢大意,抱了抱拳道:“在下没有名在身。”

在赵国,如今推行文风,对才子文人极其的着重,为了让赵国的科举考试有更多的学子参加,更多的有能之士报效朝廷,为此,朝廷颁布了新的律,凡是有名在身者,除了皇上,任何人都可不跪。

数年前的新律轰动一时,因为曾经有名在身的秀才举人们,也只是在县太爷面前不用跪而已,而如今连皇子和一品大员面前都不用下跪,瞬间将有名在身的文人们的地位,提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高度。

如此说来,若是有名在身的人,是可以不用向福王下跪的,然而在场的诸人能一路诗词歌赋比斗下来,又怎么可能全是些草民阶级的百姓,其中不乏秀才之身的才子。

不过这些秀才们仍然是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虽然可以不用跪官员,但福王是何身份,一不小心便是将来的储君,等他登上大统,这律还不是他一句话说的算,他们怎敢挟律与这样的人物相抗衡的。

260章,比武招亲(四)

当众人听到张浩轩的话,全都是呆了呆,你若没有名,而不下跪,可是对福王身份的亵渎,可以判死罪的。

众人误以为张浩轩这位大才子,诗词歌画洋洋精通,名气在外,自然是秀才之身了,谁料想他竟然没有功名。

“张公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众人嘀咕着,还以为张才子罩着功名之身,才敢与福王较劲,清高的不肯跪下,没想到他竟然说自己没有名,莫非是想自寻短见?

皇子之威,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众人深怕被殃及池鱼,纷纷暗骂张浩轩,你想死,也要换个地儿呀,无端的看到血光,可是不吉利的。

果然是个莽汉,愚钝之极!侯康宁冷笑几声,接着斥责道:“既然你无名在身,太子殿下面前,竟然不下跪,你该当何罪!”

平常百姓若是见到七品以上的官员,必须行跪拜之礼,否则是大不敬之罪,而若是连太子面前都不下跪,那么更会加上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其心可诛!理应当斩!

张公子这回是在劫难逃了······众人心里叹了一声,张公子平日里不是机智过人么,怎么今日如此糊涂了?

南宫墨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下子你死定了吧,敢与本公子作对,真是不知dào

死活!而赵冠宇淡然的笑容中藏着淡淡的讥讽,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

画舫内,黄静怡一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眼眸中带着一丝的狠戾,飞奔下船而去。莫非福王想提前撕破脸,他真的无所顾忌了吗?

“张大哥·····”李若兰失神的望着窗外,有些惊慌失措,这章大哥便是这般,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即使是福王也不例外。

得罪了福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黄静怡怎能不担心他,她神色紧张,快速来到张浩轩身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张浩轩笑着捞了捞她的小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你还有心情笑!黄静怡俏脸闪过两道红晕,又羞又气,都这个时候了,还作怪!

“还请问这位候大才子,我所犯何罪?”张浩轩面色一冷道。

冥顽不灵,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侯康宁脸色浮现一丝不耐烦,哼道:“福王贵为皇族,无比尊贵,你身为一介布衣,不下跪便是对王爷的不敬,无视朝廷律,按照大赵国律,你该被判腰斩之刑!”

腰斩······众人面色顿时苍白一片,腰斩可是赵国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用邢台上的大刀,活生生的将人从腰身的部位斩成两段,即使想想都恐怖如斯,更何况亲眼所见。

“王爷,请你放过他吧。”黄静怡向前走两步,轻声说道。

赵冠宇面色一冷:“为何?”

黄静怡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比武招亲,自然是不论身份的,王爷以身份压人,未免失之公允。”

赵冠宇只是轻笑一声,却并未再去理睬。这一次,自己动手,便是算准了张浩轩不肯折服,正好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落下口实,好好的羞辱他一番。不图让他知难而退,至少也要他颜面丢尽,让他心生畏惧。

赵冠文已咬着牙,他很想出来帮张浩轩一把,但他性格懦弱,福王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说的话更是会当屁一样,更何况张浩轩还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中,他即使站出来,也是自取欺辱罢了。

因此赵冠文已很矛盾,一直处于犹豫不决中·····“黄小姐,你贸然与别的男子求情,未免也有些失之公允。”侯康宁有着一丝得yì

之色,仿佛已经是狠狠修理了张浩轩一顿,可以在福王面前立了:“凭殿下做主。”

赵冠宇微微点头,他虽然想杀了张浩轩,但这毕竟是比武招亲的现场,何况黄静怡更是在身边,他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放肆,看着张浩轩冷笑道:“你若是此刻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既往不咎。”

跪下磕头?众人心头一动,福王明明实在羞辱人,若是跪下也就罢了,怎能行磕头之礼的,要知dào

,即使是皇上,也没有权力让人磕头。

这等屈辱谁又受得了的,只是性命与耻辱之间,众人还是愿意选择前者,毕竟小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脸面的·······在众人以为张浩轩吓得尿裤子时,张浩轩却是面色不改,哈哈笑道:“王爷果然宅心仁厚!”

嘲讽的话语让众人全是傻了眼,有人佩服他的好胆色,有人幸灾乐祸他死定了。

“好,你既然想死,也怨不得我了。”赵冠宇面孔狰狞了一下,大声道:“来人!”

刷的一声,只听到人群外突然涌现十余个护卫,拔刀冲向门内,虎视眈眈!

“给我将他绑了!”福王斥声道。

这些皆是大内的侍卫,立kè

齐声道:“遵命!”

在黄静怡手足无措,赵冠文惊慌时,张浩轩大声道:“慢着!”

南宫墨笑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吧。”

福王突然发难,怕是南宫墨也没少从中做鬼吧,张浩轩不急不慢道:“我想问福王一句话。”

想求情?赵冠宇心头暗讽,软骨头。

张浩轩从头到尾不动声色,沉稳的可怕,根本不像一个鲁莽之人,南宫墨终于发xiàn

了一些端倪,却摸不透是什么,试探道:“你说!”

在众人已一头雾水之时,张浩轩看着福王道:“敢问王爷,请问这比武场上是否一定要论身份的尊卑?见到比自己身份尊贵之人便一定要跪吗?”

赵冠宇轻哼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阁下不会不知吧。”

张浩轩哈哈一笑,指着身旁的赵冠文说道:“王爷,这位是何人?又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二哥,是当今的东宫太子!”赵冠宇淡然一笑,一个窝囊太子,你还真以为他敢为你出头吗。

东宫太子!听到这四个字,众人愣了一下,接着哗然一片。

“哦,原来网页也知dào

这位是太子爷啊?”张浩轩微微笑的,不卑不亢:“君臣大礼,王爷要不要教教我。”

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出宫便是半龙辇。虽然同为皇子,但是地位要远高于这些王爷。所以,在正规场合,即便是亲兄弟,也要顾及君臣的身份,王爷见到太子爷要行君臣之礼,这都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

显然,赵冠宇平日里太过骄纵,完全无视了这个身为太子的二哥。纵然赵冠宇身为王爷,也不例外,只要你还没有成为储君,便需yào

以君臣之礼见过这位太子殿下。君臣之礼,三跪九叩,这些也是礼数。而这,正是福王最不能容忍的,他将自己视为未来的皇上,对这软弱的太子更是不屑,岂会跪拜于他。

但是,自己叫嚷着跑来,以身份压人,是不是就说不通了。赵冠宇面色铁青,双拳紧握,说不出话来。

南宫墨瞠目结舌了一下,好手段,好胆识,竟然自己与福王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了。

虽然至始至终身为太子的赵冠文都没有表态什么,但是他没有离去,这便是一种支持。若是论起身份来,似乎所有的人都要向他跪拜才是,包括自己和福王也不例外。

赵冠宇已是气的脸色铁青,原来他早已成竹在胸,自己不能治他····他这是在挑衅我,戏弄于我,该死的!我非杀了你不可!

黄静怡太过担心张浩轩的安危,失了方寸,也都是没想到这一点,如今松了一口气,便也不再此停留,转身而去。

张浩轩笑眯眯道:“福王殿下,我还用下跪磕头吗?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好,很好。”赵冠宇目数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冷笑道:“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得yì

几时。”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双倍奉还!张浩轩前世便悟出的道理,更何况自己现在是有家的人了,必须用自己的双肩来扛起一片天地,该强则强,管他什么王爷的,就算是皇上来了自己也要争上一争!

而赵冠宇显然是与南宫墨一伙的,张浩轩若是表现的弱势了,更会被他们骑在头上,而身旁的这个太子实在是懦弱的不成样,自顾在张浩轩身后眯着眼睛笑,一句话也不说。

张浩轩抱拳道:“王爷说我咄咄逼人,这从何说起?”

福王眉头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这话是殿下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张浩轩撇了撇嘴说道。

难道张公子背后依靠的是太子的势力不成,否则怎会如此肆无忌惮了?众人心里疑惑,张公子也太不给这位王爷面子了,然而早已跪的双膝都麻木的众人,看到福王动怒,心里不禁暗爽起来,但不敢言语,心里正偷笑着,民间流传福王贤明日久,今日一见才知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品德着实不佳,该有如此教xùn



已经没办拿着什么身份有别的名头来治张浩轩的罪,可赵冠宇不甘心收手,此人竟在自己面前如此无礼,怎能放过他的?

论唇枪舌战,鲜少有人会是张浩轩的对手,福王精于武道,又怎么敌得过他的,候康宁暗忖着,此刻让他占尽了上风,自己作为太子爷的谋士,怎能让他这么威风。

候康宁思量了半天,淡然一笑道:“原来是张公子,久仰大名!”

笑里藏刀!你奶奶的,装什么装,老子的名字你不早知dào

了吗?张浩轩嘿嘿一笑道:“哪里,那里,那比的上先生,能鞍前马后,替福王殿下效劳的。”

候康宁脸色急急一变,他竟然将自己说成一条走狗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得给他点教xùn

,你不是才学惊世么,我今日便来会会你!

“王爷,让我教xùn

教xùn

他!”候康宁沉声道。

赵冠宇点了点头,候康宁乃是一方才子,不会武,他是要用文斗了!自己把他安排到这儿正是为了让他在文采比试阶段便将张浩轩拉下马。

“早在京城,侯某便听闻张公子学识非凡,曾经在玉容轩,对出那幅千古绝对。”候康宁抱了抱拳:“在下也乐于此道,不如今日与你打个赌如何?”

张浩轩眼神凌厉道:“怎么赌!”

候康宁眉头一皱:“你若是输了,给王爷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你若是输了呢?”

“随你处置!”

二人冷芒相对,绽放着无数的火花,京城的才子与当今苏州文坛新秀的张浩轩对上了,这场文斗是相当的好kàn

了,众人激动间,都忘记了双膝的酸麻感。

张浩轩突然笑道:“候兄,放松一下,别这么紧张,小心拉伤你脸部的括约肌。”

油腔滑调!侯康宁知dào

此人不能再轻视,看似轻浮,却是精明的很,想了想,念道:“一十为土,二十为王,王土天下,天下土多王!”

此联以字出联,联联相扣,而且更是暗示天下莫非王土。实则是警告张浩轩,福王将是王土的所有者,天下的掌控者,谁人敢与他相争?张浩轩以平民身份挑zhàn

福王真是以卵击石,不知好歹!

“好!”这上联不仅难,又寓意深远,实在是好对,众人跪的也累了,纷纷趁机赞扬道。

“你们平身吧!”众人果然是明智的,拍了马匹之后,福王赵冠宇终于是大发善心的开口道。

众人面色一喜,连忙是站了起来,望着都麻木了的双膝,他们第一次发xiàn

,原来站着的感觉,是那么的舒吧。哎呦,不愧是对穿肠,果然有两手!张浩轩想了想道:“一人为大,二人为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以天对王,胜得毫无悬念。但是,却是不敢吭声,只得是暗暗叫好,世间有真情,说的便是这人情味,人情天都能大过,更何况什么权势与身份,张浩轩这下联,分明是说福王不懂人情世故,对的工工整整,又说到了福王的不对之处,实在是太妙了!

赵冠文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这张浩轩好生的厉害,这侯康宁,怕是今日也要败在他手中了。张大哥身上的东西,自己都不能看透,更何况侯康宁,黄静怡喃喃着,眼神脉脉,有着丝丝的情意,张浩轩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许多。“好对!”候康宁本就是好槛联的人,忍不住的叹声到,旋即又是低头苦想,但看到张浩轩一身白衣,眼珠子一亮的道:“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

今日的张浩轩穿着一袭白衫,而他健康的麦色肤色正应对了这上联,黑白分明,然而最后的两个字,水货!在讽刺他才学不过如此。

张浩轩不卑不亢:“南帝北丐,贵贱分明上下人!”

京城所属北方,而苏州所处南方,南帝北丐,将苏州城人比喻南帝,而京城人却称为乞丐,然而在侯康宁与赵冠宇眼中,苏州人才是跪下的乞丐,如今经张浩轩下联所说,候才子羞辱他人,其实是在自取其辱。

厉害!众人嘴巴微张,惊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估计官员在场有损形象,他们真是想朝侯康宁吐口水了,滚回京城去吧!

张浩轩就是张浩轩,果真是才高八斗,无人能及!众人心里简直佩服到了极致,在鼎鼎大名的京城才子面前,从容不迫对出这么好的下联来,太厉害了!

“好,不愧能对出那千古绝对的人!”侯康宁正色道,此子深得对对子的精髓,更是才思敏捷,任何人都会有些难以招架。

眼见张浩轩将侯康宁的上联一一对出,赵冠宇忍不住的急了起来,这候才子乃是京城对王,槛联上的夫,难道还比不过才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候公子,可别输了!”赵冠宇脸色阴冷道。

侯康宁点了点头,苦想间,又是念道:“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

此上联终于没有了贬义的意味,侯康宁似乎走动真格的了,不会再作出些什么争锋相对的槛联来,暗骂讽刺联虽好,可极容易对出,该往难的方面出对了。

待得侯康宁出了上联之后,太子赵冠文竟然是突然眼珠子亮了一下,张口欲说,蠢蠢欲动的模样,张浩轩看到后,难道他还对出来了?

赵冠文书读的不少,可惜赵家重视的乃是武功上的造诣,所以他文武兼修,终于落得两方都是半吊子。对于这些充满韵味的楹联,听的都会头大,然而今日是他未来表妹夫与自己三弟的抗争,说什么也要听听了,听到二人的上下联,略为懂了对对子上的精妙之处,必须要对仗整齐!

而此时听得侯康宁的上联,太子脑子里立kè

蹦出了一个下联,心底的表现欲一下子表达在了脸上,张浩轩呵呵笑道:“殿下,若是你作出了下联,那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听听吧。”

太子爷竟然对出了下联?众人吃惊不小,要知dào

,太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形象早已传入民间,甚至连皇上都放qì

了他,这样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的聪明了。

261章,比武开始

太子爷懦弱无能这是世人所公知的,因此他能安然活下来,当的是个游手好闲的太平皇子就不错了。如今太子竟然对出了京中才子侯康宁的上联,众人觉得大感惊异,难道是这个上联太简单了。

连太子都能对出自己的上联?侯康宁老脸微微一红,顿然觉得脸上无光,要是太子对出了下联来,那么这场文斗,自己已是输了一半了。

这张浩轩好狡猾的心思,分明是在挫自己的锐气!侯康宁根本不信,问道:“太子殿下,若是你对出了在下的下联,大可以说出来若是真对上了,那么算我输了。”

我便赌一赌了!这废材太子岂能对得出我的上联?侯康宁心里愤愤难平,分明是太子与张浩轩在侮辱自己的才学!侯康宁的豪情万丈,让众人微微吃惊,而他如此一说,算是反击了张浩轩,又暗加讽刺太子出来献丑罢了。

太子虽然脑袋不算太灵光且性格懦弱,但也明白侯康宁是看低了自己,有些羞怒,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念了出来:“你娘的,他娘的,你他娘的!”

“啥!”众人瞪大着眼睛,全是傻了眼,旋即又是发出一片的惨笑声,这······这也太乱扯了吧?

“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

“你娘的,他娘的,你他娘的!”

“哈哈”众人念道着这上联与下联立kè

哄笑成一团,太子真是技惊四座,太强悍了!

这也叫猛联?张浩轩冷汗直流真是丢了你妹夫我的脸了!

侯康宁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出的上联而太子出的下联,意思是在骂自己的娘了,可恶至极,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真是‘高才’,小的佩服!”

赵冠文虽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但毕竟还是太子之尊,侯康宁想发怒也是不敢,心里却是愤恨至极,真是辱没了文学二字!

“浩轩老弟,我对的如何?”赵冠文将脑袋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浩轩白眼一翻,立kè

是将他脑袋推向一边:“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老弟,别吧。”太子一听顿时快哭了。

赵冠宇甩了甩长袖,冷着脸道:“皇兄,若是父皇听到你的下联,不知会作何感想。”

‘父皇’二字入耳,赵冠文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做声了。

“哼!”赵冠宇用着鼻音重重哼了一声,样子有些自得,仿佛欺负这位太子,乃是人生一件快事。

这太子明明身份最高贵,偏偏生的这么一个软蛋脾气,被自己弟弟欺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张浩轩对此,心里叹了口气,这却是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难怪你爹嫌弃你。

太子的下联虽然工整,但十分的粗俗不堪,只能算是对上了一半,因此侯康宁算不上输了,众人笑了几声,也是不敢再笑了。太子再怎么废材,也是高高在上的存zài

,岂是他们这些百姓所能调笑的。

“还是我来吧。”张浩轩微微一想,若有所思道:“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

“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这才像比试对子嘛,只是张浩轩片刻间做出了下联来,速度之快,着实让人吃惊。

侯康宁面色一板:“深水深,浅水浅,深水当中方知浅,浅水当中不知深,阁下以为深浅如何?”

如此长对,又对衬繁杂,好难的对子!众人张嘴惊呼,侯康宁不愧是文华书院文艺联合会的扛把子,这副上联一出,任何人怕都是难以招架的。

在众人以为张浩轩会犯难的时候,他从容道:“高山高,低山低,高山环绕俯视低,低山围绕仰视高,本人不知高低怎就!”

“好对!”众人忍不住的出声道,然而福王立kè

射来冰冷目光吓得他们几个哆嗦,全是紧闭了嘴巴,有些人更是吓的重新跪了下去。

福王的性子貌似和传言差了太多!

看到自己大哥如此神勇,远处阁楼上的黄静怡紧张的芳心终于放松了,目光轻轻的看着他,这个坏胚子,便是这么坏。

张浩轩感觉到她的目光,与她相视一眼后,坏笑的眨了眨眼睛——“坏蛋!”黄静怡俏脸红晕,螓首急急的低了下去,慌张的放下了窗纱。

然而这一幕却被赵冠宇看个正着,他眼神阴冷,双拳紧紧捏成了一团,黄静怡是我的,护龙山庄的一切都是我的。

“候公子,你磨蹭了半天了,这么对下去可不是办。”张浩轩正色道:“不如我出个对联吧,若是你对出来了,算我输,若是你对不出来,算我赢,如何?”

张公子怎敢说这话?众人惊愕莫名,只凭一个对子想要击败对对穿肠侯康宁,太痴人说梦了一些吧,然而张浩轩的话不无道理。以他接对子的功力,而后才子又是学富五车,二人你上联,我下联的,也不知dào

对到什么时候了。

黄静怡微微一怔后,暗恼他真是糊涂,侯康宁怎能会被一个对子所对输的,即使是再难的对子,他经过一番苦想,也是会想出来的,除非大哥出的是绝对,然而绝对怎能在片刻间想出来的。

要知dào

对对子的文斗,大多比的是脑力,几个对子下来,仍然保持最好的状态的文人,根本是没有的,因此,对对子是个脑力活,可不能急于一时。

大言不惭!候康宁心里哼了一声,却是乐意看到如此,他早已心惊张浩轩楹联上的才华,出对子给他对,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来。

候康宁也是一位爽快人,不想再拖拉,沉声的点了点头:“好,依你所言!”

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出对给候才子,福王讥笑一声,在他印象里,没有侯康宁不能对出的对子。

张浩轩在脑海中思索一会儿后,有些阴险的笑道:“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

整个湖畔寂静的可怕,仿佛这喧闹的所在顿时变成了一处荒郊野外一般,上联一出,众人瞪目结舌,都是呆滞成一片,这上联不用片语来解释,单单看他的每一个字,便知dào

它难入登天了。

“太难了!”众人不可思议道:“这个一定是个绝对!”

赵冠宇与南宫墨脸色一变,他们虽没什么文采,但此联一看便知是个绝对,想对出下联来,绝非易事,他们目光同时看向侯康宁,而候大才子之面有难色,而惊讶之色更甚。短短的时辰内,竟然做出如此绝对来,众人叹了口气,张公子诗词绝顶,没想到楹联又是一绝,张浩轩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

侯康宁望着那上联发呆良久,脸上时红时白,这双喻联,就算把翰林院的那些进士出身的老翰林来了,也未必能对得上来,何况是他呢。他咬牙不语,脸色一片黯然。

众人看他的神色已知dào

结果,不用说,自然是候公子输了。这一番闹将下来,从此苏州再无人敢在张浩轩面前提楹联。

太子赵冠文偷偷拉了拉张浩轩的衣裳,以崇拜的眼光看着他道:“浩轩老弟,这楹联功夫你从哪里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张浩轩淡淡一笑,叹口气道:“太子要学?当然可以啊,从明天早上晨时起,每日看经史子集八百部,十年可成。”

赵冠文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吐了吐舌头,轻道:“这么难啊,我看还是算了。”

盏茶夫后,见侯康宁叹息一声,似乎有认输的倾向。南宫墨心中大急,连忙大声嚷道:“张浩轩,你这上联候公子答不上来,莫非你是从哪里抄来的千古绝对?让他一时片刻对上来,实在有失公允。”

侯康宁闻言虎躯一震,连忙接口道:“正是,否则本公子怎么可能接不上来。”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我都替你害臊,张浩轩冷笑道:“你说是千古绝对,那自然是现在也没人对得上来,是也不是?”侯康宁见他目光凌厉,心里有些惧怕,却强道:“自然无人对得上来。”

张浩轩哈哈一笑,朗声念道:“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他冷冷一笑道:“二位公子,你们说的这千古绝对,我却对上来了。你怎么说?”

场上鸦雀无声。按照约定,如果侯康宁输了,就要任凭张浩轩驱使。他这一输,无异于给了背后的福王赵冠宇一记响亮的耳光。

瞥见身后福王冷漠的目光,侯康宁知dào

这位主子已经对自己失望至极,不由的又是哀叹一声。想自己也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文采斐然,本应光明正大的靠科举入仕,风风光光。怎么落到如今给人做鹰犬还遭人嫌弃的地步,他一时间竟然有了看破世情的前兆,但旋即又消失不见:“张公子,侯某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我任你处置!”

废物!赵冠宇面色有些狰狞,实在难以想到侯康宁竟然会败得一塌糊涂。

张浩轩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你是读书人,还是记住一句话把: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好自为之?侯康宁心头冷笑几声,若干年后,福王便会登基成为皇帝,只要我用心供他驱使,到时我也会位极人臣,受朝廷重用,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是你这种刁民所能相比的?

侯康宁此番虽然落败,但对于人情世故却深有远见与才智,他深知皇上重视福王的原因,这是一个与当年身为太子的皇帝最为相像的王爷,大赵也需yào

这么一位霸气的君王。正是因为这一点,福王必然能夺嫡成功,继承大统,自己跟着他,定然非富即贵,前途不可限量。

“张公子,怕是你要好自为之吧。”侯康宁冷笑一声道,得罪福王,你只有死路一条!

侯康宁只是福王的走狗,张浩轩懒得与他计较,斗败侯康宁,也只是想给福王一个下马威罢了,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张浩轩摇了摇头,暗付着,伴君如伴虎,福王这般阴狠之人断然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呆在他身边,绝对是凶多吉少,随时可能变为弃子。

既然侯康宁想死,张浩轩也不会拦着他,淡淡一笑:“福王殿下,请问还何事请教么?”

“这笔账我先记下了!”赵冠宇明白今日对付不了他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多再过一两年,自己夺得太子之位,最短的时间内便可以让他知dào

得罪自己,是非常错误的选择!

张浩轩不冷不淡道:“太子,不送了!”

“我们走!”赵冠宇呵斥一声道,接着十几名带刀侍卫收回大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南宫墨紧站在他的身边,心中很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福王走远,长史刘永贞才苦笑一声,说道:“宣bù

结果吧。”

那书吏捡起慌张丢在地上的鼓槌,正待敲下,突然说道:“大人,童公子和钱公子貌似还没有比试呢。”

刘永贞回头说道:“那就让他二位开始吧。”

童跃文却哈哈一笑,拱手说道:“童某不会武功,对黄小姐虽然仰慕却并无非分之想,今日前来比试,不过是来和各地才子切磋一下文采而已。方才张公子的诗词对子皆是上上之选,童某自惭形秽,萤火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这一局不比也罢,人生能逢此盛世也无憾了,这一局,童某退出了。”

退出了,众人正在惊讶间。

钱宁也笑着走出来说道:“童公子的才名钱某早有耳闻,方才他所讲的正是在下所想,这一局我也退出了。”他转身笑道:“童兄,今**我一醉如何。”

童跃文哈哈大笑,走到他身边说道:“好,一醉方休,走。”

书生意气,也能豪迈尽显,登时,十余个书生纷纷嚷道:“同去,同去。”

众人向二位大人一拱手,竟然相拥而去,来的潇洒,去的也潇洒。

走了几步,童跃文突然回身说道:“浩轩兄,兄弟祝你抱得美人归。今日,不管你能否在后面比武中胜出,童某都以你为荣,他日希望能有机会和兄台品酒煮茶,不醉不归。”

这群可爱的读书人,张浩轩也觉的豪气冲天,拱手说道:“定然不负所望,多谢了,张某他日定然邀请各位来喝杯喜酒。”

童跃文哈哈大笑:“好,我等恭候兄台的喜酒,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咚的一声敲下,鼓槌落下:“我宣bù

,这一轮太子殿下和张浩轩胜出,进入下面的比武阶段。”

现在第三项擂台战,完全是比拼本身实力,运气再好也无济于事。

比试场地是码头旁一片偌大的空地所在,这里已经搭建了足足有四个擂台,擂台正前方是一处高台所在,那里摆放着长桌椅子,长桌上有果盘香茗奉上,这个位置是给靠山王、黄啸虎、黄啸龙等人准bèi

的。

而擂台之外,人头攒动,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人全都聚集在此地,可以说他们等了一整天时间,最想看到的,便是这一刻。

文采比试只是为了刷掉一些草莽,真zhèng

想抱得美人归还要看真功夫,精锐之间的大比拼,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激动的?

参与这比武的总共有二十人,张浩轩一眼看去,顿时发xiàn

不少的熟人,除了赵冠文、赵冠宇之外,南宫墨和齐王世子赵亮也赫然在列,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对亲兄弟也赫然在列。不过,张浩轩的眼神却定格在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哥身上,这个人只是冲着张浩轩淡淡的笑了笑,可张浩轩却能感觉到他那丝毫不输于福王的气势。这又是何人?似乎,来者不善啊。

二十人再次被分为两组,十人的小组又被分为五个小组。比武也分三轮,第一轮自然是淘汰赛,将在每组的十人中选出五人。第二轮最是残酷,剩余的五人将全部站在一个擂台上进行混战,谁能在混战中将剩余四人全部打到才可晋升决赛。第三轮便是这巅峰对决,花落谁家就看这一局了。

分组是抽签,单双号各一组,比试采取的也是抽签模式,根据抽到的木签上数字的大小来排对阵的分配,每组数字最大的对阵数字最小的,依此类推,抽到哪个对手就和哪一个对阵。

抽签结束后便见分晓,太子赵冠文拿着手中的签笑着走向张浩轩说道:“我是三号,你呢。”

张浩轩扬了扬手上的牌子:“十三号。”

赵冠文长舒一口气,口上轻声嘀咕着:“幸好,和你分在了一组,而且不是我们两个对阵。

二人正在说话间,南宫墨笑着走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牌子说道:“在下也是单号,张公子,这次你没有那么幸运了。上次你偷袭于我,今**不会再有机会了。”

张浩轩不屑一笑,对于这种小人,他自然懒得理会,一会儿上场了,你能健全的下场再说吧。

262章,比武开始(二)

赵冠文确实双眼一瞪,失声叫道:“你,你的是十七号,竟然是你和我对打.”

张浩轩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的无比欢畅,拍着太子的肩膀说道:“够兄弟,一会儿让他打,看看他南宫世家的子弟有没有那个胆量。”

“为什么?”太子很迷茫。

张浩轩笑容一滞,轻咳一声道:“因为你是太子,换句话说你是君他是臣,虽然说一上擂台便是对手,但谁敢对你动手。”

“对啊,我是太子啊。”赵冠文突然欢呼起来。

张浩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二货当皇帝确实缺了些东西,比如说脑子。

南宫墨一脸的苦色,眼神不时的向张浩轩与赵冠文瞥去,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良久之后方才叹口气道:“我弃权!”

这句话来的突然。众人都是为之一愣,可却没有太多地惊讶,和太子打擂台,哪怕是一个以软弱著称的太子也不是他南宫世家能承shòu的了的,到是皇上追究下来熟轻熟重,南宫墨还是明白的,作为臣子的他当然要弃权。南宫墨说出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轻哼一声,也没有看这太子一眼,而是冷冷看张浩轩一眼后甩袖而去。走之前向远处一名晋级者使了个眼色。

南宫墨走的甚是不甘心,可这份羞辱他会永远记住,他与张浩轩不死不休。

队伍分好了,张浩轩一组人中除了他和太子外,那个神mì

的年轻公子也和自己分在了一组,此外便是一对亲兄弟和其他几人,至于福王则和齐王世子分在了另外一组。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咒骂之声:“我草,怎么这样?”

听到这般粗犷的抱怨,众人不禁扭头望去,正好kàn

到旁边站着两个眼对小眼,执手相望,无语泪凝噎。

看清两人的面容,众人不禁乐了,这两人竟然是林家的兄弟。再瞅瞅他们手上的号码,众人更开心了,他们的号码竟然都是单数,一个是五号,另一个则是十五号!

这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必定会有一个人落败。骨肉相残,手足相向,怎是一个惨字了得!他们两人在文采比试中,都是形影不离,互相帮衬,却没想到了比武阶段还是得在一起。

好悬啊!张浩轩心头一阵畅快,这对兄弟皆是单数,若是让他们分开晋级的话只怕道混战时难免会比别人强上很多。

矮小男子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的兄弟,语重心长道:“老二,咱林家运气不济,老三是个粗人,第一轮诗词比试便输掉了,如今只剩下咱们两人了对吧?”

另外一个酷酷的男子点头。

“你弃权吧,让大哥我去会一会诸位高手!”矮小男子叹息一声,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

酷酷的男子把脑袋摇成了拨Lang鼓。

“大哥的话都不听了么?”矮小男子板起脸来训斥道。

对方伸手指了指自己,言简意赅道:“我强!”又指了指矮小男子:“你弱,你弃权!”

矮小男子顿时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有胆子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扁的你老娘都认不出来?真当在家里切磋你赢了是靠真本事啊?那是大哥心疼你,让着你罢了!”

酷酷的男子不为所动,淡淡道:“我娘也是你娘!”

矮小男子闷哼一声,身形踉踉跄跄,差点没气得吐血,猛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看热闹的张浩轩等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内讧啊?早晚你们也有这一天!再看把你们招子全废了!”

说罢,矮小男子又回望着自己兄弟,道:“老二,别说大哥今天欺负你,大哥我五岁开始习武,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黄小姐生的国色天香正好给你做嫂子,如今我说什么也不会放qì

。”

“我也是,我觉的她做我娘子比作嫂子更合适!”

矮小男子气得身子直哆嗦,手指着兄弟道:“好好好,你过来,咱们擂台上见,让大哥教教你什么叫尊敬兄长!”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一号擂台那边走去,林家老二挺拔着身子,紧随其后。

这一幕让不少人看在眼中,不禁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都冲得淡了些。

众人张望间,一个相貌平常的男子走到张浩轩面前,看了眼他手中的牌子,开口说道:“原来张公子是十三号,在下杜宇,七号。”

张浩轩微微一笑:“幸会幸会。”

那杜宇也回应一笑:“张公子的文采在下佩服,你放心,我敬你是读书人不会伤你性命。”

张浩轩一怔,旋即笑道:“冲阁下这句话,我也不会伤你性命。”

张浩轩来到二号擂台前,纵身一跃跳了上去,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浩轩兄加油!”

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

顺着声音望过去,张浩轩一眼就看到了李鸿才带着李雪儿、赵凌霜挤在人群中,他一边护着自己的妹妹,一边不停地对他挥手助威。

张浩轩朝他们笑了笑,冲李雪儿轻轻点了下头,目光扫了一眼赵凌霜,发xiàn

这个小姑娘满是好奇地望着自己,目光中已经没有之前那许多顽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俏皮,碰到张浩轩的目光后,不禁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小模样俏皮的很。

人群中,李鸿才满脸兴奋地道:“小妹,浩轩兄看到我们了呢。”

李雪儿甜蜜的轻嗯一声,看着台上的他,如同自己心中的英雄。

赵凌霜撇了撇嘴:“他又不是瞎子,自然会看到我们,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李鸿才被泼了冷水也不恼满脸憨笑道:“等了这么久,总算能看到浩轩兄的真本事了,不知dào

他等下会怎么击败自己的对手!”

赵凌霜小鼻子一皱,正想讽刺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却有一个人阴阳怪气地接话了:“一个读书人而已,就算会写庄稼把式还能走多远?他能胜出,只不过是文采好罢了,比武场上可不比比试诗词,我说他这一场比试就要落败,被淘汰出去,不死也得脱身皮。”

一听这话,赵凌霜立马不乐意了,再怎么说在她脑海中张浩轩还是自己这一边的,对自己似乎也多有照拂,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张浩轩的坏话自然是心头不爽。

眼看小公主要发飙,李鸿才兄妹连忙拉住他,可也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浩轩兄很厉害的,他的武功我见过,你这人怎么信口齿黄。”

旁边那人嗤了一声,语气中满满的不屑,指着擂台道:“这位杜宇公子,乃是杭州杜家庄的公子,杜家内家拳精妙无比,威震东南,杜公子又是家中嫡子,三年前便在杭州城摆下擂台,连着一个月三十二场不败,这么一个少年精英,张公子一介书生哪里可能会赢?”

李鸿才再扭头朝擂台上瞅去,却见另外一个人已经跳上了擂台与张浩轩相隔三丈而立。

“浩轩兄绝对能赢。”李鸿才虽然坚持自己的说法,可语气已经不如之前那么肯定了,毕竟对方也是成名人物。

旁边那人扭头望着李鸿才,轻笑道:“这位兄台,既然你如此坚持,那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李鸿才一愣。

“就赌你这位浩轩兄能不能赢。他若是赢了,我给你二十两。他若是输了你给我二十两!”

李鸿才面色一变,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二十万两,数目已经不小了,他虽然衣食无忧,但手上的银子却只有区区三十两,这些银子还是自己悄悄攒下的私房钱。

“怎么?不敢赌?”那人嗤笑一声嘲讽道:“小家子气,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既然不赌,就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话,大爷早就看姓张的那小子不爽了。”

这也难怪,这个人也是一个秀才,在杭州士子中也算是一个任务,谁知dào

方才诗词比试中,他竟然第二轮都没能通过,见张浩轩出尽风头,心中自然是又妒又恨。

李鸿才脸色涨得通红,偏偏狠不下那个心豁出去跟面前这个人赌上一把,站在那里别提多尴尬了。

“大哥,跟他赌!”正尴尬间,李雪儿却突然开口道。

“妹妹。”李鸿才失声惊呼。

“我的相公我对他有信心,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何况,那画舫上的是静怡姐,他一定不会输的。既然他狗眼看人低,你跟他赌这一把。”

那个人朝李雪儿一竖大拇指道:“原来是张公子的夫人失敬失敬。”说罢又看向李鸿才,椰愉道:“舍妹巾烟不让须眉,好气魄!这位兄弟你意下如何?该不会连你妹妹都不如吧?”李鸿才怎么说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年轻人特有的本色,妹妹都开口了,他又如何能示弱?闻言点头道:“好,我李鸿才就跟你赌上这一把,若是张兄赢了,你可莫要赖账!”

“哈哈。”那人不禁大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会赢,有件事忘记告sù

你们了,在下也是杭州人,现在那姓张的对手的厉害,兄弟我是亲眼所见,你们就准bèi

好把银两拱手送上吧。”

李鸿才脸色刷地就冷了下来,赵凌霜哼了一声,怒斥道:“卑鄙,无耻!我就不信姓杜的有那般本事。”

那人乐不可支,一别前辈教xùn

晚辈的口吻道:“这个江湖是很险恶的,万事都要小心,因为你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小姑娘,怎么你要不要也赌上一把,你我也堵上二十两如何?”

赵凌霜气坏了,竟然有人敢嚷着和自己这个公主赌一把,叔可忍婶子也不可忍,当即拿出荷包,掏出二十两银子说道:“赌就赌,二十两,你就等着给姑奶奶孝敬吧。”

那人哈哈一笑:“杜公子怎么可能输,不过还是多谢姑娘这二十两银子。”他说的胸有成竹,显然对这位杜公子很有信心的。

那个**,你可千万别输了!要不然害本公主输了银子饶不了你,赵凌霜不禁为张浩轩担忧起来。

擂台上,张浩轩望着自己的对手,对手也在望着他,片刻之后,两人突然都笑了。

杜家公子笑得无比开心,“你唯才不错,可惜,不过今天你必败无疑。”说着说着,语气突然转冷:“兄弟你若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可莫怪我心狠手辣!”

他看到对手是张浩轩时,心中由衷的感到高兴,上天真是对自己眷顾,竟然分给自己一个读书人,真是太幸福了。

一想到把将所有对手打败,尽数踩在脚底下,在万众瞩目下抱得美人归的情形,这个杜公子就满腔激动,热血滚滚。到那时候,名声和财富必定会唾手可得,没有人可以阻挡自己。

“准bèi

好了么?”张浩轩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杜宇还在心头暗爽,闻言不由一愣。

“准bèi

好我就上了。”张浩轩开口提醒了一句,下一刻,身形如风,突然闯入对手的面前,两只拳头势若雷霆,猛地朝对方袭去。

杜宇面色一骇,来不及躲闪,双臂赶紧交叉挡在胸前,一身护身真气运起。

“碰碰”两声响动,张浩轩的拳头击打在对方的胳膊上,双方的内力猛烈迸发出来,犹如一股狂风,吹向四周。

两者相碰,杜宇踉跄往后退出三步。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道!直到此刻,这个杜宇才真zhèng

体验到了张浩轩的恐怖,这位张公子断然不是什么读书人,何时见过这般凶残的读书人,还让习武之人怎么活啊。

但是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张浩轩的拳头自挥出去就没停止过,犹如倾盆大雨一般密集,凶狠无比地轰击在杜宇的双臂之上。

“碰碰碰……”

短短三息时间,张浩轩挥出无数拳。

杜宇身上的护身真气轰然告破,犹如鸡蛋壳一般脆弱不堪。

在凶猛的拳劲下,他几乎没有丝毫作为,只能大步大步地朝后退去,借此来缓解张浩轩攻来的劲道,有心反击,可对方根本不给机会。

护身真气告破的瞬间,他也突然惨呼一声,身多纸鸢一般高高飞起,直接跌落出擂台。

全场哗然,哗然之后是死一般的静谧!

张浩轩临风而立,站在二号擂台之上,对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杜宇一拱手:“承让!”

这个杜宇双臂垂在身侧,剧烈的疼痛让他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凶猛的真气已经将他双臂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露出被打的通红一片的胳膊。

他爬起来之后再望向张浩轩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眼珠子剧烈抖动着,双脚钉在地面,动也动弹不得。

“哇!”地一声,杜宇张口吐出一汪鲜血。受伤再加上如此快速的败落,让人感觉有些无颜面对世人,一时间有些气血攻心,不过一口血吐出来之后,他的神色好了许多。

“佩服!”杜公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随即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这一役后,他哪还有脸面再留在苏州?只想赶紧回到杭州杜家找间屋子把自己关起来,日后再也不见人了。

杜家这个弟子走了,可二号擂台前的人群却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看热闹的这些人,可不全都是外行,总有一些之前被淘汰掉的高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刚才那一战,虽然只有短短的三息时间,可却足以让人看出不少问题。

三息时间,攻破了一个内家高手的护身真气!依靠的仅仅只是拳头!他的拳头有多快,他的拳劲有多猛?

如果同样是一个内家高手,还不足以让人惊诧,可是依靠拳头的话,也鲜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

那个杜公子名扬杭州,可不是一个随意任人啃的包子!这个张浩轩到底有多厉害?

看台旁,那些潜在的对手们看得更加仔细,张浩轩的每一拳都瞒不过这些人犀利的眼睛,当看到杜家那个弟子跌落擂台之后,不少人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个人很强,不由的都将眼光投向了高台上坐着的黄啸虎。

只要不是消息太闭塞的人,都知dào

是张浩轩与黄家交往颇多。他们诧异的是黄啸虎用什么方法,短时间内将一个书生训liàn

的如此变态,莫非护龙山庄真的强横成这样了吗。张浩轩的猛烈爆fā

,让他们也意识到了危机,自己家那些人若是对上此人,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

黄啸虎却对那些目光置若罔闻,望向站在台下的张浩轩,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嘀咕道:“真的准bèi

出手了?”

张浩轩确实是要出手了,既然自己是冲着夺冠而来,索性就不再藏掖。要出手就不会留手,杜家弟子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张浩轩要用自己的实力告sù

所有人,黄静怡,自己势在必得。

除去这个原因,张浩轩还有一个不得不出手的原因,那便是看台下的李雪儿!他需yào

让自己的女人知dào

自己的实力,让他相信自己的男人顶天立地,世上再多的挑zhàn

也无所畏惧,这辈子都能为她遮风避雨。

若是自己太差,只会让自己的女人失望。

263章,比武开始(三)

所有的擂台中,张浩轩的这边结束的最快,只不过短短三息,张浩轩便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地把杜公子轰下了擂台.

擂台边的众人还没缓过神来,一声惨呼突然从另外一侧传了过来,这声凄厉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张浩轩也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隔壁号擂台上,那个俊朗的青年一头长发飘逸,温文尔雅地笑着,手持一柄未开刃之剑,擂台上却一片血光,杀机冲天。

而他的对手乃是江州而来的一个小世家的公子,手持一根水火棍,也是气派非凡。他见对方丝毫不见紧张,对自己似乎有些轻蔑,便朗声说道:“在下江州刘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青年若无其事的玩弄着手中的剑说道:“福州陈出尘,你刘家的七十二路疯魔棍法本是少林棍法演变而来,虽然有所变通却依旧不入本公子法眼。你主动认输,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一个闻所未闻的小人物倒是好嚣张的气焰,刘隆把半丈长的水火棍横在手中,怒吼一声:“莫要逞口舌之能,且看本公子的棍法。”

话音一路,刘隆欺身而近,手中水火棍舞的虎虎生风,直指那位陈出尘的面门而去。

陈出尘微微一笑,直到棍棒已经贴近自己的面门,他才身影猛的移动,手中长剑如同银蛇吐信,幻化为百余道纵横交错的剑qì

,瞬间便将那根坚硬无比的水火棍直接搅成了齑粉。

他眼中寒光一闪,冷笑一声:“去。”萦绕在自己身旁的百余道剑qì

直奔手中只剩下一小节棍棒的刘隆,而对方在呆呆的愣在原地,整个就吓傻了。

“陈公子手下留情!”看台上,黄啸龙心中不忍连忙大喝一声,正准bèi

窜下看台救下陈出尘的对手,狂风暴雨般的剑qì

便已经呼啸而过。

剑qì

呼啸而过,依旧站立在原处的刘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似的,整个人的身体一阵鼓胀,七窍中溢出鲜血。

渐渐地,这个人的肚子竟然鼓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窜动一般,整个人也逐渐变成了圆形,他的双眼翻白,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突然,惨叫声嘎然而止。

“啊”地一声凄惨叫声,陈出尘的对手整个人骤然爆裂开来,一朵巨大的血莲花呈现在擂台之上,血水和肉沫混杂,诡异而阴森的美丽,绽放在众人眼前。

这场面要多血腥就多血腥。

哇……地一声,无数人干呕了起来。

巨大的血莲花再一次爆裂,血水和肉沫将整个擂台浇得一片通红。

看台上,黄啸龙气得浑身直哆嗦,这到底是何方子弟,怎么年不过三十便已经有这么强烈的剑术造诣,方才那一招就算自己出生也无法将刘公子救出。

诸葛流云和黄啸虎也惊得站起身来,谁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在擂台上第一次交手便将对方活活刮成了肉泥,这是何等的阴狠角色。看来,这个年轻人是这场比武的一个变数,他的出场或许让张浩轩在小组中胜出都显得岌岌可危。

“陈公子,还请给老夫一个解释!”黄啸龙强压着怒气开口道。陈出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安国候,在参赛之前,大家可都是签下过生死状的。刘公子技不如人,也不主动认输,死在擂台上纯属咎由自取,需yào

我给你什么解释?”黄啸虎一时语塞,虽然大口地喘着气,拳头捏得发白,可最终还是没能动手,只是道:“好,既然陈公子如此说辞,本候也无话可说,希望阁下好自为之。”

陈出尘轻笑一声道:“不劳费心,在下纵然死在擂台上,也死得其所。”

击杀了自己的对手之后,陈出尘悠悠地转过身来,隔着约十丈的距离,和张浩轩遥遥对视着,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彼此谁也不怯谁。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氛都仿佛紧张起来。

这个人我很熟悉,张浩轩脑海中仔细的寻找着一丝的踪迹,陈出尘,出尘?啊,难道他就说那个出尘子。对,一定是他,那日在云海山庄自己曾在远处看到过他一眼。

这也难怪,自己抢了无相宗志在必得的百万两巨款,对方这次是来报复的,目标则是抢他的老婆。张浩轩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妈的,太小气了。

对视半晌,张浩轩才收回目光,转向自己这个擂台的主事人开口道:“该宣bù

结果了吧?”

这个主事人直到现在还愣愣的,显然还没回过神,被张浩轩提醒之后不由应了一声,高声喊道:“二号擂台,张浩轩胜!”

结果宣bù

之后,擂台下方,脸色苍白的李鸿才和赵凌霜不禁露出了微笑,李鸿才一把把大手伸到了刚才跟自己对赌的那个人面前,一脸趾高气扬地望着他。

这个杭州公子哥喃喃道:“怎么这么简单就输了呢?怎么可能?”

他对杜家公子报以莫大的期待,却不料这份期待只维持了三息时间便被击破,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别废话,快给钱。”李鸿才毫不客气地道:“我们两个人的,总共四十两。”

赵凌霜在一旁拐弯抹角地嘲讽道:“这个江湖是很险恶的,万事都要小心,因为你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嘻嘻。”

那杭州公子差点气得吐血,刚才他用这句话来教xùn

眼前两人,没想到眨眼间就被还了回来。

更让他愤懑的是,自己还因此输了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啊!想起这个,这位公子的心就在滴血。可是愿赌服输,自己好歹也是个富家秀才,总不能当众赖账吧。尤其是对方两人的目光还死死地盯着他,这里还这么多人,若是赖账的话,自己的名声就彻底败坏了。

磨磨蹭蹭地,把怀里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这个杭州公子哭丧着脸道:“只有十两……”

李鸿才一板老脸:“只有十两你也敢跟我们两个各下二十两的赌注,你会是想存心赖账吧?”

“给你们这个抵账吧。”那杭州公子万分不舍地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玲珑折扇来,“这折扇是我前日才买的,价值五十两,当做三十两压给你们。”

“算了算了,看你这么穷酸,我们就权当吃些亏。”赵凌霜一把将银两和折扇全抢了过来,手指连动,眨眼功夫便数好了,眉开眼笑地塞进自己腰间的布包里。

那杭州公子欲哭无泪了!现在的他,浑身清洁溜溜,只剩下自己腰间的玉佩。

亏死了!

张浩轩从擂台上下来的时候,正好kàn

到双方交yì

的一幕,不禁有些奇怪。旁边的人齐齐注视着他,都在轻声嘀咕着就么一个读书人,怎么三息时间把一个内家高手轰下了擂台。

张浩轩微笑着走到雪儿面前,见她脸色有些透白,心疼的说道:“看的担心就不要看,去静怡那里休息吧,你们姐妹说说话。”

“可是,我担心你——”李雪儿喃喃说道:“那个陈公子,好厉害的样子。”

张浩轩霸道的拉着他的小手说道:“放心,他杀不了我,你在这儿我只会更挂念你。”

李雪儿闻言连忙点头,她可不愿自己的男人在场上分心,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

托张浩轩的福赢了这么大一笔,赵凌霜再看这个yin贼,发xiàn

不禁顺眼了许多,眉清目秀,就连原本应该猥琐的笑容,也不禁温和不少,大大方方地赏了他一个笑容。

张浩轩急着要去看其他几个人的战斗情况,便和他二人交代两句,让他二人带着雪儿到画舫去了。

来到四号擂台前,张浩轩朝台上望去,这是赵冠宇的战场,不过战斗的场面却让张浩轩感到疑惑。

赵冠宇的对手乃是沧州八卦拳的后人,武功着实不俗,虽然比起赵家的寒冰掌差了很多,但看那人印堂饱满,分明是一位内家高手。虽然自己不知赵冠宇的武功如何,但可以想象的是,若是真动起手来,那位八卦拳后人还是有的一拼之力。

现在两人就是这种情况,从出手开始,福王便一直掌握着战斗的主导权,对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在他的凶猛至极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怎么回事?张浩轩暗暗疑惑,莫非是这位对手故yì

放水,或者是福王真的如此强dà

,至少这种效果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

细细感受一番,张浩轩不禁发xiàn

那对手气息不稳,真气有些凌乱,显然是身受剧毒的缘故。以赵冠宇的内力修为,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伤他。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在比试时,那位八卦拳后人已经中了毒,而且中毒还不轻,这才会在与赵冠宇的战斗中落入下风。

这可真是太阴很了,主办方怎么没人管管,你们不查人嗑药了吗!张浩轩不禁哭笑不得。对方若是没受伤过,想要打赢赵冠宇纵然费些手脚,也是有可能事情,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他二十招之内便会被击败。

打擂台可以下药?你大爷的,早说啊,老子身上一整包的春药呢,一会全给你们灌了,让你们来一次集体狂欢。张浩轩心生不满,悄悄朝黄啸龙等人投去了探寻的目光。只见台上三人也是眉头微蹙,显然在思索着什么,良久,诸葛流云猛的一怔,抓着椅子的手猛的握紧,向张浩轩悄悄传音道:“他掌上有毒,多加小心。”

掌上有毒?张浩轩顿时愣住了,梅超风复活了,尼玛,太阴暗了,这不是开挂吗?

事实也确实如张浩轩所料,擂台上,赵冠宇雄姿英发,掌风呼啸,面对他的攻击对方只能费力化解掉。

可是片刻之后,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的脸色万分苍白地苦苦支撑,眼看着就要落败。

赵冠宇越战越勇,不过二十招,他便一掌将对方的护身真气打的消散了,这一掌直直的拍在对方胸口,咔嚓的几声脆响,估计是骨头折了,对方惨叫一声,赵冠宇迎面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踹飞出擂台。

那八卦拳后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捂着胸前,摇摇欲坠,满是怨毒地看了赵冠宇一眼,一阵咬牙切齿,最终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去。

“福王胜!”擂台的主事人高声宣bù

战斗的结果。

赵冠宇示威性地瞪了张浩轩一眼,这才缓缓下的擂台走到他身边,笑道:“和我作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运气而已,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张浩轩回应道。

赵冠宇冷笑一声:“你还是想好如何过了那个陈出尘的一关吧,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惨。”

张浩轩耸了耸肩膀道:“他没那个本事。”

“本王拭目以待。”赵冠宇目光冰冷深邃,瞥了一眼那个陈出尘,心中暗笑,无相宗的出尘子竟然来了,想必他和张浩轩的恩怨今日要一并了解吧。

从中午到黄昏,各个小组总算是陆陆续续的对决完毕。张浩轩这一组,赵冠文是对手主动弃权晋级,其他的三人分别是林家老大,陈出尘,和一个叫周正的年轻人。至于福王赵冠宇哪一组,则赵冠宇,齐王世子也顺利晋级。

张浩轩暗暗的看着身边的几个同组之人,不由的皱起眉头,情形似乎不妙。赵冠文是指望不上的,他的三层寒冰掌估计真动起手来绝对讨不到好,估计最先被打倒也有可能。陈出尘来者不善,那个林家老大是个愣头青,至于那个周正则更要提防,南宫墨离开时和他之间那暧昧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立场。

换句话说,一会上场,所谓的混战极有可能变成他们三人对付自己一个,先将自己打倒。至于太子赵冠文,以陈出尘的手段,完全可以短时间将他制住,然后抽出手全力对付自己。

正在思量间,只见陈出尘微笑着向赵冠文走去,淡然的说道:“太子殿下,你可要小心了,待会上场,在下可不会手下留情。”

赵冠文登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向我挑zhàn

吗,可你知dào

我打不过你的。太子觉的欲哭无泪,不就武功差些吗,你们至于这么欺负老实人嘛。

擂台上,五道身影站定。

周正一脸肃穆,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张浩轩,如同仇敌一般。陈出尘则笑吟吟的看着嘴唇发抖的太子赵冠文。至于林老大,这个人虽然有些二乎,但也看出了场上微妙的局势,短暂的疑惑之后便笑吟吟的打量着张浩轩,手中不停的玩弄着自己的短刀。

咚的一声锣响,第二场比武拉开了。

“受死吧!”锣音刚落。一个人影便鬼魅一般地冲到他面前,幻影一般的手掌朝张浩轩袭去。

“捉影手!”台下那些胆战心惊看着张浩轩,不敢上前的人自然也有识货的,一下便看出这功夫的来历了。

天下间以速度取胜的掌法很多,但是鬼魅如捉影手的,天下间只有成都府周家而已。周家乃是南宫世家在成都府最主要的旁系家族,虽然很多时候周家一直隐于人后,但是却无人敢小觑它丰厚的底蕴。

若是无意wài

的话,这位年纪轻轻的高手周正便是那个神mì

世家的公子,除了南宫墨,让他这般动手的又会是谁?

南宫墨虽然被太子气势逼退了,但是报仇的心却并未泯灭,但是现在明显自己是无法亲手洗去羞辱了,那就只好委托自己一同而来的周正动手。但就武功而言,这位周家公子比起自己也丝毫不差。

林老大突然怪笑一声,也随后飞身向张浩轩攻去。

林老大一动,赵冠文也想动,可陈出尘那凌厉的目光却瞅了过来,让他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陈出尘这眼神分明是告sù

他,如果他要帮忙的话,自己也不介yì

出手。一旦到了这局面,张浩轩只会死得更快。

周正得到南宫墨的可以嘱托,自然是想置张浩轩于死地。上来也根本不含糊,出手尽是杀招。林老大一手刀法也使得风声鹤起,处处直指要害。张浩轩纵然实力强悍,在正面作战中一时间也是招架的左右拙支,才交手不过三十招便被周正在腹上轰了一掌。

但是张浩轩也不是无所斩获,虽然手中长剑并未开刃,但还是在周正肩上留下一道深见骨头的剑痕,林老大的两颗门牙也滚落在地上,脸上被剑身抽出一个深红的印记。

张浩轩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身在半空中,张浩轩的长剑上一道剑芒飞出,逼退想紧随而来的对手,身子翻了几滚落到地面上,看也不看,长剑刺出,一挑一撩。

这一剑看似是朝虚空打去,但是当剑招达到顶峰之际,周正却恰巧朝剑尖处撞了过来,就好像两人商量好了要作秀一般。

周正到底不是什么庸手,察觉不妥身子一晃便避开了这一剑,双掌连推,灵巧的身子夹着澎湃的掌风欺近张浩轩身旁,没等他收剑便张浩轩身上打去。

264章,比武开始(四)

张浩轩的护身真气一闪即逝,硬受了这一击,同时挥剑挡过。

周正将脸一侧,飞刀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锋利的刀锋切断了一缕头发,还没把脸侧回来呢,迎面就是一剑刺了过来,慌忙中周正赶紧后跳,张浩轩如影相随刷刷刷几剑,竟然逼得周正退了十几步。

三人交手的速度很快很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台下那些坎坷只见到两人的身影晃来晃去,一会出现在这里,一会出现在那里,期间夹杂着掌风剑芒刀光的飞出,还有碰碰碰的闷响声。

单是这样根本看不出到底谁占了上风,可众人都知dào

张浩轩的实力,自然是期望张浩轩好好地修理眼前这二人。

陈出尘眉头紧皱,他眼力非比寻常,自然是能将战局看个清楚。这个叫周正的年轻人确实不是张浩轩的对手,再加上那个林老大也不行。这二人的功力合起来似乎丝毫不弱于张浩轩,但是合zuò

起来却大打折扣,默契极少,反倒是张浩轩剑法越见凌厉,但脸上的淡然依旧,身上肯定还有绝招没有使出。

但是,无论他的剑招再出色,简单,实用,战斗的意识再强烈,若是想击败周正和林老大,恐怕也得费好大的功夫才行。

“奇才啊!”陈出尘幽幽地叹息一声,放眼江湖,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造诣的绝无仅有,即使媲美当年的剑圣笑清风也丝毫不差。一时间,他不由的莫名生出一些惋惜,杀掉他太可惜了,却又不得不杀,无相宗不能在一个无名小子手中栽跟头,这个脸面他出尘子丢不起,师父也丢不起。

“姓陈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冠文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陈出尘。

“你下去吧,这儿已经没你的事了。”陈出尘淡淡地说了一句。

赵冠文微微一怔:“你,你敢威胁我?”

陈出尘盯着他,微微一笑,眼中中带着一丝的嘲弄:“怎么,你想和我动手吗?我的剑下没有败者,只有死人。”

赵冠文小腿猛的一哆嗦,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你,你莫要过来。”

陈出尘也不理会他,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认认真真的凝练着一道道凌厉的剑qì

。他的神情很专注,眼神却越来越是凝重,渐渐化作冰冷:“太子殿下,我不屑于杀你,给你三息时间,滚吧。”

“你,你敢叫我滚。”赵冠文委屈的怒瞪着眼睛,身子却不由的后退两步。

“三········”一个如幽灵般的声音响起,令人浑身一寒。

“二·······”

“浩轩老弟保重,我在台下给你加油。”果然,话音未落,台上便不见了那个胖乎乎的身影。

陈出尘仰天长笑,良久,双眼才回到张浩轩三人身上。

“小妹,咳咳,你也来了。”赵冠文耷拉着头站在赵凌霜面前。

赵凌霜轻哼一声:“站远点,别说我认识你,丢人。”

李鸿才也随之说道:“就是,就是。”

赵冠文面色凄惨,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

见小公主将头扭向一旁,李鸿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说道:“太子殿下,方才你受委屈了,那个姓陈的,嗨,我都看不下去了,太欺负人了。”

“知己啊。”赵冠文嘴一扁,二十多岁的男人几乎哭出声来。

“都过去了,来,让我们一起对付他。”李鸿才豪气万丈。

赵冠文正准bèi

开口附和,想想又觉的有些不对,问道:“怎么对付他?”

“骂他,来一起。”李鸿才嘿嘿一笑,一脸的侠肝义胆:“浩轩兄说,这个时候我们要勇敢的问候他老娘。”

“这个,不大好吧。”赵冠文显然很羞涩。

李鸿才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什么害pà

的,在台上你是对手,下了台你就还是太子,给他个胆他也不敢动手。”

“咳咳,我是说他年纪和你我相仿,我们问候他老娘,似乎是我们吃亏了。”赵冠文老脸通红,半晌憋出一句。

李鸿才一怔,旋即想想也是,挠了挠头道:“那算了,便宜她妹妹了,我们一会儿一起喊吧。哎,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我们两个做他的妹夫,想想我都觉的委屈,你说,他妹会不会给我们包红包啊。”

赵冠文猛的跌倒,李鸿才屁股上也旋即印上了赵凌霜的鞋印。

“两大打一个,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台下,赵凌霜愤愤不平:“尤其是那个林老大,以前我还以为是多么有名的大侠,原来也是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就是,就是。”李鸿才捋起袖子大声的附和道,一脸的讨好。

林老大听了这话,险些一头从半空中栽下来。

成名人物都注重脸面,林老大自然也是如此。周正也就罢了,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南宫世家的人,闲话碎语的说不到他头上去。可林老大就不一样了,他加入战场,少不得被人说三道四。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再转手偷袭周正,脸面丢得只会更大!回身去和陈出尘打,他心里又没底气,谁让人家的本事在那里放着。

林老大把心一横,老脸不要了,凶狠的杀招朝张浩轩身上招呼过去。

张浩轩早就知dào

会出现现在这局面,周正是铁定会出手对付自己,以林老大这种二货随风倒的性格,就是知dào

他会趁机上来。

张浩轩也想速战速决,但是在陈出尘的监视下,他又不愿意过多的暴露自己,免的对方见自己太过强横也一股脑加入战团,那自己可就真的悲剧了。既然情形已经如此,唯一一个办法便是和周正和林老大对阵一番,然后一举将他们击败,在陈出尘醒悟之时,从容地对付这位劲敌。

现在这两人都已经上场,张浩轩的野心顿时澎湃起来。

想一次性击败两位江湖上的高手,这本来就是一种奢望。真得打斗起来的话,二人联手的实力稳胜张浩轩若,但是张浩轩却也有自己的优势。

周正和林老大不清楚他真zhèng

的实力口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在江湖上时有发生,以一搏二不是什么新鲜事。

“周公子,在下来助你!”林老大一边动手一边特意喊了一声。

“哼!”周正冷哼一声,虽然不想领他这个情,可自己也没办法阻止他加入战斗。

两人一联手,场上气氛顿时激烈很多,五十招后,张浩轩的身形顿时缓慢下来,那是被两人的气势压制的,招式运转间根本不如之前那么衔接流畅,隐隐有了晦涩之感。

周正和林老大是什么人,哪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逮着张浩轩一个劲地穷追猛打,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尤其是张浩轩腿上还受了不少伤,每每走动间都会有鲜血涌出,好不凄凉。

场面瞬间被压制住了。

台下那些围观之人一个劲地呐喊叫好,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看热闹,眼看张浩轩出尽风头,不少人已经很是不爽,隐隐有些期待他落马。

又过了一盏茶的乱夫,张浩轩就仿佛已经到了陌路,面对两大成名高手的攻击唯有招架之力,被打的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画舫窗台前,黄静怡和李若兰紧张死了,都抓着对方的手,捏得生疼也不知dào



陈出尘却是叹息道:“张公子果然了得,竟然支撑了这么长时间。”

说实话张浩轩的表现太出乎陈出尘的意料了,本来他以为在两大高手的联击下他不过能支撑五十招,但是现在却已经过了百招,这无疑是多亏了他对危险的判断。现在的他模样看起来凄惨身上的伤也不计其数,但是陈出尘知dào

这些伤全是小伤,根本没有哪一处是致命的口每当有危险之时,他都能以最小的代价来化解。

“最后一击!”陈出尘冷眼望着战场,负手而立,面色严峻。

这个时候周正和林老大已经一前一后朝张浩轩扑了过来,以张浩轩表现出来的实力他能挡得了一个人,却挡不了第二个。

陈出尘敢肯定这一次张浩轩难逃一死。

张浩轩的眼帘处舍是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眯着眼睛朝前方望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刚才一时不察被周正打中,虽然自己也受了点伤却也制造出这样绝好的反击机会。

张浩轩其实一直都在等,等最出其不意地时候给这两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周正冲在前面,他的身子挡住了林老大,让林老大看不到自己这里的情况,三人连成了一条直线。

没有丝毫犹豫,原本还气喘吁吁的张浩轩眼中寒光阵阵,一扫郁气,长啸一声。

盘龙出海!

惊天的剑意涌出,长剑上一片凌厉的光芒闪耀。

自从游龙步练至小成,张浩轩施展乾坤剑诀越发的娴熟和得心应手,虽然是第一次将二者杂糅起来施展,但那迅捷的身法配合呼啸的剑qì

,张浩轩的演绎相当完美。

剑意的出现到攀升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当这股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剑意攀升到最顶峰之际,张浩轩的身影动了,一点光芒自长斜处闪出,直奔周正面颊而去。

乾坤剑诀之盘龙出海!

冲在前面的周正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身为年青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的他自然能半断出这一剑的威力。

不愧是川蜀新一代高手,当危险逼近时,周正竟然生生的撇过身子,直坠地上而去,错开了飞奔而来的剑芒。

周正避开了这招盘龙出海,林老大却倒了大霉。

张浩轩把握的机会相当巧妙,刚才他的视线被周正阻挡,虽然感觉到张浩轩的气势突然变了,也感受到了让自己惊悚的剑意,却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等前面人影一花,周正消失之后林老大只见到一缕淡淡的光亮朝自己袭来。

“什么东西!”林老大嘀咕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运出了护身真气,林老大猛的向前一刀劈出,想将眼前这道飞奔而来的模糊身影逼退。

但是当他的短刀与这缕光亮接触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从这缕光亮中他感受到了无坚不摧的力量,自己的护身真气铸就的防御就跟豆腐一般脆弱直接被破开,不但如此,这缕光亮自掌心打入,一路摧枯拉朽直接穿过了整条胳膊。

“噗……”地一声闷响,林老大的肩肿处迸出一缕血花,那缕光亮余势不减地穿过他整条胳膊,然后飞了出去,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啊!”直到此刻,钻心的疼痛才传了过来,林老大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了,连忙张口大呼。

“人间无门,黄泉有路,送你一程”随着一声冷喝,张浩轩足尖一点,身影再起。张浩轩的目的不言而喻,显然是想趁着林老大心神恍惚之际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长剑还未到,闪躲在一旁的周正却突然出现,一把拉起林老大领口,直直向台下扔去,张浩轩一剑已经落空。

周正倒不是真心想救人,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要不然传扬出去的话,人家问林家老大怎么死的呀,别人答与他周正联手却被不文一名的张浩轩给干掉了。

这个笨蛋死掉事小,连累自己的声誉事大。

“乾坤剑诀?”陈出尘已经不知dào

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震惊了。这个叫张浩轩的年轻人给人带来的震撼太多太多了。总以为他立马就会死去,可眨眼之间他却活的比谁都好,反倒是他的对手一个个痛不欲生。

当世,还能使出这乾坤剑诀的只有靠山王诸葛流云,莫非张浩轩的剑法乃是他所授?看来这人和护龙山庄果然渊源不浅,陈出尘不是什么没见识之人,一眼猜到张浩轩所使的剑法的出处。

“怪不得,我总感觉他没尽全力,原来是这样。”直到此刻陈出尘才心头了然。

正因为看明白了,陈出尘才暗暗心惊。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几岁,却是好深的心机,即便是在被人围攻的危险状况下也留了后手,就是为了等现在这样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如果他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还有那惊世的乾坤剑诀,这一绝技雪藏到现在才施展,直接废掉了林老大一只胳膊,真zhèng

地起到了反败为胜的作用。

陈出尘有些后悔了,后悔得罪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应当如师弟所说的那样,却拉拢结交,至少不应该得罪他。但是事情既已做下,那就要做绝。若是这一次还让他安然脱身的话,等于为自己竖立了一个强dà

的敌人。

一念至此,陈出尘不留痕迹地撇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将目光投向战场之中。

张浩轩傲立于天地,冷眼瞅着眼前的周正,这个周家少主此刻脸上的震惊神色还没完全消褪,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

擂台下,林老大的呻吟声从未中断,虽然他也算是江湖上一介高手,可一整只胳膊被利剑的剑芒贯穿,那种疼痛也是非人所能忍受的。他没直接疼晕过去就已经是定力不错的表现了。

张浩轩的心头涌上一抹淡淡的可惜,刚才若不是周正从横空里杀出来将林老大抛下台去,自己完全可以再一次重创他,就算杀不掉也能废了他。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静中,连远处观望的赵冠宇等人也很是震惊,那些围观的人何尝不震惊?

本来周正亲自上场,他们都以为张浩轩必将很快就死无葬身之地,紧接着,林老大也联手上阵了,若是换做别的时候,这种做法肯定要被人鄙视,一个人也就算了,两个人一起上实在是个笑话。但是这次情况不同,这次不是以武会友,本身就是一场混战,所以纵然林老大的做法有些让人诟病却没人想说什么。

能在高手环视中拔得头筹,也是一种实力,手段相对于结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下他死定了,很多人心中这样想着,准bèi

瞪大眼珠子看清楚张浩轩到底如何被斩杀。

这一瞪,差点把眼珠子给瞪掉了。两大高手联手不但没把这姓张的怎么样,反而是林老大被人家给废掉一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林老大是假冒的不成?还是说张浩轩的实力已经强dà

到这种程度了?很多人都没想明白,看清刚才那一战的人却是暗自胆战心惊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张浩轩的实力。他们甚至相信,这位张公子并未出全力,他还有底牌在手。

“啊,混蛋,竟敢伤了爷爷的臂膀!”林老大面孔狰狞,在林老二的搀扶下战战栗栗的站了起来,眼珠子通红瞪着张浩轩,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他虽然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可神色疯狂,呼吸粗重,胸膛处剧烈地起伏。

肩膀处依旧在流着鲜血,虽然胳膊并未被削去,但是无论是谁都知dào

林老大被打中的那只胳膊是彻底废了,剑芒贯穿整条胳膊,粉碎了他的骨头,这种伤根本无法养好。

“我和你拼了!”林老大突然一声怒吼,挣脱林老二,身子一纵便跃上了擂台,朝张浩轩扑过来。

“大哥!”林老二大吼一声,身影一动也向台上扑去。

周正张口欲呼却又忍了下去,他虽然知dào

这不合规矩,但是却乐见其成。

265章,比武开始(五)

即便仅剩下一只胳膊可以用,林老大也还算是高手,更何况他现在发狂如斯,比起理智的时候更加富有危险性,见他扑来张浩轩哪还会站在原地?身形爆退的同时,扬手就是一剑。

林老大阴笑一声,身影微微一避,双掌猛的前推,赫然是一片飞针袭来,足足有百余根之多,飞针泛黑,显然是涂了毒的。

“嗖”飞针破空的声音连成一片,张浩轩吃惊之下,连忙一道剑芒打出,企图将这些暗器打开。

却不料这些飞针太多,一时纵然被剑qì

打个正着也没有能够将它们尽数击落,眨眼之间便有几枚飞针就飞到了他的面门前。

飞针虽然体积小,杀伤力轻,但是正因为这些弊端,才具有破护身真气之效。张浩轩的剑qì

虽然犀利,却依旧未能将这些飞针尽数击落。在飞针之后,林家兄弟也飞身袭来。

张浩轩连忙侧过身去,仗着游龙步的精妙才堪堪躲了过去,让林家兄弟扑了个空。林老大欲再扑上前,林老二悄悄拉住了他,眼睛余光悄悄向高台上看去。

“太不要脸了,竟然用暗器。”赵凌霜在台下握着小拳头怒声说道:“还自称高手呢,丢人。”见张浩轩躲了过去,小丫头不由的很是欢喜,仿佛自己打胜了一般。台下一阵讨伐之声,林老大一击未成也不由得脸上发烧,擂台上使用暗器确实有些下作,上不得台面,本欲上前帮忙的林老二则更是踌躇,显然也觉的自己大哥这招不光彩。

“二位这是什么打法,莫非方才施展的乃是你林家绝学‘卑鄙下流针’,好厉害啊。”张浩轩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长剑,笑吟吟的说道。

林家兄弟心中羞恼,但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进退两难。台下嘘声四起,二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姓张的,老子宰了你。”林老大大吼一声,飞身而起。

“放肆,当本尊是空气吗?”半空中的林老大身形猛的一滞,整个人被一个庞大的蓝色手印裹住,黄啸龙身影咻然出现在台上,反手轻轻一推,林老大一屁股重重跌在地上,痛呼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多谢尊者手下留情,今日落败是在下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罢了,先走一步。”林老二面色铁青,趔趄着上前搀扶起林老大,两兄弟对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而去。

张浩轩感激的望了一眼黄啸龙,后者向他微微点头,飞身而去:“继xù

。”

张浩轩微微一笑,撇着眼前的李鸿才说道:“周公子,让你失望了,你的捉影手虽然厉害却未必是我对手。”

“张公子,你手中有剑在下自负讨不到便宜。”李鸿才绷着脸沉声说道:“但是,你若想败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周家捉影手在江湖上·······”

“天下第一吗?”张浩轩出言打断他的话语,笑着说道:“不见得吧,方才我见你使出捉影手,实中带虚,变幻无穷,虽然可以说是一门极上乘的擒拿之法,和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极为的相似,却也并非是不败的武功。”

“哼,阁下真是孤陋寡闻,我周家的祖上便是得到了少林一位高僧所传,取龙爪手精髓推演出来的这套擒拿之法,在江湖上和少林龙爪手并称天下第一擒拿之法。”李鸿才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张浩轩不知捉影手是他见过的最好笑之事一样。

“哦,原来是盗版人家的,盗版还改名字,真是不要脸。”张浩轩哈哈一笑,反手将长剑插在擂台之上:“我还是喜欢正版的,嘿嘿,我陪你空手玩玩,免的说我欺负你。”

周正眉头微蹙,眼神冰冷下来,张浩轩此举显然是挑衅到了他高傲的神经:“哼,不自量力。”

“师妹,张大哥把剑放下了,这,这是怎么了?”厢房内,李若兰摇着黄静怡的胳膊,担心道:“他莫非真的要与那周公子比试拳脚,这,这如何是好?”黄静怡迷茫的摇摇头,她也不知dào

张浩轩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雪儿在一侧微叹一声:“二位姐姐不必担心,相公的拳脚上的功夫我见识过,连靠山王他老人家都夸奖过他呢。”

黄静怡惊喜道:“当真?”

“自然当真。”李雪儿安慰道,心中微微有些泛酸,自家相公为了别的女子在打擂台,这换做是谁也都会心中不舒服。但是,黄静怡进门只是迟早的事,自己虽然心中有些泛酸,但黄小姐如今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二人相处很是融洽,也算是不错。

“我说这张大哥怎么会这般行事,原来如此,你们说,他为什不用剑呢,这样岂不是更有胜算,捉影手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乾坤剑诀的对手?”李若兰抿着小嘴笑道:“不过,他这样真的好帅气,咯咯。”

“我怎么会知dào

。”黄静怡俏脸微红,声音越来越低,如同蚊呐般地细语道。张浩轩这样做,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想彻底的折服对手,好让她相信自己的选择。

“无他,大哥想做静怡姐姐心中的英雄”李雪儿轻笑一声说道,心中默默加了一句,他也是我的英雄。

黄静怡听的她的轻声细语,美目痴痴的看着阁楼下的张浩轩。

“哎,这张浩轩能撑到现在实在是运气太好了,可惜喽,这周家公子的功夫可是厉害多了,姓张的手里没了剑还不成了人家刀下的案板肉了。”之前跟李鸿才赌过一把的李鸿才在一旁一阵幸灾乐祸的说道:“没了那林公子的牵挂,这次周公子总算可以大展拳脚了——”

话怀没说完便被李鸿才一阵轻咳打断了,自己这个小舅子就在一旁,他哪里能让外人胡言乱语?何况,赵凌霜那眼神颇多不善,只怕一会儿暴起将这人揍成猪头。

“兄台你什么时候来的?”,李鸿才顾左右而言他,之前跟他赌过一把,两人也算熟络了一些。

杭州公子哥目光盯着擂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闻言道:“刚过来,我要再找你赌一把,把之前输掉的东西赢回来。”

“还赌啊?”李鸿才忍不住笑了:“兄台你上次已经输得清洁溜溜了,现在拿什么当赌注?”

“怎么?”,杭州公子哥转过头来,“怕我输不起么?还是说你们赢了东西就想跑?我的银子虽然没有了,可我还有玉佩!”,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玉佩举在手上:“此乃南阳玉雕琢而成,虽然档次不高,确实我家祖传之物,价值绝对不低于二百两。我就拿这玉佩,跟你赌一把!”

李鸿才不集语塞:“起……”,他倒不是怕输,反正手里面的百十两银子也是赢来的,再输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有些担心万一张浩轩又赢了,自己把对方的祖传玉佩也赢过来的话该怎么办。

看对方的衣着谈吐,显然也是大户人家,得罪他没什么好处。

“放心,我汪某人愿赌服输,绝对不会去找你们麻烦的。”,杭州公子哥仿佛知dào

李鸿才的心思,连忙把话堵死。

李鸿才无奈之下只能看了看赵凌霜,赵凌霜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赵凌霜乃是堂堂公主,平日里百十两银子那里会看在眼里,但是她喜欢的确是赌赢时的那一份喜悦,那是一种让人有些上瘾的感觉。至于李鸿才则是一个心思,在他看来虽然赢别人的东西很开心,可若是对方赌不起的话,那就太不划算了。既然杭州公子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若是再不赌,只会惹怒对方。

李鸿才满脸苦笑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李鸿才就接了汪兄的赌约,不知dào

汪兄这一次是赌谁赢?”

“这还用说,自然是周正赢!你那张家兄弟虽然手段了得,可却万万不是周家少爷的敌手,若他真能把周正放倒了,我这玉佩输了也不亏!”杭州公子哥连忙开口道,生怕李鸿才反悔似的。

“那我就赌唐兄赢!”,李鸿才点了点头。

“小心了。”擂台上,周正低吼一声,双爪入勾向张浩轩扑去。

周正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张浩轩左肩“缺盆穴”,这一招取自龙爪手的“拿云式”。张浩轩见他左手微动,便已知他要使此招,当下也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穴”。两人所使的招式几乎一模一样,但张浩轩后发先至,却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

周正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张浩轩五指手指已抓到了李鸿才的“缺盆穴”上。李鸿才只觉穴道上一麻,右手力道全无。张浩轩手指却不使劲,随即缩回。

周正一呆,双手齐出,使一招,这一式赫然取招式于“抢珠式”,拿向张浩轩左右太阳穴。张浩轩仍是后发先至,两手探出,又是抢先一步,拿到了周正的双太阳穴。

这太阳穴何等重yào

,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挽救的余地。但张浩轩手指在他双太阳穴上轻轻一拂,便即转圈,变为龙爪手中的第十七招“捞月式”,虚拿周正后脑“风府穴”。

周正被他拂中双太阳穴时已是一呆,待见他使出“捞月式”,顿时大惊,以为张浩轩偷学到自己家的捉影手,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不由的心中一咯噔,莫非是少林寺的龙爪手。不由的狐疑起来,莫非对方是少林高手?却不知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强分派别,乃是人为。

周正突然间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漫天的掌印直直袭来。“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张浩轩神定气闲,依式而为,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捣虚,抱残守缺,接连八招,招招后发而先至。

周正捉影手幻化无穷,绵绵不绝,接连八招一口气使出,便如是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哪知他快张浩轩更快,每一招都占了先手。周正每出一招,便被逼得倒退一步,连退七步,他的掌印却未能伤到张浩轩半分。

望着不断惊慌后退的周正,张浩轩哈哈一笑,“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这两式是龙爪手中最后第三十五、三十六式的招数,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龙爪手本来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但到了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眼看躲无可躲,周正惊骇之下连忙双手护在前胸,希望能借机化去这如狂风风暴雨般的攻击。

张浩轩冷哼一声,如钢铁般吹枯拉朽的双爪稳稳的摁在对方的肩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锁骨尽数被摁断。双手一换,如风似电,再次猛击在他的胳膊上。

周正闷哼一声,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落在台下,他狂吐一口血,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又是一头栽在地上,痛嚎起来:“啊,我的手。”

“周正。”南宫墨急匆匆的挤开人群,见李鸿才面色似乎极度痛苦,两条胳膊上的衣衫被真气击碎,赫然各有一块乌青留在上面。

“你,你废了他的武功。”南宫墨望着张浩轩咬着牙恨恨说道。

“我虽然讨厌别人和我争女人,但却也没那般无情。”张浩轩晒然一笑:“练一身武艺不容易,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他的武功我没兴趣。”

南宫墨闻言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掏出身上的药丸喂了周正一颗,面色铁青带着一脸萎靡哦周家少爷推来人群而去。

台下彻底震惊了,这一幕比起之前张浩轩三息时间把杜宇轰下擂台还要让人震惊不已。张浩轩若是仰仗剑法取胜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确实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擒拿之法取胜,围观的众人根本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幕,一时间场面死寂,针落可闻。

“张公子莫非是少林弟子,他方才所使出的乃是少林无上龙爪手。”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声来,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毕竟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众人实在是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他,他是少林弟子?”南宫墨猛的回头看到,旋即恨恨的快步离去。

张浩轩也不解释,眼前不是分心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面陈出尘那凌厉的杀气。

战斗结果明了之后,台下李鸿才一会挠挠脑袋,一会搓搓大手,满脸的不好意思,悄悄地瞥了一眼杭州公子,只见对方满脸的呆滞,眼珠子差点都瞪爆了,嘴上喃喃个不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无稽的事情?……”

看他的模样,仿佛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似的。

确实也够震撼,这一场擂台赛的结果是谁也不会预料到的。

李鸿才打心眼里觉得愧疚,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第一次跟杭州才子对赌。只不过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争那一口气,一把赢了近百两银子,这种收获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根本就未曾想过再赢一把。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张浩轩的实力,只不过是他不忍心再赢。

做人留一线,以后好见面。这是儒家教他的立身准则。但是现在,自己竟然又赢了。这个妹夫太妖孽了,他不禁感慨道。

人生啊人生……李鸿才不禁感慨万千。

“汪兄……,……”李鸿才一连呼子好几声,杭州才子才回过神来,目光呆呆地望着他。

“这一把不算,我们把橼注放到下一把好了……”李鸿才小声提议道,因为他看到对方的脸似乎都已经输绿了。

哪知dào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杭州才子顿时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连声斥责道:,“怎么?我汪某人难道还需yào

你这种小户人家的同情么?还是你以为我输不起?之前便已经告知与你,愿赌服输,这一战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我们都看在眼中……这玉佩……你拿去!……

说完最后一句话,杭州才子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玉佩,犹如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目光中满满的不舍和留恋”忽然又扭过脑袋,猛地把佩剑递到李鸿才面前。

“可是……”李鸿才哪好意思接。

“不拿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汪某人就别怪我发飙了,信不信我和你单挑。”杭州才子恶狠狠地道。

李鸿才一听这话,赶紧双手接过玉佩,哪知拽了几次杭州才子仍然不放手,李鸿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由哭丧着脸道:,“汪兄你倒是松手啊。”,杭州才子愁容满面,深深地弄了一眼玉佩,大手缓缓地松开。

266章,对阵出尘子

李鸿才接过玉佩,只觉得心情沉甸甸的,满脑袋的痛并快乐着,脸上的表情别提多怪异了。

这玉佩品质只算是中上等,但在李鸿才眼中却已经是价值不菲之物,这如果放在之前,自己能得到一块不知dào

要多高兴,记得当日,自己为了十两银子还钻过柴火堆呢,现在只是站着看场擂台,几百两到手了。

杭州才子双眼通红犹如一个发狂的赌徒,望着李鸿才一脸正色道:,“你给我等着,我会把输掉的一切全赢回来”。

说罢,扭身便挤出了人群。

“你还要赌啊?……李鸿才欲哭无泪了,感觉这玉佩好烫手啊。这汪公子那里像是个读书人,像是一个赌徒还差不多。

不过,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杭州才子倒真是一个输得起的人,只不过这种赌徒的性格却总才一天会让他吃大亏。

他现在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都输了,再赌的话拿什么本钱?难不成他现在离开是去筹备赌资?

李鸿才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看赵凌霜,后者则没心没肺的笑的正欢:“咯咯,又赢钱了。”

“没想到阁下身手了得,连这少林龙爪手竟然也学的,真是让我越发的惊奇了。”陈出尘满脸凝重地望着张浩轩,面色冷硬,眼神中却藏着淡淡的不屑:“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

“运气不好的话,早就被那两个蠢货杀了。”张浩轩的眼神如刀锋一般冷厉:“至于龙爪手,我说我刚学的,你信吗?”

“既然你知dào

我想要你的命,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陈出尘神色平淡,并没有因为林老大、周正二人的败落而有什么波动。

“要打就打,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多废话!”台下,一个男子藏在人群中嚷道,气氛顿时被鼓噪了起来。

“说的不错!”张浩轩点头。

“正有此意!”陈出尘冷哼一声,剑意缓缓提升。

“张大哥小心!”赵冠文厉声道。

“放心,他没那本事。”张浩轩言简意赅,话音刚落便已朝陈出尘冲了过去,奔袭中,原本波澜不惊的身体内突然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波动。九阳神功第五重,青炎冥阳,雄浑的极阳真气奔腾开来,双眼也化作一片蓝海。动静之机,在于阴阳,左虚则右实,右虚则左实,浑然天成,乃是世上最上层的纯阳**。

“你……”台下,赵冠文的眼中一片惊诧,愕然万分地感受着来自张浩轩的压迫。

好快的身法!好强的战意!

不过转念一想,赵冠文又释然了,苦笑一声,这可是一个变态般的男人,他今天带来的惊喜还少吗?

眨眼间,张浩轩便与陈出尘碰撞到了一起,陈出尘剑技展开,剑qì

肆虐。杀意腾腾。张浩轩双拳似闪电般轰袭。身形腾挪,在漫天剑影中起舞,整个人体外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如火一般燃烧。

天地真气凌乱,狂风四起,台下之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眯起眼睛,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两个人一上来就是全力拼斗,毫无保留。所有的杀机和气机都交融在一起,让人看的热血沸腾。

激战中,陈出尘的面上有着骇然和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不文一名的存zài

,竟有与自己对战的实力。剑影一起,便被他狂暴的拳风扫灭,对方的招式大开大合,自己的剑招灵动飘渺,各有千秋,一时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双方已互拼了几百招,真气肆意挥洒,陈出尘越战越是心惊,反倒是张浩轩越打越狂暴,脸上的表情也是兴奋无比,看起来就象是色中恶鬼遇到了脱光的绝色美人。

碰……地一声,两人轰然分开。

陈出尘闷哼,仰面飞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张浩轩同样受创,腹部被陈出尘的长剑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各自退出三丈有余,这才慢慢站定脚跟。

“哈哈!痛快!”虽受伤流血,张浩轩依然大笑。

这才是真zhèng

的战斗,让人酣畅淋漓,欲罢不能的男人之间的战斗。虽然讨厌这个上来和自己争老婆的人,但张浩轩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毕竟一身实力摆在那,单论内力的雄浑和剑法的精妙,比起自己不逞多让!

“你很厉害!”陈出尘深深地凝视着张浩轩,眼中有些痛楚之意,似是不愿意相信这个自己几天前还喊不出名字的小子,竟能与自己战个平分秋色。

“过奖!”张浩轩神色冷漠。

“我承认,之前小觑了你!看样子我师弟那日在忠义岗放你离去,倒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他没本事败你。”陈出尘缓缓转动着长剑,一身剑意再次提升。

“你师弟可比你通情达理多了。”

“哼!”陈出尘继xù

转动自己的长剑。

“你并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而是来报那夺银之仇的。”张浩轩冷笑:“阁下莫要忘了,那些银子本就是苏州供应边关的饷银,不是你无相宗的东西。”

“到了我无相宗手里的东西,便是我们的!你很不错,但今**胆敢于我作对,就别想活着离开!”陈出尘的脸上突然浮现暴戾的气息,冷声喝道:“我无相宗的尊严不容践踏!我陈出尘的尊严不容践踏!就算是八大派的那些所谓高手,也只能仰视我,你算什么东西!”

“剑身!”一声沉喝,游离在陈出尘体外的丝丝剑qì

突然铮鸣不休,化为实质,飞绕在他的身外,穿梭不已。

这一招攻防兼备,此刻由陈出尘施展出来,看上去更加的赏心悦目。张浩轩也不由的脸色凝重起来,这缭乱的剑身中无疑蕴藏了巨大的杀伤。

“滚过来受死,我给你一个痛快!”陈出尘象是吃了什么春药,突然就亢奋起来,长剑遥指着张浩轩,盛气凌人地冷喝。

剑身加持,陈出尘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他站在那里,象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森然的剑意笼罩方圆两丈范围,空气中游离的剑qì

发出刺啦刺啦的轻响,如刀片一般切割着天地,擂台上瞬间便多出一道道细小的划痕。

张浩轩冷笑,怡然不惧,一身真气也被催动到极限,狂暴的力量从身体中涌出,不算强壮的身体内传来一阵密集的炸响。

无匹的气势,也随着这一阵炸响,在迅速提升,直至顶峰。

两人的气势截然不同,陈出尘显得无坚不摧,张浩轩却是疯狂霸道,未交手,气势已交锋,平地里卷起一阵阵狂风,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聚而不散。

“来!”陈出尘怒吼,神色狰狞中透着疯狂,长剑舞动,凌厉劈出两记。

空间仿佛被切出一个十字形标记,在陈出尘气沉若渊的怒吼声中,这个位置陡然浮现一道交叉的十字形剑qì

,如一颗天外流星朝张浩轩袭了过去。

张浩轩猛地一跺脚,擂台骤然一颤。

凶猛的力量,自脚底爆fā

,结实的楠木棍结成的擂台一阵哆嗦,身如疾风,已朝陈出尘冲去。

身在半途,出拳,青炎冥阳,正中那一道十字形剑qì



轰然爆响,剑qì

粉碎,张浩轩身形丝毫未受阻,余势不减。

陈出尘瞳孔一阵收缩,各种精妙剑技再也不肯保留。长剑舞动中,刷刷刷地朝张浩轩劈去。

张浩轩连连躲避,实在避不开的唯有用拳打碎。

三息时间,张浩轩已欺近陈出尘身旁。

狂暴的气息如迎面袭来的一堵城墙,压的陈出尘几乎喘不过气,一身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现,身形急速退去!

“哪里跑!”张浩轩狞笑。一路追上,包裹着真气的铁拳一刻不停地朝陈出尘身上招呼,陈出尘举剑格挡。剑法飘渺灵动,妙到巅峰。

一团团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在两人所处的位置上爆fā

出来,朝四周激射。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身影还不快不慢,但旋即,两道身影都模糊了起来,再过片刻,彻底交融到一起。

密密麻麻的声响传出。

短短半盏茶功夫,不知已交手几百记!

“轰!”

两人的身影纠缠着,窜至几丈高空,旋即又猛地坠落大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咻咻……

腾挪跌宕,张浩轩和陈出尘已窜到了五丈开外的另一个擂台,继xù

激战。

“师姐,此人可是无相宗的大弟子出尘子,那大哥他”黄静怡紧咬着嘴唇,这突如其来地变化让她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娇躯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担心道。

李若兰若有所思打量着圈内二人,半晌才道:“这很难说,张大哥与他都是绝顶的高手,我也猜不出到底谁能赢。”

“大哥一定不会输的。”李雪儿缓缓的走到窗前,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微笑,看了一眼黄静怡笑道:“静怡姐你别担心,相公是最厉害的,一定会赢的!因为他知dào

,我们就在这画舫上看着他呢。”

自从遇到他,这个大哥何时输过?黄静怡点点头,美目看向雄姿英发地张浩轩。

湖中心一个小舟上,一个俏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船头,在远处看的舍不得眨眼,美眸中一片异彩闪烁,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柳青青。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释fàng

着倾城倾国的魅力还有那身上仿佛充满了诱惑力的香味,足以让每个男人都血液沸腾。扮作船夫的天理教门人艰难的将视线移开,这个女人是他的上峰,堂堂玉面狐狸不是他能亵渎的。

“这臭小子又强dà

了许多!”柳青青轻咬着红唇,心中暗恨,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上次分开的时候,他武功虽然已经不错,但是自己自负还能胜他一筹,可如今再见面,他居然能和陈出尘拼个旗鼓相当了。

论起武功来,陈出尘比起自己恐怕还要强一些。

张浩轩成长的速度,让柳青青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一个恍惚,张浩轩与陈出尘已又换了一个擂台。柳青青轻叹一声,眼神中微微有些落寞。

那船夫打扮的人虽然不知柳青青为何有这般神态,但也隐隐感觉这位香主似乎和台上的某个人是相熟的:“柳香主,要不要属下划上岸去。”

“不必了。”柳青青淡然的说道,依旧立在船头一动不动。

张浩轩与陈出尘,相隔三十几丈对望着。

陈出尘脸上一片铁青之色,原本的沉稳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疯狂,眼眸都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浩轩。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些轻伤。

反观张浩轩,身上也是剑伤好几道,血肉翻卷,鲜血淋淋,尤其是两只拳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伤口,血迹模糊!

陈出尘剑身加持,攻防兼备,张浩轩想伤他,势必会先伤己。但他依然在笑,笑的无比邪气。

迎着落日的余晖,浴血满身,黑发飞扬,帅的稀烂,远处的柳青青看的俏脸一红。

“我自八岁开始修liàn

……”陈出尘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颤抖,“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从小到大,在同辈武者之中堪称无dí

。没有人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没有人能击败我!就算是八大派的那些精英弟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剑锋所指,莫敢不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出尘的脸色凝重起来:“你很厉害!不知dào

你所使的到底是何种**,竟能与我战成平手,我陈出尘今日涨见识了,原来不是天下无奇才,只是我太过孤陋寡闻!”

“你能醒悟,也不枉你来此一趟。”张浩轩狞笑。

陈出尘眉头一扬,冷哼道:“你真以为能胜得了我?我还未出全力!”

“我也未出!”张浩轩双眸冰寒,嘴角微微挑起,噙着一抹莫名的微笑。

闻言,陈出尘双眼一眯。

“那我们再来,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陈出尘彻底被激起了好胜心,厉喝一声。

从小到大,他享shòu

的都是长辈们的赞誉和同辈的仰视,无相老祖将他当成未来的希望来培养,曾有人断言,若陈出尘真zhèng

地成长起来,那无相宗便有真zhèng

跨入超级势力的资格,屹立百年不倒。

这般高傲的一个人,今日却被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对手打伤,陈出尘哪里能接受?

最开始是张浩轩想取他的性命。

现在就算张浩轩想要罢手,陈出尘也不可能会答yīng



两人之间,势必要分出胜负,势必会有一人死在这里!不是他陈出尘,就是张浩轩!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真zhèng

的天才!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在陈出尘的观念中,年轻一代他就是第一!谁企图染指他的地位,就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厉喝之后,陈出尘疯狂的脸色骤然平静下来,一股让人心悸不安的剑意蔓延。

柳青青俏容一变,下意思的握紧了小手。

张浩轩的神色也陡然沉静下来。

“我只有一招,接得下来便是你胜,接不下来……便是你死!”陈出尘嘶吼,一身真元突然化为利刃,齐齐从身体内各大要穴处飞出,加持在外的剑身,也陡然崩散。

他放qì

了防御,将所有真气化为攻击。

刹那间,陈出尘身边便被数十道剑qì

包裹。

这些剑qì

每一道都是真气所化,蕴藏了巨大的杀伤和不容小觑的破坏力,百道剑qì

齐发,无论是谁都得避其锋芒。

但这还没完,随着长剑再次一抖,又是数十道剑qì

涌出……

紧接着,又是数十道……

遮天敝地的剑qì

,萦绕在陈出尘身边,这整片擂台都仿佛变成了剑的世界。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不敢藏私,伸手一招,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上。

经脉中的真气凶猛磅礴地涌出。纯阳真气缭绕,种种让人心悸不安的气息,自张浩轩身上爆fā

出来。眼眸中,蓝光更盛,直取人的神智。

张浩轩右手握剑,脸上一片凝重。

铮……

一声剑鸣从他剑上传出,传出的声音和能量涟漪,波及了陈出尘的那无数道剑qì

,让这数之不尽的剑qì

也在同一时间共鸣起来。

道道剑qì

抖动,彼此之间无声的较量着。

陈出尘面色微变,匆忙稳住心神,控zhì

自己的剑qì



对战的双方,都在拼命地蓄积着最后一击,相隔三丈有余,蓦然无情地注视着对方。

陈出尘体外围绕的剑qì

已多达三百多道。

随着最后几道剑qì

从他体内迸出,这个无相老祖的高徒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万分,不停地喘着大气,好似在这一瞬间,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这是家师所创的绝学,乃是我无相宗的不传之秘,万剑归一!”陈出尘冷声喝道,脸上有一抹遗憾之色,“可惜以我的实力,只能化出三百多道剑qì

!这是我所有的真气所化!”

张浩轩握着铮鸣不已的钢剑,嘿嘿笑道:“我这一招威力也不小,你小心了!”

267章,对阵出尘子(二)

台下,赵凌霜在一旁愕然地注视着,不禁撇了撇嘴。

这两人分明都巴不得早点干掉对方,将对方挫骨扬灰,碎尸万段,刚才也是打生打死,斗的热火朝天,毫不留情,可到了这最后关头,竟互相交代底细,提醒对方。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身为女子,尤其是一个懵懂的小公主,赵凌霜哪里会知dào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高傲,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即便是死,也不会丢弃自己的这一份高傲!

陈出尘的高傲,让他自信这一击可以解决张浩轩,所以并不担心泄露出去会对战局造成什么影响。

张浩轩的高傲,让他不愿意占陈出尘的便宜,所以回应提醒。

这是男人的战斗!

女人……不懂。

在那三百多道剑qì

包裹中,陈出尘突然动了。

这一刻,他的神色变得很奇特。凝重中带着一股虔诚,仿佛他将要施展的不是剑招,而是生命的绽放。

长剑转动,剑尖上一抹流光闪耀。

遮天敝地的剑qì

同时铮鸣,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凌厉的剑意直冲苍穹。

三百多道剑qì

,陡然消失了一半,只剩下一百多道,随即,又消失一半,剩下五十多道……

五十多道剑qì

……二十多到道……十几道……六道……

一声幽幽的叹息从陈出尘的口中发出,饱含着一种惋惜和有心无力。

叹息之后,陈出尘面色陡然潮红,变得yì

气风发。

长剑一抖,六道剑qì

铺天盖地地朝张浩轩袭来!

万剑归一!

无相老祖参悟出来的绝学,无相宗的不传之秘,弟子中也只有陈出尘一人学过,可见其师父对他寄予的厚望。

这一招剑技若是习练至大成境界,万剑将归一,那才是足以破开天地。令山河变色的一剑,只不过陈出尘现在实力不够,用尽一身真气,也不过凝聚出三百多道剑qì

,最后也只收敛成六道剑芒而已。

即便如此,这样的一招也威力巨大。

赵凌霜的美眸在颤抖,即便隔了三四丈的距离,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刻骨的剑意袭来。周边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了利刃。切割着她的肌肤,一阵阵被蚊蚁叮咬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这一剑……已超过了她能够承shòu和理解的范围。

陈出尘如果用这一剑来对付她的话,她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

人群轰然后退,赵凌霜惊恐地朝张浩轩望去。她不知dào

以张浩轩的实力是否能够接下。

那边,张浩轩禀剑以待,幽蓝的眼珠子散发着渗人的光芒,剑身上确实一股浩然正气激荡,邪恶和正义。矛盾的结合,怪异无比。

面对那袭来的六道剑qì

,张浩轩没有躲闪,握紧了手上的长剑,“如封似闭!”张浩轩猛的低吼一声,长剑于身前一抖,只觉四周空气猛地一滞,几乎可以用肉眼看见他身前无数剑花凝结成的一个白色屏障。他身影一闪,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一瞬间在他的前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由剑qì

境界成的白色屏障。

一股让人心悸不安的波动爆开,以张浩轩所处位置为中心。大地仿佛被掀起,一阵飞沙走石。

张浩轩双手撑住剑。嘴角上挂着一抹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接得下这一次你就赢,接不下你就死!”,陈出尘仿佛怒吼一般,剑qì

已经呼啸而至。

“噗”,第一道剑qì

射了出去,破空的声音仿佛战争的号角吹响,紧随其后,剩余五道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张浩轩覆盖而去。

乾坤剑诀,如封似闭。

最强dà

的守招启动,陈出尘的眼帘收紧了,他发xiàn

张浩轩明明只是持剑站在那里,可他的面前确实一道道萦绕的真气屏障。自己的第一道剑qì

只是破了其中的两道屏障便消失不见,对方纹丝不动。

第二道剑qì

,紧接着是第三道······屏障一道道被破去,张浩轩上身衣衫被激荡的真气震得四处裂开,但剑qì

却依旧被挡在张浩轩身外。终于,第六道剑qì

也止步于屏障前,不得再深入半步。

一直在防守的张浩轩,终于迈出了前进的步伐,带着冲天的剑qì

目标直指三丈之外的陈出尘。

张浩轩的身影突然消失,众人只看到一缕幽蓝和金色的光芒从陈出尘身侧划过,紧接着陈出尘身躯猛地震了一下,胳膊上顿时鲜血四溅,滴滴答答地流淌到地上。

陈出尘的身后不远处,张浩轩站在那里,剑锋上,滚落下几滴鲜血。

夜风拂来,张浩轩的头发舞动,陈出尘的衣衫飘扬。

“噗”地一声,陈出尘的胸膛上喷出一股鲜血,他的嘴唇蠖动,不知dào

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仰面倒了下去,鲜血瞬间将他一身衣衫都染红了。

张浩轩的笑了,嘴角同时涌出了鲜血。刚才虽然他凭借如封似闭全力破去了对方的杀招,却也被激荡的真气震出了内伤。

一道人影窜到陈出尘面前,连忙将陈出尘扶了起来,伸手在他的双臂和胸膛上点了几下,替他止住了血液的流失。

“放心,他没死,最后一剑他避开了要害!”张浩轩甩落剑上的血滴,侧着身子俯视看来人。

来人自然是老熟人,一脸酷毙的孤云子,听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张浩轩一眼,无奈一叹,掏出一枚丹药塞入出尘子口中,双手缓缓的推在他的后背,替他化开药力。

凉风习习,整个金鸡湖畔都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傻傻地望着张浩轩,震惊与刚才那一瞬间他表现出来的实力。

好在擂台的主事人没忘记正事,见陈出尘被抱走之后便窜到了张浩轩身边,干咳一声,吞了汪口水声线颤抖高声宣bù

道:“第二场,张浩轩胜!”,赢了!张浩轩赢了!虽然结果就看在眼中,但是没人能缓过神来。

鼎鼎大名的出尘子败了,败的光明正大,败得毫无悬念!

好片刻功夫,众人才回过神来,放眼望去,天地清明,夕阳已落幕,天空中晚霞红艳,将大地染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胸腔内传来剧烈的心跳声,赵凌霜和李鸿才紧张地朝张浩轩望去,只见他依然仗剑站在原地,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粉碎,露出结实伟岸的身影。

胜了?赵凌霜不禁捂住了嘴巴,美眸中一片不可置信,面对这样的强敌,他竟然真的胜利了。

“咳咳……”蓦然,张浩轩那边传来一声轻咳,赵凌霜浑身一个激灵,扭头朝那边望去,正见到张浩轩杵着长剑,身形踉跄,缓缓的坐在地上。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从中取出一颗百灵丹吞入腹中,缓缓的运功化开药力。

四周围观者不下千人之多,却出奇的安静,静静的看着场上的三个人。

半个时辰后,陈出尘在孤云子的相助下终于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依旧盘膝而坐的张浩轩。

“浩轩兄他怎么了?”李鸿才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有些不寻常。”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应该就是别人所说的杀气。”赵凌霜紧握着小手紧张的说道。

“浩轩老弟似乎在参悟什么。”赵冠文在一旁低声说道。

李雪儿和黄静怡早已下了画舫,却被黄啸虎挡在了台下,一众人只是焦急的等待着。

“咦。”湖面上,柳青青一双美目望着台上的张浩轩,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思念和忧伤。

“这位张公子好生了得,竟然能击败出尘子这样的高手,在江湖年轻一代的高手中,只怕也只有少宗主能胜过他。”那下属张望片刻,不由的赞叹道。

柳青青抿嘴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似乎对那下属口中的少宗主颇为不喜。

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出尘轻叹一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出尘会再向张公子请教。”

不见张浩轩有所回应,陈出尘轻轻一挥手,孤云子便和他一起缓缓走下擂台。

突然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意从身后传来,孤云子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万分警惕地站起身来,循着剑意来源的方向看去。

旋即,神色愕然起来。

因为这剑意竟是从张浩轩疗伤的地方传出来的。

这一股剑意让人感觉很熟悉,正是方才自己师兄出尘子施展那惊天剑招时涌出的剑意,可是现在它居然在张浩轩身上重现。

孤云子狐疑地望着,眉头一片紧锁。

渐渐地,这股剑意越来越强,提升的速度相当快,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到了让孤云子面容失色的程度。

就好像,自己搀扶下的师兄出尘子重现全盛时期,再次要施展那惊艳绝伦的一剑!

轰……

张浩轩身边的擂台横木突然爆开,漫天尘土飞扬,一道人影窜起,带起一抹赤红色的光芒。

孤云子惊呼,匆忙带着自己师兄后退,惊奇地朝那边望去,正见到张浩轩闭着眼睛。手上提着那柄寻常的长剑,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原地。

他一身的真气在跌宕起伏,无坚不摧,如一柄柄利剑加身。

铮……

那长剑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动,随着这一声响声传出,张浩轩的真气也仿佛被激化,瞬息便有近百道剑qì

浮现在他身旁。

又是近百道……

片刻后,整个天地再一次变成了剑的世界。

正如方才所看到的一幕,震撼人的眼球。

台下众人连忙捂住了嘴巴,慌忙后退,惊愕万分。

陈出尘方才可是说过,这一招乃是无相宗的不传之秘,连自己师弟孤云子都不曾学过,怎么张浩轩也能使出来?

而且他化出的剑qì

,比起陈出尘还要多出不少,陈出尘方才耗费一身真气,也只化出三百多道剑qì

。可张浩轩此刻所化,足有五百多道。

五百多道,是张浩轩的极限。此刻他的神色变得艰辛。

长剑一震,这五百多道剑qì

瞬间融合起来,眨眼的功夫。便剩下只有四道。

仰天一声长啸,张浩轩飞身而起足足五六丈之高,剑锋所指,这些蕴藏着巨大毁灭力的剑qì

咻咻地朝身下擂台激射过去。

轰轰轰……

残存的擂台瞬间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张浩轩闭目感受着,面色凝重。

不愧是无相老祖穷尽一生所学所创的剑法,无相宗的不传之秘,果然威力巨大!

这一招比起乾坤剑诀的杀招盘龙出海的瞬间爆fā

强上不止一分,不过同样的有其弊端,消耗的真气也相当之多,难怪陈出尘施展出这一招之后,看上去疲惫不堪。

不过万剑归一比起盘龙出海也有许多优点。

因为这一招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用真气化成剑qì

,这些剑qì

也可以用做攻击,另外一部分,则是将这些剑qì

融合,练至大成,将汇聚成毁天灭地的一剑!

陈出尘没练至大成,张浩轩也不行。

不过能习得这一招剑技,张浩轩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以后行走江湖,自己又多一大杀招。

咔嚓,剑身断作几截,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钢剑,在那般疯狂的剑qì

催动下变的很是不堪。

张浩轩手握着断剑,神色凝重,一动不动。良久,一股无形的气场轰然朝外扩散,张浩轩身躯一震,睁开双眸。

九阳神功第六重,白炎真阳!

借助参悟这一招剑法,让自身的实力又上一层楼。张浩轩微微一笑,手中剑柄丢在地上,他自信,自己若是再施展这一招,威力上肯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罢了,阁下天资出众,在下不及,今日,出尘败了。”出尘子神色落寞,哀叹一声,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再不复方才那般神采:“告辞。”他虽然震惊于张浩轩使出了这一招万剑归一,但原因他已经不想知dào

了,天才自有过人之处,这个人比起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妖孽般的存zài



“告辞。”张浩轩拱手说道:“不送。”

沉默了半晌,围观的人群中不知dào

是谁突然情绪激动地高呼了一声张浩轩的名字。

这一声高呼就象是引子一般,瞬间带起了人群的高亢热情,无数声喊叫响了起来。这些看热闹的人不会关心谁强谁弱,他们只为了看热闹而已,张浩轩为他们带来的如此精彩如此震撼人心的一战,自然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那喊叫声充满了崇拜和激动,渐渐地,喊叫声统一了起来,张浩轩两个字被喊得气势十足,响彻云霄。

热闹声中,张浩轩淡然的下的擂台,台下有他的亲人和朋友。说到底他这次参加大比不是为了人群的欢呼,只是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女人而已,如今再胜一场,却没必要再站在那里被人围观。

而且这一次虽然受的伤势虽然都不严重,只能算是外伤,调养几日就能康复,可是明天一早,自己就要和另外一组胜出的福王赵冠宇决战了。

赵冠宇在他那一组的胜出令人很是意wài

,几个人上台之后看着这位王爷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至于那齐王世子赵亮则更是洒脱,直接弃权而去,在张浩轩擂台下一站半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自己不是参加者一样。

面对不敢动手的几个人,赵冠宇胜的毫无压力,几个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仓皇下了擂台,只留下作为得胜者的赵冠宇潇洒的站在那里。

逃开人群的喧闹,在李鸿才几个人的接应下,张浩轩回到了画舫,众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起来。

这一次比武,张浩轩在前两轮大获全胜,顺利的进入到最后一场决赛。凭张浩轩的实力,这事已经毫无悬念了。

黄静怡激动的都快哭了,让张浩轩好一阵安慰才平缓下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浩轩兄好文采好气魄,鸿才今日总算是见识了。”李鸿才激动的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我最羡慕的还是浩轩老弟的那一身卓绝的武艺,说来惭愧,以我的武功在你手里只怕连三招都接不下。”赵冠文一脸憨厚的笑着,眼中满是赞赏。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后拂身去,深藏身与名。这是江湖草莽的做法,你是太子,他日为君,这不该是你的志向。”张浩轩看了一眼他说道:“为帝王者,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唯有如此,才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赵冠文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拱手道:“多谢张公子教导,冠文受教了。只是我这个太子,呵呵,不说也罢。”

“事在人为。”张浩轩知dào

他此刻的心境,面对福王的威胁,他的太子之位早已岌岌可危,甚至连远在边关的燕王也显得比他更有帝王之相。

黄静涛见自己姐姐含情脉脉的望着那人,便嘿嘿一笑,找了个借口上前拉起李若兰、李鸿才等人到外面去了,只留下张浩轩、黄静怡、李雪儿三人。

李雪儿微微有些尴尬,正待也随之出去,却被黄静怡红着小脸拉住了手:“雪儿妹妹莫走。”

268章,巅峰之战

“静怡姐,我,我去给大哥做一碗汤,大哥忙了大半天,估计是饿了。你晚饭也没吃呢,等一下,我一并给你们送来。”李雪儿知她心中羞涩,悄声说道,抿嘴一笑走了出去。

黄静怡俏脸晕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道:“大哥,你的伤严重吗?”

“都是些外伤,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方才我已经涂上了伯父送来的药,明日就没事了。”张浩轩笑嘻嘻的上前将手摁在她的肩上,望着镜中那如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的黄静怡笑道:“你的眉毛淡了,来,让大哥为你画眉。”

黄静怡心中一甜,轻嗯一声。

张浩轩嘿嘿一笑,正要执笔画眉,眼光不经意透过窗台一扫远处,顿时‘啪啦’一声,手里地笔掉在了地上。张浩轩如遭雷击,呆呆立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岸边,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着一个身着红衫的女子,轻纱覆面,莲步轻摇,虽于万千人群中,却依然身姿曼妙,美不可言,拥挤中竟无一人可挨近她身边。张浩轩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的情景,可是当这一切真zhèng

到来、又如此之快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措手不及了。呆呆的注视着她侧面的轮廓,虽是看不清面容,可是望着那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身躯,他忍不住心里急跳:“青青,真的是你么——”“你怎么了?”黄静怡察觉有异,轻轻问道。张浩轩顿时惊醒过来,我傻了?怎地见了这狐狸精竟然张不开嘴了。他也顾不得眼前疑惑的黄静怡,飞身下船便往那女子身处行去,口中高呼:“青青,青青,我在这里——”黄静怡听他要为自己画眉,偷偷瞥他,原本心里有些惊喜,待到听他喊出一个女子名字,却顿如被人点中了穴道,呆呆立在那里,言语不得。她与张浩轩相识日久,更与李雪儿情同姐妹,自然知dào

他口里喊出的青青是谁,也知dào

他终究是要去京城寻这柳姑娘的。张浩轩虽从未细细说过这位小姐,但从他言辞中,萧玉若便可推断,这个柳狐狸在他心目中占了生重的地位,二人虽然短暂相逢,但张浩轩对她确实一往情深。

自己担心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将要苦尽甘来,他却遇到了往日的情人。难道这都是天意?黄静怡心中泛酸,忍不住目泛泪光,这便是我的命运么?以前为饷银一案奔波还不觉得,乍然见了这骚狐狸,张浩轩才猛然警觉,这青青竟然在自己心里占了如此重yào

的地位,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细细一想,大概是觉的她的长相声音和自己在北影时相处过的女友有几分相似的缘故吧,一见到她便有几分怜惜。他大声呼喊着,往那酷似柳青青的女子处行去。只是两人相隔极远,中间又是人如水、灯如潮、欢歌笑语不断,他高声的叫喊方才出了口,便淹没在喧哗欢闹之中,隔着数丈都听不见他地声音。二人相距甚远,四周又没有树木可以借力,张浩轩心急之下竟然忘记了施展轻功。他用力的拨开人群。不断的呼喊着,用力向前挤去。方才拉开一个人。便又迅速被另一个人填上,这人流组成的山峦,便像是不断增强的弹簧人墙。将他与那女子远远隔开来,欢聚不得。人挤人,人挨人,即便是大罗金仙下了凡尘。也无丝毫办法。柳青青在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护卫下,长袖飘飘,脚步轻盈,头也不回的往前行去,不见她如何作势。众人却无法靠近她,转眼便淹没在人潮里,再也看不见了踪迹。我日啊。张浩轩被挤在人群中,心里有如一团火在烧。他早已不知嘶喊了多少声,不知挤开了多少人,望着那消失在人群中柳青青美妙的背影,他用尽全身力qì

,一声凄喊:“青青——”声音一出,却只有自己能听到,久唤之下,嗓音竟然已经嘶哑了。站在拥挤的人潮中,望着点点灿烂的灯火、笑语不绝地人群,他呆若木鸡,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刚才看到地真的是柳青青么?我不是眼花了吧?她不是在京城吗?我日啊——”久盼之下,乍见柳青青地惊喜,与近在咫尺、得而复失的失落之感,同时涌上心头,便是铁打的金刚也承shòu不住。张浩轩双手捏紧,立于长街之中,面对涌来攘往的人群,“啊——啊——”地长叫起来,那破锣似的嘶哑嗓音闻之刺耳,却有说不出的悲凉与哀戚。人潮如水,有人欢笑,有人发愁。张浩轩呆呆发愣半晌,心里已经凉到了底。遇事不气馁本是他的长项,但是这种咫尺天涯、乍得又失地感觉,最是让人心碎,即便他这种每日从口笑到心的人,也是难以承shòu。

“大哥,你找到她了吗?”黄静怡不知何时也挤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身边,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角问道。

“没有,或许是我看错了吧。”张浩轩怅然一叹道:“走吧,她既然来了我迟早会见到他的,我们先回船吧。”

········翌日,金鸡湖畔。

擂台上,张浩轩和赵冠宇互相对视着,彼此战意熊熊,杀机丛生。张浩轩是恼怒赵冠宇人品低下,而赵冠宇却是早就想与张浩轩一战了。

在上元乡,张浩轩在客栈中坏他好事,后来又连杀他两名护卫却毫发无损,这让赵冠宇一直念念不忘,接下来这个人更是破了饷银案,除去了江世忠,同时也逼得自己今日和他站在擂台上与他比试。张浩轩是一路持续走强,表现出远超他人的实力,甚至战胜了大名鼎鼎的出尘子。

赵冠宇那野性的直觉告sù

自己,这些对手中,最厉害的不是名声在外的南宫墨和陈出尘二人,也不是那个周正,而是这个以读书人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却在擂台上绽放光芒的张浩轩!

虽年纪轻轻且出身草芥,可绝对不能轻视!高手永远只想跟高手过招,赵冠宇自然想与张浩轩印证一下到底孰强孰弱。

赵冠宇静默着,自己是王爷,未来可能是主宰天下的皇帝。张浩轩是草莽,身后确是即将重回巅峰的护龙山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护龙山庄拉到自己这一边,让他成为自己角逐天下,空置武林的一条狗。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将黄静怡娶到手,而这取决于自己能否越过眼前张浩轩这一关,是时候让赵冠宇需yào

证明自己是天底下最强的年轻人!

“你来了!”赵冠宇邪笑地望着唐凤,口吻犹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张浩轩眯着眼睛看了他片刻,轻笑道:“你虽贵为王爷,但擂台比武,身份不论,殿下恕罪!”最后一场了,他需yào

堂堂正正地把赵冠宇给击败,让那些人知dào

黄静怡倾心于自己不只是因为老子长的比你们帅,而是靠的真本事!

再加上赵冠宇前些日子欲取张浩轩性命,鼓动江湖草莽大闹将军府,让张浩轩心里憋着一团怒火,有些迫不及待想大战一场来发泄发泄。

“你放马过来便是!”赵冠宇应了一声,微微一笑。

“刀剑无眼,殿下小心了。”张浩轩轻轻接过台下递上来的未开刃长剑,其实对于他来说,剑未开刃并没什么影响,到了他的这个层次单凭剑qì

也可杀人于数丈之外。

“清场,所有人退后十丈之外!不要命的可以继xù

留在这里!”看台上,诸葛流云突然开口说道。

一大群护卫涌了出来,将围观的人群往后赶去,一直赶出十丈之外才停手。

比武的最后一战,无论是赵冠宇还是张浩轩,都绝对会用出全力,到时候剑qì

呼啸,拳脚无眼,伤了台下的无辜之人可就不好了。

其实,这也是变相的扩展了擂台,最后一场,二人必定竭尽全力,不能因为擂台的原因限制了二人的发挥。已经没有什么擂台了,擂台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抵挡的住那种狂暴的攻击,接下来的这一战没有地域限制,完全可以尽情发挥,谁赢谁输全凭个人本事。

张浩轩就站在赵冠宇身外三丈处,静静地等待着,不言不语,脸上无悲无喜。

而李鸿才几个人也都聚集到了一处,李雪儿也随着他们挤在了人群中,本来她有身孕在身,黄静怡不愿让她下船,不过李雪儿却要要下来观战,她执意如此,黄静怡也不好强求。

李雪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满脸的担忧,虽然她知dào

自己相公本事了得,可却不知dào

张浩轩的底线在哪,对上赵冠宇到底有没有胜算。

不但李雪儿,李鸿才和黄静涛等人的面色也不好kàn

,再没有以往那种轻松的气氛。

“静涛老弟,这福王真的有昨晚靠山王说的那么厉害吗?”李鸿才小声的嘀咕道。

“应该不差,我祖父说前几场福王未尽全力,必定有所保留,且他掌上有寒毒,他的寒冰掌应该是以密法修liàn

,功力远非常人可比。”黄静涛叹息一声说道:“浩轩兄武功高强,但愿能技高一筹,要不然可就惨了。”

“我相公不会败的。”李雪儿心中暗暗说道,下意思的握紧了小拳头。

二人凝视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时间犹如炖刀子一般,慢慢地折腾着所有人的神经,围规的人群虽然焦急,可却一片鸦雀无声,他们都在观望,都在等待。

场地正中央,张浩轩一如既往保特着那个微笑的表情,一动不动,而赵冠宇也负手而立,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啊,看得我眼睛都酸了。”有人实在忍不住这种无聊的等待,轻声嘀咕了一句,这句话才说出来,立马便遭到无数人的怒视,慌得这人脑袋一缩,赶紧闭口不言。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张浩轩霍地扬起了手中的长剑,正对上赵冠宇血红的眼睛。

两人身上的罡气皆都毫无征兆地鼓动起来,一身衣衫猎猎作响。

蓦然间,张浩轩一身气息全收,浑身上下再无半点真气波动,身侧周围原本被真气吹起的灰尘猛地落了下来,一圈又一圈,绽放出犹如陀螺一般的美丽。

赵冠宇眼神一凝,变得有些诧异起来。他自问绝对做不到张浩轩这样将一身实力全部收敛,变得跟一伞普通人无异。

但是,现在的张浩轩,比起刚才无疑要加危险许多。刚才可以说是锋芒毕露,可现在却是绵里藏针!

“开始了,殿下小心,张某会用全部实力,将你击败!”淡淡的话语,魄力的宣言,犹如审判一般,尽显强dà

的自信和不羁的狂妄!

“来吧,我等这一刻很久了!”赵冠宇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阴森,伴随着笑声,浑身再次蔓延出那种血腥的雾气。

张浩轩手上的长剑轻轻一抖,整个人突然在原地消失。

赵冠宇双手连挥,一连打出三道蓝色掌印,寒冰凌厉,分袭半空中三处方向。

冲在最前方的那一只巨大的掌印,毫无征兆地突然从中裂开,直接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掌印也是仿佛嫩豆腐一般被斩开。

“终于动手了。”

人群中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充满了期待已久的欢笑。

寒冰掌印,这是赵冠宇在擂台站中最常用的一招,他对阵的对手,各个都不是弱者,观看到现在,根本无人能攻破他的掌印,一掌打出往往对手只有逃命的份儿。

但是现在三道蓝色掌印打出来,不到一息的功夫全部被从中斩裂,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如何不让人惊叹?

蓝色掌印不会无缘无故地裂开,唯一的解释便是被张浩轩斩裂的。

但是围观的人没人看得见张浩轩的身影,众人的视线,只能追寻着一缕淡淡的白光,那道白光以一种无可匹敌的速度斩开掌印之后,突然从视野中消失。

下一刻,张浩轩的身影再次出现,就在赵冠宇身前三尺处,仿佛他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赵冠宇血红的双瞳放大,身子猛地后仰,张浩轩手上的长剑带出一串凌厉的劲气,切过他的鼻尖上方,招式未老,直接朝下发去。

赵冠宇单脚在地面一点,整个人的身子突然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堪堪躲避开张浩轩这一击,双手在地面上一撑,直接朝后窜出。

几缕断发在空中飞扬,被凶猛的真气震成齑粉。

没等赵冠宇落到地面,张浩轩突然数十道剑qì

斩出,带着一股勇往直前霸气绝伦的气势,朝赵冠宇狠狠劈去。

赵冠宇血红的双瞳异彩连连,单手一拂,淡蓝色的寒冰瞬间凝成一片,犹如一块结实的蓝布,蓝布在他手上翻滚跌宕,将飞袭至面前的一道道剑qì

包裹在其中,再猛地一抖,剑qì

顿时化为无形,再化布成棍,直直地朝冲到近前的张浩轩胸口捅去。

剑qì

横飞,张浩轩手上的长长剑已经被舞得密不透风,剑qì

结成的剑芒与寒冰成的长棍相触,长棍瞬间便如初春的白雪,迅速消融。

眨眼的功夫,半丈长的蓝色长棍只剩下半尺,张浩轩夹着一股睥睨纵横的气势扑至赵冠宇面前,飞起一脚,卷在赵冠宇的脖子上。

赵冠宇闷哼一声,整个人在半空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被踢出去老远才稳住身形,落下地面。

张浩轩没有再追击,甩了一下长长剑,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对方。

刚才那一脚虽然卷中了赵冠宇,可在关键时刻张浩轩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脖子上冒出一股黑气,抵挡住了自己的力道,不但如此,自己的脚背处此刻也有一些诡异的劲气入侵,火辣辣的疼痛。

刺啦啦……一阵轻响,犹如清水滴入了油锅,张浩轩的脚背处冒出一阵青烟,连鞋子都被腐蚀了。

运功到脚下,将侵入脚背的劲气逼出,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哈哈哈哈……”赵冠宇放肆地畅笑起来,脸上的神色狰狞万分,眼眸中折射出一种激动的神采,“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一个能与我痛快打一场的对手了,张浩轩,我果然没看错你!”

围观的人群一片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被压抑到了极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们瞪足了眼睛,生怕漏过一丝一毫,抱憾终生。

刚才那短短的几息时间内,张浩轩与赵冠宇的战斗看得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虽然没有多少人看清张浩轩的动作,但是那快到极限的杀招却给人带来了一种视觉上的享shòu

。这种高节奏的战斗,在以往从未出现过,张浩轩整个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众人只看到他的身影出现,消失,出现,消失,那一缕耀眼的白色光芒每每都能绽放出让人惊叹的弧度。

而在这第一轮的交锋中,原本一直没什么大动作的赵冠宇虽然吃了点小亏,但却表现出了丝毫不弱于陈出尘的实力,甚至还阴了张浩轩一把!原来这个王爷也是位高手,这下有热闹看了。

269章,巅峰之战(二)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所有人振奋不已!毕竟原本应该一面倒的战斗竟然迸发出如此激烈的火花,已经能满足所有看热闹的人的胃口和需求了。

高手过招,到底谁赢谁输,此刻已经没人敢轻易下定论。

众人惊叹的时候,场面上又有了些许变化,原本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的赵冠宇一身邪气越发浓郁,双掌连带着头发都变得飘逸起来,犹如地狱修罗,蓦然间,竟然是一只黑色掌印出现在赵冠宇身前,这一只掌印跟之前的大不相同,散发着浓浓的黑气,阴森恐怖。

掌印出现的瞬间便朝张浩轩袭了过去,张浩轩猛地挥出一剑,一道半月形的炽热剑芒朝血掌印斩去。

赵冠宇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邪笑:“这一次……可不会那么轻易被斩破!”

“噗”地一声响动,剑芒斩在黑色掌印之上,剑芒湮灭,可是那掌印却是毫发无损,从空而降对着张浩轩站立的位置拍下。

张浩轩面色一沉,刚才就察觉这只黑色掌印有些不对,所以才拿剑芒试探了一下,现在看这结果,自己的猜测显然是正确的。

双脚一蹬地面,直接闪出五丈开外。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颤了三颤,灰尘弥漫,四下蔓延出去。

张浩轩才刚站稳步伐,敏锐的神识便察觉到侧旁一股凶猛劲气袭来,慌得他横剑一挡。

长剑不知dào

挡在什么东西上面,一股巨力传来的同时,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这股巨力即便是以张浩轩的力道也无法与之抗衡。

蹬蹬蹬蹬,张浩轩接连往后退出十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定眼朝前看去,张浩轩眼帘一阵收缩。

自己挡下的,竟然还是一只黑色掌印!这玩意的速度有这么快么?刚才拍完之后就突袭到自己面前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头顶上蓦然传来一股压力。张浩轩不敢怠慢,长剑往前一送,借助这股反弹的力道,慌忙再跳开。

又是一声巨响,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战场变得更加硝烟弥漫,三丈方圆根本无法视物。

不对!张浩轩心生警惕,在自己的感知下,战场中除了赵冠宇的气息之外,还有另外两股血腥的气息,这种血腥的气息正是黑色掌印独有的。

不止一只黑色掌印?张浩轩瞬间想明白了。这东西跟最开始的蓝色掌印不一样,凭借剑qì

根本无法斩破,而且速度奇快,跟自己全力爆fā

起来也不相上下,想要对付这种东西很困难。即便是能对付,赵冠宇也可以再弄出来。

擒贼先擒王!想要破掉黑色掌印,唯有对赵冠宇本身下手,让他无法得闲他顾,掌印便会不攻自破。打定主意,张浩轩猛地朝赵冠宇的方向窜去,虽然灰尘漫天,无法视物,可赵冠宇本身的气息却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根本无法隐藏。

“桀桀……”赵冠宇的怪异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你想突pò

掌印的来对付我么?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两只黑色掌印左右朝张浩轩夹击而来,就如同一个人的两只巴掌,狠狠朝中间拍去。

张浩轩高高跳起,躲避开这致命的一击,身在半空中一个折冲,人剑合一,朝赵冠宇刺去。

哪曾想还没刺到赵冠宇身前三丈处,一只骷髅掌印再一次挡在自己面前,另外一只黑色掌印却从旁袭击。

狗皮膏药一样!张浩轩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面对如此情况,张浩轩不得不再次改变方向,朝地面落去。

那两只黑色掌印紧随而下,猛地拍来。

方圆十余丈的范围内,被灰尘包裹着,外围围观的人群只能见到里面时不时地闪现出一团黑气和炽热的白色剑芒,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战况,不过地面那剧烈的颤抖和震耳发聩的响声却告sù

众人,里面的战斗很焦灼。再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可以推断得出,赵冠宇现在已经扳回了局势,占据着上风。

两只黑色掌印追着张浩轩不放,虽然拍不到他,可却也让张浩轩没办法接近赵冠宇,每次张浩轩想靠近赵冠宇,都被黑色掌印给挡了回来,尽管张浩轩在逃窜的过程中也是不断地释fàng

剑qì

攻击黑色掌印,却根本无法坏其分毫。

这黑色掌印确实犀利,不过比起青龙尊者的大悲手,却还是差了一筹!张浩轩自付若是赵冠宇的黑色掌印有青龙尊者大悲手的特性,那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大悲手打过来的时候毫无征兆,完全突pò

了空间的。而黑色掌印速度虽然快,却也有迹可循,有迹可循就能躲闪!

没有无解的招式,只有看不清的局势!

逃窜之中,张浩轩猛地顿形,狂暴的真气涌出,犹如平地里起了一股旋风,将四周的灰尘尽数吹散。

正追着张浩轩不放的黑色掌印也突然停下,顿在半空中跃跃欲试半晌,最终没有拍下,而是被赵冠宇缓缓收了回去。

赵冠宇也知dào

以张浩轩的速度,自己这黑色掌印根本无法伤到他,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战场上的灰尘散去,让局势明朗化一些。

两人都打着一样的注意,焦灼的战斗瞬间平息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伸长了脖子,翘首等待。

半晌,灰尘才逐渐散开,等众人看清场中的战况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擂台早已塌陷,二人所站的地方现在几乎全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掌印深坑,有的深有的浅,深的可达一尺有余,层层覆盖,将这一片的地面弄的支离破碎。

张浩轩和赵冠宇两人,相距十丈,前者持剑而立,后者垂首站在那里,肩膀上方,一左一右两只黑气环绕的掌印,犹如嗜血的骷髅头一般,摇摆不定,散发着狂暴的气息。

“了不起,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张浩轩你足以自傲了,不过你注定要败!”赵冠宇口放狂言,眼中中满是嗜血和疯狂。

张浩轩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也赢不了。”

“哦?你是这么想的么?”赵冠宇血红的双眸紧盯着张浩轩,自傲狂妄的个性让他为张浩轩的这句话有些恼怒,双手平举,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两只东西是我体内的宝贝,夜以鲜血喂养,与我心神相通,虽搅得我寝食难安,可用起来却相当顺手。”

伴随着赵冠宇的话,他肩膀上方的两只黑色掌印一阵蠕动,眨眼功夫便化为两个骷髅的模样,鬼哭狼嚎,阴风阵阵。

张浩轩眼睛一眯,心头不禁有所了然,怪不得这两只黑色掌印无法轻易斩破,原来并不是赵冠宇打出来的掌印,而是另外一种东西幻化出来的。这东西,大概是赵冠宇修liàn

的**在体内形成的精气。

看到这一幕之后,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心中大呼今天算是饱了眼福,真的没白来苏州一趟。

看台上,黄啸虎神色一变,声音颤抖,低声朝一旁的黄啸龙问道:“大哥,想不到这福王竟然不惜把自己养成毒体来修liàn

寒冰掌,而且已经到六层境界?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以毒体修liàn

寒冰掌,少数人不禁有些勃然变色。知dào

这个密法的人很少很少,毕竟这种密法上一次出现已经是一百年前了,那时候赵家长老中也出了一个以这种密法修liàn

寒冰掌的奇才,将寒冰掌修liàn

到了九层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圆满,那个赵家长老在当时威风一时,一身实力在大赵几乎无与能与之抗衡。

以毒体修liàn

寒冰掌的人,在修liàn

到五层之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一旦修liàn

到五层,毒体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大量的剧毒开始融入到修liàn

者的掌风之中,让人防不胜防,一旦被其击中便虽然这门密法很强dà

,且掌上带毒使得寒冰掌威力大增,但是修liàn

它的人也会饱受折磨,每日都要服用大量的剧毒是很伤身体的,而且剧毒在体内也很折磨修liàn

之人,往往以这种密法修liàn

了寒冰掌的人,一旦动用毒体,心性便会陷入疯狂,与平常完全不一样,赵冠宇就是最好的例子。此刻的他犹如地狱勾魂使者一样,那里还有平日温文尔雅的贤王形象。

此刻,他残暴血腥并不只是本身的个性,更因为他以毒体修liàn

了寒冰掌的缘故。

黄啸虎能知dào

赵冠宇修liàn

的密法并不奇怪,毕竟护龙山庄乃是大赵武林之首,且与皇家交往甚密,岂能不知这段秘辛。

眼下看到赵冠宇弄出来两个骷髅来,自然猜想他已经修liàn

到了六层境界。寒冰掌在练至第五层,方能真气化形,往上每提升一层,能获得的真气化形的数量就会多上一倍!这也正是寒冰掌的厉害之处。真气一旦化形,便具有主人三层的功力,若是练至大圆满,便能化出三十二个掌印环绕在左右,三十二个掌印再加上他自身的实力,谁又能是他的敌手。

一百年前那位赵家的长老修liàn

到了九层,真气化形的数量多达十六个!毒体一旦施展,每一个黑色骷髅竟然都有他本人一半的实力,十六个黑色骷髅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一时间几乎称霸武林。

只是他后来因为杀虐太重,一身杀气不受控zhì

,最终走火入魔,骷髅噬主,被吞干一身精血,惨死与非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密法百年来无人问津,到了赵冠宇这一代才被他重新找出来修liàn

。现在,他练至了第七层,虽然骷髅上实力较弱,但骷髅带毒,威力远比一般的寒冰掌七层要强,甚至可以和八层的威力相媲美。

听了黄啸虎的话,黄啸龙也是眉头深锁:“这密法已经消失近百年,想不到赵家竟然还有人知晓,这下张公子可就悬了。”

诸葛流云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轻叹一声道:“上了擂台,便只能生死有命,他想要娶静儿必须要过福王那一关,我们继xù

看吧。”

战场上,赵冠宇恰好在此时抛下一句石破惊天的话:“两只骷髅掌印就能让你手忙脚乱,若是四只呢!”

话音一落,赵冠宇身上的黑气翻滚,再次出现两只黑气构成的骷髅,和原先的两个一样,更添了恐怖之气。

四个骷髅模样的黑色掌印环卫在赵冠宇身侧,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衬托的更加阴森可怕。

张浩轩的脸色变了,看台上黄啸龙的脸色也变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台下,喃喃道:“竟然到了七层境界。”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赵冠宇虽然一路闯关不显山露水,锋芒也不及张浩轩和出尘子,甚至连南宫墨和李鸿才也有些不如,但若是真zhèng

对上了,出尘子绝对不是赵冠宇的对手,单凭这四个骷髅就会让出尘子无法应付,更别提南宫墨和李鸿才了。

远处,齐王世子赵亮心中猛地一咯噔,惊得站了起来,想不到这些王爷中竟然出了个奇才!福王年仅二十三,便有了这般修为,和自己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啊,若是方才在台上和他动起手来,自己只怕连三十招也撑不下。

此时,一只大手摁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尖细沙哑的声音传来:“亮儿,稍安勿躁,安心看下去,这才是真zhèng

的龙争虎斗。”来人赫然是齐王赵俊贤,跟在他身后的是邀月楼的主子唐红玉,二人皆是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扮,头上戴着大大的斗笠遮挡着面孔。

“父王,你怎么也来了?”赵亮心中猛地一喜,连忙躬身说道。

“坐吧,为父想来看看我这侄子的深浅。”赵俊贤轻声说道:“玉儿,你也坐吧。”

“玉儿妹妹,你也来了。”赵亮望着眼前的美人,拱手一笑。

唐红玉淡淡一点头:“红玉见过世子。”

“快莫要多礼。”赵亮笑着说道,却见唐红玉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远处擂台上的两道身影。

张浩轩凝着眉头,紧盯着自己的对手和那四只由黑气化成的骷髅,脑海中思量着对策。自己与这种骷髅掌印交手过,自然知dào

它们的难缠程度,想要击破它们几乎有些不太可能,方才自己面对两只骷髅便被逼的险象环生,而现在自己面对的却有两倍之多。

可若不打散这四个骷髅掌印,自己又如何击败赵冠宇?

赵冠宇阴森森地笑着,环卫在他身侧的四个骷髅掌印上下翻滚,鬼叫连连。蓦然间,四个骷髅掌印突然朝张浩轩这边窜了过来,呈四路合围之势,将张浩轩团团包裹在其中。

张浩轩哪敢大意,一身实力全开,真气灌注进长剑中,游龙步全力施展,直接从原地消失。

冲过来的四个骷髅掌印也瞬间改变方向,寻着张浩轩的踪迹追了过去。

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长长剑挡下其中一只骷髅掌印的一咬,迅速回刺,撩开另一只骷髅一击,双脚在第三只上一踩,逃开第四个骷髅掌印的横扫。这一瞬间,张浩轩是真的爆fā

出全部的实力了。

逃开四个骷髅掌印的攻击之后,马不停蹄地朝赵冠宇攻去,可是他快,四个骷髅掌印更快,回转身来继xù

把张浩轩挡了下来。

围观之人只看到张浩轩身在半空之中,被那四个骷髅掌印前后左右夹击,应付的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陷入险境,幸亏他的速度够快,才没有被包围住。

不过现在的局势已经彻底明朗化了,张浩轩跟本无法对赵冠宇做出什么有效的杀伤,而赵冠宇只需站在原地,凭借四个骷髅掌印就能牵制住他,一旦张浩轩有所松懈,绝对会被四个骷髅掌印撕成碎片。

台下,李家人和赵凌霜兄妹等人不由担忧起来,他们生怕张浩轩一时不察会遭了毒手,就连看台上的诸葛流云和黄家兄弟也是神色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张浩轩的身影。

快,再快,更快一些!张浩轩头一次发xiàn

自己的速度有些不够用,根本无法摆脱四个骷髅掌印的纠缠,每当他抽出些许空闲想对赵冠宇下手的时候,都被四个骷髅掌印阻拦,让人好生着恼。

“这位张公子看来要败了。”人群中传来一声叹息,这次大比,张浩轩的出现带来了一个奇迹,一个神话,看热闹的人自然想知dào

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在最后的对战中是否能战胜赵冠宇,可是如今这情况如果再继xù

下去,张浩轩落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他的实力是强,速度是快,可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如此高强度地消耗真气,哪里能补充得过来?

大战到现在,就连站在那里的赵冠宇也有些气喘吁吁,控zhì

四个骷髅掌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遑论张浩轩?

只要张浩轩真气不续,就是落败的一刻!

擂台下,李鸿才和绷着脸。默默地挤在人群中,可即便他们这样做,也依然被杭州公子找到了。

270章,巅峰之战(三)

一夜未见,这位杭州来的汪公子的神色憔悴了许多.张浩轩与陈出尘一战,这位汪公子把自己多年贴身佩戴的玉佩都输掉了,李鸿才依旧记的对方当时满脸的呆滞,眼珠子差点都瞪爆了,嘴上喃喃个不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无稽的事情?……”

看他的模样,输掉了自己的玉佩仿佛三魂七魄都随着飞走了似的。确实也够无稽,那一场擂台赛的结果是谁也不会预料到的。

李鸿才打心眼里觉得愧疚,他是个知足常乐的人,第一次跟这位公子对赌子对赌。只不过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争那一口气,赢来的三四百两银子,这种收获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根本就未曾想过再赢一把。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张浩轩的实力,只不过是他不忍心再赢。毕竟,从面相上看,这位汪公子也挺可怜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的幽怨,如同早早死了丈夫的寡妇一般,眼神深邃的让人害pà



这位汪公子胡子拉嚓,双目通红,扯着李鸿才的胳膊不放。道:,“再跟你赌,拿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用锦帕包裹的小册子塞进了李鸿才怀里。

李鸿才无奈死了,自己已经如此低调,就是怕这个汪公子再来找自己。哪知dào

这样都会被发xiàn

。自己这般和人赌,若是被妹妹和爹娘知dào

了还不被骂死啊。

“何必呢,何苦呢?……”李鸿才暴露了行踪,索性也不躲躲闪闪了,满脸的愁容。

“废话少说,我要把东西赢回来。”那杭州汪公子生怕李鸿才跑了似的,紧紧地拽着他。

李鸿才叹了口气,从自己怀里把汪公子塞进来的东西拿出来一瞅,不由面色大变,赶紧又塞了回去,失声道:,“汪兄,你这是…………”

“嘘……,”汪公子警惕地环顾四周,附耳在李鸿才耳边道:“这是我汪家在苏州城的一家酒楼的地契,名为醉香楼,作价两千两,今日便以我汪家在苏州的全部产业和你赌上最后一局……”

一瞬间,李鸿才只觉得怀里的东西滚烫滚烫的,哭丧着脸道:“汪兄,你不能陷我于不义啊。”。

“哼,怎么你想不堵了吗?据我打听的消息,你们李家一门好像已经没落了吧?这么一笔银子放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不动心?”那杭州汪公子轻笑着说道。

哪里会不动心,又怎么可能不动心?李家本就是富裕人家,后来被文博远设计陷害才破败了下去,过惯了富足日子的他自然希望能为李家再添置一些产业。

汪家在苏州的产业,对李家来说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足以让李鸿才抛却一切顾虑,跟汪公子堵上一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个家族对族中弟子也有严格的要求,即便是家中的嫡子嫡孙也不得私自处分家中的产业,一旦发xiàn

,绝对会家法处置,甚至逐出家族!象汪公子这般做法若是被家中长辈给知晓了,他可是要倒大霉了。若是碰到那种黑心大户,横着脸不认账的话,自己家少不了会有麻烦。

这真的是一场赌博了,玩这么大,若平安无事自然是好,若东窗事发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必在苏州,很多人乐意听到他李大才子重出江湖再上赌坛的八卦消息。

事情闹大了,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不要命的赌徒?这个杭州汪公子下得赌注一次比一次狠,头两次的东西虽然贵重,可毕竟只是自己还和他玩得起,而这次竟然把汪家的产业都拿了出来。

李鸿才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dào

这样他哪里会招惹这个姓汪的?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现在看他的架势,是不赢一场誓不罢休了。

“汪兄,在下囊中羞涩,这般大的赌注我实在下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李鸿才没有一点底气的说道,毕竟自己身上的全部财产,连同赢来的算在一起也不过四百两左右,对方这酒楼可是作价至少两千两,就是把他自己卖了也凑不出来这么一大笔银子。

“无妨,嘿嘿,我不为难于你。”那杭州汪公子轻轻抹去头上的汗珠说道:“听着,你若是赢了,这酒楼就归你,若是输了,就当把我之前输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我,那块玉佩必须完整的还我。”看他欲言又止,似乎那块玉佩对他很是重yào

,甚至超过了酒楼的价值。

汪家的酒楼,李鸿才确实想要,但是此刻却有心不想赌,可是看看杭州汪公子的神色,知dào

自己不赌也不行了。这人现在有些疯癫,若不遂他的心愿,天知dào

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大不了赢了之后不要他的地契,李鸿才打定主意点头应道:“好,汪兄既如此说,那李某就舍命相陪!汪兄你这次是要拿这地契赌之前输掉的么?”

“自然。”杭州汪公子见李鸿才答yīng

了下来,面上表情一松,也顺便松开了他的胳膊。

李鸿才扭头看了看台上的张浩轩,不知dào

为什么,他对张浩轩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他肯定能赢这场擂台战。李鸿才只不过是个读书人,眼力并不高明,也不知dào

福王到底有多厉害,但是这种信任是毫无根据的。

出于好意,李鸿才提醒道:“汪兄你要不要换个赌法?”

“怎么换?”杭州汪公子疑惑道。

“你赌浩轩兄赢,我赌他输!”李鸿才说这句话纯粹是为对方考lǜ

,根本不带丝毫自私的想法,哪知dào

听了之后杭州汪公子冷笑三声,斜睨着李鸿才道:“怎么?你就这么想要我汪家的酒楼?”

不可理喻,李鸿才感觉冤枉死了,恼怒之下也懒得再废话,只是道:“那汪兄你划下道来,我李鸿才接着便是。”

杭州汪公子眉头一挑道:“还是上两次的赌法,你赌他赢,我赌他输!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一个半吊子读书人就没人能打败他,他走到现在也该走到尽头了。”

狂热的赌徒一般都是这种性格,一旦输急了眼,只会盯着自己认准的方向,一条道摸到黑。这种赌徒一般都会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最终流Lang街头,沦为乞丐。

两人定下赌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上看。

擂台上,张浩轩再一次躲避开四个骷髅头的合击,没有再朝赵冠宇下手,反而直接闪出了十丈开外,赵冠宇正准bèi

控zhì

四个骷髅头回援,却没想到张浩轩没再按刚才的路数出招,一时间也是愣了一下。

不过这也只是眨眼的功夫而已,赵冠宇便控zhì

着自己的骷髅头朝张浩轩攻了过去。

张浩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将长剑插进了地面上,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凶猛扑来的四个骷髅头掌印。

“放qì

了么?,人群不由一阵惊呼,张浩轩现在这模样,根本没有再出手的打算,如果他真的放qì

,那下一刻可能就是血光飞溅的场面。

“认输就等于死!”赵冠宇低声怒吼着,手下不见丝毫留情,四个骷髅头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越发的神态狰狞起来,一个个张开獠牙,对准张浩轩的要害咬了过来。

转瞬间,四个骷髅头便扑到了张浩轩身前三丈处。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浩轩终于动了,只见他突然开口一笑,双手连摆,四道劲气弹了出去。

九阳神功的真气纯正无比,这四道劲气也如同火一般炽热。

“哼,区区几道指力,能奈我何?”赵冠宇冷哼一辜,毫不退让,四个骷髅头直直地朝四道劲气撞去。

但是下一刻,让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在指力将要与骷髅头相撞的瞬间,那四道劲气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忽然改变了方向,竟然齐齐地从骷髅头身侧划过,带出一个半圆形,切向骷髅头的身后。

没人看懂张浩轩这一招到底意欲何为,却是赵冠宇却脸色大变,一咬牙,四个骷髅头的速度再快几分,瞬间就到了张浩轩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将张浩轩撕裂。

不少人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更多的人却瞪圆了眼珠子,想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噗噗噗噗”几声轻响传来,四道劲气仿佛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与此同时,扑到张浩轩面前三寸处的四个骷髅头顿住了身形,狰狞的神态僵硬在脸上,再无任何动作。

哗啦一声,犹如泡沫破裂,四个骷髅头突然爆裂开来,重新化为黑雾,消散在空气之中。

惊险万分的一幕,让看热闹的人群把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所有人感到疑惑。

张浩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破了这四只凶态毕露的骷髅头,让他能在绝境中逢生?

赵冠宇脸上的骄傲和凶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眯着眼睛望向张浩轩,张浩轩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背后一轮夕阳,光芒四射。

呆了片刻之后,赵冠宇再次运起真气,刚刚消失的四个骷髅头又一次成型,毫不停留地朝张浩轩扑去。

站在原地,张浩轩云淡风轻地弹出四道劲气,这四道劲气跟刚才如出一辙,又是划出半圆型,绕至四个骷髅头的身后,伴随着一连串闷响传来,四个骷髅头突然又化为黑雾消散在空中。

赵冠宇仿佛入了魔一般,疯癫地又凝聚出四个骷髅头,不过这一次,四个骷髅头才刚扑出来,就被指力斩散。

张浩轩狞厉的眼神盯着赵冠宇,犹如苍鹰俯瞅大地,睥睨纵横。

赵冠宇的脸色一阵苍白,踉跄好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的!”赵冠宇此刻的表情精彩万分,犹如大白天活见鬼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沉稳和自信?有的只是惊骇和茫然。

毕竟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秘密被对手轻易洞悉!这让赵冠宇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凉。这个秘密,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将这密法献给自己的刘公明才知晓。而且刘公明虽然知dào

,可却根本无法看到,但偏偏与自己对战不久的张浩轩看到了。

望着赵冠宇,张浩轩轻笑一声:“不巧我有一双不错的眼睛!”

在刚才的战斗中,张浩轩就发xiàn

赵冠宇的双手一直在小幅度地摆动着,这个动作很微妙,却依然没逃过张浩轩的观察。伴随着这种小幅度的摆动,四只黑雾化成的骷髅头灵活无比,如臂使指,追得自己苦不堪言。

张浩轩猜测这四个骷髅头与赵冠宇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否则哪里会如此听话,毕竟它们没有生命,只是黑雾幻化而成,不可能依靠自己的意志行事,唯有赵冠宇控zhì

它们,它们才会攻击自己。

疑惑之下,再细细感知一番,终于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赵冠宇和四个骷髅头之间,确实是有一丝淡淡的真气连接着,这丝真气就仿佛是一道绳索,将赵冠宇和四个骷髅头连在一起,让赵冠宇可以随意控zhì

四个骷髅头的动作。

做到这一点,还多亏了昨日九阳神功的突pò

,没有浑厚的内力做基础,张浩轩根本感知不出来,这道真气实在是太飘渺,太难以琢磨了。

四个骷髅头固然斩不开,但是想斩断这种真气对张浩轩来说却是没有丝毫难度。

每一个骷髅与赵冠宇之间都有一道真气相连,四道指力弹出,轻而易举地斩断它们之后,那四个骷髅头便不攻自破。

没有了这四只难缠的骷髅头,赵冠宇就好像一只被拔掉獠牙的猛虎,已经不具备多少威胁。张浩轩脸上自信满满,傲然道:“殿下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赵冠宇的神色瞬间狰狞起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寒冰掌被人家这样轻而易举地攻破,再加上这仿佛是轻视的话语,他心里哪能不愤nù



他固然还可以再召唤骷髅头掌印助阵,可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召唤出来就被打散,只会平白地Lang费内力罢了。

“你以为我除了这一招就没有其他对敌的招式么?看来我赵冠宇也有被人家小看的一天!”赵冠宇语气森冷,一股压抑的怒意仿佛即将爆fā

的火山,在胸腔内沸腾着。

张浩轩望着他,轻轻的拍了拍手,语气平静道:“殿下,你的骷髅掌印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据我所知,寒冰掌第七层的飞瀑连环和寒冰箭都需yào

借助水或者是血来攻击,只要我不受伤出血,不知dào

王爷还有什么高招可以赐教!”

“我还有自己的血。”赵冠宇冷笑一声,突然张开嘴,噗地喷了一口。

伴随着一声音爆一般的声响,一股血色从赵冠宇口中喷出,转瞬间便袭至张浩轩面前,张浩轩赶紧把脑袋一偏,这一道攻击擦着面颊飞过,在空中拉出一道长达近十丈的真空地带。

血箭!刚才那一瞬间,张浩轩分明看到一道鲜血凝成的箭矢迎面飞来。

躲开攻击再朝前望去,却见赵冠宇双掌上真气成刀,猛地对准自己双臂砍了过去,鲜血飞溅,溅射出来的血液却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滴又一滴,密密麻麻地布满在赵冠宇身侧,不但如此,赵冠宇被砍伤的双臂上,鲜血就犹如喷泉一般朝外喷着,每一滴涌出来的鲜血,都会壮大赵冠宇身侧的阵容。

“本王的寒冰掌岂是你能破得了的,准bèi

受死吧!”赵冠宇状若疯癫,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浑然没有理会自己双臂上的伤势,不但不理会,还运功逼迫着血液的流出。

张浩轩的眼睛眯了起来,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赵冠宇的狠戾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虽然是难得的青年高手,这点伤势并不致命,可若是再这样持续下去,不需yào

半炷香的时间就会流干全身的血液。到那时候张浩轩不动手他自己也会死。

不过好在赵冠宇虽然疯狂可也珍惜自己的性命,将血液逼出一定程度之后便运功截断了血液的流失。

此刻他的身侧周围,已经有数以千万计的血滴漂浮着,这些血滴鲜红中蕴含着淡淡的黑气,看上去诡异无比,血气冲天,碰上这么个不要命的对手谁都会头疼,张浩轩也不例外,本以为解决掉他的四个骷髅头之后已经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自残的一招。

“小心了,寒冰掌第七层寒冰箭可没有那么容易破解!”赵冠宇看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嘴上挂着邪笑,旋即低吼一声:“寒冰,凝!”伴随着声音的响起,那排在最前方的无数滴鲜血在一阵蠕动之后,化为一根根鲜红的箭矢。

箭矢长短不一,却无一不蕴含着巨大的杀伤力和奇毒,这些鲜血化为的箭矢,不做丝毫停留,蝗虫过境一般朝张浩轩飞袭而去。

很快!快到张浩轩根本躲闪不及,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片鲜血凝成的箭矢覆盖的面积太广了。上接天,下连地,没有地方可以躲。

271章,巅峰之战(四)

“我要你死!”赵冠宇怒吼着,眼中凶芒闪烁,嘴角浮现出一抹得yì

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张浩轩被无数鲜血凝成的箭矢贯穿倒在地面的场景。

但是下一刻,赵冠宇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面对那铺天盖地茫茫多的攻击,张浩轩突然急速朝后退去,身形动起来的瞬间,两只手也如没有骨头一般,前后摆动了起来。

随着摆动,一波又一波大劲气自张浩轩手上激射而出,指力与鲜血相撞,每一道劲气都精准无比地撞在一滴鲜血之上。

“砰砰砰……”无数声密集的声响传来,张浩轩和赵冠宇之间长达二十丈的空间内,热闹非凡,场面激烈,鲜血被撞碎,爆裂成血雾,指力被淹没,旋即消失不见。

赵冠宇的瞳孔慢慢放大了,他骇然地发xiàn

,自己的那些鲜血,竟然一滴不落全被对方的指力给拦截了下来。

短短三息时间,蝗虫一般的鲜血箭矢消失殆尽,张浩轩往后退去的身影也猛地停了下来,负手而立,微微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围观的人群已经没有声响了,他们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赵冠宇对自己凶狠弄出这么多鲜血也就罢了,可张浩轩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段时间,张浩轩至少弹出去上百道劲气,这种打法极其消耗内力,一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他真的有如此精深的内力,以至于挥霍不完不成,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希望看得更清楚一些,却依然一无所获。

外人震惊,张浩轩更震惊。自己方才所使得指法乃是后世指法中一门绝艺,威力惊人。刚才用指力对敌,本以为一道劲气少说也能破掉对方十根箭矢才对,可是事实上,自己全力弹出去的指力,竟然只破掉一根箭矢就被消耗殆尽。

由此可见,赵冠宇这些鲜血凝成的箭矢每一根的杀伤力,都跟自己全力弹出的劲气相差无几,否则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好,好,好!”赵冠宇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怪笑,“很久没找到这种乐趣了,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张浩轩,我看你抵挡到几时!”

话音才落,赵冠宇身边剩下的那些鲜血,猛地分出一半,再一次化为箭矢朝张浩轩攻去。

一如刚才的场面,这些鲜血在半途中便被张浩轩的指力全数击落,方圆二三十丈的范围内,地面被血雾覆盖,凝上一层殷红的色彩。

赵冠宇眼珠子颤抖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浩轩,沉声质问道:“你怎么可能还有力qì

?你消耗这么多难道不需yào

打坐恢复吗?”

张浩轩轻笑一声:“我不需yào

打坐就能败你,若是不信,你大可再放些血试试,看是你的血多,还是我的内力多!”

这句话一出来,赵冠宇忍不住踉跄一下,认真地看了看张浩轩的神色,却发xiàn

他并没有说谎的迹象。赵冠宇本来指望张浩轩把自己的内力耗光,那样就无法再抵挡自己的鲜血攻击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有些不完美。

看台上的诸葛流云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因为即便是以他们的眼力也没看到张浩轩为何有这般变态的,只见他双手连摆的时候,一道道劲气就射了出去。仿佛不消耗内力似的,这是多么无稽的事情?即便是换做诸葛流云上场,这样挥霍真气也会有些吃不消。

其实,众人不知dào

的是,张浩轩只所以能内力生生不息依赖的便是这九阳神功的神奇。九阳神功的修习者不必刻意的去打坐运功,神功便能自动在经脉中流转,生生不息,且恢复能力惊人的变态。

擂台之上,赵冠宇身侧的鲜血已经在第三击中被彻底耗空,张浩轩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一些内力而已,两人相隔十余丈,互相对视着,彼此都有些气喘吁吁,这一场战斗的强度太大,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到现在自身真气都消耗不轻。

“好指法!”赵冠宇看似赞叹,实则恨得咬牙切齿张浩轩弹出来的那些劲气,没有一柄Lang费,没有一柄射空,每一道劲气都打碎了一滴鲜血,这种指法,这种准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刚才被运功闭合的伤口又喷出鲜血了,这一次喷发的程度,比起刚才还要恐怖一些,赵冠宇仿佛被人拦腰砍了一刀似的,那血液不要命地涌出,须臾时间,耗干的血滴再一次布满四周,比起刚才还要多上一倍不止,而赵冠宇整个脸的脸色都苍白起来,站在原地的身形摇摇晃晃,却死撑着没有倒下,嘴唇乌青,瑟瑟发抖。

失去了那么多鲜血,谁也吃不消。

张浩轩的神色凝重起来,他知dào

赵冠宇这一次是要跟自己玩命了。看台上,诸葛流云等人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们知dào

下一击恐怕就是最后的一击。诸葛流云更是紧张地关注着赵冠宇,生怕这个王爷因此而死于非命。

“接得下这一次你就赢,接不下你就死!”,赵冠宇仿佛怒吼一般,他身侧周围那数之不清的血滴骤然间化为了一根巨大无比的冰锥,冰锥悬在赵冠宇面前,此刻的他的一脸肃穆,整个人冉冉升到半空中俯瞰着张浩轩,十分的诡异。

“哎呀,快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冰瀑连环。”人群中,一个战栗的声音传出,更多的习武之人听到这句话则是脸色猛的一变,要出绝招了。

冰瀑连环,寒冰掌第七层才能施展出来的绝技。

“受死吧!”伴随着赵冠宇疯狂的嘶吼声,冰锥猛的射了出去,破空的声音仿佛战争的号角吹响,紧随其后,是那无数鲜血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张浩轩覆盖而去。

冰锥散发着幽冥之气,锐不可当,本是夏末秋初的天气却给人一种寒冬的感觉,那是一种令人感觉无可匹敌的压抑感。与此同时,彻骨的寒意从天而降,犹如亘古不化的雪山上从来的朔风,整片战场上温度抖降就连地面前咔嚓咔嚓响动起来。

“恩?”,看台上,诸葛流云和黄家兄弟忍不住站了起来,赵冠宇此刻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冰寒,就象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招,离自己不远处原本插在地上的长剑嗖地一声飞到了手上,闭上双眼,剑指苍穹。

在那无数鲜血化为的冰锥刚刚发动之时,张浩轩的眼皮霍地抬了起来,一道道凌厉的剑qì

挥洒开来。

如封似闭!

眨眼间,十余道肉眼可见的真气屏障重叠出现在他的前方。

“哼,不自量力,你以为这样可以拦得住我吗?给我破!”赵冠宇不屑一笑,低吼一声。果然,那些屏障在冰锥面前根本起不了什么的作用,冰锥刺破屏障只是一瞬间的事。短短十余息的时间,冰锥便将屏障破尽,直奔张浩轩而去。

与此同时,张浩轩身形暴退近十丈,身影顿住,神情也是一脸的肃穆,长剑嗡鸣不已,剑qì

再次的聚集在他的身边。十道、五十道、一百道、二百道······七百道,剑qì

依旧在不断的增加着,没有停止的样子,张浩轩脸色透白,牙关紧咬,显然这样疯狂的消耗真气,即便是他有九阳神功护体也吃不消。

在冰锥突pò

屏障束缚的那一刻,终于,超过一千道的剑qì

凝聚在张浩轩的身前。“凝!”伴随他的一声低吼,万剑归一,三柄金光闪闪的剑身出现在面前,炽热的剑芒凌厉无比,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去!”张浩轩用尽最后一口气,猛的一剑扫出,三柄真气凝成的剑身直奔冰锥而去。

张浩轩深吸一口气,提剑纵身随着三道剑身而去,双眼处此刻已经一片幽蓝,对付赵冠宇的最后一招,张浩轩不得不动用了摄魂**。三种精妙的**,三管齐下,这是张浩轩迄今为止动用过最强dà

的实力,这一双慧眼,若是使得精妙,可以铲除眼前这一大敌。

此刻,赵冠宇的眼帘收紧了,他发xiàn

张浩轩身影在健身后若隐若现,自己的鲜血凝成的冰锥瞬间撞在了这三道剑芒之上,轰的一声,竟然被生生的挡住了,萦绕的黑气和戾气也黯淡了很多。

反倒是冰锥的前部被剑身阻挡,直接化作齑粉散去,剑qì

呼啸,冰锥震荡,天地间一阵轰鸣,平地卷起阵阵旋风。

一直在防守的张浩轩,终于迈出了前进的步伐,带着冲天的杀气和无坚不摧的劲气目标直指十丈之外的赵冠宇。

壮观的场面出现了,一身剑qì

包裹的张浩轩在冰锥被阻挡的瞬间,身影化作一道虚影,在包裹冰锥的寒冷黑雾中穿梭着,若不是那一双幽蓝的眼睛,几乎整个人都淹没不见。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着张浩轩的身影,却被他手中长剑尽数破去,朝赵冠宇飞奔而去。

短短三息时间张浩轩已经冲出了一半的距离,赵冠宇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骇意,胳膊上的鲜血更加澎湃许多,血液一出现,便凝成利器朝张浩轩射去。

但是再多的鲜血,也无法阻挡张浩轩前进的步伐,那剑芒闪烁的利剑行进到哪里,哪里的鲜血就彻底破去。

在距离赵冠宇三丈之外,张浩轩的身影突然消失。赵冠宇身躯猛地震了一下,胳膊上喷出的鲜血再也无法形成利器,而是滴滴答答地流淌到地上。在这危险时刻,他竟然出奇的忘记了再抵抗,只是失神的站在那里,脑海中只剩下那双幽蓝的眼眸。摄魂**大成之境,摄人魂魄于无形之中,即便是如赵冠宇这样的少年英才也无法避免。

赵冠宇的面前一尺处,张浩轩站在那里,还在冒着寒气的长剑锋上,滚落下几滴鲜血。

一阵风儿拂来,张浩轩的头发舞动,赵冠宇的衣衫飘扬。

张浩轩神mì

一笑:“殿下,你输了。”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声脆响,仿佛镜子被打碎一般,赵冠宇面前那长达近十丈由鲜血凝结成的冰锥,彻底崩碎,冻成冰屑的鲜血还没落到地面,便化为血雾。

“噗”地一声,赵冠宇嘴唇蠖动,不知dào

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仰面倒了下去。

张浩轩的肩膀,大腿,双臂处,也同时涌出了鲜血。刚才迎着黑雾朝前突进的时候,即便自己剑术精到,也依然没能全部化解赵冠宇的攻击,这些鲜血便是受伤后的结果,而且每一道伤口处,都有一股邪异的能量在涌动,应该是赵冠宇修liàn

的**的缘故。

一道人影窜到赵冠宇面前,连忙将赵冠宇扶了起来,伸出指头紧张的查看了下他的眼珠。

“你,你到底对我家王爷做了什么?”上台之人正是刘明远,他指着张浩轩紧张的说道:“阁下方才所使得可是摄魂**?”

“什么摄魂**?呵呵,我不知dào

啊。”张浩轩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笑着说道。

“那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刘明远沉住气问道,其实他心中也没底,世上明明只有梁阿福一人会这么功夫,且梁阿福说过,摄魂**练至大成之境便能变成蓝瞳摄人魂魄,莫非这少年已经练至了大成不成。

“方才只是一个戏法而已,让你贱笑了。”张浩轩嘿嘿一笑,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走了下去。

听了这句话之后,刘明远不由的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恨恨地看了张浩轩一眼,又赶紧招上来几个护卫把赵冠宇抱走了。

浑身浴血的张浩轩转过身,对着看台下脸色铁青的刘明远拱手道:“承让!”,刘明远面露微笑地朝张浩轩点头,可是手中的折扇扇柄却被捏了个粉碎。

凉风习习,整个金鸡湖畔都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傻傻地望着张浩轩,一时间也不知dào

他怎么就赢了。

好在最后一战的主事人没忘记正事,见赵冠宇被抱走之后便窜到了张浩轩身边,干咳一声,吞了汪口水声线颤抖高声宣bù

道:“最后一场,张浩轩胜!”,赢了!张浩轩赢了!虽然结果就看在眼中,但是没人能缓过神来。

皇室最出色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将寒冰掌练至了七层,赵冠宇,竟然败了。

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战斗竟然在那一个眼神之后便落幕了,胜负已分!

纵然很多人欣赏张浩轩的文采,在擂台上也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可是在这之前还是有很多人抱有疑虑,认为张浩轩拿到第一名不现实,但是现在再看,这个名次除了张浩轩能拿,还有谁能拿?

在张浩轩面前,周正不行,出尘子不行,连赵冠宇都没这个资格。今天之后,胜利者的名字将传遍天下。

沉默了半晌,围观的人群中再次响起张浩轩的名字,瞬间带起了人群的高亢热情,无数声喊叫响了起来,一阵有一阵的喊着,不知疲倦。那喊叫声充满了崇拜和激动,渐渐地,喊叫声统一了起来,张浩轩两个字被喊得气势十足,响彻云霄。

而且这一次虽然受的伤势虽然都不严重,只能算是外伤,调养几日就能康复,可是赵冠宇打入自己体内的那股毒素却还是要花时间清除。

台下,李雪儿泪流满面,见那个神一般的男人笑着向自己走来,小丫头激动的哭了,抹了把眼泪,狠狠的跑过去冲到了他的怀中。

擂台之下,杭州汪公子脸色灰败,身形踉踉跄跄,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指尖都被捏得发白。

李鸿才都快哭了,颤声道:“不好意思啊杜兄,我又赢了……不是跟你说要压浩轩兄胜么?你偏偏不听,现在这样子你叫我怎么办?”

“哇……”地一声,杭州汪公子吐出一汪鲜血,不过吐出一口血之后,汪公子的气息总算顺畅许多。

他现在也是一肚子的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不听李鸿才的话,非要压张浩轩输,现在好了,自己真的输了,输得还是自家在苏州的产业。

这事情万一暴露出去,被家中的父亲追查到了……一想起后果,杭州汪公子一身冷汗直冒,到那时候,自己的结局必定惨不忍睹。

“杜兄,你没事吧?”李鸿才看着杭州汪公子的模样,一脸的担忧。

“呵呵……”杭州汪公子神经兮兮地笑了一声,让李鸿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样吧,我把那地契还给你,你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李鸿才提议道:“嗯,甚至那玉佩我也可以还你。”

“滚开,我汪某人哪里需yào

你这种蠢材的同情!”杭州汪公子一把把李鸿才推开,抹了一把嘴角恨恨地看了一眼李鸿才,转身窜出了人群。

李鸿才被对方骂得一头恼火,自己好言好语,一心为对方考lǜ

,哪知dào

对方还反咬一口,真如疯狗一般。

“怎么,又赢了?”赵凌霜在一旁嘻嘻笑道。刚才那个杭州汪公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凌霜尽皆看在眼中,再看李鸿才的脸色,哪里会不知dào

他的想法。她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你也莫要自责,就当是给他花钱买个教xùn

吧。”

272章,竹林倩影

“哎,守家不宜,为何非要和我赌呢。”李鸿才哀叹一声,捏着手中的地契:“当年,我输掉家中的老宅,只怕也是和他一样的绝望心态。何苦呢,何苦要赌呢,我为什么还稀里糊涂的答yīng

了。”

“你若是心中不安,就去把这地契还他吧,现在还来得及。”赵凌霜也听李雪儿讲起过李家往事,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李鸿才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慌忙追了出去。

过了半晌之后,李鸿才一脸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赵凌霜问道:“怎样?”

李鸿才苦着脸道:“他跑得太快了,我根本不知dào

他去了哪。”

赵凌霜轻叹一声,沉吟片刻道:“罢了,你已经尽lì

了。”

李鸿才点了点头。

张浩轩与李雪儿紧紧相拥,良久才放开,小丫头的脸上一阵晕红,美丽不可方物。

赵凌霜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走到李雪儿身边,拉起她说道:“雪儿姐,走,我们快去画舫。”

李雪儿白了一眼张浩轩,微微一笑,和小公主一起挤开人群向码头边的画舫跑去。

“慢点,你们两个跑什么?”张浩轩微微一怔,在后面大声的问道。

赵凌霜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一会儿你就知dào

了,咯咯。”

“张公子,好样的。”众人瞬间围了上来,人头攒动,纷纷前来道贺。

张浩轩环回打了个揖,笑着道:“误打误撞,承让承让。”

画舫内,黄静怡兴奋得小脸通红,眉间笑成一朵花。李若兰学着她语气道:“大,大,大哥真厉害——”

“师姐,连你也这般戏谑于我。”黄静怡在李若兰身上轻轻拍了几下,眼角满是媚意。

李若兰咯咯笑道:“现在满yì

了吧,你的意中人已经胜了,就看师妹你这一关他能不能过去了。你若是不满yì

就跟师姐我说一声,我这就下去宣bù

重新选下一批,咯咯。”

“哎呀,师姐。”黄静怡脸蛋羞红,煞是迷人。

······看台上,诸葛流云起身鼓掌笑道:“好,好,好,这比武招亲三轮比武圆满结束,张公子才华非凡,荣登魁首,乃是众望所归。”

张浩轩心里倒是平静,除了夺冠在意料之外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惊喜的。

李鸿才正在为张浩轩欢呼雀跃,却有一个将军府的家丁急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李鸿才猛的一惊,手中的折扇便掉落在了地上。

“黄将军,胜负已分,请问黄小姐对我们张公子有什么看法呢?”人群中一**喊了起来,众人哄堂大笑,四处喧哗成一团,此乃是本次比武招亲的重头戏,又岂能不谈?

“这个么——”黄啸虎抚须微笑道:“选亲之事,最终还要由小女决定,来人,快请小姐——”

黄啸虎话音方落,便见帘后走出个小丫鬟,手里持着一只芙蓉帐,一方绣了鸳鸯的锦帕,行至张浩轩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张公子请了,此两样物事,乃是我家小姐赠与公子,并请公子以此赋诗一道。”

啥意思啊,这侠女该走文艺范儿了。张浩轩看着这芙蓉帐和鸳鸯帕,仿佛看见黄静怡那小妞通红着小脸,躲在幕后偷偷向自己打量的样子。他骚骚一笑,心里也是噗通噗通乱跳,这小妞有意思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明明是你对我表白了,怎么还要让我yin湿。唉,这女子,脸皮比我薄得多啊。

他此时骚兴正浓,yin两首小诗不在话下,取过纸笔刷刷刷刷写下几行,还未写完,便见大舅子李鸿才满脸焦急地冲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什么?”张浩轩一惊之下,丢了纸笔,便飞一般掠过人群,脚尖在人头上三起三落,快速的往远处一处竹林跑去。

竹林内,微风送来淡淡的血腥味,张浩轩心急火燎,脚步忍不住又加快了一分。因为方才那家丁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李雪儿在去画舫的途中不知为何突然改变方向,直奔这竹林而去,赵凌霜也随着跑了过去。那家丁来不及提醒,二人便已经挤入了这竹林中,消失不见,他放心不下,恰在此时又看到一个公子哥带着四个护卫也悄悄随着进了这片竹林,担心会出了什么变故,这才过来向李鸿才禀报。

这两个小丫头乱跑什么,大赛刚刚结束,南宫墨,出尘子,福王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雪儿更是有身子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自己后会一辈子。雪儿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让她不顾危险跑到这竹林里来,张浩轩心中满是疑惑。

方才那个红衣女子分明就是相公昨晚见到的青青姐,她既然来看相公的比赛,为何不肯现身一见?李雪儿急冲冲的在竹林中闯着,不断的四处张望。

“雪儿姐姐,你到底在找什么?这儿好像什么也没有啊。”赵凌霜甩着小手驱赶着身边的蚊子,小声的嘀咕道。

“一位旧人。”李雪儿轻声答道,依旧在四处寻觅。

“可是马上就是静怡姐考验张大哥的时候,我们再不回去就错过了。”赵凌霜小声的埋怨道。

“姐姐可否现身一见?”李雪儿突然站定提声说道,却依旧没有回应。

她为何还不肯现身?莫非是我看错了不成?正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李雪儿顺着声音朝那边望去,不禁目瞪口呆。

她发xiàn

在距她三丈的地方,赵凌霜已经被四个男人团团围住,在四个男人后面是一个面貌白净的公子哥。看到是陌生的面孔,李雪儿不由的有一点淡淡的失望,又有一丝的慌张。而从对方的眼神中,李雪儿读到了贪婪和疯狂,不好,这些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带着赵凌霜闯进这竹林只怕是要出事了。

那一抹贪婪的神色让李雪儿心头一紧,就好像发xiàn

了一个美味的猎物一般,赤裸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是你!哼,快滚远点,小心本小姐不客气。”赵凌霜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根本不将眼前这几个家丁放在眼里,掐着小蛮腰厉声说道。

那公子哥正是方才输掉酒楼地契的汪公子,输掉之后他很是沮丧,唯恐回家后被家中长辈责罚,一想到老爷子施家法时用的竹条他就心底发凉。后来,在几个随身家丁的撺掇下鼓起勇气准bèi

趁个机会把地契再从李鸿才身上抢回来,结果却见到赵凌霜的身影,碰巧又见到她和另外一个女子跑到这偏僻的竹林里来,一时间打定了绑架的主意,便急匆匆的跟了过来。

“滚?好啊,把我的地契还我,我这就滚。”汪公子嘿嘿笑着说道:“怎么,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了?”

赵凌霜小拳头紧握,惊恐地望着对方,一边后退一边道:,“不是,我在等人。”

那汪公子坏笑一声道:“是不是在等哥哥我啊?”,一边说着,一边对四个下人挥了挥手,分出两个人迅速走到李雪儿身后,将她也包围了起来。

“凌霜,他们是什么人?”李雪儿强压着心头的震惊说道。

“是几个无赖,输不起的无赖。”赵凌霜恨恨的骂道,旋即将那人和李鸿才赌博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那汪公子脸颊发烫,却索性也豁出去了:“是又怎么样,你们分明是骗钱的,骗本公子的地契,快还给我,不然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样?哼,敢动手本小姐活活撕了你们。”赵凌霜浑然不惧,似乎对这几个家丁视若无物。

“哎呦,还挺厉害,那本公子倒是要见识见识了。”汪公子恨恨的说道。

李雪儿欲哭无泪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碰到恶人,而且这五个恶人的意图简直就摆在脸上。

想到这,李雪儿不禁心里揪了起来,抓紧衣服咬着嘴唇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朋友马上就过来了……”

“嘿嘿。”,一个胖胖的家丁露出一口黄灿灿的牙齿,“朋友?看你发髻高盘,分明已嫁做人妇,莫不是来这儿与情郎幽会的吧?啧啧,别等了,哥哥们先陪你玩玩便是。”

李雪儿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别过来啊,我朋友很厉害的,等会他来了要你们好kàn

。””赵凌霜则快步退到李雪儿身边,伸出两个小拳头说道:“姐姐莫怕,我保护你。”

那四个家丁迅速围了上来,其中一脸色迷迷地望着赵凌霜,脸上堆着猥琐的笑容,另外一人满脸的肉油,腆着大肚腩,眼睛迷成了一条缝隙,搓着手道:,“少爷,这两个小娘子不错,要不要抢了给你做小?”

“嘿嘿,先收回地契再说。”汪公子咬着笑道,一脸的阴狠:“若是让老爷子知dào

我输掉了酒楼,本公子受罚不说,你们的狗腿只怕也保不住,我汪家的家法你们也是知dào

的。”

那四个家丁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称是,显然对家法很是忌惮。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这两个小妞挺和本公子胃口。”那个汪公子又随口补充了一句。

大肚腩男人听了之后,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哦呵呵笑起了,笑得李雪儿和赵凌霜毛骨悚然。

“别过来,敢乱来,我朋友会杀了你们。”李雪儿惊慌的说道。

“哼,抓住他们。”那个汪公子冷哼一声说道。

“小娘皮,你觉得哥哥我会相信么?老实点,免的上了你们。”大肚腩男人抖动着脸上的肥肉,越发地朝李雪儿二人逼近过去。

李雪儿只是一个文弱女子,赵凌霜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却很少与人交手,此刻见到这四个一脸恶相的家丁也不由的有些胆怯,二人一退再退,后方也有人包围,根本没地方躲避了,望着近在咫尺,即将对自己伸出魔爪的臭男人,赵凌霜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救命啊!”,一边喊一边急得直跳脚,她一掌打出,正中一个家丁的小腹,顿时打的那家丁哭喊着蹲在地上,另一脚踢出将边上一个家丁踢翻在地。

“嘿嘿,中!”一个声音想起,赵凌霜一晃神的功夫双手竟然被那大肚腩家丁擒住,旋即一包白色粉末状东西飞散在自己面前,粉末入鼻,脑海中一阵眩晕,是迷药,这下三滥的手段。

看着赵凌霜迷迷糊糊的样子和边上家丁坏坏的笑声,李雪儿小脸惨白,对方四个男人身强体壮,任何一个都比她要厉害,真要是被他们给怎么了,那李雪儿肯定会以死捍卫清白。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英雄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莫名其妙地,在喊出那一声救命之后,脑海中便出现了张浩轩的身影。

若是他在就好了,李雪儿心中一阵悲凉!

眼看着大肚腩男人的爪子就要碰到李雪儿,一道破空声从侧旁袭来,大肚腩男人的手仿佛碰到烙铁似的,赶紧缩了回去,口中发出杀猪一般苒惨嚎之声。

“咯咯,几位这是干嘛呢,我这妹妹长的娇贵,可不是你们这些俗人能染指的。”伴着笑声,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半空冉冉落到地面。

声音天籁入耳,汪公子等人顿时看的痴了,李雪儿闻声感觉很是熟悉,也疾速转过身来,只见女子,面如芙蓉,唇似点绛,丰臀细腰,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美妙的身材在月光映照下,就如一道起伏曼妙的波Lang。

李雪儿心中一喜,开口叫道:“青青姐,救我。”

“好漂亮,抓住她,快,快啊。”汪公子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幸福融化了,这世界太疯狂了,满地跑的都是美女啊,酒楼不要了,能抓三个这样的美女做小妾自己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

虽然知dào

对面这红衣女子不好惹,可少爷下令,四个家丁还是谨慎的围了上去。

“嗖嗖嗖嗖……”,”一连串的声响传来,李雪儿只见到围过来的四个恶人如被割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倒了下去,口中鲜血狂喷,连衣服都染成了血红之色。

“啊,不要杀我。”那汪公子见此大惊,慌乱的拔腿便跑,背后一声轻响,他身形猛的一滞,颓然的倒在地上。

眨眼的功夫,危机解除。

李雪儿大口地喘着气,扭头四望,一眼就看到了柳青青大步朝这边走来,手上还扣着一柄飞刀,脸色依旧是妩媚至极的笑容。

“呜呜,青青姐……”,就好像见到亲人一般,李雪儿委屈得不行,提着自己的裙子就朝她跑了过去,一把扑进她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雪儿莫怕,恶徒已经被我打死了!”柳青青轻抚摸着她的头,小声的安慰道。

李雪儿把脑袋点成了拨Lang鼓,泪水瞬间打湿了柳青青的衣衫,刚才柳青青若是晚来那么一点,自己这清白之身就要被玷污了,想到这,李雪儿一阵后怕。

“干嘛非要跟来?”柳青青嘴角浮现出一抹狡狯的微笑,沉声问道。

“我只是多日不见姐姐,方才一时思念心切就跟了过来。”李雪儿一边哭一边答道。

“江湖险恶,那个坏人也不跟着你,只顾着在哪儿想着画舫里的小狐狸,真是此有此理。”柳青青说的义愤填膺,言语中却略微挂着一丝酸酸的醋味。

李雪儿岂能听不出来,轻笑一声:“那画舫里是静怡姐,她与相公有缘,又共同经lì

过患难,大哥在乎她也是应该的。再说,方才是我太心急,所以才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跑了过来。”

“你啊,这样都把他惯成小霸王了,家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以后看你还怎么降服他。”,柳青青抿嘴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不怕,咯咯,青青姐来了治他,那个坏人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呢。”李雪儿小脑袋蹭在她的胸前,撒娇说道。

见她娇憨的神态,柳青青不禁莞尔一笑:“都要做娘亲的人了,还像一个小姑娘。”

李雪儿不好意思的抬起头,不敢再赖在她的怀里,小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突然,她兴奋的拉起柳青青的手说道:“青青姐,你是不是已经大仇得报了,这次回苏州和我们团聚是不是就不走了?”

柳青青知她会有此一问,轻叹一口气,脸上微微有些黯然:“报仇?还没有,我这次来是奉了教主的命令,来苏州查探办些事情。事情一了,我便要赶回去,家师说我功力不够,现在还是不肯告sù

我仇人是谁。”

“啊,怎么会这样?那你既然来了苏州为何不去找相公和我,昨天相公说他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你了,却没有能追的上。姐姐,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见相公好不好,他一定很高兴。”李雪儿拍着肉呼呼的小手高兴的说道。

柳青青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现在还不能见他,今日现身见你也是迫不得已。”她那依旧挂着笑容的小脸上隐藏不住的是那淡淡的伤感呢,师命难违,自己和他终究是一场露水姻缘。

273章,揍得就是你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李雪儿聪慧,见她如此便知她有心事,连忙拉着她说道。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张浩轩焦急的呼喊声:“雪儿,你在哪儿?”

“啊,是相公。”李雪儿闻声惊喜的转过身去,声音清脆的说道:“相公,我在这儿,快来······咦,青青姐姐,你在哪儿?相公,相公,快来。”

回身,已是空无一人,唯独留下一抹淡淡的香味弥散在空中。

李雪儿愕然间,张浩轩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温存片刻见她无恙这才稍稍安心。望着四周的五具尸体和昏倒在地的赵凌霜,张浩轩心中不由的有些生气:“这儿这么危险,你们两个来这里所为何事?”

李雪儿连忙解释道:“相公,我方才见到了青青姐,是她救了我。可是,方才就在你喊我的时候她又急匆匆的离开了,相公,你要不要现在去找她。”

果然是那个狐狸精,张浩轩听的身躯猛的一怔,旋即叹了口气道:“她到了苏州却不肯见我,只怕是不愿意见我,此刻我追去也是无用。再说,那边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先过去吧,免得让人笑话。”

李雪儿这才想起黄小姐还在画舫上等着自己大哥呢,便抿嘴一笑道:“是妾身唐突了,走吧,免的静怡姐等急了怪罪你。”

张浩轩微微一笑,弯下身扶起赵凌霜的身子,一股真气送入她的体内,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她便幽幽醒来,只是身子还是软软的使不得力qì



小公主不知dào

是因为自己方才失了面子,还是其他的原因,害羞的耷拉着脑袋,由张浩轩扶着她和李雪儿一起向外走去。

方才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距离,忽然湖畔有人喊道:“快救火啊,走水了——”

“什么?”张浩轩大惊,脚步不由的又加快一些,立在林边,放眼望去,只见黄静怡的画舫和旁边两条游船,皆都冒出浓浓黑烟,竟是同时着了火。三船一起着火,妈的,定然有人故yì

纵火,今天注定不平静啊。

张浩轩大吼一声道:“走,静怡可能还在船上,我且去救人,你们速速过去和黄将军他们汇合。”说吧,不由分说,飞身向湖畔奔去。

“哪里走水了?”黄啸虎统领数万大军,听说走水,心中微微一惊,却不慌乱,大声朝外面喝道。

“禀将军,旁边两艘游船和本船顶上厢房,皆着火了。眼下众人慌成一团,形势杂乱,还请将军大人定夺。”一个家丁说道。

黄啸虎哼道:“何人作祟,速接水龙救火。”他焦急的站起身来,为何静怡和若兰还不从船舱里出来?

张浩轩焦急瞅了一眼,见黄静怡花船上的大火。似乎是从主舱燃起,顿时想起黄静怡和李若兰正在厢房中,心里大急,红眼道:“静怡——”

他飞身抢来一首小船,焦急的立在船头,脚下用劲,浑身功力急转,那小船便如脱弦之箭往前射去。

黄静涛心急火蟟,也纵身来到船上道:“浩轩兄,我也来助你。”

二人一起运功,这一身功力非同小可,两人合力。这小船瞬间又加速不少。其他十几艘救火的小船在后面看的暗自吐舌,这二人竟然人不用浆就可以划船,真乃神人也。

岸上,李铁早已带领着数百兵丁乘坐小船,三艘大船被团团围住。画舫上早已乱成一锅粥,军士们迅速靠近大船,打水救火。

黄静怡和李若兰乘坐地画舫上,此刻船上皆是苏州城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贵,见了眼前又是刀枪又是明火的情形,也慌成一团。南宫墨坐在人群之中,岿然不动,嘴角闪过一丝得yì

地神情,眼光不时向楼上黄静怡的闺房打量一番。

待到小船靠近画舫,张浩轩担心黄静怡二人安危,急匆匆赶来,他向人群望去,到处乱糟糟的一片嘈杂,眼光搜索了几遍,却没见着黄静怡和李若兰的人影。

“浩轩兄,你看!”黄静涛大手一指,急急叫道。

张浩轩抬头望去,却见顶上厢房火势汹汹,纸包的窗户已经全部燃着,噼里啪啦地阵阵作响。两条黑影沿着厢房檐壁正偷偷向里摸去,这二人隐蔽的极好,若非黄静涛看到,别人很难发xiàn



妈的,果然有人搞鬼,张浩轩大叫一声,带着黄静涛便往楼上冲去。哗啦一声轻响,一块燃烧地木头落在身前,差点将他衣服点着。

黄静涛见相公如此拼命,急忙护在他身前,张浩轩抬头看去,只见那两条黑影已经被一猥琐老道拦住,三人站在一起,张浩轩看的真切,那拦住二贼的正是自己的师父道玄真人。

道玄真人满口油腻,手中还抓着一个肥腻的鸡腿,脸上挂着些许的黑灰,胡须也被烧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概括为两个字:激愤。

任谁正在房梁上正在美美的喝着小酒啃着鸡腿,偷瞄下面哪家小姐的胸口时被一把大火毁了兴趣,还把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一下子烤成了猥琐老头。

“交给你了。”张浩轩拍了拍道玄的肩膀,眼中满是同情:“下手别客气,给他们留口气就行。”

“嘿嘿,敢烧我的胡子,我要烧掉他们两个全身的毛。”道玄真人笑的很是阴险。

张浩轩和黄静涛听的浑身一颤,悄悄离这变态老头又远了三分。

“大哥,大哥——”厢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娇呼。

张浩轩一扭头,就看见李若兰趴在仍然完好的一扇窗前,正在挥舞着手娟,激动的向自己叫喊。

“若兰,你们还好吗?”张浩轩蹦起来大喊道。

“我们没事。”李若兰答道。

“那就好,等着我——”见到她们无恙,张浩轩心里才安稳下来。

黄静涛与他二人正要继xù

上楼,却见诸葛流云与黄啸龙二人从一扇厢房里出来,疾步行过来道:“浩轩、静涛,不要着急,我早已派了护卫保护静怡她们两个,她们不会有危险地,你且稍安片刻。”

不急?我靠,那是我老婆,老子废了吃奶的劲才赢回来的,你们当然不急了。鄙视你们,这么厉害的两个人,竟然眼皮子低下被人放了把火,也好意思叫我不急。他眼睛一扫,只见南宫墨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盏茶,悠闲品味着,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自得之极。

我**他妈还拽上了。张浩轩对黄静涛耳边轻语了几句,黄静涛嘿嘿一笑,寻了根竹筷折成两截,递给张浩轩,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弹,便听啪啦一声轻响,南宫墨那座椅散架,南宫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滚烫的热茶泼了他一身,南宫墨啊地一声惨叫了起来,倒把这一舱乱哄哄的人群给震住了。

张浩轩嘿嘿一笑,趁着乱与黄静涛急急上楼,只见李铁率着十余个护卫,将两个刺客包围在中间。妈的,原来还潜藏了两个,幸亏没让你们跑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可就没法善了了。这些刺客武艺不弱,虽是被团团围困,却依然斗志顽强,一望便知是死忠之辈。

张浩轩脑袋灵光一闪,上前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些顽冥不化的东西,你们主子已经被拿下了,还在这里负隅顽抗。”

那四个刺客虽是久经训liàn

,但人的本能还是让他们的眼神不经意的往南宫墨望去。

尼玛,果然是这个狗东西。张浩轩心里怒火大烧,今日形势大乱,趁机抽一把飞刀,趁他不备,干掉这个狗东西?这个疯狂的想法让他吓了一跳,不可否认,这个想法很有诱惑力。但这样一来,护龙山庄和黄家兄弟就麻烦大了。南宫世家虽然不及护龙山庄势力那般大,但却是当世四大世家之一,镇守西南数百年,根基庞大,底蕴之丰厚绝非寻常世家能匹敌的。

他恨恨压下心中的想法,双手却没闲着,屈指连点,那两名刺客便莫名其妙身形一顿,被李铁抓住机会,一举擒获了。

“静怡,静怡——”张浩轩和黄静涛冲入黄静怡闺房。

李若兰目中带泪,脸上含笑,一下子冲进黄静涛怀里嘤嘤哭泣道:“静涛,呜呜!”

黄静涛心疼的抱着她,小声的安慰着。

呜咽的哭声传来,黄静怡喜极而泣,似乎某种极为重yào

的东西失而复得。

“小宝贝,你是我地小心肝,我当然要来了。”望着两个哭鼻子的小美人,张浩轩轻轻道:“这楼上着了火,又这般危险,你们怎么不下楼?”

“不是我不下去,是师妹她——”李若兰抢先开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偷偷往床前看去:“她说一定要等到你来,她才肯下楼——”

张浩轩一眼望去,只见黄静怡那丫头坐在床沿,脸上泪痕未干,却没有任何表情,只呆呆望着他一言不发。

张浩轩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这小妞是怎么了,不会找我拼命吧?我是真的有急事啊,这不又赶回来了么?他心里有些愧疚,强忍住心中的不安,纳纳走过去,蹲在她身前,轻声道:“静怡,你,你没事吧?”

一阵软玉温香猛地扑进怀里,黄静怡那丰满火热的娇躯紧紧贴着他胸膛,双手环住他腰肢,两片柔软滚烫的樱唇猛地覆盖上他的嘴唇,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冲进他鼻里,让他一阵目眩神迷。

懵懵懂懂之间,张浩轩脑中轰的一声轻响,我日啊,老子被这小妞强吻了?

你娘的,这事情实在太突然了,太糟糕了,旁边还站着你弟弟和师姐呢,拜托你,小姐,斯文点嘛。他往黄静怡胸前靠了靠,无奈想道。

黄静怡香唇柔软而又温暖,似是最甜的蜜糖,让人爱不释口。香津入口,带着甜甜的芳香,黄小姐鼻息火热,口中嘤咛的轻声娇哼,早已忘了此处是何地!

吻就吻,谁怕谁来,张浩轩反手一抱,将黄静怡的身躯搂进怀里,伸出火热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捏,痛快品尝这妮子甜美的双唇。

“大哥,今天,你终于是我的人了。”黄静怡被他吻的几乎窒息,心里又惊又喜,好不容易挣扎几分,杏眼微睁,情绪迷离,莲口轻吐着说道。

“嗯?什么?”正沉浸在香甜里的张大猪哥愣了一下,脑里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告sù

他,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头。

黄静怡也想起自己这话儿不对,羞臊之下,在他身上打了几拳,轻声哼道:“都怪你,老是让我说错话。大哥,我是你的人了。”

这话听着才有那么些味道,张浩轩嘿嘿笑了一下:“黄小姐,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我们继xù

——”

“大哥(浩轩兄)——”黄静涛和李若兰同时叫道,脸上都有几分害羞。

张浩轩猛地想起这里还是燃烧着的画舫,这阁楼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老子这是精虫上脑了。黄静怡这小妞也够舍生忘死地。

“张大哥,这厢房都烧着了,还是早些离去为好,此处可不是缠绵之所。”李若兰哼了一声,小嘴嘟的老高:“不害羞,哼。”

恋恋不舍的在黄静怡唇上亲了一下。张浩轩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正是,正是。这个我方才与黄小姐只是做了一个高温下口腔温度的测试实验,大家不要当真。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二位,静怡,我们这就下去吧。”

黄静涛听得哈哈大笑,暗暗对张浩轩伸出了大拇指,二女子听他信口开河,皆都轻呸一声,脸蛋羞红。黄静怡最是不堪,方才那般主动情景乃是情不自禁之下宣泄地结果,早已突pò

了平日极限。听他胡乱调笑。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不敢看这几人。

黄静涛拉了李若兰,张浩轩拉起黄静怡便往楼下冲去。刚走了几步,黄静怡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张浩轩一眼,轻声道:“大哥。我有话说——”

“有话床上说——哦,不是,有话船下说。”张浩轩心急火燎的道。

黄静怡坚决的停住了脚步,柔声道:“大哥,就要现在说,要不然,待会儿我怕自己改变了主意。”

美女就是想法不一样啊,在火船之上说心思,真他娘刺激,刺的老子心惊胆颤。张浩轩苦笑道:“快说吧,不然待会我们就成了红烧鸳鸯了。”

黄静怡在他身边,竟似是丝毫不惧怕这熊熊烈火,望着他哼道:“大哥,那会儿我送芙蓉帐鸳鸯帕给你,你为何却要匆匆离去?”

“忙——嘛——”看着火苗扑腾扑腾,张浩轩心里焦急,知dào

方才竹林之事一时讲不清楚便索性不提,口生莲花道:“方才那是有些急事要办,事关人命,不去不行。你瞧,我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这不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吗?告sù

你吧,我方才一路之上,连雪儿都美来得及想,就专门想着你了。”

“我才不信。”黄静怡脸儿微红,也不知dào

是火烤的,还是害羞:“你今日在这许多人面前弃我于不顾,纵便有着急事,便连作一首诗的功夫也没有?人家一个女儿家,都那般勇气送你帐芙蓉帕鸳鸯,你却这般待我。试想你若是静儿,你气恼不气恼,冤枉不冤枉?”

这倒也是,张浩轩心里答是,嘴上却打死也不能承认,急忙道:“当时是太紧急,我也没办法,静怡宝贝,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黄静怡执拗的摇头道:“你去救谁的人命?静儿在大哥心目中,便比不上这人吗?”

这话问的有趣之极,张浩轩也是有些发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仔细考lǜ

过,总不能真个将雪儿和她做比较吧。

黄静怡哼了一声,委屈道:“不管如何,今日静儿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大哥你一定要赔偿我。”

“赔偿?如何赔偿?”张浩轩奇道。

黄静怡羞道:“我与大哥交往以来,都是静儿主动示好,大哥却从未对静儿有所表示。静儿纵是知dào

大哥地情意,但那外人却以为是静儿不知羞耻的缠着大哥。今**火船相救,我舍了羞涩与大哥恩爱,乃是情意所致,静儿心里自知,这一辈子,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可大哥风光太盛,这苏州城中意你地美貌女子多不胜数,我也不知dào

在你心里有无地位,心中着实苦恼。若是大哥心里无我,静儿宁愿穷此一生,丫角终老,也绝不招惹大哥与她人怨恨。若是大哥心里当真有我,静儿便等着大哥地音信,我要让人人都知dào

,我与大哥是郎有情,妾有意,天配鸳鸯。”

张浩轩细细体会黄静怡话里的意思,大意是说,两个人恋爱至今,从来都是黄小姐主动,张哥哥像个木头人般被动挨打,今次,要换他主动追求一番,给人家女儿家留几分面子。

将门虎女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你要我主动?小姐,我很忙地唉,等着嫁我的美女都排队呢,我要是个个主动,哪里忙地过来。再说了,明明是你追我,我要再一主动,那不成干柴烈火一燃就着了?把你吞了你都不知dào

,傻丫头,我这是爱hù

你,知dào

吗?

274章,得揍得就是你(二)

张浩轩呵呵一笑,故yì

道:“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唉.”

“大哥。你讨厌,明明什么都清楚地很,却还来装聋作哑。”黄静怡娇羞无限看他一眼,嘟起小嘴哼道:“我不管,你若是不来。我便昭告江南,说你对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将人家那个了,却不要我——”

“那个?哪个了?”张浩轩笑道。

“叫你坏。叫你坏!”黄静怡伏在他胸口,轻轻打了几下,忽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就这样说定了。大哥,我等你——”话完,黄小姐羞涩而又妩媚的一笑。美妙的身躯一扭,便咚咚咚的飞快下楼去了。

李若兰望着黄静怡的身躯,咯咯笑道:“师妹何时有这般风情,啧啧,我和她在峨眉相识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黄静涛拉住她手笑道:“依我看,姐姐不是狐狸精,我瞧着你才像是呢。”

李若兰闻言白了他一眼,奇道:“为什么?”

黄静涛笑着道:“一日不见,就让我思念成这个样子,你说你是不是狐狸精。”

“你,你坏死了。”李若兰娇羞的在他腰间细肉掐了一下:“让你不学好,学人家油嘴滑舌。”

这小屁股扭的,啧啧,够劲!张浩轩望着黄小姐飞奔而下曼妙的身躯,眼光在她小臀上留恋一圈,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

李若兰急急过来拉住他道:“大哥,你怎地了?我师妹与你说了什么,害你这样痴了?”黄静涛也投来探寻的目光,似乎对答案还是期待。

不能说,小家伙,这种小夫妻间的悄悄话你也打听。他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一眼,惊道:“哎呀,大火烧过来了。你们二位先走,我掩护——”

“讨厌——”李若兰见他做作,咯咯一笑,也不追究黄静怡与他说了什么,拉了黄静涛便下楼去了。

李铁带领的兵丁早已登上了大船,正在接续水龙,忙着灭火,见他下来,急忙走了过来抱拳道:“浩轩老弟,黄将军正在在那边等你。”

张浩轩往那边看去,果然黄啸虎坐在大椅上望着他微笑,方才下楼来的黄静怡,乖巧的站在他的身边,貌似目不斜视,但嘴角挂着的那丝笑容,每个人都能清楚看见。

黄啸虎左手边大椅上,坐着满面怒火地南宫墨小王爷,方才茶水打湿的衣杉还里不及换,脸色扭曲,神情暴躁,与平时风流倜傥的形象大相径庭。

南宫墨的一个护卫走过来,对着他耳边说了两句,南宫墨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脸色气得苍白:“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放肆!太放肆了!”

黄啸虎面无表情,装作没听到他地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中闪过丝丝兴奋的光芒。

张浩轩下了楼,就见李翰学和李鸿才等人一下子围了过来:“浩轩兄(贤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不生。”张浩轩笑道。

黄静涛走过来,促狭的笑道:“大哥,你与姐姐的事好自为之,嘿嘿,不过,提醒你一句,她送给你地丝帐和帕子,你可要收好了。”

这小舅子不错,知dào

心里向着姐夫,张浩轩哈哈笑了两声:“放心,一定收好,还会天天拿出来观赏。”

黄啸龙带着李铁走了进来,身后兵丁压着四个黑衣人,其中两个黑衣人脸上肿的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几百个耳光一样,惨不忍睹。黄啸龙见到张浩轩不由的微微一笑“浩轩,嗯,出来了就好——”

张浩轩嘻嘻一笑,抱拳道:“侯爷,李大哥,我好着呢。”

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许是被耳光打得太多,以至于脑袋取样,见到南宫墨竟然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说话,被身边同伙一把拉住,他竟然挣扎了几下才回过神来,此刻,却已经吸引了太多的目光。黄家兄弟和张浩轩等人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让南宫墨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心虚了起来。

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一个贴身侍卫,住仆二人相处多年,感情很是身后,见他此刻嘴里牙齿被打落了几颗,鲜血直流,很是凄惨。

自己听信一个名叫刘明远的才子的鼓动烧了这画舫,替福王出了口恶气,让黄家难堪,当真可以讨得他的信任吗?还有这个下属,这表情也太直白了一点,就差没扑上来抱着自己哭鼻子了。

南宫墨见黄啸龙怀疑到了自己,脸色一变,抢先开口,怒声道:“侯爷,晚辈需yào

你一个解释。”

黄啸龙望见南宫墨,脸上一阵惊喜,急忙走过来道:“这不是南宫公子么,呵呵,本候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此处呢。”

南宫墨一摆手。冷笑道:“侯爷,晚辈只是想在此看看景色,仅此而已。”

黄啸龙眯眼一笑道:“哦,原来南宫公子是为了欣赏这湖光山色,敢问公子,此处风景如何?”

与黄啸龙这等身份的人斗智,南宫墨远远不如,讷讷道:“哦,风景不错。家父命我到这江南看望几位故人的。侯爷,别的不说,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明示。”

此时大厅中诸人都已疏散完毕,苏州名流皆已转移到另外的画舫上去。这大船上只剩下灭火地兵丁和寥寥数人。张浩轩笑着搬了凳子坐在一边,看这几位大人物打花腔。

黄啸龙点头微笑道:“南宫公子但讲无妨!”

南宫墨面色当场涨得通红道:“侯爷,这四个人乃是本公子的随身侍卫,犯有任何罪行,自有我南宫家家法处置。你们这样做。究竟是要干什么?”

黄啸龙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墨一眼:“南宫公子稍安勿躁。既然公子问到了,本候也不敢欺瞒。这四人鬼鬼祟祟,胆大妄为,竟然敢在这画舫之上纵火,实在是罪无可恕。我还倒是何人这般大胆,想不到竟然是南宫公子的侍卫,这倒是让本候不解了,南宫公子是不是应该给本候一个解释。”

南宫墨在舱中急急走了几步,猛地一拍旁边桌子,厉声道:“侯爷,我南宫家乃是朝廷钦封的世家大族,一向御下极严,不是你说有罪就能定罪的,便是有了铁证,那也得经的家主的同意再行处治。你如此作法,不免太不顾及我南宫家的颜面,不知侯爷如何向我南宫家交待,如何向朝廷和皇上交待。”

旁边黄啸虎哈哈大笑道:“南宫公子勿要着急。这抓人之事,乃是老朽下的令。这四个人鬼鬼祟祟,老夫说他们放火也并非空穴来风,这种情形之下,老夫没下令就地斩杀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向你南宫家交代,哈哈,南宫公子你这话老夫听不懂啊,就算是你父亲在此只怕说这话也要掂量掂量他有没有那个资格。”

说到后来,黄啸虎脸上一片傲然之色,不见丝毫畏惧:“至于朝廷那里,老夫乃堂堂三品将军,杀几个不入眼的毛贼的权利还是有的,就不劳公子提醒了。”

这个未来老丈人,倒确实有几分气势啊,想起他为民戍守江南,铲除倭寇种种所作所为,张浩轩心里一叹,这人是个好官,江南百姓能摊到这样一位将军,也算是福气了。

“好,好——”南宫墨气得说不出话,望着黄啸虎旁边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黄静怡,他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啪的一声,猛将茶盏摔在地上怒笑道:“黄将军,你好一张利嘴。但愿家父将此事禀于朝廷,在皇上和朝中诸位大人面前,你还能如此悠闲。安国候,你包庇黄啸虎,借公徇私,我定要如实向家父禀报。两位好自为之,告辞!”

黄啸虎咧嘴一笑,黄毛小子不知进退,今日的护龙山庄必将重回巅峰,岂是你小小的南宫家所能比拟的,这种事闹起来圣上自不会理睬。

黄啸龙统领护龙山庄近二十年,更是当朝侯爷,虽性格谨慎,但骨子里的骄傲却是不改。见南宫墨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黄啸龙哈哈大笑道:“南宫公子,本候也说句托大地话,要在我面前发脾气,你还不够格,便是南宫家主亲来,也要好好斟酌斟酌才能与本候说话。话说二十年前,你父亲可比你厉害多了,见到本候也得乖乖的喊一声兄长——唉!走好,不送!”

南宫墨牙齿咬得吱吱响,浑身直打哆嗦,啪地一声踢断门楣,本欲带着众护卫夺路而去,却不经意间和满脸嬉笑的张浩轩对上了眼,顿时眼中杀气尽露:“滚开。”

“嘿嘿,南宫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张浩轩挠了挠脸颊,有些羞赧地道,“实在是很奇怪,每次我们见面你总是把脸拉的这么长,看着跟死了爹一样。”

“姓张的,你说什么?”南宫墨握紧拳头低声吼道,凶光毕露,紧盯着张浩轩的脸颊说道。

“咦,莫非你耳朵也不好使,哎,真可怜,人丑点笨点就算了,耳朵还不好使。”张浩轩看他一眼,似乎为他感觉很惋惜。

“放肆!”铁血双卫跨前一步,怒目而视,在黄家兄弟面前尚且知dào

低调,但面对张浩轩却将满腹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对方虽然这两天表现出来的实力令人惊讶,但和自己二人联手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不少。

张浩轩揉了下鼻子,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呵,我还当是个少年英雄,原来也只是个吓破胆的软蛋!”南宫墨轻笑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么?”张浩轩扭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挂着微笑,可语气却是很冷淡:“若是我所及不错,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某个人,呵呵,似乎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南宫墨一阵气结,自己确实败在了他的手上,而且就在这金鸡湖畔。本欲在比武擂台上与他一较高下为自己正名,却不料自己莫名其妙的遇到了太子,只好无奈的放qì

了比赛。

李铁瞥了铁血双卫一眼,上前道:“不好笑,不好笑,玩笑而已,南宫公子,请吧。”他也不愿意看到张浩轩现在结识这么强dà

的仇人。

李铁好心好意放下架子打圆场,岂不料气愤之中的南宫墨一点都不领情,仍旧讥讽道:“偷袭也算是本事吗?本公子那是让你。哼,山野村夫,夜郎自大,也敢自称高手,可笑,真是可笑。”

李铁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有完没完?”

“我说的是事实。”南宫墨反唇相讥,他一肚子火,看黄家人不爽,看张浩轩不爽罢了。

张浩轩冷冷地看着南宫墨道:“南宫公子,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吧?”

“什么?”南宫墨扭头看奢张浩轩。

“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要再来自取其辱。”现在比武的事情解决了,可张浩轩和南宫墨之间的恩怨却没有解决,南宫墨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不幸的是,张哈选也不是。

南宫墨讥讽地看着张浩轩,道:“有胆色!竟敢公然跟我叫板。”话虽如此说,可是他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发怯,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可不是他能想比的。

铁血双卫人老精明,对视一眼,二人森然上前说道:“我家公子何等尊贵,岂能与你过招,还是由我们这两个不中用的老东西陪张公子玩玩。年轻人,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放在以前,我们只需yào

使出五层的功力也能做。”

“你们,欺人太甚。”李铁看向南宫墨的脸色满是鄙视。

“见过不要脸,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们也能做?能做什么?难道比武招亲上你们也是亲兄弟也是联手啊,真是人渣。”张浩轩缓缓道:“不过既然你们都说了,你们在我的这个年纪这个实力可以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那就证明给大家看如何?”

“怎么证明?”其中一人问道。

“压制你的实力,只用出五层的内力,我们比试一场,你若是嬴我,我就承认你刚才说的话。”张浩轩面上一片狠戾,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

张浩轩也不是白痴,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铁血双卫是块硬骨头,但为了赶走南宫墨这个疯狗,这个方法却可以试试。

对着两个活了半百的成名高手放手一搏,是不智的选择,自己此刻是在赌,赌他们爱惜自己的名声,会答yīng

自己的这个要求。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南宫墨轻笑了一声,点头道:“你这个提议也算是公平,我答yīng

你,二位,莫要让我失望。”

李铁一急,在旁边跺了跺脚:“你们不能好好谈谈么,非要是到这一步么?”

铁血双卫若真的和张浩轩比试,就算压制了实力,也是在以大欺小。内力可以压制,经验如何压制?即便是对方压制了实力,可铁血双卫却多了几十年的战斗经验,更是两人联手,使出他们拿手的合击之计。而张浩轩呢,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罢了。所以李铁都替南宫家觉得挺丢人的,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一,赫赫大族,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找不到纸,借你俩衣服抹一抹。”突然,道玄真人凭空出现在铁血双卫面前,二人的绸缎衣服上出现几道油晃晃的巴掌印。

张浩轩几乎笑出声来,这极品师父,还是这么猥琐,自己一身破烂样子,一出场就把别人也抹得干净不起来了。

铁血双卫正待发怒,看清对方的面目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恭恭敬敬的一礼:“晚辈见过真人。”

“什么真人假人的,乱七八糟的。”道玄真人笑嘿嘿的摆了摆手,突然眼前一亮:“咦,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娃,几十年不见,你们两个怎么变得这么老了,嗯,好像还变丑了不少。”

“咳咳,前辈说笑了。”铁血双卫老脸憋得通红,偏偏不敢发作。眼前这位道玄真人即便是倾尽南宫世家所有的好手,也未必能灭了他,这样一个妖孽人物,如果你没把握杀了他,最好的方法便是和他打好关系,至少不要去招惹他:“一晃三十年未见,前辈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英武不凡、雄姿英发——”一旁的南宫墨也笑的很灿烂,小心的准bèi

着赞美的话,待铁血双卫结束后立kè

补上。

听着二人昧良心的赞美,道玄真人听得浑身舒坦的要死,口是心非的哼唧两声:“名声于我如浮云······”

张浩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老家伙虚荣心又在飞速膨胀了,必须把他拉回现实:“师父,醒醒吧,有人挑zhàn

你。”

师父?铁血双卫和南宫墨顿时一惊,什么情况?

道玄真人笑容一礓,抚摸着胡须的手也放了下来,瞪大了牛眼说道:“谁,谁挑zhàn

我?让他出来,看贫道不把他活活拆了,嗯,拆成十八块,一块红烧,一块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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