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隔壁的两美女 - xp1024.com
《我和隔壁的两美女》


第1节：小妹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发现情况有点异常。

收拾了一天东西，已经累的半死。但对于新家的不适应，让我有点失眠，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似乎还有女人的轻笑声。

我一下惊醒了，看看表，已经两点多。妈的，扰人美梦，罪莫大焉，我心里咒骂着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很快，便又听到了隔壁水笼头的声音。我住的这是个两居室，在太阳宫附近，价格倒也不贵，1800左右。当初租这个房子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现在看来前房主不住可能是有原因的，很快我便证实了自己的看法。

正是6月份，北京炎热的季节刚刚开始。我先开着空调在房间里储存点冷气，睡觉前再关了，主要是怕一个人睡着了给冻出毛病来，传说中曾有一哥们空调开的太冷睡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便瘫痪了。传说归传说，不可当真。但由于多年的生活习惯，我在这方面非常小心，前女朋友赵艳一度说我有强迫症，具体体现在睡觉前一定要检查门窗，看看煤气，有时候哪怕是我们刚做完爱，她正心满意足的回味着性爱的美妙，我也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去例行检查，这种小事情多了便渐成习惯，再多了会变成矛盾，凝聚到一定时候便是火山爆发。现在想来，赵艳跟我恋爱7年之后能忍下心分手，估计也与此不无关系，并非所谓的七年爱情之痒。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但有一天终于彼此无法忍受的时候，分手或许是必然的。

尽管我很痛苦，一度想不开，但爱情既然已经结束，唯一的办法就是忘记。王家卫说了，当你无法忘记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记住。所以我忘记她的结果，反而是天天想她。想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想换个环境。离开我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那个地方，或许会是一番新天地吧。

有句话说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无法如圣人般超脱，所以只能以一种庸俗的方式逃离。一个很老的广告说了，其实男人也脆弱。这我承认。

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水流声，还是睡不着。索性爬起来上网，这个时候上网的人依然很多，大家都是孤魂野鬼，彼此凑在一起了然无趣。多年前还曾对陌生人吐露心扉，后来便只是相对无言。大家都一样，偶有不痛不痒的问候，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还好有一个人的头像亮着，是一个湖北的小姑娘，现在中国传媒大学读大一。我叫她小妹，认识已经多年。说起来跟小姑娘的认识让我顿生一种恍若隔世之感。那应该是多年前了，我只记得那时候她才初三，而现在却已经是大一了。先是她一同学找我聊天，当年我对女朋友死心塌地，所以对她的同学冷若冰霜，她同学很不爽，所以让她来加我，因为她是个小美女，她同学想让我对她动心，然后再来戏弄我。结果我百毒不侵，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上当。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聊着，没想到竟然慢慢熟识。等她上了大一时，我跟她的感觉已经很亲近了，我叫她小妹，而她叫我大叔，想想也挺有趣的。虽然这种叫法有点乱辈，但我们乐在其中，后来成为一种习惯便再也无法改掉。

在她刚到北京后我们见过一面，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诧异于她的美丽、可爱和清纯。那时候我跟赵艳虽已有点爱情疲劳，但对于她也没有什么想法。见面后我们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如同一个多年认识的老朋友一样，彼此都觉得很亲近。

她的名字跟她的人一样美，叫艾婷婷。虽然这个世界上叫婷婷的女孩子很多，但我觉得她的名字是最好听的

小妹问我，大叔，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呀？

我说，睡不着。

小妹问，为什么呀？

我说今天刚搬家，可能有点不适应。

小妹问我搬哪里，这个时候我天生的嬉皮士风格有点发挥出来，灵机一动说，我住在太阳宫，面朝西坝河。

小妹妹说什么呀，到底住哪里

我还是嬉皮到底，说反正是个好地方，你尽情想象吧。

小妹嘻嘻一笑，那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住在西坝河，面朝太阳宫？

我说真聪明，聪明的孩子有人疼。

她说怎么没人疼她呀？

我打出了三个字，有我呢。心里却是蓦然一疼。多么熟悉的感觉，当年和赵艳刚开始时，也不是说着这样的话语，那时候许下天荒地老的誓言，但却抵不过时间的风雨。七年后，我们的爱情灰飞烟灭，谁可曾想到当初？

赵艳，这一刻你在做什么呢？

小妹说，去你的吧。

我哈哈大笑，俱是苦涩。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起先是说话声，我清楚的听到了有男人的声音，心里还在想要是隔壁住小两口，晚上活动起来声音大点，那我还可以当毛片欣赏了，这可是绝对的现场直播。然后我便听到了其他一些声音，说不清楚是什么，可能是在做一些准备工作吧。没几秒后便听到了女子的叫床声，我心说这女子可进入状态够快的，一定是个荡妇。这下漫漫长夜不寂寞了。

那女子叫声越来越大，像是憋足了劲似的，我敢保证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美妙的叫床声，简直可以给毛片配音了。我一下有点受不了，下面马上顶起了小帐篷，粗粗算了一下时间，跟赵艳分手后，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做爱了。这段时间心情低落，不想也罢。但一经勾引起来，便如同干柴烈火似的，一下觉得受不了。那女子却丝毫不见减弱，足足叫了有10分钟之多，期间没有任何的高低起落，仿佛一首曲子用一个音调演奏到底，我心里有点纳闷这女子怎会如此强悍，能一直保持在同一个节奏。但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她的职业习惯而已。

这10分钟简直让我受尽煎熬，欲火如同火焰般燃烧，再想起跟赵艳在一切的一些温柔场面，我不由得悲从中来，恨不得仰天长啸，马上找点东西来发泄一下什么的。

那女子终于不叫了，我的感觉却很复杂，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和一个女子在一起，我要进入她，揉碎她，让生与死的欲望燃烧，让爱与恨的纠缠撕裂，然后潮水退去，天籁宁静。世界一片虚空，光阴的潮水拍打四壁，而我犹如溺水者，赤裸着身体躺在沙滩上，任潮水漫卷而去，淹没一切。

我想那个时候，也许我会终于平静下来吧。

小妹看我半天不说话，又打过来一句，大叔，怎么不说了，你在想什么？

我的心里越来越难受，忽然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无足珍惜。我又爱过谁，谁有爱过我？这世间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时间与欲望的游戏，每个人置身其中，总有一天你会再次孤单。那么，我又该珍惜谁呢？

沉默了几秒，我终于冷笑一声，好吧，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然后，屏幕上清晰地出现了一行字：我想和你做爱。

第2节：等待

小妹突然不说话了，我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冷的水下肚，欲望渐渐平息。看着屏幕上依然亮着的头像，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我想说，小妹，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这又如何不是我的本意，那一刻我的确是想和一个女子天人合一的，小妹难道不是对象么。我们认识多年，最多偶然说说亲亲之类的话，但男女之间的暧昧，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想落到实处的。我也不例外。

这一句话之后，我们多年来的亲近顿时荡然无存。小妹，对不起。

我一直望着她的头像发呆，隔壁的流水声又响了起来，妈的，做之前要洗，做完也要洗，还有完没完了，我正想使劲的大骂几声。但想到夜里做河东狮吼，会破坏邻里关系的，所以强忍住了怒火。

又过了片刻，小妹的头像闪动了，是有信息。我的心里突然有莫名的激动。赶忙点开来看，小妹问，大叔，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点伤感，多善解人意的孩子，一般女孩在这种时候通常都会说一个字，“滚”，而她居然能想到我失恋了，我马上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冰雪聪明，非如此不足以赞美她。

我说，小妹，对不起，我是心情不好，你没猜错，我是失恋了。

小妹问，这就是你搬家的理由?

我无言点头，恩了一声。只要她开口说话就好，我们多年的关系看来并没有因为一句话而消失，想想依她的年级能做到这一步的确难能可贵，而我也未免太无耻了点。

小妹问，你很痛苦吗？

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痛苦吗，我真的痛苦吗，我他妈的真的痛苦吗？

拔着自己的头发，我逃离不了地球。但这个问题我的确有点茫然，说不痛苦那是假的，七年的爱情，可以称之为马拉松了。世间有多少男女朝三暮四，能有几个人将一份爱情相守七年？但七年又算得了什么呢，七年并不能将你和一个人绑在一起，那根叫做爱情的线有时候脆弱的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嘎然断裂。我痛苦吗，我不痛苦，甚至当我和小妹说了那句话之后的懊悔，也比我的痛苦来得更强烈一些。

所以我只能给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说我心里难受，但绝不是痛苦。

但我不能给她这么说，只好恩了一声，表示默认。同时又不违背我心里的真实意思。

又是沉默。

我突然忍不住想，在这个时候，小妹心里在想什么呢？

隔壁的叫床声再次响了起来。

对此我毫不吃惊，让我真正吃惊的是，随后小妹竟然打过来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答案，她说，大叔，那我去陪你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好，告诉了她详细地址后，看着她的头像变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是该赶紧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还是该下楼去24小时营业的成人店里买安全套，或者，先去洗个澡做一些前奏准备？

内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幻想的，但所有的一切又都让我觉得这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我问自己，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发生点什么，或许小妹既然要来，她肯定已经想到了，但我却并不是真的想和她发生关系，除此之外，那又是什么呢？

我想来想去，实在没有答案，后来终于还是个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告诉自己，我可能是想有个人陪陪自己吧。换一个比较抒情一点的词语是，今天晚上我有点寂寞了。网上有句话说，最大的寂寞并不是寂寞本身，而是当你觉得寂寞的时候，突然发现居然找不到一个陪你的人。这个说法足以自欺欺人，然后我内心貌似平静，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半个小时后，电话响了。

小妹说，她到了。

第3节：思念的痛

再游一次湖，我就沉船

再共一把伞，我就死亡。

匆匆穿上衣服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记忆中似乎是某个诗人的。放在此时此刻，我或许是想再沉沦一次，自己就会走出迷惘吧。

经过隔壁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心里不禁感叹这对狗男女的战斗力可够强悍的，按照我的粗略估计，大概有来四个来回了。只是不知道等会小妹上楼后听到，又会作何感想呢？

马路边有一辆车，似乎还亮着灯。我正在四处展望看小妹在哪里，却看到车窗摇了下来，小妹正冲我招手。我走过去，以为她还没有给司机车钱，准备要掏钱时，小妹却示意我上车。

我有点疑惑地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小妹今天穿一件t恤，下身是条短裤，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胸脯，应该不小。借着路灯的光芒，能看到一双白腿。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我不由的咽了口水，想象到片刻后这具身体就会在我的的身子底下婉转呻吟，我的心里的渴望越发强烈起来。

车却发动了，我奇怪地咦了一声，问，小妹，怎么，你这是去哪里？

小妹狡黠地一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心里还琢磨着这小东西难道还另有根据地不成，但看到她那张光滑如玉，一副纯洁的脸，又觉得怎么也不大可能。

我只好说了声，好吧，一边伸出手去搂住了她的肩。她的脖子里挂着mp4，耳朵上还塞着耳机。哆嗦了一下，想避开，但又没有躲避，一个耳机从耳朵中滑落了，她紧张地一手抓住了线。我心里暗笑着把手放在她裸露的胳膊上，轻轻地摩挲着，这一刻我能感觉到小妹肌肤的光滑，同时，也伴随着一丝颤抖。只有处女才会有这种感觉，我立刻断定，小妹还是片没有开垦的处女地呢。想到这个，我立刻感觉有一股火开始渐渐在胸腔中燃烧，忍不住侧过头就想吻她了。

小妹往旁边躲了躲，说，大叔，我给你听首歌吧。

她毕竟才18岁，而我已经28，这么快直奔主题，我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便点了点头。

她把离我近的那个耳机塞进了我的耳朵，又调出了一首歌。耳机是索尼的，效果非常好，这是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当忧伤的音乐瞬间响起，我突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这个世间总有一种声音会瞬间穿透你的心扉，后来我才知道，这首歌叫《有没有人告诉你》，是今年的快乐男声中，一个叫陈楚生的人唱的。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窗户霓虹闪烁，午夜三点的城市正在沉睡。窗外不时有车辆呼啸着疾驰而过，像碾过心脏，突然一阵生疼。想想我跟赵艳毕竟七年了啊，七年的爱情，说完就完了。如果我们从大一时就开始孕育，七年后的种子至少已经是幼儿园小班，虽然上大学时还不允许结婚，但我们那时候没少幻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三年前刚毕业就结婚，或许在平稳日子的滋润下，再借着中国这两年经济的高速增长，我们或许已经有房有车，步入中产；再或者，当以往的某个时候她缠着我，我们终于结婚，那我可以很理直气壮的抓起电话，告诉老娘你儿媳妇怎么怎么的。而现在，她老人家对儿媳妇望眼欲穿，每次电话都同一个内容，让我赶紧带赵艳回家给他们看看，把事情给办了。可怜她老人家一生英明，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我跟赵艳分手已经三个月零六天。

赵艳，你好吗？

我闭上了眼睛，终于忍住了眼角的那一丝湿润。我没有流泪，但她走后，世间再无飞花细雨。

音乐依然响着，我突然感觉mp4里似乎只有一首歌，心里略微闪过了一丝疑惑，但却没有多想。小妹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偏过头问我，大叔，你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歌曲很好听。扭过头去，一排灯火一闪而逝。在这个城市中，有一盏温暖的灯火曾经属于我，我无意中把它熄灭了。爱情的火焰呵，此生它还会为我燃起么？

我不知道。

静静地听着，车内突然寂静。其实一直就寂静，但我终于完全沉浸入了这种氛围。北京——这座不夜的城，荒凉的城，繁华的城，落寞的城，它接纳了无数像我这样的异乡人，这一刻我在它的怀抱里疼痛。忧伤放旷，一腔愁绪，陪伴我的一个整整小我十岁的女孩，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把头低下去，再低下去。靠近我，抱着我。小妹，让我就这样安放这一颗破碎的心灵，好么？

车停了，我有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这一刻忽然想到永远。

小妹说，到了。

第4节：失恋

我已经认出是后海边，已是三点，依然有酒吧营业。椅子露天摆着，还有红男绿女们在饮酒作乐。灯光照映的水中波光粼粼，像一种虚幻的美，让人突然有想沉醉其中的冲动。自从和赵艳分手后，我去一些娱乐场所，常常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浮生若梦，活着了然无趣，倒不如早点解脱。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内心渐渐平息。看着小妹纯洁的目光，我有点汗颜。在我眼里，她其实还是个孩子，而我却在想什么呢。

要了啤酒，冰冷的泡沫在口腔里，像是一种叫做相思的药，想一个人更加深入骨髓。忽然想到赵艳曾开玩笑说我把一个如花少女培养成了家庭主妇，成天只知道围着吃喝拉撒操心。别人的男朋友会时不时地带女孩去看个电影，泡泡吧什么的，而我最多就是带她在小区的广场上散散步。以前的时候，还老牵着手，做亲密状。后来连这一步也省了，貌似老夫老妻般，走在一起中间可以让一个人畅通无阻。我不爱说那些甜言蜜语了，不给她买小礼物了，甚至连那个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样变着法子让她舒服了。总之是一大堆我的不是，我当然坚决一口否认，并立刻还以颜色，以前她如何如何对我好，而现在怎么怎么对我不好，说到后来，两人从起初的玩笑上升到口角，再到争吵，最后势同水火。

如果那一刻我能想到以后，我还会那样么？我仰起脖子，一大杯啤酒倾注而下，我的胃是它最好的归宿。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美女空对我。我再次要了一杯，示意小妹跟我一起喝。

小妹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她两手紧抱着杯子，紧张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半天后，终于憋出一句话，大叔，早知道你这样喝，我就不带你来了。

我哈哈大笑，看看，多单纯的孩子。我笑着问，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小妹用双手拄着下巴，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着我，说，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你看看天，夜空好美啊，还有星星。我来北京都8个月了，还没有见过星星呢。

我抬起头，是有两颗星星，挂在清冷的夜空，还谈不上美。据说小孩子的世界是最美好的，我点头做认同状，半杯啤酒又下肚了。

小妹又说，你看着夜色多美啊，灯光照着湖水，我们坐在这里，你难道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没有？

我说有，当然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繁华过后俱落寞，我望望四周，看不出有哪一个举杯的人比我快乐。都这个点了，除非是夜生活极不规律的人，正常人群都该休息了。赵艳呢，她是否一个人抱着被子哼哼。或者，身边甚至已经躺了另一个男人？

小妹看着我，目光清澈，眼神中不带任何尘世的颜色，说，大叔，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快乐．．．．．．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却有点哽咽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傻丫头，谢谢你能陪我，我现在真的很快乐。

可是生活呵，它永远也不会简单到让你只剩下快乐。聪明的小妹，可爱的小妹，美丽的小妹，纯洁的小妹，你还远未了解生活的本来面目。

我又要喝酒，小妹一把摁住了我的手，大叔，不要喝了好吗，你这样会让我难受的。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片刻之前我还想着她上床，而这一刻却在我眼里犹如天使的女孩，心里对自己说，你丫都这么一大老男人了，干嘛要让一个小姑娘为你难受，就算是装，也装的快乐点吧。人生自有海阔天空，何必拘泥小情小感，去她妈的爱情吧，今夜我的眼里只有天使一样的小妹。

我说，恩，那我不喝好了，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看夜空，看看灯光，看看星星吧。

这话如此之酸，但小妹很是受用。她继续用双手拄着下巴，轻轻感叹了一句，大叔，你真好。

我再次大笑，顿时无地自容。

就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谈谈过往，聊聊将来，说什么并不重要。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忽然间觉得心里面荡起了一丝涟漪。

小妹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她一直侧着头看着湖水，夜色下的湖水泛着微波，要多美有多美。而我注视着她美妙绝伦的侧影，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心情竟渐渐好了起来。

小妹看我半天不说话，终于意识到我在看她了，转过了头，但又很快掉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我其实已经法发现小妹已是泪流满面。她难道是为我在哭吗，我的心里蓦然一震。

我说，小妹，你怎么哭了？

小妹连忙擦了擦眼睛，没，没有，风把沙子吹进了眼睛了。说着假装揉了揉。

此时月白风清，哪来的风。这个理由骗骗自己还行，可骗不倒我这样的老江湖。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丝涟漪在慢慢扩大，终于弥漫成湖。于是一片无边的水域呵，开始在我的心里悄悄生长。

一点一点。

一圈一圈。

无风自起，泛起层层波浪。

小妹。我想说，我喜欢你。

但我看着小妹妹纯洁而美丽的脸，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把这种氛围延续下去。

天渐渐泛亮，迷茫的夜空开始有了亮色。北京就这点不好，夏天4点多就天光大亮，搁平时我在睡觉也不大在意，但此时此刻，真想让夜再能拉长一些。

小妹看了看时间，说她白天还要上课，现在该回去了。

我是有点舍不得此种氛围，但想到诗人早说了，人生最美丽的时光，总是去的最快的时光。小妹已经陪了我好几个小时，该放她走了。一想到“放”这个词，忽然又想到了阿木的一首歌，《有一种爱叫放手》，依然有针刺般的感觉，生生疼。

此时黑夜渐去，黎明来临，我希望，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结完帐，我坚持要把小妹送到学校。小妹碍不过情面，只好答应。在车上我再一次搂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她没有躲闪，而是顺从地靠在了我的怀中。但是，我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眼睛里一直泪光闪动，这让我多少有点疑惑。

回来的路上，我收到了小妹的短信，说，大叔，谢谢你陪了我一晚上。

我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内心的疑惑却更甚。

又过了片刻，小妹回信息了。我看完后立刻犹如当头一棒，刚刚平静下去的情绪再次愤懑起来，心骤然疼痛起来，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疼。

这一次，我不知道是为谁而疼。

她说，大叔，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失恋了。

第5节：YY

小妹说，如果悲伤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要快乐，这样你的悲伤就会变成了快乐，就再也不悲伤了。

小妹说，如果你看见美好的东西，心也会跟着美好起来。所以，我要带你去看看美好。

小妹说，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快乐。如果你快乐，即便我痛苦，看着你，我也就快乐了。

可是小妹，你又为什么流泪？

回家后，心里一直堵的慌。小妹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告诉了我她之所以来陪我的原因。看着她给我发的这几条短信，万千思绪勾上心头。那种感觉很复杂，既有对小妹的心疼，又有内心的惭愧。

是的，在一种美好的单纯面前，我那原本已经被污染的心灵也变的美好起来。小妹呵，我以后该怎么来面对你？

胡思乱想了一会，困意渐渐上头。这一觉睡的如此香甜，直到睡到中午1点才醒来。仔细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以往每次醒来，我都会去想赵艳，从头想起。想我们7年来的点点滴滴，想她曾经说过的话，想我们许愿的将来，想我们是如何结束的，想我怎么会那么不知道珍惜，想很多很多．．．．．．但这一次，我破天荒的没有想她，而想的却是小妹。

不知道小妹今天有没有心情好一点，想给她发条短信问问，内容都已经写好了，在再发送的一瞬间，却把发件人改为了自己。这是我的习惯，每次当我忍不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想个办法停一下。而过一段时间后，也许这件事情就不是非做不可了。

只是这一次，我忽然间觉得自己也许是错了。

有点饿，胡乱洗了把脸，套了件衣服下去吃饭。锁门的时候，发现隔壁的门是开着的，我这才想到昨晚的叫床声，忍不住探头望里面望。这个房间的格局跟我的房间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里面却收拾的颇为雅致，一眼看到是一条粉红色的窗帘，应该是轻纱之类的，一阵轻风吹过，窗帘立刻飘了起来，很有情趣的样子。地上是木地板，擦的很干净。客厅的门是那种可以滑动的玻璃门，墙上还挂着绿色的藤蔓之类的装饰物，能看到床的一角，粉红而松软的薄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整个感觉看起来都很温馨。

我心说这荡妇倒挺讲究的啊，只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正想着呢，有人出来了，我假装没有锁好门，装模作样的在一旁候着。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很快，我就看到昨夜让我难受异常的邻居，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她们的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中年猪头男人。妈的，怪不得昨晚一直叫个不停，感情是在玩3p啊。

再看二人的样子，我马上明白了，原来如此。一般久经沙场的小姐都是有职业气质的，无论她穿什么你都能看九不离十。有一次我和一哥们在天桥上买盗版盘，迎面过来了一个看着特别清纯的女生。旁边那哥们跟我打赌，说这个女的肯定是小姐，我再三打量，还是觉得最多就是一女大学生。那哥们二话不说就过去答话，几分钟后就领着对方得意的回来了，他们已经谈好了价钱。后来我问那哥们为什么会那样肯定那个女的就是小姐，哥们微笑不语，后来被我逼急了，才高深莫测的吐出四个在：职业气质。

此时我突然理解了那哥们的话，更何况，这两个女的穿的也太过风骚，短裙背心，将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一个的腰露出来了，有细又白。另一个的腿很长，穿上高跟鞋后显得又直又白，脚趾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我忍不住感叹长这么好看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但我有点不明白的是，一般小姐潜伏在居民楼，就像我军潜伏在鬼子的后方，都是尽可能低调的，以免引人注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何以她们昨晚如此猖狂，要是天天都这样叫床，估计早有人报110了。

那个猪头男人看到我在看她们，赶紧低下头走过去。细腰小姐在锁门，我冲她们笑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就是突然有种想说点什么的冲动，可能潜意识中，我对于小姐是有强烈好奇心的。这年头，没有找过小姐的男人似乎跟处女一样都成了珍稀动物，而我不幸是其中之一。

但想了想，除了笑，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傻笑下去。

锁好门，俩小姐小楼了，我也跟着下楼。猪头男子一出门，便钻进一辆别克。俩小姐冲他挥手，做再见状，我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边欣赏她们的细腰美腿。你别说，这两女的还真的很漂亮，小区里几个领着狗闲聊的大爷大妈都一个劲地看她们，眼神里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这让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跟着了。

我假装到小区的商店买了根冰棍，又赶紧跟了上去。还好，没跟丢。然后俩小姐往左拐，我也往左拐；俩小姐过马路，我也过马路；俩小姐往前走，我也往前走。

前面是一小吃城，两人径直走了进去。我大喜，这顿饭看来秀色可餐了。

这家小吃城我是第一次来。在租房之前，我就对周边的环境就做了一个了解。比如是否有超市，有哪几家银行，有没有菜市场，交通是否方便，附近有没有公园等等。无可否认，跟赵艳生活的这几年，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了极其重要的影子，了解周边环境即是是其中之一。只有两个居家过日子的人，才会对菜市场这种地方感兴趣。而我现在是一个单身男人。但是看到附近这家颇有规模的菜市场时，我依然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我甚至想，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去买点菜，自己做做饭吃什么的。通过这种方式来缅怀过去，回味生活，感叹美好的日子总是一去不返。而我的悲哀在于，当自己拥有实实在在幸福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现在到小吃城吃饭完全是无奈之举，好在还有这两个小姐。想象中，这顿饭应该有如下几幅画面。

画面一：我跟在她们后面，一边左顾右盼，看看吃什么好，一边继续欣赏她们美丽的大腿。反正大原则是确定的，她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们坐哪里我就坐哪里。我们已经有一面之缘，我想只要坐在一起，总可以答上话。这样想的时候，我完全并不是把他们当成两个花钱就可以买到的小姐，而是两个美女，需要我动点脑筋，历经千山万水才可以认识，人家还不一定搭理我。但我当时心里的确没别的想法，这也说明我深具慧根，知道众生平等的无上佛法，连小姐也不例外。所以有时候我也真想找个深山古刹，拜一位佛性高深的老僧为师修炼一下，修炼成一代宗师也未可知。

画面二：我跟在她们后面，细腰小姐和长腿小姐终于意识到什么了，冲我回头嫣然一笑，说声，吃饭呀。我点头做微笑状，然后跟她们随便聊聊。反正目的只有一个，一起吃饭，顺便探讨一下如何搞好邻里关系。如果宾主气氛友好的话，还可以含蓄地提醒两个小姐一下，晚上叫床的时候能不能声音小点，要不然我一个单身男人，可能会忍不住跳楼的。当然，如果她们不好意思地话，我可以给两个小姐讲讲一个网上流传的故事，说一个女的夜深难眠，情欲勃发，很想跟隔壁的一个帅哥男子发生点关系，几乎要忍不住去敲邻居的门了，结果还是没有勇气。后来只好自己解决。结果第二天警察找上门来，说她的邻居昨晚摔死了，一番勘探现场后，警方的结论是邻居晚上想越窗而入来强奸她，没想到居然失足。这女的听后差点后悔至死。还用得着采用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呀，只需要来敲她的门，她肯定使尽浑身解数，两人一夜销魂。尽管这个故事有颇多不合理之处，但作为笑话，娱乐一下也未尝不好。

画面三：我跟在她们后面，两个小姐有可能看到，也有可能没有看到，总之她们是继续扭腰摆臀，风骚无比的吸引着我。我绞尽脑汁找一个理由接近她们。比如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不小心碰了一下细腰小姐，然后做恍然大悟状，哦，是你们呀。如果她们没有认出自己，我就说我住你们隔壁，认识一下，以后多多关照之类的话；或者还有电视剧的场景，长腿小姐不小心扭了脚，正在哪里呲牙咧嘴，不知如何是好呢，我英雄救美，冲上去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抱着她去医院，这样还可以顺便一亲芳泽；再或者，干脆就像我一个哥们一样，在路上看着见一个美女，直接恬不知耻地走了上去，假装问路，小姐，三环怎么走。这个问题太空泛，一般人都会楞一下，然后反问，你要去哪个三环。这样一来二去套上话了，那哥们长的也帅，聊了不一会后，就套来了电话，没几天两人就开始约会了，又过了两天上床，再过四天，两人友好分手，不说再见；还有更神奇的，我挺胸抬头地走到两个小姐面前，冲她们微微一笑。这一笑足够倾国倾城，两个小姐顿时被我迷倒。然后，我坐在一边很酷酷地吃饭，两个小姐马上也跟了过来，并且主动要我的电话号码．．．．．．这样想的时候，我完全是把这两个小姐当成自我感觉良好，喜欢装腔作势，做梦都想从天上掉下一个白马王子而实际上若碰到有钱有长的帅的男子，马上恨不得主动投怀送抱的的女白领了。

画面四：我跟在她们后面．．．．．．电话突然响了，所有的画面立刻黯淡下去，这不过是几分钟时间而已。一切都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没有任何一个画面符合我的场景，那两个小姐给自己要了一份凉皮后，居然打包带走了。

而我，脑海里则一片空白。不是因为两个小姐，而是因为那个电话突然让我不知如何是好。须臾之间，就像《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面那句几乎让人听腻了的句子所说的：天空在颤抖，空气在燃烧，那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第6节：跪求女友一名

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个it从业者，这个职业跟小姐一样，都吃的是青春饭，所以我对小姐这个行当有着发自内心的同情。因为我们有一天都会年老色衰，然后被无情的时光扫地出门的。我一度甚至想用存下的钱来开个小饭馆，自己当当掌柜的，热情地为客人服务，端茶倒水什么的。晚上就算算帐，反正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不用看领导的眼色。这个想法甚至几乎要实施了，但因为和赵艳的分手而中断。

用一句顺口溜可以对我做个简单概括：

工作写写程序，挣钱还没过万；

存款只够首付，房价他妈还涨；

老婆谈了7年，还没结婚离了；

抽空泡泡网友，不想见面上床；

做梦想开饭馆，自己能当老板；

也想投身股市，又怕投资风险；

岁月如此蹉跎，顿觉一生枉然。

自从赵艳离开后，我有时候挺灰心的。想想以前的日子多好啊，虽然平淡，但总有人疼。衣服脏了会有人提醒你去洗，每天吃饭会有人操心，晚上回来晚了，会人有训你，早上不起，会有人掀被子。甚至，连吵架也成了美好的回忆。现在一个人对着空空的墙壁，对着虚无的网络，对着形形色色的网友，那种虚妄，让一颗踏实了七年的心慢慢失去了平衡感。这也罢了，我相信，万能的时光总是会抚平一切伤痕的。只要给我时间，我总会忘却前尘，重新开始。会有新的姑娘出现的，会有传说中的爱情降临的，会有美好的日子的。面包会有的，性生活会有的，幸福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但是，我无法应付目前的处境。

接完电话后，我立刻就愣了。是老爸打来的，说你有好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他们很担心我。

我一算时间的确是有很久了，以前基本都是两周打一次，现在三个月了好像只打了两次。虽然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把赵艳带回家过，但他们从我口中熟知赵艳的一切，还通过两次电话，几乎认定了她就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大学时候我觉得那时候带回家早了点，刚工作那两年漂在北京不顺利，等到终于生活走上正规的时候，按计划今年过年应该带赵艳回去见父母了，但我们却已分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老爸接着说，你妈不放心你，非要去看你，顺便也看看你女朋友，你不着急，她可着急着呢，想让你们早点把婚结了，别拖出什么事来。

老爸说，你妈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说要找到你住的地方去呢，我不放心她，怕她到时候找不见，你去火车站接一下她。

老爸说，你给赵艳说说，你妈是个急性子，本来这件事应该跟你们商量一下的，但以前说过很多次，你都没有上心，这次你妈也是为你好，赵艳是个好女孩，你不要错过她了。

老爸说．．．．．．

挂了电话后，我苦笑无语，比吃了黄连还苦。伟大的老娘哎，您不辞千里劳苦奔赴首都，我将代表首都人民热烈欢迎您的到来，并且一定带您一览首都的大好风光，领略首都的风土人情，感受首都的日新月异，为伟大的首都而自豪，甚至可以为2008年奥运会在北京举行而摇旗呐喊。

但是，我又该到哪里去给您找一个儿媳妇？

饭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草草吃了几口后，我无精打采的回家了。只有在开门的时候才想起隔壁住着两个小姐，我心说总不能找细腰小姐或者长腿小姐来冒充我的女朋友吧，那样也太不把老娘当干部了。她大老远的跑过来看儿媳妇，结果却看了一只小姐，岂非是荒唐？

当务之急是赶快想出办法来应付这一局面。我算算时间，大概只有20小时左右，老娘是要来看儿媳妇的，这是大前提，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给她看，否则其他的办法都解决不了要害。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一个女朋友，并且培养出感情，让老娘满心欢喜，还不能看出破绽，简直比那部有名的《反恐24小时》还要惊险。

还有釜底抽薪的办法，干脆实话实说，但我思来想去，那样对老娘的打击太大。老娘患胃病多年，不能生气，一生气就吃不下饭，保准犯病。告诉她实情很有可能会引发她的病情，这我于心不忍。有些事情必须是要用时间去化解的，否则，当事人都会很受伤。所以我决定还是采用瞒天过海之计。老娘哎，原谅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第一个想到的是小妹，很快又把她否定了。赵艳在社会上已经混了三年，早已是熟女风范。小妹再怎么装，也装不像的。更何况，她有时候晚上要上课，就算冒充赵艳的话，夜里我们还得睡一起，我倒是没什么，估计小妹很难接受。如果让老娘跟小妹睡一起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但那样更容易出事，两人夜里可能会促膝长谈，小妹难免有说错话的时候，那岂非前功尽弃。

此路不通，比较现实的是找一个朋友来代替，但这也难办。有男朋友的肯定不行，没男朋友的要么在继续寻觅她的金龟婿，要么长的实在对不起大众，既长的要有赵艳好看，还要能真心实意地帮我，又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样的人选实在难找。我一边在脑海中紧急搜寻朋友的名单，一边也琢磨着不能把宝完全压在熟人身上，现在是网络时代，全民皆网，充分发挥人民的力量，不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所以我赶紧上网，在一些常去的论坛里发了求助帖子。

各位大侠：

俺刚跟女朋友分手，结果老娘却突然杀到，要来看女朋友，请大家帮我出出主意，如何应对。注：老娘身体不好，不能告诉她实情。如果哪位女孩愿意冒充一下我的女友，我将不胜感激，并且有酬劳。拜托拉。

后面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和qq，帖子发上去了，心里一点也不见得轻松。时间紧，任务重，更何况，网络这东西太虚幻，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朋友：小c，她是我以前的同事，似乎对我还有点意思。有一次晚上加班，就我跟她，下楼的时候黑，她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赶紧抱住了她，然后大着胆子一把搂住她，两个人开始在楼道里拥吻起来。感觉那晚她很饥渴，我的手在她胸脯上摸了半天，那两颗蓓蕾已是硬如枣核，人也是气喘吁吁，隔着裙子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潮湿。当时想索性豁出去了，出去开个房间，办完事再回家，结果刚出门，赵艳的电话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当时我们还算恩爱，冲动过后，我马上觉得对不起赵艳似的，所以赶紧回家，避免了后面的故事。后来我们一直在网上聊，有时候也不免说一些亲亲或做爱之乐的话，顺般再探讨一下床上的姿势问题，反正每个男人都背着老婆或者女朋友这么干，我也不觉得有内疚之处，这种暧昧一直在保持，前几天还说我跟女朋友分手了，什么时候跟她见见，领教一下我的技术之类的挑逗话，她一口答应，看来还是单身。而且她长也的也还拿的出手，又有工作经验，应该可以胜任冒充赵艳的角色。

赶紧在qq上留言，她似乎不在线。翻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稍微愣了一下，说，是你呀，可真是稀客，都多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还以为你早不记得我电话了呢。

我说，那能呢，忘了任何人的电话也不能忘了你啊。

小c噗哧一笑，说，好，那我就受惊若宠了，说吧，你肯定找我有事。

我说，没有，就是想你了还不行吗，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见啊。

小c说，你想见面干什么啊？

我哈哈大笑，故意让自己笑的有点淫荡，说，还能干什么呢，就干那个呗，你不是一直说你挺强烈的，我想领教一下啊，怎么样啊？

小c稍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她对我的话表示生气的话，我马上告诉她实话，估计她也能够理解，最多臭骂我一顿。

小c想了想，说，你别多想，不是这个问题。你女朋友不在家吧，要不然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她找冒充女友的事，心想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见面再说好了。到时候我把严峻的现实情况给她说说，她肯定会心软答应给我帮忙的。

所以我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说，她呀，哦，对，她不在家，就我一人。

这下小c再不犹豫了，说，好吧，那我马上去你那里，不过6点之前我就得回家，要不然我男朋友下班回来了，见我不在会起疑心的。

我一下吃惊不小，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说，啊，你有男朋友啦。

小c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说，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总不能一个人一直过吧。

我有点捏若，说，那．．．．．．那你过来，不怕你．．．．．．男朋友．．．．．他？

小c切了一声，说，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你准备好那个啊，不知道是不像你吹嘘的那样，可别让我大老远的跑过去失望。

我一下无语了，脑子里使劲的转着，现在快两点，离六点她男朋友回家还有四个小时，离我老娘来还有不到20个小时，看来小c是肯定不可能冒充赵艳了，现在的新问题是，我心情比较郁闷，又有点饿，到底要不要让她过来先解解馋呢？

第7节：荒唐

电话突然发出了嘟嘟声，这是提示有新电话进来，我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说，有电话，我一会给你打过去。

我已经说了，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做，当你非想做不可的时候，不妨放一放，也许这件事情就不一定非要做了。我不能立刻决定和小c见面发生点什么，但我至少可以先接完电话后再做这个决定。

是一个陌生号码，女声，声音很好听，说，喂，请问是韦先生吗?

我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这样好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充满磁性，说，对，是我，请问你是？

对方说，你好，我叫唐雯，从网上看到你要找一个人来冒充女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是真的吗？

我大喜，网络这狗日的就是神奇，刚发出去的帖子就有人联系我了，万一有合适的人先临时客串一下赵艳，如果两人彼此有感觉，再发生一段恋情也未尝不可。所以我赶紧献殷勤，说，没错，你是第一个打电话进来的，你想了解什么情况，就问吧。我就差一点说你是第一个打进热线的人了，我这里还可以抽奖呢，但这个电话至少带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唐雯考虑了一下，说，其实你在网上也说的很清楚了，但我还是觉得问问比较好。

我说，热烈欢迎唐小姐垂询。

唐雯对我的幽默感没有产生任何反应，问道，你说你妈要来，你又跟女朋友分手了，是吧？

我说，是，所以我现在要找个女朋友冒充一下，我妈有病，不能让她知道实情。

唐雯接着说，这我知道，那到时候我们怎么住。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我是说，如果我冒充你女朋友的话。

我说，你可以和我妈一起住，也可以跟我一起住。怕她想歪了，又赶紧解释，我们可以分开睡，我睡地上，你睡床，我保证不碰你。哦，我们可以签协议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尽管这话我说的多心虚，但当务之急是想找到人来冒充，至于别的，可以以后在考虑。

唐雯轻轻一笑，说，就冲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我能问问，那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我说，租的。两室一厅。

唐雯哦一声，那你有车吗？

我说没有呢。

唐雯又哦一声，说，好的，韦先生，我先跟我妈商量一下，有消息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了。

我说，好，再见。去你妈的。当然，后面四个字是心里骂的。找男朋友也需要点技术含量，丫可够现实的，你如果是人见人爱的主，何至于这样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就如此主动。人长的一定是家常菜，甚至还要不堪，那还敢来挑别人。虽然北京的房价五环内涨到均价一万一平米以上了，但我也并非买不起。车子又算什么，我的存款够买两辆捷达，四辆qq了，我靠，这样的人白送上门，给我钱，我都不要。

这个电话多少破坏了我的胃口，我一下失去了跟小c见面的兴趣。其实也是想时间太紧，不能因为痛快了小弟弟而耽误了正事。想了想，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她，不一定小c这时已经色心萌动，这等跟我见面大干一场呢。我只好发了条短信，说公司打电话来有急事，让我去加班。小c没有回信息，这事搁谁都会恼火的，真不知道以后她还有没有心情想跟我偷情了。

一时有点气馁，坐在电脑前有点头大。套句东北话的格式，这可咋整呢，网络不一定能靠得住，看来还是得在现实朋友中挖掘资源。我赶紧把qq和msn的签名都改成了：老娘驾临，跪求女友一名，请大家帮我介绍，马上相亲。

这么做尽管不符合我的风格，但人急了跳墙也不无可能。反正豁出去了，msn上大多是同事、朋友和客户，他们看到就看到吧。还好是周末，相对影响力小点。万一有人帮我救急，也算是意外之喜。

很快，msn和qq的头像闪动不停，各路人马纷纷对我的签名报之以巨大的好奇。有人问，你小子是不是发神经了，那有这么找女朋友的的；还有人说，不会吧，这么急啊，我倒是有一认识的女孩，但今天不行，她这会正跟别人相亲呢；也有人说，找女友干吗，单身多好啊，还是别找了；更有人说，你是谁，是不是你偷了韦多情的号？

我苦笑不语，一一耐心地解释，我的爷爷奶奶们，求你们别添乱了，有认识女孩的就赶紧给我介绍人，有信息的赶紧提供信息，我都火烧眉毛了，就别逗我了。不一会，即时消息渐渐安静下去，大概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娱乐兴趣已经过去，顿时再无兴趣。但我的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

还有两个人再跟我说话，一个是刚加的，只说了句你好后便再无消息，我忙于应付各色人等，也没有找她。看她的头像亮着，应该还在。还有一个是以前的女同事，她已经结婚了，但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似乎格外浓厚。

在问完了那些常规问题，诸如你老娘真的要来啊，你是不是特着急想找一女朋友等等，然后在我心急火燎的解释后，她兴趣还是不减，我心里一喜，这个有戏。通常情况下，只有一个人对你有兴趣的时候，才会跟你聊很多。我马上想到了《唐伯虎点秋香》的场景。秋香得知眼前的帅哥居然是自己一直倾慕的唐伯虎后，眼神马上变了，问题立刻多了起来。女同事原本平凡的脸立刻在我的想象中艳若桃花起来。

她接着说，我认识一女孩，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我大喜，真的呀。

女同事说，是啊。我觉得是。

我赶紧说，那你快点给我介绍吧。

女同事说，没问题，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她的情况。

我说，还介绍什么呀，只要不是太差，母猪我都要。

女同事乐了，说，看把你急的，人保证让你满意，不过人家能不能看上你，我就不好说了。

我说，那就是我的魅力不够，是我的原因。我的好姐姐，你快点帮我介绍吧。

女同事说，不急，你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她是一硕士研究生，学中文的。人挺漂亮的，有168高，身材也很好。以前一直忙学习，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对爱情期望很高，但总也没有合适的，这样就耽误了下来。现在一家外企上班，一个月9000多，加上福利就过万了。

我听得简直心花怒放，有这么优秀而有单身的女生，就算人家不感冒，那我追她也行。

女同事接着介绍，她现在对于爱情也不像以前那样想了，只要人好，彼此的条件差不多，有感觉就成了。

我有点愣，什么叫有感觉，这可是个比较高难度的词汇，世间多少男女，又有几人一见钟情。网上这种事情倒比较多，不过一见的结果通常是上床，然后说好天亮就分手。

女同事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愿意，问，这样的女孩不会你都看不上吧。她可真的是美女，你要知道，女人天生好嫉妒，当一个女人夸别人漂亮的时候，那只能说明她的确很漂亮。你应该相信你我才是。

我说，好姐姐，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巴不得呢，好姐姐，现在我就和她见面。

女同事说别急，我先给你发她的照片，看你有感觉没。

很快，一个文件在msn上发过来，我接受之后一打开，立刻愣了，这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贾宝玉。当他第一次见到林妹妹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按照宿命一点的说话，这一对是前生注定。虽然是艺术照，但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让我看着很顺眼，其实美女都会给人这种感觉，忍不住要多看几眼。我从上看到下，再从眼睛看到胸脯，越看越有感觉，越看越觉得心花怒放。

我说，呀，这么漂亮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女同事似乎有点乐，说，真的呀，看来你对她有感觉。

我说，好姐姐，不是有感觉，是相当的有感觉。你赶紧给我介绍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女同事突然不说话了，我的心里骤然一凉，预感到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片刻后，我果然看到她说，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这个女孩现在马尔代夫旅游呢。半个月后才回来呢。

此时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如果她在我身边，把她先奸后杀的念头都有。我都急成这样了，丫的居然还绕这么一大圈子跟你说这事，她倒真是一副热心肠，我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希望被都头浇了一盆冷水，一直冷的脚底，比空调开到20度还冷。

女同事大概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说了句对不起便下网了。我看看时间，3点了，又浪费了宝贵的一个小时，我突然理解了争分夺秒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不再对网络抱有任何幻想，看看那个求助帖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尽出的馊主意，什么去找个小姐冒充女友啊，晚上还能打打炮。隔壁就有俩漂亮小姐，还用得着别人提醒我，我能找个小姐冒充女朋友骗我妈吗，那是我亲妈，就算是后妈也不能这么骗；还有的说，你也太逊了吧，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真替我们程序员丢脸。妈的，我脸皮厚，不怕丢到你们家；还有的说，假装说你们俩都去出差了，找一朋友把你妈接回去，在北京呆几天后，再想个办法把她打法走。我靠，那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可可以那样去干，但我可不能这么做；还有更搞的主意，说告诉你妈你女朋友卷了你的钱跑了，不多，就几千块，这样你妈就会改变她的看法，庆幸你没有跟她结婚，也不会再催你了。这也是馊主意，如果你跟一个女孩好了7年后，还会如此的去诋毁她吗，我可做不到。即便我们分手了，我还把她当成心目中的女神，一百年不动摇。

似乎走到尽头了，我再想不出其他招。看看qq和msn上的头像，别人也都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我顿时也变的了然无趣，心想自己也真够幼稚的，哪有这样找女朋友的，大不了不找，告诉老娘实情好了。一件事情当你无法逃避的时候，就只有去面对，别无它法。

有点累，想休息一会。要关q的时候，突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刚才加我的那个人。她的id叫乖乖猫，看介绍，似乎是北京某个大学的学生。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我目瞪口呆，大有世道如此荒唐之感。

第8节：乖乖猫

乖乖猫开门见山，问的很直接，说，我可以冒充你的女朋友，给钱吗？

我的心里稍微有点不悦，但一想到在帖子中也是说了有报酬的，也就没有太过不悦，只说了一个字，给。

乖乖猫似乎对钱很感兴趣，继续追问，给多少？

我心想只要能过了老娘这一关，花点钱也行。但具体出多少钱还没有想好，先把她稳住再说，说，那要看时间了，另外，也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可是没有办法给钱的。

乖乖猫对此很有信心，说，放心好了，保证符合你的要求，什么时候上班？

我有点愣了，这事对她原来是一个工作啊。那我自然是这个工作的领导，问题是，这样的领带我还是第一次当。

我正在琢磨怎么回答她，她又打过来一大段话，说，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身高165，不胖也不瘦，同学都说我挺漂亮的。我今年大四，刚考上研究生。这个假期想找份工作来挣以后的生活费。所以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相信一定能胜任的。

这下有意思了，既然她只是挣钱，那好办，给她就完了。而且大四的女生相对已经比较成熟，我再给她多讲讲注意事项，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比较头疼的是，老娘和赵艳通过两次电话，声音可能有点不像。但我想这个问题撒个谎应该可以编过去，只要这个乖乖猫有她说的那样好，老娘龙颜大悦，自然不会多想。

我开始盘算起来，到底给她多少钱合适。她既然是想勤工俭学，我也不能太亏了她不是。但这个价格不好定，我想再考察一下再说，所以我试探性地说，我可以看看你的照片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再说具体怎么工作，好吧？

乖乖猫二话不说，很快就照片发了过来。我打开一看，嘿嘿一下乐了，比我想象的要漂亮，穿的是短裙，应该是最近照的生活照。胸脯很大，脸蛋也还清秀，虽然比起我的赵艳来说差点。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不是我跟赵艳谈了7年，不见得我会以为是乖乖猫要更漂亮一些呢。

这下我放心了，不就是个钱的问题，救场如救火，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我说，恩，你挺漂亮的，我比较满意。那我们赶紧见见吧。

乖乖猫马上说，可以啊，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先签合同。

我对这件事情的兴趣越来越大，已经远远超出我要找人来冒充女友这件事情本身了。我心里暗想，我倒要看看乖乖猫能发过什么合同来。

她让我等一会，马上就好。我一边在网上瞎看网友的回复，一边继续翻着手机的号码。在没有确定之前，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犹太人说的对，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尽管看起来乖乖猫似乎是很合适的人选。但我心里却一点踏实的感觉都没有。

又过了片刻，乖乖猫给我传了文件过来。我一看内容，更加乐不可支。原来她叫蓝颜啊，名字倒是起的美，可惜就是脑筋太开了，反而显得愚。敢情她半天不说话，原来是在草拟合同。

合同内容如下：

甲方：韦多情

乙方：蓝颜

本着自愿的原则，双方签订如下合同。

1、乙方自即日起冒充甲方女友，在甲方母亲面前尽到做其女友的责任。

2、乙方在力所能及的程度，可考虑适当为甲方母亲做家务活，哄其开心，陪其逛街等。但所发生费用，由甲方全部承当。

3、乙方的一言一行都要充分考虑甲方的需求，不得露出任何破绽，否则视为违约。

4、考虑到甲方母亲身体不好，乙方不负责甲方母亲的健康问题。

5、甲方需每日支付乙方报酬（）元，每日现结，不得拖延。如工作时间超过半个月，则需要另行加钱。

6、甲方不得对乙方有非分举动，否则，乙方有权结束合同，但甲方不得因此而不付款，需结清当日报酬。

7、此合同一式两份，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否则双方都需遵守。

2007年6月21日

我见过很多合同，但这样的合同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种事情全凭一个“信”字，如果不讲信用，这种条款法律也很难保护。我估计她可能是想手里头有个证据，免得到时候出问题了，我装傻充愣，就像cctv的某有名主持人一样，明明把人家搞了，却非说不认识对方。对方不得不寻找大量证据去证明他们认识，一拖二等，人们早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最后只好不了了之。而且这个合同漏洞很多，简直多不能称之为合同。

但我想想这样也行，只要能解决我的问题，这种狗屁合同签也无所谓，就说道，合同我看了，就这样吧，我没有意见。

乖乖猫又打过来一行字，那就好，现在还有两个问题，一是给多少钱，二是你妈来了后我具体怎么工作。

她一再的提到钱，反而让我踏实了。只要她爱钱，有钱能使磨推鬼，大不了多给点就完了，就当是志愿女大学生上学好了。但具体工作内容还是有点踌躇，当时脑子一热，发了求助帖，但真要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冒充女友，还是一头雾水。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事情多了，吃饭倒没有什么，关键是要装的像情侣，那有时候得装出来亲热的样子。更不好办的是，晚上睡觉怎么办？这个问题得跟她讨论清楚，合同中已经写了，甲方不得对乙方有非分举动。什么叫非分举动，比如当着老娘的面拉拉她的手，抱抱她的肩膀算吗，如果连这样都叫非分，那怎么才能装的像啊。

我说，钱不是问题，但到时候你怎么才能装的像，我心里没有把握。

乖乖猫倒是很痛快，说，你放心了，我没有拍过电视剧，但装别人的女朋友应该还问题不大。

我还是有点嘀咕，这个问题得充分的讨论清楚，要不然肯定会露馅的，所以又说，我跟前女友7年了，要装的像，当这我妈得亲热点，要不然不像。

乖乖猫的答案比我想的要多，我以为她会跟我约法三章，哪些动作可以做，哪些动作不可以做呢，说，没问题，这我知道。

看来是我想少了，也可能是想多了，我继续试探她的底线，说，谢谢，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牵手应该没问题吧。

乖乖猫很干脆，说，没问题。当着你妈的面，你拥抱我什么的都可以。

我这下放心了，有了这一点，就足以保证能装像了。至于关起房门来干啥，那就不是老娘所能看到的。想到这点，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她强调一下，白天可以装作去上班，但晚上肯定要跟我住一起的，不管是跟我住一间还是跟老娘住一间，但常识性的问题是，我跟赵艳7年了，地球人都知道我们在同居，让乖乖猫跟老娘住几天还可以，要是住的时间长点，就又不符合常理了，看来她只能跟我睡一个房间。相应的问题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晚上住在一个房间，谁能保证不发生什么？

乖乖猫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她不像我想的这样复杂，反倒是我多心了。我犹豫着说，你要冒充我的女朋友，晚上我们可是要睡一个房间的。

乖乖猫打过来三个字：没问题。

我正在想接下来说什么，她又说道，不过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否则，你就违约了。

我心里暗笑，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定力不够，还想搞清楚万一要违反了合同怎么办，就迂回说道，我们家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如果我们离的距离太远，可能老娘会怀疑的。

乖乖猫马上问，那怎么办？

我大着胆子敲出了心里的欲望，说，我想，可能晚上我们要装作亲热一下，最好制造出点声音来，让老妈听到，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这话说完，我估计乖乖猫会产生警惕了，没想到她却问，你想怎么亲热？

我说，比如，我们kiss一下什么的。

她的答案比我的预期要好的多，说，可以，不过，你要加钱。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原来加钱就可以啊，不知道出多少钱，她干脆完全献身好了。

我说，没问题，只要装的像，钱多少都给。既然我知道了她是为了钱，渐渐不再像起初说话那样小心翼翼了，说，晚上我们可能要睡一个床，这不算违法合同吧？

乖乖猫似乎在旁算到底算不算，半天后回过了一句，不算，不过不能干其他的，我有男朋友的。

这让我有点吃惊，她有男朋友了居然还对这种工作有兴趣，那应该绝对不是保守的主，那我完全放心了，现在只有价钱问题，然后我就有一个冒牌女友了，这个事情是如此的有意思，以致于我渐渐有点兴奋起来。

我说，我妈可能来要住一阵子，你说吧，一天多少钱。

她又是半天不说话，我猜她可能是在跟男朋友商量，要么就是装作给出的答案是仔细考虑过的。果不其然，片刻后她说，我男朋友说了，如果陪一天不给300块钱，就不干。

我心里哼一声，一晚上三百，在北京也够找一个中等小姐了。如果是我隔壁的那两个，按她们的条件，要是在夜总会干，估计出台的市价是600。我要是跟她们搞好邻里关系，说不定还能给我打折呢。丫的也有点贵了，想要钱就直说吧，还非打着男朋友的幌子，那孙子也太不是男人了吧，不知道他知道女朋友晚上跟我睡一个床，我们拥抱甚至还要接吻，他会怎么想。

我说，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点。

乖乖猫斩钉截铁，说，不能。

我心里一横，豁出去了，300就300吧，其实想想也挺划算的，如果把老娘气病了，花的钱恐怕就不止300了。谎言这朵美丽的花呵，在这个时候它比情人节玫瑰还要值钱，但我认了。

我说，成交。然后又多了一句，因为我很好奇他男朋友是怎么想的，说，你男朋友知道你晚上要跟我睡一张床吗？

乖乖猫的答案证实了我心里的疑惑，说，他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他我冒充一个人的女朋友，白天陪他妈逛逛街，吃吃饭。

我说，你宿舍应该有电话吧，难道不怕他查夜？

乖乖猫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就告诉他工作地点离学校太远，我最近住同学家。他不会怀疑的，放心好了。

我的心里感觉突然很奇怪，爱情啊，你说它到底是什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男朋友如何如何的人，会背着他的男友干这种事，你能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再想想，我跟赵艳7年了，说分也就分了，分手的理由是一道选择题，要么跟她赶紧结婚，要么我们就分手。我当时没有多想，主要是考虑到还没有买房子，事业也正在上升期，不想这么快就结婚，再说，两个人都这么多年了，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区别。我完全忽略了女人的感受，到了一定的年级，她们都是迫切需要一个归宿的，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当时我被这道非选不可的选择题激怒了，冲她大喊，分就分，谁怕谁呀。连吵架都不忘贫一下，说，离了你美国还不打伊拉克了。

赵艳痛苦离去，我没有去追，当时是夜里1点。那时候我还以为这不过是小两口平淡日子中无数的吵架之一。每吵一次，便更甜蜜一分。但没想到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彻底分手。而她离开北京，谁也没有告诉，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也或者，她家人是知道的，但我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她爸妈都说不知道。

心里突然不痛快起来，有点难受。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总忍不住说点恶言恶语，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我得到某种发泄似的，上次给小妹说我想跟她做爱，还好她没有怪我，要不然我会后悔终生的。但这一次面对的是陌生人，大不了她所谓的合同还没有来得及执行便结束，我既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种情绪很强烈，瞬间便占据了我的大脑，我说，大家都是成人了，现在最好坦白点，都说清楚。你说晚上我们可以拥抱、接吻，睡在一个床上的吧？

乖乖猫说，是啊，一会这些内同可以写到合同中去。如果工作时间超过半月的话，我可以不给你加钱，就按一天300算。

我尽管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说，好，没问题，那．．．．．．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这样是说，但我实在是太愤懑了，如果不这样说，我可能会发疯的。

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稍稍闭了一下眼睛，赵艳的影子突然又浮现在眼前，居然是一种很诗意的感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想这么赞美她是多久之前了，那应该是大学里刚认识她不久吧。3年前，5年前，7年前，那时候我又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赵艳会不会偶然想到从前，跟我一样黯然神伤？

我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子了，我背着赵艳和网友调情，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出轨行为，但如果她知道的话，又会做何感想？会心痛吗，会哭泣吗，会骂我说韦多情，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耻了？会说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你也要骗我说爱我吗？会说韦多情你说过的，你只爱我一个人，爱我一辈子，爱到地老天荒吗？

韦多情．．．．．．韦多情．．．．．．你又干了什么？

我不由的喃喃自语，鼻子突然有点酸。这世间，谁能勘破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它让我如此的怀念？

我无法洞穿。想象中，赵艳从苍茫的岁月深处向我遥遥地走来，我似乎能感觉到她轻抚我的指尖，就如同以往我无数次抚摸着她一样。有温热，有问候，有怜悯，还有爱，她似乎无声地对我说，多情，你好吗?

一滴眼泪轰然坠落，砸在心上，千疮百孔。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微笑的我的忧伤。赵艳，这一刻你又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你会想我吗？

我擦了擦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睛。世界一片静默，这是无妄中的希望。佛祖在暗处拈花微笑，它可理解我此时内心的荒凉？

乖乖猫见我不说话，又打过来几条信息，说，你倒是快点决定啊，到底行不行，要不行，我还要找别的工作呢？

我冷哼一声，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接受。我说，如果晚上我忍不住，万一要和你做爱呢？

第9节：欣慰

这个问题我以为她起码需要考虑几分钟才能告诉我答案，也可能骂我一句，你这个流氓，然后合同就此结束。或者还有别的可能，但她马上回答说，这个．．．．．．不合适吧，我有男朋友的。

我仰天大笑，这几个省略号足以说明问题。欲盖弥彰，何必找词，倒不如痛快点。我说，我是说万一，大家都是成人了，发生点意外故事也许是题中之意，你说呢？

乖乖猫说，那倒也是，但我没有想过要跟你做爱，我只是想给自己挣以后的学费。

这话貌似合情合理，实则内涵丰富。我马上读出了其中的潜台词是，想跟她上床可以，拿钱来吧。

我借着她的话题，说，如果我们发生别的了，我会给你补偿的。

果不如所料，乖乖猫立刻说，好的，那到时候再说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完全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了。反正都是花钱的，不一定非要找她，但我对于跟乖乖猫的对话突然产生了更强烈的兴趣，说不上是处于嘲弄她的目的，还是纯属娱乐，总之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在我们见面的几分钟之内，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达到目的。一件原本让你觉得千难万险的事情居然如此容易的解决，让我有点顿生人生如梦之感。

生活呵，你能说清楚它是什么？

乖乖猫比我急，问，什么时候签合同啊？

我说，一会就签。这个时候既然主动权在我手中，我不介意多去吊吊她的胃口。又不是找小姐，一口价，打完炮提起裤子就走，大街上万一碰见彼此心照不宣，然后像一首诗一样擦肩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们是要在一个床上睡过一段荒唐的日子呢，既然是签合同的买卖关系，在履约之前来几个扯皮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还可以过过嘴瘾，充分领教一下人性深处最隐秘的东西，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还有什么爱情不能背叛，或者，到底还有没有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存在？

突然之间，我开始怀念纯真。

看我有一会不说话，乖乖猫又问，怎么了，怎么还不签？

莫名的我有点恼，心想你这么着急被我上啊，好歹也要酝酿一段前戏不是，皮肉关系也得讲究专业素质。于是更加想把这场有趣的对话延续下去，说，我们一会见面就签合同，然后做爱，如何？

说完这话我开始揣测她的反应。对于一件我无法预期的事情，我总是心里会冒出各种各样揣测。这个时候她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像我诚心调侃她一样在电脑背后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乎？她旁边或许有一个女伴，愤愤不平地出主意，说，那你问问他，长的帅不帅，个子高不高，功夫行不行啊，如果一个小时以内就不考虑了；再或者，干脆她正躺在男朋友身边，两个人刚刚那个完，连衣服都没有穿。乖乖猫指着电脑对一旁正做四丫八叉状的男友说，老公，你快看，那个韦多情说想和我做爱？她老公白她一眼，说，那就去呗。乖乖猫立刻大怒，做虎扑状，呲牙咧嘴扑了过去．．．．．．至于两个人再发生什么，我就懒得多想了。

想象如此有趣，我越想越觉得好笑，竟然有久违了的难得的快乐。这个时候心终于忘了痛。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是不可以忘却的，我突然觉得，有一天我一定会走出赵艳留下的空白，抵达人生的另一个海阔天空。

乖乖猫的回答没有超出我的预期，说，可以，那你得加钱。

我心藏大恶，人间顿时洪水滔滔。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漫天飞舞，一片荒芜，这种感觉更甚。说，好，你说多少钱。

乖乖猫毫不迟疑，说，再加三百，一共六百。

我心想赶上一只小姐的价格了，只是不知道服务质量专业不。现在她在我眼里，已经跟一只小姐没有任何区别，所不同的是，小姐和乖乖猫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卖，后者称之为勤工俭学，真是荒唐。我说，可以啊，钱都不是问题，你会全球漫游和冰火两重天吗？

乖乖猫一愣，你说什么？我蓦然一声叹息，还好她不知道，要不然真就跟小姐没有任何区别了。那是专业小姐提供的两种服务，如果她知道了那就奇了怪了。我说，就是用口那个。看来我还是不够无耻，所以手下多少留情，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来。

乖乖猫这下明白了，说，你是说口交吧。

我嘿嘿更乐，乐上加乐，明白就好，看她怎么说。大概她以为终于碰见一个好挣钱的主了，这下再没有任何的停顿，说，可以，再加四百。

我说，那就是一晚上做一次一千了？

后面的话我已经越来越无所顾忌，真的不用再考虑什么了，反而事情变的如此简单。

乖乖猫回了句，是。

新问题随即出现，我说，那我们还要说清楚，有时候晚上可能要做好几次，有时候可能一次也不做，那怎么算钱？

乖乖猫倒是痛快，说，你一天给我一千就行，其他的怎么都成。

我得替她算算帐了，一晚上一千，一个月30天，那就是三万。瞧瞧，如果成交的话，这钱挣的多容易，其速度赶上在牛市中炒股了。天下熙熙，我为色来；天天攘攘，她为利往。二者之间总会有一个平衡点，各取所需，既解决了我的女友问题，又解决了她的学费问题，然后这出戏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是如此的悲凉？

我相信她绝不是小姐，一般小姐的世界观不会让她们想到上研究生挣学费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多冒充一下女大学生，就像网上无数的聊天室了充斥的色情语言一样，行文千篇一律：青春貌美女大学生，细腰肥臀，提供优质服务，有意者联系一二三四五六七云云。电话号码是大写的，因为此种信息泛滥成灾，小写的会被系统屏蔽。小姐也是不断与时俱进，学习先进文化的呵。

她也绝对不是一只有文化的小姐，有文化的小姐或许不会这么要的直接，可能还会先跟我谈谈音乐，聊聊文学，从黄金甲的乳房说到盗版疯人院飞了，青春版的牡丹亭多么的似水流年，悲伤逆流成河让她哭了三遍等等之类。

一般小姐也不会跟客人搞价钱，除非是街头的野小姐，可能会从100减到50，最后实在没生意，还可以20块成交，一般的小姐都是固定高工资，包括客人给的奖金等隐形收入很多，又不纳税，所以很多小姐早就步入中产。正经老百姓消费不起小姐，但总会有人为此买单，玩出3p、4p、多p等各种花样，就像老百姓已经买不起房，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有钱人一买好几套一样，老百姓徒唤无奈，政府部门置若罔闻，官员继续腐败。在这点上，他们其实跟小姐头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

小姐就是小姐，不折不扣的小姐，完全低级趣味的小姐，这是我的一贯看法。尽管我对隔壁的那两个小姐有着天然的兴趣和浓厚的研究欲，但那并不足以改变我对这个产业的看法。这里我说的是产业，中国的gdp每年超过10%的增长率，百万小姐，功不可抹。要不然，多少政府官员们，大款们，老总们晚上到哪里去放松身心，谈定项目，搞定合同啊。可惜的是，经济学家们始终没有勇气去承认罢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我的语言慢慢恶毒起来，说，一晚上一千啊，那你跟一只小姐有什么区别？

乖乖猫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说，你说什么？

我嘿嘿一笑，说，你知道一只夜总会小姐的价格吗，出台一晚上600，你比一只小姐还贵。

乖乖猫终于意识到我的语气有些不对了，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给你讲讲小姐的行情。国有国法，鸡有鸡规。我不是导演，跟女演员上床了不一定会给她戏份，但也不能任人鸡口大开，像北京的房价一样没谱，奥运会后将涨到2万。

乖乖猫不说话了，我猜她一定在琢磨我这句话的含义，要理解我的话是需要知识面的，她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层次。但看懂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片刻后，乖乖猫终于回话了，说，你不用来挖苦我，是你来找我的。你爱干不干的，我无所谓。

我的语气依然刻薄，说，我是想干你，但你也太贵了点，比小姐还贵。我们来个一口价吧，600。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预期，如果她同意，我接下来还会说的更为离谱，直到让她体无完肤，恨不能马上跳楼。如果她不同意，还好，总算为当代女大学生中的某些迷失了的群体找回一丝尊严。但既然她一开始要价是300，估计总还是有活动空间的。

接下来是大段的安静。沉默。空白。无以言说。这种感觉只有在想赵艳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她知道我此刻在做什么，又会怎么想？

我盯着屏幕，在等待着自己一个想要的结果。想象中，我已经完全把她玩弄于股掌，只等签下合同后，让一切落到更为实际的地方。

乖乖猫还是不说话了，我等待了几秒，也许有一分钟后，有点沉不住气了，问，怎么不说话了，什么时候过来签合同啊？

然后，我看到屏幕上发过来了一行字，随后，她的头像变暗了。依我的经验，她肯定是把我拉了黑名单。果然，我一搜索，她的头像在qq的在线名单里还是亮的。我心说，你丫有种，总算让我相信了你不是一只小姐，而是女大学生。

她说的那句话很短，亲切的问候了我即将来京的妈。只有四个字，去你妈的。

但我一点也不为骂我的这句话而生气，恰恰相反，我有一丝很莫名的欣慰，不知为何。

第10节：高跟鞋的声音

每到夏天，我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性喜静，不爱出门，怕热。如果不是上班和吃饭，大多数时候我喜欢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呆着，哪怕是一整天。有时候我甚至有点怀疑，我的前生是不是一条蛇，在远离人世的千年山洞里，冷冷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繁华落寞。我曾爱过吗，谁曾爱过我，谁在我阴冷的眼眸中留下过转瞬即逝的温暖?我用千年道行，方修得和一个人同床共枕，却在无情的光阴里轻易地将因缘的造化埋葬。于是，我低下头，蜷起身，闭上疲倦的眼，关上破碎的心门。任岁月蹉跎如风，而我独居山中，一日千年，忘却人间所有冷暖。

我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你会醒来的。

另一个声音说，醒来又如何?

突然间厌倦，有点累了。仿佛所有的日子都不过是一个玩笑，我在生活的舞台上又哭又笑，尽情戏耍。到头来演出结束，繁华散尽，谁能看到光晕背后，我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无尽的悲凉？

你是一条蛇呵，清冷的只剩下孤单。

我的心又难受起来。

关上电脑，拉上窗帘。打开被子，我钻进了自己的窝。何以解忧，惟有周公。人生自有风景，一觉醒来后，上吊的上吊，泡妞的泡妞，做爱的做爱，该干嘛的干嘛。小姐走小姐道，人行人路，世间万物以它固有的轨迹运行，如果我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那何不如交给万能的时间。老娘呀，如果我注定要让你失望，请原谅我的不孝。

迷迷糊糊中，我慢慢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一片华彩的乐章中，一个人身着白色的拽地长裙款款而至。她的身边有一个猪头男子，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一起步入教堂。我心说这两个鸟人是要结婚啊，这男的也太寒碜了点。突然，那新娘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一下愣了，这不是赵艳吗，怎么她要结婚了。

画面一转，赵艳突然一脸甜蜜的跟我说，多情，我要结婚了。我茫然地看看四周，怎么好像是在我家呀，老爸老娘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他们却什么也不说。我拉着她的手，说，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然后我们穿云破雾，飞驰疾走，不知人间天上，后来终于到了一个地方，似乎是一个山洞里，我依稀能听到说话声和流水声。然后我凄然一笑，问她，你真的要结婚啊，那我．．．．．．祝福你吧。赵艳伸出了手，笑靥如花，说了句话差点让我栽到的话，说，是啊，那你给不给我红包？

我心说，你还问我要红包啊，琢磨给她多少钱合适。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双冷冷的眼，居然是三角的，毫无表情。紧接着，我看到一条蛇巨大的身躯滑了过来，我大骇，一把抱住了赵艳，心里想的是，要吃就先吃我吧。它吃饱了，赵艳就安全了．．．．．．

电话突然响了，我一下被吓醒了。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感觉出了一身冷汗。

是一个哥们打来的，他叫孙大头。这孙子泡妞无数，在天桥上认出小姐的就是他。我的很多知识面都源自于他，可以说是我的色友，专门传授色情知识的朋友。

孙大头问，干嘛呢，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我说，睡觉呢。

孙大头靠一声，你他妈的，大白天睡什么觉，浪费美好的青春年华。

我说，不睡觉干嘛，我又不是你。你孙子又泡几个妞了，给领导汇报一下。

孙大头嘿嘿一笑，说，汇报个屁，就你这样，还想泡妞，做梦去吧。

我打个哈欠，说，好，那我接着睡觉了。

孙大头怒了，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追求，快起床，我刚好和几个人约了去西坝河附近的避风塘杀人，你去凑个数，好多妞呢，有看上的你就泡一个回家好了。

我对这种事情兴趣不是很大，一帮傻男傻女们故作高深莫测，什么天黑请闭眼，还有大冒险什么的。孙大头最喜欢的就是当法官，那时候的眼睛总是贼溜溜的，在女玩家的胸脯上瞄来瞄去，万一看上谁了，游戏结束后就会想尽各种办法带回家。反正现在的人也比较开放，十有八九他都会成功，所以对这个游戏，尤其是有陌生女孩的时候他乐此不疲，几乎上瘾。

孙大头又催，你倒是去不去，给句话啊。反正你也早跟赵艳掰了，人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有那么多美女，你不去开发都让色狼们抢光了。

他的这几句话提醒了我，与其在网上瞎找，倒不如在现实中碰碰，不一定还真能找到合适的女孩来冒充赵艳也未可知呢。

当下我把老娘要来看儿媳妇的事情给孙大头讲了讲，他一下乐了，说，就这，靠，多大点事，把你急成这样。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想要几个都成。

我这才心里稍安，他让我赶紧过去。我问清楚了地址，原来离我真的很近，几乎步行走过去10分钟就到。

我赶紧起床，洗了把脸，从柜子里找了一件polo的白色t恤。穿的时候突然想到，原来这件t恤还是赵艳给我买的呢，心里突然又跟针扎了下似的。

出门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是6点，这一觉睡了近三个小时。我心里正琢磨隔壁这两个小姐现在干什么呢，突然听到了一丝动静，我赶紧故伎重演，把刚锁好的门重新打开，假装忘了什么东西没拿，又重新走了进去。一边为自己的举动发笑，不就是两个小姐，我还要搞的如此像模像样，何必要装呢，即便是装，她们也不会知道的。

不一会，我果然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第11节：要不就找隔壁的

先出门的是长腿小姐，我听到她在催，小单，快点。不用说，另一个肯定是细腰小姐了，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呀。她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似乎在抱怨，说，姐姐，水管子还在滴水，看来得找物业修一下。

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那个梦并非全是假的，至少我听到自己在千年山洞里的滴水声，原来是隔壁发出的。只是不知道那条蛇是不是传说中的美女蛇，一个小白，一个小青，缠扰着我发生一段人蛇情未了的故事?

我为自己的想象忍不住做喷饭状，长腿小姐和细腰小姐看我一眼，不知道我所笑为何，也跟着笑起来。这下好答话了，我一边锁门，一边说，你们出去呀，貌似我们已经认识多年，只不过我们是邻里关系，而不是买卖双方。

长腿小姐嗯了一声，细腰小姐又冲我笑笑，两个人转身下楼。那一瞬间，我突然从她们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些什么。孙大头这孙子说的对，小姐的职业气质大多缘于夜生活过多，睡眠不正常，日久天长，这话多让人充满想象力哈。是以她们的眼睛便会深陷下去，再加上有的小姐喜欢涂黑眼圈，画睫毛，更加重了这种感觉。还有一点，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是，小姐们自觉是个特殊群体，她们在看着你的时候，目光绝对不会很坦然，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躲闪。很少有一只小姐，在你看着她的时候，会像一个女白领一样趾高气扬，从你的穿着打扮来审视你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小姐们的目光是逃避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笑，然后自觉或不自觉的将目光转过去。从这点上，她们其实更具有众生平等的思想，不管是农民工，上班族，还是大款，只要给300块钱，都能让你打一炮，绝对童叟无欺，服务质量毫无差别。

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歧视她们的意思。相反，我对她们有一种深深的怜悯感，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利用自己的身体，总比偷或者抢要好，更比那些政府的腐败官员好几百倍。只要预防得当，至少，她们不会给人民造成太大的损失。而后者，顿辄几亿，几十亿，甚至几百个亿说没就没了，然后跑到国外，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这个时候应该是她们所说的“上班”时间了，两个人都穿的极为性感。我跟在她们后面，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估计只要是男人，闻见这味道都想马上亲她们一口。一边看着长腿小姐白晃晃的腿，细腰小姐好像很喜欢穿短装，估计是想充分发挥她的特点。我一直盯着看，果然是腰很细，几乎没有任何赘肉，也白，我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突然想象要是把这两个小姐都包一晚上，会是什么样的景观?

只是想象罢了，孙大头这厮说的对，我就是有那色心，也没那色胆。套用网上的一个词汇，最多就是yy一下而已。

二人知道我跟着她们，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又冲我回头一笑，高跟鞋的声音得得的响个不停，让我的心里有点痒痒的，我几乎要忍不住快走几步，跟她们商量一下冒充我女朋友的事情了。刚好一男的上楼，他低着头，似乎没有注意到上面下来人，猛闻到一股香水味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闪过了一旁。然后，两个小姐从他身边款款而过，我看到他立刻回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嘴里说了句，我操，这两个小姐还不错。我们心照不宣的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小插曲破坏了我刚刚冒出的冲动，出了楼门口，小区里有无数大爷大妈们在纳凉，这个时候我不好意思再跟在两个小姐后面了，只好再到小区的商店里买了根冰棍。等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她们居然跟我要去的是同一方向，我心下大喜，又赶紧跟了上去，连冰棍掉地上了都没有注意到。

黄昏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眼前人群纷扰，背后夕阳昏黄。我跟着两个小姐，感觉多少有点荒唐。不时地有情侣手牵手走过，引的我一阵伤感。曾几何时，我不也是在这样的时候牵着赵艳的手，一起走过黄昏四季？那个时候，我可曾为这现实而温存的小幸福感动过？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到底曾想过些什么？

谁能告诉我？

突然感觉起风了，路旁树上的叶子影影绰绰叠在一起，摇曳着不知疲倦。似乎有一丝清凉，无声掠过喧嚣的街道。我长身玉立，伸出手去，想捕捉从指缝里散落的曾经清凉的时光。但我还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傻了。

摇摇头，一切都已经远去，美好的时光不复再来。

赵艳，这一刻是谁陪着你走过安详的黄昏？

前面似乎是一家夜总会，叫“high”，霓虹灯的牌子已经亮了起来，像在炫耀着一种暧昧。长腿小姐和细腰小姐径直走了进去。我似乎看到细腰小姐还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给长腿小姐说了句什么，从她们的背影看上去，应该还说了点什么。我心里暗想，她们不会是在说我吧，我突然很想知道在两个小姐的口中，我这个邻居到底又是一种什么角色？

比较哲理一些的话是：子非鸡，安知鸡之乐？后一句是，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鸡之乐？想想此话不通，但也从侧面说明了我对这两个小姐的兴趣，简直是远远超过了对女白领的兴趣。

她们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玻璃门后了，我狠狠地盯着看了几眼，很想把长腿小姐和细腰小姐的样子记下来，闭上眼，然后再慢慢回味。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火在升腾，它让我焦灼，让我空虚，让我觉得自己一定得发泄一下什么的，后来我终于意识到了两个词：欲火。是的，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去找一个人上床，然后，一切风平浪静，世界美好如初。我有点后悔没有让小c过来陪我了，很想再给她电话，但这个时候估计她男朋友已经回家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乖乖猫那么刻薄，要不然花点钱，两大问题统统解决，现在却只能继续瞎猫抓死耗子，看能不能碰上了。

走进避风塘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强烈的想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忍不住问自己，要不，今天晚上就找隔壁那两个．．．．．．

第12节：杀人

孙大头早已经和7、8个人玩的天翻地覆，桌上的空酒瓶不少，看来已经渐入佳境。看到我后，他马上把左边一个哥们推开，我以为他要我坐那个位子呢，结果他一屁股坐了过去，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了我。他的右边是个美女，年级应该不大，看上去也就20岁左右。我一眼能看到她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毛织吊带背心，像是burberry牌子的。胸脯鼓鼓的，露出一抹丰满的乳沟。

我坐下后，她似乎有点不高兴，看我一眼，然后冲着他嚷道，孙大头，你什么意思啊？

她的声音是有点发嗲，我心想这女孩还不错，反正是在这种场合，便冲她一笑，迎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她的头发是暗黄色卷曲的，按时下女孩的说法那叫大波波，微微的卷起来既显得成熟，又多了点妩媚。左耳上挂了好几个伞状小吊坠儿，在灯光下看上去有点五颜六色。右耳却只挂了一个。睫毛很长，应该是假的的，但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她有点很像芭比娃娃。

我假装环顾四周，眼睛却向下瞄去。她下面穿的是短裤，短到几乎能让你看到大腿根部。腿又白又好看，我马上想到了跟长腿小姐有一拼。

孙大头给我递个眼色，嘿嘿一笑，说，色色，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哈，怎么样？

在座的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原来这个女孩叫色色，我刚想说点你好，认识你真高兴之类的客套话，却听她很不屑地说了句，就他，你还是省省吧，就这样的，避风塘我一找能有几十个。

这话让我心里有点不爽，本来被老娘要来的事情搞的心烦意乱，加上失恋还未痊愈。当然，还有天气因素，闷热的天气总是会让人心生恶念。总之是你可以找出无数个理由来说明自己心情多么不爽，这个小姑娘既然对我不屑一顾，我那吃她那一套啊，当下冷笑了一声说，是吗，彼此彼此，就你这样的，随便到哪家夜总会，我也能找几百个。

孙大头示意我别这样说，话一出口我也有点懊悔，在座的人我都不认识，自己何必跟一个女孩一般见识。我以为小姑娘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跟我翻脸的，没想到她稍微愣一下后，居然咯咯笑了起来，一只白白的手臂搭到了我的肩膀上，说，呀，我逗你玩呢，没想到你还挺有个性的啊。我喜欢。

我立刻闻到了一股香味，应该有香水的味道，但似乎也有一个少女无敌的青春气息。那条搭着我的手臂一瞬间竟然让我有一丝莫名的心慌。

孙大头打哈说，色色，既然你喜欢他，那今晚我就把你发给他了。

色色又切一声，招呼其他人，说，大家赶紧来玩吧，人凑齐了，现在我宣布，开杀。

刚才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发生似的，色色从桌子上抓起一根烟叼在嘴里，一边把几张牌拿在手里，不停地洗，一边说，来，我要当法官，谁都不需跟我抢啊。

对面一个男的说，色色，你不是最喜欢当杀手嘛，怎么，孙大头刚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就喜欢当法官了。

又一个女的接上，你懂什么啊，这叫爱情的力量。然后做出一副神往状，说，哦，上帝呀，你也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吧，我也要当一回法官。

又是一通大笑，邻座的几个人目光飘了过来，反正这种地方大家都是玩，有的时候人不够，陌生人也一样玩的很开心。如果玩high了，什么离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孙大头从色色的手中抽了一张牌，看了一眼，搁在了桌上。然后对那个要男朋友的女的说，你想找男朋友，那还不容易，找我啊，今晚我们就去对面的皇家大饭店。

那女的马上学色色的口气，说，去你的，你还是省省吧。就你这样的，我在皇家大饭店的卫生间一找几十个。

众皆大乐，气氛马上融洽许多。色色发完了牌，用嘴嘟了嘟，示意我给她把烟点上。我看着她熟练的吐出一口烟，然后用一根涂着指甲油的修长手指，以一种极挑逗又肆无忌惮的姿势抽烟，心里的感觉突然有点很奇怪。

我忍不住很想知道，这个叫色色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旁边那一桌突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我和色色都扭过头去，应该是有一组人输了，要接受大冒险的惩罚。他们貌似一对情侣，那男的穿一件小背心，身高块大，一身肌肉鼓鼓囊囊的，胳膊上有文身，头发很长，从脑后扎起来，似乎是混黑社会的主，要么就是搞艺术的，但我感觉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旁边的人起哄让他们站到椅子上去接吻，时间是一分钟，而且要求必须是舌吻。

我看着两个人在椅子上抱着激吻，也跟着傻乐。只听色色在一旁很不屑地说了句，切，真没有创意。我心里一动，这个女孩还有点意思，忍不住偷眼又向她瞄去。色色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正盯着她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的回避。相反，她似乎把一条白白的腿翘了起来，毫无保留的显露在我的目光下，反而让我倒有点不好意思看。

孙大头乘着隔壁桌的欢呼声，凑到我跟前，悄悄说了句，一会我保证让你把色色领回家，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我嘿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色色似乎听到了孙大头的话，也可能没有听到，她看我一眼，脸上挂着一种让我觉得有点狡黠的表情，说，来，来，玩我们的，大家看好牌，法官要发话了。

我的牌是一张k，按照规矩，这张牌是两个杀手之一。相应的大冒险惩罚来自于刚才的玩笑，不管是警察还是杀手，输的一方要站到椅子上，大呼三声：就我这样的，避风塘的卫生间里能找几十个。

这个主意是色色提的，大家一致认可。她的提法的确是比隔壁桌要有创意，也更刺激，但我突然觉得她应该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对我的话有点无动于衷，至少，那不符合一个小姑娘的心理。她应该要么冲我发怒，要么想点花样整我才是。果然，很快便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游戏开始了。

我低头闭眼，鼻中却能清晰地闻到色色身上的香味，还有烟的味道，这样的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对于嗅觉无疑是种刺激。似乎色色还凑到我跟前，往我的耳朵边吹了口热气。然后，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近在咫尺的响起：黑夜降临，杀手出没。请杀手现身。

我心说，难不成你知道我是杀手。我的头一直是低着的，缓缓地睁开眼，有意或无意地第一眼又看到的是色色白白的大腿。她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假睫毛眨了一下，似乎是说，我早就知道是你。

这一瞬间，前面的那种念头更强烈了，我觉得她恐怕远非如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一把我赢了，另一个杀手第一把就被指认出来。但直到两个警察都被杀光，也没有人猜出我是杀手。通常情况下，人们要么是怀疑最熟的人，要么是怀疑最不熟悉的人，但我装的太像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辜老百姓的模样。每次投票的时候，总会有人替我说话，说，我觉得别的人都有可能是杀手，除了一个人。哎，色色旁边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我赶紧说我叫韦多情。后来总算是有人记住我的姓了，又说，我觉得色色旁边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是叫韦什么吧。我继续纠正，说，我叫韦多情。然后他继续说，哦，韦多情呀，他还是不像，要不然色色不会指认杀手那么长时间，起码应该是在她眼睛的死角，某个角落才是．．．．．．下一次，还是有人会说，色色旁边那个韦什么情不怎么像，等等等等。我的热情不减，依然很耐心地告诉对方，我叫韦多情，说我的名字千遍也不厌倦，每一次感觉都像春天。

孙大头这孙子估计是真想把色色塞给我，我早猜出他是警察，他时不时地指认我，但又断然否定，一番鱼目混珠后，全世界都以为我是老百姓了。当然，除了色色。每次当她说要杀手杀人的时候，总是用一双被长长眼睫毛覆盖的眼睛看着说，眼神说不上的复杂，似笑非笑，又似暧昧，甚至，还潜藏着什么。到后来我有点不敢与她对视了。

有一瞬间，我以为她对我有意思。但一想，又怎么可能呢，我在20岁的小姑娘眼里，早已经老得掉渣了。再说，我也不具备让一个美女一见倾心，主动索取电话号码并献身的能力。不过，世间万物，自有其道，孙大头这厮要身材没身材，要钱也不见得比我有钱。脖子上顶一个光头到处招摇，用童谣来形容叫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但他仗着脸皮厚，喜欢玩，也会玩，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上了他的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用无耻来寻找光明。我确信，孙大头一定早就把色色搞到手了，并且处于玩腻了的状况，要不然以他的色心，怎么可能介绍给别人呢。

我摇摇头，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投入。所以当看到两个警察在推辞半天，被逼得万般无奈的站在椅子上，然后大呼：就我这样的，避风塘的卫生间里能找几十个时，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特别的high。所有的人都其乐融融，只有我超然其外。

第二把，色色不当法官，孙大头主动要当。我心里暗想其中必有蹊跷，孙大头或许是想帮我解决女朋友的问题，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能用什么办法让色色成为我的女朋友。而色色此时的举动，更让我断定接下来她肯定会给我好看。但这一次我是平民，接受警察的庇护。在警察的引导下，群众齐心协力，一直认定色色是杀手。

但问题在于，在我还没有投票之前，她的票数跟前面一位刚好一样。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举手，她还有一线生机为自己辩解，否则，狡猾的敌军就会被群众揪出来接受惩罚。这一次的惩罚措施是站到椅子上，用屁股来写“我爱你”三个字。之所以群众如此团结，是因为大家都想看看，当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有着一双美腿和劲爆身体的色色站在椅子上扭动屁股时，会是一种什么景象？

完全可以想象，当色色站到椅子上时，一定比跳钢管舞的艳妆女郎还要风骚，她一定会让全场发疯，high到变态，有人会吹口哨，有会人尖叫，有人会赶紧喝酒抑制欲火，还有人会起哄，总之是世间百态，都呈现于避风塘；红尘男女，都等着看这一刻。

孙大头这厮还嫌气氛不够热烈，一个劲地喊，色色，快点，快点呀。其他人也跟着喊，眼看着群众的呼声越来越高，拍桌子的，嬉笑的，得意的，干杯的，什么都有。这是万众瞩目的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瞄向了同一个方向，以四十五度角的角度聚焦，我敢断定，有人已经在暗想了，到底能不能看到色色的内裤呢。我能想到别人在想什么，岂不是我也想了，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我的兴趣也被极大地调动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人有点焦灼，就像．．．．．．就像什么呢，比较诗意的感觉是，就像多年以前渴望着见到一个心爱的姑娘出现一样。

看看，这是多么奇怪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几乎再没有过。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色色一见钟情，她扭屁股，我动心思；她受人嘲笑，我不嫌弃；她人皆可夫，我偏取她一瓢。我心说你跳吧，我陪你人世颠倒。让我牵着你的手，扭动着你的小屁股，视天下如粪土．．．．．．你旁若无人，我毫不在乎；你轻舞摇摆，我鼓掌欢呼。有人看到眼花，不巧撞死一旁。好事者将照片传上网，立时成为网络红人，点击千万。随后晚报惊闻，前来采访，这对小屁股一扭成名。有人非要投资一个亿，港澳台三地联手，将我们的爱情搬上大银幕，作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祝贺之作，并向同年的奥斯卡小铜人进军．．．．．．

够yy吧，须臾之间，思绪万千，我还没有想象够呢。电话突然响了，是小妹的。

第13节：色女

四周人声鼎沸，我顾不上再去想色色怎么扭屁股的问题，偏过头去，尽量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能听电话的姿势。一眼又看到色色短短的t恤下那一截又细又白的腰，而且还纹着一副图案，猛一下看似乎是蝴蝶，但我感觉又有点不像。那副图案在色色的腰里显得很醒目，我心说这么漂亮的腰，干嘛要折腾成这样。

小妹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说，大叔，你在什么地方啊，这么吵。

我只能勉强听清楚，说，我在外面呢。

声音太吵，小妹有点听不清楚，又问，大叔，你说什么呀。

我看看四周，所有的人都在鼓动色色赶紧扭屁股，我有点犹豫，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一幕。但不知道小妹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她是不是还痛苦呢，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被老娘要来的事搞的焦头烂额，都没有问她的情况。我一直在她面前自诩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父母外，就跟我最亲了，事实上的确我跟她心里很亲。那是种说不上的感觉，两个网上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感情的纠缠，当然，更没有肉体关系。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是说有多少男女是因为发生了性关系才变得很亲，古人就是这么谈恋爱的。但我跟小妹不一样，除了昨晚之外，我对她没有产生过更多非分的念头。有时候连我也觉得奇怪。我们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距离，自自然然的相处，没有血缘关系，胜似血缘关系。我们彼此关心、牵挂和爱。我对她的感觉更多时候就像她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样一种纯洁的感情，有时候连自己都感动。

我尽量抬高了声音，说，我在外面玩呢。一边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一会再给她打过去。此时群情热烈，色色即将要隆重登场。我情不自禁的咽了点口水。谁不想看呢，连女人都想看，更不用说男人了。

尽管嘈杂，但小妹的声音我还是听到了，说，大叔，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我用眼睛瞄了瞄色色，她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做足登场秀。在所有人的热烈欢呼中，不停地扭动着屁股，一边不时地抛着媚眼。不仅仅是这一桌，几乎所有场内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色色的举动，更加鼓噪起来，整个气氛不仅热烈，而且是相当的热烈。

小妹的声音又传来了，大叔，你说话呀。

我只好说，你等我一下，一边向场外走去。孙大头奇怪地看我一眼，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好奇，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不想看。我再快走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色色，她刚好将身体旋转着扭动屁股转了一个圈，正面向我的方向，看不出她的表情有什么不用。我只好心有愧疚的冲她一笑，希望她不要介意。毕竟，这样的举动或许会让她误解为是我对她的轻视，没有一个美女能忍受这一点的。大多数美女的心理是即便是她们被人用目光强奸，恼怒的同时心里其实美着呢，因为这恰恰这说明了自己的魅力无可阻挡。如果你视她为无物，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们一定会送你两个字：有病。我已经犯了泡美女的兵法大计，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小妹的电话不能不接，我可不想让她感觉到我对她有一丝丝的冷落。我心说孙大头啊，孙大头，就算你孙子道行高深，泡妞无数，看你这一次怎么帮我？

到门口的时候声音相对清晰，我说，小妹，怎么拉？

小妹哼一声，似有不悦，说，哼，大叔不疼我，这么半天都不接我电话。

我赶紧哄她，说，那有啊，这个地方太吵拉。

小妹说，就是，不许反抗。快承认错误，我就原谅你。

我说，看看，大叔错了，大叔不对，大叔．．．．．．刚想继续给自己找不是呢，有人过来了，我赶紧将话咽了回去。

小妹才不管我说什么呢，不过是跟我撒娇罢了，说，这还差不多，那我原谅你拉，你还是我最爱的大叔。

瞧瞧，碰见这么可爱而又喜招人喜欢的孩子，我顿时像吃了人生果一样，全身都感觉很舒服。这也是我很多时候喜欢和小妹聊天的原因。她就像一缕清风，吹过我那颗多少有点沧桑的心灵；她就像一缕暖阳，照在雪后的冰面上，晶莹而温暖；她就像一个天使，一个精灵，在远离世俗污染的尘世来走来，只需要用一个微笑，一句话语，一个娇嗔，一滴眼泪，甚至是什么也不用说，当她远远地看着我，当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的心马上将为她而盛开。涟漪散尽，湖面平静。不羁的风散了，横斜的树影静止了，冷冷的月光轻移了．．．．．．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她是光，她是电，她是唯一的神话，她就像she的歌词．．．．．．小妹，我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大堆词，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但我多少为自己的种种想法而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妹有点奇怪，大叔，你笑什么？

我只好忍住，掩饰性地说，没，没什么。怕她多问，赶紧问她，小妹，你．．．．．．昨晚你说失恋了，能给大叔说说吗？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片刻后，我听到了哭泣。

如果你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你就知道眼泪意味着什么。我的心里蓦然一痛，原来小妹是真的爱他呀，可是，那我又算什么？

不用自欺欺人，毫无疑问，我是喜欢小妹的。如果不是因为赵艳的存在，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小妹有可能成为我真正的女朋友。当然，现在只是回想。说不动心那一定是假的，只是在很多时候，我宁愿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纯粹的感觉，让我心疼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如同一件绝世的瓷器，必须要用全部的爱心去疼，去怜，去照看。但你不能占有她，否则，梦便碎了。最完美的人和爱，永远只在想象中存在，我心里其实知道，小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完美，但我宁愿如此认为，并且并不走近，让她在我的想象中，就这样一直美好而永远的存在。

我说，小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我听到小妹似乎抽泣了一下鼻子，说，大叔，没事的。你现在别问这件事好吗，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说，恩。这个时候需要沉默，什么都不说，隔着一个小时车程的距离，我们被一根电话线连着，但我们心是如此的贴近，好像从无距离。

每个人都是如此，有时候渴望被一个人走进，但又将心凝固成一个城堡，在远离海岸的水面上漂着，冷冷地看着远方的人群。而我更甚，这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座独自漂流的孤岛，没有渔夫，没有鱼钩，当然，也没有爱。我一个人在黑暗的夜里静默，看着所有人世的悲欢离合，但他们都与我无关。我游离而未超脱，入世却不流于。自从赵艳离开后，从来无人走近我，我也不需要人走近。只是，谁又懂得我那一丝无人所知的寂寞以及内心深处寂寥的渴望？

孙大头说，你这叫自恋。

我哈哈大笑，不予否认。有句话歌词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是种自恋。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但绝不是自恋。对于一个已经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是谁的人，这个词过于浮浅了。佛祖说，心似明镜台，何处染尘埃。而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粒人世的尘埃，有它存在的意义和微小的价值，但我却没有佛祖般高深的境界。所以，我虽可洞穿，但却无法走出。如同医生开刀，为别人割去病痛，而对于自己却无法下手。我就是这样，无所谓自恋不自恋的。

此时天已经全黑，霓虹闪烁，四周喧嚣。我静静地站在路旁，不时地有人从眼前走过。已然洞穿红尘，所以心便怜悯。我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眼神变得冷漠而柔软，谁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摇摇头，只有自嘲。小妹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我，在她面前，我就是那一鸿博大而亘古的海，每次潮打空城，寂寞而回，浪花总能淘尽一切，容纳世间万物。我的胸怀足够撑得任何一艘远航的船，在经历风雨后安详的停靠。但是，小妹呵，谁又能看得出我眼里的疲惫？我已经累了，我想回家。但我的家已被我一手埋葬，这也是我这么几个月来依然痛苦的原因。

里面的气氛似乎到了白热化，我隐约能听到欢呼声和尖叫声。这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到，我的心里又有点痒痒的。

听她还不说话，我试着叫了声，小妹．．．．．．但心里却想的是，这一刻她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人，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隐隐的醋意。

电话那头西索了一下，可能是小妹在擦眼泪，片刻后，我又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小没说，大叔，你告诉我你详细的地址，住哪个楼，那个单元，几号房。

上一次我只是告诉了她我住那个小区，我心里猜测你知道这个干嘛呀，不会直接杀上门来吧。依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这绝无可能，那她知道我具体的地址又做什么呢。

我说，我这个地方叫交通比较复杂，你找不到的。如果你过来，到小区门口，打电话我去接你。

小妹噗哧一笑，听到她的笑声，我突然有莫名的一种轻松。说，谁去找你呀，想什么呢。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就成拉，快说，不许不说。

我说，告诉你没有关系啊，那我得知道你想做什么。

小妹的声音好听无比，每次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感觉都很开心。语气既有撒娇，又有可爱，说，大叔，你猜去吧，就不告诉你。

我只好给她在电话里说完详细地址，挂了电话后，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心里有点牵挂着色色的屁股舞，想赶紧去看看。只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走进去后，并没有发现让我觉得足够high的东西，色色似乎跳完了屁股舞，或者根本就没有跳。但我从周边不时扫向色色的各种目光中，分明发现了点什么。是的，女人的眼里全是嫉妒，而男人的眼光则是色迷迷的，想象中，那一幕该如何的让人血脉喷张，可是我错过了。

坐下后，孙大头说，你这孙子跑哪里去了，最精彩的节目都错过了。

我冲他一笑，那意思是错过就错过吧，但心里却在大呼遗憾，心想还没有更刺激点的，让我领略一下色色的魅力。看色色时，她却毫无表情，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好，人来全了，法官赶紧发牌。

我不知道刚才惊天动地的欢呼到底是因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可能跟色色有关。此时看她越若无其事，我反而越心惊肉跳，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很显然，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在杀人游戏中有好运气。风水轮流转，这把到我家，第三把我输了。很快，我便明白了那一声欢呼的内容。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我出去后，色色跟其他人暗底里达成了协议，专门来针对我。但我是无法查证的。

惩罚措施是色色提的，在我进来就已经定了。她的提议用时下小姑娘惯用一个字的说法是：“变”，即足够变态的意思，类似的还有很搞笑，简称很“搞”等等。输的一方男的要蒙着眼睛去摸全场任何一个人的脚，必须要摸着一个女人的脚，然后根据脚的大小说出她bra的尺寸。如果尺寸不对，那就继续摸下一个，直到说对为止，当然，这需要证实。对女的惩罚措施是同样的，她蒙着眼睛去摸一个男人的脚，然后说出对方内裤的颜色，并且想办法要对方证实，如果说错了，要继续摸下一个脚。

这个惩罚措施的难度有二，一是首先蒙着眼睛难免有摸错的地方，陌生人不一定能接受。尽管像避风塘这种地方要是玩疯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哪怕是让对方脱衣服露bra或许都行。但如果气氛没有达到足够热度，各有各的玩法，那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你的方式；二是如果有人成心要和你过不去，那你永远也摸不着一个女人的脚。而即便摸着了，更难的地方在于说对bra的尺寸，因为就算说对了，人家也不一定能承认。更何况，还要去证实。

色色当然不会害怕这一招，我完全相信如果她输了，她可以轻易的去完成这个惩罚，每个男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让她摸，并顺便要来她的联系电话，甚至换来以后的约会什么的。但现在输的是我和另外一个女的。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打退堂鼓了，更何况，连孙大头在内，将目标一直对准了我，群众都鼓噪着，韦多情，快呀，快摸呀。孙大头甚至摸出了一块布，我马上明白他是早有预谋，这个玩法他以前肯定是和色色玩过的。果然几个小时后，我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就是那一声欢呼的真正含义，来自于一个够变的提议。能想到这个的人岂非也够变？我心说，色色呀色色，你这个小妖精，终于让你逮着一个报复我的机会了。

此时我完全无可奈何，看看色色，她一脸无辜，表情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涂了黑眼圈的略带点风尘之气的眼，以及那张年轻而精致的的脸庞。她的耳环不时地随着晃动的身体在灯下闪耀，充满了一种诱惑的光。短而薄的t恤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丰满的胸脯下那一道肆无忌惮的乳沟，有多少人正在想入非非？鞋在脚上耷拉着，没有鞋跟，你甚至完全可以当它是拖鞋。一只腿翘着，似乎还打着拍子。再将目光转到上面，她轻佻地吐出一个烟圈，薄博的涂了玫瑰红的唇彩，将嘴唇渲染的既饱满又性感，我相信那绝对是美宝莲那一款最张扬的。从侧面看上去，连鼻尖都精致的想让人产生吻的冲动。脖子下的那一段锁骨微微凸起，有一种骨感的美，肌肤既细腻而又光滑，在黑白相间的吊带背心映衬下，牵引了多少人心底的欲望？

我突然忍不住想，如果摸到是色色的脚，然后再证实她bra的尺寸，岂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最多也想想罢了，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快摸呀，快呀，所有的人都在喊着，孙大头这孙子已经拿着布站起来就要给我蒙眼睛了。我一边赶紧向大家做出求饶状，一边心里在紧张的盘算对策。有几个可能，一是我借口惩罚措施我不知道，可以不承认，但这样的结果是即将燃烧起来的气氛可能很快会变得没有热度，既然开了先例，后面的人也可以找出各种理由来推辞，那就玩的没劲了；二是干脆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好了，但这样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个玩不起来的，是个没劲的人，我可不想给别人这种感觉；还有一个可能是承认接受惩罚措施，但是借口我不知道，寻找一个比这个难度小点的替代措施，但再一想规矩已定，如果有人破坏了，那接下来玩的就没意思了。

这样想来我似乎别无选择，但是这个惩罚措施是在是太变了，我既无法推辞，又不想接受，孙大头这厮兴致勃勃，一边追着给我蒙眼睛，一边揶揄我，说，韦多情，你丫啥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快点接受惩罚，别给哥们丢脸。

我心说，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摸女人的脚，说出她bra的尺寸嘛，大家都是玩，大不了就给人当猴耍一会好了。刚想说话呢，却听到色色在一旁说，孙大头，你先等会。

我大喜，心想色色不会是替我圆场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对她的好感顿是成一首篡改的诗：黄河之水天上来，扶摇直上三万里。

其他的人又喊起来，说，不行，色色，不能破坏规矩，快摸，然后紧跟着又是一片抗议声。

色色看我一眼，嫣然一笑，那笑容突然让我感觉她像一条妖冶的蛇。她凑到了我跟前，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肩膀，说，韦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不想接受惩罚，像刚才我站在椅子上跳舞一样，一边说，一边用屁股写几个字怎么样？

孙大头不同意这个提议，说，不行，不行，色色，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成呢，你不能给她开后门。

色色白他一眼，说，你急什么。然后继续搂着我的肩，她的语气有点发嗲，让你生气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生，说，韦哥，怎么样？

我一琢磨，觉得这个难度比较小点，心里早就接受。但一想到色色就像皇军一样狡猾狡猾地，难免背后还有更厉害整我的招，不能上她的当，就犹豫着问，我要说那几个字啊？

色色一本正经，但我能感觉到潜藏在其中的危险，说，你就边说边写：我不是男人，就可以了。

孙大头一听更不同意了，依我对他的了解，哪怕是让他说我是孙子或者更为难听的话，那也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去说，用屁股写。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了失望，说，色色，还以为你出什么高主意呢，就这啊，我们坚决不同意，打死都不同意，一定要摸脚。

色色似乎认准了我的心思，脸上含笑，笑靥如花，似乎跟我的感情一日千里，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两情相悦，爱到荼蘼。说，哥，你倒是说话呀，怎么样？

我堂堂七尺男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我看着色色，那张美丽的脸既像天使，更像魔鬼，然后嘿嘿一笑，长出了一口气，腾一声站了起来。站的急了点，一下带翻了椅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所有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吃惊地看着我。孙大头停止了动作，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什么，气氛骤然变冷。

第14节：32C OR 34D...

我扫视了一眼众人，他们看不出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同，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或者，至少，我不像片刻之前孙大头那样乐的跟个猴子似的。

色色切了一声，说，真没劲。我心说你今晚跟我回家，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劲没劲。孙大头以为我发怒了，讨好似地说，哥们，别这样，大家都是玩玩而已。

我哼一声，说，我靠，你以为我怎么拉。

孙大头这下大喜过望，说，我就说你小子哪有这么没劲的。我说，有劲也不在这儿使。然后把头转向了色色，语气多少带点色迷迷地说，色色，你说呢？

色色还没有说话，孙大头调侃道，就是，就是，我已经把色色介绍给你了，今晚你就把她带回家，有多少劲使多少劲。

色色装作恼了，说，去你的，孙大头，你当我是你老婆啊，说给谁就给谁了。

孙大头哈哈大笑，说，得，你不是我老婆，你是我们大家最亲爱的，在我们心里，你就是张韶涵，你就是蔡依林，你就是天天晚上让我们睡不着觉，很想干点啥的那个梦中情人。

众皆大乐，气氛再次融洽。孙大头乘势给我蒙眼睛，一边不忘开玩笑地说，哥们，我今晚保证让你把色色带回家，你信不信？

我不置可否，心说你是蔡依林七十二变也没用，我已经看出来了，色色可能在性这面比较随便，她或许可以跟任何一个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但前提是，她必须要看得上对方才行。很显然，我并不是那个可以让她一见倾心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找一个美女上床，我隔壁的那两个小姐不见得就不比色色漂亮，甚至更有味道。但我对色色兴趣却远甚于后者。

色色对孙大头的话说不上恼还是不恼，作势去拧孙大头的胳膊，一边继续对我进行无情的打击说，孙大头，你还是省省吧，就他这样的，我在避风塘的卫生间能碰见好几个。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的眼睛已被蒙上，我跟着傻笑，但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孙大头和色色手上的动作，这更让我证实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心里奇怪依孙大头如狼似虎的性格，那有把自己的女人让给别人的道理，更何况，色色才20岁，又这么漂亮和性感，他不大可能这么快就玩腻的。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此时眼前一团漆黑，世界顿在脚底。摸别人的脚，让自己去说吧；或者猜别人的bra，让他们去笑吧。瞬间，我能感觉到身边前后左右传来的各种各样的笑声，喧嚣声，拍桌子声。当然，还有瞎指挥的声音，说，左边点，或者，右边点，再低一点，快了，就要到了．．．．．．听起来真像是在做爱。

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在于，它有很多的娱乐成分。我一连摸了好几个脚都是男人的，那是因为女的都躲开了。总算有一次摸到了一只女人的脚步，但却是色色亲自上阵，故意让我摸到了，我一边不停地摸她的脚腕处，有几次故意往她的小腿和大腿上摸，她也并不躲开。我连说了好几次bra的尺寸，都没有说对。最后一次再摸的时候，却又换成了孙大头的脚。这是我事后知道的。

不过色色不知道的是，我早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到了是色色在捉弄我。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揩了她半天油，至于她bra的尺寸，更是我故意说错的，不是32c，就是32d，甚至连31都出来，更是逗的大家乐不可支。色色的bra，我一眼就能看出大概是34c或34d。但我不说对的，一边装做摸错地方在她腿上瞎摸，一边心里暗想，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或许有半个小时，或许更长，直到大家都觉得了然无趣，才停了下来。

如果你在2007年6月某一天的避风塘玩过杀人，你一定会看到一个一脸苦笑的男人，眼睛上蒙着布，在四周摸了摸去，后来他摸到了一双漂亮的大腿，便一直抱着摸。那双大腿的主人笑靥如花，一张美丽而青春的脸，看起来像一个堕入人间的天使。在他们周围，人影绰绰，群情喧嚣，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种奇怪的表情。

再远远地看上去，拥裹了无数人的避风塘，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洞窟。洞外繁华盛世，洞内醉生梦死。场中人像猴子，场外人却并非观众。每个人置身其中，不知道谁在玩谁，谁在快乐，谁在堕落，谁在那一声声鼓噪中悄然叹息？

或者，他们不过玩的只是自己？

快12点的时候，我实在不想玩了，借口明天老娘要来得去接她，然后离场。走的时候孙大头还在给我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让色色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心里纳闷这孙子的信心到底来源于何处，看他说的煞有其事，连我都有点怀疑自己130的智商了。

走在午夜的街上，人群寂寥，心情失落。我觉得自己似乎丢失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丢。但我心里就是觉得空落落的，很想找个什么方式发泄一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被某种情绪所支配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平时所不能做的举动。路过high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是进去要一个包箱，特意找长腿小姐和细腰小姐为我服务，然后我左搂长腿，右摸细腰，人生失意须放纵，管他明天有何愁。醉了，什么也不想，再带两个小姐回家，不管是2p、3p，还是其他各种花样，百种姿势，都一一玩尽。黯然销魂，唯小姐而已。我将在最后的疯狂中沉沉睡去，不知忧伤，忘了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颠倒的红尘中暂时忘却，然后，不管是懊悔或者是别的任何一种情感，一切都到了明天再说．．．．．．

但是，我忍不住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么，这样你就会快乐么？

我摇摇头，答案不言而喻，我的职业是理性的，这决定了我在某些时候一直都是冷静的，无法融身其中，因而很难做到忘我。就像玩杀人游戏，当有多少人乐在其中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像他们那样的感受，甚至，我还觉得有点幼稚。这也是我早就意兴阑珊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对色色抱有点幻想，哪怕是能多看她几眼，或许，我早就已经离开了。

在一个小商店买了包烟，站在过街天桥上抽。这个时候底下的车辆依然很多，每个人都在奔向他们的目的地，我又在做什么？

我长长的吐出一个眼圈，在夜的明明灭灭中，我似乎看得见自己的心在一瓣瓣的裂开，最后它在夜色里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它曾经豪情万丈，它曾经壮怀激烈，它曾经爱的真诚，它曾经甜到忧伤，它曾经痛过，它曾经笑过，它曾经疯狂过，它曾经痴迷过，它曾经追逐过，它曾经幸福过．．．．．．现在，它又是什么？

有点不想回家，脑海里莫名的冒出一些词语，比如夜未央，爱阑珊，比如都市夜归人，比如孤魂野鬼，比如灯红酒绿．．．．．．所有的感觉都停留在在纸面上，如果你对于生活有一定的了解，那么生活便绝不可能只是ktv里的k歌，酒吧里的狂欢以及总有可能随时发生的艳遇。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无法逃脱凡俗的生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最后将日子琐碎成一地小姐毛。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幸福皆来源于真实而平淡的生活，只是，在那些一去不回的日子里，我怎么没有早点洞悉？

看看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寂寞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瞬间仿佛连所有的朋友都已经从人间蒸发，其实，倒不如说是没有人走近你的内心。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忙忙碌碌，他们可曾有过我这样的感受，他们可曾追求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又起风了，夜的斑驳，夜的虚空在我的眼前一幕幕呈现。我看着一辆辆的车从脚底下呼啸而去，那种感觉更像醉酒。似乎有什么地方飘来了一阵音乐，竟然是许魏的《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心里突然有一种汩汩的东西流出，在此刻，在夜里，在午夜12点的街头，在一个孤单的过街天桥上，在一个异乡漂泊了无数年的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日子，在我回想起前尘在我反思自己在我为爱情无法释然在我依然想一个人的时候……这首歌瞬间洞穿心扉，我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哭。

亲爱的，我累了，带我回家。

第15节：夜阑珊

尽管已是夜里，但不时地有人从桥上走过，其中不乏偶有身材极为魔鬼，职业无法断定的女子经过，以及其他形迹可疑的各色人等。我知道他们或许在看我，我也冷眼相对，然后给他们一个沉默的背影，有一些好心人在悄悄的观察我，直到确信我不是想自杀后才离开。谢谢他们了，傻逼才自杀呢，不就是失恋么，一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有什么沟沟坎坎过不去的。我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而已，是不痛快，明白吗？

突然之间，我很想冲着天空大喊，冲着高楼大喊，冲着寂寥的人群大喊。很久以前看过一部国产还是香港的电视剧，说是一个人郁闷的时候，找一个高楼的楼顶，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大叫，喊出来之后就痛快了。还有更为搞笑的方式，比如像《情颠大圣》里面的猴子，冲着墙洞说话，嘴被蛰了个大包。当然，还可以找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洞，像中学生一样许下心愿……瞧瞧，多傻呀，连我都为自己的这些想法发笑了。

在桥上不知道呆了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吧。是在再无疯可发，打道回府是最好的选择。刚走到桥拐弯处时，手机振动了，我一看，居然是有人用蓝牙方式在联系我。我一下乐了，记得前一阵看过一部网络小说，说是有人在地铁里用蓝牙方式交友，居然泡着了一个美女。这个时代是如此的日新月异，一不小心就落伍了。后来我在每次坐地铁的时候，也试着用蓝牙方式去寻找陌生人，给她们发信息。但很显然我失望了，地铁曾被浪漫的都市人列为最容易发生艳遇的地方，但我玩了无数次蓝牙交友方式，愣是一个也没有泡着，可见小说永远都是小说，与生活的距离足有十万八千里。

这时我看着那条蓝牙的联系信息，很显然是个女孩的名字，突然想到了这些泡妞大计，心里猛然被勾起了一丝小向往，难道传说中的蓝牙爱情今晚将降临在我头上不成？天上掉下个蓝牙妹妹，她到底在哪里呀？

我左顾右盼，没有看到疑似美女的女子。按照蓝牙的传输距离，对方肯定在50米之内，但我除了看到桥底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车之外，再什么人都看不到。我犹豫着往车的方向走了走，心里猜测对方是不是在车里。

果然，车窗摇下了，我的心里一顿乱跳。借着路灯的光芒，我看的很清楚，毫无疑问，她是个美女，我看到她在冲我挥手。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都要快飘起来了，浪漫故事天天有，今天轮到我们家，在这样的一个孤单的夜晚，在这样的一个桥底下，在这样的一辆车上，我和这样的一个美女通过蓝牙方式相遇，那接下来……这岂非就是一段浪漫爱情的开始，我几乎有点心花怒放了。

我走到跟前，那女子的容颜看得更加清楚，我觉得她甚至比色色还要漂亮。我冲她扬了扬手机，正在想怎么样以一个男中音悦耳的声音，向她说第一句话，一下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上层楼。她先说话了，那声音更让我感觉像在梦中听过似的，或者，至少在肥皂剧电视剧中看过。她说，喂，一个人站在桥上看星星吗？

我忍不住叹息，多好的开头，多浪漫的相遇，接下来我该说，是啊，你没有觉得星星好看吗。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一个场景，电影《美丽心灵》中，男主人公轻轻握着女主人公的手，一起用手指着星空，用一颗颗的星星串起来了一副美丽的图案。当时我跟赵艳在一起看的时候，赵艳感动的一塌糊涂，说如果有个人这样浪漫的对她，她死了也愿意。我心说不就是看星星嘛，随时随地都可以。再说了，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那有星星可看，霓虹灯也挺好的，看看不就完了？

不过此时我的想法变了，天上无星，心中有星便够了。古龙大侠的意境果然神妙，浪漫的情怀是一种向往，对于心爱的人哪怕是哄哄她，也要让她觉得眼前星河灿烂，九天之外存在童话般的宫殿，值得我们一生追寻。

我说，是啊，刚想接着说话呢，突然感觉情况不对。那美女已经把头扭转了过去，很显然不是在看我。我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只见一个貌似50岁以上，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背后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成人店。我能清楚地看到那大肚男子手里拿着的东西，居然是一盒杜蕾斯蓝色的安全套。

大肚男子看了我一眼，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似有不悦地问，那是谁呀，你在跟他说什么。然后那个美女发嗲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说，老公吖，刚才你进去我有点无聊，用蓝牙功能搜索了一下，居然在桥上找到了一个看星星的傻逼，嘻嘻，真好玩。

大肚男子哈哈大笑，又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然后，他们的车发动了，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有生气。恰恰相反，我的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一种嘲讽，瞧瞧，浪漫的故事只在想象中存在，它在现实中却是另外一个版本，对此，我无话可说。

好了，现在我心安了，只剩下回家了。那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宿。但我绝对没有想到是，我内心所深切渴望的艳遇，居然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悄然出现，让我猝不及防，真的就像小说一样。

第16节：踌躇

电梯的灯亮着，但我不想坐电梯。如果跋涉一段路，可以让我心安，我愿意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住在10楼，楼道的灯坏了，我摸索着一层层往上爬，不小心被地上的什么碰了一下脚，痛得忍不住大叫出来。黑暗中，这一声惨叫仿佛一匹受伤的孤狼，在远离群狼的旷野上嚎叫，谁知道他此时的凄清？

我依着墙脚，咬住牙，忍住痛。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晚上回家，赵艳撒娇似地要我背她上楼。那一刻我背着不到100斤的赵艳一阶阶地往上走，背上赵艳笑的如同花儿一样。我的每一次步履蹒跚却都是她幸福的一点一滴。那时候四周一片寂然，黑夜无边，楼道里只有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以及赵艳的笑声。我能感觉到她紧贴着我后背的心跳，我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我一生的心跳？

我今年27岁，谈不上事业成功，但总有一技在手，混饭不成问题。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7年之后，我们的爱情走到尽头。我曾经无数次的梦想着一种平淡的生活：和心爱的女子结婚，买一座房子，生一个孩子。当然，成为房奴、车奴甚至卡奴，去国外旅旅游，职业上得到提升，挣更多的钱，小炒一下股票，投资点基金，再买点彩票，都是应有的题中之意。在一个适当的时候自己开始创业，哪怕是开个小饭馆也成，过一种自己想过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等等等等．．．．．．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最平常不过的梦想。甚至，都不能成为一个梦想。我一度离这个梦想是如此的贴近，但现在，我一手打碎了它。

心中涌出万千思绪，无以言说。身后的墙壁不足以承受我心的重量，有种摇晃的感觉。我闭上眼睛，仿佛你的影子在我面前悄无声息地走过，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将心筑成一座城堡，再也无人走近。不知道这是否将是我永远的心结，没有人能解？

我们之间其实是一个无所谓对错的俗套故事：爱情成为日子，浪漫变成遥远。城外的人想进来，城中人却无所谓。失去才知珍惜，伸手却已咫尺。我想通了，也或者想不通。这世间，不仅仅有一种爱叫放手，还有一种爱，叫无法释然。长夜茫茫，我不能指望着身边人是一生的依靠。天亮后，除了再见，我们是否还能说点别的什么？

我喟然长叹，这一声叹息在黑黑的楼道里绵延，但它终究走不出我的心底。站了一会，感觉脚有点麻木，我使劲跺了跺，然后继续往上爬。似乎感觉脚底下不对，有点滑，差点让我摔倒。我赶紧取出手机，心中无光，眼前有光便好，这是我惟有的照明方式。从某个时候起，我忽然开始喜欢黑暗，连这一点微弱的光芒也省了。

地上竟然有水，而且似乎是在往下流，我心说谁家这么缺乏素质，半夜三更往楼道里倒水。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越往上走，心里越疑惑。等到上到10楼的时候，我发现，居然水是从这一层流出的。我的门前已是一片汪洋大海，隔壁也是，我马上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谁家的水管破了，看看周边的情况，心里揣测最有可能的是我和隔壁那两个小姐的房间。

我顾不上地上的水弄脏裤子，赶紧跑过去开门，打开灯，马上长出了一口气。除了门边有略微的水痕外，地板干干净净，也就是说，可能是隔壁小姐的水管破裂了。我忽然想起来下午出门前细腰小姐说水管在滴水要修的话，看来十有八九是她们家。我凑到门跟前一听，果然能听到水流的哗哗声，看这架势，里面肯定已经是水漫金山了。

我看看表，估算着离两个小姐下班的时间还有多远，她们通常应该到2、3点才回来，如果就这么听之任之，不仅仅浪费了国家宝贵的水资源，更主要的是，如何向左邻右舍交代，也不想为明天的晚报提供小姐零狗碎的社会新闻。

我第一个反应是想打110，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她们这一行是不能见警察的，如果我报警了，可能警察在修好水管的同时，也把她们给修理了。人各有命，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职业不同，同样是考劳动吃饭，我不歧视任何一只小姐，她们总比政府的贪官污吏和地产商人强，所以我更不能害她们。

但看水依然不停地涌出，我又不是007，无法破门而入，一时有点踌躇，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17节：匿名电话

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个小插曲，那时候我和赵艳住在西客站后面的一个小区，有好多次晚上2、3点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每次不是找小红就是找阿兰，还有什么玉儿之类的。后来有一次乘赵艳不在家，我打电话过去找玉儿，居然给找见了。原来那是一家夜总会，我家的电话跟他们的电话只差了一位，总有粗心的嫖客会拨错号码，非把我们家的赵艳当小姐。赵艳知道原因后，勃然大怒，非要找那家夜总会理论不可，后来被我劝住。她所不知道的是，我跟那个叫玉儿的小姐还聊了半天，当时她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我冒充她曾经的客人，后来我要来了她的手机号，但一次也没有打过。想想那时候我可够无聊的。

既然知道细腰小姐叫小单，我心想按图索骥，把电话打到high，不一定还真能找到呢，小姐们叫这个红那个兰的很多，但叫小单的不一定会有很多。说干就干，我马上查出了high夜总会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头一片吵杂，是一个男的接的，可能是前台的服务生之类的。我说，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小单。他说你是谁呀。我心里一喜，果然如我所料。说，是她的一个客人，想问问她能不能出台。那服务生说，那你打她手机吧。

我装作怒了，说，她手机关了，你叫一下不行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以后哪个客人还到你们high去啊。

服务生的口气马上变了，说，先生，对不起，您稍等。我去叫她。

一会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问我，你是谁呀？

我一时无法肯定她是不是细腰小姐，先逗逗她再说，说，是小单吗，听出来我是谁了？

那女子说，是我呀，你到底是谁呀？

我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前一阵你还和我．．．．．．我有点心虚地咳一声，接着说，你的功夫挺不错的，哪天有空再出来啊。

那女子似乎想了想，说，哥唉，你别逗我，我真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说，想不起来没有关系，等见面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女子说，那好。那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还要陪客人呢。

我看她似乎要挂电话，就赶紧说，好，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吧。

那女子一下来了警惕，说，你不是跟我见过吗，我的每一个客人都有我手机号的，你到底是谁呀，你想干嘛？

我有点嬉皮笑脸，笑着逗她，说，你看你这人，跟你开个玩笑都不成。

话一出口我马上感觉到了不对，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很不耐烦了，说，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啊，你他妈谁呀你。

这句话激怒我了，我本来是好意，没想到她这么说话，再一想，自己何必这么无聊，赶紧证实对方是不是邻居，如果不是就不用跟她废话了。我冷哼一声，温度马上减到冰点，说，你是不是住西坝河某单元某号楼？

那女子一下不说话了，这证实了我的推断，果然是细腰小姐。一会后，似乎听到她多少有点狐疑地说，你是谁。

我说，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住哪里。

她一定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又是不屑地轻笑一声，说，我都知道你住那里了，你不告诉我有意思吗。

这女子这才又说，哥，我真想不起来你是谁，我是住那里的，你怎么会知道？

我心说我当然知道，我们一墙之隔能不知道吗。说，你们家漏水了，都流到楼道里去了，赶紧回来吧。

她呀了一声，说，真的呀，那太谢谢你了，我马上回去。接着又问了句，你是？

我说，我是你们邻居，还没有等她说话就挂了电话。这样最好，点到为止，无论她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到了见面再说。

回到房间换了短裤和拖鞋，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会等细腰小姐回来后，她一个女流之辈，那对付得了水管这类粗话，还得我出马，这样好干活。但是我想不清楚的是，干完活后呢？

想象总是无穷无尽，画面一：细腰小姐递给我一条毛巾，说，哥，谢谢你帮我修水管，你擦擦脸吧。我说没有关系的，一边擦，一边看着她，故意做出傻笑状，这时我跟她已经没有多少距离。我心里犹豫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一把抱住了她。细腰小姐一定不会拒绝，说，哥，你轻点，我二话不说把她抱到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然后享尽各种特殊服务。今天我可是vip，一定春色无边。

画面二，细腰小姐和长腿小姐一块回来了，看我在那里忙活了半天，两个人都感动万分。水管修好了，我作势要走，长腿小姐说，哥，今天太谢谢你了，你再坐会，喝口水。我当然不能拂她的美意，马上坐了下来。片刻后，假装累，躺到她们柔软的大床上。二位小姐是干这个的，心知肚明，立刻乖巧地坐到了我跟前，说，哥，累坏你了，我们给你按摩一下。然后一个人给我按肩，一个人给我锤腿。我哼哼唧唧，两个手都不闲着，在她们身上上下其手，先搂搂一个的细腰，再摸摸另一个的长腿，一来二去，两个人都被我脱光了，然后我们三个在床上滚做一团．．．．．．

画面三，这是一种最坏的结果，她们俩回来了，但身后居然跟了一个修水管的男的。我顿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忙活，我却插不上手。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只能以居委会的姿势出现，批评她们不关好水管，搞的楼道里全是水，影响群众的生活质量。然后高屋建瓴地提醒她，还好是我，要是别人报警了怎么办。后面的话不用点的太透，她们自然明白警察来了意味着什么。这样也算为将来进一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越琢磨越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场面出现，今晚我跟这两个小姐肯定都挂上勾了。这样想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把她们当作正常人群，尤其是心高气傲的美女一样看待，完全忽略了只要给钱，我就是她们的客人，不用这么麻烦的。

又过了一会，我终于听到了楼道里高跟鞋的声音。

第18节：尤物

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变的激动起来，竟然有点坐立不安。我本来是想装深沉点，假装拿一本书躺床上看，不管是细腰小姐还是长腿小姐回来，她们肯定会敲我的门，然后我故意打着哈欠，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最后在她们哀求的眼神下，我决定英雄救美，帮她们修好水管，这样才好开展更进一步的动作。

但我等了半天，分明听到隔壁的门响了，还有别的什么声响，但就是没有人来敲我的门。我有点沉不住气了，走到门边做侧耳聆听状，好像能听到说话声以及水流的声音，没有任何向我求助的信息

妈的，我心说请人帮忙也不主动点，难道还要我积极一点不成，这又不是泡妞，难不成还要手里拿捧玫瑰啥的。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心想干脆去睡觉好了，管她呢，但一琢磨，隔壁失水，延及池鱼。万一这水流一晚上，那我的设想不是都要泡汤，这样想的话，就再不能装了。

我一把拉开了门，隔壁的门果然是开着的，我一眼看到细腰小姐正拿着电话，也就是小单，站在客厅里正说着什么。地全是水，她的衣服也都被淋透了，曲线更加动人。我听到她说姐姐，水管破了，怎么办啊，你赶紧回来吧。我估计她是在给长腿小姐打电话。

看到我出现，小单愣了一下，我说，流这么多水呀。说完后心里马上又想笑，这话多色情，a片上常用。小单又说了句什么，挂了电话，似乎一脸苦笑，说，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吧，真对不起，你看这水，可怎么办呀。

我说，我来看看吧。一切果然如我的设计，我不动声色，尽在掌握。接下来我就该完全按照自己设想的剧本导演这出戏了。

是卫生间的水管破了，水还在不停的流出。我用手一摁，一股水柱扑面而至，身上马上被淋透了，这下好，一会可以在这里心安理得洗个澡或者换衣服什么的。小单想过来帮忙，我赶紧示意她到一边去，说，你别过来，小心别把衣服弄湿了。其实她的衣服早就湿了，我的话明显是废话，不过这样说肯定能进一步让我们的感情升温。果然，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立马水汪汪的，也可能是水喷到了我眼里，我的视野有点蒙胧而已。

我想找个东西把水管堵上，或者是找根铁丝把它扎起来，小单忙不迭地去找，片刻后一脸无奈地拿了一只丝袜过来，说，这个行不行。我心说总不能拿丝袜堵水管吧，那么点东西那管用。小单又去找，我抹了把脸，说，我也去看看。反正地上都是水，我又穿的拖鞋，也不用考虑什么。跟在她后面，一边欣赏着小单的身材，一边忍不住感叹，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蠢蠢欲动了，真想这一刻就上马。

找了一圈，连阳台上都找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小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要是能有个开关，把水直接关了就好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心说你丫可够笨的，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我二话不说又冲进了卫生间，里面有好几个开关，试了一下，在试到第三个的时候，水柱骤然停止。小单在我身后一下如释重负似的，说，总算是不流了。

这话又让我有点想歪，我用手擦着脸，心里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导这出戏。小单从她的房间里拿过来一条毛巾，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闻，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直沁人心脾，更勾起欲望。这个时候才顾得上好好打量一下，卫生间尽管被水冲得一塌糊涂，但能看出还是挺有情趣的，一扇半圆形的玻璃门罩着，那应该是洗澡的地方，而且颜色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很舒服，其他的各色化妆品、小玩意都整齐地摆在墙上挂着的一个架子上。其他的摆设，包括洗衣机等，也都看上去很干净。

我一边擦脸，看完周边环境，再看小单，反正身上都已经湿透了，擦不擦也无所谓。小单注意到了这点，说，你看，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我心说湿点好，一会刚好可以换，一边无所谓地一笑，自己用力拧一下衣服，顿时拧出一股水来，一边说，没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地上有这么多水，我帮你拖拖吧。

小单赶紧摆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我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抓起拖把就拖了起来，小单只好在一旁看着。地上的水可真多，不一会我就感觉有点累了，这种体力活已经很久没干了，我一边装作不累的样子，一边心想，他妈的，找只鸡还要这么麻烦，如果一会要那个的话，不知道她给我打折不？

拖了一遍，地上依然全是水。这个过程有点烦琐，拖不了几下，就要拧一下拖把。几十个来回下来，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好在地上总算是积水减少。

我看小单是在无事可做，衣服又全是湿的，就提醒她，说，我拖地，你要实在没事干就去换换衣服吧，看都湿了，别感冒了。其实我心里的想法是，一会万一我要抱她的话，湿淋淋的多没情趣啊。

小单一笑，走近了一个房间，这个是我刚刚拖过的，相对来说地上已经变干净。这是两室一厅，根据我刚才的观察，两个人应该是各据一室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她的房间。小单把门关上了，我一边拖地，一边心猿意马地想，一会后，自己该如何如何的。

几分钟后，我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还好，地上已经无水，但我却心里有水，正在汩汩流淌，渐成一条汹涌大河。我已经暗自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和细腰小姐发生点什么，要不然多对不起这半天的折腾呀。

门开了，小单站在了我面前，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衣，我一眼能看到有半截胸脯都露了出来，在灯光下向我闪着一丝淫邪的光芒。

我心里呻吟了一声，那股欲火骤然升腾，直冲顶门。

小单依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作为一个久经风尘的女子，她一定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点什么。还犹豫什么呢，我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脚步情不自禁地往前开始挪动。

这一瞬间，她在我眼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轻勾小指，我便神魂颠倒；她一个微笑，我就心醉神迷；她说来吧，我将毫不顾忌，抱她入怀，拥她上床，进入她，揉碎她。任她大喊大叫，天崩地裂。这是水与火的世界，我们一起颠倒起伏。我完全忘了她的身份，她就是我梦中的女子，我们历经沧桑，天人交融。我们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做爱，从柔软的床到散发着水垢味的马桶，从浴室到客厅的地板，甚至在灶台，在阳台，在衣柜，在茶几上。姿势疯狂，表情痴迷，投入到忘我，不知人间今夕何夕．．．．．．赵艳，如果是你该多好。

我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没有幻觉，眼前人是风尘女子小单。在我即将靠近她的时候，她往旁边躲了躲，说，哥，你的衣服全湿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我猛哼一声，一下脱了上衣，扔在了一旁。其实短裤也完全湿了，我很想马上脱了好霸王上弓，但觉得自己还没有脸皮厚到那种程度，多少有点难为情。

小单微微一笑，走过去拿我的衣服。看这架势，真要替我洗。我一把拉住了她，手上一用劲，将她抱在了怀中。鼻子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心头更加火起。这一瞬间，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柔软，似若无骨，相信在床上一定是个尤物，有多少男人渴望着和这样的女子销魂，哪怕她是一个小姐。

我刚想更进一步深入的了解小单时，外面的门突然哐啷响了一声。

第19节：色色沐浴完毕

我心里无奈地长叹一声，老天爷呀，我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很想不去理会门外的动静，加紧动作把身下的小单办了再说。但接下来的声音却让我不能不无动于衷。那声响动过后，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叫了起来，我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喊的是我的名字。

韦多情，韦多情．．．．．．

她每叫一声我就心跳加速一分，叫到第三声时，我已经完全疲软，就算想干什么也不行了。小单可不知道外面的女声是在叫我，依然做出一副应和状，嘴巴微张，眼睛轻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除开欲望的发泄，这个时候，她不过跟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一样。哪怕是她习惯性地搂住我腰的动作，也都让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的脑海中很快闪过了一个词：怜悯。不是可怜她，怜悯是一种大师级的情怀，我本凡人，但我却不歧视任何一个风尘女子，我想，除了那些男人本性中的东西之外，其他时候，我更愿意把她当做我的姐妹看待。

外面又是哐啷一声，似乎是有人在踢我的门。那个叫我名字的声音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心里迷惑我刚搬进来一天，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我住这里，更何况，是一个女的，真是邪了。再看一眼身下的小单，玉体裸露，姿势迷人。柔软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着一种诱惑的光，我恋恋不舍地将头埋在她胸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小单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问我，怎么了。我冲她无言苦笑，一翻身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言不由衷的说，我，我有点事，对不起。

我一脸不好意思，好像犯了错误似的。小单被我的表情逗得噗哧一笑，如果她把我当成嫖客，估计像我这样貌似内疚的也不多。我心想她不会当我功能有问题吧，但这时也不好解释。门外的声音又叫了起来，韦多情，你他妈的是住这里吗，再不出来我走了。

我赶紧拉开了门，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一双白白的腿，吃惊地叫出声来，色色。我的脑海飞快地转了起来，她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最有可能的是孙大头告诉她的。看来孙大头这厮一直给我保证的让色色成我的女朋友不是吹的，但问题是，这样她就能成我的女朋友吗，色色会同意吗，还有，她怎么大半夜的敢跑到我这里来？

脑子里满是问题，形成一个巨大的问号，我刚要说话，色色开口了，咦，你住这个房间呀。我赶紧开门，说我住这间。现在轮到色色奇怪了，她探头往里看了看，脸上的神色马上有点怀疑。我打开了门，赶紧拉她，说，进来吧。

色色已经看到小单了，问，那个女的是谁呀，我探头一看，小单已经裹了睡衣走过来，我估计她可能是想关门，或者是想看看外面的动静。我怕她出来，局面更无法收场，随口说了句，是邻居，她们家水管破了，水漫金山，我给她修了一下。

色色哦了一声。不等她再问，我赶紧一把将她拉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色色的胳膊似乎被我弄疼了，她猛一甩开了我的手，说，松手，你想干嘛呀。

我心说你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里来，居然还问我干嘛，我想跟你上床，这样说行不。但忍了忍，没有敢说出来。不管她是什么原因，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待她，这大半夜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色色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我的房间，说，你就住这里呀，一个人？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小姑娘就是比较简单，没有想那么多。要是孙大头，一眼就能认出小小单的身份，看她似乎无意于问小单的问题，心下稍安，说，是啊，就一个人，你要想住这里，我随时欢迎。

色色切一声，你想什么呢，就这么个破地方，我才不稀罕呢。

我呵呵一乐，不忘幽默一把，说，就是，色色是什么人啊，像这样的破地方，随便你在大街上一找，都能找几十个。

色色瞪我一眼，说，看不出，你这人还听记仇的啊。

我说，那有啊，就跟你开个玩笑。

色色四面看了看，顺手摁亮了卫生间的灯，我说，这是厕所。刚想提醒她，卧室是另一间，这边请。却听到色色说了句，我要洗澡，你该干嘛就干嘛去。看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去换换吧。

现在该轮到我吃惊了，一个美女大半夜跑我家来，二话不说就要洗澡，那意味着什么呢，看来今晚我真是走桃花运了，此时的感觉无法形容，我觉得自己简直要飘起来了，心猿意马，几乎忍耐不住。

色色看了看洗手间里的摆设，闻了闻毛巾，皱着眉头说，有没有新毛巾啊，新牙刷，这都有味道了，你怎么还用。

我赶紧说有，下午给老娘置办了全新的洗漱用品，现在先给色色用吧。色色又想起什么似的说，给我找一件干净t恤来，我要当睡衣穿。

看这架势，今晚肯定是要过夜了，我心花怒放，立刻屁颠屁颠地去衣柜里给她找，拿过来一件，她闻一下，说不行，这都多长时间没有洗了。我又拿过来一件，她一看，说，谁给你买的衣服啊，颜色这么难看。我心说除了我，又没有别的人看，只好又拿来一件，色色一比画，说，这太大了吧，穿上像袍子，你能不能找件小点的来，我只好继续找。最后把衣柜都翻遍了，色色看是在找不出称心的，只好凑活着选了一件，一边谴责我，说，瞧瞧，这都什么衣服啊，你们男人真邋遢。

我点头做认同状，心想这会就由着你折腾我吧，一会看我怎么反过来收拾你。

色色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似乎没有扣上，我心下大喜，开始盘算着一会等她洗到一半的时候，要不要闯进去。闯进去了又会怎么办，如果惹怒了她呢。

我正胡思乱想呢，色色却探出头来，说，你想什么呢，我想起来了，你给孙大头这孙子打个电话。

我说，给他电话干吗？

色色哼一声，叫你打，你就打，那有那么多废话。然后，门啪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些响动，这分明是反锁上了门。我苦笑一声，再次证明了那句话，所有的设想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电话通了，背景一片嘈杂。孙大头这厮开口就问，色色在你那里吧。

我说，在。

他问，在干吗呢。

我说，洗澡。

孙大头嘿嘿一笑，说，哥们没骗你吧，今晚色色就是你的拉，就看你小子有没有那本事了。

我想不通他在葫芦里卖什么药，尽管我不排斥这样的桃花运，但太过蹊跷，还是问明白点好，免得孙大头这厮整我，骂他道，你他妈的搞什么鬼，色色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呀。

孙大头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我还想再问问清楚呢，孙大头不耐烦地说，美女都跑你家里去了，你丫要还搞不定，那我可帮不了你，好了，我还要接着玩呢。说着挂了电话，只留下我拿着电话，继续做不解状。

耳边水声哗哗，我偷眼望去，洗手间的毛玻璃一片蒙胧，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用想象也知道，色色美妙的酮体该是怎么样一种诱人的风光，尽管我依然想不通孙大头到底用了什么招让色色心甘情愿地跑到我这里来，看来只有问色色了。但这不妨碍我想点别的。

乘着这点空，我换了衣服。身上虽干，但心里如潮汹涌。渐渐地，下面再一次火起。一瞬间，我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这个时候，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淹没我，然后，我将彻底解脱。

大概过了半小时后，水声停了。洗手间的门像我内心所想的那样慢慢打开，如同一出无限期待的电影上演一样，色色终于沐浴完毕，惊艳上场。

第20节：小妹，我喜欢你

一室春光，扑面而来，必须要在这八个字中加一个逗号，才可以将短暂的刺激瞬间抓住。我血脉喷张，呼吸加速。色色看我一眼，那件被她嫌弃的t恤刚好长到够她遮住关键部位，刚好短到一双美腿毕露无遗。我想她是成心的，换个书面的词叫做勾引。

我说，我想说．．．．．．但我只是咽了口水，盯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颈间好看的锁骨，以及那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终于将快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说了句，洗完拉。

色色嗯了一声，走到了卧室的大镜子前，先用毛巾继续擦头发，一边侧头擦耳朵里的水，这一动作持续了好几个来回，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忍不住献殷勤，说，还擦呀，来，我帮你擦好了。

色色哼一声，说，想什么呢。

我嘿嘿一笑，说，想你还不行啊。一边站起来走到了她跟前，作势欲抱她。

色色推我一把，去，去，一边去。不理会我，在桌子上找化妆品，实在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只好拿起一瓶大宝sod蜜，摇了摇，说，你就用这个呀，真没品。

我说，男人那有这么讲究的，大宝天天见，没什么不好的。

色色对此再次不屑，说，只有没品的男人才不讲究。我只好无语。色色先是倒出些大宝在手上，我以为她要抹脸上，没想到却是抹在了腿上。抹完了腿，又在胳膊上抹，然后是脖子，最后才轮到脸。我看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实在太长，忍不住提醒她说，你还是别抹那么多了，一会不都让我吃了。

色色白我一眼，说，你想什么呢，谁让你吃了呀。我心说，行，你现在含蓄点，一会疯狂点就成。这种情况下，连太监都会动色心，更何况我是正常男人。你说我能想什么呢，你大半夜跑我家里来，又洗澡，又搔首弄姿的，除了那个，我还能怎么想？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越来越近，等终于不响的时候，然后便传来了敲门声，我知道是隔壁的，但听起来却有点像是在敲我的门。

色色听到了，奇怪的呀了一声，说，有人敲门啊。

我说，是隔壁。话一出口马上后悔，如果不是我提醒，色色八成不会在意方才的事情。

果然色色紧接着说，原来你隔壁住两个女的呀，都是美女吧，刚才那个就挺漂亮的。

我只好说，我刚搬过来，还不太清楚。

色色的涂抹工作似乎告一段落，她坐在了床上，顺手打开了电视。空调正对着床，她嫌冷，拉开了我的毛巾被。又嫌热，踢在了一旁。看我对她的腿一直行以热切的注目礼，她稍微蜷了一下，又将被子盖上。我依然看着，她啪的一想抓起空调关了，我猜她可能是想关电视来表达她的抗议，抓错遥控器了。心里想笑。果然，很快她又打开了空调，说，你这人，老盯着我看什么呀，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怀好意，说，你挺好看的呀，从上到下都好看。

色色骂一句，流氓，你们男的真没一个好东西。我心说我要不好，你还能坐在这里安稳的看电视呀，看她转过头看电视，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隔壁那个女的也不错啊，你给她修水管，不会是真的吧，大半夜的，谁信呢，我看着她像鸡，你是不是跟她．．．．．．色色不说了，但后面的意思我很明白。

我摆出一副无辜状，她只是好奇而猜测，我不承认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了，尽管有几分钟的亲密接触，但最终结果属于未遂，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否认，说，什么呀，真没有，要骗你了我是．．．．．．后面稍微愣了一下，还是吐出了那个字，猪。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比方才还要失落。想当初我也是这么给赵艳发誓的，这样的誓言曾经甜蜜，而现在俱是苦涩。

色色还是一脸狐疑，但她没有再问，又继续看电视，是北京台第八区录播的一档谈话节目，叫情感花园，主打情感话题。我一度挺喜欢这个节目的，每次看着节目中各种离奇古怪的情感纠缠，让我顿生人生如梦之感。比较的结果是，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平常了，平常的仿佛日子。但我为什么就那样的心碎而放不下呢？

我叹息了一声，像一句广告词所说的，不能再忍了。刚要站起时，色色似乎看穿了我的意思，抱紧了被子，说，你别动，你想干嘛？

我嘿嘿一笑，说，还能干呀，不干吗，便往她身上凑。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应该都是顺其自然的，但我没想到的是，色色居然腾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说，你这样，那我走了啊。

此时，我可顾不上她说什么，色色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会理解为相反的意思。女孩嘛，在这种时候总要含蓄点，拒绝即是同意，我又何必拂她美意。我一把抱住了她，压倒在她身上，开始在她脸上乱亲起来。

色色拼命挣扎，两个手在我的背后使劲拍打，我的心里一瞬间有点犹豫，但这个念头一闪而失，很快便被欲望淹没了。我腾出一只手来，开始去脱那件t恤。色色起初尚有挣扎，后来便一动也不动任我乱摸。我以为她已经就范了，也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穿行，但很快，我便觉得有点不对。色色既不动，也不出声，这不符合常理。

我停止了动作，抬起了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冷冷的目光，毫无表情，让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刚想问她怎么了，却听到色色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韦多情，你信不信，我明天会告你强奸？

我一下怒了，这个字眼刺痛我了。谁能相信你大半夜跑我家里来，又洗澡又坐我床上，发生点什么了还是强奸。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我对再发生什么已经失去兴趣。好吧，既然都这样了，就当我做件好事，给你提供一夜免费住宿好了。

我冷哼一声，说，那好，你睡觉吧。我去另一间睡。说完后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站起身就走。

色色愣了一下，她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似乎想说点什么，说了声，你等等。

我冷冷说，怎么，还有事？

色色可能觉得她有点过分了，想缓和一下气氛，冲我故做姿势，说，韦哥，对不起，你知道一句台词吗，朕给你，你才能要；朕不给你，你不许抢。ok？

最后一个词的语气是设问式的，声调上升，语义深长。但让我觉得俗。

我说不知道，也不等她回答，然后转身离去。这不是恼羞成怒，而是了然无趣。至于她怎么想，随她去吧。并不是每个美女都可以有本事玩弄别人于鼓掌，或者，至少色色在我面前不能。我懒得再去考虑她的想法，过了这一夜，各回各家，各找各娘。我们大可以当做路人，相逢一笑，擦肩而过，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回到另一个房间，躺在床上，我有点意兴阑珊，心想自己在干什么呀，如果艳遇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一点，我怎么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没有？

突然想到了小妹，忍不住想，如果这个时候是跟她在一起，是不是会有我想象中的快乐？看看时间，已是夜里三点多。抓起手机，写了条短信，小妹，你睡了吗？

我犹豫了片刻，在想要不要发出去。这个过程有点婆婆妈妈，担心短信可能会吵醒她，那又该怎么说。也或者，她的手机关了看不到，那我岂不是更失落？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小妹在我心里的位置。这个世界上的女孩有两种，一种是你的梦，她可望而不可即，藏在你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不会轻易去触碰。是心灵，是

诉求，是渴望，是虚幻而美丽的，就像传说中每个人所想要的爱情；还有一种女孩是风景，你可以占有，可以置身其中，领略其中的感受，是欲望，是本性，是真实的生活。小妹一直就是我藏在心中的一个梦，哪怕她没有我想象中美好，但我也依然让她在想象中分外美好。色色不过是欲望，我相信如果今晚我跟她发生了点什么后，明天我想她也不会比吃什么这个问题更多。得到风景很容易，所以人大多不珍惜，就如同平淡的日子，久了，便失去感觉；而梦是永恒的，只在心中，悄悄生长。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梦，区别在于，梦跟风景，到底哪一个让你追求的更多一些？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把短信发了出去，没想到很快收到了回信，大叔，没呢。你也没有睡啊。

我说，没呢。你不睡在做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小欢喜，仿佛是得到了一件期望的珍宝一样，其实不过是茫茫长夜，有一个人可以隔着电话线陪我，而她是你很在乎的人。

小妹恩了声，说，大叔，我也正想给你发短信呢。

我心里一动，像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起初是三两声，再后来便是和弦，再演奏出小夜曲，渐渐形成一副弘大的乐章。那是心湖泛起波浪，在夜的虚空中，我们如此的贴近。

我说，我也在想你啊，我们心有灵犀。

小妹没有回应我的问题，问，大叔，你好吗？

这不过是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我闭上眼睛，像回忆一段久远的感情一样喃喃自语，我好吗，我们不过才24个小时没有见面而已，却仿佛时过经年。据说爱着的人时空一米的距离犹如光年，小妹，难怪过了这一夜，我们如此的思念？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说，小妹，我想给你打电话。

小妹回了个字，恩。是的，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在这样的夜里陪我，那只有是小妹。无论我烦躁、孤单还是寂寞，无论我失恋、甜蜜还是忧伤，无论我幸福、痛苦或者快乐。她不会拒绝我，她会像天使一样抚平我的心绪，让我安详。

我拨通了电话，终于脱口而出了那几个字，小妹，我喜欢你。

第21节：夜半美女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其实心底里我并没有渴望得到一个答案。我知道，小妹不是轻浮的女孩，在如此严肃的话题前，她或许不会轻易给我一个答案。但是，我的内心里其实有那么一小点幻想的。我暗暗地想，如果小妹拒绝了我怎么办？

不过是几秒的停顿，感觉中犹似过了好久。小妹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既遥远，而又亲近，说，大叔，我也喜欢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可是我．．．．．．．

我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如果她就此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她就不是小妹了。她有一颗天使心，天使总该给人一世间最美好的希望，哪怕这种希望仅仅是幻想。

我说，小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小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说，大叔，不是，我是想说．．．．．．．小妹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这一声叹息让我蓦然一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开始想，自己一直以来喜欢小妹，不就是喜欢她快快乐乐的，跟她在一起让我很放松，有时候哪怕是发一条短信，说一句话，也会觉得心里舒服无比，觉得很快乐，我又何必给她难题呢，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说，小妹，我们不谈这个了，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小妹嘻嘻一笑，瞬间恢复了本色。这才是我的小妹，快乐的小妹，纯情的小妹，无忧无虑的小妹，天使一样的小妹。说，不告诉你，明天你就知道了．．．．．．．哦，不，是今天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琢磨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说什么意思，心想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猜了，反正今天就知道了，总不会跟我老娘有关系吧。一想又怎么可能呢，她们没有任何的交点，除非是小妹冒充我的女朋友，这个方案是早已被否定的，所以更无可能。看来只有等她自己揭开谜底了。

小妹打了个哈欠，说，大叔，我好困吖，都是因为你。我要睡了，再不睡明天就变大熊猫了。

我说，好的，小妹，那早点睡吧。

小妹又是嘻嘻一笑，我一下想到那头她无邪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动。小妹说，还早呀，天都快亮了。

我说，好，好，不早了，赶紧睡吧，乖，亲我一下再去。

小妹说，去你的，大叔，没大没小的，才不亲呢。

我呵呵一笑，说，不亲就不让你挂电话，反正天都亮了，等会直接起床好了。

小妹哼一声，说，大叔，你好坏。那我亲了，你听着啊。片刻后，我听到了话筒那面轻轻传来了啵的一声，我无法确信那是不是小妹隔着电话线亲我的声音，但这个声音让我快乐，心上有种犹如花儿一样绽放的的感觉。

放下电话，我有点恋恋不舍地在手里又拿了片刻，似乎依然可以让这种感觉延续的久一些。另外一间的电视一直开着，可能先前一直太过投入，居然忘了还有色色的存在，看来她还没有睡。我说话声音很小，她应该不会听见，这时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从头想想这件事情，先是玩杀人游戏，貌似我跟色色有点过节。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家都是玩而已，一笑了之。女孩心眼小，最多生生气，不理我也就完了。后来色色杀上门来，不知道孙大头这厮用了什么招，我想和她那个，被她拒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发展的可能，色色又不是纯情女孩，她绝对是新新人类性开放的代表，如果我所料不差，什么和网友见面上床，酒吧一夜情，以及有多个性伙伴等等事情在她身上肯定正常不过，今晚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如果我一定用强，她估计最后也会就范，再没有智商的人都会想到大半夜跑一个男人家里洗澡，这意味着会发生什么。

也许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我居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我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是孙大头的话，他一定会绞尽脑汁，说尽甜言蜜语，施展浑身解数，直到最后得手。但我偏偏没有，我拂袖而去的结果，会不会反而让色色有点失落呢？

我开始隐秘地想，如果这个时候我再破门而入，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忽然想起来了《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中，那一夜方言与乔乔隔门而对，那一刻都有一种彼此想发生什么点的冲动，但最后他们却还是各回各床，什么也没有。我故意活动了一下床，尽量床发生点声响，然后侧耳聆听，幻想着会不会色色也和乔乔一样，正在我的门外激烈的进行思想斗争呢。我心说，宝贝，不用斗争，只要你来，我一定照单全收。

但我很注定是失望了，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除了电视声。甚至我一度感觉那是每天半夜让人蠢蠢欲动的电视购物，诸如美腿美胸的各种产品，我怀疑色色不会是开着电视就睡着了吧，这又为自己找了个闯进去的理由？

点上一支烟，在已经泛亮的房间中深深地呼气，吸气。依稀能看到那一丝烟雾在升起，如同我的心思一样飘渺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没注意烟头掉在了光着的身上，瞬间一阵灼痛，我手忙脚乱地清理完，心却莫名的平静下来。我告诉自己，如果你破门而入，强迫色色和你发生点什么，你就不是韦多情了。君子当有所不为，就算色色性生活放荡无比，但现在她你的家里，只要不同意和你做爱，就不能强迫她。

ok，我想通了，就这样。每个人都只能做符合他内心的事情，尽管我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既然她不愿意，那我就不能勉强她，这也是我的内心所想，我只能尊从后者，进而上升到尊重色色的高度。

如果色色知道我这么想，会不会骂我是伪君子呢？

房间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天光大亮。昨晚的这个时候，我是和小妹在一起，而今天的这个时候，隔壁睡了个美女，想想人生如此有趣，我不由的面露微笑，就在这样的淡然中，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似乎又做了一个梦，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我最近身体虚弱，急需调理。梦中，好像是在一片青草坡上，我依稀能闻到一阵阵的香气。我和一个女子坐在草地上，那女子的面容模糊，有点看不清楚，我觉得像是小妹，又像是赵艳，一会又觉得是色色，甚至连隔壁那两个小姐都冒了出来。到后来都搞清楚是我在梦，还是梦在做我；或者是我入了别人的梦，别人入了我的梦。总之是我看着那女子，心里渐渐有了想法，我不停地挪动屁股，想凑到她跟前去。我们分明做的很近，但我挪动了半天，却怎么也挪不过去。后来那女子嫣然一笑，不知怎么钻到了我怀里，镜头一转，好像那女子居然把衣服脱光了，我大喜，说，来吧，来吧。那女子则说，快点，快点，我心里得意万分，感觉全身像是浸泡在了温泉中，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春风吹过了脸庞，还带着说不出的香味；又像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你，让我不由得喃喃自语，别停，好舒服。

一个声音突然噗哧笑了出来，我心里纳闷，谁这么笑，破坏我的好事啊。一下梦醒了，我迷迷糊糊中睁开眼，面前赫然坐着一个人。

是色色。

第22节：朕要你，你再给

我手一摸，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我是习惯于裸睡的，因为没有想到色色会直接跑我的房间里来，所以睡之前把短裤也脱了，此时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某个地方早已经被色色挑逗的充满战斗力，我梦中感觉到的香气，不过是色色的香味。或许那一丝春风拂面，就是色色的手指滑过我的身体而已。

我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要害部位，这种突然袭击让我很不适应，我想装作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但却笑不出来，感觉有点像哭，说，你，你怎么进来了。

色色嘴一撇，切，做春梦了吧，都变这样了。

这时我已经完全清醒，既然色色已经找上门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不用说也知道，我故意让自己看上去色迷迷地说，是啊，刚梦见你，你不就从天而降了。说着一把搂住了她。这次色色没有反抗，倒下去的时候咯咯一笑，说，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想跟我上床还一直装着，真虚伪。

这个时候我哪里管她说什么，一边亲她，一边在她身体上下其手，嘴上也不忘说点调情的话，说，是啊，你们女人不也一样，要不然干吗一个个都穿那么暴露的，可不就是想要？

色色推我一把，放屁，我的原则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笨。

我不断改变指法，弹奏着色色这架美丽的钢琴，说，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

色色身上的敏感部位比较多，身躯开始扭动起来，呻吟着说，黄，黄金甲的台词，朕给你，你才能要，朕．．．．．．嗯，呜，别亲那，痒．．．．．．朕不给你，你不许．．．．．．抢．．．．．．啊。

我心里暗笑，这有什么区别吗，说穿了还不过一个欲字，你给我和我要你，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嘴上不由的说出来了，说，什么跟什么啊，朕不抢，现在你还不是乖乖地躺在我床上了。

色色又呻吟了一声，说，啊，滚，你他妈的．．．．．．别．．．．．．别得了便宜还买乖，谁愿意和你．．．．．．上床啊，要不是孙．．．．．．大头那厮跟我斗，我．．．．．．会看上你？

这样说的时候，色色轻闭双眼，呼吸急促，呻吟连连，她坚挺而丰满的胸脯正骄傲的挺立，这个时候她迫切需要一双男人手的抚摸，需要一个男人火焰般的冲击。但是，我的心里却突然一片冰凉。继而，竟然慢慢地泛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悲凉?

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只是为了发泄，我可以找隔壁，或者在街头找任何一个小姐都成，当然还有小c，小b，小a，甚至乖乖猫什么的，但我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以如此的一个方式开场，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孙大头算什么，不过是一个狐朋狗友罢了，我有我的骄傲，哪怕它是脆弱的，虚伪的，不值得一提的，那也是我这27年来人生的结晶。我不愿意让我骨子里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一个事情而被践踏，那会让我觉得屈辱。

我停止了动作，身体渐渐平息，内心回归平静。色色半天没有感觉到我的爱抚，奇怪地睁开了眼睛，问，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朕想要，你再给；朕不想要，你给也没用。

第23节：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

完全可以想象后面的场景，色色的表情突然变得坚硬，停止了哼唧，在经过了短暂几秒的大脑反应后，脸部开始有所变化，似乎全是气急败坏的神色。紧接着是手上的动作，狠狠推了我一把，然后一把抓起了衣服，跳下床，连鞋都没有穿就直奔而去。我看到她的方向错了，那样走就出门了，我心说你再放荡，也不敢光着身子走大街上去。果然，很快色色转了回来，我听到她啪的一声拍上了她那个房间的门，依稀还能听到哇的一声，但我无法肯定，也可能是我想象中这样的难堪她应该哭才对。

我没有动，平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些不明所以的黑团外，一片白净，如同我的思绪。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这样会伤害色色的自尊的？

我开始想自己要不要做点啥，比如敲色色的门，安慰一下她，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比如我一脸真诚，就像电视剧似地说我们之间能好好谈谈吗，我尊重她，她是个美丽的好女孩，只是我们不合适；再比如说，我走进去轻轻抱抱她的肩，为她温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春风化雨，我们终于云雨一番．．．．．．

如果不是色色再次摔门而出，我几乎要实施我的想法了。按照周大师所创的句式，在我的想法离即将实施还差三分之一秒时，色色出现了，她穿着衣服，身边没有祥云护体，脸上全是怒气，我能看到一个愤怒的身体像子弹一样从我敞开着的房门外一闪而失。然后，又是啪的一声，那扇门彻底将我们隔在了两个世界。我的心里被那一声巨响震的蓦然跳了一下，仿佛是某种奇特的预感似的，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完？

很想追出去说点啥，但又觉得没这个必要。此刻，在色色的眼里，我一定会被贴上两个字的标签：有病。离老娘来没几个消失了，或许她还会习惯性地问候她老人家。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原本以为一时的冲动后，我就觉得痛快点。但结果事与愿违，恰恰相反的是，此时我的心里却更加难受，比之前要难受不知多少倍，不是因为没有和色色发生点啥，而是因为这样的结果。

这同样不是我想要的，有时候连我也迷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我需要一个温柔而美丽的妻子，一种稳定而平淡的生活，或者是一种内心的平静。但我一度拥有过这些每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普通生活。如果这不是我想要的，那么此刻，或许我需要一个真实的拥抱，一颗真诚的心，甚至哪怕是一滴真心的眼泪？

纷乱红尘，刹那神伤，我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想抽烟了，才想起烟在隔壁的房间里。我习惯裸睡，但不习惯裸走，在身上随便套了件t恤走过去拿烟。一眼看到床上被弄的乱七八糟，被子、枕头、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我心说色色你可够乱的，由这个细节就足可看出，你在生活上是个多么凌乱的人。

我有点看不惯这种乱，想动手整理一下。其实以前我也不是这样的，东西到处乱放，被赵艳批评过无数次，后来在她不厌其烦的调教下，总算是改掉了乱扔东西的习惯。但也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喜欢把东西摆放的整齐有序，而且固定在一个地方。光盘放电脑桌的架子上，衣服放柜子里，书放书柜里，其他零碎小玩意都各有归属，有时候躺床上看到某件东西没有放好，总是感觉心里头不舒服，忍不住爬起来要收拾好。书面的说法是，这叫强迫症，就像贝克汉姆一定要把冰箱里的可乐数量放双数一样。

刚整理了没几件，t恤下面突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mp3，我没有这种女孩子常用的玩意，一定是色色留下的。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她等电梯顺利，这会已经到楼下了，我最多能在窗户边看到背影。心想这好歹是色色的物品，得还给她才是，所以赶紧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凌晨五点的小区一片安静，我伫立在窗前，似乎空气竟然有难得的清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浊气下降，清气上升，精神顿觉一震。我心想以后看来得早起了，有个女作家写过一篇文章，大概是说如果你看过清晨5点的街道，对生活就一定有不一样的认识。这个时候街道空旷，寥无人群。偶有人走过，那也是晨练的，顿让你感觉到向上的力量。车辆稀少，没有喧嚣，如果天气好，会看见不一样的晴朗天空，云彩也是蓝色的，不经意见抬头，或许会看到那一抹彤红的旭日正冉冉升起，云蒸霞蔚，那是希望、信心以及生长的力量．．．．．．

其实后面的内容是我杜撰的，此时我看着5点的窗外，的确感觉有点不一样。我心里琢磨，如果有点音乐，会不会让这种美好的感觉更加美好呢？

随手将色色耳机塞进了耳朵，打开来，只听了前面一句后，整个人突然怔住了，我心想色色怎么会听这样的歌曲呢？

这是怎样的一首歌，一股阴暗、低沉的气息传来，压抑、痛苦、呐喊、尖利、癫狂、嚎叫、晦暗、恐惧、飘荡、血、苍白、黑夜、腐烂等等诸如此类的词汇，在脑海中一一出现，反复纠缠。

我的心灵一瞬间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巨大的布，它紧紧捆住了我，我想挣扎，但却无力。可是我不甘心，继续拼命反抗，哪怕是发出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语。我不得解脱，无法解脱，那种感觉像在逼迫着你，追赶着你，离你越来越近，它撕咬着你的心，一下一下，越来越狠，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痛苦，永远也到不了终点．．．．．．就像受困于一个噩梦，梦中不停奔跑，大汗淋漓，总也无法醒来。

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死去

哦

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死去

夜色你飘落的发

夜色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第一个感觉是，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歌。但听了一遍后，处于一种对色色的好奇，我又忍不住听了一遍。第二遍，我感觉自己开始被带入了某种氛围。第三编听的时候，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此时，什么都不要想，像有一个女巫在你的身边喃喃，忽远又忽近。你无需抓住她，她真的存在。一遍遍低语着，低语着．．．．．．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哦/妈妈看好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心底的某些东西一点点被勾起，灵魂触及疼痛，心灵深深无边。什么是堕落，什么是安宁，什么是永远，什么是痛苦。我似乎看见一颗心灵，她抗争，她呐喊，她寂寞，她尖锐，她忧伤，她冷落，她麻木，她坚强，她自怨自艾，她声色犬马，她渴望快乐，她其实单纯，她厌恶伪善的欲望，她放纵坦荡的索求．．．．．．她没有被爱过，或者爱过一个人。其实她终究也不过渴求的是那一份简单的真心．．．．．．

我喟然长叹，色色，这首歌难道竟是你的心灵？

第24节：生活呵，你永远无法想...

我在冬天的夜里看见了你

你的腿。只有一尺三寸

外面。雪花飘零。飘落

在你的大红旗袍里。

我好想看见你的洁白躯体

可是你手中的那把刀说话了

它说：滚开。

天大亮了，我依在窗前，点上一支烟。脑海里竟然莫名的冒出了某个诗人写的诗句，突然感觉它是如此的应景，仿佛就真的是写给色色似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这样，还偶尔玩玩文字，抒抒情啥的，或者就真的如这首诗中所写，对我的示好怒目而视，然后吐出那两个字？

看看窗外，外面的天没有想象中的好，有点雾蒙蒙地，还看不到太阳。早起的大爷大妈们开始拉开架势，在小区的健身设施上活动老胳膊老腿儿，他们已是落日黄昏，在可以预见的某个时候像一句小品台词一样，“嘎本”一声，此生从此画上句号。无论这一生是辉煌，还是黯淡，无论是成败，还是失败，都已经无从来过。

我有时候看到这些老人的时候，常常会忍不住想，他们的现在是否就是我的将来？人到了某个时候，会不自觉的开始惧怕时间。22岁以下的女孩会总是以为自己青春无敌，会把年龄说大一点。但一过25岁，一提年龄，她保准跟你急。男人对这个问题不敏感，但是到了我这个年龄，突然开始意识到一种责任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让自己变小一点。可是，到这个时候，父母该由你赡养了，公司该由你充当骨干了，自己该考虑成家了，小一辈人已经把你当叔叔辈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有些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而有些却是不想承当的，所以不免会觉得累。但累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爱情也永远不是生活的全部一样。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禁为自己摇了摇头。怀旧是一种毒药，它会让你上瘾。在某个时候，你心里明白所有的道理，可就是无法摆脱这种情绪。我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空气中袅袅飘散，就像我曾经的爱与青春。忍不住喃喃，赵艳，如果你这一刻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会怎么想？

那个女巫般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百转千回。只有身入其境，你才能体会到音乐的力量。此刻，我依在10层的高楼，想象着一个生活放荡，内心寂寞女子的身影，悠然而生的竟是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我心说，色色，如果以后我还有机会见到你，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刚要转身时，却突然看到了色色。她终于在楼门口出现了，低着头，顺着小区的小路往前走，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那双美丽的腿在我的眼前交替错开，每一步都能牵引我的思绪。看到她，我的心里竟然有点激动，赶紧冲她挥了挥手，几乎要大声喊她时，又没有喊出来。

我看着她走过，娉娉婷婷，像一个堕入人间的天使。她扭腰，她跨步，她低头，她挺胸，她在那块草地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她四面看了看走出去的方向，她没有抬起头看我，她在那家买早点的门口张望了一下。我想象着，想象着她，如果昨夜．．．．．．那又是怎样一副场景？她一定宛转，她必定迎合。她呻吟，她大叫，她身体如弓，她乳峰成波，她前后起伏，她上下错落，她要各种姿势，她会放荡无比，究竟是我在玩她，还是她在玩我？或者，我们不过是在错误的地点，发生的一段错误的艳遇。天亮了，彼此穿好衣服，平静地再见。除了这一夜的疯狂和一次乃至无数次的性高潮，我们还会留给对方什么？

十个男人会有九个像这样导演这出戏，而我是唯一的那个例外。色色，此时，在除却下半身的欲望后，我情愿把你当好女孩看待，这会是你内心所需要的么？

眼看着色色终于消失在了视野中，我终于忍不住回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说，色色，你把mp3落我这里了。

半天后，色色还是没有回信息。我想，这或许意味着她心里在恨我，更加懊恼自己的不解风情。孙大头常给我灌输，女人要是在床上征服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七个字中的第二个字，说，那个词不是名词，是动词。我对他的逻辑不置可否，现在想来这孙子可能是对的。

又等了一会，快要失去了盼头时，色色回信息了，说，不要了。

我说，别，那能呢，这个mp3挺漂亮的，我给你送下去吧。

又过了片刻，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每条短信都要磨蹭十来分钟才回，说，不用了。

我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我，那我让孙大头转交给你。这招是险棋，如果她说好，估计我跟她之间就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不过我觉得色色跟孙大头之间应该昨夜有过节，色色很有可能是出于赌气或者是对孙大头的报复，才大半夜跑我这里来的，要不然无法解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肯定会拒绝的。

这次色色回的很快，果如我所料，说，不用了，哪天有时间了再说吧，我现在车上。

我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竟然有种欣喜。看来我跟色色的缘分还没有结束，我竟然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了。

看看时间，离老娘来没有几个小时，我本想休息一下，但一看房间里乱七八糟，得赶紧收拾一下。临时女友还没有找到，但我心里有了一个新主意，先来个瞒天过海再说。赶紧把皮箱里赵艳曾经留下的衣服以及其他一些化妆品找出来，有的放床上，有的摆洗手间里。色色的mp3放到我的桌子上，一看就是女孩子用品。其他地方该装样子的尽量装出来一副有女主人公的样子，我甚至想到了在床上或者马桶盖上弄一根女人头发什么的，这样明眼人一目了然。色色停留的时间太短，居然没有给我留下一根头发，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切收拾停当，感觉还早点，至少还可以再过半小时出门。我打开电脑，看看会不会有奇迹降临。昨天的那个求助帖早被淹没了，我搜索了一下，找出来后，后面多了不少谩骂的回复，不外乎国骂或者京骂，以及各种方言的骂，还有网上流行的网骂，我一边看，一边大笑，这个世界，到底谁比谁有病。但可以肯定的是，喜欢口无遮拦骂人的人肯定比我有病，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特意查了查色色听的那首歌，叫《红嫁衣》，是一个叫幸福大街的乐队唱的，主唱吴鸿飞。这女子也是奇人，去年一度和黄健翔在网络上对骂的不可开交，我去王府井书店，还能看到她的书摆在三楼的过道处。但想不到内心灰暗如此，我以前对这种音乐嗤之以鼻，但这一刻，我开始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可见，有些东西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很多时候，你领悟不了，只是因为你的意识没有达到那种境界而已。

突然想到了乖乖猫，此时心已经变得平和，开始觉得心想自己又何必那样对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你所看到的表面未必就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或许，自己误会了她也未可知。就像这首红嫁衣，不也改变了自己根深蒂固的一些看法吗。

我的心里渐渐有了内疚之意，心想不管她怎么看我，至少我要表现出高姿态来，然后，两不相欠。所以我又特意加了她的号，请求中加了段话：向你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受字数所限，多了一个字，最后三个字变成了“对不”，少了个“起”字，我着急出门，也没有再改，就发出了请求。这个时候，乖乖猫应该不在线，不知道等我再次上网时，得到的会是什么回应呢。

但不管怎么样，我终于心安。

现在该出发去火车站了。出门的时候，我特意隔壁门上看了看，甚至凑到猫眼中去看，试图发现点什么。很显然，我失望了。一切平静如斯，门紧紧地关着，地上的水迹几乎晾干，除了偶有地方能看出微弱的痕迹外，其他如常。仿佛昨夜，真的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就如同做一个梦。我不知道过了这一夜，隔壁的这两个小姐又会怎么看我呢，我们的睦邻关系会不会达到另外一个境地？或者，还跟昨天一样，在我偶尔的想象中yy一下，我们继续在各自的轨迹上走着，除了相视一笑，再什么也不会有？

这些暂且不用去管，最主要的是，老娘即将重装上阵。对我来说，又一幕大戏即将拉开，我是一个拙劣的演员。在生活的舞台上竭尽所能，没有人知道大幕落下时，它将是一出喜剧抑或是悲剧？但我没有选择，身不由己，只有一路走下去。

生活呵，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25节：赵艳

如果不是老娘专门来看赵艳这件事，我很愿意把她的北京之行想象的诗意无比，踏八千里路云和月风尘仆仆，跨千万道山和水一路烟云，甚至可以像那句广告词，一个背包男望着眼前驶过的火车，擦了把汗，悦耳的男中音响起：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但现实是，老娘一下火车看我的第一眼就写满了疑问，我知道她的意思，老娘御驾亲征，儿媳妇应该接驾才是。而我的身旁除了来来往往的人，分明只有我一个人。

没等她开口垂询，我赶紧解释，妈，干嘛那么着急，赵艳刚好出差了。然后跟她抱怨，你说你一把年级了，说来就来了，来之前起码也要跟我商量一下，让我有个心里准备不是，万一我要是也出差了，那你可怎么办？

老娘呵呵一乐，吆，没你地球还不转了，我自己就不能在北京看看，还能把我给丢了不成。

我说，行，行，怎么都行，都坐这么长时间火车了，先赶紧回去休息吧。

坐上车，我嘱咐司机走三环，怕老娘多问，想给她充当一下导游，讲解一下首都日新月异的变化。老娘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我说了没几句，又把话题转向了赵艳，一个劲地问，赵艳什么时候回来，走了几天了，她怎么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她来的时候走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赵艳可是个好女孩，你遇见她你的造化，你千万要珍惜她．．．．．．

我高举双手投降，老娘哎，你饶了我吧，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美好的如同观音菩萨。心里想要是告诉她真相，这个打击该有多大，恐怕比美帝国主义空袭伊拉克的打击还要大，更不敢说实话了。

这样想的时候，头有点大，现在无法确信老娘要在北京呆多久，十天半个月还可以应付过去，万一要是长住1、2个月，肯定会露馅的，我心说，赵艳啊赵艳，我们相爱7年，临完分手了，你却给我丢了这么一大包袱，这可不是小品，包袱越多越招人喜欢。你的包袱让我无法负担。一算时间，足足有三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过的怎么样，面色不由的慢慢沉重起来。

老娘看出了端倪，问，多情，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似的。

我连忙摇头，说，没，没，昨晚没睡好，有点累。这倒是实话，一想起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再想想此刻竟然是在接老娘的车上，再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稀奇古怪。

我一边有点心不在焉地跟老娘指着外面的建筑做介绍状，说，现在是走三环，哦，北京都已经修到六环了，据说还有七环、八环．．．．．那个三角状的楼是北京电视台，看着挺气派的吧。他们在朝阳cbd又重新盖了一幢，据说造价几十个亿，哦，cbd就是中央商务区的意思，反正就是很繁华的地方，有钱人多，公司多．．．．．老娘哦一声，我接着说，前面马上到马甸了，今天还行，不堵车，北京现在的车太多了，据说有300多万辆，平均每10户就有3辆，几乎没有不堵车的时候，老百姓都管首都叫“首堵”了，堵就是堵车的意思．．．．．老娘再哦一声，我接着说，一边指指外面，看见那个楼了吧，那是北京科技会展中心，我以前就在这个楼里上班，里面有家文化公司每天早上组织员工在楼道里放上音乐蹦迪，可热闹了．．．．．

我讲了半天，看不出老娘有多大的兴趣，很显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想象当中的儿媳妇赵艳身上，可是，赵艳啊，你又在哪里？

到了家里，老娘先是审查了一下房间，顺便对我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说，赵艳走多久，有好一阵了吧，你看你的房间都乱成什么样了，你都在外面闯荡多少年了，还不会收拾家。

我嘿嘿一笑，做害羞状，说，妈，你就别说了，这不是赵艳出差了嘛，我一个人也懒得收拾。心里更加虚。

看这架势，老娘卷起袖子，准备来个大扫除，我赶紧劝她，说先休息一下，都中午了，我们去吃吃饭，吃点好的。问她想吃什么。

老娘摇头说不饿，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说，看我这记性，把给你带的东西都忘了。一边指挥我赶紧把她提的那个包拿过来。那个包份量不轻，老娘说都是老家的土特产品，有我最爱吃的梨，还有蜜枣、杏仁，你不是说赵艳爱吃这个吗，我带了好几包，一边感叹，这个包太小了，我让你爸给买个大点的，你爸不让，要不可以多带点。不知道赵艳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看着摆在桌上，林林总总，犹如小山一样的各色食品，心里的感觉很复杂。突然有一种负疚感，不忍心继续欺骗老娘。但是，我又如何呢？

老娘变戏法似地突然拿出了一个盒子，说，来看看，这个t恤合身不，我专门到商场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我一愣，生日礼物，这才意识到今天原来是我的生日，这段时间情绪不好，居然把这茬忘了，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就算我忘了，赵艳也会记得的，也不忘记给我送件小礼物什么的，上学时没钱，送本书，钢笔也显得情意绵绵。工作后有钱了，开始送几百块钱的剃须刀，最新款的手机等，虽有一些小高兴，但感动却已明显少了，仿佛爱人之间所有的付出都是天经地义，我对你好或者你对我好是两人相处的正常程序。古人说了，相敬如宾，看来古人比我们更懂得恋爱的真谛。

一个小细节突然从记忆深处冒起，曾经的某个时候，每到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赵艳总是熬夜，直到0点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说要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祝福我生日的人。后来也渐渐淡了，细节渐成回忆。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我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她曾以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祝福过我，温暖过我的心？

突然有点伤感，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什么是可以不被遗忘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一张破碎的脸，赵艳，分手三个月后，你终于忘了我的生日了。

我换上衣服，在镜子起摆出各种造型，老娘对她的眼光很满意，说，不错，不错，穿上新衣服后，显得更精神了。没见过赵艳，不知道她穿什么号，等她出差回来了，我也给她买一件，算是我给她的见面礼。

我说，好，心里俱是苦涩。心里更加犹豫这出戏该如何唱下去时，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号码，脑海里马上打了一个激灵。

是赵艳。

第26节：敲门声

老娘的目光投了过来，我赶紧冲她挥了挥手，说，是赵艳的电话，一边往阳台上走。但电话只响了一声断了，我正要拨过去时，振动了一下，是短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我心里蓦然一怔，无数甜蜜的往事瞬间呼啸而至，淹没了我的心。那些日子，那些花儿，那些青春的誓言，那些美好的点滴。我微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不思量，自思量，要多少年才可以生死两茫茫。在分手三个月零七天后，赵艳，你毕竟还没有忘记我的生日。

我把电话又拨了过去，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还是没人接。我完全可以想象，此时的赵艳一定用手紧握着手机，或者贴在胸前。在每一下振动的声音中，她能感觉到那是我对她思念的心跳么？

第三遍的时候，电话关了。我的心头以下犹如挨了一击重锤，难受异常。既然记得是我的生日，又何必吝惜再多说几个字？如果我已忘记，那莫如从此忘了好；如果我没忘记，这岂非又在伤口上再填新痕？赵艳呀，这一刻，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把头转过去，老娘正看着我，看到我看她，又赶紧低下头收拾东西，我猜她很想知道赵艳的消息。一瞬间心里马上有了主意，故意装作拨通了电话，一边高举在耳朵边，一边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喂，赵艳啊，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哦，你们老板叫你啊，我说呢．．．．．．我还以为你把我生日忘了呢．．．．．还有生日礼物呀，好，好，那我就等着收了．．．．．我给你说啊，今天妈来了．．．．．什么，说，你怎么不知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当年打过鬼子，喜欢搞一些奇袭白虎团的动作．．．．．真的呀，什么，当然是．．．．．假的拉．．．．．好，代你向妈问好呀．．．．．

我把手机拿开，转过头去，冲着老娘喊，赵艳向你问好呢。老娘立刻看上去高兴万分，连声说，好好，也问她好，这孩子真懂事。此时刚好有一缕阳光照在她的头上，连那一丝鬓角的白发也熠熠生辉起来，整个人立刻显得容光焕发起来。我心里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哄她高兴，这出戏也该一直唱下去了。

站起窗前，目光竟然有莫名的苍凉。在外面灿烂的有点晕眩的阳光中，在层次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在今天纯净的仿佛不沾任何尘埃的天空下，在对一个曾经美丽无比的姑娘的想象中，我继续对着空气说话，心里有酸楚，更有生生的疼．．．．．我说，赵艳啊，妈还给你带礼物了呢．．．．．好的，我替你转告，谢谢妈．．．．．这样总成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你早不出差，晚不出差，怎么偏在妈要来的时候去．．．．．知道，理解，工作嘛，谁能说上，谁让妈早不说呢．．．．．那你们经理定了没有，到底几号回来啊．．．．．什么，现在说不上，项目有了变化，可能是一周，也可能要十天半个月呢．．．．．不会吧，这么久啊．．．．．好吧，好吧．．．．．好好，都知道了，我会给妈说的．．．．．你在那面注意身体呀，不要乱吃东西，乱花钱．．．．．每次都提醒你，你还不是一样．．．．．好的，好的，你们经理叫你呀，那下次再说，再见．．．．．

我缓缓合上了电话，用力挤了挤眼睛，将眼角的那一丝湿润挤了回去。我不是在流泪，只是这一刻，突然间觉得自己可怜。我为什么非要这样装着起欺骗老娘呢，到了这个时候，理由已经不能称其为理由了。我像一个木偶，在生活的舞台上身不由己。在每个人为我跌宕起伏的故事而吸引的时候，谁能想到幕布后那个背影一颗苍凉的心？

一个声音说，你是自找的。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倔强地说，不是的，绝不是。

到最后，连我也迷惑了，不知道谁对谁错？

或者，生活原本就没有对错，我们不过是在一个意外的时间，上演了一出剧本以外的戏。只是我这个导演，已经远远无法控制这出戏接下来的进展。

我看了看老娘，不过是因为我瞎编的几句对话。在她听来，那可是儿媳妇传递过来的信息，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消息。我刚一挂电话，她的表情马上迫不及待起来，我知道，即便是我再重复一百遍那些电话中说过而她也已经听过的话，她依然还是会兴致很高的再听101遍。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长出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第27节：张韶涵

千百个念头瞬间在脑海中盘旋，但一一被否定。我刚搬来不久，熟人还不知道我住的详细地址。只有两个人，色色是唯一来过的人，她理论上虽有出现的可能，但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太小。还有一个小妹，昨晚在避风塘的时候，我告诉了她详细的地址，难道是她杀上门来？

我马上预判了n个可能，如果真是小妹上门，那我干脆顺水推舟，让她冒充赵艳，先过了老娘这关再说，至于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这是上策；中策是来的是小妹，我跟老娘实话实说，说她是我的朋友，今天听说我搬家特意来看我，小妹很漂亮，老娘一定很喜欢她，这样有一天当她知道赵艳已经跟我分手，而小妹又是我女朋友的话，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安慰；最不好的结果是，来人是隔壁的小单，她想感谢我昨晚帮她修水管，但万一她要是穿的千疮百孔，引起老娘怀疑，猜出她的身份，那恐怕就不好办了；还有一种无关的结果，来人不是小妹，而是敲错门的，或者是送水的，查水表的，收电费的等等，那就无所谓好不好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但很快，我有点愣了，我所有的设想全无用处，来人既不是小单，也不是小妹和色色，而是另外一个美女。隔着那种老式防盗门的纱窗，我一眼能看到她的吊带背心下那一抹削肩，白晰的脖子，纤巧的锁骨。当然还有那张脸，第一眼让我差点以为是张韶涵来了。

在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我在心里姑且这么称呼她吧。拉开了门，我有点疑惑地问，你是？

张韶涵一见我，冲我嫣然一笑，开口说话了，说，你好，你是韦多情吧。

我点了点头，扫了她一眼，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看她年级应该不大，我似乎能感觉到她跟我说话时，极力的想忍住笑，但又控制着自己。看似一本正经的面孔分明潜藏着什么。脸圆乎乎地，头发是鲁豫式的，我觉得有点像想装成熟但又成熟不起来的嫩女。下面是短裤，手上还提着一个圆盒子，一看装的就是生日蛋糕。我心说难不成你是给我送蛋糕的呀。

张韶涵往房间里探头看了看，似乎对那里面的世界很有好奇心，我本来心情压抑，此时见到美女，也想放松一下，不忘幽她一默，说，你想进去呀，那，请吧，欢迎参观。顺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韶涵一笑，连忙说，不，不，一边把蛋糕盒子递给了我，说，诺，生日快乐，这是有人给你的生日礼物。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小妹，但我比较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是谁，她能让这个女孩来送蛋糕，干嘛不自己来呀。

张韶涵一伸舌头，说，我呀，蛋糕店的。

我夸张的耸耸肩，故做吃惊，拉长了声音，说，不——会——吧，蛋糕店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哪个蛋糕店呀，那我以后天天去吃蛋糕。

张韶涵刚要说话，老娘可能是听到我跟一个女孩在说话，反正是不知道从某个时候起，只要我一跟女孩说话，老娘就会抱以天然的兴趣，她倒并不是对我们谈话的内容感兴趣，她老人家一生的使命只归结为一个，即给我找一个他们的儿媳妇，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跟我认识的女孩，哪怕是我们只说过一句话，只发过一条短信，只要她知道了，一定会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通常是以我的不胜其烦结束，但下次她依旧故我。

我怕老娘又不知道跟张韶涵说什么，既然不是小妹，冒充赵艳的念头也只好打消，便想赶紧打发她走人，说，你们蛋糕店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呀，多少钱呀。

张韶涵看了看老娘，脸上的神色似乎有点紧张，说，钱有人已经给了，那我走了啊。

老娘出来了，看到张韶涵的第一眼，我马上感觉她的眼前似乎一亮，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心了一定发出了一句小品式由衷的赞美，多俊的姑娘呀。一边问我，这位姑娘是？

我想给张韶涵解释一下，其实也是想让她转告小妹，我老娘来了，如果真到万不得已，需要她出马来冒充赵艳的时候，也算是为此埋下了伏笔，就说，哦，这是我妈。又把头装向了老娘，说，妈，她是蛋糕店送蛋糕的，一边把手中的蛋糕盒提到了她眼前，看，这是．．．．．．

话到嘴边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本来想说这是赵艳在网上订的蛋糕，蛋糕店的给送到了。反正对老娘来说，网上的事情都很神奇，她除了感叹，绝对不会心存怀疑。但当着张韶涵的面，这样说的话容易引起小妹的误解。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说，这是生日蛋糕。然后转过身，那意思很明显地告诉张韶涵，她可以走了。虽然有点不礼貌，我想回头再给小妹解释吧。

老娘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的女孩，无比亲热地说，瞧这大热天的，还麻烦你上门来送货，进来喝口水吧，歇歇再走。

我心说老娘唉，你饶了我吧，多傻呀，别拿你那老一套的待客方式来招呼别人，更何况是不认识的人。你的热情就算像春天的太阳一样温暖，也会吓着人家的。

张韶涵果然不自然起来，连忙摆手，不，不，阿姨，谢谢你，我不渴。

老娘很执着，大概她一眼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孩具有明星像，你说要是能找个像明星的儿媳妇，她老人家脸上多荣光，走在路上倍儿有面子。喝水水甜，吃嘛嘛香。问题是，也要人家女孩愿意才是。说，这姑娘，不渴那进来吃块蛋糕，让你送过来太麻烦你了。一边冲我抱怨，多情，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是你过生日，还要人家大热天的送过来，怎么这么懒呀。

张韶涵脸皮似乎比较薄，这样一说，她有点不好意思走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对老娘的热情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不知道这个时候盼儿媳妇心切的老娘置她心目中的准媳妇赵艳于何地。当然，这个时候她绝对应该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或者说，再没有见到真实的儿媳妇之前，赵艳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符号，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只要她喜欢的，都有可能随时成为这个符号，比如眼前的这个女孩。

我心说，老娘唉，你比我可花心多了。

第28节：不是幻觉

老娘的笑脸犹如春天，我在一旁尴尬万分，张韶涵也是进退两难，其实这个问题本来不是问题，老娘不过是老年人习惯性的热情，要是换做我，一句话就把她拒绝了。但张韶涵看起来社会经验明显不足，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水流声，第一反应我马上想到的是隔壁，心说不会水管又破了吧，我刚好正苦于没有二次几乎接近她们的机会呢。不过很快我便意识到了那是手机铃声，一瞬间有点汗，简直是成吉思汗，这是小妹在qq上聊天上的习惯用语，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并且给我送了一个生日蛋糕，心里顿时涌出了淡淡的一丝感动。

张韶涵从背着的一个小包里取出了手机，这个意外情况立刻化解了局面。她稍微侧了一下身子，说了句，喂，第二句话是，已经送到了。很显然，是小妹的电话。

后面的对话有点奇怪，小妹应该不会想到老娘在我家，我看出张韶涵欲言又止，说，先不跟你说了，一会我就下去。

然后冲老娘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阿姨，我朋友在等我，谢谢你了，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老娘说话就匆匆离去。看得出老娘有点失望，我心里哂然一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天下本无事，都是自找之。我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老娘恋恋不舍地看着张韶涵的背影，大有恨不得亲自送她到楼下去的想法，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我说，好了，好了，别看了，你想儿媳妇想疯了，看见一个女孩就把人家当儿媳妇了。你要是老这么急，那我以后干脆不结婚，一个人过一辈子好了。

我本想抱怨两句，也表明自己的立场，为将来可能的有一天老娘知道情况后留一个缓冲地带，但这句话换来的却是老娘及其强烈的反应，她脸色马上一沉，又开始了重复过无数次的那几句话，说，多情，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都快30的人了，还不结婚，我和你爸在家里，左邻右舍问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还以为我们家多情在外面混了多少年，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呢。

我赶紧反驳说，妈，我今年27，离30还有好几年呢。

老娘非要把我当成30岁的人，说那也差不多。

我只好求饶，说，好了，好了，妈，都说过多少次了，等赵艳回来我们就赶紧结婚，这样总成了吧。不就一个儿媳妇嘛，你管它邻居说什么，别老是觉得我不结婚你们就愧对天下人似的，那是我个人的事情。

老娘来气了，语气加重，给了我一句，说，那是我们的责任。

我只好无语，责任这两个词，但你有一天终于知道它是什么事情，就意味着你长大了，成熟了。我就是那只厌倦世俗，一心追求紫霞仙子的至尊宝，老娘是唐僧，无论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像罗家英似的，一副心系天下苍生，却只为儿子找个媳妇的罗嗦形象。又有谁的父母不是如此呢？

有一天，但我终于对责任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后，莫非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戴上我一生的紧箍咒，像做了神仙的至尊宝一样，唱那首苍凉的歌，将深深的爱埋在心头，然后摇头晃脑，头也不回地向前大步走去，离理想渐行渐远，做一个另外的自己。而你绝不会知道，在那一刻我故作不羁的背影下，那颗心已越来越变得世俗而坚硬？

我摇头叹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拿出手机想给小妹发条短信，一是感谢她为亲人解放军送来了蛋糕，二是想问问她在哪里，从刚才张韶涵说的话，我猜测小妹莫非也到了我楼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老娘似乎心有不甘地又望了望楼道，我心说就算你望穿秋水，再出现一个美女的可能也很小。正要问她吃什么时，隔壁的门突然开了，我眼一扫，马上看到了小单正穿着睡衣，头发蓬松地走了出来。她的睡衣是粉红色的，下面的侗体玲珑浮凸。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反而更为她增添了一种朴素的味道，我心说坏了，就这感觉，老娘肯定以为她是良家妇女，指不定以后她又对隔壁这俩产生什么想法呢。

果然，老娘一看到小单，两眼马上亮了，我似乎能看到一种光，瞬间照的楼道里一片光亮。

第29节：隔壁

我苦笑着摇头，看了看外面，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产生幻觉，而是阳光刚好从楼道侧的窗户中斜射进来，仿若光明。我马上想到了黄秋生的一首歌曲，阳光射湿我的床。这人间处处亮堂，惟有我的心，却处于永恒的黑暗中。

小单冲我一笑，没有说话，也可能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赶紧推了老娘一把，说，妈，我们快进去吧，看，都吵着邻居了。

老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单总算是找到话题了，说，没事，没有吵着我。一边不忘冲老娘问候，说，阿姨好。

我心说坏了，惟恐楼道不乱，再加一把柴火，那看来不是成星星燎原之势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老娘在家里一向跟邻居睦邻友好，有时候做点好吃的，都要给邻居端一碗过去。这下她要是跟隔壁俩搭上勾了，指不定会把她的光荣传统也带到北京来呢。

老娘绝不会去想在这个钢筋水泥、硕大无比的大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隔膜。关上房门，各自成一个小世界，住了好长时间，不认识邻居的比比皆是。所以现代人越来越钟情于养宠物，小狗、小猫，小乌龟什么的，宁愿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动物身身上，也不愿意给陌生人一个微笑。宠物泛滥成灾，以狗居多，君不见下得楼来，各个小区的草地上，花丛中，树底下，各个沟沟坑坑，满城皆是狗屎堆。后来中国国家队兵败亚洲杯后，有联想丰富的网友马上写了个帖子，建议国务院专门成立狗屎办，专门治理各大城市的狗屎问题，比较顺应民意又可行的办法是将中国足协改组为狗屎办，谢亚龙任狗屎办办公室主任，朱广沪任治理狗屎队的主教练，国家队一干人马皆成为狗屎办的队员，到全国各大城市去治理狗屎，这才是这帮鸟人最适合干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几乎笑出声来，老娘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对她来说，见着美女就是媳妇儿，立刻接了小单的话茬，说，姑娘，真把你吵醒了啊，你看我这是．．．．．．

看这架势，有点想拍自己大腿的意思，但终于还是没有拍下去。小单又是一笑，说，阿姨，真没事。

我突然发现，这个时候她其实看着挺纯情的，睡意依旧朦胧，昨夜星辰昨夜风，打个哈欠也让人觉得就是一个睡美人。她笑的样子似乎略带羞涩，我猜可能是面对老娘有点不好意思，就像面对她老娘时肯定也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的，加上声音本来好听，一口一个阿姨叫的老娘心花怒放，我心里一个劲地高呼，苍天呀，大地呀，这可咋办呢。老娘要是住几天还发现不了什么，住的时间长了，肯定会知道隔壁俩的身份，不知道到时候她又会做何感想？

当务之急是赶紧让老娘回家，其他的事情只好以后再说，我故意有点不耐烦地，拉成了声音，说，妈——人家都起来了，还能不是我们说话吵的呀，赶紧回家吧，我饿了，一会我们去吃饭。下午我还有事呢。

老娘只好说，好，好，一边又转过头去，说，姑娘，我带了些土特产，一会我让多情给你送过去尝尝啊。

小单似乎被感动了，稍微愣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谢谢阿姨。我回报她以温柔一笑，抛开她的身份，以及任何一个男人心底里的欲望，我其实一直都愿意把她当作朋友。当然，你可以说我虚伪，也可以说我伪装，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我所想的，谁爱说就说去吧。

我说，哎，我妈这人的缺点就是太热情，看你还没有睡醒似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小单嗯了一声，说，阿姨真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冲她领导视差下属般的一挥手，点头额首，就差说同志们辛苦了。一边心想总算把这关应付过去了，但没想到的是，另一个睡美人出现了。

是细腰小姐，她似乎任何时候都不忘展示她的优点，穿的是一件束腰的白色睡衣，一条长带子系在腰间，松松的垂下来。头发是挽着的，显得脸型更加优美。这一瞬间，让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广告中关之琳的形象，这那是小姐风范啊，分明就是明星气质。

小单说话了，说，姐，这是．．．．．．她大概一下不知道怎么称呼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我，说，是这位先生，昨晚修好家里水管的。

我心里咯嘣一声，心说坏了，这不是给我添乱嘛。果然，老娘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腿果然收了回来，一副十万个为什么似的疑惑地看着我。

第30节：纸条

这种好人好事不好解释，不知道小单有没有跟另一位仔细讲述过昨晚那一幕，我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家水管坏了，我帮着修了修。然后冲她抱怨抱怨，故意偏一下头，一边把嘴一咧，发出了一声形容不出的声音，反正那意思是有点不耐烦，一边用手提了提手中的蛋糕盒子，说，妈，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还让人吃不吃生日蛋糕了？

对付老娘，我的杀手锏是抱怨，通常情况下，此招一出，老娘就会作罢。但今天很显然她老人家的兴致很高，那种热情足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霜雪雨，连南极都能变成春天。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隔壁这两位，说，吃，吃，一边招呼她们，两位姑娘，远亲不如近邻的，以后我们家多情还要你们多关照呢，来，来，一起吃蛋糕。

我心说老娘哎，你啥时候从妈妈级上升到婆婆级了，开什么宇宙玩笑，你要是知道她们的职业了，看你还敢不敢让她们关照我?

小单一笑，没有说话。细腰小姐大概是豪放派的，夸张地喊了一声，哇，今天是你过生日啊，那就肯定是巨蟹座的了，我也是啊。

我还没来得及发言，老娘对于这个意外的情况很是兴奋，说，姑娘，这可正巧了，那更应该吃蛋糕了。

这．．．．．．小单犹豫了一下，征求细腰小姐的意见，说，姐姐，阿姨这么热情，你看我们．．．．．．我猜她大概是犹豫昨晚我们曾有过的接触，加上老娘的邀请，至少此时并不排斥。

细腰小姐可能没有想到这个，她打了个哈欠，说，还是不要了吧，我还犯困呢。一边拍着嘴巴，说，阿姨，我们不打扰你了，谢谢你了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谢老娘，还是谢我给她修水管。说完就转身要往里面走。

我虽然对于老娘的热情过度颇有微词，但对于细腰小姐的做派也是大为不悦，说，妈，你何必强人所难呢，你看，人都走了，你赶紧进屋吧。

细腰小姐大概从我的语气中感觉到了点什么，刚迈出了一步又收了回来，又打了个哈欠，但没有说话。

老娘再笨，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只是她太过善良，细腰小姐不领情，还有小单呢。她拉住了小单的手，说，姑娘，要不你去吧，不吃蛋糕，还有我老家的土特产呢。

这让我完全苦笑不得，目光扫向小单，她不好拒绝老娘的好意，回头看了细腰小姐一眼，又转过看着我，目光似笑非笑，一切心照不宣。此时她在我眼里完全脱去风尘，宛如邻家女子。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阳光下灿然开放。我很想形容她为一朵艳若荼蘼的花，在老娘无意中营造的氛围中，终于回归了她美丽的本色。

“本来，你贞洁的身体是我一生的叹息；现在，你多情的婊子是我永恒的故乡。”

我的脑海里蓦然跳过了这样一句话，心里竟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老娘来之前，我不是千方百计的想和隔壁这两位挂上勾吗，当老娘以如此一种朴素而简单的方式，一下拉近了我们几乎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时，我又有莫名的惶恐，这是我需要的么，我需要和俩个小姐认识，并且发生一些故事么?

我摇摇头，一切都没有答案。

小单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歉然一笑，说，阿姨，你看我们还穿着睡衣呢，等一下我洗个澡，换了衣服再过来吧。谢谢阿姨了，你真好。

这下老娘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恋恋不舍，宛若送别，说，姑娘，一会，一定要过来啊。小单和细腰小姐答应着进去了。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多大点事啊，让老娘搞的如此复杂。

这出戏还得继续唱下去。我把蛋糕盒子往桌子上一放，一边撕去包装，一边故做高兴。其实心里也是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因为这是意外之喜，我并没有想到小妹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给我送蛋糕，但这个女孩很显然不具备蛋糕店服务员的气质，我猜测她们应该认识，那这个女孩的出现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自己把她否定了，小妹怎么会这样呢，她说了，她也是喜欢我的。这个女孩虽然有点像张韶涵，但并非每一个漂亮女孩都可以让人动心的。对一个人心动，这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蛋糕是水果味的，上面点缀着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我伸出手指头蘸了点，放到嘴边舔了舔，说，妈，看看，你儿媳妇多好啊，这是赵艳从网上订的蛋糕，还是水果味的呢。一边又假装感叹，说，这赵艳也真是的，提前不给我说一声，搞突然袭击，妈，这是跟你学的吧。

老娘乐开了花，说，那是，她是我儿媳妇，当然要跟我像了。看我还想来个手抓蛋糕吃，马上喝斥道，去，去，洗手去，这么大人了，还用手吃。

我嘻嘻一笑，心里一下放松了不少。我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今天，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老娘一边切蛋糕，一边说，那俩个女孩怎么还不过来呀。我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她们的托词而已，小姐毕竟是小姐，在与人交往方面，绝对不会像女白领一样自信，她们肯定不会过来的，但我不忍打击老娘，只好说，你看她们还没有睡醒呢，都是让你给吵的，再说了，要洗澡的话，也得一会。再说了，人家就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还是别等了。

老娘自言自语了一句，你说这俩姑娘，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

我心里一惊，更加觉得以后要掩饰二人的职业，犹如把北京的房价降下来一样，几乎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头有点大。

老娘见我还不动，催我，快去洗手去，赵艳这孩子，真会买蛋糕，看，这多好啊。

我心说你要是知道了不是她买的，不知道又会怎么想。忽然间觉得累，总有一天，这木偶会累的，透过眩目的灯光，谁能看得见我心底的悲伤？

洗手的时候，我了看镜子，镜中人一脸无奈，眼神苍凉。那一副深深的表情下，掩饰不住内心的无妄。没有人理解，也不需要人理解。我冲着镜子夸张的一笑，那一瞬间的表情，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咬牙切齿的魔鬼。我心中藏魔，身不由己，终将越陷越深。

老娘已经切好了蛋糕，我还想跟她开玩笑说，妈，要不要把你的热情再跟邻居分享一下，让她们感受到你春天般的温暖，却突然发现老娘的神色不对。

我疑惑地看着她，说，妈，你怎么了。

老娘一怔，说，哦，没，没什么，我突然有点头晕，我去洗脸，完了再吃。这个蛋糕挺好吃的，赵艳这孩子真会买。

看她去了卫生间，我拿起块蛋糕，一边吃一边琢磨老娘怎么了，无意中扫了一眼蛋糕盒。里面放着一张小卡片，我拿起一看，脑袋里突然轰得一声，像炸开了一样．．．．．．

第31节：乖乖猫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

于千万年之中，

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刚巧赶上了。

大叔，生日快乐。能够认识你，真好！

小妹

这一瞬间，脑海里马上闪过无数个念头，老娘会不会看到这个纸条，如果看到了她会怎么想？第一个直觉是老娘应该看到了，唯一庆幸的是，小妹并没有署名，老娘就算心里有想法，估计她也无法肯定。我赶紧又拿过快递单子看了看，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老娘就算是神仙，她才猜不出快递的来源，所以这出戏还可以继续唱下去。

只是，身为剧中人，为什么我是如此的疲惫？

长出了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心里有点暗暗谴责自己，韦多情呀，韦多情，你一直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海水进家门也要先救赵艳，今天这么点事就手忙脚乱的，以后还能成什么事情呀。以往和赵艳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告诉她不要慌，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只有面对；没有发生的，那就赶紧想办法避免，慌张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后面那句话是玩笑语，每次哄的赵艳开心无比，甜蜜地将头靠在我肩膀上。那个时候，她一定以为我将是她一生的依靠，她会想到今天么？

又把那张纸条拿起来看了看，不过是一句话，当年的奇女子张爱玲已化做云烟消散在人世里，但她留下的这句话仍在世间传唱，令多少人砰然心动，又有多少人的心中渴望着这样的相遇，不早也不晚，在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做对的事情，从此带来他们一生的幸福？

原谅我，又在说一生了。前生未知，今生可期，对于美好生活的渴望是每个人心底潜藏的本能，失恋的男人尤其强烈。

老娘洗完脸出来了，我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没有看出多少的异样。但是无意中看她鬓角的那一抹白发时，我有点于心不忍，差点脱口而出，想告诉她实话，说，妈，我．．．．．．

老娘不忘往她的脸上擦点润肤品。那是一种比较便宜的，她已经用了很多年，一瓶6块5，能用两个月。我一直想给她买点名牌的，被她严词拒绝，说一把老脸了，用不着。每次看她照镜子，抹6块5的润肤品，心里总想老娘要是再年轻一点就好了，以前上学没钱给她买衣服，买其他的好东西，现在可以让老娘穿的更年轻点。但是，老娘一如既往地拒绝，说让我把钱存着娶媳妇，她都老了，不需要那些。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呵，当老娘的生命在时光里一天天的黯淡下去，当她所有的使命都集中为一个，即给我找一个媳妇，我会成为她一生的骄傲么？

我摇摇头，有点惭愧。老娘看我一眼，说，多情，怎么了。

我说，没，没什么。后面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不是不想，是不敢。

老娘看了看时，一下吃惊地叫起来，呀，都下午一点了啊，多情，你饿不饿，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我给你做饭。

我说，妈，你就别忙活了，我们先吃点蛋糕，一会到外面去，我请你吃北京烤鸭。

老娘不肯，说，蛋糕又不能当饭吃，到外面吃多贵呀，等赵艳来了，到时候一起吃，今天就在家吃，我给你做碗长寿面。

我再劝她，她还是要在家做饭。我只好作罢，蛋糕并不大，小巧玲珑，我扫荡了一大半，老娘消灭了一小块，基本所剩无几。老娘一边吃，一边还在念叨赵艳，我感觉她似乎心有怀疑，但看我如此坦然，所以除了一个劲地夸赵艳买的蛋糕好吃外，疑虑渐消。我也只好装着，一边谴责赵艳干嘛不买个大点的，这么小的蛋糕那够吃呀，更加觉得心虚。

最后一口蛋糕下肚，这才觉得肚子确实饿了，早上也没吃饭，主要是没这个习惯。看来还是老娘说的对，蛋糕不能当饭。

老娘收拾残局，然后到厨房里忙活。搬家的时候，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在，还有葱花、鸡蛋、挂面什么的，都带了过来，做一顿面条的原材料是够了。

只是我的感觉突然变的很复杂，我漂泊在外，一年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像太上皇似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衣来顺手，饭来张口，无论我多大，在他们眼里，都是永远的孩子。那颗漂泊的心，只有在家里才是永远的归宿。可是，一年年，一天天，我又在做什么呢？

心里有点沉重，我打开电脑，一边心里期望着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比如还有人给我留言，愿意给我排忧解难。刚巧，她各方面条件比较匹配，跟我无缝衔接，完全是热插拔或者usb接口的，快速连接，绝对好使，她不仅仅能让老娘满意，更能跟我开始一段我所向往的爱情．．．．．．

打开论坛，那个求助帖子早已经石沉大海，我搜索了一下，最后一个回复是昨天夜里的，那个时候我还在避风塘对色色想入非非，回复只有两个字，傻逼。我苦笑一声，到底谁比谁更傻呀，很想也回帖子骂对方一顿，又觉得对方无聊，自己总不能减低到跟他一个层次吧。此路不通，更觉这出戏前景渺茫，不知道如何终场。

刚想下网，问问小妹那个貌似张韶涵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就让小妹来冒充赵艳吧，一边顺手打开了qq，上面有条系统消息，是有人通过了我的请求。

我心里一动，马上打开资料看了看，是乖乖猫，她居然通过我了，这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以为即便我道歉了，按照那天的谈话情况来看，她应该会不搭理我或者拒绝，并且再次对老娘致以亲切的问候。她这一通过倒让我有点无措了，她在想什么，她会不会怪我的冒犯，或者，她会不会以为那件冒充我女友的事情还有延续的可能？

那团刚刚熄灭下去的火焰，在心头慢慢地亮了起来，竟然渐成汹涌之势。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难道因为那件事情后，乖乖猫会成为我生命中的又一个赵艳不成？

第32节：激动时刻

头像是亮着的，这说明乖乖猫在线。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她发条信息。心里明显底气不足，不过转念一想，不就是一找工作的女大学生，为了钱愿意付出身体，我又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假装正经。如果先前的讨价还价不过是一段戏的前奏，那我不介意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不管她怎么想。

我说，在啊。

等了几秒看她还不说话，我又发过去一句，怎么，不理我呀。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心想自己真是无趣的可以，昨晚都吵到那种程度了，她怎么可能理我呢，正想放弃继续沟通时，却见她回话了，说，在啊，有事？

我嘿嘿一乐，装作健忘恰恰说明她还记得昨晚，既然记得还愿意跟我答话，那说明还有希望。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有人早说了，这希望正如地上的路，聊的多了，自然有一切可能。

我决定采取迂回策略，先表明自己的无心之过，真诚地跟她说话，其实这个时候心里的确有一些纯洁的东西在流淌。这世间有多少奈何做贼的案例，所以，要学会原谅。我原谅别人，别人也原谅我。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太着急了，说了那些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这些话后我开始揣测度乖乖猫的反应，心想网络那头的她，会不会笑的花枝乱颤，也或者旁边还有一个人，她正冲着他或她嚷嚷呢，快看，快看，那个韦多情向我道歉了。真够虚伪的。旁边的人马上指点她，那你继续逗逗她，玩死他。

结果未如所料，一会后，乖乖猫终于说话了，说，你说你这人，唉，没啥了。

我正在琢磨接下来怎么导这出戏呢，又看到她说了句，哦，对了，你找冒充女朋友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老娘来了吗?

我说，来了。

乖乖猫又问，呀，真来了啊，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说，还没有告诉她呢，我正头大呢，不知道怎么办。

乖乖猫发过了一行完全超出我预料的话，说，还要我帮忙吗？

我稍微楞了一下，她居然要帮我，她居然肯帮我，她居然这么想，她居然．．．．．．这一瞬间，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小感动，本来以为完全没戏的一件事情峰回路转，连我都开始迷惑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这么跟我说话呢，看这说话的口气，以及心态，完全跟昨晚不是一个人。换言之，昨晚可能跟我讨价还价的是一个游戏者，她谙熟网络上的规则，所以可以跟我说任何的话；而今天的她，分明心态成熟，心理正常，不仅仅能设身处地的帮我着想，而且还有帮我的念头，到底哪一个才是更真实的她呢？或者，两个都是假的，我不过是碰见了一个游戏高手，被她轻易地玩弄于股掌？

有一些迷惑，更有好奇，还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心思，我心想就算你是一个骗子，依我139的智商，如果真能把我骗了，那我愿赌服输，算你的本事。

我考虑了一下措词，语气上尽量装作吃惊，说，真的，真的呀，我．．．．．．后面用了一个省略号，表示欲言又止，主要是用以测试她的反应。

乖乖猫回话很快，说，我什么呀，快说，到底要不要我帮忙？

看她如此积极，我也马上表态，说，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了。那你看我们的合同还要不要签？

乖乖猫发过了两个字，让我又愣了一下，说，随便。

我不解的是，这种表态像一个急于找一份兼职工作的女大学生吗，越琢磨越不像，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情有趣，一瞬间竟然充满了一种期待，就像多年前见第一个网友时的心情，有好奇，有忐忑，有奇怪，当然，还有一种想发生点什么的欲望。

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见见?

乖乖猫毫不犹豫，说，那今天晚上吧。

我嘿嘿一笑，头脑中马上闪过无数个可能，当然，包括被骗什么的，一边说，好啊，几点，什么时候？

乖乖猫发过来一行字，一下让我浮想联翩，说，你知道传媒大学吗，南门地铁出口不远处，有个餐馆叫格林小镇，我们就在那里吃吧，晚上7点吧。

乖乖猫居然跟小妹是一个学校的，我马上想到了她会不会跟小妹是同一个人，但又觉得怎么可能呢，小妹多纯情呀，哪怕是我跟她在网上说句亲亲的话，她也会呸一句，更不用说其他过分的字眼，完全是两种口气。但她又跟小妹什么关系呢，会不会认识？还有，张韶涵明显不像蛋糕女孩，她们之间会不会认识，或者干脆就是同一个人？

百思不得其解，这让我觉得晚上有见面的必要。生活如此有趣，突然之间，没有先前那样失落了。老娘在厨房里喊我，多情，准备吃饭拉。我想到老娘今天刚来，晚上应该带她出去走走，吃点好吃的，现在却答应乖乖猫见面，这是一件多少有点荒唐的事情，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老娘。别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是为了媳妇望了娘。一想到见乖乖猫就是为了实现老娘找儿媳妇的愿望，尽管我的动机不太纯洁，但至少愿望是好的，这样想的时候也便心安了。

我说，好，那晚上格林小镇，不见不散。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

乖乖猫嘻嘻一笑，发过来一个羞涩的笑脸。

跟她说要吃饭去，然后关了电脑。老娘做的饭就是好吃，只是鸡蛋挂面而已，但那种家里的味道却是我怎么也做不出来的，我大口的吃着，吃得稀里哗啦。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老娘正慈祥地看着我，目光中满是关怀，满是爱恋，满是疼爱，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谎言总会有戳穿的那一天，真不知道那时候该如何面对老娘。现在唯一的可能是找一个比赵艳更好的女孩，这样就算一开始移花接木，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老娘太过伤心。

只是，我会为了老娘，找到一个心目中的女孩吗。

传说中的爱情呵，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

给老娘说了晚上有事，要跟朋友去吃饭。老娘连声说你去忙你的，我今天也有点累了，在家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我点点头，默默的吃面，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种滋味。

吃完了，老娘收拾碗筷。反正只要有她在，从来都不会让我动一下手。老娘一直以为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呢，其实我早跟赵艳学得一手做菜的功夫，完全是属于那种下得厨房新好男人。

我坐在椅子上盘算晚上的见面事宜，本想跟小妹打个电话，问问她蛋糕怎么回事，假装谴责她一番，然后等晚上跟乖乖猫见完面后，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投我以桃，我报她一李，最好是给她买一件她喜欢的礼品，给她一个惊喜。至于跟乖乖猫发生什么，那是另外一件事。撼山易，撼小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难。能带给她一些小喜欢，那我心里一千万个乐意。

琢磨了半天，又想还是算了，万一她们要是认识，那我今晚就溴大了。还是等见面乖乖猫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看看时间，已是两点。突然之间，我对这出戏充满了憧憬之情，心里竟然有一丝焦灼，期望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合适的词，后来终于还是想到了两个字，像初恋。是的，和赵艳恋爱后，那时候年轻，每天如火如荼，恨不得24个小时都缠在一起，像两棵树，永不分开。接吻、拥抱和做爱都是无休无止，那时候每天说着胡话，时时恋着爱情。我爱她，她爱我；我爱她发间的味道，爱她睡觉的鼾声，爱她修长的手指；她爱我温柔的呵护，爱我调皮的调情。我们手牵手走过街道，许愿走过学校的每一条道路，走过一层层教学楼的楼梯，走过每一寸绿草如茵的大地。我们在无人的角落轻轻拥吻，在昏暗的灯光下悄悄私语。要做尽世间所有的爱，想走完人生所有的路。那时候，我们的生命合二为一，像一首深情的歌，我要我们在一起，无论险境、人间、地狱、天堂，生老病死，直到世界尽头，永不分开。

甚至，赵艳无数次的设想要为我生一个孩子，眼睛像她一样大而含情脉脉，眉毛像我一样修长而富有诗意。我们用尽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赋予孩子千年一遇的品质。这个问题我们讨论了7年，直至厌倦。到最后没有结果，莫非这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些，心头蓦然涌起一丝伤感，除了时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永恒。眼神慢慢地又苍凉起来，像若干年前张爱玲画下的那一个美丽的手势，它不曾随岁月的变迁而有任何改变，如同沧海一样永恒的苍凉。

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多少有点激动的时刻，一点点的近了。

第33节：好听的小女声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简直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老娘不辞辛苦，忙完了厨房，又张罗着要收拾屋子，我拱手求饶，说，妈哎，你坐一晚上火车了，就先休息一会吧，你这么不爱惜身体，做儿子的以后会下18层地狱的。

老娘眼睛一瞪，你才多大点人，什么地狱不地狱的。一边四面望望，略有抱怨地说，赵艳这姑娘好是好，可我就觉得她有点懒，你看房子里，桌子上、电视上，怎么有这么多灰呀。老娘摇摇头，她天生爱干净，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可是她愣是没有看明白，这个房间哪里有女人的一丝痕迹。我没有告诉她搬家的事，主要是怕解释起来麻烦，圆一个谎也许容易，谎上加谎，到时候难免破绽百出，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这样以来，更给了老娘打扫卫生的理由。我看着她忙出忙进，先收拾手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再收拾书桌，完了去厨房找抹布擦桌子，再然后看到脸盆里还有几件衣服泡着，又动手洗了起来。我几次想帮忙，被她严词拒绝，充分体现了为人母者的伟大情怀，可惜苦了我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上网也无心，简直不知道干什么好。

我打开电视，有点百无聊赖的看着福建东南台一档娱乐节目，声音开的很小，几不可闻。上面的女主持人嘴唇蠕动，她大概是在教女人怎么穿衣服，还有几个模特，长腿玉立，身材曼妙。可是我的心思不在电脑上，脑子里使劲地在想这出戏唱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时有点走神。

老娘洗完了衣服，出来拿衣架，看我盯着电视，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大概观察了我至少10秒以上，看到我全无反应，有点奇怪，说，多情呀，你是在看电视吗，怎么都听不到声音。

我啊了一声，赶紧转过头。对付老娘，抱怨是永恒的法宝，说，妈，你过来能不能叫一声，别这么悄无声息的，吓我一跳。

老娘顿时不纠缠这个话题了，一边走到阳台上晾衣服，一边说，多情，我看你心神不定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啊？

老娘就是老娘，洞若观火，让我心惊肉跳，我故做镇定，说，妈，你乱想什么呢，刚来第一天就像警察似的，我能有什么事情呀。怕她不信似的，又画蛇添足，说，最近赵艳出差，工作又忙，有点累，你来了又不跟我打招呼，要不然，我早把房间收拾整齐，迎接你的大驾了，那还能让i这大老远的过来忙活呀。

老娘大概也觉得这次的突然袭击，有点过分，名虽正，但言不顺，继续干活是最好的方式，晾完了衣服，又拿起拖把要拖地。我心说了娘要是细心点，一定可以看出点什么似的，以前跟赵艳生活在一起，房间的地面，厕所里，甚至是电脑桌上，到处都是她的长头发，女人化妆品及各色小玩意比比皆是。这个地方我刚搬来才一天，唯一光顾过的女人只有色色，但她居然没有给我留下一根头发。我虽然故做掩饰，但不知道老娘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此时已是徒唤奈何，我把电视的声音开大点，调到新闻节目，一边不时地观察老娘的反应。她可拖的真仔细，连沙发底下都不放过，每个犄角旮旯还要费力地蹲下拖，让我更加内疚和惭愧。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的心在别处。

老娘终于忙完了，满意的抬起头看了自己的杰作，然后说，看看，把房间收拾干净了，看着多舒服呀。我点头称是，老娘似乎看到窗台上还有点灰，又不厌其烦地擦，擦完了去摆抹布，如此几番。

我默默地看着，此时窗明几净，桌椅无尘，地板光滑，被我故意弄乱的东西重新归位，一下房间里似乎有了生活的气息。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一生如此，生活平淡，过着平凡的柴米油盐的生活，这会是我所需要的么，就像老娘此刻所给我的？

尽管它不会长久，但足够温暖，让一颗漂泊的心停靠在港湾。可是，是什么让我将曾经的幸福一手打碎，是生活么，或者是不可琢磨的爱情？

赵艳，我爱的是你，还是爱情，或者不过是你所给过我的生活。为什么三个月零七天后，我对你依然如此的难以割舍？

我不知道答案，心底更加荒凉。

我开始想，也许有一天，我会说，我曾爱过一个人，她让我刻骨铭心。那时候我相信，无论经过多少年，这份爱必将停留在我心底最深的角落，被岁月埋葬，被时光淹没。我也许不会记得赵艳的容颜，可是我会记得她曾经给我的一切。当她老了，铅华洗尽。如那首美丽的诗，我依然会慢慢读。在黄昏的椅子上，目光安详，回味悠长，“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皱纹……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那又是如何的一种浪漫情怀，莫非，需要用我一生的时间来验证？

一想到那个名字，心总有生生的疼。而她，却不知道。

我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手机，给赵艳发了条短信，只有几个字，说，我想你，很想。对不起。这几个字似乎承载了我全部的重量，我一下感觉如释重负似的，又是长叹了一声。

老娘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了，有点责怪，说，多情，你说你这孩子，小小年级的，老叹气什么呀，有什么好叹气的，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我只好赶紧转移话题，说，妈，不都给你说了，工作忙。咳，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都忙这么长时间了，赶紧歇会吧。一会我还要出门呢。

老娘直了直腰，用手锤着背，一边感叹说，真是老了，干了这么点活就不行了。我去睡一会，你忙你的去。

我恩一声，看着她身影蹒跚地走过，心里更是不好受。老娘哎，有一天你会原谅儿子撒下的这个善意的谎言么？

手机响了一下，我猛一个激灵，我原本以为赵艳不会回短信的，此前给她发过无数条短信，回顾了我们交往的若干细节，包括大一时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接吻时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有一次她生病，我愣是在医院守了她24小时，没睡觉。其实中间眯过几小时，既然赵艳一直是昏迷的，我那时候非说24小时没合眼，其实也不过是想让我们的爱情更加至纯至美至感人，人间少有，世间绝唱，这也纯属恋爱的小把戏，算不了大错。现在想来，莫非这一丝杂质便注定了我们今天的结局？再一想又觉得自己荒唐，天要下雨，老婆要分手，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其中那有必然的因缘，我只是因爱迷窍，多少有点犯糊涂。其他发的信息，诸如我们把人生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对方，我一定会记住你一辈子的，以及认识了7年，我们早已从爱情升化为亲情，没有你不知道该怎么过。这话也经不起推敲，三个多月都过去了，地球照样转，月亮每天升，再没有人管着我网上调情，只要我愿意，哪怕是我马上领一个回家都成，这世间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就是一个心结。只要解开了，万事自然大吉，人生处处通途。解不开，你就是作茧自缚，天生古墓派的传人，只知道空守着活死人墓，全然没有想到外面美好的生活正等着你，只要你肯走出去。诸般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还是如此的难受，到最后连我都迷惑自己是不是心里有病了。

那条短信只有四个字，但让我触目惊心。在我生日这天，在她记得给我发条短信祝我生日快乐这天，在我们分手三个月零七天的这天，在我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割舍不下的这天，她说：我生病了。

我赶紧打电话过去，在听到一段香水有毒的彩铃后，没有人接。第二次拨过去时，又关机了。我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生气，心说，赵艳，你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明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接个电话有什么不可以的，人家还一夜夫妻百日恩呢，我们7年了，不知道该有多少恩了。让我焦急的是，既然她说生病了，不知道现在如何，什么病，去没去医院，有没有人照顾她；而生气的是，都告诉我生病了，又不接我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莫非，赵艳已经有新男朋友了？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别无分店。否则，依我对赵艳的了解，她念旧情是毫无疑问的，给我发短信即是明证。另一方面，很多人都在失恋后会找别的人来代替，此种例子现实中十之八九，赵艳能跟我装沉默达三个多月之久，如果没有新角色出现，打死我也不信她会对我那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短信置之不理。

所以，现在最后可能的一种结果是，这三个月她一定有了新的目标，发展到何种程度无法断定。但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每天苦苦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么？

这几个月我也会偶尔想到万一赵艳有新男朋友了怎么办，但这个问题来不及深入思考，便不敢再去想，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事实，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这个时候赵艳正跟他在一起，他们在床上……

心又疼了起来，如同针扎。我斜躺在床上，抱住一个抱枕，使劲地抱着，仿佛只有那样，才可以让我的心疼减轻一点点。可是，心里分明是更加的疼，这个有小熊头像的抱枕可是赵艳买的呵。

我不死心，一遍遍地拨着号码，那头听到的一直都是那个好听的女声，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已关机……对不起，你拨叫的……对不起……对……

不知道拨了多少遍，如果不是想到晚上可能还要打电话，或许会一直拨到手机没电为止。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击倒了我，一瞬间，我脑海里空空如也，仿佛一个巨大的山洞一样，一直空到虚无，不管任何动静，于我全无感觉。

低下头，深深地伏进抱枕里，心里的难受无法形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够伤心，可是我却哭不出来。

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不过几秒，但感觉时光如此煎熬，漫长的像到永恒。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猛一惊，是有电话进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心想莫非是赵艳换了别的手机打的，刚才她关机可能是没电了，这样一想心里顿时有了希望，赶紧将电话接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不是赵艳，而是一个陌生而很好听的女声。

第34节：细腰小姐

喂，是韦多情先生吗？声音很纯，感觉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我一愣，脑子里百转千回，但还是没有想到是谁。我说，是我，你……

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主要是怕万一猜错了尴尬，反正只问一半，对方会自己说出来的。

那头静默了片刻，我似乎听到了一些杂音，好像是对方使劲地忍住笑，又忍不住似的，问，听说你文采挺好的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我偶尔写点qq空间，发点心情文字，赵艳走后，相思成灾，不免多写了几篇。后来便长久没有更新过。但这不足以成为让对方给我打电话的理由，更何况，我的空间上并没有手机号。

我正在想到底如何回答呢，那个好听的声音嘻嘻一笑，说，你肯定在想我是谁吧，那你猜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又是传来一阵杂音，很快，我听到了笑声，不止一个女孩的笑声。我有点不悦，本来心情郁闷，禁不起别人愚弄，不管她是谁，我可没兴趣跟她逗乐，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是谁呀？

那头没有回答，却换了一个声音，很显然是另外一个女孩，问的很直接，说，喂，韦多情吗，我问你，你长的帅不帅呀？

我心思一转，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小东西，居然跟我来这一套，我在江湖上混多久了，岂容让她们逗我，说，我啊，很帅的，反正走到路上，一般人不会把我当成刘德华。

那头一下笑起来，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说，你真有那么帅吗，那你有女朋友没？

我心里暗笑一声，拉长了声音，说，没有啊。

那头又说，那你怎么不赶紧找一个呀?

我说，这个……唉……那个……

对方噗哧一笑，说，什么这个，那个呀，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我门宿舍的货比较多，可以随便挑。

电话那面传来几个女孩的哄堂大笑，似乎还有相互的取笑声，说，去你的吧，谁是你的货呀。还有人说，小涵，快跟你意中人接电话去。

我心里一动，小涵莫非是那个长的像张韶涵的蛋糕女孩。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肯定是小妹她们宿舍的女生，按照这样判断，张韶涵有可能是小妹的舍友，这个小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她所谓的失恋到底怎么样了，我一直很想问问清楚，又怕那样反而会伤害她，憋在心里难受。

那头终于笑翻，几个女孩的嬉闹过后，我听到了小妹熟悉的声音，温暖的如同春天，像一阵风滑过心房，抚平所有忧伤，说，大叔，生日快乐。

我莞尔一笑，说，谢谢，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东西，怎么，都是你们宿舍的呀。

小妹嘻嘻笑着说，是呀，大叔，是不是声音都很好听啊。

我拉长了声音，笑着说，是——啊——，然后加了一句，说，没你好听。

小妹娇嗔一声，才不是呢。

我说，小妹，谢谢你的蛋糕。

小妹失望地奥一声，说，你知道是我送的拉，那我好失败呀。大叔，今天好丢脸，我跟小涵打车去你那里，原本想给个惊喜的，没想到那个司机也不知道地方，害我们足足找了半天。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都设计好长时间了，一个美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送你蛋糕，祝你生日快乐，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啊，没想到……哼，一点都不好玩。

我说，那个送蛋糕的女孩叫小涵啊，名字挺美的，人也很好看。谢谢你拉，小妹，我已经很感动了，真的，没想到你还觉得我的生日，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小妹嘻嘻一笑，大叔，我送的蛋糕，你吃了没，好吃不？

我说，好吃，好吃，跟你一样好吃。

小妹切一声，说，去你的吧，大叔，没个正形。

我刚要继续逗逗她，却听到她旁边的人在喊，婷婷，让韦多情请客，告诉他，我们今天要去格林小镇吃饭，我要吃烤翅。另一个说，我要吃草莓沙冰，日式猪扒饭。还有一个马上说，去，去，都吃成猪了还吃，然后我听到她喊，韦多情，我要喝冰磨卡，吃薯条，还要一份水果沙拉，一份小炒肉。

我忍不住想笑，还是没有笑出声。小妹恩了一声，这是她的习惯，说话之前先停顿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带着点撒娇，有带点鼻音，还有点懒洋洋的味道，这个时候感觉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可爱无比，说，大叔，她们要你请客，那怎么办呀？

看她们如此热情高涨，我不忍拒绝，算了一下时间，跟乖乖猫约的6点，两个小时结束战斗，还可以赶另外一个场，反正都是在格林小镇，我不介意在同一晚上跟两拨人吃两次饭，更何况，都是女孩，说不定美女不少呢。就说，好，那就吃吧，我晚上还有点事，8点半吧，到时候吃怎么样。

然后我听到小妹在跟她们宿舍说，大叔要请客了，八点半，似乎有人说，8点她有事，还有一个说，去，八点半就八点半，还有一个说，能不能早点呀，我晚上要跟男朋友去看话剧《雷雨》。小妹在跟他们解释，大叔说他有事。后来她们又叽叽喳喳了办天，总算是达成了一致，似乎是说能去的就去，去不了就算了。

我心说可够麻烦的，不知道两场饭局会不会穿帮，如果穿帮了，又是多么的富有戏剧性。小妹的声音又传来了，说，大叔，那就八点半吧，不见不散哦，我们宿舍的可都很能吃的，嘻嘻，你多带点钱呀。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你们可着劲地吃，只要不怕胖。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吃成猪都成。

小妹哼一声，说，大叔，去你的吧。我挂了啊，我要去做头发，嘻嘻，我的头发最近都分叉了，好烦人那。

我说，好，去吧，晚上见。挂了电话后，竟然莫名的拿着电话想了半天，今晚注定是要赶场子的，我开始想，如果乖乖猫让我很满意，那我可以赶在8点左右结束；如果不满意，7点就可以吃完，顺便在传媒大学的校园里逛逛，小妹常说她们学校美女如云，总有令人惊艳的女子在校园里走过，同为女性，连她们都叹为观止。说的我一时心动，只是苦于没有时间，看来今晚可能是个机会。

坦率点说，我对乖乖猫并无多少感觉，如果不是先前有内疚之意，后来又加了她，而她或许不过是随口说要帮忙，让我产生了一些小感动，或许我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交叉的机会。但人生往往如此，一个偶然的机会，说不定又注定了点什么，这让我竟然产生了一些小期望。乖乖猫漂亮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愿意冒充赵艳，我们见面了，又会发生点什么呢？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不如不想。时间一点点的近了，我去另一屋看了看老娘，看她睡的正熟，老年人一般睡眠不好，只要睡着了就不要轻易打扰。我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在镜子中看了看自己，两眼无神，胡子拉碴，穿个短裤，汲拉着拖鞋，一点也不像个职场白领，倒像个农民工似的，心里不由一乐，如果以这副形象去见乖乖猫，她不会转身就走呀？

自从赵艳走后，以前有序的生活一下乱了，衣服也懒得洗，被子三个月愣是没有晒过。胡子也不是天天刮，吃饭开始规律，想想自己摆脱了两个人的枷锁，却进入了一个人的地狱，自由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却突然很怀念有人管的生活。人呵，总是这样的不知足。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找了件相对好点的衣服穿上，又刮刮胡子，该出门了。我算了算时，现在5点，一个小时足够到传媒大学，并且还有富裕。和美女约会，提前到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在这点上，我一向自认为够绅士。

轻轻地关上了门，隔壁的门是关着的，我心想这点她们该上班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呀。我对她们的好奇心从未减退，一直保持在最强烈级别。看看四周无人，忍不住凑到门跟前看了看，还是没有动静。防盗门上挂着一张家乐福的宣传海报，我一伸手撕了下来，心想自己干脆做点好事，帮她们扔了算了。看到窗台上还有其他一些广告，索性都收集到一起，一边琢磨自己可真是个好邻居，居然帮她们收拾垃圾。

刚要转身时，门响了一声，细腰小姐出来了。

第35节：猛男

我设想过无数个和隔壁两位相遇的场面，但从来没有一个如我所想。

细腰小姐认出了是我，呀了一声，说，呀，我还以为谁呢，是你，你凑我家门上干嘛。

我尴尬地扬了扬手中的广告，说，没，没干什么。

细腰小姐没有多琢磨，不知道是真把我当发小广告的了，还是在跟我开玩笑，说，你发小广告啊，别烦人，怪不得我们家每天一开门到处都是的，原来都是你发的。

这让我有点苦笑不得，我好歹是一白领，再怎么装也装不出发小广告的气质。刚要说话，

另一个声音传来了，是小单，说，姐，你在跟谁说话？

细腰小姐似要关门，我也觉得无趣，打算走人。小单出来了，看到我，马上笑了笑，说，哥，是你啊。

我只好也抱之一笑，解释说，我要出去一下，刚好看到你们家门口有这么多广告，就顺手想把这些垃圾带下去，我从来不看这些的，所以……话到一半，其意自明，不用说那么清楚的。

细腰小姐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看我，还把你当发广告的了，我说呢，看着也不像嘛。对不起，谁让你扒门上呢。

我说，没事，没事。看她们穿戴整齐，都是各自发挥出了其强项，小单的长腿性感无比，所以她穿的裙子依然很短。细腰小姐的腰白晃晃的，让人忍不住想搂。有一股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心里琢磨估计是要去上班，就问她，怎么，你们要出门？

细腰小姐恩了一声，小单在后面锁门。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好往前面走了几步，摁了电梯后等着她们。以往无数次等电梯，足足要等好长时间才能停在这一层，这次没想到我刚一摁下，门马上开了，里面还有几个人，我一眼看到正前面是一个美女，穿的一件红色连衣裙，正对着我。我的目光瞬间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马上得出结论，该女子比隔壁这两位要漂亮，有气质，但身份不明。心里一时有点犹豫要不要下去，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锁门出了点问题，小单站在一旁，细腰小姐正在那里使劲。

念头转的很快，电梯美女虽美，但要认识却不知经过多少千山万水，不一定也只是一面之缘，还是隔壁这两位要实际得多。我赶紧摆手示意我不下，可能是这一动作有点滑稽，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电梯美女嫣然一笑，我马上一荡，难道她是在冲我笑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电梯美女一路下楼，心里竟然有点小失落似的。

我问她们锁怎么了，细腰小姐的脾气似乎有点不好，抱怨说，妈的，这锁不知道怎么了，钥匙插进去老是拔不出来，我靠。

我心说坏了好，以后我又有机会接近你们了，一边说，我来看看。细腰小姐似乎不乐意，但小单明显对我有好感，说，姐，让哥试试，他或许有办法呢。

细腰小姐嘟哝着站过一旁，我一直不知道她叫啥，心想今天一定得问出名字来，哪怕是夜总会小姐常用的小红啊，小花什么的都成，有个称呼好歹叫起来顺口，一边在那里鼓捣，一边装作有口无心地说，这锁呀，就跟人似的，不能急，得慢慢来，只要找准了它的脾气，肯定能拔出来。

小单一笑，细腰小姐哼一声，一脸不信。我手一伸，钥匙拔出来了。小单惊奇地叫道，哥，还真的啊。

我得意地说，那是。又随口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哎，你叫小单，是吧，那你姐叫什么呀。

细腰小姐接过钥匙，说了句，谢谢你拉，后面的两个字却是对小单说的，说，走吧。

她对我的殷勤似乎全不在意，这让我心里多少有点恼。依我的观察，细腰小姐应该浸淫风尘已久，估计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大概我这样的邻居在她眼里，多半就是没事套套近乎，有色心无色胆，或者在某个时候终于消费一把，也一定会仗着邻居的这层关系要她全免费或者打个折什么的。而且我觉得她的性格多少有点大大咧咧，脾气肯定不好。小单则感觉要风尘味少一些，估计从业不久，从她叫细腰小姐一口一个姐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昨晚我乘着修水管想发生点啥，小单并没有拒绝，如果换了细腰小姐，估计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的。

但我不能表达我的恼火，只好装作不在意地望了望小单，她也冲我一笑，边走边说，哥，你叫姐小枝吧，她喜欢别人这样叫她。

我忽然想起来一部悬疑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就叫小枝，是个女鬼，莫非她的名字由此而来，刚想问问，又没有说出口，心想自己够奇怪的，不就俩小姐嘛，还正儿八经的要跟人家讨论文学作品似的，如果再深入点，难道要说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啥的。

电梯门开了，没有其他人，我摁住开关，等她们进去后再进去。在狭小的空间里，她们身上的香味更加浓郁，我背对着她们，没有转身，多少有点心猿意马。俩小姐没有说话，一时空气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到5楼的时候，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话题。我觉得这个事情得跟她们谈一下，要不然如果再像前天晚上那样，让老娘听到了多尴尬。但这个话题又不好开口，只好侧过身，吞吞吐吐地说，嗨，我刚想起要说什么来着，看我这年级，人上年级了真是啥都记不住了。

小单一笑，说，哥，你这么年轻，还上年级呀。小枝似乎一直对我不上心，想想也是的，对她来说，这个世间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嫖客，另外一种是非嫖客。我既然不是她的目标客户，又何必在我这里瞎耽误功夫，所有的念头都是我自己yy出来的，是我非要跟她们讨点近乎。至于具体干什么，还没有深入到那个阶段呢。

前面那句话不过是起到调节一下气氛的作用，我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前天晚上有点吵，你看，我妈来了，晚上你们能不能声音小点？

小枝看我一眼，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小单的表情似有尴尬，说，哥，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是特殊情况，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我说了句谢谢，心想还能有什么特殊情况，为客户提供声色并茂的服务，任何时候都一样。既然人家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或许晚上会注意也未可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人家不去叫床，所以话只能点到为止。

下得楼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正是黄昏时分，已经有不少大爷大妈在下面遛弯或者遛狗。我走在两位小姐旁边，多少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小单长腿修长，身材曼妙；小枝纤腰毕露，性感风骚。我突然忍不住想，如果她们不是小姐，而是两个有正当职业的美女，那该多好，我左搂细腰，又抚长腿，和她们相拥着走过闹市，走过人群。旁若无人，无所顾忌，在人们钉子一样的目光中，冷冷地狂欢。古代文人常狎妓，那些千古佳作的灵感大概都来源于青楼，那时不犯法，可以坦然地玩出各种各样的p来。如果有一天，我和这俩小姐发生不得不纠缠的故事，我们三位一体，声色犬马，在她们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在充满诗情画意的浴室里，在声色迷离的酒吧里，甚至在纷纷扰扰的人海里，在车上，在月光下，在风中，在雨中，在草地上，在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做或者不做，统统都是温柔乡，那该是多少男人心底潜藏的愿望？

大爷大妈们的目光明显有点异样，我稍微有点不自然。两位小姐可能知道别人对她们的看法，所以一般不向两边看，继续袅袅娜娜地往前走。鼻边香气可闻，身边美色诱人，我稍微往后面退了半步，以用最佳角度去欣赏她们的身材，心想这样的时刻可真奇怪，莫非，我心底里一直想和这俩小姐发生点什么。

到小区门口，我刚要问她们怎么走，突然看见两人的脸色大变，这次开口的是小枝，她的语气多少有点焦急，说，你快走，就装作跟我们不认识，别给自己找事。

我稍微一愣，这啥意思啊，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旁，正站着一个猛男，足有1米86的个头，衣服很紧，身上鼓鼓囊囊的，全是肌肉，应该是个常健身的主。

他的目光很不友好，正一脸冷漠地看着我，眼睛中射出刀子一样的光，那意思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第36节：美女向我走来

我心说，呀，这哥们，干吗这么看着我，就算是我真跟隔壁两位发生了点啥，也不至于这样吧。她们可是自带身体搞生产的，发生有些事情是题中之意。

但看他的眼神实在扎人，我一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更多的是疑惑。小单看出了我的意思，低低给我说了句，哥，你先走吧，这是姐的一个朋友，他……小单住口不说了。我看到小枝瞪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怪她告诉我这些。

我又扫了一眼，其实这猛男也挺帅的，高大威猛，仔细一看竟然有点像裴恩俊。上身穿一件很休闲的t恤，下面是牛仔，鞋子是李宁牌的旅游鞋。我之所以认得鞋子，是因为我也有两双，都是赵艳曾经给我买的，她老说男人的品味主要体现在鞋子上，我的看法是鞋子嘛，就像两个人过日子，只要自己舒服就行，管它什么牌子呢，再说了，李宁牌的也不见得就能体现出品味来……一些细节总在不经意间冒出，俱是伤感，我的心里又是忍不住喟然长叹。

裴恩俊依在黑色的别克车前，不时地有路过的女孩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我猜测他的经济势力应该不差，或者至少比我强，加上长的帅，应该是许多白领女孩梦寐以求的金龟婿。可是，我再看他时，分明在那一丝逼人的目光中，又看到了一些别的什么。

小枝走了过去，我以为她一定会紧张万分的赶紧向裴恩俊解释，谁知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扭过了头去。那面是西坝河，泛着绿色的水混浊不堪，毫无生气。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这就像小枝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地望着远方，而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裴恩俊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小单冲他笑了笑，我听到她说了句，哥，你来了呀。

裴恩俊点了点头，说，我来接你们。他的目光又投向了我，我的感觉马上变的很奇怪。因为，我竟然从其中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或者是压抑、煎熬。在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庞下，似乎有掩饰不住的黯然。他的目光也不再像最初给我的那样扎人。在一瞬间的咄咄逼人后，终于柔和了下来，尤其，是在看着小枝的时候。

我的脑海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裴恩俊难道是小枝的男朋友？

再一看这架势，又觉得不像。小枝对他似乎并不买账，表情多少有点冷淡。小单看看小枝，又看看裴恩俊，再看看我，似乎有点为难。

这个时候我该识相点走人了，我冲她们点头一笑，一边扬手挡下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的瞬间，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恩俊走到小枝的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小枝一摔手，往前走去。裴恩俊赶紧跟了上去……然后，车拐弯了，我什么都再看不到。

我有点意犹未尽的转过头，心里却更加好奇，如果这个场面放到正常人群中，我完全相信绝对是裴恩俊在追小枝，而小枝还在拿捏着，还没有答应。但她们……小姐也会有一个裴恩俊这样又有钱又长的帅哥去追么，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可是，小姐就怎么会没有人追呢，她们怎么就不能做灰姑娘遇见白马王子的梦，她们怎么就不能渴望着意中人有一天会身披金甲，脚踩祥云来找她呢，她们怎么就不能追求那该死的温柔，童话般的爱情呢。

爱情呵，谁能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没有答案，就不用去想。有一天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我感觉自己对隔壁这两位的兴趣越来越大，甚至比对乖乖猫的兴趣还要大。想想生活如此有趣，我失恋的痛苦，似乎在一天天的淡了。

出租车拐上了三环，穿行在车流中。今天是周日，堵车还不严重，但车速依然不快。车内冷气开的很足，我将自己放倒在后座上，尽力拉开了身体，双手抱在脑后。车外喧嚣，车内安静，仿佛两个世界，我在这一瞬间的清凉中，思绪又不知道飘向何处。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正是黄昏，打车穿过城市，目光一片苍凉。这是我熟悉的城，我身居其中，每天疲惫而艰辛的活着；这是我陌生的城，我永远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有多大，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痛苦或者幸福；这是我冷漠的城，走在路上，每个人行色匆匆，你看不出谁会对你微笑。当你有一天失落，那时候跟死亡并无太大分别；这是我骄傲的城，理想隐藏其中，追求永无止境。我常常告诉自己，你一定要好好努力，驾乘宝马，享受生活。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我状态不好，说，怎么，下班了吧，累啊，那我们来点音乐，放松一下。

我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司机顺手打开了广播，里面播着一个叫做一路畅通的节目，可是这个城市从来也没有畅通过，到处都在堵车，到处都是人群。无数的人穿行其中，他们在寻梦或者失落。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每个夜里万家灯火，失落的人在其中哭，得意的在其中笑，想不开的人站在天桥上纵身而下……这一刻，你会是哪一个？

我漂泊过，我曾爱过，我还活着，这是我真实的生活。在将来的某一天，我必将为一所房子付出我前生所有的积蓄，包括青春、激情和金钱。在可预见的日子来，我必须得有一个老婆，无论我爱不爱她，或者，还得有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在拥挤的人群里，幸福或者不幸福地生活着，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此刻望穿一切，只有苍凉。世间事，有多少如黄粱一梦。梦醒后，你能握住几多？

我也许握住了生活，可是我握不住爱情。

我也许握住了爱情，可是我握不住自己的心。

我也许会握住自己的心，可是我握不住你对我永远真诚以对。

闭上眼，低下头，裹紧自己，装作坚强。沿着这个城市的灯火走下去，没有谁能知道是否到达我辉煌的终点。

而来路，却已无可回头。

前面到了一个红灯，一长串的车停着，似乎有点堵车。司机无话找话，说，嗨，又堵上了，怎么走啊。

刚刚进入的情绪一下乱了，我有点不耐烦地说，走朝阳北路。

司机说一声，好勒，就听您的。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应该已人过中年，胡子拉碴，一脸生活的苦大仇深模样。可是，我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失落，有的只是一种乐观的情绪。这一瞬间，我竟然有点小惭愧。瞧瞧，你这出息，那来这么多感叹呀，失恋了，再找一个不就完了，对，再找一个美女，比赵艳还要漂亮的美女，要领着我的新媳妇去见赵艳，然后她们肯定会互相比较一番。我在一旁看着，然后说，赵艳，比你漂亮吧，现在后悔了吧。

这样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乖乖猫，心里又充满了一种期待。尽管心里一直隐隐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但是男人就这点不好，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晚还要请小妹她们宿舍的人吃饭，想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大幕落下，我会和哪一位美女含笑谢幕？

格林小镇到了，迈步走上台阶的时候，前面那一串串挂着的小灯泡，一瞬间让我有点恍惚，这就是我想要的诱惑么，五颜六色，花花绿绿。我留恋在其中的斑澜里，忘了自己，也忘了忧伤？

找了个相对角落的地方坐下，一边看了看菜单，还好，也不算太贵，一般菜就2、30块钱左右。我算了算今天大致得多少钱才能应付下来，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真够生活化的，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学会了算计生活，学会了讨价还价，这难道是赵艳教我的？

我不由的摇了摇头。曾经，赵艳已经是我生活的部分。现在，即便我想忘记也不能。在所有的场合，只有有相关的细节，马上就会想起赵艳。一想到她下午说病了，我又有点着急，忍不住一连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问她怎么了，怎么不跟我联系，到底什么病，要不要紧，要是方便的话，我陪她去医院看看，你到底在哪里，我很关心你，对不起，我爱你，我依然爱你，是我不好，你原谅我……

刚发完短信，还没有来得及忧伤一下。

一抬头，一个貌似见过的美女，正娉娉婷婷地向我走过来……

第37节：代替男友

咦，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这个念头迅速的闪过，在心里画下一个巨大的问号。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一次无意的回眸，或者一次偶然的邂逅，我曾驻足，我曾张望，我曾对一个遥远的身影黯然神伤？

我相信分明不是梦里，传说中的梦中情人绝难在现实中出现。但我感觉就是如此，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美女走近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来，我不由的呼吸了一口，竟然感觉心要跳出来似的。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好，是韦多情先生吧。声音很柔，牙齿很白，说话的时候还能看到脸上有浅浅的酒窝。

我赶紧站了起来，说，是我，一边忙不迭地拉开了椅子。这个绅士般的动作很显然博得了她的好感，她嫣然一笑，我的心马上不知道飞向何处。其实这些小举动方面，我早已经被赵艳调教的轻车熟路，比如出门先替女士开门，坐车替女士开车门，走路让女士走靠近人行道的一侧，吃饭替她们撕开纸巾和筷子等等。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足够一个男人学习一生。我突然无比怀念那些在女人这所学校上学的日子，就像怀念曾经的爱情。

这个时候终于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她了，一身合体的prada时装，掩饰不住曼妙的身材。小坤包是lv的，全身上下似乎名牌不少，这让她更显得有气质。脸上化着淡淡的妆，虽轻描淡写，但绝对精致，更显得她楚楚动人。一副精巧的大耳环在灯光下晶亮剔透。我的目光随着它摇来晃去，更加心神荡漾。

我说，是……乖乖，哦，不，应该叫你蓝颜吧。一边心想这个名字八成应该是编的，那有这么好听的人名，又不是小说中。看她的穿着打扮，哪里像是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呀，心里更加疑惑。这个问题不好现在确认，反正美女已在眼前，我不介意多保留一点悬念。

美女又是一笑，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也足以倾倒我，说，你想叫什么都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加了一句，说，看你有点不信似的，蓝颜其实是我的真名，我爸姓蓝，我妈姓颜，他们各取了对方的姓，就成了我的名字。

尽管我确信她一定听到过无数的赞美，但还是献上了我的殷勤，说，恩，这个名字真好，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他们是很有水平的伯父伯母。

此时我很放松，有的人就是如此，或许只是初识，但跟她在一起会让你很舒服。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不忘时刻幽默一把，制造点更加放松的气氛。

乖乖猫轻轻哦了一声，这一瞬间，我似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黯淡，像是隐藏着什么久远的回忆，但我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

我示意她点菜，一边说，这个地方还不错，我第一次来，环境挺好的。一边假装开玩笑，有意无意地问她，你以前来过吧，那点菜的这个光荣任务就交给组织拉。

乖乖猫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大概是说，呀，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贫的。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又低下头去，我能看到脖子下面一抹白白的胸脯，若隐若现，更添诱惑。

先前的感觉更甚，我确信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乖乖猫在跟我谈合同时发过照片的，那是生活照，现在依稀还能看出点影子来，但我总觉得不应该是那张，现实中的乖乖猫其实比照片上要更有味道，她是气质美女，坐在你面前，魅力无处不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是一句话，都让我想入非非，远比照片上要生动许多。

我在脑海里百转千回，但记忆一瞬间模糊起来。过去遥不可及，淡如一首诗。我曾在什么时候追寻过你，那时你曾是我一生的姑娘；在寂寞大街上，我曾向左，而你向右，我们彼此遥遥地望着对方，却从未走近；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长发飘飘，一双温柔的手抚过我的脸颊，我的胸膛，我的心房，那是你么？

一瞬间，诗意的感觉回来了，这让我觉得像找到自己。久在生活的河流里漂浮，早已经遍体鳞甲，伪装自己，也像别人一样伪装。多少年来我摇曳其中，有时候真渴望自己如此的纯洁。

一直有音乐，有首歌适时地响起，竟然如此应景，“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带着你的心情唱着你的歌，歌声是那么的凄凉……”

是陈楚生的《姑娘》，我看着乖乖猫那张美丽的脸，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我相信爱情。这世间的爱情，如同那大师所说的路，只要你相信，并且走下去，终归会是有的。

莫非，我在看到乖乖猫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她？

忽然又想到了色色，当初也曾浮想联翩。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爱一个人，还是在爱上爱情。或者，我不过是像所有的男人一样，心底里渴望着那传说中美妙无比的艳遇？

一时有点走神，乖乖猫点完了菜，看我不说话，问，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贫了？

我赶紧回归自己，说，那有贫啊，一看到美女，战战兢兢，汗不敢出，那还贫的起来。

乖乖猫噗哧一笑，偏了一下头，说了三个字，你这人……突然住口不说了。

我说，什么呀，我这人怎么了。

乖乖猫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说，看过《十面埋妇》吗，里面有个词比较适合你，叫“装假车”。

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在装贝。其实谁又不是在装，心理学叫告诉我们，一个男人在第一眼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在心里面判断有没有跟对方上床的可能，我总不能不装，直接告诉你我想跟你那个吧。心里多少有点不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王顾左右而言它，说，咳，这个说法挺好的，看来组织真了解我。

乖乖猫有点不屑，说，《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看多了，中毒了吧，那个片子前面还行，后面太烂了。你可别把自己当方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很脆弱。你就是韦多情，也不是“装假车”，我很了解你的。

我几乎要吃惊地叫出来，什么，你了解我，这怎么可能。但“装假车”的城府还是有的，我故意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说，是吗，一边等她自己说出来。

乖乖猫似乎觉得自己言多有失，马上转移了话题，说，先不说这个了，你妈来了吧，怎么样，没有见到儿媳妇，你怎么给她老人家交代？

我一边心里在琢磨她说了解我是什么意思，是有人介绍的，还是看过我写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经历过无数感情挫折的女人往往自称自己很了解男人，恰恰其实她不过只是了解男人的性需求，而对他们的心理却是一片空白。那乖乖猫又是了解我什么呢，我越来越觉得她像一个谜，这更增添了一种我想深入迷宫，一探究竟的好奇。

我还是一贫到底，说，我妈就等你呢，你赶紧上任吧。你这么漂亮的，我妈肯定一见你就喜欢，非要把你给我娶回家不可。怎么样，组织上考虑一下吧？

乖乖猫看我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我猜她应该是在拿主意。我自忖自己也不差，虽然没有刘德华帅，但应该还能入她的法眼，只是不知道这出戏唱下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考虑了大概30秒后，乖乖猫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恩，好，组织原则上批准，不过，组织上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大喜，差点隔着桌子站起来，抱住她大亲一口，说，好，好，任何要求都成，赴汤蹈火，爬雪山，过草地也没问题。

乖乖猫瞪了我一眼，说，说你贫，还真不假。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了，我……我也想让你冒充我的男朋友。因为……因为，我妈过几天要来看我。

第38节：遇见小妹了

我的脑海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乖乖猫说她妈要来看她，估计她也被老人家催的紧，无奈之下只好找人冒充，这样可以化解压力。刚巧我又在网上发帖，各取所需，各骗各妈，万一彼此合适，也是意外之喜。不合适也不会受什么损失。

这种解释貌似合理，但是，我有所不解的是，一个穿着上万块prada时装的美女，需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找替代男友么？更何况，她说了解我，我们不过只是在网上随便聊了聊，何来的了解？还有最不合理的问题是，她怎么可能是需要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一个女大学生怎么可能穿的起prada，除非她是……

这个念头迅速的滑过，我又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两眼，精心修饰过的眉毛浅浅淡淡，眼圈微微涂了点黑色的眼影，睫毛很长，不像是假睫毛，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丝妩媚的的成熟。脸很精致，是美女通用的瓜子脸。反正老天爷就是这样，只要是美女，它会把各个最好的部件都往对方身上安装。鼻子玲珑而挺，牙白而整齐，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不知道有多少人醉在其中，我也会是其中之一么？再往下看，能看到白晰而好看的脖子，凸起的锁骨很有骨感，这个时候很让人产生想用手亲抚过的冲动。因为坐着，刚好桌子以上的胸脯一览无余，应该还是不小的，我的心里突然升腾起来一种东西，有不能拥有的焦灼，有对美欣赏的渴望，有心底潜藏的欲望，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疼痛……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乖乖猫似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怎么，不信呀。我妈真要过来，就后天的飞机。

我一笑，说，没什么不信的，这可真巧。然后提高了声音，用小品式的语气说，缘分那。

乖乖猫说了句，俗。服务员适时地刚好把她点的饮料送了过来，我一伸手，说，我来，帮她打开，插好细管，然后递过去。

乖乖猫看我一眼，说，我觉得你跟网上不怎么像，真人比网上看着纯情多了。在网上你简直就是个……她突然不说了。

我猜都能猜出来后面是那两个字一定是流氓，说，你不都说了，网上嘛，每个人都是“装假车”。我就是最装的那辆呗。现在可是原装的韦多情，你验验货。

乖乖猫喝了口饮料，说了一个字，贫。

我假装咳嗽了一下，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格林小镇的环境不错，最主要的是吃饭的美女不少。小妹常给我说她们学校的美女有多美，美到让她们女生都觉得美，看来真是不假，不过吃饭的人大多是男女相伴，状若亲密，让人不免心生惆怅。这个世界群狼滋生，如果你不早下手，美女一定被人抢光了。

我心里琢磨乖乖猫还不错，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我，借着这次“冒充门”，不知道能不能发生点浪漫的故事，哪怕是一夜情也好。目光不免有点迷离了起来，头一转，隔着两张桌子的角落，刚好有一个女的，目光同样迷离。她的嘴边叼着一根烟，看到我在看她，似乎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接下来她居然做了个让我瞠目结舌的动作，我看到她吐了个烟圈，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烟圈还未散去，她居然轻佻地给我来一个飞吻。一张娇艳的嘴唇在我眼前瞬间绽开，荼毒如花，我一愣，差点没把刚喝进口里的水吐出来。

乖乖猫看我半天不说话，奇怪地问，喂，你在想什么。

她想干嘛，勾引我？

艳遇比较多，天天到我家。我赶紧掩饰性地抓了抓下巴，说，没，没什么。然后装作想起什么似地问，我觉得比较奇怪，网上你不是说自己是女大学生嘛，我怎么看都不像呀？

心里一边琢磨，这个迷离女啥意思啊。

乖乖猫狡黠地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

我哈哈一笑，继续贫，说，你呀，我上看是乖乖猫，下看是乖乖猫，左看是乖乖猫，右看还是乖乖猫……

乖乖猫赶紧说，得，别在看了，再看我就成埃菲尔铁塔了，你可真够罗嗦的。

我说，不让我看也行，那你告诉我好了。一边把目光又投像了那个迷离女子，她却没有再看我，偏过头去看着外面。灯很亮，能看到一对对男女慢慢走过，有两个停了下来，男的低头亲了一下女孩，女孩顿时笑靥如花。他们可知道自己无意中成了这扇玻璃背后的风景，而我，又在谁的风景里凝望？

乖乖猫一笑，说，保密。

我心说过几天，我们就要按合同睡到一个床上去了，还保密个屁。只是，每一个阅读过你身体的人，他们是否又真正阅读过你的心？

而谁，又曾用心地阅读过我这个“装假车”的心？

菜来了，一切如我的设计，轻轻撕开了筷子的包装，递给她。再举杯，微笑示意，说，很高兴认识你。然后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吃饭。

乖乖猫夹了根芥兰，慢慢嚼着，说，哎，你们男人啊。似乎一副阅尽男人沧桑后的谙熟于心。

我给她倒饮料，其实杯子还满着，主要是想借机在偏头看看迷离女。她的目光也正投过来，似笑非笑，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我能感觉到一种颓靡的气息。我猜这一定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候，最适合放纵。如果有酒，可以买醉；如果有男人，可以一夜情；甚至，还可以发生爱情，在这一秒种爱上一个人，然后下一秒结束，要的只是感觉，一切都在还未发生前结束，岂非也浪漫？

我用目光回应了她的勾引，一切不过是感觉。然后问乖乖猫，说，怎么，看来你很了解男人了，好，那你帮我看看，我这辆“装假车”到底是辆什么车？

乖乖猫看我一眼，说，我看过你的博客的，尤其是怀念你前女友的那些句子，很美，很心碎，也很伤感。

我咳一声，有点言不由衷，说，那些东西嘛，qq空间我早不写了，以前瞎写着玩的。

乖乖猫继续说，你呀，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外表坚固，内心寂寞。不羁的容颜下，其实是一颗易碎的玻璃心。

我的心突然一颤，像被击中一样。我以为，已经没有人能了解我了。这样的日子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自己。

乖乖猫看我不说话，俏皮地一笑，说，被我说中了吧。我觉得你就是一性情中人，除了有点……那个之外，还行，人不是太坏。要不然，我才不会见你呢。

我一怔，说，哪个？

乖乖猫嗔道，真够笨的，这我倒是今天第一次发现。我说的对不对，你这辆“装假车”现在急需要出去晒晒太阳，加加油什么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菲菲。”怀念一个人本身没有错，但是怀念多了，就成病了……

她看我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突然不说了，连忙解释，对，对不起，我说多了吧。我就是看了你的博客，都是我瞎猜的，你别介意啊。

我看着她，此时她在我眼里深情款款，恍若天使。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进入到我的心里。很久没有人这么了解我了，我开始怀疑如果不是她洞察深刻，或者有特别了解我的人指点，那她就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她一定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可以抚平我的寂寞，化解我的忧伤，带我走出疼痛的过往。她会的，她一定会的，她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当一个女人知道了你的脆弱，你还能不爱上她么?

我摇头，我轻叹。我沉默，我注目。这一双眼开始温柔起来，我的心底慢慢有一些情绪，潜滋暗长。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粒叫做爱情的种子，在格林小镇的餐桌上悄悄种下，开始生长，渐渐蔓延，弥漫成为我一生的河流。

感觉突然忧伤，我觉得自己回来了。忍不住想，乖乖猫真的是我人生的另外一条河流么？

耳边的音乐突然清晰起来，这种感觉竟然像在久违的恋爱。沧桑之后，心灵绽放，再次有了火热的温度。

让我们再来一次，在深渊里共舞；

忘记一些遗憾，忘记一些无奈；

让我们再吻一次，就在这一瞬间；

穿越所有的痛苦，穿越所有的伤害；

就在这灿烂的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

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像荒草一样燃烧。

……

如果不是心里牵挂着接下来要跟小妹见面，我一定很愿意将这顿饭吃到地老天荒。约定好了“冒充门”的诸多注意事项，包括各自给老娘说过的话，亲昵称呼，以及必要时的一些动作等等。当然，如果不得不夜里住到一起可能会发生的事，不好当面谈，所以都避而不谈。可以看得出来，乖乖猫对我感觉不错，我的感觉更甚，所以我们都避免了最俗的那个环节——没有签那份所谓的合同，没有提钱。

这让我开始尊重她，从心底里。

看看菜吃得差不多了，我适时地问她，菜够不，还要吗。

乖乖猫说了声，不，然后我故意看了看表。这个让我动心的女人，她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接下来，这出戏该散场了。

买单的时候，我又偏头看了一眼迷离女。她手里的烟一直叼着，不知道是第几根了。眼睛微微闭着，随着这首歌的节奏摇头晃脑。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在她的心底里，是否也渴望着一场爱情？

其实除了迷离之外，她也挺漂亮的。但这种漂亮，更容易让人想到欲望。在我们走后，谁会填充她今夜迷茫着的颓靡？可是，我还会回来的。

外面灯光蒙胧，夜色犹如深渊。我想沉醉其中，忘却所有悲伤。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依恋，有点舍不得乖乖猫离开。

离跟小妹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我想应该送送她，这样更显得我体贴、细心。就问，你怎么回去，我送送你吧。

乖乖猫连忙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就住附近，走过去就行了。

我说，那好，我送你一下吧，这条路好像有点黑。似乎乖乖猫有点不情愿，她回头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好推辞，就只好往前走。

拐到旁边的一个路口，我心里盘算着，最多把她再往前送一百米，一边心里嘀咕，会不会很巧，万一撞上小妹了怎么办。

一抬头，前面不远处有两个女孩正走过来。那个穿一件白色过腰裙子，下面紧身7分黑色裤的可不就是小妹，旁边穿超短裙的像是那个蛋糕女孩。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坏了，刚想拐旁边的店里去呢。小妹却已经看见我，目光正投了过来……

第39节：两个美女

这一瞬间，我似乎能感觉到小妹的目光里有一些惊奇。很快，她把目光又转向了乖乖猫。任何女孩看女孩的眼光都是一样的，挑剔与批判共舞，欣赏同嫉妒并列。小妹应该能看得出乖乖猫气质不凡，穿着不菲，但我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出任何多余的东西来。

我抓了抓脖子，有点尴尬，地上没有洞让我钻进去。蛋糕女孩也看见我了，估计她眼睛稍微有点近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小妹，你们来了。一边转头给乖乖猫解释，这是我小妹，她在传媒大学上学。

乖乖猫大概不会对小姑娘感兴趣，只扫了一眼，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不好给小妹解释，我心里轻叹了一声，正琢磨怎么办呢，小妹突然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说，大叔，那我们先走了，这位姐姐好漂亮。一边拉了蛋糕女孩一把，冲乖乖猫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然后快步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嘴张了张，想叫住她。但看了乖乖猫一眼，又什么都没有说。只好故作姿态地冲小妹的背影挥了挥手，说了句，这孩子。

小妹没有看我，她的背影很美，美到心碎。我原本以为如此尴尬的场面，会以不欢而散终场，没想到被小妹以这样的方式化解，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疼痛的东西，据说，当你刻骨铭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心痛。这样善解人意而又单纯的小妹，我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乖乖猫回头看了一眼，说，你还认识人挺多的呀，而且，都还是美女。

我说，那有呀，她就是一小孩子。然后又有点言不由衷地解释，哎，也挺巧的，没想到能碰见她。说完这话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给她解释呀，难道只是因为她是美女。可是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很显然没有小妹的十分之一，一时惭愧自己真够虚伪的。

前面到了中蓝公寓的门口，不时地有美女进出。乖乖猫停了下来，说，我到了，你……

这地方我来过多次，所以不算陌生。此时夜色静谧，夜风轻拂，空气中隐约有一丝暗香，那一定是乖乖猫香水的味道，我忍不住使劲嗅了嗅鼻子，心想可真好闻，如果亲起来，会不会更香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四面看了看，这条路相对幽静，学校里就这点好，在喧嚣中浸淫久了，学校会让人感到片刻难得的安静。这种安静只有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人才会体会，而置身其中的人，往往习以为常。

我心里牵挂着小妹，也想赶紧散场，但还是故作姿态地说，你住这里呀。

乖乖猫又是哦了一声，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看。我看着她，在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内，一切如此清晰。我能看到她的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无比漂亮，无比充满诱惑。挺挺的胸脯隐约露出一抹乳沟，束腰的皮带让身材显露无疑，高跟鞋衬的腿修长动人。可是，她对我就像一个谜一样，我无法看清。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又怕破坏情趣，在网上谈价钱时她说要问问男朋友的，既然现在要找替代男友，那自然可以证明所谓的男友是不存在的。我所疑惑的是，依我的判断，乖乖猫应该属于比较心高气傲的那种人，现在的她却跟网上的乖乖猫完全判若两人。当然，每个人或许都有他的两面性，我不也是这样嘛，网上的我未必就是生活中的我，这样的解释似可说得过去，但乖乖猫的气质总让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难道，网上的乖乖猫另有其人不成？

一种一探究竟的好奇开始强烈起来，我头脑一热，说，刚吃完饭，要不，我们在学校里散散步，消化一下卡路里。你这么好的身材，可不能让我给毁了。

乖乖猫犹豫了一下，似有心事，说，不，不，我还有事，改天吧。

那，我咽了下口水。晚风不解情，何必来撩人。该说散场的话了，我说，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伸出了手去，说，握个手吧，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乖乖猫一笑，眼神悠远而动人，说，好啊，你这辆“装假车”，到时候可要装的像一点哈。我说，没问题。

她的小手冰冷，我突然有一种想温暖她的感觉。每个女孩都是需要怜的呵，纵然心中高傲，也依然会有脆弱。乖乖猫会是这样的吗？

往前走了十来步，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乖乖猫还没有离开，我看到她在打电话。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隔着十来米远的距离，乖乖猫身影优美，姿态动人。再想到吃饭时说过的那些话，她在我眼中慢慢幻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周水流汹涌，中心潜流暗长，有一天，我们都会忘了自己，沉沦其中么？

传说中，那样的时刻叫做爱情。我不知道自从赵艳走后，自己还能不能有第二颗心去爱上别人。尽管，我动过无数的念头，可是，那不叫爱情。

取出电话，我想问问小妹她们在哪里，但又没打。我想，我的聪明的小妹，我的纯洁的小妹，我的冰雪一样的小妹，如果她真的跟我想象中一样，此刻，应该会在格林小镇。

拐过街头，眼前彩色的灯光闪烁。我快步迈上台阶，隔着玻璃窗，我能看到小妹正一手托着腮，目光清澈，不染风尘，仿若天使。我的心竟然在一瞬间激动起来，还有感动，小妹，你……真的在这里呀。

小妹也看到我了，她的眼中瞬间出现了一丝欣喜。

我迈上了台阶，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不过只是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我觉得自己和小妹心的距离已是一日千里，亲到无间。

走过去坐了下来，小妹哼了一声，说，大叔，不理你了。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哼……哼……她旁边的蛋糕女孩张韶涵看到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劲地笑。

我赶紧满脸堆笑地解释。这个时候必须得撒一个谎，否则无法自圆其说，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装假车”。

我拉长了声音，说，小妹，真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到宿舍门口去找你的，没想到刚好碰见一熟人。她就是你们学校毕业的，今年可真巧，没想到居然碰见了。一边连连摇头感叹，你说这事，可真够巧的……目光扫了一眼，迷离女已经不在了。这样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在片刻之间跟两拨人吃饭的事了。

当然，除了服务员。她惊奇地看了我一眼，我把菜单接过来，说，小妹，你来点菜吧，尽量点贵点的，要不让你老人家心里多不痛快哈。

小妹又哼一声，说，我有那么老嘛。然后一撇嘴，肩膀沉了一下，说，就我和小涵两个人，今天算便宜你了。我们宿舍的人都说要来看看你呢，结果，到时间了，一个一个都说有事。哎，还是我的小涵好，陪着我。

我看了一眼坐在她一边的蛋糕女孩，估计来之前特意修饰了一下，能看到黑黑的眼影，她大概是想走熟女路线。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第一次见她时的羞涩和不知所措。我赶紧接她的话茬，说，小妹，就你最好了，不仅仅记得我的生日，还让一个美女给我来送蛋糕，你说，我怎么感谢你好呢。我装作想了想，说，那……看来，我以后得天天请你到格林小镇吃饭才行啊。

小妹嘻嘻笑起来，说，这还差不多，为了让小涵给你送蛋糕，我好说歹说，缠了她一个礼拜。答应请她吃哈根达斯，还有，答应陪她去逛世贸天界，还有，答应给她介绍一个帅哥男朋友……

小涵赶紧挠她，不让她说下去，说，你还说，你还说……谁让你介绍男朋友拉，才不是呢。

小妹一边往旁边躲，一边继续笑着说，还有，大叔，小涵说你像个大男孩，在老娘跟前还有点害羞……小涵一下急了，说，不理你了，早知道就不陪你来了，然后又想起得做出反击才是，哼了一声，说，有些人为了买礼物，天天在寝室里嚷嚷，天天跑到附近的礼品店、蛋糕点去看，做梦都在说给大叔送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这下轮到小妹着急了，说，好好，我求饶，我们都不说了，好不好。

小涵这下得势了，哪里肯罢休。一连声地说，还有，还有，送蛋糕的时候，婷婷找不到地方，急的都要当街哭鼻子。还有，她说给她最亲爱的大叔一个惊喜的，说想要扮演兔斯基出现在你面前……

小妹把头一偏，做出惋惜状。即便是给小涵说中了心事，也不急着跟她闹。感叹一声，说，可惜呀，这么好的创意，没实现。

然后又加了一句，说，兔斯基多可爱，总比有些人天天在网上说火星文，骑着拖把在寝室里扮哈利波特要好。还有，脑袋上顶一个装衣服的盒子，非要让我们叫她美女小盒子……她接着很随意地轻叹了一句，哎，有些人那，都18岁了，还把自己当90后的张小盒子，扮幼齿纯情小粉女。

小涵大概被说的不好意思了，我能看到她的脸似乎有点红，说，去你的吧，谁是小粉女了，你再说，我就来个惊天大泄密拉，你睡觉的时候……

小妹马上花容失色，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投降。小涵这才作罢。只是她没有说完的话，后面又是什么呢？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二人闹腾，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快乐。小妹说的对，如果你快乐，即便我看着你，我也会感到快乐的。

说不清为什么，只要跟小妹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舒服。即便是她的一声轻叹，也让我心生莫名的怜惜。如果是喜欢，每次都会更增一分，喜欢至爱，到更爱。

她们要的沙拉和菜都上来了，我其实已经吃饱，只是象征性的对付两口。一边问问她们学校的事情，当然，不忘聊聊小涵是哪里的，长的跟张韶涵有点像，有没有人在路上找她签名啊之类的。

小涵听得心花怒放，不时地低头轻笑。我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把话题绕到小妹的身上去，上次她说失恋了，我一直想知道她男朋友的情况，要不然心里莫名的酸酸的，感觉不好受。但我不好直接问，只好采取点迂回的策略，说，小涵现在还没男朋友啊，那还是别找了，有了男朋友多麻烦。你看，小妹有了男朋友，有时候多忧伤呀，还是一个人好。

小涵切一声，说，什么呀，他们平时可腻味着呢。

小妹的嘴角一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似乎一下悠远了起来，像在回想一些什么。我猜测她是在想男朋友。

小涵看她没有阻止她说下去的意思，就继续说，她男朋友对她可好了，婷婷喜欢粉色，他每到一个地方只要看见粉色的花，就拿手机拍了发给她。每天早上，都给婷婷发短信，叫她起床，晚上发短信一定要等她睡了之后半小时，他才睡。还有，他会抱着吉他，在电话中给婷婷唱《有没有人告诉你》。两个人每天一打电话就说两小时，我们都快被她们烦死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风起云涌，不是滋味。不过有几点是可以确定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小妹其实就已经恋爱了。他们不在一个城市，那个男的肯定年龄跟小妹妹差不多。要不然，这样细微的体贴，已经不是我这个年级的人所能做到的了，我宁愿花钱去买一大堆物质的东西来讨她的欢心，但做不到天天如此腻味。

小妹把头转向了我，我似乎能看到她的眼中有一丝晶莹的东西，说，大叔，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为什么就做不到不吵架呢？

我的心里突然一疼，如果我所料不差，小妹口里所谓的失恋，或许就是二人闹了点小矛盾而已。当然，在她这个年龄来说，或许，两个人吵架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可是，那我呢？

但我还得回答她的问题，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安慰她。痛，只有痛在心里才深刻。只是，当我在痛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为赵艳，还是小妹了。

我刚想告诉小妹，吵架是生活的一部分，吵一吵，十年少。每吵一次，感情更增一分。就在吵闹中，美好的生活琐碎成一地鸡毛，那就过日子了。你现在还想，不一定体会这些。但是，两个人相处，要学会互相包容，互相提炼……

电话响了，是老娘。我以为她是催我回家，还没等她说话，就直接说，妈，我一会就回去。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老娘居然说，那你赶紧回来吧，有两个女孩到家里来找你，有个还喝醉了。

什么，两个？

我吃惊地喊出声来，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地上去。

第40节：好戏上演

挂了电话，我一时有点奇怪。除了色色，我想不出还会有谁。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在昨晚那一幕过后，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夜里出现在我的家里，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是单身男人，当然对此种事情求之不得，不过现在有老娘在，真无法想象她这会怎么想。这出戏的意外因素太多，我觉得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

一时有点走神，小妹看出了我心里有事，说，大叔，你有事啊。

我赶紧说，没，没，老娘催我回家呢。

小妹长出一口气，说，有老娘在身边，真好，你看我跟小涵，好可怜那，没人疼。一边把头偏到小涵肩膀上，小涵装成人，在她身上轻拍了几下，说，oh，乖宝宝，妈妈疼你。

我想笑，但还是正襟危坐，说，乱说，谁说没人疼。有大叔呢，你想要什么，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那就——买；你想要吃什么，就——点；你要去哪里，就——去；哪怕是你要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搞一个下来。

小涵吃吃地笑起来，但小妹的反应永远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对于我的话，她又是长长嗯了一声，说，嗯——听起来似乎不错哦。然后把头转向了小涵，说，小涵，听起来很像你找男朋友的标准哎。

小涵有点恼，说，去你的吧，谁给你说的呀。才不是呢。

小妹还是一本正经，说，那就不是吧。这次把目标转向了我，说，大叔，有的人看了你在博客上写的帖子，在我们宿舍里老是念叨，说一个跟他女朋友谈了7年，分手还这么念念不忘怀念她的人，现在早就绝迹了吧，要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多有安全感。

她把嘴一嘟，冲着旁边的小涵，说，是不是呀？有的人还说要……

小涵瞪她一眼，说，你再说，有的人睡觉的时候……

小妹赶紧举手，说，好好，我投降，我投降，美女优待俘虏。

我刚要说话，突然外面一声巨响，打雷了。小妹吓的赶紧捂住了耳朵，小涵则吓的靠在了她的身上。我突然觉得，她们其实就是两个孩子呵，都是一样的纯情，一样的可爱。我忍不住想，如果让我来选，我会喜欢哪个更多一点？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接连几声雷后，雨点啪啪而下，像是雷阵雨。小妹回过神来，伸手取过了一旁的包，说，嘻嘻，还好我有先见之美，带伞了哈。

灯光下，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动，我看着她轻笑，看着她嬉闹，看着她玩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举着筷子夹菜，我看着她吃光所有的沙拉，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次啜饮可乐，心头升起的是一种怜惜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的欲念存在，如果可以，只想在这样的雨夜，这样的灯光下，轻轻地拥着她，然后，什么也不要想。可是对于小涵，我会时不时地借着扫视周围的空挡，去看看她桌底下穿着超短裙的白白的大腿，还有那张粉嘟嘟的脸，以及隆起的圆圆的胸脯，我想如果谁有幸得到她，那该是如何的销魂。

有人说，男人在第一眼看见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在心里判断着是否存在和对方上床的可能，然后来决定是否才去下一步的动作。真不知道我是哪一种？

一阵瓢泼大雨过后，雨点渐小。我看着窗外，心里在盘算一会怎么回去。小妹又是长长嗯了一句，说，嗯，大叔，不用担心，一会我会送你的。

我接她的话说，好啊，那你把我送到家门口好了。

小妹狡黠地一笑，说，没问题，没问题，下次。然后又将小涵的军，说，小涵，要不，你送大叔回去吧，不过你放心好了，大叔一定会把你再送回来的。

小涵说，去你的，你要同意的话，下次我送你的靖哥哥好了。

小妹头一偏，说，没问题，然后又加了一句，只要他敢。小涵一下做无奈状，说，那还是算了吧，就他，哼。她说着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一动，小妹的男朋友叫靖哥哥，多半可能是名字中有个靖字吧，要不然不符合现在小女生的称呼习惯，她们宁愿简单并且大而化之的赋予男朋友两个称呼，要么猪头，要么老公。

我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扫了小涵一眼，又看小妹。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从小涵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在我看她的瞬间，她马上低下了头去，带着点羞涩，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我一时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小妹说话了，说，大叔，这回雨小点了，我赶紧送你回去拉，要不然，阿姨又在家等急了。

我感叹一声，说，唉，好吧，如此良辰美景，真想把这一顿饭吃到地老天荒。

小涵吃吃一笑，说，真够酸的。

小妹嗯了一声，说，下次喽。反正只要有大叔在，我只管吃就成。嘻嘻。

我一笑，我的小妹，永远也不会像别的人一样，对我偶来的绝妙语言表示惊奇，她似乎很习惯我偶尔夸张的说法。这也是我跟她在一起，一直觉得很舒服的原因。

结完帐出门，我执意要送她们回宿舍，起码也要送到宿舍楼底下，小妹则非要送我上车，一来二去，小涵似乎不高兴了，说，你们俩可真是，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真没劲。

小妹只好不再纠缠，同意让我送她，雨已经不大，我抢过伞把她罩在底下，小涵又看我一眼，没有说话，就往前走。

其实，我只是想和小妹在雨中走走而已。

再共一把伞，我就死亡。

这样的感觉，突然在心头如水一样浮起，竟然有一些忧伤。

在中蓝公寓门口，好不容易打了辆车。小妹看着我上车后，才和小涵转身离去。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她一定会回头看的。果然，刚走了没几步远后，我看到她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一下飘了起来。

我默念了一下那两个字，小妹，是一种满满的不舍，如同窗外的雨，丝丝缕缕地飘落，一直飘落。

下过雨的街，无人的夜。

小妹的背影已看不见，我从喧哗的旅程里回头，目光寂寥，心情忧伤。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惨淡如人生。我看不出来路，亦没有前方。

夜色茫茫无边，这个城市中，可曾有人为我守侯一盏宁静的灯，她会让我安详？

小妹，离开你，我突然觉得孤单。

前面到了一个拐角处，有两个人在打车，我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乖乖猫，另一个居然是先前我在格林小镇见过的那个一脸迷茫的那个女子。她们竟然认识，可是在饭馆里二人装作不认识似的，迷离女还冲我做出挑逗的动作，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心里冷冷一哼，难道是想考验我不成，那我就更得给她们一个考验我的机会才是？

出租车溅起一地水花，似乎溅到了二人。我回头一看，迷离女正指着车，像是在骂。二人都没有伞。淋过雨的美女，照样是落汤鸡。所不同的是，这样的时候，更显得她们的身材凹凸有致，咸湿动人。

我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把她俩搭上一程，以“代替门”作为借口，说得熟悉地形，知道门往那边开，要不然到时候可能会穿帮，一定可以顺理成章的到她家。

然后，又会是什么样的一出戏呢？

第41节：呼啸而出的胸脯

这个念头瞬间诱惑了我，随即，若同有一团火在心底燃烧起来。我几乎脱口而出，哎，师傅……

但后面的话马上咽了回去，家里还有俩呢，如果再跟她们纠缠，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出租师傅听到了我的话，头也不回，说了句，怎么了。

我说，没事，没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雨其实已经渐小，只是淅淅沥沥而已。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散布，伞下自成一番风景。也可不打伞，那是久违的浪漫。乖乖猫二人的身影还是能看见，我估计在这个时候很难打上车，心里又是有点动摇，说，师傅，你先靠边停一下，我打个电话。

车停了，我抓了抓头，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心想还是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如果老娘再催我，就先回家算了。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我奇怪怎么可能没人呢，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打了过去，好半天后，老娘的声音终于传来了，我说，妈，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我还要过一阵再回去，那俩女孩呢？

老娘似乎听起来睡意蒙胧，说，她们呀，刚走了，说不等你了。然后又解释，我有点困，刚睡着了，这个电话声音小，没听见。多情呀，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

我说，还有点事，但是心里的奇怪更甚，这又是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情况，我猜想色色本来以为是我一人在家，没想到老娘在，而我偏巧又不在，不管她处于什么动机，都不好在老娘跟前施展，一走了之是最好的结果。

但问题是，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觉得她们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在某个我料想不到的时候。最近怪事连连，中间说不定隐藏着什么我说不出的东西。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致于我有点发愣，使劲在琢磨到底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下，问，到底走不走啊。

现在不用再考虑了，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掉头，回去。

乖乖猫打了半天车，都没有打着，突然看见有辆车主动停了下来，立刻大喜过望。当我打开车门时，马上看到了她的表情瞬间从高兴转为了尴尬，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位。

我不动声色，心里冷哼了一声，扫了迷离女一样，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反应，也假装没认出她，说，上车吧，刚好路过，送你们一程。

乖乖猫似乎有点犹豫，迷离女说，好啊，说着拉着乖乖猫径直钻进了车中。我坐前面，她们坐后面，乖乖猫给司机说了怎么走之后，又冲我说了句，谢谢你啊。然后就不说话了。迷离女一直没说话，车内的气氛有点异样，我猜乖乖猫一定在想，该怎么给我解释迷离女的出现呢。

我望着前面，雨刮器不知疲倦，在蒙胧和清晰之间游移，如同我的心境。我决定先不去戳穿她们，不管她们处于什么目的，说，这天气，说下就下的，害你们两个美女淋雨，不过也要感谢老天给了我一个送你们的机会哈。然后把话头转向了乖乖猫，说，蓝颜，咳，还是觉得叫乖乖猫比较亲切，这位美女是你朋友吧，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似的。

这话说的很含混，让她们琢磨不透我的意思。乖乖猫马上介绍，说，这是我朋友，简离。我马上接她的话，我叫韦多情，很高兴认识你。心里一边想，这名字倒是真适合她，如果再加一个字，叫简迷离，就成玩摇滚的了。

出租车拐了几个弯，到了。我算了算距离，其实也就10块钱而已，走过去顶多半个小时，看来她们离传媒大学还真近，是一幢外边看着还算过得去的建筑，门口有保安，依稀还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花坛。

下了车，乖乖猫说，谢谢你送我。我扫了她们一眼，衣服有点湿，头发也湿漉漉的，据说一个女人出浴后最性感，其实被雨淋过后也有同种效果，加上两人的身材本来就很好，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说，嗨，没事。然后有点开玩笑地说，你现在都是我女朋友了，送送你是应该的哈。

乖乖猫一笑，没有说话。简离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带着种挑衅似的，大有猜到我心思的意思。

我说，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了，要不等你妈来了，我到你们家，连厨房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会闹笑话的哦，总得熟悉一下地形不是。

乖乖猫大概也觉得我说的有理，但心里肯定在想这么晚了，让一个大男人去家里合适吗。我心说你还别装了，我就不信这样的一个美女能守身如玉，没有带过男人回家过夜，或者说是去别的男人家过夜。按照洪晃们的逻辑，这年头，如果一个美女没有和至少5个男人睡过，那只能说明她不够美而已，跟道德无关，更与爱情无关。关键在于，是否在一个合适的地点，遇见一个合适的人，刚好又有合适的心情，去做一些本能的事情而已。

还没等乖乖猫做出决定，简离说话了，说，好啊，那走吧。乖乖猫哎了一声，心里似有不愿，但也只好接受。

她们住在6楼，是两室一厅。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的确是女孩子的房间，很温馨，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点缀其中。换了鞋子，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来她们是室友，二人各自进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一会后，乖乖猫先出来，她冲我一笑，说，你先坐会，刚淋雨了，我冲下澡。

我恩了一声，听着卫生间水声哗哗，忽然想起了色色在我家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的心猿意马。只是，今晚可是两个，就算我动那心思，也没那色胆，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另一个房间门开了，简离换了睡衣，一手拿着毛巾走了过来。我一抬眼，立刻有点血脉喷张，睡衣是类似袍子的那种，从头上直接套下来，能看到半截白花花的小腿。最重要的是，她走路的时候，胸前一颤一颤的，明显是真空。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简离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跟前，一边把毛巾递过来，说，嗨，你把我擦擦头发吧。

她说着把头低了下来，我眼一扫，立刻看到了一团白白的胸脯从她的领口里呼啸而出，她这是在肆无忌惮地挑逗我么？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

第42节：诱惑

这一过程似乎只有几秒，或者更短。但我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长的跋涉，竟然有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心跳没来由的加快。我倒是并不介意这飞来的艳遇，只是残存的理智一直在挣扎，总觉得如此送上门来的美女，岂能轮到我韦多情。既然我不能像刘德华一样迷倒万千美女，那简离如此举动，自然值得推敲了。

可是，看着简离半露未露的身体，那种本能的冲动犹如洪水一样，汹涌着，蔓延着，随时都有冲破堤岸的可能。

简离看我不动，侧了一下脸，说，快点呀，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她的头发其实并不湿，可能自己在换睡衣前早就擦过了，所谓的擦头发不过是个幌子，只是……我心中无力地呻吟了一声，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心还是像要跳出胸膛似的，只好假装自己很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轻轻在她头发上擦了起来。

最美不过美女浴，头发稍微点湿的简离身体是温热的，她坐在一边，半低着头，离我的距离如此之近。我能听得见她的呼吸，以及身上散发出的充满诱惑的香味，一边脑子里使劲地想，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跟我发生点onenight的故事？

可是，我忍不住四面看了看，距离不到4米外的浴室门透出一股蒙胧的光，乖乖猫就在里面，这里可不是适合的地方。正对着沙发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熊猫，憨态可掬，表情可爱。如果它有知，我觉得那双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中，一定会充满一种嘲讽，潜台词是：看吧，这就是男人，天天梦想坐拥美女，可是美女投怀送抱，你又成了太监……

我终于有点忍不住了，长长地呼吸了一声，一只手继续不轻不重地擦头发，另一只手则慢慢地开始在简离的肩膀上揉捏起来。性学家告诉我们，一个男人按摩一个女人后背的时候，至少80%的人会发生关系……

不知是因为使的劲大了点，简离哎呀了一声，说，你轻点，弄痛我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在她的后背上摩挲着。似乎简离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本来有点弓着的身体完全斜靠在了我身上，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其实也是想更方便自己的手上伸长一点，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沿着这条优美的曲线穿行。

嘴唇有点干，只觉得越来越热，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被吊了起来，悬挂在半空，必须要找一个地方才能让她不再空落。什么都不管了，如果这个时候还当“装假车”，那我还是男人吗，火焰既然已被点燃，就任其燃烧吧。

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在简离的后背、胳膊以及胸脯的边缘轻轻地划过，然后又向下延伸到腰里，简离的嘴里开始发出了呻吟声，伴随着我手的去向不时扭动着身体。我的胆子也被挑逗的越来越足，那管它是在别人家里。几次三番后，我终于完全放开了自己，在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前，还是有点心虚地看了看浴室的门，似乎还能听到哗哗的水声。我心底呻吟了一声，一只手使劲揽住她，把她一下翻转过来，另一只手穿进她衣服的同时，头一低，一下亲了下去。

她的嘴唇有一种冷冷的冰凉，触手处，是一颗绵软而凸起的坚硬。我的心一下像是要飞了起来，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飘渺而又苍白。赵艳，这一刻，你在做什么。

简离似乎想推开我，但我手上的劲太大，没有推开。嘴里呜呜的，也不知道是愉悦还是抗拒，我心说反正是你挑逗我的，可别说我好色。

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我稍微挪了一下，想换个更好点的姿势，好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

简离突然不动了，然后一翻身坐了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她表情不对，心里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

一回头，乖乖猫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两手抱胸，正一脸冷冷地看着我们。

第43节：两个美女

我一时有点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更有点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

乖乖猫冷哼一声，说，怎么，到这里来现场直播了，继续呀。

我嘴巴张了张，想说话，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倒是简离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嘻嘻一笑，说，蓝颜，我一见这位帅哥就情不自禁，不能自己，得，你把他发给我算了。

乖乖猫似有不悦，说，简离，你可真够……那个的你，叫我怎么说你。

简离没有回答她，伸了一个长长的美人懒腰，做放松状，说，蓝颜，人家是单身美女，勾搭一下帅哥很正常的，谁像你一样清高。一边冲我回头抛了个媚眼，说，帅哥，我先去洗澡，你比我们蓝姐姐的胆子大。不错，不错，我喜欢。一边又冲我做了个飞吻，就如同她在格林小镇的那个动作一样，看起来轻车熟路，令人充满无限遐想。然后一扭一扭地钻进了卫生间。

有点口干，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乖乖猫，总觉得有点愧对她似的，想想自己片刻之前还对她充满无限爱慕，片刻后又在做什么。唯一庆幸的是，除了尴尬，她们以及我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如电视剧一样的冲突，以至于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又一想，我算是她的什么人呀，冒充男友都还没有正式上任呢，她犯不着为我大动肝火。

可是，如果有一天，当我爱上她，或者当她爱上我，今天的这件事，会成为一根刺，在某个时候刺伤我们吗？

我说，对不起，我……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又觉得这个理由如此苍白，再也说不下去。

乖乖猫摆了一下手，说，你有必要给我说对不起吗。这事发生在简离身上，我一点都不奇怪，不过韦多情，你原来也和其他男人一个样啊，一见美女就犯贱。

这话让我心里不爽，但我错在先，不好反驳，只好咳了一声，左右看看，借以掩饰自己。

乖乖猫却没有再看我，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要熟悉情况嘛，好了，自己去看看吧，左边那个是我的卧室，右边是简离的。厨房在那边。哦，对了，你会做饭吗？

我闻言大喜，赶紧说，会，我以前……又赶紧住口，说，我会煲各种各样的汤。说完这话，心里又是一疼。煲汤其实是跟赵艳学会的，她是南方女孩，尤其喜欢喝汤，刚才差点说漏。7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得到她的所有真传。我相信，如果乖乖猫喝过我做的汤，一定会赞不绝口的。可是突然之间，我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乖乖猫一头似的，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只有当你开始喜欢一个女孩的时候，才会开始怕她，就是这样一种感觉。难道，我真的喜欢她了？

乖乖猫似乎有点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说，呀，看不出来，现在的男人还有会煲汤的。我妈就喜欢喝汤。

我说，那好啊，到时候为了让这场戏演出的更真实一点，我很乐意亲自下一次厨房，为老家的胃口提供星级饭店的服务，就怕……

乖乖猫看我不说，问，就怕什么？

我只好又咳了一声，这个时候气氛多少有点放松，我又恢复了调侃的本性，说，就怕老人家一喝上口，再喝上心，三喝就到了人生的高度，以后天天嚷着要喝我做的汤，那我们……不就……咳……不就……那个露馅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那我们不就得凑活成一对了，又怕这个玩笑过火，赶紧临时改口。

乖乖猫站在客厅中的一个大镜子前，一边梳头发，一边说了句，词汇真多，就你，想什么呢，你觉得可能吗。

我只好无语，往沙发上后仰了仰，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一边欣赏着出浴后的乖乖猫。她的皮肤很白，脸很精致，被热气熏了半天后，脸上散发出一种光泽。不知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隔着两米远的距离，我都能闻到一股清香。睡衣下面露出的小半截腿白而修长。在她不时梳头发晃动身体时，曲线玲珑婉约，我甚至忽然产生了忍不住想抱她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乖乖猫感觉到我一直在看她，回过头扫了一眼，说，你看够了没有，时间可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站起身，哦了一声，作势欲走。乖乖猫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后天有空吗，到时候跟我去机场接我妈。

我说，没问题，我代表首都人民热烈欢迎伯母的到来。然后又加了一句玩笑话，说，需要献花吗？

乖乖猫一笑，说，你这人，有时候还挺贫的，不像你写的文章那么酸。好了，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简离出来，她要非留你过夜我可挡不住，嘻嘻。

我心想，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但嘴上却说，什么呀，她真敢这样啊。

乖乖猫把头发盘了起来，这个发型我觉得一下竟让她看起来有种高贵的感觉，似乎神圣不可侵犯，又觉得如果此生拥有一个这样高贵的女人，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说，她呀，可是色女……所有的男人都通吃，我要提醒你，在我妈走之前，你得离她远点。等我妈走了后，我们的合作结束，你爱跟她怎样就怎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想在这期间出现意外情况。

我轻轻哦了一声，感觉乖乖猫的话似乎没有说完，色女什么，色女郎，色女狼，或者是色女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她也太随便了一点。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真是男人的心理，巴不得每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能投怀送抱，可是当她主动上上门来，又觉得对方太过随便。

人呵，总是这样的充满着自我矛盾。

乖乖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稍微压低了一下声音，说，哦，还有，我要提醒你，简离可选中你了，我觉得你这人……唉，反正你好自为知吧，我可不希望你成为简离故事中的又一个男主人公。

我冲她一笑，多少带点轻浮地说，咳，你对我的吸引力可比她大多了。鼻子中只觉得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清香一直在我的周围环绕，渐渐弥漫成一种思绪。我忍不住想，这出戏有假戏真做的可能吗，电视剧一般都是这么拍的，如果生活也可以像电视剧一样设计，那该是多么的有趣。

乖乖猫打开了门，说，好了，好了，别贫了，走吧。

我有点恋恋不舍地对她挥手告别，顺便扫了一眼，卫生间里简离还没有出来，她就像一个妖精，引诱得你想犯罪。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我又改以什么样的心理去见她，如果还有类似机会的话？

下得楼来，我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比较理想的结果是，乖乖猫也正依在窗前看我，我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在黑夜中遥遥相望，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是我一连回头展望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不免心有失落。

雨早已停了，下过雨的夜，空气中有一丝难得的清醒，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竟然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十面埋妇》中，鬼头鬼脑的平客顿不顿就感叹，这生活呀，揍（zou）像是一场电影。想想自己这一连串的艳遇，感觉比电影还要精彩。可是，作为主人公，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陶醉，还是在沉沦？或者是我身不由己的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渐渐忘了自己？

打上车，告诉司机怎么走后，我斜躺在后座上，一边有点目光游离地看着窗外。下过雨的街，行人已渐寂寥。偶有行路人匆匆而过，他们可是在奔向自己温暖的小窝，而我呢？我的幸福在哪里，我一生的归宿在哪里，我想要的安宁在哪里，我的快乐在哪里，过了今天我的明天在哪里，我的理想在哪里，我的爱情在在哪里？

忍不住给赵艳发了条短信，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有点不甘心地拨过去，听到的还是永恒的失望。一瞬间，我的心又低落了下去，不由的将身体蜷缩了一下，再蜷缩一下，裹紧自己的心，任它坚如保垒。抛却那些流光掠影的相遇，我不知道是不是以后还会有一个人像赵艳一样走进它，进去了便再也不会出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赵艳，赶紧坐直了身体。色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韦多情，现在能出来吗，我们在后海边喝酒，你过来吧，我给你介绍一美女。

我其实有点想拒绝，突然之间，对于这种场景有点厌恶。可是言不由衷说出口的却是，好啊，你们在哪里。

色色给我交代清楚了地方，让我快点过去，说只等我半小时，要不然美女就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哈哈一笑，算是答复，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幽默。不过我心底里有点好奇的是，色色到底想干什么，先前跟另外一个女孩大晚上跑我家里去，这会又跑后海边去喝酒，并且还要继续拉上我，不知道这两女孩是不是同一个人，干嘛要介绍给我，会不会是孙大头这厮想帮我解决冒充女友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还有理智，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人见人爱，美女见了全发疯的地步，最多也就是一稍微长的帅点的普通人而已。这么多的美女出现，难道真是我本月命犯桃花不成？

心里突然冒出一丝隐隐的不安，可是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让司机掉头去后海边，有点觉得对不住老娘，但美女的吸引力显然比老娘大。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忍不住又有一些小幻想冒了出来，今天晚上……两个美女……喝醉酒……然后……哼……哈……哼……哼哼……

第44节：美女凶猛

夜色微冷，晚风呢喃，星空无月，人群寂寥。从后海边走过去，依稀看到水面上的点点微光，在灯火的映照下，宛若浮生。有多少人曾如水一样浮浮沉沉，而我或在其中。

说不上什么感觉，没有期待，亦没有喜悦，一家家的找过去，总可以找到的两个美女。现在才觉得色色原来在我心中的位置并不深，不过那一夜玩过杀人游戏，以及晚上在我家的欲拒还迎罢了。我忽然很想知道，那一刻，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城市永远不缺夜生活者，总是会有迷茫者在沉醉，总是会有消遣者在娱乐，总是会有悠闲者在享受。刚刚雨后，一侧棚底依然有无数的人在喝酒，露天的椅子下也摆放了出来，依然坐满了人，他们喝着35元一瓶的冰纯嘉士伯，再就着大妈们煮的10元一份的毛豆，想想如此之搞，也算后海特色。

我四面扫着，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赵艳总说生活平淡，不带她去泡泡吧，看看电影、话剧什么的，总比我以老夫老妻的名义拒绝，人到失去方醒悟，如果还有第二次机会，我一定将我们的日子营造的浪漫无比。可是，赵艳，你会回来么？

我的脑海里慢慢幻化出一副场景，竟是诗一样忧伤而美好的感觉：有一天，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那一刻，她眼神如秋水，而我同样深情款款。我说，艳，你好吗，赵艳无语泪先流。我们时过经年，两颗心再次贴近，疼痛而幸福，心碎而美好。爱情，冰凉的手掌在彼此的气息中呈现温暖，生命之水从我的体内汩汩涌出，像河流一样浸润着干涸的大地。于是，两岸杂花生树，葱葱茏茏。我们心背相贴，漫过时光之河。

沧桑之后，疼痛之后，心碎之后，沉沦之后，我们终于宁静而澄明，安详而幸福。如果有这一刻，赵艳，那该多好。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看到了两个美女，在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坐着，视别人为无物。色色同样穿的是短裙，任何一个人都能一眼看到她一双白而修长的大腿，在桌子旁，不是桌子下，不停地摇来晃去。手指间夹着烟，冷冷地地吐出一口，一边看看周围，那意思似乎是说，就你们也想泡我，一边凉快去吧。她对面的那个女孩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是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翘着二郎腿，一手拄着下巴，身体稍向前倾，一抹乳沟呼之欲出。耳朵上吊着两个硕大的圆耳环，在灯光下一闪一晃，让人想到欲望。她似乎还戴着耳机，不时地做ktv歌手状以点头来找节奏，这个样子更要命。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她比色色还要漂亮，心马上有点小激动起来。

色色一抬眼看见我，立刻向我挥手，韦多情，过来呀。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忍不住摇头，上苍真是会造人，如果一个女孩天生丽质，它会把各种最好的器官都装到她身上，相反，丑女则各个零件都不行。美女的鼻子要坚而挺，眼睛要大而美，嘴巴要性感，脸型要完美，身材绝对没得说，胸脯也足够大，如此造人，就算我不是色狼，但美女的诱惑如此无极限，想让人不犯罪也难。不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突然之间，我的内心充满期待。

色色看到我的目光有点直了，眨巴了下眼睛，表情有点奇怪地说，喂，韦多情，你不是挺守身如玉的嘛，怎么，动心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美女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叫九尾，漂亮吧。

我稍微愣了一下，脑子里使劲地在想到底是拿两个字，色色又加了一句，九就是数字九，尾就是尾巴的尾，九尾是个写手，在网上可有无数的粉丝的哦。

我说，久仰久仰，色色你也不早点说，早知道我今天穿件白t恤过来。九尾一笑，没有说话。

色色没反应过来，你穿的还挺有品的呀，干嘛要穿白的。

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说，让九尾在我的衣服上签个名，以后我也好沾点作家的光芒不是。人家一提起九尾的名字，我马上拿出那件t恤来，多有面子。

色色切了一声，吐出了一个字：俗。

九尾转过了头去，似乎对我有点开始不屑起来，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估计这样的奉承她听多了，天下男人一个样，先献殷勤后上床，这样我也便跟任何一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心说，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周围美女一大把，小妹、小涵，简离，乖乖猫，各个都是。美女再美，也不就是一女人嘛，照样要吃饭、睡觉和被各色人等泡，又不是观世音，难道要天下所有人都膜拜你不成。无欲则刚，你既无心，那我也不鸟你，看你怎么办。

色色一摆手，叫服务生上来，说，要半打啤酒。我一边掏出210块买单，一边心说你可够猛的，我倒要看看，今晚喝醉了我们怎么哼哼哈哈。

服务生提了一个小筐上来，里面搁有冰块，一边说，都打开吗，色色嗯了一声，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悠着点，女孩子酒量能有多大，最多意思一下，我可不想喝那么多，醉酒就如相思，每次都会销魂噬骨的，就说，先打开3瓶吧。服务生动作快，第四瓶刚打了一半又放下了。

色色看我一眼，递给九尾一瓶，说，真小气。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周围不时地有人走过，目光如箭一样扫过来，大概多有羡慕之意吧。能和两个美女一醉方休，岂非人生一大乐事，只是，我为什么却没有一点点的快乐？

看看旁边，有一群人在掷骰子喝酒，还有两对情侣一直看着湖面。有人喝着啤酒，当然，还有人就着毛豆和花生米，将小资和庸俗演绎到极致，似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概大家都习以为常。一个长头发的歌手闭着眼睛，在一旁抱着吉他，忧伤地唱着许巍。我觉得他其实唱的还不错，不时的有人送出点掌声，只是不知道这样唱下去，会有几个人有一天能出名？

这样一想，我更觉得有必要继续在九尾跟前俗下去，多少带点大腕中的口气，表面严肃，但语气调侃，说，来，美女，我祝你早日功成名就，啊，你不是在网上写小说嘛，出书咱都不玩，要玩就玩大的，拍成电视剧不算啥，要拍就拍电影。导演得好好选，冯小刚啊，陈凯歌啊，张艺谋啊，咱都不带他玩，最差也得斯皮尔伯格。男人主公得找汤姆克鲁斯，女主人公就你来演，咱的目标就是直奔奥斯卡小铜人去的，什么金鸡啊，百花啊，咱都看不上……

色色噗哧一声，笑的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出来，说，韦多情，你可真够贫的你，孙大头还说你挺老实的呢，哎呀，笑死我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段尽管表演的过了点，但看起来九尾明显很受用，一边跟我碰杯，一边笑个不停，我感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马上乾坤大挪移，从无趣到有趣了，表演还没有完，我继续夸张地说，得，我要提前给我们未来的国际巨星献花，我的目标是，不求最贵，只求最美。

旁边买花的小姑娘早就缠了半天了，此时气氛恰到好处，一人一束12朵，240元连价都不砍。付钱的时候，突然想，如果这一刻赵艳知道我如此给两个刚认识的美女献花，而她认识我7年，居然没有收到过我的一朵玫瑰，会不会心里难过万分呢。一时有点唏嘘。

送完了花，九尾显得花枝乱颤，更证明了没有女人不喜欢玫瑰和赞美的，她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低语了几句，我没有听清楚说什么，此时一人一瓶酒已经下去，看来她们似乎意犹未尽似的，美女酒后更显风情，一个姿势，一个眼神，哪怕是无意中轻轻地玩弄一下鬓角的头发，都显得充满诱惑，我心说我倒要看看，这个表面高傲的九尾，褪去这一层华丽的包装后，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不介意让自己前后不一，心里不屑不需要表现出来，从献殷勤和送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怀好意，如果今晚就这么喝下去，我心里拿定主意一定要把九尾和色色都办了。我是失恋的单身男人，怀念曾经的爱人不需非要让自己变成苦行僧。即便我表面放荡，照样可以内心纯洁。虚伪吗，好色吗，我不觉得。这是真实的生活，每个人都可以声色犬马，纵使遭到天下人唾弃，那又如何？

赵艳，这一刻你在做什么？

我只想沉沦在一个梦里，一醉不醒，一醒千年，忘却世间所有悲伤。

歌手换了一首歌，是那首《拯救》。

灯火辉煌的街头

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遥远的温柔

解不了近愁

……

一个人在梦游

像奔跑的犀牛

不到最后不罢休

爱若需要厮守

恨更需要自由

爱与恨纠缠不休

我拿什么拯救

当爱覆水难收

谁能把谁保佑

心愿为谁等待

我拿什么拯救

情能见血封喉

谁能把谁保佑

能让爱永不朽

……

歌手声情并茂，居然有孙楠的味道。我怀疑歌手是不是洞悉一切，竟然如此应景。默默地听着，转过头去，眼睛不觉湿润。夜好黑，风好冷，我缩紧了身体，也缩紧了自己的心。其实，我怕让别人看出我的脆弱。

男人呵，你的名字天生叫坚强。

耳边突然听到声音不对，九尾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说，谁让你们唱这首歌的，我不是点歌了吗。

服务生在一旁低三下四，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就让歌手给你唱。

九尾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怒，说，你马上给我换。

服务生点了点头，赶紧跑过去。我问怎么了，色色没好气地说，九尾点了首歌，他妈的居然没给唱。

我心说多大点事呀，至于这么大动干火嘛，有点奇怪。

服务生凑到歌手跟前低语了几句，那歌手抬眼看了一下，居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依然在唱着，我拿什么拯救，情能见血封喉，谁能把谁保佑，能让爱永不朽……

很显然，九尾已经愤怒至极，看来美女还真不好惹，我只好打圆场，说，别生气，别生气，这首歌完了，一准他肯定会唱，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九尾哼了一声，没说话，色色又招手让服务生过来。

音乐又变了，歌手唱的是一首外文歌，我以为是九尾点的呢，刚问了一句，是这……

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将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从九尾的表情看，明显不是。

色色喝斥服务生，我们点的歌呢，怎么还不唱？

服务生有点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说，歌手他……他可能不会。

此语一下激怒了九尾，她的胸口明显起伏起来，情绪拨动很大。我的目光扫过胸口那一抹乳沟，心想自己要是万一对她下手，就照她这脾气，不知道事后又会怎样难缠。

色色也被气坏了，有点怒气冲冲地问，许巍的歌他不会啊，刚才他不是唱过那首《曾经的你》了吗。

服务生明显应对能力不足，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围的人本来时不时地就要将目光投向二位美女，此时看到了些状况，更是致以亲切而火热的注目礼。除了当事人，各种目光都扫将过来，有暧昧，有色迷迷，有羡慕，有嫉妒，还有说不出的感觉。

我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马上吃了一惊。只见九尾突然腾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操起了一个酒瓶，竟然向歌手扑过去。

第45节：意外

美女凶猛，我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赶紧站起来去拉她，九尾已经冲到了歌手跟前，我心说，完了，还不知道谁把谁打了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统统投了过去，像在期待一场大片一样，好戏即将登场。

我心里一横，也豁出去了。如果真要打起来，就算美女有千百个不是，我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被人打。哪怕是我帮她打完架了再唾弃她也不迟，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歌手旁边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个胖子，动作比较快，一下闪到了歌手的的前面，说，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九尾总算还没有猛到见人就用啤酒瓶招呼的地步，往旁边闪闪，想找个空挡。胖子伸出了手臂挡着，包括服务生也围了过来。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好几条胳膊推着搡着，九尾眼看着挤不进去，更加发怒，说，你他妈的有种给我出来，看我不啐了你丫的。

那歌手本来一直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似乎也生气了，把吉他往旁边一扔，做出动手状。

我一把抱住了九尾，用一只手躲过了她手中的酒瓶，说，别冲动，怎么了。

九尾的情绪很激动，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多少开始带点哭腔，说，我点的歌，他凭什么不给我唱，他妈的一个买唱的，敢跟我横……

这话越说越伤人，我赶紧劝她，一边往外面拖她，说，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别生气了啊。

九尾还是不依不饶，那个胖子大概是老板，马上说，这位小姐别生气，现在就给你唱，一边给歌手递眼色。我看那歌手似乎有点不乐意，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吉他。

我看老板比较好说话，咱也得拿出点素质不是，说，真对不起，我朋友有点喝多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也不管九尾同意不同意，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肩头，一用劲，几乎半是推，半是抱的把她拖回来桌子旁。她的腰肢柔软，触手处，一团软玉温香，我竟然有点不舍放手的感觉。

色色一直坐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意思，居然跟着音乐的节奏，在那里摇头晃脑。我心说，你可真够沉得住气的，难道早就算准我肯定会英雄救美不成，那你起码也得过去看看不是？心里一时有点不悦。

九尾余怒未消，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更显得她丰满的胸前波涛起伏。色色摇着头，一边递过来一瓶酒，说，韦多情，你还挺勇敢的嘛。

我哼一声，没有答话。服务生过来了，拿着三瓶，说，对不起，两位小姐，这位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的，请慢用。

我说，好，谢谢你们老板拉。这时，周围的目光更加如利箭般射过来，复杂而暧昧，当然，还有其他各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的脸稍微有点烧，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说，那我们走吧。

九尾拿起一瓶酒，递给色色，自己又拿了一瓶，没好气地说，说，干嘛要走，我还没有喝够呢，来，色色，我们接着喝。

色色挑衅地看了一眼周围，说了句，好啊。两人将故意将瓶子碰的砰砰响，似乎是存心做给周围人看的。片刻之前的事件，似乎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既然两位美女毫不在意，我又何必管他人怎么看呢，我不停地向她们劝酒，也做出豪放状。

人生能有几回醉，此景又有几回临。此时，眼前美女相伴，抬头清风静夜，身边湖水泛波，夜色霓虹闪烁，冰冷的啤酒下肚，愁绪就像寂寞一样，开始萦绕。

我看看周围，竟有点恍然。所有的一切都像有一种不真实感，当酒开始上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旖旎的梦。梦中繁华似锦，醒后一片荒凉。是谁在我的梦中真实的存在过，我又能握住哪一个人手中的温热？

色色看来久经沙场，九尾也是来者不拒，一人一瓶酒没几个会合就完了。二人似乎还不够尽兴，九尾提议说要玩骰子，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看着她们玩的热火朝天，不时地发出笑声，旁若无人的拍桌子，不停地碰杯，自己仿佛游离于她们似的，她们的快乐不属于我，或者说，这种简单的游戏无法让我快乐。我只是看着她们，不时地自饮一口，偶尔跟着傻笑两声，其他的再与我无关。我开始问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

心底蓦然发出一声常常的叹息，像来自一个遥远而隐秘的角落，不知自何起，不知往何终。

九尾似乎赢了色色好几把，得意地换了个姿势，我能看到短裙下那一双性感而迷人的大腿，更加暴露无遗。夜色深深无边，如同九尾若隐若现的乳沟，闭上眼睛，只想坠入其中，忘了今夕何夕。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了那句歌词，一夜春宵不是我的错。这一夜，当我们烂醉，当我们寂寞，当我们失落，当我们回忆，会否发生每个人心底潜藏着的故事，或者，我们只是需要，两颗或三颗空落的心，惟有抱在一起才能彼此感受到存在的真实？

我看着她们，像看着两个沦落风尘的女子，目光怜悯，心底叹息。这是两张如何如花似玉的脸，这是两具多么妖娆绰约的身体，她们青春，她们张扬，她们背逆，她们无惧。在四周暧昧而如炬的目光中，她们肆无忌惮，旁若无人。我看着她们，看着她们的美丽，看着她们的诱惑，看她们在黑夜绽放如花，艳若荼毒，看她们肆意地嘲弄，放纵地狂欢。她们的心底还有纯洁吗，除了钱与白马王子，是否还渴望着一种叫做爱情的奢侈品？

色色看我半天不说话，奇怪地问了句，帅哥，在想什么呢？

我言不由衷地一笑，说，想你呀，放着一个大美女，不想你还想谁啊。

九尾看我一眼，一下斜靠了过了，靠在了我身上，异常狐媚地说，那我呢？

我赶紧说，都想，都想。

九尾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凑到我跟前，像是压低了声音，又像是带着某种挑逗地说，那可不行，说吧，今晚我俩，选一个，你选谁？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任选其一都会招致另一人不爽。美丽一般都跟心眼成反比，越是美女，心眼越小，我心里踌躇着该怎么应付。酒已七分，色心萌动，若能醉卧春宵，一夜千金，岂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这个念头最多心里想想罢了，现实中犹如春梦，梦里美好，醒后怅然。

色色在一边添油加醋，说，韦多情，快点呀，你选谁。她偏着头，恍然一副无邪状，这个表情让我一下想到了小妹。此时此刻，如果在我眼前的人是她又该怎样。如果想说，心事可以如付诸流水般对她倾诉；如果想醉，她可以安静地陪着我直到地老天荒；如果累了，我可以闭上眼睛轻靠在她肩上什么都不想；如果想睡，我也许会躺在她温柔的怀中像个孩子般没有任何欲念……

心突然寂寥了起来，置身于繁华中，我却犹在荒原。所有周围的喧闹和落寞，醉生梦死都与我无关。此刻，我只想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看湖水，看看灯火，看看夜空，或者喝一杯酒……就像那个夜晚，和小妹在一起一样。夜色阑珊无边，心灵慢慢纯洁。

我看了一眼九尾，她正看着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似乎知道我的答案似的。我喝了一口酒，轻轻摇了摇头，一边叹了口气，心说，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九尾点了支眼，轻轻吐了一口。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充满一种欲望的味道，说，你一定在想，如果要是两个都能选该多好。对吧？

我淡然一笑，说，那你就错了。

九尾哦了一声，是么，我怎么错了。

我哈哈一笑，说，为什么要选呢，一件事情当你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不妨放一放。也许过一段时间，它就不是一个事情了。

这话有点高深莫测，色色对这个答案很显然有点失望地，说了句，切，真没劲。刚好有一个帅哥走过来，她马上扭过头去看，一边叫九尾，说，九尾，快看，那个帅哥，好帅啊。

九尾扫了一眼那个男的，又转过头来，她毕竟是玩文字的，对我的话理解更深刻一点，说，呀，你这人还有点哲呀，有点意思，好，我喜欢。

色色还在看那个男的，我其实早就看到了，除了个子高点，看不出有她所谓的帅，大概男人看男人，永远跟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同。正如男人看女人，也绝对跟女人看女人的角度不一样。不过看色色如此喜欢看帅哥，我心里有点不爽，心里竟有一些恶狠狠的想法，想晚上这么的那么的，在床上收拾的她死去活来，看她以后还敢看帅哥不。

九尾举起了酒瓶，说，来，喝酒，然后冲我暧昧一笑，说，我决定拉，你不用选择了，我们俩选你，怎么样，哈哈。

我不做回答，将一口酒倾泻而下。冰凉的啤酒深入骨髓，就有一种痛，在黑夜里隐现。遥远而切近，真实而迷茫。

又喝了半天，该回去了。下过雨的夜，无人的街，我走在人群里，像走在荒原中。九尾说的话我当然不会当真，她们选我，玩双飞吗，我还真没玩过呢。就当是一个酒后的玩笑吧，我的经验是，一个东西，当你越在意的时候，越得不到。你不在意了，反而会属于你。就像爱情。不管她说什么，都顺其自然吧，反正总是要回家的，结果如何，到时自知，我又何必多想。

这样想的时候，心便坦然，不再刻意逢迎，也不用担心什么。我说，你们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吧。

色色还没有说话，我觉得她跟九尾一比，明显要嫩的多。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不过就是一个20岁左右的性格稍微有点叛逆，对男人无所谓，性比较随便的小姑娘而已。九尾却不一样，她年级应该也不大，绝对不会超过22，但却熟透了，深谙男人心里，熟知游戏规则，不知道有一天，到底是我在玩她，还是她在玩我？

九尾似乎喝多了，有点立脚不稳，我赶紧扶住了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这个姿势感觉有点累，我看她似乎不介意我搀着她，干脆索性将胳膊从后面穿过去，直接揽住了她的腰，不小心碰到了她胸脯的边缘地带，一软柔软的感觉，心花立时有点怒放。九尾说了句，讨厌，没有拒绝，反而更贴近了我一些。这下我放心了，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时不时地手指活动一下，看不出九尾有任何的反对意思，我的胆子也更大了。

叫了出租车，三个人都坐后面，我坐中间，胳膊肘稍微一动，就顶到了旁边这两位一侧的胸脯，色色稍微往旁边躲了躲，九尾的身子却更靠了过来，我心里暗笑，说那天晚上在避风塘的那个张狂的色色跑哪里去了，今天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九尾有短信，我看她看了手机后，马上偏了过去，似乎怕我看到，心想一定能够是哪个男人发的，竟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是处于什么。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依红偎翠，春光无限。车内竟有点燥热的感觉，我极力地想平静一下自己，却感觉渐渐不能把持，忍不住想，这一夜，真的会发生一些意外的故事么，天，这可是两个美女呀。

九尾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式居民楼，只有6层，没有电梯。两人今晚一人至少喝了4瓶，此时经风一吹，看来有点上头，尤其是九尾，脚步都有点不稳，我只好一边拖着一个，心里一边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

到了楼梯口，九尾不走了，嘴里嘟哝着，韦多情，我脚疼，走不动了。

她住六楼，我抬起头看了看，心说总不能让我背上去，色色说话了，说，我提议，韦多情，你男子汉大丈夫，干脆把九尾背上去吧，嘻嘻，怎么样。

九尾闻言大喜，说，好啊，好啊，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一下跳起来就伏在了我背上，真不知道脚疼的人，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劲头。

美女如此深情，我又岂能辜负。六楼还是能背得上去的。九尾的呼吸在我的耳旁清晰可闻，芳香令人迷醉，背上两团柔软的胸脯顶着，有点麻酥酥的感觉。但起初两层是享受，到三层就有点呼吸急促了，再到四层，就有点步履维艰了。我长出口气，一步一步地往上挪，忽然想起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背着赵艳上楼，那时候背着心爱的人，累也是一种幸福，这个时候，又算什么呢？

拐过五楼楼梯的时候，偶然一撇头，发现色色正拿着手机对着我，似乎在拍照片，我喘着气说，色色，你干嘛呢。

色色嘿嘿一笑，说，韦多情，我发现你背着九尾的样子，好帅呀，我要把你拍下来。

我苦笑着说，谢谢，你早这么说，连你也一块背上来好了。心里一边想的是，要真那样，那我肯定不是风流死的，而是累死的。

后背突然有点疼，九尾咬了一口，说，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哎，韦多情，今晚干脆我们仨睡一个床得了，你是不是心里这么想啊。

我心说，这不是你提议的吗，嘴上还是有点嬉皮笑脸地说，好啊，求之不得。

两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回了我两字：做梦。这再次证明了女人说话永远是心口不一样的。或者说，她们卖弄风情，而我自作多情。只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是谁如愿。而我,会快乐吗，她们呢?

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么？

我到底想要什么？

到门口了，色色敲了敲，我放下九尾，心里奇怪难道里面还会有人不成。正想着，门开了，我一下愣了，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我靠，怎么是你？

第46节：只有我们俩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不死我也不会相信，开门的这个人居然是在后海边色色盯着看的那个帅哥。我一向认人很准，任何人只要特意看过一眼，下一次见面保证能认出他来，更何况，这个可是让色色嚷嚷着帅的不得了的哥，我没觉得他比我多长了一只眼或者耳朵什么的，所以也不觉得他比我帅多少。

色色的表情同样诧异，稍微愣了几秒后，马上叫出声来，呀，天那，是你呀，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我过于敏感，我能感觉到色色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表情明显不对。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酸意，避风塘那一夜我可是对她一见钟情，今天二次见面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九尾的缘故，或者是今晚见了太多的美女，多少有点审美疲劳了，连感觉也开始迟钝起来。

那帅哥似乎还有点腼腆，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疑惑地看了眼九尾，说，这位是？

九尾一笑，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觉得她笑的很诡异，好像隐藏着什么似的。她冲那帅哥眨了一下眼睛，一摆手，向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边说，请进吧，这是我一个朋友，blues，怎么样，帅吧。

在灯光的印衬下，我终于认真打量了一下blues。先前在后海边只是看过一眼，此时仔细看，发现他居然有点像王力宏，尤其脸的上半部分。眼睛深邃，像带着种淡淡的忧郁似的，整个脸型都很精致，鼻子高高的，有点混血儿的感觉，怪不得色色一见他就感觉像见到偶像似的。

从神情上判断年级似乎不大，大概属于18岁左右的幼齿型的。但个子很高，足有180左右。我站在他跟前，一下相形见绌似的。

我心说blues不会是九尾养的小白脸吧，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一下对九尾的感觉有点不好起来。先前的美好大大打了折扣，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一间一精装修的一居室，卧室里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各种装饰用的小玩意从床上面的顶棚垂下来，粉的，红的，紫的，营造出一种很浪漫的感觉。除了床之外，其他地方感觉有点凌乱，电脑桌上放着的笔记本、香烟还有咖啡杯都散乱着，另一侧靠墙放着一张大沙发，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玩具熊，色色一进去就抱起了玩具熊，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顶着blues，偶尔两人四目相对时，她会低下头去。如果不是我心思细密，那绝对就是她对blues一见倾心。

我心说完了，看来我八成跟色色没戏了。blues似乎对这里很熟，几乎当自己是主人似的，给每人冲了一杯茶，正宗的碧螺春。在袅袅升起的茶香中，我经不住想，自己其实又何曾对色色真正上过心，除了心底里想跟她发生点啥，我会爱她吗？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可是看着色色那张光洁如玉的脸，看着她彭涌而出的身材，看着她晃来晃去的白白的腿，以及那间或深情的眼神，说不出的迷茫，肆意的青春，以及那眼神下潜藏的欲望。我其实，还是有点心疼她的，想深入而全面地心疼。男人的心呵，都跟色有关。

九尾又点了根烟，依在电脑桌前，说，我这里，是有点乱吧。

我说咳，一点都不乱，挺好的。心里其实想说的是，养了个小白脸在家，能不乱吗，色色应该不知道这事，她居然如此坦然，看来的确是所谓的美女作家之类的，用下半身行走天下。

blues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将目光特意在色色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是羞涩一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那种感觉男人见了只会起鸡皮疙瘩，可是这种表情，对所有女人都是有杀伤力的。我相信他会击发起任何一个女人的一种母性，想把他抱在怀里，当然，接下去就是欲望了。怪不得九尾从一进门后，马上连眼神也变得如水起来，身上开始多了点女人味。

blues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姐，那我走了，哪天不上课了我再过来。

九尾吐出了一口烟，说，好的，那我送送你。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色色腾一下站了起来，说，那，我也走了。

这下倒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大家都多少酒意上头，晚上发生点什么是题中之意，这下色色要走，那我是不是也要走了？

九尾冲色色暧昧一笑，似乎完全明白她的心意，说，那也好，那刚好你跟blues一块走。一边叮嘱，blues，一会你把美女送回家啊。然后又边开玩笑，边调侃说，你可得小心着点，色色可色着呢，别让她把你哄上床了。

她说的如此直白，blues更加不好意思。色色骂了句，去你的吧，一边挽起了blues的胳膊，说，我们走，今晚我就带你回家，看她怎么办。

blues回头看了一眼九尾，那眼神像在请示，又像是在求助。九尾哈哈一笑，说，去吧，看看她还把你吃了不成。

blues又是羞涩一笑，这是致命温柔，抵过所有力量，足以融化世间所有女人。我心说完了，突然有点懊悔自己那晚干嘛抻着，要不然色色或许就已经是我的了。可是，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冒出来，这是你想要的么？

色色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说，嘻嘻，韦多情，blues是我的拉，九尾归你。她可是我们色女……中有名的色女人，你小心点哈，注意安全。

我同样抱之以哈哈大笑，不过多少有点醋意，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做好预防措施，保证滴水不漏，安全作业。

这话说的暧昧无比，九尾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但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玩笑，说，你们俩赶紧滚吧。

blues说了声，姐，我走了啊，就被色色拉出了门。

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俩了。

第47节：诱惑

我坐在沙发上，上面真软，软得就像一团棉花。九尾斜依在对面两米远的桌旁，两手抱胸地看着我。衣服太短，我能看到一截又细又白的腰，柔软而迷人。她的眼神幽深，看不出到底隐藏着什么。房间里的冷气很足，可是我却感到有点发热，觉得口干，只想……喝水。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咽了下口水，叫了声，九尾……

九尾微微一笑，彷佛洞穿我的心思，或者说，这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所该有的色心，说，怎么拉?

她的平静更彰显我的无措，我实在不知道在发生下一步之前，该如何开始。总得有点前戏吧，要不然，万一九尾没有那种心思，那我不是自找没趣。我说，我……我想……想……喝水。

九尾拿了我的杯子去倒水，我又忍不住谴责了自己一下，干吗不直接点，像电视剧中一样，深情款款地看着九尾，哪怕不是真的，装装样子也成，先是夸她漂亮，再走近她，继续装作深情地看着她，然后一把抱住她，一边亲她一边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什么的，然后，一方步步进取，另一方半推半就，事情就此成矣……此处省略365字。

可是，心底里为什么突然又如此的空落，像无止境的深渊，我在坠落，在坠落……这条欲望的河流就像炼狱，焚烧着心，燃烧而又刺痛。我的眼前一瞬间又有点迷茫起来，九尾摇曳着，摇曳着，像一朵美丽的莲花。在此刻，在彼岸，她开始一点点的绽开，那美妙的身体该是莲座吧，她盛开如花，低诵梵音。我喃喃着，闭上眼睛，泅渡其中。像涉过一条长长的河，像爬过一道蜿蜒的山，目的地该是我一生的河流，它将承载我所有的虚空，直至完全淹没。河水上涌，漫过堤岸。须臾间，天空雨雪纷纷，两岸鲜花怒放……

亲爱的，你只流下了一滴泪，而我却痛苦到天明。

颓然间，我有点累了，一手抚着额头，不由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眼睛里竟有点湿湿的东西。九尾倒了水进来，看了我一眼，有点奇怪地问，韦多情，你怎么拉，看着好像失恋了似的。

我站起身，一手接过杯子搁在了桌子上，一边哈哈大笑着说，是啊，你真聪明。一把搂住她，将嘴凑了上去。

九尾的嘴唇柔软而冰冷，有一丝唇膏特有的香气，也有一些淡淡的烟草味道。对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一切如我所愿，欲拒还迎，欲迎还拒。我的心里既有为自己行为得逞的狂喜，也有另外一种东西在升腾。这种感觉瞬间是如此的强烈，它促使我燃烧着，喘息着，带着残留的酒意，以及内心深深的空落，向着一切可能的目的地进发。吻如雨点般落在她香艳的唇上，落在她带着三个耳环的耳朵上，落在她脖子上，落在锁骨上，另一只手则在她的后背、臀部乃至大腿上穿行……赵艳，如果是你该多好。

闭上眼睛，让我用嘴唇来呓语，这是你散发着香味的长发，曾经留下过我穿过它的温柔的双手；这是你柔美如歌谣的身影，在夜的沉寂中轻和我悲凉的旋律。这是你芳香的气息，像沧浪之水一样漫过我虚空的身体；这是你火热的温度，我停止了呼吸只为这一刻死去活来的窒息。这是你颤栗的耳朵，这是你绵软的脸颊，这是你梦一样的睫毛，这是你无所不在的眼神……赵艳，对不起。

耳边似乎听到九尾说了句什么，我一睁眼，看到九尾居然大睁着眼睛，做出一副被流氓非礼了的少女无措状，我低低地说一声，闭眼，连kiss都不会，还要我教呀。

九尾哼了一声，说，滚。推了我一把，我使劲抱住她，一边脚下移动，往床边挪动。只需要再两步，那张挂满了各种装饰物的硕大的双人床就可以供我们疯狂了。只是，我并没有一点点的快乐。

九尾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这个举动一下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停止了移动，有点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呀，这有什么好笑的呀。

九尾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轻佻地划了划，然后凑到我耳边说，帅哥，你知道吗，我喜欢主动进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九尾猛一用力，抱住了我，一侧身，往床边一推。我不知道她想干嘛，立足不稳，其实也是顺势一下仰面躺在了床上。

九尾诡异地一笑，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个什么，说，我们玩玩这个。一边把手中的东西戴在了脸上。

是一个鬼面具，青面獠牙，血喷大口。这种东西吓唬一下小孩子还行，我当然是不怕的。心说你个小蹄子，还有这嗜好呀。只是不知道戴着这个鬼面具做爱的时候，会不会更有感觉一点。突然想起来了跟赵艳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她突发奇想，要把她的双手绑起来或者是蒙上眼睛做爱，想体验一些新奇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俱是美好。

我说，戴这个干吗，鬼吹灯呀，是不是还缺个粽子呀。

带着面具的九尾，看不出她的表情，只嘿嘿笑着说，好玩。然后一下跳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劲可真大。说实话，这个姿势不舒服，不过看她玩兴正浓，我也只好倾情配合，假装说，我好怕怕，救命呀。美女鬼要强暴我拉。

九尾举着双手，十指乱颤，做鬼抓人状，嘴里发出一切奇怪的声音。我看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接近，鬼面具在我的眼前越来越贴近。一会居然要和这样一个鬼面具接吻，真无法想象是啥感觉。突然忍不住想到，这样的把戏她曾经玩过多少次，又有多少个男人在鬼面具上留下过痕迹，一时竟有点意兴阑珊的意思。

但是，紧挨着九尾大腿的身体，早已经起了变化。我仰起头，目光跳过九尾恐怖的鬼面具，落在了她半露的胸脯上，那一抹深深的沟，已经勾引起了我全部的欲望，今夜，我将在这里颠倒。让我沉醉，让我放纵，让我在歇斯底里地发泄后，安详地睡去。如果这是梦，我愿意和九尾就这样沉迷其中，哪怕醒后世间已是万年。

我等待着，等待着这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刻。想象中，她将化身为一个艳丽的女鬼，有着绝美的身材，有着狰狞的面孔。我们人鬼情未了，阴阳两隔，生死两岸，刻骨铭心，人鬼做爱……

来吧，亲爱的

让我们进入炼狱

在血与火中

疯狂的燃烧

忘记悲伤

忘记爱情

忘记过往

天使在天上飞翔

而你在地狱绽放

让我给你，亲爱的

我给你雨露，给你阳光，给你鲜花，给你

爱……

感觉突然有点不对，九尾好像停止了动作，我睁开眼，看到九尾已经一把撕下了面具，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冷漠，心里有点奇怪，连忙问，你……怎么了。

九尾跳下床，整了整衣服，冷冷地给了我一个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答案，说，好了，你可以滚了。

第48节：做爱

这一瞬间，我马上想到了三种选择：一是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恶狠狠地骂她一声，你个臭婊子或者是贱货什么的，然后愤愤离去，走的时候不忘重重关门，以示抗议；二是什么也不说，表面上看着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狠狠地盯着她，让她猜不到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结果是一样的，冷哼一声，再扬长而去，以示无所谓；三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一把拽过她，用最粗暴的方式把她给办了。然后提起裤子，要么做忏悔状，向她道歉。要么做无赖状，说，你该咋办就咋办。她大晚上的领陌生男人回家，多半也就再送我一个字，滚。事情不了了之。

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一边抓过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一边慢悠悠地做到沙发上，吐出了一个硕大的眼圈，一边淡淡地说了句，你好像忘了加一个请了。

九尾大概以为我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内，早有对策，看我居然如此无动于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说，还好，正常脸皮，不薄也不厚。

九尾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说，好了，韦多情，我困了，那请你滚吧，好吧。

我站起身，掐灭了烟，一边笑着说，这就对了，有礼貌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会讨人喜欢的。一边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下肩膀，说，那我滚了啊，我走了你可别想我。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嬉皮笑脸，方才尴尬的气氛似乎不复存在，九尾轻笑一声，说，好了，好了，快滚吧，那来那么多废话呀。

我继续做讨巧状，你想想我吧，你要不想我，我回去想你的话，那我多吃亏呀。

九尾切一声，说，得了，这话还是留着给小姑娘去说吧，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哈一声，说，好，好，那我走了。装作像走错路似的，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故意问她，门在哪面呀？

九尾指了指，说，这面走，看来你有点喝多了。

我哈哈一笑，使劲嗅了一下九尾身体上散发出的香气，说，你不是说我没创意嘛，那我来点有创意的。

九尾刚说了句，什么呀，我已经一把揽过了她，用嘴封住了她的话。另一只手早已经从后背伸了上去，一挤再一松，已经解开了胸罩的后带。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手已经转移到了前面。九尾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抗议还是说什么，但胸前那一点蓓蕾早已经坚硬地凸起。

忽然想起了孙大头的话，当一个女人要你滚的时候，你唯一可做的就是征服她。我长叹一声，脚下挪动，把阵地转移到了床上。这一次，九尾没有反抗。她只挣扎了几下，就任我摆布了。当一具美妙的酮体出现在我眼前时，心里突然升出的居然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进入的瞬间，九尾喘息着，在我耳边突然说了句，韦多情，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回报她以更疯狂的动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做了，就绝不后悔。

九尾在这方面极为成熟，我仿佛像一尾鱼游进了大海，在她波涛汹涌的起伏下，淹没自己。海水上涌，游离的人，正渐渐迷失自己。

我一边操作着，除了看她的表情，偶尔抬头看看。这是六楼，窗帘半掩着，能看到隔壁高楼的点点灯光，以及深沉的夜色。透过渐渐苍茫起来的夜空，我的目光迷离而破碎。没有人声，只有九尾放纵的呻吟声。她的表情迷醉，嘴巴大张，叫声连连，仿佛如一头妖冶的母狐，在欲望的河流里恣意，左右摇摆，上下承合，颠倒起伏，状如疯子，恨不得像要把我吞进她的身体里似的。

而我却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第49节：继续做爱

闭上眼，万象幻生。回忆的灯，在黑暗里里摇曳着，渐渐燃起。汹涌而败于枯竭，明亮而止于燃烧。像雾，像梦，像幻觉。

我喘息着，沉溺其中。不想醉，但又醉。只想忘，却难忘。

这是你幽幽的眼神，秋水般明亮的注视过我的一生；这是你起伏的山峦，温柔地寄托我全部的柔情；这是你纷乱的长发，慰藉我已经消逝的激情；这是你喃喃的呻吟，缠绕我波涛起伏的欲望；这是你涂了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抚过我颤栗的后背；这是你饱满性感的双唇，吞吐着我生命的汁液。

这是你的笑脸，这是你的身影，这是你走过时的回眸，这是你静默时的安详。这是你的痛苦，这是你的失望，这是你的燃烧，这是你的放纵。这是你的清澈，这是你的绝望。这是你哭泣时的眼泪，这是你一个人的忧伤。这是你的远离，这是你的消失，这是你在时空里，对我遥远而默默的注视。

这是你轻声的问候，这是你沉默的叹息。这是你迎接我的激情，这是你承载我的失落，这是你远远走来的影子，这是你经过我身旁的气息。

这是你20岁的初吻，你垫起了脚尖；这是你第一次的疼痛，你皱起了眉头；这是你和我相濡以沫走过的岁月，这是你深恶痛绝的平淡日子。这是你的青春，这是你的美丽，这是你日渐凋落的容颜，这是你永远如昔的美丽。

这是你和我牵手走过的林荫道，这是你冬天用过的热水袋，这是你每晚必喝的小红酒，这是你减肥用的酸奶加酸枣，这是你穿过我身体的火热的温度，这是你珍藏的生日时我送的紫色风铃。这是你生气时的表情，这是你噘嘴时的调皮。这是你疼痛时抚摸我的冰凉的手掌，这是你让我栖息的疲惫的港口……

我摇摇头，继续大力点。

这是离去的你，不灭的目光在我的眼中熠熠闪动。这是身下的你，宛转承合我三个月零八天的寂寞。这是你的甜蜜，这是你的快乐，这是你的释放，这是你的陶醉，这是你的发泄。这是那些一去不复返的美好时光，这是你走后留给我永恒的创伤。

九尾已是大汗淋漓，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啊啊叫着，口齿不清地说，啊……韦……多情……啊……你好厉……害……啊……

我不说话，继续跋涉着。这是我汹涌的河流，7年来我遨游其中；这是我无助的逃避，如果可以就此遗忘；这是我惩罚式的拯救，从此后我也许会新生；这是我失意的放纵，一场死去活来后得到释放。

这是我的相思，一天天深入骨髓；这是我的痛苦，它刻在心底的最深处；这是我的心灵与血肉，你之后无人能懂；这是我的堕落，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这是我在想你时的心疼，无数根针刺般的痛楚，这是我怀念时的伤感，失落了人生最美好的记忆。

这是我辉煌的爱情，照亮我灰暗的旅途。这是我绝望的爱情，它只留下传奇。我想象着，想象着你，从遥远的时空中走来，从漫长的岁月中走来，从我迷茫而艰难的路上，从我疲倦的悄然落泪的夜里，从我四顾茫然的目光里，从我的窗外，从我的身下，静静地走来。像天使，像女神，轻抚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多情，累了吧。

我想象着你，想象着，这是你温柔而博大的胸怀，这是你温暖而包容的胸怀，这是你注视我注视你的目光，这是你伟大而坚强的力量……

我喃喃着，想说，我累了，亲爱的，跟我回家。

我无声地呼出那个名字，即将达到天人合一，我分明感到九尾的身体同时也崩紧，表情更加迷乱，嘴里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两个字，倾城……啊……啊……

世界轰然倒塌，天籁一片寂静。

我无力地伏在了九尾的身上，喘息着，像一滩泥。窗外的灯火，那是谁的目光，这样怜悯的看着我，发出一声无人能懂的叹息。

半响后，九尾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我从一旁撕过纸，递给他，一边给自己擦了几下身体，然后站起来准备走。

九尾看着我，表情已是温柔不少，说，你要走啊。

我恩了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不是让我滚嘛，我现在滚，嘻嘻。

九尾有点恼羞成怒，说，看，你这人，好，好，赶紧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弯下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你舍得呀？

九尾哼一声，没有说话。

空调一直开着，我给她关了，说，一个人别老开着空调，要不吹出毛病来。好了，我走了啊。看着她妖娆而绝美的身体，其实还是有一些留恋的。但是事一毕，理智回归。一想到老娘在家里，就想赶紧回家了。

九尾伸手又打开了空调，身上盖了件薄毯，说，快滚，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我看她一眼，此时的九尾头发散乱，身材半露。但对我的神态，已是大为改观。我相信，只要我愿意，以后也许随时可以成为她的座上宾。孙大头这厮说的对，只是，在那个时刻，我的头脑中又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是如此的强烈？那个时候，九尾又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同我一样在想着另一个人，倾城是谁？

回到家已是三点多，我蹑手蹑脚地开门，钻进自己的房间，生怕让老娘看见似的，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一想到我在外面的荒唐，肯定让老娘担心无比，又觉得自己真是不孝。

躺在床上，万籁虚空。我以为自己累了，很快就能睡着。可是此时脑海里一片清醒，毫无睡意。如同一幕电影一样，一遍遍地播放着今天发生的所有片段。这是我想要的吗，我快乐吗，我幸福吗，我享受吗，我痛苦吗，我迷茫吗，我到底在做什么，这是我吗？

感觉很复杂，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酸还是甜，我闭上眼睛，回想了半天，又点了一支烟，如此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后，还是睡不着。

这个时候分明很想一个人，从心底里。我犹豫了半天，一想这么晚了，打扰她休息。想跟她说话，可是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如此几番，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说，你好吗，我睡不着，很想你。

我以为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正准备睡觉时，手机振动了一下。我心里又惊又喜，她居然给我回信息了。

但只看了一眼，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完全怔了。

赵艳说，我病了，乳腺癌晚期，医生已确诊，最多只能再活半年。

第50节：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我足足愣了10秒，也可能更长一段时间。瞬间，头脑里突然一片空白，一种巨大的悲怆袭来，不仅仅是心疼，更有慌张、害怕以及无法平息的呼吸。如果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这一定是其中之一。

赵艳……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上像被一把尖利的刀割了一口子，血汩汩地流了出来。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它蔓延，任它凋落，任我它在我的面前幻化为一团巨大的乌云，沉沉地映在我黯然的脸上。

一想到赵艳前天就说过她病了，这两天她的心理上又要多大的煎熬，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我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和她一起承受，即便是我不能。我想安慰她一下，可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还是想说，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不过是四点，天已泛亮，坐在床上，两眼茫然的看着前方，而前方除了虚无一无所有。电话没人接，我猜赵艳一定是手里拿着电话，跟我一样吧。我又第二遍拨了过去，听着彩铃中一个婴儿的咿呀声，突然觉得生命竟是如此的荒谬。如果我的新生必然要伴随她的凋落，这一生，我还会快乐么？哪怕我一直就这样沉沦，我也希望赵艳能好好地活着，找一个比我好的爱她的人，一辈子幸福的活着。

闭上眼睛，眼前一团黑暗。心如潮水一样激荡。生命如此无常，如果你注定将坠落水底，鸟一定会停止歌唱。还有谁能带着我的爱情，在你的上空，作鸥的狂舞。

赵艳……

依然没有人接，我不甘心地又第三遍拨了过去，这次，听到的是关机的提示。我心说赵艳，你干嘛不接我电话呀，那怕是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几个月之后，这个声音将成为永恒，成为怀念，到那时我又该如何的面对？

躺下，还是睡不着，又拨电话，还是关机。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想我们的从前，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想她的离开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这想那，等等等。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已死去多年的奶奶，她坐在一块长满绿油油庄稼的地旁，说，多情呀，这块地就给你了。我心说，奶奶你真逗，给我块地干吗，我又不会种庄稼，要了也没用，我不要。画面一转，奶奶不知怎么的消失了，我四面张望寻找她，突然看见有大水从那块地里冒出来，庄稼很快被淹没，水一直蔓延到了我跟钱，我急得大叫起来，奶奶，奶奶……

梦突然醒了，我的心一阵普通乱跳。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只是，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呢？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我赶紧穿衣服。老娘听到了动静，敲门进来，说已经做好了早餐，原来在我睡梦中的时候，她老人家神通广大，独自溜达出门，找到了菜市场，不仅仅买来了菜，还买了黑豆奶，面包等早点。我赶紧洗完脸，一边急急忙忙地吃东西，一边责怪她自己出去，万一走丢了怎么办，老娘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出门的时候，早观察了地形，再说了，不知道了还不会问啊，鼻子底下一张嘴，她就不信，首都还能把人丢了不成。

我只好无语，出门的时候，似乎感觉老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我以为她要问赵艳啥时候出差回来，心里有点不耐烦，说，妈，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赵艳都已经……

突然意识到话差点说漏，又赶紧改口，说，都已经出差好几天了，你肯定会见着她的，急什么呀，总不能让她不工作专门来见你吧。你可真是的，烦人。

老娘再没有说话，下楼的时候，我又心生内疚。只是，今天心里怎么都觉得不痛快，就想骂人。

清晨的街道，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碧空如洗，艳阳高照，除了有点热。平时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因了老娘的到来，此时肚子里有一种久违的实在感。还是忍不住懊悔，踏实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当初赵艳在的时候，不也一样如此么？

还是有点困，犹豫了一下，打了辆出租。昨晚挥霍过度，醒后回味不已。如果那是一个梦，做的久一点该多好。每逢这种时候，我总是在想同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才不用早上按时去上班，睡觉睡到自然醒，在家也能把钱挣，数钱数到手发疼？据说真正的富翁是从不用考虑挣钱问题的，有钱人从不挣钱，只有凡俗如我辈，还在为蝇头小利每天忙碌，可悲啊。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么，我不禁忍不住摇头叹息。

望望窗外，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活着。那一张张似乎未睡醒的脸上，隐藏着多少生活的渴望，除了晨练的大爷大妈，有几个人过的悠闲而自在，他们是否也想过逃离这凡俗的生活？

车的速度不快，这个城市永远都在堵车，所以“首堵”名副其实，有多少人的时光在路上被消耗，连同他们的青春和激情，生命与热望，可是，为什么每个人又都在拼命的挣扎其中？

突然之间，我有点累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白领或者比白领更白的人。用狗屁经济学家的划分，也就是所谓的中产阶级的，年收入20万以上，有房有车。当然，还要有一个能和我同甘共苦，贫贱不移，独立自主，目标一致，方向相同，性格相投，一起为了美好生活而努力的老婆。我一度离这个目标是如此的切近，可是现在呢？

心又隐痛了起来，目光所及处，这个城市在我的眼前渐渐地荒凉下去，如同我那颗已经苍凉的心。

那什么生活又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一片迷茫，但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轻声地呼唤，遥远而切近，温暖而刺痛。

赵艳，是你么？

51 太虚幻境（1）

坐在公司电脑前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辞职去找赵艳，陪她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敲下辞职信的前两个字“李总”时，我又忍不住有点犹豫。工作三年，换过三家公司，但从没有一个公司让我如此留恋。很大程度上，其实留恋一个公司，抛开待遇方面的因素，更多的还在于人。任何一个新人想要在职场上取得成功，一要有一个器重你的上司，二要有一个充分施展你才华的平台，三要有一个激情而富于创造力的和谐团队。当然，工作不仅仅在于获得报酬，更在于是否有成就感，是否工作的快乐，是否有更大的提升空间，等等。

此时想想，在这家叫做“畅信天游”的it公司里，这些我都得到了，李总很器重我，进公司一月后我就直接转正，每逢有大项目我都是骨干力量。团队气氛融洽，大家年龄都差不多，有时候下班后经常不回家，大家在公司里打游戏，其乐融融。时不时地出去k歌，喝酒，吃饭。待遇相对也比较满意，也能看得见远景，如果我现在离开，还会再找到一家这样让我工作的快乐并且有激情的公司么？

辞职信有点写不下去，可是一想到赵艳可能在病床上辗转挣扎，我的决心又渐渐地坚定起来。

msn上不时地有人跟我说话，大多那天看到我签名的同事，问我女朋友找到没，你小子想什么呢，想女朋友想疯了吧，还有说你最近是不是性饥饿呀，哥们给你发一个妞。我都抱之以一个笑脸，什么也不说。

但给我介绍女朋友的那个女同事说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在msn上叫知心，我心说知心个屁，把人家夸的天花乱坠，然后告诉我去马尔代夫旅游了，逗我玩啊。

看她问我周末过的怎么样，心里不由的有点恼，说，不怎么样，你觉得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知心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说，你好像生气了吧，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有。脑子里继续琢磨着辞职信该怎么写，既要表达出我对李总感谢之情，又要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告诉他我要去找女朋友吧。这些儿女情感，还是别牵扯到职场上为好。

似乎又过了几分钟，我都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知心又说，好吧，不瞒你了，我本来想让以后告诉你的。那天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蓝颜，你不是昨天已经见过她了吗，是不是感觉不好？

我愣了一下，这个消息可有点意外，难怪乖乖猫一直说很了解我呢，敢情有敌特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对方。知心跟我虽不是一个部门，她是搞行政的，因为参加公司的一次旅游活动而慢慢熟悉起来，所以对我的情况基本都有所了解。当然，她不可能知道我跟赵艳的详细情况，但至少，对我的性格和为人方面有一定的了解。既然她极力想撮合成我跟乖乖猫，那自然乖乖猫对我的情况会有所了解了。我一见乖乖猫就觉得面熟，原来是看过她的照片呀，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想来，她本人其实比照片上要漂亮好多。

只是，我突然有一种被暴露在阳光底下的感觉，想想在见面之前，我以为跟乖乖猫是完全陌生的，所以在网上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她说话，谈价钱，可以调戏她，跟她讨论晚上如果忍不住要做爱怎么办，尽管见了简离之后，我一度认为那个跟我谈价钱的人很有可能是她，但我不好意思去证实，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似的蒙混过关。可是现在……乖乖猫居然是熟人介绍的，我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像被扒下一层皮来，如果她告诉知心我是说了什么，真不知道以后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她。

职场永远都是职场，同事也许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但也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所以李总在给我灌输他的职业经验时，总是强调要职业，所谓的职业想象出来就是穿着正装，面带微笑。可是，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总没有错，错的是我。每个人在网上都会有一些小秘密，比如跟人讨论一些隐秘的话题，性或者性交，爱或者做爱，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外遇出轨一夜情等等等等。因为你们互不认识，所以可以敞开心扉。所以男女网友大多见面一般都会直接上床，就是因为早已经做好了铺垫。只有在认识的人面前，每个人才会一本正经。

我有点汗颜，知心似乎很想撮合成我和乖乖猫，又说，我把蓝颜的情况也给你说说吧，你们都见过面了，她不想让我告诉你。我觉得你们俩真的挺合适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我心说我倒是想和她有所发展，问题是郎有情，却看不出妾是否有意。

知心又说，蓝颜是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离婚，是跟她妈长大的。她不让我告诉你这些情况，我觉得不告诉你这些，你很难去了解她。

我恩了一声，看她继续说下去。

知心接着又发过来一大片话，说，蓝颜很漂亮，又是外企白领，一般人都会觉得她傲，条件很高，其实她一直想找的都是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让她觉得有依靠，有安全感。她从小就没有父爱，父母离婚后，她爸几乎没有怎么管过她，所以她的心底里，一直渴望着这样的一份爱情，有一个人能像父亲一样去关心她，呵护她，弥补她情感上的这份缺陷。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在寻找这样一个人，我觉得你很细腻，情感丰富，人又很成熟，稳重，不张扬，其他方面，经济条件，家庭条件，应该都不是问题，蓝颜有能力，她不是那些浅薄的女孩，非要找个大款帅哥什么的，她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的爱情，让她感动的流泪，感动到愿意和这个人一生一世生活在一起，让她愿意把心交给他，你明白吗？

我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这样的一种爱情。那赵艳呢？

电话突然响了，是李总的，说，韦多情，你到我这来一下。

52 太虚幻境（2）

我赶紧给知心说李总找我，一会聊。走进李总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乖乖猫、赵艳以及知心的话，交替出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好。

李总盯着我看了足足10秒，说，韦多情，周末做什么了，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

我心说能好吗，昨晚风流成灾，今早大梦初醒。但这不能告诉李总，加上星期一综合症，这个时候最想做的是睡觉，而不是工作。

我有点心虚地笑了笑，说，没，也没做什么，就在家休息呢。

李总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你妈来了吗，我看你在msn上找女友呢，女友找到了吗？

我暗叫惭愧，周末一时冲动，也没有多想，就在msn上该了签名，上面大多是同事和客户，今早一上网好多人都揶揄我，没想到被李总看到了。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李总一直都在给我们灌输职场上一定要职业，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不过想到自己正在犹豫辞职，所以李总怎么看，我倒也并不在意。但这个时候我还是下不了决心，只好继续笑笑，借以掩饰。

李总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抓起来，我听到他说话，立刻判断出是董事长的电话，似乎在说什么项目。李总说今天就成立项目组，马上进入项目开发。

我心里猛然一惊，继而是喜，接着是更大的犹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公司即将要做的一个大型项目“太虚幻境”。先前李总给我透露过，说他正在争取董事会的同意，由公司投资一个亿来上马这个项目，最近会有结果。李总一向都比较器重我，知道我比较有想法，所以询问过我的看法。他在给公司做的计划说里面即有我的一些思想在里面。

这可是个大项目，传说中的第二代互联网有可能在2008年全球投入应用，之后的2、3年后将可能将会普及，到时制约人们的网速将不再是问题，一部几十个g的电影可能在几秒种就可以下载完成，人们上网的速度将跟乘坐宇宙飞船一样的快。相应的应用，尤其是三维模拟技术，可能将完全颠覆现在的二维互联网。在这一方面，林登实验室经走在了前头，他们推出的“secondlife”在全世界越来越火，钟安舍在“第二人生”的虚拟世界中，通过出售虚拟地产，赚得了100万美金，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全世界有更多的人进入了“第二人生”，在里面孜孜不倦地创造着一个虚拟的世界，包括许多大公司，政府驻外使馆，乃至政客、歌手、作家等，都纷纷利用“第二人生”来为自己做宣传，就连2008年的美国总统选举，希拉里也利用“第二人生”来为自己摇旗呐喊。国内在这一领域也有公司跃跃欲试，有家公司推出了一个号称中国版的“第二人生”：hipihiworld，实际上功能比较简单，正处在测试阶段,盛大据说在秘密的研发。李总的想法一向比较超前，仅仅从他起的这个名字“太虚幻境”上，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他想的是借助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做出一个真正中国版的“第二人生”出来，就像百度之于google，淘宝之于ebay一样，前者无一例外地都打败了后者。几年后，当第二代互联网开始普及，“太虚幻境”将生逢其时，可能今天所有it行业的故事都会继续上演，vc疯一样的追捧，“太虚幻境”登陆纳斯达克，全球网民都将因为它的“中国概念”而趋之若鹜……

果然，李总挂了电话后，我从他的眼睛中马上看到了一种光芒。他一摆手，说，好了，多情，不说这个了，你尽快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我说，李总，我……辞职这两个字，还是无法说出口。

李总奇怪地看我一眼，说，韦多情，你心里有事吧，你具体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我希望这不要影响你的工作，我们马上就有大项目要上了。

我点了点头，到底要不要辞职呢，“太虚幻境”这个项目对我的诱惑不言而喻。如果几年后成功，想象一下，当初羡慕百度上市的时候，传说中连前台也有股份，成了百万富翁。我在这个项目中无疑将是开发的中坚力量，从李总只单独向我透露就可以看出，或许到时候我也将顺理成章地跟随项目一起成长，壮大，然后拿到股份，公司上市，一夜暴富……即便退一步，参与这个项目对我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那是我喜欢做的工作，我愿意为之努力工作……可是，赵艳呢，她快要死了。

李总点了根烟，也递给了我一根。it公司就这点好，上下级之间比较随便。说，多情，我给你一点过来人的建议，男人嘛，当以事业为重，老儿女情长的，那没用。男人要去征服世界，等你征服世界了自然就可以征服女人，到时候还需要用网上这种方式去找女朋友吗。

我只好抱之惭愧一笑，心里想的是，李总您没说，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够了。已经有一个女人征服我了，我就算征服了世界又如何？

李总似乎来了兴致，说，韦多情，你今天是28吧。我点了点头。李总有点感慨，说，多好的年级呀，我有时候在想，自己要是再年轻几年就好了。我说，李总，您也不老，就比我大10岁而已。

李总一下开始高谈阔论起来，说，你看看，现在多好的时代呀，全世界每天都在谈论中国，中国的经济在腾飞，中国奇迹，中国速度，中国制造，各种中国概念层出不穷。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时代，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在这个时代里尽最大可能地努力，为自己创造价值，也为社会创造价值，我现在就觉得自己每天的精力都不够用，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哦，对了，前一阵我和你讨论过的“太虚幻境”大型三维实景模拟项目，董事会昨天召开了全球电话会议，已经通过了。今天我就要正式组织立项，这下我们要大干一场了。

我也被李总的话感染，一下忘了要辞职的念头了，高兴地跟着应和，说，真的啊，那太好了。

李总继续说，我能看到他眼中有一股很兴奋的光，在清晨窗外阳光的印衬下，显得熠熠生辉，说，我要把“太虚幻境”做成中国版的“第二人生。”不，它就是符合中国用户习惯的“太虚幻境”，超越“第二人生”。每个用户都可以建立他理想中的“太虚幻境“，它可以通过这个产品，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想象力，可以满足自己的心灵归属，可以通过出售虚拟货品获取利益，可以和人民币，美金自由兑换，还可以交友、娱乐、游戏等……

我说，对，对，我觉得要把“太虚幻境”娱乐化、游戏化到极致，这肯定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我们还可以想出更多新奇的点子融合进去。

我越说越兴奋，身体稍微有点前倾，说，李总，我还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开发出一套软件来，把人的头像实时扫描进去，这样每个人在“太虚幻境“中，甚至都可以是以真人露面。当然，他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给他虚拟头像。不过有好多帅哥、美女肯定乐意，想象一下，当一个美女以真实面目在“太虚幻境”中漫步时，会不会像在王府井大街上逛一样，有无数的回头率……还有，可以充分的娱乐化，跟娱乐公司合作，他们还可以在“太虚幻境”中发现具备明星潜力的新秀呀，这多牛逼，可以满足很多人一夜成名的愿望，这可比现在的博客啊，视频啊，不知道要先进多少倍。

李总一拍桌子，说，这个想法好，多情，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创新性思维一直都很强。我希望在这个项目中由你来协调技术和创意，把想法转化为技术实现，你懂技术，又有想法，这个人选非你莫属了。

短暂的兴奋过后，我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如果现在不辞职，那么这个项目开发可能将持续至少一两年。而半年后，赵艳将灰飞烟散，我会因为没有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而遗憾终生吗？突然想，如果“太虚幻境”已经开发出来就好了，至少，我可以有一个虚拟世界的选择，这样更觉得这个项目更有挑战性了。

我在正在上升的事业和已经消逝的爱情之间犹豫着，谁能告诉我，这世间是否还可以有第二条路可走？

53 谁知我心

整个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知道何去何从。我面对空白的屏幕，仿佛像赵艳面对生命一样艰难。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几个小时，都无法多敲下一个字。我想干脆心一横，直接面谈好了。李总会理解我的。可是，他刚刚跟我谈完话。作为一个已有三年工作经验的职业白领，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无疑是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抹黑。就算李总什么也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一件事必须善始善终，就算我不在这家公司干了，以后我还是要工作的。

如此几番挣扎，理性终究占据上风。忽然想起来赵艳说过的话，你是个理性的人，又是个感性的人，坚固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易碎的玻璃心。可是，赵艳呵，你怎么就．．．．．．

我曾经想象过自己如果有一天患了绝症怎么办，设想美妙无比，我会找一个深山古刹，每天面对青灯古佛，梵经诵唱。看庭前落花流水，观天上浮云朵朵。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所有人世间的奋争，那些名利，欲望，浮华等统统都与我无关。那将是我生命中最后的安详的黄昏，灵魂得到洁净，心底纯粹自然。有一天大限将至，我将闭目合十，随风而眠。四周鲜花盛开，风中芳香弥漫。世人一定会看到我一张沉静而含笑的脸，我将留下绝响，在凡俗的人世间永恒传唱．．．．．．但此刻，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些生命的痛，我之所以看淡，是因为没有承受过。若有一天变成真的，我一定无法如想象般洒脱。

脑子里乱成一团，去卫生间了一趟，洗手的时候看了看镜子，我看到自己满脸胡茬，俱是憔悴，眼圈似乎红了，那里面隐藏着绝望，悲痛以及无助。我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能承受得起任何事情的。可是，除了承受，我又如何？工作不无法逃避，家人需要照顾，即便是远去的爱情，也需要你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既然无可选择，惟有面对。男人呵，你的名字叫责任。

28岁，我让自己一夜成熟。

快12点半的时候，我下去吃饭。这个点上吃饭的人基本都很少了。公司地下一层的餐厅环境尤雅，但伙食一般，每到中午12点，写字楼里无数的白领金领粉领拥挤其中，斯文全无。其实，所谓的“领”已经是个过时的词，现在讲“阶级”，有钱人属于资产阶级，年收入30万以上的称之为中产阶级，在这之下的统统属于无产阶级。而我或是其中之一。

我扫了一圈，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好，这些给各种领们吃的饭其实跟猪食差不多。我给自己打了一份蔬菜，坐在一个角落里，像数星星似的一粒粒数着米饭，一边想着心事，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目光有点茫然地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注意我，其实也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一瞥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美女，只觉得她很会穿衣服，胸脯丰满。以前吃饭的时候，还有心思欣赏一下各色办公室美女，但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扫了一眼，便没有细看。转过头来，继续发呆。感觉美女似乎走了过来，我以为她要坐我后面的位置呢，没想到她竟然坐在了我的面前，说，多情，你一个人吃饭呀。

我愣了一下，这才认出居然是知心，她的真名叫什么盟，我一下想不起来姓，反正后一个字是不会错的。知心盯着我看了一眼，我有种被人看透心事的感觉，只好笑了笑，说，盟姐，这不是有你呢嘛。

这个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知心，不由得有点摇头。公司人多，部门多，占据一个写字楼的两层。虽说网上天天联系，但现实中却已是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面。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知心的年龄大概在32岁左右，应该不会再十八变了，但我越看越觉得她现在变化巨大，皮肤白晰，身材饱满。头发盘着，略施淡妆。举手投足间，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仿佛深谙一切。女人三十一枝花，我突然开始相信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有口无心地说了句，盟姐，最近怎么样，忙吗。

知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在看我，说，多情，你没什么事吧，我看你好像有点失魂落魄似的。

一语中的，此时我心里脆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心里觉得一个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同事，应该是可以信赖的吧，反正就只想说说心里话，不为寻求安慰，那怕是说说，心里也许会好过一点。我说，我．．．．．．盟姐．．．．．．我．．．．．．

知心莞尔一笑，说，多情，有什么话就给我说说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呢。

我看她一眼，那张微笑着的脸此时在我眼里如沐春风。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说，盟姐，我．．．．．．想．．．．．．辞职。

知心有点吃惊，但她的反应只是一瞬，说，你肯定有辞职的原因吧，我能看得出来，你比较矛盾，能给我说说吗。

话一开口，犹如洪水决堤，滔滔不绝。我心里也什么都不顾虑了，早把职场上不能把同事当朋友的原则抛到了脑后，告诉了她我的困境。

知心静静地听着，我似乎能感觉她的眼中的柔情越来越多，似乎也有一些晶莹的东西，等我说完后，说，多情，你是个性情中人，你对前女朋友还这么好，我很．．．．．．感动。

我无语一笑，苦涩无比，世间有多少事，不过都是心上的一个结，换了别人，这件事情未必就如此难办。我们已经分手了，出于人道主义，或者说不忘旧情，这需要有空去看看她就成，不需要辞职，放弃眼前大好的发展机会。生活中不能没有爱情，但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心里一遍遍地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不需要这样的。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多情，这就是你，哪怕你阅尽千帆，跟无数的女人上过床，谈过无数次恋爱，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依然在为赵艳停留，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再夸张点，再煽情点，年轻的时候，你甚至愿意为她去死．．．．．．现在当然不会去死了，但你却仍然愿意放弃一切，陪她走完最后的路程。那么，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长出一口气，说，好了，盟姐，说完了，我心里也好一些了。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我现在有主意了。

知心轻叹了一声，说，多情，你已经决定要辞职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知心想了想，看着我，说，多情，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不劝你什么了。她在哪里呀，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送送你吧。我．．．．．．真的，很为你感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心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赵艳在哪里呀，目前我除了给她家里打电话问，没有别的办法。但问题是，如果赵艳真不想见我，那就算我辞职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下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打电话问问清楚，我也顾不得知心在场，连忙拨通了那个曾经无数次拨过的电话。

只是，心里竟是如此的惶恐，更有一种疼痛。我很想知道赵艳的消息，可是又怕知道。就在这样的心情中，一个曾经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54 她有男朋友了

一开口，竟感觉是如此的陌生，曾经一度以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轻咳了一下，说，白阿姨，您好，是我，小韦。

接电话的是赵艳她妈，姓白，我一直称呼她白阿姨。她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说，是小韦呀，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阿姨，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问候一下您，您还好吧，身体都好吧。

白阿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只是客气，这让我多少得应该有点不是滋味，说，我都挺好的，小韦，你现在工作忙吧，家里也都好吧？

我说，白阿姨，我还好，谢谢您的关心。稍微顿了一下，还是迫不及待地问，我．．．．．．不知道赵艳在家吗，她现在怎么样？

白阿姨停顿了大概有几秒，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我的心里更加担心，蓦然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说，白阿姨，你告诉我赵艳在哪里呀，我想辞职去找她，陪她．．．．．．陪陪她。

似乎听到电话那头叹息了一声，沉默，我说，白阿姨，是我对不起赵艳，你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我一定会对她好，让她．．．．．．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口，总不能当着白阿姨的面，说我想陪赵艳过完人生最后的几个月时光吧，那样会更打击她的。

白阿姨的回答不出我意料，说，小韦呀，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艳儿，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心说这个理由实在差强人意，说不定赵艳就在你旁边呢，但还是说，白阿姨，你就告诉我吧，我已经决定了，辞职去陪她。

白阿姨连忙说，小韦，我真的没有骗你，前段时间她回了趟家，说要去找她同学散散心，也没告诉我她同学在哪里，我问她，她也不说，她现在．．．．．．白阿姨犹豫了，我感觉她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就赶紧插话，说，阿姨，我都知道了，她告诉我了，我很难过。我希望她能好好地，好好地．．．．．．后面的话我几乎有点哽咽了，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一抬眼，知心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满是关切。我感激地冲她一笑，一个人能痛着你的痛，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我的红颜知己的。

但白阿姨接下来的话让我犹如遭受一击重锤，几乎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小韦，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艳儿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另找一个吧，艳儿也让我劝劝你。你千万别辞职，真的不需要的。

我闭上了眼睛，眼前一团漆黑。天空轰然倒塌，谁在我的绝望里，无声地呐喊，我说，赵艳，不，你不会的，你会等着我的。就算是不等我，也不会这么快又有新男朋友，我们才分手三个月零九天，你起码应该在几个月后再找，那样我的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可是我忘了，自己又在做什么，色色，九尾，简离，每个人都曾跟我暧昧过，跟九尾还有过一夜情，我又什么资格要求她这样做？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说，好的，我会的，谢谢您，阿姨。挂了电话，我才一直到自己忘了问赵艳的病情了。问了又如何呢，她现在不需要我的关心，她的新男朋友会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可是，她会像我一样对她好吗？

茫然地环顾四周，餐厅里已经寥寥无人。我强自振作了一精神，说，盟姐，我们走吧。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如果海水注定淹没，请让我在漩涡里沉沦。支离破碎，万劫不复。如果不是在公司里当着同事的面，我想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只想逃避，逃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无声地哭泣。然后，彻底忘了一切。

知心看出了我的异常，说，多情，你没事吧，想开点。

我强颜欢笑，恩了一声。回到坐位上，心里难受异常，那种感觉仿佛像有无数根针在刺，每一下都是痛。我想工作，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上网，但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如果在办公室呆下去，我一定会崩溃的。

msn上有消息，是知心。有些话不好当面说，这就是网络的好处。说，多情，我看你心里有什么事压着，别太苦着自己了，要不就请个假休息一下吧。

一经她提醒，这个念头越发的强烈起来，我说，盟姐，我．．．．．．很累。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呆一会。

知心说，恩，这样也好。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吧，那你就回家吧。

我说，我老娘在家。

知心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想去哪里呀？

我的脑海中全是白阿姨的话，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她现在有一个男朋友．．．．．．

我还能去哪里呢，世界如此之大，大到你的心无处安放。世界又如此之小，小到有一天你找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我发给她一个哭泣的脸，像极了这一刻的自己。

知心有片刻没有说话，她又能如何，作为同事，这种关心已经是足够体贴了。我压根就没有指望着她能解决我的痛苦，事实上，痛苦都是自个儿的，没有人能帮你化解。

但知心一会给我发了条消息，说，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就你一个人，你可以安静地休息一会，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我说，什么地方呀。知心说了句，保密。

这一刻我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心里一边想着知心说的什么地方，一边走进了李总的办公室，我编了个谎，说我身体不舒服，恶心难过，想请个假去看看。

李总二话不说就批准了，出来的时候又觉得有点对不起李总。他正在兴头上要大干一场，我却在拖后腿。赵艳或许说的对，我的确是个理性而又感性的人。有句话说，性格决定命运，我之所以到现在还属于无产阶级中的所谓白领人员，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所致。

知心在楼下等我，她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千里马。我说，盟姐，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我的事情还害你下午也得请假。

知心发动了车子，微微一笑，说，不用，我假公济私，就说出去办事了。你不用多想拉，多情，我可挺欣赏你的。

我无语一笑，闭上眼睛，往座位上一靠，只觉得全身无力，整个人像散架了似的，脑海中百转千回，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找一个宽大而舒适的床，让自己的心蜷缩在里面。最好还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我，让我在她的博大的胸怀里，像个孩子般地依靠，或者哭泣。

半个小时后，目的地到了。

55 左岸爱情

多年以后

当落叶翻看

灰尘在桌上写下的陈年字句

我开始留意身边

却知道

再也遇不上你

这是一家叫做“左岸爱情”的咖啡馆，似乎刚开业不久，外面的广告横幅都没有撤下来。里面倒是装潢考究，环境幽雅。上下两层，靠窗的两排座位都有落地的长纱遮挡，形成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沙发很软，身陷其中，听着淡淡的音乐传来，竟让我想到忧伤。

别的都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我心想知心说要带我来的原来是这里呀。斜靠在沙发上，刚好有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正是午后，咖啡馆冷气很足，外面却是艳阳天，我一时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心底蓦然有一种疼痛浮起，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当初生活平淡的时候，稍微来点浪漫的东西，又会如何呢？

没有答案，只有伤感。服务生拿来了单子，这几句诗是印在单子封面上的，几片简单的树叶，一些心型图形的点缀，还有两三笔线条，再就是这几句。这家咖啡店的老板看来一定是个失意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刻意要印上这么几句，明显不合时宜。能看得出来，店里生意似乎不好，没几个人。

知心大概没有注意到这几句，问我想喝点什么，一边看单子。我却是一怔，随口说了句，拿铁。

知心一笑，说，呀，你还挺小资的啊，是不是喜欢袁泉？

我抱之苦涩一笑，其实我只是忽然想起了赵艳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哼哼一首歌，《那件疯狂的小事叫做爱情》，当时我听多了，也便记住了这种咖啡，那其实是另一首歌中所提的，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搞混了。但这一刻看到这几句诗，给我的触动却是很莫名的，只是一种疼，生生地从骨头缝里蔓延，继而蔓延到心。我忍不住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压的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这样才可以让我好受些。

知心点完了咖啡，看我心思不在这里，多情，想什么呢？

我一回神，刚想说话，却不由的啊了一声，那边有几个人正上楼，最前面的一个人身形摇曳，姿态妩媚。低胸细腰，长腿短裙，可不是简离吗。她的后面还跟着一帮人，有个人在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人还抗着摄像机。

我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简离是要拍什么戏吗，她可是跟蓝颜住在一起的，知心带我到这里来，怎么会这么巧？

我赶紧将头偏了过来，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点心虚。一想到简离，涌入脑海的竟然只有那团硕大的胸脯，有个美女最近在网上发布火爆照片，宣称“有才的美女没她胸大，胸大的美女没她有才”，一时观者趋之若鹜，人气暴涨。我觉得简离开要是足够火辣，倒可以在网上跟那位pk一下胸脯，指不定成为又一个网络红人也未可知。

总感觉知心似乎洞察一切，她的目光一注视我，我马上感觉有点不自然。问我，多情，我怎么老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似的？

我做放松状，抓抓头发，再双手抱脑勺，在沙发上换个更舒服点的姿势，一边感叹了一声，说，哎，真没有，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吧。目光一边忍不住又扫向了简离。有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似乎在说一会怎么怎么地。

知心顺真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咦了一声，说，那不是跟蓝颜住一块的那个女孩，简离嘛，怎么，她这是要拍什么呀？

我也转作惊奇地说，是吗，心里却想，要是知心知道了我跟简离发生的那一段，不知道又会怎么看我，还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把蓝颜介绍给我吗。好在我已是曾经沧海，如今早心如止水。卿虽佳人，我却无心。在那一刹那的心动过后，不过是更多的失落罢了。

简离很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我跟知心都偏过头去看他们拍什么。现在流行dv，网络视频多如牛毛，几可泛滥成灾。几个人，两三条枪，加上几个群众演员，随便拍点烂片，就敢自称某某工作室作品。若不是跟简离有过一面之缘，我对他们一定是不屑一顾的。

知心一边看，一边说，她们在拍什么呀，看，简离的表情，多．．．．．．

我知道她想说风骚二字，只是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又打住了。我看着她，心说你这朵花也够风骚的，真不知道哪个天才组合出了“熟女”这个词，给人足够的空间，意淫至死，不用偿命。

简离拍的像是文艺片，先是从楼梯慢慢地走上来，我相信摄像机的焦点一定是先对准她的胸，再对准那一双长腿，在脸上停留几秒，然后再回到她的胸脯上，这符合所有男人看女人的审美习惯，也符合绝大多数观众的需求。接下来，我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啜饮了一口桌上早已经摆好的咖啡，做出沉思状，似乎在想什么。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上去，刚好能看到她侧面玲珑浮凸的魔鬼身材，胸口实在是开的太低了，几乎大半个半球都能看见，乳沟极为明显。夸张点说，这不是普通的沟，简直是一条超级大沟。我不由的盯着看，知心瞄我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只好掩饰性地笑笑，说，这都拍的什么呀，一点创意的没有。目光却注意到了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女的，是光头，人长的倒是挺漂亮，可是没有头发，忍不住摇头。

简离给自己点了根烟，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话，听不清楚说什么。接下来似乎有了点故事情节，简离站起来径直走向了另一边喝咖啡的两位男士，一个肥头大耳，另一个色迷迷地，我看到她说了句什么，两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肥头佬一边说着，一边对简离动手动脚起来。这一镜头结束，肥头佬做不解状、生气状以及得不到美女的失望状。很快，光头美女又走了过去，拿着话筒，我猜她可能是一个类似于记者采访的角色，只是苦于距离，听不清楚说什么。很快，那两人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匆匆结帐走人。

知心也是不明所以，说，多情，你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了吗，我摇了摇头，其实故事情节并不重要，如果她拍的短片是想放到网上去，只需要穿着多暴露点，再用标题党的方式吸引人点击，几天估计就有几十上百万。人们一方面都在责难那些网络红人们的出位和离经叛道，一方面又对人家的暴露照片，尤其是对性经历津津乐道，回味无穷。这就是人心，这也是人性。

我心说简离这个小荡妇，难道是想通过网络出名不成？如果是这样，那可有趣了，网络红人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所以更容易成为谈资，如果有个认识的人突然出名了，我想一定会很有意思的，更何况，我跟她还有过什么什么那腿的啥。

拍完了这一段，几个人凑到一起说了点什么。咖啡厅里只有我和知心这一桌客人，我看到他们的目光向我们投了过来，简离似乎在说什么，很快，简离居然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看到是我和知心，因为我是侧过头看他们的，只要一转头，对着她的就是背影。我倒不是怕她认出我来尴尬，主要是那摄像机也跟着过来了。

我赶紧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耳旁挡住脸。其实是想借此给她发个信号，别让知心知道点什么。其实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我就是心虚。心里同时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她要干什么，难道要拍我和知心，让我们也成为剧中人不成？

鼻子中闻到了一股香气，越来越近，终于在我的身边达到最大值。耳边一个充满磁性而挑逗的声音响起。她比我更强，居然装作根本就不认识我，说，嗨，帅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第56节：文艺片

多年以后

当落叶翻看

灰尘在桌上写下的陈年字句

我开始留意身边

却知道

再也遇不上你

这是一家叫做“左岸爱情”的咖啡馆，似乎刚开业不久，外面的广告横幅都没有撤下来。里面倒是装潢考究，环境幽雅。上下两层，靠窗的两排座位都有落地的长纱遮挡，形成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沙发很软，身陷其中，听着淡淡的音乐传来，竟让我想到忧伤。

别的都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我心想知心说要带我来的原来是这里呀。斜靠在沙发上，刚好有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正是午后，咖啡馆冷气很足，外面却是艳阳天，我一时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心底蓦然有一种疼痛浮起，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当初生活平淡的时候，稍微来点浪漫的东西，又会如何呢？

没有答案，只有伤感。服务生拿来了单子，这几句诗是印在单子封面上的，几片简单的树叶，一些心型图形的点缀，还有两三笔线条，再就是这几句。这家咖啡店的老板看来一定是个失意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刻意要印上这么几句，明显不合时宜。能看得出来，店里生意似乎不好，没几个人。

知心大概没有注意到这几句，问我想喝点什么，一边看单子。我却是一怔，随口说了句，拿铁。

知心一笑，说，呀，你还挺小资的啊，是不是喜欢袁泉？

我抱之苦涩一笑，其实我只是忽然想起了赵艳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哼哼一首歌，《那件疯狂的小事叫做爱情》，当时我听多了，也便记住了这种咖啡，那其实是另一首歌中所提的，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搞混了。但这一刻看到这几句诗，给我的触动却是很莫名的，只是一种疼，生生地从骨头缝里蔓延，继而蔓延到心。我忍不住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压的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这样才可以让我好受些。

知心点完了咖啡，看我心思不在这里，多情，想什么呢？

我一回神，刚想说话，却不由的啊了一声，那边有几个人正上楼，最前面的一个人身形摇曳，姿态妩媚。低胸细腰，长腿短裙，可不是简离吗。她的后面还跟着一帮人，有个人在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人还抗着摄像机。

我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简离是要拍什么戏吗，她可是跟蓝颜住在一起的，知心带我到这里来，怎么会这么巧？

我赶紧将头偏了过来，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点心虚。一想到简离，涌入脑海的竟然只有那团硕大的胸脯，有个美女最近在网上发布火爆照片，宣称“有才的美女没她胸大，胸大的美女没她有才”，一时观者趋之若鹜，人气暴涨。我觉得简离开要是足够火辣，倒可以在网上跟那位pk一下胸脯，指不定成为又一个网络红人也未可知。

总感觉知心似乎洞察一切，她的目光一注视我，我马上感觉有点不自然。问我，多情，我怎么老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似的？

我做放松状，抓抓头发，再双手抱脑勺，在沙发上换个更舒服点的姿势，一边感叹了一声，说，哎，真没有，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吧。目光一边忍不住又扫向了简离。有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似乎在说一会怎么怎么地。

知心顺真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咦了一声，说，那不是跟蓝颜住一块的那个女孩，简离嘛，怎么，她这是要拍什么呀？

我也转作惊奇地说，是吗，心里却想，要是知心知道了我跟简离发生的那一段，不知道又会怎么看我，还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把蓝颜介绍给我吗。好在我已是曾经沧海，如今早心如止水。卿虽佳人，我却无心。在那一刹那的心动过后，不过是更多的失落罢了。

简离很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我跟知心都偏过头去看他们拍什么。现在流行dv，网络视频多如牛毛，几可泛滥成灾。几个人，两三条枪，加上几个群众演员，随便拍点烂片，就敢自称某某工作室作品。若不是跟简离有过一面之缘，我对他们一定是不屑一顾的。

知心一边看，一边说，她们在拍什么呀，看，简离的表情，多．．．．．．

我知道她想说风骚二字，只是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又打住了。我看着她，心说你这朵花也够风骚的，真不知道哪个天才组合出了“熟女”这个词，给人足够的空间，意淫至死，不用偿命。

简离拍的像是文艺片，先是从楼梯慢慢地走上来，我相信摄像机的焦点一定是先对准她的胸，再对准那一双长腿，在脸上停留几秒，然后再回到她的胸脯上，这符合所有男人看女人的审美习惯，也符合绝大多数观众的需求。接下来，我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啜饮了一口桌上早已经摆好的咖啡，做出沉思状，似乎在想什么。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上去，刚好能看到她侧面玲珑浮凸的魔鬼身材，胸口实在是开的太低了，几乎大半个半球都能看见，乳沟极为明显。夸张点说，这不是普通的沟，简直是一条超级大沟。我不由的盯着看，知心瞄我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只好掩饰性地笑笑，说，这都拍的什么呀，一点创意的没有。目光却注意到了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女的，是光头，人长的倒是挺漂亮，可是没有头发，忍不住摇头。

简离给自己点了根烟，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话，听不清楚说什么。接下来似乎有了点故事情节，简离站起来径直走向了另一边喝咖啡的两位男士，一个肥头大耳，另一个色迷迷地，我看到她说了句什么，两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肥头佬一边说着，一边对简离动手动脚起来。这一镜头结束，肥头佬做不解状、生气状以及得不到美女的失望状。很快，光头美女又走了过去，拿着话筒，我猜她可能是一个类似于记者采访的角色，只是苦于距离，听不清楚说什么。很快，那两人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匆匆结帐走人。

知心也是不明所以，说，多情，你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了吗，我摇了摇头，其实故事情节并不重要，如果她拍的短片是想放到网上去，只需要穿着多暴露点，再用标题党的方式吸引人点击，几天估计就有几十上百万。人们一方面都在责难那些网络红人们的出位和离经叛道，一方面又对人家的暴露照片，尤其是对性经历津津乐道，回味无穷。这就是人心，这也是人性。

我心说简离这个小荡妇，难道是想通过网络出名不成？如果是这样，那可有趣了，网络红人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所以更容易成为谈资，如果有个认识的人突然出名了，我想一定会很有意思的，更何况，我跟她还有过什么什么那腿的啥。

拍完了这一段，几个人凑到一起说了点什么。咖啡厅里只有我和知心这一桌客人，我看到他们的目光向我们投了过来，简离似乎在说什么，很快，简离居然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看到是我和知心，因为我是侧过头看他们的，只要一转头，对着她的就是背影。我倒不是怕她认出我来尴尬，主要是那摄像机也跟着过来了。

我赶紧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耳旁挡住脸。其实是想借此给她发个信号，别让知心知道点什么。其实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我就是心虚。心里同时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她要干什么，难道要拍我和知心，让我们也成为剧中人不成？

鼻子中闻到了一股香气，越来越近，终于在我的身边达到最大值。耳边一个充满磁性而挑逗的声音响起。她比我更强，居然装作根本就不认识我，说，嗨，帅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第57节：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愣了一下，啊了一声，转过了头。说，什么？

似乎瞥见简离给知心递了个眼色，也或者是给我的，我心说这是要干嘛，是要她装作不知道你认识我，还是要我装作不知道我认识你？不明所以，索性不去管她，看看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

简离妩媚地冲我一笑，足够颠倒众生，弯下腰来，一派风光一览无余。我心里忍不住一荡，心说，这个小蹄子，可真够．．．．．．骚的。不管她有什么请求，我都配合她好了。

知心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也不点破。简离卖弄完风骚，说了句让我觉得大煞风景的话，说，帅哥，能借我一百块钱吗?

我扫了一眼侧后面的摄像机，又将目光转向了简离。正对着我的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精心修饰过的眉毛很淡，眼影很浓，衬的眼睛显得大而充满欲望。我理解为那是一种勾引。脸蛋水嫩，嘴唇饱满。如此近的距离内，一开一合，让你有忍不住想亲的冲动。再往下，是低胸和胸前露出的大好风光。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美女，不管她处于什么目的向你借钱，你会怎么办？

这一幕应该都被拍了下来，我突然觉得很有趣。说，好啊。二话不说，就取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她。一边心想，看她接下来做什么。

简离接过钱，冲我给了一个飞吻，婀娜转身竟走了。这次愣的倒是我，这就完拉？

还没等缓过神，刚才那个光头美女过来了，她拿着话通，直接递倒了我跟前。摄像机还在拍，看来这是下一个镜头，一边热情洋溢，侃侃而谈，说，你好，先生，我是太空电视台的记者太空美女，我们在拍一个短片，我想采访一下你，刚才这位美女向你借钱，你为什么什么都没有问就借给她了？以前我们随机拍摄过几十人，只有你这样做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心说，太空电视台，太空美女，这些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不过一想要在网络上出名的话，如果不是标新立异，恐怕很难。所以立刻对她表示理解状，配合状，感慨状，急昂状，激愤状，正义状，说，哎，这有什么呀，每个人都有难处。不能把人都想成坏人是吧。你看这位．．．．．．美女，这么漂亮，风．．．．．．那个，一百钱算什么啊．．．．．．咳，现在这社会也真不知道怎么了，人跟人之间关系都很淡漠，我觉得这不好，俗话说，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北极雪都会融化成河，是吧．．．．．．我觉得．．．．．．

一旁的知心似笑非笑地看着，目光中全是好奇。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知心分明不是熟女，而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而已。

太空美女打断了我，说，先生，你真是说的太好了。

我说，哎，这人啊，其实都．．．．．．

太空美女转过了头，说了句，收工。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又恢复了冷漠。不远处的简离似乎冲我笑了笑。我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活地咽了回去，嘴巴保持继续说话状，发愣装，气愤状，这人啊，怎么说变就变了，刚才不还挺热情的嘛，我这么配合她，拍完了就变脸拉？

看他们收拾东西要走人，知心也有点不解，这就拍完拉，真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一边夸我，多情，没想到你还挺贫的哈，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嘛，你没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我哈哈一笑，这幕戏如此收场，倒出乎我的意料。简离既没有表现出和知心认识，也没有表现出和我认识。我们心知肚明，配合默契。只需一个目光，便洞谙一切。这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一种错觉，莫非，我和简离其实都是同一类人？

咖啡馆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阳光，依然如斯地从窗外洒进来，从直射，到斜射，再到有了阴影。它可曾因为我的悲伤而有一点点的悲伤？

突然觉得方才那一幕很有探索意味，要是简离最后把它制作成一个视频短片放到网上去，又会如何呢。按照标题党的噱头，一定会这样起标题：如果一个美女在大街上向你借一百钱，你会怎么办？按照知音体的写法，应该这样起：美女论为街头行乞者，为情，为爱，为钱？

在网上，看过的人中，30%的男人会不约而同的这样意味深长地留言：日后再说。30%的人会想到一个字：鸡。再剩40%的人中，10%的人会感叹，我怎么没有这样的艳遇呀，20%的人看完一看没有下文，屁股决定大脑，脱口而出两个字：太监，或者是sb。还有9%的人看完后，继续找下一个有趣的东西看，早忘了他前面看过什么了。也许只有1%还不到的人会想想，这里面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所在？

娱乐年代，网上跟网下其实都一样，我完全可以想象出简离在大街上随机找人的情景，结果一定大致不差。它或许不过只是一个实验性的短片而已，可是却可以昭示出很多东西来。

这就是人呵，每个人躲藏在阳光下尽情宣泄着私欲，谁又曾问过自己的内心是否纯洁？他们浮躁而又浅薄，自命不凡而又庸俗无比。一方面都无情地批评别人无耻，一方面又对暴露的图片和情节充满猎奇。这其实很符合人性。所以，无论简离做什么，或者我跟她做了什么，我不苛责，也不谩骂，只是一种人性的怜悯，洞悉欲望，熟知规则，然后，一言不发。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静下心来叩问一下自己的心？

知心看我不说话，说，多情，你又走神了。能给我讲讲你的感情故事吗，我．．．．．．看过你写的怀念前女友的文字，很美，也很伤感。哦，蓝颜就是看了你的文字后，觉得有共鸣，才．．．．．．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

我静默了片刻，抬起了头。眼中竟是雾一样的水气。我不是在哭泣，只是所有的往事，又该如何说起？

这是一个怀旧的时刻，咖啡馆有着安静的音乐，静谧的阳光，以及心灵。

无语。

闭上眼，前尘恍若一梦。

要多少年才可以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思量。去年，前年．．．．．．很多年前，是谁执着地牵着她的手，曾天真的许下诺言，有一天，我会娶你做我的新娘？再想起时，竟是恍若隔世般的苍凉。赵艳，你会如我一样，无数次想到过去时黯然神伤么？

可是，这一刻我竟无法诉说，或者说是，不想诉说。像一句诗说的，不习惯于诉说，像在炫耀那种渺小的悲哀。你的悲哀只是你一个人的悲哀，不要让别人跟着你悲哀。所以我冲知心轻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故事不故事拉，都是瞎写的，随便玩而已。心里其实想的是，真要如说的这般洒脱和轻松，那我岂非早就解脱了。这该死的爱呵，如果欲罢就能，那还叫爱么？

目光投向窗外，街上有几个人走过。不时地有举着遮阳伞的妙龄女郎招摇过市，夏天该是她们最美丽的季节。以往看美女，眼中总有火热，而此时的心里，分明却是一片冰凉。

美女走远了，我突然注意到了停着的一辆黑别克，车号的后四尾是8848，作为一个it人，我对这几个数字很敏感，潜意识中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车号似的。

知心的电话响了，我听她似乎说什么事，挂了电话后，连忙说，盟姐，你要有什么事，就先忙去吧，今天都耽误你一下午了，让我很过意不去。

知心一脸歉意，说，多情，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回去。本来今天想好好陪你聊聊的。哦，对了，你别不把那事不回事儿，人嘛，不能总沉浸在过去不是。蓝颜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儿，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可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女孩拉。更何况，人家还对你很感兴趣呢。

我说，好的，我会的。谢谢你了，盟姐。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在职场上，有人这样对你，万中不过其一。我很幸运地遇见了盟姐，这一刻，我真的想把她当亲姐一样。

忽然想到，不知道知心到底知道不知道蓝颜也想找个替代男友的事，如果她不知道，那么蓝颜所谓的对我感兴趣，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了。每个人都有其不为人知的一些小秘密，带着这些秘密上路，我们活的累而有趣。如果一切都真相大白，是不是太过乏味了。我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干脆也不说的好，比如我跟简离其实认识，比如蓝颜想找替代男友，静观其变，不去点破，看看这出戏的结局又会如何呢？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音乐在流淌。这是一个人的咖啡馆，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可以怀念，可以回忆，可以想很多，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伤感，可以黯然，可以沉思，可以静默，可以面对心灵，可以独对心扉。可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时光无声地轻挪脚步。

而窗外的阳光，可曾因为你而有一点点的改变？

看那天空亘古存在，想那日月千年依然。想开了，你不过是那光影中的一点浮尘，无所谓骄傲，无所谓喧哗，无所谓你比别人强，或者你比别人弱。浮尘即是浮尘，沧海之一粟也有其存在的价值，所以，不要为己喜，不要为物悲。让自己过的美好一些，岂非这是生活的全部意义所在？

心竟慢慢地平静下来。一个人又不知道呆了多久，大概7点多时，我有种倦鸟想归林的感觉，突然很想回家。

结帐的时候，服务生告诉我，说先前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我心里又是泛起一点小感动，忽然觉得知心这个id，真的很适合她。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让我有点称奇地是，居然又看到了昨天出现的那一幕：黑色的别克车停在小区门口，裴恩俊站在车旁，他的面前是长腿小姐小枝和细腰小姐小单，两人今天同样穿的性感无比，只是看起来似乎情绪激烈，像在吵架似的。

我心说，这可有趣了，一件事情发生一次不稀奇，但发生第二次，就有点意思了。有一些人已经在不远处围观着看，我一边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裴恩俊难道竟喜欢小枝不成，小枝可是小姐呀，一个开着别克的人爱上了一个小姐，这多符合普通人的猎奇心理?一边走过去想看看究竟，突然注意到，别克车的车牌居然是8848，心里更是大奇，天，竟有这么凑巧的事，难道今年下午，裴恩俊也在“左岸爱情”不成？

小枝的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在努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看到我，她突然像是找到了救星似地，还没等我走到跟前，就一步跨到了我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58 假戏真做

我扫了一眼裴恩俊,，又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小枝，突然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人最无法伪装的也许不是心，而是眼睛。我似乎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痛彻心扉的决绝，还有隐隐透露出的空洞和茫然，以及歇斯底里、崩溃、绝望诸如此类的东西。厚厚的眼影挡不住，长长的睫毛也挡不住，甚至在小枝抓着我微微颤抖的手中也如此真实地传递过来。

我说，怎么了，你这是？

小枝没有回答我，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很显然是说给裴恩俊听的，说，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告诉过了，我有男朋友。

我心说不会是找我来冒充你男朋友吧，这下可有意思了，加上我和乖乖猫，已经有三拨此类事情了。

裴恩俊盯着我看了足足有10秒，他的情绪看不出来有多激动。如果不是我刚失恋，我一定感觉不到他眼神中深深藏着的，不，确切点说，应该是深深压着的一种痛苦。痛在心里，刻进肉里，无论多痛，但一定不会让外人看出来。这种感觉如此的强烈，这一瞬间，我竟对他冒出一种莫名的同情来。我终于确信，裴恩俊一定是深爱着小枝的，而且刻骨铭心。否则，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眼神。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承认或者否认都不好，不如沉默。

裴恩俊摇了摇头，我看得出他的痛苦如我的痛苦，慢慢吐出了三个字，我不信。

小单似乎想劝劝小枝，叫了声，姐。小枝瞪了她一眼，说，没你的事，别插话。然后故作亲昵的往我跟前凑了凑，挽住了我的胳膊，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你凭什么，难道你有资格管我找男朋友吗，我爱找谁找谁。

我无语轻叹，有种感觉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枝的笑声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只有一个人曾经充满希望而后又彻底绝望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但恰恰也说明了，她不仅仅对裴恩俊爱的深，而是很深，只是这一刻，她用另外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了出来，书面的词应该叫做“恨”吧。但我总觉得这个词不确切，应该叫做“伤”才对。因爱而恨，因爱而伤，明明爱着对方，却又非要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世间的爱恨情愁莫不如此。我突然忍不住想，有一天，我会恨赵艳么？

这短短的几秒间，我就有了答案，如果赵艳给了我不得不恨她的理由，我一定会说服自己，不要去恨。既然曾经爱过，就要学会包容，这也是一种更博大的爱。那种将爱变成恨的爱是一种狭隘的爱，我相信它必不长久。真正的爱，是包容，是原谅，是那种因之而生出更多爱的情感，不会随着人生变迁而改变，只会如酒香，时光愈久，愈加醇厚。这也是我想要，并且一直追寻着的。

裴恩俊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固执地说，我不信。小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相信我．．．．．．

小枝一下打断了他，说，你不相信是吧，好，我会让你相信的。说着一拉我的胳膊，说，走，我们回家。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往前走。

小单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劝裴恩俊说，哥，你回去吧，现在姐心情不好，你过几天了再来看她好了。姐她．．．．．．

小枝转过了头，恶狠狠地说了句，小单，你给我闭嘴，你要再跟他废话，别怪姐跟你翻脸。

小单只好不说，似乎她很怕小枝似的。小枝看她不动，骂道，你站在那里干嘛呀，还不快回家。怎么，你看上了他了啊，好，那让他把你包起来吧，他可是大款，哼．．．．．．

小单又叫了声，姐．．．．．．赶紧跟了上来。

裴恩俊稍微愣了几秒，我心说你不会跟着两个小姐回家吧，这个时候比较成熟的做法是装作平静的离开，等双方情绪都平静了之后再谈，可能会冰释前嫌。最蠢的做法是非跟对方说个清楚，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几秒钟后，脚步声告诉了我，裴恩俊选择了后一种。他们闹成怎么样我倒并不担心，我现在想的是，万一隔壁动静大了，让老娘知道了隔壁住的是俩小姐，不知道她老人家心里会怎么想。但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被小枝拉着往前走。

一抹夕阳映在天边，一片昏黄。刚好有丝丝的凉风吹来，这是一个难得的黄昏。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奇怪：两个性感无比的小姐，一前一后领着两个男人回家．．．．．．后面的省略号任何一个人的正常思维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只是故事的真相，谁又能预料到呢？

在电梯里，裴恩俊还想说什么，但看我在场，又没有开口。小枝看都不看他一眼，到家了，气鼓鼓地打开门，脱下鞋，一脚踢到一边，然后换上了拖鞋。我站在门边没动，她猛一拉我，说，你想什么呢，怎么，你忘了你是我男朋友啊。

我知道她是暗示我要帮她圆场，只是想不出来，她要怎样证明给裴恩俊我是她男朋友。

裴恩俊犹豫着跟了进来，四面打量，我从他的表情上立刻判断出来，他肯定没有来过这里。这更让我好奇他们俩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小枝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站在了床边，看我没进来，冲我喊了句，进来呀。我看到小单把外面的门关上了，心里稍加放心。心想隔着一层墙，只要动静不是太大，老娘应该不会听到。现在先陪小枝把这出戏唱完吧，家有芳邻，总有奇怪事情发生，原本都是题中之意。

我走过去站在小枝身边，装作对这里熟门熟路，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痒痒的感觉，对小姐的闺房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奇心的，虽然来过一次，但第二次感觉还是一样的，因为很香，香到你只需要站在门口，就能够闻到，更别说是在房间里了。

裴恩俊站在门口，眼神凄凉。小枝冷冷地看了一眼他，说，你不是不相信他是我男朋友吗，好，我现在证明给你看。

说着猛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措手不及，被推倒在了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枝已经猛扑了过来，压在了我身上。

59 谁的痛的痛

我马上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只是处于本能地想推开她，但又没多用劲。小枝低低地说了句，抱住我。我心底里喟然长叹一声，小姐也许有她处理感情问题的特殊方式吧，一边顺势抱住了她的后背。小枝本来就穿的吊带，触手处，细腻可滑。鼻边香气阵阵，呼吸清晰可闻。她的发丝散落在脸旁，感觉痒丝丝的。过程不过短短数秒，但我感觉却是如此美妙。抬眼望去，裴恩俊的表情显得极为古怪，他摇着头，像是愤怒，又像是绝望，沮丧乃至痛不欲生，吃醋吃到无可奈何，压抑直到无可压抑，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不像大多数男人一遇见此种情况，一定会将另外一个男人暴打一顿。

我忍不住想，他在想什么，压在我身上的长腿小姐小枝，这个一定被无数的人所睡过，被世人用各种暧昧眼光打量，被无数的人意淫或者唾弃的风尘女子，真是他的真爱么，会让他爱到刻骨铭心，如此的失魂落魄？

小单看到此种情形，叫了一声，姐，又赶紧把裴恩俊往外面推，说，哥，你先出去一下。裴恩俊的脸庞抽搐着，不知道是盯着我，还是盯着小枝，那眼神中竟然是一种求助似的感觉，我猜他可能是在说，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

突然之间，我对裴恩俊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奇，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奇男子，他居然会爱一个小姐爱到如此痛苦？因为，在世俗的眼中，这是一件多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小单顺手关上了房门，她想劝劝小枝，说，姐，你别这样。

小枝从我的身上爬起来，整了一下头发，突然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哈哈，这有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我的事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我也插话，哎，我觉得．．．．．．咳，这样．．．．．．咳，你看，有什么话，都好好说。

小枝闭了一下眼睛，有大颗的眼泪瞬间滚落。我的心里说不出的一震，一个小姐知道哭，这或许意味着她的心并没有完全麻木或者是死亡，这纯粹是我一个局外人的表面理解，但我在她的哭泣中慢慢打定注意，无论她是不是小姐，我就当她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会真心地帮助她的。

小单又叫了声，姐，再没话了。我总觉得她俩的关系像上下级似的，小枝说什么，小单只有服从的份，从来不敢多说一个字。

小枝抹了一下眼睛，低低说了声，你给我出去，见小单没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我看到裴恩俊背对着门，肩膀抖动，显然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房门并没有锁，这也意味着小枝给裴恩俊留下了再次进来的机会，她到底想做什么，我还不信她能当着裴恩俊的面和我做爱，就算她是小姐，人皆可上，她可以不在乎，我可做不出来的。

只是心底里，隐隐还是被勾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欲望，既想拒绝，又想发生点什么。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静的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小枝没有说话，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熟练地点起了一支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姿势撩人，身材勾魂，可是烟雾缭绕中，当我一次次的将目光从她的腿部和胸脯转移到脸上时，看到的却似乎是一种痛不欲生。我看着她沉思，像被灼痛了神经，像被往事淹没，像沉浸在回忆中，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像告别时的一种决绝，像放弃希望时的绝望，甚至像．．．．．．一种说不出的死亡。

我盯着小枝的眼神，竟然莫名的冒出了这个词语，一片冰凉，一片如死人般的冰凉气息，从她的眼神中冷冷地透出来，透过精心修饰过的脸颊，透过鲜艳饱满的嘴唇，透过我们之间1.5米的距离，向我如此真实地传递过来，我的胸中那一丝刚刚冒起的燥热，在这一瞬间终于平息。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对于一个小姐，这又意味着什么？

我想说点什么来劝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有一句歌词说，“其实你从没有看过我的身体，其实它和灵魂一样美丽。”我忽然想，在那些众多阅读过小枝身体的男人中，是否有人曾用心地阅读过她的灵魂？小姐也是人呵。

小枝的烟只抽了一半，突然抬起头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里一边在琢磨怎么才能帮她。

小枝用手指了下床，掐灭了烟，说，那你上床吧，把衣服脱了。

我似乎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连忙说，别，我不习惯这样。这一刻我心静如水，犹如耶稣，救众生于苦难。欲海无边，回头是岸。让我们的心灵都纯洁而美好，人间处处天堂。

小枝有点不耐烦，说，你这人，你以为要干什么呢，你不是要帮我吗，我们装装样子。

我哦了一声，失落感悠然而生，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一点小渴望的。依照她的意思躺了下来，一边心里想着如果我是导演，这场床戏该怎么导。忽然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从国外盗版回来的原版《色戒》，汤唯三点全露，被梁朝伟几乎以150度的角度完全折了过去的所谓高难度床戏，那架势要不是真做，真无法想象是如何演出来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释放后的表情，看到的居然是一种坠落后的平静。那个时候，我想他们一定都在心里想，那一刻要是能永远该多好。

而这一刻我大睁着眼睛，任由小枝摆布，感觉似乎如电影般放荡，但同样感觉奇妙。她先是拉过一个薄被盖在我身上，又扯下，再翻身骑了上去，把被子重新往腰间一裹，自己低下头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像。看我还上面穿着t恤，犹豫了一下，想帮我脱下来。我赶紧说，我自己来，反正男人的上半身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她又往后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像，低声说了句，你把裤子也脱了吧。这样将被子裹在她的腰间，她本来就是一双光腿。从门的角度看上去，刚好都能看到我们两人的上下是光着的，

我苦笑了一下，示意她先下来。感觉这种情形如此荒唐，不禁摇头，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重新摆弄一番后，小枝又骑在了我的身上，她觉得还是不像，我看到她紧摇牙关，胸脯起伏，呼吸急促，眼中全是痛苦，长叹了一声后，两手一举，竟然把她上面穿的吊带脱了下来。

我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此时说心如止水那肯定是假的，小枝的身材本来很好，此时丰胸细腰在我眼前晃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起反应的。

这下看起来八成像是真的了，就算裴恩俊看到有所怀疑，但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这样的姿势，肯定无法接受。小枝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这真是她想要的结果吗，我想或许此时连她也不一定知道。

小枝回头看了下房门，紧接着，出乎我意料的突然呻吟起来，她的呻吟是职业的叫法，既大声而又放荡，很明显是故意叫给裴恩俊听的，一边上下活动着身体，真像是在做爱似的，我心说完了，裴恩俊一定会破门而入，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个姿势让我很不舒服，下面随着小枝的动作越来越咯的慌，我甚至感到了一股疼意，我只好伸出手去，想推她一下，或者是抓住她的肩膀，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但我没有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枝的两手各抓着一角被子，为了完全遮住下边部分，两只手都举到了身体的一侧，只有身躯扭动着，我推她的结果刚好凑巧推到了她的胸脯上，不能说我是蓄意的，也可能是她的胸罩太松了，竟然向上滑过去，双峰顿时一览无余。

门突然开了。

第60节：你会爱上一个小姐么？

这一幕尴尬无比，我刚好想给她把胸罩拉下来，此时裴恩俊所看的却是我的双手正抚摸着小枝的胸脯，其他的一切如小枝所设计的，就连旁边的小单也是一下愣了。

小枝停止了动作，她没有任何的慌张，依然只是我先前感觉到的冰冷，说，你不是不相信他是我男朋友吗，现在相信了吧。

裴恩俊的表情及其古怪，我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绝望，乃至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他不停地摇着头，嘴唇哆嗦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枝突然咯咯地大笑起来，笑的令我毛骨悚然，一边笑，一边歇斯底里地说，哈哈，你不是说不在乎我是小姐吗，不在乎我的过去吗，你不是说爱我的一切吗，怎么，现在看到我跟别人上床受不了。我每天都在跟别人上床，哈哈．．．．．．只要给钱，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哈哈．．．．．．哈哈．．．．．．除了你。

一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腮旁滑落。裴恩俊看不到，掉在我身上，竟然是感同身受的痛楚。原来这世间所有的爱，都是痛不欲生的。爱的越深，痛的越痛。

这一瞬间，我竟然对小枝产生了一种想心疼她，关心她的冲动。

裴恩俊的目光又转向了我，我看不出有任何要跟我拼命的意思，只有痛，痛到骨子里的痛，痛到心碎的痛，痛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都是痛，痛到动一下都是痛，痛到连身体都不复存在，只有痛感存在的痛。

然后，裴恩俊转过了身。片刻后，门哐啷响了一声，他走了。

小单也觉得这样似乎对裴恩俊太残忍，说，姐，你怎么这样啊。哥对你那么好。

小枝又是大笑起来，哈哈．．．．．．对我好．．．．．．哈哈，对我好．．．．．．这就是对我好，我死了都不用他对我好．．．．．．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发誓，以后要是再相信男人，我就不得好死．．．．．．哈哈，对我好．．．．．．呜呜．．．．．．以后谁想上我都可以，我就是个婊子的命，我认了．．．．．．哈哈，你给我出去，把门关上。

后面的话似乎是给小单说的，小单求助似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说要我劝劝她，我冲她一点头，告诉她，我会的。

门关上了，小枝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手一松，被子滑落，突然一下伏在了我身上，开始嚎啕大哭，我一动不动，任她哭成汪洋大海。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这一刻，就让我陪你一起沉没。

小枝哭了半天，哭的我上身都是她的眼泪。我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但又觉得无从开口，只好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拍着一个孩子一样，一边柔声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像我曾经这样哄着赵艳一样，心既柔软，又充满怜惜。

这一刻，她在我眼里褪尽风尘，宛若处子。那眼泪是纯洁的，那光滑的身体是纯洁的，那腿是纯洁的，那美丽的脸蛋是纯洁的，那哭泣声纯洁的，那痛苦是纯洁的，一切都是纯洁的。

又哭了一会，小枝终于不哭了，她从旁边抓过一张纸，擦了擦脸，又做出了一让我没想到的动作。她往旁边一躺，一把掀开了被子，一脸冰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来吧。

我一愣，什么？

小枝面无表情，虽然脸上溃不成军，但冷到骨髓，说，你不就是想干吗，还等什么，做一次600，不带套1000。

我说，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睛的余光却忍不住在她身上扫去，山峦起伏，玉腿横陈，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小枝又是哼道，不用这么装，你们男人不都同一个德性啊，哼，你以为你真是圣人，先把你那玩意管住吧。

我手一摸，顿时脸红。经此一番折腾，下面早已经是箭在弦上。

但心里却是澄明一片，这不是我想要的，不管她是不是小姐，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了什么，那我就成不折不扣的嫖客了，我还不想让自己沦落到此种行列。

赶紧跳起来，穿好衣服，怕下面太明显，只好故意弯了下腰，向外走去。

只听背后的小枝冷笑一声，说，你心里一定很遗憾吧。好，那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想干，随时都可以过来。

我心里暗叫惭愧，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居然被她看出来了。突然忍不住想，小枝也许洞悉人心，看透一切男人。可是，她是否又能洞悉自己的心？她真的知道自己不爱裴恩俊，是不想，不敢，还是不能？

我慢慢地地关上了房门，发出了一声莫名的叹息。这一瞬间，我再次听到了一声嚎啕大哭，伴随着哭声，我分明听到了一个名字，倾城，对不起．．．．．．

这个名字似曾熟悉，我脑海中猛一个激灵，一下想起来，在九尾迷乱的时候，她也曾喃喃地地喊过这个名字。莫非，她俩喊的是同一个人？裴恩俊是我给起的名字，难道他就是倾城？

我在门口静默了半响，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小姐，我会有勇气像裴恩俊一样，超越一切世俗的眼光，去爱她吗？我不知道。

第61节 电话门

我突然有点累了，也厌倦了。如果不是老娘在家，真想找个地方买醉，酒入愁肠，痛入骨髓。所有的旖旎到最后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梦境，猛醒后，只有你的孤单依旧。《呼啸山庄》里有句话说，“你即铲平我的宫殿，却树立一座茅草屋，还满心欣赏你的壮举，认为你把它作为一个家给了我。”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满怀仁爱，一腔慈悲，其实说穿了，这年头谁在乎谁呀。那些美丽的女子在我眼前一个个闪过，色色、九尾、简离、乖乖猫，小单、小枝，她们盛开如花，娇艳美丽。可是问问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个人用真心来对你？

万丈红尘，我苛求不多，只要有爱，此心足矣。

想想，有这么多女子与我周旋其中，我可曾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哪些是我想要的，哪些是身不由己？我是在堕入地狱，抑或是直达天堂？我快乐吗，又或者这样让我更悲伤？

没有人，也不需要人告诉我。我都知道的，大浪淘尽风尘，总有英雄气短，我不想随波逐流，但很多事情却是无力改变。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陷入万劫不复，那一定怪不得任何人。佛法说劫，我惟默认，然后心安理得。

是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词，如同受伤的鸵鸟，将头埋在黄沙中便以为危险已远离，周围世界再与它无关，其实骗的不过只是自己。你的伤口有一天会结痂，被岁月风干了，被时光淹没了，但伤痕却永远会横亘在心中，除非——放下。

多少次我想放下，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放下，我无数次下定了决心要放下，可是只需要两个字就可以击退所有的防线。只是两个字，便所向披靡，击碎所有伪装的坚强。

赵艳，你在我眼中渐成一个梦，你在我心里慢慢成一道伤。时间愈久，愈加成型。我想结束，已无可能。此生背负，将是枷锁。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永远也不会怪你。

不知道在门边站了多久，思绪依然起伏不定。夜色渐渐袭来，黑暗中我看见自己的心一瓣瓣碎裂，每一瓣都晶莹而鲜血淋漓。没有疼，或许疼到深处，便无可再疼。

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家里的，估计是老娘想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其实我已经闻到了饭香，这个时候，只有家是温暖的港湾，可以安心停靠，忘了所有创伤。

回到家中，所有漂泊的浪子都是一样的，像孩子。看我狼吞虎咽地吃饭，老娘心疼地劝我，多情，慢点吃，有没有人跟你抢。

我说，习惯了，继续将饭吃的犹如风卷残云。无意中一抬头，却发现老娘一直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问，妈，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似的。

老娘犹豫了一下，估计是在想，到底该不该问。我放下筷子，重复我的杀手锏，说，妈，你看你，有什么话你句说呗，我这几天忙，顾不上陪你，你说你要是提前给我打招呼，我把年假休了，也有时间陪你。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孝顺似的。

老娘赶紧摆手，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又停下不说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老娘是过来人，50年的江湖经验，岂有看不出来一些蹊跷的。

如果她怀疑我跟赵艳的事，我该怎么应对？

果然，老娘还是把想说的话问了出来，多情呀，我总觉得你这里不像有女孩子生活似的，你给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你别骗妈，你是不是跟赵艳已经分手了？

老娘果然厉害，但娘高一尺，儿高一丈。我脑筋一转，马上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站起身，找出了那张租房合同，说，妈，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看看这个合同，我这几天刚换了住的地方，搬过来才刚两天，没想到你就来了。赵艳在出差，房子是她出差前找下的，都还没有来的及住呢．．．．．．你又没有提前通知我要来，这样赵艳不出差等你也行啊。你说你老人家真是的，该享福就享福，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怎么老是瞎操心呀。

合同的日期是大前天的，老娘一看便知，但我看她的表情，分明还是将信将疑。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顾虑，我再次故伎重演，当着她的面拨赵艳的电话，并且让故意让老娘看到被拨叫人的名字。在响了两声，重拨的时候却偷梁换柱，换成了小妹的电话。

电话通了，我把电话稍微拿得离耳朵有一段距离，为的是让老娘听见有个女声在说话，然后提高了嗓门，大声说，赵艳啊，你在做什么呢，怎么电话第一遍老是没人接呀？

小妹愣了一下，我猜她可能在想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又赶紧说，喂，赵艳，你怎么不说话呀，我还以为打错电话了呢，你说我智商139的人，怎么可能打错电话呢，哦，你老板过来了，不方便呀。

这话其实我是想暗示小妹我没有拨错号，让她配合我一下。小妹冰雪聪明，一下明白我的意思了，马上进入了角色，说，大．．．．．．哦，多情，我挺好的，你呢？

我心里苦涩一笑，小妹是想叫我大叔来着，她知道我和赵艳的故事，不知道当这一刻我用和赵艳说话的方式来跟她打电话，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吃醋？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闪过一丝玻璃般的光滑。

我说，赵艳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妈都等不及了，天天催我呢。你才出差了三天，我怎么感觉好像三年似的．．．．．．哦，还在忙，项目怎么还没有做完呀，你们老板也是真是的，还让人活不活了．．．．．．我很好，老娘也很好，她老人家就是想见你，比等奥运会还要迫不及待，还怀疑我跟你分手了呢．．．．．．什么，哦，我给她解释了，都说了，以前的那个房子上班太远，现在换了个近点的．．．．．．这不刚搬来没两天，你都没有来得及留下点蛛丝马迹．．．．．．什么，你又不是罪犯，跟你开个玩笑了．．．．．．你要不要跟妈说两句．．．．．．啊，你一会又要去开会啊，国民党的税多，共产党的会多，你们公司是不是还有党支部，每天组织群众学习17大理论，科学发展观什么的．．．．．．行，不贫了，等你回来．．．．．．好，挂了啊，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尤其不能给恐怖分子以可乘之机，破坏我们当下安定团结，幸福美满的家庭局面，美国军队在伊拉克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了，我们就再不要给小布什那小子添乱了，全世界人民都在骂他，做人到这种程度，也挺不容易的．．．．．．哈，笑死你了。恩，好，不开玩笑了．．．．．．知道，知道，我会多带老娘出去玩，请她老人家吃北京烤鸭，驴打滚啥的，放心吧．．．．．．就这样啊，拜拜．．．．．．怎么，你不．．．．．．那个一下吗，这是例行手续，雷打不动，风雨如晦，坚持一百年不动摇．．．．．．好，不贫了，听到了，拜拜．．．．．．

小妹只是偶然插话，貌似我们的双向交流畅通无阻，几可媲美中国移动。我相信在我深情并茂的演绎下，这一番谈话天衣无缝。只是骗完了老娘，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苦涩。

老娘再没有说什么，我心下稍安，收拾完了残局，娘儿俩一边看电视，一边絮絮家常。以往我很喜欢跟他们二老聊的，尤其是畅谈一下美好的将来，在北京买了房子、车子，把他们二老接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什么的。但现在一触及这个话题，总是不免心虚。

62 给老娘做面膜

为了掩饰自己，我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感叹道，哎，妈，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老了似的，你看都有白头发了，皮肤也越来越不好。

老娘一乐，你才多大点人，你要老了，那我跟你爸呢。你成天在电脑前，又不按时吃饭，皮肤能好吗。

我忽然想起什么的，从柜子里边找东西边说，妈，赵艳老做面膜，一周还去一次死皮什么的，今天乘她不在，来，我也给你做一回面膜。

老娘看我手里拿的瓶瓶罐罐不少，赶紧推辞说，我都这么老的人了，还做什么面膜呀，你自己做。

我哈哈笑着说，得，咱娘俩都做，我保证你做完之后神清气爽，一下年轻7、8岁。

老娘执意不肯，我为了创造出赵艳给了我美满生活的景象，非要给她做，后来见实在推不过，老娘只好答应。

我打来了一盆水，挤出点相宜本草的去死皮膏，教老娘怎么在脸上搓。老娘一搓之下，马上大惊失色，啊，脸上还有这么多脏东西呀。

我说，这下你信了吧，这玩意好，每次搓完之后，皮肤一下感觉细腻了不少，摸起来手感就像．．．．．．

我本来是想说就像小姑娘的手，马上意识到这样跟老娘开玩笑不妥，又改口说，摸起来就像缎子似的。不过这种化学物品对皮肤的损害也很大，不能多做，一周最多做一次。

老娘哦了一声，积极性大为提高，搓的频率明显加快。我闭上眼睛，也如法炮制地使劲地搓着脸，脑海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灯下，我斜躺在赵艳的怀中，她在我身上铺了几张卫生纸，开始给我去死皮，搓了擦，擦了搓，如此几番后，卫生纸上已经全是污垢。终于，她满意地拍了拍，感叹地说，看，我老公一下年轻了好多。我拉长了音，嘴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嗯——。赵艳问，舒服吗，我说，舒服，嗯——。然后赵艳突然咯咯笑起来，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呀。赵艳边笑边说，你躺在我怀中，我突然觉得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快，叫妈．．．．．．

这一幕犹在眼前，但永远不再回来。此时想起，伤感顿如一条河流，在心底里无声地流淌。

去完了死皮，我又让老娘用洗面奶洗脸，再之后又贴了面膜。老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这要是让你爸看到了，一定会骂我是老妖精呢。

我说，妈，什么老妖精呀，这叫老树开新花，每年都发芽。一岁一枯荣，咳。后面的词一下想不起来，只好干咳了一声，接着说，等一会做完面膜后，再给你抹一点营养水，补充一下水分，然后再抹点润肤露，到时候马上焕然一新，整个一．．．．．．哈哈，我爸还是高明，就是一老妖精，哈。

老娘跟着笑起来，我赶紧说，别笑，免得把面膜弄皱了，效果不好。

看着老娘强忍着，我的心又是一痛。多么熟悉的一幕，所不同的是，以前这个人是赵艳，而现在是老娘。

我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看老娘的指甲似乎有点长，就找出指甲刀，一边批评老娘，说，妈，你看你，指甲都这么长了，也不剪剪，这要让赵艳看到了，会笑话你的。

老娘说，我把你养了这么大，你还嫌弃起我了。看来老话说的对，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一边给她剪指甲，一边语重心长，语调深沉，说，妈，你看你，天天哭着喊着要见赵艳，现在又担心我忘了你，你的儿子我是什么人，那可是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孝子。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我怎么会不要亲爱的老娘呢，你是光，你是电，你是．．．．．．观世音菩萨．．．．．．这样总成了吧。

老娘被我逗得乐不可支，面膜差点滑落，我赶紧替她抚平了。老娘总算是忍住了笑，但还是笑着说，多情，你这几天到北京变化太大了，以前也没这么爱开玩笑，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给她剪完了左手，又换到右手，说，那是，我是什么人，你儿子我要是搁到古代，那就是才子，可惜．．．．．．哎，生不逢时呀。

老娘说，你就得了吧，现在的年头多好。我跟你爸都老了，现在就巴望着你赶紧成家，这样我们就心安了。

这个话题一经开头，总是让我觉得沉重。今天的父母依然在重复昨天的老话题，而他们的儿子何时又能给他们找一个儿媳妇？

我怕老娘继续说下去，赶紧岔开，说，别动，妈，你的指甲太硬了，看来一点都不缺钙，这说明中国的老百姓已经不缺钙拉。等会剪完了，我再给你上点赵艳的指甲油，保证到时候让你比老妖精还要漂亮。

老娘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打扮，不像我们那时候，那有这么多讲究。我说那是，现在都啥时代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锉刀挫指甲上不平整的地方，思绪再次悠然一下飞了起来。

曾经，我也是为赵艳这样剪过指甲的呵，那时候在我一下一下的修剪中，她充盈着满心的小幸福，目光中溢满柔情，幸福之色荡漾全身。其实，打动女人的心或许不需要太多的金钱，有一些小细节就足够了。还有一次，我们走在马路上，赵艳的鞋带开了，我想都想就弯腰给她系鞋带，其时身边人流如织，我丝毫没觉得难为情。系完后抬起头，发现赵艳的眼圈里已是晶莹一片。我无意地一个动作让她感动万分，那一晚回家后，我们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做爱，许下将来，种下誓言。累了歇，歇了做，做了说，折腾直到天亮才相拥着睡去。那时我无意中抬头一看，朝霞漫天，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一瞬间觉得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其实也不过如此。

如今，那些细节不再有了，那些感动不再有了。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忽略了很多，不再有细小而温暖的触动，不再有浪漫而深情的注视。当生活日复一日的琐碎下去，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者，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变了的只是我们最初的感觉？

老娘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多情呀，你隔壁这两个女孩是做什么的呀，我刚才听到好像有人哭似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揉了下鼻子，将所有的回忆生生压了回去，说，妈，你别管那么多好不好，别把小城市的那一套带到北京来，这里的人邻居住了好多年，不认识的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后你别去打扰人家。

老娘哦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那俩女孩倒是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但我也猜得出来。这话以前早就说过多次了，在我的耳朵里几可成茧。她是想说不知道是不是正经女孩，要是的话，以后可以多联系一下。女孩的心，是海底针，万一赵艳什么时候变了呢，在没有结婚之间，谁都说不上。你看你邻居王大妈家的孩子，两个人第二天就要举行婚礼，结果前一天女孩跟另外一个人跑了。还有某某电视剧，那个女孩跟男的谈了好长时间，结果一说结婚，两个人又分了．．．．．．等等等。

每逢这种时候，我只好举手投降，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状，借口我要工作，回自己的房间上网去也。想想我也其实没有自以为的那样孝顺。可是感情呵，真的谁又能说清楚是什么呢？

老娘没有再说什么，整个一套程序下来，她果然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但我总觉得她似乎洞悉了什么似的，一晚上再没有提过赵艳。

快睡觉的时候，我想给小妹解释一下，谢谢她配合我演了一出戏。片刻后，我收到了小妹的短信，她只说了一句：大叔，我喜欢快快乐乐的你，喜欢贫嘴的你，喜欢跟我开玩笑的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不要失落了快乐。

这句话让我蓦然一震，是的，在这些沉溺的日子里，我究竟失落了什么呢。抬眼望去，夜色深沉，苍茫的夜空中，一轮昏黄的月亮升起。时光如此美好，何必作茧自缚？

想着小妹，有一股说不出的柔情慢慢像水一样漫过，渐渐地在空中弥漫开来，心中竟是难得的一种清静，我不由得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

伸出手去，或许从此滑落了，那一地忧伤的碎屑。

63 时代颂

早上刚一上班，我正在琢磨中午得去机场接乖乖猫她妈，加上吃饭，至少也得三个小时，怎么找个理由请假才好。昨晚没休息好，或者说不是昨晚，是一直以来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中，连安详的睡眠都成了奢望。

刚看了昨天的公司邮件，项目组已经正式成立，对外代号名为：618计划，内部则称称之为太虚幻境项目组，为公司最高战略机密，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竞争对手刺探情报。这年头商场就是战场，兵家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或者是老毛的一切对手都是纸老虎等革命理论，总之是孙子兵法、毛泽东思想、科学发展观，以及杰克韦尔奇的管理之道、水煮三国、水煮其他名著、蓝海战略、长尾理论、世界是平的等各种思想，都统统用到商场或者是职场上，我们被信息时代巨大的便利所俘虏，一方面新思想、新观念层出不穷，一方面又为信息而焦虑，惟恐自己落后于这个时代。

套用狄更斯他老人家的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焦虑的时代；这是最快的时代，这是最忙碌的时代；这是每个人你追我赶的时代，这是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的时代；这是忙着挣钱炒股养基金全民逐利的时代，这是爱情匮乏一夜情泛滥不知真情为何物的时代；这是网络拉近时空心却变的遥远相隔咫尺天涯的时代，这是娱乐大兴其道明星成为理想人人都想出名的时代；这是性、裸体写真、暴露照片、性爱文字、某女与上百个男人上床以及一脱天下知被人津津乐道的时代，这是胸脯门裸替门抄袭门包养门花儿门解说门王朔门老虎门80后门作家门王蒙们都没有道德标准的时代，这是你厌倦了但无法逃避如果没有钱就连一条狗都不如的时代，这是你不得不拼命挣钱不停加班透支身体亚健康成为标志的时代．．．．．．这是你装满无限欲望只想填充永远都无法满足的时代，这是不论你怎么爱它恨它依然是有史以来最美好的时代。

我常常有这样的感慨，身在其中，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可是你永远也无法停下来。生命不止，挣钱不息，尽管你工资的上涨永远也跑不过cpi．．．．．．有的时候我忍不住有疲于奔命的厌倦之感，但却无法改变。

电话响了，一下打乱了纷乱的思绪，回归一个职业白领的本色。呼出一口气，抓起电话说，您好，畅信天游技术部，很高兴．．．．．．

话还未说完就李总被打断了，多情，你来一下。其实他就在隔壁房间，离我只有三米的直线距离。

李总似乎太忙，忘了我昨天不舒服请假的事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多情，我有个想法。

我心里暗叫苦也，等李总谈完了他的想法，然后豪情万丈、激情澎湃的跟我讨论如何大干一场的时候，我总不能再大煞风景地说，李总，我．．．．．．想请个假。

这样一想，顿觉头大。

64 乖乖猫她妈要来了

李总扫了一眼，马上不说了，说，你先接电话。我心想当着李总的面有些话不太好说，要出去接又显得不够尊重领导，便再次把电话挂了，心里一边希望乖乖猫能够职业一点，马上想到我肯定不方便接电话，但刚说了句，没事，电话又第三次响了起来。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接通后直奔主题，说，怎么了，我这会正在开会呢。电话那头的乖乖猫稍微愣了一下，但还是一古脑地把意思表达了出来，说，多情，我知道你不方便，但是我妈那面．．．．．．她真的是很重视这个事情。如果你不去接她的话，我觉得到时候会穿帮的。哎，你不了解我妈，她．．．．．．她这次到北京来就是想专门解决我的个人问题，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但我妈实在是逼的太紧了，只好这样。我很感谢你能帮我，真的，希望到时候我也能同样帮你，不管你妈那面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地让她满意的。

后面的话无疑其实是暗示了还有我这面的事情呢，不仅仅是她这一头，我要是不能圆满地完成任务，到时候也甭指望她这面来帮我。这出代替门的难演之出在于是双向的，我们要共同对付两个老娘。

我就纳闷了，什么时候生我们养我们的老娘需要我们像对付敌人一样绞尽脑汁去对付了？

我说，好的，知道了。挂了电话后，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向李总请假了。这种事情只可偶尔为之，谁还没有点家事私事天下事的，但不能过多，否则会影响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的。

但这个电话明显打断了李总的谈兴，他看了看表，说，好，多情，我们长话短说，一会我还要去给董事会汇报呢。我这几天考虑再三，想成立一个创新部，由你来负责。

看我有点不解，李总又解释说，是这样，现在都讲创新是第一生产力。各行各业都在讲创新，对我们的太虚幻镜项目来说，尤其需要这一点。前有secondlife，后有hipihiworld，更有盛大等公司虎视眈眈，我们不仅仅要充分吸取这些已有产品的优点，更要有我们独特的地方，这就需要创新。有个企业家说过，创新就是率先模仿，我认同他的这个说法，模仿不是一个贬义词，对于一个后来者来说，模仿是超越的最佳途径，超级女声，快乐男声，不就都是靠模仿嘛。加上我刚才所说的意思，我把太虚幻境项目的开发原则定为八个字：模仿、创新、超越、责任。

我默念了一下这八个字，字虽简，意却不赅。尤其是责任这两个字，足以说明李总的胸怀已经远远超过一般企业家了。俗话说，无商不奸，许多人终其一生，挣许多money，但最多不过是个有钱的商人而已，社会责任感这个词离他们很遥远。

李总挥了下手，说，我再给你解释一下这八字原则。第一，做事情的时候要有社会责任感，我们是一家公司，当然是要追求利润。但是，一家公司只追求利润是不够的，任何一个伟大的公司必然要承载其一定的社会责任。我希望在将来某一天，我们能够发展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第二。思想要开放，要敢想，想别人不敢想的东西，创新这两个词说起来很容易，但任何一个天才的想法却并不是光靠想象就能想出来的，多情，这就需要发挥你的强项了；第三，只有想还是不够的，还要把想法变成现实才行，这就需要执行力。我们现在是一个几十人的团队，以后可能还会发展到上百，上千人，你的任何一个想法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

李总顿了一下，看了看我，语气明显有所加重，说，多情，你这个位置将非常重要，你不仅仅要负责创新部，拿出创造性的想法来，而且要论证这些想法的可行性，并且要转变成很容易让技术人员懂得的语言，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力也很大，我相信你的能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把李总的一些话鼓动的一下豪气干云，马上像我党的优秀儿女在上战场前向党组织写血书交党费一样热烈而积极地表态，说，李总，我会的，您这么器重我，我一定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的，请您放心。

就差一点点说，我向祖国人民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凯旋归来的，请党和人民等我的好消息吧。突然觉得这种符号语言也挺好的，最近看一些战争题材的电视剧看多了，不免受的革命主义教育多了点，一下觉得自己都变得像那时候的人一样单纯了。

李总站了起来，说，好，那就谈到这里。你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做，创新部是不是还需要招人，或者是公司的哪些员工想法不错，可以先调过来，由你负责。你拿出一个工作计划来，马上就要全力投入工作。

我说，好的，好的，一边暗暗叫苦，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请假。

李总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我考虑了一下，给你特殊政策，创新部上班时间可以相对自由，只要拿出创意来，不坐班也可以。我希望，这种自由会产生更大的创造力来。

我一下心花怒放，几乎忍不住要振臂高呼李总万岁了，以soho的方式工作，这是我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没想到在我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实现了，这种意外简直可以用惊喜来形容。李总如此对我，我又如何能辜负于他?

出来后我在电脑前又坐了几分钟，被领导器重以及即将到来的soho工作方式所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对于以后的工作我很快有了一个计划，越想越觉得创意无极限，几乎有点小得意了。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这下我有充足的理由去接乖乖猫她妈了，编了个谎，给前台的花瓶小姐说我去西单图书大厦买本书，工作要用。

我早想好了，李总问起的时候，就说突然想到了几本畅销书，什么蓝海战略，长尾理论，还有世界是平的等等，把这些书都买了回来研究一下，相信这些最先进的经济理论会对我们的创新产生一些作用的，这样李总肯定不会说什么的，只会以为我的确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去，甚至还让我把买书的钱到财务那里去报销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事业情意难两全，人生总是如此残缺。

到机场的时候，乖乖猫还没到。难得今天的机场高速没有堵车，说不上为什么，离见乖乖猫她妈的时间越临近，我的心里却莫名的紧张起来。我安慰自己，你不过是一个冒牌的，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戏演完后，一拍两散好了。

但心还是一个劲地在跳，跳的越来越快，就好像是真的见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似的感觉。

65 没有奔驰有什么资格恋爱

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简桢《四月裂帛》

再见到乖乖猫的时候，突然心慌，或者倒不如说是一种渴望，从心底最深的角落慢慢浮起，有焦灼，有期盼，有欲望，当然，还有美好。今天的乖乖猫没有穿prada，但在我眼里一样美若天使，我只看了她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目光一瞬间灼热起来，继而像在燃烧，如同6月的天气。真想这一刻就在人潮汹涌中，立即拥她入怀，沉醉其中，上穷碧落，永远厮守。心底里蓦然呻吟了一声，亲爱的，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我想斟满爱，虔诚地双手捧于你面前。如果你愿意，同饮千杯否？

乖乖猫看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看表，又嫣然一笑，说，你这么早就来了啊，谢谢你。

我的眼中几乎要溢出水了。一个声音在不知名的角落低语，你是个多情的人，你须以千般忍爱，万种爱怜，对你眼前的女子。为她而生，为她而活，为她而痛，为她而死。你注视着她，她在你眼中一清如许；你闭上眼，她在你面前长发飞扬；你转过身，只有她身影孑然傲立；你走近她，她在人世的喧嚣嘎然而止。你们将成一个旖旎的梦，梦中鲜花盛开，梦外红尘滚滚。多情，你要爱上她，照顾她，让她感动到哭．．．．．．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见乖乖猫她妈时如此紧张了，也许心底里，我是真的想让乖乖猫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份真爱的。

可是我无法确定的是，有一天她会爱上我么？

乖乖猫她妈终于出现了，我很想说万众期盼，翘首以待，无数的少年儿童挥舞着鲜花，嘴里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口号什么的，还有女粉丝，男粉丝不顾警方的重重包围，挤破脑袋，挤过警戒线，冲到了她跟前，结果激动的晕过去了。但很显然她不是裴恩俊，最多不过只个穿着花哨，保养得当的中年阿姨而已，我的第一个感觉却是三个字：老巫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了陈小春版鹿鼎记的缘故。

我对她的感觉不好，料老巫婆见我应如是。本来还想幽默一下，好给她一个良好的开场影响，但她只扫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那种目光中的质疑，大概意思质问乖乖猫，怎么，你就找了这么个人？主要是她的不满太明显了，我几乎到嘴边的话又赶紧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声，阿姨，您好，就再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乖乖猫似乎被见到老娘的喜悦所占据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热切地挽住了她老娘的胳膊，一边介绍说，妈，这是韦多情，我男朋友。

我心说你不介绍倒好，这样一来，恐怕我的戏份就更加不好演了。这年头，替身演员也不好当呀。

到了门口，我刚抬手叫出租车，乖乖猫她妈把脸一沉，说，怎么，你没奔驰呀？没有奔驰，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女儿的男朋友？

66 爱情的资格问题

我有点尴尬，只好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心说你个老巫婆，还好我现在是冒充的，要真是她男朋友，在你面前恐怕已经体无完肤了。

心里突然冒出更多的念头，老巫婆找女婿的条件应该会比较高，按我现在的条件，肯定不入她的法眼。一下又感觉我和乖乖猫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年头的爱情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不仅仅两人要收入比例要相当，网上有好事者甚至算出了最合适的数据，男方至少比女方多挣3571.4元块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其次，两人的家庭背景也要相当，灰姑娘和贵族王子的故事，通常都发生在电视剧中或者大多数女人的梦中。我自忖收入应该不会比乖乖猫差，但家庭背景我没法改变。这样一想，刚才的美好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忍不住苦笑。

乖乖猫好歹是个女白领，个人修养绝对不差，看她老娘不给我好脸色，连忙插话，说，妈，你刚来，不了解情况，多情挺好的，是一家大公司的．．．．．．

她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给我脸上贴点金，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接着说，他刚工作三年，就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现在正在负责做一个上亿的项目呢。

出租车来了，我赶紧上前把车门打开，一边强烈忍住心里的不痛快，一边说，阿姨，您坐里面。一边把她的皮箱往后备箱里搁。

老巫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坐在前面，她们母女坐后面。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每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后面，都有一个老巫婆一样的妈，那我们这些男士可就遭殃了，要追到对方，不知道得闯多少关，击败多少情敌才够够如愿。只听老巫婆又发话了，审查才刚刚开始，说，你叫什么，做什么的？

老巫婆记性不好，或者说根本就没在意刚才乖乖猫已经告诉过她了。我赶紧转过头去，笑脸以对，说，阿姨，我叫韦多情，做it的。怕她问个没完，赶紧没话找话，阿姨，您累了吧，一会到家后好好休息一下，下午．．．．．．

还没等我致完东道主的欢迎词，老巫婆就打断了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什么，多情，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你爸妈没文化吗，他们做什么的？然后又好像想起什么的，没等我回答就自问自答，哦，农村出身呀，也难怪。

我看着她那张乏善可陈的胖脸，心头怒意渐生，但实在不能发作，这个话题既然老巫婆已经得出了她的结论，我也懒得给她解释，继续陪着笑说，阿姨，你中午想吃什么，北京的小吃挺多的，不知道你对哪一样感兴趣，要不吃烤鸭？

老巫婆哼一声，把头转向了乖乖猫，几乎是示威似地说，我已经在昆仑饭店订好了房间，一会我们在那里的西餐厅吃。

我的热脸贴了冷屁股，顿时尴尬无语。

乖乖猫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一出，有点抱怨地说，妈，你干嘛不住家里呀，住什么饭店，也不给我说一声，我都收拾好了。

老巫婆摸着乖乖猫的头发，说，好女儿，这次妈来就只有一件事，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这样妈就放心了。我给你约了外经贸部一个副部长的公子，到时候我们在昆仑饭店吃饭，你们先认识一下。

乖乖猫闻言大惊，赶紧抬眼看我的表情。我转过了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心想这样也好，既然老巫婆这么可恶，那这出戏我也不陪她唱下去了。

乖乖猫觉得我有点难堪，替我说话，说，妈，你真是，我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你干什么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老巫婆的目光又投了过来，一脸不满意，说，好女儿，你看看你，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这么好的条件起码要找个豪门的公子哥儿或者是大官的儿子才是，你怎么能找个上班的呢，一个经理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还不够你买几件名牌衣服的，我可不同意。

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本来见了老巫婆还有拘束之感，生怕这出戏演不好既无法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又失去了以后和乖乖猫进一步发展的可能。现在看老巫婆几乎视我为无物，反而一下轻松了。说穿了就是老巫婆觉得我没有资格做她女儿的男朋友，还好我一向没有自卑感，要不然肯定会觉得老巫婆看不起我。当然，从她那个角度肯定看不起我，不过对我来说，也根本不需要她看得起，这那跟那呀。这年头，谁需要谁看起啊，这是个素质问题。

但是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你个老巫婆，既然你这么把你的女儿当个宝贝，把别人踩在脚底下，那我就偏要试试，我要把乖乖猫追上，或者说是不管用什么手段骗到床上去，然后再叫你知道。

我心里想象着乖乖猫在我身下翻腾，老巫婆气急败坏的样子，唇边竟然浮现出了冷漠的笑意。女人这座山，爬一座是爬，爬两座也是爬。爬了一座又一座，越爬越想爬。所以，当一个男人不再从一而终的时候，跟他上过床的女人越多，就越有成就感。爱情变成了一个数字问题，这从另一方便也说明了这个社会的进步，尤其是性。

出租车师傅一直在专心开车，看不出对老巫婆的话有什么反应，让我几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聋子。

我的所有念头不过须臾之间，但完成这一过程却需踏过千难万险。好在我心志弥坚，愈挫只会愈勇。从现在起，我跟乖乖猫的交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她发生关系。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点龌龊。但这比较符合99%以上的男人本性。

乖乖猫瞪了一眼老巫婆，似乎有点不悦了，生气地偏过了头去，一会后又转过去，说，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老巫婆的目的看来很明确，就是让我知道我跟乖乖猫的不可能，不把我刺激到立刻跳窗而逃，绝不罢休，说，我是为你好，妈这次到北京来，就是专门要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妈等不及了，不把你的个人事情处理完，妈不放心。你一定得听妈的话，你爸死的早．．．．．．

这大概是老巫婆的杀手锏，一提乖乖猫她爸，乖乖猫的话立刻软了下来，说，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回去再说。

老巫婆像是要告诉我她的择婿条件，又像是要乖乖猫明白似的。也不管场合对不对，只管表达她的立场，说，女儿呀，妈把你养这么大，没有让你受过一点委屈，我可不能让你找个没钱的以后过苦日子。你看你穿的衣服，妈给你买的普拉达，双c，d&g，包用的路易威登，给你买伯爵和万宝龙的珠宝，你的男朋友我对他要求也不高，但要配的上你，穿李宁、范思哲的都不考虑，得穿鲍士、古驰才行。妈这辈子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你身上，要是给你找不下．．．．．．

我不由得低头看了一下，她这话肯定有弦外之意的。我穿的休闲鞋子刚好是李宁牌的，t恤是件罗宾汉的，我觉得质料不差，看上去显得白净清爽，以为这样可以给未来丈母娘一个美好的印象，结果受此打击，以后出门都不知道穿什么好了。

乖乖猫生怕她再说伤害我自尊的话，赶紧说，好了好了，妈，我都知道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老巫婆腾了一下，我猜她一定在盘算怎么继续打击我，果然，话锋一转，说，女儿呀，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价值呢，哪个男人要娶你，只要满足三个条件，妈保证不会干涉。

乖乖猫一愣，什么条件？

我此时反倒觉得自己是局外人似的，我一点也不为老巫婆的话生气，就跟看一出与己无关的电视剧似的，心里一个劲地冷笑，更觉得有趣。

老巫婆掰着指头，说，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一，银行里要有上千万存款；二，起码要开着奔驰或者是宝马；三，住别墅。说完后又觉得符合这三个条件的范围太大，赶紧自圆其说，哦，年龄上不能太大，不能超过你10岁，长的也要过得去，得对你好，家庭背景要比较好．．．．．．

我心里喟然长叹，这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可是，又有几个能如愿以偿？

还没等她说完，乖乖猫立刻打断了她，说，妈，你这次是请假来的吗，你工作那么忙，这些事情就先不用这么操心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老巫婆看来正在兴头上，或者说是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听到出租车司机打抱不平，低声吐出了一句话，靠，你丫以为她长的是金逼呀。

他说话声音很小，后座人估计没有听到，我冲他呵呵一乐，做认同状。

很显然，老巫婆不把我们这对假鸳鸯拆散，这一刻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看她脸上肥肉乱颤，再次心生一计，这一次把攻破的目标换成了我。

67 老巫婆要见我妈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几年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谈笑间让老巫婆灰飞烟灭，做不成你的女婿没关系，但不能丢了面子。

老巫婆笑了笑，一下犹如春风化雨，变了个人似的，说，多情，你是个经理呀，年轻有为嘛。

我暗叫惭愧，只好言不由衷地说，也不是什么经理不经理的，阿姨，我就是负责公司的创新部。

老巫婆点点头，哦，挺好的啊，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呀。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乖乖猫的头发说，我可不能让女儿受委屈了，我这辈子没出息，也就当了个小小的处长，负责进出口贸易，每年经手的款项也仅仅在10个亿以上，我的女婿可不能比我差的。

我心里冷哼一声，但还是继续拍她的马屁，说，阿姨，您可是女强人，我那能跟你比，以后还要您多费心指点呢。

老巫婆不依不饶，继续问，你还没有说挣多少钱呢，多情，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了解一下。一个经理月收入怎么也都在3万以上吧？

我有点脸红，无论你有多少的自尊，在金钱面前都是一样的卑微，这年头以钱论英雄，没有钱你便什么都不是。好在我的收入尚可，我自忖不算高，但也不是太差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阿姨，我．．．．．．一个月1、2万左右吧。

老巫婆果然是搞贸易出身，对数字极为敏感，追问，到底是多少，是一万，还是两万？

很奇怪地是，此时的乖乖猫似乎忘了替我打圆场，在旁边默不作声。我扫向她的目光宛如遇到一池春水，幽深不可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乖乖猫有可能跟我有所发展的话，收入问题，岂非也是爱情的选项之一？

这样想的时候，更觉得意兴阑珊。我渴望一份浪漫的爱，纯净的爱，可是现实中的爱，又如何不与金钱有关。浪漫的生活是需要一定经济实力的，网上有个人说，穷人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诚哉斯言。

这个问题把我刚刚升起的骄傲生生地压了下去，我实话实说，阿姨，一万多点吧。

老巫婆哦了一声，又问，买房了吗？

我几乎是涅诺着说，没，还没有。

老巫婆接着问，那买车了吗？

这些问题宛如一把刀子，直刺我心。这是现实而凡俗的生活，我心里其实明白，但是当老巫婆以如此直接的方式问出来时，我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尽管，有多少人的收入比不上我，可是，在一些可以看得见的物质层面上，你必须得承认，己不如人。答案几乎无法说出口，声音小的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我说，没，还没．．．．．．哦，不，我正打算买呢。

老巫婆哼了一声，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屑，说，现在股市这么火，那你现在是炒股呢，还是买基金，或者有别的什么投资方式？

我无言以对，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感情问题困扰，这几个月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老巫婆看我的表情，马上知道了答案，说，都没有吧，好，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我把头转向了窗外，车在高速上缓慢行驶。风景变幻，如同我的心情。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没有回头，潜意识中感觉似乎有四道目光在我的背后直射过来，火辣辣的，刺的我的耳朵有点烧。先前还想把乖乖猫骗上床的念头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甚至，现在，只想逃离。

老巫婆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说，一个成功的人，要在什么阶段要办什么事，你工作三年了，前两年在房价还没涨的时候，就应该买房、买车，解决这些最基本的东西。现在赶上股市这么火，要有资金去投资，这样才能发起来，靠一万来块钱的工资，在北京也就只能过猪狗不如的生活，还怎么养活我女儿，买一件普拉达都不够。该买房买车的时候没有买，该炒股炒基金黄金的时候没有炒，像这样的人，都已经被社会淘汰了，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呢。

乖乖猫淡淡说了句，妈，快到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听不出来她是在揶揄，或者说是想帮我说两句，但这一刻，我的心被老巫婆的话深深地刺痛了。

这样怎样的一种痛，不是心痛，不是失恋的痛，不是落寞的痛，不是爱的痛，而是被轻视的痛，被人看不起的痛，被直面自己不如别人的痛。

我不得不承认，老巫婆尽管刻薄，但一点都没有说错。

车停在了昆仑饭店门口，不用找借口离开，其实我已经释然。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司机一边打票，一边扭头看了后座一眼。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心有戚戚，或者是在一瞬间也被刺激了？

老巫婆下了车，径直往里面走。我连忙跟上去说，阿姨，我中午是请假来的，下午还要开会呢，现在不能陪您了，真的很对不起，我得回去上班了。您看．．．．．．要是晚上您方便的话，您想去哪里吃饭，我再向您请教。谢谢您了，阿姨，您的话让我很受启发，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让您满意。

她给我上了人生一课，这话我是由衷的。老巫婆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点她那番话的反应来，但很显然她失望了，我一脸平静，语气诚恳，不卑不亢，态度坚强，一点也没有被她击倒的意思。

老巫婆嗯了一声，看了我一眼，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快，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和颜悦色起来，问我，多情呀，你家人在北京吗？

我心说，果然是当官的，表情转换随心所欲。不知道她居心何在，但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去隐瞒她，实话实说，说，我妈在呢。

老巫婆点了点头，似乎想了想，然后说出了一句完全超出我和乖乖猫意料之外的话，说，那好，晚上我跟你妈见见吧。

我和乖乖猫面面相觑，几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这次乖乖猫终于站在了我这面，说，妈，多情他妈，你就不用见了吧。我们．．．．．．谈了也没有多少时间，我．．．．．．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你这么急做什么呀。

老巫婆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不行，今晚我一定要见多情她妈。哦，到时候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跟多情她妈单独聊聊。

乖乖猫还想争辩，刚说了两个字，妈，您．．．．．．

老巫婆一声断喝，怎么，你长大了不听妈的话了，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我也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这样我要有什么事也就安心了。你诚心想气我，是不是想让我早点去见你爸？

乖乖猫看了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劝解，心说见就见吧，大不了给老娘解释清楚，说我是冒充对方男友的，这样带来的后果则是乖乖猫无法冒充赵艳，会让我又陷入难堪的。

但事已至此，先走一步是一步吧。我突然感觉很奇怪，老巫婆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要见我老娘嘛，更何况还撇开当事人。要想拆散我和乖乖猫，那些话其实就已经够了。我看她此时跟我说话的语气和蔼，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反到有一种认亲家母的感觉，更加觉得费解。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地冒出来，莫非，老巫婆乾坤大挪移，这么快改变主意了？

68 谁是谁的谁

在一家书店买了那几本畅销书，匆匆赶回公司的路上，心情竟是莫名的起伏不定。隔着车窗，窗外的世界显得焦躁无比，每一个人都在浮躁地走着，空气中充斥着他们所有生命的欲望和冲动，如同这天气一样燃烧。而车内繁华落尽，我冷冷地注视着前方。在喧嚣的车流里，在充满冷气的空间里，如同置身于我梦中永恒的洞窟，任它世间千年，独我孑然傲立。

我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想要的什么，是这样虚与委蛇、强装笑颜的生活么？是这样随波逐流、一晌贪欢的温存么？是这样三心两意、心不在焉的事业么？

摇摇头，答案显而易见。我相信自己曾经也是纯真而坚定的，明朗不染尘埃，骄傲心比天高。我甚至奋不顾身、全心全意地去爱过一个人，那时候的自己该是多么美好。从什么时候起，我变成了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扪心自问，连我也觉得陌生起来。我想要一颗洁净的灵魂，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清澈透明；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随心所欲，俯仰自得；我想要一份纯真而简单的爱情，爱到纯粹，两个人的世界美丽犹如童话。可是，男人的劣根性总是随着意外凸现，我无法抵挡诱惑，美女在怀，想不动心也难。一个声音一次次告诉自己，要坠落就坠落的彻底吧，不要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弱水三千，纵然全取又能如何？又有一个声音却无声地追问，这样你就快乐了么？

我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着。这颗心，越发的浮躁起来，四处飘移，无所依靠。我想找回自己，可是不知道终将飘向何方。

回到公司，李总开会还没有回来，这让我心下稍安。心想自己总算不至于撒谎来骗他了。打开电脑，摊开几本新买的书，摆出一个查阅无数资料，深思熟虑，运筹帷幄，大干一场的架势，开始准备写工作计划。

思路早就有，无奈脑子里乱做一团，一会想的是不知道赵艳的病怎么样了，又过了两天了，她的生命也便减少了两天，又想赶紧去陪她；一会想的是晚上老巫婆要见我妈，到时候怎么圆场，老巫婆要单独见，那我和乖乖猫就不能作陪，那我到时候干点啥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心里又有一个隐隐的想法，这么多美女像候鸟一样，我是她们季节的岛，在这个春心萌动的时机飘然降临，下一个季节她们又该飞向何处？可是，我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每一个美女都貌似跟我有上床的可能吗，连我自己都不信。

msn上有人跟我说话，是知心，问我，蓝颜她妈来了吧，中午我去找你，你不在办公室。

我恩了一声，说，我去接人了，她们母女这会在一块呢。

知心三句话不离中心思想，让我一瞬间几乎觉得她热心过头了，跟我开玩笑说，你去接她了就好，阿姨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这个未来的女婿对上眼？

我打出哈哈两字，说，对上了，阿姨她老人家一见我心花怒放，一个劲地问我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一个月挣多少钱，有多少存款，能不能养活她闺女等等等．．．．．．

我本来是心里有点火，想刻薄一下。但突然觉得知心也是好意，我又何必让她心里不舒服，所以后面赶紧把话的意思转了过来，说，这不，阿姨着急晚上要见亲家母呢，而且她们二老要单独见，闲杂人等都要回避，我正在想晚上她们二人亲切会晤后，会不会取得高度的战略一致，双方一致达成合作协议，让我和蓝颜一辈子友好下去。

知心呵呵一乐，说，你可真够贫的。做父母的都这样，她问你的个人情况，这恰恰说明了你跟蓝颜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啊，要不她怎么会问呢。见你妈我倒没有想到，不过依我的感觉看，你们八成有戏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如果我跟乖乖猫有所发展，岂是老巫婆所能控制的，当然，可能在以后会有一些阻力，但现在还没有发展到哪一步呢。现在的问题是，乖乖猫对我态度不明朗，这年头谁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老巫婆岂能决定我跟乖乖猫的爱情问题？

知心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发过来一句，蓝颜这丫头挺孝顺的，如果她妈看上你了，她肯定会考虑的。更何况，你也不差呀。多情，对自己要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得到蓝颜的芳心的。

我说，哈哈，希望拉。心里突然觉得空落，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不是还可以产生一种叫爱的物质去爱乖乖猫。如果不能，难道将只剩下性？

心又开始痛了起来，我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像无数次一样，那里面的东西只有苍凉。这个时候，只想坠落。受伤的鸟浴火重生，也许成不了凤凰，但燃烧也是一种释放。

那些美女的影子，一个个在眼前闪过，一瞬间，我又犹豫起来。我不知道可以找谁，也不知道谁在这个时候可以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

忽然想起一个幼稚的电视剧中，漂亮而单纯的女主角数数字，希望数到几千几百的时候，意中人能够在街角出现，这样显得两人多有缘分，心有灵犀那。我嘴角浮出一丝冷冷地微笑，心说不妨自己也幼稚一回，我决定，今天下午只要跟我没有亲属关系的任何一个女的跟我联系，不论她长相如何，我就爱上她，跟她发生一段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起初我还盯着表看，心里念蓝颜，蓝颜，后来变成了小妹，再换成了简离，九尾，色色，然后是小涵，知心，最后连小c，小单和小枝都出来，但还是没有任何一个电话或者是短信进来。

看看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这个游戏连我也觉得有点无趣了。我心说你丫可够无聊的，都一把年级了，还这么装幼，真是无可救药了。

收摄心神，想抓紧时间把工作写个大概，这样明天好给李总一个交代。但只写了一个开头，又写不下去了，只好再次做研究状。

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号码，忍不住大喜过望，但失落也油然而生，两种滋味夹杂，竟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69 色色

是色色。

我喜的是色色年轻漂亮性感，先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儿反正谁都喜欢，失落的是色色如此堕落，为什么不是蓝颜，或者是小妹？

但有好多事情是始料不及的。想想，那一夜是谁被谁诱惑，又是谁被谁拒绝，是谁想彻底坠落，又是谁挣扎不休，我已无法想清楚，只是在后海的酒吧里，在街角的霓虹灯下，偶然一回头，看到色色那年轻而充满暮气的眼，心底升起的竟然是一种悲悯。究竟是放纵了自己才让青春褪色，是纵容了欲望才让双眼迷离，或者什么也不是，只是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身上的一次次旅行，人物变换，风景变换，唯一不变的是那短暂而永恒的性爱欢娱？

我很想问问，色色，在高潮过后的瞬间，你有过平静和安宁吗，你有过快乐和幸福吗，甚至，你有过爱情吗？

听不出来色色的声音背后是什么样的心情，问我，韦多情，你晚上有时间吗？

我不知道她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老巫婆会晤老娘不让我作陪，理论上是有时间的，就随口说，有啊，怎么了？

色色的语气简短，几乎不容商量，说，好吧，那你来找我吧，晚上陪我看《色戒》，未删减版的。

我刚说了声哎，还想问问清楚，电话已经断了。我心里一动，我是看过的，早失去了好奇心，问题是色色如此直接的约我看又有什么意味呢，两个人看到那几段床戏的时候会不会发生．．．．．．

心里一瞬间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我想看到一清如许的色色，那该是一个20岁女孩原本的面目。如果可以，就遵照我装幼的诺言，爱上她，照顾她，甚至，给她我一厢情愿的爱情。可是，头脑里不自觉地闪过的却是一些场面，这一刻，我其实想的不过是晚上和她上床．．．．．．我喟然长叹，韦多情，韦多情，你到底爱的是谁呀？

或者，没有人可以逃过欢娱，跟爱无关。我也不例外。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色色纯洁如斯呢？

快下班的时候，我刚准备要走，李总大踏步地走进来了，他一见我，马上喊，多情，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我暗暗叫苦，这种事情以前常有，有时候会开到11点还没完，好在公司比较好，太晚了会被报销打车费和晚上的伙食费，诸如此类的小地方很多。久了便成为习惯，更舍不得离开公司了。

我硬着头皮进去，怕他一时半会说不完，赶紧先表明立场，说，李总，我正在写个计划，打算一会回家后接着写完后明天再跟您谈呢。

李总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哦了一声，说，也没什么事，那你先去忙吧，我本来想今晚和你一起吃个饭，聊聊我的想法，那就再找时间吧。

虚惊一场，出门后我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心想自己可真不够磊落的。要是再不好好工作，如何对得起李总对我的期望？这样想的话，更觉得无法辞职，但赵艳的事情始终压在我心头，我既放不下，又挪不开，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

坐在车上，忍不住又发了条短信，问她，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点没？

这几乎已成为我这段时间的一个习惯，在上下班的路上，在工作的间隙，在睡前或者梦醒后，在想起往昔的时刻，在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甚至，在上厕所蹲在马桶上，都会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然后再发条短信。此情何以，谁堪犹怜？

发完那条短信后又觉得这样的话是废话，一想到曾经如花似玉的赵艳现在需要一天天去细数生命的最后时光，更是柔肠百结。无论我是否可以做到，至少，我希望，我的话能给她一些希望的亮色，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曾经和现在一样依然爱她，说，你现在到底哪里呀，你告诉我，我想辞职了去陪你，好不好？

过了半天后，依然没有回音，我所有的问候犹如撞在空气里，然后如山谷回声般折回来，撞的我心口生生的疼。这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赵艳。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四面一扫，心里咯噔一下。那辆车号尾数为8848的别克果然还在，甚至，几乎是停在跟昨天一样的位置上。车窗半开，裴恩俊正一脸冷冷地看着我。

看看时间，这正是细腰小姐和长腿小姐上班的点，如果她们也准时上下班的话，应该快下楼了。我心里更加疑惑，比较诗意的说法是，莫非裴恩俊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踩着不变的步伐，只为等待她到来？”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停下还是走过去跟他打个招呼，顺便解释一下昨天的床戏，看他半天不动，心想自己还是别多事的好。但刚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小枝和小单刚出楼道门。一股香气随风而至，香风吹的多情醉，只把小姐当故乡，心里生出的竟是一种亲切之感。

小枝已经看到了裴恩俊，我正在想她进今天会作何反应时，小枝却已经凑到了我跟前，亲热地搂住了我的脖子，一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大声地说，老公，你回来拉。

70 宛若小枝

我心里暗暗苦笑一声，这戏愈发的逼真了，以至于恍然间让我以为自己真是男主角。鼻中芳香可闻，颈间玉臂光滑，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离我只有几公分距离的那张脸，精致可描，漂亮如斯，只是，当我触摸到她这一瞬间的眼神时，竟然莫名的颤了一下。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像燃烧将尽的火焰，像冰冷坚硬的雪，像被撕碎后的决绝。绝不仅仅如此，除了这些，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光芒，一丝大痛之后的平静，还有一种沧桑后的释然。

我对她们的好奇心越发强烈起来了，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小单，看她的表情却显得古怪，似乎知道点什么，既看上去做理解状又似乎想劝解一下什么的。再扭头看裴恩俊，隔着半开的车窗，刚好有黄昏的余晖斜射下去，窗玻璃上树影闪烁，明明灭灭，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从那一动不动的侧影中，我分明能感受到他正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火山必然爆发，黑夜终将来临，谁将在那最后的疯狂中仰面哭泣，是我，是他，或者是我们所有的人？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瞬间决定自己还是远远地离开这场是非的好，我只是普通上班一族，小姐的世界离我太过遥远，抛却皮肉关系，我们再没有任何交集。更何况，我们连这层关系也没有呢，不管她与佩恩俊如何纠缠，我还是不参与为秒。

刚想说话，车门开了，裴恩俊缓缓地走了下来，声音低沉而痛苦，说，小枝，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小枝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咯咯咯笑了起来，说，好啊，说吧。

裴恩俊本来可能以为她不会答应，马上表情一下显得欣喜若狂似的，说，那我们去“左岸爱情”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

小枝再次大笑了起来，很明显是被刺激了，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说，不用了，那都已经成为过去，我永远不想再提。

裴恩俊脸上刚刚升起的喜悦立刻转为了黯淡，喃喃说，那．．．．．．好吧，我．．．．．．

小枝再次打断了她，说，好了，我要上班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裴恩俊一脸痛苦，几乎是哀求似地叫了声，小枝．．．．．．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

小枝径直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慢慢地转过了身子，说，倾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这个名字。

旁边的小单于心不忍，叫了声，姐，你别。裴恩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连忙问，小枝，你这是为什么？

小枝神情漠然，一脸寒霜，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杜总，以前的小枝已死，我的名字叫，宛——若——小——枝。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们永不再见。

再不等裴恩俊有任何反应，拉了小单一把，手一招，刚好有辆出租车过来，两人钻进了了车中。

裴恩俊伸了下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眼中的悲愤几如波涛汹涌。我站起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不明所以，更添疑惑，宛若小枝这个名字起到倒是挺好听的，不过不像小姐名，倒像网名似的。她干嘛要改个名字呀？

车子开动了，这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小枝转过头看了裴恩俊一样，那目光中俱是深情，然后，有一大颗眼泪缓缓地从她脸庞滚落，砸在我的心上一下轰然作响。我相信，这一颗眼泪是为刻骨铭心爱过的人而流，赵艳走的那一晚，我也曾看到过。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和这一刻的小枝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苦？

我的心又难受起来，冲着裴恩俊苦笑了一下，哦，如果我理解没错，他应该叫杜倾城才对，然后点头示意，不说再见，转身离开。只是步履竟然变得沉重无比。杜倾城会有我如斯的沉重么，不知道明天，他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勇气等在这里？

电梯的红灯指示停在了16楼。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对着电梯的反光面整了整头发，其实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蓦然又想起了以前这是赵艳的习惯动作，不管是去哪里，只要是有镜子，甚至是只要能照出影子的地方，都要故作风骚一番。两人生活的久了，有些习惯已经潜移默化，所以有新朋友一见我们总是说我们有夫妻相，甚至说两个人长的很像，大概是某些习惯已经彼此影响而变得一致了吧，这让我更加不好受起来。

取出手机看了看，借以打发这无聊的几秒时间。电梯门哗啦一下开了，我一抬头，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下愣了。

71 怅然所失

这种感觉很奇怪，已经多年不曾有过。记得当时青涩时，初次和赵艳接吻以及我们第一次做爱，都有过如此的慌张。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周的一切不复存在，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不停地旋转，上升。我似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急促，脸上发烫火一样燃烧，整个人木立当场，仿佛时间也停滞了。多年以后我久经人事，早已经不知道这种美妙的感觉为何物，只有在回忆中想象了。我相信现在的年轻男女们已经很少有人有过这种感觉了，20岁如色色样的女孩，早已经阅男无数，又何来如此感觉？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刻我竟然找到了。

是电梯美女，她曾经在我的面前惊鸿一瞥，当时全无感觉，只是每次回家坐电梯的时候，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咦，不知道会不会碰见那个电梯美女，不知道她住哪一层？浪漫的感觉只在想象中出现，随风而逝，不留痕迹，然后继续我凡俗的生活。

这一过程可能持续了几秒，或者更短，感觉好像美好的时光，总是来得最慢，总是去得最快。我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精致无比的脸，看着她睫毛长长的眼，看着她线条饱满的唇，看着她垂下的耳环，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看着她裸露着的白晰的肩，看着她白色的裙裾，看着她隆起的胸脯，看着她冲我莞尔一笑，神情嫣然．．．．．．我想这一场景一定是张爱玲笔下写过的，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刚好遇见了她。

我想说．．．．．．

电梯美女已经经过了我身旁，后边一个人光着膀子，一摇三晃地走近了电梯。我扭过头去，继续用目光追随她的身影，想将这一刻美妙的时光延续的更长一些。她的身材很好，背影极其完美，长发在背上荡漾，像洗发水广告中的女郎。我看着她娉婷走过，拉伸着我的目光，撩拨起心中的热望，突然而至的，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之感。

如果你不曾在街头邂逅过一个美女，如果没有那一刹那的动心，就一定不会理解我这一刻的感受。多年以后，你或许会忘了她的样子，但你一定不会忘了那一刻的突然心动。

我还想追出去看，电梯里面的人不耐烦了，嚷道，你丫到底进来不进来呀？

我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想到晚上还有正事，只好意犹竟地又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地踏进了电梯。

光膀子大汉看我一眼，一边摁电梯，一边带着种调侃的语气，说，没见过鸡呀？

我一怔，什么，你说哪个女的是小姐？

光膀子大汉哈哈一笑，你看她那样，不是鸡也差不多，现在的漂亮女人要么当鸡，要么当二奶，挣钱多容易啊，自带工具搞生产，不靠国家不靠党。哈哈。

这种北京膀爷一般都层次比较低，但因为有北京户口，总觉得自我感觉良好。我一向对这种人比较反感，更不想让他破坏方才我心目中的美好感觉，淡淡地说了句，那也未必吧，我敢肯定她不是小姐。

光膀子大汉一下急了，嚷嚷道，你别不信，我敢跟你打赌。600块钱打一炮，我还不信．．．．．．

10楼到了，我没等他说完就出来了。但他的话明显给我留下了阴影，我走过去一边敲门，一边看着隔壁俩小姐的门，心想自己莫非已经打入小姐圈了，可以深入地了解这个圈的广度、湿度以及深度。对于许多人来说，对小姐这个群体的好奇心是显而易见的，我也不例外。除此之外，还可以学一学道貌岸然的经济学家，研究一下这个行当对每年gdp的增长到底起了多大比例的促进作用，等等等等。

但心里忍不住也想的是，那个电梯美女，难道真的又是一个小姐不成？这个疑问在我的脑海中越积越深，越来越强烈，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迫切想证实其真假的想法。

72 约会

这一场双亲之间的亲切会晤，是在附近的一家上岛咖啡馆举行的。气氛融洽，场面从简，不带献花的。

回家后我给老娘解释说，有一女孩那老娘跟你一样，恨不得赶紧把女儿嫁出去，明天结婚，后天生娃。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不，女孩被逼急了，只好找我来冒充她男朋友，以解燃煤之急。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天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可怜，你说儿子我这么善良，简直一副菩萨心肠，佛祖胸怀，那能见死不救嘛。现在女孩她老娘迫不及待，非要见亲家母，也就是老娘你，你说怎么办？

老娘对我的油嘴滑舌习以为常，笑眯眯地听着，一点都不急，说，见就见呗，我也顺便帮你看看那个女孩怎么样。

我做求饶状，老娘哎，你绕了我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那个女孩你看了会后悔以前老催我了，她长的漂亮，学历又高，收入也高，简直是三高人士。要不是有赵艳，我就追她了。这不，现在也只能望穿秋水，忍痛割爱了。

老娘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觉得她仿佛洞悉了什么似的，见她不反对，我也心下稍安。然后跟乖乖猫联系了一下，约定了见面事宜，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只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的。

我对这出戏的每一个细节心知肚明，结局会如我所愿么？我不知道，尤其是老巫婆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让我感觉极不真实似的，生怕她见了老娘之后，让她老人家下不了台。但一想老娘虽然朴实无华，但一辈子的阅历也不是吃素的，好歹大家都是母亲辈的人，我就不信她对付不了老巫婆。但老娘也对这事如此的热情，倒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其他一切正常，七点半，两人在咖啡馆见面、寒暄、客气、问长问短等等，没有看出丝毫的敌我剑拔弩张之势，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但还没等我说上两句话，老巫婆变戏法似地取出了两张票，说，多情啊，我下午去王府井逛了逛，买了两张电影票。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去那种地方嘛，还有一个小时开演，你去跟蓝颜看吧，我跟你妈好好聊一聊。

老娘也一个劲地催我，你快去吧，别错过时间了，辜负了阿姨的一番好意。

看两人如此盛情款款，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接过票下楼后，我感觉这个事情很怪异，二人不约而同地把我支开，不知道要跟对方聊什么内容？唯一比较欣喜的一点是，老娘也许见不到乖乖猫，这样便为乖乖猫冒充赵艳埋下了伏笔，多像一部小说呀，充满无数的悬念感。

拨通了乖乖猫的电话，问她，你怎么没来呀，你妈跟我妈已经见面了，宾主气氛目前尚好，正在就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磋商。

乖乖猫噗哧一笑，说，切，你以后干脆改名字叫韦贫嘴好了。怎么，就她们俩聊，你没有作陪？

我嘻嘻笑着说，我倒是想三陪来着，陪坐，陪聊，陪喝茶。但她们两位老人家取得高度战略一致，要私下会晤，不接受任何记者采访。这不，你妈还给了我两张电影票，8点半的，你有没有空去呀？

乖乖猫哦了一声，说，我妈买的电影票呀，她可真是．．．．．．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今天陪了她一下午，这会正在公司加班呢。

我心说恐怕是去见那个什么部长的公子哥了吧，心里冒出一丝不痛快。其实我也不想去看电影，今天是周二，新东安电影院半价，来回的车票钱比电影票还贵呢，更划不来去看。既然这样，不去更好，要是老巫婆问起，就说蓝颜没时间，这样也算对她的好心有个交代。说，那好吧，既然你没时间，那就改天了。

乘着此时气氛友好，我心说得为下一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提议说，要不这样吧，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去人艺小剧场看话剧好了，最近正在演《雷雨》，濮存昕演的周朴原，我挺想去看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乖乖猫轻笑了一声，说，韦多情，你这人有时候还挺对我心意的哈，我也正想去看呢。

我哈哈一笑，说，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不点也通。看来我们俩要不是发生点北京爱情故事，老天爷也不答应。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我定了票后再约你。

乖乖猫骂一句，去你的吧，韦贫嘴，谁跟你发生故事呀。

挂了电话后，我一下心里乐开了花，仿佛乖乖猫这盘菜已经送到了我的口中，只待时机成熟，我便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的样子。不知道楼上的两位老娘谈到了何种程度，有没有不愉快的地方，现在都不得而知。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想着是回家还是干点别的，色色的那个电话勾的我蠢蠢欲动，真想马上干点啥好。

天还没有黑，街上的喧嚣扑面而来，灯火流光溢彩，不时地有暴露的妙龄女郎，摇曳而过，成为风景，让你不得不对这个生活充满无限的欲望和冲动。我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无所谓谁比谁纯情，或者谁比谁清高，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每个人都存在混乱的可能。乘此良辰美景奈何天，何不风流枉少年。我在桥上看美女，美女在家里等我。那么，我还犹豫什么呢?

路边刚好有一家成人用品店，我有点心虚地走了进去，买了杜蕾斯一盒三个的那种套。很久没用过，居然涨价了。

现在，该去赴色色的约会了。

73 谁动了你的色心

有个作家说，两个人要相逢，相吸，然后是眼角眉梢，你进我推，徘徊着，猜测着，试探着，多少的辛勤多少的准备，赤身肉搏，就为那欲生欲死的一瞬。尔后，就是大海退潮清光万里，万花吹雪繁花落尽……

见到色色的时候，我暗笑这个作家迂腐，心说这年头的男女那有这么复杂的过程，两个人见第一次面的时候，便在各自踹度上床的可能。我跟色色已经有好几个来回了，生米再不煮成熟饭，只能归结为自己的魅力指数不够五星级别。

色色穿的极少，下身小短裤，一双玉腿修长；上身小背心，短到露出一大截细腰，更要命的是，能清晰地看到乳沟，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暗道这那是色戒，分明是色诱。

她住的是一个两居室，精装修，客厅里等离子，真皮沙发及其他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卧室里摆着一张豪华双人床，之所以觉得豪华，是从直观上感觉的，一些小地方的装饰物都很讲究。灯光开的很亮，正对着床架着一架数码相机，不知道她想干嘛。

我心里纳闷色色怎么可能住得起条件这么好的房子。她似乎没有正经工作，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千金，如果不是被人包二奶，简直别无她法，一边疑惑地问，你这是……不是说要我陪你看电影吗？

色色嘻嘻一笑，说，一会看，我正在玩自拍，刚好你帮我拍好了。说着摆出了一个诱人的pose。

我说，好啊，求之不得。心想真是不虚此行，网上流传着各种美女的自拍照片，点击量奇高比无，什么清纯妹妹性感自拍，宝马妹妹火辣出击，白领私房照，熟女透视装等等。网络时代，群妖滋生，你方唱罢我登场，既丰富了网络文化，满足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又愉悦了心情，间接促进了gdp的增长，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突然心生一念，如果我是视频网站的ceo，一定要举办一场“超级美女”大赛，一年365天，天天在网上让各色美女通过自拍、视频等方式亮相，规则仅限美女，丑女统统的pass，完全现场直播，在线免费收看，网友实时打分，保证收视率超过新闻联播，广告费超过新浪，人气直逼google，娱乐性超过湖南卫视，争议声超过春晚，让美女们挤破了头的想参加比赛，为名为利，娱乐大众……这样一想，顿觉自己真是创意奇才，忍不住呵呵乐起来。

色色看我傻笑，问我，你笑什么呀，没见过自拍啊。

我咽了下口水，不想咽也不行，色色完全把我当职业人体摄影师，可以做到视眼前美女为艺术品，我只是俗人一个，看她一会弯腰翘臀，一会搔首弄姿，一会低胸露乳，一会玉体横陈，欲火只撞脑门，几可燃烧成灰。只好转移注意力，说，色色，你要是把这些照片放网上去，再起个火爆点的名字，肯定是网络红人，有无数的粉丝们摔倒在你的超短裙下。

色色切一声，不屑地说，这种只出5分钟的名，我可没兴趣，要出名就要火爆网络，就跟当红明星似的，网下各大电视台来请你做节目，有商业演出，有导演来请你拍戏，这样出名才有意思。

我想你心可够野的哈，先让我把你潜规则了再说，一边拍，一边让自己逐渐渐入角色，嘴里说，把腰再弯一下，把领口再开低点，露出点bra，对了，用点劲，学一学黄金甲，挤出无限乳峰，颠倒众生无数……好，好，就这样，别动啊，保持同一姿势三秒钟，1、2、3，欧了……

色色倾情配合，从卧室拍到客厅，从双人床拍到大沙发，中间还录了一段视频，色色趴在床上，一手拄腮，后面两条小腿不停地上下晃动，胸前风光迷人，自言自语说她是一个寂寞女孩，身边没有朋友，渴望能够认识大家云云。

我心里暗笑，这些东西缺乏创意，放到网上去多半是要招骂的，会被人家以为是小姐行当的人，但看她乐此不疲，我又乐得看到风光，也不忍打击，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谁都累了。色色往双人床上一躺，长长出了口气，说，累死我了，总算可以休息了。

我看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分明是有点腰酸腿疼，便大着胆子说，来我给你按摩一下吧，可以减缓疲劳，延年益寿，美容护肤，瘦身美体，加速血液循环，提高细胞的新陈代谢能力……

色色哼了一声，说了句，别贫了，一边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这么久，杜蕾斯总算要派上用场了.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既有心喜，也有黯然。那一晚没有发生点啥，经过多天后，心里早生悔意。是不是每一个刻骨铭心过的失恋男人，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若非大痛苦，又岂得大觉悟？若非大堕落，又怎能大解脱?

为什么我的心骤然又痛了起来？

我不想要这种心如荒原，一片死寂的感觉，这一刻，只想放纵，忘了自己，也忘了疼痛。赵艳，别怪我。

闭上双目，眼前再无那双慈悲的眼睛，站在云端，目光安详，如此怜悯而柔情地看着我。这样我便可以失去自己，再找到自己。

色色蠕动了一下身子，似乎在提醒我她的存在。我把手轻轻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先是捏肩膀，看她一脸享受状，按摩的范围逐步扩大，手臂，后背乃至若有若无地触摸到胸脯的边缘。如此一番试探后，看色色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我终于完全放下心来，手更加不老实起来，在她的身上上下穿行起来。到腰间的时候，色色呻吟了一声，身体颤抖了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别摸那，痒。

现在该直奔目的地了。不知是灯光太亮，还是别的缘故，还是有点心虚，在边缘游离了片刻后，终于大着胆子将手指头伸了进去胸罩，已经摸到那一颗坚硬的凸起了，心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亲爱的，原谅我这些日子不羁放纵爱自由。

色色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说，好了，韦多情，我们现在看电影吧。

75 再见，色戒

一瞬间，像有一种被人在不知不觉中偷窥，或者是光天化日之下扒光衣服的感觉，我心里顿时明白，自己肯定被算计了，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欲擒故纵的好戏，先由色色诱惑我，在我上钩后再予以拒绝。如果我非要来硬的，隔壁给我准备了一个男人，随时都可以冲出去英雄救美。还好色色堕落的不够彻底，要不然还可以顺便讹点钱什么的。这场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他可真沉得住气。

而让我更无法接受的是，这个人是我所见过的那个幼齿男：blues。我眼一扫，看到房间里有不少他的东西，心说八成俩人早就鬼混到一起了，算算时间，也其实不过认识两三日而已。

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顶门，我咬了下嘴唇，几欲发作。blues冲我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打完电话。我心说还好你有电话，要不然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真相。生活是需要点自我欺骗精神的，如果我不知道blues的存在，也许会比现在要好受一点。

强忍怒气，我看了看色色，她丝毫没有被戳破的无措，有的只是一脸得意。我说，你们……这是？

色色走过去亲热地挽起了blues的胳膊，说，怎么，我男朋友在我家，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blues打完了电话，冲我友善地伸出了手，说了句，你好。我看着他，想看出点让幸灾乐祸神色来，但我什么也看不出。那双略带点忧郁而深邃的眼神，宛如一谭深水，吸收了所有投入其中的敌意；头发微微卷曲着，松松地贴在头皮上；一张几乎无邪的脸，如孩童般天真，脸型像极了忧郁版的王力宏；还有他的气质，我突然觉得有点像陈楚生。只不过他比陈楚生更年轻，更忧郁，更好看，更让人心疼。我心说不要说是女人，连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更别说是色色这样的女孩了，大概这就是她所说的小面首了吧，一下有点气馁。

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让火山爆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地握了下blues的手，也说了句，你好。他的手一点都不像男人的手，柔软而冰冷。色色的火焰曾温暖过它吗？

一时无话，我打了个哈哈，总得说点什么了再走，要不然今天便是被羞辱的体无完肤了，说，你们俩可真够快的，已经……啊，哈哈……

其实我是想说，已经住到一块儿了吧，但这话当着色色的面可以脱口而出，当着blues却羞于出口。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年级，20岁的色色相对于他，已经是熟女了。

色色咯咯一笑，一点也不想掩饰，或者说是，她压根就没想过掩饰，说，靠，你是想说我们已经上床了吧，是啊，那天晚上从九尾那里出来，我就把他领回了家，怎么样，我乐意。

我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疼一下又冒了出来，嘿嘿干笑一声，不无讽刺地说，是吗，那我看来应该要恭喜你又找到了一个小面首，什么时候到蓝天白云下去试试啊？

色色哼一声，说，你管不着。一边的blues羞涩一笑，一脸无辜的样子，恨得我牙根痒痒，真想揍他一顿。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再无可说。从此后，就让色色成为我的记忆，再蒙上尘埃，被时光忘记，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自己而叹，还是为色色，为blues。然后淡然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走了，你们继续。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爱他吗？

色色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她突然尖叫起来，说，不用你来教我。她一把抓紧了blues的胳膊，生怕一脱手他会离开。blues同样温柔地抱住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色色的情绪显得莫名的激动，冲我喊道，我会爱上blues的，我会只爱他一个人，爱一辈子，两辈子，哈哈，怎么样，但我不会爱上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好。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二话不说，转身出门。潜意识中，似乎听到在无边的光阴深处，有人在悄悄地哭泣，不知道是谁。我凝神听去，那哭声转瞬转化为一团火焰，在我的心上熊熊燃烧起来，凄厉而汹涌，悲伤而灼痛。而我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小心地捧起这团火焰，就像捧起我们苍凉的生命。看着它燃烧，再看着它熄灭。

然后，伸出手去，冲着空气，无声地说:

再见，色戒。

再见，blues。

再见，色色。

76 安详

回到家后老娘居然还没有回来，我心说这样倒好，要不然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进门，老娘还以为我出什么事情了呢。心里越想越觉得生气，色色这个小蹄子，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但我除了懊悔自己遇人不淑，徒唤奈何。这事搁谁身上都会不痛快的，但裤腰带以下的问题属于千古疑难杂症，多少英雄好汉都折腰，何况我韦多情乎，这样心情也渐渐平静了。

又等了片刻，看看时间，快10点了，有点着急起来，生怕老娘让老巫婆给吃了，赶紧下楼去找。走了没几步，却看见小区的石凳上，两个人正促膝而坐，可不是老娘和老巫婆。看二人的架势，分明言谈甚欢，是一出家庭温情剧，那我有担心的事情发生呀。

我静静地站在一个阴影处，此时月色静谧，偶有夜风吹过她们头顶的藤萝，枝叶摇曳，沙沙作响。不远处楼上的灯光照射下来，在她们身边形成一片斑驳的影子。这个时候一点都不热，是一个难得的夏日之夜。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感觉却自有一种安详，是一种老年人独有的历经风雨之后的一种状态。俱往亦峥嵘岁月惆，而如今笑看风云淡。生命的安详不需要太多的姿势，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你就可以感受得到。

我忽然忍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如此的平静，内心澄净，目光平和，淡然面对人生风雨？

有一股清凉之气，慢慢从心底开始汩汩地流出来，我也想从那些浮躁的日子中解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浮光掠影处，总有繁华梦，我身在其中，心不由己，何曾有过片刻的安宁？问问自己，你快乐过么，你幸福过么，你感动过么，你可曾为这世间最美好的爱而心存感恩？人活着不过须臾一瞬，终不过沧海一粟，如果可以，我只想做凡俗的自己，好好工作，孝顺家人，身体健康，生活从容，爱自己，也爱别人，如此而已。许三多说，什么叫活着，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只要做好自己，就是有意义的活着了。

内心渐有一种力量生长，它是否能够足够坚强到支撑一颗脆弱的灵魂？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浊气下降，清气上升，顿觉一下精神了不少。不忍心打扰二人，我悄悄地离开。依我的感觉看，这二老八成对上眼了，这年头流行父母代子女相亲，跟去农贸市场买菜似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新闻中常见公园相亲，一老头举牌曰：女，白领，收入8000，另一个牌上写男，公务员，有房，北京户口。等等，然后各取所需，留下联系号码，至于后事如何，父母先对上了即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再慢慢来。我心说这二人倒好，连牌都没举就直接对上了，只是，我跟乖乖猫会发展到如她们所想的那一步吗？

更奇怪的是，老巫婆明明是要拆散我们的。老娘是要来见赵艳的，这都唱的哪一出，连我自己也迷惑了。

11点左右的时候，老娘总算是回来了，我说娘哎，你不辞万里，亲自来督查并指导儿子我的婚姻大事，我万分感动，但今天你是冒充对方女孩她男朋友的妈，哦，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她冒充的男朋友，你们俩貌似一见如故，其乐融融，万一人家当真了，以后该怎么办，那女孩赖上了我怎么办，赵艳回来了怎么办，老娘哎，看来我得给你找个小妾了。

我一连问了三个怎么办，老娘瞪我一眼，说，得了，得了，那里来的这么多词，多情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我都耍贫嘴，今天是不是也跟人家乱说话了？

我说，那有啊，那老巫……哦，那女孩她老妈一身官气，一看就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今天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大课，儿子我现在还在消化呢，一会再吃点健胃消食片，要不然还有点消化不了呢。

老娘的样子一下语重心长，说，多情，别这么说人家。我觉得她挺好的，我们聊了很多，她以前也挺不容易的，把蓝颜，哦，那个女孩是叫蓝颜吧，看我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她一个人把蓝颜拉扯她，作为一个母亲，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看我不说话，又说，哦，这些事情，我们过来人都能体会，你现在还体会不来呢。

我说，好，好，你们高山流水遇知音，没我什么事情，这不就成了。

老娘说，那能跟你没关系呢，她说你心胸比较宽广，人也实在，把蓝颜交给你她放心。

我心里一乐，老巫婆在车上那样损我，如果说是在考验我的博大的胸怀，只有鬼才信，大概她是跟老娘客套了一下，老娘比较老实，就当真了，就一边拿着遥控器挑台，一边有点不以为然地说，还放心呢，老娘哎，你真是善良，她可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好了，反正我们也是冒充的，任务完成，就再不管她了。等赵艳回来了，你保准很喜欢她，进而爱屋及乌，也喜欢她的家人……

一转头，看老娘的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我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问，妈，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心事似的？

老娘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多情，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我说，妈，有话你就说吧，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好像不把我当儿子，把我当外宾似的。

老娘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说，能不能……我想，也见见……蓝颜？

77 吵架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老娘的这个想法又意味着什么呢？我马上想到，老娘已经猜出了我跟赵艳分手的情况，但转念一想，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怎么可能呢，就算老娘是诸葛亮在世，能掐会算，依我139的智商，我就不信瞒不过她。但她想见蓝颜的举动又觉得太过古怪，再一想，莫非是老巫婆给她说什么了，便试探行地问，妈，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见人家蓝颜干什么，真想给我纳个妾呀？

老娘瞪我一眼，说，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别没个正形。

我说，那个老巫婆给你说什么了，让你感觉像见了亲人解放军似的，得，你们军民鱼水一家亲，我可不想沾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说了，赵艳过几天就回来了，万一让她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说完这些我心虚无比，到底是谁在瞒谁呀，看老娘欲言又止，心里的奇怪更甚，冲她抱怨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我工作忙，每天的事情那么多，实在没有精力去猜你老人家在想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不好？

话一开头，越说越觉得心里有点委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跟赵艳分手就分手了，七年的感情之痒也罢，我痛不欲生也罢，都已是既成事实，无可改变。时间的刀多砍上那么几下，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不是老娘非要自作主张地跑来看儿媳妇，三番五次十次n次的催着结婚，那有这么多事。再说了，这年头单身贵族多如牛毛，北京据说至少有一百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给二老一个交代，我现在真觉得单身没什么不好，两个人在一起多累呀，为大事吵，为小事吵，为芝麻绿豆吵，为吃饭吵，为睡觉吵，为过节没有买礼物吵，为跟异性吃了顿饭吵，总之是大吵小吵复又吵，一个人了便再没有这些烦恼，可是，赵艳，分手了我却是如此的想你，如此怀念你的好……因为你的好，不自觉地便想延续这种感觉，在父母跟前维护你的完美形象，要不然，何至于弄得我现在跟演戏似的，每一步都是谎言。老娘也真是的，你们倒是想着赶紧让我把事办了，你们心安了，但一个劲地催我，带给我的又是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在给自己找媳妇儿，还是在给他们二老找儿媳妇了？

老娘似乎没注意我的表情，说，我就是想让你早点成个家……

又是这个老话题，我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忍不住了，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说，妈，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点的，就知道成家，成家，成个家干什么，结个婚，生个娃，像你们这样平淡地过一辈子？这是你们的生活方式，不要强加给我好不好？这是在北京，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不要拿你们的老一套来要求我，行不行啊？

老娘还想解释，说，多情，我们这都是为你好，你都快30的人了……

我冲她一摆手，说，好，好，我马上成家，你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这样你满意了吧。行，我给你算一算，要结婚得买房子吧，北京的房子均价是一平米一万五，买个两居室80平米120万，装修20万，买车10万，办婚礼10万，一共160万，好，好，我听你们的，马上结婚，明天就结婚，你们有钱，给我变出来160万……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赶紧打住，又想挽回一下局面，语气缓和了一点，接着说，妈，结婚不结婚我自己知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们不要管这事情好不好，让我自己当家作主，你们供我上完了大学，就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以后不要再为我结婚的事情操心，行不行啊？

老娘哆嗦了一下，神色一下显得有点黯然。我心里后悔不迭，为儿子娶个媳妇儿，这可是他们后半辈子最大的心愿，我不能满足他们也便罢了，还这么打击她，真是不孝，赶紧道歉说，妈，我也是，刚才一时有点气，你看，我不是跟你们要钱，结婚也得慢慢来啊，你们别急好不好，等赵艳回来了我就赶紧跟她商量结婚的事情。

老娘摸了下额头，叹了口气，说，多情，以后我不催你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我说，妈，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老娘摇了摇头，说，妈没事。

看着她转过身后有点蹒跚的背影，顿觉娘已苍老，我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心说你这是干什么呀，要钱只是气话，不会跟她们二老要一分钱的，但这样说会伤了娘的心的。但现在木已成舟，只能再想办法补救了。我打定主意，要让老娘见蓝颜，但却不是她真实的身份，而是冒充赵艳，这样或许我会心安一些吧。

我们都在让自己心安，可是，带给身边最亲的人的，又是什么呢？

夜深了，我依在窗前，点了根烟，却半天没有吸上一口。烟雾缭绕中，思绪万千，心不知所往，又像是想了很多。

从窗外看上去，这个城市的夜色阑珊无比，天空黯淡，深不见底。街道冷清，路灯昏黄。有几家人哭，有几家人笑，几家灯灭，几家光明。是否还有人像我一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窥探着这个城市。可是渐渐地，迷失的其实不过只是自己。

告诉自己，韦多情，韦多情，一切不该是这样子的，一定是你在命运的某个枝节处错走一步，步步亦错。我是想回头呵，可是万能的时光老人，你能让我回到当初那些美好的日子么?

烟雾散尽，瞬间灼痛神经，也灼痛心扉。伫立窗前，目光一片苍茫，竟有不知身处何地之感。看到窗台上随手扔下的mp3,戴上耳机放开音乐，一时又是一怔。在这个时候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填充心灵的，哪怕是女巫般的呓语。我想象着这是色色的声音在我的眼前浮现，有得意，有嘲弄，有轻佻，有乖戾，有冲动，当然，还有那从不掩饰的欲望。一夜春宵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

或者，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无常的命运？

闭上眼，红嫁衣的曲子低吟浅唱，继而声竭力嘶。这是幸福大街的边缘，我游离其中，再看人间，恍若隔世。忍不住喃喃地问，韦多情，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78 寂寞

柳传志说，人的伟大在于管理自己。李总说，要做一个职业人，说职业话，做职业事，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我想说，两位大侠，我要是做到了，那我岂不是跟你们一样牛叉了。最大的问题是，我做不到，所以我纵有诸葛亮的雄才伟略，比尔盖茨的前瞻思维，但控制不了自己，也依然逃不过成为一个小白领。这年头这个词语不怎么招人喜欢，说白了，就是坐在写字楼李的农民工而已。在生活的层面上，大家并无什么本质的不同。

早上坐在车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其实最想的还是能睡个回笼觉。上班要花近一个小时左右，坐公交车嫌挤，天天打车心疼钱，倒是想买房买车，但老婆都跑了，更没那心思。这样一想，再加上堵车，上下班的路途简直无比艰难。每逢这种时候，我就有点悲观，忍不住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以前跟赵艳在一起的时候还有点盼头，现在一下失去了方向，四面望上去，不知何处才是方向。我无数次想起一个大学同学，他毕业后回了老家的一个小城市，几年之后，事业略有小成。小有官职，一年有两次机会可以公费到大城市一游。月收入虽然2000出头，但几年下来花14万买了一套138平米的复式。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孩子也已上了幼儿园，生活过的游哉游哉的。有次来京，我请他喝酒，斯人感慨说，他现在的生活水准在当地算是中上层，挺好挺幸福的。当时我沉默不语，心想自己月薪过万，怎么就一直觉得过的是下下层的生活，从来没有幸福的感觉？

此时突然想到这个，我的心里蓦然一震，被一个词陡然击中。这个词叫做：幸福。

是的，我想说的就是幸福。在这个欲望充斥，硕大无朋的城市里，所谓的幸福是一个让人突然间沉默不语的词汇，我们从来可望而不可即。在异乡，一个爱人，一个温暖的家，也许是赵艳曾经给于我的幸福，但现在，这一切不复存在。生活如同一个美丽的气泡，轻轻一捅，便破了，什么也不会留下。

而我停在原地，坐地日行八万里，忧伤直下三千尺，回不去当初，也找不回幸福。这样更觉得悲从心来，忍不住想仰天长啸。

但我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做，低下头，裹紧心，穿过人群，穿过都市，穿过纷扰，穿过喧哗，穿过曾经的悲伤和甜蜜，穿过所有的前尘与往事。像屠格涅夫说的，“正沉在河流的底层”。生活一日相似一日，在这样的生命重复中，我茫然地审视着自己的心，它时而柔软，时而坚硬；时而疼痛，时而麻木；时而豪情，时而脆弱；时而堕落，时而纯洁……到最后，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没有苍凉的雨水，只有火热的阳光。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楼群缝隙中淡蓝色的天空，偶尔还能看到几朵白云。有风吹过，想象中我长发飞扬，白衣如雪，玉树临风，超越人间天堂……可是，这代替不了我内心的荒芜之感，在四周的繁华中，我却犹如身处荒原。

无数次我在想，站在赵艳的立场上，换做是我，我会回来么？假设是她对不起我，我会原谅她么，是否有什么语言比一句原谅具有更加刻骨铭心的力量，它能让命运在顷刻间翻手为云，让我们重新回到从前？

你不在我身边

我一个人

当回忆成为一棵树

我寂寞如风

我落叶飘零

赵艳，对不起，这一刻，我又想你了。很想，很想……

到公司后，突然发现多了一张新面孔，看上去挺年轻的，我心里正琢磨公司又来新人了。手机振动了一下，有短信，是小妹的，她说，大叔，今天我失恋了。

79 新人

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怎么又失恋了，但还是问她，不忘再贫一下，说，怎么了，给大叔说说。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失恋，恋了失，失了恋，爱情的小船就这样在失恋中扬帆起航，有一天肯定会到达幸福彼岸。别忘了任何时候都有大叔在候补呢。

一会后，小妹说，大叔，你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跟我生气的，是不是？

我心里一下默然，想想自己也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生活上的小事情而跟赵艳分手的么，可是，面对小妹，我真的几乎从来没有为一些小事情生过任何气。或者说，一些小枝节从来也没有上升到让我生气的高度。为什么面对赵艳，我就做不到呢？

没等我说话，小妹的短信又来了，说，大叔，你记得不，有一次我心情不好，我们约在离你不远的一个咖啡馆见面。我到了之后骗你说我还没有到，在学校呢，你二话不说就打车去学校了，我告诉你真相后你一点都没有怪我，你说，你从不会为这些小事情生气的，对不对？

我有点伤感。当时我的确没有生气，现在想来那时候生活稳定，因而心态平和，但现在想，如果是赵艳这样忽悠我，我们会不会又吵翻天？很多时候我们可以包容旁人，而对于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如此的吹毛求疵。古人云，有容乃大，一个容字，多少人生的波涛尽在其中化解矣。

我继续贫，表面戏谑，内心黯然，说，是啊，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广阔的是大叔的心灵。我的心灵无边无界，浩若宇宙，足以容纳下小妹人生的所有小感小愁，小情小爱，小波小浪，小风小雨。

小妹发过了一句，说，大叔，你真好。

我哈哈一笑，当一个女孩说一个男人真好的时候，通常都意味另外一重意思，即，你们没戏。问问自己，如果小妹真的失恋了，我会像我开玩笑的那样，跟她谈一场纯纯的恋爱么，这个答案居然是个未知数。

还像继续跟她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李总让我进去。跟我同时去的还有刚看到的那张陌生面孔。

李总介绍，说，这个是段想，公司今年刚招的大学生。这是韦多情，负责公司刚成立的创新部。

我冲他点头问好，心里已猜出个大概，李总恐怕是要给我扩充队伍吧。但看他如此年轻，不免有些嘀咕。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多心浮气躁，心比天高，未经社会打磨，棱角还很明显。工作又眼高手低，缺乏经验，我在职场上一般宁愿与老江湖打交道，也不想与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共事。

李总说，多情呀，段想以后就到你这个部门了，他虽然刚毕业，但很有想法，有冲劲。我希望你能多带一带他，你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想法比较多，创新能力很强。以后，这一块舞台就是你们的拉，希望你们能碰撞出火花，为项目拿出源源不断的点子来。哦，对了，段想还是个网络作家呢，在网上写的小说有上百万点击率，挺有才的。博客也有个十来万点击呢。

我心里淡然一笑，多少有点不以为然，这年头的网络写手多如牛毛，比前几年的经理还多，全民皆写，早不足为奇。九尾不就号称是美女作家嘛，我看多她写的东西，除了性之外，再没有看多任何多余的东西。但还是很客气地说，是吗，那我要拜读一下了。我最佩服的就是作家了，以前自己也写东西，现在工作后就不写了。

段想似乎有点得意，说，成，我回头告诉你我的博客地址。

李总刚好又有电话进来，他示意我们谈。出门后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心想作为他的领导，第一次见面很重要，既要让他觉得你很有水平，以后好管理。但又不能太落俗套，毕竟咱是创新部。我最反感繁文缛节，但真倒了自己头上，又觉得又必要充当一下“装甲车”。人生想来的确有大部分时间是在道貌岸然中度过的。

会议室里，我正经危坐，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刚没带手机，不知道小妹妹这会跟我说什么了。但段想跟我说的话，让我顿有大跌眼镜之感，心想自己莫非是老了，这年头的80后小青年，想法居然如此直接而大胆，让我这70后尾巴上差几天就是80后的人也自愧不如。

80 老娘要走

省却了繁文缛节的自我介绍，我直接问他，李总给你介绍项目了吧，我想，你对太虚环境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段想点了点头，说，恩，有一点了解。

我接着说，是这样，由于创意部比较特殊，李总对我们期望也很高，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多开拓思路，大胆去想，小心去做，这是我的一贯原则。诺，我觉得一个人有没有想法，其实只需要聊聊天就知道了。当然，我相信，你肯定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希望能多听到你的想法，哪怕是惊天地，泣鬼神都行。

段想一笑，说，韦经理，我会的。

我冲他一摆手，哎，以后叫我多情好了，这样亲切点。我们是创意部嘛，不要那么俗套。是这样，我想问问，当然，这可能也有点俗套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你刚从学校毕业是吧，那对于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看段想似乎在犹豫，又说，没事，就是随便聊聊天。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做什么事，是否有足够的动力，是否能踏踏实实做一件事，遇到困难不退缩，是否能坚持下去，这既跟一个人的性格有关，也跟他的兴趣有关。你现在可能不一定会有自己的职业规划，诺，就这个项目本身来说，你是不是真的感兴趣，兴趣决定动力，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放心跟我交流。

段想似乎被我的话鼓动了，神情放松了不少，说，韦经理，我喜欢玩游戏，尤其喜欢玩一些奇幻类的游戏，像诛仙。我喜欢那些所创造出来的不同于现实的另外一个世界，哦，我写的小说就是奇幻类的。所以，现在公司的这个项目太虚幻境，我觉得其实也就是我们创造出一个平台来，构建用户的另外一个世界，这跟游戏一个道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段想接着说，我认为就这个项目本身来说，可以延伸的方向很多，所以我们现在要理顺思路，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这样，我们再具体想什么创意的时候，可能更有针对性。

我心说，这小子还行，思路清晰，条理清楚，而且很理性。初出茅庐，难能可贵了。这些话大概段想是酝酿已久，一经开闸，立刻滔滔不绝，说，韦经理，你知道那些80后的新贵吧。

我点了点头，段想接着说，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们，李想，茅侃侃、高燃、达贝妮，他们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创业，获得了巨额财富。刚才你问我，我的职业规划是什么，其实我的规划有两条路，一是在职业上通过太虚幻境这个项目取得成功，以公司的发展为自己的发展，以个人的发展推动公司的发展。我相信，有一天太虚幻境成功了，那我也就成功了。

我说，那第二条路呢？其实不用问，我也已猜到了，但还是要他自己说出来。

段想显得很兴奋，说，我想积累到一个适当的时候，我会比那些80后新贵们强的。以前有句话说，让一部人先富起来，我把它改改，让一部分80后先富起来。以后我们的太虚幻境项目不仅要做大，做强，还要在纳斯达克上市。

我说，好啊，希望有那么一天。

段想看着我，几乎是信誓旦旦，又踌躇满志，说，韦经理，你信不信，我到你这个年级的时候，一定会超过现在的你?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会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我过的好吗，我不知道。我事业有成吗，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已经没有如斯的豪气，哪怕它是如此的幼稚。我并不在意段想说什么，我觉得一个人只要有资本，大可以去张扬，这是80后们的特点，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我只是觉得不爽的是，看看人家，自己又在想什么，做什么呢？

回到桌位上，拿起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和四条短信。有一个电话是乖乖猫的，其他的电话和信息都是小妹的。

大叔，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大叔，我真的好累。我想放弃了，可是我一直在问，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大叔，你怎么不回信息？我让你烦了吧，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大叔，以后我再不问你了。

大叔，我忍不住。我还想问你，你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你有一天会不会也烦我呢？

我心说，这孩子，有时候单纯的不仅仅让人心疼，更让人心碎，真不知道她的那个靖哥哥到底是何许人，他们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是不是已经……心里有点想问，但还是做出了比较成熟的姿态，发了条信息，说，傻孩子，我刚在开会，没拿手机。以后别乱想，大叔怎么会烦你呢，大叔会心疼你一辈子的，我向马恩列斯毛耶稣上帝观世音如来佛孙猴子猪八戒发誓……

我知道这些前后不着边际的话会逗乐她的，看来乖乖猫给我起的韦贫嘴这个错号还真恰当。赶紧给她打电话，说，怎么了，我刚在开会呢。

四面看看没人注意，反正同事也习惯我开玩笑，我索性也不在乎，逗她说，想我了啊，那我就赶紧订话剧票了。

乖乖猫呸一声，说，谁想你。我妈她要走了，你好人做到底，去机场送送她吧。

我心里有点奇怪，这老巫婆来无影，去无踪，把自己当神行太保啊，刚来就要走。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有点不想送，问，她什么时候走啊，看我有时间没？

乖乖猫，说，晚上。

我心里一权衡，对付完了她妈，还有我老娘这一头。礼仪不可丢，就说，好，没问题，晚上见吧。到时候我一定送佛送到家，保证让你妈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乖乖猫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我突然有个感觉，觉得她一下对我冷淡了不少。莫非，她老娘一走，她不需要跟我虚与委蛇，只剩下我的独角戏了？

小妹的短信又来了，说，大叔，我想见你。

我算了算时间，今天不行，明天找时间了。看她心情不好，不忍拒绝，又想给她一点快乐，就说，好，那这两天找时间吧，明天或者后天我请你看话剧吧，人艺小剧场，雷雨，好不好？

小妹说，好啊，好啊，大叔，你是世界上最最最让喜欢的大叔了。

我在这样的奉承中一下飘飘若仙，小妹好像有这个本事，她有时候只需要跟我撒撒娇，说几句小姑娘的语言，我马上就神清气爽，宛如吃了人生果似的，这一天的时间似乎都一下变短了。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我没想到的是，突然接到了老娘的电话，说她要走，5点多的火车票。

81 眼泪

背景一片嘈杂，我心里一凉，老娘八成是在车站了。看看时间，再一算距离，这个点路上八成已经开始堵上了。除非坐直升飞机，否则是绝不可能赶到车站的。我太了解老娘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肯定有她的原因。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劝她别走，说，妈，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给说我一声，你这样叫我……你这样走了，我怎么过意得去啊。妈，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过去。

老娘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点疲惫，说，多情呀，本来我想上了车后再给你说一声的，又怕你担心。你每天都这么忙，早出晚归，连面都见不着。我要是还呆着，妈怕给你添乱。我还是回去吧。

我心里暗暗谴责自己，这几天你到底在干什么呀，那么多跟美女的应酬，就没有时间陪老娘去逛逛王府井、天安门什么的，真是不孝。一边赶紧说，妈，我不忙，我现在就有时间多陪陪你，你就听我一回，别急着回去啊。

老娘执意要走，我心说就算老娘真要走，无论如何也得送送她，顾不上请假，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劝她，妈，你这样……你是在火车站吧，我现在就过去。

老娘没有反对，我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第炮到楼下，四面一看，结果一辆出租都没有，更是急的心如火燎，一边往前走，一边才采用缓兵之计，说，妈，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话，那我也不拦你。坐火车时间太常，你把票退了，我给你买机票吧。

老娘说，不了，多情，你要是能就来，实在来不了就别送我了。妈一个人走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

好不容易打了辆车，果然堵上了。我一边催师傅，能不能快点，一边脑子里使劲想，老娘的突然之举，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她知道我跟赵艳分手了，怕让我为难，所以才要离开的？

可是，我想来想去，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在哪个环节出纰漏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蓦然想到老巫婆是不是跟老娘说什么了，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忍不住打电话给乖乖猫，她估计也正想找我呢，开口就说，韦多情，你几点下班呀，能早点过来吗，我妈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涌起，几乎脱口而出，吃什么吃呀，你问问你妈，她到底给我妈说什么了，她现在也要回去。

乖乖猫愣了一下，奇怪地问，咦，你妈也要回去啊？

我哼一声，说，是啊，她自己买了票，去了车站。我现在去送她。你妈是不是像跟我在车上那样跟我妈说什么了，她可真是……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乖乖猫似乎也有点生气了，怒冲冲第说，你妈要走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妈跟她说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想着跟乖乖猫有所发展，更不需要她来冒充赵艳了，口气也变得恶毒起来，说，你真是一个有一个好妈，我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巫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我没有奔驰又怎么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这年头谁跟谁呀，你……

还没等我说完，乖乖猫啪一下挂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这下完了，为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这结果却是由不得我自己的。心里隐隐有点后悔，但一想到老娘的这一趟北京之行，只能失望而归，更觉得老巫婆的可恶了。

刚到西客站，匆匆买了张站台票，几乎是跑到月台上的。但我还是迟了一步，车刚刚开走，我甚至来不及找见老娘，挥一挥手。

我心有不甘地一边扭头望，一边往外走。有短信，是老娘的。我刚看了一眼，眼泪哗啦一声，终于忍不住躲眶而出。

82老娘走了

背景一片嘈杂，我心里一凉，老娘八成是在车站了。看看时间，再一算距离，这个点路上八成已经开始堵上了。除非坐直升飞机，否则是绝不可能赶到车站的。我太了解老娘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肯定有她的原因。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劝她别走，说，妈，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给说我一声，你这样叫我……你这样走了，我怎么过意得去啊。妈，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过去。

老娘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点疲惫，说，多情呀，本来我想上了车后再给你说一声的，又怕你担心。你每天都这么忙，早出晚归，连面都见不着。我要是还呆着，妈怕给你添乱。我还是回去吧。

我心里暗暗谴责自己，这几天你到底在干什么呀，那么多跟美女的应酬，就没有时间陪老娘去逛逛王府井、天安门什么的，真是不孝。一边赶紧说，妈，我不忙，我现在就有时间多陪陪你，你就听我一回，别急着回去啊。

老娘执意要走，我心说就算老娘真要走，无论如何也得送送她，顾不上请假，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劝她，妈，你这样……你是在火车站吧，我现在就过去。

老娘没有反对，我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第炮到楼下，四面一看，结果一辆出租都没有，更是急的心如火燎，一边往前走，一边才采用缓兵之计，说，妈，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话，那我也不拦你。坐火车时间太常，你把票退了，我给你买机票吧。

老娘说，不了，多情，你要是能就来，实在来不了就别送我了。妈一个人走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

好不容易打了辆车，果然堵上了。我一边催师傅，能不能快点，一边脑子里使劲想，老娘的突然之举，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她知道我跟赵艳分手了，怕让我为难，所以才要离开的？

可是，我想来想去，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在哪个环节出纰漏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蓦然想到老巫婆是不是跟老娘说什么了，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忍不住打电话给乖乖猫，她估计也正想找我呢，开口就说，韦多情，你几点下班呀，能早点过来吗，我妈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涌起，几乎脱口而出，吃什么吃呀，你问问你妈，她到底给我妈说什么了，她现在也要回去。

乖乖猫愣了一下，奇怪地问，咦，你妈也要回去啊？

我哼一声，说，是啊，她自己买了票，去了车站。我现在去送她。你妈是不是像跟我在车上那样跟我妈说什么了，她可真是……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乖乖猫似乎也有点生气了，怒冲冲第说，你妈要走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妈跟她说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想着跟乖乖猫有所发展，更不需要她来冒充赵艳了，口气也变得恶毒起来，说，你真是一个有一个好妈，我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巫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我没有奔驰又怎么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这年头谁跟谁呀，你……

还没等我说完，乖乖猫啪一下挂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这下完了，为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这结果却是由不得我自己的。心里隐隐有点后悔，但一想到老娘的这一趟北京之行，只能失望而归，更觉得老巫婆的可恶了。

赶到西客站，匆匆买了张站台票，几乎是跑到月台上的。但我还是迟了一步，车刚刚开走，我甚至来不及找见老娘，冲挥一挥手说声再见。

我心有不甘地一边扭头望，一边往外走。有短信，是老娘的。我刚看了一眼，眼泪哗啦一声，终于忍不住躲眶而出。娘哎，对不起，是儿子不孝。

82 露馅

多情，妈回去了，在外面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要按时吃饭。知子莫如母，你不用瞒妈了，也不要担心，我没事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妈以后不催你了。有一句老话说，安居才能乐业，妈只怕等你有一天想成家了就怕晚了。

短信的语句并不通顺，但意思很明确，老娘说不催的结果，还是情不自禁地加上了期望。毫无疑问，老娘早就已经从蛛丝马迹看出了我跟赵艳分手的是事情，枉我自作聪明，百般费心，却全在老娘的手掌心之中。我想让她高兴，想给她安心的结果却是带给了她更大的伤害。尽管老娘并没有说什么，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出来，在这几天在我的遮遮掩掩中，老娘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伟大的母爱足以容纳这世间所有儿女的谎言，可是，这一刻却我无法原谅自己。

心中百般滋味，无以形容，有内疚，羞愧，自责，懊恼，甚至，还有莫名的恨意。恨自己，也恨别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我是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的，让老娘乘兴而来，高兴而归，但结果呢？

说不上是什么目的，几乎是带着种怒气，又拨通了乖乖猫的电话，开口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妈走了，你满意了吧。这都是你那个老巫婆妈干的好事，你说她也一把年级的人了，怎么就不积点德呀，啊，我还一心想着冒充你男朋友，哄她高兴呢，她怎么这么可恶呀，简直是……你说话呀，怎么，让我给说的哑口无言了啊，你不是想让我去送她吗，好，我现在就去，你等着啊……

那头说话了，我的心里骤然一凉，这下全完了。冲动是魔鬼，看来一点都没错。我压根就没有想到的是，方才接电话的居然是老巫婆，她一声不吭地听我骂她，等我说完了，才开口说，多情，你妈回去了呀，我还想……唉，多情，我……真对不起。

我一手抓电话，另一只手忍不住拍了一把后脖颈，心说自己干的什么事啊，老巫婆好歹也是一长辈，这么跟她说话多不礼貌，就赶紧说，啊，阿姨啊，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不是在说您，我是说……咳，我妈回去了，她不习惯这面，家里也有事，阿姨，您别多心啊。您是9点的飞机吧，那我去机场送你吧。

一边心里在想，现在好了，全都露馅了，真不知道乖乖猫又如何应对她妈，你说你既然知道是我的电话，干嘛还不接要给你妈呀，更觉得我跟乖乖猫再无半点可能了。

听不出老巫婆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说，多情，你是在火车站吧，赶过来太远了，有颜颜送我呢。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了。她稍微腾了一下，又说，多情啊，阿姨看得出来，你是个靠得住的人。阿姨想请你以后多能关心一下颜颜，她一个人在北京闯荡，阿姨不放心。

我求之不得，立马表态，说，我会的，阿姨，您放心好了。我会……我倒是很想说，我会把她当自己的未来女朋友一样照顾，又觉得此语不妥，赶紧打住了，改口说，我会照顾她的，一定。

老巫婆叹了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唉，可惜……

我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她可惜什么，刚想问，只听到电话那头乖乖猫不耐烦的声音，说，妈，你在跟他说什么呀，我们快走吧，车来了。

老巫婆似乎还想说话，但只说了句，多情，你一定要记得答应阿姨的话啊。

我说，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蓝颜的。

其实我也并不打算真去机场送老巫婆，想想人也真够虚伪的。坐在车上的时候，燥热渐渐平息，我突然意识到了两个问题，一是老巫婆既然都知道我是冒充的了，怎么还要叮嘱我那些话？二是莫非我刚才给她的那些话，她不会告诉蓝颜，否则，那些叮嘱就显得莫名其妙了，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她还希望我跟蓝颜真有发展，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想不出，一边给老娘发短信，问车上人多不多，她怎么样，一边继续反复想这件事情。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我来不及去想。而在事情发生之后，又会无数次的想。

这让我觉得累，觉得更疲惫，所有的感觉涌到一起，像病毒一样蔓延在我的身体中，我每想一次，病毒就更浸入肌体一点，心脏就更抽紧一分。如果有一天，我的心终至碎裂为千片万片，相信每一片都是千疮百孔。

老娘不太会发短信，发一条几十字的信息，一般都得十分钟左右。我想象着老娘如何笨拙地摁着键盘，一边忍不住又给赵艳发了条短信，说，你在哪里，我想去找你。

片刻后，赵艳终于来信息了，我心里一阵激动，一下所有的郁闷都抛到了脑后，竟然是一种久违的激动。信息很短，说，你别来了，我不在北京。

我两手飞快地摁着键盘，生怕慢一点，赵艳就会像一只鸟儿从我的身边飞走似的，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关心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人照顾，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真的，相信我。不管你怎么样，我还像以前一样爱你，爱一辈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过只是几秒的等待，感觉漫长无比，我忍不住又发了第二条信息。只是想诉说，心里一阵酸楚，说，你走后，我搬了新家。在以前的家里，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似乎能看见你。但无论我去了哪里，你的影子都无所不在，在我眼前，在我身边，在我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我都会想你。我已经习惯了你给我的一切，我用你送我的手机给你发信息，我用你买的杯子喝水，我穿的是你给我买的t恤和裤子。我每天都看着我们养的小金鱼，那条黑色的在搬家前死了。你买的那几盆花我也搬了过来，每隔两天都会给它们浇水。现在，早上不用你一遍遍地提醒，我也会自己喝牛奶，吃面包。我开始习惯吃你喜欢吃的酸枣，喝你喜欢喝的酸奶……

眼前一片水气笼罩，摁下发送键，抬起头，看着这个城市的黄昏，这么多的车拥挤着并不能填充你的心，这么多的人行走着并不能抚慰心灵，这么多的美女招摇着却不能给你爱情，这么多的梦想燃烧着你却渐行渐远。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只有孤单。

赵艳的短信来了，只有四个字，我的心里却是一阵狂喜。

83 堕落

像是一场漫长的期待，我一路跋山涉水，无比艰难，而不过只是要一个她随口便可以给的答案而已，但这已是让我满心欢喜了。赵艳说，我在安徽。突然想起以前她说有个姨在那里，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一瞬间，那个地方开始有了一种质感，伸出手去，仿佛可以触摸到一种久违的温度。我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这两个字，安徽，安徽，心想，有一天，我一定会去那里的。我要去找她，留住她生命中最后的记忆，然后用我的一生来怀念她，就像怀念从前一样。

我发出了一句，恩，你等我，我这面安顿好了会去找你的。但我的精神却顿时好了不少，心情也不像先前那样难过了。

又等了半天，赵艳没有回，老娘的短信也不来，我暗叫一声不好，怕是老娘的手机没电了。拨过去时，果然听到的是关机，赶紧给老爸打电话，说了老娘已经在车上云云，其实不用说，他们肯定已经通过电话了。果然，老爸没有丝毫的奇怪，只是叮嘱我在外面注意身体之类的，他会去车站接老娘。但我从他的语气中，明显听出了一丝失望，这更让我觉得找到赵艳是当务之急。

可是，找到了又如何呢？我暗暗地问自己，带她回家，告诉父母，这就是你们一心盼望的儿媳妇，我们结婚，婚礼盛大而隆重。赵艳身披婚纱，仪态万方。而我西装革履，人模狗样，面带微笑，转身流泪。所有的人注视着这一场死亡来临之前的葬礼，感动无比，心碎无比。报社记者来了，电视台记者来了，我们许愿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还在一起。然后细数余下的日子，六个月后赵艳灰飞烟灭，这世间依然有我们生生世世的爱情传唱……

可是，我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到。或者说，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

再一想到蓝颜，本来我们还是有一点可能的，但现在看来几无可能，这让我有点失落，仿佛丢了一件很贵重的宝贝似的。

车速缓慢无比，犹如蜗牛。我就将自己放倒在后座上，像一滩泥。不去想，又不能不想。她从心里走过，微笑不语，神情高傲；什么也不用说，而你只想走近，哪怕是一秒；她不用勾引，你就已喜欢上了她。喜欢一个人，就想千方百计跟她发生关系；你得不到她，心有不甘，无可避免地更想得到。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韦多情，你其实就是俗人一个，你终究逃不过这世间所有凡俗的感觉。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就一定要找个人来代替她，哪怕是当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想象着身下呻吟的人是你，想象着跟我做爱的是你，想象着这是你的呼吸，这是你的心跳，这是你的颤抖。心在滴血，眼前迷茫。只有在放纵中才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感觉，像色戒中的梁朝伟。你不会明白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会明白，但所有的男人一定会明白。这世间有多少男女的放纵，居然是为了爱情，这岂非是是对这两个字眼的嘲讽？

对不起，赵艳。今夜，我想放纵了。

在小区门口的小饭馆里吃了碗面，灌下三瓶啤酒，只觉得心里空落无比。又要了三瓶，六瓶酒下肚，酒意开始上头。走在路上，像走在云端。每一个路过的人都面目狰狞，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我能看得见他们注视我的目光，是异样，是奇怪，还有鄙夷。我想笑，可是想不出。我想哭，但又怕别人看见。斜依在一棵树边，脑海里万象幻生，那都是你。

亲爱的，我是想回头的呵，那些所有曾说过的话，都像是夜晚妖冶在头顶的星空一般，美丽、遥远而不切实际。我以为一切的事情不过是伸出手去，我伸了，可是你在哪里？我抓到了空气，我抓了一手的虚幻，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些什么东西是自己未知的，是有玄机的，所以我拼命的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以为熟识但却如此陌生的世界，看着它在我的眼前变成无数模糊弯曲的影子。我看到了很多，却惟独没有你。

亲爱的，怀念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忘记。如果长醉可以忘记，我宁愿就让自己永远不醒。我不想让自己在清醒的时候一次次地去想这个问题。告诉自己，忘了吧，又有一个声音说，那不可能。

踉踉跄跄地走着，目光迷离，眼神涣散。是向左，向右？还是向前，向后？就算我向四面八方，心却只在一个地方流连。

你见过鱼儿被网起后的眼神么？

你见过鸟儿被折断翅膀后的眼神么？

如果你没见过，见到我后就明白了！我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这一夜，夜色美好，霓虹照亮了北京的整个街头，让你几乎不相信这世界还有不美好的存在。

这一夜，我放浪在这个繁华世界的角落，仿佛这样才可以释放我三个月零九天的寂寞。

这一夜，跌跌撞撞的我在路边声嘶力竭的呕吐着：这世界上还有他妈的一种叫爱情的东西么，谁能告诉我它是什么颜色？

这一夜，我醉的酣畅淋漓，当冰凉的金黄色的泡沫进入我的腑腔，它们在我的体内肆无忌惮的穿行，我因此而感到一种眩晕般的快感。当我看到那个名字穿越了时间之墙，像子弹一样在未来的天空呼啸飞行时，我以为自己还可以把握。

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但在摸索着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隔壁透露出的灯光，我心里一下产生了一个极强烈的念头。伴随着酒精的刺激，愈想越强烈，我犹豫了一下，脑袋一热，紧接着党指挥枪，中心指导思想，忍不住开始敲隔壁的门。

第84节：小枝伸出了手

一觉醒来，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仿佛沉浸在一个旖旎的梦中，似乎梦中有温柔的话语，有缠绵的拥抱，甚至，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可是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时，却一片茫然，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周围，可以肯定的不是自己的家。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射进来，我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一眼能看到的是粉色的窗帘以及一旁桌子上放着若干用品，分明是女士的。我抓抓脑袋，极力地想回想起一些细节，只能想起的是昨晚我一个人在喝酒，后来的事情的却是全然想不起来。

有点热，我把被子往旁边揭了揭。触手可及处，却是一件红色的睡衣，散乱着放在我的枕边。记忆瞬间而至，我猛然一惊，一翻身坐起来，把睡衣抓在了手中。它上面的红色如此熟悉，上面有若干玫瑰的图案，我似乎一下闻到了一股曾经被遗忘的微弱的芬芳。我记得赵艳是有这样一件睡衣的。有一次我们逛商场时，几乎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它。在赵艳看见它的第一眼时，那几朵玫瑰便化成一片玫瑰园，吸引得她再也挪不动脚步。我一看价格，要900多呢，便连推带搡地把她拉离了那个店面，赵艳很不高兴。但她没想到的是我不过是耍了个小把戏，半个小时后我借口上厕所，然后抱着买好的红色睡衣递到了她面前，并在里面刻意夹了张卡片：我喜欢这吸引全世界眼光的玫瑰芬芳，让它给于你这世间独一无二爱的芳香。

那件睡衣穿在赵艳的身上柔软的像羽毛，羽毛包裹着的侗体轻盈而美丽，一度带给了我们平淡生活无数的激情。尽管后来它褪色不再，但回忆的甜蜜依旧新鲜。此时一想到这个，我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莫非赵艳在这里？

我赶紧下床，但迅即又盖上了被子。我是裸着的，某个部位很坚硬，像一部电影名：一杆温暖的枪。被子太薄，尽管盖上了之后也依然很突出。但这个动作让我瞬间从激动中恢复了理智。绝不会是赵艳，她对于我太刻骨铭心了，如果是她，我不可能一点都不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

再看看粉色的窗帘，我总算是恍然大悟，我一定是在隔壁小姐的床上。我似乎能想起来喝酒后自己想干什么了，可是这一刻我不知道的是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汗一下流了下来，无论此前有过多少幻想，但我的确没有跟小姐上床的经验。如果昨晚真的我犯糊涂了，那有没有戴套，会不会染什么病，这一刻这些问题突然冒了出来，让我觉得沉重无比，忍不住暗暗谴责自己。

再一自问，你不是一直抱有怜悯之心么，怎么依然不过是下半身的欲望？你不是不歧视她们么，怎么却如此的担心她们不干净？还有，如果赵艳知道了这一刻我躺在一个小姐的床上，她会怎么想？

韦多情呀，你真的是一个混蛋。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突然间有点心灰意冷起来，只有一件事情才可以压榨出所谓的崇高与伪劣之间，到底有多少的距离。我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庸俗无比，要堕落的就堕落的彻底吧，何必要如此的挣扎不休，痛苦不已呢？

窗外的阳光不解风情，依然冷冷地照射进来，这是我的目光，穿透心里的阴暗，连火热的阳光也无法驱除。我就这样没穿衣服半躺在不知道是小单还是小枝散发着暧昧气息的床上，在赤裸中晾晒自己的潮湿。我突然开始不想去想将来，或是说羞于面对自己，因为我觉得我的将来就是现在。从此刻起，我真情愿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茫然中游荡，哪怕是躺在一个小姐的床上。并且告诉自己除了这样，你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所以我就不去选择。

所以我就要坚定不移的偏离，那个注定追逐不到的归宿。

所以我就是要游荡在每一天，让自己知道失去了爱情，你早就一无所有。

门外面突然有动静，我赶紧盖上了被子，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一边偷眼望上去，是小单。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慢慢地走到了床边。我一动也不动，只是能闻到一阵阵的香气，心里有点痒痒的，下面似乎更有反应了，心里担心被小单看到了怎么办，但又不敢动。

半天后，我似乎听到小单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地向我伸出了手。

85 处女摸

心忽悠一下激荡了起来，莫非她想……我还是有点小紧张的，这可是我的“处女摸”呢。让一个小姐拿去了，是不是有点不宝贝？但表面上还是继续装作大梦酣睡，平生自知。只是再怎么装却是热血上涌，耳朵竟是微微有点烧了。

等了片刻，也可能只是几秒，却感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想看又不敢看，只好继续装。感觉一股火热的温度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脸庞了。又是一声叹息，小单似乎犹豫着，像是在下什么决心。我故意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呢喃，将身体稍微侧了侧，借以掩饰某些部位。

小单赶紧站了起来，换乱中似乎碰翻了桌上的什么，我听她轻轻哎呀了一声，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在看我的反应，我依然一动不动，只是呼吸是掩饰不住的有点急促。片刻后，只听嗡的一声，小单打开了空调。我心说看来你也热，难道比我还紧张呢，更加觉得这件事情的有趣。

又是半天没有动作，我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管她有没有看我，稍微眯了一下，看到小单站在一旁发呆，她穿着睡衣，身材玲珑浮凸，但表情却是有点奇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我听到了她的第三次叹息，我的心里竟是一种莫名的触动。一个小姐，也有这么多的心事么？突然之间，我竟产生了一种想了解她的过去，她的故事的念头。

小单似乎在内心极力的挣扎，又是磨蹭了半天，我闭着眼，感觉到她又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脸上越来越热，心里忍不住谴责自己，韦多情呀，韦多情，你也算久经沙场的人，怎么在一个小姐面前这么紧张呀，真是没出息。

一丝冰凉而火热的气息瞬间传来，在我的脸上，像一条蛇滑过。是小单的手指，起初只是一根，小心地摸索着。继而是整个手掌，沿着脸的曲线，在额头，眉间，脸蛋，下颚，嘴唇，轻轻地游移着。像是在捧着一个宝贝，不忍释手，洞察他的每一条纹路，每一个细节，每一道忧伤的甜蜜的笑容以及哀伤，还有岁月刻下的深深的疼痛。

我一动也不动，任她抚摸。嘴唇越来越干，脑海里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起来。

小单继续摸索着，沿着我脸庞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我真想让她再摸500年。然后我觉得她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几乎清晰可闻，身体的温度几乎近在咫尺。她想干什么？

然后，我感觉到小单在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极其清浅，宛若处子。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的是小单慌张的神色，还有因为弯腰而露出的白花花的胸脯。那对我无异是个巨大的刺激。

小单赶紧站起身，似乎想走，我那里肯依，顺手抓了她的胳膊，一把拉到了床上。她的身体柔软而火热，而我的内心燃烧而冰凉。来吧，亲爱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接纳我这颗疲惫的灵魂。无论你是不是小姐，这一刻，请让我在你的怀中肆意放纵。

小单推了一下我，没有推动，说，哥，你别这样。

我没有说话，将头伏在她的怀中疯狂地蹭着，一边低吼了一声，不要动，另一只手一边脱她的衣服。当这具妖娆的身体终于以最纯粹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里像是在滴血。窗外的阳光瞬间黑暗下去，在那最后一丝光明消失之前，我极力地想抓住什么。无穷无尽的海水啊，四面八方向我淹没过来。有一滴眼泪悄然滚落，凝结成冰，凝结成水，流在天空，流向水底，流向那未可知的角落。传说中，一个男人的眼泪可以倾国倾城。

小单挣扎了两下，不动了，任我摆布。我的嘴唇发干，苦涩无比。像一头觅食的野兽，在荒原中使劲嗅着那最后的水源。

亲爱的，这是你的胸脯，白晰而丰满，我曾经枕着它入眠，没有你我这些天无法安然；这是你的凸起，坚硬而高耸，无数次撩拨起我生命的渴望，知道自己身处你曾给我的温柔乡；这是你的河流，从开始流向终点，我泅渡了七年零二十六天；这是你的彼岸，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看着你嘴巴微张，一次次从颤栗直到天堂。

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想你。当你走后，月光黯淡；当你死去，星河灿烂。请相信我会永远怀念你，怀念一辈子，两辈子，无数辈子。在每个时刻，在每个晨昏，在没一个你走过或有走过的角落，都会有你的影子，无声地看着我。你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一个手势，我便心碎；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说两个字，我就死亡。所有的岁月不再惊艳，诸神俱死，英雄没落。亲爱的，你是我悲情的绝望，是我绝望的悲伤，是我悲伤的苍凉，像一枚刺，在心头深深扎下，横亘我生命的每一天。

闭上眼睛，黑暗蔓延，潮水滋生。我想象着你在我面前悄无声息地走过，当你走过，春天花会开，秋天叶将落，月光普照众生，湿淋淋的水草垂满我的额头。那是我的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心里，千疮百孔；流到脸上，汹涌成河。

记忆闪回，往事成伤。亲爱的，当你走过，你的样子极其清浅。我看着你走近，脚步轻松，一脸灿然。说，多情，等急了吧，活该，就让你等。然后挽着我的胳膊，说，我们去吃头，我要吃鸡头、鸭头、兔子头．．．．．．还有，你的头，猪头。我微笑不语。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一个下来。赵艳，那时我们20岁，刚刚认识一个月零三天。

当你走过，你说，多情，抱着我，你会是我一生的港湾吗？你以后爱上别人了怎么办，你还要我吗？我要去种眉毛，每天画起来太麻烦了，要种永远都不会掉的，一根要80块，你快去给我挣钱呀？我看着你长长的睫毛在我的眼前幻化的美丽无比，我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那时我们开始同居，初常性福，每天快乐无边。

多情．．．．．．我用嘴巴丈量着小单这张地图，是谁在虚空中神情地呼唤？我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赵艳，你告诉我，我现在离你的距离是不是足有十万八千？

当你走过，亲爱的。你发捎间的芳香在我身旁萦绕，让我沉醉其中，忘记一切。亲爱的，当你微笑，当你哭泣，当你撅嘴，当你吵吵着要吃冰淇淋，当你抱紧了我的后背说你别射进去，当你在冷雨夜颤抖着问我还爱你吗，当你躺在我怀里说多情你的身体真热，冬天不用罐热水袋了，当你开玩笑地说生活真幸福呀，每天都有红酒喝，有红枣吃，我真觉得有你相伴，一生何求．．．．．．

亲爱的．．．．．．

我心里哭泣着，粗暴地把小单的身体掰过来，就要长驱直入。小单把腿夹了夹，伸出了一只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了套套，说，哥，你带上这个。但她的姿势马上坚硬了起来。

我顺着她的眼光一扫时，火焰一下熄灭，心里骤然凉了。小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正双手举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让我慌张的是，她手里似乎拿着的是dv。

86 小单爱上了我？

我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她不会把它拍下了来了吧，但我的慌张其实仅限于被她看见我跟小单的床上场面，这是每个人的本能，而而并不是dv本身。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对我意味着什么，甚至心底里还暗暗产生一种想炫耀的念头，啥时候我们玩玩双飞，把场面都拍下来，那一定是每个男人最得意的人生留念。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稍微愣了一下后觉得让人家这么拍不好，下意识地想阻止她。刚将一条腿迈下床，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是裸着的，赶紧又缩回床上，多好带点恼火地说，我靠，你干嘛呀，拍什么拍？

小枝穿的也是睡衣，几乎是半透明的。我一眼能看到她的身材毕露无遗，但脸上的表情却极为轻蔑，说，你说呢。

下面部位还是高挑，我只好蜷起腿，更觉得扫兴，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嘴上却是不饶人，说，我那知道你要干什么，怎么，这里还提供拍摄服务，你导演啊。

小枝咯咯一笑，收起了dv，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也没什么意思，事办完了，你可别赖账。说着挥了挥手中的dv，接着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过夜1200，邻居也不例外，现在给钱吧。

小单把睡衣抱在胸前，遮挡敏感部位，说，姐，我求你了。你别这样，你快出去吧。

我心说小枝这个小婊子拍dv居然是怕我不给钱，心眼可真多，但没往更多处想，这从侧面说明了我其实还不够复杂。尽管她说的也没错，但一股怒火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我靠，邻居不例外，要不是我帮你们修水管，这里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再说了，一个小姐也敢这样张狂，真把自己当女白领啊。要不是念在昨夜我睡了一晚，小单这一刻又柔情似水，我真想赶紧打110，看谁比谁厉害。

我嘿嘿冷笑一声，说，不就1200块钱，我马上给你。过夜1200，做一次600，对吧。好，我给你1800。

小枝两手抱在胸前，说了句，好，那你们继续。一边提醒，说，小单，一会别忘了收钱啊。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说，等等。

小枝转过了身，我看着她，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得意，心想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一定要以最高难度的姿势，把你折磨的死去活来，说，不是小单，我要的是你。怎么，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小枝面无表情，淡然说了句，好，是我也可以，600不行，再加钱。

小单已经穿好了睡衣，站起来走到小枝身边，拉她说，姐，我们出去说吧。

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枝的长腿，更觉得不能放过她，说，没问题。给你凑个整，加800，2000-够了吧。

小枝.接着吐出了一个数字，差点没让我栽过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什么，你说多少？

小枝又冷冷重复了一遍，6万

这次确认无疑，我更加怒火中烧，说，我靠，你以为自己长的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你不就是一个．．．．．．你还真把自己当范冰冰了啊。

小枝的反应却是极其强烈，她咯咯一笑，那种我曾经见过的歇斯底里又浮现在了她脸上，说，不错，我就是一臭婊子，人人都能上，那又怎么样。你他妈的有钱我也不稀罕。但我就不让你他妈的上，怎么样？

小单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把小枝往外面拽，一边对我说，哥，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小枝一摔手，小单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赶紧站稳，又想去拽小枝。小枝一下恼了，突然反手一个耳朵打在了她脸上。

小单一下冷了，捂住了脸，呆呆地看着小枝。我看着她的表情，起先是不解，继而是委屈，然后是痛苦。紧接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流出来，长长的睫毛瞬间湿润，很快，便流成汪洋大海。我的心里突然竟是闪过一丝心疼。谁说小姐就只是给人上，不需要呵护的啊。

小枝的怒气未消，冲她吼道，你她妈的还知道哭，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救你，让人把你划拉了，那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小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肩膀微微地颤抖着，褪去风尘，竟让人有我见犹怜之感。但我的疑惑也随之产生，小单当初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小枝会这样说？

小枝继续骂，还哭，你他妈的能不能给我长点志气。她指了指我，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好几次偷偷跑过来，坐在床边看他。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我提醒你一下，在人家的眼中，我们就是一婊子，只要给钱，谁都可以上。这是我们的命，我认了。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怎么，你爱上他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小单爱上了我，这是从何说起？

小单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泪眼婆娑，赶紧辩解说，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小枝又是哈哈一笑，说，你没有，是谁帮他换衣服的，是谁不睡觉又洗干净的，是谁一直抱着他睡觉到天亮了才回去的，是谁在他面前一遍遍地叫面瓜面瓜的，是我吗？

我一下恍然大悟似的，敢情昨晚我不是在做梦，的确是小单一直抱着我，在跟我说话呀，可惜我醉成一滩烂泥，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很显然不是小枝口中的面瓜，莫非，小枝把我当成她的恋人了？

小单哭着说声，姐，你别说了．．．．．．就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小单，哭泣的她其实像个脆弱的孩子。如果我的估计不差，小单可能也就18、9岁左右的样子而已，从事小姐行当不久，风尘味还不够浓。小枝大概在25左右，已经是地道的风尘女子了。看小枝说的像模像样，虽然不见得是真爱上我，但估计勾起一段上伤心往事是有可能的。

心说这可更有趣了，每一个小姐后面难道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不成，我很愿意沿着她们生活的轨迹，溯流而上，去探索她们生命的故事中，有着怎样的开始，以及怎样的改变。我相信，她们的最初都是善良而美好的。她们跟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异性朋友一样，都会对生活充满幻想，对爱情有着渴望。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生活，是爱情，或者是命运之手，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她们？

我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第87节：色女帮

阳光洒在床上，不知疲倦，如此温暖，就像曾经的一手温热的手，它抚摸过我的冰凉，它温暖过我的心房，它孤寂过我的孤寂，它快乐过我的快乐。现在，它又在哪里？

我伸出手去，想抓住阳光，在满手灿烂的空气中，想象着这是一个人的样子，向我微笑，向我凝望，向我哭泣，向我幽怨，向我走近，向我走远。我多渴望这是一个梦，梦中黄梁一场，只愿长眠不醒。

回到家中，回到我孤单的床，只有它永不会厌倦地接纳我。我就这样躺在床上，像躺在阳光里，像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不想上班，不想动弹，什么都不想。可是又似乎想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说不清为什么，一想到昨夜那些似有似无的话语和芳香，心里涌起的竟是淡淡的失落和怜惜，继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和小单．．．．．．

但随即自己又连连摇头，我本俗人一个，做不到怜悯众生。跟一个小姐谈恋爱，我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望望窗外，16层外的楼群静默如斯，衬在巨大背景的天空下，它可曾像我一样孤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望窗外，站着或是躺着，手里拿根烟或者是拎罐啤酒，在无人的夜里或者是喧嚣的白天，看窗外的繁华和落寞，看人群的汹涌和冷清，看心情的潮起和潮落，看自己的起起和伏伏。静心常思己过，闲来淡看落花。无法超脱，又想超脱，总在这样的矛盾和纠结中，一天天，一月月，让时光消磨。

三个月零十天后，我依旧落寞如斯，而你早已离开。人生悲伤愁苦，只有独自背负。我想高歌一曲，红尘烟雨苍茫。回首往事可堪，莫如从此遗忘。

赵艳，我爱你。我想要找个人恋爱了。

这一瞬间，生活似乎一下又有了动力。那些久违的激情像候鸟一样，不随季节，而随心情迁徙，它们回来了，我也回来了。我猛一下从床上跳起，象征性地伸张手臂，向着天空，向着空气，向着一个人，用劲挥舞了一下，告诉自己，从现在起，从头开始。

我光着身子到卫生间里冲凉，那些借以表明赵艳存在的化妆品还没有收起，洗面奶、乳液、去死皮膏、护发素以及各种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品牌，我凄然一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看它们的功用，先用洗面奶，再用去死皮膏，再用清水清洗，再抹上一种昭贵的补水用的液体，最后是一个小瓶的什么露，这一套程序以前是赵艳教过我的，我嫌麻烦，现在一一试过，俱是伤感。爱过方知情重，醉后才知酒浓。一夜之间，深深体味，甘苦自知。

洗完脸了，才想起自己是要洗澡来着，忍不住苦笑摇头。我还未老，但心已苍凉，居然如此健忘。本不想洗，但一看头发乱糟糟的，只好又重头来一遍，只可惜了那些用过的这个那个露的。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我闭上眼睛，像是有一双手，更是唏嘘不已。洗头的程序又是跟赵艳学的，我一般只用洗发液洗一此，而她洗完之后还要用护发素，也要我按她说的洗。后来我嫌麻烦，直接用护发素洗，反正也是短发，洗完后感觉头发很爽滑，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我的洗法。这一刻按照她的洗法洗两遍，忍不住长长地叹息。

穿衣，衣服是她买的。下楼，只有我一个人走过。走在小区里，看草地上的长椅，看打着阳伞的女郎，看树荫下的老人，他们似曾熟悉，而又遥远。真的放下了，我想说，这晴朗朗的天空是我广阔的天空，这熙熙攘的城市是我奋斗着的城市，我走在路上，在火热阳光的刺痛下，伤疤结茧，心血凝固。

是的，我要重新开始了。尽管我无数次这样想过，但做不到。这一次，我想一定是真的了。

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坐在了理发店里。有句话歌词说，剪短了头发，也剪断了牵挂。所以理发师问我怎么剪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光头。

走出理发店门口的时候，我又是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陌生的自己，陌生的几乎不敢认。我在想，如果赵艳知道我剪了一个光头，一定又会跟我大吵特吵的。可是，现在即便我想吵也已不能。

顶着油光瓦亮的脑门，一时还有点不习惯，我下意识地摸摸，心说以后自己不叫韦多情，叫韦光头了。忽然想起孙大头这厮了，他也一直是光头，一年四季，几乎没见长过毛。好几天没联系，不知道怎么样，不知道色色有没有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他，便拨通了电话。

半天没有人接，终于通了，像是在一个极安静的环境里，声音也有点不耐烦，说，喂，哪位？

我一下怒了，骂道，你他妈的难道没我的号啊，我是你他妈的妈的那位。

孙大头哈哈一笑，说，我靠，是你呀，我在忙，没看号码。

我说，你他妈的不会又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忙吧，忙完了没，没忙完就继续。

孙大头干咳了一声，说，韦多情，你丫今天怎么了，好像吃错药似的，以前一直不都是说话文绉绉的，挺酸的，啥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说吧，找我什么事，要再找女朋友的话，包在我身上，要几个？

我嘿嘿一笑，说，你那破铜烂铁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没事，就是想给你说一下，我刚剪了个光头，跟你一样变成光头大色鬼了。

孙大头装作吃惊，呀，哥们，你的觉悟都快赶上我了，可喜可贺啊。我这几天在忙一个大事情，忙完了哥们给你找个漂亮妞，庆贺一下你小子放下架子，立地成佛，光荣加入我们色女帮，哦，不，是色鬼帮的行列，我代表色鬼帮的全体男同志向你致以热烈的祝贺，为我们又消灭了一个纯情少年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我被这厮的话逗的忍不住大笑，但随后我马上听到了一个声音，说了句，孙大头，你可真是个坏种．．．．．．不是一个声音，又有一个说，切，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那德性你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呀，别告诉我你们俩没有亲切地阅读过对方啊．．．．．．先前的声音嬉笑起来，说，去你的吧，谁跟他呀，我会看上他，哼。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两个声音是我所认识的人，第一个声音是色色，第二个声音是简离。但我绝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居然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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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ctv，感谢tom，感谢幻剑，感谢所有的该感谢的不该感谢的以及不得不感谢的一定要感谢的所有的人。

值此三月春风拂面，阳光普照，两会召开，阿扁闹腾。物价上涨，收入提高，股市动荡，人心萌动之际。俺的小说终于光荣的上架了。俺想说的是，俺会一如既往，秉承用心写作，以心写心的宗旨，将美女的故事继续下去，直到写完也不厌倦。

俺保证：

1、故事绝不会太监；

2、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都猜不出我故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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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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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潜规则

我稍微愣一下，马上想到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孙大头那厮像是压住话筒，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这更加深了我的怀疑，便试探性地说，靠，你旁边还有俩美女呀，谁呀，给我介绍一个吧，有美女兄弟同享，有性福哥们同享不是。

孙大头打了个哈哈，说，得，改天给你介绍俩，一个那够呀，就怕你小子不行。

我说，去你的吧，我再不行，也比你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这样，反正你手头就有俩美女，发给我算了，我马上过去找你哈。

孙大头马上拒绝，说，哥们，今天不行，我还忙正事呢。改天，改天一定。

我沉默了几秒，冷哼了一声，直接击中要害，说，你旁边那俩美女，一个叫色色，一个叫简离吧。怎么，你们在一起搞什么“正事”呢。正事两字特地加重了语气，表示我都知道了，你就给我装吧。

孙大头大概没有想到我的耳朵这么尖，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呀，哥们，这你都能听到。好了，好了，是她们，我们最近在拍个片子。既然你都知道了，也不瞒你了。这年头大家不都流行拍dv嘛，我找她们俩拍片美女，玩玩而已。过几天上传了给你看看哈。

果然如此。色色原本跟九尾是认识的，现在色色跟简离也认识，那或许意味这三个人彼此都可能认识，由孙大头的话还可以判断出，色色，九尾，简离有可能都跟孙大头认识，那么乖乖猫呢？

套用《神探狄仁杰3》中老狄的口头禅，我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是跟我有关的。但是我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终于恍然大悟，这几个美女的出现一定不是意外的，很可能是刻意安排的。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比起王力宏来还差点，没他那么帅；比起李泽楷来也差点，没他那么有钱；比起韩寒来更差点，没他那么酷，这么多美女心甘情愿地跟我暧昧，天上掉美女，撞到我怀里，还以为是穿越小说啊，一觉醒来就跟大清公主恋上爱了。

可是，为什么又要找我呢，如果是一部戏，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不好直接问，我假装叹口气，说，靠，我该称呼你为孙导了。我说孙导，你在拍什么片呀，哥们也算玉树临风，一拔人才不是。要是拍a片，那俩美女我也认识的，都跟我眉来眼去，大有一腿，得，给哥们走个后门，弄个主演吧。啊，就我这韦光头，那简直是特型演员，都可以演蒋介石了。

孙大头哈哈一乐，说，行，行，没问题，这部片子快完了，下部片子一定找你韦光头哈。不过我们也说好了，为了艺术，为了奥斯卡，为了票房，到时候你可要想开点，像梁朝伟一样，该脱就脱，露出那颗忧伤的蛋蛋，我保证你一露成名。

旁边的色色跟简离似乎对孙大头的说话习以为常，我听又在骂他，这也更说明了他们的关系很熟，只是不知道亲密无间到何种程度，依孙大头的色鬼本性，要是说没有跟她们发生过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抛却一些酸葡萄心理，我对简离、色色和九尾并无多少感情，她们被孙导潜规则了也是符合她们的本性。只是忽然想到，如果乖乖猫也在其中的话，那又如何呢？

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滋味，这个问题无法问，但很想去证实。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直盘旋，挥之不去，继而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我生怕得到一个自己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结果。

孙大头听我不说话，似乎又对色色她们说了句什么，然后对我说，好了，韦光头，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哥们放心好了，只要你有胆，我，未来的孙大导演，排着胸脯向你保证，就算不能把哥们你送到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最差也把你捧成一个网络红人，就跟那木子美似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得，哥们好人做到底，网名都给你起好了，就叫韦子美好了。哈哈

我嘿嘿一笑，说，别，这么好的名字我那敢要，我觉得送给你比较合适，叫孙子美哈。

孙大头骂了句，靠，好了，哥们不跟你瞎聊了，这俩美女在床上都等急了呢．．．．．哎呀，别掐那儿，疼。

电话断了，后面那句话很显然不是冲我说的，我想象不出来孙大头跟色色和简离在做什么，在床上拍什么片？

越想不出来，就越想知道。再后来，几乎是有点愤愤不平了，凭什么啊，一想到俩个美女一定穿的风骚无比，色色喜欢穿短衣服，露出半截细腰，简离的胸前一派风光，更觉得心里痒痒的，羡慕孙大头这厮的艳福，忍不住也想自己找点艳遇来平衡一下。都是男人，都是光头，为啥这会我就是一个人啊。

心情突然有点低落起来，今天没去上班，但工作不能不考虑，原本想静下心来拿出工作计划，这个电话多少破坏了我的心思，一下什么也不想干了。

先上网，qq上头像众多，但看了半天，找不出还有谁可以说说话。看了会新闻，实在无聊了去qq游戏斗地主，但一局没完就已兴趣全无。下网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抽了两根烟，拿了一灌啤酒喝完，还是意兴阑珊。

抓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给赵艳发了条短信，潜意识中知道她不会回的。但我就是想说，哪怕是一句话，我说，今天我没有上班，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想你，使劲地想你。

等了半天果然没有回，只好又给认识的其他人发短信，问乖乖猫，你妈走了吧，很抱歉没有去送她，我去送我妈了，最后一看时间，实在来不及。昨天有点生气，说话冲了点，请你不要介意，美女肚里能撑船，气在胸中伤身体。生气是美容的天敌，为了你的美丽，你一定要想开点啊，呵呵。

乖乖猫一会厚回过来了一个微笑的符号，没有说任何一个字。我呆呆地看了半天，想，她到底有没有生气，可是越想这个问题，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继续想的是她到底跟孙大头认识不认识？更烦恼地问题是，如果认识的话，有没有跟孙大头上过床？

想来想去，更搞的自己心烦意乱，溃不成军了。后来索性心一狠，脸皮厚点，胆子大点，每一个男人就都战无不胜了。我给九尾发短信，说，最近怎么样，有点想你了。

九尾回的很快，说，还想谁了？

我呵呵一乐，只要敢跟我开玩笑就好，我保证把你带到沟里去。马上说，还想我妈了。这是大实话，但九尾一定会理解出别的意思来。说，这孩子真乖，妈也想你。

我心里暗笑一声，语气一下变得暧昧起来，说，小孩子饿了，很想吃点啥。不知道美女愿意一同饭否？

九尾是熟女，对我的话心知肚明，回道，可怜的孩子，你叫我一声妈，我就喂你，让你吃的饱饱的。

我几乎笑翻在床上，我喜欢这种暧昧，让人一下觉得生活有趣起来，所以很快地打出了一行字母：ma．．．．．我饿。

九尾估计也乐不可支，立刻回了三个字：乖儿子。

我刚想说马上去她那里呢，电话响了，是小妹的。一开口就问，大叔，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很多时候，小妹在我的心目中其实就是一个孩子，但我对她没有任何别的目的。虽然知道九尾那面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不想拒绝小妹，就说，有啊，怎么拉？

小妹说话很快，说，那好啊，7点钟，人艺小剧场门口见，不见不散。88，大叔。我要去上课了。

她几乎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时间，我说了句，好的。一边摇摇头，心说，这孩子，真是不谙世事。要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个点我刚下班，不可能从中关村赶到王府井的。忽然想到早就答应要请乖乖猫看话剧，看来哪天还得补上，就算她已经对我有所微词。男人嘛，要追到一个美女，不跨越千山万水，那怎么能行，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太容易得到，那是炮友，不是女友，就像我从来都不会珍惜色色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一样。

看来今晚是不能到九尾那里去饭否了，不过陪小妹我也很乐意，就算什么也不会发生。只好编了个谎，给九尾说，真气人，公司刚电话来，出了点事，我马上要去公司，孩子只好先饿着肚子去工作了。

九尾回了一个字，好，看不出有任何的反应。

好不容易等到6点钟，赶紧收拾了一下，立刻出门打了辆车。我早算准了，加上堵车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怎么也能到美术馆附近，而且还有富裕，不失绅士风度。只是没有吃饭，一个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混乱，更怀念有人照顾的日子。

快7点的时候，总算到了小剧场门口。这里倒是个看美女的好地方，许多具有文艺气质的女青年出没其中，当然，其中不乏很多艺术类学校的女大学生，一脸无敌骄傲，身材魔鬼造型，打扮时髦入时，看的我老眼昏花，而她们却看不屑看我一眼。

我点根烟，站在路边，一边看，一边瞎想，这些美女，以后将有多少会被导演潜规则了，有几个能拥有纯真的爱情，又有几个会被沦为玩物？

一边想，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无聊，无意中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有一男一女正迤逦而来，两手相牵，深情款款。感谢您的支持请把文学网推荐给您的好友！

第89节：亲错人

我正愣神间，眼前一暗，一双手从我后面绕过来一下蒙住了眼睛，一边说，嘻嘻，师父，猜猜我是谁。

是小妹的声音。她的手冰凉而小巧，在这个炽热的黄昏里，仿佛一块冰。我的心里一荡，有种想抓紧她，温暖她的念头。

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心里面一边使劲地想，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呀，看上去两人关系已非同寻常。在过马路的时候，那个男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腰间，让我一瞬间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见我不说话，小妹一下觉得无趣，说，大叔，快猜我是谁。

我哈哈一笑，说，呀，莫非你是猴头不成，不对，是观世音，啊，也不对，难道是传说中美丽无比，喜欢背后偷吃帅哥的女妖怪．．．．然后我停顿不说了。身后的香气若有若无，身体轻轻抖动着，似乎在极力地忍住笑。

小妹嘻一声，说，哈，我可不是妖怪，快猜，只准说一个答案。

我一本正经，做茅塞顿开状，说，啊，那我知道了，你是妖怪中的．．．．．某一位的．．．．．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粉丝的．．．．．姐姐的．．．．．妹妹的．．．．．网友的．．．．．那个的．．．．．的．．．．．

小妹噗哧一声，说，哼，一点都不好玩，好没创意。一下取开了蒙住我眼睛的手。

我的心里已经不痛快，说不清楚处于什么目的。心想今儿可真够凑巧的哈，山不转水转，你不转我转，转来转去我们居然撞到一起了。先前说的那些话如鲠在喉，一下觉得有点可憎起来。

目光一扫间，我相信她应该看到我了。眼神里面的东西很复杂，似笑非笑，又或者是彼此彼此，再或者是淡淡的一个哦字，我想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吃醋，或者是妒忌的意思。但没有，我什么也看不出。

这让我一瞬间甚至有点怒意了，心说，算你狠，那我给你来个更狠的，看你什么反应。我想自己是喜欢小妹的，我不想再这样在她面前不染一点风尘，纯洁的仿佛和尚一样，没有任何情欲的色情。小妹也是喜欢我的，就让小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再不用掩饰什么，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

小妹不是说我没创意吗，那好，我给她来个意外点的，也刺激点的。我哈哈一笑，猛一伸手，搂住了身后小妹的细腰，不管周围的人群和喧嚣，也不管这世俗的所有眼光，迅捷而准确地亲向了她的嘴唇。在这最后的一瞬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我希望她能看到，然后出现我想象中的表情，这下我们就扯平了。

但在我们二唇的距离相距只有三分之一公分的时候，当然，也不是真有这么短的距离，一转身搂她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不是小妹，而是她的同学小涵。我瞬间明白了刚才蒙住我眼睛的是小涵，而小妹则在旁边说话，要不然依她的鬼机灵，那会玩这样无聊的游戏啊。

亲，还是不亲？哈姆雷特一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的问题一样的沉重。其实我还可以有时间做出第二反应的，但心里蓦然一疼，什么也不想，便飞快地在小涵的唇上轻碰了一下，然后才装作亲错了人，啊了一声。

无边的光阴深处，是谁发出无声的叹息。佛祖拈花微笑，不可说，不可说，都是我的错。韦多情，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幕一定也超出了小妹的意料，她一下有点愣了。她的同学小涵也是，我马上看到她的脸上升起一抹飞红，嘴巴微张，呼吸一下急促，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拍脑袋，这戏还得演下去，看来我还真有点戏剧天分，说，小妹，你们，啊，这，真是，对不起，我．．．．．怎么，是你们俩？

小妹瞪我一眼，说，哼，你好坏。

我只好做惭愧状，羞愧状，无言以对状，一边想她到底有没有看到。

小涵总算反应了过来，但似乎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但又忍不住抬头。看我一眼，又低头。再看，扭过头去，看旁边，然后连手都不知道搁哪里好。我心里感叹，这年头纯情的女孩几乎像恐龙一样早灭绝了，没想到我又碰见一个。看她故做成熟，实际上似乎比小妹还要不经人事，一定还是个小处女呢。

小妹见我不说话，嘴一嘟，说，哼，还不快给小涵道歉。

我一抓头发，才意识到我早变成了韦光头，心里也觉得这个玩笑有点过头。但又很快释然，现在的女孩多开放呀，这算多大点事。但嘴上还是言不由衷地说，咳，这个，小涵，我以为是，唉，真对不起。

小涵没有说话，轻轻笑了笑。其实她也是个幼齿小美女呢。但我的心思很显然不在她身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年头，她到底有没有看到？

小妹眼睛突然一转，用手指头点着我，说，哦，大叔，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亲．．．．．小涵了，原来．．．．．哼。

我说，什么呀，一边心想就算你冰雪聪明，我就不信连这都能猜到。

小妹用嘴努了努，说，哼，你看看，那位漂亮姐姐一直在看你呢。

第90节：好消息，坏消息

世界小如一条街的风景

我们相遇了

你点点头

省略所有的问候

这一幕不是想象中的。我冲她同样抱之以点头示意，看她微笑，看她嫣然，看她注目，看她走过。看她美丽婀娜，看她娉婷玉立，看她旁若无我，看她洞悉一切，心里泛起了一丝莫名的酸意。我心说，乖乖猫呀，乖乖猫，既然佳人无心，又何必找我？我看那帅哥也算顺眼，找他冒充你的男友岂不是更好，在我已经动心的时候，你有来了这么一手，这算什么呢？

乖乖猫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她走到广告牌前看那些话剧广告。我装作满不在乎，既是对小妹说，又是自言自语，什么呀，她，一个客户而已，刚认识的，吃过一次饭，不怎么熟。

小妹眼睛一转，说，才不信呢，你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你肯定喜欢她。

一旁的小涵原本没有注意到，听小妹这么一说，也将目光投了过去，马上感叹说，哇，那位姐姐好有气质呀。

小妹哼一声，说，大叔，好了，不追究拉。嘻嘻，喜欢就喜欢呗，这么漂亮的姐姐，连我也喜欢呢。可惜呀。

我说，可惜什么？

小妹一挽我的胳膊，说，大叔，话剧快要开演拉，我们去拿票吧。

我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边走，一边继续问，你说可惜什么呀。

小妹狡黠地一笑，叹口气，可惜呀，可惜，可惜，嘻嘻，我就不告诉你。

我只好做无奈状，谁知道这个小东西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每次涌起的都是一种很怜惜的感觉，只想拥紧她，没有任何的杂念。如果有前世，我相信她那一世一定是我的小冤家，要不然为什么这一世我对她的感觉如此的亲切而又纯洁？

我们的座位在二楼，我特意坐在了她俩中间，小妹瞪我一眼，用手指点了点，但没有说什么。剧场的灯光黯淡下去，好戏即将开场，我这才想起老娘快到家了。剧场门一关手机就没有信号，只好等中途休息时再打电话了。

人艺的音响效果极好，宛若身临其境。一阵雷声在寂静的剧场内突然响起，闪电的光芒亦不时闪现，紧接着是瓢泼大雨声，我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但随即暗笑，一左一右，两位小美女不约而同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听到小涵说了句，好冷啊。我任她们抓着，享受这片刻的软玉温香，心忽悠一下又飞了起来。那时候为什么没有跟赵艳一起来看过？

话剧很吸引人，演员的表演也都很精彩，我时不时地侧过头观察一下两位小美女，看她们看得几乎目不转睛，心说以后看来还是要常来，前后左右亦有不少美女，穿着都很性感，有不少美女是单身，看来孙大头这厮的确是没有说错。

四幕过后，中场休息。我说去给你们俩买瓶水，然后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刚好是老娘接的，能听得出来她的疲惫，说，多情，我到家了。刚给你打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我说，妈，你看你，让你多住几天你就，唉，这么着急回去，你让我心里多过意不去．．．．．坐了这么长时间火车，身体怎么样

老娘说，我没事。

我心里琢磨着赵艳的事情要不要再跟她解释一下，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老娘又说，多情呀，你跟赵艳的事妈都知道了，以后妈不催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妈不说你也该自己有个主意吧。

我心说，这就是老娘。所有的老娘都是一样的，嘴里说的不催不管，潜台词还是罗嗦千遍。

我赶紧说，好了，妈，我知道了，我这会有事，就不跟爸说了。你赶紧休息吧。

挂了电话后，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这出戏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收场，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老娘真的不会有事吗，我的心里蓦然泛起了一丝担忧，但又别无它法。

无意中一抬头，发现乖乖猫正跟那个帅哥在一旁站着，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乖乖猫笑个不停。我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乖乖猫的倩影，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裙子，站在人群中显得极为醒目。腿细而修长，有多少男人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那里。身材窈窕而动人，蓦然间，心里涌出的竟是伤感。我曾经想，如果自己心有所属，会不会将停留在她这里。可是，现在呢？

乖乖猫一回头看见了我，我再次冲她含笑，不语，目光复杂，眼神迷离。她也是微微点了了点头，我们彼此装作不认识似的，但眼神中分明还是有一些别的成分在里面。我想告诉她些什么，她又想说明些什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有，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心情顿时有点不好起来。

下半场又开演了，我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一切宛如一部戏，结局不是你所期待的，终将从高潮趋于平淡。舞台上，周萍深夜奔赴鲁家，在漂泊大雨中向四凤表心迹。被发现后想跳窗而逃，一声霹雳响过，电光雷鸣中窗外却突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其实谁都知道那是繁漪，但这一幕的氛围被营造的格外恐怖，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再看身边这两位，惊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抓的我的胳膊生疼。

半天后，小妹松开了我，但小涵还是一直抓住，我稍微动了动手臂，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稍微抽了一下，没有抽动，便不再动弹，任由我握着。黑暗中，我们似乎心有灵犀，享受着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雷雨是出悲剧，结局不免凄惨。当演员谢幕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为他们的精彩表演叫好。我一边鼓掌，一边侧头一望，发现小涵的脸上已是泪珠连连，拼命的拍着巴掌，似乎都忘了自己的眼泪。那张无邪的脸在灯光的印衬下显得如此剔透，我忽然觉得她其实就是个孩子一样，就像小妹，心头莫名的一动。

我忍不住想，既然自己无法俘获一个白领熟女，那么找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姑娘也不错，她纯情，她善良，她单纯，她无邪，她的喜怒写在脸上，她会给我美的向往。只是，连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小妹有过非分的念头，而惟独对小涵却有？

这又一次证明了在某一层面上及某一时刻，所有的男人其实都逃不成为一种欲望的动物。既然无法逃脱，不如面对，有着理解，也有着怜惜，更有着我生命深处深深的悲凉。

在人艺门口我特意又停留了片刻，装作是看那些剧照，其实是在等乖乖猫。就那几幅图片，能看半个小时吗，在等了足足10分钟，直到自己觉得再不走就无法给两个小姑娘解释了，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然后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小妹嘻嘻一笑，冲我一吐舌头，说，大叔，你不等拉。那你可别后悔哦。

小涵不太明白小妹在说什么，她的情绪似乎还沉浸在话剧里，依然脸上有悲戚感。

我说，什么呀，走吧，那面有家咖啡馆不错，环境幽雅，小有情调，适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诺，我们去那里喝一点小酒，谈一场恋爱，千万不要辜负了这美好的夜晚。

小涵噗哧一笑，吐出一个字，说，酸。

小妹一挽小涵的胳膊，说，大叔，你抄的台词吖，嘻嘻，你是要跟小涵喝一点小酒吧，那没我什么事拉，我走了啊。

我哈哈一笑，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继续贫，说，无酒不成欢，对影成三人。看，我们刚好三个人，多像一首诗呀。别破坏这么好的情调，啊，是吧，小涵，要不然这美好的夜晚不答应。

小妹切一声，说，大叔，你又乱用词，对影成三人，那是三个人啊。

小涵吃吃笑个不停，我打个哈哈，三个人往前走。我忍不住又想扭头看，一辆白色的宝马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觉得车里面坐的应该是乖乖猫，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这很显然对我是一种刺激，心情更显郁闷。

这一刻，突然很想喝酒。也许，只有在迷醉中的时候，才可以忘却疼痛，忘却忧伤。

但坐在咖啡馆里的时候，我却给自己要了杯拿铁。旋转杯壁，轻轻啜饮，喝下的是苦涩，泛起的是痛楚。将自己陷身于柔软的沙发中，真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忘了一切。

对面的小涵不时地和小妹说几句什么，我问她，你们在说什么？

小妹眨巴一下眼睛，一旁的小涵似乎在掐她，不让她说，小妹往旁边躲了躲，笑着说，小涵说你看起来好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哈，就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有时候又像个孩子，让人心疼．．．．．

没等她说完，小涵一下急了，说，谁说了呀，你胡说。

小妹一边往旁边躲，一边继续说，小涵说她一直就要找一个成熟的人做男朋友。大叔．．．．．我给你们．．．．．

小涵一下扑上去，作势要捂她的嘴。

我哈哈一笑，看她们闹做一团，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如果我注定放不下赵艳，难道要怀念她一生么？

可是，赵艳只有不到半年的生命历程了。

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已是快12点，有风吹过已渐阑珊的街。抬头不见月，暗夜悄无声。于繁华处，于冷清处，于寥落处，于寂静处，总有游离之感。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和她们俩折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忽然觉得，自己生命中莫非就只剩下这一刻的温存了？她们从不曾走近过我，我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什么也没有做过。可是，在这样一个如此凄清的夜里，她们陪着你在大街上忧伤，陪着你在咖啡馆里静默，陪着你寂寥的目光，陪着你黯然的心事。

小涵也许不知道什么，可是小妹知道。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偶尔注视我的时候，我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些一探究竟地神色。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小妹呵，我真想．．．．．但面对她如此纯洁的目光，我终于还是什么也不想做。

我把她们送回学校，快到家的时候，收到了小妹的短信。她说，大叔呀，今晚你看上去好忧伤呢。不过呢，很快你的心情就改变拉。

我说，那变成什么样啊？

小妹又发过来一句话，嘻嘻，你会变得更忧伤。

我呵呵一乐，这个小东西，老是喜欢跟我玩文字游戏，但这让我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快乐。

片刻后，小妹又说，大叔，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想听哪一个？

我的心已是千疮百孔，只希望生活多有一些亮色，哪怕是片刻的美好也好，所以马上说，先听好消息。

小妹说，好消息是，有个女孩喜欢你。

我心里一动，说，那坏消息呢？

小妹又发过来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说，坏消息是，又有个女孩喜欢你。

第91节：尘世尘埃

再谈一次纯纯的恋爱，我就死去，告别所有过往。

再爱一个美丽的姑娘，我就涅槃，从此不再忧伤。

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年头，但随即破灭。这一句玩笑，划过整个忧伤的夜晚，突然如此伤感。

我猜想小妹也许只是想安慰我一下，或者说，就算小涵和我有传说中的二见钟情，但我只相信两个人建立在时间基础上的相濡以沫。太快的爱情犹如镜花水月，美丽只在一瞬，破碎徒留伤感。就如同乖乖猫，我以为自己的心一动，爱情便会从天而降，就像那天上的林妹妹一样，掉下来撞到我怀里，我只需要抓住就够了。

但其实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看今天两人的动作神情，八成已经有戏了。虽然我不了解过程，但结局大可猜想。我站在一旁，像个木偶，注视着舞台上的大戏。烟雾升起，灯光闪烁。旋转的是别人真实的生活，虚幻的却是自己漂浮的心灵。韦多情呀，你何时才能脚踏实地的活着？

我说，那如果我先听坏消息呢？

小妹发过来嘻嘻两字，说，没有如果，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先听好消息。

我有点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小妹又给我买关子，说，大叔，嘻嘻，就不告诉你。让你去猜吖。

我无言。其实不用猜，何以知心，惟有小妹。我在自己的想象中，将小妹变得纯洁无比，人间罕有，千年不遇。我要她的心是天使的心，我要她的泪是透明的泪。然后，我远远地看着，美好无比，成为我心中永恒的梦境。

下了车，走在路上。这条街不是你所曾经走过的街，这些霓虹不是你曾经向往过的霓虹，这些人不是你曾经熟悉的人群，这些寂寞也不是你如我一样的寂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曾经所拥有过的，它们如此陌生。伫立一旁，目光苍凉。长街如此冷清，灯光只剩黯然。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在走向一个未来，还是轮回一段宿命。我是在每天重复同样的一天，还是将每一天都过的只像昨天，谁能告诉我？

有点不想回家，但想到明天还得上班，得拿出工作成绩来，要不然没法给李总交代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最近夜生活如此丰富，连我自己都觉得有醉生梦死之感。只是，狂欢过后，你可曾有过一点点的快乐？甚至更可悲的是，我很快会忘了那些盛宴，忘了自己被色色调笑，被小枝戏弄，忘了醉，忘了痛，然后在各色人中继续周旋，将日子过的一塌糊涂。我是在逃避，或者是在麻木，到最后连我自己也茫然了。

男人呵，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贱。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首歌《尘世尘埃》，是一个叫凸古堂乐队唱的。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过的，但这一刻的旋律在我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像飘拂的尘埃

失望后的期待

曾经很清晰

曾经也很迷离

也许曾经发生过

但又留下了些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梦

可并不是在梦中

一刹那的时间

一刹那的依恋

一刹那和永远

都是拉开距离的时间

也许真的发生过

也许留下了些什么

如果只是一个梦

我愿意相信梦里的永恒

．．．．．

我一边走着，一边嘴里哼哼着，这歌曲如此如此应景，仿佛为我而写。唱到后来的时候，我摇头晃脑，声音越来越大。

如果你在2007年夏天的某个夜里，在西坝河的某个小区听到一个人不断重复地的歌声，那一定是我。这声音响在空旷的夜里，响在无人的小区里，响在我千疮百孔的心里，响在那传说中永恒的爱情里。响至天空，响至云霄，响至梦里。凝结成冰，晶莹剔透；粉碎成水，片片心碎。

我又看到了我又看见我

曾经怎么茫然和失落

我才发现了我才看到我

怎样在时间里匆匆错过

也许不应该等待

也就不应该徘徊

只有一直走下去

才能够看到才能找回失去的自己

这声音歇斯底里，唱到后来，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滑落。

喧哗的城市，无人的夜。我从单飞的旅程里停下脚步，看夜色在眼前绽开，如花如荼，似哭非笑。然后，继续将这首歌曲重复，百转千回，忘了自己。

我又看到了我又看见我

曾经怎么茫然和失落

我才发现了我才看到我

怎样在时间里匆匆错过

．．．．．

我又看到了我又看见我

曾经怎么茫然和失落

．．．．．

我又看到了我又看见我

．．．．．

突然有火光在眼前闪了闪，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那辆黑色的别克车门打开了。杜倾城冲我又打了一下火，点着了他手中的烟，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说，我一直在听你唱歌，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注：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建议去下载听这首歌，边听边看。《尘世尘埃》，凸古堂乐队。）

第92节：她妈死了

夜色阑珊，我看着这个忧伤的男人，他依在车旁，身影沉默成一棵树，是寂寞、痛苦，还是男人如山一样沉重的心事？

或者，我想，也许不过就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罢了。这世间多少事，在自己的心里是沧海桑田，而在别人的眼中却只是故事，仅供消遣。你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一部剧所必须的元素，忘我的投入不会对生活有任何改变，所有情节的曲折动人都只是为了让消遣变得更具娱乐。别人不会痛着你的痛，更不会快乐着你的快乐，又何必自怨自艾？

我轻轻哦了一声，立在他旁边，没有转身，也没有侧脸，这是一个非典型式拒绝的动作。

杜倾城长呼出一口气，说，怎么，你没有兴趣听听？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小枝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与之伴随着的是她那决绝的眼神，她是想彻底地告别么，为什么我能看到里面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只有深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虽然他们的距离触手可及，但人却犹如相隔天涯。

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两个相爱的人如此痛苦地面对？

其实我是很想听听他的故事的，可是有一个原因让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说过了，别人的故事只是故事，对我也是消遣。就像我如此悲情演绎的情节，在所有观者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想知道结果的故事而已。

当情节随着过程凸显，所有人性的拙劣与自私都会淋漓呈现。还有谁，在我的故事里掩卷哭泣，那悲伤的旋律在你身边若即若离，挥之不去？

你会想到这是曾经的你，这是悲伤的你，这是茫然失措，醉生梦死的你？

这是现在的你，这是绝望的你，这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你？

这是青春的你，这是浪漫的你，这是纯情如斯，宛如处子的你？

这是堕落的你，这是放纵的你，这是陌如生人，不识自己的你？

我轻轻摇了摇头，径直往前走。

你一定不会知道，我不想听他故事的唯一原因如此简单，因为我累了，明天要上班。人呵，其实何其冷漠，我也不过如此。

我听到杜倾城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在我的身后撩下一句话，说，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会很想听完我的故事的。

我忍不住心说，靠，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会回头，九尾，杜倾城，难道我真是个喜欢回头的人，笑话。

有人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刚发生的事情，一切又变成新的。所以那个小小的鱼缸它永远不会觉得无聊，不会觉得寂寞。有时候我真想自己是一条鱼，在7秒过后忘了所有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赵艳，但我一想到要忘记你的时候，却反而将你记得更清楚？

这一夜，我想睡个安稳觉的结果，是一直醒着直到天亮。

脑海里仿佛想的是一个问题是，杜倾城为什么说我一定很想听呢，难道跟我有关？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睡不着，还不如听故事呢。

长夜茫茫，无心睡眠，有故事聊以解闷，不无不可。现在只能等下一次了。忽然觉得莫非杜倾城猜中了我的心思，想象也觉得自己幼稚。

8点左右的时候，我正在车上迷迷糊糊地往公司赶。突然接到了乖乖猫的电话，哭哭啼啼，泣不成声。我心里有点恼火昨晚她跟那个男的看话剧的事，真想呵斥她一顿，批评她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什么的，但马上又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追问出什么事情了。

在清晨如蚂蚁般的洪流里，在四周嘈杂鼎沸的人声中，在一张张冷漠而疲惫的眼神里，在乖乖猫的哭泣声中，我总算听清楚了主要意思，连我也无法相信的是，一夜之间，乾坤倒转，这世间果真沧海变成桑田，人间直达天堂。

瞧瞧，这多像故事，比故事还要故事。我竟不能感受到乖乖猫的痛苦，进而有悲伤的情绪，只是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安慰的话都忘了说了。

乖乖猫说，她妈去世了，警方已认定是自杀。

热门小说精选推荐第二期：|||||||||

第94节：宛若小枝

如果不是乖乖猫的哭声，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我根本就是在做一个黑色的梦。梦中生离死别，醒后一枕泪水。但我终于还是意识到这是真的。

足足愣了有几秒后，我才挤出了一个字，啊。然后无语。

我想说，老巫婆，你也有今天。我也想说，你老人家别这么快去啊，我还没有把你的宝贝女儿骗到手再甩了她呢，我更想说，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六个月后，当赵艳灰飞烟灭，这一刻乖乖猫的悲恸即是我的悲恸，我的心骤然疼痛起来。勉强看得见的窗外那一方巴掌大的天空，一瞬间变得如此的阴沉。听着乖乖猫的哭声，我的眼睛竟也有点湿润起来，如同感同身受。我心说，别哭，天塌下来以后我韦多情给你担着，你的父母即是我的父母，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你愿意。

忽然想起老巫婆，哦，不，是伯母在临离开起一再嘱托，让我替她照顾乖乖猫，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她那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其实是在交代后事？

老巫婆对我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现在越想越觉得可疑，再回想诸多细节，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我忽然很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的，想问，又觉得时候不对，只好安慰说，伯母已经走了，你也要节哀顺便。你现在哪儿，我过去陪你吧。

乖乖猫又啜泣了一声，说，不用了，我马上去机场，谢谢你的好意。

我说，恩，你一切小心，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千万想开点。

说完后又觉得安慰的力度不够，马上又补充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送送伯母。

乖乖猫低低说了句，不了，谢谢你。

答案不用说也知道，即便我心软如棉花，也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一边想着今天怎么处理工作，一边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乖乖猫要把她妈去世的消息告诉我呢，听语气，应该她也是刚知道不久。

我的心没来由地突突跳了起来，她这样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李总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我冲他说了句，李总，早。有点心虚。这两天一直没有静下心来考虑太虚幻境项目的事，一瞬间感觉先前的那些奇思妙想离我遥远起来，此刻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赶紧拿出一个计划来，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脑子里反复想的只是乖乖猫的这件事情。

办公室里真静，除了打字的声音，让我以为只有一个人的。这间大多是开发人员，许多同事都把身子陷进椅子里，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程序世界里。当然，大多数人在看新闻，这是所有it人的工作习惯。早上第一件事都是这样。我抬起头四面看了看，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主动找李总谈一下，谈谈这两天的工作构想，可是，到底谈什么呢？

离我不远处的段想突然咕哝了一句，太漂亮了。我能看到他的屏幕上花花绿绿的一片，似乎是个美女，反正也没有想法，不如问问这小子有什么想法。

我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段想身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段想，大清早地看什么呢，看你这么投入。

段想回头笑了笑，想赶紧把窗口关了。但我只扫了一眼，心忽悠一下飞了起来。

美女的照片一下击中了我，是我完全没有想象到的一种风格。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边操作鼠标，一张张地翻看。照片看上去如此古典，她或穿大袖唐服，或穿其他古装，但背景却大多是在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旁有流水，鲜花满径，就像一首婉约的词。人在其中，风情万种，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或回眸一笑，百媚滋生；或忧伤哀怨，惹人怜爱；或清纯可人，柔情似水。尤其哀伤的感觉仿佛是从千年的中国古诗词中走出来的，沈园一别成追忆，十年生死两茫茫，或者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这种感觉什么的。

最后一张是在闹市中，一个古装美女娉婷走过，神情平静，美丽绝色。周围人皆是现代打扮，美女穿着超短裙，一脸愕然地看着她。这一幕，真像一个古代美女一不小心穿越到了现代。背景却是我所知道的，我能清楚地看到后面招牌上的四个字：左岸咖啡。

段想看我似乎看呆了，在旁边说，这个美女漂亮吧，我觉得她一定能成为网络红人。

我没有答话，真正击中我的不是照片，而是这四个字：宛若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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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说明

发的时候不小心发错了，把93节发成了94，小说明一下。

祝大伙儿五一快乐！

别看小说了，出去活动活动吧。身体要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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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史上最牛小姐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此时却惘然。如果我不知道这个古装美人正是我隔壁的小姐小枝的话，那我一定会和段想一样，被她的古典美所深深地打动。小姐的风尘气息，与古装美人的清丽脱俗，完全是两种风格，这二者之间反差如此之大，以致于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真的是她？

我死死地盯着这些照片看，大约有十几张吧。是发在一个论坛的，回复已有上百页。利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宛若小枝这个关键词，一下能搜出几万条信息。看来段想说的没错，在这个网络美女层出不穷，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竞相比谁的身材更好，谁的胸脯更大，谁脱的更多，谁上过床的男人最多，谁比谁更无耻的年代，一个古装美女的横空出世无异是对网民们审美疲劳的一次全新洗礼。众多网友趋之若鹜也是题中之意，有网友甚至留言将小枝冠名为貂蝉、西施、昭君和贵妃之外的史上第五大美女，叫宛若，称她是浮华世界中的一朵清丽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现代美女最后的终结者，是每个男人心底最纯情的情人，比什么王紫妖，哲学mm、甜蜜妃美丽一千倍，必将是2007年网络最红美女等等。

我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因为小枝曾当着杜倾城的面，无限悲痛和决绝地说小枝已死，以后叫她宛若小枝，现在看来那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我心说，小枝，小枝，这个世界何其有趣，如果当大家知道这个倾国倾城的古装美人宛若，居然是一个小姐的时候，又会做何感想？

段想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呀，还看，看傻了吧。得，我帮你找找，看看有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我敢打保票，宛若一定火遍网络，比木子美、芙蓉姐姐、天仙妹妹、二月丫头等人还要火。

我轻轻哦了一声，说，是吗，为什么呀。

段想谈兴大发，说，这个宛若太聪明了，你看这年头美女多如牛毛，在网上贴个图什么的，大都是昙花一现，大家在网上看看养养眼就完了，谁还能记得她呀。但宛若以古装的方式出现，完全是很另类的一种方式，一下就让人记住她的这种差异化了。你看网友的回复就知道了，只要有门户网站和平面媒体跟进，她想不火也难。

我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如果有一天真如段想所说，我不知道是该为小枝高兴，还是为小枝悲哀。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it人士，我知道人肉搜索引擎的厉害，真有一天小枝火了，一定会有人发现她的小姐身份的。小枝呀小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告诉段想这个古装美女我认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领导的口吻说，好了，好好工作吧，上班期间，别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段想的脸色一下看上去有点尴尬，赶紧关了网页。

我坐在座位上，一下又失去了所有工作的兴趣。总觉得此事与我有关，我有必要告诉小枝她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她既然能想到以一个古装美女的创意出现，怎又会没想过后果。莫非，她真的想在网络上出名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我拿出一支笔在纸上信手涂鸦，做分析状，小枝——杜倾城——九尾——左岸咖啡，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呢。可以确信的是，他们三个人之间必然有一段三角恋情，只是不知道细节如何。

突然之间，我对小枝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好奇心，继而对他们三人的关系也有了兴趣。我有点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听杜倾城的故事了，妈的，还真让他给说准了。

在我的电脑桌面上，放的是一副油画。不记得是从网上什么地方看到的，一下很喜欢，就做了桌面。上面有一只斑澜大虎低下头，正在嗅几朵看上去有点像花的图案。旁边是一行英文字符：inmethereisatigersniffstherose。

那只老虎的眼神中，充满着对未知世界的一种探求感。我在想，当一只老虎都对一朵花产生兴趣的时候，那是不是意味着老虎的世界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它居然开始懂得了诗情画意，因为在这一瞬间，它被一朵花所深深地吸引了，因而变得柔情似水。

这样的解释当然牵强，那句话翻译过来的真正意思是：在我心里有猛虎细嗅蔷薇。这一刻，我就是这种感觉。我搜出来小枝在网上的所有网页，一页页地翻看，心里面的感觉很复杂。她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该把眼前的这个女子当作一个内心无限纯真而美好，而行为又下贱堕落的人看待，还是把它当作一个身处黑暗世界，一心追求光明的人去同情？

或者说，当一个人极力苛求什么的时候，恰恰是她所不能达到的世界。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当小枝在一个个男人身下宛转承合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或许想的是月白风清的夜幕下，和心爱的人两手相牵，飞越天上人间，不知今夕何夕。甚至，她还会幻想着有一天生个孩子，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相夫教子什么的。

我忍不住给孙大头发了条短信，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小姐和人上床的时候，脑海中想的是什么？

片刻后，孙大头回过来了一行字：什么也不会想。

我为：为什么？

答曰：小姐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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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在我心里有猛虎细嗅蔷...

在我的电脑桌面上，放的是一副油画。不记得是从网上什么地方看到的，一下很喜欢，就做了桌面。上面有一只斑澜大虎低下头，正在嗅几朵看上去有点像花的图案。旁边是一行英文字符：inmethereisatigersniffstherose。

那只老虎的眼神中，充满着对未知世界的一种探求感。我在想，当一只老虎都对一朵花产生兴趣的时候，那是不是意味着老虎的世界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它居然开始懂得了诗情画意，因为在这一瞬间，它被一朵花所深深地吸引了，因而变得柔情似水。

这样的解释当然牵强，那句话翻译过来的真正意思是：在我心里有猛虎细嗅蔷薇。这一刻，我就是这种感觉。我搜出来小枝在网上的所有网页，一页页地翻看，心里面的感觉很复杂。她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该把眼前的这个女子当作一个内心无限纯真而美好，而行为又下贱堕落的人看待，还是把它当作一个身处黑暗世界，一心追求光明的人去同情？

或者说，当一个人极力苛求什么的时候，恰恰是她所不能达到的世界。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当小枝在一个个男人身下宛转承合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或许想的是月白风清的夜幕下，和心爱的人两手相牵，飞越天上人间，不知今夕何夕。甚至，她还会幻想着有一天生个孩子，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相夫教子什么的。

我忍不住给孙大头发了条短信，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小姐和人上床的时候，脑海中想的是什么？

片刻后，孙大头回过来了一行字：什么也不会想。

我问：为什么？

答曰：小姐都这么说。

我有点不信，又问：子非小姐，安知小姐之意？

孙大头不耐烦了，回过来一句：你丫去找个小姐问问不就完了，一炮打完，啥问题都解决了。

我骂一句靠，一边暗想，自己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这个疑问就像一个充满高难度的科研问题一样，吸引着我去探求，并找到答案。单身男人容易出事故，尤其是在下半身上，看来一点都没错。

又看了一回照片，直到连自己都觉得看的时间太长了，才关了网页，想收回心思工作。但满脑子还是停留在小枝的那些古装照片上，看日期就是这几天拍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可疑，想证实其中的关系，突然想到九尾跟杜倾城也认识，从她那里侧面了解一下，也不无不可。看来只要具备合适的土壤和条件，任何一个人都是存在三八的可能的。我给九尾发短信，说，mam，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这句话充满暗示，尤其称呼是故意的。当然，如果我直接说吃饭，或许九尾不见得会考虑。但加上这个称呼，她一定会哈哈一乐，然后将这种暧昧继续下去。对付熟女，暧昧是最好的调情手段。

片刻后，九尾回信息了，说，乖孩子，晚上阿姨有事，改天吧。

我有点不悦，冷哼一声，直奔主题，说，好吧，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男朋友叫杜倾城。你既然不想听这个故事，那就算了。

九尾果然马上答应，说，好，晚上9点你过来吧。

我心说你个小蹄子果然跟杜倾城有关系，只是她知不知道小枝的事，晚上看看怎么编这个故事，这样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不够光明磊落，像娱记似的。

看看时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想赶紧收心工作。电话响了，李总叫我进去。

我心里暗暗嘀咕，如果他问我工作进展，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果然，我一进去，李总就直接问，多情呀，这几天有什么新想法？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翻江倒海，搜肠刮肚，使劲地在想说什么好，哪怕是憋出几个词也好，一时无语。

李总似乎看穿了我，说，多情，我看你脸色不好，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晚上熬夜了？

我连忙解释，说，没，没有，李总。我那天去书店买了几本书，蓝海战略，长尾理论，还有世界是平的，这几天一直在看，想法很多，但一时又觉得没有头绪。

李总点了点头，说，恩，这些书我都看过，的确代表了现在最新的一些研究思潮，有很多借鉴的地方。但是，怎么把这些思想跟我们的太虚幻境结合在一起，还是需要多想。我鼓励你大胆去想，放开了去想，不要有什么条条款款，任何有创造性的项目都是人想出来的，这恰恰是你的强项嘛。

与我心有戚戚焉，看李总没有任何责怪我的意思，心下稍宽。李总又说，多情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有什么困难需要公司来帮你解决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李总，我会尽快地整理思想，拿出计划来。

李总表示赞许，说，你跟段想最近合作怎么样，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在工作上碰出一些火花来？

我心里暗叫惭愧，我根本就没有跟他碰撞过，何来火花。如果真有，也仅限于新一代网络红人宛若吧，但不能给领导这么说，所以字斟句酌，既能维护自己，又不致太过离谱，说，我觉得段想虽然刚毕业，但想法还是很多。虽然有时候这些想法过于．．．．．过于．．．．．

我停顿了一下，在想什么措词。李总接上话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有想法就好，不要怕异想天开，或者是离经叛道。我们从事的就是一个充满创造力的行业，只有充分的解放思想，开拓思路，才能够产生天才的想法。

我做认同状，说，是啊，段想的有些想法也不错，以后在工作中我会多跟他交流，争取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创造力以及想象力，哦，他不是还写小说嘛，写小说的人都是想象力很丰富的，我们的太虚幻境项目中，可以融进去很多类似于小说场景的元素。

李总说，不错，大胆去想，这是我一直对你不断重复地四个字。想别人想不到的，这样我们就离成功不远了。

从李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突然觉得诧异，以前和李总谈话从来没有存在过如此提心吊胆的感觉，现在我这是怎么了，竟然感觉像度过了一个关口似的？

我真该好地收心工作了，不是为了李总，而是为了我自己。

按照蓝海理论的思想，太虚幻境项目在中国可算是处于蓝海领域，仅有的几家公司不仅仅产品存在缺陷，市场占有率很低，而且大多都在重复第二人生的模式。这是国内it企业的通病，所谓的创新即是率先模仿。我也不能脱离大环境，首先要模仿，然后再谈超越，但脑子里反复在想的一个问题是，怎么才能做到既要模仿，又要创新，并且在模仿的过程中，要形成自己独特的产品核心竞争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在纸上将一些零乱的思想做一整理，这是我的一个工作习惯。当想法太多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想法都写下来，然后通过排除法，逐一理清思路。

1、 从方向性上来说，三维模拟技术在国内还处于一片蓝海，它存在大量的未知市场需要我们去摸索。这为我提供了充分的想象力，但也一时不知道如何着手。hipihi走的路子肯定是不能走了，但中国五千年的文化中有大量的元素可以借鉴，实在没有好的思路，玩玩穿越也好。

2、 按李总的意思，我们不仅仅是要做一个项目，还要承担社会责任的问题，解决更多的人的就业甚至职业问题，那么，在架构上将要考虑更多的可扩性。根据长尾理论，由此延伸出去的无数条尾巴，即是我们项目本身最好的补充，又能够自成体系，就像网络上的插件一样，慢慢成为了一种特色服务。

3、 互联网的精神在于分享和交流，一个好的平台必须要充分满足用户的需求，中国的用户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三维虚拟平台，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它不是游戏，因为游戏本身不能挣钱，它也不是网站，而是要创造出一个新的东西，就像金庸创造出的武侠江湖一样，它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是时尚的，潮流的，新锐的，甚至是颠覆的，给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创造无限可能，比如，成为百万富翁；比如，满足精神上的需求；比如，解决人们的就业问题，等等

4、 回到项目本身，要创新，创新，再创新，在架构上既要考虑上述情况，又要做到符合网络时代快速发展的特点，我想到了两个字：娱乐。有句歌词叫，我们的生活就是娱乐。先前已经给李总提过，将真人头像扫描进我们的平台中去，这样虚拟世界和真人世界将合二唯一，并更多的借鉴一些选秀节目的操作模式，以制造一出网络虚拟世界的狂欢为切入点，打造一种全新的虚拟生活。

思路似乎越来越清晰，可是落到纸面上，要形成可行性方案的时候，又觉得过于飘渺。我双眼一直盯着屏幕，脑子里高速旋转，想着怎么下笔。

段想突然又叫了起来，啊，太强悍了，那个宛若居然是小姐。

我心里猛打了一个激灵，难道她被人肉搜索引擎给发现了？

（注：我不记得前面那一段猛虎细嗅蔷薇的内容是否发过了，好像自己还没有办法查看。如果重复了，麻烦哪位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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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邻家女孩

第97节：邻家女孩

我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段想，你又发现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段想嘿嘿一笑，说，没什么，就刚才你看过的那个网络红人宛若，居然是个小姐。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

我淡淡说了句，是吗，还有这么牛的小姐，敢在网上表明身份。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小姐的？

段想随口说，她自己说的呗，自称夜总会小姐，北京十大网络杰出女生，拥有处女证灌水证潜水证结婚证良好网名证等多项证书，面首无数，有姐妹需要的可以批发，预购从速，价格从优，反正介绍可逗了。不过我觉得肯定是为了想吸引人而编出来的，可真够胆大的，那个小姐敢在网上亮明身份呀，这不是找死嘛。

我心说，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有不怕死的。但心里的疑惑更甚，小枝到底想干什么，她贴自己的照片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自曝是小姐呢？

越想越觉得好奇，本来自己跟这事全无关系，但由于是邻居，又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告诉她这样做的严重后果，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我党方政，争取能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网络苦海无边，早日回头是岸．．．．．

然后呢，让她不发自己的照片，还是不做小姐，连我也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将思绪收回，总算是将工作理出了个大概思路。一有事情做的时候，就感觉时间飞快，这一天几乎很快过去。快下班的时候我给李总在qq上发信息，说，李总，我现在大概做了一个思路，还有些粗糙，今天回去再加工一下，明早跟你碰碰。

李总回了句，好的，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下了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暗叫惭愧，这是我的工作技巧，既表明了自己在努力工作，又为今天没完成工作而有所交代。其实表明态度倒是其次，咱it人不讲究这个，但在一个追求速度的快速发展行业，你慢一天也就意味着竞争对手可能比你快一天，所以李总一直在给我们强调速度，今天能做完的事情不要放到明天。我这一计叫拖刀计，反正就是把工作拖到第二天的意思。

先回家，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吃点东西，然后上楼洗个澡，换件新t恤。甚至给自己喷了点男士用的香水，突然想起这是不知道啥时候赵艳突发奇想，给我买的，说要把我调教成为一个精品男人，懂得化妆，衬衣、内裤要天天换，头发永远一丝不乱，不带一丝胡茬，出门要喷香水，知道给女士开门和提包，等等，总之是三大注意，八项要求，365细则，但她终于还是没有把我培养成功，可是，在你走后的三个月零11天，我自己学会了有些东西。

突然有点伤感，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我还是迈出了脚步。房门砰然关上的同时，我的心里猛然一惊，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又是生疼，又是空虚。想象中，我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向前狂奔，可是已没有人在尽头对我翘首楚望。在我疲惫的时候，在我艰难的时候，在我心碎的时候，在我流泪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停泊。所以，我终于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到了放逐的理由。

明知道隔壁没有人，但我还是敲了一下，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要告诉小枝网络人肉搜索引擎的厉害，你这样在网络上混，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乘现在影响力还不大，赶紧收手，要不然．．．．．

门哗啦一声开了。

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不是两个小姐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土的老头。满脸的褶子让我一下想到了万恶的旧社会，笑容倒是看着有点亲切。身上穿的是一件圆领老头衫，看上去也皱皱巴巴的。感觉整个一乡下老头，但他看我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感觉像认识我似的。

我差点以为自己敲错房门或者是走错楼层了。忍不住后退一步，又看了看周边环境。没错，墙上挂的是一个紫色报箱，房门上清楚地贴着一张门神，门牌号是1602。我心里疑惑地是，既然没走错，那这个老头是谁呀，难道隔壁俩小姐搬走了？

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从老头的身后传来，爸，谁呀，是姐回来了吗？

老头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得懂。但看到小单的时候，我马上明白了。二目相对的瞬间，我能从里面看到一丝慌乱。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冲老头一笑，说，叔叔，你好。我是她一个朋友，今天过来看看她，没想到您老在呀。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头说了句，后面的日期我总算是听懂了，难怪我不知道，还真就是刚来，小单刚把他从火车站接过来，正在张罗做饭呢。我哦了一声，心里一边使劲地想，怎么应付他几句后赶紧离开，小单一定不希望让她爸知道自己当小姐的事，我什么也不说，就当是邻居，偶尔过来借瓶醋或者拿两根葱什么的。但刚才没有多想，只想着替她掩饰，说了是以朋友的身份，生怕引起他误解。

果然，老头再看我时，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笑容一像黄土高坡似的，沟沟壑壑，一脸都是，赶紧示意我往屋里走。我犹豫着望了小单一眼，她两只手抓着围裙，大概是正在做饭，上身穿的一件很长的t恤，腿上穿的是裤子，完全没有了细腰小姐的风采。头发扎了马尾巴，如果不是从眼影中隐隐透出的风尘气，我突然觉得，她看上去就像一素面朝天的邻家女孩。

我说，你在做饭呀，我还有点事，要不，就先走了？

小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爸却往旁边一让，一边挥手，说，里边错，里面错。看我似乎没明白，又重复了一边，来，来，里面错。一边示意小单赶紧让客人进屋。我猜他大概说的是里面坐的意思，心里还是犹豫要不要进去，但看老人家热情像沙漠，不好意思拒绝。其实自己也意志不坚定，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爹，生出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说穿了，还是好奇罢了。离跟九尾约定的时间还早，我不介意在小单这里再消磨一下。

一边往里走，一边闻了闻，说，你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小单一笑，没有说话，其实我看得楚她的紧张。心说你还真把我当嫖客了呀，再说，我还没有成为既成事实呢，最多就想嫖像未遂。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他们想要是隔壁住两个漂亮小姐该多好，24小时可以随时打炮，几乎相当于享受vip服务。但事实远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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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一夜爱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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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一夜爱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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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一夜爱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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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濒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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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完全没想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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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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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亲爱的，我来了

李总正在打电话，示意我先等会。！

我站在门口，一瞬间竟是一种很悲壮的感觉，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韦多情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离职谈话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而已，半小时后，我将再不属于这里，这些熟悉的场所，角落，无数战斗过的同事，那些熬夜打游戏的日子，都将成为过往。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李总的电话足足打了10分钟左右，我听他好像在说太虚幻境的事，可以判断出，那头一定是某位董事，李总谈兴大发，不时地冲着半空挥舞手势，大谈项目的规划和发展前景，有些话明显是我的创意，但在他的加工之下，更显得前途无比光明，我们一定能成功，几年后在纳斯达克上市，公司连前台的花瓶美女都能成为百万富翁。

我的心稍微晃悠了一下，韦多情，你真的要放弃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么？

李总终于打完了电话，兴冲冲地说，多情，好消息啊，董事会对项目又有新的打算，不是投资一个亿，还要再追加一亿，让我尽快拿出项目的完整策划书，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尽最大力度支持我们。

我淡淡说了句，那，真的太好了。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纵然是10个亿，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要走了。

李总扔过来一支烟，说，多情，我有个想法，上次你不是说我们要将游戏做的娱乐化吗，我觉得还不够吸引人，娱乐是一个产业，但虚拟世界的娱乐化还没有完全达到一个产业的地方，现在太多的游戏都在学习第二人生，虚拟地产可能是一个点，但我们还应该有别的突破口。你说的真人模拟交互是个很好的点子，但想法是还能不能更大胆一些，更娱乐化一些，你想想，在技术上我们能不能实现每个人都可以在我们的太虚幻境里拍电影，拍电视剧等？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个想法足够幻想，可是谁又能保证它有一天不会变成真的呢。秦始皇一定不会想到手机，同样，我们现在也不一定能想到将来。！

我说，李总，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只是……只是……

我是想说，我想离开了，可是这几个字在我的喉咙了徘徊了很多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总不能在李总如此踌躇满志的时候，大煞风景吧。

但我还是要辞职的，我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说，李总，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到时候再详细聊聊这事。

李总，说，好啊，晚上我请你，我也正想跟你谈谈呢。那就这么定了。

我嗯了一声，走出门来，并没有觉得丝毫的轻松，步履越发的沉重了。

赵艳，你再等我八个小时，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心突然间沉静下来。

坐在桌旁，整理资料，以做离开前的准备，一边把耳机塞进了耳朵。这是我一向以来的工作习惯，当琐碎的工作被音乐所占据一部分，每天的日子会变的部分充实，或者，时间会部分变的飞快。

我喜欢听一些比较空灵的音乐，并且声音开的很大，占据整个耳膜。当自己整个浸入音乐的氛围中时，我会想象着自己已远离尘世，千般繁华万种旖旎，不若片刻微风山谷。这个时候，无数次想象着自己一个人临风而立，四周月夜清凉，身后长发飘飘。眼神变得平静安详，内心终于明澈纯洁，。再不会有芜杂，再没有了纷争，已经认同两个人平淡的幸福，也会坚信一个人寂寥的平静。而我有的，全部只是一颗无比安宁的心。

这，或许才是想要的自己。

但这样的平静往往不会持续很久，通常一个电话或者一件小事，就可以将我拉回。回到现实，注视周围熟悉的人，不免有怅然之感。赵艳曾有一次开玩笑地说，韦多情，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一个高人。我明白她的意思，有的时候我的思想挺奇怪的，完全和大多数的小白领不一样，我其实渴望古代的那种名士样的生活，寄情于山水间，闲来写点诗词，晚来弄酒狎妓，完全不考虑生活，更不用考虑买房子，买车子之类的人生大事。！

由此也延伸出来了我的另一个梦想，除了想开个小饭馆之外，还想干脆找个风景优美的乡下去生活，种点白菜，养点鸡鸭，以山泉为食，伴日月而眠，所有都市人所追求的自然健康的生活，不就这样实现了嘛。赵艳对我这个想法嗤之以鼻，她想的更为行而上，比如上哪里洗澡，有没有马桶，再就是逛街的话怎么办，能不能收看凤凰卫视诸如此类。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但这个念头却一直没有变过。

瞧瞧，我就这么奇怪，尘世风烟散尽，独我渐远渐行。远离的是别人，失落的是自己。常常一梦醒来，恍若红尘隔世。谁知道你想要什么，谁又知道你不想要什么，赵艳离开我不过三个月零15天，而我感觉却像自己已离开了人世三百年。

再回头时，前尘渐远。而今生未期，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路会等着我，或许爱恨于心，注定一场黄粱。

可是，想来想去，我也认了。

无论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赵艳，这一生，我这七尺之躯，将为你而生，为你而亡。

在这样空灵而虚无飘渺的音乐背景下，在这样满心虔诚的幻想中，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伟大，无比高尚，禁不住连自己也有点佩服起自己来。

qq的一个熟悉的头像突然闪了闪，我心里突然一阵狂跳，赶紧将鼠标移了上去，是赵艳，上面显示的地址是安徽省巢湖市世纪新都网吧。

这一瞬间，我立刻做出了决定。这或许是我人生中做出的最快的决定，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一个闪念，然后便成为了事实。

三分钟后，我已经坐在了出租车上。5分钟后，我便打电话搞清楚了去巢湖最快的途径。没有航班，明早到的火车是最快的。50分钟后，我终于买到了去巢湖的火车票。！

其他所有的事情都顾不上了，没给李总请假，也没有告诉他原因。我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仿佛赵艳就会一直在那个网吧等我一样，只需一夜煎熬，24小时后，我就会见到她。

第104节：你被设计了

坐在候车室里，时间一瞬间变得奇慢无比，像乌龟一样。我一遍遍地看表，甚至为了让时间变的快点，故意让自己变的色迷迷地欣赏候车室里来来往往穿裙子的美或不美的大腿。我忍住了用手机上网的冲动，因为我怕会得到另外一个我不想要的结果。这一刻，我宁愿让自己成为那掩耳盗铃的愚夫，去做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以此心安。

好不容易揠到了六点，终于要检票了。除了那一张票之外，我两手空空。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向前走下去，随着人流，顺着台阶，穿过走廊，登上火车，驶向远方，像是一种未可知的东西，在心底里蛊惑着我，一定要这样做。

泰戈尔说，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无家的潮水。因为那异乡人在远方召唤我，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是的，远方有某个人，是我宿命般的追逐，无论我怎么样的理性，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字，所有的防线瞬间崩溃。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你完全不必要这么做的。火花一闪而逝，另一个念头马上将它压了回去，只是一个字，不，就足够了。

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公司的，有点不想接，但打电话的马上第二遍又打过来时，我还是接通了，是前台的花啤姑娘打来的，说晚上7点公司开重要会议，董事长临时从香港回来，特意点名了要我参与。

小姑娘似乎听到了点什么，说，韦多情，你在哪呀，怎么听起来像是在火车站？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我听到小姑娘说了句，你可一定要……！

挂了电话，我略微一猜想，也可以猜出个大概，一定是李总特意给董事长做了介绍，至于具体说什么，不得而至。但很显然公司对李总说的话极为重视，董事长肯定不会是因为我而特意来的，但点名要我与会，这已经足够特意了！

可是，我要上火车了。！

人流往前走着，我往后面看了看，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头了？

人流往前走着，我攥紧了车票，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头？

人流往前走着，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想，自己是不是得回？

人流往前走着，快到检票口了，我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得？

人流往前走着，穿过通道，走下台阶，我依然斗争不已，自己是不是？

人流往前走着，递上票，上了车，找到座位，我一片茫然，自己？

将自己放倒在卧铺上，两手撑脑，两眼望天，我当然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这一不去意味着什么，李总再怎样器重我，但他毕竟是职业经理人，不可能为了我而砸了自己的饭碗。所以，可以想象的结果是，董事长一定会震怒，李总只能友好地让我离开公司，我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承当失业的代价，这是我想要的么？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还是可以回头的。

脑子里同样的念头重复千遍，火车还没有开，我还可以下车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短消息，我茫然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乖乖猫，问我怎么样，说，对不起。

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还是在想，回不回头？

乖乖猫的短信又来了，说，多情，有件事情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我想了好久，还是想告诉你。

我说，好，说吧。心里很不屑地哼一声，心说，我靠，要说就说吧，这么婆婆妈妈做什么，大不了就告诉我你找了个男朋友而已，还能怎么样。

一边还在犹豫，我真的是可以回头的啊。

离火车开还有10分钟，乖乖猫的短信又来了，说，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昨天晚上接电话的那个是我男朋友，上次看话剧的时候你见过的，我们也刚认识没多久。

我没有任何触动，既然早在意料，除了怅然自己没有得到她的身体之外，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这年头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一天认识，第二天上床，第三天分手，看来他们已经走到第三天了，要不然，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但我还是很违心地说了句，恩，那我就祝你幸福吧。！

答案不出我意料，乖乖猫说，不，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他今早就回北京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多说。

乖乖猫似乎今天很想跟我探讨一些话题，说，多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妈的事情吗？！

我说，为什么？

乖乖猫的答案稍微让我有点意外，说，我妈……她……她留了一封遗书给我，说你挺好的。

我心说敢情这老巫婆临死前早有安排，这样想来，她的北京之行就甚为可疑，具体是什么不得而至，但我隐隐觉得，她可能是去安排自己的后事了，当然，也包括女儿的终身大事。我歪打正着成了她女婿的首选项，可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我说，阿姨可，真是，唉，早知道这样，在北京我应该多陪陪她才是。

乖乖猫说了句，谢谢。你真的，很善良。

还有5分钟就要开车了，我的脑海里反复地在纠缠，回还是不回，回还是不回，回还是不回？

一个女孩背着一个大包停在这个车厢，确定无误后，长出了一口气。我一眼看到了她穿着一件长长的t恤，上面印着三个大字：沙发党。人不算漂亮，也不算难看，t恤掩饰不住鼓鼓囊囊的胸脯，身材还是不错的。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头都要爆炸了。

乖乖猫的短信又来了，离开车还有三分钟，我只看了一眼，马上一下坐直接了身体，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乖乖猫说，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所见过的简离、色色、九尾我都认识的，她们是一个网络女子组合，叫色女帮，有四个人，专门追求在网络上出名，成为新一代网络红人。她们……采用的方式是偷拍，设计各种各样的场景，然后拍下来制作成图片或者是视频，传到网上去吸引点击……

我猛打了一个激灵，色女帮？偷拍？！

先前一切奇怪的场景突然似乎都可以解释，但这对我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我和她们几个的那些片段都被偷拍了不成？

色色、简离、九尾，色女帮的还有一个是谁？

乖乖猫见我没有回短信，又发过来一句，说，对不起，我该早一点告诉你……你，其实，你被设计了？

车震动了一下，终于开了。！

我头脑里一片混乱，目光扫了扫窗外，又扫了同车厢的其他几个人，无力地再次闭上了眼睛。现在，即便我想回头，也已不能了。

色女帮，色女帮……

你被设计了，你被设计了……

过了这一夜，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呢？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帅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说过了，我将赋予小说更多的探索意义，无论我是否能做到。好了，第一季的结尾又留下了更大的悬念。本

色女帮的第四个色女是谁？是谁在幕后操作这一切？

韦多情能不能找到赵艳？他会不会失业？

色女帮是否能在网络上出名？她们的偷拍行为将涉及什么样的法律、道德问题？

韦多情和她们的故事将如何延续？

韦多情和隔壁的俩小姐，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小妹是否会和韦多情有一段情感纠缠？本

韦多情是如何成为网络红人的？

所有悬念，敬请收看第二季。

第106节： 悲伤的，抒情的

地下室没有手机信号，唯一的光亮来自于屏幕。麒麟小说

当那最后一丝光亮随着电池耗光而消失，一切便都陷入了黑暗中。永久的、无声地、死亡一样的黑暗。

这不是我想要的，或者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远离人群，远离痛苦，远离亲人，甚至，远离这个人世。

可是，我知道，自己无法远离心碎。

黑暗的空间里，我清楚地听得见心一片片裂开，像瓷碎。

已经整整两天，我几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反复想着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个伟大的决定。其实我头脑一直很冷静，自始自终的冷静。甚至我的脑海里偶尔还会闪过海子的诗句，如果死亡注定将成就伟大，那么，我，韦多情，留给这个世界的会是什么？

身下的席子像是覆盖在水面上，如果不是幻觉，我一定以为自己在荡漾。风扇的风吹过来，吹过去，我轻轻地摇晃着。太平洋浩瀚无比，微风泛起波浪，我在其中漂浮，直达心灵之境。

脑海中无数次在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还想它干吗，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声音说，想开点吧，想那么多没有意义。

另一个声音说，就是因为想开了，所以一切都没有意义。

在这样反复的纠缠中，渐渐地，我开始恍惚起来。浮生若梦一场，如露如雾如电。张爱玲说，人生就是一袭华美的旗袍，里面爬满了虱子。无论我的人生是否华美，现在，我想要掐灭这所有的虱子了。

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之感，在心底慢慢浮起。轰然间，为我打开另一扇光明之门。至少，那里该没有痛苦吧。

亲爱的，今夜我在地下室，夜色笼罩

亲爱的，我今夜只有悲伤

夜色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亲爱的，今夜我在地下室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堡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地下室——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悲伤。”

我把生命还给上苍

让悲伤的悲伤

今夜生命只属于我自己

一切都将消亡

今夜我只有无尽的夜色空空

亲爱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

我喃喃地说，无声地说，这是告别……

，最后一次，亲爱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最后一次．．．．．．亲爱的。

一滴眼泪缓缓地滚落脸庞，它该是如此晶莹，如此剔透，宛如处子。我闭上眼睛，让它无声滚落，漫过我行将就木的身体，漫过窗外那花花世界，漫过这二十多年惨淡的生命，漫过那些爱恨情仇，所有的欺骗、谎言和誓言，漫过我无法承受的屈辱与痛苦．．．．．．然后，一切结束了。

慢慢地伸出了手，床边有把水果刀。我摸索着对准了自己的脉搏，刀锋如此火热，又如此冰凉。如果我没有记错，赵艳，这应该是你在京客隆买的。当时我开玩笑地说，我靠，这那是水果刀呀，要是哪天想不开了，都可以用来自杀。

有些事情也许早就已注定，一语成谶。我的唇角不自觉泛起了一丝微笑，一丝释然而苍凉的微笑，深入骨髓，寒彻心底。

如果还有来生，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手上慢慢地加力，刀锋滑过肌肤的声音，我想象着那该是世间最美的音乐，小提琴悠扬地响起，手指弹扣着黑白的琴键，花瓣一片片从空中飘落，红色的雨水从手边汩汩涌出．．．．．．大地繁花似锦，人间处处天堂。

一个仿佛来自天堂的声音，熟悉而陌生，亲切而温热，在无边的时光深处，向我发出天使一样的召唤．．．．．．

你

好

吗

第107节： 求爱

接到小妹电话的时候，已是第三天。

一打开手机，马上就收到了200多条信息，都是小妹的。最初的几条尚有内容，后面的上百条就只有两个字，大叔大叔大叔．．．．．．

我的心里突然一动，闪过一丝水样的柔情。

当时我刚洗完头，特意把刚长出来没多少的头发重新剃光，一时光头铮亮，照的世界一下亮堂了不少。一扭头看见有个洗头的小姑娘还算顺眼，正冲我抿嘴直笑，想想人家也挺不容易的，洗个头才提成三块钱，我善心大发，摸摸口袋里还有二百块，心想，寰球同此凉热，大家有钱同花，那岂不是美事一件！

这样不免想照顾一下她的收入问题，于是特意让她给我做个全身保健，小姑娘的手法差强人意，我很配合很享受的样子，一边调侃她，问她多大了，哪里的，有没有男朋友，人长这么漂亮，要知道，现在的美女可是稀缺资源，中央专门发了文件，要大力发展美女经济呢，你在这里洗头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小姑娘避而不答，瞪我一眼，一边嘻嘻地笑。

或许，现在的自己，真的是放下了吧。

放松过后，全身舒畅，心情愉悦无比，顿时海阔天空。出门后在一家外贸店里买了件匡威的t恤，旧衣服都没要，直接穿着新t恤出来了。

正是黄昏，我站在过街天桥上，看苍茫的天空中，一轮昏黄的太阳西斜。晚霞升起，缤纷多姿，一种美好的心情像水一样漫过，无数过往的生活淡淡的萎落在地，有一丝说不出的释然和哀伤。

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缱绻。

重新打量这个世界，人来来往往来了又走了，爱聚了散了又爱了伤了。我依然是我，你依然你。谁可曾因为自己而有一点点的改变，那么，你有什么理由继续沉迷？

打开手机，足足有好几天没有开机了。都是小妹的短信，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就有一条，我一边看一边摇头，心里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心说，韦多情呀，韦多情，你怎么就差一点想不开呢。想想，要是万一有个一万，一个优秀青年就从此烟消云散，国家该受多少损失，人民情何以堪，有多少人会怀念我，有限哭泣，无限悲伤。还有，奥运会要开了，这不是给奥运会抹黑嘛，bbc怎么报道，nbc怎么报道，cctv怎么报道，这不是给人家记者添麻烦不是，所以，还是想开点好．．．．．．

电话响了，小妹好听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大叔，你急死我了，你总算开机了，你到底怎么了呀，都一个礼拜没有任何消息了。

我说……

，没事，心里一边打定主意，那件想不开的事情以后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小妹。

小妹长出了一口气，说，大叔呀，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那。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感动，心想这世界上，总算还有一个人记得我，说，谢谢小妹啦，我没事。一边已经想好了先编个谎把这事圆过去再说，就解释说，我最近感觉自己心浮气躁，加上红尘琐事缠身，想我佛慈悲，总有一种力量可以化解．．．．．．

小妹呀一声，说，大叔，你出家啦？

我本来是想说自己闭关锁车，面壁思过，追寻大师的足迹，寻找灵魂的昄依什么的，但听小妹这么说，刚好借坡下驴，说，是啊，小妹真聪明，我最近找了个深山古刹，修身养性，朝听晨钟暮鼓，晚颂黄卷佛经。咳，那里手机没信号，就关机了。

小妹说，大叔，真的呀，那我也要去。

我心说这孩子可够单纯的，连这都信，一边呵呵一笑，说，别，小妹，你要去了那不是破坏当地安定团结的和谐局面嘛，那些高僧们修养再高，但面对你这么清澈的目光和美丽的容颜，指不定晚上念经会有点走神，这不是影响人家搞学问嘛，还是别去了好。

小妹呸一声，说，大叔，你好贫啊。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哼，坏大叔，以后不许给我玩失踪，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我跟小涵去你住的地方找你，隔壁有两个漂亮姐姐说你搬走了，我还去了后海边，就坐在那晚上我们坐的那个座位上，我觉得自己好丢脸那，一个人大晚上的坐在那里，像个傻子似的。我还以为你会出现呢，哼．．．．．．哼．．．．．．

我一下被感动了，想象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孤身坐在后海边，夜色无边，湖水泛波。那一丝丝荡漾的涟漪，难道不是一个少女美好的心事？

那一刻，她想的只是我呵。

一时心里柔情漫卷，再也有点忍不住了，脱口而出，说，小妹，我．．．．．．你．．．．．．做我女朋友吧。

第108节：美女凸显

在这一刹那间，我的头脑中产生了无数浪漫的想法。 但随之一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又有点气馁。

浪漫是需要钱的，越浪漫，越花钱。在这点上，男人眼中的浪漫跟女人所要的，有着本质的不同。女人为了某一刻所谓的浪漫或许会倾其所有，而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往往要现实的多。而我或在其中摇摆。

依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上，反复地想着这事，感觉很复杂。身边人来人往，脚下车来车往，偶有好奇之人，从我身边探头往下望，以为下面别有风景。结果什么也看不到，奇怪地看我一眼，不无鄙视之意。

我哈哈一笑，自嘲地说，咳，别担心，我还没准备往下跳呢。

那人瞪我一眼，吐出两个字，从口型中判断，应该是神经之类。

对此我淡然自若。其实从那一晚想不开过后，我感觉到这两天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突然变得豁达了。天下事，皆有天下人担着。天塌下来，也有比我个高的人先顶着。人最多不就是一些个人的俗事情罢了，没钱又如何，没女朋友又如何，所有生活的困苦磨难，艰辛与屈辱，又有什么，其实想开了，这世间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或者说，就算过不去又如何，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悲哀里悲哀，在自己的痛苦里痛苦，世界不会因为你的一丝丝痛苦而有任何改变，别人也不会因为你的悲哀而有任何的反应。那么，干吗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自找的，我终于想明白了。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亡二字，我连死亡都体验过了，我真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这样一想，顿时又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心说，小妹呀，我很想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在几乎要拨通电话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当然，也希望我对于生活的理解，在她遇见烦恼的事情，能带给她一种力量。

点上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浪漫回归理性，有几个事实必须要面对。

1、离开太虚幻境项目后，我光荣的加入了失业的大军，并且没有失业保险。

2、我积蓄三年的20万存款被赵艳拿走后，现在手头大概有1万多块钱。按照以前的消费标准，还不够俩月花的。

3、前几天一度想不开后，搬家了，住到了附近的地下室。当时心情灰暗，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了此苍生，甚至连出家的念头都有。想法现在已不想考究，但无意中却降低了生活成本。

网上有人说，没钱的男人根本……

就没有资格谈恋爱。但我现在对此却毫不在意，恰恰相反，我对于小妹的憧憬却是前所未有，我想要给她幸福，想要给她快乐，想要给她一种独一无二的爱情。以全新的自己，以重生的心态，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人自信，便无敌。我对此深信不疑。

但现实情况是一定要去解决的，有如下出路可以供我选择。

1、找一份工作，不管是程序员或者是与之相关的工作。依我的能力，月薪万元应该问题不大。

2、搬离地下室，找个好点的地方住。即便心存光明，但常住地下室，或许心态很难完全阳光。更何况，我也不想因为地下室手机没有信号而错过与这个繁华世界太多的联系，尤其是小妹的。

3、自己创业，就依现有的这点资金，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来做。亿万富翁，宁有种乎？我，韦多情，为什么就不能靠自己的智力，通过努力和拼搏，跻身福布斯呢？

4、还有一个选择，做一个网站。现在最火的不就是社区sns类的网站嘛，依我的技术实力和对网络的了解，完全可以做一个出来，顺便去忽悠点vc。反正所有的it人都在这么干，我不能免俗。

等等。

想来想去，总觉得里面的每一个事情都千头万绪，尤其是自己创业和做网站。搬家和找工作是最简单的两件事，每一个漂在北京的人对此都习以为常，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种常态。很少有稳定的工作，因为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变化，以及太多的机会；也很难有稳定的生活，连爱情都可以速食，还有什么能够永久？

除了一颗永远在漂浮不定的心，人在其中，我们常常身不由己。

但我现在实在不想找工作，被老板呵护的日子犹在眼前，职场复杂的关系依旧厌倦。为什么不能彻底打碎身上的枷锁，让人民翻身当家做主，做自己的老板呢。对了，我突然想到了，如果我自己创业，不管创什么业，只要能有所作为，岂非是给小妹最大，也最独一无二的爱情了？

小妹，这可都是为了你呵。

一瞬间，这个想法像一团火焰一样，在我的胸中熊熊燃烧，烧到脸上，面红发热；烧到天边，晚霞漫天。我忍不住冲着天空挥了一下手臂，我要创业，我要创业，耶！

后面有一哥们刚好走过去，奇怪地看我一眼，我听他轻蔑地吐出两字，傻逼。我呵呵一乐，想想自己是挺傻的，还真把自己当马云了哈。

但这个想法无疑鼓舞了我，我一边慢慢地往回走，一边心里盘算，如果真要自己创业的话，就得选择一个方向，既要结合自己的优势和特点，又要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到底选什么好呢？

我租的那个地下室离我原来住的楼只隔一条街道……

，我在楼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方便面，那房东阿姨随口问了句，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出来呀。

我嘿嘿一笑，一边撕开包装吃面，一边装糊涂。心说还好我想开了，要不然你可能就要停业整顿了，说起来还得感谢我不是。

走下楼去，打开房门。里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漂浮，空气中既闷又潮，除了风扇传来的些许清凉外，我找不出任何一点让我觉得舒服的地方来。现在想起不久前一人住着两居，开着空调睡觉的日子，竟然觉得那就是幸福。

热，我把衣服脱的只剩一条短裤，如果不是嫌出去还要穿麻烦，我真想彻底脱光，再冲到厕所里，兜头浇一盆凉水。

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一楞，奇怪，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呀，除了房东阿姨之外，我就是死了一个礼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当然，前提是不要散发出臭味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穿衣服，但还是嫌麻烦，一边慢慢地打开了门。

外面是一个美女，正皱着鼻子，一边使劲地扇着，一脸奇怪的表情。

第109节：神奇

我自命洞悉人世苍凉，此心早已无波无浪。 纵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海水进家门也要先抽支烟。

但一眼看到小单出现时，马上有点慌神。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有一种被人洞察了秘密后的不安感，或者说是我本来对于住地下室有着本能的羞愧，骤然被人发现一个所谓白领居然沦落到住地下室的地步，这种尴尬无法形容，更何况，对方是个小姐。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拉下脸了，提醒她走错房间了，或者是找错人了。但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住地下室就地下室吧，能屈能伸方是英雄好汉，沧海横流方显男儿本色。想多少北漂，都经历过如斯的煎熬。无数名人背后的血泪史都和地下室有关，所不同的是，他们成功了，而我处在成功前的不成功而已。

这样想想，又觉得心下坦然了不少，我故做镇静，说，呀，你可真神奇，这可是人肉搜索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居然．．．．．．咳，进来吧，我身材还不错，你是想欣赏我的人体美呢，还是等我一下穿件衣服呀。

小单莞尔一笑，没有说话，顺手关上了房门。我突然发现她笑的时候，竟然像个孩子一样。

套了件t恤，下身穿了个大裤衩。刚站起身，突然发现上面有一大团的污渍，闻闻味道也不好闻。又赶紧脱下，重新找了件裤子穿上。

陋室遂艰，惟吾德馨。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无苔痕，无阶绿，无草色，无素琴，但有一小姐，身材性感，容貌绝色。这样一想，我一下感觉自己倒不像是住在地下室了，心态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请美女再次进门后，我一边收拾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自嘲说，哎，小单同学，要是早知道你来这里，我起码也要打扫一下卫生不是。我的小屋虽然条件艰苦些，但撒街扫土，喷点空气清新剂还是可以的。要不然．．．．．．

的确是没地方坐，床上乱七八糟，而且空气憋闷，热的难受，我纵然心静自然凉，奈何空气实在干，感觉背后全是汗，t恤几乎贴到了脊背上。再看看小单也是，脸上汗珠岑出，露出的半抹胸脯上，也是有点点汗珠。她穿的很少，下身是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玉腿修长，站在离我两步远……

的地方，一阵阵的香气直穿鼻孔，我用目光一扫，顿觉口感舌燥，一下感觉更是热的难受。

我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是我喝过的，喝了一口，有点发窘地说，咳，真热，你看我这里连多余的一瓶水都没有。我们出去说吧。

小单嗯了一声，我一边锁门，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说，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应该不知道我住这里的吧。

小单微微一笑，说，这个呀，我不告诉你。

我义正言辞，说，小单同志，这可不好。你说你带着如此一个巨大的秘密，每天多累呀，有多少人会人肉搜索你，我每天会想着这个秘密，继而想着你。想着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总得想点别的什么吧，这一想的话就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咳，你还是告诉我吧。

小单一边往上走，一边嘻嘻说了句，那你就想吧。你可真逗，这么点事都能联想这么多。

我哈哈一乐，楼梯很陡，我落后一步，一下能清晰地看到小单的长腿，白皙而修长，小腿很细，绝对可以打90分。随着上升的步伐，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小单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回头看了一眼，感觉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心里忍不住喟然长叹，心想这个时候的小单，又哪里像个风尘女子呀，如果不是她偶尔眼眸中的一种与正常人本能的逃避感外，不过就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美丽的80后美女而已。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怜惜，有悲悯，有失落，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出门的时候，门口小卖部的房东阿姨惊奇地抬头，一直向我们行以最热烈的注目礼。我猜她一定在想，不会吧，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来找韦多情，有没有搞错？

我忍不住挺胸凸肚抬头，做出一副美人相伴，夫复何求的自豪感。

也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把她当普通女孩一样看待，而不是把她当小姐。

夜已华灯初上，尘世风烟迷茫。所有的繁华都停留在某年某月某刻。自那以后，风不过膝，往事不怀。此生一情一景，都随心境流转。每逢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发出长叹。

这一声叹息，洞不穿过去未来，亦穿不透现在将来。

它也许是我这一刻苍凉的心境，也可能不是。

它也许是我这一刻平和的心态，也可能不是。

它也许是我这一刻安详的面庞，也可能不是。

或者，干脆就什么也不是。

小单似乎在想什么，我本来习惯性地想说，到附近去个地方坐坐吧，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囊中羞涩。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有贫才是永恒的尊严，说，我们走走吧，如此月份风清，良辰美景，有美女在一起，走路也会变得浪漫。

小单咬了咬嘴唇，抬……

起手看了下表，犹豫了一下，说，不，哦，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我．．．．．．

这也许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一下如释重负，说，别你呀我呀的，说吧，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小单又是一笑，说，没什么了。下次告诉你。

我嗯了一声，挥手再见，看着她娉娉婷婷地走过去，感觉竟骤然复杂起来，似乎有一丝留恋之意。我想，可能是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跟朋友接触的原因，有点寂寞了。

前面是一个拐角，离我不过十几米远的距离。灯火通明，我一直看着小单魔鬼的身材慢慢走远，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心说，你要是在拐角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我就爱上你。

一步、两步，三步．．．．．．

我一边数着，一边心想自己可真够无聊的，算她回头又怎么样，就像一本小说的标题一样，抱歉，你只是个妓女。当然，结果完全可以很诗意的描述成“我把爱情煲成汤”，但我怎么可能不要小妹，而选择一个小姐呢，除非我脑子有病。

刚要转身走，再离拐角还有一步的距离时，我看到小单慢慢地转过了身，伫立，回头，凝眸，挥手，这样的感觉我太熟悉了，小妹每次和我告别时，都是同样的方式。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留恋。

如果不是我的第六感分外发达，我几乎瞬间就能断定，小单的眼里也是跟小妹同样的内涵。

一点火花，一闪而逝。如灯火，竟是灼痛感。那次我喝醉后夜宿隔壁，小枝骂小单说她喜欢上了我，莫非是真的？

但又忍不住摇头，我韦多情何德何能，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有圣母玛利亚派出一个职业小姐来用爱拯救我，她老人家想的可真周到。

还好，我不相信上帝，我只相信自己。

但我的第六感分明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情不自禁地也望向她，一瞬间，心跳似在加快。

二目相对，看不清楚彼此眼中的影子，但感觉并不遥远。

突然想起一个小才女16岁时写的小说，有些句子记忆深刻，说是：

不管你怎样，我无法嫌弃你，甚至我可以陪你。

你留级，我流产。

我安慰他，我说嫁鸡随鸡。

走过来一只鸡。

我说嫁狗随狗。

走过来一条狗。

我心里想自己偏不信有这么神奇。

我先想到了狗，小单旁边果真跑过了一只狗；

我再想到了鸡，小单旁边居然出现了一只鸡。

靠，真邪了。

第110节：狂野

是小枝。

我看到似乎小单在跟她说什么，小枝的目光不停地投向我。无从揣测她们在说的内容，我想大概不外乎，姐，你还记得咱隔壁住的那小子吧，现在落魄到住地下室了。活该。

不过又一想觉得小单也不会这么刻薄，只有在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对两个不熟悉的小姐尚且如此。那么，当有一天一些跟我关系亲近的人，如孙大头，小妹，知道了又该如何？甚至，就连如色色、简离、九尾等人知道了我又如何面对？

脸突然有点火辣辣地烧，身处陋室，如何海阔天空？一个人真正的自由，在于经济上的自由，而不是心灵的自由。这是我现在如此刻骨铭心所能悟出的人生哲理。只是，什么时候我才能从目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呢？

这样更觉得挣钱是当务之急。放眼望去满大街，皆是匆匆行路人。据说摆地摊卖麻辣烫都可以月入上万，先前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念头一瞬间又冒出来了，开个小饭馆，当个小老板，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或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小白领的日子悠哉惯了，为资本家做牛做马的生活从此后彻底告别了。我要粉碎一个旧世界，开创美好新未来。韦多情，耶！

可能想的太过投入，我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刚好一个过路的女孩看到了，奇怪地看着我，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看她长的还算可以，身材也算突出，一时起了兴致，故意装作不好意思地咳一声，说，你笑什么呀，我穿错衣服了？

女孩说，没啊，没笑什么。刚飞过去一只蚊子。

我哈一声，心说，呀，此女还有点意思。好胜心顿起，说，你说这蚊子也是，看见美女就要往跟前凑。不过这也说明美女的魅力无可阻挡啊。

话说完我又觉得初次见面，过于贫嘴会让人觉得不靠谱，马上抓抓头发，装作不好意思地咳一声，说，哎，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自己呀。我可不是．．．．．哎。

女孩微微一笑，说，别，越描越黑了。又想起什么似地说，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可就走了。

我有点不悦，心想靠，是你没事非要冲我笑的，我心情好，搭讪几句，还能找你有什么事。但不把她带沟里去，觉得自己像输了似的，就赶紧找话题，说，不是，我是想．．．．．哦，家乐福怎么走呀？

我看她的方向，有可能是去家乐福购物，先截断她的去路，还怕拿不下你个小蹄子。

女孩回答很快，说，诺，就往东走，十字路口拐弯，200米就……

到了。

我一副茫然状，东面，哪面是东面啊？

这倒是实情，我是男人中少有的路痴，对方向感没有任何的概念。以前赵艳没少批评我的这个毛病，说跟你出去丢了连路都找不着，没有安全感。现在想来突然是莫名的伤感。

女孩白我一眼，用手一指，就这面呀。

我哦一声，说了句，谢谢。一时有点意兴阑珊，心说，韦多情，你在干什么呀，昨天不还说要对小妹一心一意呢，今天又花心了。其实我就是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以前很喜欢呆家里，一整天不出门，连吃饭都是叫外卖。但现在住地下室，除了不得不回来睡觉外，其他时候我宁愿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上，也不愿意回来。人在地下室，不得不低头，都是生活给逼的。我韦多情啥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一时有点灰心，方才还想逗逗女孩的心思一下跑到了九霄云外。

但还没等我说再见，那女孩又是一笑，径直往前走了。

我冲她的背影说了句，谢谢哈。这下好了，你想逗人家玩，人家还不理你这岔呢。

我只好转身就往家乐福的方向走，一边忙无目的地四处打量，刚好前面是上岛咖啡馆，门口穿旗袍的侍应生乏善可陈，冲我微笑示意，我脑海里马上冒出一句话，“晚来天炎热，能饮一杯否？”但一摸口袋，似乎只剩下不到50块钱，一下锐气全无，整个人又蔫了。

家乐福的冷气很足，坐在里面的一张椅子上，旁边是几个走不动道的大爷大妈，我拿出刚从报摊上买的参考，从头版看到八版，从正文看到广告。最后连中缝的内容都一字不拉地看完了。身边的老头老太太换了一拨又一拨，看看时间，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伸个懒腰，打量一下不远处排队结账的人，从头看到脚，从东看到西，从美女看到小伙，从裙子看到脚趾甲，时间又过去了20分钟，不过才8点左右。

我有点恼怒自己的无聊了，心说，韦多情呀，韦多情，你能不能找点正事干，哪怕是在家乐福门口摆个摊擦皮鞋，两小时也能挣点钱呢。这个念头提醒了我，总不能每天都这样打发时间吧，接下来到底做什么好，是找工作还是自己干，依现有的资金又能做什么，这个问题不想则已，一想头大，总觉得千头万绪，无法理清。而更多的是个人的情绪问题，既想做一番事业，又受困于目前的处境；有时豪情万丈，有时又心灰意冷，就是在这样的纠缠中，又度过了半个小时。

离超市关门的时间不远了，有不少售货员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我，先前还能无睹，但人一少，便觉得不自然。我收拾起报纸，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是在想，自己到底做什么好呢？

天早已大黑，站在天桥上，心中……

涌起万千思绪。夜的繁华，夜的寂寞，在这一刻真实地呈献。你的身前身后是来来往往的匆匆行人，你的脚下桥底是呼啸而去的各种车辆。没有人理会你的存在，你是孤独的。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你一个人，所有的痛苦和寂寞、哀伤与落寞，都留在静夜里独自面对，不要奢望分享，也不要幻想共鸣。你心是一个孤独的城堡呵，蓝海洋在四周微笑，一片汪洋大海。

亲爱的，这一刻，你孤单吗？

忽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夜里，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阑珊。我像醉酒一般站在桥上，一个美女曾经骂我傻逼。我听到了那首飘渺但深入心灵的歌曲《故乡》，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和现在一样么？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自你走后，世间再无飞花细雨。我的狂野不再，我的豪情不再，我的浮躁不在，我的轻狂不再。我想每个人都是在像蝉蜕一样的成长，有一天，但我成熟到你曾经所一直希望的那样，那是你想要的么？

赵艳，现在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闭上眼睛，无数的往事不请自来。须臾花开，刹那凋落。不去想，不想忆。但又不能不想。

于是我将这根刺

在心头深深埋下

夏天已经远去了

我还珍藏着那时的暑热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很累了，我想有个家。

电话响了，是小妹的。我心里突然又是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水草垂落额头，天空雨雪盛开，竟是如此诗样的清凉。

第111节：你要是猜中了就奖励你请我吃大餐

喧嚣中，小妹好听的声音像天籁，承载我最后的心灵归宿，说，大叔呀，你在做什么呢，今天好不好？

小妹切一声，说，才不信呢，你要想我了，也没见你给我发一条短信，打一个电话。哼。

我哈一声，说，想是心里想，这才叫真想。要是天天挂在嘴边，那就不想，叫说了。小妹，总不能我每次一打电话，都说，小妹呀，今天我又说你了。这可不好。

小妹嘻嘻一笑，说，诡辩。大叔，给我汇报汇报，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没，让我也跟着开心一下下。

这个问题有点头大，我这一整天除了失落，那有片刻的开心可言，心想赶紧编个高兴事哄哄她算了。还没等我说话，小妹从我的停顿中已经猜了出来，说，好了，大叔，知道你也没有高兴事，那我就不问了。不过呢，我可有一件开心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说，好啊，什么事，说说。

小妹顿了顿，又是一笑，说，要是直接告诉你，那就不好玩啦。你猜，要是猜中了有奖哦。

我呵呵一乐，说，好啊，你想告诉我什么奖，这样我就有动力去猜了。

小妹又是嘻嘻一笑，说，奖品啊，可丰厚了，你要是猜中了就奖励你请我吃大餐。怎么样？

我说，没问题啊，那要是猜不中呢。

小妹哼一声，说，哼，大叔，你一点都不好玩。快猜，只给你三次机会啊，我要倒计时了。10，9.9，9.6……还不快猜呀，8.9……

瞧瞧，这就是小妹，总有办法在一瞬间让我放下所有的负担。哪怕是一个微笑，一句娇嗲，或者是一句蛮不讲理的话，都可以让我放松无比。我心想依我139的智商，还不信猜不到，说，小妹，你四级过了？

我一拍脑海，装作谴责自己，说，呀，不对啊，那就是今天有帅哥给你献花啦？

小妹哼一声，没创意，大叔，还有一次机会啦，你要是猜不对，那就没机会请我吃饭了。快猜，还有5秒，4.9，4.8，4.7……

我的心里一动，突然想起打电话时她们同宿舍的人的口气，隐约想到了这事跟我有关。但又无法肯定，只好装作恍然大悟，也是试探性地说，哈，我想到了，是不是你们宿舍不同意让我采了舍花，变着法准备折磨我呢……

小妹轻笑了起来，我的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痛。这是一种多么纯净的声音，而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配得到她？

小妹的笑声证实了我居然猜对了，我又追问一句，说，怎么，小妹，是不是我猜错啦，那就罚我请你两顿好了。

小妹嬉一声，说，大叔，你好聪明。

我哈一笑，心里暗叫惭愧。一边故意不满地说，小妹，你们想法子整我，这还能算开心事啊。

小妹冲我娇嗔，说，当然喽，大叔，你想啊，我们宿舍六个可爱而又美丽的女孩子，每个人想出六种办法，一共是36种折磨你的办法，那多好玩啊，简直是开心死了，我们都笑死了啦。

我哈一声，说，恩，不错，那我就把自己当一盘菜，供你们品尝了。哎，要不然我再提供点醋啊，盐啊什么的，味道淡了不好吃。

小妹咦一声，说，大叔，你不生气呀。

我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能为舍花提供开心的作料，我义不容辞，在

所不惜。

小妹轻叹了一声，说，大叔呀，你真好。一点都不小心眼。

我说，哎，大叔好歹是成熟男人不是，那能这么小心眼啊。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尽管找我好了，天塌下来先让姚明顶着，他顶不住了我再上。只要是小妹你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我都保证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绝不含糊。

小妹嘻一声，说，恩，大叔啊，你这么好，我不给你找点事情呢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啊，现在就有一件事情，你说过的，要鞠躬尽瘁的啊。

我说，没问题，没问题。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一个，哦，不，是画一个出来哈。

小妹说了句，贫，说，大叔，也没那么复杂了。我呢，最近在淘宝开了个网店，卖化妆品。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来卖哦，气死我了。大叔，你可是网络高手，你要教教我，怎么把我的网店开起来呢？

我说了句，好啊，你先告诉我网址，我一定帮你做到2009年淘宝十大网商。

小妹说了句，吹牛。

我哈一声，没有回答。但心里马上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不是正好没事干嘛，开个网店，既没有多少成本，又能充分发挥我的特长。而且，如果我要是把网店开成功了，送给小妹，那岂不是能讨她欢心？

一瞬间，眼前一下豁然开朗，像有一团火焰在我胸里瞬间燃烧起来，我恨不得马上从桥上跳下去，然后打开电脑，利用我的it技术，把网店迅速开起来，积聚大量的人气，信誉做到冠级，然后，再送给小妹。

又跟小妹说了几句后，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家了。既然有了目标，接下来就要看行动了。小妹，我要为你开一个网店，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回到阴暗的地下室，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但我现在对于这些已经毫不在意。心中自有境界，何妨处处尘埃。一个人最可怕的是没有目标，小妹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想从此后，自己再也不迷惘了。

门是开着的，我疑惑地推开一看，马上大吃一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的被褥、衣物，甚至笔记本都已经不见了。我心想难道是遭小偷了，那也不会吧，最多偷走笔记本，把我的被褥偷走干什么，这年头的小偷难道跟我一样落魄啊，连被褥都偷？

一时不得其解，正纳闷间，身后房东阿姨的声音传来了，说，你的东西还没有拿走啊，都搬了几个小时了。

我一楞，不是偷的，难道是有人拿走的，那又是谁呢？

既然房东这么说，又不好开口，只好嗯了一声，一边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是谁拿走的。心里面已经隐隐想到了一个人，但又觉得怎么可能呢。如果是她拿走的，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我疯了。

房东阿姨往房里看了看，说，你的钥匙还没给我呢，你也真是，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还住这种地方，多寒碜人家。她是做什么的呀，看着像……

我一边给她钥匙，一边说，就上班的呗。怎么，你觉得她像做什么的呀？

房东阿姨一脸狐疑，说，上班的啊，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看着可真不像正……

我笑一声，一边往外走，随口说了句，多事。我知道她说的意思，说可真不像正经人，再说的直白点，就是看着像小姐呗。那又怎么样，我就找个小姐当女朋友又咋了，我乐意。我靠。

似乎房东阿姨有点不悦，在叨叨什么，我懒得理她。出得门来，挥手再见。

别了，地下室。

别了，我阴暗的生活。

别了，海子的诗。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又该如何？

现在其

实基本已经确定，是小单和小枝把我的东西拿走了。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们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我心说，一切如梦如幻，如露如雾如电。我佛佛法无边，生活如此荒诞，总不会让我住小姐她们家吧？

第112节：你被设计了还是被我设计了？

站在马路边，一时万象幻生，再遁于无形。 向左走，向右走？或者是向前走，向后走？我不知道。

但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终于无处可去了。

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在这个城市中这样生活。但现在这已是事实。我点上一支烟，坐在路边的栏杆上，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很多时候我就是这样，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我来不及去想。而在事情发生之后，又会无数次的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思自己会觉得痛苦。如果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想。但这一刻却不得不想，继而在我唇角浮现出的只有嘲弄，对自己这28年的嘲弄，或者说，是对自己所有过往的一种否定。

韦多情呀，韦多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在一个公交车站旁，不时地有人来来往往。一辆辆的车停下，又一辆辆地开走；一批批的人来了，又一批批的人走了；我抽完了一根烟，复又抽完另一根。这个世界在片刻之间，也许发生很多事情，但于我而言，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闭了眼，长长的叹息一声，再睁眼的瞬间，甚至突然幻想，如果有一个人这时出现该多好。那怕不是她，只要是我所认识的，有过一面之缘也好。这样我会觉得在这个城市中尚有一丝温情，而不是现在觉得如此的陌生。

一个，两个，n个人来了又走了……

三个，四个，n个人来了又走了……

会有人看我一眼，会有人看都不看。美女在我的注目礼下扬长而去，间或有脾气好点的不屑地冲我撇撇嘴，这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忍不住向她投以更热切的目光。无论是长腿，还是短腿，无论是粗腰还是细腰，我在如此粗鄙的行为中让自己彻底明白，抛开伪装，放下身价，其实你跟工地上的农民工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在某种时候，连他们都不如。你曾见过他们蹲在泥地上，着馒头，就着咸菜，却能放声地大笑。而韦多情，你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或者说，你还能找到一种叫做快乐的东西存在么？

心渐渐地悲凉起来。一阵风过，就可以唤起思绪；我摔摔头，想象着自己长发飞扬，意气奋发。但最终只是摸了摸光头，再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看着它弥漫，再看着它消散。就像我曾经的万丈雄心，韦多情，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变得垂垂如暮年，心态如此沧桑？

眼前流光溢彩，身边行人如织。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犹如置身旷野，四周沉寂。夜色一层层的将我笼罩，所有浮世的光影点缀其上。有多少情可以堪，有多少爱很难忘，有多少迷茫和忧伤，又有多少冷清和孤单，都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不停旋转，越旋越深，无法自拔。连心也不知道坠入何处。

告诉自己，自她走后，在这个城市中，你开始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呵，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痛苦，一个人失落，一个人幻想，一个人伤感。心灵无所归依，生活全无着落，连吃饭都是有一搭没一搭。曾经，你是那样的幸福过。

幸福？

我在突然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眼眶瞬间滋润。

原来我一直渴望着的，其实不过就是这两个字。在那些挣扎不休的生活里，在满怀憧憬而又不断失望的境遇里，在那些两个人用体温来温暖彼此的日子里，原来，真的曾经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从我的手旁永远的滑落，一去不回？

韦多情，韦多情，你为什么还不醒醒？

天似乎要下雨了，猛一下

打了个炸雷，紧接着眼前一亮，一道闪电从天边滑过。一时周围的人马上惊慌失措起来，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物品，行人们加快脚步。只有我依然伫立在栏杆边，一动都不动。

头顶其实还有一棵树，慌什么？

有两个似乎是情侣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过来，我听到那女的说了句，快，看这人，好像想不开似的。那男的不无调侃，说，管他呢，要是被雷给劈死了，都可以上报纸了。

我转过身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我觉得也足够吓人，想表达出的意思是，你他妈的找死啊，信不信老子拉你垫背？

那女的赶紧催男的往前走，男的似乎心怯，冲我挤出点笑容，赶紧匆匆离开了。

我的心一瞬间又悲凉起来。

大雨漂泊而至，当天的泪从心灵倾注而下，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亲爱的，如果你知道我这一刻如此的失魂落魄，会心痛吗？

这么久了，我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可是，我终于明白不过是给自己画了个圈，回首时，人在圈外，心依然在圈里。

亲爱的……这雨，是你的泪么？

告诉自己，其实你还是可以有选择的。放下身价，带上面具，心安理得地搬进那两个小姐的房间，不管处于什么目的，同情我也好，想帮我也好，甚至是爱上我也好。是你们找上我的，我又什么好拒绝的。当然，晚上还可以发生点啥，兔子对着窝边草，能吃一口是一口。还可以跟他们商量能不能给我一个vip价格，玩玩双飞，三飞，各种飞；享受一下小姐的专业服务，从全球漫游到冰火两重天诸如此类；有多少好色之徒会羡慕我左拥细腰，右抱长腿的声色生活，完全可以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答记者问：

请问韦多情先生，你觉得细腰好，还是长腿好，你更喜欢哪一个？

请问韦公公，细腰的三围是多少，是不是传说中的黄金分割点？长腿的腿有多长啊？

这个，听说你在床上的时间是6个小时，是真的吗，能不能给我们透露点，如何才能做到如此经久不衰？

那个，你们有没有三个一起，来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什么的。韦大大，给我们讲一讲细节？

韦太监，听说你是韦小宝的第18代玄孙，你们家还有族谱呢，是真的吗？

韦大神，鄙人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这雨水一样滔滔不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yín水落九天。哦，不是，是雨水落九天。听说长腿小姐是女人中的极品，只要男人一碰，马上就化成一趟泥了，柔若无骨，是真的吗？

韦多情，听说你和隔壁的故事要拍成电影了，进军明年的奥斯卡金鹰奖，是真的吗，女主角之一是阿娇，韦多情一角将由陈冠希来扮演，听说阿娇将本色演出，有吃腊肠的激情镜头，请问是真的吗？

韦多情，韦多情，我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韦爵爷，前面的记者都问了那么多问题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两个小姐的同居生活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讲一讲细节，我说的是细节，唔，细节，大家都对这个感兴趣，是吧，你们说呢？

……

我哈哈大笑，慢慢睁开了眼睛。其实不过是幻想而已，但这就是真实的人性。我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此悲哀还是为此庆幸。悲哀的是它的真实，庆幸的却不过是虚构。

我看不清自己，谁又能看得清谁呢？

立在路边，头顶的雨从树缝中滑落，落在身上，一片冰凉。我

一手插进裤兜里。里面是手机，潜意识中有个念头提醒着自己，这是你跟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虽然它是防水的。但如果被雨水浸湿了。或许，你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大雨茫茫，心情苍凉。目光扫处，雨中的世界凄清无比。寥落的行人匆匆走着，伞下的世界，可有他们想要的温暖？

曾经，我是如此地喜欢和一个人在雨中依偎着漫步呵。

一滴泪终于轰然滚落。掉在地上，千疮百孔；流在心里，悲伤成河。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

一辆双层巴士刚好开了过来，这是雨夜的最后一班公车。我在这样的哀伤旋律中，跳上了车，刷卡，上楼。坐在二层最前排的第一个位置。二层只有我一个人。眼前一片迷茫，公交车的终点即是我的终点，我又能去哪里呢？

听到报站的时候，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车居然是到九尾住的那个小区。

公交车缓缓启动了，大雨如注，黑夜如漆。透过前窗外昏黄的灯光，我能看到密集的雨点砸在路上，溅出水花。那一下下，仿佛是砸在心上。突然想起，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在路上邂逅了等着打车的乖乖猫和九尾，那个时候，谁可曾预料到后来的故事？

一想到乖乖猫，心莫名的痛了起来。曾经沧海，不见巫山。从安徽回来后我们短暂的恋情不过只持续了2周，同居七天，做爱十次，然后，平静的分手。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记忆都少到可以细数，我记得清晰如同昨日。那她呢，如果在这样一个雨夜，也偶然想起我，还会记得我们这一段故事吗？

我不禁长叹了一声。乖乖猫，我是想和你好好开始一段恋爱的，甚至，无数次想过如果可以的话，韦多情的一生就要和你长相厮守了。但生活的幽默在于，总是会把你的每一个幻想一次次粉碎，直到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这一刻我忍不住问自己，是我伤了她，或者是她伤了我，或者其实我们谁都没有伤害谁，不过是将都市中流行的一夜情延长到了七夜情，天亮了，友好地说声再见。除了昨夜的高潮与疯狂，谁都不会记得对方的样子，如此而已。

那么，我还留恋什么呢？

前面又到了一站，离九尾住的小区又跟近了一步。

我极力地想转移自己的念头，不让自己去想九尾那火热的身体。那我想乖乖猫吧，她是我人生中除赵艳外的又一个女人。但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地挣扎，再坠落一点，你就会释放。传说中烟花会散，笙歌会停，忧伤的弦子会在远方弹唱。再放纵一点，你就会遗忘。传说中雨后云散，风烟迷茫。

乖乖猫这一刻会在做什么呢，她的身边会不会又有一个男人，像我曾经抱着她那样疯狂？我闭上眼睛，眼前大雨飘落，淋湿心房。湿淋淋的水草漫天坠落，记忆缠绕。在那短暂的14天中，我是否爱过她，为什么，这一刻想起来时竟有些伤感？

忍不住拨通了电话，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想告诉她，这一刻，我想她了。

电话没人接，或者说，是有人，但她不想接。在我们结束后我也拨过几次，但从来没有拨通过。我想象着乖乖猫手握着她那只粉红色的手机，一边犹豫着到底接不接，或者是干脆直接挂了。但她始终没有，始终没有给我任何一个反应，哪怕是直接挂了我的电话也好，至少让我知道，她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的联系。

那又是为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还一直没有想明白的是我们分手的过

程，如同一个断章，十四行之后，无论多么意犹未尽，都已到结束的时候。以至于这一刻我想起来时，恍若一场梦。梦里雨落知多少，醒时怅然不觉晓。

你走吧，乖乖猫只说了三个字，就掐断了这个故事。

然后，一切结束了。

公交车又到站了。我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人急匆匆地跑着，差点摔倒，一个趔趄之后又往前赶。但公交车没有等他跑到，就又启动了。

生活就像这雨夜的公交车，在迷茫中踽踽前行，谁会在远方守候你？

离九尾还有九站路。

是否还能有一辆车，可以送我走上去乖乖猫心里的旅途？

突然觉得冷，我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身体。二层巴士依然只有我一个人，寂寥而又冷清，甚至，在路灯间或闪过的瞬间，总有一种诡秘的感觉。这是悬疑小说家最喜欢的题材，雨夜的巴士上，或许有一个幽灵静静地坐着，她掌控着一辆无人的巴士，穿过大街，穿过行人，穿过天桥，穿过坟墓，到达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荒郊……这样想的时候，就仿佛身后真的有一个影子出现，她缓缓地伸出了手……

但我没有回头，此心枯寂，若有神灵可以激起涟漪，那我幸甚至哉。虽然，还是有淡淡的恐惧隐没其中，但我依然静坐不动。

窗外的雨，似乎越发的大了。

我闭上眼睛，在想，我和乖乖猫有什么呢，比如说是一些二人世界中常见的矛盾。她喝牛奶一定要喝脱脂的，而我什么都行。面包一定要吃全麦的，而我什么都行。睡前一定要喝杯红酒，而我什么都行。每天一定都要洗澡，而我什么都行。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记忆最深切的是在做爱的时候，我尽力地卖弄技巧，想把时间延长的长一些，但好几次乖乖猫到了高潮之后，很快就不耐烦地问我完了没有。我笑她不懂享受性乐趣，她不置可否，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玲珑的背影。

那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

莫非，这一些小小的不同其实就注定了十四天后的结局。说不上痛苦，抛却一些对一个美女的留恋外，更多的是奇怪，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开始又一段爱情的时候，故事嘎然结束。

我忍不住第二次又拨了乖乖猫的电话，我想问问为什么。

没人接。如同空谷足音，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上。放不下，不能放。

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可以想的，我的小妹，在这样的雨夜会不会同我一样孤寂地想着我呢。或者说，除了她之外，在这个硕大的城市中，还会不会有一个人记得我？

下着雨的街，无人的夜。连霓虹灯都闪烁着冷清，我忍不住再次长叹，有谁知道知道这一刻繁华深处我内心无限的的黑暗与落寞?

原来，自己也是需要慰藉的呵。

车终于到站了，我在要不要上去找九尾的犹豫中下了车，大雨淋在头上，神情更添忧伤。如果不是有可能会见到九尾，我真想就这样来一个雨夜狂奔，从通州一直跑到西客站。甚至，在无人的时候还可以考虑裸奔，或许那样才可以解脱。

街上几乎没有人，我站在一个树下。树荫遮不住，大雨浇不停，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我在想如果自己这样狼狈的跑上去，会不会遭九尾耻笑，而且，像她那样的所谓下半身美女作家，万一家中还有小白脸正在苟且那多尴尬，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一会又在想，韦多情呀韦多情，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发誓要从良了么，要一心一意对小妹好，怎么又行如此堕落之举。

这雨丝毫不见停，一阵风吹过，噼里啪

啦似乎更大了起来。我内心深处刚刚升起的一丝美好很快被这雨冲的一干二净。下雨天，堕落天。每逢这种时候，我无可避免地想让自己放纵。或者说，我对于雨天有一种天生的邪恶之感，在雨天总能激发起心底潜藏的罪恶来。这个时候，我只想让变得像这瓢泼的雨一样，忘掉自己，也忘掉痛苦。

到底上去还是不上去呢？

但还没等我想到答案，突然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说，我靠，这雨怎么这么大呀，我的鞋子都湿透了。是色色的声音。

另一个说，真的呀，那我来抱着你好了，我英雄救美，见义勇为。是孙大头。

又有人说，得，就你多情，你以为自己是那个叫韦多情的呀，见谁爱谁。是九尾。

第四个声音是简离，说，啊，九尾，传说中你跟韦多情有一腿啊，真的假的，这牺牲也太大了吧，简直是为了艺术而勇敢献身嘛，太高尚了，我感动坏了。都可以去拍色戒了。

九尾骂她一句，去你的吧，我会看上他。谁有你那么骚啊，号称要用你硕大的胸怀，温暖全天下每一个男人。

几个女孩放肆的尖叫声立刻传来，刺穿雨夜，也刺穿了我的心。

最后一个声音却是我没想到的是，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也真够……快叫车吧。是乖乖猫的声音。

我的脑袋里突然轰地一声，那久被遗忘的记忆瞬间而至，如同这大雨，淹没全身，淹没心灵。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说，你被设计了，你被设计了……哦，原来如此，我瞬间明白，乖乖猫为什么会跟我有短暂的那一段故事了。

十四天的爱情故事，可以起个名字叫《双周记》，导演：乖乖猫。而我身在其中，浑然不觉自己被设计。

韦多情呀，韦多情，你还真以为乖乖猫跟你有一段恋情呢。你可真够傻的你，简直是白痴一个。

刚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看到他们几个人撑着三把伞匆匆跑过来，孙大头和乖乖猫刚好一把。夜真黑，我躲在树下，这一刻真想让自己彻底地消失。看着一男四女钻进车里，更过分的是，孙大头把简离推到了前座，他搂着乖乖猫的腰，和色色、九尾挤在后排。我的心里更是不好受，我看得见自己的心又在慢慢地裂开，瞬间黑暗潮涌。

然后，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三个字：色——女——帮。

这一瞬间，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不是要设计我吗，好了，那我陪你们玩玩，看看到底是谁设计谁。别忘了，我可是程序员，天生就是为设计而活。

好了，大戏开幕了，我的嘴角冷冷地泛起一甩容，这幕戏的片名就叫《你被设计了还是被我设计了？》

男一号：韦多情、孙大头。

女一号：九尾、简离、色色、乖乖猫等人。

群众演员：谁都有可能是，谁都有可能不是。

编剧、导演：鹿死谁手，谁就是。

现在，我几乎是要迫不及待地搬进隔壁俩小姐家中了。生活如此有趣，一切皆有可能。既然色女帮都可以如此设计世界，那我又何必拘泥于规则。

想想马上就要和两个小姐住在一起，又要和色女帮斗法，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眼中笑出了水花，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闭上眼睛，一个声音无声地喃喃，对不起，小妹，我心有大恶，但残存的纯真只为你一人而留。如果有天我终将迷失自己，请你用你的清澈接引我。

第113节：做一次六百

多年以后

当落叶翻看

灰尘在桌上写下的陈年字句

我开始留意身边

却知道

再也遇不上你

其实什么都没有，多少还是有点尴尬。那个雨夜小单已经打过电话了，是在12点。我刚好找了一家便宜小旅馆，租了一个床位。在老板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中准备就寝时，电话响了。

我猜想那个时候她刚下班不久，也就说是刚从一个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身下爬起来，收完钱，也顾不上验验是否假币，就冲到厕所里，拼命地清洗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那张青春的脸是如此的的沦落，突然间悲从中来，拨通了我的电话。

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我很清楚地听到了水声，还有小单有气无力的声音。她表达了说不希望我住在地下室的意思云云，就自作主张把我的东西给搬走了，她真的真的想……把我作为朋友，请我不要介意。

我本来不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你还有完没完啊，拿钱了就赶紧滚。

我听着小单开门，走路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然后继续说如何如何，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忍不住说，谁让你这么做的呀，就算你要包养我也得先跟我商量一下吧，我还要工作呢，我的电脑你都给我拿走了，我们什么关系呀，你真当我是你二爷啊。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她又何错呢？

小单突然没说话，但我马上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我刚想安慰她一下，电话却断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拨过去。但心却是突然莫名的一痛，有多久没有一个女子在我面前哭了，哪怕是在电话中？

有多久了，你不在我身边，当我只剩下一个人。拥紧身体，裹住心灵。穿过拥挤的人群，带上所有的坚强。谁会认真看过你这张冷漠而温暖的脸，谁会知道你微笑后的苍凉，谁会时时刻刻向你嘘寒问暖，谁又能让你彻底卸下伪装，做回纯真的自己？

有多久了，你不在我身边，当世界繁华落寞。走在这个城市中，无时无刻都想逃离。在雨夜的双层巴士上，在拥堵的水泄不通的上班路上，在每天累的一回家就像狗一样瘫倒的床上，甚至，在我想着你和别的女人放纵后的无边的空虚里。我想或许离开，自己就会解脱。

有多久了，你不在我身边，当生活日复一日。沉入水底，所有的日子不过是光阴的重复，不知道自己到底过了多少天，或者是一天过了多少遍。我开始渴望一片洁净的天，有着蓝天、白云、草地，以及像风一样自由的生活……

电话又响了，我涅诺着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小倒连自己都听不见。小单问我在哪里，要用电脑的话，她马上给我送过来。

我心

里又是一动，莫名的。

外面的雨声清晰可闻，天井里水流成河。我在这一瞬间即有了主意，说你不是要给我送过来吗，好，那你送过来吧。

给小单说清楚详细地方，挂了电话后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其实我不是真想要电脑，直到现在，心里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搬过去，内心反反复复，总也脸上挂不住。但让一个女孩子这大雨夜的为了我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跑一趟，怎么都于心不忍。但谁让她是一个小姐呢，我的心渐渐又硬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她能来还是不要来，什么答案才是我想要的。

半个小时后，小单来了。我在小旅馆门口的檐下站着等，看着她一手举伞，一手费力地提着我的电脑包，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在路灯的映照下，长腿白的我只晃眼。伞外的大雨瓢泼而下，伞下的小单如此楚楚动人。前面是一个水洼，小单一抬头看到我了，她加快了脚步。我看到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泥水溅在了一腿……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怜惜，赶紧走过去接她。看我没有打伞，小单又把伞往我这面移了移，伞实在太小，她的半个身子几乎马上湿了。我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一手接过电脑的同时，另一只手一用劲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一边说了句，谢谢你。

我是真心的，这一刻，我感动了。

小单的身体温暖而动人，相拥的瞬间，我马上即能感觉到胸前柔软的突起。有一天，当我累了，这会是足够承载我的博大的胸怀么？

不知道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小单的身体似乎在颤抖。我刚想再抱抱她，她马上推开了我，说，我走了。我是想挽留她的，但一想这样寒碜的小旅馆，还是算了。看她冲我微微一笑，我见犹怜。然后，穿过大雨，穿过街道，穿过路灯，穿过我忧伤的眼眸，直至不见。我终于下定决心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她，说过两天就搬过去。小单说已经给我准备好了，跟她爸住一间，后面的意思是能不能冒充一下她男朋友，她爸挺喜欢我的。我一口答应，这又不是第一次冒充，对这一行当已是颇有经验了。再一想到我不仅仅要住到小姐家里去，还要冒充她男朋友，一下觉得世界如此有趣，生活又有点乐子了。

挂了电话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两个问题，一是小单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二是难道她自作主张让我住她们家的原因是要我冒充她男朋友，但这个理由也有点牵强。我想了想，没有答案。没有答案就不去想了，有一天结果浮出水面，不知道会是悲剧还是喜剧？

转过身

青春的灯火若即若离

谁在云端四面张望

谁在地狱掩面哭泣

……

接下来的三天，我猫在旅馆里，用手机上网给小妹开网店。对于一个网络高手来说，开个网店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除了认证不由我控制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熟门熟路。我不知道哪些产品卖的好，也不知道卖什么好。但这难不到我，我花了两天时间写了一个程序，它可以抓取淘宝卖的最好的产品并做一个排行榜出来，第二天做好了所有的网店图片和页面设计，第三天支付宝认证通过，网店正式上线。我刷了点小小的技巧，当天即达到了四颗心。

我给网店起了个暧昧而有好听的名字：宜彩粉城。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孤独的城堡。没有人可以走近。有一天，当我敞开大门，或许，小妹将是我心灵城堡的女王。我心说小妹，等我有一天做到一冠的时候，我就把网店送给你。这个礼物，你会觉得它是世界上独

一无二的么？

我是在第四天搬进小姐家中的。除了一个电脑包，我身无长物。我甚至想自己要不要买点水果，想走亲戚串门子似的敲开门，然后说，啊，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啊之类的客套话。但预演的结果是尴尬，当我设想了无数个场景，直到敲门的那一刻，还在想第一句该说什么呢，结果却未如所料。

开门的是小枝，她一袭吊带睡衣，胴体隐约可见。淡淡说了句，来了啊，房子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自己看看吧，我要出去。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出有更多的内容。

我说了句，谢谢，一边往里走，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单和她爸都不在，我搁下电脑，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很干净，像我第一次来一样有情调，这应该是小单的房间。

小枝没有跟进来，我犹豫了几秒，心想自己要不要就像真的房客一样，这里看看，那里观观，并一边和同住房客搞好关系，介绍一下自己初来乍到，多多关照之类的话。跟小枝也是，我倒是想睡觉来着，但不跟说她几句也觉得不合适，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刚搬完家，总要洗澡不是，问问她热水器怎么洗。这多弱智的问题啊，想当初赵艳就耻笑我生活不能自理，连热水器都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么多年后，我却依然没有学会。心里忍不住又是唏嘘。生活呵，如此的百转千回，我又在哪一站停靠？

小枝过了大概有20秒才开门，她正在穿衣服，短裙的扣子都没扣好。对于我似乎没有冷淡，但也没有过多的热情，一边整理裙子，一边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会能洗澡吗。

小枝说，可以啊，24小时热水。你直接打开就可以了。一边说一边往床上一坐穿鞋。她穿的是凉鞋，需要系扣子。一弯腰，一团硕大的胸脯呼啸而出，我忍不住想去看，又想现在是邻居了，不能再把她当小姐，只好扭头四处打量，转移视线。

在小枝的梳妆卓上，在无数瓶瓶罐罐中间，我突然发现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清晰地能看到一首诗，多年以后/当落叶翻看/灰尘在桌上写下的陈年字句……

合影中的二人面目青涩，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分辨得出，女孩是小枝，而男孩，就是总在楼下等小枝的杜倾城。看照片上的二人模样，可能是大概上学时候的了。

一些火花若隐若现，一些记忆瞬间闪回，在左岸咖啡馆的小卡片上，也印着这一首诗，我在那里发现了杜倾城的别克车，这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杜倾城——左岸咖啡馆——小枝——诗——照片，我恍然间有点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然后，我马上想到了九尾，当她在无数次迷乱的瞬间喊出“倾城”这两个字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刻骨铭心而又撕心裂肺的爱呀，爱一个人，只有爱到骨髓里，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我突然想，如果九尾知道她所爱的男人，居然对一个小姐如此痴情的时候，又会怎么想？我开始对这一幕充满好奇心了。我心说，色女帮，色女帮，那我们就先从九尾开始这一场游戏吧，看看谁会被谁设计了。

我的目光又聚焦到了小枝身上，小枝系好了一只鞋，另一只鞋的扣子似乎有点问题，系了半天都没好。但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胸前的无限风光，满脑子只想的是九尾跟小枝如何开始游戏，如果她们互相知道了对方后，会不会有故事上演？

一抬头，发现小枝正冷冷地看着我，我以为她要谴责我一番，说我色心不改，兔子竟吃邻居草

什么的，但没想到她却往床上一斜躺，一手拄腮，一条腿翘起，半截细腰露出，曲线玲珑，身材火辣，神情风骚，动作撩人。

说，看够了吗，家里没人，要不要做啊，做一次六百，来吧……

第114节：如果我敢做呢？

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怎么，你想设计我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美女。 色女帮给我的影响如此深刻，以致于看到任何一个美女的时候，我都会条件反射地这样想。

继而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在房间里，当然不可能有外人。看着小枝那妖冶的身体以及那双沦落而充满风尘的眼睛，我的心里情不自禁地哀叹了一声。其实，我是有些想的……

可是，住人家的房间，还要嫖人家的姑娘，我即便可以做得出，但会心有不安的。

我盯着她的身体，足足有二十秒又五分之一，内心在急剧的斗争。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说，你这是做什么呀。

小枝看我一眼，突然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对着墙边的镜子，继续整理她的头发。

我有点好奇，问她，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小枝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还以为你丫是一真男人呢，原来也不过是有贼心没那贼胆。

她这句话明显刺激了我，我心说，我靠，没有嫖你我还就不是男人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去较真。是不是男人，可不是小姐说了算。君子坦荡荡，小姐常戚戚，我又何必跟一个小姐争取自己是不是男人的名号呢。没劲。

我哼一声，总算压住了心头的火，说，呀，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是真男人了？

我看着她背起一个精致的小坤包，转身，浑圆的屁股曲线完美，即将从我的眼前消失，总觉得有点失落，突然脱口而出，说，看来在楼下每天都等你的杜倾城是你所谓的真男人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小枝刚刚卖出去的脚马上收了回来，我看到她的肩膀抖动着，情绪显然很激动。

半响后，她慢慢地转过了身，直视着我，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男——人——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但我的表情很明显告诉他，我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

小枝的胸口一起一伏，这一瞬间我有一种安抚她的冲动，说，你丫别不信，你会5年如一日，爱一个小姐吗，你不会。你不会五年如一日，在楼下等一个小姐吗，你不会。你会不在乎你所爱的人每天被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吗，你不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

她的话无疑对我是一个震撼，杜倾城真的像小枝说的这样，那这样的男人还是人么，我承认自己做不到，连接受一个小姐做我的女朋友都做不到，更何况还能这样待她。

一瞬间，好奇心又冒了出来，那一次杜倾城告诉我说我有一天会想听他的故事的，现在看来我还是终究逃不过俗人的心理。她和小枝有着怎样的故事，看他的经济能力，完全不至于让小枝继续做小姐，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这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何必又这么苦苦地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呢？

爱情，冰凉的手掌在谁的内心呈献金黄的温度，有人为她哭，有人为她笑，有人为她活，有人为她死，可是谁又能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

我呢，当在爱情从手指间滑落，在流转的岁月里，谁知道又凋落了多少忧伤。

我又何曾走得出内心的城堡，三个月零28天过后，你依然是你，而我不再是我。感同身受，我的目光注视着小枝的目光，穿过她雕饰过的眼影，穿过她曼妙的身体，穿过她幽暗的内心，穿过她所有的悲欢离合，然后，静静地停住，我想说的是，

我……其实和你是一样的。

我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是真心的道歉。

我看到小枝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滚落，从精致的脸庞，沿着山川绵延起伏的曲线，穿透悲情往事，她的悲伤如我的悲伤，穿过你的眼泪的我的目光，穿过你的往事的我的悲凉。小枝，都是天下沦落人，我们要相互怜惜，相互爱。我韦多情这一刻发誓，以后一定把你当一个好姑娘。

小枝哭够了，擦了擦眼泪，凄惨一笑，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期，我跟你哭什么劲啊。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我叫韦多情，韦小宝的韦，多情的多，多情的情。

小枝大概也觉得我这个名字有意思，说，什么名字啊，得，我也记不住，以后我就叫你小韦子好了。

我心说你干脆叫我韦小宝算了，搞得你像古装电影中的主子，我是你的随从似的。

小枝又对着镜子补妆，一边喃喃自语，哎，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边又冲我说，我告诉啊，小单既然把你当朋友了，你也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你在这里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有个前提，不管你怎么想，一定要对小单好点。她……挺傻的。

我呵呵一笑，说，我还要谢谢你们呢，怎么，我没觉得小单傻呀。

小枝看我一眼，怎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别告诉我你会爱上我们这样的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无语，很想辩解，但无力。只好说，你……这……何以见得？

小枝哈哈一笑，说，就凭刚才你不敢。你要是有那色胆，说明你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在乎，连朋友的姐妹都可以泡，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但你不敢，所以说你跟所有我见过的臭男人没什么区别，不就是找个小姐嘛，做完了，继续道貌岸然地走你的路。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老总、企业家，歌星、演员、作家，大学生……哈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一个样。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说，说，这么说，刚才你是在测试我？

小枝拿起一支睫毛刷，一边刷眼睛，一边说，就算是吧。

我打个哈哈，说，如果我敢呢？

小枝又是咯咯一笑，把睫毛刷往桌子一扔，一边笑一边又往床上一坐，单腿翘起，漂亮的双腿呈献出无限诱惑的姿势，说，那好啊，做一次六百，来吧……

第115节：朝阳区的黑社会老大跟我挺熟，就一句话的事。

其实，在这一瞬间我早已经心如明镜，无尘无埃。至于小枝的表现，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烟花深处的表演罢了，繁华过后，俱皆成灰。她想说明什么，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考验我，或者是来拉我下水，这都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游戏刚刚开始，猫捉老鼠，狗拿耗子，瞧好吧，现在急什么呀。

我看着她，几乎目不转睛。但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斯，宛若大师。望穿那世间多少纷纷乱乱，只不过低头闭目合十；欣赏这美女完美山川曲线，终究是注视不发一言。

5秒。

10秒。

30秒。

一分钟后。

直到小枝自己觉得摆pose嫌累，有点不耐烦地说，操，你倒是来不来呀，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哈哈一笑，长出了一口气，说了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赞美小姐的话，说，小枝呀，你别这样，我觉得呢，你其实……是个好姑娘。

小枝果然被我的话瞬间击中，我看她稍微楞了一下，紧接着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说，哈哈，你说我是个好姑娘，哈哈……哈哈……真他妈搞……

宛若小枝，这个名字有一种古典的美，可是一想到她是一个小姐，又觉得是如此的荒唐。

小枝还在笑着，渐渐有点歇斯底里，我在她的笑声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只有一个心理极端扭曲，或者是有着强烈的某种欲念时，人会变得像这样疯狂。小枝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我觉得她的内心可能比我表面所看到的还要极端的多。

再一想到她跟杜倾城的恋情可能也是极为极端的一种，我的心慢慢沉下去，有点后悔自己搬进来了。

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说，咳，小枝，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你，你就直说好了。

小枝慢慢忍住了笑，冷笑了一声，说，好，韦多情，算你有种。

我苦笑一生，这感觉可够怪的。

小枝把手指了指，说，你看看那，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一个小小的黑黑的东西，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摄像头？

小枝站起来，又拿起小镜子，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说，看到了吧，我房间里的摄像头不止一个，哈哈，所有的场面都被我头拍了下来，上过我床的有明星、老板、作家、导演，还有大学生，上班的，黑社会的，哈哈，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视频都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这是些什么人，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实际上禽兽不如。我操，有个大学的教授真他妈的真逗，一边脱我的裤子，一边还说，小姐呀，你这么漂亮，干点别的不好，为什么要做这个呢，你父母不知道吧，我为你可惜呀……哈哈，我操，太他逗

了。当时我一脚就把他揣下去了，你猜他怎么着，他居然像条狗一样趴在我的脚下，舔我的脚，一边嘴里还说，小姐就是跟老婆不一样，连脚都这么香。我操……

寒意从头到脚，慢慢置身冰窟。网络时代，既能造人，也能毁人。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小枝真把这些视频放网络上去，改引起如何的一场“地震”，它无疑将是今年最热门的网络话题，当那些嫖客们身败名裂的同时，对小枝有意味着什么呢？

她知道这个后果的严重么？

但同时也不知道是暗自庆幸，还是后怕，幸好，清风明月及时拂过大江。小时候的武侠小说没有白看，谢谢金庸。

我再没有多说，或者说，是没有劝说她打消这个念头。也许，她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可是，这么多的摄像头，让我不寒而栗，这难道是早就预谋好的么？

我心里忍不住喟然长叹，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小姐。可是，她真的需要我拯救吗，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

是小枝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或者就像那部有名的话剧《疯人院飞了》中，于一群疯子而言，只有他们才是正常的，而外面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疯子。

此岸距离彼岸，相隔十万八千里。小枝呀，有一天，你必然将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来毁灭自己，也毁灭这个世界的潜规则么？

这是勇气，还是无知，我不知道。

小枝收拾好了，冲我嫣然一笑，说，韦多情，你丫还算个男人。以后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了。谁要欺负你了，给我说一下。朝阳区的黑社会老大跟我挺熟，就一句话的事。

看我一脸不以为然，其实是我不需要，又赶紧解释说，哎，我也不是那意思，小单是我姐们，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仗义。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说了句，谢谢。目送她的背影，心里万千滋味，说不清楚。

小枝快出门时，回头突然又给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害怕了，还是觉得挺遗憾的。以后想要了，随时都可以。不收钱的。

我笑笑，没有吭气。

小枝又加一句，放心好了，我不拍你的。今天其实根本就没有打开。嘻嘻……这你还不乐意啊，网上还有好多小屁孩追我呢，有个小子每天都给我写情书，发短信，可好玩了。

我苦笑一声，说，好啊。

小枝走了，门咣当一声关了后，我的心又是莫名的一跳。

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呢了。环顾四周，我至少发现了四个针孔摄像头，都伪装的很好。如果不是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有多少人在这里曾颠倒红尘，短暂的欢愉过后，有没有意识到，有一天这将是他们的坟墓？

小枝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想找出一个反驳的理由，可是只有苍白。谁给我一个不让小枝这么做的理由？

我找不出。

第116节：三天之内我就能把胸神追到手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种空荡其实更多程度是是因为心里觉得空，不知道做什么好，又无所依靠。我环顾四周，环境是陌生的，但足够情调，我即将在这里生活若干天，或者是若干月。

谁知道呢，莫名的又想起了那句高深莫测的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种境地下，告诉自己，要学会坦然。

将房间里每个角落都巡视了一遍，主要是衣柜，甚至凑到其中的一件看起来既像内衣，又像外衣的衣服上闻了闻，很香。但我随后为自己的行为哑然发笑，心说，韦多情呀韦多情，你啥时候有恋衣癖了?

还是无事可干，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在马桶上坐着抽了两根烟，一瞥眼发现浴室挺有氛围的，又忍不住洗了个澡，最后看看时间，还挺早的，现在只有一件事：上网。

这一场游戏会和网络有关，一切始于网络，但不知止于何。我在打开电脑的同时，脑海里已是闪过多个方案，比如曝光色女帮的真实身份，比如以爆料人的身份披露我和九尾不得不说的故事，尤其是若干令网友血脉喷张的细节，以及色色如何的色诱我等等。但这些想法马上又被一一否定。茫茫网络江湖，若非特立独行，又如何才能脱颖而出。如果我想设计色女帮，就一定得有绝对让人想不到的招数才行。

但我一时想不出来，不免头大。

去刚开业的网店“宜彩粉城”看了看，ip的统计为1，意思就是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过。其实这跟设计色女帮是一个意思，淘宝数百万卖家，要想让网店打开局面，也得有独特的招数才行。我一边使劲地刷新了几下浏览器，一边心想看来给小妹送这个礼物有点任重而道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冠级，几个月，或者是一年后，到那时候，这还会是小妹想要的么？

一年前的今天，我过着平淡而稳定的生活。但现在却是颠沛流离。

一年后的今天，这个世界又会怎样改变，我又是什么样呢？

我不知道。

qq上有消息，我点开一看是段想。问我，领导，在做什么呢？

我心里一直怀疑我的离开，与人在背后说我的某些坏话有关。想想有的时候自己也挺傻的，职场即是江湖，人心隔着肚皮，李总早就无数次地告诉我，不能把同事当朋友。但有的时候聚会喝多了点，难免会抱怨公司几句，比如公司怎么怎么的抠门了，项目该怎么怎么做了。其实上层自然有上层的考虑，不见得他们不对，也不见得我不对，只不过这就跟易中天和于丹解读历史一样，谁都有谁的观点。不求同，但存异。

但工作归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我心说如果是段想说了我某些坏话，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我想不出来。

再一想，天要下雨，老子要离职，又岂非一个小小的段想能决定，这样也便释然了。但口气上难免还是有点不爽，便冷冷说了句，泡妞呢。

段想又打过来一行字，说，领导好性趣。

我说了句，靠。便不想在跟他说话。

片刻后，段想发过来来一个地址，说，领导，知道你好色，给你介绍个美女，最近在网络上很火哦。

我心说，不会是小枝吧，打开一看，却马上楞了。

不是别人，是跟我有过一勾之引的美女：简离。

在中国最有名也最yy的论坛猫扑大杂烩里，简离的大幅照片被置顶，标题党充分发挥了他们的yy本色，冠之以：一代网络胸神横空出世，挑战网络红人极限。口号曰：胸大的女人很多，请问，有成神的吗？

帖子的内

容是简离的一副副照片，每一张都是以不同的姿势，极尽性感之能。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面前，展露她的胸神形象。其中一张是在一辆白色的宝马前，简离俯身露沟，标题党曰：比比看，我跟宝马妹妹谁的胸更大；一张是在一家商场门口，简离摆了一个s造型，标题党曰：芙蓉姐姐的粉丝们傻了吧，这才叫s型；一张是在一群猛男中间，猛男穿的很少，一身肌肉，只有一个小裤衩。简离可能什么也没穿。猛男或躺或坐，刚好遮住部位，简离硕大的胸脯跟猛男的肌肉相映成趣，标题党曰：“胸”服天下所有男人。

我一页一页的往下看，一边不住摇头。如果不是我跟简离认识，或许完全是以娱乐的心态去看这些照片。但这个人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点小暧昧后，那种感觉则完全不同。是诧异，或者是惊叹，赞美，欣赏，好奇，以及不屑，说不清楚到底哪一种。想想她又有什么不对的呢，这年头若非出位，又如何出人头地。那些表面风光的歌星影星的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离不过是拍了些照片而已，娱乐了万千网民，我有什么理由去鄙视她？或者说，谁又有理由去鄙视她？

问问你自己，以为你就纯洁的一尘不染么？

照片很多，网友的回复也是很多，在翻到第170页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张照片，居然是在左岸咖啡馆拍的，那天我和知心在那里喝咖啡。照片上，简离巧笑倩兮，不经意间，两团硕大的胸脯直接坠在了桌面上。旁边是一男人看的目瞪口呆，标题党曰：哇，好大呀，里面不含三聚氰胺吧。

看我半天不说话，段想又发过来一句，领导，看傻了吧，我猜你的口水流了一地。

我哈哈一笑，心想哪次在乖乖猫家，多好的机会那，那时候咋就没有发现简离具有网络红人的潜质呢，早知道这样，多跟她接触一下，认识一个网络红人，而且是胸神美女朋友，脸上多少有光不是。但又一想，这完全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在这一场游戏中，我处于一个被设计者的角色，也许很快，当色女帮逐渐浮出水面，关于我的部分也该登场了。

有多少人会指责我，面对千夫所指，我能做到如简离般地傲然面对么？

心里很复杂，一边冷冷地回了句，是啊，你恐怕不止口水流一地，都流一床了吧。

段想说，领导英明。这妞太他妈骚了，我要是认识就好了。

我心里一动，要认识简离也不难，但段想认识她了又该如何?

我试探性地回了句，是吗，我认识啊，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段想大喜，说，领导，真的呀，你赶紧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我要追她。

我心说，就你。但一想段想这小子是80后中人，意思就是80后中间段的，很多思维具备猩猩人类以及火星人的特点，我倒要看看他能制造出什么故事来。

我马上给孙大头发了条短信，说，告诉我简离的qq和手机。

孙大头这厮也挺怪的，我以为他起码要刁难我一下，或者至少问问我做什么用，没成想他很快就回了。

我把qq和手机发给段想，说，靠，这下给你了，看你有那本事没有。

段想还有点不信似的，说，领导，你别忽悠我。你真认识她？

我说，靠，我是什么人，忽悠你干啥。不信你自己去问好了。

段想将信将疑，说了句，领导万岁。

我突然觉得了然无趣，有点累了，想睡会，临下qq前，又多问了一句，联系方式都是真的，你一核实就知道了。你小子想干嘛？

段想发过来一

行字，嘿嘿，领导，你信不信，三天之内我就能把胸神追到手？

第117节：色狼要粉墨登墨场

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已是七点，离天黑之前之前还有一段距离。我站在阳台前看着窗外，这个黄昏没有暮霭，没有斜阳，甚至连一点点昏黄的感觉都没有。点上一支烟，脑海里莫名地又一次冒出了这句诗。

谁的杯将斟满爱情的甜蜜，再次呈于我的面前？

深情若是悲剧，当有一天我终将沉沦，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不由得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像在预示些什么。

肚子有点饿了，我一边往头上套了件t恤，一边往外走。门锁上的同时也不由得恼怒地拍了下自己的光头。没有遮拦的头感觉分外生疼，我心说你还没适应光头生活呢。韦光头呀，韦光头，这下好了，门锁上了，你丫又没钥匙，看来只能等到12点俩小姐下班了之后才能进来呢。想象着自己在深夜的楼底下徘徊，无家可归的样子，心情不由的有点悲凉起来。

我有点恼恼地下楼，等了半天电梯不见下来，忍不住使劲踹了几下电梯门。刚踹完就发现从16楼一层层往下而来，我心里一下乐了，心说这电梯就跟人似的，也犯贱。

门开了，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我瞬间有点眩晕。一个美女一身红衣长裙，身材曼妙，亭亭玉立，姿态高雅，仪态万方，总之是很多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电梯里没有其他人，美女的呼吸清晰可闻，芳香弥漫，电梯小小的空间仿佛被一种奇异的东西所笼罩，我竟有点说不出的心慌。

是以前见过两次的那个电梯美女，我站在她前面，想扭过头去仔细欣赏一下美女的风采，但又色胆不够，使劲地抓抓头，想对着后面的镜子弄弄头发什么的，但苦于自己是光头，只好强忍住了想看美女的念头。

电梯一层层下滑，快到一楼了。忽然想起了那个北京膀爷的话，说这个女的肯定是小姐……这个念头强烈地刺激了我，我猛一下转过了头，目光忧伤，神情怜悯地扫过了美女的脸，这张脸精雕细琢，淡美黛目，鼻尖玲珑，嘴巴小巧，脸蛋完美……怎么可能是小姐呢？

美女见我看她，冲我嫣然一笑，说了句，你好。

我倒是没有想到她主动跟我开口，有点猝不及防的意思，刚说了句，好，哦……你也好。

电梯门开了，美女一笑，如梦一样飘走。我使劲抓了抓光头，心说刚才咋就没问她要个电话什么的。

坐在小吃城里，给自己要了一份6块钱的菜，一边吃一便想刚才的艳遇，越想越觉得挺遗憾的，但同时又有更大的好奇，此女到底是做什么的，目前无法判断。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不会是女白领。一般女白领在发现有像我这样的光头偷窥她时，都会扫你一眼，然后报之鄙视的眼神。

后面的潜台词是，就你，问问你口袋里有几个钱，敢追老娘？

如果是色色，会扭着小屁股，一脸青春无敌地说，就韦光头你这样的，小吃城的厕所里，能找几百个……

我越想越乐，差点扑哧喷出来。一抬头，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刚想叫住她，但看了一眼又作罢。看他们走向电梯，赶紧扒拉了几口米饭，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地往楼梯口跑。一边心里已打好主意，装作不经意间碰见了他们，然后可以顺理成章地跟小单要她们家的钥匙，想想自己也真够虚伪的。

5层楼跑下去，我已是有点气喘吁吁，但在底下四面环顾，却楞是没有找到小单。刚才我看到她跟

她爸在一起的，估计是到小吃城吃饭。心说改天自己还是得聊表地主之意，以小单男朋友的身份，请老头到附近的大馆子里吃一顿，这样住着我就心安了。

但一下找不见他们，又觉得本来一件小事情，让自己搞的如此复杂。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找他们。旁边是一家超市，门里面有个摊子是卖冰糖葫芦的。我看到小单买了一串给老头，老头摆手示意不要，小单非要给他，老头只好接过去了，一嘴咬下去，冰碴水果渣，以及老头的哈喇子掉了一地。

这一瞬间，我看到小单一下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再说，爸，你慢点吃啊，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老头被呛得一下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笑。满脸的山川河流，刚好有一丝阳光照射下来，照在他的白发和沧桑的皱纹上，但我分明却能清楚的看得到一串冰糖葫芦带给他的满足和幸福，以及天伦之乐。

小单赶紧给老头捶背。她今天穿的很普通，收起了性感短裙，随便套了件t恤，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爸的老头衫，有点大，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褪去所有风尘，宛若邻家女子。

这个时候的小单又何曾像一个小姐，在她爸面前，也是一个需要父母疼的孩子而已。

细节如此生动，总有一种感动让你瞬间沉默。我静静地看了片刻，不忍打扰这一美妙的时刻。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想法设法替小单掩饰，我希望这样的幸福能越久越好。

一时不知道自己又该去哪里好，给小妹发信息，问她在做什么。小妹半天没回，我在一个卖盗版盘的小摊前挑了半天，她的短信总算来了，说，大叔，想我啦，我在上课。

我说，是啊，想你了，有没有耳朵发烧？

小妹说了句，(*^__^*)嘻嘻……大叔，我要上课啦。

只留下我对着她短信上的笑脸发呆，心里突然觉得空空如也。

又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天，突然想起了孙大头。心说怎么把这孙子给忘了，问问他有什么活动，借以打发这晚上无聊的时光。

电话半天没人接，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朋友都像候鸟一样，要么一瞬间全冒出来，要么一瞬间全都不见。

我一连拨了好几个，都没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孙大头的电话来了，一开口就说，哥们，有时间没，有好事情。

我打个哈哈，说，真的呀，哥们有好事能想到我，我太感动了，鼻涕都感动的哗哗的。

孙大头骂了句，你他妈的还这么没品。你倒是来不来呀，这好几个美女呢，我们刚好缺一个色狼。

我说，我靠，什么意思啊，我再色也没你色，大家都是光头，没有最高级，只有最低级。

孙大头刚想说话，我似乎听到有一个女声说，孙大头，你在跟谁说话呀。

声音听起来像是九尾。

我心里一动，难道他们在拍片子不成？

孙大头嘿嘿一笑，声音稍微遥远了一些，似乎是给九尾说，你们不是缺个色狼吗，马上给你找一个。然后又对我说，哎，哥们，我们正在拍个片子，还缺一个群众演员，大概意思就是一个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哦，不，是调戏大学的校花，反正是什么二外啊，广院啊，有美女的地方就有色狼出现。哥们，我一拍脑门想起你来了，这多适合你呀，快来吧。这好多美女，随便挑一个带回家……靠，你怎么不说话？

我听他滔滔不绝，生起的却是一丝莫名的厌倦，但嘴上说的是，我靠，有这好事，你在哪，我马上去。传说你前不久泡了一个18岁的小女朋友，今晚就她了。你

可一定要大义灭亲，舍不得女朋友，当不了导演哈。

孙大头骂了句，挂了电话。

这番斗嘴，自己占了上风，我一下又来了兴趣，心说反正也回不了家，去看看他们干什么也好。最主要的是，九尾在场，我心里一直以来的那个疑问挥之不去，有一种迫切想证实的念头。

九尾到底知不知道，她所刻骨铭心地杜倾城爱的是一个叫小枝的小姐呢？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色女帮不是想设计我么，看看，到底谁会被谁设计。小枝，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我的棋子，请原谅我的身不由己。

我一边挥手打车，一边心里冷哼一声，设计与被设计，瞧好吧，我这个色狼要粉墨登场了。

我一到现场，大家相视，立刻爆发哄堂大笑。三个光头，相映成趣。孙大头说，我靠，你丫太像色狼了，我们干脆成立一光头色狼帮好了，你是色狼帮的首席帮主。

我哈哈一笑，说，好，那你就是我的色副帮主了。孙大头靠一声，说，去你丫的。

看看在场各位，色女帮三大色女悉数在场，除了乖乖猫。

我一直怀疑乖乖猫到底是不是神秘的火星级第四人，总在肯定与否定，乃至否定之否定间犹疑。在我们有限的同居日子里，我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乖乖猫坚决否认，用她的话说是，她怎么可能屑于做这种事呢。

想想也是，乖乖猫有着女白领的所有清高和虚荣，尽管她可能对于明星样的生活有着天然的

兴趣，但要她和简离她们那样拍裸露照片，哗众取宠，我又觉得似乎不符合她的性格。

可是，那第四人究竟又是谁呢?

我一边冲几个美女打招呼，一边又感觉有点不自然似的，简离、色色、九尾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意味深长，她们是在想设计我的哪些片段，或者还是跟我发生的某些暧昧呢？我看不出。还有另外一个光头是在左岸咖啡馆见过的那个光头美女，号称太空电视的记者，她会是第四人吗，但我怎么看都无法将她跟色女帮联想起来。

所谓的片场，其实也没什么内容，不外乎一架摄像机，外加几个美女而已，连灯光师都没有。我站在一边，看孙大头这厮煞有其事地装导演，心想这社会也真有趣，每天有多少故事上演，我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所拍摄短片的名称是标题党的一贯手法：小心，色狼在各大高校出没。

色狼剧本是这样的：

场景一，北大的未名湖边，简离扮演的美女校花，拿着本书坐在湖边阅读，清风习习，湖水泛波。美女太过投入忽略了被风吹起的裙子，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色狼，也就是我，正拿着一个数码相机不停地偷拍。

场景二，中戏附近的锣鼓巷，酒吧林立，美女如云。不少疑似明星的人从中戏的大门进进出出，更有不少疑似有可能成为未来明星的美女招摇过市。色狼我登场了，躲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不停地拍着每一个经过的美女，但是，拍摄的地方只集中于美女的腿。九尾等各色美女一一走过，难怪每一个人都穿着超短裙呢。

场景三，一年一度传媒大学很有名的“广院之春”。舞台上，几个貌似摇滚风格的家伙在台上忘我的演唱，台下嘘声一片，纸飞机乱飞，光院荷尔蒙分外发达的学生群起鼓噪。其中有色色扮演的疯狂美女竟然站在了椅子上，不停地跟着节奏摇摆，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了，一旁的学生几近疯狂。当然，这个时候，色狼我该上场了，无数的双手在美女的裙子下摇旗呐喊，其中一双是我的，正拿着数码摄像机拍摄裙下风光

……

其他场景不外如此，在有名的二奶学院二外，以及其他一些有特点的高校，都有色狼出没。这年头的色狼好像挺多的，我不过是其中的一头。我一遍看剧本，一遍直乐，心说孙大头你出名想疯了，这种东西发网络上去，起个吸引人的名字倒是可以带来一些点击，但若想靠这个出名，无疑于痴人做梦。

但看他兴致很高，装出一副张艺谋的派头，又不好意思打击他。

今天拍的这几幕都不是在高校里，似乎是在补拍一些补充镜头。而我的所谓角色，其实跟群众演员差不多。休息的间隙，我看九尾正在一旁喝水，便走过去，故意跟她说，美女，我也渴了。有我喝的吗。

九尾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我从她的口型判断，应该是我们短信中的称呼，暧昧依旧，不由的心情大悦，一边喝水，一边无话找话，问她，你们拍这种片子拍了多少了？

九尾回答的很干脆，说，很多。

我说，是吗，那你这个女一号是不是已经有很多哭着喊着，非要找你签名，在你楼底下彻夜不眠的粉丝哈。

九尾白我一眼，说，你算一个么？

我哈哈一笑，说，算，怎么能不算呢，我恨不得天天耗在你家不走。

九尾切一声，没有说话，我心念一动，有意无意地说，我记得你好像认识一个叫杜倾城的人吧？

九尾冷哼一声，管你什么事啊。

我喝了口水，淡淡地说，是不管我什么事，不过我知道他的一些故事而已。

九尾似乎来了兴趣，哦，什么故事？

鱼上钩了，我心里暗想，自己啥时候变这么八卦了，一边说，也没啥了，就是知道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很多年的女孩的故事，并且……

我顿了顿，观察她的反应，果然九尾看起来像很好知道的样子，说，并且认识那个女孩。

九尾稍微愣了下，脱口而出，说，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认识，他们认识7、8年了。

我点点头，果然如此。一起皆如我所料，九尾肯定不知道小枝的身份。我说，是啊，他们是认识很久了，但你肯定想不到，那个女孩是做什么的？

九尾瞥我一眼，说，你好像对这事很了解似的啊，那你说说看，她是做什么的？

我打个哈哈，说，你绝对想不到，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不过那个女孩很漂亮的，而且有点惊天地泣鬼神。

九尾切一声，说，你就故弄玄虚吧，韦多情，没发现你还挺三八的哈。我告诉你吧，杜倾城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这好像也不管你什么事吧，你总不会吃醋吧。哼。

我说，吃醋倒不至于，就是觉得你们的关系挺有意思的，尤其那个女孩。

九尾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说，好了，没事你就一边凉快去吧，我可不想听这些事情。

我被她的态度有点刺激了，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勾起她的好奇心，接下来怎么做还没有想好呢。但这一刻怒火上涌，一下脱口而出，说，你想不到吧，你刻骨铭心所爱的人杜倾城，他所爱的女孩是个小姐。

话一说完我马上后悔了，立刻住口不说。

九尾一下愣了，说，你说什么，她是小姐。

我看她的表情明显不对，心想这事说不出对谁都不好，更何况我对小枝也想把她当好女孩看呢，支吾了一句，说，没什么，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

九尾这次不依不饶了，说，韦多情，你今天一定得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跟你没完。

我哼一声，说，说什么呀，不都告诉你了，爱信不信都随你。

九尾的眼神闪烁，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不信

，杜倾城不是这样的人。他那样心比天高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小姐。你他妈的满嘴喷粪。

我心里突然凄然，这尘世风烟迷茫，谁渴求真心几多。我一腔付出换来的又是什么，不过是生活的颠沛流离，被欺骗，被愚弄，被设计，纵然心比天高又如何，我把别人当佛，别人却是我当我色狼，或者是牛粪。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为什么眼前看到的都是如此的丑恶。色女帮，色女帮，真的为了出名可以出卖一切么，色相、友谊、欺骗、善良，还有什么不可以设计，连爱情都可以么？

那么，我还顾虑些什么呢。我嘿嘿一笑，说，好了，那个女孩叫小枝，就这样吧。

我不知道说出小枝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她或许依然不信呢，那这样也好，保存了我残存的一些良心。转过身，再看眼前，美女招展，色诱世界，谁能告诉我，是她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九尾的笑声，一瞬间让我感觉有点歇斯底里似的，哈哈，哈哈，杜倾城，你他妈的居然爱的是一个小姐，难怪呢，哈哈，哈哈……

色女帮的其他成员都投来了奇怪的眼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骤然一凉，突然后悔了。九尾信了，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么，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报复后的快乐，有的却是更多的沉重。

我又回头看了九尾一眼，只见她的表情已显痴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杜……倾……城，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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