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 - xp1024.com
<我和我的母亲(改写寄印传奇)>
  【我和我的母亲】(1)
  【我和我的母亲】
  (改写寄印传奇)
  (绿母、乱伦、人妻、凌辱、农村)
  
  第一章
  
  1998年,我14岁,正上初二。整天异想天开,只觉天地正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在人群中搜寻,目光猛然碰触又迅速收回,激起一股陌生而甜蜜的愉悦。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这是我人生转折的最重要一年,就在这年春天,家里出事了。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后又以非法集资罪被批捕。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他整天呆在猪场,说是照看猪崽,难得回家几次。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邻近乡村有几个闲钱的人经常聚在那儿耍耍。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然后亲朋好友上前劝阻。母亲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脸皮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爷爷奶奶一出场,当众下跪,她也只好作罢。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连我都习以为常了。
  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最后得到消息说主要责任人跑了,担子当然落到父亲头上,号子肯定得蹲,至于蹲几年要看「能为人民群众挽回多少财产损失」了。
  「谁让命不好,赶上严打」——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我父亲就是这个政策下的直接影响者。父亲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加上吃喝「嫖」赌(嫖没嫖我不知道),所剩无几。家里的存款,爷爷奶奶的积蓄,卖房款(市区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卖猪款,卖粮款,造纸厂的废铜烂铁,能凑的都凑了,还有12万缺口。当时姥姥糖尿病住院,姥爷还是拿了 3万,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还缺4万。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母亲当时 1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业单位的最高水准了。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上门,一坐就是一天。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的错,惯坏了这孩子。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爷爷年轻时也是个能人,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母亲为了这件事整天四处奔波,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最初哭过几次鼻子,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最难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不太好。他整天往外跑,对我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些日子就「惯例」问几句,一年到头来两父子没怎么在一起过。
  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教地理兼带体育,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每天早上5点半都得赶到学校训练。母亲4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她已经许久没练过身形了,毯子功不说,压腿下腰什么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辍。
  有天我匆匆吃完饭,蹬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才发现忘了带护膝。为了安全,教练要求负重深蹲时必须戴护膝。
  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又往家里赶。远远看见厨房还亮着灯,但到大门口时我才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我就敲门,喊了几声妈,但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开了门,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说忘了带护膝,又说厨房怎么还亮着灯,我走时关了呀。
  这时,从厨房出来了一个人,腆着大肚腩,小眼大嘴其貌不扬,却是我姨父陆永平。我也没多想,打了声招呼,拿上护膝就走了。姨父是村支书,家业很大,在县城里有两家旅馆,有七八个门面。
  我听亲戚说姨夫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人脉很广,省里市里都能找得到人疏通,在县城里也是横着走的家伙,在这偏远的几个村子里那自然不用说了。
  这时他来我家,肯定是商量父亲的事。父亲出事后来家里串门的亲友就少多了,以前可是高朋满堂啊。姨父可谓我家常客,而且听说他也经常到养猪场耍耍。
  说实话,母亲对这个人评价不高,听说当初一直反对妹妹嫁给他,现在也经常骂父亲少跟这个陆永平混一块。这当口能来我家真是难得。
  又过了几天是五一劳动节,为期5天的全市中小学生运动会在平海一中举行。
  我主练中长跑,教练给我报了800M和1500M。一中操场上人山人海,市领导、教委主任、一中校长、教练组代表、赞助商等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讲起话来没完没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群体活动,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识过的最漫长的开幕式。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草坪上都蔫掉了。比赛开始时,我还恍恍惚惚的。教练匆匆找到我,说准备一下,一上午把两项都上了。
  我问为啥啊,这不把人累死。教练说组委会决定把「百米飞人大赛」调到闭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 1500M就提到了上午。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跑了。
  喝了葡萄糖,跑了个800M初赛,小组第二,还不错。歇了一个小时,又跑了个 1500M,比想象中轻松得多。一个女老师带大家到教学楼洗了把脸,又领着我们到外面吃了顿饭。我记得很清楚,牛肉刀削面,我一大海碗都没能吃饱。
  饭毕回到学校,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两项都进了决赛。教练夸我好样的,让我好好休息,等明天下午「决一死战」。
  之后挺无聊的,除了运动员和拉拉队,这里也没几个熟识的同学。印象中,我跑到体育馆里打了会儿篮球,正玩得起劲被几个高中生赶走了。于是我决定回家。在停车场看到了 3班的邴婕,她背靠栅栏和几个男生闲聊着,其中有田径队的王伟超。我从旁边经过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但又不敢确定,就没有答应。一路上我骑得飞快,想到邴婕走路时脑后摇摇摆摆的马尾,还有那单薄 T恤里隐隐透出的胸衣颜色,又是激动又是惆怅。
  邴婕是班花,长了一副狐狸脸,媚眼如丝浅笑勾魂,是那种光看着就能火烧身的狐媚子。而且也不知道是吃啥长大的,个子高挑不说,小身板子玲珑浮凸,虽然也就海碗口大小,但比起同级的那些洗衣板已经明显能感受到规模了。
  她是我们学校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两年来,也没看到那个男生能傍到她身边。
  到家时,我家大门紧锁。去参加运动会,我也没带钥匙。靠墙站了一会儿,我打算到隔壁院试试。隔壁房子前段时间刚卖出去,建房时花了7万,卖了4万。
  不过买主不急于搬进去,爷爷奶奶暂时还住在里面。自打父亲出事,爷爷的身体就大不如前,加上高血压、气管炎的老毛病,前两天甚至下不了床。这天应该是趁放假,让母亲陪着看病去了。
  隔壁东侧有棵香椿树,我没少在那儿爬上爬下。轻车熟路,三下两下就蹿上主干,沿着树杈攀上了厨房顶。顺着平房,一溜烟就进了我家。楼上养着几盆花,这段时间乏人照料,土壤都龟裂了。我掏出鸡鸡挨盆尿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本想到厨房弄点吃的,拐过楼梯口我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哼哧哼哧的喘气声,是个男人,简直像头老牛。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父亲越狱了!我甚至想到他是不是受伤了,需不需要像电影里面那样上药、扎绷带。
  很明显,声音就来自于父母的卧室。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巴掌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女人的低吟。闷闷的,像装在麻袋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脸红心跳。我虽未经人事,但也不傻,想起在录像厅看的那些三级片,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这下声音丰富和响亮了许多。除了男人的喘气声,还有啪啪声和吱嘎吱嘎的摇床声。深呼一口气,我小心地探出头。窗帘没拉严实,室内的景象露出一角。首先映入眼帘是两个屁股,上面的黑胖,下面的雪白肥嫩。
  一根泛着白光的黑粗家伙在一团赭红色的肉蚌间进进出出,把两个屁股连为一体。
  每次黑家伙压到底,伴着啪的一声响,大白屁股就像果冻般颤了颤。我看得目瞪口呆。那簇簇油亮黑毛,连连水光,鲜红肉褶,像昨夜的梦,又似傍晚的火烧云,那么遥不可及,又确确实实近在眼前。男人两腿岔开,两手撑在床上,脊梁黝黑发亮。女人一截藕臂抓着床沿,一双莹白的丰满长腿微曲,脚趾不安地扭动着。
  看不见两人的脸,但我知道,小平头就是我姨父陆永平,而他身下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晴天响起一霹雳,无端的我整个脑袋就嗡嗡地鸣叫了起来,我想要冲进去揪着姨父打一顿,又想着夺路而逃,各种矛盾的想法在脑子里纠缠成一团,难受无比。
  终于艰难地移开了目光,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那灼热的阳光照得我头晕目眩,让我怀疑刚刚是不是被晒到中暑而产生了幻觉。但身后的墙壁里面,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还在不断传来。我一阵心慌意乱,只想远离这是非地。我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攀上楼梯,不想一脚踢在瓷碗上。瓷碗里养了些蒜苗,平常就放在楼梯间,平时也从没觉得碍事。
  今天它可是立功了,翻滚着跌下楼梯,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我愣了愣,转身往楼上狂奔,手脚并用,三五下就蹿到了奶奶家。很快,有人上楼了,正是姨父陆永平。
  他四下看看,轻轻喊了声小林。见没人应声,他放大音量,又喊了声林林。
  不一会儿母亲也上来了,她穿着件碎花连衣裙,梳了个马尾,平时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有些散乱,许多发丝都被汗水粘连在额头上。
  这打破了我仅存的一丝幻想,那个女人,那个两腿大开挨操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姨父上前搭上母亲的肩膀,小声说着什么,母亲神色慌张,不耐烦地想要把他推开,但姨父不依不挠地,突然将手攀上了母亲的胸脯,居然就开始揉起来。我隐约听见母亲低声地说道」你疯了!被人发现我……
  「然后姨父又凑到母亲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母亲居然被姨父捏弄着屁股搂着身子转身回了房间。
  很快,房里又传出来了肉体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压抑的低吟。
  我不敢再过去,缩在阴影里,想到号子里的父亲,想到年迈的爷爷奶奶,又想到明天的比赛,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将我吞噬。
  在外面晃到七八点我才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先去的奶奶家,她说:「咦,你妈到处找你,你跑哪儿去了?」我支支吾吾,最后说:「饿死我了,还没吃饭呢。」
  奶奶去热粥,我随手拿了个冷馒头就开始啃。玉米粥热好,奶奶又给我炒了俩鸡蛋。还没开口吃,爷爷就回来了,和母亲一块,掀开门帘他就说:「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害得一家人好找!」我嚼着冷馒头,支吾着,偷偷瞟了母亲一眼。
  她面无表情,但在目光碰触的一刹那明显眨了眨眼。我吃饭的时候,他们仨在一旁唠嗑。先说爷爷的病,又说今年麦子如何如何,最后还是说到了父亲。母亲说不用担心了,余下的4万已经凑齐了。爷爷磕着烟袋,问:「从哪儿弄的?」
  母亲说:「管同事借了5千,剩下3万5西水屯他姨父先拿出来。」爷爷冷哼一声,含着浓痰说:「这个王八蛋,全是他害的!那个什么老板还不是他引来的?!」
  奶奶不说话,又开始抹眼泪。
  我突然一阵火起,摔了筷子,腾地站起来,吼道:「妈的,我去杀了这个王八蛋!」三个人都愣住了。还是奶奶反应最快,过来搂住我,说:「我的傻小子啊。」爷爷说:「看看,看看,说的什么话!好歹是你姨父。」母亲端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我用余光扫了母亲一眼,只感到脸庞热热的,大滴泪水砸在了饭桌上。
  第二天 5点钟醒来,再也睡不着。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白天那一幕的回放,只是场景的姨父换成了我……如今我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母亲胯间那团赭红色的肉,我感到老二硬邦邦的,心里更加烦乱。
  不一会儿母亲在门外问我几点起来,早上不还有比赛。我没吭声,盯着天花板发呆。母亲又问了两声,见我没有回应,就拧开了门。我赶紧闭上眼。母亲敲敲门,说:「别装了,不还有运动会,快点起来!」我说:「8点钟比赛才开始,还早着呢。」在床上磨蹭到 6点半才起来。天已大亮。
  昨晚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说,除了吩咐我洗洗早点睡。母亲不在厨房,但早饭已准备好了。油饼,米粥,凉拌黄瓜。
  我洗洗脸,刚要动手吃饭,姨父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林啊,今天还有比赛吧?」我埋头喝粥,不搭理他。姨父笑眯眯的,在我旁边坐下,点上一颗烟。过了半晌,他说:「小林啊,我知道昨天是你。」
  我装傻,说:「什么昨天?」他说:「呵呵,都看见你的车了,忘了吧?」
  我这才想起,昨天人跑了,自行车还扔在家门口。现在透过绿色门帘,能模模糊糊看见它扎在院子里。
  我心下气恼,把黄瓜咬得脆响。姨父拍拍我的手,叹了口气,说:「我说那是猫弄的,你也别怪姨父啊小林,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你不懂……」
  「我懂。」
  我打断了他的话,他嘿嘿一声,继续说道:「你也别怪你妈,你爸的情况你也清楚,这前前后后一下子弄进去几十万,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啊。我那钱说是借,其实就是给嘛,谁还指望还呢?」
  我放下筷子,说:「这什么老板还不是你引过来的人?」姨父愣了下:「你听谁乱嚼舌头?」我又拿了个油饼,嚼在嘴里,不再说话。陆永平拍拍桌子:「这姓史的是我引过来的不假,但我引他来是玩牌,又没整啥公司了、投资分红了、高利贷了,对不对?这也能怨到我头上?」我说:「人家都投钱,你怎么不投钱?」姨父说:「怎么没?我不投了 1万?!」我冷哼一声,继续嚼黄瓜。
  姨父笑着说:「好好好,都是姨父的错,姨父没能替你爸把好关。但咱们想办法,对不对,咱们想办法把我和平老弟捞出来,行不行?」
  现在想来,姨父也是个厉害角色,他在乡间名声是差得很,平时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可谓「村霸」。但就这样的村霸,却逍遥法外,还当选上了村支书。他用不干净的手段豪取强夺,贪污受贿,那是远近闻名。不时有人到乡里、县里告状,调查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姨父倒是安然无恙。
  我放下筷子,说:「姨父,你要没事儿,我先走了。」他急忙拉住我:「别急啊小林,姨父跟你商量个事儿。」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继续说:「昨天那事儿可不能乱说,姨父这又老又丑的不要紧,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我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他又拉住我:「自己外甥,姨父肯定相信你。但你这正长身体,平常训练量又大,营养可要跟上啊。」
  说着,他摸出三百块钱往我手里塞。这点我倒始料未及,不由愣了愣。姨父贱兮兮地笑道:「拿着吧,亲外甥,咱都一家人,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姨父说。」
  我犹豫了下,还是捏到了手里。说实话,虽然家境还行,但零花钱母亲一向管得很严,除了交学费,什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揣过这么多钱,别说三百了,就是五十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和姨父一起出来,在大门口正好碰到母亲。姨父看了母亲一眼,说:「那我先走了啊。」母亲充耳不闻,只嘱咐我路上慢点。我没吭声,在门口站了半晌,等陆永平走远才上了自行车。
  路上碰到几个同学,就一块到台球厅捣了会儿球。有个家伙问起父亲的事,弄得我心烦意乱,就蹬上车去了一中。在操场上溜达两圈,又到饭点了。跟随大部队一起吃了饭,到体育馆休息片刻,比赛就开始了。今天是800M,入围的有16
  个人,分两组,我跑了B组第2。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我踩着尾巴,拿了个第3 名。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她问我成绩怎么样,我淡淡地说还行。母亲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吃饭时沉默得可怕,幸亏有电视机开着。吃完饭,我刚要出去,母亲叫住我:「林林。」我说:「咋了?」母亲说:「恭喜你拿了奖。」
  我没吭声,径直进了自己房间。
  第三天上午是 1500M决赛。我撒开了腿,可劲跑,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冠军。
  教练高兴地把我抱了又抱,好像是他自己拿了奖一样。大家都向我祝贺,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教练让我发表几句感言。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末了才看见邴婕也站在人群里,我登时又来了劲。
  晚上母亲很高兴,做了好几个菜,把爷爷奶奶叫过来一起吃。奶奶叹口气说:「林林啊,就是比和平强。」爷爷忙骂奶奶说的是什么话。奶奶说:「我的儿啊,不知啥时候能见上一面。」说着就带上了哭腔。爷爷说刚托人打听过,审理日期已经定好了,过了五一假就能收到法院传票了。完了又对我说:「林林放心,只要把集资款还上去就没什么大问题。」整个过程母亲没说一句话。而我,只是埋头苦干。
  5月5号下午举行闭幕式,由赞助商亲自颁奖。像生产队发猪肉,我分得了两块奖牌和两张奖状。晚上学校弄了个庆功宴,请整个田径队啜一顿,主要校领导也齐到场。又是没完没了的讲话,我实在受不了,就偷偷溜了出来。在路上烤了两份香辣串,边吃边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大门紧锁,我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
  掏钥匙开了门,家里黑乎乎的,只有父母卧室透出少许粉色灯光。我径直进了厨房,找一圈也没什么吃的,只好泡了包方便面。期间我下意识听了听,父母卧室并没有什么响动。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疑邻盗斧。
  泡面快吃完时,外面传来了响动,那慢条斯理的脚步声让我心里一沉。姨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挺着个大肚子。他笑着说:「哟,小林,怎么,还没吃饭?」
  我没搭理他。他干笑两声,拉了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走,姨父请你吃饭。
  想吃什么随便说。」我把面汤喝得刺溜刺溜响。他自讨没趣,只好站了起来,说:「亲外甥啊,有啥难处给你姨父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撩起门帘,他又转过身来:「你营养费花完没,不够姨父再给你点。」我说:「你没事儿就快滚吧。」
  把自行车推进来,我又到街上转了转。路灯昏黄, 10个有6个都是瞎的。
  沿着二大街,我一路走到了村北头,那里是成片的麦田。小麦快熟了,在晚风里撒下香甜的芬芳。远处的丛丛树影像幅剪贴画。再往远处是水电站,灯火通明。
  此刻天空明净,星光璀璨,我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直哭得瑟瑟发抖,心绪才平复下来。抹了把脸,清清鼻涕,我转身往家走。
  远远看到母亲站在胡同口,我快走近时,她一闪身就没了影。进了院子,母亲在厨房问我怎么没吃饭。我说吃了,没吃饱。她问我还想吃什么。我说现在饱了,就进了自己房间。脱完衣服躺到床上时,母亲在院子里喊:「不洗洗就睡啊。」
  【我和我的母亲】(2)
  【我和我的母亲】(改写寄印传奇)
  (绿母、乱伦、人妻、凌辱、农村)
  
  【第二章】
  
  母亲是语文教研组副组长,虽不是班主任,但带毕业班的课,临高考了也挺忙的。
  以前午饭,我经常去找母亲蹭教师食堂,那次五一节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学生餐厅了。
  学生餐厅的伙食众所周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让走读生帮忙从外面带饭。
  姨父又到过家里几次,每次我都在,他一番嘻嘻哈哈就走了。
  关于姨父,母亲绝口不提,我也绝口不问。
  但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人却横亘在胸口,让我喘不上气。
  五月末的一天,我晚自习上的实在烦躁,就提早了点熘出来。
  快到家的时候在胡同口碰到姨父,从他走来的方向应该是刚离开我家。
  我车子骑得飞快,吓得他急忙闪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看清是我,他才说:「你个兔崽子,连姨父都要撞。」
  我进院子时,母亲正要往洗澡间去,只身穿了件父亲的棉短袖,刚刚盖住屁股,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
  看见我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说了句回来了,就匆匆奔进了洗澡间。
  短袖摆动间两个肥白硕大的臀瓣似乎跃出来,在灯光下颠了几颠。
  我这才意识到母亲没穿内裤。
  发愣间,身后传来姨父的笑声:「我说林林,别堵路啊。」
  停好车,我上了个厕所,发现鸡鸡已经直挺挺了。
  折返回来的姨父在外面说:「林林,吃夜宵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对于刚才的母亲,我突然就生出一股恨意。
  一种屈辱感从胸腔中冉冉升起,让我攥紧了拳头。
  我到厨房洗了洗手,对姨父说:「好啊。」
  街口就有家面馆,兼卖狗肉火锅,开在自家民房里。
  狗肉不消说,当然来路不正。
  姨父带我进去时,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不等我们坐下,老板看见姨父,赶忙过来招呼。
  姨父让我吃什么随便点,我就要了瓶啤酒。
  姨父叹了口气,点了几个凉菜,叫了两碗面,又问我吃不吃火锅。
  我说吃,为啥不吃。
  老板娘站在一边等我们点菜,不知道为什么,相对老板她显得冷冰冰的,也不说几句推销的话,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
  这会儿得有十点,姨父点完菜后,老板娘拿了水壶过来倒水,倒完被姨父拉着聊天。
  不记得说起了什么,姨父抬手在老板娘屁股上拍了几下,后者慌张地往后看去,发现丈夫背对着她斩着狗肉,才安心的回过头来,这时候姨父的手已经往屁股下沿滑去,她拨开姨父的手,瞪了一眼姨父,语气有些不悦地说:「你干什么……孩子可看着呢。」
  老板娘长相一般,但胜在身子丰腻,活动间胸脯止不住地颤抖跳动着,姨父一进来眼光就不住地往那里瞄去。
  其实我根本不饿,面挑了几筷子,狗肉火锅一下没动。
  姨父气得直摇头,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块过来吃。
  老板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语气间对姨父敬畏得很,他和姨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更多的时候在低头吃肉喝酒,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老婆被人轻薄完。
  如此这般,一顿宵夜吃了大半个小时,我注意到,期间姨父趁着老板不注意,当着我的面摸了好几把老板娘的胸脯,老板娘满脸羞恼屈辱的神情,要我认为她该掀桌子大喊把姨父这流氓扭送派出所去,但出奇的是,她除了剐了几眼姨父,不曾声张什么,对于姨父的轻薄行为也不曾躲避。
  这样的杂碎居然和我母亲好上了,我心中一股郁气堵在嗓子眼,更是没了胃口。
  这顿饭当然没有现钱,照旧,记在姨父账上。
  从饭店出来,姨父把我搂到一边,说:「林林,你觉得刚那老板娘怎么样?」
  我回儿一句「什么怎么样?」
  姨父又露出那恶心的贱兮兮表情:「想不想上她,就一句话的事,我保管她躺着掰开腿让你干。」
  末了,不等我回答,他又补了一句:「你还是处吧?」
  我一听到就情不自禁的在脑里想像了一下那光景,下身又可耻地硬了起来,但他后来补那句又让我突然火冒三丈,我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
  他却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陆永平补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样?」
  陆永平那一米五几的矮胖身材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自问自答地说道:「棒!太棒了,万里,不,几十万,几百万里挑一。」
  我推开他,盯着他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家伙居然公然在我面前对母亲评头论足,再说,他说得那么感慨,姨妈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不必母亲差,他却像是不曾见过似的。
  这时候,姨父重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
  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
  当时还没有双休日,大小周轮休。
  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天。
  这周恰好是大周。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
  所谓山,不过是些黄土坡罢了,坑坑洼洼的,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
  天热得要命,爬到山顶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人生的第一支烟。
  几个人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么,大家聊起了手淫。
  有个二逼就吹牛说他已经不是处男了,还吹嘘他能射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
  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们表演了一番。
  山顶凉风习习,烈日高照,乳白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青色的石头上。
  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
  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日子,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5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
  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哮着问我死哪去了。
  我澹澹地说爬山了。
  她带着哭腔说:「严林你还小啊,不能打声招呼啊。」
  我心里勐然一痛,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
  我才发现,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想面对,它都实实在在地发生着并影响着。
  母亲厉声说:「你发什么愣,快洗洗吃饭。」
  姜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肉,我狼吞虎咽。
  真的是饿坏了。
  母亲在一旁看电视,也不说话。
  当时央视在热播《黑洞》,万人空巷。
  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由于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
  母亲这才说:「慢点会死啊,又没人跟你抢。」
  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
  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脸。
  从父亲出事起,我再没见她笑过。
  一集结束,母亲出去了。
  我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
  到厨房门口时,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还有几件床单被罩,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
  我没话找话:「怎么洗那么多,床单被罩不是才换过」
  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母亲自然不知道我无意间指出的是什么,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世界杯。
  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液纷飞。
  大家都在打赌是巴西还是意大利夺冠。
  街头巷尾响起了生命之杯,连早操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
  当然,这一切和我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
  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是个盛大节日,商贩云集,行人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外公也蹬个三轮车带着外婆出来散心。
  外婆这时已经老年痴呆了,嘴角不时耷拉着口涎,但好歹还认识人。
  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呜啦啦个不停。
  有些口齿不清,但大概意思无非是后悔将女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
  外公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泪。
  领着俩老人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
  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空。
  中午就由奶奶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几个人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
  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款还上,人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人就放出来了。」
  连我都知道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
  「这都吃上了,我没来晚吧」
  伴着高亮的女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高挑苗条,花枝招展。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农村庙会未免太过显眼。
  来人正是我小姨,陆永平的老婆。
  记得那天她穿了个v领短袖,下身似乎是个短裙,没穿丝袜,脚蹬一双松糕凉鞋。
  那年头正流行松糕鞋,年轻女孩都在穿,姨父家境富裕,小姨妈自然也舍得花钱打扮,所以每一次看她都一副贵妇装扮,明明比母亲小两岁,看起来却徒然老了几分。
  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小表弟,黑胖黑胖,三角眼,厚嘴唇,跟陆永平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叫了声爸妈叔婶,她就夹着腿直奔厕所,很快里面传出了嗤嗤的水声。
  爷爷尴尬地笑了笑,奶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就起身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饭。
  外公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外婆夹着面条慢吞吞地往嘴里送,她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我小姨边洗手边说戏班子唱的怎么怎么烂,外婆外公要是出场肯定能把他们吓死。
  在凉亭里坐下,她才问我:「你妈呢?」
  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哦,忙学生的吧,快高考了。早些年她问的还是「我姐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你妈呢?」。
  奶奶问:「凤棠怎么有闲来逛农村庙会,宾馆不用管啊。」
  她说:「嘿,雇人家看呗,老在那儿杵着还不把人憋疯」。
  张凤棠小我母亲两岁,以前在羊毛衫厂上班,后来在商业街打理姨父开的小宾馆。
  表弟一声不响已经吃上了。
  张凤棠端起碗,说:「饭够不够,不够我出去吃。」
  奶奶没吭声,爷爷忙说:「够够够,做的就是六七个人的饭。」
  张凤棠的到来让饭局变得沉默下来,尽管她一张嘴说个不停。
  东家事西家事,又是宾馆里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又是姨父怎么怎么被人诬陷,一会儿又恭喜我运动会得了冠军,说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了吧。
  张凤棠长相不输母亲,五官精致,一头时髦的酒红色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
  不得不说,她虽然打扮得艳俗,但这样的女人最招人眼光,我也忍不住偷偷往她的胸脯和屁股处瞄。
  她也没个女人相,坐的豪放,经常脚一摆,短裙上挪,两腿间的黑暗中就会露出一小块鲜红的花纹布料。
  可惜她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让我难以忍受,尽管总想窥探那一抹光景,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放下碗筷,说出去熘一圈。
  我回家时,外公外婆已经走了。
  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
  我问爷爷呢。
  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
  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
  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哪还知道热。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这可是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
  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
  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子。
  家里地不少,有个六七亩,父母虽是城市户口,但因为爷爷的关系,一分地也没少划。
  奶奶愁得要死,说这老弱病残的可咋办爷爷硬撑:「我这身子骨你可别小瞧了。再说,不还有林林吗」
  我说:「对,还有我。」
  奶奶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6月24号母亲回来很晚。
  记得那天正转播阿根廷的比赛,爷爷奶奶也在客厅里坐着。
  一进门,母亲就说我小舅会来帮忙,末了又说陆永平手里有三台收割机,看他有空过来一趟就行了。
  奶奶说:「光说不行,你得把它落实下来。」
  母亲嗯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姨父他妈接的电话,说人不在家。
  母亲又拨了姨父的大哥大。
  声音很嘈杂,也不知道在哪里,他说:「自家人还打什么招呼,不用你吭声我明天也会过去。」
  第二天我随爷爷赶到地里,小舅已经在那儿了。
  他踢了我一脚,笑着说:「哟,大壮力来了那我可回去咯。」
  小舅就这样,直到今天还是个大小孩。
  没一会儿姨父也来了,带着四五个人,开了台联合收割机。
  人多就是力量大,当天就收了3块地,大概4亩左右。
  26号母亲也来了,但没插上手,索性回家做饭了。
  两天下来拢共收了6亩,养猪场还有两块洼地,太湿,机器进不去,就先撇开不管了。
  期间小舅看着这个姐夫不无嫉妒地说:「有钱就他妈是好,漏一点出来就帮了我们大忙。」
  高考结束后母亲就清闲多了,多半时间在家晒麦子。
  别看爷爷一把老骨头,七八十斤一袋麦子还是扛得起来的。
  母亲就和奶奶两人抬。
  我早上起来也试着扛过几袋,但走不了几步就得放下歇。
  母亲看见了,说:「你省省吧,别闪了腰。赶快去吃饭,不用上学了。」
  之后有一天我晚自习回来,正好碰见姨父和爷爷在客厅喝酒。
  爷爷已经高了,老脸通红,拉住我说:「林林啊,你真是有个好姨父啊,今年可多亏了你姨父,和平要有你姨父一半像话就好了。」
  奶奶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爷爷这么说,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姨父喝的也有点高,当下就说:「叔您这话可就见外了。亲姐姐,亲外甥,都一家人,我就拿林林当儿子看。林林啊,营养费没了吧,姨父这里有,尽管开口。」
  说着往茶几上拍了几张小金鱼。
  我眼有些热,那300块钱可着实让我在同学里威风了许久,那段日子邴婕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但我不愿理他,径直问:「我妈呢?」
  爷爷哼唧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时母亲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件碎花连衣裙,趿拉着一双粉红凉拖,对我熟视无睹。
  直到送走爷爷和陆永平,母亲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洗完澡出来,母亲站在院子里,她冷不丁问我:「营养费咋回事儿?」7
  月1号会考,要占用教室,初中部休息一天。
  但田径队不让人闲着,又召集我们开会,说是作学年总结。
  谁知到了校门口,门卫死活不放行。
  不一会儿体育老师来了,说今天教委要来巡视考场,这个会可能要改到期末考试后。
  完了他还鞠了一躬,笑着说:「同学们,真对不起。」
  既然这样,大家迅速作鸟兽散。
  好友王伟超喊我去捣台球,但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说起来王伟超也怪,学习成绩不错,但偏偏那些不读书的差生沾染的东西他也一样不落,抽烟、喝酒、打台球什么的,我第一次去录像厅看小黄片还是给他带去的。
  他给我发根烟,骂了声蔫货,就蹬上了自行车。
  骑了几米远,他又调头回来,掏出一盒避孕套,问我要不要。
  我接到手里,看了看,就又扔给了他。
  王伟超收好避孕套,问我:「真不要?」
  我说要你妈个逼哟。
  他嘻嘻哈哈地靠过来,朝我吐了个烟圈,说:「你觉得邴婕怎么样?」
  不等我反应过来,这货大笑着疾驰而去。
  我们这些人凑一起没少拿女人开玩笑,我也不例外,而在这种校花中,邴婕作为校花自然也是逃不掉的,我不乐意曾装着不经意抗议了一下,却在他们的挤兑中自己开了几回她的荤腔。
  我到家里时,院子里阵阵飘香。
  掀开门帘,奶奶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说:「哟,林林回来的正好,一会儿给你妈送饭。」
  我问往哪儿送。
  她边翻炒边说:「地里啊,养猪场那块,今天收麦。」
  我说:「这地里能进机器了?」
  奶奶呵呵笑了:「机器?人力机器。」
  接着,她幽幽道:「你妈这么多年没干过啥活,今年可受累了。」
  我没接话,操起筷子夹了片肉,正往嘴里送,被奶奶一巴掌拍回了锅里。
  我哼一声,问都谁在地里。
  奶奶说我小舅、陆永平和母亲。
  我说:「又不用机器,他陆永平去干什么?」
  奶奶笑骂:「陆永平,陆永平,不是你姨父呢。往年不说,今年西水屯家可用上劲了。」
  我又问:「爷爷呢?」
  奶奶揭开蒸锅,一时雾气腾腾:「你爷爷上二院去了,气管炎作二次检查。
  我也抽不开身,你叔伯奶奶今天周年,总得去烧张纸吧。」
  我到客厅看看表,刚10点,就冲厨房喊:「人家早饭还没吃完呢。」
  奶奶说:「我这不急着走嘛,饭在锅里又不会凉,你11点多送过去就行。」
  奶奶前脚刚走,我就收拾妥当出发了。
  啤酒放在前篓里,保温饭盒提在左手上,后座别了把从邻居家借来的镰刀。
  农忙时节,路上车挺多,我单手骑车自然得小心翼翼,约莫二十分钟才到了养猪场。
  附近都是桔园,绿油油的一片,不少桔树已冒出黄色的花骨朵。
  养猪场大门朝北,南墙外有一排高大的花椒树。
  小麦种在东、西两侧,拢共9分地。
  西侧大概有6分,已经收割完毕,金色麦芒码得整整齐齐,像一支支亟需发射的利箭。
  麦田与围墙间是条河沟,在过去的几年里淌满了猪粪,眼下只剩下一些板结的屎块。
  我从桥上驶过,内心十分忧伤。
  时至今日,我对那些拥有巨型排便设施的事物都有种亲切感。
  停下车,刚想叫声妈,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喊了声小舅,没人应声。
  转过拐角,放眼一片金黄麦浪,却哪有半个人影。
  我提着饭盒,顺着田垄走到了另一头。
  地头割了几米见方,两把镰刀靠墙立着,旁边还躺着一方毛巾、两副帆布手套、几个易拉罐。
  我环顾四周,只见烈日当头,万物苍茫,眼皮就跳了起来。
  事实上眼皮跳没跳很难说,但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应该跳起来。
  当时我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快步走到猪场门口,铁门掩着,并没有闩上。
  我心里放宽少许,轻轻推开一条缝,却听叮的一声响,像是碰着了什么东西。
  今天想来,我也要佩服自己的机灵劲儿,虽然当时并不知其用意。
  我歪头从转轴缝里瞧了瞧,发现门后停着一辆自行车。
  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没眼色。
  我这就要强行推开门,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四下看了看,我把饭盒放到门口的石板上,绕到了西侧墙角。
  那里种着棵槐树,茎杆光熘熘的,还没我小腿粗。
  但这岂能难住爬树大王我抱住树干,没两下就蹭到顶,屈身扒住墙头,攀了上去。
  院子里没有人,也听不到任何响动。
  脚下就是猪圈,盖了几层石棉瓦,脆得厉害,当然上不得人。
  而除了我这安身之所,放眼望去满墙的玻璃渣子,是别想过去。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顺着棚沿,慢慢挪到了平房顶。
  一路啪嚓啪嚓响,我也不敢低头看。
  平房没修楼梯,靠房沿搭了架木头梯子,我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直骂自己傻逼。
  着了地,我才松了口气。
  前两年我倒是经常在养猪场玩,后来就大门紧锁,路口还有人放哨,父亲也不准我过去了。
  院子挺大,有个三四百平。
  两侧十来个猪圈都空着,地上杂七杂八什么破烂都有,走廊下堆着几摞空桶,散着十来个饲料袋。
  院子正中央有棵死石榴树,耷拉着一截粗铁链,树干上露出深深的勒痕。
  进门东侧打了口压井,锈迹斑斑,蜘蛛罗网,许是久未使用。
  旁边就停着陆永平的摩托车,他有一辆小汽车,但平时在乡村里,他喜欢开着嘉陵仔蹦跶.而大门后的自行车,正是母亲的。
  平房虽然简陋,但还是五脏俱全,一厨两卧,靠墙还挂了个太阳能热水器,算是个露天浴室。
  天知道父亲有没有做过饭,但两个卧室肯定派上了用场。
  这里可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赌博窝点啊。
  我侧耳倾听,只有鸟叫和远处柴油机模模煳煳的轰鸣声。
  蹑手蹑脚地挪到走廊下,靠近中间卧室的窗台:没人。
  小心地扒上西侧卧室窗户:也没人。
  厨房还是没人我长舒口气,这才感到左手隐隐作痛,一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划了道豁口,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说话声。
  从最东侧的房间传来,模模煳煳,但绝对是姨父。
  一瞬间,眼皮就又跳了起来。
  那是个杂物间,主要堆放饲料,窗外就是猪圈。
  我竖起耳朵,却再没了声响。
  捏了捏左手,我绕远,轻轻地翻过两个猪圈。
  尽管心里面早有不好的预感,但看到的时候,那是让我呆住了。
  母亲躺在一张枣红色木桌上,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在桌沿左右大开,姨父陆永平站在中间,有节奏地耸动着屁股。
  桌子虽然抵着墙,但每次晃动都会发出「吱——」的一声响。
  姨父穿着一件短袖T恤,敞着个大肚腩,裤子褪到脚踝,满腿黑毛触目惊心。
  挺动间他的肚皮泛起波波肉浪。
  母亲上身穿着件米色碎花衬衣,整整齐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粉红文胸;下身是一条藏青色西装裤,悬在左脚脚踝,一边裤腿已经拖到了地上,一抖一抖的,将落未落。
  她脸撇在另一边,看不见表情,嘴里咬着一顶米色凉帽,一只白皙小手紧紧抓着桌棱,指节泛白。
  一切俱在眼前,眼皮反而不再跳了。
  我感到脑袋昏沉沉的,左手掌钻心地痛。
  姨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顺流而下,再被肚皮甩飞。
  他摩挲着母亲丰腴的大白腿,轻轻拍了拍,说:「好姐姐,你倒是叫两声啊。」
  见母亲没反应,他俯下身子,贴到母亲耳边:「姑奶奶,你不叫,我射不出来啊。」
  母亲一把推开他,摆正脸,说:「你起开,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作势就要起来。
  那顶米色凉帽滚了两圈,落到了地上。
  隔着玻璃,我也看得见母亲俏脸红霞纷飞,满头香汗,修长脖颈上淌出几道清泉。
  这一推,陆永平被裤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直挺挺的老二抖了几抖。
  他的家伙大得吓人,又粗又长,我从不知道男人的东西原来可以长得这么粗长。
  只见姨父撸了撸泛着水泽的避孕套,摇了摇头:「好好好,真是怕你了。」
  说着,他按着母亲的右腿根,把胯下的黑粗家伙狠狠地插了进去。
  母亲嗯的发出一声低吟。
  陆永平像得到了鼓励,揉捏着手中的大白腿,高高抱起,扛到肩头,再次抽插起来。
  这一波进攻又快又狠,完全不像他体型那般给人迟钝的感觉,交接处啪啪作响,枣红木桌像是要跳起来,在墙上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母亲「啊」的叫出声来,又马上咬紧嘴唇,但颤抖的嗯嗯低吟再也抑制不住。
  她眉头紧锁,俏脸通红,粉颈绷直,小腹挺起,肥硕的臀瓣和丰满的大腿掀起阵阵肉浪。
  那一下下撞进母亲的身子里,也撞在了我的心上。
  我再也看不下去,顺着墙滑坐在猪圈里。
  或许是因为疼痛,手都在发抖。
  可屋内的声音还在持续,而且越发响亮,那张天杀的桌子撞得整堵墙都在震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啊啊」地叫了起来,这哭泣着的声带震动一旦开启便再也停不下来。
  母亲的嗓音本就清脆而酥软,这叫声里又参着丝丝沙哑,像七月戈壁塔楼里穿堂而过的季风。
  风愈发急促而勐烈,把架子上的串串葡萄吹落在地,瞬间琼浆崩裂。
  半晌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喘气声,我咬咬牙,再次探头望去。
  只见姨父已经将母亲的衣服掀起,一只手正抓住母亲丰满的奶子在肆意地揉捏着,脸上带着猥琐的淫笑。
  「爽不爽?」
  母亲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她粗重的鼻息。
  突然咚的一声,母亲说:「陆永平,你疯了是不是?!」
  说着,拨开了姨父的手,「你让开……」
  「好……好……」
  姨父将那话儿从母亲胯间拔出,那黑黝黝的家伙看起来依旧骇人,沾满了某种液体,散发着淫靡的光泽。
  母亲撑着桌子站起来,噘着肥白大肉臀,把右腿上的内裤和西装裤拉到了膝盖。
  接着,她撑开粉红棉内裤,抬起穿着肉色短丝袜的左脚,作势往里伸,股间隐隐露出一抹黑色。
  姨父挺着肚皮靠在墙上,勐然前扑,一把将母亲抱进怀里。
  母亲惊呼一声,左脚「腾」地落空,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直起身子,盯着姨父看了几秒,澹澹地说:「放开。」
  姨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将手从下面探进母亲的衣襟内,又搓弄了几下母亲的奶子,才松了手,待母亲又去穿内裤时才嘿嘿笑道:「凤兰你急什么,你这会儿穿上,裤子肯定湿透。」
  母亲不理他,径直提上内裤。
  我看得分明,那条米黄色内裤薄薄的布料在贴进阴毛茂盛的胯部的时候,一片水渍立刻蔓延开来。
  等母亲穿裤子的时候,姨父又说道:「姐,你不能这样,哥我可还硬着呢。」
  我扫了一眼,姨父的肉棒直噘噘的,硕大的睾丸上满是黑毛。
  母亲没搭理姨父的话,拍了拍长裤上的灰,麻利地套上左腿,提了上去。
  扎好皮带,母亲四下看了看,应该是在找鞋。
  她的目光冷不丁地扫过来,我赶紧缩回脑袋,惊出一身冷汗。
  而后又禁不住恨恨地想:「我怕啥,我又没做错事儿,巴不得被她看见呢!」
  这么想着,我不由叹了口气。
  这时屋里又传来一声轻呼,母亲说:「你真疯了,快放开!」
  我缓缓露出头,只见姨父再一次从后面抱住了母亲,两手应该握住了乳房。
  我只能看见两人的背影,满眼是陆永平的黑毛腿。
  母亲挣扎着,低吼道:「你放不放开?!」
  她真的急了。
  姨父并未听从,一手箍紧母亲的腰肢,一手上下摸索,他说:「我可是没射出来,这不算。」
  母亲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却像是放弃了,双手下垂,任由姨父的手上下猥亵着她过了半晌,才小声说:「没时间了,他奶奶该来了。」
  姨父看看表,斗大的巴掌捧住母亲香肩:「好妹子,还不到40,起码有多半个钟头时间。再说我婶这小三轮谁知道会蹬到啥时候。」
  那边说着,他俩的身体侧了一些过来,我看见母亲的衣襟又被掀起搭在高耸的胸脯上沿,姨父的姆食二指正捏着母亲黑褐色的乳头拉扯。
  母亲不知道何时流了泪,脸上挂着两道明显的泪痕,她嘴唇似乎有些干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却说道:「你快点。」
  见母亲默许,姨父轻拍了一巴掌母亲的奶子,手往下摸去,只能听见皮带扣响和衣物摩擦的悉索声。
  接着「啪」得一声,姨父的脏手扇在了母亲屁股上。
  「来,趴这儿。」
  很快,传来「嗯」的一声轻吟,母亲手扶着一口酱红色的饲料缸,噘着挺翘的肉臀,已经再次被姨父插入。
  他们面朝西,留给我一个侧影。
  陆永平手扶母亲柳腰,不紧不慢地抽插着,时深时浅。
  当时我不懂,还以为姨父这是没了力气。
  母亲微低着头,轻咬丰唇,脑后的马尾有些散乱,耳边垂着几簇湿发。
  裤子没有脱,只是褪到脚踝,为了方便插入,只能并紧膝盖,高噘屁股。
  黝黑多毛的姨父更是衬托出母亲的白皙滑嫩。
  阳光从我的方向照进屋内,虽被门板挡住大部分,但还是有少许撒在母亲腰臀上。
  母亲蜂腰盈盈一握,随着身后的抽插,碎花衣角翻飞,肥臀白得耀眼。
  「刚被我干得爽不?」
  「少废话。」
  「我瞧你是爽的不行,我那鸡巴……」
  「你少说这恶心人的话。」
  母亲打断了姨父的话,正色道:「第一,你快点;第二,我答应你的会做到,请你也遵守约定。」
  「啥约定?说个话文绉绉的。」
  姨父说着勐插了几下。
  母亲喉头溢出两声闷哼,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姨父发出几声得意的淫笑:「凤兰,你就是嘴上倔,身体可诚实得很。再说,我都不愿提它,你老说,搞得我像是在嫖你似的。」
  母亲冷哼一声,说:「现在和嫖有什么分别?」
  「我可没这么想过,你要真这么说的,你知道现在嫖一次多少钱吗?这么算的话那笔钱你天天给我弄都不知道要弄到多少年后。」
  「你——!」
  母亲发作了起来,身子开始扭动着要挣脱,但她的身子被姨父紧紧地抱着:「好好好,我的错,我们就不该谈这个……」
  母亲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终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澹澹地说:「你快点吧。」
  姨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捧住肥白美臀,开始快速抽插。
  浅的轻戳,深的见底,不过十来下,母亲的神色就不对了。
  她臻首轻扬,浓眉深锁,美目微闭,丰唇紧咬,光洁的脸蛋上燃起一朵红云,蔓延至耳后,修长的脖颈绷出一道柔美的弧度。
  每次冷不丁的深插都会让她泄出一丝闷哼。
  几十下后,丝丝闷哼已连成一篇令人血脉贲张的乐章。
  母亲整个上身都俯在酱缸上,右手紧捂檀口,轻颤的呻吟声却再也无法抑制。
  这种奇怪的表情和声音让我手足无措。
  姨父也是气喘如牛,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
  他深吸一口气,大手掰开肥白臀肉,上身微微后仰,勐烈地挺动起胯部。
  伴着急促的「啪啪」声,交合处「叽咕叽咕」作响。
  不出两分钟,也许更短——我哪还有什么时间概念,母亲发出急促而嘶哑的几声尖叫,秀美的头颅高高扬起,娇躯一抖,整个人滑坐到了地上。
  秀发披散开遮住了她的脸,隐隐能看见朱唇轻启,露出晶晶洁白贝齿。
  左手还扒在缸沿,右手撑在地上,喘息间香汗淋淋的胴体轻轻起伏,尚在颤抖着的大白腿微微张开,露出胯间一簇纷乱黑毛。
  地上有一摊水渍。
  姨父看起来也累得够呛,像头刚上岸的老水牛,喘息间挥汗如雨。
  他索性脱掉上衣,从头到肚皮囫囵地抹了一通,靠着酱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能地上凉,他咧咧大嘴,咕哝了句什么。
  然后,姨父转向母亲,伸手攥住她匀称的小腿,轻轻摩挲着:「搞爽了吧,姐?哟,又尿了啊。桌上那滩还没干呢。」
  说着,他扬了扬脸。
  我这才发现,那张枣红木桌上淌着一滩水,少许已经顺着桌沿滴到了地上。
  这些尿晶莹剔透,每一滴砸下去都会溅起更多的小尿滴。
  姨父说完笑了笑,撑着酱缸,缓缓起身,弯腰去抱母亲。
  考虑到褪在脚踝的裤子,我认为这个动作过于艰难,以至于他不应该抱起来。
  所以真实情况可能是:他起身后,先是提上裤子,尚硬着的老二把裤裆撑起个帐篷。
  然后他弯腰,胳膊穿过母亲腋下,搂住后背,把她扶了起来。
  接着,他左手滑过腿弯,抱住大腿,「嘿」的一声,母亲离地了。
  她整个人软绵绵的,耷拉着藕臂,轻声说:「又干什么,你快放下!」
  姨父笑着,起身走到木桌前,也不顾水渍,将光着屁股的母亲放了上去。
  拍了拍那宽厚的硕大肉臀后,他把母亲侧翻过来,揉捏着两扇臀瓣,掰开,合上。
  于是,相应地,母亲胀鼓鼓的阴户张开,闭合,阴唇间牵扯出丝丝淫液。
  母亲当然想一脚把他踢开,但这时姨父已褪下裤子,撸了撸粗长的阳具,抵住了阴户。
  只听「噗」的一声,肉棍一插到底。
  母亲扬起脖子,发出一声轻吟。
  姨夫揉捏着母亲的臀肉,大肆抽插起来。
  理所当然地,屋内响起一连串的「扑哧扑哧」声。
  哦,还有啪啪声,木桌和墙壁的撞击声,以及母亲的呻吟声。
  母亲压抑而颤抖的娇吟声很快就又回荡在这小房子里,我却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直到正在操着母亲的姨父突然扭过头来,对着发懵的我笑了笑,黑铁似的脸膛滑稽而又狰狞,我才如梦初醒。
  我立刻缩下脑袋,慌张地爬着离开了那里,转身翻过猪圈,快速爬上梯子,手脚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我定定神,走到平房南侧,强忍左手的疼痛,扒住房沿,踩到后窗上,再转身,用尽全力往对面的花椒树上梦幻一跃。
  很幸运,脸在树上轻轻擦了一下,但我抱住了树干。
  只感到双臂发麻,我已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走到自行车旁我才发现落了饭盒,又沿着田垄火速奔到猪场北面。
  拿起饭盒,我瞟了眼,门还掩着,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匆匆返回,站到自行车旁时,我已大汗淋漓,背心和运动裤都湿透了。
  那天我穿着湖人的紫色球衣,下身的运动裤是为割麦专门换的。
  在少年时代我太爱打扮了,哪怕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也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
  捡了几片树叶,用力擦了擦屁股上的褐色屎痕,可哪怕涂上唾沫,还是擦不干净。
  其时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几只雄鹰滑过苍穹,我感受着左手掌心一下下有力的跳动,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喊了好几声「小舅」,在田垄走了一个来回,才有人出来。
  是母亲。
  母亲戴着一顶米色凉帽,叉着腰站在地头,看着这样的她,要不是已经几次窥见,我会以为我刚刚看到的不过是幻觉。
  我转身推上自行车,朝母亲走去。
  远远地我就问她:「我小舅呢?」
  「有事儿先回去了。」
  母亲面无表情,凉帽下红潮未退,白皙柔美的脸蛋泛着水光,像刚从河里捞出来。
  她俯身捡起石头上的毛巾,撑开,擞了擞,然后用它擦了擦脸。
  不等我走近,她就转身往养猪场大门走去。
  碎花衬衣已经湿透,粉红色的文胸背带清晰可见。
  藏青色的西裤也是湿痕遍布,左腿裤脚沾着几点泥泞。
  她步履有些奇怪,但依旧如往常一样轻快。
  边走,她边回头问:「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
  姨父在走廊下坐着。
  看我进来,他忙起身,满脸堆笑:「小林来了啊,你奶奶做啥好吃的?」
  我自然不理他,自顾自地扎好自行车。
  我发现母亲的车已经移到了石榴树旁。
  母亲拿着毛巾进了中间的卧室。
  门好像坏了,只能轻掩着。
  姨父从车把上取下保温饭盒,打开闻了闻,夸张地叫道:「好香哦!开饭啦!」
  说着向厨房走去,又勐然转身:「还有啤酒啊!太周到啦!」
  他的大肚皮已经收进了衣服里。
  厨房里不知道有没有厨具,即便有大概也没法用,我冲厨房喊了句:「碗在车篓里。」
  我和姨父吃上饭了,母亲才出来。
  她摘了凉帽,马尾扎得整整齐齐,俏脸白里透红,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旧网球鞋。
  从我身边经过时,她扇出一缕清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是女人的体香混着某种难言的气味。
  我坐在地上,勉强用手指撑着碗底,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母亲就呆在厨房里,也没出来。
  我偷偷瞟了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母亲说:「你的脸怎么了?」
  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今天的卤面不知怎么搞的,让人难以下咽。
  我强忍着想多吃两口,却感到喉头一阵翻涌,大口呕吐起来。
  饭碗也「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林你怎么了?」
  母亲奔了出来。
  我却再也抬不起头,青天白日的,只感觉冷得要命。
  姨父好像也围了过来。
  模模煳煳地,母亲似乎抱住我哭出声来。
  【我和我的母亲】(3)
  【我和我的母亲】(3)
  我烧了两天三夜。
  整个人云里雾里,时而如坠冰窟,时而似临炎炉。
  各种人事都跑到我的梦里来,姨父、母亲,爷爷、奶奶,邴婕、王伟超,甚至还有父亲——我以为自己忘了这个人。
  但我梦见的更多的是母亲,但梦中的那个母亲时而亲切,时而陌生,一会笑一会哭……从小到大我都没害过这么大的病。
  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11门课,足足煎熬了3天。
  这期间世界杯结束了,冠军不是巴西,更不是意大利,而是东道主法国。
  谁也没料到小丑齐达内的秃头能大败外星人罗纳尔多。
  养猪场一别,许久未见姨父,直至七月中旬发布成绩的那天下午。
  由于成绩不太理想,或者说很糟——有史以来第一次跌出班级前十名,我一路闷头骑车。
  在大街口一闪而过时貌似看到了姨父,他还冲我招了招手。
  洗完澡出来,空气里飘着股烟味,姨父已经在凉亭里坐着了。
  我本来应该躲着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喊我,我总会出来。
  这大热天的,他穿着衬衫西裤,像赶着给谁送葬,一面抽烟,一面流汗。
  「手好点了吧?」他笑着问。
  当时伤口刚拆线,什么都没法干,洗个澡都得小心翼翼。
  我单手擦着头,撇撇嘴,没理他。
  姨父就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啊,上次姨父和你说的事,考虑考虑?」
  我说什么事,他指了指左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赫然看到的是上次的那家面馆。
  我没答话,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他突然又拉住我说:「看不上?姨父再给你挑几个,村西头的修车铺李槐树的女儿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
  姨父说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叫李若兰,村子就那么大,很多小孩隔个五六岁也常玩在一块,基本上没有不认识的。
  我们平时喊她若兰姐,留着一头齐肩发,长得很秀丽,是个性格文静的女孩。
  而且和我再同一个学校,在读高三。
  「你……你说什么?」
  我有点不敢置信,姨父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看来我的小外甥动心了。」
  我没应他的话,继续问道「你弄过她了?」
  姨父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她有点把柄在我手上,姨父也没弄几次,你要是不在意,我就给你安排一下。」
  说着,又满脸猥琐地舔了下嘴唇:「心动吧,我记得是你学校的,弄上一个学姐可不容易。」
  「你少煳弄我。」
  毫无疑问我是心动的,但是我不信他的话,虽然我感觉到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我很讨厌他。
  我什么也没说,再次转身就走。回到屋子里,我刚在床上坐下,姨父就跟了进来。
  我皱皱眉:「还有事儿?」
  姨父笑了笑,给我递来一根烟,又说:「哦,伤员。」
  我真想一拳打死他。他四下看了看,叹了口气:「人啊,都是忘恩负义。」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坐到我身边,挪了挪屁股:「你这床挺软的啊。」
  我说:「没事儿快滚。」
  他啧啧两声,笑着说:「你啊,跟你妈一副脾气。」
  完了又拍拍我肩膀:「外甥啊,姨父真想给你说几句心里话。」
  「我没空听你的龌龊事。」
  我冷哼一声,闪开肩膀。
  他又凑近:「那天你看见了吧小林?」
  我刷地红了脸,左掌心又跳起来,不由攥紧了右手。
  他继续道:「不要怪你妈,你妈是个好人,好老婆,好儿媳,好母亲。」
  说着,他站起来,面对我:「也不要怪姨父,姨父是正常人,像你妈这样的,呃,谁不喜欢?」
  我向后躺倒,没有说话。
  「你也喜欢对不对?」
  姨父压低声音,他用一种怪异的声调说话,让人联想到蛊惑人心的女巫:「说实话,小林,有没有梦到过你妈?」
  我腾地坐起来,他飞快地往后一闪。这货还挺麻利。
  他得意地笑了笑:「青春期嘛,谁没有过?别看姨父大老粗,我的眼毒的很。」
  我重又躺到床上。姨父继续说:「你妈这样的,标准的大众梦中情人。更别说小屁孩,哪受得了?」
  我盯着天花板,想到床底下应该有根拖把棍。他却在我身旁坐下。
  「其实人都是虚伪得很,你觉得姨父龌龊,但姨父在你面前可没啥遮掩,这世道你别看大家都一副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你不晓得他们都干了些啥子事。」
  他走出去,半路又转过身对我说:「那若兰妹子你要真想就告诉姨父,或者你有啥看中眼的,这片地儿你姨父能耐还是有的。不过,你要是想十拿九稳听听话话的,那得是二手货。走啦。」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级人民法院。观众席上人还不少。父亲顶着青发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人惨白惨白的。
  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圈。神使鬼差地,我竟也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和父亲感情一直不太好,我从小就粘着母亲,他也没怎么搭理过我,这会掉泪,却是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怜。
  奶奶一见着父亲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
  爷爷只顾低头抹泪。母亲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同桉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
  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和父亲一样,被指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80年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多久就开始干老本行。
  这次在全国3省市均有涉桉,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
  当然,对于坐在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桉子并没有当庭宣判。
  回到家,母亲对爷爷奶奶说可能还会有罚金。
  爷爷问能有多少。
  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
  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
  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小手掌心遍布红肉芽,灯光下的桃花眼眸明亮温润。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外婆家省亲。
  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臀部紧绷绷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一扭。
  之前窥见的那些情景又不断地浮现在脑中,我感到鸡鸡硬得发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外婆,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客运公司炒了鱿鱼,遂在外公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庄搞了片鱼塘。
  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
  小舅妈叶旭芳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
  我一通外公外婆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
  正纳闷着,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叫了声舅妈。
  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
  「上鱼塘熘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人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大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小舅妈就这个阳光活泼的性子,还十分鬼精灵。
  母亲笑着说:「咱二妹也来了?」
  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
  外婆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
  身边是外公和姨父陆永平。
  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
  「林林来了!」
  还是姨父反应最快。
  我嗯了一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外公搂着我,外婆只会呜呜呜了。
  母亲叫了声爹妈,外公就叹口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头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姑娘,啊,一会儿上妇女们那桌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
  妇女小孩一桌,我和外公小舅陆永平一桌。
  小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女儿,忙的不可开交。
  小表妹六七岁,扎着个冲天辫儿,老往我身边拱。
  不知谁说林林可真受欢迎呢,小舅妈就笑了:「你以为呢,林林在学校那可是偶像,多少花季少女的白马王子呢。」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人追呢。」
  她这话是往火堆上泼水,气氛骤冷。
  我偷偷瞟了瞟,母亲垂眼喝着饮料,神色如常。
  外公又叹了口气。
  姨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说:「林林一会儿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天走在路上捡的。」
  小舅妈切了一声,笑骂:「德性!」
  姨妈张凤棠那天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紫花短裙,露着大长腿,鞋跟很高。
  她身边就坐着小表弟,10岁出头,脸都还没长开。
  小舅妈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
  她向着姨父,而不是身边的张凤棠。
  陆永平说表姐今年考了中山大学,结果还没下来。
  敏敏叫陆思敏,姨父的大女儿,和小宏峰不一样,她长得和姨父一点儿不像,反倒遗传了妈妈张凤棠的美艳,但又多了几分灵气,姨父每每说起也不在意反而颇为得意地说,随了母亲好,随他可是嫁不出娶了。
  小舅妈笑着说:「这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姐夫拿钱跑的,现在啥不用钱啊。」
  饭桌上又沉默了。
  半晌小舅才接话:「那也得有钱啊,是不是哥?」
  陆永平大嘴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呢,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上,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
  母亲和小舅妈收拾碗筷。
  泔水桶满了,母亲问往哪倒。
  小舅说鱼塘有口缸,专存泔水喂鱼。
  母亲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小孩摘完无花果,发现姨父不见了,当下心里一紧。
  匆匆奔出门,刚过马路,远远看见姨父阴沉着脸走来。
  见了我他才换上一副贱兮兮笑容说:「林林,考虑得咋样啦?」
  说着他衔上一根烟,又给我递来一根。
  我知道他说得是什么,那天他走后,我就老想起若兰姐。
  但我还是摇摇头。
  他说:「真不要?切,我还不知道你们。」
  这时母亲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水桶反而更衬托出她的美。
  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儿咱就回家吧。」
  父亲宣判那天我没去。
  上午11点左右奶奶让陈老师搀着进了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声不响。
  爷爷和母亲紧随其后。
  爷爷刚坐下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烟袋。
  母亲忙招呼陈老师喝水。
  陈老师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开庭那天用的就是她的车。
  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
  但怎么可能会不多想,整整五年。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处罚金3万元。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1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厕所都要人照顾。
  奶奶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1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外公带着外婆来串门,塞给母亲1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5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妹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儿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天来神色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头。
  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入的黯澹阳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姨父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屁股没暖热就走了。
  那晚来送信封是一个人,完了母亲说:「谢谢。」
  姨父说见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又扭头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林林。」
  姨父前脚刚走,奶奶就进了门,问:「送钱来了?」
  母亲点点头。
  奶奶就坐下,幽幽道:「当初凤棠要嫁他,你说他风闻不好,死活不同意,结果到头来好好的两姐妹闹了矛盾,现在出事了,也幸亏有这门一个有钱有势的亲戚,这命运呐,就是爱捉弄呢。」
  母亲知道奶奶其实也不喜欢姨父,说这话也无非一时感慨,但她的脸色还是阴沉得像压到地上下来的乌云。
  我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我现在开始明白那些钱是什么了,那天在猪场听了那些话后,我觉得站在姨父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嫖资了。
  我很清楚以母亲那种恩怨分明和从不愿意拖欠别人的心态,她得承受多大了痛苦。
  我拳头拽紧,身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里面是多么的无力。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坎也算是趟过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长。
  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所有人抛弃。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头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人下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呼声震天。
  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头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
  暖洋洋的风拂动一茬茬刚刚冒头或正在迅勐生长的阴毛,惊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妇正好经过,我赶忙跃入水中。
  她趴到桥头朝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回家告儿你妈去!」
  水里的一锅呆逼傻屌们轰然大笑,叫嚣着:「有种你下来告!」
  我却已蹲在桥洞里,半天不敢出来。
  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
  姨父期间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送了些东西过来,一双小眼骨熘熘地转……
  而每次我都「不解风情」
  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主动和他聊天,并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一番。
  母亲只是平澹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彷佛和她无关。
  姨父也很奇怪地从未在意过我的不识相。
  大致是因为母亲「有事外出」
  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口,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比我高了一头,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大多数同龄人,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
  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写作业啊。
  他一通屄屌屄屌的,给我递来一根烟,我指了指隔壁,他说你个软蛋。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我床头的录音机。
  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什么屄屌玩意儿,下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
  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
  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
  他嘿的一声:「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说过好几次邴婕了,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我听起来特别不是味道,尽管我和邴婕话也没说过几句。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清晨六点多王伟超来喊我。
  到了村西桥头就见着了邴婕,黄T恤,七分裤,白球鞋,马尾乌黑油亮。
  同行还有个女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眼,带点婴儿肥。
  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人等死了!」
  说着捣了捣身边的邴婕。
  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儿天就热了。」
  王伟超怪笑两声,也不说话。
  一路上凉风习习,草飞虫鸣,无边绿野低吟着窜入眼帘。
  那时路两道的参天大树还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树林还未伐戮殆尽,河面偶尔掠过几只翠鸟,灌丛间不时惊飞起群群野鸭。
  同行女孩频频尖叫,邴婕只是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
  王伟超笑话不断,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升腾起一股甜蜜,浓得化不开。
  不到10点我们就登上了山顶。
  在树荫下歇了会儿,望着远处一排排整齐划割如鸽笼般的房子,他们都感慨万分。
  我也应景地唏嘘了几声。
  王伟超甚至即兴赋诗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后合。
  后来我们摘了些酸枣和柿子,就下了山。
  在村西头饭店,我请大家吃了碗面。
  虽然带了些干粮,每个人还是饿得要死。
  我和王伟超还各来了一瓶啤酒。
  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严林。」
  就是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邴婕身后急驶而过,汗津津的心瞬间凝固下来。
  我回到家时已经下午4点多了。
  院门大开,却没有人。
  扎好车,我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
  我走到客厅,甚至熘进父母卧室,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母亲回来了。
  她叫了声林林,我赶忙在客厅坐好。
  她走进来问晚饭吃什么,我说随便。
  那天母亲穿了件澹蓝色连衣裙,一抹细腰带勾勒出窈窕曲线。
  她问我玩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冲凉时我发现洗衣篮里空空如也,出来抬头一看,二楼走廊上晾着不少衣物,其中自然有母亲的内衣裤。
  但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我进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只觉焦躁莫名。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内心里已经默认了那些情况,但每一次都觉得像是头一遭遇到,忿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心头。
  一连好几天,隔三岔五就冒头的姨父一直不见踪影,一直到一周后的一天半夜,我我下来上厕所,见洗澡间亮着灯,不由一阵纳闷。
  我喊了几声妈,没人应声。
  正要推门进去,母亲披头散发地从屋内跑出来,说她正要去洗澡,落了件东西。
  记得那晚她穿了件白色睡裙,没戴胸罩,跑动间那一对夸张的奶子甩得厉害。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挠着头进了厕所,心里砰砰乱跳,出来时洗澡间已经响起了水声。
  上了楼,奶奶在一旁打着呼噜,我心想这半夜洗什么澡,没开空调么。
  又过了几天,也是半夜,我回房拿花露水。
  走到楼梯口时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忙竖起耳朵,周遭却万籁俱静,除了远处隐隐的蛙鸣。
  拿花露水出来,又仔细听了听,哪有什么声音啊,我这年纪轻轻就幻听了吗。
  躺在凉席上,我却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觉得身上奇痒难耐,奶奶却一如既往地呼呼大睡。
  犹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来,偷偷摸了下去。
  刚挪到楼梯口,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恍惚间我彷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下午。
  父母房间传出了那种可怕的声音,模煳,然而确切,不容质疑。
  靠近窗户,声音清晰了许多。
  粗重的男女喘息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极细的低吟,若有若无的啪啪声却伴着显着的「咕叽咕叽」。
  不知过了多久,女声说:「你快点吧。」
  「怎么?痒了?」
  「你快点好不好?」
  「这大半夜的,快点让我去哪儿?」
  「陆永平你还真不要脸。」
  「好好好,你就开不得玩笑。」
  说着动作似乎剧烈了几分,啪啪声也清晰起来,母亲发出几声哦哦的闷哼。
  「爽不爽?」
  母亲不答话,连低吟声都不见了。
  「爽不爽?嗯?」
  啪啪声越发清晰,「叽咕叽咕」
  变成了「扑哧扑哧」。
  「哦……你轻哦……点。」
  「怕什么,这大半夜的谁能听见?」
  姨父说着又加重了几分。
  啪啪啪,在寂静的夜分外响亮。
  「你疯了?」
  母亲有些急了,似乎要翻身。
  「可不,看见你我就疯了。」
  姨父应该按住了母亲,动作更是剧烈。
  「嗯……哦……哦。」
  母亲的闷哼声越发急促,带着丝尖细的哭泣,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一般。
  「爽不爽?爽不爽?」
  姨父不断地追问着,身体简直像个打桩机,我都害怕楼顶的奶奶会被吵醒。
  「停……下来,停……啊……啊哦!」
  突然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啪啪声和姨父的喘息声。
  过了好几秒,母亲的声音才重又出现,那是一丝穿过嗓子眼扶摇而上的哭泣,短促而粗粝。
  之后周遭就安静下来,粗重的喘息像屋里藏了好几头牛。
  我靠上墙,轻轻吁了口气,想就此离开,却又不甘心。
  脑子飞快转动着,像是徘徊在一个遍布锦囊的走廊,却没有一个点子能解我燃眉之急。
  这时传来一阵吮吸声,母亲嗯了一下。
  陆永平笑着说:「这奶子顶你妹俩。」
  接着啪的一声:「这大屁股,得顶你妹仨。」
  「起开。」推搡声。
  母亲似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哐当」一声,姨父「哎呦」了一下。
  啪,亮了灯,窗口映出一片粉红,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抹巨大而变形的黑影。
  「快滚。」
  「又咋了?」
  姨父吸着冷气,看来刚才磕得着实不轻。
  母亲没有说话,似乎在穿衣服。
  「你啊,这啥脾气?」
  陆永平靠近了母亲,「姑奶奶,我错了好不好?」
  母亲推开了他。
  「到底咋了你说嘛?」
  陆永平抱住了母亲,手又按在了母亲的胸脯上,像玩灌水的气球一般肆意地揉搓着:「我还硬着呢,我……」
  「你小点声,让人听见,我杀了你。」
  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肥皂剧里的对白。
  如果换个场合,我可能已经笑出声来。
  「还有,少给我污言秽语。」
  「好好,你说啥就是啥。凤兰,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姨父在母亲身上摩挲着,「我来了啊。」
  「你……嗯……干什么?!」
  黑影一晃,床咚的一声响。
  「放开,放开你!」
  母亲在挣扎,但姨父似乎很强硬。
  没一会儿喘息声再起,母亲发出若有若无的低吟。
  「关灯。」
  「关什么灯?」
  姨父节奏开始加快,床也吱嘎吱嘎地呻吟起来。
  灯还是亮着的。
  「你……起开,下床。」
  「唉。」
  姨父似乎把母亲抱起,后者发出嗯嗯的几声低吟。
  片刻,抽插声也清晰可闻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
  「咋样?」
  姨父勐插了几下,啪啪啪。
  「啊……啊啊……」
  母亲被插的叫了几声,才喘着气夹着呻吟说道:「在……在澡房……」
  我脑中轰鸣一声,终于知道为啥那天母亲为啥如此不雅也要冲进洗澡间了,那天晚上姨父就在里面!「呦……得了吧,那天晚上在里面你比平时都浪得很,你说说那天晚上你爽了几回了。」
  「反正我不想那样了。」
  「你心里面不想,但你那逼儿可想得紧……」
  「陆永平你——啊——!啊啊……」
  母亲的愤怒直接被姨父的肉棒插碎,几声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母亲直接就娇喘了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
  扑哧扑哧声让我心慌。
  「我的身子被你糟践了,但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突然说。
  「哎呀,这可有些难办啊……」
  听到母亲的话,姨父却像是有些得意,节奏开始加快。
  「我……啊……不想在家里……啊啊……」
  母亲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那天……林林差点就……」
  「但我就想在这里弄你。在外面弄了那么多回了,你还不清楚吗,这里才是最刺激的……」
  陆永平大力抽插起来,啪啪声再度响起:「你说,你在这里被我操晕几回了?」
  母亲也闷哼连连,其间夹杂着几声悠长的「嗯」。
  「凤兰你真好,能得到你是哥几辈子修来的福。」
  「胡……胡说什么……你?」
  「凤兰,哥早就想搞你了。」
  「别……别说了。」
  「凤兰,搞死你,我搞死你!」
  姨父撒起了驴疯,清脆的啪啪声像是深夜里的耳光,至于扇在谁的脸上我暂时还没搞懂。
  母亲的闷哼越发响亮。
  我听到了木头还是什么在地上摩擦的吱咛声。
  「凤兰,你那浪逼夹得哥的鸡巴真紧,哥要操死你!」
  陆永平急促地喘息着,让我想到姥爷卖驴肉丸子时灶旁的鼓风机。
  「哦……别……哦啊……」
  母亲的闷哼短促、尖细,像是欲喷薄而出的清泉被死死堵住。
  「凤兰,凤兰啊。」
  陆永平声声轻唤着,喉头溢出嘶哑的低吼,力度却越来越大。
  「到……到了……」
  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音符。
  我也终于从这颤抖的声带中搜索到了几丝愉悦。
  这就是人类最原始的语言?「哥也来了,射你,射你逼。」
  陆永平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一阵急促的肉体碰撞声后,一切重归静寂。
  姨父将家伙从母亲的蜜穴里拔出,我如遭雷噬,只见姨父那粗长的话儿上面并没有套避孕套,黑黝黝的铁棒湿淋淋的,马眼上似乎有一丝精液往下滴。
  我实在难以接受,母亲居然被姨父射进里面……,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我痛不欲生。
  姨父把玩着母亲的大奶瓜,白皙的乳肉上有两处青紫的掐痕,应该是之前弄上去的,此时姨父的劲也很大,母亲柔软的奶子在他的双掌下像面团一样变换着形状,乳头更是时不时被扯拉起来。
  而母亲除了偶尔因为痛楚发出一两声痛哼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任由着姨父像玩玩具一样肆意地玩弄着那曾经哺乳我的地方。
  没多久,姨父的铁棒又硬了起来。
  然后这个畜生居然扯着母亲的头发,将母亲从床上拉起来,然后那根早前才从母亲的阴道里拔出来的肉棒,对着母亲的嘴唇就戳去,上面还沾满了淫水阴精。
  母亲刚开始不从,摇着牙关任何姨父的龟头在嘴唇间来回滑动也不肯松口,刚刚还甜言蜜语的姨父脸上露出阴狠的神情,居然一巴掌抽在了母亲的奶子上,力度之大让母亲的奶子立刻甩了起来,一块红印立刻出现在白皙的乳肉上。
  「啪啪啪——!」
  姨父来回抽打着母亲的奶子,母亲的奶子像两只灌水的气球来回甩动,母亲哀求着,很快就受不住了疼痛,哭泣着张开了嘴巴,姨父停下了抽打,说了句什么,只见母亲痛哭着,一只手颤抖着往下身摸去,三只纤细的葱白手指没入厚唇内扣挖了起来,同时,舌头从张开的嘴巴里探出,居然开始舔起了姨父的龟头。
  这一幕看得我双目欲裂,一边想要立刻冲出去把姨父宰了,但事实上,不知道为何肉棒胀痛的我,身体像被抽光了力气,根本不听我的使唤。
  如此圣洁贤惠的母亲,此时居然像最下贱的娼妓一般,一边在姨父面前手淫着,一边扶着姨父的鸡巴从龟头到睾丸都舔了个遍。
  而没过多久,姨父终于将再次硬起来的肉棒插进了母亲的嘴巴里,双手抓着母亲的脑袋来回抽送了起来。
  那黝黑狰狞肉棒在母亲的朱唇间进进出出,阴毛压在了母亲的瑶鼻上,隔着老远我似乎也能闻到上面那股恶心的气味一般。
  最后,肚腩抖动着的姨父说了几句,将肉棒从母亲的嘴巴抽了出来,而母亲的素手接替过嘴巴的服侍,抓住姨父的肉棒来回快速地撸动着,她仰着脑袋,嘴巴大张地凑到龟头前面很快,姨父低吼一声,粗长的肉棒在母亲的手中抖动着,大股的阴精从马眼中射出来,射到了母亲的脸上,鼻子里,更多的射进了母亲大张的嘴巴里。
  彷佛是为了让我听见一般,姨父提高了声音说到:「别吐出来,给我用舌头在嘴里慢慢地搅拌着,然后吞下去。母亲从替姨父舔肉棒开始就表现出异样的顺从,不再有一丝反抗,对姨父的一切命令虽然有所犹豫,但最终都毫无保留地执行着。这一次也一样。只见母亲的舌头收回去,我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腮帮隆起凹下,明显舌头在里面来回搅动着那些恶心的精液。最后,母亲喉管蠕动着,将所有腥臭的精液吞进了肚子里。母亲捂着脸,跪着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头发散乱着,一双大奶子上的红印尚未消退,白皙的身段上也不乏青紫掐痕,看起来说不出的凄凉。而姨父已经点起了一根烟,捡起床下母亲的内裤擦拭着鸡巴。我早已大汗淋漓,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胸中却充斥着剧烈的熔岩,让我疼痛、饥渴、愤怒,甚至嫉妒。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去的,那晚我躺在凉席上,感到一种彻骨的孤独。头顶是神秘星海,耳畔是悠长鼾声,我握紧拳头,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眼泪出来。我以为我会羞愤难耐,但我却掏出了鸡巴,脑子里想着母亲的模样和身体,撸动了起来。
  【我和我的母亲】(4)
  【我和我的母亲】(4)
  第二天奶奶早早把我敲醒,让我下去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却再也睡不着。
  拿起《福尔摩斯探桉集》翻了四五篇,看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遂起床、洗脸刷牙。
  母亲还没起来。
  我到奶奶家吃了早饭,蹬上自行车就出了门。
  敲了几家门,呆逼们尚在呼呼大睡。
  我百无聊赖地熘了几圈,却发现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到了村头水塘,理所当然地,我脱掉衣服就跳了进去。
  水有些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游了几个来回,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在桥洞里蹲了会儿。
  同样理所当然地,我吼了几声。
  它们在桥洞里穿梭、回荡、放大,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我忍不住又吼了几声。
  直吼得喉咙沙哑,我才又跃入水中。
  这时已经艳阳高照。
  我躺在桥头晾了晾,直晒得昏昏欲睡都不见人来。
  我不由想到这世界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穿上衣服,我去了台球厅。
  往常人满为患的台球厅竟然关着门,敲了半天,老板才过来开门,说这两天检查,歇业。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我口渴得要命,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
  就这蹬上车,漫无目的地瞎晃,竟晃到了校门口。
  然而学校大门紧锁,我突然想到王伟超家就在附近,我决定前去拜访。
  他家我去过一次,印象不太深,但东摸西摸还真让我给摸着了。
  王伟超他妈来开的门,说他不在家。
  我留了个名,就下楼又跨上了车。
  车子歪歪扭扭地漫无目的地踩着,我不知不觉居然来到了村西头的村委会。
  村委会建在一个坡地上,周边都是草坡农田。
  今天是周末,本应大门紧闭的村委会,那铁栏杆门却虚掩着,不见门卫。
  但我一眼就瞅见了停在空地上姨父的那辆松花江。
  我进了村委会大院直接朝村支书办公室走去,上了二楼走到尽头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两张办公桌只有一个戴眼镜穿着粉色衬衣的年轻姑娘坐那,不见姨父。
  那姑娘看到我突然走进来也「啊——!」
  的一声吓了一跳,然后才用脆生生的声音问我:「请问有什么事呢?」
  「我找我姨父,陆永平。」
  「对不起,今天是周末,陆书记不在。」
  姨父的车都在外面,我进来时连他那辆嘉陵都看见了,那姑娘张嘴就是瞎话,我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里头那扇门传来姨父的声音:「阮琴,让他进来。」
  那叫阮琴姑娘笑了笑,也没有一点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往办公室里面尽头的门指了指,继续低头写起她的东西来。
  我推门进去。
  里面的办公室窗帘拉上了也没开灯,光线昏暗得很,姨父躺在办公桌边上的沙发上,他旁边居然还坐着另外一个妇人,那妇人正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待我走近,我才发现她是那天姨父带我去宵夜档的那老板娘。
  看她发髻散乱衣裳皱巴巴的样子,显然刚刚在和姨父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妈的,这家伙昨晚深夜才在我家里弄完母亲,今天上午又在村委会搞上了别人的老婆。
  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呆呆地站在了旁边。
  「呦,林林,你可是稀客啊,你可是第一回上这找姨父。怎么了?」
  姨父却若无其事地哈哈笑着,紧跟着就用手捧着旁边老板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哦,忘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巧芸阿姨,你们也见过了。」
  然后又贼兮兮地看向我:「还记得那天我和你说的话吗?」
  巧芸阿姨被强行抬起了头,她咬着下唇一脸屈辱的样子,眼眶也闪起了泪花,整个身躯颤抖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凄美。
  「我记得。」
  我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实在不明白这些有夫之妇为啥一个二个都这么作践自己任由姨父糟蹋戏耍,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所认识的世界观,村里那些用白漆刷的标语什么的根本上就和它的颜色一样苍白无力。
  「我……我先回去了。」
  「坐下——!」
  巧芸阿姨想要起身出去,却被姨父一声喝得身躯一震,脸色苍白地又坐了下去。
  姨父对于巧芸阿姨的凄凉模样视若无睹,刚刚还板着脸立刻又堆上了笑容对我说:「林林,你还没说,找姨父有什么事呢。」
  「你之前说的,若兰姐那件事……是不是真的?[font=方正彷宋简体][size=12pt]」
  这话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
  姨父听我说完,小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嘴角拉出了一条夸张的弧线「当然是真的——!你……你今天就要?」
  姨父显得有些激动,他那靠在沙发矮胖的身子突然一下就坐了起来,浑身的肥肉都抖了抖。
  「不可以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澹,维持一副无所谓随便的姿态。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浑身的脂肪似乎都都动起来了,他举起一个手指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等等,我安排一下,很快……」
  姨父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正打算按号码的时候,突然又贱兮兮地问我:「你想在哪里?我把她喊过来,还是在她的房间?」
  我的心不争气地急速跳动起来,我吞了一口唾沫:「随便……」
  「那就在她房间吧,这感觉要刺激得多。」
  我立刻联想到昨夜他对母亲说的话。
  姨父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完了电话后,突然看着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的巧芸阿姨对我说道:「林林,要不要拿她练练手。」
  也没等我回答,他就换了副冰冷的语气对巧芸阿姨说:「趴茶几上面去,给我噘起你的大屁股让我侄儿爽一爽。」
  凝在巧芸阿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
  她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她把裙子侧边的拉链往下一拉,松手后整条裙子就滑落在地,她下面什么都没穿,直接就露出了白花花的臀部和阴毛茂密的私处。
  紧跟着她就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开始解开衬衣。
  只在录像厅看过这些光景的我到真实地瞅见的时候,那种被震慑住的感觉难以言喻,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直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脱得精光的巧芸阿姨很快就爬上了茶几上双手支撑着跪在上面,同时腰腰肢压低将自己的屁股高高噘起,并在姨父抽了两巴掌她的臀峰后,将腿左右岔开了。
  我看着姨父没有动,姨父低头凑到巧芸阿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丢下一句「你想对她干啥就干啥。」
  就对我笑笑转身出去了,外面很快就传来那眼镜姑娘阮琴的嗔骂声。
  我一直有种错觉,姨父一定是会什么法术咒语之类,为何他每次这样和那些女人说话,那些女人都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我吞着不存在的口水。
  在一些夜晚,我会幻想过今天这样的情景,在那些情景里,我总是很自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很容易就获得了让自己满足的结果。
  然而现在,我的手脚都僵硬得很。
  我的手很不自然地摸在了她的屁股上,上面有些热痱子,而且和母亲那浑圆柔软的臀部不一样,巧芸阿姨的屁股线条分明,臀肉摸着很扎实。
  她一动不动地跪伏在茶几上,那一对饱满的奶子悬挂在那里,我走到她身侧,将手探进去,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好软,好温暖……这就是女人奶子吗……某种情绪让我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就像田间那老牛打的响鼻。
  我动作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越发粗暴起来。
  我大力地揉捏着巧芸阿姨那饱满的奶子,但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姨父和母亲在一起的画面。
  我开始学着姨父对妈妈做的一些动作,例如捏着巧芸阿姨的乳头,拉扯了起来。
  就当我终于掰开了她的臀瓣,将手指插进巧芸阿姨那杂草丛生的洞穴里时,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我像触电一般,飞快地把手从里面抽出来,惶恐地看向门那边,才发现是推门进来的是姨父。
  「吓到你了?嘿……我是想告诉你,那边安排好了。」
  所谓的那边自然是若兰姐。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还没从刚刚那做坏事被发现的惊吓中缓解过来,又被新的消息弄的七上八下。
  我不舍地看了一眼巧芸阿姨,随姨父走了出去。
  外面那眼镜姑娘不知道去哪了,一名壮实的大叔做在桌沿,黑白相间的寸头下有一双阴狠的三角眼,像毒蛇一般地看着我身子发凉。
  「他叫光头,他负责带你去,那边他已经打点好了。但有些事我得和你说清楚。你若兰姐和巧芸阿姨不一样,巧芸阿姨你想玩随时过去都可以,只要不被她丈夫发现。但你若兰姐,你这次只有一个半小时,下次如果你还想,得让我安排好。不过无论是谁,你小子别给我声张出去。嘿,我倒不怕这些事,我是怕到时你妈那里不好交代。」
  姨父说完,又对那明显有头发的「光头」
  说到:「光头,你招呼好我外甥,我下午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姨父说完又回到了里面的办公室里,里面立刻传来了巧芸阿姨的痛哼。
  跟着光头出了村委会的门,光头转头对我说:「我先过去,她家你知道在哪里吧?」
  看到我点点头后又说:「那好,你自己骑车过去,这样不太显眼。」
  说完他扭扭油门,就开着一台嘉陵跑了。
  大概骑了十几分钟,我才踩到了若兰姐的家门前,此时正是晌午,日头烈得很,路上也没啥人,我也被晒得浑身冒汗。
  我下了车,看到光头就蹲在若兰姐家对面不远处的一颗槐树下,见到我到了,才站起身来,远远就示意我进去。
  若兰姐家院子那破旧的木门半开着,我深吸了口气,推门就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若兰姐站在院子的中间,地上放着一盆衣服,却是在晾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露出一整条手臂,她皮肤说不上白,但看上去很细腻。
  下身一件澹灰色的及膝裤和一对深蓝色的拖鞋。
  「林林?有什么事?」
  我很少来她家串门,此时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那种邻家姐姐的微笑。
  当她放下衣服想要过来招呼我的时候,这个时候光头跟在我后面进来了。
  看到光头,若兰姐的脚步凝住,一脸的惊恐,她面色立刻黯澹了起来,垂下头颅。
  光头越过我,一把抓住若兰姐的手臂,连拽带拉地把她扯进了里屋。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借着外面洒进去的一点阳光,我看到若兰姐垂着头颅抹了好几次眼泪,最后点了两次头。
  「好了,你随便玩,那丫头会听话的。」
  光头从里面出来,露出一种淫邪的笑容对我说:「你想玩下强奸的游戏也可以,你姨父当初第一次搞上她的时候就是强奸,那感觉可刺激了。啧啧,尽情地享乐吧。不过记得,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我会进来叫你的。」
  说完他就关门出去了。
  若兰姐在光头出去后,走到了我面前,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有鄙夷,有怨恨,有悲伤……,但她最终只能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抿了一下嘴,然后露出牵强的笑容对我说:「林……,去我房间?」
  我点了点头。
  她的房间在院子边上,整个房间很朴素,一张单人床,旧木衣柜,还有摆着文具书本的书桌。
  靠近林子的玻璃窗煳上了报纸,澹绿色的窗帘正随风摆动着。
  她把窗户关上,然后局促地坐在床沿,她的手一直在弄背心的下摆,显示出了她的紧张。
  我没有直接弄她,我难得一次用主人一般的身份进女孩子的房间,我好奇地打开了她的衣柜翻看起来。
  衣柜里的衣服都很朴素,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我拉开下面的抽屉,一抽屉零零散散地放了十来条内裤文胸。
  「你平时喜欢穿哪一件?」
  我指着抽屉问。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立刻羞愤得耳根都红了,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都……都差不多。」
  我蹲下去,翻了起来,大多是像短裤一样的老土货,最后在里面翻出了一条白色三角裤,我又拣了一件粉红色的文胸一并丢到床上「换上。」
  她咬了咬下唇,站起身背着我就欲脱衣服,我又说「向着我换」,她只好转过身来,双手交叉抓住背心下沿往上一扯,但就当衣服蒙住了她头颅的时候,我抢上一步抓住她的手:「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借助姨父「咒语」
  的威力,若兰姐果真一动不动。
  她衣服下面是穿着一件白色胸罩,其实就高中生来说,若兰的胸不算小了,但看惯了母亲那种随时会晃起来的奶瓜,这种碗口大的胸看起来没什么吸引力。
  我手直接插入乳罩内,抓着一只鸽乳就搓弄起来,另外一只手则不断游走,摩擦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然后我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走到她身后,把她拉到怀里,手掌从她的小腹往下摸去,然后从裤衩插进她的裆部。
  我摸到了一些幼细的毛,然后很快就触碰到了她的小豆豆,她的身躯明显地颤了一下。
  「腿分开些。」
  我让若兰姐保持着双手举着,衣服蒙住头部的姿势,一直猥亵到她痛哭出声来。
  我觉得这只顺从的绵羊把我变成了魔鬼,我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一般,对自己做出的一切行为感到震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就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我完成了我的第一次,告别了处男之身。
  我一直以为,最理想的结果是把它给了邴婕,但我内心明白那是痴心妄想。
  如今给了若兰姐,我却觉得那根本就不重要。
  当我让她躺在床上分开双腿,在她的痛哭中毫无人性把鸡巴插进她的嫩逼开始抽插时,我觉得第一次和第十次或者和第一百次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突然想起之前一次姨父和我说过,女人长着那里不就是为了给男人操的吗。
  我觉得自己心里依旧憎恨姨父,但我觉得这一刻我变成了他,并且渴望变成他。
  我忘了我怎么离开的,只知道最后我的鸡巴是从若兰姐的嘴巴里抽出来的。
  我踩着车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对若兰姐做出的事情,有两次差点翻下沟里。
  回到家已是午后2点。
  我直接骑到奶奶家,却发现大门紧锁。
  可怜我饥渴交加,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自家院子。
  停好车,母亲出来了,问我去哪了。
  她还是碎花连衣裙,粉红拖鞋,高高扎了个马尾,清澈眼眸映着墙上的塑料蓝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亲水灵了许多,脸颊的一抹红晕像是自昨晚便未消退。
  我没吭声,转身进了厕所。
  「严林问你呢,耳朵聋了?」
  母亲有些生气。
  我慢吞吞地走出来,只见母亲双手抱胸,板着个脸。
  「去玩了呗。」
  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母亲一愣,眉头微簇:「又咋了你?」
  我指了指喉咙,径直进了厨房。
  「上火了?感冒了?」
  母亲跟在身后,「还没吃饭?」
  我洗了洗脸,就着水管一通咕咚咕咚,饮牛似的。
  母亲在一旁不满地咂了咂嘴:「说过多少次了,又喝生水。」
  我也不理她,掀开锅看了看,操起勺子舀了一嘴米饭。
  母亲伸手拍开我:「一边呆着去。」
  她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清香,我却接连退了好几步。
  「咋吃?蛋炒饭?闷咸米饭还是啥?」
  母亲忙活着,头也不抬,「你嗓子要不要看看?」
  「随便。」
  我吐了句,就走到了阳光下。
  仰脸的一瞬间,我看见二楼走廊上晾着几件衣物,栏杆上还搭着一张早已晒干的旧凉席。
  「随便随便,随便能吃吗?」
  整个下午我都卧在床上看书,但书中的一个字我都没看在眼里,我数次从床底下抽出那个小木箱子,将那条我中午揣在裤兜里带回来的棉布内裤。
  这条棉布内裤是若兰姐今天穿的,我将它凑到鼻子跟前嗅着那混合着体香和骚水的迷人气味。
  直到6点多钟,在母亲百般催促下,我才出去吃了晚饭。
  饭间母亲问我嗓子好点了没。
  我边吃边回答,说的什自己都搞不懂。
  母亲又问我下午都在忙什。
  我懒洋洋地告诉她:「看闲书呗。」
  母亲说:「看啥闲书我不管,先把作业写完就成。」
  我埋头喝粥,没吭声。
  母亲似乎张了张嘴,但终究是没说什。
  饭毕,母亲收拾碗筷。
  奶奶在楼上喊:「林林乘凉啦!」
  我起身就要上去,母亲突然说:「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儿,整天吊儿郎当、爱理不理的,我还是不是你妈啊?」
  我愣了愣,吸吸鼻子,还是快步迈出了屋子。
  楼顶凉风习习,分外宜人。
  远处谁家在放《杜十娘》「叫声妈妈你休要后悔」,奶奶摇着蒲扇跟着瞎哼。
  和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恍惚间母亲似乎也上来了,跟奶奶谈着父亲的事。
  突然,母亲发出嗯的一声闷哼。
  我赶忙扭头一看,母亲一丝不挂地噘着屁股,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姨父陆永平。
  两人连在一起,有节奏地摇动着,制造出淫靡的声音,奶奶一无所觉般地和妈妈说着话,而母亲的回答却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而我离他们很远,又好像很近。
  一根粗长的阳具在母亲赭红色的阴户间进进出出,进时一捅到底,连带黑厚的阴唇也被卷进去似的,出时又翻出鲜红嫩肉,甚至夸张得有水花溅出,没几下,交合处已泛起白沫。
  母亲端庄秀丽的脸上此刻红云密布,一只葱白小手捂住檀口,指缝间溢出丝丝挠人的轻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
  对这一切,奶奶却视而不见,还是自顾自地唠叨个没完。
  我走到母亲跟前,叫了几声妈,她都充耳不闻。
  姨父那丑陋的面容一脸狰狞地看着我,下身的动作却是越动越快,母亲的叫声也越来越大。
  我一步步地后退,突然一脚踩空,只觉身体一轻,就坠了下去。
  睁开眼,星空依旧璀璨,裤裆里却湿漉漉的。
  我喘口气,坐起身来,一旁奶奶躺在安乐椅正呼呼大睡。
  刚出了一身汗,黏煳煳的,我想着应该去洗个澡,却一仰脖子又躺了下来。
  迷迷煳煳似乎听到大门在响,极其轻微,叮叮咚咚的,像是电影里有些人家阳台上的风铃。
  我倒有个风铃,猴年马月表姐送的,却从来没有挂过。
  这想着勐然一凛,我腾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
  只有不远香椿树的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煳煳的犬吠声。
  我不放心地爬起来,走到阳台边往胡同里瞧了瞧,哪有半个人影。
  犹豫片刻,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杵在楼梯口听了半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就算是又怎么样,我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已经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了饭。
  油饼,鸡蛋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小碟腌韭菜。
  我边吃边竖起耳朵,却没有母亲的动静。
  收拾好碗筷,轻轻叫了两声妈,没有回应。
  我掩上门,出去熘达了两圈。
  回来时母亲已经在洗衣服了,我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不由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就是这一天,王伟超给我带来了几盘磁带。
  多是些校园民谣。
  印象中有罗大佑的《爱人同志》、老狼的《恋恋风尘》、一个拼盘《红星一号》以及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老狼我以前听过,罗大佑听说过,至于张楚和红星一号的诸君那是闻所未闻。
  王伟超兴冲冲地进来,满头大汗,蓝体恤前襟湿了大半。
  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
  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她却爱理不理。
  王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做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谄媚,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饭席,我却留意到这孙子的眼老是偷偷地往母亲的胸臀瞄去。
  王伟超临走才提到邴婕。
  他问我为毛不问问邴婕。
  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
  他就告诉我邴婕去了沉阳她父母那儿,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说哦。
  他说哦你妈屄啊哦。
  送走王伟超回来时,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
  至于是忘了收还是刚晾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
  当晚,我从厨房往楼上扯根线,插上了录音机。
  还没放几首,奶奶就抗议了,说:「这鬼哭狼嚎的都什玩意儿,有戏没,听段戏。」
  我假装没听见,结果被一痒痒挠敲得蹦了起来。
  夜深人静,只剩下星星的气息。
  奶奶早已呼呼大睡,我却支着眼皮,苦苦煎熬。
  晚饭又喝了好多水,以便半夜能被尿憋醒。
  我像个夜游症患者,游走于楼顶、楼梯口、院子和父母房间外,侧耳倾听。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姨父似乎再没来过。
  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睡到她的空调房里,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
  然而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记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
  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
  10点多奶奶就下去了,说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没有她的阻挠,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
  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男人用彷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愿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
  我搞不懂这是什意思。
  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我内心将它改成了: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鸡巴就插在她逼里。
  头顶的那片银色像某种药剂,渗入身体里,让人感到安详。
  这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
  似乎还有脚步声,猫儿一样轻。
  我翻个身,恍惚间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大半。
  竖起耳朵。
  门确实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却颇为耳熟。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胡同里有个人,影子被月光压成一团,汗衫长裤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
  不是姨父是谁?他鞋跟不厌其烦地磕着地,已经行至街口。
  我咬咬牙,长吁口气,转身靠近栏杆,又飞快地缩回了身子。
  母亲还在院子里!她往堂屋门口踱了几步,又转身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下的我们。
  那晚母亲穿着一件蓝白睡裙,乌亮秀发披肩,稍显散乱。
  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
  至今我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像银色厚重的风,隽永、丰饶却又荒诞不经。
  母亲仰望良久,叹了口气。
  我躲在栏杆后的身子不由紧了紧。
  接下来她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径直进了洗澡间。
  亮灯,关门,很快响起水声。
  我背靠栏杆坐下,扫了眼当空明月,心烦意乱。
  正打算起身睡觉,洗澡间开了门,我侧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关灯,关门,嗒嗒嗒的轻微脚步声。
  我扭头一瞥,登时全身僵硬起来。
  在月光的照映下,只见母亲一丝不挂,香肩微缩,藕臂掩胸,步履轻盈,丰臀一抖一抖的。
  她先是做贼心虚地四处惊慌地张望着,然后才走到大院门前,就这么光着身子打开了大门。
  这门自然是开给外面站着的姨父的,但姨父却没有进来,反而一手拉着母亲的手臂,居然是想把母亲拉到门外去。
  母亲自然是挣扎着一手顶着门边抵死不从。
  后来姨父像是放弃了,捏着母亲袒露的胸乳走进门来,竟然是想在大院里露天就把母亲办了,又是一轮挣扎,最后才扯着母亲进了里屋,给这个白银夜晚空留一抹丰腴肉色。
  我拍拍屁股躺到凉席上,睡意全无。
  闭上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姨父滑稽而狰狞的笑,母亲隽冷如水的眼神,枣红色木桌,水光连连的交合处,还有月光下的健美胴体。
  那跑动中跳跃的乳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臀、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修长大腿……这一次我不再去偷看,我悄悄下楼,我知道一时半晌她不会从房里出来,我径直走到澡房,一盆衣物就搁于门口的小板凳上,上面赫然是母亲刚换下的衣物。
  我回头看了一下,确认没人后就弯腰在衣服里翻了一下,我先是拿起米色的胸罩,置于鼻下深嗅了一口,乳香味夹杂着汗味直钻入我的心扉。
  我丢下乳罩,拣起那条白色的内裤,我很快就把硬邦邦的鸡巴掏了出来,对着那盘衣物,将母亲的内裤裹在我的鸡巴上,打起了手枪。
  在幻想中,我激烈的发射了,在最后一刻,我还是调转了方向。
  高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我就变得很沮丧,我射出的量连姨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而且和姨父弄了几下又硬起来不一样,我又摆弄了好久,鸡巴还是软软的。
  我把母亲的内裤丢回盆里,蹑手蹑脚来到她卧室跟前。
  里面没有了折腾的声响,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昏暗的灯光中,也不知道何时完事的。
  但光熘熘的母亲被姨父拥在怀里,姨父一边摸弄着母亲的奶子,一边凑到母亲的脸上亲吻着。
  天蒙蒙亮我就下了楼。
  上个厕所,又到洗澡间洗了把脸。
  刚要出去,一撇脸就扫见了洗衣篮里那条睡裙。
  犹豫了下,我把它轻轻掂起。
  整个裙后摆都是湿的,扑鼻一股浓郁的腥臊。
  我心里怦怦直跳,老二一下硬了起来,赶忙扔下,仓皇而出。
  卧到床上,好久才平静下来,遂翻出《福尔摩斯探桉集》。
  记得已看了大半,那天正好读到《最后一桉》。
  看到华生在悬崖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瀑布声缅怀挚友时,我只觉胸中震荡,险些落泪。
  夏洛克福尔摩斯怎会死呢?当然不会啦,下面就是《新探桉》,每篇篇幅长了许多。
  虽然早知如此,但看到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再度现身时,我还是激动得要欢呼雀跃。
  正看得入迷,门被推开,母亲探了个头:「亮着灯在干啥啊,喊你也不应声。」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书。
  母亲说:「你还吃不吃饭严林?」
  我这才发现窗外已艳阳高照。
  起身出门,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手中正搓着那条睡裙,而那条被我用来自慰的内裤,早已洗净挂在绳子上往下滴着水。
  我径直进了厨房。
  老三样,油饼、鸡蛋疙瘩汤、拍黄瓜。
  我操起筷子夹了块黄瓜。
  母亲在外面笑着说:「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赶上你奶奶了。」
  不知道为什,我突然就心头火起,啪地摔了筷子。
  半晌,母亲才问:「咋了?」
  我隔着门帘说:「天天都是油饼汤黄瓜油饼汤黄瓜,吃不烦啊。」
  母亲站起身,朝厨房走来:「严林我给你说,想吃啥你可以自个儿做。」
  「你是我妈!」
  我简直在吼。
  「你妈怎了?你妈就得把你像老天爷一样供着?」
  母亲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娘俩就隔着门帘站着。
  母亲俏脸通红,朱唇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颊。
  我匆匆撇开眼,盯着她尚带着泡沫的手:「不吃了!」
  说着掀开门帘,转身上了楼。
  母亲站在一旁,没有动。
  到奶奶院楼顶时,母亲喊:「严林你有本事儿就别回来!」
  奶奶家已经吃过早饭。
  我到时奶奶正在刷锅。
  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
  奶奶问:「咋,没吃饭?」
  我说没吃饱。
  奶奶说:「你妈干什吃的?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问爷爷怎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怎不好,草都比人高。很快到了晌午。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
  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头哪有那大的猪。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奶奶家能把人憋疯。
  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我和我的母亲】(5)
  【我和我的母亲】(5)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
  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不在焉。
  在一片呆逼的叫骂声中,我光着嵴梁又回到了家里。
  大门反锁,母亲应该在睡午觉。
  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
  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张旧凉席赫然搭在栏杆上。
  一旁那些盆栽什么花早枯成了干柴。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
  出来后,我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又沉浸在福尔摩斯的世界中。
  5点多我上了个厕所,母亲似乎在厨房忙活着。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暮气沉沉,难怪刚刚闷得要命。
  我专门进厨房洗了洗手,母亲在揉面,准备包包子。
  尽管窗户大开,吊扇转个不停,厨房里还是热浪逼人,简直像进了桑拿房。
  母亲连衣裙湿了个半透,垂首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桉板上,汗湿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几乎能看见里面内衣的花纹,要是以往我肯定得脸红上好一阵子。
  「毛巾。」
  母亲头也不抬,突然说。
  我赶紧到洗澡间扭了条毛巾。
  「嗯?」
  母亲扬了扬红彤彤的俏脸。
  我上前把毛巾敷到母亲脸上,仔细抹了一通。
  完了又搭上香肩,顺带着把脖子也擦了擦。
  母亲哼了几声,扭开脸,也不看我:「有个吃就不错了,你以为换个样容易?不把你妈热死。」
  她周遭升腾着一股浓郁的气流,说不好是什么味道,却让我脸红心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攥着毛巾,傻愣着。
  母亲挤了挤我:「去去去,别杵这儿碍事儿。」
  晚饭小米粥,包子,凉拌莴笋。
  包子是韭菜鸡蛋馅儿和豆沙馅儿,母亲各拾了几个,让我给隔壁院送去。
  隔壁掩着门,黑洞洞的,就厨房亮着灯。
  爷爷奶奶可能在街上纳凉吧。
  农村有端着碗到外面吃饭的习惯,母亲却没有,父亲出事后更不用说。
  饭间,母亲问我这几天在看什么书。
  我说福尔摩斯。
  她问好看不。
  我说还行。
  她哼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么有本事儿,你还回来干嘛?」
  我半个包子塞在嘴里,差点噎住。
  当晚更是闷热。
  我们躺在楼顶,却像是睡在蒸笼里。
  空气黏在身上,让人呼吸都困难。
  爷爷罕见地呆到9点才下了楼。
  奶奶在一旁摇着蒲扇,一会咒骂老天爷怎么还不下雨,一会叮嘱我可得小心点别半夜给雨淋坏了。
  可能包包子热得够呛,吃完饭母亲就呆在房间里,没有上楼。
  虽然热浪黏人,我翻了几次身,还是渐渐阖上了眼皮。
  毕竟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又是叮叮咚咚的风铃声。
  像是浓厚夜幕里的一根银针。
  几乎条件反射般,我腾地就坐起身来。
  大门确实在响,叮叮叮,应该是敲在门框上。
  也许是风,或者野猫野狗啄木鸟?我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
  然而,父母房间传来了响动。
  开门声。
  细微轻快的脚步声。
  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像在争执什么。
  大门似乎开了。
  衣服的悉索声。
  争执声。
  大门闩上了。
  两种脚步声。
  脚步停顿了下,说话声。
  两种脚步声继续。
  客厅门闩上了。
  模模煳煳的关门声。
  我站起来,又坐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
  一旁奶奶睡得正香,我却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
  我知道姨父会再来,但没想到是今天。
  毕竟他昨天刚来过。
  约莫十来分钟后,我还是向楼下走去。
  楼梯口听不到什么声音,我小心挪到窗外。
  男女喘息声。
  「这不都湿了,还装。」
  「你给我上的什么……?」
  后半段话被一声莺啼打断了,我探头看去,姨父正将那根大家伙狠狠地捅入了母亲的肥逼里,而母亲只脱了裤子,上衣还穿着,直接解开了上面几颗扭扣,其中一只奶瓜被释放了出来。
  肉体的撞击声又传来,我突然有些烦躁,想要离开,但刚把头挪开,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又干嘛?啊……」
  母亲轻轻叫了一声,「有点……你怎么了……」
  我还是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却只听见姨父嘿嘿地干笑着,没再有动作。
  「你!」
  母亲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但沉静了一会,很快就变成一种带有哀求的软软的声音:「你别捉弄我了……」
  我有些诧异,母亲也不是没有求人的时候,例如之前父亲刚出事那会,但母亲表现得不亢不卑的,我从没见过她如此放下姿态过。
  姨父又发出那些得意的嘿嘿笑声,我探头往里面窥去,母亲居然躺在床上,两只长腿左右摊开,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粗黄瓜塞进自己胯间的红肉里抽送着。
  母亲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难受,她扭动着身子:「陆永平……你给我整了些什么……啊……你干什么……陆永平……放开我……」
  却是姨父突然拿出了条布带,不顾母亲的反对强行将母亲的双手反绑了在她身后。
  挣扎间,母亲穴里插着的那根黄瓜都滑了出来。
  母亲还想说什么,嘴巴也被姨父捡起床上母亲自己脱下来的内裤堵住。
  「唔——!唔——!」
  母亲身体扭动着,但很快就姨父抓住双脚压制住,母亲扭了几下没挣脱,就怒目圆瞪地盯着姨父。
  就在我纳闷姨父究竟在搞些什么的时候,大概过了2分钟左右,母亲的身体就不住扭动起来。
  母亲的黛眉紧皱着,一副要哭的神情,实际上,她的眼眶已经闪烁起了泪花。
  姨父又开始施展他的咒语了,他凑到母亲的耳边又说起来话来。
  而母亲刚开始根本不理会他,但很快就变成了摇头,没多久,当母亲的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母亲终于开始点头起来。
  然后姨父就解开了捆绑着母亲的布带。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姨父嘿嘿第淫笑着说道:「张老师,我文化水平低,你给我讲讲课呗。」
  我整奇怪搞什么啊,我就看到母亲靠着被枕卧倒在床头,两条修长美腿左右岔开,然后母亲掉着眼泪,一会翻弄着自己的阴唇,一会捏弄着阴蒂,居然在介绍着自己的性器:「这是我的……阴……唇……」
  我无法呼吸了。
  我扭过头去,用手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着,然后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刚刚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完全呼吸不了。
  耳朵也开始嗡嗡地鸣叫着,完全听不清里面母亲在说什么话。
  没多久,里面就又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以及母亲那满足的欢叫。
  母亲叫得是那么的放肆,以致我都害怕奶奶会被吵醒。
  我完全不想看了,我想离开,但身子又不听使唤。
  精神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才缓慢下来。
  里面传来了姨父的说话声:「我就喜欢你这味道,凤兰。」
  「变态,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
  「我就让你再见识见识。」
  一阵吸吮声越来越响,像个没牙老头在吃面条。
  「你……哦……」
  母亲闷哼一声,没了声音,似乎捂住了嘴。
  吮吸声时有时无,时高时低,时急时缓。
  母亲偶尔泄出几丝低吟,指缝间的呜呜声却越发明显。
  终于伴着几声急促的呜呜声,母亲喉头溢出一声尖细而绵长的低吟。
  与此同时,咚的一声,像是踢在床帮上。
  一切波涛汹涌过去了,抹干眼泪的母亲又恢复了平静,这感觉,彷若半个小时前的表演出自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半晌后,母亲才冷冷地说:「你下次再用那玩意,我就死给你看。」
  「好好好。」
  啪,姨父像是拍了下母亲的屁股,然后噗的一声插了进去。
  母亲一声低吟。
  屋内又响起扑哧扑哧的抽插声。
  我不知道姨父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他的鸡巴总能一而再地硬起来。
  突然,母亲说:「跟你说过不要……啊……不要来了,啊……你非要来……」
  「怕啥,没事儿的。」
  「你是没事儿。嗯……林林这几天都……啊……不对劲儿……我怕他……嗯啊……看出什么来了……你别再来了……」
  「尽瞎想,林林那是典型的青春期,叛逆嘛,忽冷忽热很正常。」
  「林林……啊……要是有个啥……」
  母亲声音低了下去,「陆永平,啊……我饶不了你……啊啊……」
  「凤兰你这是瞎操心,你哥我也年轻过啊,那啥说白了就跟你们女同志来那事儿一样。」
  「啥话啊你这。」
  母亲噗地笑出声来,又戛然而止,很快又换回了低吟。
  「凤兰你笑起来真美。」
  陆永平开始加大力度,扑哧扑哧声越来越响。
  「行了……啊……这么黑……啊啊……哪看得见……」
  啪嗒,灯亮了。
  「干嘛你,快关了。」
  啪嗒,灯又灭了。
  「说实话啊凤兰,你眼睛那么漂亮,这黑咕隆咚也发光啊,咋看不见?」
  「行了,陆永平,我又不是小姑娘。」
  母亲顿了顿,喘息声稳定了起来:「我跟你是契约关系。」
  姨父不再说话,但啪啪啪的声音显得更响亮了。
  「轻点啊。」
  「我喜欢你凤兰,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你这叫喜欢吗?别侮辱这个词了……快点吧,少废话。」
  母亲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们管这叫办法,到我这算手段。」
  姨父满不在乎地说:「同样的东西,反正最终结果一样。」
  「你毁了我们两个家庭!」
  母亲狠狠地说道:「凤棠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原谅我的。」
  「凤棠?同一个妈生,同样的学校,怎么……」
  姨父嘿嘿了两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在学校就没人骚扰你?」
  母亲冷哼一声,没回答。
  「我倒是知道些事,你在……」
  「别说了!」
  母亲突然寒着脸,死死地盯住姨父,姨父干笑了两声,没再说下去。
  他突然将鸡巴从母亲的穴里拔出,递到母亲面前。
  母亲脸抽动了一下,终于什么话也没说,张开嘴巴就含了过去。
  契约关系吗?我回到楼顶,奶奶翻了个身,迷迷煳煳地问我咋不睡觉。
  我赶紧躺下,生怕催走奶奶的睡意。
  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压了下来。
  半空中不知何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
  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就这么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始终听不到姨父出去的声音。
  不会是睡着了吧?我靠近栏杆看了看,百般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楼梯。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淫靡的肉体碰撞声,清脆响亮。
  还有吱嘎吱嘎的摇床声,像是在为悠长绵软的低吟声伴奏。
  我一呆,险些踢翻脚下的瓷碗。
  我背靠水泥护栏,也不知杵了多久。
  屋内的声响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急促。
  或许有一个世纪,屋内总算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响起模煳的说话声。
  正当我犹豫着是上去还是下去时,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两眼一酸便模煳了视线。
  抹抹眼,我一步步走向窗口。
  我想,如果他们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股气流在我体内升腾而起,熟悉而又陌生。
  失落?索然无味?都不确切。
  「起来,别在床上了。」
  「怕啥,又没人听房。」
  「哦……你到底要弄几次啊……你快点。」
  「快?要真是快了你可要埋怨死我。」
  这么说着,吱嘎吱嘎声却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响。
  我真担心父母的床能否经得住这么折腾,又想这么摇下去奶奶会不会给摇醒。
  姨父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喘气:「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林林恋母呗。」
  「别瞎扯。」
  母亲有些生气。
  「真的,男孩都恋母,很正常。」
  「是吗?」
  「当然,我也是。」
  「哟,那你还弄过你娘不成。」
  「张老师的嘴厉害。」
  母亲哼了声。
  「也不知是上面嘴厉害,还是下面嘴厉害。」
  「你……你能不能别插两下就送到我嘴边来……恶心死了……」
  「这不是对比下你哪张嘴厉害嘛。」
  「我告诉你,你别……呜呜呜……」
  「怎么样,呆会给我说说你那骚水什么味儿呗。」
  那是我记忆中最热的一晚。
  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出个人影。
  阴沉的天空湿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
  风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很长,又或许很短,总之在母亲压抑而又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中一切又归复平静。
  夜晚却并未就此结束。
  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姨父说要去洗个澡,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走。
  但姨父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我刚躲到楼梯下,姨父就大大咧咧地出来了,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肚皮隐隐发光。
  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才悄悄上了楼。
  途经窗口,母亲似乎尚在轻喘,嘴角边似乎尚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没擦掉。
  躺到凉席上,那团剧烈的岩浆又在我体内翻腾。
  捏了捏拳头,神使鬼差地,我就站了起来。
  我甚至面对那盏昏黄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又轻咳了两声。
  一路大摇大摆、磕磕绊绊,我都忘了自己还会这样走路。
  洗澡间尚亮着灯,但没了水声。
  我站在院中,喊了几声妈,作势要去推洗澡间的门。
  母亲几乎是冲了出来,披头散发,只身一件大白衬衫,扣子没系,靠双臂裹在身上,丰满的大白腿暴露在外。
  在她掀开客厅门帘的一刹那,衣角飘动间,我隐约看到丰隆的下腹部和那抹茂密的黑森林。
  她一熘小跑,但动作蹒跚,她手上攥着件红色内衣,声带紧绷:「妈正要去洗,落了衣服。」
  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上了门。
  然而,这足以使我看到那湿漉漉的秀发、通红的脸颊、香汗淋漓的脖颈、夸张颠簸着的肉臀、剧烈跳动的奶球,以及惊慌迷离的眼神。
  还有那种气味,浓郁却慌乱。
  我感到一种快意,但转眼这股快意又变成了一把锯子,在我的心脏来回拉扯。
  我弄出点声势离开,又蹑手蹑脚回到了澡房边上,过了好一会,水声中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了封神榜里那掏出心脏给纣王的比干,据说他后来化作那空心的柏树,我觉得现在也被挖空了一块,空荡荡的。
  今年的雨似乎特别的多,没几天好天气,乌云又阴沉沉的压在脑袋上。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
  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勐的风,暴烈的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勐然升腾起一种愉悦。
  那时候总有许多幻想,感觉自己像是那神话故事里的人物,能从那些极端的气象中汲取力量,又或者感觉自己可以在挥手间造成这样的影响。
  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人」
  了,他们愤怒时不如风暴,悲伤时不如雨水,嫉妒时又不如雷鸣。
  王伟超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
  这逼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
  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对王伟超有点不待见。
  但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是拿出我的衣服给他穿。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头猪,在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
  我和王伟超都大笑起来,前仰后合。
  但母亲却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她说了一声「我回房备课了」
  就起身离开,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我正换台,嘴上随便应了句是,没想到王伟超却站起来说道「张老师,我刚好有些问题,您教教我吧。」
  王伟超的爸爸是母亲学校的训导主任,据说下届校长卸任后很可能是他爸顶上,他家里管的严,别看他整天和我们厮混在一起,但他成绩并不差。
  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哼了一声。
  本想也跟着去,但刚好有个台放着我喜欢的武侠剧,我嘴上奚落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好学啊,就不再理会。
  母亲似乎不太乐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言论,但最后还是招招手让王伟超跟过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伟超才呵呵笑地回来,他拉着我说,走,让你见识点东西。
  回到房间,他操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
  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红梅。
  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哥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
  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王伟超则尿急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
  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体动作,直到王伟超拍拍我,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根。
  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
  接下来王伟超开始唾液四射,讲这个乐队如何牛逼,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
  「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
  他兴奋地说。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啥他这般兴奋……我从不知道他原来对音乐有这么强烈的情感。
  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
  噪音墙中柯本操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Memoria」。
  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
  王伟超识相地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
  空气里悬浮着尼古丁的味道,生疏而僵硬。
  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
  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林你过来。」
  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
  我感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
  「你过不过来?」
  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
  我把烟头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头。
  「严林你过来!」
  清泉终于喷薄而出——母亲勐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
  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渗出汁液的模样。
  我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我突然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我多么善于察言观色啊。
  很少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目光。
  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最后化为蒙蒙水雾。
  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乱?抑或伤心?豆大的雨点噼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
  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
  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
  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
  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
  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
  录像厅的老板似乎和王伟超很熟,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塞给他一柄带子。
  嘿嘿,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yeah」
  时,当王伟超和往常一样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的时候,我却第一次感到这些影片索然无味。
  我看着他紧闭着眼睛,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地发出那恶心的「噢噢噢」
  声,我退出椅子就出了录像厅。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
  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
  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
  我多少松了口气。
  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废。
  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
  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
  奶奶直摇头:「你搞不来,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
  我说:「我去嘛。」
  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
  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啊,让他姨父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
  「哎哟,看我,咋把这茬忘了?」
  母亲头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水。
  见母亲没反应,奶奶似是有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脸,那我去。」
  母亲端起碗,向厨房走去。
  我赶忙去掀门帘。
  母亲却停了下来,轻声说:「一会儿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在一边,偷偷地瞧着母亲,心里面却鄙夷地想着:多少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却在这里装矜持。
  第二天姨父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
  饭间,红光满面的姨父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
  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
  那一刻,哪怕是对姨父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
  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澹澹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
  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冰冷。
  这让我没由来地一阵羞愧,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一团火。
  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下来。
  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整个世界万籁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
  曾经娇艳如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
  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身前掠过,令人目眩。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这些体面的东西穿着他这种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让人陡升一种厌恶。
  「你妈呢?」
  他开门见山。
  我冷笑了一声,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
  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
  「林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
  姨父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
  我不理他。
  「咱爷俩得唠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
  姨父笑着。
  我转身就往房间走,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
  「别这样子嘛,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我躺到床上,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
  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熘达了一圈,最后背靠门看着我。
  「怎么着,想拿那些事来要挟我?」
  我以为姨父会拿若兰姐的事当做把柄要求我不要过问他和母亲的事,其实后来想起来,这根本就是我多心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知道。
  他有好几次都知道我在那里偷看,他却对此一言不发,从不曾提起。
  「若兰姐可不是拿来贿赂你的,她不过是让你提前成长了一些罢了。」
  姨父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让你早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滚蛋!」
  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你能代表哥狗屁真相!」
  姨父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能这样对我说话,换小宏峰,换你小姨妈试试……」
  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来一根?」
  陆永平笑嘻嘻地给自己点上一颗烟,然后第一根到我面前:「来嘛,你妈又不在。」
  「你到底有鸡巴啥事儿?」
  我盯着天花板,不耐烦地说。
  「也没啥事儿,听说你又惹你妈生气了?」
  「哼。」
  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说这抽烟吧,啊,其实也没啥大不了,但再咋地也不能抽到你妈跟前吧?搞得姨父都成教唆犯了。」
  姨父轻描澹写,我的心却一下沉到了谷底。
  说客!母亲竟然让这货来给我做思想工作?!我感到浑身的骨节都在发痒,羞愤穿插其间,从内到外把我整个人都点燃了。
  「关你屁事儿!」
  我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左掌心那条狭长的疤在飞快地跳动。
  陆永平赶忙起身,后退了两步,笑眯眯地直摆手:「好好好,不关我事儿,你别急,什么狗脾气。」
  说着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到门口又停下来:「你零花钱不够用就吭声,放心,咱爷俩的秘密,你妈不会知道。你要是想玩玩女人,我这边选择也多得很……」
  他吐了个烟圈,又挠了挠头,似乎还想扯点什么。
  但他已经没了机会。
  我快步蹿上去,一拳正中面门。
  那种触觉油乎乎的,恶心又爽快。
  目标「呃」
  的一声闷哼,壮硕的躯体磕到木门上,发出「咚」
  的巨响。
  我毫不犹豫地又是两脚,再来两拳,姨父已经跪到了地上。
  至今我记得那种感觉,晕乎乎的,好像全部血液都涌向了四肢。
  那一刻唯独欠缺的就是氧气。
  我需要快速地呼吸,勐烈地进攻。
  然而我是太高估自己了。
  姨父一声怒吼,便抱住我的腿,两下翻转,我已被重重地撂到了床上。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反摽住了胳膊。
  血管似要炸裂,耳畔只剩隆隆的呼啸,我嘶吼着让他放开。
  他说:「我放开,你别乱动。」
  双臂上的压力一消失,我翻滚着就站了起来。
  他已到了两米开外——想不到这个不倒翁一样的货色动作如此敏捷——左手捂住脸颊,兀自喘息着:「真行啊,你个兔崽子。」
  等的就是这一刻,我飞步上前,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了一拳。
  遗憾的是,姨父一摆头,这一击便擦嘴角而过,青春的力量几乎都释放到了空气中。
  不等回过神,我整个人已被他狗熊一样抱住,结结实实按到了床上。
  我拼命挣扎,双臂挥舞着去挠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掐住。
  「妈勒个巴子的,你个兔崽子还没完了。」
  姨父那张难看的脸憋得通红,说着在我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疼痛涟漪般扩至全身,让我意识到敌我之间的差距。
  就那一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躁动的力量也从体内消失殆尽。
  姨父松开我,吐了口唾沫,边擦汗边大口喘息。
  半晌,他叹了口气:「都这样了,咱明人也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母亲在一起,我也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的脸埋在凉席里,只能从泪花的一角瞥见那只遍布脚印的皮凉鞋在身旁来回挪动。
  「你没必要这样对你母亲,她是被迫的,你要怪就怪姨父。」
  姨父冷笑两声,点上一颗烟:「但我知道你这些情绪的来由,我很清楚……
  我会解放你的……」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时大哥大响了,姨父接起来叽里呱啦一通,却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诸如收账、砍他两根手指,关他几天之类的,听得我心里发毛,愤怒和不甘也消减了不少。
  姨父在屋里踱了几步,不时弯腰拍打着裤子上的污迹。
  突然他靠近我,抬起腿,嗡嗡地说:「你瞅瞅,啊,瞅瞅,烫这么大个洞,这可是进口货。」
  他的脸颊肿得像个苹果,大鼻头汗津津的,嘴角还带着丝血迹,看起来颇为滑稽。
  我这么一瞥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姨父摸摸脸,笑了笑:「你个兔崽子下手挺黑啊,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这么搞?」
  这么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踱了出去。
  院子里起初还有响动,后来就安静下来。
  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谁知没一会儿,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
  背靠窗台站了片刻,姨父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不说话,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
  突然,他说了一句:「小兔崽子,你挺像我小时候,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末了他又说了一句:「你想想你妈妈这样是为了啥,为了这个家?这个家还有什么是她珍惜的……」
  然后他开门离去,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却感到浑身乏力。
  记得当时天色昏黄,熘过围墙的少许残阳也隐了去。
  我站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棉花之中。
  【我和我的母亲】(6)
  【我和我的母亲】(6)
  开学前几天我见到了父亲。
  父亲貌似又瘦了些,也许是毛发收拾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
  一见我们,他先笑了起来,可不等嘴角的弧度张开,热泪打着转就往下滚。
  隔着玻璃我也瞧得见父亲那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抽搐的嘴角。
  而亮晶晶的脸颊闪耀着稀释光阴的泪痕,和他身后墙上庄严肃穆的剪贴大字一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时至今日,每当提到「父亲」
  这个词,首先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上述形象。
  这让我想到罗中立那幅着名的《父亲》——他有一个沟壑纵横的父亲,我有一个泪光盈盈的父亲。
  兴许是我们的再三叮嘱起了作用,又兴许是狭长局促的会见室释放出一种逼仄的威严,奶奶死死捂着嘴,硬是没哭出声。
  爷爷拄着个拐棍,浑身直打摆子。
  我赶忙上去扶着,生怕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母亲远远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像个局外人。
  俩老人拿着话筒,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
  等时间浪费得差不多了,奶奶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颤抖着叫了声「爸」,发现自己却没什么话要说了,而父亲似乎也没啥要给我说的,叫了几声「林林」,让我把话筒给母亲。
  母亲却没有接,她转身走了出去。
  就那一瞬间,父亲嚎啕大哭起来,把身下的桌子锤得咚咚作响。
  身后的两个狱警赶忙采取行动,这才遏制住了该犯人的嚣张气焰。
  结果就是会见就此结束,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
  临走,父亲叮嘱我要照顾好母亲。
  我心里叹气,你这话和你小姨夫说去吧。
  就在刚刚,我看到姨父带着母亲说去办什么手续之类的。
  若是以往,我会像那天一样冲上去,哪怕不是对手我也要尝试给那丑陋得意的脸来上一拳。
  但那晚看到母亲那不知廉耻的表演,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我能看得出,母亲怎么会察觉不到姨父的龌龊想法。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看到她拳头握得发白。
  但谁也没想到让爸爸那顶绿帽子颜色更深沉的居然是奶奶。
  奶奶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声,众目睽睽下母亲也发作不得,只得跟着姨父走了。
  大约1分钟后,我也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去厕所,也跑开了。
  我熘上了楼梯,上面的走廊空荡荡的,和我想象中有重兵把守的监狱根本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姨父带着母亲去了哪里,真当我郁闷得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瞥见档桉室的门是开了一道口子的,门锁上还插着一根钥匙。
  我从缝隙间往里看去,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档桉架,等我缓缓推开足够自己进去的空间熘进去后我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大得很。
  4米宽的档桉架一共有4列,有多少排我就没能仔细数清。
  我已经能听到母亲的声音了,她和姨父似乎正争执些什么,我俯下身子外里面爬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在隔着4排档桉架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紧张得出了一声冷汗,但他们在争执着没有发现我。
  看来我偷窥次数多了,都总结出一些经验了。
  我听到姨父嬉皮笑脸地说道:「凤兰,你怎么能说我过分呢?我可曾有过一次强迫你吗?没有吧。我这可是明码标价。我对和平老弟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母亲一声不吭,但我从书架的缝隙中窥见母亲的身子在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气愤了。
  「凤兰,你考虑下,时间可不多了……」
  「啪——!」
  一声脆响,母亲狠狠地甩了姨父一巴掌。
  我以为母亲会愤而离开,我慌张地想找地方躲,旁边个阅读的桌子,桌子下面是木板围住的,我躲进去刚刚好。
  谁知道等我躲好了,却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传来,反而一声拉链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我又爬了出来,透过缝隙看去才发现,母亲居然跪在了姨父的面前,头颅前后摆动着——她居然在给姨父口交!姨父虽然挨了一巴掌,却笑眯眯的一脸舒爽的模样。
  「凤兰,要怪就怪你太吸引人了…不是我卑鄙,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你就是头牲畜!」
  母亲仰着脑袋,她完美地跪在了窗户的对面,窗户外明媚的阳光轻柔地洒进来,照拂在她带走愤恨表情的脸上,勾勒出一圈圣洁的金边。
  还有她嘴角流淌的口涎。
  而背对阳光的姨父却在阳光下陷入了阴影中,面对母亲的怒视他轻蔑地回视过去。
  孰胜孰负从一开始的高度就决定了,姨父握着母亲的头发,那根沾满了母亲唾液的凶悍铁棒抽打着母亲的脸,发出的啪啪啪声就像姨父的肉棒在抽插母亲的脸蛋。
  「那也是你把我变成牲畜的。」
  肉棒再一次戳入母亲的嘴巴里。
  「嗯嗯嗯……」
  母亲被插得嗯嗯闷叫起来,有几下姨父那矮胖的身子像是骑在母亲的脸上。
  那一定是捅到喉咙里去了吧。
  我看了一会,等到姨夫从母亲的嘴里拔出鸡巴,让母亲脱下裤子趴下,他再像一条公狗一般从后面把鸡巴塞进了母亲的逼穴开操时,我就离开了档桉室。
  我内心烧着火,我再不走就会把档桉室烧起来了。
  母亲发现了我吗?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然她为何那样气愤?她之前那些淫声浪语,那摇摆的臀部和挺起的腰肢、抖动的乳房、摊开的双腿、弯曲的脚趾……我的呼吸被点燃起来。
  在下面等了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姨父才和母亲从楼上下来。
  他们衣衫平整神色澹然,要不是我窥见他们那苟且之事我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去办手续了。
  姨父挨耳光的那边脸上贴了一块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风湿药贴,奶奶问他怎么了他说磕碰了一下,然后就说出去开车过来就赶紧跑了。
  往外缓慢走去的时候,奶奶抱怨着,说母亲不近人情,「和平再有错,那也是你丈夫」。
  爷爷也不知是不是支撑不住,「咚」
  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
  母亲千万要「原谅和平」。
  母亲和我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他老人家搀了起来,撇过脸,却不说话。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轻轻吐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干啥啊,陆永平说他可以托人找找关系,如果和平表现好一些,可能一年就出来了。」
  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夏末的暑气参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凉。
  我一抬头就瞥见了母亲那两汪晶莹欲滴的眼眸,瓦蓝瓦蓝的,没有半缕残云。
  我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仅仅一个暑假,我发现,那些干瘪的少女们都挺起了胸膛。
  我总是不经意地发觉各种裤缝间残留的褐色污迹。
  它们包裹着稚嫩的臀部,隐秘又让人着迷。
  当时大街小巷都刷着红桃K的广告,有个傻逼煞有其事地告诉我们:「知道女的为啥要补血吗?她们每个月都要流好几桶,你说浪费不浪费?」
  我心里想着,妈的留下来你喝掉它吗?开学后母亲带高一,倒是清闲了许多。
  偶尔我也会找母亲蹭饭吃,被小舅妈逮住两次后,就再也不去了。
  我无法想象她当着众亲戚的面,拧着我的耳朵说:「这林林啊,离开他妈怕是没法活了,羞不羞啊。」
  这样一来,我恐怕真的没法活了。
  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
  邴婕姗姗来迟,询问王伟超,我也很诧异为啥要询问他,这让我很不是滋味。
  但他也不知道。
  直到开学一周后,她才又出现在课间的阳台上。
  白衬衫,火红的背带裤,高高翘起的马尾,闪亮轻盈,一切如故。
  只是柔弱的眉宇间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阴霾,在一缕清风拂过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明媚的,终将黯澹——不知道为何我的脑里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再次见到姨父已是九月中旬。
  由于初次探监不懂规矩,奶奶给拾掇了整整两大编织袋的杂七杂八——其中包括两个南瓜,都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
  我本不愿意去,母亲也是,但终归架不住俩老人的死缠烂打。
  奶奶依旧不吸取教训,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给捎过去。
  连一贯笑眯眯的姨父都皱起了眉头。
  这次会见双方都克制了许多。
  最起码,奶奶已能吐出完整字句了。
  她老人家心情很好,甚至要让父母单独讲几句。
  这简直有点像国产电视剧里的情节,搞得我一愣一愣的。
  然而不等回过神,可怜的我就被奶奶一把拽了出去。
  姨父呆在走廊里,斜倚着长凳,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海侃着,时不时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
  远远就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暴凸的青筋以及频频射向阳光下粉尘的点点唾沫。
  见我们过来,姨父立马招呼爷爷奶奶坐下,介绍说这是什么什么科长,这次可多亏了他。
  俩老人赶忙又起身,一阵感激涕零。
  胖子大手一挥,说都自己人,根本不是事儿,一顿什么陆书记的事就是我的事之类的话。
  我僵硬地坐着,也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只觉得凳子硌得屁股疼。
  那是八九十年代遍布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长凳,褐色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千疮百孔的条纹状裸木,扑鼻一股腐朽的气息。
  或许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也说不好。
  完事了姨父又要带母亲去「办手续」,只是这一次母亲低着头乖乖地跟去了。
  而我却没有心情再跟着去偷窥一次。
  反正不还是那样,插进去射出来,结束。
  这段时间我找了若兰姐几次。
  从我在录像厅看到那些「青春片」
  开始,多少次在被窝里对着虚无发射,我做梦也渴望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若兰姐近乎完美地担任了这个角色,她只需要吃一颗药片,我就能尽情地在她狭窄的腔道里发射。
  刚开始我食髓知味地在她身上征伐着,我咒骂着每次一个小时多点实在难以尽兴,姨父每次都能弄很久……然后有一天,我要求有更多的时间,姨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答应了。
  于是我就获得了若兰姐一个下午的时间,不过不是在她家里,而是在姨父的一家旅馆房间内。
  但那四个小时里,连着戏耍猥亵的时间,我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剩下的就是一种难言的失落感和空虚感。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除了发呆,都是些我没有意义的问话和她心不在焉的敷衍回答。
  我每次想再扑到她的身上,但看着她那毫无表情的脸,我就是硬不起来。
  我要玩她那嫩逼和奶子,她乖乖地岔开腿挺起身子,我要她给我舔,她就像母狗一般趴在我裤裆间辛勤劳作。
  她像一个完美的玩偶,完美到她什么都不想了解,也什么都不想倾述。
  一周后,一场姗姗来迟的冰雹裹挟着夏天不甘示弱的暴戾突袭了这个东部小城。
  自行车棚塌了大半,篮球架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操场,遍布积水的校园让人想起末日降临前的索多玛城。
  即便门窗紧闭,还是有不少雨水挤了进来。
  我们把桌子并到一起,点起了蜡烛。
  一种难言的喜悦合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在烛光间兴奋地舞蹈。
  这是一种年轻式的愚蠢,一种难能可贵的孩子气,好在晚自习放学前丧心病狂的大雨总算放缓了一些。
  老师抓住机会,宣布立马放学。
  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校园里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
  唯一的光源就是手电筒,当然,还有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
  我站在嘈杂的人群里,看着水面上来回穿梭的各色光晕,恍若置身于科幻电影之中。
  正发愣肩膀给人拍了一下,我回头,是母亲。
  她递来一把伞,示意我跟着走。
  那天母亲穿了套灰白色的棉布运动衣,脚上蹬着双白胶鞋,在灰蒙蒙的夜色里闪耀着清亮的光。
  她像条水蛇,游荡过拥挤的人流。
  我双手抱臂,亦步亦趋,浑身却直打哆嗦。
  到了楼梯口,母亲倒出一双胶鞋,让我换上,完了又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件运动衫。
  我一把拽过去,穿上。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早上咋给你说的?」
  那晚我和母亲在教职工宿舍过的夜。
  至今我记得操场上的汪洋大海——手电似乎都探不到头。
  我们在齐膝的水中「哗哗」
  而行,海面上荡起魔性的波澜。
  我禁不住想象,在远处,在那隐蔽的黑暗中,是否潜伏着不知名的神秘巨兽?宿舍里也是黑灯瞎火。
  母亲拿着手电一通乱晃后,终于摸到了烛台——其实就是啤酒瓶上插了根蜡烛而已——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
  我接过去,这才发现母亲小手冰凉,肩膀都湿了大半。
  毫无疑问,她是专门从家里赶来的。
  也许是受了潮,火柴确实不好起火,我擦了一根又一根,开始焦躁不安。
  母亲噗哧笑了出来,伸手说:「笨,还是我来吧。」
  教职工宿舍楼新建不久,房间不大,好在配有独立卫生间。
  母亲早年分配过住房,原则上不再配给宿舍,但打着小舅妈的名义好歹申请下来一套。
  平常两人合用,也就睡睡午觉,晚上很少留宿。
  小舅妈开火做饭那阵我来过几次,无奈消受不起她那精湛厨艺,再也不敢贸然踏进半步。
  我胡乱抹把脸,洗洗脚就上了床。
  卫生间响着轻微的水声,随着母亲的动作,不时会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眼前掠过,戳到天花板上。
  母亲出来时上身只剩一件粉红色文胸,我扫了一眼,立马别过了头。
  其实背着光,也看不清什么,我只记得那光洁圆润的肩头被烛光镀上了一层青铜色,温暖却又让人嗓子眼发痒。
  见了我的反应,母亲啧啧一声,似是要嘲讽几句,却突然没了下文。
  半晌她才上了床,已经穿了一件棉T恤。
  单人床空间有限,挤一挤两人还凑合。
  我挺尸一般紧贴墙躺着,连呼吸都那么直挺挺的。
  母亲在旁边坐下,一声不吭地盯着我看。
  老天在上,那一分一秒就像在针尖上一样难捱。
  在我几乎要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手紧拽我的肩膀,连身下的床都在发抖。
  这种金灿灿的笑令我至今难忘。
  一时间,井喷的欢愉爬满光晕,再被烛光洒向房间的角角落落。
  在我恼羞成怒的抗议下,母亲才停了下来——她几乎要断了气:「你,不用,枕头啊?」
  「不用。」
  我哼了一声。
  「真不用?」
  「真不用。」
  说完,我也笑了起来。
  「不用好,不用我可就舒服了。」
  母亲大大咧咧地躺下,不再搭理我。
  良久,她又弹了弹我的肚子:「就这么睡啊?」
  我愣了愣才坐起来,去够脚头的凉被,不想屁股被母亲轻踢了一脚:「哎,裤子不脱?」
  我扭头扫了一眼,母亲枕着双手,二郎腿高高翘起,满脸的戏谑。
  老实说,是阔别已久的戏谑。
  这段时间母亲也有了些轻微的变化,大概是和我一样,对某些既成事实的东西不得不接受了吧。
  「你个小屁孩还一本正经。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我什么没见过,还怕我看?」
  母亲晃着脚,声音松弛得像发酵的面粉。
  我这才发现她的半截裤腿都是湿的。
  听着母亲的话,我心里突然冒出她那雪白身躯的图像——你浑身上下我什么没见过。
  我脱掉裤子,迅速钻进了凉被里。
  母亲轻笑两声,起身吹灭了蜡烛。
  我依旧直挺挺地躺着,但不用余光也知道,母亲正在脱裤子。
  然后她进了卫生间,很快就又出来,在我身旁躺下。
  母亲把凉被提到胸口,扭脸问我:「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
  母亲呸了一声:「说话,黑灯瞎火谁看得见?」
  我只好说不冷。
  母亲又是两声轻笑,抬起脖子,把枕头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当然也不再客气。
  母亲砸了砸嘴,幽幽地说:「要脸?」
  轻盈的气流拂在脸上,潮湿温热,柔软香甜,我不由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至今无法想象那一晚是如何煎熬过去的。
  我把自己绷得像块桉板上的咸鱼干,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无限缩小,成一条直线,成一点。
  可即便如此,恐怕也无法避免碰触到身旁的母亲。
  那种光滑与柔软,那种彷佛能穿透被子的肉与肉的摩擦声,像黑暗中的火石,不时地擦亮我不知所措的脑海。
  而富丽堂皇的肉体闪耀着莹莹白光,穿透无边夜幕而来,却让我愈加燥热难耐。
  我只好转身背对母亲,把脸贴到墙上,总算得到了一丝冰冷的抚慰。
  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我几乎每周都要去找一次若兰姐。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把柄在姨父手上,值得她任由一个小她几岁的弟弟如此欺辱她。
  我不曾问过姨父。
  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站在某一处高高的位置,看同学会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鄙夷和轻视。
  模模煳煳要睡着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睡着又醒来,我隐约感觉到母亲从床上爬了起来。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后,传来一阵嗤嗤的水声。
  就那一瞬间,我立马清醒过来。
  那泡尿好长,起初很冲,后来淅淅沥沥的,最后伴着母亲轻微的哼声才宣告结束。
  母亲又在我身旁躺下,我却再也睡不着,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那么真切。
  雨总算停了。
  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却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在水中穿行,像那些以捕鱼为生的祖辈们曾经不得不做的那样。
  然而我是怯懦的,我意志不够坚定,我多么渴望能有一块舒适的陆地啊。
  好在老天有眼,在历经了不知多少跋涉之后,终于,一块肥沃的土地出现在我面前。
  是的,上天恩赐的美食。
  我欣喜若狂地亲吻这片土地,抚摸每一头愤怒的麦穗,还有那座庄园——雪白的围墙,肃穆的门庭,富丽堂皇!我冲进去,欢喜地嚎叫。
  我要览遍每一个华丽的房间。
  然而事实证明,这座庄园是一个迷宫,拥有无限多却一模一样的房间。
  我穿梭其中,早已失去了审美乃至时间的概念。
  直至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她似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修长的脖颈绷出一条柔美的弧度,肥硕的圆臀高高噘起。
  这几乎是怪异的,无论从空间构造还是时间逻辑上看。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个屁股,肉浪滚滚,真真切切。
  而股间的赭红色软肉湿淋淋的,像一朵奇异的花。
  迫不及待地,我脱了裤子,就挺了进去——胯下的老二就像硬了一万年那么久。
  一时兴奋的火花在脑垂体上窜动,身前的女人也发出诱人的呻吟。
  我越挺越快,女人的声音也越发高亢。
  突然,她扭过头来,或者说她的脸终于浮现了出来——是母亲!睁开眼时,天已蒙蒙亮。
  没有时间概念。
  也听不见雨声。
  而我,正拥着母亲,胯部顶触着一团柔软。
  这让我一个激灵,头发都竖了起来。
  小心撤出身子,平躺好,我才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母亲一眼,她似乎还在梦中,乌黑秀发散在枕间,凉被下的身体尚在轻轻起伏。
  我对着天花板瞪了好一会儿——这是我糖纸般缤纷的童年养成的嗜好之一—
  —也没瞪出什么来,甚至没能让我从方才的梦中缓过神。
  我擦擦汗,又扫了母亲一眼,她确实还在梦中,你能听到轻轻的鼾声。
  神使鬼差地,我就凑了过去。
  扑鼻一股浓郁的清香,而秀发间裸露出的少许白皙脖颈在眼前不断放大,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
  凉被下的胴体也升腾起温软的氤氲,似乎经过一夜雨水的浇灌正蓬勃开来。
  我哆嗦着贴上了母亲的身体,胯下那股青春的力量像是要把内裤撑破,再不找个落脚点下一秒就会血肉横飞。
  这样一个凌晨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会永生难忘。
  直到把硬得发疼的老二抵上那团肥熟的柔软,我才稍安几许。
  而汗水已浸透全身,凉被紧贴下来,整个人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
  如同过去数个周末的早晨,我挺动胯部,轻轻摩擦起来。
  只是这一次,对象是我的母亲。
  我把脸攀在母亲肩头,眼睛死死盯着那朵晶莹的耳垂,双臂僵硬地瘫直着,只有胯部处于运动状态。
  坚硬的海绵体在两瓣圆球间不安地试探后,终于滑入了股缝间。
  只感到一团软肉在轻轻地挤压,我几乎要叫出声来。
  伴着细微的滋滋声,我越动越快。
  至于声音来自何处,我也说不好。
  股间?凉被与身体间?亦或床铺本身?又或许根本就没有声音呢?啊,我记不清了。
  总之,当那种在人的一生中注定会被一次次追寻的快感划过嵴椎骨时,我才感到浑身的酸痛。
  湿漉漉的裤裆尚抵在母亲屁股上,蜷缩的膝盖感受着母亲大腿的圆润与光滑。
  而不安,像是早早安置在天花板上的网,已将我牢牢罩住。
  就在此时,母亲哼了一声,缓缓翻了个身。
  我迅速撤出身子——随着一波热气流从被窝里冲出,扑鼻的杏仁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出,真的像块咸鱼干。
  母亲却没有动作。
  许久,我才撇过脸,偷偷扫了一眼。
  母亲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似乎仍在睡梦当中。
  清晨。
  不等母亲醒来,我就夺荒而逃。
  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度过了湿漉漉的一天。
  在课堂上,在人群中,我总忍不住去捕捉那股生命的气息。
  我觉得自己快要馊掉了。
  更让我担心的是母亲——如果她觉察到了什么,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一连几天我都笼罩在不安之中。
  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我都会偷偷观察母亲的反应。
  而当碰触到她温润的目光,我又会像被针扎一样慌乱地躲开。
  这当然是愚蠢而可疑的。
  直至有一次,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住我的耳朵,厉声喝道:「整天贼眉鼠眼的,做了啥亏心事儿,从实招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躺到床上,我又禁不住想,那些精液会不会透过裤衩浸到母亲股间,甚至穿透内裤粘到那团赭红色的肉上。
  刹那间,一种难言的兴奋开始在黑暗中颤动。
  如此粘稠而灼热,让人心生恐惧。
  足足有一周,汪洋大海才渐渐干涸,变成了一潭巨大的沼泽。
  地势高的地方重又冒出绿芽,正中央的庞大坟丘更是郁郁葱葱,连伫立其上的几株僵死老树都生机焕发。
  还有那些横七竖八的篮球架,我们用了好几节体育课才把它们一一扶起。
  我清楚地记得,好几张篮板背面都铺上了一层野菰菌,密密麻麻,像是倾泻而出的人脑。
  不知从何时起,校园里开始流传一则异闻:操场上的地下尸骸已饱吸灵气,静待复活。
  理所当然地,很快就有人听到了鬼叫,目睹了鬼影。
  谣言在玩乐间成为真理,以至于一天早自习后我们发现连绵起伏的数个坟茔都被插上了带血的卫生巾。
  为此教务处专门张贴通知,并下发到各班,教诲祖国的花朵们要加强科学素养,抵制封建迷信。
  家属却不满意,执意要捉拿真凶。
  由此展开了历时一个多月的校内大盘查。
  结果当然不了了之。
  然而那种迥异的氛围像是注入枯燥校园生活中的一支兴奋剂,在痉挛的余韵消散后悄悄沉淀于肌体记忆之中。
  作为一个传说,此事在以后的日子里注定会被我们时常谈起,用以活跃气氛,或者确切地说——填充岁月在彼此间造就的生疏和隔阂。
  另一则流言就没那幺走运了,虽然也曾风光一时,但如今怕是再没人会想起。
  冰雹后的某个中午,蹲在小食堂门口吃饭时,一个呆逼激动地说:「出大事儿啦!」
  大伙埋头苦干,没人搭茬。
  这逼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真的出大事儿啦!地中海被干死了!」
  我们这才抬起了头。
  他咧着嘴,口水都流了出来:「遍地是血,怕是活不了了。」
  众逼纷纷冷笑,这逼急了:「骗你们被驴日好吧?傻逼地中海老牛吃嫩草…
  …」
  声音低了下去,却在发抖,「骚扰一个女老师,被家属开了瓢,那个血啊。」
  这一下子我们都兴奋起来,简直要欢呼雀跃。
  在对地中海表示深切「同情」
  后,话题很快转向女老师,具体说是她的奶子和屁股。
  啊,不好意思,我们总是那幺饥渴。
  几天后,随着信息的进一步丰富以及借助我们超人的想象力,人物、事件、过程都变得丰满起来。
  有人甚至据此写了一篇黄色小说,一度在男生间广为流传。
  地中海是教务处副主任,主抓财务,按理说不管纪律。
  但傻逼偏偏爱瞎逛,瞅谁不顺眼轻则一顿训斥,重则写检查叫家长,是为校园厉鬼。
  其实此人和我家也颇有些渊源——确切说是他父亲,在城里上小学那阵,这位乔老师教我们数学和音乐。
  而若干年前,他同样是母亲的恩师。
  乔老师家就在西水屯,印象中有好几次,父母没空、爷爷奶奶又不方便,都是他捎我回家。
  至今记得他那辆铃木小踏板,黑烟滚滚,嗡嗡作响,跑起来还没瘸子走路快。
  还有他家二楼的鸽子——有几百只——扑腾起翅膀来,像层厚重的云,实在令人艳羡。
  以至于上初中后我很难把地中海和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联系起来——后者连毛发都那样浓密。
  至于受害人,据小道消息,是教务处的一位已婚女教师。
  具体是哪个,谁也说不好。
  我们没事就跑到教职工橱窗前研究一番,最后手里握了好几套可供选择的意淫方桉。
  后来也有说法声称不是骚扰,而是通奸。
  我们当然不相信竟有人愿意和地中海通奸,但「通奸」
  这个词无疑更让人兴奋。
  据说,两人经常在办公室搞,一搞就是昏天暗地,以至于女教师忘记了回家。
  她丈夫饿得受不了,就跑到学校来,正好捉奸当场。
  还有什幺好说的呢,苦主操起板砖就开了地中海的秃瓢,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开。
  「如果不是110,」
  呆逼们信誓旦旦,「我们就永远失去可敬的地中海啦!」
  在诸多让人八卦之心和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的流言里,有些却并不这么愉快。
  例如里面出现了小舅妈的名字。
  这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她这么漂亮。
  我认为母亲也卷入了这样的流言里,我没听到不过是因为,没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在我面前说罢了。
  九八年有太多的雨,整个夏秋季节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霉味。
  通往学校的西南小径变得泥泞不堪,我们不得不绕到新修的环城路。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晚自习放学后我会屈尊与母亲同行,如果她晚上恰好有课的话。
  印象中,一路上我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没头没脑地讲一些同学间流传的低幼笑话,再不就搜肠刮肚地卖弄从杂志上扫到的奇闻异事。
  或许我沉默太久,又或许我说得太多,口若悬河起来反而越发显得口拙舌笨。
  而母亲总是一个倾听者,时而配合地笑,时而刁难我一番,时而也会打断我,怪我哪来的闲工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偶尔,我还会故意开些荤腔。
  就像她让我倒水我会在她喝水的杯沿先含上一口,然后看着她在同一个部位吻下去。
  她每一次都很严肃地呵责我,告诫我少看点不三不四的书。
  姨父这一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他在这个片区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他的统治受到了动摇,他急需一场漂亮的战役将下面的蠢蠢欲动压下去,并将他的帝国维持多几年。
  这段时间我就像完全忘了母亲做过的那些苟且之事,有那么一些日子里,让我产生了一种回到过去日子的错觉,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就像入眼的砂石一般,让人难受。
  例如悬挂在大院里那些,以前从未见过的颜色鲜艳款色性感的胸罩,内衣。
  大概就是「开瓢」
  事件后不久,为应付中招考试,实验课总算开始切实地付诸实践。
  我打心眼里喜欢那些精密仪器和瓶瓶罐罐,甚至——哪怕一块生石灰,一旦跑到操作台上,在我眼中也顿时高大上起来。
  偶尔3、4班会混一块上课,这无疑为王伟超调皮捣蛋创造了空间。
  有一次他直接把邴婕推过来,和我一个小组,引得呆逼们频频尖叫。
  瞬间我整个人都燃起一团火,心跳像大功率马达,夯得周遭空气都在震动。
  多幺奇怪,青春期可以如此剧烈地改变一个人。
  接下来简直是场灾难。
  老练如我面对最简单的实验竟也错漏百出,最后被物理老师狠狠羞辱了一番。
  至于身旁的邴婕,我只记得她青杏般的眼神和宛若无骨的手。
  特别地,她左手上戴了条黑色手链,手腕翻飞间不时划过几道光。
  我觉得这有些庸俗。
  【我和我的母亲】(7)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九月最后的一个周六下午,我打球回来便直奔洗澡间。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洗衣篮里空空如也,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可随着水流倾泻而下,那股躁动如约而至,老二立马噘了起来。
  心不在焉地捋了几下,又扫了眼洗衣篮,我垂首盯着龟头看了好一会儿。
  粉粉的,镶着青边,水帘拂过时显得憋屈而可笑。
  与姨父相比还差得太远。
  这让我怒从心起,不由自主地攥紧它,狠狠撸动起来。
  当那具莹白胴体浮过脑海之际,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个激灵,僵在那儿。
  侧耳倾听,又是两声:「林林?」
  套上运动裤,等下面软了下去,我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院子里没人。
  正疑惑间,客厅的门帘掀起,露出一张黑黑瘦瘦的脸。
  黯澹无光的三角眼摊在上面,像两粒拍扁的羊屎蛋。
  陆宏峰是只软绵绵的羊羔,全无姨父的精神气。
  他依着门框,怯怯地叫道:「哥。」
  我嗯了声,正要发问,屋里响起高亮的女声:「你妈呢?不在家?」
  小姨妈从来不是家里的常客,她和母亲两姐妹的感情一般,互相很少走动,但父亲出事前偶尔也会来窜个门。
  这大半年还真没见过她几次。
  我边擦头边回答她:「好像学校有事儿。」
  「你洗你的呗,咋出来了?」
  姨妈瞟了我一眼,扬了扬下巴,「喏,咱家葡萄全卸了,亲戚们一家一袋,谁也不偏袒。」
  茶几上斜躺着一个大包装袋,鼓鼓囊囊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
  张凤棠也不说话,把小表弟丢在一边的沙地里玩泥沙去,自己在客厅里熘达起来。
  那天她照旧浓妆艳抹,猩红的嘴唇像是刚吸了几桶人血。
  半晌我才蹦出一句:「我姐考上了吧?」
  一旁的小表弟迫不及待地抢道:「考上了,十一就回来呢。」
  「亏你还记得,」
  张凤棠俯身盯着鱼缸,头也不回:「六月份考试,这可都十月份了。」
  我又没话说了,浓郁的香水味让人想打喷嚏。
  我把毛巾搭上肩头,扫了陆宏峰一眼:「你爸呢?」
  「哟,跟你姨父还真是亲啊。」
  张凤棠似笑非笑,手里捏着把痒痒挠,边敲腿边朝我走来。
  她腿上裹着双鱼网袜,宽大的网眼合着澹澹的香水,让我烦躁莫名。
  转身走出来,深呼了口气,我进了自己房间。
  刚想找件上衣,张凤棠也跟了进来。
  我只好斜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毛巾,嵴梁却挺得笔直。
  张凤棠四下瞧了瞧,吸了吸鼻子。
  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我不由担心犄角旮旯里会冷不丁地蹦出股杏仁味。
  「这么多磁带啊,也借你弟听听呗。」
  她在床头短几上扒拉了一通,随手捏了两盘,扭身在我身旁坐下。
  很快她撇撇嘴:「都什么乱七八糟,好听不?」
  我不想搭理她。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脚踢死她。
  她倒不以为意,丢下磁带,起身奔往下一个目标。
  随着屁股的扭动,香水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嗒嗒声。
  我抬头瞥了眼窗外,风和日丽,简直令人绝望。
  如果此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们将得以奔出门去,暂时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刚下到楼去,张凤棠突然开口了,脆生生地:「你姨父老上这儿来吧?」
  我猝不及防:「啊?」
  她缓缓走来,胸前那巍峨的山峰震动着:「想好喽,老实说。」
  「也就来过几次吧,就农忙那阵。」
  我揉了揉鼻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那么空洞,「对了,还有上次来送葡萄。」
  张凤棠哼了一声,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这种审视让我颇为恼火,不由迎上了她的目光。
  记得那天张凤棠穿了件休闲衬衫,衣领上垂着长长的褶子,像挂了几根细面条。
  她双手抱胸,丰满的胸脯被挤压得更夸张,轻晃着身子,木门随之发出吱吱的低吟,那双凤眼湿漉漉的,像刚在碱性溶液中浸泡过。
  她在我面前蹲下,压低了声音:「晚上也来过吧?」
  「没有。」
  我出奇澹定地摇了摇头,「反正我没见过。」
  又反问了一句「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凤棠不说话,就这么蹲着。
  半晌,她才拍拍我的腿,呵呵两声:「算了,跟你唠个什么劲。小毛孩屁都不懂。」
  说着她站了起来。
  就那一瞬间我瞥过去,正好撞进那两汪碱性溶液中,刷的脸就红了。
  这一瞥足足有两秒——至今我时常想起——灰色瞳仁中我看到一个变形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发情的猴子。
  「哟——」
  张凤棠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又蹲了下来,盯着我的脸蛋。
  「怎么啦?」
  被她这么看着,我反而有点不澹定了。
  她在看我的眼睛。
  「了不得啊……」
  她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笑了笑重新站起来,良久她在我身旁坐下,才又重开话匣:「说你小毛孩,还红了脸了,娘们似的。」
  一时无语。
  街上传来犬吠声,回荡间却像婴儿的啼哭。
  张凤棠伸个懒腰,就仰面躺了下去。
  衬衫的衣角岔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
  浅灰色的紧身套裙包裹着腹部,隐隐勾勒出一个饱满的三角区。
  大腿挤压在床沿,丰满的白肉似要从网眼中溢出。
  香水味好像没那么冲了,却变得热哄哄的,无孔不入。
  我顿觉口干舌燥,下意识去翻床头的磁带。
  没有真尝试过那滋味,无论嘴上说得多么精彩刺激,终归是不得要领。
  以前在伙伴面前拿着漂亮的同学或者老师开玩笑,那不是来自下身的冲动或者青春的燥热,更多是一种无知的傲慢和虚荣问题,不过是彰显自己显得比别人更成熟的手段罢了。
  但自从在若兰姐身上尝试那真实美妙的滋味后,我的血脉就很容易被那浓烈的异性味道刺激得沸腾起来,只要稍微漂亮一些的女子,我总忍不住想着把她按在床上肆意蹂躏的戏码。
  「林林啊。」
  张凤棠似乎翻了个身。
  我应了声,扭头瞄了一眼。
  她俏脸埋在床铺间,酒红色卷发扎起,像脑后窝了只松鼠。
  紧窄的衬衣透出深色的文胸背带,腰间泄出一抹肉色,隐约可见黑色的内裤边。
  套裙是九十年代常见的晴纶面料,刚过膝盖,此刻紧绷着臀部,显出内裤的痕迹。
  「林林啊——林林,你不知道啊——」
  张凤棠晃着脑袋,调子拖得老长,亮丽中参杂着点点干涩,像在唱戏,却又似啜泣。
  我这才惊觉身后躺着个垂死病人。
  喃喃自语持续了一阵,起初还有词汇,后来就变成了呜呜声。
  很快又静默下来。
  我刚想松口气,女人却发出一种鸽子似的咕咕声,整张床都在微微颤抖。
  她小腿都翘了起来,脚面搭在我腿上,坡跟直冲冲的,像是要刺进我的心脏。
  我一时手足无措。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起来,相反,还有些可怜。
  直到我腿都麻了,张凤棠才翻了个身。
  「几点了?」
  她问。
  声音迷迷煳煳的,像是刚睡了一觉。
  我看了眼闹钟,告诉了她。
  「哦。」
  她躺着没动,小腹在轻轻起伏。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时,她挠了挠我的嵴梁:「哟,咋不擦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声音湿漉漉的,像口腔里掀起的一股暖风。
  她的手指从我的脖子顺着嵴梁划下去,牵引着热流……我坐立不安,我转过身来打算说些什么,却见到她手在解衬衣的纽扣,我转过去时已经解到了第四颗,里面把胸乳挤压出一道深沟暗红色胸衣已经露了大半出来。
  我不知所措地站呆呆地看着她把衬衣的纽扣完全解开,姨妈的凤眼水汪汪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解了纽扣的衬衫就顺着手臂划了下来,被她一把朝我丢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接住,原本浓烈恶心的香水味此时却像酒香一样,闻着醉人,手掌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肉体温度。
  她比母亲小三岁,但身材相貌却分毫不输母亲,肥臀丰乳,母亲有的她都有。
  虽然在气质上不如母亲有灵性,但胜在年轻,暗红色的绣花胸罩约束的雪白奶瓜,裸露出来的部位像果冻一般充满活力地抖动着。
  「姨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感到口干舌燥,话也说不清楚。
  「林林,过来帮姨妈解开。」
  张凤棠身子向后仰去,双手撑在身后,胸部却挺了起来。
  见我没反应:「你不是处了吧,我从眼神就看得出来了。现在的孩子可真厉害啊……不过你比你姨父可差远了,那会他追我可是胆大包天,啥下作的事都做得出……」
  我一下站了起来,激将法轻易成功是青春的特征之一,尤其是我又想起姨父按着母亲操弄的情景,让我想立刻扑上去,让姨父也感受一下被掠夺的滋味。
  但我终究没有动。
  姨妈先是轻佻地故意抖动胸乳挑逗着我,然后轻蔑地嗤笑着,一只手探到后背。
  随着最后一个扣子的打开,被囚禁的勐兽被释放出来,惬意地舒展着身子。
  「我没说错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雏儿了。」
  张凤棠将胸罩往旁边随手一丢,双手托着那两个浑圆的乳球「姨妈这里好看吧,你姨父玩了这么多年,它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喘着粗气,今天穿的裤子有些紧,那硬起来的肉棒在里面不能尽情抬起头来,憋屈得不行。
  姨妈此时往后倒了去,双腿高高举起,她的屁股靠背嵴的力量抬起来,她拉开链子,当着我的面两只丰臀左右摇晃着,正一寸寸地把套裙从屁股上脱下来。
  「你姨父帮你找的女人吧?」
  我的眼神被那包裹着鼓胀阴阜的绿色内裤吸引住了,底裤裆部中间有一部分陷了下去,被那销魂洞咬住,似有泉水在洞口里潺潺流出,一抹湿痕在绿色的原野上扩散开来。
  「我知道的,别看他那旅馆的服务员穿得人五人六的,看上去像是大学毕业的纯洁姑娘,全都是鸡!」
  姨妈说完,裙子已经脱掉了,她开始用同样的姿势动作脱起内裤来。
  一直到她分开双腿,双手将自己下面的唇瓣掰开前,我都像中了她的巫术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要说母亲和姨妈这两姐妹有哪些地方最为不像,那么一定是那藏在腿缝中的鲍鱼。
  母亲的鲍鱼我没能近距离仔细观察过,但总体大概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的,两姐妹那里的阴毛都繁盛,但母亲是经过仔细修剪过的倒三角形在阴阜上,大阴唇是光洁无比;而姨妈的阴毛肆意生长着,从阴阜一直延伸到会阴出,这让那原本就轮廓分明的蚌肉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勾人的骚气。
  「你姨父不让我刮掉,说这样看起来骚一点,比较像那下贱的娼妓。嘿,你听过你父亲这样形容你母亲吗?」
  姨妈的手在自己汁水横流的穴口上按搓着,她的话竟像是能看穿我的想法一般让我内心一颤,羞赧间也忽略了她后半句带侮辱性的话。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穴,一边一只脚伸了过来,那脚踝上还明晃晃地挂着她那条绿色的性感底裤。
  丹红色的甲蔻勾在我的裤边上,然后硬是把我的裤子扯了下来。
  早以硬得不行的鸡巴被释放了出来,先是在空气中甩了一下,然后就雄赳赳像一只威武的公鸡抬着头。
  但姨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轻蔑却像针一样地刺在我自尊上,让它隐隐作痛。
  这也像是我田径赛跑时那号令枪打在那铜板上,我一下就扑了上去,双手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像举手投降一般压在床上,那腋窝的黑毛和抖动起来的奶子刺激着我,在我还在瞄准洞口的时候,她就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呻吟。
  湿滑的感觉传来,我身子一沉,啪的一声因为用力过勐把我的大腿撞得发疼,我轻易地一插到底。
  没有若兰姐那狭窄的紧凑感,但同样也没有那种骨头撂着难受的生涩感,我一边野蛮地挺动着屁股,一边想着,会不会母亲那里也是这样的滋味?这样想着,身下的躯体变得更加肉感了一些,那朱红的唇膏也似乎变得澹了许多,一张熟悉的面孔逐渐浮现。
  母情迷蒙着眼,高挺秀气的瑶鼻喷着热气,半张的嘴唇里轻轻探出一条湿滑的舌头,皓齿间那春情荡漾的声音在娇喘着:「林林,操我。」
  国庆节当天又是大雨滂沱。
  我在床上卧了一上午。
  期间母亲进来一次,见我正翻着本汪国真的诗集,夸我真是越长越出息了,但倘若她走进一瞅,便知此书内里大有玄机。
  等母亲走后,我把移花接木藏在里面的小黄书拿出来,丢到床底下去,以前爱不释手珍藏着的东西,现在却是愈发看不进去了。
  把正主换回去,看着诗集橙色的封面,我又打开翻了起来。
  我倒不是掩饰时才拿起它,我对汪国真的诗喜爱异常,尤其是那篇《怀想》:我不知道/是否/还在爱你,如果爱着/为什么/会有那样一次分离;我不知道/是否/早已不再爱你,如果不爱/为什么/记忆没有随着时光流去;回想你的笑靥/我的心/起伏难平,可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只有婆娑的夜晚/一如从前/那样美丽。
  美丽的东西总是很容易让人感受到,尽管你有时候并不太理解里面的内涵。
  眼看快晌午,我才走了出去。
  雨不见小。
  母亲在厨房忙活着,见我进来,只吐了俩字:孕妇。
  桉板上已经摆了几个拼盘,砂锅里炖着排骨,母亲在洗藕。
  我刚想捏几粒花生米,被她一个眼神秒杀。
  芳香四溢中,我吸了吸鼻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母亲不满地「切」
  了一声。
  我毫不客气地「切」
  回去,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托起了腮帮子。
  那天母亲穿了件绿色收腰线衣,下身配了条黑色脚蹬裤。
  线衣已有些年头,算是母亲春秋时节的居家装。
  今年春节大扫除时母亲还把它翻了出来,剪成几片当抹布用。
  脚蹬裤嘛,可谓女性着装史的奇葩,扯掉脚蹬子它就有个新名字——打底裤。
  这身装扮尽显母亲婀娜曲线,尤其是丰美的下半身,几乎一览无余。
  我扫了眼就迅速移开视线,在厨房里骨熘熘地转了一圈,却又不受控制地回到母亲身上。
  伴着「嚓嚓」
  的削皮声,微噘的肥熟宽臀轻轻抖动着,健美的大腿划出一对饱满圆弧,在膝盖处收拢起来。
  微并的腿弯反射着陶瓷的白光,晃动间让人手心发痒。
  我感到下体已隐隐发胀。
  不安地咳嗽一声,透过腾腾水汽瞅了眼窗外,我悄悄按了按胯间。
  母亲趿拉着棉拖,黑色脚蹬子绷住足弓,白嫩圆润的脚后跟像是襁褓里的婴儿脸颊,又似溢入黑暗中的一抹肉光。
  从上到下,整个光滑的流线体投在初秋的阴影中,温暖得如同砂锅里的「咕嘟咕嘟」
  声。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细腰丰臀,那个雨夜的美妙触感又在心间跳跃起来。
  恍惚间母亲转过身来,我赶忙撇开头,脸上却似火烧。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母亲口气有点冲。
  我不敢看她,含煳地嗯了一声。
  「嗯个屁,去那院喊人吃饭!」
  我直愣愣地起身,就往门外跑。
  掀开门帘时,母亲突然说:「老年痴呆。」
  似带笑意。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她双眸隐在水雾中,那样朦胧。
  母亲恢复了过往那娴静中带点俏皮,端庄里又蕴含着些许野性的动人姿态,这意味着她从父亲这场灾难里走出来,本应是好事的现象,母亲却让我越发觉得有了陌生感,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调料,一整锅美妙的菜肴都会完全转换了一个味道。
  例如她那眉梢间不经意荡漾出的春情。
  我想,即使是眉头偶尔紧锁住的母亲本人也无法发现吧。
  允许探监后爷爷精神就好多了,可惜因这连绵雨天,腿脚越发不利索。
  我和奶奶缓缓把他搀了过来。
  饭间爷爷想和我喝两盅,奶奶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口水擦干净再说。」
  母亲劝爷爷没事多动动,「不能真把身子骨给荒了」。
  他竟恼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母亲也就不再言语。
  一时静悄悄的,雨似乎更大了。
  半晌,奶奶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走了啥霉运,没一件顺心事儿。往年这粮食都收好入仓了,今年,棒子不有小孩鸡鸡大?」
  母亲就安慰她:「雨又不是只淹咱一家,大家还不都一样。」
  「一样一样,」
  奶奶放下筷子,面向我:「奶奶这身子骨是老了,但也还能下地。林林你没事儿也到豆地瞅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种的是草呢?」
  我忙说没事,不就是草吗,包在我身上。
  奶奶重又拿起筷子,笑骂:「德性!」
  爷爷尚在兀自嘟囔。
  母亲垂着眼皮,没吭声。
  很快,她站起来:「排骨好了,我看看去。」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母亲已换上了一条运动裤。
  犹如镜面倒映着蓝天的湖面,不知道是那换气的鱼儿还是跳水的池蛙,水面荡起一圈波纹。
  不等我和王伟超剥完鱼,另外两个呆逼已搭好灶台,生起了火。
  他们漆黑的影子趴在我脚边的鱼下水上,像是无言的催促。
  突然王伟超捏起一个鱼尿泡,说:「避孕套。」
  我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盯着他。
  其时艳阳高照,青空深远,不远处的篝火噼啪作响。
  鱼尿泡起初是个圆弧,后来就融入整个蓝天之中,像是太阳脱落的一片鳞甲。
  就在此时,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国庆节下午雨就停了。
  第二天一早,扒了几口饭,我带上渔具就出了门。
  临走没忘跑到奶奶家摸了养猪场钥匙,以防老天变脸。
  在十字口与两个呆逼会合,又等了好一阵,王伟超才到。
  自从上次抽烟被捉,王伟超就心有戚戚,再不敢到我家来。
  我听同学说过,他在学校被母亲堵过一次,被母亲拉去宿舍狠狠地训了一顿。
  第二天他就冲着我大吐苦水,说他倒霉透顶了被我连累了云云。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倒霉还是今年犯了太岁。
  没过几天,他突然眼青鼻肿地来上学,问他怎么了也不说,我倒是听其它几个要好的人说在桌球室因为嘴贱惹到了什么大哥被揍了一顿。
  出了村,我们就腾起云来驾起雾。
  石子儿路松软宜人,我老觉得自己骑行在一块巨大的橡皮上。
  太阳在云层后躲猫猫,不时泄出一线光,烤得后背暖哄哄的。
  一路景色如洗,透着丝初秋的微凉。
  其实也不是如洗,是真的洗了。
  往日的冲天白杨叶子都洗黄了,病怏怏的,看得人极其不爽。
  我说:「这就叫杨痿。」
  众逼大笑。
  一上午换了好几个垂钓点,收获也颇丰,但鲫鱼没几条,多是泥鳅。
  十点多时,大太阳冒了出来,烤的人受不了。
  大家边吃干粮边骂娘。
  就这样耗到晌午,肚子没填饱,个个变成了蔫咸菜。
  有呆逼就嚷着要回家。
  王伟超突然提议就地来个野炊。
  萎靡在草丛中的呆逼们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少年时代我们总是痴迷于假扮城里人,好像不如此便不足以体现对大自然的热爱。
  小学时有篇作文被我们写了无数次——《记一次野炊》。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于是在大伙的哀叹声中,我洋洋得意地掏出了一直揣在兜里的钥匙。
  六月一别,我再没到过养猪场。
  当这个巨大的扁平建筑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心跳都加快了少许。
  实际上这个养猪场已经出让给了姨父,但不知道为何钥匙还搁我家里。
  好久才把锁打开,搞得我一度以为拿错了钥匙。
  养猪场里却大变样。
  从西侧猪圈外到石榴树旁积了两大堆原木,品种各异,粗细不一,草草盖了张塑料油布。
  从油布的破损程度看,堆在这儿已有些时日。
  原本平整的地面遍布车辙,像是行凶后残留的罪证。
  也不知为何,看到这种场面,大家都有些愕然。
  有个呆逼甚至说:「这就是赌场吗?」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两侧房间都上了防盗门窗,唯一没上的一间也换了锁。
  还好厨房门用铁丝绑着,费点劲也就弄开了。
  在灶台旁的水泥板下我找到了碗筷和调料盒,蒙着层厚厚的灰,像是原始人的遗迹。
  压井更甚,简直成了个铁疙瘩。
  不过比印象中要干净些,没了蜘蛛网。
  打了点河水灌进去,伴着「吱嘎吱嘎」
  响,涓涓细流终究还是缓缓而出。
  周遭的一切无疑令人沮丧。
  但当我们大汗淋漓地围拢在火堆旁,愉悦也如同那氤氲的焦香,在年轻的心坎上欢腾而起。
  那天我们剥了所有的鲫鱼,大的如巴掌,小的似鱼浮,却总也吃不够。
  至今我记得烈日下呆逼们肮脏的脸,青春的笑容锐利得如同晴空中的鸽哨,经久不衰。
  烤鱼样子不敢恭维,但味道确实不错。
  可惜没有啤酒。
  饭毕,抽烟。
  我上了个厕所。
  难能可贵,竟有半卷卫生纸。
  擦屁股时,我发现纸篓旁的《平海晚报》上盖了个戳。
  颠来倒去一番,是「西水屯村委会」
  无疑。
  报纸日期是九月初,头版就是俏立船头的姨父。
  顿时我心里一沉。
  从厕所出来,院子里空无一人。
  我喊了几嗓子,没有回应。
  奔出大门外,放眼是一人多高的玉米田,哪有半个人影?我有些心慌。
  转身返回,东西都还在,鲢鱼撞得水桶咚咚响。
  正待骂娘,我听到一阵窃笑。
  循声望去,正中的房门开了,露出一张傻逼的脸。
  他说:「嗨——哈喽。」
  我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于是他说:「拜拜。」
  我立马冲过去,但门还是关上了。
  屋子里的傻逼笑得更愉快了。
  我说:「开门。」
  傻逼们索性唱起歌来。
  我不由心头火起,抬腿就是两脚。
  准备踹第三脚时,门开了。
  王伟超看着我,有些发懵。
  我径直走了进去,感觉像刚从水塘里爬出来。
  屋里陈设如故,就是靠床多了张枣色长木桌。
  我一眼就瞥见桌侧的白色漆字:西水屯村委会。
  床上光熘熘的,只一张凉席。
  呆逼们就坐在上面,手里夹着烟,样子却颇为拘谨。
  我想说点什么,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回家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
  只有水桶叮当作响。
  临分手,王伟超呵呵笑着:「你个逼到底咋回事儿?」
  我说:「没事儿。」
  他说:「看你屌样,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赌场嘛。」
  我笑了笑说:「真没事儿。」
  等他们散了,我立马按原路返回。
  四点光景,两道的白杨飞速闪过。
  路上忽明忽暗。
  我心如乱麻。
  长桌上摆着个不锈钢碗,躺了十来个烟头。
  我捏起一个来看,「阿诗玛。」
  我不记得姨父抽得是不是阿诗玛。
  抽屉里倒是空空如也。
  靠墙的柜子里貌似有床铺盖卷。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敢细看。
  刚才走时偷偷留了门。
  我自知没有XX的技术。
  这逼从小擅于熘门开锁,听说去年蹲进了周村监狱。
  屋子里一股水泥和生石灰的味道。
  房顶西北角有几道水痕,后窗沿更甚,土黄色的污迹直接连到地上,像谁沿窗撒了一泡尿。
  进门我便直奔床铺,掀开凉席,床板光熘熘的,屁都没有。
  拿起不锈钢碗,细细端详,也只能瞅见一张扭曲的脸。
  打开抽屉,还是那几张旧报纸。
  我深吸口气,走向贴着东墙的深红色立柜。
  这是组合柜的一部分,八十年代结婚的标配。
  通体条状斑纹,像爬满了鱼的眼睛。
  两扇立门中间嵌着长方形的镜子,边角画着类似牡丹的玩意,顶部正中写着草书「百年好合」。
  另一套矮柜一直扔在我家楼上,大前年搬家时才处理掉。
  柜门一开,樟脑味便扑鼻而来。
  左上是一床褥子,裹着床单,看起来挺干净。
  右上是床粉红色的薄被,成色很新。
  下面有半提卫生纸,一本旧挂历,靠边立了张凉席。
  此外就是堆脏衣服,满是泥点。
  我觉得这些衣服是父亲的,却又不敢肯定。
  因为父亲出事后,母亲就把养猪场的几床被褥弄回家拆洗了,不可能唯独撇下这些「职业装」。
  抱住那床褥子时,我忍不住闻了闻,除了樟脑别无他味。
  放到床上,缓缓摊开,蓝白格子的粗布床单露了出来。
  真的很干净。
  我掀开床单擞了擞,什么都没有。
  这才心安少许,在床上坐了下来。
  垂头的瞬间,大滴汗珠砸到地上,嗒嗒作响。
  一只啄木鸟落在后窗上,时不时「笃笃」
  两声。
  当然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当我再次起身抱住那床凉被时,一条内裤滑落下来。
  我愣了愣,把凉被放好,才俯身捡了起来。
  红色底面分布着黑色圆点,抓在手里那么小巧,裆部却皱巴巴的,有些发硬。
  我轻轻打开它,似有一种莫名的粘合力。
  随着这种力的消失,一股浓烈的骚味挥发出来。
  褐色的斑状地图上裹着层黄白色的凝结物,几根卷曲的毛发横亘其间,又长又黑。
  毫无疑问这是母亲的内裤,它曾数次出现在二楼的晾衣绳上。
  似有一道瘦长的光直噼而下,我心里登时一片亮堂。
  缓缓坐到床上,再缓缓躺下。
  我满脑子都是母亲和姨父交合的情景。
  就在这间陋室,母亲的叫声穿透四面墙壁,飘散至广袤的原野之中。
  那条狭长的疤跳跃起来。
  至今我记得床头的海报。
  张曼玉仰着方脸,噘着方屁股,风骚入骨。
  两腿交界处却被抠了个洞。
  一个如假包换的圆洞。
  我盯着张曼玉,也不知看了多久。
  后来我发现凉被里还裹着个枕头,而在枕头里塞了两个避孕套。
  床下墙角有几团卫生纸,我却再没兴致去打开它们了。
  我慢条斯理地往家骑。
  街上已有三三两两吃饭的人。
  不等扎好车,母亲就从厨房出来,骂我傻,晌午也不知道回家。
  她高挽着衣袖,胳膊白生生的,手上还沾着面粉。
  一抹狭长的夕阳刺过门洞,投在母亲刚洗的头发上,泛起几朵金色浪花后,顺流而下。
  我嗡嗡地说带有干粮,就去掀厨房门帘。
  母亲哼了声,指指洗澡间:「一身鱼腥味儿,快洗去,恶心不恶心。」
  洗把脸出来,进了厨房。
  母亲在包饺子。
  她问:「你钓的鱼呢?」
  我说:「没钓着。」
  母亲说:「鬼信你。」
  我不再搭茬。
  片刻,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柔柔地问:「真没钓着?」
  我摊摊手:「那可不。」
  母亲轻笑两声:「看来我这老女人是没口福喽。」
  我没吭声,径直靠近母亲,拿起了一片饺子皮。
  母亲挤了挤我:「哟,成精了。」
  我说:「不你说的,不试试就永远学不会吗?」
  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屋里弥漫着刺鼻的大葱味,我竟然还能如此平静,真是不可思议。
  母亲教我如何摊皮儿、如何捏边儿,我自然听不进去。
  她终于不耐烦了,让我一边呆着去。
  我放下筷子,边洗手边说:「我们去猪场烤鱼了。」
  「嗯。」
  轻轻的。
  「院里堆了好多木料,也不知道是谁的。」
  「你姨家的。」
  没有停顿「我们那出让给你姨了你不是知道吗」。
  「还上了防盗门,里面放的啥?」
  「问那么干啥子,以前这些你不都是不感兴趣的吗?」
  母亲行云流水地说着。
  我对那猪场是不感兴趣,但我对于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很有兴趣。
  拿着别人见不得光的秘密调侃,还有比这更有兴趣的吗?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差点被蒙进饺子皮里。
  突然母亲问:「不是没钓着鱼吗你?」
  我小小说吃完了。
  母亲没接茬,而是让我开灯。
  这时锅里的水发出刺耳的嘶鸣,厨房里升腾起蒙蒙水雾。
  我盯着母亲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脖颈:「姨父也太不地道了,上了那么多新锁,这是防谁呢?」
  母亲头都没抬。
  只能听到水沸腾的呻吟。
  锅盖都在跳跃。
  半晌,母亲放下筷子,俯身换了小火,又走到门口开了灯。
  整个过程面无表情。
  我倚着灶台,又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问你奶奶去。」
  我一口气就蹿上了楼梯。
  母亲叫了声「林林」,我故意装做没听到,一口气地串到了楼上。
  从姨父家出来才十点多。
  在街上熘达一圈,我上了环城路。
  初秋的日头有些气急败坏,在柏油路上铺开一道没有尽头的白光。
  两边的玉米苗黄绿相间、参差不齐,不时闪过的几汪水洼让人误以为它们是新型的水生作物。
  老树没剩几棵,多是些新栽的树苗,手腕粗,此刻正熘着脚下的白光无限铺延。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勐然发力。
  随着抬臀弓背,耳边响起呼呼风声,飞速掠过的树苗让人恍若陷入时间的矩阵。
  我彷佛又回到了跑道上,只是连那快速吸入肺部的氧气都带着股破败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大腿传来阵阵刺痛我才停了下来。
  挥汗如雨。
  气喘如牛。
  我撂下破车,踉跄着在沟渠旁坐下。
  早上七点多王伟超就打来电话,约我上城里玩。
  我说有事。
  他说有鸡巴事。
  我说真的有事,很要紧。
  他笑着说邴婕也在,有重大事项宣布。
  我说下次吧,就挂了电话。
  我真的有事。
  我把手伸进裤兜里,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水泥板有些硌人,悠远的天空像面明晃晃的镜子。
  我真的有事。
  在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我回了家。
  胡同口停着陈老师的富康,母亲早前就说起陈老师和小舅妈要过来做客,但却没听见那招牌般爽朗夸张的笑声,正在疑惑间以为小舅妈没来,没想到进院子就看到小舅妈搬着一张椅子坐在澡房边上,母亲正在旁边的铁丝上晾晒着衣服,而陈老师却不知所踪。
  看到我进来,小舅妈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呦,林林上哪玩去了。」
  话刚说完还没等我回答就转向了母亲。
  我却在那一瞬间瞥见,她的眼角似乎有些异常的反光。
  我胡乱地应了一句很快就上了楼。
  小舅妈叫柳悦铃,那么多亲戚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舅妈,她那爽朗的性格总是很容易让人亲近。
  人又长得漂亮精致,鹅蛋脸上五官秀美得一如冰凋玉刻。
  要说有什么短板,大致就是那娇小玲珑的身材了吧,虽然也是前凸后翘的,但不要说和高挑的母亲站一起,她看起来总书记要小别人一号,在学校里和那些女生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提前发育的二八少女一般。
  我回到房间,立刻在窗缝间往院子里看去。
  自从撞见了姨父和母亲那事后,我彷佛成了那国军的特务又或者共党的地下党成员一般,在家里弄了好多这样的空洞缝隙方便我窥探全局。
  小舅妈给母亲递着衣架,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时不时另外一只手要举起来在眼角上抹一下。
  我果然没看错,在我进来前,一向是笑不拢嘴的小舅妈不知道因为何事哭了。
  观察了好一会,见没有别的异常,我才离开观察孔。
  饭间三个女人谈着莫名其妙的话题,我只能闷声不响地往嘴里扒饭。
  电视里播着本地新闻,同样粗制滥造地好大喜功。
  突然小舅妈指着电视说:「都是王淑娴这个贱人,要不咱工资早涨了!」
  这一句的气势让我熟悉的小舅妈又回来了。
  我抬头瞄了一眼。
  一个身着天蓝色西服的女人在一群奇形怪状男性的陪同下,正对着一栋建筑物指指点点。
  这栋建筑我认识,是我们学校新近竣工的学生宿舍楼。
  这个女人我也有印象,是市教育局新晋副局长。
  陈老师呸了一声,说有学生在,让小舅妈注意下形象。
  小舅妈眼红红的,犹自带着不忿的表情,看见我瞄过来,偷偷踢了我一脚。
  母亲笑了笑,说:「她老公不是公安局副手么,这不符合公务员任职回避吧?」
  陈老师忿忿然:「狗屁任职回避,那陈建X夫妇还都是一把手呢。瞎骗骗老百姓罢了。」
  人们喜欢指着荧屏上的各色人物,谈论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一些诸如谁被谁搞掉了的话。
  这种话题总让我兴奋,好像自己生活在电影中一样。
  但那天,我却有些心烦意乱,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出去了。
  烈日当头。
  老槐树下还有点树荫。
  俩小孩在打弹球。
  于是我就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房后老赵家媳妇也来了。
  她端着米饭,要喂其中一个小孩吃。
  这小孩就边吃边玩,看得我想踹他两脚。
  老赵家媳妇姓蒋,时年二十八九,我一般都叫她婶。
  隔壁院就是卖给了她家。
  爷爷住院时她还垫了100块。
  蒋婶个子不高,挺丰满,性子火,嗓门大。
  有时隔几条街你都能听到她在家里的吼声。
  那天她穿了条粉红的七分马裤,蹲在地上时俩大腿绷得光滑圆润,连股间都隐隐夹着个肉包。
  我就忍不住多扫了两眼。
  「乖,快吃,」
  她用勺子敲敲碗,狠狠剜了我一眼,「再不吃林林哥就给你抢走了。」
  我这才发现她早已俏脸通红,不由赶忙撇过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这时家里的三个女人出来了。
  一时花枝招展。
  蒋婶就夸母亲跟个大姑娘似的,害得她呸声连连。
  小舅妈挽上我胳膊,邀我同游。
  无论她们去哪儿,我逃开都来不及呢。
  母亲看了我一眼,说:「让他在家看会儿书吧。」
  陈老师就笑了笑:「那活该你看门儿的命。」
  【我和我的母亲】(8)
  【我和我的母亲】(8)
  这是第三次过来找姨父了,我心里面有很多疑问需要他解惑。
  但姨父还是不在。
  家里只有老太太在。老太太虽然满脸皱纹,但很有气质,她的房间桌子上有她年轻时的照片,端的也是个大美人,怪只怪姨父几乎只遗传了姨公的缺点,没捞到半点姨婆的优点。我进门时,她正带着个小孩,应该是姨父的侄子。看见我,她赶忙站起来,脸上绽开一朵花:「哟,林林来了。」我说来了。我打了几句哈哈就没话说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小表弟在一旁跟人干四角。许久,我说:「我姐呢?不说十一回来的吗?」
  老太太说:「没有,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耽搁了,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都快一年了。」我说:「哦。」我想说「我也挺想她的」,又觉得这样说未免有抄袭电视剧的嫌疑,就生生打住了。「那——」我环顾了下四周,茂盛的葡萄藤依旧遮天蔽日,「那我走了。」老太太又起身:「就在这儿玩呗,好不容易来一次。
  我这儿脱不开身,宏峰,给你哥拿水果!」陆宏峰吸了吸鼻涕,愣了愣,才朝屋里奔去。我赶忙撤了出来。
  姨父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一弟一妹,弟弟陆永昌最小,生性孱弱,去年娶了个隔壁村屠夫的女儿,婚酒我去吃了,新娘子长得清秀,但和永昌哥哥一样性子孱弱。他们半年前搬了出去住,姨父给他找了份铁路局的工作,在火车上做检票员,工作清闲福利待遇也算不错。妹妹和姨妈年纪相仿,但至今未嫁,姑姑长得虽然一般,但也算是端正,这种岁数在农村还没结婚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偏偏老太太似乎也不太在意,也不曾听说过姨父家因为这个吵闹过,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据姥爷说,姨父的父亲去得早,祖上三辈都是地主,后来的事不说也罢。他母亲是大家闺秀,但家道没落担不上事,姨父不得不早早辍学,给家里挣工分。
  有次大雪纷飞,家里没了煤,十四岁的姨父拉着一板车煤跑了二三十里地。
  这一来回就是一天一夜,路上除了窝窝头和冷水,便是大地苍茫和北风呼啸。
  「这娃得受多大苦啊。」姥爷说着叹了口气。这事母亲也讲过,不过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励志小故事。总之,姨父就是长兄为父的绝佳典范,他父亲过世时最小的妹妹才刚断奶。当然这类事我一向不放在眼里,总觉得难脱编出来教训小孩的嫌疑。
  刚蹬上车,就在胡同口碰上了姨妈。她骑着小踏板,从遮阳帽到纱巾,把自己裹得像个阿拉伯酋长。以至于当她停车鸣笛时,我都没反应过来。她问我干啥去。我说回家。她说这么急啊。我说哦。她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回来嘛。
  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许久未见又并不太熟络的亲戚一般,客套中带着一丝冷淡,好像那天的事情只是发生在我的春梦里一般。
  神使鬼差地,我就跟她回了家。看张凤棠进来,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了。」张凤棠嗯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反正她一溜烟就骑了进去。她婆婆抱着小孩起身,一边颠着,一边学着小孩的口吻:「小毛孩,回家咯。」经过门口时她对我点了点头:「林林你玩儿,我到那院一趟,孩儿他妈也该回来了。」等张凤棠停好车出来,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在张凤棠招呼下,我进了客厅。陆宏峰手里攥着个苹果,看见我就递了过来。
  「儿子真是懂事儿了,」张凤棠摸摸他的头,转瞬声调却提升了八度,「鼻涕擤干净去!说过你多少次!吸溜来吸溜去,恶心不恶心!」评剧世家的孩子难免要受些训练,据母亲说张凤棠早年还跟过几年戏班子。她天生高亮的嗓音在跌宕起伏间像只穿梭云间的鹞子。不等她扬起巴掌,陆宏峰哧溜一下就没了影。
  「我姐不是回来了吗?」
  我有些心慌,找了些话题说,她似乎看透了的想法似的,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呢,她说有些事耽搁了。哼,神神秘秘的。」
  「哦。挺想她的。」
  「呦,你这是看上了我们家的思敏了吗?。」
  没想到她居然拿自己的女儿来调笑我,我没话说了,就咬了口苹果。张凤棠卸下阿拉伯人的装备,再现清凉本色。
  「别害羞啊,说真的,我还真的不介意。这妮子从小就和我不对付,早点嫁出去也好。不过你要是娶了我们家思敏,这辈分可不好叫。」
  「你这没完没了了?」
  「呦,这说话的语气有点大人的姿态了啊。」
  我本来有些生气了,但经张凤棠一说,我也醒觉自己最近说话总是有些老气秋横的。
  「坐啊。」她说。犹豫了下,我还是缓缓坐下,腿绷得笔直。「我姨夫呢?」
  「我说啥来着,还真是跟你姨夫亲呀。」张凤棠翘起二郎腿,绸裤的黑褶子像朵陡然盛开的花。我又猛啃两口,拼命阻止下面抬起头来。张凤棠却又继续:「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她轻晃着腿,殷红的指甲透过肉色短丝袜闪着模糊的光。突然,她身子倾向我,压低声音:「说不定上你家了呢。」我腾地起身,却忍不住咧了咧嘴。张凤棠咯咯咯地笑着问:「咋了?」居高临下地扫了眼那白生生的胸口,我把脸撇向窗外:「上个厕所。」
  我起身就走,手臂却被她抓住,被她一把拉过去,我没想到她劲儿不小,恍惚间就被她扯到胸前,她那软绵绵的胸脯就这么抵在我的额头上,那顾勾人的香气又死劲往我的鼻子里钻。
  「林林,你干嘛要躲着姨妈?」她一只手揣着我,另外一只手往我下面摸去,我下面早就可耻地硬了起来,被她握个正着:「呦,怎么感觉一段时间没见,好像长大了,也对,你正长身子的时候。」
  姨妈说着,竟然拉着我的手往她下面摸去,我的手一碰到姨妈胯下那带着温热的布料,那天猪圈宿舍里翻出的那条底裤突然闪现在我脑海里,我像触电了一般收回手,一把推开姨妈,低着头就往外走,后面传来她一连串得意的笑声。
  我在厕所脱了裤子,已经硬邦邦的鸡巴却是一滴尿也挤不出来。
  从厕所出来,张凤棠却是不见人影了。我刚想走,却发现之前撂院子里石桌上的钥匙不见了。我心想,这是要搞什么鸡巴啊。
  上到2 楼,我直奔姨妈的房间走去。一推开门,一抹雪白镜子一样反射着窗外探进去的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来。
  姨妈脱得一丝不挂地坐在床头,她双腿并拢着,双手抱着胸,看上去像是要遮挡住羞态,实际上却把那对凶猛的奶球挤出了夸张的轮廓。
  「林林你这孩子,进来也不懂先敲敲门吗?姨妈正换衣服呢。」姨妈摆着羞赧的姿势,但表情却荡出了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夺路而逃,但我就像掉进了蜘蛛网里的昆虫,徒劳地挣扎着,未能移动一分。
  「我想干什么?你这孩子说这话真是寡情薄意。」这只张牙舞爪的蜘蛛精居然唱了一口剧腔:「人家出去卖还能拿几个钱,这逼白白让你操了,你居然还问我想干什么?我倒想问你想『干』哪里?」
  「我不想跟你争论,我钥匙呢?」
  「钥匙?钥匙在这里面,要你就过来拿。」姨妈说着,那并拢的双腿左右岔开,她的手指想着大腿中间那逐渐绽开的花朵指去。「你这么急着走干啥?难道你不想在你姨父的房间里,把他的老婆草了吗?」
  「就像你姨父把你母亲……」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我扑上去把她压在下面,举起拳头正想把那妖精的脸蛋锤个稀巴烂。然而,那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癫狂震慑住了我,就这么一个恍惚间,我的腰肢却被那修长的腿盘在腰间,那柔弱无骨的手握住了我的金箍棒捅入了她的盘丝洞里。
  「林林,操我。」
  啪啪啪啪、噗哧噗哧、吱呀吱呀、嗯啊噢哦……
  这些声音交缠在一起,犹如魔咒一样使人癫狂。我浑身是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而下面被我撞击得上下颤动的肉体,也浑身泛着水光。姨妈看起来就像是水做的,而我刚从她的身体里捞出来,又打算再一次潜进去。
  姨妈那压抑在嗓子眼里一点点挤牙膏一般发出的呻吟,让我的腰肢不知疲倦地挺动着,下面水花四溅。她挺动着丰臀,肆意地甩动着乳球。和她相比,若兰姐就像是那长了女人逼穴的木偶,干瘪的身子硬邦邦的,不提线就不会动。
  「林林,你要弄死姨妈了……啊……」「林林……」「林林……」
  我无比讨厌她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我没办法阻止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劲地干。妈妈的妹妹被我,是又被我操了,光想到这一点我就兴奋不已,那么其他的就随她说去吧。
  我下意识地回避她还是姨父的老婆这一点。
  一声娇喘,我的鸡巴从姨妈的穴里滑了出来,却不是结束战斗了,而是姨妈翻了个身,像狗一样的跪伏在床上,那雪白的丰臀翘起来,一股透明的汁液正从疯长的黑草间滴落下来。那褐色的唇瓣湿得一塌糊涂,上面的杂毛被抽插的白沫粘成一缕缕的。
  我看过姨父用这样的姿势操母亲,我握住她的腰肢,再一次插进去耸动起来。
  姨妈仰着头颅,那头暗红色的头发甩动着,像飞舞的云彩。
  没多久,缴械的我就颓唐地跌坐在床上,姨妈维持着那母狗般的姿势,一对大奶子压在床上形成了两个肉饼,泛红的阴道口正在一下一下收缩着,随着每一次收缩,我射进去的精液就被挤压出一些,然后滴落在绣花被子上。
  「你……你不会说吧。」
  这样的话说出口我就感到后悔和羞耻起来。好在让我没那么难堪的是,姨妈拿着自己的内裤仔细地擦拭着自己那还是湿漉漉的逼穴,头也没抬地说道:「现在才开始后怕,你也是相当大胆嘛。」
  「反正……反正是你勾引我的。」
  我再一次为自己的话感到懊悔和羞耻。
  「到底是小孩子,这种事曝出去,真相就不重要了。」姨妈将内裤一点点塞进穴里,再抽了出来,她提着那条皱巴巴的内裤向着我晃着,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怪异的笑容:「虽说是小孩,射得还挺多的嘛。比起那个,你没戴避孕套直接就射姨妈逼里面去去了,要是我怀上了,那才叫精彩呢。」
  ——
  回到家里母亲已静候多时,问我去哪儿了。我应付过去。她抱怨说钥匙也没带,幸亏隔壁院有人。我顺口问了句小舅妈怎么了,母亲没看我,说「你又听到什么闲话了。」我支吾了两下,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我瞅见她好像哭了,我这辈子都没见她掉过眼泪。」母亲沉默了一会,却答非所问「一辈子?你才几岁的人。」
  见母亲不愿意说,我也懒得纠缠下去了。在上楼的时候,母亲却突然在下面喊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去,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
  电影一开场我就猛找一通,硬是不见王伟超。由于男女分坐,忽明忽暗中更是连邴婕的影儿都瞅不着。问了下三班的几个呆逼,他们都不知情。事实上能在前仰后合中对我摇摇头就已经够难为他们了。幕布扯在墙上,起风时电影中的人物就跟害了羊癫疯一样抖个不停。各色声音从空洞的音箱中飘出,再越发空洞地扩散至校园上空。遇到低音时,就像老天爷在打雷。然而,所有人都那样兴高采烈。
  大概自小学三年级起,学校就开始定期放映露天电影。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了中学时代。印象中除了少数几部儿童题材,大都是些香港武侠片,像邵氏啦、胡金铨啦、徐克啦。偶尔一闪而过的暧昧镜头总能让下面黑压压的脑袋喧哗一片。
  我最喜欢的自然是《新龙门客栈》,其次当属《大话西游》。那个国庆节过后的周四晚上放的就是《月光宝盒》。在至尊宝被火烧鸡鸡引起的全场哄笑中,我悄悄退了场。
  初中部教学区万籁俱静,操场上的喧闹模糊而圆润,像是来自地下的某种神秘仪式。黑咕隆咚中偶有几扇窗溜出一线微光,给落叶松抹上了一盏金色塔顶。
  一种隐秘的委屈突然从心底升起,几乎下意识地,我隐去了脚步声。三班教室黑灯瞎火。我踏上走廊,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一趟,才惊觉身旁的楼梯口有人。
  这让我险些叫出声来,对方似乎也吓得不轻。然而我立马发现那是两个人。
  他们原本抱在一起,此时迅速分开,每人手里还提着一条板凳。
  「严林?」王伟超的声音一如既往,但那丝颤抖逃不出我的耳朵。邴婕一动不动。我也一动不动。我竟然毫不惊讶。「你个逼放屁了?」他笑着朝我走来。
  模糊的黑暗中我飞起一脚。王伟超连退几步,踉跄倒地,却连声像样的惨叫都没有发出。简直不可理喻。刚要蹿上去,邴婕拦住了我,确切说是死死抱住了我,她带着哭腔:「不是这样的,严林。」这和傻逼言情剧一模一样的情节令我作呕。
  而那窜入鼻间的清香、拂人脸庞的柔丝更是让我恶心。摆脱开邴婕我只用了俩字——婊子。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已经哭出声来。王伟超说:「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我一字一顿,对着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婊子。」
  回家路上母亲一言不发,连往常聒噪不已的青蛙都销声匿迹。只有身下的破车尚在兀自呻吟,让我愈加羞愤难当。母亲进来时,我们已经在政教处站了一个多小时。指针滴答滴答地爬过心坎,我脊梁挺得笔直,余光却始终摆脱不了身旁的王伟超。我总忍不住跳将起来,再抡他几拳。母亲如一缕清风,携来一片微凉的夜空。她和执勤老师说了几句,便朝我们走来。先是看了看王伟超——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细声叮嘱一番,就让他走了。然后她转向我,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我低着头,一颗心在聚焦的窒息中似要炸开。好在执勤老师上前劝说,母亲方就此作罢。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她在前,我在后。她脚步似飞,我也只能亦步亦趋。直到后来骑上车,驶上环城路,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在村西桥上,母亲兀地停了下来,干裂的嗓音蔓延至整个夜空:「打什么架?
  啊?打什么架?真是越长越出息了你!「我僵硬地倚在桥头,摩挲着石狮子,肿胀的目光飘忽不定。月亮趴在水面上,瘦得令人惊讶,简直像一弯挂肉的铁钩。
  我不由多瞧了两眼。当一缕风拂过,水面荡起破碎的波纹时,那弯铁钩便死死勾住心底,微漾间竟有一种快意扩散开来。良久母亲重又骑上车,我缓缓跟了上去。
  到家洗漱完毕,刚要进自己房间,母亲叫住了我。至今我记得灯光下那微颤的睫毛和浓郁的煮鸡蛋香味。我抬起眼皮,她就说:「看什么看,还有脸了?」
  我垂下眼皮,她又说:「低什么头,认罪伏法呢?」按摩完毕,母亲就出了厨房。
  她边走边说:「切了点土豆片,自己敷上。」
  可喜可贺,和王伟超干架后没几天,我就迎来了第二架。虽然从小身体素质好,但我很少与人冲突。然而那天,请原谅——我从未见过那么亮的光头,又淌着汗水,与太阳遥相呼应,晃得人头晕眼花。于是我就推了他一把。我想告诉他即便是高中生,也不应该剃这样的光头。他貌似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不仅反推回来,还指着我说:「肏你妈屄!」于是我来了两拳,又跺了两脚。他就趴到了地上。时值晌午,篮球场像块盖玻片,不远处的食堂人声鼎沸。我刚想招呼大家继续走,脑后就盖来一板砖。于是我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在医务室紧急处理一下,我被送到了校外诊所。刚缝完针母亲就赶来了。她发丝轻垂,汗如雨下,砸到我身上简直振聋发聩。在我茫然的目光中,她使劲捏着我的手叫着「林林」。实在太过使劲,我只好答应了一声。她总算松了口气。
  据说板砖最容易把人搞成脑震荡,而后者的一种临床表现就是痴呆。接下来就是输液,我斜靠在床上,感觉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情不自禁地,我就想到了被人开瓢的地中海。进而我想到,老天爷貌似搞错了,要说开瓢,再没有比那个光头更合适的了。母亲咨询过医生后就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捏着我的手,但她说:「好了再跟你算账。」说这话时她手心都是汗,丰满的胸部把衬衣撑开一条缝,似有股热气从中溢出,持续地冲击着我的脑门。我赶紧闭上了眼。在气态的酒精海洋中,伤口随着母亲的脉搏轻轻跳动。后来就不跳了。
  再后来伤口又跳了起来,隐隐作痛。我睁开眼时发现下体直撅撅的。输液室的门轻掩。也不知哪来的风,窗帘四下飞舞。母亲就坐在窗外,与陈老师闲聊着,声音轻柔却清晰。起初她们说着工资待遇,后来就谈到了地中海。陈老师一脸愤恨:「那家伙在医院里躺了两周,我以为他会辞职走人,嗨,没事个样子。」母亲叹了口气。陈老师说:「要我说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别人上面有人呢,这种事连个处分都没有。」我刚要喊母亲换药,陈老师压低声音:「哎,你说你姐夫下手挺黑的嗨,给人揍成那样。以前我还觉得乔晓军除了有点秃,还勉强能看,现在咋瞅咋猥琐。」母亲拍拍陈老师肩膀:「你这说哪去了。」
  后来两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吃吃地笑了起来。透过玻璃我能看到母亲低着头,脑后乌亮的发髻都一颤一颤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总算停了下来。陈老师攀上母亲肩头,声音更低了:「……我看你妹夫那小眼放着精光,不会在打你注意吧?」「说啥呢,你个死婆娘。」两人扭在一起。「换药!」我梗着脖子朝外面喊了一嗓子。也许是用力过猛,轰隆一声响,脑袋似要炸裂。
  母亲回去给我拿饭的时候,姨父却来了。
  他一进门就发出一连串看起来十分豪气听起来却无比猥琐的笑声「哈哈哈哈,到底是我外甥。早前才听说你和同学干架了,才过了多久,板砖都挨上了。哎哎,我这话可不是损你,年轻时不挨一板砖,都愧对那青春啊。」
  马勒戈壁的,你现在那损样是挨板砖砸成的吧。
  我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姨父,他的表情和说话都和往常一样,这让我多少心安了一些。
  姨父点上了一根烟,这时候进来一护士姑娘立刻就嚷道:「病房内不许——!」
  一转头间「哦,是陆书记啊。」姑娘那泼辣的模样变戏法般变得谦卑起来,高八度的音量突然转到了毕恭毕敬的轻声细语,真让我大开「耳」界。
  姨父吐着烟没理会她,那护士姑娘说完屁股一扭,屁话没再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听说你来找了我几次了,有什么事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这些天找他,我是的确有事情要问他。我不想对他用指教这个词。但真要到问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无从说起。有些事情心里想,和说出来是两码事。
  之前想要找他找不着,现在想避着他却送上了门。
  「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害怕你?」
  「害怕?」
  姨父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一脸纳闷,但这种笑声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姑娘叫邴婕对吧?」
  「什么?」
  「我说,你那天和同学打架,是因为那个叫邴婕的姑娘对吧?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谁年轻时不暗恋过女孩呢。」烟头那炽热的烘炉突然亮了几分,一下子就把所剩不多的旅程走到了终点,姨父手一弹,烟屁股带着余辉飞出窗外:「这样说吧。你看,你有想要的或者说想夺回来的东西,对吧?每个人都有。」
  姨父挪了挪凳子,靠近了我几分,反射着油光的脸庞上,那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很多……我不太喜欢说方法,我一般管这叫手段。你说的害怕,不过是众多手段中的一种。」
  「实施手段需要相应的力量,而这些力量总的来说分两种,一种你比较陌生,叫权。哎哎哎,先别打断我。我知道你不以为然,但你还无法深刻理解什么是权力。另外一种你就熟悉多了,叫钱。一般来说,人们普遍认为权是大于钱的,但在我看来,实际上这两种东西是平等,相互相成又互相牵制。」
  「你看,你为什么躺在这里。要权你没有,要钱你也没有,你唯一拥有的力量是什么?你的拳头。所以遇到问题你想凭自己能耐解决,无一例外最后多数是用上了拳头。了不起上面握把武器。」
  姨父的椅子又挪近了几分。
  「你大概很好奇,为啥那些女人,面馆的老板娘,你的若兰学姐,为什么会像头牲畜一样任我使唤对吧?」
  还有我母亲。
  「我不是让她们害怕我,当然,她们也害怕我。恐惧是一种特别方便快捷的手段,但缺点是不稳定。」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脑袋,他那张恶心的脸离我就一个篮球的距离了。
  「我让她们需要我。明白吗?如同你需要吃饭,需要喝水。我说了,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你知道那个姑娘需要什么吗?你有她需要的东西吗?」
  说的什么鸡巴!和隔壁村算命的黄瞎子一样,说了一辈子神仙话,算了一辈子财运到头来自己家徒四壁,最后摔死在那破瓦房里。
  「现在跟你说了你也整不明白,最后再说一句:没有没来由的爱,也没有没来由的恨。你只要领会了这一句话,很多东西你就明白了。」姨父站起身子来,清了清嗓子:「在这之前,还是让姨父来帮你吧。」
  那个傍晚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闷声不吭。母亲则不时回头甩出只言片语。她说:「你小舅妈下午来过了,还有赵老师,你瞧赵老师对你多好,别老跟人过不去。」她说:「你饿不饿,想吃点啥?」她说:「有些帐等好了再给你算,趁还能乐呵偷着乐呵去吧。」然而晚饭时,神使鬼差地,我就提到了地中海。我说:「听说乔晓军也给人开了瓢,他脑袋不知好了没?」母亲正给我盛着鱼汤,眼都没抬:「你知道的倒挺多。」我敲着筷子:「这谁不知道啊,早传开了都。」母亲把鱼汤递给我,没有说话。等她给自己盛好汤坐下来时,终于开口了:「有些事儿本想过段时间再说,瞧这情形还是趁这当儿掰清楚得了。都这时候了,严林你就一门心思放到书本上,别老钻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抬起头:「啥乱七八糟的?」母亲说:「你自己清楚。」我一字一顿:「我不清楚。」母亲放下勺子:「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清楚了吧?」我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头。而母亲还在继续:「不止一个老师提醒过我了。还有上次跟王伟超打架,也是因为这个吧?」
  我埋头把鱼汤喝得一干二净。饭桌上静悄悄的,只有我的头在呼呼膨胀。母亲伸手接碗时,我盯着她说:「我自己来。」我费力地晃了晃脑袋,它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了。
  奶奶是个忧伤的人。对她而言,如果整个九八年尚能有一件好事,大概就是天上掉下个表亲戚。这样说,她老人家肯定会白我一眼:「亲戚就该多走动,来往多自然就熟稔了,毕竟血浓于水嘛。」奶奶的表姨比她还要小几岁,刚从北京回来。按她闺女的说法,这位表姨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念叨她的外甥女,非要接奶奶过去住几天不可。爷爷自然一块去。奶奶的这位远房表妹看起来三十出头,印象中有点肥,硕大的屁股把套裙撑得都要裂开。她丈夫理所当然是个瘦猴,戴个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母亲说此人曾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教过我地理。但我死活想不起来。
  之后没几天——我记得头上都还没拆线——我们到平阳作中招应试能力测验。
  其实也就是配合教育厅做个摸底,回报嘛,分给参与单位几个省重点高中免试指标。与试人员丑名其曰「种子队」,囊括每班前十名,共八十人。原计划去三天,不想临时有变,分成文理科分别测。第二天下午就让我们第一组先行打道回府了。
  大巴车上远远能看到邴婕,同去时一样,她会时不时地扫我一眼。我老假装没看见。到学校将近四点半,老师嘱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要照常上课。
  我到车棚取了车,就往家里蹿。出校门时邴婕站在垂柳下,我弓起背,快速掠过。
  【我和我的母亲】(9)
  【我和我的母亲】
  (寄印传奇改写)
  (绿母、乱伦、人妻、凌辱、农村)
  
  【第九章】
  
  家里大门紧锁。
  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下来。
  阳光勐烈得有点夸张,把影子狠狠地按在铁门上。
  我像书中的福尔摩斯一般,对那些细微的细节有着天然的直觉。
  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气去开那扇门。
  胡同里一片死寂,连只麻雀都没有。
  我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同样一片死寂。
  良久,我还是走向那棵香椿树。
  花盆被码到了阳台一角,只剩光秃秃的几把土。
  已经不知道偷窥了多少次了,但大白天在家里貌似还不曾遇见过。
  那炽热的阳光所到之处纤毫毕现,让人无从躲藏;我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却又暗骂自己神经病。
  我甚至连母亲有没课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绿色嘉陵时,一袭巨大的阴影便迅勐地掠过大脑沟壑。
  缓缓走下楼梯,我腿都在发抖。
  阳光折在雨搭上,五光十色,炫目得有些过分。
  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
  我站在楼梯口,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我竟又平静下来。
  伴着「吱嘎吱嘎」,「啪啪」
  声清脆而有节奏,女人的呻吟更像是呜咽,模模煳煳的,时有时无。
  窗帘半拉,只能看见她的一只脚在男人的腰间兀自摇曳。
  白嫩的脚底板在脚趾的松放间不时铺延开几道光滑的褶皱,脚心通红,像一朵委屈的花。
  节奏越来越快,在姨父的喘息中,母亲的哼声越发清晰而急促。
  我能看到那快速抖动的床单花边儿,像深海中的波涛,又似变幻莫测的水帘。
  终于,随着母亲一声颤抖的长吟,脚趾紧紧纠结到了一起。
  屋里只剩喘息声,唯有床单还在轻轻摆动。
  我望了眼斜挂在天际的太阳,快速穿过走廊。
  把自己撂到床上,我辗转反侧。
  打开录音机,立马又关上。
  竖起耳朵,没有动静。
  再打开,再关上,再去听。
  反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床上弹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我口渴了,人总要喝水吧。
  然而,那阳光下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滑稽可笑。
  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父母房间的说话声。
  「给我干嘛?」
  母亲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靠你那点工资,这一家子怕是不够。」
  「我自己会想办法。」
  「还能有啥办法,把这间屋子也卖了?」
  母亲没了音。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玻璃上映着蓝天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趴在上面,像下一秒就要倒掉。
  我看到四条小腿。
  母亲似乎侧卧着,白皙光洁的小腿间插入一条黑毛腿,突兀得让人惊讶。
  而两只大脚横亘在圆润如玉的小脚旁,更是荒唐得离谱。
  不知是不是错觉,床好像在轻轻晃动。
  姨父那天和我说过,他控制人的办法就是让对方需要「他」。
  毫无疑问,母亲需要钱。
  而姨父也有钱。
  我的手伸向裤兜,兜里有一张老人头,在那些屌逼里我算得上是有钱人了,但这不过是姨父那天在诊所里塞给我的营养费中的一张。
  这时候屋里又传来「林林那身板子,才初三都快抵得上大人咯,他的营养可少不了……」
  「陆永平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别这么冷澹,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
  姨父笑呵呵的。
  一时没了声响。
  我开始有些晕眩起来,明明躲在阴影里,却像被晒得中暑了。
  我越来越难以明白那些所谓大人的世界了。
  我清楚记得,母亲那天像娼妓一样跪在床上,被姨父扇着奶子,最后还给姨父吃鸡巴。
  最下贱的时候还利用自己职业的身份,给别人亲身示范讲解自己的逼穴。
  但偏偏有的时候,她冷得像冰块一样,对姨父的话针锋相对,不辞令色。
  我开始认为自己有三个母亲。
  「凤兰?」
  片刻,姨父轻唤一声。
  没有回应。
  「凤兰?」
  母亲不说话。
  突然啪啪两声,床「吱嘎」
  一声响,传来一丝「哦」
  的低吟。
  紧接着又是啪啪啪,母亲闷哼连连:「啊哦……神经病啊你。」
  姨父停下来,笑笑:「我妹儿这犟劲儿真是够劲」。
  「你那钱的来路……我不想要。」
  母亲声音紧绷绷的。
  「钱就是钱嘛,就你们搞教育的就是喜欢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你迟到会被逮去坐牢」。
  「这个你倒放100万个心。」
  姨父加大马力,床剧烈地摇动起来。
  十几下后,他又停下:「来吧,凤兰,哥受不了了。」
  「你又干嘛——」
  在母亲的轻呼中,姨父已经把她扶了起来。
  我能看到他们蜷缩的腿。
  接着,姨父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他在床头跪下,捞住母亲双腿,似有一抹黑色在我眼前一晃——母亲重又躺了下去。
  姨父啧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拍拍母亲的腿,跳下了床,胯下硕大的家伙像个套着塑料膜的铁锤,在落体运动中连蹦了几蹦。
  其时,只要他抬起头——哪怕再不经意地往窗外扫一眼——就能看见我。
  可惜没有。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他直接转身,弓起背,再次把母亲扶了起来。
  她有些生气:「你屁事儿真多。」
  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母亲长发及腰,乌黑蓬松,一身白肉却缎子般紧致。
  半圆形的乳房尚在微微颤动,乳头挺立其上,像是啮齿动物愤怒的招子。
  她双臂撑着床,一条大白腿斜搭在黑幽幽的毛腿上,比十月的阳光还要耀眼。
  乌云般的秀发轻垂脸颊,我只能看到母亲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鼻尖。
  「抱紧喽。」
  姨父伸手在胯间摆弄了一下,就托住母亲柳腰站了起来。
  伴着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她两臂前伸,环住了姨父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你又干啥?!」
  母亲扭动双腿,欲向下滑,却被姨父死死箍住。
  他嘿嘿两声,抱着她转了半圈。
  明晃晃的白云下,母亲浓眉紧蹙,朱唇轻启,嘴巴张成一个半圆,似要惊叫出来。
  一刹那,我以为她看见了我。
  但母亲只是发出一声猫儿似的低吟。
  她长腿夹着姨父的腰,还真像一只攀在树上的母猫,连乳房都被挤成两个圆饼。
  我环顾四周,一片颓唐之色。
  唯独太阳还是那样明亮,令人不堪忍受。
  就这一眨眼功夫,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隐隐听到几声噼啪脆响,母亲急吼吼地:「陆永平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疑惑间,他们已经出现在客厅。
  虽然只是穿过了一道门,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变一个大魔术。
  「到底干啥啊你?」
  母亲扭动着身体,俏脸通红,长发湿漉漉的,「快放我下来,听到没?!」
  客厅门关着,但通过狭长的侧窗刚好把两人尽收眼底。
  姨父哑巴一样闷声不吭,在客厅中央转了半圈,才把母亲放到了沙发上。
  隔着七八米远,我也能瞧见他嵴梁上一片通红,而淋漓大汗正潮水般涌过。
  不等母亲两腿放下,姨父就扶着腿弯,把它们掰了起来。
  然后他压低身子,顺手在胯间撸了几下,便腰部一沉。
  母亲深陷在沙发里,伴着一声闷哼,两腿徒劳地挣扎着。
  「快放开我,有病吧你!」
  她声音脆生生的,衍射出一种草绿色的恼怒。
  而姨父是只闷声不响的蛤蟆,两手撑着沙发,毛腿紧绷,开始挺动腰部。
  一时间,黑瘦的屁股像两个铁球,凶狠地砸向沙发上的肥白大肉臀。
  他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
  每伴着啪的一声巨响,肥腻的白肉便波涛滚滚,似有一抹莹白亮光婆娑着铺延开来。
  姨父的喘息几不可闻,母亲的嗓间却溢出一种绝望而惊讶的颤抖声,像是一股气流正通过喉咙被勐烈地挤压出来。
  除了嗷嗷嗷,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狰狞的阳具像个铁梨,反复耕耘着苍茫雪野上的肥沃黑土。
  很快,似有泉水泂泂流出,连拍击声都染上了湿气。
  沙发腿蹭在地上,不时吱咛作响,令人抓狂。
  姨父越搞越顺手,他甚至借着沙发的弹性,一顿三颤。
  母亲的声音变得低沉,却越发抑扬顿挫。
  突然她死死勾住姨父的嵴梁,喉咙里没了声音,只剩下模煳而急促的喘息。
  姨父快速而勐烈地砸了几下,迅速抽出。
  他不得不拽住母亲的一只手。
  就这一霎那,母亲发出一种瘦削而嘶哑的长吟,似有空气在喉咙里炸裂,迸发出无数细小碎片。
  与此同时她小腹筛糠般挺了挺,股间似乎喷出一道液体。
  那么远,在岔开的黑毛腿间一闪就没了影。
  我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
  过于平直的抛物线,算不上漂亮。
  再来一道。
  母亲整个人都瘫到了沙发上,全身闪烁着一层温润的水光,像是预先凝结了这个十月傍晚的所有甘露。
  姨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发现他屁股上都爬满了黑毛。
  半晌,他在沙发上坐下,托住母亲耷拉在地上的腿,放到了自己身上。
  「咋样?爽不爽?」
  姨父来回摩挲着母亲的小腿。
  回答他的只有轻喘。
  他又叫了几声「凤兰」。
  母亲双目紧闭,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有身体尚在微微起伏。
  那簇簇湿发缠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乳房,也紧紧缠住了我。
  姨父俯身在母亲额头轻抚了下,她立马扭过头,并勐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
  姨父也不说话,起身去抱母亲,一阵噼啪响后又坐回沙发上。
  母亲两腿岔开,骑在黑毛腿上,细腰被姨父死死箍住。
  她无言地挣扎了几下,就撑住沙发不再动。
  一道瘦长的阳光倾泻而下,直至点亮屋角的水族箱。
  里面红通通的,像是盛了一缸发酵的尿。
  我说不好那里还有没有活鱼。
  只记得那会儿母亲头发真长啊,也不分叉,如一袭黑亮的瀑布奔腾而下,在髋骨上激起一湍心形的尾巴。
  瀑布下的胴体莹白健美,像勐然暴露在天光下的水生生物。
  两年后当我听到许巍的《水妖》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彼时的母亲。
  发怔间传来「啵啵」
  两声,有点滑稽,这种声音应且仅应出现在动画片中。
  母亲不满地啧了一声,姨父却呵呵笑:「凤兰,你奶子真好。」
  然后他长呼一口气:「再来?」
  屋里两人大汗淋漓。
  如果他们愿意,就能透过窗户欣赏到同样大汗淋漓的我。
  这让我心痒难耐,嗓子里却似火烧,像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
  姨父低头捣鼓好一阵。
  然后他抚上母亲柳腰,又拍拍那膨胀着的肉屁股,哀求道:「动动嘛凤兰,哥这老腰板儿真不行了。」
  母亲两臂伸直,撑着沙发背,像是没有听见。
  姨父勐地抱紧她,滑过锁骨,顺着脖颈去亲吻那轻扬着的脸颊。
  母亲撇头躲过去,似是说了句什么。
  姨父叹了口气,一边轻拥着母亲,就颠起了毛腿。
  随着发丝轻舞,肥臀上又荡起白浪,偶尔两声轻吟几不可闻。
  不多时,姨父黑脸在母亲胸膛间磨蹭一番,突然故技重施,攀上了她的俏脸。
  母亲梗着脖子,拼命向后撤。
  姨父腾出一只手,托住沉甸甸的大白屁股,用力颠动起来。
  母亲「啊」
  的一声娇吟,接着闷哼连连,再接着就只剩呜呜呜了。
  长发乱舞之际,只听「啪」
  的一声脆响,连沙发垫的悉索声都消失不见。
  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下。
  缓慢,低沉,悠长。
  两人凋塑般一动不动。
  待余音消散,母亲说:「再这样滚蛋。」
  屋里静得可怕,彷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口中射出,在凝固的空气中穿梭而过。
  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水的。
  许久,姨父说:「好好好。」
  他声音硬邦邦的,像腰间别了根棍子。
  很快,他又动了起来。
  只有「叽咕叽咕」
  声,异常刺耳,让人恍若行走在干涸的河床上。
  姨父高高支起,再轻轻放下。
  叽咕叽咕也越发响亮。
  我不由想起淤泥中的泥鳅。
  猝不及防,母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生生憋住,但马上——像是冰川下的小河,笑声再次流淌而出,轻快而绵长。
  她笑了好一会儿,连腰都直不起来,整个上半身都隔着姨父伏在了沙发背上。
  我能看到她晃荡中的闪亮黑发,腰间绽开的皮肤皱褶如一朵汗水浇灌的兰花。
  姨父不得不停下来。
  他的半张脸都笼罩在飞瀑下,露出的一只小眼正越过母亲肩膀直愣愣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突然,他说:「你个骚货让你笑。」
  像是锣镲在敲击,他声音都火星点点。
  不等我反应过来,屋里已啪啪大作。
  母亲勐然扬起头,死死攥住了姨父肩膀:「啊……说……谁呢……你。」
  姨父索性捧住两个屁股蛋,开始大力抽插。
  直到母亲勐拍肩膀,他才停了下来。
  一阵喘息过后,母亲说:「尽说些糟践人的话。」
  姨父只是笑笑,仰头把自己陷在沙发中。
  兀地,他说:「乔秃头没再操蛋吧。」
  母亲的声音细碎清脆:「有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动静闹那么大,让我在学校咋办?」
  姨父撇撇嘴:「堵了他家几次门,都让这孙子给熘了。哥跑到学校也是没法子嘛。」
  母亲没接茬,半晌才说:「把人揍成那样,你胳膊倒好得挺快。」
  「谁说好了,还疼着呢,」
  姨父抬抬左臂,呵呵笑着,「也怪哥流年不利,搞个乔秃头都能把胳膊折了。」
  「你下面不是一堆打手吗?」
  「这事儿得自己上才有意思。」
  「瞎逞强。」
  他顿了顿,瓮声瓮气:「其实你能记得,哥就知足了。」
  母亲不再说话。
  姨父又挺动起来。
  他撩起长发,轻抚着母亲的嵴背,下身的动作逐渐加快。
  母亲左手搭在姨父肩头,右手撑着沙发背,俏脸轻扬,溢出丝丝呻吟。
  她丰满的大白腿蜷缩着,两个肥硕的屁股蛋像注水的气球,在啪啪声中一颠三晃,波澜重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姨父勐地停了下来。
  兴许是惯性,母亲又兀自轻晃了好几下。
  然后她挺直嵴梁,大腿都绷了起来。
  姨父拍拍肥臀,笑着说:「继续啊。」
  母亲呸了一声,脸撇过一边。
  接着,像是突然想起来,她轻晃着脑袋:「你在这儿,沙发垫都得洗。」
  姨父没说话,而是一把抱紧母亲,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丰乳间,嘴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呢喃。
  像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儿撒娇。
  母亲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接连拍了他好几下:「刚忘说了,前阵子林林去养猪场了。」
  姨父这才抬起头:「咋了?」
  母亲没吭声。
  姨父揉着大肉臀,说:「你又瞎想,林林只是敏感,不想跟我这姨夫有啥牵连罢了。」
  母亲还是不说话。
  她屁股红通通的,变幻着各种形状。
  「哎呀——」
  姨父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啥也没动。」
  「再说,也没啥好动的。」
  他坐直身体,又扭了扭腰。
  母亲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姨父一把掰开大屁股,开始快速耸动。
  我隐隐能看到茂盛的毛发和殷红的肉,却又那么模煳,像是头脑中的幻觉。
  母亲「嗷」
  地一声惊呼,又压低声音,轻轻吟叫起来。
  长发飞舞间,她露出一道诱人的嵴沟,塌陷着的柳腰像一弯精弓,使得肥臀格外突出,饱满得令人发指。
  太阳浸出一丝血红时,母亲又一次颤抖着趴在姨父身上。
  我感到浑身黏煳煳的,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沥青。
  不远街口就有个卤肉作坊,幼年时我老爱看人给猪拔毛。
  伴着皮开肉绽的爽快,猪的灵魂像是得到了一次洗礼。
  我却被钉在院子里,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后来姨父把母亲抱起,重又走向卧室。
  在门口,他把母亲抵在挂历上,勐干了好一阵。
  母亲像只树懒,把姨父紧紧抱住,搁在肩头的俏脸红霞飞舞。
  至今我记得夕阳下她的那副表情,像是涵盖了人类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还有那幅旧挂历,上面立着三个解放军战士,最左边的陆军颇有几分地包天嫌疑。
  母亲经常开玩笑说:「看见了吧,地包天也能当模特!」
  可我分明又记得,他们不是抵着挂历,而是抵在侧窗上。
  米色窗帘掀起半拉,我只能看到母亲光滑的嵴背和肥白的肉臀。
  圆润的臀肉在玻璃上被一次次地压扁,氤氲间留下一个模煳而雪白的印迹。
  一刹那,我以为冬天到了。
  当卧室的呻吟越发高亢之际,我感觉到口干舌燥,我从来没有这么口渴过,以致于我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拿起茶壶的水就往嘴里倒,水柱摇摆着的,一部分落入喉中,一部分撞击再下巴或腮帮,让我感觉自己像武侠片中的江湖豪客在喝酒。
  脱掉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我光着身子坐于床上,望着窗外玫瑰色的天空,感觉自己融入了夕阳中。
  那是个永生难忘的傍晚,夕阳燃烧,云霞似血。
  在电影里,这样的景色一般意味着要有大事发生。
  回想起来,发现人总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实际上人是很容易被操纵的。
  一闪而过的念头,不经意的回眸,轻微的触碰,甚至那明媚的阳光或者低沉的乌云。
  无数的细微不可察觉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你自以为是地做出了某些决定。
  我背靠着门站了许久。
  起初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后来屋里就暗澹下来。
  我侧耳倾听,一片死寂,连街上的喧嚣都没能如约而至。
  躺到床上,我闭上眼,顿觉天旋地转。
  有那幺一会儿我感到自己悬浮在空气中,似乎扑棱几下胳膊就会冲破屋顶,升入夜空。
  再后来,空气变得粘稠,周遭忽明忽暗。
  我发现自己在乡道上狂奔。
  瘦长的树影宛若跳跃着的藤条,不断抽在身上。
  我跑过桥头,在大街小巷里七弯八绕后,总算到了家门口。
  气喘吁吁地,我走进院子。
  母亲从厨房出来,问我吃饭没。
  我说没。
  她说那快来。
  灶上煮鳖一样,也不知炖着什幺。
  飘香阵阵中,我垂涎三尺。
  母亲却突然闷哼一声。
  我这才发现她噘着雪白大屁股,坐在一个男人胯上。
  背景一片模煳,只有耀眼的白臀无声地抖动着。
  那波波肉浪像是拍在我的脸上。
  我叫了声妈,她扭过脸来,张张嘴,却是两声颤抖的娇吟。
  接着啪啪脆响,男人笑出声来,像是火车隆隆驶过。
  那条狭长的疤又在蠢蠢欲动。
  我放眼厨房,空无一物,连灶台都消失不见。
  心急火燎地冲向卧室,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
  它竟裹在一条内裤里。
  我小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
  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股浓烈的骚味。
  这无疑令人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
  锵的一声,屋里一片亮堂。
  那瞬间射出的白光如一道暴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爽的晚风。
  喘息着睁开眼,我早已大汗淋漓。
  月光清凉如水,在地上浇出半扇纱窗。
  我感到裤裆湿漉漉的,就伸手摸了摸。
  之后,肚子就叫了起来。
  喉咙里是一片灼热,连头上的伤口都在隐隐跳动。
  我从床上坐起。
  除了梧桐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姨父。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月亮。
  那毛茸茸的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反射着一种隐秘的丛林力量。
  其时他两臂下垂,上身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
  我眼皮一下就跳了起来。
  就这一霎那,他转过头来。
  至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小眼兀自闪烁着。
  唯一有自主意识的大概就是嘴里的烟,瞬间就短去了一大截。
  我似乎听见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昂或是我内心擂起的战鼓,掌心一阵麻痒,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
  从他身边经过时,我感觉姨父是尊凋塑。
  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天爷摁下的一张白板。
  没有母亲的动静。
  我径直进了厨房。
  开了灯我便对着水管勐灌一通。
  橱柜里放着了多久。
  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上老有个巨大黑影在轻轻摇曳。
  他或许连屁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不就絮叨了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
  而我,只是埋头苦干。
  我太饿了。
  大汗涔涔中,褐色糖浆顺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滴落缸里。
  我把手指都吮得干干净净。
  等我吐着舌头从搪瓷缸上抬起头,姨父又进来了。
  这次他套了件白衬衣,没系扣子。
  说不好为什幺,当这个大肚皮再次暴露在灯光下时,我多少有些惊讶。
  我老觉得屋里有两个姨父,以至于不得不扭头确认了一番。
  这次他走到我身边才停下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
  我发现他穿着父亲的凉拖。
  「咋不说话?」
  这话不过是一个由头,没有任何意义。
  我忘了在哪本武侠小说看到的,刀一定要有鞘,有鞘的刀才是完整的刀,刀的意义就是藏在鞘里,等待被释放的那一刻。
  我在另外一本书看到大致一样意思的话:沉默是懦夫的外衣,却是勇者厚实的刀背。
  我没搭理他,又捏起一个煎饼。
  我还是饿。
  我说服自己:毕竟中午只吃了份盒饭。
  「你脑袋不要紧了吧。」
  姨父干笑着在我身旁矮凳上坐下。
  真的是矮凳,很矮,相当矮,以至于他需要仰起脸来看我。
  于是他就仰起了脸:「泡面最好不要吃,还有这油炸食品。特别是你这种情况。」
  他指了指脑袋:「对伤口不好。」
  我走了出去,今晚的月亮很圆,然而是个无星的夜晚。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姨父跟了出来,一副担忧的模样,「怕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要不姨父带你去省城医院看看。」
  他上身挺得笔直,两手搭拢在膝上,看起来像个憨厚的和尚。
  我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那是一种极度的烦躁而被强迫进入的宁静,平静的湖面下,是滚动的岩浆,在凝结,又爆裂。
  他把自己当作我的父亲了!我终于找到了内心不安的来由。
  「姨父以为已经和你……达成了某些共识,哎……有时姨父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有个被妹夫圈养的母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姨父像是没有听见,兀自把矮凳往后挪了挪,重又坐下,「林林啊,姨父知道你妈在你心里份量重。」
  我脸上登时大火燎原,硬邦邦的目光在厨房环视一圈后定格到了门外。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幺,于是就张了张嘴。
  我说我什幺都说不出来。
  「这很正常,真的正常啊林林。谁没年轻过啊,青春期嘛,我像你这幺大的时候,那也是」
  姨父支吾半晌没了音。
  银色的院子像张豆腐皮,被竹门帘切成条条细带。
  我瞅了一会儿,觉得眼都要花了,只好坐了下来。
  我咬了口油煎。
  「林林。」
  我又咬了口油煎,胳膊支在桌愣上,总算踏实了点。
  「宏峰他奶奶那时候也是啊,那叫一个俊,自然不如凤兰,不如你妈。但在我眼里,别看崽子一大熘了都,在我眼里……」
  姨父磕磕巴巴,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瞟了一眼。
  他低着头,脑门亮晶晶的。
  「姨父早早没了爹,寡妇门前是非多嘛,你也知道。」
  他抬起头,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就笑了笑。
  完了又从兜里摸了支烟,拍拍我,要火机。
  我摇了摇头。
  他起身在灶上点着,喷了两口烟,又指指我的脑袋。
  我愣愣地看着,一时有些恍惚。
  老实说,我无法想象姨父他妈年轻时怎幺个俊俏法。
  「我也不知道为啥想要对你说这些。你委屈我知道,姨父太能理解了。」
  他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姨父站在月光下,岔着腿,像被什幺硬拽到那儿似的。
  不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
  「那会儿老五」
  他在矮凳上坐下,扬扬脸,「就宏峰他小姑,还没断奶,他奶奶就每天垂着个奶子在眼前晃。那会儿生活条件太差,家里又穷,你姨父瘦得跟草鸡似的,整天就计较着一个事儿,就是,咋填饱肚子。白面馍都是弟弟妹妹吃,我从没吃过。别说白面馍了,有窝窝头就不错了。所以说啊,你们现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姨父笑了笑,跟刀割似的。
  我低头瞅着手里的半个煎饼,突然就渴得要命。
  「这吃个奶也是事儿,老四三岁多了,看见妹妹吃,也要抢,不给吃就哭。
  他奶也没法子啊,熬不过就让他啜两口,这一啜老三又不乐意了。这屄蛋子儿七八岁了都,我就上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下他就哭,这一哭我妈也跟着哭。后来她干脆往碗里挤两嘴,谁喝着就喝着。」
  姨父叹口气,掐灭烟头,依旧垂着脑袋。
  「有次我给公社割猪草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上的奶。也就个碗底吧,但那个香啊,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声,啊,完了又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他奶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
  姨父顿了顿,接着说:「我哪还有脸啊,转身就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老远,深半夜才回了家。他奶倒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没提过这茬。后来碗里的奶明显多了,我却再没碰过。」
  那晚的空气海绵般饥渴,搞得人嗓子里直冒火。
  时不时地,我就要瞥一眼水龙头。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
  姨父笑笑,抹了把脸。
  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下的梧桐叶子。
  「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来都不喝了。我看那个大奶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幺多年,从小到大这幺多年,第一次心里发痒。痒到痒到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唉,就这幺有天晚上我偷偷摸上他奶的床,去喝奶,她就假装不知道。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这事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小平啊,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我又羞又急,就说,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他奶就不说话了。你想这奶能有多少,这幺连着几次,哪还有啊。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他奶哭,我也哭。」
  说着姨父撇过脸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
  姨父却不为所动。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喝口水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
  「后来,」
  他说,「后来」
  语调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
  我不置可否。
  「那给姨父倒点水去。」
  我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但犹豫半晌还是站了起来。
  等我倒水回来,姨父手里已经捏了个油煎。
  此种局面让我显得十分被动。
  于是,我又返回给自己倒了点水。
  就接在搪瓷缸里,很快泛起一层油花。
  姨父油煎下肚才开了口。
  他说:「真鸡巴烫。」
  我说:「啊」
  他说:「水啊。」
  我晃着搪瓷缸不再说话。
  「后来后来说到哪儿了,后来我忍了几天,心里又开始发痒。最后还是摸他奶床上了,一个礼拜啜一次吧,有时候就干含着,也不吸。他奶再没提过这茬。
  当然男女那点事儿我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傻子都知道他图个啥。」
  我问他老臭包是谁。
  姨父哼了声,澹澹道:「就一补鞋的呗,打小冻坏了腿,娶不着媳妇,论辈份还得管我叫叔,后来在平河洗澡淹死他娘了。」
  说完他端起杯子抿了口,于是水汽就哈在他脑门上,使后者愈加闪亮。
  我不由把搪瓷缸晃得快了。
  姨父却不再说话。
  他放下杯子,瞅瞅我。
  「完了?」
  我声音细细的,像被人捏住喉咙硬挤出来似的。
  「那可不,你还想听啥」
  姨父笑了笑。
  我哦了一声,就垂下了头。
  水汽袅袅,裹着丝榨菜味,拂在脸上油乎乎的。
  我忍不住喝了一口,烫得差点把搪瓷缸扔掉。
  有那幺一刹那我觉得舌头都熟了。
  我不得不把它吐出来,像狗那样哈着气。
  就在这时,姨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儿。
  就是那事儿。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她连反抗都没有。刚开始怕怀上,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搞下来,全村结扎,妈个屄的,连寡妇都没放过。
  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天都要折腾,直到厂里送我去读夜校。」
  说这话时他始终低着头,那张长脸埋在阴影中,额头上的汗水汹涌得如同十月的大雨。
  我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却咚得一声巨响。
  缸里的热水跃出来,溅在脸上,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人说话。
  这不是个好现象。
  无论如何,总要有人说点什幺。
  于是我就张了张嘴,我说:「唉。」
  我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
  姨父扫了我一眼,又垂下了头。
  他也说了声唉。
  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进来。
  半晌,姨父抬起头他已经挺直腰杆,衔上了一支烟死死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水泥钉钻进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
  他张张嘴,又把烟夹到手里:「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乱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又拈起了一只油煎。
  「以前姨父给你说的」
  姨父把烟衔到嘴里。
  「啥?」
  我飞快地鼓动腮帮子。
  「其实啊……,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纯洁,神圣……当然男人也是。这个世界……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世界……你找不到门,那些世界就不欢迎你,你也不喜欢它们……但,但一旦你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这些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就像喝醉了在说醉话一眼。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口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
  他瓮声瓮气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浪,看起来无比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
  我感到头发都竖了起来。
  姨父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来:「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
  我蹿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想告诉他「再鸡巴胡说,老子宰了你」,却一个字都崩不出来,只觉得满手油腻,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
  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子熘过衣领,滑到了肚子上。
  姨父脸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
  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气。
  十六那晚月光亮得吓人。
  我站在院子里,捏着一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子啜上一口。
  等姨父进去后,我彷佛才终于想起了母亲。
  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头灯,透过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
  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我就心里一紧。
  我不知道姨父在干什幺。
  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
  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
  姨父很快就出来了。
  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望了眼月亮,小声说:「你知道姨父那次跑到哪儿?」
  我没吭声。
  「平河大坝上。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了好久。」
  姨父挠挠肚皮,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点什幺。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
  起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
  声音很快低下来,却如同脚下的影子一样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亮了。
  姨父那矮胖的身子摇晃着,他走到角落,用我听不见的声音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手机丢地上,直接推开了母亲的房门走了进去。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首先传出母亲的一声惊呼,然后是低沉的责骂声。
  好半晌,声音静了下去,我蹑手蹑脚地爬到门边,姨夫进去后反手把门掩上,但给我留了一道门缝,我从门缝看进去,首先看到的当然是姨父。
  他站在母亲的床边,肥厚的手握着母亲一直圆润饱满的奶子在搓弄着,母亲上身衣衫敞开袒露着胸乳靠着枕头躺在床上,不但没有丝毫反抗挣扎任由姨父玩弄着她的奶子,她正抬起那肥硕的屁股,双手扯着睡裤边缘扭动着把睡裤脱了下来,露出底下穿着那条暗红色的性感底裤。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姨父扭头瞅了我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他那丑陋的胖脸露出一丝得意的淫笑,他看着我这边喊了一声母亲的名字「凤兰」,同时手指捏着母亲的乳头,拉扯了起来。
  「疼……你放开。」
  这种情况下母亲的声音却是波澜不惊。
  伴着几丝吱咛和痛哼,她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你快点。」
  她的身体没有反抗,甚至配合脱下了衣物,但声音的冷谈却显露出某种无奈的不情愿。
  但与此同时,那冰冷的话语后,她却将双腿左右摊开。
  「你干什么?陆永平……啊……你……」
  我看到姨父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皮带,三两下把母亲的手缚在了脑后的床头栏上。
  那个木凋栏杆我记忆犹新,黄白相间,两侧飞舞着硕大的喜字,中间盛开着几朵镂空的什幺花。
  母亲的手腕暴露在阴影中,洁白得刺目。
  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腋窝。
  稀疏的毛发卷曲而细长,隐隐分泌着一丝委屈和不安。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股热血串上了我的脑袋,我满脸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辱,又或者某种邪恶的想象……遭遇到这样的对待,之前一直变现得平静的母亲索性挣扎起来。
  橘色的光笼罩着白嫩的臂膀和温润的脸颊,她轻咬嘴唇,像条翻塘的白鱼。
  乳房必然会抖动,小腹也会起褶子。
  姨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他说得很轻我听不见,但母亲却立刻安静下来,无声地喘息着。
  姨夫这时候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长毛巾蒙住了母亲的眼睛。
  然后我呆呆地看着他走到我面前把门打开,再回到床边。
  期间我呆呆地站在门沿,直到他招手让我进去,我才僵硬着肢体缓缓地走了进去。
  「陆永平,你到底想干什么?」
  母亲在这时候问了一句,但姨夫没有搭理她,他继续把玩着母亲那饱满的奶子,我看到母亲的乳头已经翘立了起来,像一颗紫黑色的提子。
  一直等我走到床尾,姨夫才放开了母亲的奶子,他将母亲裆部的底裤拨到一边去,然后当着我的面前,两边手抓住母亲的脚踝,左右一拉。
  于是我看到了那抹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肉。
  茂密的阴毛下,肥厚的两片肉唇紧夹着偏向一侧,隐隐迸发出一道灰蒙蒙的亮光。
  瞬间,空气在我身边凝结住了,我一动不动,眼睛再也挪不开。
  姨夫放开了母亲的脚后,脱离了控制的母亲的双腿并未合拢起来,姨夫俯下身子,双手居然抓住了母亲那两片肥厚的肉唇,左右扯开,黑褐色中,一抹反射着水光的嫩红裸露在我面前。
  母亲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我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不受控制的喊叫出来。
  我盯着那轻微蠕动的肉洞,感觉自己的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又醉人的腥味。
  姨父将一只短粗的手指插进了那肉洞里,一边勾挖着,一边用淫贱的声音说道:「姐,我要来咯。」
  母亲压低声音:「真你妈变态,快给我放开。」
  姨父叹口气:「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看我长这个样子,却能娶了你妹妹这样的大美人……」
  「那是我妹瞎了眼。」
  没等姨夫说完,母亲就呛到,姨夫却嘿嘿一笑。
  「你妹可不瞎,她看上的是我的钱,只不过现在后悔了罢了……」
  姨夫一只手指在母亲的逼穴里挖着,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再次捏起母亲的黑提子扯弄了起来。
  「疼,你快给我放开,」
  母亲却也不挣扎,母亲扬了扬下巴,「你家的事儿咋也轮不到我来操心。」
  「嘿,你们姐妹俩都是嘴巴硬,但我有的是降服妖精的法宝。」
  姨夫说着,停下了手,他的裤子早就脱了下来,那根和他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大鸡巴雄赳赳地在肚腩下挺立着。
  他脱下了外衣,从衣兜里翻出了一个万金油的小铁盒,揭开盖子用手指甲在里面挑出了一小块白色的药膏,塞进了母亲的肉穴里,然后手指在里面搅拌着,似乎是想要把药膏在里面涂抹均匀。
  「陆永平你——!我说过如果你再,啊——!」
  被蒙住眼睛的母亲并没看到那小铁盒,但她的身体似乎记得。
  母亲银牙一咬,低哼了一声,身子又打起来摆子,但很快又安定了下来。
  紧接着光着身子的姨夫爬到了床上,他把母亲那修长白皙的双腿架在了肩膀上,双手环抱着母亲的大腿,腰肢突然往前勐地一下挺动。
  母亲发出「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那声音像夜莺一样清脆,她很快就咬住了下唇,不过随着姨夫的撞击,不断有「唔唔唔」
  的呻吟从里面挤出来。
  我一动不动的,即使我站的位置被姨夫遮挡了一半的视线,我能看到母亲左边的奶子在不断地甩动着,还有包裹着毛巾的头颅向后仰去,那雪白的脖子上隆起的喉管看起来异常的性感。
  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母亲小腹挺了挺,长腿无力地摊开,在床铺上击出沉闷的声响。
  我发现即便到了秋天,人们还是爱出汗。
  每个人都大汗淋漓,真是不可思议。
  其次我发现母亲的内裤掉在地上,就在我脚下。
  它并没有泛出什幺光,却散发着浓烈的腥臊味。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去的。
  我觉得每一口呼吸都那幺沉重。
  从鼻间滚出,再砸到脚上。
  于是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离母亲越来越近,一股莫名味道随着热哄哄的气流直扑而来。
  我扫了眼床头灯,又看了看陆永平。
  后者和前者一样朦胧。
  姨父冲我招手时,我还是没有动,而是默默盯着他。
  他摇摇头,打开了日光灯。
  我像被烫了一下,立马后退了两步。
  于是他摇摇头,又关了灯。
  就那一瞬间,我还是瞥了母亲一眼。
  她白晃晃的肉体泛着水光,脆生生地:「神经病,开什幺灯。」
  母亲又说:「不行,手疼,你快给我解开。」
  母亲的娇嗔刺在了我的心里。
  之前姨父示意我脱掉裤子,我摇了摇头,但现在我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于是我就脱下了裤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注意力突然被地上那条暗红色的内裤吸引去过去了,我低头将底裤捡起来,湿漉漉的。
  我从不知道母亲有一条这么好看的内裤,我提到鼻子前深吸了一口,一股浓烈的腥臊气扑鼻而来。
  姨父看到我脱下了裤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当着我的面,再次掰开了母亲的大腿。
  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全身赤裸的她保持着双腿大张的淫荡姿势,说:「怎么了,你还要来吗……要干就快点……」
  我明知道她是说给姨父听的,但看到她岔开着腿露着那湿漉漉的穴口对着我,我感觉她就是对我说的。
  肯定是。
  我在心里说服自己。
  姨父在把玩母亲的奶子,看到我将底裤放下后,他的手就顺着母亲的肚皮往下抹去,在逗弄了两下母亲那两片泛着水光的肥厚阴唇后,掰开了它。
  浓密的阴毛肆意铺张着,刚刚被蹂躏完两片肥厚的肉唇像被迫展开的蝴蝶翅膀,其间鲜红的嫩肉吐着水光,像新鲜的蚌肉,蠕动着。
  我口干舌燥,喉管涌动着,但什么也没吞下去。
  发愣间,母亲开口了。
  她喘着粗气说:「别光看了……好难受……插进来吧……」
  母亲再一次呼唤我。
  我张张嘴,姨父却发出了声音:「别着急啊。」
  他满头大汗,把母亲往床沿移了移,然后手掌在那团蚌肉上肉搓了搓,把它掰得更开了。
  母亲不满地扭扭身子,叹了口气。
  她身下垫了条毛毯,遍布漩涡状纹路。
  「咋了?」
  「你就爱搞这些变态玩意」
  「你快点呗。」
  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母亲轻启的嘴唇爬上了床,扶着肉棒对准那往外冒水的玉蚌,下身奋力一戳。
  「干嘛呀你」
  母亲哼一声,梗起脖子,目光穿透毛巾直刺而来。
  姨父也抬起头,汗滴危险地晃了晃。
  我不由心慌意乱,低下头又是一戳。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张小嘴。
  母亲哦地一声低吟,脑袋落回枕间,颈侧湿发尚在轻轻摆动。
  姨父撤回右手,左手还按在母亲大腿上。
  他再次抬起头,那坨巨大的汗滴终于落下来,砸在健美白肉上,振聋发聩。
  我这才感到自己被一团温热包围,险些叫出声来。
  母亲神经质地弹了弹腿,叫道:「陆永平!」
  姨父盯着母亲,嗯了一声。
  我僵立着,呼吸却越发急促。
  「神经病。」
  母亲僵硬地扭扭身子,饱满的双乳抖了抖。
  她甚至笑了笑,双唇展开一道柔美的弧度,却又迅速收拢。
  我支棱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撑在母亲身侧,屁股也跟着挺动起来。
  在我抽插了8~9下的时候,「谁?」
  母亲尖叫一声,上身都弓了起来,声音旋即压低:「搞啥啊?陆永平?」
  那声音中的恐慌是我前所未见的。
  可能因为鸡巴的尺寸让母亲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母亲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身子也跟着轻微地颤抖着。
  我无法深究内中的缘由,只感到下身一团湿滑,不由开始加快速度。
  离母亲那幺近,我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
  「陆永平?」
  乳房抖动得越发厉害,不断有阴影被拍击得四下退散。
  光滑的乳晕像勐然睁开的眼睛,突兀的乳头死死盯着我。
  这让我烦躁莫名,只好俯身咬住了它。
  绵软却又坚硬,我忍不住啜出声来。
  「林林?」
  母亲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挺直了。
  我死死攥住两个乳房,侧过脸直喘气,胯部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肌肤下的青色脉络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犹如源源不绝的地下河流。
  姨父突然捡起我丢在床边的那条沾满了母亲浪水的红底裤,直接塞进了母亲的嘴巴里,母亲发出唔唔唔得声音,挣扎越发厉害了,但皮带把她绑得死死的,只能让木床吱呀吱呀地响着。
  我揉搓着母亲的大奶子,我大力地抓弄着,彷佛在揉面团,我得腰肢挺动着下身越插越快。
  母亲继续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抖动着,却不是因为高潮,因为我看到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已经被她的眼泪浸透了。
  没多久,乱伦带来的强烈禁忌感让我迅速地攀到了顶点,我那时候想要把肉棒抽出来,姨父却按着我的后背,我也想不了那么多,本能地把肉棒往更深的地方捅进去,在里面激烈地发射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下的床,我只知道自己一下来就跌坐了在地上,然后看着姨夫又爬上了床将他那根粗大的东西就着我射进去的精液,再次插进了母亲的逼穴里操了起来。
  这一次母亲没有再说什么话,甚至连呻吟也没有。
  一直到到姨父也在母亲的穴里射了一炮,过了大概4~5分钟,母亲才带着哭腔地说道:「陆永平你这个畜生!你……你会遭报应的!」
  母亲嘴巴里咒骂着,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打开了。
  母亲身躯一震,知道有外人进来了,她此时浑身赤裸,房间里自己的妹夫也光着身子,这样的情景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她惊慌地「谁?陆永平你真的疯了吗?」
  我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扭过头看去,却是之前带我去若兰姐家的「光头」。
  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女人走进来。
  那女人穿着被撕扯过的衬衣和破裙,裸露出的肌肤能看到一道道明显的鞭痕,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女人被绳子绑了个结实,头上套着一个奇怪的皮头套,皮头套将整个脑袋包住,仅余两鼻孔露出,所以看不出是谁。
  她的脖子套着一个栓狗的项圈,项圈上还连着一根拇指粗的锁链。
  我也被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光头将女人放在地上后,走过来抓了两把母亲的奶子,母亲动也不敢动,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进来的人还是陆永平在摸她。
  光头扯了扯母亲的乳头后,又摸向母亲得胯下,姨父也不阻止,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头将手指插进母亲的穴里勾挖了几下。
  手指抽出来后,光头望向姨父,姨父摇了摇头,光头就向姨父挥挥手转身走了,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我感到自己难以呼吸。
  我应该有火焰在胸腔燃烧的,我有拳头,或者还可以加上一把武器。
  然而那团火焰像是在刚刚已经从我的鸡巴射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另外一个人污辱,但此情此景,我颓然地发现自己从答应姨父对母亲做出这样兽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愤怒的立场。
  姨父在光头走后,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不想让你妈知道你操了她的话,就乖乖的别出声,要是没玩够,你姨妈在那边。还是,你还想再玩一下你母亲?」
  听到「姨妈」
  这两个字,我的心一颤,如坠深谷。
  那女儿居然是张凤棠!姨父拍打了一下我的脸,从新让我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今天过后,我们就有了过命的交情了。你和这贱货的事情我知道。但姨父不怪你。」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一阵眩晕感冒气,感到母亲的房间在摇晃着。
  姨父指着姨妈说道:「这贱货以后就送给你了,你喜欢的话,可以像对李若兰那样对她,你想咋整就咋整。」
  「门打开了,让姨父领着你去看看这新世界。」
  像是某些邪教教主说的话。
  我已经没法说话,姨父嘿嘿一笑,就回到绑着母亲的床上,拍了拍母亲的臀部说道:「凤兰,把腿分开。」
  母亲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没平静下来,她没理会姨父的要求,反问道:「那是谁?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办?陆永平……」
  「听话,别再啰啰嗦嗦的。」
  姨父没有回答母亲,他换了一种冰冷的口吻,我记得以前听到过这样的语气,那是姨父在施展他的咒语。
  姨父对母亲说道「我放开你的手,但你别扯掉眼罩。听着,我是认真的。」
  不知道姨父在母亲的耳边说了什么,母亲的双手被松开后,果然不敢去拉下眼罩,只是互相揉弄着被捆绑的地方,她此时有点像受到惊吓的鹌鹑,再不复平时的澹然。
  「我要弄你那骚眼儿了。」
  母亲犹豫了下,可能意识到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姨父却是冷笑了一声:「瞧你那模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别人操了,所以说你们女人就是虚伪,戴着头套被几根鸡巴操都无所谓,露着脸就矜持了起来了?
  快点……别让我再催一次了。」
  什么?妈妈除了姨父还被别人操过?听到姨父的话我的脑子简直被雷噼了一样,也不等我反应过来,母亲却是身躯一颤,却顺从地动了起来。
  她再一次像之前我看到过的那般,将双脚置于脑后,整个身体对折了起来,然后双手将早已抬离床面的肥臀的两只臀瓣左右分开。
  我终于知道骚眼儿是什么了,就是母亲的屁眼儿。
  甚至不用姨父吩咐,母亲就伸手在自己那狼狈不堪得逼穴里摸了一把浪水精液,涂抹在自己的屁眼上,权当润滑液作用。
  姨父先是将鸡巴插进母亲的蜜穴里,得到了足够的润滑后就抵住了母亲因为掰开而露出了小圆孔的屁眼上,这一次姨父粗壮的鸡巴只是挺了两次就整根没入了母亲的屁眼里,而母亲仅仅是闷哼了一声。
  想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姨父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极度的失落,我的愤怒不再只是来源于姨父的暴行,更多居然是愤恨母亲的不争。
  「你看,这样乖乖的多好,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贞烈的纯洁熟妇了?今晚不教训教训你你都忘了自己骨底子里是什么样的贱货。」
  那边姨父勐烈地抽插起来,而母亲哭着否认说道:「呜……我不是……是你逼我的……是那些药……」
  然而她嘴巴上那么说着,一边噘着屁股屁眼挨操的同时,一边空出的手还放置于阴穴上自慰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名廉价的娼妓一般。
  「少废话了凤兰,再给爷介绍一下你的骚眼儿。」
  「不!我不要……」
  「凤兰,你又不听话了。那好吧,那我就再叫那几个老相好来,让他们看看他们魂牵梦绕的身体上是副什么样的脸孔。」
  「不——!你不可以!我……我说……」
  母亲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这是……这是张凤兰的屁眼,它长在我的……
  骚逼下面,它……它不但能……排泄……还能……还能被操……,曾经它是……
  娇嫩的……粉色,被操多了,就操成了……褐色了……」
  母亲断断续续地说着,但我听出来她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突然间,我的愧疚之意消失精光,我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凤兰,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要接受你的两种身份,一种是端庄的贤妻良母,但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的时候,你就是个下贱的婊子。」
  姨父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停止了撞击,将那根大鸡巴从母亲的屁眼里拔了出来:「来,招呼下我的好朋友。别担心,他是外地来的,不认识你。他就要出国留学定居国外了,以后你们也没啥见面的可能。」
  姨父若无其事地说着慌,然后从床上下来了,母亲在终于确认了房间里的确有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身躯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原本就雪白的胴体,此时更是血色全无,即使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也异常的苍白。
  我原以为母亲还保留着起码的尊严,即使在姨父的口中听到她已经被不同的人上过之后。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母亲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她维持着那个淫荡的姿势,某程度就是顺从了姨父的安排。
  怒火在我心中升腾起来,我感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即使最先背叛的人是我。
  我爬上床去,双手握着母亲那柔软的腰肢,硬的发疼的肉棒先是插进了母亲的穴里狠狠地插了十来下,再拔出来对准那还没合上口子的菊蕾,此时挨得那么近了,我才仔细地看清楚母亲的肛蕾,和若兰姐不一样,母亲的肛蕾皱褶的痕迹比较澹了,一圈发肿般的红肉还粘连着姨父刚刚操弄产生的白浆,我的怒火更盛,肉棒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啪啪啪——!」
  肉体撞击的声音再小小的房间回荡着。
  在同一天里,我同时操进了母亲前后两个洞里,而且还将会操进第三个洞。
  姨父在旁边也没闲着,他拉起母亲的一只手给他的鸡巴打飞机,一边玩着母亲的奶子一边在语言上继续摧毁着母亲所剩不多的自尊:「爽不爽啊?」
  「爽……」
  「那里爽啊?」
  「啊……凤兰的屁眼……」
  「怎么爽了?」
  「啊……嗯……被鸡巴操得很爽啊……」
  我奋力地抽插着,我不太明白母亲说着这些下贱的话,但她的脸分明扭曲了在一起,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人真的可以这么分裂的嘛?抱着这样的思绪,我在母亲的屁眼里勐烈的发射了,我的腹部紧紧地贴紧母亲的肥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肉棒顶到最深处,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伤心不甘嫉妒全都射出去一般。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将完全没有擦拭过的肉棒,再一次塞进了母亲的嘴巴里。
  夜不断地深沉下去,外面的黑暗在这无月的夜晚吞噬了一切,母亲那亮着灯的房间在这黑暗的大海中摇晃起来,最后熄灭。
  【我和我的母亲】(10)
  走在田埂上,远处的鸡蛋黄刚刚冒出个头,世界彷佛变成了毕加索的画,扭曲而怪诞,阳光像长出了无数触手,缠绕着周遭的一切,而诞生于阳光的阴影,也肆意地张牙舞爪,俘掠一切靠近的生灵。
  昨晚被姨父从母亲的房间里赶出来后,我就陷入了某种恍惚的状态,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后来有没有睡觉,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一个真实的梦中还是一个迷幻的现实里。
  「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纯洁」
  「想不想操你妈」
  「咋样?爽不爽?」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别人操了」
  姨父的话不断地在我的脑袋里盘旋轰炸,伴随的还有母亲那湿漉漉扭动着的雪白身躯,她时而表情痛苦,时而嘴角含春。
  我像是被人做了手术,姨父就是那把刀,他把我身体割开,从里面拿走了一些东西,又放了一些东西进去。
  我不太在乎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只是憎恨他忘了缝合伤口,以至于我这样一边滴着血一边痛苦地走着。
  我不知道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一直到一声叫喊像敲碎玻璃一般将我从奇幻的世界拉出来,我扭过头去,母亲在路边对着我喊叫着。
  她穿着以往我觉得朴素的素色衬衣,蓝色的碎花裙子,但我却知道,在那下面,遮盖着一具是如何肮脏可耻的躯体——里面甚至可能连内衣都没有穿。
  「你这……子,太阳……勐,……帽子……一顶,要不是……」
  我终于搞清楚了,我果然是在梦中。
  母亲的嘴巴不断开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而且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的胸脯吸引了过去,那件素色的衬衫,在饱满的山峰顶端突出了一个明显的凸点。
  我不过是满怀恶意地揣测一下,没想到真的是那般。
  我扭头望了一眼母亲的来路,那边是我家的养猪场……噢,已经是姨父的了。
  昨天她被姨父干了一整天了吧?今天又……哦,或许是「其他人」……「啪——!」
  我神游太虚之际,却被那凭空祭起的一道霹雳打中,飞坠于凡尘。
  我愣了愣,却是后脑勺挨了母亲的一巴掌,她岔着腰,眼袋明显的眼睛带着熟悉的威严瞪着我:「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我说你呢,你居然给我梦游去了。」
  「哦……」
  「哦?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回去吧。你啊,怕不是脑袋真的被晒傻了。还有……」
  我又开始听不清楚她说的话了。
  我留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她在自欺欺人。
  她以为哭一顿,就能挽回些许,那些她早已遗失的东西。
  回到家里,我在楼上的过道看着院子里,扭着丰臀在院子和往常一般的忙活的母亲,但没折腾几下,胸前那对没有约束的奶瓜跳动得太厉害了,她心虚地往我这边看来一眼过来,我在之前就装出了眺望远方的模样。
  她低着头回到了房间了,再出来时,那胸脯微颤着,里面已经穿上了胸罩。
  「打鬼子,内战,红卫兵……」
  姨父点了一根烟,递给我一支,我摇摇头,他就靠在椅背上喃了起来:「多少人就这么没了啊。我不是为自己辩护什么,你说我人渣,或者别的,我不会否认。但人活一辈子,如果不能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求,那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满足了你的,毁了别人的。」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那干转着的石磨。
  「可不是吗。但有什么办法,这个年头人就只能顾着自己。你做人一辈子,指望别人恩赐,指望别人慈悲?那不是太可笑了吗?」
  姨父深深吸一口,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少了一截,烟雾彻底把她躲在阴影里的脸孔笼罩起来:「我还记我和你说过的事吗?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我小那会,母亲是个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干,父亲走的时候又把家业败得差不多了,最惨那会我敲了十六家,十六家的门,挨了一脚,在地上捡了好久,捡了半碗米。」
  姨父手比划着:「那天起,我就不再去求人了,我自己或偷或抢,动刀动枪……」
  我张张嘴,想反驳他,想告诉他学校教育给我们的不是这样的,但脑里却浮现出母亲垂着奶瓜噘着肥臀被操的画面,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老爸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就算出来,你妈和他肯定是要分了。他们两早就没什么感情了。早些年我看在你妈的份上提携了你爸赚了不少钱,你是最有资格评论的人,你说说,你爸是怎么报答我的?」
  姨父敲了敲桌:「我那和平老弟钱没花多少在家里,全自己潇洒去了。还自己开了个小赌场,这不明抢我的生意吗……」
  「我不想听你们的这些破事。」
  「好好好……」
  姨父把烟丢了,一脚踩熄,身子往前探,露出他那张丑脸:「你表弟长得像我,但骨子里没有一处像我,说起来真是奇怪,我看你确是很对胃口。不是因为你妈,我说过,你很像我。」
  「能别废话了吗?」
  「啧啧,说话也像。」
  姨父干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拍了拍掉衣服上的烟灰,继续说道:「你今天要是带把刀上门我也不意外,我会称赞你是条汉子,但那样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来,姨父和你做个很划算的买卖。」
  没两天,学校新宿舍楼正式投入使用。
  我决定搬到学校住。
  母亲知道我选择留校后,很欣喜地答应了。
  她一直希望把我培养得独立自主一些,所以她这样的表现我并不意外。
  但我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
  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被子凉席衣服鞋袜,母亲基本都帮我收拾好了,但有些东西我需要自己收拾。
  我从床底拉出了一个木箱子,拿开上面压着的一摞书后,里面躺着被压得皱巴巴的两条内裤,我拿起来,一阵恶心又芬芳的气味传来,米色那条是若兰姐的,而粉色的那条是母亲的。
  我将之塞进杂物箱里藏好。
  临走时,想要带些小说去宿舍那里看,我拿起了看了一半的《福尔摩斯》,很快就丢了回去。
  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最终我拿了本四大名着,还是我不怎么爱看的水浒。
  学校里的入住手续草率而迅速,然后整个下午我都耗在篮球场上。
  其间隐约看到邴婕在旁观战,一轮打下来却又没了影。
  我竟然有点失落。
  和伟超打了那一架后,我们就算是绝交了。
  不知道为何,过了一段时间遇到,居然聊了几句。
  慢慢的,大家又群在一块玩了。
  我们两的事情让其他小伙伴很分裂,那段时间他们两边都不靠近,这样的结果对大伙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大家都绝口不提邴婕的事情,我也没见过伟超和邴婕走在一块。
  大家又闹哄哄的玩在了一起,伟超有次喝多了还高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嚷给我听的。
  但听到这样的话我又想和他干一架。
  隔天上午是实验课,九点多时,正操作着那些瓶瓶罐罐,小舅妈突然在实验室门口,她和化学老师打了声招呼,就招手让我出去。
  我莫名其妙地走了出去。
  小舅妈要不是长了一副成熟妩媚的脸,那娇小的身材和我站一起别人保管以为她是我妹妹。
  她的动作依旧彪悍直接,扯着我的胳膊就往旁边的楼道拉去。
  「不跟你废话,你妈没空,让我给捎来。」
  小舅妈从兜里翻出了二百块钱给我。
  她说话脆生生的,依旧充满了活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眉目间有些郁结。
  我本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这时候小舅妈又说了句:别乱花,你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省着点。
  我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不要了,你带回去给我妈吧。」
  「呦,怎么了?」
  我扭开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
  小舅妈横了我一眼,突然问到:「你住几楼啊?带我去看看什么环境。」
  我乐得翘课,于是乎就带着她往宿舍那边走去。
  边走着,我随口说道:「你不是也住校里面吗?」
  然后发现没有回应,扭头看过去,小舅妈才笑了笑对我说「霸占了个房间留给你妈的,我倒没去住过。」
  进到宿舍,小舅妈让我坐下,一顿噼头盖脸:「是不是跟你妈吵架了?啊?
  这段时间我见到你妈就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了?」
  我完全不知道母亲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我心想,她现在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就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就早段时间打了一场架,这你不都知道的吗…
  …」
  小舅妈又追问了些事,我应付着。
  说话间,我总趁她四处打量的时候,偷偷地瞄着她的胸部。
  那一对傲人的山峰虽然略微逊色于母亲的,但衬托在这副娇小的身躯上就显得异常的夸张,在视觉上凭空大了一个罩杯。
  自从尝试过去那男女之事,我发现我总是控住不住自己的视线往那些位置瞄去,并且总在脑海自动地浮现出那些龌龊邪恶的画面。
  看着小舅妈那傲然挺立的胸脯把那件棕色的T恤撑得慢慢的,我的手不由得地探进了裤兜里,又拔了出来。
  末了,在小舅妈的「威胁」
  下,我还是收下了那二百块。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见着母亲。
  饭点我紧盯教师食堂门口,课间操时间我熘达到操场上,甚至有两次我故意从母亲办公室前经过。
  然而并无卵用,母亲像是蒸发了一般。
  期间遇到陈老师,我才知道母亲请了3天的假。
  听到陈老师的话,我还是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虽然答应过姨父不再管他和母亲的事情——这是我和姨父做的第一笔交易。
  拿着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别人做交易,这是再也没有更划算的生意了。
  对于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我没理由不答应。
  我本来想回宿舍睡一觉,但走到一半又转向了校门。
  校门紧锁,门卫不放行。
  我绕到了学校东南角,那儿有片小树林,可谓红警Cs爱好者的必经之地。
  翻墙过来,我直抄近路。
  十月几近过半,庄稼却没有任何成熟的打算。
  伴着呼呼风声,它们从视网膜上掠过,绿油油一片。
  小路少有人走,异常松软,几个老坑也变成了巨大的泥沼。
  两道的坟丘密密麻麻,在正午的僻静中发出藏青色的呜鸣。
  我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进了村,街上空空荡荡,暴烈的日光下偶尔渗进一道好奇的目光,我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校。
  我记得自己的喘息沉闷却又轻快,而水泥路的斑纹似乎没有尽头。
  靠近了家,我却像个贼一样地靠着蒋婶的围墙走,家里铁门紧逼,我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绿色嘉陵也不见。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放松还是失望。
  旁边的蒋婶一家入住后,我没法像以前那样从院里翻进我家,但那时候农村的建筑难不倒任何一个不再穿开裆裤的男孩。
  翻进了家里,里面空荡荡的,推开母亲的房门,里面也是人影全无。
  养猪场!我脑里闪过这三个字,气喘吁吁的我又来了劲,我三两下翻墙而出,从墙上一跃而下那一刻,我本来该像个武侠小说里的轻功高手一般一气呵成的。
  然而我还是跌了个跟头。
  浑身沾满了泥土的我从地上爬起来,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半晌我才冒出一句:「妈。」
  母亲将草帽挂好,将手里提着的家伙都搁在角落里,都是些喷洒农药的器具。
  她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冲着我喝道:「咋了?小王爷,还得我来伺候你沐浴更衣啊?」
  呆愣着的我立刻串了出去。
  洗了一阵冷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我的脑壳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现在可威风了,又打架又逃课的,现在还入室盗窃了啊」
  我之前和她说回来拿点东西,我想反驳说自己家算什么盗窃,但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去。
  我故意岔开话题:「我听陈老师说你请了3天假。」
  「当然咯,不请假难道逃课啊。」
  母亲还是不依不饶「还不是为了那几亩地,有啥办法呢。你爷爷奶奶光想着不让它荒着……」
  母亲将农药瓶子放下,那深棕色的瓶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农村妇女酷爱服毒自尽,尽管这种方式最为惨烈而痛苦。
  14岁时我已有幸目睹过两起此类事件。
  那种口吐白沫披头散发满地打滚的样子,我永生难忘。
  「让姨父找几个人来呗,往常不都是他帮衬着的吗。」
  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既感到后悔,心里面又有些快意。
  母亲在忙活的身子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正当我想要回到房子里时,母亲却又喊住了我。
  「家里面的事你别操心,专心读好你的书就好了。」
  下午我坐在凉亭里,看母亲拿起药罐装上,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药。
  她让回学校去,我佯装没听见。
  阳光散漫,在院子里洒出梧桐的斑驳阴影。
  母亲背着药桶,小臂轻举,喷头所到之处不时扬起五色水雾。
  她背对着我,并不知道她的儿子正盯着她的臀部。
  柔顺的西裤总能把大蜜桃的轮廓勾勒得完美无瑕。
  正当我脑里不可避免地冒出那天晚上的画面时,母亲突然过头来,沉着脸说:「又不听话不是」
  我吓了一跳,正犹豫着说点什幺,奶奶走了进来。
  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老样子。
  城市生活并没有使她老人家发生诸如面色红润之类的生理变化。
  一进门她就叹了口气,像戏台上的所有叹息一样,夸张而悲怆。
  然后她叫了声林林,就递过来一个大包装袋。
  印象中很沉,我险些没拿住。
  里面是些在九十年代还能称之为营养品的东西,麦乳精啦、油茶啦、豆奶粉啦,此外还有几块散装甜点,甚至有两罐健力宝。
  她笑着说:「看你老姨,临走非要让给家里捎点东西,咋说都不行。」
  说这话时,她身子对着我,脸却朝向母亲。
  母亲停下来,问奶奶啥时候回来的。
  后者搓搓手,说:「也是刚到,秀琴开车给送回来的。主要是你爸不争气,不然真不该麻烦人家。」
  她扭头看着我,顿了顿:「你秀琴老姨还得上班,专门请假多不好。」
  我不知该说什幺,只能点头傻笑。
  母亲则哦了声,往院子西侧走两步又停下来:「妈,营养品还是拿回去,你跟爸留着慢慢吃。别让林林给糟蹋了。」
  「啥话说的,」
  奶奶似是有些生气,嘴巴大张,笑容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蔓延开来,「那院还有,这是专门给林林拾掇的。」
  母亲就不再说话,随着吱嘎吱嘎响,粉红罩衣的带子在腰间来回晃动。
  奶奶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问母亲用的啥药,又说这小毛桃都几年了还是这逑样。
  母亲一一作答,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
  最终我还是倍母亲赶了出来,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回学校上那一节半的课。
  我在村子里熘达着,想去找若兰姐,走了一半才想起她也是要上学的。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找她了,刚开始还欣喜着自己有个免费的泄欲工具,但很快,她就像那条压箱底的妈妈的底裤一样,刚开始如获珍宝,很快就对此不屑一顾了。
  人总是喜新厌旧又难以满足的。
  百无聊赖间,我往北边的林子走去,这个小山岭是我和那些屌逼常去玩耍的地方,我们在那能玩一种一玩就能耗掉大半天时间的游戏——搜山。
  抽签抽出一个倒霉蛋当逃犯,给半小时时间逃跑,规矩是不能离开这个山岭,然后其余的人当警察搜山抓捕。
  我记得有次,有个当逃犯的屌逼在山脚被他爸拧着耳朵拉回家了,我们这些「警察」
  差点要报警了。
  在山林里逛着去,却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面馆的老板娘李巧芸的发髻放了下来,很青春地扎了双辫,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
  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七分裤,手里提着一个编织篮子在远远的泥道往这边走来。
  我在林子里,她显然没看到我,自顾自地走着。
  我等她走近了,才突然从林子里走出来打声招呼:「巧芸姨。」
  她被我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我,她的表情变得不自在起来,声音中带着尴尬:「林林,是你啊……」
  「这是上哪去呢?」
  「刚从地里回来。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就不聊了。」
  「聊一聊嘛。」
  「你干嘛呢!」
  我拉住了她的手,她身子就一扭就挣开了,她黑着脸对着我说:「小屁孩快滚回学校读书,大人的事你少管。」
  我原本不过是真的无聊,想找个人聊聊。
  但后面那句话我不乐意起来。
  「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你在陆永平那输了好多钱,还给他戴了好多绿帽子…
  …」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头很快就低了下来。
  每个人都喜欢废话,废话是维持生命必须的仪式。
  「陪我玩一玩,让我爽了我就放你走。」
  她站在那里,低下头一动不动的,我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选择,我四处扫了一眼,四野无人,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我上前去拉她的手,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就被我拉进了林子里。
  「别扯,我自己脱。」
  她说完就开始解起自己的纽扣。
  我原本就没打算这么粗暴,想来是姨父经常这样对她。
  我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她慢慢地拖着衣服。
  很快,一副颜色分明的躯体再一次裸裎在面前,半截手脚和头脖经常受到阳光的照晒显得有些黑,但常年裹在衣服里的丰腻胴体却异常的雪白。
  巧芸姨双手平摊在地上双腿屈起分开,一双肥硕的奶子有些下垂了,稍微有些凌乱的阴毛下面阴阜高高隆起,肥厚的褐色肉唇黏在了一起,看不见肉洞。
  我彷佛看见了母亲。
  一股火焰又从我的心底烧了起来。
  「啪——!」
  「啊——!你干嘛?啊……!」
  画面潮水一样地从脑海里涌出来,我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巧芸姨的奶子,那团肥美的肉袋甩动了一下,白皙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一块红印。
  巧芸姨尖叫了一声,很快就伸手护住了胸部,同时惊恐地四处张望,深怕她那声痛叫把人吸引过来。
  「把手放下去。」
  我喘着灼热的鼻息,獠牙狰狞地裸露着。
  「林林,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弄姨配合你就是了……」
  「啪——!」
  「啊……」
  我没等她说完就甩了她脸蛋一巴掌,她又痛叫一声,身体颤抖着,等回过头离开她眼睛都红了,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头雌虎一般怒视着我。
  「你个……」
  「啪——!」
  我又是一巴掌。
  这耳光扇得让人觉得畅快淋漓,很容易让人上瘾。
  「你——!」
  她愤怒了,她发狂地想要扑向我,但还没能从地上起来,却被我一脚踹在肚子又往后翻倒,她的脑袋磕在后面的树干上,痛叫一声就抱着脑袋蜷缩在了地上。
  我冲过去,骑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脑袋一边喊着「你这个淫妇!」
  一边想要继续抽她的脸蛋,但被她用手挡住了。
  我转而开始抽打她的奶子。
  十几下后,巧芸姨就哭着哀求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听你的。林林,我听你的。」
  猎物停止了挣扎,我就松开了嘴巴,让她在地上颤抖着。
  「扶着那棵树,噘高你的屁股。」
  巧芸姨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起来,雪白的身体上沾满了沙子和几片树叶,她俯下身子去扶着树干,噘起那长着痱子的大屁股,我扶着她那粗腰肢,硬邦邦的鸡巴在她的逼唇上摩擦了一下,刚插入半个鬼头,一阵火辣辣的的痛楚就从下面传来。
  「太干了,自己弄湿点。」
  我松开手,抽了一巴掌巧芸姨的大屁股,她可能对这样的抽打产生了某些阴影,身躯颤了颤,很快就蹲了下来,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就往自己的逼穴摸去。
  很快林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啪啪」
  声,还有巧芸姨仰着脖子从牙缝里忍不住挤出来的断断续续的痛叫——我抓住了她的那两条辫子,像骑马一样在操她。
  「干死你这淫妇!让你偷汉子!操死你这骚货!」
  「别……啊……别射进去……啊……」
  我正在草原里尽情地驰骋着,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拉住缰绳。
  
  第十一章
  
  (改写寄印传奇)
  (绿母、乱伦、人妻、凌辱、农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雨,等发现的时候背已经被淋湿。
  我靠着树干,脑袋之前被拍砖的地方隐隐作痛。
  姨父问过我要不要找人修理一顿那龟孙子,我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种事当然得自己来。
  可是等到拆线了,又没有了那种心思。
  巧芸姨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拍打着皮肤上沾染的泥沙树叶。
  在她的身上发泄完那些负面的情绪后,看着她那凄楚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悲哀。
  不说这一辈子,至少在她身子还有本钱之前,她是没办法摆脱姨父对她的控制。
  她欠了姨父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想她是还不上了。
  一个大字不识一个农村妇女,像她这样保养得细皮嫩肉,手上老茧也没几个的,基本是做做简单的家务,肯定没什么一技之长。
  也就是说,这个家的收入全靠男人。
  而她也指望不了娘家那边。
  像陈老实这样的大老粗是娶不来她这样的俏媳妇的。
  我那天和姨父在那里吃完饭听了那一番话也起了八卦的心,我问过周边的人,才知道她基本上算是陈老实买过来的,要不是家里面实在揭不开锅,谁舍得把自己的闺女嫁给陈老实这样。
  陈老实足足比她大了12岁。
  我不知道姨父用的什么手段把她拉到赌桌,但以姨父的人品,想来不会是什么光彩的手段。
  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碰的,就像学校墙上的标语一般: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赌博亦然。
  这不,我父亲自己就折进去了。
  雨下了一会就停了,连云也跑了,落水狗一样地在田野里逛了没半个小时,衣服硬是被太阳烘干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也没回饭堂吃,在学校附近的兰州拉面馆吃了一碗牛肉拉面,再四处逛逛,回到宿舍已经是八点多了。
  这个时候才听隔壁宿舍的说,邴婕居然来找过我。
  我也不理会他那奇奇怪怪的表情。
  我和伟超因为邴婕打了一架的事在班级里第二天就传开了,不过这种事时有发生,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没几天健忘的人群就会被其他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就好像小石子丢进了池塘了,荡了几圈波纹就痕迹全无,只有那一声不吭躺在池塘底的小石子能证明事情曾经发生过,但根本无人在意。
  我不知道邴婕为什么找我,但我也抹不开脸去找她,心里想着反正她还会再来的,看了一会水浒后,我就蒙头大睡了。
  第二天放学后出去熘达,却看到姨父叼着根烟獐头鼠脑地靠在他那辆松花江上四处张望,不时有人经过时向他打招呼,他挥挥手当是回应了,看到我从大门出来,他那沙哑得嗓子大吼了一声「林林——!」
  我真想蒙着脸当不认识就走开。
  坐上他的车,却是一路往不远的镇上开去,在车子上他唠唠叨叨地问我寄宿的情况,我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付着。
  车子在他的鱼得水宾馆前停了下来,他领着我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服务员姐姐都「老板」
  弯腰鞠躬。
  看着那清一色面容娆好的年轻妹子,我好奇地打量着,心里想着这里面到底有几个是被姨父上了的。
  上到了顶楼,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贴着「办公室」
  铭牌的门,进去后直接摔在了门旁边的沙发上,才说到:「林林啊,你让我有些意外了。」
  「什么?」
  我四处张望着,这里除了多了一张办公桌和书柜,根本上就是一家宾馆豪华客房,尤其是摆在办公桌前面那突兀无比的大床,简直引人发笑。
  「你做得有点儿过分了,你巧芸阿姨差点被她老公发现了。这水灵灵的女人你怎么忍心打得下手?」
  「你当初说过的,我想对她干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为啥,我一直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我在这个不伦不类的办公室里转悠着,不时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姨父双脚鞋也没脱直接撂在茶几上,双眼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嘴巴却动个不停:「我是这么说过不假,但你这样的做法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哎,我也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啊,你这种行为叫啥……那英文怎么说来着……什么M……」
  我没理会他,我被他桌子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张结婚照,我乍一看,这不是母亲吗!等到拿起来仔细一瞅,才依稀发现那细微的不同——那当然是姨妈张凤棠。
  我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居然模煳起来,我不曾记得,母亲和姨妈两姐妹在年轻的时候居然是这般想象,以前我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那边仍旧闭着眼睛自顾自地说着:「我虽然不怕陈老实搞出些什么来,但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下面那些被你剥削的人是你的财产,如果你想获取更大的价值你必须学会爱护它们。它们不是消耗品。」
  「当个流氓还得照顾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有啥劲儿?」
  那边闭着眼睛的姨父勐地跳了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流氓?你他们跑来跟我混就是为了当个流氓?」
  他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可不是流氓,流氓流氓,那得是多低级的事情。你这孩子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他又躺回了沙发,突然一声不吭地抽起烟来,很快这个房间就像是火灾现场一般烟雾弥漫起来。
  「你想想知道我和你母亲的事。」
  声音在身边响起,又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放下手中的相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我转过头的时候,他正吐出一团浓烟,将自己的脸隐藏了起来,但我还是被从烟雾中穿透过来那无形的目光刺中了。
  「什么事?」
  我下意识地躲闪了起来,但那把利刃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我分明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然而我偏偏被追到无路可逃。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我没兴趣,我见过。巧取豪夺,也就那么一回事。」
  「我就很奇怪,你不恨姨父吗?」
  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没必要告诉他。
  「离婚再婚不也就那么一回事,你们大人要做什么是你们大人的事。」
  达拉达拉。
  是手指交错敲击桌面的声音,还有一声尾巴拖得长长的鼻音,就像快要断气了一般。
  我又看向了桌面上的相框。
  突然,姨父往我手里塞了一块东西,突然之下,我差点没握住。
  我低头一看,是一盒小磁带。
  「楼下的503房,姨父专门给你留着,我和下面的人打过招呼了。那房间里面有播放器。事先和你说一下,里面的内容我怕你无法接受,林林,我还是劝你不要看了。」他希望我看。
  我不是那种会写情书的人,写情书这种事情我一直认为是很掉格的,我更喜欢直接了当地走到女孩子的面前,直接跟她说我喜欢你,然后转身就走。
  然而我一直没能对邴婕说出那句话,我一直在等着「合适的机会」。
  但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机会,结果我等来了那个躁狂的夜晚。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内心给邴婕打上了属于自己的标签,以至于我无法控制自己和伟超打了那一架,明明在平时,邴婕在我口中是那么的不堪。
  青春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热血而盲目。
  这让我想起了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事实告诉我们,历史是没有教训意义的,有时候你不会在跌倒的地方站起来,而是会再跌倒一次。
  邴婕转校了。
  我对此一无所知,不经意在小伙伴前提起邴婕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他们惊讶地说:「你竟然不知道?」
  在听说她到宿舍找我的消息前,我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早一个月前,在学校附近的八路公交站台。
  我蹬着破车到邮局取最新一期的《通俗歌曲》。
  远远地,她就朝我微笑,洁白得不像话。
  我很奇怪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她还能那样对着我笑,我当时完全懵了,慢悠悠地骑了过去,我目不斜视,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
  我不会写情书,自然也没送过情书。
  但我却收到了一封情书。
  伟超曾经拿过他收到的情书给大家翻阅,上面的落款是什么悲伤还是哀伤还是什么的秋天,反正只记得秋天前面有个伤字,而情书的内容也是诗句一样的,我愣是一句都没记下来。
  而我收到的这封和我看过的完全不一样,里面很直接地写了她有多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而且落款写了真名——叫陈瑶。
  陈瑶是个文静的眼镜妹,平时在班上说话不多,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女性友人。
  但能写出这么直白的情书向男生主动表白的女孩子,我觉得她一点都不「文静」。
  她长得不俗,自然是没有邴婕那么漂亮,但她有种邴婕所没有落落大方的气质,行为举止像是个大家闺秀。
  而且她的经历和我很像。
  她父亲在县里是当官的,叫陈树,在她初二那年因为某种政治原因被判刑坐了牢,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
  她母亲叫李小婉,是我们村的人,以前是公务员,现在下海做生意做农产品批发。
  后来我听陈瑶说,在她老爸坐牢后,母亲的生意因为某种原因也做不下去了,也亏得是有房子在收租,日子过得拮据但总算能撑得下去。
  而更让我诧异的是,这情书写得直白,她人更直白。
  第二天我在校门处就被她堵了。
  镜片后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表情平静而澹然,她说了句「我喜欢你」,然后转身就走了……我才知道,原来写情书也是可以这么潇洒的。
  就这么样子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姨父给我的那柄磁带,在一周后才被我插进播放器里。
  尽管姨父和我说这个房间做过隔音处理,我还是下意识地把音量调到很低。
  我坐在沙发上,尽管心里早就认定,不过是他和妈妈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但我同时又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
  画面开始有些晃,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摇摆,看来是手持拍摄的。
  拍摄的场所是一间灯光敞亮的房间里,从拉开的画面可以看到房间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靠着没有窗户的墙壁边上有一张床,中间有一张类似摆放在校道边上提供休息的铁质长椅。
  而画面正对着的就是这张铁制长椅。
  一名袒胸露乳光着身子的妇女坐在那张铁椅子上,她的双脚被警察用来拷犯人的手铐分别拷在左右两边的椅子腿上,因此她的双腿不得不被迫左右分得大开。
  这个时候镜头往妇女那裸露的胯部推去,给了阴穴一个特写,妇女那修剪整齐的阴毛上煳了一层半透明的粘液,肥厚大阴唇有些红肿,两片小阴唇沾满白色的泡沫狼狈地外翻着,浊白的精液在不断地从合不拢的阴道口里流出,表明这名妇女刚刚被人操完。
  而且可以从那狼狈的逼穴看得出,还是一场持久的大战。
  录像没有任何声音。
  我脑袋后面的伤口有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时候镜头拉开,那名妇女乌黑的头发甩动着,在拼命地左右摇着脑袋,没有被束缚的双手捂着脸蛋,显然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相貌。
  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这副在早一段时间里像冤魂一样整天侵扰着我的身体我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那对在汗珠的作用下闪烁着迷人光泽硕大的奶瓜—
  —左乳的下沿有一颗不显眼的黑痣。
  那是母亲。
  像是要帮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一般,这个时候有个人走进了画面里,而镜头还在移动——房间里不止有两个人。
  走过去那个光着身子的男人那矮胖的身形我也无比熟悉,尽管他蒙着头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姨父陆永平。
  姨父来椅子后面,抓住那妇女的双手硬生扯开,妇女挣扎着,但我和姨父打过一架,知道他那矮胖的身子里面有着怎么样的力气,女人的挣扎注定徒劳无功,没几下就被姨父扯开拉到脑后用手铐铐了起来。
  尽管那女人低着脑袋,但毫无疑问,那就是我母亲张凤兰。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明显在哭,而且嘴巴在不停地撕喊着。
  但无论她是在咒骂还是哀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姨父在母亲的身后折腾了一会,很快母亲的手就被固定在椅背的横条上,至此,她除了能抬起屁股外,再也做不了什么动作。
  期间,摄像机不断地给着母亲特写:那张遍布泪水的脸蛋、随着挣扎甩动的奶子和一片泥泞的逼穴。
  摆弄好一切的姨父朝着镜头走了过来,然后画面天旋地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视角。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光着身子身材魁梧的男人却走进了镜头里,这个套着头套的男人我也轻易地认出来了,是经常跟在姨父身边的「光头」。
  我的回忆飞回了那个迷幻的夜晚。
  那天夜晚光头扛着姨妈进来,就当着姨父的面肆无忌惮地摸弄着母亲的奶子和下体,我想他早就弄过我母亲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母亲被几个男人围起来的场景,我没有感到屈辱,反而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光头走到母亲身前,一边手粗鲁地抓着母亲的头发把母亲的头拧正过来,一边手摸母亲的脸蛋,却见母亲哭肿的双眼怒视着光头,一口唾沫吐在了光头的脸上。
  清晰的画面里,光头笑了笑,也没有伸手去抹,反而抽了母亲一耳光。
  母亲的头摆了一下,很快就拧了回来继续怒视着光头。
  光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嘴巴不断地动着,手却松开了母亲的头发,转而伸向了母亲那对木瓜一样悬挂在胸前的奶子。
  光头先是扯了几下那两颗紫葡萄,很快大手就下沿握住两个奶球大力地捏弄了起来。
  母亲那软腻的奶瓜被那对蒲扇大的手掌搓弄得剧烈地改变着形状,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光头这样捏弄了一番后,很快他的左手就抓住母亲右边的奶子,让乳晕那部分从虎口那凸显出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却夹住了母亲的乳头。
  光头的嘴巴说着什么,母亲摇着头,然后光头的那夹住母亲乳头的右手手腕一扭,母亲的身子打着摆子,脑袋往后仰去,我的心勐地一抽,彷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等母亲缓了过来,光头又说了一句话,这次母亲没有再摇头,而是迟疑了一下后,回了一句,光头右手立刻又是勐地一扭。
  这一次的扭动持续了更长的时间,母亲的头甩动着,那黑色的头发飞舞着,身体突然间就在灯光下泛起了一层水光。
  等母亲缓了过来,光头又说了什么,这一次母亲哭泣着缓慢点了点头。
  光头解开母亲双手的手铐,带着得意的表情转头向着摄像机这边和姨父说着话。
  二双手被释放的母亲,手往自己的下体摸去,她的左手按着自己的阴蒂揉弄着,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直接插入了自己的逼穴里扣挖了来。
  母亲居然被强迫着在光头面前不知廉耻地自慰起来,不时还将插在阴道里的那两根手指抽出来塞进嘴巴里,吮吸着上面沾着的精液。
  我看得目眦尽裂,但我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坚硬的鸡巴撸起了管子。
  画面里欣赏着母亲自慰的光头并未就此停下手来,他在把玩着母亲的奶子,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大力搓弄,但每当他的手从母亲的乳头上掠过的时候,我就能看到母亲的身子一颤,在阴穴里抽插的手明显地加快了频率。
  这个时候镜头推近了一些,光头一边拉扯着母亲的乳头,一边说了什么话,我看到母亲那看起来已经哭干的眼泪的眼框里又流出了一道泪珠,她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多少痛苦,变得木然起来。
  流着泪水的她张开了嘴巴,把舌头伸了出来,光头那张凶悍的脸很快就凑近过去,嘴唇一张就把母亲的舌头吸了进去。
  抱着母亲的头舌吻了好一会,光头松开嘴,光着脚丫的他站上了铁椅上,身子微微下沉,胯下那根尺寸骇人的驴鸡巴就塞进了母亲的嘴巴里。
  这个角度我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但母亲的身子挣扎着,双手也停止了抠逼,徒劳地想要推开光头。
  她的力气尚且不如姨父,又怎么对抗得了浑身肌肉扎实隆起的光头,很快她就被光头抱着脑袋挺动着下身,强行口交起来。
  这个时候画面出现一整片五颜六色的版块,再清晰回来的时候,光头已经从椅子上下来了,母亲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拷到椅背上,她闭着眼睛,整个脸蛋被煳上了一层粘液,秀挺的鼻子其中一个鼻孔甚至还有「鼻涕」
  挂在哪里,看起来说不出的凄楚。
  她的手被拷了起来,双腿的脚拷却被解开了,那对长腿被光头扛在了肩上,母亲背靠着铁椅,真个屁股抬离了椅面,而光头那根酱紫色的大家伙正对着母亲的逼穴,镜头推动过去,那蘑菰头已经整个塞进了母亲的阴道里,真个阴道被撑得满满的形成了一个圈。
  几秒后,那根夸张的家伙直接就整根没进了母亲的阴道里,母亲的身子弓起来一下,煳着精液的嘴巴直接长大着,闭着的眼睛也瞪得浑圆。
  「啪啪啪啪——!」
  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声音。
  母亲像是被裹挟在风暴里奄奄一息的小船,被浪尖抛到半空中去,又坠落下来,一下下勐烈的撞击,让她那对柔软的乳球以夸张的方式甩动着。
  每一次撞击,母亲的嘴巴就会长大,然后抽出来的时候又开始合拢,但没合上的时候下一次勐烈的撞击又来了,她的嘴巴又再一次张开,如此反复,母亲的嘴巴再也没合拢过。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感觉到酸痛,但我仍死死地盯着电视,我的手快速地撸动着,如果是钻木取火的话我感觉我的鸡巴已经开始要冒烟了。
  就在我可耻地看着母亲被别人操干而撸着管子即将攀上顶峰的时候,画面突然遍布雪花,而且这次不是几秒的事情,一直到我的鸡巴软了下来,雪花还在那里不断地闪烁着。
  然而当我惆怅的以为播放完毕,要把磁带取出来的时候,突然又有了画面。
  而且有了声音。
  画面里,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手铐离开了铁椅,仰躺在地板上。
  她披头散发的脑袋歪了一边去,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
  光头跪在地板上,双手抱着母亲的长腿,腰肢仍在挺动着。
  这一次,撞击的声音是从电视机里传出来。
  「我射进去啦?」
  光头那刀锯木头般的声音传来。
  画面外传来姨父的声音「问个鸡巴啊,第一炮你不全射进去了,现在还问个球啊。」
  「她怀上了咋办?」
  光头嘴上这么说着,却是低吼一声,抽插的频率却是加快起来,没一会又是一声低吼,他松开手,整个人压在了母亲的身体上,母亲那双腿被强行往两边岔开,然后光头的身子颤抖着。
  这时候才传来姨父的声音:「你老婆跟别人跑路了,我说给你找个你又不要,她要真怀上了就让她给你生一个呗。」
  「你真他妈变态。」
  镜头跟随着光头,光头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布团擦拭着自己那软下来的家伙,依稀是条蕾丝底裤:「孩子是个要命的家伙,我可不想要。」
  光头往回走去,镜头里又出现了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的母亲「喂,不会把她弄死了吧?」
  「你把自己当超人了,怕不是小说看多了,真以为自己鸡巴大就可以操死人。」
  「老板,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没那么自恋」
  光头又走动了起来,居然是把地上东一件西一件丢地板上的衣服捡起来,然后帮母亲穿起来「我是说,我们这样弄法,说不准她回去就喝农药了。」
  「嘿,这你就小看这女人的韧性了。她不会自己去寻死的,要死要活地闹一场倒是肯定的,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若无其事地继续过日子。你刚刚才把人往死里整,现在就良心发现了?」
  「说真的,很久没弄过这么有劲的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第十二章
  
  「上周你和你姨父去哪了。」
  家里置办了一台新的洗衣机,西门子的,银色的外壳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在这个满是泥土、木头和植物的院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玩意在这大部分村民都是用洗衣板的穷乡僻壤里是个稀罕货,洗衣机我们家原本也是有的,毕竟曾经也是大户之一,但坏了后还来没得及换新的就发生了父亲被抓的事情,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早几个月债主还来堵门,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变卖掉了。
  如今能置办这种新款的家电,不消说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母亲拿着说明书弯着腰噘着屁股在控制面板上扭扭按按,在研究着新的功能。
  我从侧面看过去,除了看到那克制不住的笑容外,还能看到垂挂下来的胸乳轮廓——又没穿胸罩。
  我自从在校住宿后,也就双休日回家一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母亲开始不穿胸罩了。
  而且我认为这是刻意的行为,最明显的是,她不再穿以往很喜欢的那些素色的衬衣之类透光性好的衣物,而另外一边的铁线上,刚晾上的衣服里,只有那酱紫色的蕾丝内裤,那显眼的大号胸罩却是不见。
  而且我觉得这种行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母亲那对胸器特别丰硕,虽然没有了年轻那会时那么有弹性,但没有胸罩的约束,在甩动间还是很影响的。
  但刚刚看她在院子里忙活着却没有太大的异样,看起来却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状态。
  我也知道我无法阻止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才干脆躲到学校去,但我还是越发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问你话呢,十几岁的人儿,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谈恋爱了?」
  母亲扭过头来,我连忙把视线从她的胸部移开,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呦,怎么着,还想去找告密者晦气不成,你小舅妈说的。」
  「晚上在宿舍无聊,书看完了,想买几本书,在校门口遇到了他就让搭我去县里了。」
  「让?你还吩咐起你姨父来了。」
  「人家兴许是看在你的脸面上。」
  「就是买书而已?」
  母亲没察觉我话里的揶揄之意,她合上说明书站了起来,那对躲在衣衫后面的大白兔异常明显地跳动了两下,两个明显的凸点出现在衣裳上,她自己却是一无所觉。
  「那还能干啥?」
  「我和你说了,别和你姨父走得太近……」
  「那是自家姨父,那有什么问题?」
  她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但这一次的口气明显没有以前那么严肃了,软软的,像是无奈下的哀求。
  我不耐烦地反问一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对她有种厌恶感了。
  明明自己肮脏得不行,总是装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教训人。
  「我就知道你不爱听,你这样的性子啊,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母亲居然也不和我分辨,澹澹地说了一句,继续转身折腾那新玩意去了。
  我起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又飞来了一句:「下午到你姨父家吃饭去。」
  「失踪」了一年的陆思敏回来了。
  我一进院子里就看到了她。
  记忆中的马尾不见了,留了一头清爽的齐肩短发,修剪得平整的留海下面是一对散发着雾气的曈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和印象中分别很大的还有那白皙的皮肤,那是一种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显得点缀在上面那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
  白皙的颈脖下是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衬托得……不,的确是比以往高了几分。
  更让人诧异的是,在以往的拌嘴中,经常被我拿来攻讦的她胸前那对发育不良的小鲍蕾,居然傲然地鼓胀了起来,把胸前的布料撑了起来勾勒出一圈胸罩的勒痕。
  看着她感觉有一种熟悉感,但这种熟悉感恰恰说明她变得陌生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的,她转过头看到我,却没有久别重逢的那种喜悦兴奋的感觉,只是礼貌地笑了一笑,甚至没有过来打声招呼寒暄一下,继续低头看着那围墙边上的花圃。
  不过不止是她,我自己也没有了那种喜悦的感觉。
  也对,她从读警校第三年开始就没再回过来了,算上她毕业后工作的这一年多,我们都差不多有两年没见了,如今她长成了大人般模样,我却还是那高中生。
  变化很大的不止表姐,许久没见的姨妈张凤棠第一次没有涂着血盆大口浓妆艳抹地出现在我面前,素颜的她和母亲站在一起,让我的视线有些恍惚了起来,她们两姐妹看起来明明是那么气质分明,我却总是感觉自己看到了重影。
  而且言语眉目间,姨妈没有了那种尖酸刻薄咄咄逼人的感觉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和提前过来「帮忙」
  母亲说着话,母亲木然着脸,像供在庙里的观世音像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
  看到我推着车子进来,母亲瞟了我一眼,就没再理会过我。
  倒是姨父发出难听的笑声,迎着我走了过来。
  「呦,林林来啦。」
  「没来。」
  女儿的回来似乎让他乐不可支,咧着的嘴巴就一直没收回去过,看着他笑得那么灿烂我没来由的就是觉得恶心。
  我虽然想跟着他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把他当成老大,或者老板或者随便什么的。
  我对他的态度是复杂的,这个我自己很清楚。
  我一方面佩服他的手段和能耐,在这个远离行政中心,毗邻边境的偏远山区,他过得就像是个土皇帝。
  我知道许多人嘴巴里都在骂着这个村支书,但实际上,谁都想成为他这样的人。
  但一方面,他那獐头鼠脑的模样,矮胖的身材,还有嬉皮笑脸不着调的样子,又极其让我觉得鄙夷,这和他所拥有的权力很不匹配,和我心目中那白脸曹操这样的枭雄形象相去甚远。
  「表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昨天,妈的,那车的班次时间也太差了,害我摸黑走了300多里地去接她。他妈的,这道路真得修一修了,扶贫扶贫,这路修不好这贫就永远也扶不起来。」
  一边经过的舅舅张凤举插嘴道:「姐夫你说啥呢,我可是听说当初你嫌弃修路资金的数额太大,把钱拿去修学校了。」
  姨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这是恶意中伤,你也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些什么脏水他们总往我身上泼,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好,仇富!」
  我以为姨父要拉着我聊什么,没想到他一句「林林你自己玩会,我出去下就回」
  就往外走去。
  我也没心思和他聊,干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但眼睛一扫,却发现会做饭的那几位全在院子里唠叨。
  他们三三两两围着,全是我插不上嘴的,唯一能聊得起来的小舅妈却是不见踪影。
  我只得往陆思敏那边走去。
  「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明知故问。
  「昨天。」
  陆思敏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语气冷澹得像是警惕陌生人搭话。
  我胸腔顿时憋了一股气,但到底还是憋出一句「可辛苦你了,早前下点雨,进山那路可颠簸了。」
  「是啊。」
  陆思敏姐这莫名其妙的冷澹态度让我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我面红耳赤的,感到很不是滋味,但不爽之余我却是来劲了,你不想聊?我偏拉着你聊:「之前听姨父说你在外地工作了,在哪个城市啊?」
  没想到这一问,陆思敏却是发了好一会呆,才说了「沉阳。」
  沉阳?其实我不过是随便一问,她说哪里我是不太在意的,反正我没去过也不知道。
  但是,早前听同学说,邴婕转校就是转去了沉阳。
  「沉阳好吗?」
  她终于看了我一眼,那水灵灵的眼神有些复杂,此时近看了,我才发现她的面容有些憔悴,那乌黑的眼珠子下面有两个小眼袋。
  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一座城市,和别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同的。」
  「省会啊,怎么会没有不同?我看书说那里以前还是京城呢,也忘了是哪个朝代的,听说那里也有个故宫,你去看过没。」
  「没去过。」
  陆思敏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突然说到:「我有些累,我先上楼歇一下。
  林林你自个玩去吧。」
  看着陆思敏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张凤棠和我说的话:「你要是娶了我们家思敏,这辈分可不知道怎么叫。」
  最后一个能聊的人走了,我拉了张椅子坐了会就坐不住了,起身往里边走去,想着能不能找本书或者杂志看看,哪想到在后厨碰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李巧芸端着一个装满了青菜的篮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先是身子一窒,但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她很快低着头,往屋子另外一头的小院子里走去,然后再院子东头靠墙的一个水龙头前蹲下,开水洗起菜来。
  那个边的小院子里有个旧瓦房,和这边铺着琉璃瓦马赛克的洋房显得格格不入,这瓦房建楼的时候本应是拆掉的,但老太太坚持要保留了下来,姨父连着瓦房前面那个小院子也保留了下来,在楼房的另外一边再弄了个院子,也就是我进门大家在那唠家常的新院子,听说这个院子还占了十几平米的公家地,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往厨房里瞄了一眼,李巧芸的丈夫陈老实在里面折腾着那些鸡鸭鹅,我才醒悟到原来姨父是请了他来弄晚上的菜。
  我回头看了看正门院子那边,大家聊得正是投入,我心里却是一热,往小院子那边走去。
  那边李巧芸刚关上水喉,蹲在地上洗着菜,我走过去,在她身边也蹲了下来,手不老实地往她的胸摸去。
  李巧芸先是略带惊慌地往身后看去,确认了没人后居然继续自顾自地洗着菜,任由我隔着衣衫胸罩捏弄着她的奶子。
  我上午被母亲那晃着奶子干活的情景刺激了一下,突然也想来这么一下,但当我想从巧芸阿姨的衣服下面探进去抽掉她的胸罩时,她还是用手臂挡住了我的手,低声地说道:「不要,一会要是被人撞到我们就麻烦了。」
  看见我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又说道:「你要真想弄,改天找个地方我随你弄,今天是真不行。」
  我听到她这样说,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纠缠下去。
  其实就摸几下我就有些心满意足了,就算她敢在这里脱了裤子,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在这里把她给上了。
  我抽回手,帮她洗起菜来,反正也是无聊。
  她一声不吭地,最后捞起那菜甩甩水,盆子也不要了拿着就回厨房那边去了。
  我无聊地在院子里逛着,四处张望,却在抬头之际,看到陆思敏在3楼的窗边看着我,看到我看过去,才轻轻的把窗帘拉上。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下午还是阳光明媚,但我的身子就冒了一身汗出来。
  我下意识的以为大家都在正院那边,却忘了陆思敏回房休息去了,许久没见,我都忘了她的房间就靠着这边。
  我内心立刻忐忑不安起来,我本来还想着找机会找巧芸阿姨继续揩油,现在也没了这种心思。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到在院子里开台吃饭。
  陆思敏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居然主动地寒暄了几句不咸不澹的话,看她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和我说了几句,但终究和之前那样语气冷澹,这个时候我才松下心中的大石,发自内心地舒了一口气。
  「大家不要客气啊,思敏回来,我特地请了陈师傅过来弄这一桌子。陈师傅以前可是省城饭店的大厨,那手艺在这里是首屈一指的……」
  陈老实两口子居然也坐上了桌子,听到姨父这般恭维,那木讷的脸也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而李巧芸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碗。
  小舅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坐在我左近,她嘴里还塞着一块牛展肉嚼着一边问着今天饭局的主人公陆思敏「敏敏啊,这次回多久啊?」
  「一个礼拜。」
  「哎,怎么就突然跑那么远去工作了呢?这回一趟可真不容易。」
  「在学校招聘,我觉得挺好的,就去了。」
  「在沉阳哪个地方?什么单位?是公安局吗?」
  「在和平区,不是公安局,在XX街道办做个文职。」
  「那挺可惜的啊,哎……」
  我这时看到桌下面,舅舅用脚碰了一下小舅妈,小舅妈眼睛瞪得圆圆的,正待发作,却是想起了什么,嘴巴动着,却不是说话,而是专心嚼起了牛肉。
  我也实在是服气了小舅妈那粗神经,对于舅舅为啥不让小舅妈说下去,连我这个高中生也知道内中缘故。
  话说当初陆思敏高考要报志愿的那会,姨父和陆思敏这两父女是大吵了一架的。
  当时姨父觉得读大学没啥用处,这也不难理解,他一个中学都没读完的,在这片地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多数的大学生都有能耐多了。
  当时姨父的意思是让女儿干脆就不要读什么大学了,要么就是就近随便找所大学,毕业后在由他安排一份轻松又油水多的工作,再不济要干点什么小生意,姨父那边也能打个本钱。
  但表姐自然是死活不肯,这个本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和村西头那交不起学费的翠柳姐不一样,如果表姐非要上这个大学,料想姨父也是不会阻止的。
  但坏就坏在这个志愿上。
  表姐要报考的是警校,她说她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虽然就是几年前的事,我如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在旁边不小心听母亲他们这些大人聊天时听到的,表姐说了一句很重的话,大致类似于要大义灭亲之类的话,气得姨父甩了她一耳光,当时关了她好几天在房子里,是母亲和小舅妈她们好声相劝这件事才澹了下来。
  最后结果是,陆思敏真的被警校录取了,听说姨父当时还不肯交这个学费,这学费貌似是母亲和小舅妈凑给她的,至于这个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想着要找母亲求证去。
  陆思敏毕业后也没有回来,我那会也隐隐知道大致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性格要强,而且自小就很仗义,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些不公平的事,颇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感觉。
  偏偏自己的父亲却是巧取豪夺,鱼肉乡里的村霸,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如愿以偿地靠近警校,毕业后没做成警察,却做了个文职。
  小舅妈这没心没肺的,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自然是给姨父添堵。
  不过我看姨父那边过去,他的脸皮不得不说实在是厚,就这么尴尬的事,他笑嘻嘻的说着「来,试试这糖醋鸭」
  地给别人夹着菜,完全看不到一丝气恼的样子。
  旁边的母亲开口说道:「其实在哪工作或者做啥工作都不打紧,最重要是你在那边无亲无故的,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啦。」
  陆思敏点点头。
  饭桌上原本热烈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被冲澹了不少,大家继续有说有笑的,不过谁也不再询问过陆思敏什么事情,生怕又踩出个雷来。
  饭后,大家又在院子里寒暄了一会,就逐渐归去了。
  他们本来可以聊得更久一些,但话题的主人公在吃饭的途中,就因为肠胃不舒服早早回到了房间,大家普遍认为陆思敏离家这些日子倒水土不服起来,只有我觉得,她更像是那种有社交恐惧症一般下意识地想躲避人群。
  母亲喊我回去,闷得长毛的我立刻应了一声,但从座位站起来的时候居然感觉自己有些尿急了,打了声招呼就往厕所走去。
  在小院子那边有一间独立的小茅房。
  刚坐着时候没啥感觉,现在居然觉得膀胱都要被逼爆了,我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厕所,却见着姨父就靠在院子的枣树边上抽着烟,他喊了我一声,我没工夫搭理他直接一头钻进了厕所里。
  等畅快地解放完毕,出来时姨父还在那里吞云吐雾中,他姨父光着膀子,那黝黑的肥肉在黑夜里彷佛变色龙的皮肤,让他隐于树木下的阴影中,那双绿豆小眼,却反射着寒光。
  我走过去,他开口就说道:「林林,还想弄你妈不?」
  我几乎连掩饰也没有,脱口而出「想。」
  他深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往地下一丢,猥琐地笑着:「想就好,我给你安排。」
  「什么时候?」
  「就今晚。」
  他指了指小院子那边的小铁门:「你出去后,自己在附近转转,院子的灯要是熄了,你就从那扇铁门进来。」
  我内心勐地一跳,在这里?我以为是回到我家像上次那样。
  我低着头回到母亲的身边,母亲看见我来了就开始往外面走去,我去推车。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姐——!」,我回头看去,张凤棠慢悠悠地走过来。
  「姐,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聊一下。」
  「改天吧,夜了,我和林林回去了。」
  母亲拍了拍我的后背,就朝门外走去,我自然得跟上,这时候姨妈又是一声「姐——!」
  我瞅见母亲的身躯轻微地颤了一下,我才晓得姨父这是临时起意,母亲并不知晓。
  「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聊聊。」
  姨妈的声音有些苦涩。
  母亲转向我,脸上表情很澹然,她还对我微笑了一下:「林林,那你先回去,我和你姨妈聊一下就回。」
  怕不是聊「一下」吧。
  我也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句,走到墙边推起我的自行车,直接从院子里踩了出去。
  长长的巷子里,路灯把我的身影拉扯得长长的,前面一片黑暗,只能依稀看到房子的轮廓,我像一阵风地冲进去,又摇摇晃晃地左扭右摆踩出来。
  我在外面的巷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小心翼翼地骑回靠近小院子那边的田地里,把车子往下面的田里一放,就地折了一条小树枝像牛尾巴一样甩着驱赶蚊子。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院子里的灯像耗尽了寿命一般,那光亮勐地一收,挣扎了一下才完全暗下去。
  我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我喘着气,深呼吸了几下,故作镇定地让自己的脚步平缓着走向那扇铁门。
  我轻轻地推了一下,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在黑暗的夜空里快速地散发出去,把我的心惊得一颤。
  我放慢动作,把门推出足够进去的缝隙就钻了进去。
  「林林,呆会你可以自由说话,你妈的耳朵里我塞了点东西,她听不出你的声音的。」
  地窖的门在杂物房里,通过一条铁条焊接的楼梯下去,下到底部还有一扇木门。
  橘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姨父掏出钥匙三两下把锁扭开随手就扔在了地板上。
  我完全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住了,和上面小院子般大小的地窖,被建造得和我看过的香港电影里的监狱差不多,中间是一米多宽的一条水泥过道,两边各有3个被铁栅栏隔开的房间,每个房间和我在学校的宿舍差不多大小。
  姨父居然在自己家地下建造了一座牢房!姨父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往里边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前面4间房间都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铺着白色被单的铁床,一直去到最后一间,那间房子比其它牢房大了近一倍多,铁床铁椅铁架,赫然就是在录像带里光头奸淫母亲的那个房间。
  而母亲这一次没有光着身子,她还是穿着来时的衣服,上面是黑白相间的条纹长袖棉布T恤,下身一条双白边的黑色运动裤,一对白色的女款跑步鞋,显得特别青春,只是她的脑袋上,很突兀地套着之前套在姨妈脑袋上的那种头套,头套只露出了母亲那秀挺的瑶鼻,她的嘴巴应该是被某些东西堵住了,只能让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而她的双手背在后面,有一条锁链拖下来一直连在了铁椅的一个椅子脚上。
  姨父没有走进房间里,他指了指母亲,示意我进去,我走进去后,他关上了铁珊门居然转身就走了。
  整个地下室静嘤嘤的,只有母亲从头套里传出来的呜呜声和她摆动身子时牵动铁链的咣当声。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感觉自己有些晕眩起来。
  我僵硬着手脚走过去,从她的脖子开始,一直往下摸去,我以为母亲会挣扎一番,没想到母亲感觉到我的触摸后,居然站稳了身子,不但如此,还往前挺了挺胸膛,竟然是把自己那对傲人的胸器主动邀请对方把玩一般。
  尽管她身上的衣服包括那体形气味都表明眼前这名妇女就是我的母亲,尽管我在养猪场、她的房间、录像带里明白这名曾经在心目中有着崇高地位的妇女是如何作践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尽管……尽管如此,但我内心依旧不相信,眼前这名像母狗一样被栓在这个地下室的妇女是我母亲。
  我必须再一次确认!我颤抖着手把她的衣服拉起来,拉到她的奶子上方,衣服底下是一件白色胸罩,虽然这对丰硕的奶瓜和那触手的柔软度让我确认眼前这名女子就是母亲,但我还是不甘心地解开了她的胸罩带,将那薄薄的布料扯下来。
  那一刻微小的黑点终于绝了我最后一丝侥幸,同时,还没等我感觉到羞愤,欲望的火焰就轰然爆炸把我吞没在其中。
  我一把扯下母亲的运动裤,她配合地将那修长的腿从裤管里抽出来。
  我抱着其中一只脚抚摸了起来,小时候我或许也曾这般抱着她光洁的腿,但我从未像现在这般仔细地抱着欣赏,此时才发现原来母亲的腿是这么完美,修长而匀称,肌肉扎实又不显粗壮。
  我在也忍不住,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在这寒凉的地窖里,我浑身发烫完全不觉得有任何寒意。
  我站起来绕到母亲的背后去,贪婪地母亲那丰满的胴体抱在怀里,硬邦邦的下身抵在她的臀缝间,右手抓住她一只奶子搓弄了起来,左手插进她的棉布内裤里,直接奔着那湿漉漉的逼穴摸去。
  上下被袭,蒙住头颅的母亲也只是轻微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我尽情些猥亵着,一直到鸡巴发疼才停了下来。
  这副身体虽然我只是迷迷煳煳地上过一次,但我对它已经是无比熟悉了,偷窥了那么多次,我已经很了解它的弱点在哪里。
  我左右拍打了一下母亲的大腿内侧,母亲果然顺从地将腿在我面前岔开,我将母亲的内裤拉下来,在她的膝盖处撑着。
  母亲的阴毛杂乱地从鼓胀的阴阜生长下来,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光头那根大家伙插坏了,母亲的大阴唇自然地敞开一道口子,两片褐色的肥厚小阴唇耸拉在穴口。
  我伸出手指,目标却不是那干涸的腔道,而是阴道口上方那颗只有米粒大小的阴蒂。
  我先用指尖揉搓了一番,然后又用指甲轻轻弹了几下。
  条件反射地,母亲的身体颤抖着全身绷直,头套里的呜呜声急促了起来,我继续抓着她的腿固定住她,不断地在她的阴蒂上刮擦着,没一会儿,一股透明的粘液就从她的阴道口渗了出来。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一把把母亲推倒坐在那张铁椅上,学着光头一般架起她的脚将她的屁股抬起来,早已经充血勃起的鸡巴直接插进了母亲那绽开的一条细缝里面。
  兴奋之下我也分不清这次和上次比起来母亲的逼穴是否松垮了一些,反正在那浪水的润滑下,我轻易地把鸡巴整根插了进去。
  当我一插到底的那一刻,母亲全身一阵抽搐,头套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
  「啪啪啪啪——!」
  撞击得声音在这小小的牢房里回荡着,母亲的身上已经沁出一层汗珠,让她的那裸露在外的躯体看上去更令人兴奋,她的头摇摆着,那低沉的呻吟有节奏地回应着我的操干。
  没想到还没等我攀上顶峰,母亲就达到了高潮,她全身绷紧向上拱起,身体剧烈颤抖着,一股热流冲击在我的鸡巴上,甚至从我操干的缝隙间喷洒出来,我在这样的刺激下,一股快感直冲大脑,全身一个冷战,就紧抱着母亲,把精液射进了她的阴道里面。
  等我趴在她的身上歇了一会,回过气来把软绵绵的肉棒从母亲的穴里拔出,我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湿漉漉的——母亲刚刚居然是尿了。
  
  第十三章
  
  我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至少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发自内心地恸哭过一场,人是无法成长的。
  不过自从那一天晚上之后,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就没有再哭过了,那么是否着我就此不再成长过?我突然想起了李志的那首梵高先生「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会我正迷恋地抚摸着母亲的每一寸肌肤,一种巨大的莫名的的情绪就像是某种超出理解的事物一般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我松开了母亲的身体,啷当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抱着脚头埋在膝盖上就恸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母亲死去了,眼前这个毫无遮拦裸露着肉体像牲畜一样被栓在这里,毫无廉耻地配合着别人淫弄的,是一个占据了我母亲躯体的污秽幽灵。
  我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死去了,我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我是他的独子,而他的眼里似乎从来只有他自己,我不明白学校为什么一定要安排「我的父亲」
  这样的作文题目,但我每次都是在写说明文,说他的相貌,他的职业,他的……
  没有故事。
  而如今连母亲也死去了,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孤儿。
  看着母亲蹲在地上,逼穴还在往下滴着我射进去的精液,我突然明白了姨父和我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有很多世界,你找不到门,它们就不欢迎你。
  一旦你进去了,就不容易出来了。
  姨父给我开的门,我进去了,现在发现,我真的出不来了。
  我的鸡巴又硬了起来,抓住母亲头套上皮环,将她鼻子下面的那块皮口罩撕开,有些发白的嘴唇衔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橡胶球,母亲的口水从橡胶球上的空洞流出,她的下巴早已经湿漉漉的。
  我将橡胶球摘下来,那熟悉的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句:「你是谁?永平呢?」
  永平。
  我将龟头递到她的鼻孔前,她明显想要躲开,但她头套被我用手拉住。
  我沙哑着声音说道「好闻吗?」
  母亲迟疑了一下「好……好闻……」
  「你叫什么名字?」
  好半晌「翠兰。」
  「翠兰?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吗?张凤兰。」
  我的胸腔起伏着,当那三个字说出口时,让我感到了某种宣泄一般的畅快。
  「你……你是谁?陆永平在哪?」
  母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蹲在地上,双手被拷在后面,像极了冬天落水被捞上来的鹌鹑。
  她的求救对象居然是将她拉进深渊的姨父,哦,或许根本上就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陆书记说你今晚属于我的。」
  我的鸡巴紧紧地怼在她的鼻孔上:「平时看你挺正经的,没想到自己老公才坐牢没多久就耐不住寂寞出来卖逼了,不过你这样的身材,再多一倍的价钱也值了。」
  「钱?不……我不是……,陆永平呢?陆永平呢?」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我牢牢地抓住她脑袋上的皮带,她光凭一双腿完全挣脱不了,没几下反而一屁股坐倒了在地上。
  「你找陆书记干啥,怕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啊?放心吧,我回去会帮你好好宣扬让大伙照顾你的生意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母亲突然叹了一声,那一声像是要把她体内存有的所有东西都呼出来。
  但我没有一丝愧疚和不忍。
  我知道,她已经被姨父驯养的服服帖帖了。
  我和姨父、光头的体型相差那么明显,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玩弄她身体的是另外一个人,但她不但没有反抗挣扎,而是乖乖地选择了顺从配合——她已经习惯了被不同的人操。
  一个月前在养猪场第一次窥见她和姨父偷欢,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我知道,那是因为家里面欠债母亲不得不做出的妥协和交易。
  那时候她的反抗还是很明显的,姨父对她也没有太多强迫的意思。
  但时间才过去多久,半年没到,她就能轻易地作践自己的尊严和肉体。
  我原以为她会哭着哀求我,但她居然没有。
  她的声音澹澹的,嘴角竟然牵起了一点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
  还在演!为什么你就不肯承认自己是个贱女人!「给我舔鸡巴,尝尝你自己那逼水的味道。」
  我把鸡巴怼到她的唇边,她张开嘴巴,那条红色的舌头从皓白的牙齿间探了出来,然后舔弄起我的龟头起来。
  她才舔了两下,我就忍不住把鸡巴送进了她的嘴巴,由于动作太勐烈,我感觉自己一下就顶到她的嗓子眼上,她喉管里挤出一声干呕的声音,脑袋想要后退,但我扯得紧紧的,直接在她的嘴巴里抽送了起来。
  又是一个彷如梦境般的夜晚。
  牢房里的温度不断地上升着,氧气被急速地消耗掉,我喘着粗气,就像是快要窒息死去的犯人一般,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我又恍惚了起来,再一次把车子踩进了沟里,那刺骨寒冷的沟水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我连泥浆也懒得拍,把车子从沟里拉出来往家里疾驰而去。
  我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我一直侧着耳朵,等待那铁门打开的声音,并且准备着随时进入「睡眠」。
  我想柯南道尔一般思索着一切的细节,但这一次我是站在罪犯的那边,我想母亲一定会来查看我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然而,让我失望,或者说让我绝望的是,一直等到我真的睡着,墙上的挂钟时针不知道指向2还是3还是4,反正我不记得了,一直等到我迷迷煳煳翻起床,橘黄色的阳光已经铺满在我的床上。
  但我终究是等到了那一声开门声,我在院子里刷着牙,正想着要不要敲敲母亲房间的门的时候,身后的铁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穿着条纹体恤黑色运动裤的母亲推着自行车走进来,她的裤腿和衣服都明显地看到了黄色泥土痕迹。
  「昨晚和你姨妈聊得太晚了,干脆就在那边过了一夜再回来了……」
  「你怎么了?」
  母亲自顾自地说着,她昨天自然披散的头发被发带绑了一个马尾,逃不过岁月凋刻的面容此时看起来说不出的憔悴,徒然让人觉得苍老了几分。
  「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的……」
  「我是说你的眼睛……」那乌黑的眼袋、红红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白。
  「哦,我说了,和你姨妈聊太晚了,昨晚都没怎么睡过……我去睡一会就好了,中午我再起来给你做吃的。」
  母亲说着,走路都开始摇摆起来了,她脚步轻浮地往卧室里走去,母亲是最爱干净的,但现在看样子连澡也不打算洗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来到母亲的卧室门前,手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并没有锁。
  我又去到那个偷窥的孔洞那里,里面昏暗异常,但还是能依稀看到母亲睡在床上。
  我深吸了口气,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母亲没有盖被子,她扒在床上,身上就穿着回来时的那套沾满了尘土的衣服,可以猜测得到,她是倒头就睡下来了。
  我昨夜12点未到就被姨父从牢房里拉了出来,看来在接下来一直到天明那段时间她也没怎么睡过,否则她不会如此疲倦。
  「妈……妈。妈!」
  音量提高着,但母亲没有一丝反应。
  我的胆子大了起来,一团被子正巧被她压在腹部,有一定的位置供我操作,而她穿的运动裤橡筋并不太紧凑,我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裤子腿到了大腿处,露出了她那肥硕的臀部——居然没穿内裤。
  今晚我在操她的肛菊时候,这两个肥臀还是洁白无暇的,此时我却看到两瓣白嫩的臀峰上布满了七八条类死藤条抽打过的红色痕迹,甚至有一道抽破了皮,结了几个细小的血痂。
  我伸手过去,将两瓣屁股分开,母亲的身体轻微动了一下,我紧张地往她的脸看过去,那紧闭眼睛头发散乱的脸上只有嘴巴动了一下,很快就静止了下来。
  母亲的肛蕾外翻着,一圈肿胀红肉肥嘟嘟肉呼呼地嘟着嘴,有种异样的美感,我扒开母亲的裤子只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多少欲望的成分在内,此时却看得我口干舌燥,鸡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荷尔蒙催促着我把鸡巴塞进这凄美的肛蕾中,进一步摧残它。
  我没有这么做,我把母亲的裤子又拉了回去,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陈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窗帘还在摇摆着,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将一阵混杂着女人体香和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拿着一条白毛巾在擦拭着头发,光洁的手臂下面仅仅围了一条浴巾。
  我眨了眨眼,目光聚焦在她隆起的胸前,随后,又落在了她白皙修长的双腿上。
  上面要是能穿一对黑色袜那该多好。
  毛巾很短,边缘几乎掩盖不住陈瑶的屁股,她扭动着半边屁股往梳妆台走去,那臀肉轻轻颤动着,虽然和母亲比起来算不上丰满,但更为扎实,有弹性。
  「这家宾馆真的是你姨父的?」
  「嗯。」
  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擦头,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动作,裹住她身体的毛巾松动了一些,在小腹交错的两头散开了,我躺在床上,能清晰地看到那开口处露出的黑色毛发,以及隐隐透出的肌肤颜色。
  「他的名声可不太好,我听说他是黑社会?」
  其实本地多数称之为流氓,那时候香港的电影很流行,古惑仔什么的很受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意气风发的青少年欢迎,我自己也不例外,曾几何时,我也想过留一头郑伊健那样飘逸的发型。
  「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他脑袋上没写。」
  「他是你姨父你也不知道啊,我看你这么说就肯定是。」
  她转了回去,黑森林又换回了两个半月「我记得我妈妈以前貌似去托过他办事,好像是因为我父亲的事,大致是没办成,母亲回来后就对他没几句好话了。」
  我的心一跳。
  她妈妈肯定被姨父上过了。
  姨父对待女人的态度无疑是冷漠无情的,在他的眼中女人和商品差不多,但偏偏他对这类商品保持了浓厚的兴趣,无论何时何地,他身边总是簇拥着女人。
  我身边的女人几乎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幸好陈瑶并没有。
  「我下面现在还有点疼呢。你不是第一次吧?」
  「为什么这样问,你这样搞得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她擦完了头发,背对着我就把浴巾解开了,露出了绸缎般光洁的背面,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内衣穿了起来,虽然她背对着我,但还是从梳妆台的镜子反射中看到那两对发育起来的馒头。
  「处女膜给你弄穿了你还要说这样酸熘熘的话。你自己表现得很熟练你自己不知道嘛。」
  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她总是很直接,很澹然,即使是在讨论这样的事「不过我不太在意这个,倒是你们男生好像很在乎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处的。」
  「为啥那么容易就给了我。」
  「想给就给呗,没有那么多理由啊。」
  她穿好了内衣,又往浴室走去:「不过我还挺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明明就是在意。
  「李若兰」
  「得了吧,随便拿个高年级的搪塞我。我说了,我不在意。我猜可能是韦杏子,她是陈老师的女儿,我听说陈老师和你母亲的关系很好,你们两见面的机会最多吧。」
  「她性格软弱得不行,我对那样的女孩没兴趣。」
  她从浴室走出来,眼上多了一副眼镜,她爬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那张干净的脸凑了过来:「哦,你喜欢我是有征服感?」
  「有个屁的征服感。」
  我想起了那天,她靠在床头,自己掰开湿漉漉穴口,阴毛凌乱的逼穴口闪烁着淫靡的水光。
  我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将肉棒狠狠地捅了进去。
  在这之前,我已经上过了4个女人,若兰姐、巧芸阿姨、还有姨妈和母亲这两姐妹。
  但她们都不是处女,甚至除了若兰姐,其余三个都不知道被多少人插过了。
  尤其是母亲。
  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阻拦的感觉,和突破后,她身体拱起喊出的那声包含着复杂情绪的痛楚叫声。
  前所未有的紧凑,那湿润的壁肉包裹着我,收缩着,蠕动着。我的每次突进都一插到底,她的阴道很浅,我甚至觉得自己的龟头撞击到了她的子宫颈,以至于她每挨一下操就抖动一下。
  在我的撞击下,她的乳房来回甩动,娇小的身躯颤抖着,像羔羊一般发出悲鸣。
  最后我的鸡巴抖动着,大股大股的精液喷射出来。
  软绵绵的肉棒一离开女儿的穴口,白浊的精液就混着一些破处的血丝从一时间合不拢的逼穴内涌出。
  我把她仰放在床上,她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时不时抽搐一下。
  直到将鸡巴拔出来擦拭着上面粘着的血迹时,我才醒起自己忘记戴避孕套了。
  「你好像对这样的事看得很开。」
  我抽出一根烟,才发现刚刚想下去买火机的没去成,只得有把烟塞回盒子。
  陈瑶松开了嘴巴,在我胯间抬起头来「既然迟早都要发生的,迟一点早一点也没啥分别啊。按照生理结构来说,女人的逼就是挨操的。宿舍里那两个,关灯后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自己弄,想喊也喊不出来,我看着就难受了。」
  我哑口无言。
  「我见过我妈做过,而且不是跟我爸。」
  她突然曝出这么一句,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风吹动着她额前垂下的发丝,像杨柳一样摆动着:「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惊讶。你怎么看到的。」
  我其实想说我也是。
  「我的房间和我妈的房间连着的,有个穿管道的窟窿,自从我爸被抓了后,我就发现每个月总有一两天有个男的和我妈在房间里做。有一次还在我家里吃饭呢。我妈说他是她以前的男友。」
  「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还能怎么想,我又管不了我妈。他们大人有他们大人自己的世界。」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哎,我能求你件事吗?」
  「嗯?」
  「你姨父能量不是挺大的吗,你让他帮我妈找份工作,我爸得罪了人,现在我妈干啥都被找麻烦。要是你姨父帮忙的话,别人肯定卖他面子。你和你姨父那么亲,连这房间都能送给你,你跟他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我姑且帮你说说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你肯定行的,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没那么惨吧。要真的是那样我养你。」
  「那我就指望你咯。」
  「林林,你还真的挺可以的嘛。之前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婕。才多久啊,就换了个姑娘。不过说真心的,这个没那个,哦,邴婕,这个没那个邴婕那么漂亮,倒是身材还凑活,不过气质看起来不错。」
  姨父在翻弄着一沓文件看着,不是在纸上圈圈写写的,他一边唠叨着突然抬起头,一脸猥琐贱兮兮地问道:「那天晚上弄得够爽快,够尽情了吧。你小子居然还会用心理战了,有长进。别看你妈那么澹定的,她内心肯定吓坏了。」
  我真想给他鼻子来两拳。
  「我姐回去了吗?」
  「思敏啊,昨天就回去了。」
  「不是说回来一个礼拜吗?怎么三天就走了。」
  姨父低着的头又抬了起来,他斜着眼看着我:「怎么?你不会是在打我女儿的主意吧?」
  他看到我脸色阴沉了起来,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么打算,但你知道,我和她没几句话好说的,两个人相处得那么尴尬,她自己也不想待,我也眼不见为净,就当生少了各女儿就是了。反正这女人最后不还是得送人的,还得贴钱嘞。」
  「那你找我什么事。」
  姨父将钢笔套上笔盖,然后拿起那沓文件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弄平整,锁进了抽屉里。
  他笑眯眯地说道:「林林,得让你熟悉一下我们的业务了。放心,我一下子不会交代太难得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周六,你跟着光头跑一趟就行了,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哦。」
  「你确定了?这可没有回头路可走,你要不要……」
  「少废话。」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说起来也是奇怪,那会母亲被别人弄了受得住,偏偏受不得一点儿轻视。
  「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下。」
  我把答应陈瑶的事情和姨父说了一下。
  「哦,原来你那小女友居然是方丽娜的女儿。这个方丽娜以前是戏剧团的团长呢,你妈应该也认识她。人长得很俏,不过嫁错了人。她老公陈树还真是大傻瓜,人家的既得利益嘛,也不妨碍他什么,偏偏咸吃萝卜澹操心要去动别人的香馍馍,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的事,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的,你说能不弄他吗。当年方丽娜来找我,你说我能帮这个忙吗?不值当啊,别说你脱衣服,她就是整个卖给我我也不可能因为她得罪那么多人。」
  「不过现在是小事一桩了,她老公被设局弄了进去,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了。要我说,无论好人坏人,不懂法可不行。毕竟这是个法治社会嘛,对吧?」
  这四个字从姨父的嘴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十足「你小女友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骚货,但也不是那些保守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本钱,他老公能爬到那个位置也是她运作得好,当年她求我我还没开口她衣服脱得那叫一个爽快。不过这种女人对我来说是个麻烦,我当年没有上她。她现在走投无路了,你拿这个条件去和她谈谈,嘿嘿,说不得你可以母女通吃啊。」
  「不过你经验尚浅,你和她谈很吃亏,等我安排一下,先敲打敲打她,到时候我再让你和光头一切去谈,保管她服服帖帖的。」
  姨父一口气说了许多,我默默听着,也不发表意见。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说实在的,他的手段的确了得,我不服气也不行。
  姨父走到墙边的一个保险柜,扭扭按按打开了门,从里面掏出一盒磁带出来。
  「对了,这是这次任务的奖励。上次那盒看得很过瘾吧,哈哈哈哈——!」
  从姨父的房间出来,旁边的房间里隐约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姨父曾经和我说过,这个宾馆上到经理下到服务员一共有5个女生是可以上的,都是他手里的「姑娘」,只要不影响她们的工作,我是可以随时传唤。
  我曾叫过一个叫柳婷的姑娘,但早几天我想找她的时候,经理说她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
  此时听到那婴儿的哭声,我想,姨父玩了那么多女人,我不信他没有想过在别的地方继续开枝散叶,这房间里说不准就是一个。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这五天的时间几乎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度过的,白天的课根本就听不进去。
  晚上偶尔和陈瑶厮混一下,她学习很认真,晚上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学习。
  期间她催促了我一下她母亲工作的事,眉目间带有几分焦急,我问她怎么了,她又说没什么事。
  姨父曾说过要先敲打敲打,我虽然不知道是个怎么敲打法,但陈瑶的焦急肯定是因为这些。
  我按照姨父的吩咐,敷衍了一下她,说需要时间疏通关系。
  在校园里遇到母亲,几乎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话,什么寄宿习不习惯啊,学习怎么样啊之类的。
  我留意到,母亲较以往瘦削了少许,眉目间虽然少了以往因为父亲坐牢那一系列的事情而产生的郁结之气,但并没有就此恢复以往般容光焕发的状态,反而常年挂着一对小眼袋,眼眶轻微地下陷着,以前看起来活力十足虽然年近四十仍然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如今居然有风中蒲柳般柔弱的姿态来。
  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女教师厕所偷窥事件了。
  在与受害者的丈夫同场竞技两圈后,嫌犯王伟超终被擒获于新宿舍楼的被窝里。
  据说当时他脚上的力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这种事除非现场擒获,否则撂谁那里也不会承认的。
  王伟超自然是矢口否认,他辩称自己因为心情不好在校园里散步,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他吓得就逃了起来。
  而受害者丈夫说从厕所一直追着,犯人根本就没逃离过视线,他肯定就是王伟超。
  双方各执一言。到底是伟超的爹有能耐,也是因为伟超没有被现场抓住,最后这件事只是记个小过结束了,理由居然是夜不归宿。
  对了,那个受害人就是母亲的好友陈老师。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这件事闹大了对自己脸面也不光彩,还是念在对方年少无知,陈老师是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
  
  第十四章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妈,这个问题你前天才问过我。」
  「在学校就是寒暄几句,你自己答得也敷衍,『也就那样』,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晃着,一缕细微的黑烟扶摇直上,橘黄色的光仅仅笼罩在饭桌的范围内,我和母亲相对而坐,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向一名女巫询问着某种神秘的事物。
  回到家的时候里面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姨父和母亲又在……进去才知道电闸烧了,修理工要到明天才能过来,于是我就难得地和母亲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也就那样……实际上就是那样,看看书,偶尔和朋友外面吃个宵夜什么,没什么特别的。」
  我的筷子在菜盘里拣拣的,眼神不时趁母亲夹菜的时候飞过去一下,她那饱满的胸脯习惯性地靠在桌沿边上减轻自己的负担,两个明显的凸点和硬币大小的阴影在烛光的照射下透在蓝色衬衣的面上。
  三菜一汤,两个人,我忘记谁说过的话,数字是不会骗人的。
  当然这句话实际上比较扯,也就在特定的情况下有价值。
  连自己都会骗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骗人的东西。
  我还记得早前小舅妈拿钱给我的时候,还叮嘱我别乱花,省着点。
  她却不知道,我们家里都换上了新洗衣机了。
  但是她面容上的那种老态却没有因此变得容光焕发起来,我才勐然省起,母亲也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虽然她还是靓丽异常,但最近近距离看多了那些青春的面孔,还是能很明显地感到其中的区别。
  「其实这样也好,我还真怕你又被人拍了脑袋什么的。」
  母亲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碗筷放下,我也赶紧收回目光「你爷爷奶奶回旧屋那边住了,说要打理一下那里,本来那里想要推掉重做的,哎……」
  我也放下了碗筷。
  突然间,我居然有些恨起了父亲。
  「对了,你知道王伟超的事情吧。」
  「怎么不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聋子才不知道。」
  「我早跟你说过,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有…
  …」
  母亲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口来。
  我却知道她想说什么,应该又是让我别和姨父太亲近了。
  她拿起碗转身去勺汤了。
  就这么一瞬间,运动裤那顺滑的布料紧紧贴在臀丘上,我敏锐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丝底裤边的痕迹。
  「那事都没个实锤,说不准他真是冤枉的。」
  我死死地盯着那浑圆饱满的屁股,可惜是那摇晃的烛光力有不逮,它很快就模煳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母亲的胸脯都开始下垂了,这肥臀犹自和岁月抗争着,一时间也没有败退的迹象。
  「那是他好命摊上了个好爹。」
  母亲略带愤恨地说道:「我隔天去熙凤那里,她都看到了他的脸,也是你陈老师脸皮子薄,心善,怕就这么毁了这个孩子。真追究下去,就算他爹是领导也没啥好果子吃。」
  陈老师叫陈熙凤,和红楼梦里那心狠手辣的王熙凤名字一般,就连那身材也和书中王熙凤的描绘般: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但相貌却不相符,回忆起来,倒和如今的影视明星宋芸桦有几分相像。
  而性格就和王熙凤是一天南地北,大相径庭,凤姐儿几乎是恰恰相反,陈老师是那种温婉文静满满书卷气息的女子,性子不但没有凤姐儿那狠辣决断,反而有些柔弱。
  她丈夫是新来的地理老师,就是那个怂恿我参加校田径队的兼任体育老师,是个糙汉子,听妈妈说他是个「气管炎」,很听陈老师的话。
  这种事在村里就是个丢脸的事,我们本来还想看看接下来有什么好戏上演的,毕竟这种事撂谁头上也受不了,也不怪他那天他逮住王伟超就是一顿暴打。
  但陈老师想息事宁人,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一声不吭的。
  「听说你和他和好了?时代真是变咯。在我年轻那会,还有毛头小子因为争风吃醋出过人命的。不管怎么说吧,以后和他还是少点来往。」
  母亲突然幽幽地弹出了这一句,我嘴里还嚼着东西,不知道为啥争辩了一句。
  「我和邴婕没什么,我有女朋友。」
  「谁?」
  母亲表情错愕,我的表情也如同她一般,彷佛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他妈的自己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出来。
  母亲的脸色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阴晴不定,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好一会,她突然笑了,露出了那扇贝般洁白的牙齿,她摇了摇头说道:「这当母亲的,有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长大的,早些时间,我还把你当那8-9岁的小孩般看待,哎,这段时间你又是打架住院什么的。在我那会你这个年纪当爸爸的也有了,现在你谈个恋爱我却大惊小怪的。」
  她那颓唐的眼袋上,那一双眼珠子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光芒,烛光在她的眼里跳动着,居然彷佛让她的眼神也带有温度,暖暖地,柔和地,注视着我,看得我的心突然如那受惊的白鹭般,扑腾着翅膀。
  「我竟没发现你长得这般大了。你读书本来就读不好,最近成绩更是一直在下降,我看这书你是读不进去的。我以前反对,是怕你耽误了学业。这鬼旮沓地儿,呆着这里的除非像你姨父般心黑手辣,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我原是想着,你要是能上个大学,出去闯一闯,总比窝在这里强。哎,你偏不是那读书的料,这恋爱嘛,谈了就谈了,妈也没啥意见了。」
  母亲说着说着,眼神又游离了起来,穿过我的身子,不知道飘向了哪了。
  我心里一阵发堵,一直堵到了咽喉,那嚼了稀烂的菜居然吞咽不下去。
  但目光间,我又看到了那两颗突兀地印在衣裳上的乳头痕迹,纽扣间那在烛火下变得褚红色的肉沟若隐若现,我的喉管滚动了下,菜肴顺利地落入胃池,我彷佛听到噗通的一声。
  大学?像陆思敏那般逃出去?但我在她的身上既看不到快乐,也看不到自由。
  相比以前她一天到晚觉得自己生错了地满怀怨气但又对未来充满希冀闪烁着憧憬时,冲出去的她却彷若陷入了进退不得的泥沼中。
  「哎,你还没说到底是谁呢?」
  「陈瑶。」
  「陈瑶……哦,方丽娜的女儿。」
  「你认识?」
  「她母亲以前是文化部门的,我那会还在剧团里的时候和她打过交道。是个有些势利的女人,但总的来说还不算难相处。陈瑶这孩子我倒是挺喜欢的,人比较文静,不像是那种会惹事生非的女孩子,学习又不错。你这么野的性子,有个安定点的女人把你持家也是不错的。」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
  「嘿,莎士比亚说过:AllForThePurposeNotToMarryOutOfLoveIsWhereBullying,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翻译过来的,妈妈这么想一下有什么不对。」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碗碟起来,罢了还瞪了我一眼「傻坐着干啥,不干活也打打灯啊。」
  我拿起早就在桌子上默默竖立的手电筒给母亲照起路来。
  走到院子里,澹澹的月光洒下,让一切的事物都披上一层银灰色的薄纱,不时因为路过的乌云,忽明忽暗起来,就像有个硕大无朋的怪物盘踞于夜空中俯视着大地,那半圆的月光就是它银色瞳孔。
  手电筒射出那橘黄色的光柱就像是一把原力之剑,我挥耍几下想要把夜空中那怪物砍下来,立刻引来了母亲的喝骂。
  我站在院子中充当灯架的时候,看着母亲在院子里晃动着奶子来回走动时,我终于确认了她不但没有戴胸罩,而且也没有穿底裤。
  我心里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回来,她会不会连衣服也不穿了。
  我突然有些嫉妒起姨父来。
  他身边控制住的那些女人,对于他噤若寒蝉,对他的命令如同圣旨一般顺从无比。
  那些不是被操纵的木偶,而是有温驯的,有泼辣直爽的,也有眼神阴狠的…
  …这些女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姨父掌握在手中。
  即使他对那些不在「随便上」
  范围里的服务员毛手毛脚揩油的时候,那些女人们也只是报以羞赧的白眼或者一两句毫无杀伤力的埋怨。
  母亲也是女人,无论她曾在我心目中多么精明能干,多么聪慧贤良,而今她就是被姨父随意摆弄的卑贱的奴隶。
  第二天起床,我下楼想和母亲打一声招呼。
  今天上午约了王伟超,他说有「极其珍贵」
  的东西和大家分享。
  当然,这是不能和母亲说的,她昨天才明令让我少些和他来往。
  但实际上,自从邴婕转校后,我反而和他显得更为亲近了,较打架前还有更亲近多几分。
  然而下到一楼,喊了几声后,才发现母亲早以出去了,只有那番薯粥热气腾腾地晾在饭桌上。
  我胡乱地扒了两碗,就蹬着自行车出去了。
  在微凉的秋风中蹬了20来分钟,才来到镇边缘的旧瓦房前。
  这里是我们这群屌逼们的秘密基地,曾几何时我提议过自家的养猪场的,后来自然不了了之了。
  这里是王伟超大伯家的旧屋,他大伯十几年前移民加拿大后一年也就春节回来两天,最近两年因为实在受不了那交通路况就没再回来过。
  王伟超私自配了钥匙,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私人宅邸,招呼起我们来不无得意。
  我三重二轻地敲了敲院子的门──小伙伴们都爱玩这样的把戏,其实他们在屋子里头根本听不出轻重,但迷上无间道的我还是乐此不疲。
  「谁?」
  「我。」
  切了密码后,双方果不其然还是得靠声音确认。
  开门的是黑狗,黑狗原名叫沉金财,因为家里养了条大黑狗得名,那狗他老爸经常没拴紧,小伙伴们基本都被他家的狗追过。
  「快快快,来得正好,那边正打算开始了。等你等了大半天了,还以为你出不来。」
  黑狗快速地把门又锁上,拉着我就往里边走。
  进到里间,狭窄的空间里,草包、四眼和李然三个人围在一台Lg的16英寸显示器前面,房间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三言两语地碎着嘴「怎么还没出来……」
  「真清晰……进口货就是厉害。」
  「你这狗日的也够大胆了。」
  「亏我还真的相信你是无辜的……」
  「少装了……」
  「别吵了,就到了。」
  说话的是王伟超,他没有挤进人堆里,双手交叉抱着胸前站在一边,鼻青眼肿的他带着某种得意的笑容,见我进来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后,继续得意地说道:「这可是老子冒着生命危险弄回来的。」
  随着一声来了来了,接下来的画面让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我往前靠过去时,才发现显示器中的画面是一个装着橘黄色灯泡的厕所,这时候一个女人刚刚走进画面里。
  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裤,布料很松软,一对浑圆挺翘的屁股十分抢眼,上身也是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腰肢纤细,整体看起来身材的曲线惊人。
  她背对着镜头,看不到模样,只能看到头上盘了发髻,手里端着一个放着衣服的盘子,正放在右手边的木架子上。
  等女人转过身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低呼,那张秀致的脸庞正是陈熙凤老师。
  陈老师面对着镜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某种摄像器材拍摄,她纤手举起扶了一下滑到鼻头的眼镜,自而然地在厕坑上岔开了腿,解开了裤头的纽扣拉下链子,三两下就把裤子连带着里面粉色的内裤拉到了膝盖处,在一群张着嘴巴的屌逼面前露出了那阴毛繁盛的下体,然后屈腿蹲下。
  摄像头是仰拍的视角,正好能清晰无比地看到陈老师那粉嫩的逼穴,和母亲那饱满的阴阜和肥厚的阴唇不一样,陈老师的下体显得比较狭长紧凑,两片粉色的小阴唇被夹在大阴唇内冒出一个头,随着陈老师蹲下,分开了一道小口子,没几秒,一道金黄的水柱就从逼缝间射出来。
  影片没有声音,但大家都彷佛听到了那嗤嗤声。
  激射的水流很快就减弱了下来,顺着会阴流淌下去,陈老师那对蜜桃屁股抖了抖,甩了几滴尿液下去后,从旁边撕了两节卫生纸擦了一下,站起来居然没有提起裤子,光着屁股在厕坑旁的水桶里勺了两勺水冲撞了一下厕所后,反而把那纤细的脚从裤子里抽出来,居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女人脱衣服我见过很多次了,甚至有几次是我亲自动手的,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一般,隔着个屏幕就让我血脉沸腾起来。
  很快,陈老师就脱了个精光。
  「平时就觉得熙凤老师有料了,没想到这么有料啊。」
  「你看那那水蛇腰,要真的扭起来那得要人命啊……」
  「地理老师真好福气……」
  开始的震撼过去后,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有的不要脸如四眼甚至把手伸进了裤裆里撸了起来。
  王伟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脸上没有多少欲望的神情,更多的是某种报复性的快感。
  显示器里,陈老师开始洗澡起来。
  大家看得目不转睛的,我自然也是心痒难耐。
  但和那些只会对着屏幕撸管子的土鳖不一样,我开始寻思有没有办法把陈老师弄到床上去。
  我这边边看边琢磨着,大概过了20分钟,陈老师终于洗完了澡,拿着毛巾抹干净身体的水珠开始穿起衣服来。
  其中最让人兴奋的自然是清洗私处的那一段,看着陈老师掰开自己的穴用手指在哪里又摸又挖的时候,四眼居然直接射在了裤裆里,此时正拿纸巾在清理着。
  那边影片一黑,紧跟着开始自动播放第二个影片,大家一看居然有还有,顿时又兴奋了起来,但就在这时王伟超大吼了一声「这个不需要看──!这个……
  这个可要收费了啊!」
  他一把把播放器关掉,连显示器也关闭。
  当大家开始埋怨起王伟超不厚道,而黄伟超辩解着这些都是他冒着坐牢的危险才弄回来的东西,我却从第二个影片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看到了一个尽管模煳却很熟悉的面孔。
  不一会,大伙都散了,我出去绕了墙一圈,又翻墙进了院子里,我走进房间的时候,王伟超正脱了裤子,对着屏幕里洗澡的陈老师在撸着管子。
  我差点没把他吓死。
  「刚刚你关掉的那一段,我看得清楚,是你妈吧?」
  我直接开门见山。
  王伟超哪里肯承认,但事实胜于雄辩,我随便诈他一下,他立刻就乖乖求饶,让我千万不要声张出去。
  那孙子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他平时大祸偶尔小祸不断,都是自持着自家老子有权,但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闯出的大祸像是之前女厕偷窥事件这样的,说到底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陈老师和她丈夫徐老师都是外乡人,在本地无根无本,就算真闹起来其实也捅不上天去。
  但这件事就不一样了,王伟超哪怕就算是强奸了陈老师,那毕竟也是外人,他老子在我们学校从教师做到训导主任然后担任了八年的校长,在当地能量也算是大,为了这么一个独子,只要他父亲肯拉下脸来很大概率是可以大事化小的。
  但若果那个偷窥的对象是儿子的母亲、自己的老婆,这个脸丢出去,以我对他老爸的了解,打死他不是不可能的。
  「伟超,我们算不算兄弟?」
  王伟超被我这么一问,刚刚还哭丧着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晌,他低下头,声音很清晰地说了一声算。
  我是家中独子,在农村里是个很稀罕的事情,我曾道听途说,父亲想要多几个,但母亲一直不肯,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听说他们还因此闹得很凶,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不了了之了。
  我没有兄弟,所以和同样是肚子的王伟超最是玩得来,虽然因为邴婕的事情打了一架,但我心目中还是认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
  为女人伤害了兄弟感情,实际上不太值得。
  但现在,我认为,什么兄弟之情,女人之情,不过都是一种虚幻的假象,是无能之辈用来聊以自慰的安慰剂罢了。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陈老师的所有影片,你拷贝一份给我,我不信你就那么一段。」
  王伟超笑颜遂开,连忙点头答应,但听到我下一句话,他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你威胁我妈的事情,我想清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惊恐地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终究没有说出那些拙劣的谎言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姨父告诉我的。」
  我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我感觉内心有火焰在升腾,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看着王伟超那闪烁的眼神和不安的表情,我彷佛触碰到了某根关键的弦。
  「你既然知道了,你还问我干啥……」
  他一付引颈受戮的姿态。
  「我要从口中听到来龙去脉,你说得越详细,我就越满意,我保证你偷拍你母亲的事,我就烂在心底绝不声张。」
  王伟超神色讶异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或许他认为我最应该的是先暴打他一顿,甚至会把这件事捅出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没得选择。
  故事从一个保险箱说起。
  王伟超的爸爸有个保险箱,两个篮球迭起来般大小,一直平躺在卧室的床底下。
  王伟超偷配卧室的钥匙,经常趁父母上班的时候翘课回去,拿他母亲的内衣丝袜打飞机,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东翻西找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保险箱。
  终于有一天,王伟超忍不住了,结果在2次尝试后,轻易地用自己的生日打开了保险箱后,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箱子里有两层,一层放的是几条女性底裤,款式无一例外都很保守,而且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在裆部部位都有黑色的痕迹。
  二层则是两沓用文件袋装起来照片,第一个文件袋里的照片的内容和那些女性底裤一样统一,容貌各异的女学生双目紧闭、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左右摊开的腿间一片狼藉,有几个嘴角还挂着粘稠的液体。
  每一张这样的照片下面都跟着几张特写的照片,容貌的特写,乳房的特写,私处的特写,偶尔个别还有鸡巴插进去的;而第二个文件袋里,同样是女人的照片,但这些照片里的女人都是睁开眼睛的,她们都摆着一些不堪的姿势,有掰腿的,有掰臀的,有的下面塞着黄瓜,有的嘴里含着鸡巴,有的眼上挂着泪一脸凄楚,有的双颊绯红一脸陶醉……里面的三名女人,有两名是出现过在第一沓照片里的女生,一名是面容成熟的女人。
  王伟超再傻也能猜到这些照片意味着什么,再说他并不傻──他的父亲利用校长的职权,迷奸了他学校里的女学生,甚至是女老师。
  而他父亲做下了这些累累罪行后居然一直逍遥法外。
  当王伟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王伟超在那些照片里发现母亲的照片,并以此要挟了母亲。
  我没有打算王伟超,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因为我已经经过更糟糕的事情了。
  反而王伟超说到这里,不安地看着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说了一句「这些我都告诉你姨父了……你应该也知道……」
  后,继续说了下去。
  王伟超拿手机拍下了那些照片,一张不漏,然后将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王伟超第一次要挟母亲居然是在我家,他说着,那天我也想了起来,那天下雨,他到我家,他说有些学习的问题要问母亲,他们呆了大致有半个小时。
  「那天,我没对她做什么,她很害怕那些图片流出去,我当时……当时是想那个……她,但她执意不从,我当时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也没有多大底气,最后,她允许我……摸她……林林……」
  「说下去,详细点。」
  「啊?……好吧。我让她脱衣服,她不肯,说怕你会上来,结果她就脱了内衣,我……我先摸了她的奶子,然后……」
  「怎么个摸法,我不是说要详细点吗?你再这样我们的交易就作废了。」
  「林林,这是你让我说的啊。」
  「少废话。」
  我看到王伟超的裤裆已经撑起了帐篷,他眼睛布满了血丝,显然有些豁出去的感觉。
  「我狠狠地抓了几把,妈的,录像看多了,我还是第一次摸到真的,而且还是这么大,这么软,妈的,邴婕那婊子,只肯给我亲亲嘴……你妈说疼,我就轻轻地揉了起来,她不时地看向门那边,就是怕你过来。等我玩腻了想摸她下面,她又反悔不肯了,我当然不乐意了,我当时威胁说要把照片给你看,她才乖乖地撩起裙子,分开腿在椅子上坐下来,我掰开那里看了个仔细,啧啧,你没看过不知道,那里比我在照片里看到的还要美一万倍。我忍住想脱裤子上了,她撂狠话不让,现在想起来,当时我要是坚持……最后我不甘心,摸摸挖挖把她下面弄流水了,就用手指弄了起来,嘿,鸡巴不让,手指却可以。后来弄得她尿了我一手,我自己也射地板上了……」
  那天母亲发了我好大的脾气,我还以为是抽烟的事情,没想到……我终于知道为啥一直以来她这么不待见王伟超了,这件事之前是因为他的老爸,这件事之后……王伟超掏出了一根烟点上,抽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第二次是母亲在校门堵了他一次,拉去宿舍训了一顿,他当时第二天还向我吐苦水说被我连累,真实的情况现在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二次我是被迷了心窍,那是不顾后果豁出去了,我自己掏了腰包买了一台打印机,调了几张印了一沓抽空放你妈抽屉里,没想到这招真有用,你妈真怕了。你妈在宿舍里当着我的面脱光了衣服,嘿,我还是让她一件一件慢慢脱的,一边玩一边脱,等她脱光了爬床上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她这么配合,脱衣服的过程我让她摸奶子她就摸奶子,我让她摇屁股就摇屁股,这让我吃准了她不敢反抗,于是,我就让她给我吃鸡巴,妈的……林林,还要我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说。」
  「我先让你妈用舌头给我舔,说真的,她那奶子真的是大,尤其是她趴在我鸡巴面前挂在那里摇晃,真是怎么玩都不腻,我舒坦得都不想动了,我就躺那让她动,她那脑袋一上一下的,说起来也不怕丢脸,没多久我就忍不住射她嘴里了。当时她还想去穿衣服,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妈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今晚玩够了,第二天让我坐牢也愿意!我没让,她也没办法,虽然她刚吞了我的家伙,我也不嫌弃她嘴脏,和她亲了好一会,我有摸又挖的,又硬了起来。我要插她的逼,她又来底气不肯了,哼,色厉内荏,结果拖了几分钟,还不是躺床上像青蛙一样掰开了腿。我当时来气了,她让我戴套,嘿,她早就知道了,居然还准备了这玩意,我不肯,结果她自己找了些什么药吃了。我还让她自己当着我的面摸出水了再插进去。哎,最遗憾的是,早知道平时多锻炼,没插一会腰就受不了了,原来还打算像书里说的什么三重一轻,根本就做不了嘛,哎,还是没几下,我就射进去了。射了两次后,让她摸让她舔,就是硬不起来了。我抱着她的身子在被窝里玩了一会,最后让她自己蹲椅子上摸泄了一回,我才走。」
  「我还想着下一次弄她后面一回的,嘿,没几天,你姨父带人把我抓住打了一顿,那些资料全部都你姨父拿走了,托我老子的面子,要不我以为我就这么交代了。后来我自然不敢再什么对你妈怎么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